《寻戏三国》 初入三国 第一章 初临(1) “起来,起来”。 谁在叫我。黄寻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棵大树,原来黄寻躺在一片草丛之上。这时一个女人鬼魅般地闪到黄寻面前。 “影姐”。 黄寻认出来人是孙影,一个刺客般的女人。 “转灵之契使用成功,你已经成功夺舍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记住你舅舅希望你在这个世界重活一世,你要好好珍惜”。 接着孙影叫道:“张奂,这是你恩主的外甥,你要带他去找夫人,让夫人好好照顾”。 “诺,影姑娘我一定把表少爷引见给夫人,把话带到”。 “好,记住你的誓言”。 这时黄寻突然接到了心电传音。 “黄寻,这个张奂是当年你舅舅在这个世界救的一个NPC,本来是张鲁的人,你舅舅做任务的时候顺手救了,于是成了你舅舅的随从。后来你舅舅官职升高,就让他在外面建立了情报机构,同时保护夫人和公子。这个世界是你舅舅经历的第一个轮回世界,所以当你舅舅来到这个世界时,他认为他穿越了,他努力经营,他在这里娶妻生子,直到触发了轮回任务,才知道了梦魇空间的事。 你舅舅完成世界任务时,他为了保持住这份初心,使用了静止之镜,让梦魇空间无法重置这个世界,保留了他在宇宙里的唯一回忆。现在这个时间线是你舅舅离开这个世界7年之后,你舅舅的儿子应该十一岁了。按照这个世界原来的历史,你舅舅夺舍了孙泰这个身份,而孙泰是孙权四弟孙匡之子。所以你应该明白你在这个世界凭你舅舅的身份,你可以富贵一世。 我给你三样道具足够你在这个世界安全得到保障。第一件是从三国战纪里得到的天遁书,也称电书。第二件是从倚天屠龙记中得到的袖箭,自带9枚毒箭,近战防身利器。而第三件可谓神器,乃是三国战纪里的《七星灯》。但是你舅舅希望你把这用在你表弟身上,毕竟这是他唯一的骨血,你能保护你舅妈和你表弟安然渡过一生,这也是你舅舅对你的期望。 你只要想一下这三件道具就会出现在你脑海中,只要你意识确定使用,再对准目标就可以。另外天遁书是直接作用于你周围百米范围内,无法选取目标。而袖箭会有个形体,但自带的毒箭使用完后会自动消失。好了,我的时间不多,我要切断梦魇空间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让这个世界不再有其余的轮回者,让你在这个世界安然渡过一生,重活一世。 对了,这个世界的蓝本是一部穿越三国小说,但是你舅舅在这个世界摸排情报这么久也没发现主角,也许主角是在当前世界线之后才穿越,现在这还是个原生世界,但是也不排除主角在哪个地方偷偷种田,毕竟你舅舅只是吴国的宗室,魏与蜀内部还摸排不到。好了,我时间不多了。让张奂带你走吧”。 接着孙影连跃数步消失在森林里。 黄寻消化了这些信息,想到接下来我就要在这激荡的三国乱世里重生了吗? 这时只见穿着道袍的张奂来到近前,行礼作揖道:“表少爷,还未请教”? “哦” 黄寻还礼回道:“吾姓黄名寻。由于父母仙逝,故未取表字,影姑姑乃我家亲族,告我舅父之事,故来投靠”。 “哦,原来如此,可我随恩主多年未知恩主还有一妹在谱。请恕老道无礼”。 “此事本我家密事,但影姑姑告我道长非外人也,故如实相告。昔年我母上巳节巡出游,我父见之欲逑,遂乘我母采莲之时,奉回成婚,依张翼德故事,因此吾舅不与往来。今我父母俱亡,影姑姑告我舅父荣华,可去投靠,故有此节”。 张奂听罢,拱手说道:“原来如此,是老道唐突了。表少爷随老道去往夫人之处吧”。于是黄寻随张奂前往舅母家。 途中黄寻问道:“我初见舅母,敢问道长,有何指教”? 张奂答道:“夫人乃安东将军,山阴侯之女,家世簪缨,尤重礼仪,表少爷礼仪无错,自然无甚大碍”。 “谢道长指教”。 “不敢”。 又走了十几里路,张奂问道:“表少爷我一直想问,但又怕难,现在我不得不问。夫人交待,你可知你舅父下落。当年恩主与诸葛直将军出海,回来却听诸葛将军言恩主跌落于海,下落不明。不知影姑娘可告知你恩主下落”。 “影姑姑只告知我来投靠舅母,未说其他”。 “哦,四年前影姑娘持我家恩主随身玉佩前来投靠,我家夫人兴高悲涕,影姑娘说救了一个落水之人,但是却说又死了,临死之前让她来报信,必有重谢。但夫人一直认为其中甚有蹊跷,可惜影姑娘神秘非常,告诉我们之后便不见踪影。三日之前,影姑娘又现身说恩主外甥有难,叫我们照顾,表少爷真不知恩主下落”? “道长无需再问,我从小与父母长大,后双亲仙 逝,也是影姑姑告我舅父之事,不然我亦不知有此亲缘”。 “好,既然如此我们快快赶路,好让你与夫人相认”。 终于到了皖城,由于贺齐被封安东将军,防区郡治就在这里,而不忍心见女儿年轻守寡,于是将女儿接到皖城居住。所以如今黄寻直接进入贺府居住,张奂引黄寻从偏门进入贺府。 这时从东苑走来一位半大小子,黄寻一看,心里已然知道这位想必就是舅舅在这个世界的后代,也就是自己的表弟孙秀了。 孙秀走上前来,先向张奂行礼,而后问道:“张师去迎我表兄,今即还府,还请张师引见表兄”。 张奂侧身一让,现出黄寻,对孙秀说道:“这位便是恩主外甥,姓黄名寻,因还未及冠,家中又逢大悲,故未有表字,少主可上前相认”。 黄寻上前行礼,拱手说道:“家逢大悲,举目无亲,辛得影姑姑告之还有舅父之所,潦倒来投,还望表弟顾血缘之属,申孝悌之义,接纳之,不胜感激”。 孙秀忙拱手道:“兄长折煞我也,家母得知父亲还有兄长这门亲属,即吩咐我定要寻到,好生照顾。如今张师即寻到兄长,还请随我拜见家母,以定名份”。 来到正堂,只见孙秀当先拜道:“母亲,张师已迎表兄来见,还请母亲移步正堂”。 黄寻心内突然有点畏惧,毕竟这个人可是能决定这次能不能有个合法身份的决定者。若是她不认我,那如何才能在这个三国乱世立足。要知道有世族这个身份和没这个身份可是天壤之别啊!当下黄寻打起精神,准备直面考验。 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位淡妆妇人,约有三十几许年纪。可能因为要操持家务,还要培养孩子,眼角的皱纹已然窝陷,毕竟丈夫在当盛年之时,出海落水,不见音讯。从此要操持整个家庭,而且孙秀毕竟乃东吴宗室,必要应酬达官显贵,还有宗室祖祠。可见一个妇人要独自扛起真是难为了。所以贺齐见女儿如此辛苦,才接来帮扶,不然无法久撑。 黄寻上前叩拜道:“外甥拜见舅母,今家中不幸,遭逢大悲,还望舅母垂怜,收留之”。 贺氏说道:“往日我从未听相公提起还有这门亲戚,还请足下细述其中原委”。 “舅母有命,外甥不敢隐瞒。昔年上巳家母出游,见一池莲花缤纷,遂上前采之。我父正好从此经过,见我母窈窕,欲逑之,遂行张翼德故事,因难以启齿,故而与舅父断了往来。今图穷势孤,前来投靠,还望舅母审之”。 “原来如此,前日孙影来信,言道汝乃我夫之外甥,我还有所疑惑,今日释疑,我已知晓。不知汝父是何郡望”? “不敢隐瞒舅母,我父在荆州一县中有些田产,后刘备入侵,战乱之际,我父迁入吴中,因缘巧合,得遇家母,又恐母族不允婚事,又南徙交州。如今二尊俱都仙逝,故才来投靠舅母,倚有凭依”。 “那孙影与你有何牵扯”? “影姑姑找到我,告我舅父之事,让我来投,只此而已”。 “孙影就没与你说,你舅父到底如何”? “回舅母,影姑姑除叫我来投舅母之外,并无其他言语相告。我实不知舅父之下落”。 “唉,四年之前孙影持相公佩玉前来报信相公亡故之消息,我实不敢相信,如今看来是我执着太过,既然你据实相告,又有孙影之信作保,我便认下你这个亲戚”。 “孩儿拜谢舅母”,黄寻再跪扣头。 “我有点乏了,秀儿带你表兄前去安置吧”。 “诺,母亲还请宽心,孩儿这就带表兄前去安置”。 出了正堂,孙秀唤来管家孙民吩咐道:“此乃表兄黄寻,你快去安置一应事务,好让表兄入住”。 孙民自去打理不提。这时张奂上前来与孙秀说道:“既然表少爷已经接入主家,我也该启程回武昌了。还请少主恕罪,我与表少爷还有些事要商量,请少主成全”。 “张师不多住几日吗,也好让我请教张师道家学问”? “不了,武昌道观还有事情等我回去处理”。 “好吧,张师请自便。表兄,既然如此,我去看望母亲,你与张师叙话完毕之后,可去找孙民看看可还满意”。 说完,孙秀往贺氏之屋而去。 张奂上前跟黄寻说道:“表少爷,如今你既然得了主母认可,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而且你还是与影姑娘有所关系,你就给我交个底,你知道多少”? 黄寻回忆起孙影介绍的情况,说道:“既然道长问起,我就如实相告。我知道道长名义上是舅父家的祝祷道士,但是却是当年我舅父的左膀右臂,舅父让道长招纳天师道遗徒,建立暗卫,为舅父收集天下情报,以之为舅父建军之耳目”。 “表少爷果然是自己人,本来当年恩主突然出事,我等不知如何处事,少主 又年幼,暗卫许多人皆叛离,可谓一盘散沙。四年之前,影姑娘执恩主之凭证,重新整合暗卫,还带来飞鸽传书之法,令各地分处互相统属。建立了影刺,影刺是暗卫处理叛离者过程中锤炼出的精锐之士,影姑娘自任统领,专门负责刺杀敌人以及保护主母和少主。 可恨那孙权毫无人性,恩主死后,竟然把恩主的部曲分给朱然掌管。我等没了部曲,生活不易,这年头无兵就没人问津了,幸好贺侯爷伸出援手,不然孤儿寡母怎么生存下去。如今表少爷得影统领之信,来投主母,必有后招,我愿静听”。 “既然道长与我都是自己人,我也把我的想法告诉道长,我受影姑姑之托,必要照顾舅母和表弟。如今之世要想不被人轻看,就必须掌握军队,如今不知舅父的旧将还有几人靠得住,还请道长告知于我”。 “当年,恩主奋发,以宗室之身亲领军讨伐山越,不避矢石,以成根基。而后刘备入侵,恩主随陆逊前往抗击,陆逊施火计大破刘备,恩主随军掩杀,阵斩傅彤、张南,生擒大将吴班。当时恩主手下有一大将蒙恩主赐姓为孙,名唤孙协,是恩主的亲兵统领。后恩主罹难,孙权分恩主部曲为朱然掌管,孙协不服,于是在恩主好友陈表的调停之下,孙协将恩主一部驻军夏口,如今算是我们信得过的。 夏口督孙奂与恩主同为宗室,也对孙协较为照顾,封其为军司马,手下有恩主原部曲723人,皆受孙协调度。除此之外,还有恩主好友陈表,乃是偏将军陈武次子,与恩主相交莫逆,可托之”。 “看来,舅父的故旧唯此二人可信。如今表弟身在皖城,来往日少,如若再不联携,恐恩义尽释,再不能为我所用矣。我意求告山阴侯,得其荐举,进入军伍,为表弟再练一支军队,如此才是乱世之凭依”。 “表少爷有此心,我必助之,向日年节之时,我亦为侯爷祝祷,能居为策应。而表少爷再向主母申之,主母再求之侯爷,此事必成”。 “且慢,还未请教当下乃是何年”? “如今乃是黄武六年,表少爷竟不知”? “我在交州瘴疠之地,王化未达,所以不知年月,还请道长勿笑”。 “表少爷突然问起此事,不知何也”? “无他事,突然想到此节。我现在身处王化之地,若不知年号,徒被他人耻笑耳”。 其实黄寻想的是黄武六年,离孙权称帝不足两年,若能在孙权称帝之前,闯出名号,这样步入东吴政局,起点肯定要比称帝之后闯出名号要少奋斗多少年。这样就不能步步为营,若是加入贺齐的军队,据黄寻所知,贺齐227年就去世了,到时肯定借用不到贺家的势力,这肯定不能取。但是怎么说服张奂呢? 黄寻想了一阵,有了想法,对张奂说道:“以我看来,贺家镇守皖城对抗曹魏,若发生战事,我等必要效死,不能发展部曲,建立根基。当年舅父征讨山越,从山越之民中挑选健卒,以成根基。我欲效舅父之做法,讨伐山越。如此建立部曲,阴图规划,方能成军队之基”。 张奂回道:“表少爷之言乃是真正为少主考虑。不错,自己掌握军队才是这个世道立家之本。既然这样,我便与主母分说,定要让表少爷之规划成功。而且暗卫之中还有不少好手,既然表少爷有建军之志,我便会与他们说,看看有几人愿来助表少爷成军。我先回武昌,过几日就带人回来”。张奂说罢,告辞而去。 这时管家孙民上前说道:“表少爷,居室已安排妥当,只是我见表少爷与张师说话,不便前来打扰,如今还请表少爷与我前去入住”。 yawenba.net “有劳管家”。 在去往居室途中,孙民告诉黄寻道:“表少爷初来,我有几点家中忌讳之事与表少爷分说”。 “管家请说”。 “由于主母是侯爷接来皖城,所以我们如今住的是贺府东苑,而北苑是侯爷所居,南苑是主母兄长居所,西苑乃是待客之处所。表少爷乃是主公外甥,严格说来与贺家并无关系,所以最好不要出东苑之门。东苑处有一偏门,乃是我等出入的门。就是张师带你进来的门,若是表少爷想出府游玩,只可从此门出入。毕竟主母出嫁之后,再回家住,难免遭人非议。我等寄居别人之处,还当事事小心。尤其谨守谦卑,勿惹事端。我还请表少爷原谅,实在是有无奈之处”。 “管家放心,我必会牢记告诫” 。 “既如此,我先告辞了”。 “管家走好”。 躺在床上,黄寻想到今后打算,这时有一侍女端上晚食,说道:“请表少爷用餐”。 黄寻感到,果真寄人篱下,连用饭都不能去正堂,算了这些事情不去想。用完饭,黄寻又想了一会儿今后如何发展,渐渐睡意袭来,睡吧。 初入三国 第二章 初临(2) 第二天起床,黄寻穿着完毕,前去朝食。这时孙秀来到。 “表兄昨晚睡得可好,有什么不如意之处,尽管告诉表弟”。 “多谢表弟关心,昨晚睡的很好”。 “母亲已将表兄来此之事告知外祖,外祖今晚设宴将要见见表兄,还请表兄作好准备”。 “准备”? “表兄有所不知,外祖性喜奢绮,尤好华服出巡,表兄这一身樵采之衣,绝不能见外祖”。 “孙民”。 “在”。 “你带表兄前往市集,为表兄购置华服,我外祖之喜好,想必你知道如何选”。 “诺,表少爷请随我前往市集”。 “多谢表弟,为兄就愧领了”。 “表兄不必见外,我父就我一独子,今有表兄,我不孤也”。 于是黄寻跟随孙民前去购置衣服。到了店中,店主上前张罗。“这可是孙大管家,今日怎么有幸,光顾小店,快请快请”。 “这是我家表少爷,因初来乍到,故而选华服就身,你快把好衣服都挑选出来,让表少爷选看”。 在孙民与店主说话之时,黄寻就在看展示在前台的衣服了,这时听到店主要去挑选衣服,说道:“且慢,孙管家,我就要这件衣服”,说完指向一件衣服,孙民看去,居然是一件布衣。 “表少爷”。 孙民急道:“若是表少爷想珍惜钱财之费,那大可不必,须知这衣服是要进见侯爷之用,可不敢如此简陋。而且少主吩咐,必要华服就身,你买这件,回去我可如何交差,还请表少爷不要为难下仆”。 “管家不必烦恼,有什么事我自与表弟商量,不会为难管家”。 “这,表少爷当真”。 黄寻微笑点头。 “既然表少爷都如此说了,店主,就买这件”。 黄寻回到家里,孙秀来到。 “表兄可买到合适的衣服”。 这时孙民抢先说道:“少主,表少爷执意买布衣,我劝之无效,还请少主责罚”。 孙秀大惊。这时黄寻说道:“表弟勿要慌张,我已有计较”。 “表兄切莫玩笑,外祖今日不仅要见你,还大宴宾朋,还有将军府僚属赴宴。你着布衣而去,势必惹怒外祖,还牵连到我未告知与你,必有一番惩罚”。 “表弟放心,我今既然投靠于你,岂会做出有损于你之事。莫非表弟以为愚兄乃痴傻之人乎?此事不必再提,到时你自会知晓为兄之意图”。 孙秀听黄寻这样说,也只得作罢。晚上黄寻随孙秀去往西苑赴宴。到了席中,只见各类黄寻根本没见过的酒器列于桌上,每位宾客都有一个案几。案几上已经放了一些时令瓜果。 孙秀引黄寻到一位置坐下,对黄寻说:“我由于年少,故座位在外祖身边。等会外祖入座之后,表兄尽量不显,以免被外祖诘难”。 “表弟放心,既来之,则安之”。 孙秀见黄寻不以为意,自叹息而去。 未几,宴会开始,贺齐入座,举杯说道:“今日宴饮,我先敬诸位一杯”。 众人起身举杯,黄寻也起身举杯。贺齐一下就看见黄寻着一布衣,与周围风格大是不同。 贺齐见黄寻布衣而来,遂怒问道:“汝表弟未告知汝?吾喜奢绮,尤好华服。今汝布衣而来,而在座诸宾朋皆锦衣绣服,汝一人而扫群客之兴,有何面目立于厅堂之上,还不与我退下”。 黄寻上前拱手对曰:“不然,小子倒有不同见解,还请侯爷于我申辩之机”。 “哦,谅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胆识与我辩言,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话说”。 黄寻捋袖,正襟说道:“昔傅说不过奴隶之身,职以版筑之役,裸身蓝缕,披发赤足。而武丁不以为耻,举以为相。而有商朝十世之兴。今祢衡裸衣骂曹,击鼓铿锵,护卫汉室。而众士人不以为贱,称之为大汉名士,故曹操不敢害。虽此二人皆无华服之美,而有才能之实。当此而论,若腹有才华,而无华服之表,却可治事显华,明效于人,而人所共称。虽与人前无华服之样,而与人心中却有华服之实。则何人敢鄙之?譬如侯爷,年少之时即伐山越,治郡县。后随王上讨曹贼,屡立功勋。信义达于吴、会,声名著于荆、扬。即使无华服之彰,而世人岂不视侯爷奢绮伟灿乎?小子斗胆进言,望侯爷勿罪”。 贺齐转怒为喜。“哈哈,我今日居然发现一块璞玉,来人,请黄公子尚座,今日听君一言,大为畅怀,诸君饮胜”。 饮完此酒,贺齐 问道:“听秀儿言,黄公子还未取表字”? “回侯爷,我再过两月才满十七,家中父母俱逝,故还未取表字”。 “黄公子乃吾女之外甥,如此算来,吾还算是汝亲长,吾就给汝取之,若何”? “能蒙侯爷赐字,黄寻不胜惶恐,敢不从命”。 “好,汝名黄寻,那就取远达二字,正好配之。而且汝今日所言,腹有才华,明效于人。望汝以此为行身之准则,寻远达之”。 “多谢侯爷赐字”。 “还叫侯爷吗”? 这时只见坐在贺齐身边的孙秀使眼色,黄寻明了,忙改称呼道:“多谢外祖”。 “哈哈,吾家又多一俊杰后辈,诸位为此大喜,请满饮此杯。远达可坐,来人,唤舞姬助兴”。 于是莺歌燕舞,好不尽兴。黄寻退入坐中,只见左右宾朋共来敬酒道贺,黄寻也只得又起身应付。 “恭喜黄公子今日得字”。 黄寻正与其他人应酬喝酒,面前迎来一人。只见此人一缕长须,丰神隽朗,两眸炯炯若有神,望向黄寻。 这时旁边一宾客说道:“原来是长史大人,黄公子快快拜见”。 黄寻赶忙拱手行礼:“小子拜见长史大人”。 “黄公子不必多礼,今日听了黄公子一番华服之辩,我深受感动,黄公子年少就有如此见识,可见未来大有可期”。 “长史大人谬赞了,大人直呼小人表字即可”。 长史笑着说道:“将军给黄公子取的表字,远达可知其中深意”? “小子不知,还请长史大人告知”? “远达可听过张文远,李文达之名乎”? “张文远大名,吴人谁人不知?只是这李文达何许人也,我实不知”。 “李文达名李通,乃是曹魏大将,可谓良将也。将军将此二人之字合取为远达给你,你应知晓将军之意了。如今曹氏不臣,篡汉自立,我王与蜀盟约,誓灭曹魏。今日你一番辨言,让将军见你之才,希望你日后能辅佐王上,讨灭曹魏,所以将军为你取远达二字”。 “多谢长史大人为我解惑”。 于是黄寻又与长史聊之其余,展现自己的才辩。 宴饮毕,黄寻与孙秀回至东苑,孙秀说道:“原来表兄早已有此良计,却瞒得我好苦。表兄今日发之辩言,我才知表兄之才,实乃大江之流也。吾不及矣”。 “表弟不要如此,我倒有一事,请教表弟”。 “表兄请说”。 “今日宴席之上,长史大人与我攀谈良久,但我还不知长史大人之身世,望表弟为我解惑”。 “原来如此。长史大人名曰吾粲,字孔休,吴郡人氏。外祖被封安东将军镇守皖城,吾粲同被封将军府长史作为佐官辅佐外祖,抵抗曹魏”。 “原来如此,我今日与其谈论良久,知其才学广博,可谓学士矣”。 “表兄能得长史大人青睐,自是幸事”。 “表弟,天色渐晚,你我还是歇息吧”。于是各回居室不提。 过三日,表弟使人来报,说到张奂从武昌回来了。黄寻前往会见,在院中张奂已经等在那里,同行的还有五人。 “道长别来无恙乎,没想到道长办事如此神速,黄寻真要向道长多多学习这份任事之效准”。 “唉,表少爷别提了。我回武昌与暗卫诸人言道表少爷之规划,可是大部分人都以为此事犹如水中捞月”。 暗卫负责情报统领之一的许慎更是说道:“如今东吴各地势力已定。江东大族手掌重兵,吴郡、会稽出身的世家更是把持东吴军队七成以上之军力。而表少爷父族来历不明,吴中世族岂会任用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担任军事长官。自当年王上将主公费尽心血练的军队分给朱然。由此观之,王上倚重江东大族治理天下,非江东大族出身之人,很难进入。即使有幸进入,也不过是江东世族手下一守户之犬耳”。 “所以我费尽唇舌,也只不过有此五人愿意跟随我来,为表少爷之规划出力,接下来我为表少爷引见”。 只见张奂指向一人,此人中等身材,宽肩膀,腰腹粗壮。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士。 “表少爷,此人名叫赵达,乃是当年跟随恩主参加夷陵之战的功臣,数次护卫恩主冲杀敌阵,后恩主罹难,赵达将要被分给朱然,此人诈死脱开军籍,后辗转投入暗卫,如今继续护卫少主及主母安全,听到表少爷欲为少主重建部曲,故与我来此”。 黄寻抱拳说道:“真忠义之士也”。 赵达回道:“不敢当”。 张奂又指向另外一人,此人身高八尺,身体精瘦,但从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可以看出,此人手上功夫不弱。 “此人名叫徐大,乃我暗卫派往蜀中之谍卫,在刘备入侵之时,此人数次为恩主传来有利消息,为恩主立下大功。恩主殁后,前往吴郡,为我暗卫耳目。此次听闻表少爷之规划,也愿助表少爷一臂之力。另外三人皆是徐大手下,名字因暗谍之秘密性,早已不知,就跟着徐大后面,分别命名为徐二,徐三,徐四”。 张奂说完,徐大即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听闻张师之言,前来观之。但如若表少爷不能让我们看到此事成功的可能,我们即马上离开”。 “诸位既然来此,必然是为我舅父效死之辈,我又如何敢欺瞒诸位,还请到一个僻静之所,我与诸位说说我具体的想法”。 张奂说道:“我知道有一处,乃是我平时练功之所,少人烟,可做场所”。 “还请张师引路”。 众人随张奂来到一片竹林,张奂说道:“此地人烟稀少,表少爷可尽情畅言”。 黄寻正了正衣冠,说道:“前几日,我参加侯爷的宴会,在宴会之上,侯爷认可了我的才学,并赐我表字“远达”,还让我以外祖称之。所以日后道长可直接呼我表字远达即可,不必再以表少爷称之”。 “那我就以远达称呼了”。 “然后我又与长史大人吾粲交谈良久,从这场宴会,我名已传播出去。所以我不再是所谓无名之辈,如今我想的是从侯爷那里讨取一封推荐信,让我前往鄱阳太守周鲂处投军效力”。 这时徐大说道:“我听说鄱阳山越大帅彭绮造反作乱,攻打郡县,难道远达是要乘此机会,讨伐山越,以建立部曲根基”。 “徐大哥猜的没错,当年舅父就是讨伐山越起家,我就是要效仿舅父。山越之民剽悍但是不懂得治理之道,我欲通过讨伐山越将他们俘获,然后招募为部曲。 向者张师通过许慎统领言道,江东世家将吴民多用为私军,而在官府登记之民少之又少,我若要建立部曲,若向吴民招募,势必要与江东世家发生冲突,而山越之民不入官府户籍,又不为世家所重视,我若用之为兵源,将是大大有利”。 徐大闻言又开口问道:“远达所说之言确是实情,但是山越凶顽成性,不服管教,若是一旦用之有所差错,定反伤自身,无益处也”。 “不然,山越与我等皆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以前山越降而复叛,是因主管之人将他们当做牛马,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以人待之。彼受欺辱,当然不会服从官府之命。而我欲待之如兄弟,与其一起训练,一起饭食,同榻而眠,施之以仁义,奉之以恩惠,不患彼不以真心侍我。如此则忠心必成,而部曲必建效也”。 张奂说道:“远达之谋,我看可成。既如此,我便回武昌集齐资财,助远达一臂之力”。 黄寻奇道:“道长方外之人,听其所言,竟有资财供我”。 这时徐大说道:“远达有所不知,当年主公命张师开发炼丹术,主公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方子竟然炼成了一味奇丹,名曰“逍遥散”。人服之后,飘飘然如羽化登仙,故受世人所追捧。尤其魏国达官显贵,世家大族之子皆以服逍遥散为得意之事,风姿绰越,临高和寡,为时人所称颂。故张师靠这逍遥散赚了不少钱,而且当年主公军费开支的进项也多靠此物。张师受主公之命于武昌建立暗卫总部,在武昌靠这项钱,建立了道长的道场“谯月观”,大受香火。所以远达不必担心资金之困”。 bidige.com 黄寻听完,寻思到这不就是“五石散”吗。没想到舅舅在这三国时代打起了这个主意,而且好像还发家致富。可惜舅舅被梦魇空间拉走了,不然早就造孙权的反,自己当了这吴国之主了。 黄寻正在走神,张奂又道:“当年天师道为曹操所破,道君张鲁投降曹操,被曹操带到许昌。而我被恩主救下,跟随恩主来到江东,但是教中同道在魏国隐遁下来。我制成逍遥散后,与以前同道联络,发现他们有的竟然成为世家大族的祝祷师,于是暗相联结,将逍遥散提供给他们。于是世家大族食此物后,发现此物之妙,遂风行开来。而此配方,只我及门下弟子知晓,故而能掌控同道,同时搜罗曹魏消息,发展暗卫”。 “原来如此”。 黄寻听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关键是资金来源不成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走第一步,说服贺齐,要个推荐信了。 初入三国 第三章 初临(3) 却说黄寻与众人在竹林商讨成军之事。谈到如何从贺齐处要到推荐信。张奂说道:“此事还是应先报给主母得知,而后让主母先去说服侯爷。这样远达再进见侯爷,重申其事,如此此事可成”。”好,就这样定了“,这时徐大问赵达:”赵黑子,我们来时说好的,若是此事能成,我们必要奋不顾命,完成建军之事,现在大家都认可了,你给个话吧“。赵达回道:”可“。于是众人达成统一意见,徐大等人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而黄寻与张奂回去说服贺氏。 156n.net 回到贺府,孙秀见二人一起回来,遂问道:“我刚从孙民处得知张师回来了,为何又与表兄出去,至今方回”。“少主请容我回禀,表少爷对道家炼丹之术,多有好奇,遂向我讨教,我言炼丹之术乃方外之术,此处乃是世俗之所,不便传之,于是我二人寻到城外一竹林探讨之。方才回来,还请少主勿怪“。”原来如此“。这时,黄寻上前言道:”表弟,不知舅母现今有空否。我有重要之事与舅母商量,还请表弟告知舅母“。”家母这个时候,应在后院侍弄那几株花卉,表兄少待,我这就去通报“。过一会儿,孙秀回来说道:”家母请表兄前往正堂议事“。孙秀带领黄寻来到正堂,只见贺氏已坐于正堂之上。黄寻上前叩拜道:“外甥拜见舅母,实因有大事向舅母相告,不得不劳烦舅母,还请舅母恕罪”。“起来吧”,黄寻起身。“有什么话就说吧”。“启禀舅母,外甥今年已十七矣,前些日子,得蒙外祖恩遇,赐我表字。我实心内俱感之,想到男儿应立业处事,又念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故我想从军报国,上报外祖赐字之恩,下有男儿存身之本。还请舅母允准之“。”好男儿本应以四海为业,你有此想法,我甚喜之。你便去投军报国吧,舅母允了“。”多谢舅母“。这时张奂出言说道:”主母,表少爷虽言投军,但是怎么说也是恩主之外甥,好歹算明门之后,难不成真从小兵做起,这样于故恩主面上不好看啊。外人会笑话咱们落魄至此,连恩主外甥也没有门路,竟要从小卒做起,实让人取笑耳“。”张师之言似有深意,不妨直言相告“。”回禀主母,黄寻乃恩主外甥,前日侯爷设宴,为黄寻赐字,嘉奖黄寻乃世之璞玉,侯爷既然认可黄寻之才,而且当时长史大人吾粲也称赞黄寻之学问。外人已视黄寻为我等一系了,主母不如相告侯爷黄寻投军之意,若侯爷真看中黄寻,必要收黄寻入府,如此黄寻遂了投军报国之志,而主母也为侯爷得一良才,比让黄寻自去投军,作了小兵,然后得知其乃恩主外甥,贺府亲戚而反为一小卒,徒惹人奚落矣“。”张师之言确有道理,好吧,我会与父亲说此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有点乏了“。孙秀赶忙过去扶母亲回后院不提。 “多谢张师援手之德”。“远达不必多礼,这不是已经说定了吗,你我要为少主再建部曲,以为乱世之保障。这乃我分内之事,何必多谢。不过远达不要以为你舅母对你冷淡,自恩主下落不明后,主母茶饭不思,日思夜念,终日以泪洗面,又府中发展之事扛在主母一人之上,恩主当年之谋划也未对主母坦言,就是因为恩主知道主母乃是温柔知礼的性子,暗卫之事,主母皆不知也。后孙影统领将恩主遇害之事告知主母,主母当然不信。但是影统领 太过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主母唯有在心中祷告恩主尚在人间,后远达来投,主母又有希望,但是远达却说,影统领告知恩主确实身故,主母从远达处再闻此事,终于崩溃,多年等待于此结束。所以主母现在之憔悴,远达可知其中原委。主母不过一妇道人家,又如何能扛起恩主死后之局势。幸好此时,侯爷伸出援手,将主母及少主接来居住,不然孤儿寡母,就算有我等暗中照顾,但江东大族从明面上出手瓜分恩主遗留之势力,我等也是保不住的。譬如王上在恩主死之后,立马将恩主部曲分给朱然统领,若无陈表大人调停,恩主部曲绝对被群狼一扫而空。所以当远达提出要重建部曲,我全力支持之原因,就是知道,若是没有武力保护,再多的钱财,也是浮云飘过”。 黄寻,张奂再与徐大等人汇合,告知已说服主母向侯爷提建议。徐大说道:”从张师的言语之中,我所听到的是主母让远达投靠侯爷,入侯爷之军。而远达的意思是从侯爷这里得到推荐信,前去鄱阳投入周鲂大人麾下。这完全是两件互不相干之事,远达如何说服侯爷“?”徐大哥放心,到时我自有手段“。”好,既然远达有此自信,我也不多问“。为了让这次建军之行成功,我已先派徐二,徐四前去鄱阳,打探叛军虚实。等到远达得到侯爷之推荐信,我们即可马上出发前往鄱阳”。众人接着再商量后面安排,待到日将落之时,黄寻回到贺府。 "表兄最近是否太忙了,我居然在苑中都看不到表兄的面“。一回到贺府,孙秀就过来了。”表弟可知我已向舅母提出从军之事,是以最近都在为此事奔波“。”我当然知道此事,表兄莫非忘了,当时我也在场。我也为表兄之志所激励,若我与表兄一般年纪,我也要随表兄前去从军”。总好过被先生天天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训导,念的我头都大了。黄寻这时发现,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最开始那个小大人一样的表弟,终于是褪去了外壳。现在这个表弟才是个十一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不禁笑道“先生让你背书,是为了你的学业着想,你可不能埋怨先生”。“表兄的学识也是这么背过来的吗”?当然,若无严师教导,我又岂能在你外祖面前侃侃而谈,还让你外祖赐我表字”。“我想表兄的先生一定是当世之大儒,不知表兄尊师名讳“。”我师父曾言,若是我无盖世之功,就休要提他的名字,凭白辱没了他。故表弟我不能告诉你“。”表兄真小气,真的连我也不能说嘛“。”抱歉表弟,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真的不能说“。正在黄寻与孙秀聊天之时,孙民过来告诉黄寻一件事。主母已向侯爷说了黄寻的从军之意,侯爷让黄寻明日清晨前往北苑说此事。黄寻听完之后向孙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暗暗想到,终于走到了这步,明日说服了侯爷,我就可迈出第一步,黄寻你可要加油了。 第二天清晨,黄寻穿戴完毕,仍然是一套布衣,前往北苑。进入北苑正堂,贺齐已然就坐。“孙儿拜见外祖”。黄寻大礼叩拜道。“远达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黄寻起身说道:“蒙外祖恩遇,得赐表字,寻以为不负外祖璞玉之称,故想成一番事业。向舅母告知从军之事,舅母允之。又有张师从旁劝言,言可以向外祖商议,可得良信。因之舅母向外祖告知此 事,还请外祖恕我不敬之罪“。”哦,你之所言,来龙去脉倒也清晰,既然你在我贺府居住,也算是贺府一份子,我就让你入我之军“。”外祖且慢,孙儿有自己细情禀之“。”哦,何事,你且说来“。”外祖虽然认我,但是我却知道府中有闲言碎语杂之。故我想自己前往外地投军,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个功名来,也好让那些嚼舌根子的人看看,我绝不是来混吃混喝的无用之人“。”好一个凭自己本事闯一个功名。既如此,你可有何打算”。“我听说鄱阳山越造反,攻取郡县,杀官劫财。王上任命周鲂为鄱阳太守,正在募兵准备剿灭叛贼。我以为此时正我从军报效国家之时,我有个不情之请,望外祖允我入鄱阳之军。”哈哈,你这小滑头,你这意思不就是让我写举荐信给鄱阳太守,让你投军吗“。”还请外祖成全“。”嗯,我知道你因投靠舅母家寄人篱下,想自己有个事业,免得别人说闲话。我也知道你所谓报国之语也是虚言。其实是想建立自己的部曲,对也不对“。”黄寻听闻此言,忙跪下扣头,“无知小儿竟然在堂堂安东将军面前弄巧舌之言,还请将军恕罪”。 “起来吧,我已知道你的情况,你家中父母已逝,又无其他亲戚,故来投靠你舅母,但是又得知你舅母如今在贺府居住,又辗转来到我这里。你舅母已经告诉我,你其实是为了替你表弟练出自己的军队,为表弟以后出仕的部曲。难为你有此心,既然我女儿相信你,那我就给你写这推荐信。可怜我女儿年青守寡,又只有秀儿这一根独苗。我虽然现在还能庇护她们,但是总归是出嫁的女儿,我又能护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有你这个表兄为秀儿练军,以后秀儿成年之后,也有自己的部曲,我也放心了。现在我朝大将皆是有自己部曲随身,王上也抽离不得,但若是家族有颓势,王上马上收其部曲,转属他人。以前秀儿之父,东征西讨,建立有七千人的部曲。而一旦亡故,王上马上将大部分给征北将军朱然,盖因朱然乃是王上之同窗,所以倚之为心腹亲信也。如今远达从军欲为秀儿再建部曲,我甚为喜之,我答应你”。 “多谢外祖成全”,黄寻忙感谢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办理公事,至于信,写好之后,我自会让人送与你”。黄寻离开北苑,回到东苑,孙秀马上问道:“表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外祖已经应允我从军之事,我过几日想必就要离开贺府,前往鄱阳投军”。“鄱阳”。“没错,表弟我觉得若是投入外祖麾下,难免被人说我是幸进之辈,于我,于贺府,更与表弟舅母为人所诟病。故而前往鄱阳投军。鄱阳如今山越造反,正是大丈夫立功之时,表弟可能理解”。“表兄志气,我佩服之”。“表兄既然决定前往鄱阳从军,表弟我要送份礼物给表兄,以为表兄践行”。“哦,那为兄甚期待之”。“表兄在贺府居住已有一段日子了,西苑表兄参加宴饮之时已去过,北苑表兄进见外祖也去过了,可唯独南苑表兄未去”。“听闻南苑乃是侯爷之子,舅母之兄所居处”?“没错,但是这只是我三舅居处,我还有大舅,二舅在别处任职,只有我三舅在此跟外祖居住”。“我所言之礼物,就是要带表兄拜见我三舅。让表兄更与贺家亲近”。”那就多谢表弟了“。 初入三国 第四章 初临(4) 且说孙秀带领黄寻来到南苑拜访三舅贺达。“三舅可在,外甥孙秀前来拜访”。“进来吧”。黄寻随孙秀进入南苑,入目可见一排兵器架,架上有各类长柄兵器,有戈、戟、枪、矛等。只见贺达正在练枪,这枪乃是一柄镔铁枪,一看就不轻。黄寻心下了然,看来这贺达乃是以武将身份立业之人,怪不得在贺齐手底下做事,不像孙秀大舅和二舅在地方上任职,因为贺齐带的兵要让贺达统领陷阵杀敌,所以才跟贺齐住在一齐吧。贺达见孙秀带来一个年经人,布衣紧袖,一副书卷气。感觉不怎么欢喜,毕竟武将还是喜欢直性子的人,与文人打交道太麻烦。“三舅我来为你介绍,这位乃是我表兄黄寻,因家中零落,故来投我家,现住东苑厢房,同府居住,我带领其来拜见三舅,还请三舅勿怪我无礼”。“孙秀,你就是被那些腐儒教坏了脑子,你读那些书,能让你出人头地吗,你外祖,你父亲,哪个不是领兵杀敌起家,再看你父亲亡故后,你家没了部曲,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本来就让你外祖答应让我教你练武,可你母亲说战场凶险,你父亲就是死于其上,坚决不让你练武从军。你母亲是我妹妹,我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愿。可你看看你母亲让你读书,能读出个什么,这年头有武力有兵卒有功名在身,才能保护家族长盛不衰”。“贺达劈头一顿数落孙秀,孙秀只能懦懦点头。黄寻看不下去了,这人将读书贬的一无是处,夸大了武力的作用。没错,在这三国乱世,武力的确是安身存家之本,但治事还是得用读书人。黄寻于是开口说道:“贺大人之言,黄寻不敢苟同”。“我自与我外甥说话,哪轮得到你这外人插嘴”。“三舅,黄寻被外祖亲赐了表字,并且认了表兄与我同辈,以后黄寻见之,也可呼外祖了”。“既然父亲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说你是外人。但是你也别想用你那口舌来跟我绕,我是武将,你若不服,咱俩就过过招,你能在我手底下走个十几回合,我就听听你的说法。怎样,来不来”。黄寻听完,心想道,得了,碰到个浑人,我现在可是以文立世,哪懂什么武术啊,真要上去,还不知能不能回家呢。黄寻直接闭口不言,贺达见了,说道:“两个读书的真没男子气概,算了,孙秀你们回去吧,别打扰我练武”。孙秀只得带着黄寻回到东苑。“表兄,实在抱歉,我三舅从小习武,由于我大舅,二舅都习文任职,所以外祖让三舅习武以领导家中部曲,但是却也让三舅学习经义等儒家文章,可三舅练武之后,觉得以手中长枪大可保家报国,所以对文事不放在心上。后来三舅跟随外祖讨伐山越有功,被命为威越校尉,就更不把文事放在心上了。本来想让表兄认识三舅,以后好更与贺家往来,没想到认识是认识了,但是这结果可与我的初衷事与愿违,还请表兄见谅”。 156n.net “表弟不必自责,贺大人乃是武将,自然有武将的处事标准,不过我马上就要去鄱阳讨伐山越,到时候有了军功在身,想必贺大人对我的看法会改变的”。“对,那我就提前恭祝表兄得胜归来”。黄寻对孙秀说自己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告别孙秀,来到竹林与张奂等人汇合。“远达,如何”。“外祖已同意我鄱阳投军的计划”。“好,如此一来,为少主建军之事已迈出第一步了,远达既然要建军,就必须要人建立骨干团队。我这些年在武昌发展天师道,一方面是为了炼丹求财,还一方面是布下暗子,以便速传消息。我在武昌多有一些手下都是伶俐精干之人,过几天我将他们带到城外一处石洞,只待远达前往鄱阳,我便令他们随你前去建军”。“那便多谢张师了”。众人再议定行程,然后散去。过几日黄寻从北苑得到了推荐信。心想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不必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当下打点行装,遂后叫来孙秀言道:“表弟,外祖推荐信已至,我现在就欲拜别舅母前往鄱阳投军,还请表弟与我通报”。“表兄虽只与我相聚一月有余,但我却亲爱之,实不舍表兄离去”。“哈哈,表弟切莫效此小儿之态,让你三舅知晓,又不知如何数落你了”。“嗯,我这就去禀告母亲”。黄寻来至大堂,想到初来此地的忐忑,然后这段时间的谋划,终于有了这展翅高飞之时,心内一时是五谷杂陈。一会儿,贺氏来到。黄寻上前叩拜道:“这段时日蒙舅母收留,外甥实感激之,又舅母向侯爷帮我转达从军之意,我必竭力报国杀敌,不负舅父威武之名,舅母携养之恩。今将远行鄱阳从军,特来拜别舅母。还望舅母保重身体,勿要操心劳神”。“远达从军报国,你舅父得知,想必也是欣慰,你且放心自去,勿以我为念”。“好,外甥告辞”。“秀儿,替我送你表兄离府”。“诺”。黄寻与孙秀来至东苑门外,“表兄这一去,不知何日再能相聚”。“表弟,切莫忧伤,待表弟出仕,自有相见之日”。“啊,我现在才十一岁,那岂不是有八、九年”。“哈哈,表弟熟读文章,难道忘了甘罗十二拜相之事,今江东基业也是你从祖父讨逆将军年未及冠而征伐取之。所以表弟勿要以年龄为限,只要有才,何愁不能成事。你要多读书做出成就,如此才能让你三舅对你刮目相看”。“诺,我一定谨记表兄对我的教诲”。“那么,表弟告辞”。“表兄珍重”。 黄寻来到竹林,张奂等人已经等在此处了。徐大说道:“远达可是已做好了前往鄱阳的准备”。“没错,徐大哥我们这就上路吧”。这时张奂说道:“远达且随我来,上次与你说的跟随你投军的人手已经被安排在了一处石洞之中,我们与其汇合之后,远达即可往鄱阳而去”。到达石洞,黄寻数下人数,共计四十一人,加上徐大五人,这就是跟随黄寻建军的骨干团队四十六人了。张奂对这些属下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表少爷的手下了,你们来之前,我也与你们都说清楚了,表少爷是为了给少主建立部曲军队而去鄱阳投军,所以以后你们要对表少爷以主人相称,若有违背,则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何有所依。你等都知道了吗”?”我等必会听从主人之命,还请张师放心”。“好,远达,这些人既然愿意投你麾下,你也对他们说说吧”。黄寻站在一块石岩之上说道:”各位兄弟既然愿意追随我行这荆棘之途,我不管诸位是为了什么加入,但是既然来了,那便要遵守我的规矩,规矩只有一条,那便是我说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决不允许自己行动,只要大家都遵守这条规矩,那我便没有其他话说,以后与大家好酒好肉的日子可以想见。我黄寻把话说在这里,不出三年,我必让大家都过上好酒好肉的日子,你们可以记住这句话,若是三年之后没有达到,你们可自行离去,我还给你们每人百贯的 遣散费。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张奂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告辞了,武昌的炼丹房没我掌管可出不了好丹”。”张师请便,毕竟建军的经费还要仰仗您的支持”。”哈哈,还没开始干事,就开始打起我的主意了,你放心,大家都是为少主办事,为恩主、你之舅父效忠,不会少了你的”。“张师珍重”。“告辞”。 于是黄寻与张奂告别,张奂自回武昌,徐大引路,黄寻跟随,一行人往鄱阳而去,一路无话。这天黄寻见前方有人喧闹之声,遂问道:“前方还有多少里到郡城”。“远达,前方约再走百三十里即可到达郡城”,徐大说道。黄寻拿着贺齐的推荐信来到鄱阳,希望能乘这次山越造反的机会,闯出一个名声。鄱阳太守周舫现在正在集结部队讨伐山越,黄寻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进入军中,崭露头角。关键是这个周鲂马上就要进行在历史上大书特书的断发赚曹休的有名之战,黄寻若想在这个时代快速出头,就必须立下大功劳,而接下来的这场大战,正是黄寻的机会。尤其是在东吴混,你没有一个世家大族身份支持,真是举步维艰。虽然黄寻跟贺齐攀上了关系,但也只是让别人知道贺家有你这么个亲戚,你不拿出才干和功劳是不可能得到吴国世族的正眼相看的。这次黄寻带着起家的人马四十六人,其中徐大,赵达等五人乃是跟随孙泰参加夷陵之战的老兵了,知道孙泰采用的现代列队,拉力跑、丘陵伪装等训练方法。 到了郡城,守城官见黄寻一众气势雄昂,不似一般人家,遂拦下道:“你们众人是何身份,竟然敢聚众扰乱,还不与我俯首,待我一一检验”。黄寻越众而出抱拳说道:“在下皖城黄寻,乃故奋武中朗将孙泰之外甥,今有山阴侯之荐举,前来周鲂大人麾下效命,还请大人通报”。守城官见之,说道:“你可有何凭证”。“今有书信一封,乃是侯爷写给太守大人的,还请转达”。守城官遂命人将信传往太守府。过一会,太守府传话,命黄寻进见。黄寻遂正衣冠,昂然迈入太守府。 进入太守府正厅,见其上端坐一人,三缕长髯,文质彬彬,但其眼中的精光,却让黄寻知道这人实有才能,不可小觑。黄寻上前叩拜道:“草民黄寻见过太守大人”,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周鲂说道:“起来吧”,黄寻起身。“我已看过侯爷之信。不过我却以为汝乃是逞口舌之力,却无实务之能。侯爷信中说道,宴饮之时,众宾客皆华服就身,而汝独以布衣见之,侯爷责难与汝,而汝发华服之辩,侯爷异之,遂赐名于汝。但今汝入太守府见我,盛服见之,未见我面,先行叩拜。一副小人嘴脸,我观你言行不一,实乃是沽名钓誉之辈。我恐要谢绝侯爷之意。汝从何处来,就从何处去”。黄寻闻听此言,心中慌乱,未想到一见之下,就要被扫地出门。急忙开动大脑,过须臾,心中已有计较。黄寻正衣冠,拱手说道:“太守大人此言差矣,不知大人可读战国策?其中有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邹忌之与徐公孰美,三问之,而其妻,其妾,客人皆回君美甚。而忌亲与徐公比之,而知己不如徐公美。后忌以己之自美为过,劝谏齐王。而齐王纳之,遂王齐霸业。而太守大人以我盛服面见,而于我往日言论不符,认为我乃言行不一之人,岂不是如邹忌窥镜而自视,自认为以己身之学识,可论人之短长,殊不知如徐公者而笑君之鄙薄也”。“大胆,你是说本官说错了吗,还是说本官如邹忌之辈,固步自封”。“以我观之,大人还不如邹忌”。“好一个狂徒,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话说,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本官就治你个藐视上官之罪,就算侯爷来救你,你也免不了一顿苦吃”。“大人请听,我之所以盛服来见,先行叩拜,是因此乃太守府,而大人此时身份乃是国之官员,我依上下尊卑,行礼守法。又我受侯爷之荐举,前来大人麾下效力,若是布衣就身,岂非失了礼数。而在宴饮之时,是在贺府之内,我乃是住于贺府,侯爷按伦理辈分乃是我外祖,我非宾客之身,故在家中,布衣行走,有何违礼犯法之处。当时乃私宴,而此时是公事,公私分明,服饰分时。若是太守大人设宴,我为客人必然华服就身,是因太守大人乃我上司,此乃公事,吾岂敢以私废公。一年之中,四时交替,夏着纱,冬着袄。此自然之数也。私着布衣,公着华服,此伦理之序也。今大人为王上牧守鄱阳郡,山越大军造反,残杀百姓。寻以一腔报国热血前来助大人剿杀叛贼,而大人却要逐我而去。反观邹忌讽齐王而使齐国成霸。以此论之,大人还不如邹忌也。大人我之所言,句句真心。大人以之看来可明黄寻之心也”。 周鲂听完此言,沉默良久,说道:“你之才能从你举事说明,我已看出,我承认你却有其才,但是以我看来,你之才干,可为文吏,为何非要投入军伍”?“不瞒大人,我直言相告,我父母俱都仙逝,今投靠舅父家,而舅父也亡。是舅母及表弟收留之,我发下誓言,一定要报此恩,所以我来投军,一是为能为国出力,而是为了给表弟建立部曲,好让表弟出仕之后,有可用之军”。“嗯,据我所知,你舅父孙泰有自己的部曲啊,为何又有此言”。“大人不知,舅父亡故后,王上将舅父之兵大部分给征北将军,只留一小部在夏口屯军。所以表弟无自己部曲,故我欲为表弟重建部曲,以为家族之基“。好吧,既然有侯爷举荐,而你也却有才干,我封你为军司马,领500兵。等会你去军营向主簿领兵就是。“多谢大人”。“好了,退下吧”。黄寻退出太守府,这时徐大,赵达等人过来询问情况。“主人,如何了”,太守大人已封我为军司马,将500人。现在我们去军营领兵。“主人且慢”,赵达上前说道,“主人须知,领兵要有调兵令,太守大人可曾发下”。黄寻闻之,不禁在心中哀叹,这太守大人心真小,又给我挖了个坑。还好赵达先给我说了其中关窍,不然空手而去军营领兵,到时问起无调兵之令,又是自取其辱。“太守大人未曾发下调兵之令”,“这.....”。“今日我见了太守大人,想必是太守大人公务繁忙,一时忘了,待明天再去请调兵令。我们先安顿好住宿之地再说”。众人听闻,自然无话。但是黄寻共47人还真不知道去哪安宿。黄寻对这个早有考虑。于是黄寻带着赵达等人又来到了守城官这里,守城官见黄寻无事又来,哪还不知道黄寻是真的高官之后,世族之子,毕竟进了太守府,又没事人一样从太守府到了城门。守城官深怕黄寻记仇,忙上前拱手问道,“不知黄公子前来有何事,若是前面拦阻之事,还请公子见谅,小人也是例行公事啊”。“呵呵,大人不必 担忧”,“哎,公子面前不敢称大人,我名叫李当,公子唤我名字就行”。“李当,我已被大人授之以军司马之职,只是大人说我初来乍到,应先去军营熟悉熟悉,再授官职。所以我想请你派人带我们去军营之中。哦,那就恭喜军司马大人,这个好说,李二过来。这是新任的军司马大人,你带大人去军营”。黄寻谢过李当,带众人跟着李二来到军营。 到了军营,黄寻问道,“李二你可在军营有熟悉的人”,李二回道:“大人我们同村的有十几个人都在呢”。“哦,那你带我们去你同村的军营,让他们知道我是新上任的军司马,我想有一批有用的人,如果你办的好,到时候把你调来我手下做事”。“哎,大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李二扯开嗓子大喊道:“马文,李开在不在,新任的军司马大人选人了啊,你们还不出来”。这一嗓子直接把这军营都惊动了,大量的军士都聚集起来,看到底怎么回事。这时这一营的长官也惊动了。李二在中间说道:“新任的军司马选人了啊,大家都别错过了”。这时此营的长官,军侯郭正出来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有新任的军司马,哪里的狂徒,敢在军营撒野”。李二被这一唬,不敢说话。这时黄寻上前说道:“你就是此地的军防长官,我看你这军营士卒们精神勃发,身体健壮,看来你操练的不错。我就是新任的军司马,至于文书,因我刚到郡城,就被委以军司马,故还未发令至全军。太守大人叫我先来选士卒,我因是到各营查看有相中之兵否。我身后这群人,乃我之家将,以后入军就是我的亲兵。当然若有让我看得上眼的,也会入这亲兵之列”。黄寻做足了一副以上临下的态度,郭正见黄寻语句文辞,又见赵达等人之勇壮,已然信了。郭正遂抱拳说道:“原来是军司马大人到临,我未曾远迎,还望军司马大人恕罪”。“不必多礼”。“今天巡到此处,我看天色渐晚,不知此处可还有空营,我与家将们就在此处歇息”。“空营当然有,只是大人何必与众军汉住在一处”。“既然我已领了军司马一职,当然要在军营效命,虽然文书还未通全军,但应该从此时起,就以军人的标准行事”。郭正叹到,“大人之作风让属下敬佩,属下郭正见过军司马大人”,这时郭正行的是军礼。黄寻带众人在军营安顿下来。 第二天,黄寻来到太守府,入见周鲂。周鲂高居其位,待黄寻行过了礼。即喝问道:“有人来报,你昨日未去主簿处领兵,反自作主张,留宿军营。要知道你目前不过是个白身,怎敢于军伍重地乱我法度。你可知罪”。黄寻拱手说道:“虽未领文书,但昨日太守大人亲口封我军司马之职,太守大人牧守一方,金口一开,自成定言。我为剿伐叛乱,先行选用健士,以充我之实。不知有何罪焉”?“我让你去主簿处领兵,你何未去”。“因太守大人忘了与我调兵之令,故未去”。“你昨日既知无调兵之令,为何未返身找我,而自去军营”。“因我知,太守大人是考验于我,返身而来,无济于事”。周鲂与黄寻对视,黄寻毫无闪躲之意。周鲂大笑道:“好一个黄远达,你之才能,我已尽之”。“来人,命虞玉前来见我”,下人前去唤之。周鲂对黄寻言道:“今日我便将调令与你,但我想知道,此次剿伐山越,你可有何想法”?黄寻既然想靠这次机会起势,自然有考虑。黄寻正衣冠,朗声回道:“山越之事,自讨逆将军入吴以来,就为我朝之大患,昔我外祖数伐之,斩首万人,而叛乱依然。依我看剿伐讨之,而明日复叛,非长久之计也”。“那依你之看法,可有何对策”。“我以为可效蜀之诸葛亮招抚南蛮之策”。周鲂摇头说道:“你还是太年轻,我朝之事,与蜀国大不相同。山越人不服王化,而蜀之蛮人其实良训,蛮人处之与深山林木大泽之中,自足温饱,若非孟获有逐鹿之志,蛮人是不会与蜀人相抗的。故易抚之。而山越不纳王租,却占王地。若我朝与魏交战之际,则趁势而起,攻伐郡县。待我与魏休战,而遣大军讨伐之时,又退回深山,结寨建堡拒之。昔年丹阳,钱塘,豫章,会稽皆大破山越而安定下来。而鄱阳山越更是反复无常,又如何能信之,若抚有用,王上早就施行了,又何必等你提出此计”。 “是属下鲁莽了,望大人勿怪”。黄寻知道这次是自己想的简单了,毕竟终孙吴一朝,山越问题就一直没被解决。还以为可以向诸葛亮一样行抚用之策,结果明显是水土不服,纸上谈兵。正在黄寻与周鲂谈论之时,下人来报,主簿虞玉已经来到,周鲂命虞玉入见。“属下虞玉参见大人”,“免礼”,周鲂说道:“虞主簿,今天请你来,是介绍一位同僚与你认识,黄寻还不与虞主簿见礼”。“在下黄寻见过虞主簿,蒙太守大人不弃,封黄寻为军司马,以后与虞主簿同衙任事,还请虞主簿多多指教”。“原来是黄司马,不敢当指教之说,你我同衙为臣,自当互通有无”。周鲂说道:“虞主簿,封黄寻的调令,我今给你,你备好文书,可与黄寻入军营领兵,你等现在就去”。“诺”。 黄寻与虞玉来到军营,“黄司马,太守大人令将五百人,现在黄司马可自去选五百人,然后与我登记即可。现在我就在此等候,黄司马可速选调军士”。黄寻来到郭正军营,说道:“我今日选择将你部军士调入我之麾下,请郭军侯快快将军士们列队站好,听我命令”。郭正将队伍列好。全员327人,现在都是黄寻的手下了,再加上家将46人,还剩107人的空缺。遂让已经入选的军士将自己的同村,亲戚等拉来,又兑现承诺,将守城兵李二调来凑够500人。遂后与虞玉作好文书,虞玉说道:“黄司马既然兵已选好,据太守大人令,黄司马的军营在南军营,现在我带领黄司马前去驻防”。于是黄寻带兵进入南营。诸事安排完毕,虞玉说道:“黄司马今日之事已然办妥,那么玉就回去向太守大人复命了”,“虞主簿辛苦,改日定设宴感谢虞主簿”,“那我可就等着了,那么告辞”。虞玉离开之后,黄寻让部下们先安营歇息,毕竟换防之事,有很多劳苦。 黄寻回到自己大帐,命将徐大,赵达,郭正三人叫来议事。三人到后。黄寻首先说道:“我今初掌军事,军营之内诸项军规多不知,所以我命郭正典军,若有违令之军士,郭典军可依军法治罪,绝不容情”。“诺”。“赵达乃是昔年跟随奋武中郎将的老卒,我命赵达负责操练军士之责”。“诺”。“徐大精练配合战阵之事,命为亲兵统领”。“诺”。任命完毕,黄寻让三人各司其职,而自己前去太守府向周鲂复命。 ’ 初入三国 第五章 初临(5) 黄寻来到太守府,周鲂接见。“怎样,军士选备都安排妥当了吧,刚才虞玉向我禀报已成功登记,黄寻你现在已是正式的朝廷官员了,可要事事以朝廷法度为准”。“下官已将五百军士都编制完毕,特来向太守大人复命”。“好,既然你是来讨伐山越的,那就要与参加此次征伐的诸位同僚打好关系,过几天会有接待从武昌而来的王上派来讨伐山越的胡综大人的酒宴,你在那个时候就把所有同僚都认识一下,好了现在你就专心把军队操练好。退下吧”。“下官告退”。 黄寻回到军营,这时只见赵达带着众军士在拉力跑,据说这是当年舅父练兵之法,赵达作为跟随舅父的老卒自然全部参与这些训练,也把训练方法学过来了。黄寻想到自己以后会经常带兵行军,体力可别跟不上,于是自己也过去。黄寻将赵达寻来说道:“赵大哥,我作为本营主将,理该与众军士同甘共苦,如今众军士都在训练,我可不能懈怠啊,请让我也加入训练”。赵达道:“可”。虽然已经知道赵达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可黄寻还是非常不习惯,赵达每次只说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真是把黄寻难受坏了。但人家就是这么个性格,黄寻也只有慢慢适应。黄寻加入训练,跟着军士们拉力跑。军士们见主将也跟着一起训练,个个不敢懈怠,都用上了全力。训练结束之后,黄寻累的趴在地上喘气,毕竟是文人,第一次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能坚持下来已将算不错了。正在黄寻休息的时候,徐大来了。“远达,我已将咱门带来的人都编入亲兵队伍了,但是还差点人。按理说你将兵五百人 ,应该有五十人的亲兵队,但是把咱门都加进去还不够,剩下的人怎么选”?“赵达是冲阵之将不能编在亲兵营,那将徐大哥的手下加起来一共四十五人,剩下几个好办。把当初助我们进入军营的李二弄进来,李二自然会把自己的乡党拉进来,我当初答应李二让他有个好地位,可不能食言啊”。于是徐大将李二及李二推荐的同乡都加进来,其中就有与李二关系最好,也是当时李二一进军营就去找的马文和李开。到了晚上黄寻自己规划怎么与周鲂拉进关系,白天与众军士一起训练,就这么过了几天。 这天,黄寻继续训练,有人来通报,言太守大人于今晚举行酒宴,欢迎从武昌来的胡综大人,命黄寻出席。黄寻想到可算来了,这次酒宴可是参与讨伐山越的各级官吏都要到达,自己可不能像以前见贺齐和周鲂时那么高调。毕竟以前自己还算一个在野之士,多少可以凭着学识说说自己的才干,但是现在自己是当官了,那就要遵守上下尊卑和官场的规则行事,定要小心谨慎,老话说的好啊,无官一身轻。晚上黄寻换好官服,前往太守府。说实话黄寻作为一个新人参加这种酒宴真是有点难,毕竟老官吏大家都熟悉,黄寻就只能自己找个位子喝酒,幸好主簿虞玉见黄寻一人独饮,于是来到黄寻这里。“远达初来乍到,诸位佐官不熟,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切莫在此喝闷酒了,我来给你介绍。你看那与太守大人并坐高位,与大人谈笑自若的乃是胡综大人,是王上的心腹重臣,但以文政之事显名,现在我朝还是重军功为主,所以王上将其派来,建立功勋。又指向周鲂下手处一人说道,此乃是屯骑校尉留赞,数讨山越有功,所以也被派来参讨。说着指向留赞左手边一人说道,这位乃是太守大人的爱将鲜于丹,以前曾与令舅父一起参与夷陵之战,后因功迁为鄱阳都尉,太守大人麾下最能打的部队就是由其都统。说完指向留赞右手边一人,此乃是郡丞聂友,为太守大人征募军粮,安抚百姓。后勤辎重皆赖其所用也。此三人皆乃是此次征伐所勘载依之人也”。“多谢虞主簿为我指点迷津,此酒敬主簿一杯”,“哈哈你我皆为同僚,这都是应有之事。来,饮胜”。“饮胜”。黄寻这边自与 虞玉喝酒不提,周鲂与胡综应酬完毕。周鲂起身对诸官吏道:“今日为胡将军接风,大家敬胡将军一杯。望胡将军得胜建功,凯旋还朝”。“为胡将军贺”。诸官吏皆起身向胡综敬酒,黄寻自也随大流。胡综饮过一杯,说道:“今日多谢诸同僚的道贺,讨伐山越之事,胡综只是附名而为,具体战事还当多仰仗诸位同僚,若能平叛,胡综还朝之后必向王上表诸位之功”。周鲂说道:“多谢胡将军,诸位还不敬酒,更待何时”。于是黄寻又跟着敬酒。接着周鲂带领胡综下去见留赞等人,一一介绍。虞玉见了,忙说道:“远达我要过去了,不然等会到我席上,我不在席,实在是不好说话”。“虞主簿自去,上官见之,此是大事”。虞玉告罪而去。黄寻心内苦涩,自己是肯定不能得到胡综的接见了,于是又独饮起来。宴饮毕,黄寻回到军营,想起今天的一幕幕,黄寻握紧了拳头,这就是中央派下来的大员吗,果然好大的威风,地方官吏见到皆要俯首低头,我有朝一日也要如此风光。黄寻想到这里,心中的热血又燃了起来。 黄寻继续训练,这时太守府传来通报,太守大人和胡将军将到军营视察,看看如今军心和粮草等是否已成,若成则即可发兵征伐山越了。黄寻想到可算是要开战了,也好看看我上阵之后,这训练的效果能不能发挥作用。不过还是先让上官看看我这军营的风貌,若能得个好印象,说不定能混个先锋当。当下黄寻停止训练,请郭正、徐大、赵达等入帐议事。黄寻将太守并胡综将来寻营之事告知众人,问营中诸事。郭正作为典军不仅负责军纪还负责后勤粮饷之事,出列说道:“今赵达把军中操练之事统归如一,军士皆士气正盛,粮草兵械全都完备。只待军令便可直伐山越,剿灭叛贼”。徐大也说道:“我带亲兵精研阵伍合击之术,这些时日已初有成效,远达若攻杀敌军,亲兵必誓死护卫”。“好,明日太守和胡将军巡营,我等必要将我军气势拿出,让太守大人知道我黄寻不是光说不练的人。你们自去准备吧”。“诺”。第二日,周鲂与胡综遍巡各营,来到黄寻所部。黄寻自立于军前,向周鲂及胡综行军礼道:“属下见过太守大人、胡将军,我部军士共五百人,接受巡阅”。胡综见黄寻所部,队列整齐划一,军士军容势盛,兵甲也澄光发亮,实是一支劲旅。遂问周鲂道:“此带兵之将为何人,我观此营军备齐整,军士皆有战之心,可见此营主将之能也”。周鲂回道:“此营乃是我帐下军司马黄寻所部,胡大人竟然看中,可见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哦,听周大人所言,莫非此人还未及冠”?周鲂向黄寻招手道:“你这小子还不速向胡将军见礼”。黄寻忙上前来,向胡综行礼道:“属下军司马黄寻见过胡大人”。胡综见黄寻如此年轻也甚奇之。“你今年几何”?回将军:“属下今年十已有七”。“好,你这年纪就能带兵如此雄壮,真少年英才也”。“不敢当将军之赞。当今王上年十五即为国效力,我十七方才从军报国,以此论之,我不敢当英才之名也”。“哈哈,你这娃娃小小年纪就会奉承了,不过不是坏事,年轻人就怕少年得志而不恭谦,你有此才但怀谦逊之心,实是难得。既然你有如此报国之心,我欲用你部为先锋讨伐叛逆。你可愿接受此令”。黄寻闻之大喜:“不敢辞上官之命”。“哈哈,好一个少年英才。周大人你有一个好部下啊”。“这小子能入得将军之眼,是他的福气”。胡综与周鲂继续巡营。但是黄寻知道胡综既然允诺让黄寻当这先锋,那此事就此定下,无可更改也。巡营完毕,各归各营。 回营之后,黄寻向众人说道:“如今我部被命为先锋,还请诸位为我定计,这仗该怎么打”?徐大说道:“远达你虽跟随众军士日夜训练,但是你本身还是文弱书生,就算你现在体力勉强跟得 YY小说 上,也不能上阵杀敌,以免有不测之危。所以我觉得你在后压阵即可,由赵达领兵陷阵,而后郭典军随后掩杀,你就在后面掠阵,但见我军有胜势就率兵进击,痛打落水狗。若是见我军处于劣势,就马上去向太守大人要援军。如此可是当下最稳妥的打法”。黄寻听后当然不干,若是自己第一次领军,还不能上阵杀敌,那以后就更是在战场上成了来镀金的公子哥儿,一旦遇到敌军突袭中军,自己没有杀过敌,当下崩溃,不用说这仗必败无疑。所以黄寻强烈要求上阵杀敌,徐大见黄寻意志坚定,知道无法劝说,于是同意让其杀敌。但是必须在亲兵保护之下杀敌。黄寻与众人商议完毕作战计划,于是继续训练。又是一段时间过去。周鲂派人叫黄寻前往太守府大堂议事,黄寻知道终于要发兵了,而且看来上次的巡阅军营,自己表现甚佳,居然能参加军议了。要知道这段时间黄寻通过虞玉知道周鲂与胡综议事都几次了,但每次都不会叫上黄寻参加。这次能参加,说明自己的确得到了胡综的青睐。于是黄寻穿好军服前往大堂议事。 来到太守府大堂,虞玉上前说道:“远达由于你品阶原因,所以在堂内,你是无资格坐的,等会会议开始,你就站在堂内离大堂门口十里之地,虽然委屈,但是这是成例,你可不要怨愤”。“虞主簿放心,这是朝廷体制,寻自当遵守”。黄寻待虞玉走后,心中当然不爽,但是如今位卑人轻,只能忍了。过一会军议开始,作为鄱阳太守,此地的最高长官周鲂率先说道:“如今贼帅彭绮攻下上饶、葛阳二县城。彭绮自守上饶,命其弟彭旦守葛阳,二城互成犄角之势。为今聚众人商议,就是看看是合兵先破其中一城,还是分兵破之。诸位尽请献策”。这时屯骑校尉留赞说道:“山越之兵虽众,但实多愚劲,兵器不若我军甚矣,向者我从吕岱将军讨伐会稽山越贼帅秦狼,前驱几阵即大破之,十七日而五县平定。山越之军虽众,不足虑也。我请战督七千大军攻打上饶,旬日必克之”。周鲂说道:“留校尉真勇烈之士也。谁有不同意见”。这时鲜于丹也说道:“留校尉之言是也,山越之众虽多,但不足虑,既然留校尉请战攻打上饶,那我便请战攻打葛阳,到时两城平定,山越自然窜入山中,而后再行剿抚之策,大事可定也”。“既然二位都同意分兵攻之,那便分兵吧。不知胡将军要取哪城”。“彭绮为此次叛乱匪首,我受王上平叛重任,自然要亲自将其擒来,押送回京,不负王上所托”。“好,那么胡将军督上饶之军。我自督葛阳之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甚好”。于是定下胡综督上饶,留赞随之征战。周鲂督葛阳,鲜于丹随之征战。“对了,周大人上次我答应让那年轻人当先锋,我可不能食言,不知周大人可否暂将之调入我麾下听用”。“胡将军既已开口,鲂岂有不从之理”。会议完毕。黄寻全程站在那里,一句言都插不上,但是得到胡综将之调到其麾下的消息,还是非常高兴。胡综临走之时,还特意将黄寻和留赞叫在一起,“留校尉,这位乃是我此次选定的先锋,你们二人在我手下听用,即算同袍也。还望你们皆奋力杀敌,早日剿灭叛乱,为国立功”。留赞见黄寻一副文人打扮,心中有点不喜,但在胡综面前还是与黄寻作了表面之礼。黄寻看出留赞对自己不是很热情,也与其见过了礼之后各回军营。在回营的路上,黄寻想到留赞为何对自己有点轻视的感觉,最终觉得还是自己一副文人打扮,却被任命为先锋。在留赞看来肯定以为自己是通过裙带关系争到这个位置的,虽然我确实是通过贺齐的关系,让周鲂任命我为军司马,但这也是我自己努力搏来的,无论是周鲂的试探,还是在胡综面前的谦卑都是为了能够达成建军的目标。想到这里黄寻释然了,不必管别人的眼光,努力朝着自己的路前进吧。 初入三国 第六章 初阵(1) 黄寻回到军营,向众人通告了军议结果,得知被调入胡综麾下而且当了先锋营,徐大等人当然高兴,毕竟先锋营就意味着先拔头筹啊,战功非常好得,比在后面的什么中军、后军都好得功绩。于是在接下里的几天里,赵达带领着部队更是加大了训练量,有张奂的资金支持,当然每日的伙食也是顶好的,让士卒们吃的好,睡的好,练的好,这样上了战场才能建功立业啊。这日胡综下令全军集合攻打上饶,大军开拔。黄寻所部作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赵达等人早就熟门熟路,根本不用黄寻操心这些事。黄寻于是着重在拟定作战计划,毕竟第一次上战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黄寻脑海中浮现无数个作战计划,都一一写了下来。这日黄寻正在行军,突然前方探马来报,前方发现山越人马一千,见我军兵少,正向我军袭来。黄寻听闻此消息,握住剑鞘的手紧了紧,说道:“既然在此遇敌,传我军令,准备杀敌”。徐大说道:“远达第一次上阵应该坐镇后方,前方让赵达率兵杀敌即可,战场之上生死不测,若远达上阵遇到危险,全军将士反而要因主将受危而无法专心作战,是兵家大忌啊”。黄寻虽然有些不耐,但还是听从徐大之言,在后坐镇,命赵达带兵上阵杀敌。 且说赵达身着鱼鳞铠,手拿大砍刀,当先陷阵,山越之人多穿皮甲防身,以长矛短刀作为武器,赵达一刀砍去,贼军即矛断甲裂,而且被刀势带飞,撞在后边贼人身上。赵达刀法大开大合,贼人纵使砍在赵达身上,也因破不了防,反被一刀枭首。而徐大出身暗卫,喜用短剑,而且剑刃边缘还有许多锯刺,这乃是孙泰专门为暗卫设计的兵器,锯刺砍中人的肌肤,当即会割裂血管,起到放血的作用。徐大并其暗卫手下,结成一个背贴背的小阵,虽不如赵达杀的劲起,但是慢慢收割贼人的性命。其余士卒见赵达等人如此勇猛,皆奋勇当先,士气不断上升。黄寻本来在后压阵,见军心可用,遂提长剑入战场之上,亲兵紧跟在侧。黄寻往赵达方向一路前进,沿路贼军攻来,黄寻持剑砍杀,这时黄寻正劈中了一名贼军,刚要补上一剑,不妨身后一矛刺来,这时一名亲兵见之,飞身抵挡,刚好被刺中心脏,当即毙命。黄寻见之,目眦欲裂,当即横剑斩去,直接枭首,血喷了黄寻一脸,黄寻受此刺激,有点恍惚。亲兵见之,忙把黄寻护在中央,且战且退。徐大见黄寻受激,也忙向黄寻靠去。这时胡综见先锋得势,忙击鼓全军进击,山越本就勉力支持,闻得鼓声,知道吴军全军压上,相顾骇然,遂向后逃命。胡综命全军追杀,大破之。 黄寻靠在一块石岩之上,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要是没有那名亲兵挡住,恐怕这条命就交待了。徐大上前见黄寻这幅模样,当即抽了一个大嘴巴子,黄寻正在感伤。忽然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当即大怒,眼见面前之人,正是徐大。徐大见黄寻回神,怒声喝道:“黄远达,全军将士俱在用命杀敌,我早就告诉你,战场不是儿戏,你在后指挥即可,你非要上战场来。幸好有忠勇之士护卫,不然你殒命在此,还谈什么建军,立什么功业”。黄寻受此责问,心内更是惭愧。忙说道:“刚为我而死的兄弟尸骨找到了吗,我亲自为其下葬”。“现在还是战争之时,兵士死于战场乃是死得其所。若你真有心,那还不如带领军士们赢得胜利,这样也不会让军士们的血白流”。黄寻听闻此言,向徐大拜道:“徐大哥之言,让我铭感五内,我定谨记此次教训,不会再任性而为,以后事事以赢得胜利为主,让你们不再为我担心”。这时赵达也跟随追杀的军士返回。见此战大胜,但是黄寻众人都没有笑容。遂问道:“何事”?徐大将前因一一备诉。赵达沉默一阵,说道:“主将错了”。黄寻向众人拱手致歉,并言绝不再犯。黄寻收兵回营,按徐大说法,在战场附近将为黄寻而死的亲兵安葬,待日后黄寻建军完成之时,再树碑纪念。战后清点人数,除那位亲兵之外,战死者总四十二人,皆是因为被战场分割,寡不敌众而死。但是此战黄寻所部共斩杀敌人三百六十八人。可谓是大胜了,后胡综追杀敌人,斩杀人数还要上升。胡综派人打扫战场,并命黄寻前往中军议事。黄寻来至中军,胡综高坐其上,左手下位处坐着留赞。“远达今日得了首胜不愧先锋之名啊”。“属下多谢将军,若无将军给与属下先锋之职,属下又如何能先破叛军,为大军平叛立下首功呢”。“好,远达我这先锋给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你且坐下,我们召开军议”。“诺”。“如今我军将到上饶,贼首彭绮已将兵三万全部收拢入城,据城死守,我今日就想听听诸位之言,这城该如何打”。这时留赞说道:“将军请给我七千人马,我日夜攻打,十日可破城。到时将贼首彭绮献于将军马下”。“留校尉且莫夸口,要知道贼军共有三万,自古攻城要十倍于守军,方才进攻,不然就以智取为上策。你却说只要七千就可破城,实在是不合兵法啊”。“将军且听我言,山越之军本就是乌合之众,彼不通兵法,不习战阵,打仗之时仅凭着一股蛮勇,若与山越 对阵之军被其蛮勇所冲,自然军心动摇,但是若与之久持,山越无法攻陷,则贼军士气渐泄,这时我军生力军出发,必可一鼓作气冲垮山越军阵,到时彼被夺气,势必作鸟兽散,而后我军随后掩杀,必可得大胜。我自领七千大军攻打城池,而将军率军压阵,待山越军心渐泄之时,将军大军大举攻出,山越见我生力军已出,必军心动摇,则城池可下,此战可胜也”。胡综见留赞说的头头是道,于是赞成留赞的计划,予留赞七千大军攻城,而自领两万大军压阵,当然黄寻所部也归胡综麾下调遣,到了城池之下,黄寻的先锋就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就是留赞的功劳了。 且说到了攻城之日,留赞领七千大军攻打西门,而胡综领大军佯攻南门,黄寻所部知道这次自己只是站在这里,没什么事,于是皆放松下来。留赞先命自己长子留平先登攻城,而后命次子留略为第二阵,自身为第三阵。山越兵多用长矛为武器,弓箭不如吴军弓箭射程远,箭矢重,留赞命弓箭手向上仰射,由于上饶不过是县城,所以城墙按现在的度量应该是4米左右高,云梯足够解决问题了。只见留平身穿筒袖铠,手拿大刀,奋勇当先,带领士卒攀登云梯,山越兵的长矛根本刺不穿留平的铠甲,只见留平一手拿刀劈开箭矢,一手速攀云梯,上到城墙,一刀斩掉数支长矛,在城墙速度清理出来一片区域,后面士卒见主将如此勇武,皆纷纷加速登上城墙。留赞见儿子如此为自己长脸,于是被发叫天,抗音而歌,自己已经掣刀在手,准备上阵左右士卒见之,也纷纷做好战斗准备,待留略上城之后,留赞即率兵登城,吴军见留赞父子如此英武,皆大呼威武,为其助力 。但是留赞毕竟只有七千人马,山越却有三万大军,两军激战两个时辰,胡综见留赞军士气渐泄,于是下令鸣金收兵。留赞其实砍杀到现在,也知道今天算是到头了,也想收兵,但是若自己先下令,岂不是打自己脸,于是继续拼杀,待胡综下令鸣金收兵,忙且战且退,先让自己士卒下去,然后自己再下云梯。山越将云梯推倒。今天这仗算是结束了。但是留赞军共杀伤山越军几千人,也算是大战果。待到晚上的宴会,胡综敬留赞道:“留校尉往日言十日之内可破城擒贼,我还道不合兵法,没想到留校尉所部皆以一挡十之精锐,若是如留校尉如此搏杀叛贼,则十日之言,可成矣”。“将军大人且看吧,明日我等再去先登杀敌,敌不挡我,士气渐泄,待到八、九日之时,将军大人直接率大军总攻,叛贼可一战而擒也”。“壮哉,诸位为留校尉之勇武贺”。帐内诸人皆举杯向留赞敬酒,黄寻作为胡综钦点的先锋也有幸列席在座。宴会完毕,黄寻回到军营,徐大等人问道:“这次攻城战,我军所部有机会上阵吗”?黄寻想到胡综与留赞的对话回道:“按留校尉的说法,是待到第八、九日胡将军率全军攻城,我等应该是跟着胡将军进军攻城,前面这些日子皆由留校尉负责攻城”。徐大说道:“我观留校尉每次作战皆身先士卒,此为勇将,但若攻进敌军大军,难保不会有马革裹尸之患,若留校尉牺牲,则其麾下见主将遇难,则士气大降,就算有优势也会马上溃败。远达我前日所说你本来就不以武力见长,虽然跟随大军训练日久,可也不代表你能如留校尉一样身先陷阵,我看你还是如陆逊一样走帅位之路,有赵达为你冲锋杀敌,你只要指挥得当,我等建军之业必成,还请远达不要再犯错误,让上次为你而死的兄弟之血白流”。“徐大哥所言,我必遵照办理,以后当时时谨记,勿忘兄弟为我流之忠义之血”。于是各自自去操练不提。 留赞攻城四日,黄寻每天皆跟随在胡综身边立军营于上饶城南,以作佯攻。留赞所部每日皆登上城墙,砍杀敌人无数,遂后鸣金收兵。这时山越统领彭绮见自军伤亡竟有一万余人,心内惊骇,未想到三万大军守城,攻城军不过七千人,竟有如此高的伤亡。彭绮知道这都是因为留赞身先陷阵,而后其士卒士气高昂,又有兵甲之利,山越不敌,这才是伤亡如此之大的原因,山越军身披皮甲,如何能与身披铁甲的吴军相抗,照这么下去,非要败亡不可。于是下定决心,将山越善射之人皆集合起来,命敢死者百人与留赞接战,而后命弓箭手齐射留赞,虽然敢死者也在射程之内,但既然有决死之志,就应该作好牺牲之准备。第五日,留赞照常领军登城厮杀,敢死者百人前来与留赞搏杀,留赞大刀正杀的性起,突然前方一片箭雨射来,留赞虽着铁甲但脸上无防护,当即一箭射中脸颊,血流如注。留平、留略见父亲中箭,忙护住父亲,探其鼻息,还有生气,左右护持,且战且退,彭绮见留赞中箭,忙令弓箭手继续攒射,而后命大军向留赞所处之地杀来,务要斩杀留赞。城上山越军突然发起猛烈的进攻,城下的胡综当然发现异常,忙令斥候进去探报情况,斥候回来禀报留赞中箭昏迷,留平、留略陷入苦战,无法下城。胡综得知此消息,大呼道:“如今留校尉身陷险境,我军不可在此佯攻,传我命令大军速攻南门,为留校尉下城援护。黄寻得知此消息,当即请命先登 ,胡综允之。黄寻在徐大、赵达等人的护卫下来至云梯下,徐大说道:“先让赵达率兵先阵,在城墙上站稳脚跟,远达最后再上”。于是赵达当先攀上云梯,山越弓箭手忙攒射而来,但赵达身披鱼鳞铠,大砍刀左支右咄打落箭矢,待攀到城上双脚一蹬,跳上城墙,大刀一挥,当即有三名敌军被劈倒,随后军士跟随其上,很快在城墙上杀出一片立足之地,徐大见赵达已站稳脚跟,也攀上城墙,用暗卫专用短刃杀敌。黄寻见前方赵达已经杀出优势,于是也攀上云梯,第一次攀爬云梯,心中自然紧张,但前后皆是亲兵护卫,稳稳的攀上城墙。黄寻持剑劈杀,这时继山越遭遇战以后,黄寻再次来到战场,相比起第一次的不适,黄寻已经慢慢适应战场的血腥味,和劈杀敌人时,敌人献血淋到脸上的粘稠感。这时彭绮见南城有失守之忧忙调围攻留赞之军来援,毕竟相比城门失守和击杀留赞来说,明显守城还是第一选择。留赞所部,压力大减,终于下得城来。胡综见留赞脱离危险,也鸣金让黄寻退兵。此战黄寻所部杀伤千人,虽然比留赞所部杀伤敌少,但救了留赞回军,所以胡综还是给予黄寻功劳。 yqxsw.org 留赞之伤重,胡综马上命人寻大夫来医治不提。回到大帐胡综对诸人说道:“如今留校尉伤重昏迷,这攻城一事该如何是好,还请诸位说说”。留略上前说道:“贼军狡翳,害了吾父,我愿带领兵马继续攻城,还请将军大人允准,以报吾父被害之仇”。“留司马(留略、留平皆为留赞帐下军司马)不必如此,如今你父之安危未知,你应该守在你父身边问疾才对。我观黄寻所部军士今日南城作战甚是英勇,尤其是有一员猛将突入战阵,杀伐山越,无人可挡。黄司马你可将其带来军帐,我甚奇之”。黄寻知道胡综说的是赵达,于是将赵达带入。胡综见赵达肌肉迸结,身上战场血腥味未去,叹到“好一个勇猛之士”。黄寻忙上前介绍道:“此人名曰赵达,猎户出身无有表字,曾追随我舅父孙泰作战,后我舅父身故,其心怀故主,不愿再从军,于是保护舅父之子孙秀为一家将,后得知我从军报国,舅母让其跟随我前来从军,护我周全”。“好一个勇猛之士,未有表字实在可惜,不如就由我为其取之,赵达你看可否”?黄寻知道赵达不善言辞,忙代为答话道:“请将军见谅,我这部下木讷寡言,将军既然有这想法,我为其感谢将军,还请将军赐字”。“好,我观你今日战场上杀敌之态实乃勇将也,就取“先登”二字如何,望你以后临战必前,阵阵先登”。“将军大人取这字甚妙,不但给予赵达表字,更为此次战事划下胜机,赵达以后再临阵杀敌,其先登之名,必为山越所知矣,到时先登破城,以显将军大人之成算也“。“哈哈,黄远达你这样说,不就欲让你部行攻城之事吗?也罢,既然我已为赵达取了先登之名,那就让你部明日攻城吧。黄寻听令”。“黄寻在此”。“我予你五千大军,暂行副将之责,明日攻城”。“诺”。黄寻谢过胡综,同时让赵达快向胡综谢恩。赵达说道:“多谢将军赐字”。黄寻想到这家伙今天居然说了六个字,不容易啊。黄寻拿回调令回营不提。 且说留略、留平兄弟见黄寻不过是一军司马竟然率五千大军行副将之责,心中甚不平,尤其是留略本想自己带兵攻城,没想到最后被黄寻抢了差事,更觉恼火。对其兄留平说道:“黄寻阿臾之辈,竟然靠着给将军大人拍马屁,抢了这个攻城之责,你我兄弟随父亲攻城数日,反只能在营中驻守,实在可恨”。留平说道:“将军本是文官出身,对于军伍之事,本就不甚精通,观其与父亲之对话就可知。只是为王上心腹,而如今又要有军功方能升迁,所以王上让他来平叛。黄寻能得将军青眼,你我且看,黄寻攻城之成果,若无效用,将军还是要用你我兄弟,咱们走着瞧吧”。黄寻当然不知自己已在无形之中得罪了留氏兄弟。其实历来争功之事多有发生,为争功而送掉性命的也大有人在。不过黄寻现在还沾沾自喜,拿到了攻城的差事,这对于黄寻来说,可都是大笔的政治功劳啊。 且说黄寻拿到调令回到大帐,告知徐大等人自己已得调令,将兵五千人明日攻城,徐大等人听完当然高兴,终于可以不用站在南城那里望着别人建功了。黄寻与典军郭正商量道:“如今我暂统五千人,实是一大障碍,我本只有五百人的编制统领,如今突然要统帅五千人,还望郭典军教我”?“主将不必担心,将军只是让你暂统兵马攻城而已,到时将军所部为先锋,剩下的兵马只会在他们的屯长率领之下跟随我部冲锋,所以严格说来,主将只需带领我部登城杀敌即可,到时各屯长自然尾随主将而上,先前留校尉率七千兵马也是一样的战法,留校尉本部人马也只有三千人,其余皆是各营屯长带兵的”。黄寻这才弄明白原来自己指挥不了这五千人,只能指挥自己本部五百人,其余的都是跟在我部身后的援军,黄寻就是这么理解的。黄寻明白之后,也知道不用在考虑指挥问题了,还是得拼杀搏战才是硬道理,当下让各人回营休息,等待明日攻城。 初入三国 第七章 初阵(2) 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黄寻已经率领五千大军在西城下列阵,待胡综令下,黄寻当即命赵达率人攻城,只见云梯速度靠上城墙,赵达又是身先士卒,举刀格挡箭矢,攀上城墙。此时一队人前来厮杀,这时赵达发现情况不对,昨日攻上南城之时,那是步步寸血,为何今日这上城墙如此容易,以及防守士卒都很少。正在赵达又砍死一个敌军时,突见前方一阵箭雨袭来,虽不说是万箭齐发,但也有成百上千了。赵达见厮杀之敌军瞬间被射杀,知道这又是贼军首领的自残士卒,同归于尽的打法。好个赵达,鱼鳞铠护持身体,举刀挡住面部,双腿跪地,膝盖前行而走,箭雨无法破防,毕竟山越的箭矢还是用什么兽骨,竹木所制,只有少量的铁质箭矢。后面士卒见赵达迎着箭雨逆行,也纷纷以兵器挡住面部。吴军多以刀作为主战武器,虽有盾兵,但讨伐山越,盾兵笨重无法在山林之中作战,所以带盾之兵很少。且说在赵达带领之下,这一段城墙,吴军越来越多,而箭矢造成的吴军伤亡很小,彭绮在督战之地坐不住了,如此一来今日就要被破城了,于是命山越大军再次进行肉搏战。山越军再次攻杀而来,赵达见箭矢不再射来,掣刀在手一刀砍中一名敌军,而后以该敌军为盾牌抵挡了山越的长矛刺挥,该敌军受到如此多的攻击当即毙命,赵达不管其死活,继续以其尸体为盾,逆杀山越大军,当觉得尸体有兵器挂身之时,即扔下此尸,再以敌军为盾,如此循环拼杀,后面登城之吴军越来越多,共计有八百多人,其中黄寻本部除黄寻在城下督战以及保护黄寻的亲兵,全部都上了城。赵达拼杀虽猛,但无奈,登城之士卒太少,山越又凶猛反扑,登城的八百多人遭受山越围攻的情况下,渐渐被逼回城墙处,彭绮见登城之吴军,慢慢减员,遂命全军发动进攻,赵达见今日攻城势不可为,遂且战且退。黄寻见到后面攀登云梯之士卒喊道山越已经渐渐围上吴军立足的城墙处,也知道今日是到头了,遂命撤退。赵达率领剩下的士卒成功撤退,下得城来。此日攻城之战,黄寻所部战死八十二人,其余的人马战死二百六十三人,但是共计斩杀山越五百七十八人,砍伤之人上千。 beqege.cc 黄寻撤军回营,向胡综报告了今日的战果。胡综听完之后说道:“我军虽兵甲精良,但人数不过三万,而山越守城之兵有三万,即使这些天我军杀伤之人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之数,而贼军还有两万五千人可以参战,如此攻城,何日可破?我看还是要制作冲车破城门,不然光靠云梯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于是胡综下令制作冲车,但是命黄寻还是进行攻城战。黄寻继续攻城五日,这日战事完毕,黄寻照例向胡综汇报今日战果。胡综却说道:“如今冲车已制成,明日就是决战之时,到时我命留平率兵用冲车攻打南门,而留略领军攻打西城墙,远达你率本部兵马及两千人带冲车攻打北门,我自带军于东门扎营。务要一举攻克上饶,生擒彭绮回京,献俘于王上”。计议已定,黄寻自然遵照执行。到了翌日,按作战计划黄寻率兵来到北门,这次可就是直接用冲车破门了,但是为了保证能够成功破城,黄寻还是命赵达率兵一千登云梯战城墙。黄寻命徐大带人用冲车撞门,赵达早已登上城墙拼杀。这时,黄寻这边还没有任何战果发生,只听得南门已破的喊声传来,黄寻没想到南门居然最先被破了,因为留赞攻城之时,一直都是围着西门打,而后胡综命黄寻攻城也是打的西门,没想到却是南门被破了。黄寻得知此消息后,城内山越军也知道南门被破于是抽调了北门大军前往南门支援,赵达等人顿时感到压力大减,于是赵达等人很快就站稳了北城墙,并且下到内城将北门守城之军内外夹击,守门之军既要堵住冲车的撞力,又要与赵达等人拼杀,当然无法久持,于是北门也告破。黄寻命赵达率兵杀向彭绮帅帐之处,而后自己详细询问南城是如何破的。原来由于吴军一直猛攻西门,所以彭绮在西门部署重兵两万人,其余各门都只有三千人防守。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后来山越军减员,彭绮又从其余三门抽调了一些兵补充西门之兵。但是彭绮没想到今日吴军从南、北、西门三处同时发动攻击,调令虽已发出,山越军的执行效率却很差,当西门之军向其余门调配之时,留平带领手下哀兵,因为留赞受伤昏迷的缘故,对南门发动猛攻,又在冲车的强大威力之下,南门就先破了。南、北二门既破,彭绮当然大急,忙令山越军跟吴军抢夺城门,务要将吴军赶出去。但是山越军兵甲本就不如吴军,只是因为守城,所以才跟吴军打得有来有回,如今城门被破,山越军虽然与吴军奋力拼杀,但是还是打不过。这时彭绮见势不可为,忙令手下大军往东门撤退,彭绮带兵出东门,没想到胡综已经在东门外扎营拦住了去路。彭绮又听身后吴军喊杀之声,心知马上自己就要被前后夹击,到时必然身死族灭。于是奋起余勇,对手下说道:“儿郎们,吴人视我等为奴仆,肆意残杀,所以我起兵想为我族寻一安身之地,好不容易打下上饶,没想到吴人仗着兵甲之力,我等不敌。今日我等想要活命,回到养我 之山林,就向着前方冲杀吧,只有冲杀我等方能有活路,族人们随我冲吧”。说完彭绮带头冲锋,山越众人见宗族大帅舍命冲锋,皆从失败的阴影中又找回了勇气,跟随彭绮冲杀胡综的大营。胡综见彭绮杀来,忙命手下大军迎敌,奈何无为将之人,将领都派去攻城了。遂被彭绮突围成功,而且山越军为了生存之路,皆杀出了血性,竟然在突围战中杀伤了吴军一千多人,可谓是山越与吴军作战以来的最大战果了。胡综眼见彭绮率领山越军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突围逃走,也是很恼怒,本来今日破城是一件大功,但彭绮从自己防线突围,也让破城瞬间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了。这时留平、留略兄弟也率军追了出来,见到敌军已无踪影,也知道胡综没把彭绮捉住,但两兄弟很清楚现在胡综正恼火呢,所以谁也不敢提这事。而黄寻见留家兄弟追彭绮去了,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于是就打扫战场,将战死将士的尸体搜寻出来,让军士加以辨别其身份,而后记录下来,准备以后向胡综报备,黄寻的这个行为让胡综手下的士卒都觉得黄寻很不错,这本来是黄寻作为现代人思想的一个自发行为,但没想到却无形中得到了士卒的尊重。胡综懊恼了好一会儿,镇静下来升帐议事,虽然彭绮跑了,但是上饶已经光复,论功行赏还是要的。留氏兄弟先破城门,这肯定是大功,连带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留赞,留家这次都立下了功劳,尤其是留平指挥攻破南门,这是首功。胡综自然好生表扬了留家,回京之后自然会向王上表奏其功,而黄寻表现就差强人意了,胡综本以为黄寻能够先登破城的,谁知还是让留氏枪先了。但是黄寻在这次的攻城战中的表现,胡综也是看在眼里,嘉勉了一下黄寻,让其在接下来的山越讨伐战中,再立功劳。随后商议接下来的计划,胡综说道:“如今上饶既克,贼首彭旦还在葛阳顽拒我大军,我意直接前去葛阳与周太守合军,破葛阳后,再深入山林,剿灭彭绮”。留氏兄弟当然听令而行,黄寻也交付了暂行副将之职,重新变成了一名军司马。值得一说的是胡综让黄寻直接在自己的军队里选人补充五百人的编制,让在此战中战损率较高的黄寻又补充满了五百人,由于黄寻战后清点战亡士卒这一行为得到了士卒们的好感,所以有很多士卒都自愿加入黄寻所部。黄寻知道这个其实就是胡综给予自己的奖赏了。毕竟自己是胡综钦定的先锋,胡综还是对自己不错的。 胡综带领大军来到葛阳与周鲂汇合,而留赞由于还是昏迷当中,于是将其送回鄱阳郡城疗养。周鲂命鲜于丹率兵攻城,自己则想办法与城内不服山越统治之人联系。这时胡综引兵来汇合,周鲂得知上饶已定,但贼首彭绮复逃入山林之中,后患无穷,遂与胡综说道:“今将军平定上饶,逐彭绮入林泽,而彭旦为彭绮之弟,如今我军五万大军围之,彭旦军力不过两万,我意采用围而不攻之计,诱彭绮带兵来援,则山越之患,可一举而平,鄱阳可安矣”。“周太守之言,我恐不能成事,我军与彭绮血战上饶十余日,彭绮已知我军之兵精甲猛之利,恐怕不会再主动与我军野战”。不若直接全军攻打葛阳,先破了这两万大军,彭绮虽然未被擒获,但其手下大军已损其十之六七,待我破此城之后,派大将深入林泽之中,慢慢剿灭之。此乃稳重之策也。若依周太守之计,而彭绮不出军来战,徒耗钱粮而士卒之士气长久也衰矣”。“将军大人之言虽善,但我也已让手下前去与城内大族联络,到时彼若能为我赚开城门,我军也不用耗费军士之性命强攻,所以边等我之联络,边围城而不攻,诱彭绮来援,实乃如今之上策也,敢请将军察之”。胡综见周鲂说的是一举两得之计,于是定下十日之期,若十日之内彭绮不出军来援,就强攻城池。定下攻城大计,胡综与周鲂各回本部布置,黄寻本来就是借调入胡综麾下,既然合军,自然归入周鲂调遣。周鲂回营之后召黄寻询问攻打上饶之细节,黄寻备说其事,当黄寻说到留赞受伤昏迷,而留略欲代父为攻城之主将,被胡综反驳后,自己请命为攻城主将后。周鲂说道:“远达,你可知你已得罪了留氏兄弟,彼父攻城受伤,留略欲报父之仇请命带军,此乃孝道耳。而将军之所以不允,也是因为其父生死不知,若让留略带一腔怨恨之气上阵,很有可能冲杀起劲,不顾自身,又有性命之忧,故将军不准。而你却不应该自己请命攻城,这时应该让将军自己点将攻城,若是将军自己任命的你,那么没有任何事情,上官所命,留氏兄弟只能听从。而你自己请命,那在留氏兄弟眼中,你就是一个乘机揽功的小人。你可知道你所犯之错”。黄寻听周鲂为自己指点,也觉自己有点不该如此冲动,光看到机会,却不知这个机会会有什么后遗症。如今自己虽然通过这次攻城战得了功劳,但无形中得罪了留氏兄弟,感觉好像不是怎么赚啊。因为据黄寻自己对于三国的了解,留氏兄弟在东吴后期算是一方镇守之大将,换个说法就是节度使一级的人物,自己得罪了他两兄弟,对以后的仕途还是影响很大的。黄寻虽然心中担忧未来之事,但是既然已经做了,那便不再 去想。因为当时的情况,黄寻认为是一个出头的好机会,不然自己不去争取,肯定胡综是不会考虑一个十八岁的人当攻城主将的。就是要让胡综看到自己的胆略以及能力,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胡综心里留下印象,毕竟胡综是孙权的心腹,若是能让胡综记住你,就好比现代社会总经理的秘书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还怕不升迁吗。且把这个话题放一边,说回攻城之事,吴军围城已有七日,而彭绮还是缩在山林中不见动静,看来确实是被打怕了,放弃掉葛阳的两万族人和自己的弟弟彭旦。胡综见彭绮出兵是没指望了,于是与周鲂商量是不是可以直接攻城了,周鲂见的确无法诱出彭绮,于是发动自己的间谍让城内大族动手,在今夜打开城门,攻进葛阳。城内里通之人得到消息,自然遵命,由于吴军一直围而不攻,城内的山越军警惕性下降,内应很快就杀死了戍守城门的士卒,打开了城门,鲜于丹与留氏兄弟早就掣刀在手,待城门一开立即朝城中山越军大营杀去。黄寻作为军司马自然知道合军之后争不到先锋位置,只能在后军之列,待先锋杀进去之后,再跟随进城,可是山越军没想到吴军竟然夜袭,而且城门瞬间被破,士气大降,彭旦维持军纪,当即被留略看到,于是留略举刀直接杀向彭旦,彭旦自然也有亲兵护卫,但留略麾下皆着铁铠,山越军大多是皮甲,只有彭旦和其亲兵着铁甲。当即被留略杀透亲兵队,与彭旦单挑起来。两者战十几合,彭旦不敌,被留略一刀砍断左臂,左右亲兵拼死护持,方才脱离战阵,往北门而去,欲突围。鲜于丹见彭旦往北门逃去,忙领兵追击,留略大战一场之后,气力下降,见鲜于丹追去了,也停下来恢复一下。且说黄寻正在砍杀敌军,听到我军喊道贼首往北门逃去了,黄寻此刻就正在北门杀敌。心道我的机会来了,遂命赵达等人结阵防守北门,务要拦下彭旦。彭旦等人直往北门而来,见前面有人拦路,遂对手下道:“如今战可生,退必死,儿郎们给我杀”。山越军面对生死之决择,皆爆发出血勇,直接冲杀黄寻所部。赵达大砍刀连斩八人,但山越军还是死不退后,赵达也觉杀的没过来的多,陷入重围,赵达只能苦苦支撑。终于鲜于丹赶到了,见前面有士卒结阵挡住了彭旦,正在血战。当即领军从彭旦背后杀来,这下前后夹击,山越军见冲不过去,身后又有吴军袭杀。爆发出的血勇渐渐冷却下来。鲜于丹在后,弯弓搭箭欲射杀彭旦,这时正好彭旦的一个亲兵被赵达所杀,露出了一个空档,当即射出箭矢,一箭射中彭旦的后脖颈,彭旦当即倒地毙命。鲜于丹见彭旦已死,遂喝道:“贼首彭旦已被我射杀,尔等快快丢下武器,投降不杀,若还执武器者,格杀勿论”。突围的山越军听此言,皆纷纷看向彭旦所处,见彭旦没影了,心中知道大帅真的已亡,又听投降不杀,遂纷纷丢下武器投降。黄寻在山越决死冲阵的时候真的被惊骇了,人在生存之下爆发的能量,黄寻是看到了,虽然很不光彩,但黄寻的确是躲到了大阵的最后,现在见彭旦已死,山越投降,才出来。 吴军攻克葛阳,射杀彭旦,于是在大帐议事,商议下一步的攻伐方案。胡综认为既然二城已平,而彭绮逃入山林之中,固守老巢。现在应该先休整一段时间,毕竟打仗的时间也太久了,士卒应该松一松。胡综作为平叛总帅既然发话了,其余人当然遵从。于是黄寻跟随周鲂回到了鄱阳郡城休整。回到郡城之后,得知留赞已经苏醒,虽然因为脸颊中箭,导致脸上毁容,但总比丢了性命强。黄寻觉得应该是看望拜访一下留赞,毕竟都是同袍。黄寻来到留赞大营,称看望留赞,士卒通报之后,让黄寻进去。黄寻进营之后见留赞脸上缠着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知道留赞还处于恢复期,留平、留略在旁侍候。“黄寻参见留校尉,闻留校尉受伤已愈,特来探望,还请留校尉养护得宜,早日再上疆场驰骋”。留赞见黄寻话语之中都是为自己着想,虽然在苏醒之后,听说了后面战事如何胜利,以及留略对于黄寻的恶劣印象,但如今黄寻前来探望之心真诚入骨。留赞也觉得是不是留略对于黄寻有点偏见,想到自己年少时为了搏出功绩,出人头地也是抓住机会就上,遂释然了。对黄寻说道:“闻黄司马在此次攻城战中,战绩不错,年轻人就是要实打实的干事,光嘴上说的漂亮那是不济事的,这次战役,黄司马还是干的可以,既然从军那就要一刀一枪杀敌报国,希望黄司马以后也能脚踏实地杀敌立功”。黄寻听到留赞如此说,心中也是定下来,只要留赞对自己没有成见,那他就不会让留氏兄弟对付自己。黄寻与留赞交流了下战略战术,黄寻将后世的兵法拿出来与留赞探讨,留赞果然就服气了。黄寻回营之后,知道算是化解了留氏的怨愤,心中也是自安,遂睡下不提。这几天部队休整,黄寻还是让赵达继续训练,毕竟补充了大量不懂这套训练方法的士卒,可不能放松了,天天拉练跑和练站军列。黄寻自然也是跟士卒一起训练。新加入的士卒见黄寻作为主将也加入练习,自然不敢怠慢,纷纷拿出实力锻炼。 初入三国 第八章 奔丧 这日如同往常一样,黄寻与众兵士一起拉练跑。跑至中途,徐大来报,“远达,侯爷去世了”。“什么,我离开贺府不过五月,侯爷怎么就去世了”?“据说侯爷高兴,多饮了几杯,就突然昏倒在地,大夫说侯爷年龄大了,喝酒性烈,故而一下亡故”。“那侯爷后事如何安排的”,“王上知侯爷去世,命贺达将侯爷棺椁送回山阴安葬。主母和少主也一同前去山阴,为侯爷服丧”。“徐大哥,我也决定前去奔丧”,“什么,远达你算起来也不是侯爷的嫡亲,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再说了,你如今身为军司马,擅离职守,可是要被问罪的,如今战事正进入到关键时刻,你若走了,这建军之事可怎么办”。“错,我以为为侯爷服丧正是现在的头等大事,我虽然未是侯爷嫡亲,可侯爷赐字之德,实是大恩。如今侯爷离世,我若不去,让知我如何得字之人定会耻笑。我之名声,必然受污。而建军之事可慢慢循之,而若误了服丧之期,才是舍本逐末耳”。“远达之言,我已知其中道理,可如今你是军中之人,山越未平,无故离职,可是大罪”。“不然,太守大人本就知我与侯爷之关系,我以孝道告求太守大人,太守大人定会放我前去服丧”。“那这军队可如何是好”,“赵达沉稳练事,可将军队暂托之,徐大哥熟悉吴、会之情况,还请与我一道同去”。徐大闻言,自然知道无法说服黄寻,只得下去准备行礼以启程。黄寻来到太守府,通禀之后,周鲂来至大堂。黄寻说道:“寻有一大事奏报大人,万望太守大人恩准。我刚得手下来报,言侯爷不幸去世,我作为侯爷亲戚,又蒙侯爷赐字之恩,于情于理都要赶去为其服丧,还请大人能申孝悌之义,允之”。周鲂回道:“侯爷故去,我也为之悲怆,但如今你身为从军之人,今山越未平,你却要于此时抽身,可知朝廷法度焉”。“太守大人之言,我当然知晓,既然太守大人言朝廷法度,我现向太守大人辞去此职,这样我为白身,可去为侯爷服丧,而又不违朝廷法度,还望大人允准”。“好一个黄远达,也罢,看你之行为可知侯爷的确在你心中乃是亲长,我便允你前去尽孝。不过只限期一月,一月期满,你若还未回军,我便治你逃兵之罪,你可答应”?“多谢太守大人,黄寻必会在一月之内赶回”。黄寻告别周鲂,回到军营安排赵达暂时为军营主将,由于赵达之武功,众军皆服之,黄寻又将其余诸事一一安排妥当。于是黄寻与徐大、徐二、徐三、徐四共五人直往会稽山阴而去。 黄寻与徐大等人跋山涉水终于赶到会稽山阴,黄寻打听贺府所在,直往贺府而去。来到贺府,只见府门口皆白帐白幔绕之四周,门口有一老人迎来送往,料是管家或者贺氏亲族之人。而前来吊丧之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可见贺家在山阴的人望却是可观。黄寻上前跟老人说道:“烦请老者通报,侯爷女婿外甥黄寻前来拜祭”。“哦,这位公子且少待,小老儿前去通禀”。一会儿,老者出来,命小厮带黄寻前去偏房换缌麻准备服丧。而徐大等人无资格入堂,自去贺府下房入住。且说黄寻随小厮来至偏房,正在换缌麻,这时孙秀来到。“表兄一别五月,未料想到在此相见,实在是天意弄人啊”。黄寻见孙秀形神俱削,眼睛红肿,知道表弟是为外祖之死而过于悲怆。毕竟自舅父死后表弟就被外祖接来一起居住,肯定是极亲爱外祖的。如今外祖故去,表弟一定心神俱悲,但黄寻也无法劝慰孙秀,毕竟此是人之常情,服丧不悲,何以言孝。 黄寻在孙秀的带领之下来到灵堂,贺齐的棺椁就在灵堂正中,孙秀的三个舅舅,以及黄寻舅母贺氏身着斩衰,跪于堂前。唱灵人见黄寻到来,唱道:“来客吊唁,拜”。黄寻伏地下拜,行完祭礼。唱灵人正要进行下步,黄寻说道:“孙甥闻外祖殡天,心甚悲怆,五脏俱焚,特写篇祭文拜之,以告外祖在天之灵”。唱灵人见黄寻有祭文,遂停止行动。黄寻见之,知道是让自己诵祭,于是将写好的祭文从怀中拿出诵道:“呜呼外祖,于世长辞!寿既殡天,人岂不伤?孙甥黄寻,得蒙恩遇。赐字远达,训其忠义。荐吾从军,得投鄱阳。今闻噩耗,违命来丧。外祖英才,荷蒙殊遇。委任腹心,从讨山越。叛贼授首,山越敬服。统御兵马,以挡曹魏。功勋卓立,封其安东。爵号山阴,侯在会稽。不期天夺其寿,孙甥黄寻,悲无断绝。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友为泪涟。从此阴阳,冥隔两端。呜呼痛哉!伏惟尚飨”。这篇祭文念毕,黄寻伏地大哭,泪如涌泉,哀恸不已。贺齐三子并贺氏听完此篇祭文,也觉悲心大起,又痛哭了起来。唱灵人见黄寻诵读祭文完毕,而贺家众人又痛哭了起来。忙行自己职责:“客吊唁毕,退”。贺府随从忙将黄寻搀扶起来,退至一边。孙秀来至黄寻身边,说道:“表兄一篇祭文,让外祖在天有慰藉之灵,让我母及三位舅父同感悲怆,表兄此次拜祭外祖,实让贺府众人知道表兄之孝心也”。说着,孙秀又向黄寻介绍贺齐诸子,那在灵堂正中跪着的乃是大舅贺广,如今任会稽郡丞。在贺广左边之人乃是二舅贺景,任余姚长(即是余姚县令)。而在贺广右边之人就是贺达。黄寻与孙秀跪在一边服丧。 百盟书 到了晚上,来吊唁之客人终于完了。贺家开始吃晚饭。这时贺齐长子贺广来到黄寻身前:“闻父亲在皖时,收了一个后辈,谓之璞玉。今听闻远达之祭文,确实可当璞玉之名,父亲为你赐字一事,我也听三弟说过,但未想远达对吾父之情甚于五脏,我作为贺家长子,在此拜谢远达这篇祭文了”。“伯父休要折煞黄寻,外祖赐我表字,又荐举我从军,此恩之大,我此生都无法回报,如今外祖故去,这篇祭文实乃我肺腑之言,伯父又何须道谢”。黄寻与贺广聊了几句,贺广作为贺家长子,还要料理诸事,于是告罪离开。这时黄寻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熟人,原将军府长史吾粲是也。吾粲在贺齐死后,自然安东将军府废置,现今还未有新的官职任命,于是也来为贺齐送丧,以表同事一场。“今日远达为侯爷祷告之祭文,吾亦闻之,未想五月未见远达,远达从军之后,文辞还是如此靓盛,真可谓是文武双全啊”。“吾大人谬赞了,寻愧不敢当”。“周鲂大人性 矜而自傲,若无本事之人是无法得到其认同的,远达只是持侯爷一推荐信,而被周大人命为军司马,可见远达必是依靠自己的本事得此官职,非一纸书信所能达之”。黄寻想到吾粲之言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想到自己初见周鲂时,周鲂对自己的诘问刁难真是不勘回首。黄寻与吾粲聊了一会儿文章经典,到了今日散场之时,吾粲自告辞回下榻之所。黄寻作为服丧之亲,自要守灵服孝。黄寻与孙秀在灵堂外围守灵服孝,灵堂正中自然是贺齐的三子并孙秀之母贺氏,然后是贺家本族子弟以及贺齐之弟贺抚为首,接着就是贺家的旁支,如孙秀身份是外孙。严格说来黄寻本也没有资格纳入五服之列,可贺齐生前,亲自让黄寻呼其为外祖,所以以此为据,黄寻勉强入最后一列缌麻,与孙秀同。守夜无事,黄寻与孙秀又在外围,自然要聊天以避免睡意。“表弟,不知今日是服丧弟几日了”。“今日是第四日了,按照礼法普通人家过头七就要入葬,不过外祖乃是侯爵之身,地位尊崇,所以要驻灵堂七七四十九日,方才下葬”。“啊,太守大人限我一月之期,这可如何是好”?“表兄本就不是五服之属,所以你不必守四十九日,待过了头七,连我也不必服丧了。因为我是母亲之子,按五服制度,乃是异姓。贺氏同族之人才是要服四十九日。表兄学识渊博,难道不知此理”?“表弟莫见怪,我师父授我以实务之术见长,礼法之事,确实不学之”。“表兄之师父莫非乃是纵横弟子呼,我只闻纵横派只修术,不修礼,而今儒家都要修礼的”。“表弟莫要问了,我已说过,若我不能成大功业显名于天下,我师羞于提其名讳”。“又是这套说辞”。孙秀见黄寻还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又不开心了。黄寻只得转移话题,“今日我见来吊唁宾客络绎不绝,由此可见你外祖家在山阴真是人望归附啊”。“这没什么,第一天驻灵服孝之时,王上专门派了四王子孙霸以及尚书阚泽前来吊唁外祖,如今他们也要等到头七过了之后才能完成吊唁使命,连王上都对外祖如此重视,更何况山阴之民了”。“为何我来之时,未见他们”,“虽说是来吊唁外祖,不过四王子毕竟是王子之尊,是以在每日清晨之时,前来为外祖上香吊唁,之后四王子就回到下榻之所山阴府衙。而阚泽尚书本就是山阴人,其老家在此,故每日清晨上香吊唁完毕之后,就回家奉侍老母。“原来如此”。 二人聊至清晨,四王子孙霸与阚泽又一道来为贺齐上香吊唁。贺广等贺家众人还礼。以黄寻的身份当然接触不到他们,不过孙霸在吊唁完毕之后,还来孙秀面前与孙秀谈论。“孙秀,叔父前几天说的事,你可想好了,你毕竟乃是宗室子弟,以前有山阴侯照顾你们母子还说得过去,如今侯爷业已亡故,你们若还住在贺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叔父回武昌之时,你可随我一道回去,在王上身边生活,王上自会聘请老师教授你文章学问,宗室子弟专门有一个宗室学堂,我以前就在此学堂读书,还有很多宗室子弟一块学习,大家互相照应,总比你一人在此读书要强得多”。孙秀说道:“多谢叔父关怀,不过如今外祖故去,我虽为外姓不必服大孝,但我母亲乃是要服孝满四十九日方能除孝,若我在母亲如此悲伤之时离开母亲而去,则又是加重母亲的悲怆,还请叔父见谅,恕我不能答应”。“你为何如此固执,要知道你乃是我孙家宗室,现在却养于外姓,这传出去,我孙家可真是无光啊”。黄寻见孙霸如此逼迫孙秀,心中看不过去了,遂心生一计出言说道:“殿下且勿动怒,请容卑职进言”。“大胆,你是何身份,敢与殿下说话”。本来孙霸与孙秀说话属于宗室子弟之间的谈话,这时忽然见一个外人插话,顿时侍奉孙霸的随从不干了,大声斥喝道。这时孙秀见黄寻陷入危局,忙说道:“叔父且听我言,此人乃是我父外甥,我之表兄黄寻是也,闻我外祖故去,故从鄱阳前来奔丧,表兄蒙我外祖赐字之恩,又与我关爱有加,这几日因悲痛外祖故去而精神失了分寸,不是有意冲撞叔父,还请叔父恕其佯狂之罪”。孙霸闻言说道:“也是一个孝义之人,罢了。有孙秀为你说情,我便恕你无罪。孙秀,我还过两日就完成吊唁之命回武昌了,你这两日可给我考虑清楚了,究竟跟不跟我走”。说完孙霸自回山阴府衙。“表兄,你是怎么回事,孙霸乃是王子,身份何等尊贵,你现在不过一小小的军司马,怎么能在我与孙霸对谈之时,出言插话呢。要知道论罪此乃是大不敬之罪,最重要判斩首的”。“啊,如此严重吗,表弟我说过我没学礼,差点就因出言插话送了命,这太不值了”。“所以表兄,你现在当了官,礼是必须学的,回头我就将《礼记》送与表兄研读”。黄寻本来又想说点文辞引起孙霸的注意,结果话还没说,就因为不懂这个时代的规矩而差点被送了命。黄寻想到以前对贺齐和周鲂的几次对话,发现自己真是好运气,若是他们都像孙霸这样注意礼节规矩,恐怕自己早就要用七星灯续命了。这次给黄寻敲响了警钟,这三国时代毕竟还是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有时候就是因为在错的场合说了错误的话而送命的事情经常发生。黄寻决定好好学习这时的规矩礼仪,防止以后自己又撞上了什么忌讳而倒霉。 过了几日,到了头七。这日孙霸上香吊唁完毕之后,明日就可启程回京。孙霸再次来问孙秀之意愿,孙秀还是以事母为孝,予以拒绝。孙霸见孙秀不领情,当即回到府衙。但很明显孙秀是得罪了这位四王子了。黄寻问孙秀道:“表弟几次回绝四王子之好意,以后必有后患。未知表弟以后如何区处”?“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外祖已去,我又如何能舍母亲一人在此孤处。至于得罪叔父,我毕竟乃是宗室子弟与叔父也无甚争夺,想必叔父会以我为小儿之言,不能当真”。黄寻说道:“表弟能如此想,为兄也不担忧了”。这时来吊唁之客人,黄寻听人谈论名叫钟离牧。黄寻听到这个名字上心了,因为黄寻穿越以前读三国志的时候知道此人,此人与贺齐同传,既然能与贺齐同传,想必是个人才,黄寻遂起了结交之心。黄寻准备先从孙秀这里问问,看能搭上不。“表弟可知诸位为何都谈论钟离牧此人呼”?“不瞒表兄,我自从外祖入皖城 居住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山阴,所以不知此人。表兄难道知晓”?“哈哈,我在鄱阳任职期间,倒听过有人谈论此人,是以知其一二”。“哦,听表兄之言,似乎对此人甚为推崇,表兄看来是想结交此人吧”。“表弟真是知我之心啊,但不知如何才能结交此人”?“这样吧,我与三舅说说,毕竟头七之后我与表兄即可除孝,到时我们以贺府名义答谢其来吊唁,邀其赴宴,到时表兄即可趁此结交此人了”。“多谢表弟为我作会”。“表兄既想结交此人,我不过尽我之能罢了”。头七既过,黄寻与孙秀皆除孝,孙秀向三舅贺达说想款待来吊唁之人,毕竟贺家皆在服孝,不便做此事。贺达以为孙秀读书人的礼节又犯了,想与吊唁之客人作宴答谢,但是想到孙秀以自己的名义答谢客人,也好让孙秀在山阴出出名,让孙秀以后在山阴生活有点名望,于是也答应了。孙秀见三舅让自己的名义作宴答谢,而不是贺府的名义,也觉释然,毕竟服孝期间怎么能宴饮呢。于是孙秀以自己的名义发帖答谢诸位吊唁之客。地点还是选在贺家的一处酒肆,毕竟贺家虽然服孝,但是酒肆的掌柜不姓贺啊。 这日前来赴宴之人多为山阴本地豪族之人,钟离牧作为山阴人自然也有出席,除此之外还有山阴大族孔氏和谢氏出席,毕竟都是山阴人,既然孙秀发帖作宴答谢,孙秀为贺齐外孙,还是给了面子来赴宴。其中孔家代表孔奕乃是豫章太守孔竺之子也,谢家代表谢发也是会稽郡中有名之士。当然黄寻最在意的还是钟离牧,毕竟孔家和谢家都是世家不可能为以后黄寻的建军大业服务,但是钟离牧可不是世家大族,虽然三国志上说钟离牧乃汉鲁相钟离意七世孙,但家道中落,亲自耕田,并让所耕之田与邻人,由是显名。黄寻觉得这个可以收为手下,所以最在意。只见孙秀先言道:“秀乃山阴侯之外孙,劳诸位大人前来为外祖吊唁,秀深为感激,故特备簿酒答谢诸位大人,但因秀年才十二,不能饮酒,故让我表兄黄寻代我宴之,还请诸位大人见谅”。谢发接言道:“孙公子年才十二,才思毓秀,既然让表兄代之,可为我等荐之”。这时孙秀指向黄寻道:“此为我之表兄黄寻字远达,此表字还是外祖予之,后闻外祖病逝,从鄱阳远道而来为外祖服孝,灵前曾诵祭文,让我母并三位舅父涕泣,故我请表兄代我向诸位宴之”。“原来你就是写下那篇祭文的黄寻,我来吊唁之时未得亲眼见诵祭文,但我听好友言,此祭文真是感人肺腑,闻者流泪。今日相见,实乃幸会”。孔奕说道。黄寻见孔奕提到自己,举杯言道:“区区一文实难表我之悲思,今日表弟让我代之宴饮,还请诸位饮胜,谢过诸位大人前来吊唁外祖”。这时钟离牧终于说话了,“黄公子为何也称侯爷为外祖”?黄寻见终于与钟离牧搭话了,遂抖擞精神言道:“我年少而双亲俱亡,后依舅母家谋生,舅母之父即为山阴侯爷。后侯爷知我投靠舅母,蒙邀赴宴,于宴席中赐我表字,并让我与表弟同称外祖,是以我得侯爷赐字之恩,又侯爷荐举我入鄱阳周太守麾下。侯爷之恩我实难报,本想勠力讨贼,以报侯爷恩之万一,未想天夺其寿,我得此信,痛肝心悲,特向太守大人请命,允我来向侯爷服孝。前因后果,我俱言之”。座中诸人得知黄寻之经历都赞其不忘恩义,孝心可嘉。宴席既罢,诸人皆回,待钟离牧准备回家之时,黄寻上前言道:“钟离兄且慢,我有一言,还请钟离兄听之”。“不知黄公子何事,请道来”。“如今王上与蜀汉联盟,共讨篡汉逆贼,我在鄱阳任职之时就听人说过钟离兄之才干,如今钟离兄却还在野,以钟离兄之才,何不出仕朝廷,为天下出一份力呢”?“原来黄公子是来为朝廷求人的,我亦有大志,只是我自觉才能还不足,欲再读三年经义,巩固自身,夫子曾言,若欲济世,必先修身,我恐己之才或不足,此时出仕,只可为一小吏,我不为也”。黄寻听懂了钟离牧的意思就是自己还太年轻,又只有一点名声,在世家豪族占主要官场的吴国,此时出仕只能被任为小吏,而古人最喜养望,如钟离牧所言,多读几年书,让郡中长官和世族皆知其文才,而后有人举荐,方能直入孙权之耳,让孙权知道此人乃是民间大才,调令录用之。“钟离兄之自知,寻不及也,夫子曾言,人生在世,贵在自知,钟离兄通达人情,自知己身,实乃是明智之士也。但寻受外祖荐举,从军报国,为不负外祖在天之灵,必要辅佐朝廷,讨伐篡逆之贼,天地悠悠,以全此心,我终身将以此为志,誓死必达之”。钟离牧闻得黄寻这番壮言,也觉激昂,遂说道:“若以后有机会,必要与黄兄北伐中原,诛灭篡汉逆贼”。黄寻知道与钟离牧算是有了个约定和良好印象,但要收服此人,还得徐徐图之。 黄寻与钟离牧告别,想到如今服丧已过,可与徐大等人还军了,遂与孙秀说道:“表弟既然头七已过,为兄毕竟是从军之人,这就要回鄱阳了”,“表兄这一去,又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了”,孙秀闻言又伤心了。“表弟不需如此小儿之态,还记得我从贺府离去之时,你来送行时,我给你说的话吗。身为男儿,当要顶门立户,如今我父母俱亡,论在世之亲,也只有表弟与舅母了,表弟再过几年出仕,自然你我同朝为臣,还怕没有相见之日吗”?于是黄寻劝慰住了孙秀,自去与贺广告辞。贺广闻黄寻要回军,说道:“贤侄来吊唁并为家父服孝之情,我贺家定会谨记,来日若有我贺家帮忙之处,贤侄尽管开口,我贺家若能帮,必报之”。“贺大人太过客气,侯爷之恩遇,寻自当为侯爷服孝,说什么报与不报呢?说句实话,我已将贺家视为我亲族,若是以后有用的上黄寻之处,还请贺大人来信告之,寻必当万里来投”。“既然如此,我便认下你这个亲戚,你可以世伯呼之”。“世伯在上,请受黄寻一拜”。贺广受了黄寻这一礼,受这一礼,就表明贺广接受了黄寻贺家亲戚的这一身份,虽然贺齐去世,但身为贺家嫡长子的贺广既然认下黄寻,那以后黄寻就还是能借贺家的势,有些事情就好办了。黄寻与贺广再说了会话,接着郑重告辞,与徐大等人踏上了回程的路。 初入三国 第九章 回军 黄寻与徐大等人回到了鄱阳,回来之后当即被周鲂召到太守府。黄寻来至太守府,周鲂说道:“远达果然在一月之期内归营,这次去吊唁侯爷如何了”。于是黄寻将自己在山阴诵祭文,并被贺家承认为亲属之事告诉了周鲂。周鲂说道:“侯爷故去,王上为了任命下一个镇守皖城之人正在询问众臣,但是曹魏听说皖城镇守的侯爷故去,阴谋有异动,将对我朝不利。而王上觉得不能被动挨打,所以给了我一道密令,让我诈降于曹魏征东大将军曹休,而后诱曹休前来取皖城,而王上则命陆逊为大都督设伏于皖城之道路,待曹休一到,伏兵杀出,我等在曹营中反戈一击,势必败曹休也”。黄寻听到此言,也觉得好像石亭之战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但是黄寻想到彭绮还未除,怎么就让周鲂去诈降了呢。黄寻记得应该是先擒斩了彭绮,然后再打石亭的啊。黄寻想到这里就问道:“太守大人,不知山越之战事现今如何”?“远达,我正要告诉你山越之事,自你前去吊唁侯爷后,我与胡将军设计引诱彭绮同族之人作内应,随后在内应的引导下彭绮前来劫粮,此确是我引蛇出洞之计,彭绮以为可夺粮草,反被我军包围,被留平斩于刀下。如今彭绮已死,鄱阳山越无大帅领导已成一盘散沙,我命鲜于丹、留赞两部分路进讨,如今已破山越之寨堡十余座。胡将军将彭绮之首级带回武昌献于王上,王上正是因为贼首已诛,才命我图谋曹魏。远达你既然回军,现在还剩下几处寨子负隅顽抗,我便命你带你部兵马前去讨平。你明日就带兵进山吧”。“诺”。黄寻没想到彭绮已经伏诛,但是自己一回来还有仗打,那就是万幸了。黄寻领命回军营,赵达等人来见。黄寻听郭正报告了在奔丧这一时期内发生的事情,基本上与周鲂说的一致,黄寻再看上次战役之后补充进来的士卒,都已经很好的跟以前的老卒融合在一起,所以还是赵达训练的效果啊。黄寻对自己离开之后,部队的训练以及军纪都还是很可以的,不需要自己操什么心。有赵达负责训练,郭正负责军纪,黄寻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感到满意的。然后黄寻宣布了周鲂的军令,要去讨伐还在顽抗的山越寨子,郭正等人一下就兴奋起来了,毕竟在黄寻暂时离去的这个时段里,周鲂没有让黄寻所部出军,就是一直在训练,终于听到要上阵的消息,全军都兴奋起来。而后黄寻命徐大前去探查寨子的情况,自己赶路赶的这么急,当然就要先休息下啊。黄寻休息了两天,徐大也将探查到的情报传回来了。黄寻命令大军开拔,进山推平寨子。 黄寻所部入山讨伐山越,徐大由于事先探查了道路,所以黄寻所部根本不需要再慢慢摸索前去,直接朝欲攻打的寨子前进,但是随着前方山林草丛越来越密,而且还有大坑,坑里面有乱石尖刺,把黄寻所部的士卒陷进里面,弄的很狼狈。黄寻知道这是山越人弄的陷井,于是命令停止部队前进。让徐大带人去把这些陷井一一摸排清楚,一个一个排掉。徐大发挥自己暗卫的本领,很快就把陷井都摸清楚了,大坑就做下标记,绕开它。实在是在道路中间的陷井就用大石头把它填住。徐大回来报告黄寻 ,黄寻命令继续行军,这次有徐大的引导,哪些地方有标记的就绕开,哪些是触发式陷井的就用投掷石头的办法,将它抵消。就这么黄寻终于看见了在半山腰上的一座寨子矗立在那儿。只见这座寨子前面建有望楼,弓箭手可以站在上面对敌居高临下射箭。左右皆以横木建成外围,而门是拉闸式的。只有一条道路通向寨子的正门。黄寻看到这座寨子的第一想法是用火攻,但是黄寻再看了看周围,知道这想法不靠谱,因为山中林木茂盛,湿气太重,火很难引起来,就算引起火来,也很难将横木点燃,到时山越人浇水下去,直接熄火,这也是白费功夫。这时,徐大对黄寻说道:“山越内部有贪图利益而出卖族人的小人,当初太守大人诱杀彭绮便是用的此计,我愿带人于山越取水之地逡巡,若是能诱其成为我军内应,则此寨可破矣”。黄寻见徐大又拿出内应之计,遂答应。此计虽然老套,但是百试不爽,在一个组织中总有人混的不如意,那么他想要改变现状,只有外界的因素才能给他翻盘的机会,所以很多内鬼便是出于这种原因背叛的。 fantuantanshu.com 徐大在山越取水之地等待猎物,这时有一个五人小队前来取水,徐大示意徐二等人悄悄从他们背后偷袭,自己则拿出暗器飞镖,准备动手。徐二乘他们取水之时发动袭击,很快就制做了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向后逃跑,徐大盯的分明,飞镖一出,取走了二人的性命,那三人见同伴身死,也完全放弃了抵抗。徐大以利益诱惑他们答应作内应,其中有二人经徐大观察,应该是动心了,但是二人皆看向第三人,徐大知道这人应该是个死忠,不然那二人不会要看他的反应。于是杀死了第三人。二人见第三人死了,当即答应徐大,徐大带二人来到黄寻面前向黄寻献计道:“如今我将此二人带到这里是想要让他们作为向导,本来他们共有五人取水,被我杀了三人,我欲让赵达穿上他们的衣服伪装为山越人,而我和徐二伪装为另外二人。我们三人加上这两个向导前去赚开寨门,远达就领大军跟在我们身后二十里,只要我们赚开寨门,我与赵达就会开始厮杀,到时远达听见我们的信号,直接领兵杀过来,必可破寨”。黄寻觉得以赵达和徐大的身手,应该能暂时顶住,等到我军来到,就采用了徐大的计划。于是徐大和赵达跟随两个向导来到寨子门前,两个向导自然上前谈话,徐大和赵达低头掩饰样貌,山越人见两个向导自然相信,打开了寨门。赵达缓缓进寨,待山越人前来验看时,直接从怀中拿出了短刃,一刀砍死了最近的山越兵,两个向导自然马上躲了起来,徐大见赵达动手,也和徐二开始动手杀敌。一瞬间山越人见是敌人忙报号示警,还在忙其余事的山越人都拿着兵器过来围杀赵达三人。黄寻听到徐大的信号,自然马上带兵赶来,当黄寻赶到之时,只见赵达和徐大都撑着寨门,由于寨门是拉闸式的,所以在赵达等人的支撑下无法放下来,而赵达仗着身穿的内甲,山越人的进攻无法造成伤害。终于成功撑到了黄寻领军赶来,接下来就好说了,黄寻的大军直接攻杀进寨,山越人节节败退,最后大部分人从后面山崖之处攀山逃走,黄寻取得胜 利之后,命人放火,烧掉寨子。这样山越人没了寨子这个保护所,鲜于丹的扫荡作战将更加顺利。黄寻将两个向导收编入军,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黄寻接下来大力嘉奖了徐大和赵达,并将战利品都清点好了,率军回城。 黄寻回到鄱阳,周鲂对于黄寻的效率也大加赞赏,而后周鲂说道:“接下来我就要诈降曹休,为此我写下来了七条投降的理由,不怕曹休不中吾计,如今山越基本上要平定了,我许你暂时不用再去清剿,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整下,以待即将到来的大战”。黄寻当即领命回营。回到军营,黄寻将即将和曹魏交战的消息告知了徐大等人,徐大等人得知不再讨伐山越,而是跟曹魏交战,自然是兴奋的。毕竟山越的兵器完全跟吴军不在一个级别,讨伐山越的功劳,肯定是没有跟曹魏作战的功劳大的。黄寻宣布完了之后,让众人都散了,自己刚准备休息一下,没想到徐大去而复返,黄寻知道徐大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说,而且是密事,不然不会背着众人,独自返回来说,当下也郑重起来。 徐大看向黄寻良久,黄寻不知徐大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但是也不好先出言,只好等徐大发话。徐大终于说话了,“远达,此次讨伐山越之战,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才能和器量,确实可以完成为先主公重新建立部曲之事,但是我想问你会不会在以后将这个部曲交给少主统领”。当徐大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黄寻当即心中咯噔了一声,徐大果然不愧是暗卫出身,已经看出了我的野心。黄寻当然不会将部曲交出去,首先这是自己拼出来的,其次黄寻也觉得孙秀不是擅长军伍之事,若是做个文官将更适合他。但是如何去回答徐大呢,黄寻想了一下,对徐大说道:“徐大哥问出此言,看来已是看出了我黄寻之志,不错我既然选择从军,就要立下自己的大功业,而部曲乃是从军之人立身之本,我是不可能交给他人的。但是我对于舅母和表弟的感情是绝不会改变的。其实以我看来,表弟擅长文事,以后入朝在王上身边做事的几率要比在外领军的几率大得多,到时我在外领军,而表弟在朝辅政,我们二人一文一武同心协力,绝对能保住舅父创立下来的势力不被消散。当然若是表弟愿意领军,我会将这个部曲交给表弟统领,自己凭着才能再打造出一支属于我黄寻的军队。不知我之诚心,徐大哥可感受到了”。徐大听到黄寻这不是敷衍之语的话,也觉得黄寻没有骗自己,至少黄寻会将这支部曲交给孙秀应该是能做到的,但是当黄寻这么做之后,黄寻后面的话就是在说,我将部曲交出去之后,我就不再事事考虑孙秀了,我要为自己打造忠于黄寻的部曲。这是一个完全只为自己考虑的黄寻了。徐大觉得最好如黄寻所说,孙秀在朝辅政,而黄寻在外领兵,这样二者之间没有矛盾,先主公的势力必会永存下去。徐大暂时也只能希望如此发展,徐大想明白了之后对黄寻说道:“远达之意,我已尽知,只要少主和远达亲如兄弟,那么我徐大终身都会跟随在远达身侧”。黄寻得到了徐大的回答,也只能在心里回味。随后徐大告辞离开,黄寻躺在床上回味着徐大的话。 初入三国 第十章 石亭 周舫为诱曹休,写下七条投降之理由。黄寻问道:“太守大人,此七条理由,果真可引曹休入彀”。?周鲂说道:“昔年韩当之子韩综纵乱不法,强抢民女,横行无度。王上暗中命人调查,韩综畏惧,遂引家奴部曲几千人投魏。有此前例,而我之所陈七事,跟韩综所犯之事尤有过之,曹休智不过中人之姿,料必会信吾,到时我等先投入其中,待大都督之军到时,就倒戈相向,如此此战可胜,曹休可擒也”。黄寻想到,要的就是你这自信,我这跟你混进曹营,不就是为了一战而扬名,直接升官吗。提着脑袋做事,而且若是我生擒曹休,那就必然会面见孙权,直接跟中央打上关系,也不用在地方上步步为营了。回到军营,黄寻唤来徐大、赵达等将,吩咐道:“今太守大人已与我定计,诈降曹休。我等入曹营之后,紧紧跟随太守大人,待太守大人将曹休引向皖城,在石亭之处陆都督伏兵在此,我等即倒戈相向,到时曹休首尾不能相应,必可得大胜也”。赵达等将自然听命。且说周鲂引军投入曹营,曹休自然与周鲂应酬,其间曹休数度试探,周鲂为坚曹休之心,遂断发道:“吾以忠心待公,公却疑吾有诈,吾割父母所遗之发,以表此心”。要知道在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弃也。所以在中国出家做和尚,要求剃发,就是这个原因。当年曹操下令践踏青禾者,斩之,曹操的马践踏了,曹操就是以割发代首,守了这个命令。从此可见,周鲂为了赚曹休入彀,是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曹休见周鲂截发为誓,当然不疑。请周鲂上座,以表歉意。 周鲂应酬完毕,自回大营。黄寻迎其入营,周鲂道:“如今曹休以尽信我言,明日即引军下皖城,到时我会想方设法让其在石亭扎营休息。而后陆都督伏兵尽出,我即倒戈讨伐之。尔等要注意不要露出马脚”。“诺”。第二日曹休命周鲂所部在前引军当向导,行到一处,曹休见此地溪流涓涓,林谷交错,中有一宽阔草地,遂问道:“此何处也”。周鲂回到:“此处乃石亭也,堪以屯兵”。曹休也觉行军日久,士卒疲劳,于是说道:“好,就在此处扎营,待吃过饭食,就直取皖城”。魏军于是在此休整,埋锅造饭。周鲂见曹休听信在此扎营,心中大喜,遂命人将这消息报与陆逊知晓。陆逊得知此消息,说道:“贼军已中周鲂之计,现今我等伏兵速出,可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遂命朱桓、全琮各引军三万,自将军五万从伏兵之处杀出,直攻向魏军营寨。却说黄寻见魏军扎营之后,知道马上要进攻了,但是周鲂还在曹休大帐之处,却如何是好,没想到周鲂已来至黄寻营中。黄寻上前问道:“属下还担忧大人如何脱身,大人却已逃离虎口,不知大人所用何计也”。周鲂笑道:“无他,出恭之计也。且莫玩笑了,马上我军要进攻了,我等先慢慢移至营寨之北,等会陆都督之军从营寨之南进攻,待陆都督进攻之时,我等即鼓噪杀敌,放火烧粮,敌军见营内有协从之军,必自相扰乱,那时我军内外夹攻,曹休必破矣”。于是周鲂所部慢慢往北营而去。过不多时,魏军士卒正在用饭,吴军突然杀到,魏军士卒皆无兵器在手,慌忙去拿兵器。黄寻见吴军杀到,自也与赵达等将杀倒敌军。魏军见营内有人联结吴军,心中更是惊慌,徐大趁机带人放火烧粮,魏军士卒皆处于惊骇之中。曹休正在大帐用饭,闻听得帐外喊杀之声,急出帐观瞧,见营中火势一片,吴军从南营杀入,北营又有士卒哭喊之声,遂大恨道:“周鲂竖子,我误中汝之计也”。遂穿戴军甲,自督亲兵队前去维持营中秩序。曹休虽中伏兵之计,但毕竟有十万大军。吴军并力攻破南营,但西营、东营之军已回过神来,曹休又自带中军前去北营维持秩序。周鲂所部正在北营大肆杀敌,连黄寻都是一剑一个,这下可杀爽了,毕竟这些士卒已成惊弓之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但是曹休亲自率兵来临。周鲂见之,说道:“我部兵少,当速速撤退与陆都督汇合再行攻打”。且说陆逊攻破南营,闻听得曹休离开中军,前往北营,遂令道:“如今曹休不在中军,我军当速攻中军,若砍倒曹休帅旗,此战必胜。曹休必退兵而走也”。于是吴军并力攻打中军帅旗之地。周鲂带领黄寻脱离战线,往南而走。正遇朱桓攻打曹休别部司马杨纪的兵马。周鲂说道:“快助我军破敌”。赵达身披鱼鳞铠,手拿大砍刀,直向杨纪中军而去,途中无一人可挡,朱桓见之速跟随而上,赵达与杨纪亲兵遇上,一把大砍刀舞的水泼不进,吴军见了赵达之勇武,皆奋勇争先,杨纪抵敌不住,欲要撤退。赵达喝道:“欲逃呼”。杨纪见赵达不过一小卒,也没什么亲兵帅旗,自觉被一小卒逼逃感觉受了大辱,遂大喝道:“匹夫安敢欺我”。遂引军来战,赵达见杨纪返身来战,抖擞精神,与杨纪大战三十回合,刀来枪往,好不痛快。杨纪毕竟没赵达力大,只觉越战自己 越落下风,于是想退走,人一旦失了热血,就肯定要倒霉,果不其然,杨纪与赵达再战十几合,赵达看出一个破绽,一刀劈开长枪,再一脚踹向杨纪心口,杨纪受此一击,当即倒地不起,赵达上前一刀枭首。黄寻见赵达斩杀敌军大将,遂大喊道“敌军大将已死,诸位随我破敌”。吴军见赵达斩杀大将,士气更是大振。反观魏军知道自家大将已死,再拼杀一阵,遂纷纷作鸟兽散。朱桓见情势大好,遂率兵掩杀。周鲂也见到了赵达斩杀杨纪的情形,遂对黄寻说道:“远达你手下有此猛士,何愁此战不胜”。黄寻当然谦逊回话。再说陆逊猛攻中军帅旗之地,曹休终于平了北营骚乱。闻中军帅旗有险,又带兵回中军,但是陆逊趁此时机砍倒了帅旗,命吴军大呼道:“曹休已败,中军帅旗已倒,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魏军皆向中军方向看去,见高高飘扬的帅旗果然没有了,全军士气军心瞬间大降。曹休见军心已散,遂恨道:“周鲂小儿我必诛你九族,方泄我心头之恨,撤退”。魏军闻撤退之令,遂马上放弃营寨,向后退去。吴军趁机大举追杀。魏军争先逃命弃甲曳兵者数不胜数。计此战吴军斩杀、生擒一万余人,缴获牛马驴骡车辆上万,以及魏军几乎全部的军资器械。 曹休退至夹石,聚拢败卒。清点之下,发现竟然只有七万余军,十万大军伤了三成,可谓大败。又手下来报,言别部司马杨纪被杀,其部几乎全灭,曹休听完更是痛彻心扉。这时陆逊大军继续向夹石挺近。曹休知道自军刚逢大败,不能应战,于是据夹石而守。且说陆逊在大帐召开庆功会,尤其表彰周鲂截发诱曹休的事举,又分别对全琮、朱桓的奋战予以肯定。黄寻这个品阶还不能参加此一级的宴会。只能在自己营中与赵达等人饮酒庆功。酒宴之中,徐大说道:”今天这仗真是痛快,上次参加此等大胜之战,还是跟随主公大败刘备之时,只是可惜未能擒住曹休,否则远达凭此功勋,可直接封为偏将军了”。“曹休虽败,但其毕竟乃是魏国征东大将军,其亲兵队伍皆是精锐,不可拼之。但是此战我等立此大功却是事实,赵大哥更是斩杀敌军大将,想必太守大人定会为我等请功的。接下来曹休困居夹石,其粮草辎重皆被我军烧毁。只要断其归路,曹休剩下这几万大军,必为我军所破,到时可直取合肥,纳江、淮之地为我有也”。黄寻说着未来之良图,与众人畅快痛饮。 slkslk.com 陆逊猛攻夹石,曹休士气虽低,但坚守还是挡住了进攻,只是粮草将近,到时定会造成军心哗变,陆逊于是改猛攻为围困,只待曹休军粮耗尽,便一举攻破曹休。谁知魏军援军贾逵到来,解了曹休的断粮之忧。陆逊见魏军援军已至,料无法再取得战果,遂决定见好就收。奋威将军朱桓却道:“敌军援军虽至,但曹休兵已无战意,皆想北归,若我等于此举全军决战,必能得胜,大都督何见敌援军来此就欲退兵呼”。陆逊却道:“曹休无粮之时,我尚不能克之,而今曹休粮食之患已解,敌军必知耻而后勇,如今再攻,必无益处。故我决定得胜而退,此乃稳重之策也”。于是陆逊下令全军拔营还朝。朱桓见陆逊计议已定,也不便再多说。黄寻得知此消息,觉得如此良机,陆逊却要退军,真是感到错失良机,吴国何日再有此机会进军中原。难怪东吴只能偏安一隅,最高统帅都是持偏安之策,如何能北伐中原。黄寻觉得陆逊也不过如此,没有战略眼光,也许其战术确有值得称道之处,但是总是被动防守,如何能够保国,要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黄寻心有不甘,得知朱桓也有战之心,遂心生一计。 黄寻请求求见朱桓,朱桓得知此乃当时援手阵斩杨纪之猛士的主将,遂予以接见。黄寻行礼说道:“寻见过奋威将军”。朱桓说道:“本将是个直性子,说吧你找本将军有何事”。黄寻道:“闻将军欲再杀魏军,我有一计,可在我军撤军之时,再破魏军一阵”。“哦,你且道来”。“陆都督定下撤军之事,我等就从此事设计,如今魏军也知道我军将还,是故我军拔营之后,魏军必懈怠之,而将军趁此时还转回来埋伏于林,等子夜时分夜袭魏军,必得大功。还望将军察之”。“果然妙计也,但陆都督已发军令,不许再与魏军交战,此却如何是好”。“陆都督虽为统帅,但我实不服之,如此良机,竟然坐失。而朱将军有杀敌之心,我故前来献计,只因朱将军之气魄胆略皆胜于陆都督也。朱、陆皆为吴中大族,虽有王上命陆都督为统帅之令,但朱将军若夜袭再破魏军,王上必大喜之,到时朱将军不但无过,反而有功。王上都嘉奖朱将军,还怕陆都督相责吗”?“好,我就采纳你之策略,到时你可随我出征,我自会与周大人言说”,“谢朱将军”。黄寻当然也把此事告诉了周鲂,毕竟周鲂才是直属上司,若不告诉,肯定不好。周鲂听了黄寻之言,也对黄寻说道:“你既有此心,那 便去做吧,不过此事祸福,你可想明白了”。“寻早已想明白了”,“那你好自为之”。 是日,陆逊拔军还朝,朱桓自请为后军殿后,陆逊允之。待走出七十几里后,朱桓见与陆逊大军隔离,遂还转,三万大军入于林中埋伏起来,只待子夜时分,便夜袭魏军。且说曹休自石亭兵败之后,即怒火攻心,引动了以前征战时的旧伤,所以如今由贾逵统军,贾逵密切注意吴军之动向。见吴军的确撤退,于是赶忙负责统计伤亡与后勤粮草之事。子夜时分,朱桓命大军人衔枚,马裹蹄悄悄摸向魏军。到达营门即抻兵器开始进攻,魏军不妨吴军去而又返,遂大惊,值令官忙向营内示警。可惜此时朱桓已率兵攻入营来,贾逵正在处理文书,突然听到示警和喊杀之声,知道吴军袭营而来,忙穿甲带剑前去指挥。黄寻、徐大、赵达等皆杀敌无数,魏军大部分都还未睡醒,突然吴军夜袭自然无法抵挡。黄寻这一战又有不少功绩入账。这时贾逵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前来掸压营中慌乱,眼见局势慢慢被贾逵控制下来,朱桓说道:“此战杀敌已足,众军准备撤退”。这时黄寻看到一将骑着高头大马,四周有无数人护卫,正在指挥着什么。黄寻知道这就是破坏自己好事的贾逵,若是能击杀他,必是一件大功,遂决定动用孙影给的袖箭射杀贾逵。脑海中将袖箭调出,瞄准目标贾逵,发射。只见一箭直向贾逵而去,正中贾逵脖颈,毒直接入咽喉,贾逵当场身亡。黄寻大喊道:“贾逵已被我黄寻射杀”。魏军听到此言,纷纷看去,贾逵已倒地身亡,四周亲兵面面相觑,不知所然。朱桓见黄寻竟然射杀了贾逵,趁此时机又冲杀一阵,而后带兵且战且退。撤离战场朱桓对黄寻说道:“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弓术,竟然能在万军丛中射杀贾逵”。黄寻知道不能瞒人,将袖箭呈上,说道:“将军误会了一切都是此弩箭的功劳”,朱桓将袖箭拿过,仔细打量,发现精巧绝伦,说道:“此是谁研制的,我竟不知有此利器”。回禀将军:“此乃是我舅父孙泰命一墨家后人打造防身之用,后舅父故去,我承继之,世上只此一个,故将军不知也”。“原来是墨家之术,难怪了,不过以此杀敌军大将,终非正道,贾逵既已身死,那便算了,以后对阵切莫再用,有人会以此诘难你,你当谨记”。“诺,多谢将军之教诲”。朱桓率军跟上陆逊之军,这时陆逊已知朱桓违背自己军令之事,正要责难,但是朱桓说道:“吾已破魏军,贾逵也在此战之中身亡,若都督要责难,我愿与都督在王上跟前分辩,如今还是让我们享受胜利吧”。陆逊见朱桓将王上搬出来,又的确是打了胜仗,全军都欢欣鼓舞,实在不好在此时责难,只好决定回朝之后再狠狠参朱桓不听军令,私自出兵之事。黄寻回到周鲂麾下,周鲂问道:“听闻你射杀了敌军大将贾逵”?“是,回禀太守大人,贾逵的确已被我所射杀”。“好,你虽不是阵前斩将,但毕竟杀了魏国一员大将,我自会为你表功”。“多谢太守大人”。 回到皖城,陆逊向孙权写奏表,备言石亭大胜之事及朱桓不听军令的行为。周鲂作为此次的头号功臣也写了奏表,言及自己在魏军之中如何让曹休相信,又如何让曹休入伏兵之所,大破魏军之事,当然最后写道朱桓在撤军之后,再返身夜袭之事,点了一下自己部下黄寻射杀魏军大将贾逵的事。且说捷报奏入武昌,孙权览之大喜。封周鲂为偏将军,赐爵关内侯。而由于周鲂奏报黄寻射杀贾逵之事,黄寻也被封为破贼都尉。周鲂要去武昌进见孙权以进行庆功宴,于是将鄱阳郡兵全部交给黄寻,命黄寻领兵回鄱阳。黄寻领鄱阳郡兵回鄱阳,将军队交给鄱阳都尉鲜于丹,而后继续练军以待周鲂回郡。周鲂在武昌停留两月终于回郡,回郡之后,周鲂召黄寻前去太守府议事。黄寻来到太守府,周鲂说道:“如今我朝大胜魏军,诸臣皆劝王上称尊号建国,是以我在朝中与诸臣一起劝进,王上已有此心,相信过不多久,行三让之礼,王上即会称尊建国。如今鄱阳山越已平,黄寻你在鄱阳待下去也无甚功绩可立,我与山阴侯爷相交莫逆,今侯爷故去,我还是要为你设法,我已向交州刺史吕岱推举你任其麾下。如今交趾太守士燮病死,其子士徽承继其位,但是阴蓄异志,吕刺史有心讨伐士徽,正在积极准备,你此去跟随吕刺史必有大功可立”。“多谢太守大人推举之恩,寻必不负大人之知遇,必身先效死,以报大人之德”。“你且带领你所部人马拔营吧,对了如今你升为都尉,可将兵二千人,这个编制你可到交州补齐”。“诺”。黄寻回营与众人说道将要去交州打仗,徐大说道:“远达投军不足一年,已升为都尉。这次去交州打仗必要立下大功,只要升为校尉,那么就可以自己招募私军了,到时建军大业必成”。于是众人收拾准备,第二日清晨拔营而起,直向交州而去。 初入三国 第十一章 交州(1) 黄寻带领部队,一路跋山涉水,路过城池之时,有军队前来盘问,黄寻出示周鲂开具的文书,但是遇到一些痞军,徐大说:“彼为难我等,不过是求财,速去交州进见吕刺史为主”,就打点银钱。幸好有张奂的资金链,不然黄寻这一路就要被这些痞军把钱财耗光了。终于到了吕岱刺史部所在的番禺。黄寻先将部队驻扎城外,而后向守城官出具文书,进入城门。黄寻求见刺史,给门吏使了好处,门吏言道刺史公务繁忙,但命公子吕隆接见黄寻。吕隆乃吕岱次子,吕岱长子吕凯在孙权身边为官,算是人质。毕竟吕岱作为一州刺史还是很有分量的,孙权也要防备。吕隆任职兵曹从事,搁现在算是地方军区的参谋长之职。吕隆接过黄寻的荐举信,说道:“此事周太守已写信告知家父,家父知道你从周太守讨伐山越,又参与石亭之战,射杀魏军大将贾逵,算是有名望之人。可是你如今年不过十九,就被王上命为破贼都尉,家父觉得不能听信几句话就授你官位,所以有一桩事情还要你去办”。黄寻知道这就是要看自己的能耐和献个投名状一样的活。不过黄寻初来乍到,也只能接下差事。“吕大人请明言,属下既然来至交州讨贼,自然全听上官安排”。“好,如今交趾太守士燮病亡,其子士徽阴有异图,欲割据自立,家父正准备讨伐之,但士家在交州日久,门生故吏遍布交州,我父实忌惮之,如今士徽自任交趾太守,其叔父士壹为合浦太守,二人占据交州半部,实是势大难制。又士家家族发迹之地,苍梧郡广信为士家宗族汇聚之所,有宗族郎党私兵数千人,委实乃是大患,若士徽叛逆,士家宗族必响应之。所以家父欲派你前去广信,伺机瓦解士家宗族之兵,而后再讨灭士家。如此家父讨伐士徽,可断其一臂也。不知黄都尉可愿为之”。“既刺史有命,寻自当遵从,只是如大人所言,士家在广信可谓守土自凭,寻不过一都尉又有何依杖行此事呼”?“苍梧太守蒋休乃是横江将军蒋钦之弟也,彼也受士家之挟制久也。若黄都尉欲对付士家,蒋休可助之,有一郡太守为黄都尉作保,黄都尉大可放心施为。我父准备满三月即要发兵讨伐士徽,若是黄都尉三月之内,无法瓦解士家之宗族私兵,那么就请直接发兵迟滞士家,让其不能响应士徽,也算是黄都尉的功劳,不过就没灭士家的功劳大了。若得灭士家,士徽手下知其祖地被灭,必能惊骇附逆士徽之人,到时彼众知朝廷讨伐决心之重,连士家祖地都被诛灭,又如何能相助士徽谋叛,行那割据自立之事呢”。黄寻得知有苍梧太守相助,心内也觉稍安。遂回道:“寻接令谕,必破士家,令其不能为祸交州”。“好,如今黄都尉军营建制还未编满,我许都尉征兵之权,凡交州境内郡县,黄都尉皆有权征兵。计议已定,黄都尉不必再面见我父,可直接去广信行事,我自会将你之所为之事,告知蒋休太守,到时你去之后,蒋太守自会再告知你具体形势,你便动身吧”。黄寻见吕隆直接下令让自己前往广信,连休整都不让,心中对其评价甚低,但人在屋檐下,只能听命行事。黄寻回到城外大营,与徐大等人备说其事。徐大说道:“今远达得授密事,欲瓦解士家,我恐此事不能成也。远达可知,如今我朝制度,将领除受王上之军兵外,大都有自己的私兵部曲,例如以前先主公讨伐山越,招纳山越降者为自己部曲,以建立私军,共计王上所拨之军只有千人,剩下之军都是主公自己招纳的私军部曲,共计六千人,所以后来主公故去,王上将主公私军部曲尽数划给朱然,如赵达这样的人就直接脱离军队,还有主公的亲兵统领孙协不愿服侍朱然,欲抗王命,幸好主公好友陈表从中周旋,才让孙协自领一部,从属于夏口督孙奂。今士家在交州制霸数十年,交州豪族皆以其为首,我恐远达若与其为敌之意被士家发觉,还不用等士家出手,其手下豪族就会代之与我为敌,实是难为之事也”。“徐大哥切莫长他人志气,我背后有吕刺史和朝廷扶助,士家不过是在交州有地利人和,但若士徽果真反叛,以我朝对抗曹魏之精兵强将,难道还怕平定不了吗。我如今既接下来这个差事,当然就要做好。吕隆言道三月之后就要正式讨伐士徽,我若能在三月之内彻底铲除广信士家宗族,那便是大功”。徐大回道:“既然远达有此壮志,我愿带徐家众弟兄先行赶去广信,摸查情报,我暗卫的本领也是时候该出手了”,“我险些忘了徐大哥的本职了,既然如此徐大哥还请多加小心”。于是徐大带领徐家众弟兄先行赶去广信,黄寻率领大军随后行军。 ranwen.la 且说黄寻行军十七日终于又从番禺来到广信,这还是赵达训练拉力跑的效果,不然要更多的时间。黄寻又来到城门,城门官还是让黄寻明示身份,不过这次黄寻没再受到刁难,因为苍梧太守蒋休已经吩咐手下,这些日子将有从番禺来到广信的军队入城,让守城官确认身份之后,直接放行,并速带军队主将前去太守府。黄寻来到太守府,见这太守府比周鲂的鄱阳太守府差远了。毕竟当时的交州比之已经得到开发的江南之地还是远远不及。苍梧太守蒋休命黄寻入府说话,黄寻入得府来,见府内陈设皆如黄寻在贺府东苑生活之所,甚至还有不如,心知果然被士家压迫,若朝廷之威达于此地,堂堂一郡太守,士家不过是郡中豪主,纵使不与太守有何亲密关系,但是必要的打点还是要有的,窥一斑而知全貌,可见士家在广信的势力,连太守都可以不用巴结,因为自身家族可掌握之。蒋休让黄寻入座,说道:“吕刺史发函,近日将对士徽动手,广信乃士家祖祠之所在,必会响应士徽造反,令我暗中行事铲除士家,至不济也要拖住士家宗族私兵,让吕刺史不必分兵讨伐广信。为了铲除士家故派来一支劲旅助我,但我没想到此军之主将竟如此年轻”。“太守大人不必试探,我既奉令来广信,必会瓦解士家之兵,不过我初来广信对士家在此地的首领人物还不知悉,望太守大人为我解惑”。蒋休见黄寻还未向自己行官场之繁文缛节而直接进入实务,甚觉不喜,于是让帐下牙门将蒋庆对黄寻讲解广信之虚实,而自己直接离去。黄寻觉得此人量狭而无大略,又重虚礼,不务实业,难怪被士家压迫。想当年刘表被命为荆州刺史单人独骑上任,而荆州世族皆宾服之,而如今吴国入主交州多年,彼身为一郡太守,竟不能制一无官在广信的士家。真是人比人方能看出谁是英雄,谁为草包啊。黄寻想到若我为太守,只要操作得当,栽赃士家个谋反大罪,调朝廷兵马剿之,还怕一个世家豪族翻天吗。 当下牙门将蒋庆对黄寻讲解士家在广信的首领人物,通过蒋庆的讲述,黄寻明白了个大概。“以上就是如此,黄都尉之军编制未满,按军役征调之法,黄都尉可去周边村县征兵,只是我劝黄都尉千万不要在广信征兵,广信附近之民皆是士家佃农,连我麾下之军还是当年蒋钦将军手中划给太守大人的”,蒋庆说道。“多谢蒋将军的讲解,若无他事,黄寻还要回军营办公,就先告辞了”。“你我共以讨伐士家为大任,何分彼此,我家太守大人不善军事,让黄都尉见笑了,还望你我两军合力,共破士家,告辞”。黄寻见这蒋庆是个能晓事的,比那个太守靠谱点,心中稍稍放下了心,毕竟谁都不希望有个猪队友跟自己共事。黄寻回到军营,徐大等人已经来了许久。黄寻见徐大回来了,忙让徐大、赵达入帐议事。“我刚见过了太守蒋休,我观此人无甚军略,其麾下将蒋庆倒可信之。蒋庆谓我军队编制未满,可先征兵满编,而后再徐图士家,到时蒋庆会配合我军,共破士家。徐大哥先来广信可有什么消息告知于我”。“我已探知广信士家情形。自士燮发迹以来,先迁交州州治龙编为广信,士家因广信为州治,大集交州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之类珍品以实广信,而后步骘任交州刺史将州治又从广信迁往番禺。士燮回到龙编任交趾太守。士燮虽去,但士家因广信曾为州治,又以士燮威名镇州,家族势力大盛起来,几乎将广信七成的耕地都取为士家之地。现今广信士家家主名为士威无官职在身,但是士家却有私兵五千人,因太守府仓曹从事卢询为士威女婿,故士家虽无官职在身之人,却有掌控军队实权之人为其张目。士家除了经营耕地为其钱粮来 源外,尚有商队从南海进购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为其发卖,最远可卖到辽东公孙氏处。采买不过十铜,得利却翻万贯,是以能支持五千私兵的军费。此五千军名义为苍梧郡兵,实际在卢询之手,太守根本无法调配,故我说此乃士家私兵也”。“徐大哥的情报跟蒋庆与我说的更加精确,不过蒋庆确告诉了我一个在太守府众佐官都知道的消息。卢询虽然靠娶了士家之女得到如今的地位,但是其妻子仗着娘家的势力,对卢询并不怎么尊重。卢询有一个侍女从小服侍卢询,卢询欲将其纳为小妾,但是其妻非但不准,反而欲杀这侍女,卢询见势不妙,托言为其找好了夫婿,实际上是把她安置在卢询的私宅,卢询有时以公务为名,与这侍女幽会,后来这侍女怀孕,卢询当然高兴,不料下人发现此奸情报告了卢询妻子。卢询妻子带领人手,亲自把这侍女沉入水中溺毙,一尸两命。卢询得知此消息,当即跟妻子翻脸,最后闹得全太守府都知道了,后来士家为了安慰卢询,又给卢询众多珍稀宝物,但是卢询与其妻子的关系越加疏离,其妻仍然不准其纳妾,还派人手日夜监视。依我看这个卢询我们可派人与其接触,让他跟士家反目,如此一来,可起到瓦解士家兵力之效”。徐大回道:“远达这条情报倒也重要,不过卢询只是士家在太守府的耳目,带领这五千军的主将名叫士彦乃是士威之弟,无官职在身。但是作为士家私军的领袖,登高一呼,这五千军就会跟从他出军。我以为现今首要之事还是把军队编制征满,而后再做打算”。“蒋庆告诉我不能在广信征兵,此地之民多心怀士家,若是以后得知我们要对付士家,必会倒戈”。“关于在何处征兵之事,这些时日我在来广信途中也到过几个地方探听。前年王上分苍梧郡北临贺县置临贺郡,临贺郡中百越夷人杂处,其皆身强体壮,若征为兵,再以先主公训练法练之,必成精锐。临贺以南有封阳县,汉人少而越人多,交州之越人又跟山越不同,山越喜在深山结寨筑堡以拒朝廷,而交州百越不事结筑之事,喜在岩洞或伐木筑屋生活。其无山越的宗族大帅制度统领,而是以谁为部落最勇猛之人为首领,所以良治也。封阳以南,广信以西有猛陵县,其地之人乃是骆越人,乃是百越中的一大部落,昔在南越王赵佗统治之下,起兵反抗赵佗,后被赵佗平定,骆越之民四散而逃,其中有一支就在猛陵定居下来。其民常年以狩猎为主,不习耕作,若征为兵,以后再讨伐山越,我军就不会因山林之障碍而徒劳无功了”。“好,我意就在猛陵征兵,其一这里离广信较近,若以后出兵士家,可直接速袭广信,其二此地之人常年狩猎,熟悉山林环境,若以后再讨伐山越,我军可直接入山作战,我无忧也”。计议已定,当下黄寻命徐大准备拔营之事务,而自己前去拜访蒋庆告知其事。 蒋庆见黄寻这么快就又要求见面,甚奇之。黄寻直接说明来意,蒋庆听到黄寻要到猛陵征兵,也异之,其知交州地利方位怎如此之准。但是知道黄寻是刺史大人派来处理士家的,太守府也无法号令。严格来说黄寻就是省派来县市处理特殊事件的官,与县市是平级的。蒋庆说会跟太守大人通报此事,黄寻其实也就是来打个招呼,让你们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免得以后向刺史打我小报告说我没做事。见目的达到,黄寻告辞回营,休息一晚,弟二天清晨又朝猛陵行去。 到了猛陵,黄寻直接拿出吕隆给予的调令,守城士卒见黄寻威严自矜,遂纷纷向其行礼。黄寻将军队交给赵达扎营,自带徐大等人入猛陵县衙。猛陵令陈其和县尉何雄见黄寻之风貌,知其虽年轻但不可小看。黄寻直接明言道:“我受刺史大人密令将要讨灭广信士家,因士徽欲谋逆,广信士家为其抓牙,必会附从。我部下现在只有五百,故来猛陵征兵,因之以灭士家,两位为本地长官,熟知本地事务,我故请问之,我闻猛陵有骆越人,性喜居山中,好渔猎,精强猛壮,我欲征之为兵,还请二位告知本地之情形,让我思之”。县尉何雄言道:“既黄都尉受刺史大人之命讨伐士家,我便说与黄都尉本地形势。骆越人与我汉人杂处本县,但汉民只生活在县城之内,县城之外多猛兽虫蛇,不堪生存。骆越人生活在深山大泽之处,好狩猎猛兽,以虫蛇为食,自给自足,与汉人不相往来,只有缺乏盐铁之时方进城与汉民交易。而今都尉欲招骆越人为兵,只需展现出猎杀猛兽,不惧虫蛇之勇猛。骆越人自会拜服都尉,到时一切都好办了”。黄寻知道了这些消息,遂回营告知赵达等人。徐大说道:“骆越人生性莽直,既然如此,远达可带赵达领百人入山,拜见骆越长老,而后展示我军之勇武,又说我军待遇与投军之好处,想必此事可成”。黄寻遂在县城找到一名向导,领徐大和赵达并百人去往最近之骆越部落。 且说向导带领黄寻走入深山,而后向导发出一种鸟叫声,当即有声音回馈回来,也是鸟叫声。不久即有几名赤裸着上身,下身着茅草的精壮男子走了出来,但见黄寻等人有百人,又吓得退了回去。那向导忙叽里咕噜了几句话,那些人又返了回来,向导与那些人说了一阵。那些人便又退走。这时向导对黄寻说:“大人我给那些人说,您是汉人的大官,今天来到这里是想跟部落交换大批的人,那些人回去带他们主事的人过来谈”。黄寻说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要征兵的事,这交换人又是怎么个情况”。“不瞒大人,骆越人虽是本地的强大族群,但其中也分为不少部落,小的部落只有一两百人,大的部落超出千人,他们为了争夺狩猎的猎场控制范围,经常打仗,而输掉的部落,男子就会被当做奴隶,女子会成为胜利者的战利品。而以前我跟这个部落的人交易盐时,他们拿不出等价的货物,就把他们的奴隶抵给我,而且大人,骆越人根本就不想与我们汉人打交道,唯一的交换盐铁还是在供给不足时,才来跟汉人交易。如果大人要我跟他们说要征他们为兵,恐怕他们直接会认为汉人要抓他们为奴隶,直接动手了。所以只能跟他们说交易才行的通”。黄寻听完向导的解释,心中想到这不是还处于氏族阶段奴隶时期吗,看来还是我汉人先进啊。黄寻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刚才那些人去而复返,而且也带了起码五十几个人,毕竟黄寻可是带着百人的,而且都是拿着兵器的。只见里面有一个人跟向导说了一阵,遂后向导跟黄寻说:“大人他们说你要交换大批的人,他们也不能做主,只有请部落的大祭师来跟你谈,但是你这百人不能进去,只有你带几个人才能去见大祭师”。黄寻知道他们有很深的防备意识与对汉人的成见,毕竟汉人占了大量的土地,逼得他们只能在深山老林里生存。黄寻觉得他们还用着骨制的武器,根本没有铠甲这一说。即使动手,赵达也能护住自己的安全。遂大度的表示自己为了展示诚意,可以前去与大祭师谈,遂后又对赵达和徐大说,万一等会动起手来,直接把大祭师制住,而后通知外面的百人前来救援。徐大遂对徐三说,“我们跟随主将前去与大祭师商谈,你带领军队在此候命,一旦我发出信号,你便带兵杀进来”。然后黄寻带领徐大、赵达还有亲兵等七人和向导跟随骆越人进入部落。 且说黄寻带领七人来见大祭师,只见大祭师头上插着各种鸟的羽毛,身披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皮,下身有骨头打造的链子缠在腰间,拿着一根骨制的棒子。黄寻知道这就是先民传说的巫师了。向导正欲跟大祭师说话,没想到大祭师直接用汉语开口了。“我已从族人那里听说了你的事,为了辨明你来到我族之地的祸福,我向祖先之灵寻求解答,祖先告诉我,你是此世不该有之人,带来的是未知的吉凶,但祖先之灵还是向我昭示了你可能会对我族带来希望,可让我族走出这深山之中,不必有如今的苦难。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给我族带来了什么”。黄寻听到大祭师的话,惊骇了起来,孙影不是说已经切断了这个世界跟梦魇空间的联系吗,怎么感觉这个大祭师口中的祖灵是个真神啊。难道我不是在一个历史三国世界中,而是一个有神鬼存在的三国。黄寻知道大祭师既然说出了自己不是此世之人这句话,那么准备好的忽悠的话便不能说了,这大祭师是个有真本领的,不能当愚昧的原始 人骗了。黄寻于是正视说道:“我是想来这里征兵的,我觉得大祭师之族人皆是勇武之人,而我近日接到了一个命令要讨伐一个大氏族,那个氏族可能有你们六倍的人数。但是我现在兵力只有五百人,所以我来这里征兵,至于向导所说的话也没错,我可以用铁换你们的奴隶,至于你们的勇士,只要愿意答应我入我军,我便马上将贵部所缺乏的一应物资,尽数补齐,我所言句句是实,贵部祖灵在此,我不敢胡言,还请大祭师答应我的要求”。大祭师听完黄寻的话,又闭眼沉默起来,黄寻心道难道又跟祖灵沟通了?大祭师说道:“你的确说的是实话,我可以答应你用我们的奴隶换铁的交易,但你要我族的勇士参加你的军队,那我便不能做主了,我只负责与祖灵沟通。而统领我族的勇士的乃是我们的最厉害的勇士乌孤,要让我族勇士参加你的军队,还得让乌孤答应才行。黄寻心道,这还是个政教分离的制度啊,这不奴隶制啊。这时大祭师对乌孤说了一阵,乌孤出来了,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大祭师说:“要让我族勇士参加你的军队,那便让我族勇士看看你们的勇武,无勇武之人是不配让我族勇士效力的”。黄寻看看向导,向导向黄寻点点头。黄寻知道翻译没错,于是让赵达出来说道:“这是我麾下第一猛士,就让他和贵部最强的勇士乌孤较量下吧”。大祭师对乌孤翻译,而后对黄寻说就让他们赤手空拳较量吧。于是赵达将全身的兵甲都脱了,与乌孤较量。乌孤作为骆越人部落的勇士统领当然是厉害的,但因为不懂用力的方法,导致一身的力气只能用拳头和脚踢的方法使出来。赵达可不一样,当年孙泰可是将关节技、锁喉、还有过肩摔等等后世搏击的技术交给亲卫营的。赵达作为孙泰亲卫营出身,自然将乌孤克的死死的,所以乌孤虽然比赵达高一个头,而且膀大腰圆。但就是无法以力降住赵达,最后被赵达一个抱摔,惯到地上没起来。徐大等人见赵达取胜,自然欢呼起来。乌孤起身之后又对着大祭师说了一通。大祭师说道:“这个人的确是比乌孤还要厉害的猛士,但是乌孤说你才是汉人的大官,若是你没有勇武,那即使他很厉害,乌孤也觉得他无法代表你的勇武,你必须展示出你的勇武来”。黄寻这下可犯难了,自己可没学过搏击啊,要让自己展现勇武,可怎么办。黄寻突然想到了道具袖箭,自从射杀贾逵之后就没用过了,这时候终于又派上用场了。要是自己杀了一只老虎,难道还不说明自己够勇武吗。于是黄寻向大祭师表示自己可以杀死老虎,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勇武。大祭师对乌孤说后,乌孤当然不信,黄寻当下让乌孤去找到一只老虎,自己单人前去杀虎,乌孤作为当地的统领马上就找到了一只老虎的巢穴,黄寻正准备进入虎穴,徐大等人拦住说道:“远达,杀虎可不是儿戏,你当真有把握吗,若是没有还强撑,那便是无谋,是逞匹夫之勇也,这个部落不征兵也罢,咱门可别犯傻啊”。黄寻笑道:“徐大哥认为我是个无谋之人吗,你放心好了”。于是黄寻单人进入虎穴,众人等了一会儿,只听得老虎咆哮之声,虎穴中阵阵虎吼传来,徐大等人都为黄寻捏了一把汗,过不多会,虎吼声渐渐弱下来,再等一会儿,虎穴中没声音了。黄寻走了出来,一身的尘土,但是没有血迹,黄寻让乌孤带人把老虎扛出来,乌孤真是不相信黄寻所说的话,忙带人进虎穴。众人等了一会儿,只见乌孤跟其余六个人一起合力扛出来了一只斑斓大王虎,乌孤指着老虎的脖颈,犹自不服气,原来脖颈处有两支箭。黄寻也心道,这次可亏大了,没想到杀这只老虎,竟然耗费了两支箭,这下袖箭可只有三支了。大祭师看了老虎的死因,是中毒而死,对乌孤又说了一通,乌孤似乎还是不服气,但大祭师不知怎么,还在继续说。黄寻问向导他们在争论什么,向导说道:“乌孤认为大人不是凭自身的勇武杀死的老虎,所以不算数。但大祭师说,骆越人狩猎之时也是用毒箭才能杀死猛兽,而且大人独自进虎穴杀虎的行为实在是勇武,要知道就算是乌孤如果要去猎虎,也得七、八个人来帮,才敢杀虎。所以两人在为大人用毒箭杀虎是否勇武之事在争论。黄寻想到,这乌孤也太死脑子了,明明老子一个人独自杀的老虎,你管我用什么东西杀的,杀了不就行了。 大祭师与乌孤看样子终于争论完了,大祭师叫黄寻过去。在部落的中心,有一个三层高的木质的祭坛,大祭师领黄寻走上祭坛,举起黄寻的手,向族人们大声说着什么。黄寻知道这应该是大祭师宣布自己杀虎被认可的消息。而后乌孤将老虎的血用一个木盆装了出来,大祭师说按照我们的规矩,乌孤将把虎血涂抹在你的脸上,以示你是杀虎的勇士,黄寻知道这是人家的习俗,当然照办,乌孤将血抹在黄寻的脸后,大祭师再对族人说了什么。而后骆越族人都欢呼了起来,接着当即料理虎肉,为黄寻等人庆贺杀虎的壮举。黄寻知道这下终于算是拿下了吧。而后大祭师对黄寻说道:“我族勇士总共四百三十六人,奴隶一百六十七人,我现在可以将一百个奴隶换给你,至于有多少勇士愿意加入你的军队,还得看乌孤的想法。黄寻这趟能直接收下一百人,感觉也不亏了,遂后乌孤将族中七十人加入到黄寻的军队,毕竟黄寻杀虎的壮举,还有赵达单挑获胜的事,乌孤是没法赖的,说到就得做到。这七十人中统领者名叫乌力录,乃是乌孤的弟弟,虽然没有乌孤的勇力,但在族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大祭师说既然乌力录要跟随你,不懂汉语可不行,就先让大祭师教乌力录汉语,黄寻先把一百个奴隶带走,过一月再来带乌力录等人。黄寻也觉得没法沟通是个大障碍,于是答应了。这一百个奴隶乃是原来跟乌孤的部落争夺狩猎场失败的俘虏,黄寻知道他们虽是奴隶的身份但原先也是精壮的勇士,于是让向导对他们说,如今你们被我救出来了,愿意跟随我的就跟我,不愿意的就自己回自己部落,绝不阻扰。这些奴隶不敢相信,黄寻就砍断他们代表奴隶标志的绳索,有些人直接就跑了,还有人原地不敢动,待到那些人都跑的没影了,黄寻确实没有行动,剩下的人那还不跑,只有二十八个人还在,黄寻让向导问他们为何不回自己部落,这二十八个人基本上都是一个理由,当初部落战败,他们就是被部落推出来顶罪的,部落也完全不管他们死活,回部落还是在底层生活,不如就跟着新主子。黄寻明白了理由于是让他们加入自己军队,让向导随时跟在自己身边充当翻译。 徐大问黄寻为何将这些人放了,黄寻说道:“骆越人有许多部落,刚才听大祭师的说法,他们每一个部落就算一个族群。那么这些奴隶就是来自不同的族群,虽然在我们汉人看来,他们都是一个民族,但在大祭师的认知中,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祖灵祭祀。所以我把他们都放了,然后我们再去每个部落征兵,跑掉的奴隶那么多,到时说不定我们去的部落就有我放跑的人,那人肯定会散播我杀虎的消息,而且是我把他放走的消息。到时我们也不必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展示勇武了。而且我们就算招不到兵,也可以换他们的奴隶,到时我放走的人若在这个部落,他肯定会为我说话,然后我们再把换来的奴隶放走,如此循环往复,那么我们的征兵计划必可成功”。徐大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可比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走访强多了。于是黄寻执行换奴隶然后再放走的计划,有时到一个部落居然还有以前跑掉的奴隶为黄寻敲边鼓,又从新带人加入了黄寻的军队,黄寻想到这些人还是很淳朴的嘛,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黄寻就这么在骆越人的部落中走访了一个月的时间,黄寻想到自己跟大祭师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于是折返回去。这时黄寻已经招了四百多人的兵了,黄寻让向导把他们先集合在一处,让赵达先训练上,自己则带领徐大等人回到大祭师的部落,黄寻走访完一圈,才知道原来大祭师的部落居然是骆越人中最大的一个部落。因为在黄寻走访的所有部落中,最少人的一个部落居然才只有二十六个人。这个部落黄寻当然没征到一个兵,因为这个部落完全生活在一片沼泽地中,所以不跟其他的部落争抢资源,也没人愿意闲着没事去打他们。你想沼泽地有什么资源,所以他们真是生活的太苦了。 初入三国 第十二章 交州(2) 黄寻回到了大祭师的部落,大祭师将乌力录等七十人交给了黄寻,这时乌力录对黄寻行半跪之礼,说道:“大祭师叫我们将大人当做主人侍奉,我们愿意听大祭师的指引,奉大人为主,以后就跟随主人,主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黄寻见一个月乌力录就把汉语说得这么溜了,也是惊奇,这大祭师真有点东西啊。当下黄寻就任命乌力录统领所有的骆越兵,为别部司马。而后跟大祭师道别,大祭师说希望黄寻在将那个大氏族消灭之后,再回到部落里来,有事交待。黄寻觉得大祭师既然这么说了,那便到时候再来一趟吧。黄寻与大祭师告别,带着乌力录等七十人来到其余骆越兵集合之地。宣布乌力录统领所有的骆越兵,骆越兵大部分都是奴隶身份,知道乌力录是最大部落的勇士,自然信服。黄寻又觉得光是乌力录一人懂汉语,万一他靠不住,这可是接近六百人的大军啊,黄寻本部都才五百人,所以决定在自己的手下里选人学骆越语,以后作为副将前去制衡乌力录。黄寻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徐大,让徐大推荐人选,徐大说道:“远达还记得当初我们初去鄱阳军营时,太守大人故意不给调令,而后远达在军营中留宿的功臣李二吗”?“徐大哥,我们之所以能进军营皆是李二为我们说话,我如何不知”。“当初远达为了履行诺言,将李二调入军营,后我选亲兵又将其调入亲兵队,可谓是不薄此人了。但我发现在战场之上,此人往往站在最后,不敢迎战,我就知道此人乃是贪生怕死之徒,留他在亲兵队,实在是无用。但因其功劳,我也暂时无法把他踢出去,这次远达要抽人去领骆越兵,不如就将他弄进去,免得他在亲兵营混日子”。“可我是想派一个能制衡乌力录的人啊,这人听徐大哥所言是个废物,那解决不了我的担忧啊”。“远达还记得李二的两个同村好友吗”?“李二的好友我怎会记得”。“当时李二进军营喊的人就是马文和李开,后来我选亲兵时,发现此二人不似李二,马文沉稳多勤事,李开机敏好功劳。若将他们三人送进骆越营,则可制衡乌力录”。黄寻觉得徐大既然如此说,想必是能靠得住的,遂命他三人跟随向导学习骆越语,并将他们调入骆越营,然后对乌力录说,他们三人是让你知道汉人的一些禁忌和习惯,让你了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辅助你更好的在汉人社会里立足。乌力录觉得这就是派来的向导一样的人,当然没在意。黄寻觉得骆越兵单独为一营,就应该取个好听点的名字,黄寻想到有一本书叫《越绝书》,那么就取名越绝营吧。既然给骆越兵的营取名了,那跟随我起家的赵达也得带一营吧,于是黄寻又让赵达精选勇猛敢战之士一百一十三人,组成摧锋营。就这样,黄寻的建军之业初步有了个雏形。 黄寻带越绝营回到猛陵县城,县尉何雄前来迎接,何雄闻黄寻出外一月征兵六百,实在是佩服。黄寻也不说客套话,直入主题,问士家商队之事,何雄虽不知黄寻问士家商队之事为何,但还是告诉黄寻,士家在南海收购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等珍品之后,就会沿着郁水乘船经过高要县、端溪县回到广信。黄寻知道士家商队的路线后就告辞了何雄回到军营。黄寻将赵达、徐大等人召集来开会,黄寻直接说到,“我欲在端溪设伏士家商队,并且让越绝营做这件事,这样士家只会以为是骆越人眼红财物,士家到时必会派兵征讨骆越,而我军待到士家军队到达猛陵县之前,于半路设伏战之,到时必大破其军,士家这个军队只要给它打掉,那么我们直接联络蒋庆攻打士家府邸,则士家可灭,大功可成矣”。徐大觉得黄寻这招引蛇出洞的计划很好,同时也明白了黄寻为什么非要招骆越人为兵,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计划布局。当下黄寻亲自带领越绝营,把赵达安置在猛陵县继续训练,徐大说赵达如此猛将,如何不带。黄寻说道:“越绝营刚成营未久,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战争跟他们抢狩猎场的械斗是不一样的,若是让赵达率军冲锋,士家商队护卫不是马上就溃散了吗,起不到见血的效果。我刚上战场之时,也是觉得杀敌很简单,但是后来我犯了错误,导致一位兄弟为我丧命,我当然要让他们了解到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情况,不然将来与士家的正规军怎么打”。徐大听到黄寻如此说,也觉得黄寻终于真正成长为一军主将了。于是黄寻带领越绝营并徐大等亲兵队前往端溪截杀士家商队,他们当然都是做骆越人打扮,由徐大先将此水道伐木堵住,而后士家发现水道被堵,下船查看,当即由乌力录带领越绝营杀向下船之人,士家见有几百骆越人冲来,当即吓住,随即就被砍杀,然后乌力录带人直接劫船,士家护卫不过百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越绝营的猛攻,当即士家商队被全部屠灭,只放了几个人回士家报信。黄寻将船凿沉,而后带着大批的财物回到了猛陵。 士家商队幸免之人回到了广信报信,言道有一批骆越人大约有好几百人,将商队之人除了自己外,全部砍杀,并将这次商队购进的所有财货抢掠而去。这则消息当即在士家引起了地震一样的效果。要知道自从士燮发迹以来,士家在交州向来不欺负其余人就要说士家行善了,这次竟然士家被杀了百十口人,而且明目张胆的抢劫了士家的财物。士家家主士威当即下令查清这伙胆大包天的骆越人从何处来的,并命其弟士彦调动广信守军中的士家子弟军,随时准备发兵报这笔血仇。士家发生了这种大事,整个广信城当然知晓了,这时蒋庆觉得黄寻去猛陵之后,士家就发生了这种事,黄寻的嫌疑是最大的,加上蒋庆知道黄寻是去猛陵征兵的,蒋庆越琢磨越加肯定这事是黄寻干的,于是向蒋休报告此事,但是蒋休本来便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加上被士家压的太久了,天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蒋休虽然作为苍梧太守,但是广信城却是士家的地盘,蒋休的命令如果合乎士家的利益,那便通行无阻,但是如果跟士家的利益冲突那便是一张废纸。蒋庆见蒋休如此也无可奈何了,想到其兄蒋钦何等英武,为何蒋休身为蒋钦的弟弟这么窝囊,还好蒋庆手中有一支军队乃是当年跟随蒋钦征战的嫡系,后来蒋钦病死,蒋钦之子继承部曲,但是在跟魏军交战之时战死,所以蒋休才能领其兄部曲,但是孙权以蒋休无军功在身,将一部分部曲收回孙权直领。所以蒋休手中的兵力才只有几百人,但是蒋庆作为跟随蒋钦征战的老将,统领这几百人保护蒋休。所以士家虽然不鸟蒋休,但是也不多逼迫,两家各自相安,只要蒋休别动士家的利益。蒋庆知道指望不了蒋休,于是自己暗做图谋,窥伺士家。 黄寻则将袭击士家商队之事告知了县令陈其和县尉何雄,问他们猛陵县与广信之间哪里最适合伏击,陈其和何雄没想到黄寻如此大胆,竟敢去劫士家的商队,但是他们二人身为吕岱任命的官吏,自然要配合吕岱剿灭士徽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黄寻的行动如疾风骤雨一般,他们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但是如今黄寻跟他们摊牌,他们也知道这是黄寻逼他们上船了,于是何雄说道:“据下官所知,广信到猛陵沿路是越走越高,猛陵处于山陵地形,而广信是平原地形,在广信到猛陵之间升高的地方叫做高岭坡,此地从广信过来,要爬坡而上,到时黄都尉若在此设伏,士家之军处于低处,黄都尉之军凭高冲锋,当能破士家之军,此地是极好的地利”。黄寻听完何雄的话后,命徐大前去查探,果然高岭坡适合伏击,到时士家之军爬坡之时,我军突然从高处往下冲杀,必能一鼓作气破敌。于是黄寻派人前去广信侦查士家何日出兵,密切关注动向。 且说士家终于查出了袭击商队的骆越人往猛陵方向逃去,士家认为这肯定是骆越人中的一个大部落干的,不然凭士家在交州的名号,有谁敢动,只有这些土著才会敢抢劫士家。士家家主士威当即命士彦带两千大军前去扫荡骆越诸部落,在士威看来这些土著无兵甲着身,派两千大军足够了。士彦接受了兄长的调令当即领两千大军出征。士彦出征的消息传到了蒋庆的耳里,但是广信士家的军兵还有三千人,蒋庆也只得再等时机。黄寻从探子那里得到了士彦出兵的消息,当即率领全部麾下兵马越绝营、摧锋营,及本部共一千一百人前往高岭坡设伏 ,虽然是以少敌多,但是黄寻坚信自己遵从孙泰的现代化训练练军方法下,又在占有有利地形的条件下,必能击败士家之军。 士彦领兵渐渐接近高岭坡,往常士彦也曾走过此路,但是今天士彦不知怎么,总觉得心里不安。但想想交州是士家的地盘,这次前去剿杀土著,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当下也把心放下来。士家军队终于进入高岭坡,士卒开始爬坡。黄寻伏在坡上的石岩后面,紧张的关注着,待看到士家军队大部分已经爬到高岭坡一半时,觉得时机已到,当即命赵达率摧锋营先阵,随后越绝营继后,黄寻自领本部人马四百人压阵。赵达的摧锋营都是精练之士卒,又都着铁甲,跟赵达一样拿着大砍刀,黄寻为了防止弓箭兵对他们面部的伤害,免得出现留赞那样的事情,还都给摧锋营人手配置了一面用树藤制作的藤盾,就是为了防箭矢。这样武装到了极致的一支部队在赵达的带领下从高岭坡上直冲下来,瞬间与士家之军绞杀到了一起。士家根本没想到居然有人埋伏,被赵达直接冲杀一阵,前军大溃。越绝营统领乌力录见赵达如此勇猛,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命手下族人纷纷加入战场,马文、李开二人也跟随乌力录直接冲杀入士家军卒之中,黄寻的这一波伏杀,完全打乱了士家的军心,而在后面还未接战的士彦见有敌军埋伏,并且前军已溃退的情况下,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没有真正与厉害的敌人厮杀过,只是欺负一下山贼、土著而已。黄寻在后观战,见敌军完全没有统一的指挥,只是各自为战,还有一些士卒直接当了逃兵,黄寻见此情况,知道敌军主将是个外行,完全不知道在遇到袭击的情况下该如何指挥,当即对徐大说道:“敌军主将不知兵法,此战我等当要全军突击,只要斩杀敌军主将,此战可定矣”。当即率领压阵的四百人马加入战场,并且命郭正击鼓以涨士气,赵达等人本来就是压着士家打,这时闻听击鼓之声,知道黄寻全军突击了。遂直接找到士彦帅旗所在,往帅旗杀去。士彦慌乱的不行,这时候见敌军又有一波援军杀来,并且击鼓之声铿锵,更是怕的要死。这时候手下一个士家的族人说道:“二老爷,如今我军中了奸贼埋伏,全军都已经崩溃,我看此战是打不了了,我看我们还是快撤退吧”。士彦本来就慌得没主意。这时见有人提出撤退,当即答应。让人殿后,自己带领士家的族人撤退。这时候李开正砍杀一名敌军,见士彦的帅旗向后移去,知道士彦要跑,遂对同村马文说道:“主将让我们加入越绝营,是看中了我俩的本事,让我们辅佐乌力录,如今士彦逃跑,我们若是能擒斩士彦,那主将必会高看我们一眼,如此机会,怎能放过,你我向乌力录说,直接去杀向帅旗所在,比在这里杀小卒功勋大多了”。于是李开向乌力录说明直接杀向帅旗的原因,乌力录听完之后才知道汉人打仗,若是帅旗的地方,就是敌军首领的所在地,当下领越绝营向帅旗杀去。赵达已经先与士彦留下的殿后之军接战了,见越绝营赶来,于是说道:“贼逃,速追”。李开等人知道赵达是要挡住殿后之军,毕竟既然能被士彦留下殿后,那必定是士家的死忠之人。李开与马文遂心中谢过赵达,与乌力录直接杀向士彦。士彦虽然是骑马,但是南方本就少马,所以这马也是矮马,跑得不快。怎么能比得上越绝营在山林中练就的速度呢。一会儿就被越绝营追上包围住了,士彦这时觉得应该用士家的名头,于是大声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贼人,我是士彦,你们赶快放了我,我也就不追究此事,不然以我士家在交州的势力,你们绝对是要被诛灭的”。马文和李开听到士彦这样说,心中还是有点畏惧,毕竟在黄寻没来之前,他们是不敢做主的。乌力录可就不管这些了,既然知道这是首领,那还等什么,直接上去准备砍杀,士彦见出来一个土著,心知要遭,忙让随从挡住乌力录,自己提马跑了,乌力录见士彦跑了,从身后拿出一个石头做的什么东西,在空中甩了三圈,觑准士彦后背大力甩出,正中士彦的后背,士彦当即摔下马来,那马也不管主人,直接跑了。乌力录见中了,于是让手下族人砍杀士彦的随从,自己大步跑向士彦,一刀枭首。李开见乌力录斩杀掉士彦,知道此战已是胜了,遂大声喊道:“士彦已死,你们快点丢下兵器投降”,接着李开一刀砍下了士彦的帅旗。士家的军兵听到士彦死亡的消息,皆看向帅旗所在,见帅旗居然没了。都知道士彦果真死了,当下没厮杀的,都马上逃跑。还在厮杀的见大势已去,遂丢下兵器投降。黄寻还在战场厮杀,这时眼见到前方大量还在厮杀的士家军都丢下兵器,跪在地上,知道士彦已死,此战胜了。遂大呼道:“胜了,胜了”。跟随在黄寻身边的士卒也跟着喊,然后全军都知道此战胜利了,全军都跟着一起喊到胜了。 高岭坡之战是黄寻第一次独立指挥的战争,黄寻取得胜利当然激动。战后清点战场,发现此战共计斩杀敌军四百八十一人,而我军战死四十六人,都是越绝营的兵。俘虏了五百二十一人,也就是说跑了一千人。黄寻知道跑了一千人时,也顾不得再高兴了,因为跑了这么多人,肯定是大部分人都会回广信报信给士家,那么就不能马上对广信出手。黄寻先带着俘虏回猛陵,将俘虏交给县尉何雄看管,何雄见黄寻带回来五百人的俘虏,知道黄寻是取得大捷了,要知道猛陵县兵都才三百人啊。黄寻当然也准备在俘虏里招兵,但是要甄别哪些是士家的死忠,哪些是逼不得已才当兵的。这个事黄寻让郭正去办理。回到军营先跟徐大等人开会。“本来是想一战打掉士家的两千军,没想到胜是胜利了,但是跑了一千人,这下士家肯定会警觉了,士家肯定不会再认为是骆越人干的,因为骆越人不可能有此战力。如今我们最开始的筹划,打掉这批军队,直接打广信的计划行不通了。因为士家在广信还有三千兵,跑回去的兵起码也有五百人。我军虽然没有多少损失,但去打广信,是攻城战,这就太不明智了”。徐大说道:“远达,别忘了我们还有盟友,蒋庆的五百军就在广信城里,以我之见,我们再诱士家出兵,到时我们却与蒋庆通报,待士家出兵之后,远达直接带兵袭击广信,蒋庆跟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可直接破广信,诛士家”。“徐大哥之计虽是好计,但是我们又用什么来再次诱士家出兵呢”。徐大说道:“眼下士家还不知道是什么势力把士彦之军消灭的,我们是在暗中行事,谅士家在短期之内是无法知道是我们的军队做这件事的,到时我们可以派人假传消息,言此事乃是蜀国南中大族所为,就是眼馋士家之财物动的手”。“徐大哥这个谣言也太不靠谱了吧,南中离此地万里之遥,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抢劫士家,还派出一千人以上的大军杀了士彦呢”。“远达,这你就不知道了,以前我为暗卫专伺蜀中之事,刘备入侵之时,我便居中为主公探查蜀中形势,故我深知谣言不在于准确,而在于传奇性,百姓最喜听的就是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正是因为南中大族跟交州无甚联系,所以士家才不能分辩其真伪,因为交州本地士家都了如指掌,而我部是不能现在就跳到明面上的,所以就要让南中大族来披这个皮,到时我们将袭击士彦的军队驻扎之地传给士家,士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必会出兵来报仇。这时我们留越绝营在山林之中充当南中大族,而远达带领赵达直击广信,跟蒋庆内外夹击,必可破城,则大功可成矣”。黄寻觉得徐大这个计划可行,当下就又派人去广信传播消灭士家军杀害士彦是南中大族做的消息。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且说士家得知士彦被杀,士家军损失了一千多人。因为回到广信的溃兵只有五百余人,其余的人都没回广信,或是逃回家乡了,或是另有出路。士威当然大怒,命手下好好查探,到底是什么势力敢跟士家作对,还没等士家查出什么消息,就有谣言传来,说什么是南中大族看上了士家的财富,所以派出人马来劫掠士家,还把士家派去的讨伐军给灭了,又有另外的说法是,南中大族雇佣了骆越人劫了士家的财物,并联合骆越人灭了士家的讨伐军,反正现在袭击士彦的凶手就藏在骆越人居住的山林中。士威觉得骆越人肯定是参与了这事,当即命士彦之子士规领三千大军出征,前去讨灭骆越人。士 规为报父仇当然领命。这样士家在广信城中的军队还剩下八百人,这其中还包括高岭坡之战逃回来的逃兵。士规认为他们没有尽到保护父亲的责任,而且打了败仗,士气低下,就都不带他们出征。士规很快就领军出征了,出征之时,在士规的要求之下,人人皆着白布蒙于头上,以示要报仇血恨之意。探子得知士规出征的消息,当即报告给黄寻知晓,黄寻知道士家再次派出军队讨伐骆越人,当然欣喜,遂准备等士规走过猛陵后,再发兵攻广信。可是士规吸取了其父的教训,沿途皆派斥候探查,是以行军很慢。黄寻觉得不能再等了,遂决定从猛陵以南绕行郁水直达广信。 黄寻军昼伏夜出行军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日离广信不足二十里,黄寻再次开会。“徐大哥可以先进城去与蒋庆联络,言我五百精兵已到广信,近日只要蒋大人做好准备,在夜间之时,蒋大人开城,我军直接进城,杀向士家府邸,可一举成功也”。徐大自然领命前去与蒋庆联络。黄寻与赵达继续训练,以作决战准备。徐大进入广信城,由于蒋庆与黄寻商议如何铲除士家之时,黄寻专门告诉了徐大之事,并将徐大的信物给蒋庆看了。所以蒋庆很快就认下了徐大,得知黄寻已率五百精兵埋伏在广信周边,蒋庆也对黄寻的效率赞叹,本来黄寻到广信才两月有余,但没想到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么刺史大人说的三月之内灭掉士家,马上就是最后一战了。蒋庆当即约定三日之后轮到蒋庆手下镇守东门,到时直接开城,汇合之后攻打士府。徐大与蒋庆约定完毕,回报黄寻,黄寻听到三日之后就是决战,也觉兴奋,当下与赵达等人加紧训练,以待决战之机。到了约定之日,黄寻率兵已经来到东门,蒋庆命人打开城门,蒋庆这次为了安全,将自己麾下五百人除了一百人镇守太守府保护蒋休外,都带到了战场之上,当即黄寻与蒋庆汇合。蒋庆说道:“未想黄都尉做事如此迅猛,既然将士家五千大军都调出了广信,实在让本将佩服”。“蒋大人谬赞了,当下这是最后决战,我所定之谋,全在此战上,望你我两军同仇敌忾,共讨士家”。“好”。当下黄寻与蒋庆约定黄寻攻打支持士家的军营,而蒋庆直接攻打士家府邸。按理说黄寻应该知道若能攻打士府,更有大功,为何选择不攻士府,而去打军营呢,是因为黄寻知道军营之中大部分都是高岭坡之战的逃兵,看到黄寻所部定会认出来,彼本来就是败军,到时认出黄寻军肯定无战意,所以这是个软骨头,好啃。而士府守卫之人肯定都是士家的死忠,或者就是族人。抵抗肯定激烈,黄寻都已经进城了,没这个想法啃这个硬骨头,耗损士卒的性命。黄寻直接就命赵达带队进攻军营,自己都不想上阵杀敌了,因为是必胜之战。黄寻这时考虑的是自己虽然灭了广信士家,可是士规还有三千大军在外,到时士规听到家族被灭,势必要回头攻打广信城,而且城内还都是拥护士家之人,到时我是直接退走,还是守城。守城的话仅凭着我手下五百人和蒋庆手下的人能不能守住,黄寻正在纠结这个问题,突然士卒来报,蒋庆让黄寻前去支援,他一个人的军队无法攻下士府。黄寻得知消息之后,心中对蒋庆的能力打了个差评,然后命令赵达不要再打军营了,直接去攻打士府,这时士家军营的人见敌人舍自己而去,忙全都逃出了城。黄寻、赵达领兵来到士府,见蒋庆所部已经停止了攻击,黄寻举目观瞧士府,发现士家的府邸前面一片战死者的尸体。而且大部分都是蒋庆所部的,士家家兵站在府墙之上,手拿弓箭,对准了府门前的战场,只要有人敢踏入,就必定迎来一波箭矢打击。黄寻在左右察看了士府的地形,发现士府西北沿着广信城墙修筑而东南要比西北低,黄寻再感受下风向,是吹的东南风,当即跟蒋庆说道:“我观士府东南地势低而西北高,现又是吹的东南风,若用火攻,则烧向士家是由低到高,即使不能烧毁士府,也可烧掉东南角的府墙,到时我们就从东南角杀入士府,必可成之”。蒋庆觉得黄寻说的有理,遂用火攻烧其东南角。 且说士威在蒋庆攻打士府时,是惊骇万分,因为往常士家跟太守蒋休达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怎么蒋庆就敢对士家动手呢,待手下来报,还有一军在攻打士家军营时,士威就知道,这是有了援军,难怪敢动手。士威起先确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马上就拿出一家之长的果决来,命士府护卫及蓄养的死士家丁拿出兵器弓箭去府墙防守,而后又将大件的木质家具等大型器具堵门,还砍倒了府里的大树搭在府墙上作登墙梯,以便家兵们快速上墙防守作战,就这样挡住了蒋庆的攻打。可是没想到手下又来报东南角敌军放起火来,然后敌军还用拆下来的门窗、门板等物煽风,让火势更长,而且浓烟直向府内吹来,还请家主速速拿主意。士威一听忙令家兵去府里的水井打水灭火,本来士府就是用的粘土造的府墙,所以防火能力也强,在士家家兵的浇水下,火很快就扑灭了。士威见火灭了,心中也是大呼了一口气,这关算是过了。黄寻见士家扑灭了火,又名士卒砍伐大树,以作撞木,直接撞开东南角府墙。这时蒋庆说道:“木不能挡土石,为何黄都尉还要如此”。“蒋大人不知,先前我用火攻烧其墙,而后士家用水浇灭之,如今此墙受水火之烈,内实败絮,不比从前之坚也,如今我用撞木破之,不需多时,必可破墙。蒋大人且试观之”。结果费了大约十五分钟,士卒终于撞破了东南角府墙。蒋庆看到成功破墙,心中对黄寻的能力更加佩服。黄寻见府墙已破,命赵达领兵杀入士府,全部斩杀,一个不留。蒋庆也忙领兵进去杀敌。约过了半个时辰,士家反抗之人全都被斩杀,只留了一些女眷。黄寻说道:“蒋大人助我攻灭士家,十分感谢,这些女眷就交给蒋大人处理吧”。蒋庆知道黄寻的意思,是补偿自己的损失,这些女眷的确能让自己的手下开心,当即接受了。这时赵达将士威押解了出来,让其跪在黄寻的面前,黄寻没想到赵达居然还有这份心思,这是要让我亲自斩杀士威,确立这份大功啊,当即也不手软,一剑过去,士威当即毙命,可伶士威身为士家家主,还想说话以保性命,不料话都没让说一句,就魂归冥土。接着黄寻和蒋庆二人瓜分了士家的财产,随后一起来到了太守府面见蒋休。蒋庆跟蒋休说到,士家已被诛灭,让蒋休赶快发文告知刺史大人,并让刺史大人马上发援兵来广信,毕竟还有一个士规带领三千大军在外呢。蒋庆更是让黄寻留下守城,并对黄寻说到,刺史大人命黄都尉铲除士家,如今虽然士家被灭,但忠于士家的士规三千大军尚存。若是黄寻不守广信城,让士规打下广信,到时黄寻虽然铲除士家,恐怕刺史大人也会责难,蒋休这时也知道必须留下黄寻,不然此城肯定守不住,遂对黄寻是恭维阿臾至极点。黄寻本来是准备灭掉士家之后就马上带兵离开的,毕竟黄寻的使命诛灭士家已经完成,但想想蒋庆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日后士规打破广信,蒋休一家铁定被屠戮,到时候吕岱肯定会怪罪,不如留下守城,不仅能得全功,还让蒋休对自己感恩戴德,是笔划算的买卖,最关键的是蒋休已经发信给吕岱求援了,那么自己只要守到援军来,这次大功就跑不掉了。黄寻觉得自己五百人加上蒋庆的军队,还有蒋休身为太守,发令全城的百姓也参加守城,怎么也不会让士规破城吧。当下黄寻决定守城,并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徐大等人。于是黄寻所部又为守城之事忙开了。 守城首先就是把内部肃清,士家经营广信数十年,肯定城内有不少士家的拥护者,黄寻建议蒋休,将这些人分别开来,并让军士监督,若有串联谈话者,马上将这些人又分开到不同的守城位置,让他们到陌生的环境里,人都怕被揭发,我要跟你谈密事,但若是不是熟悉的人,就肯定不敢说话。黄寻还颁发了奖励制度,若有人看见两人以上者行为不轨,在僻静地点谈话,就直接报告给官府,黄寻直接从缴纳的士家财物中自掏腰包奖励五十贯钱,有如此高的奖励,导致每个百姓都把身边人盯的紧紧的,好去报告领赏。在这样的政策下,那些心中拥立士家的人都不敢出头了。黄寻一边布置守城之事,一边整理士家的财物究竟有多少。 初入三国 第十三章 交州(3) 士规领着三千大军慢慢接近了骆越人的居住地,士规谨记父亲身亡的教训,沿途都是派出斥候探查情况,待发现确实安全才行军。士规的保守策略,让他走得很慢,到现在才离开猛陵百里路程。这日士规继续派出斥候打探情况,斥候却带了几个人回来报告,这几个人都是高岭坡之战的溃兵,士徽让他们守广信城,没想到又遇到他们了。士徽觉得有不详的事发生,忙问其故。结果才知道蒋庆阴谋发动叛乱,并引杀害士彦的军队入城,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找到士规报信,如今不知士家如何了。士规听到此言,那是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士规稳定心神,决定马上回军广信。于是三千大军回头往广信而去。 黄寻正在布置守城之战法,这时徐大来了,“远达我已说服了卢询,他已经休掉士家之女,愿意为我们出力”。“哦,徐大哥你可是有什么计策”。“远达,我想我军人数加起来才一千五百人,敌军却有三千,若是不想想计策,我军守城必会艰难万分,而刺史大人从番禺发援军来也要一段时间,我们若不能杀杀士规的士气,光守城是绝不可行的。是以我欲让卢询与士规暗通,让士规入城来,我却埋伏下所有的精兵来个关门打狗。先措他一阵,彼士气必降。到时我们再守城作战,应该能守到援军到达”。黄寻听完,觉得徐大之计可行,遂与卢询见面,卢询见到黄寻后说道:“下官卢询见过黄都尉,士家附逆之事,我实不知情,现在士家伏诛,我已将士家之妻休之,望黄都尉明鉴”。黄寻心里其实真看不起卢询,卢询好歹也是郡中的仓曹从事,而黄寻不过是一个都尉,按照现在的说法,黄寻是武警支队长,卢询是处级干部。卢询为了保命不仅把妻子休了,还对黄寻以下官自称,真是阿臾巴结之能手,也怪不得能坐到仓曹从事这个职位,这逢迎的本事还是修炼到位的。黄寻撇过这些想法不提,对卢询说道:“你与士规可认识”。“下官在士家赴宴之时与其多有接触,当然认识”。“好,如今士规领兵三千出征,若得广信士家覆灭之消息,必会回军广信,到时我命你诈称已经获得城内拥护士家之人的联结,欲打开城门迎士规进城,而到时候,我会率兵埋伏在城门附近,只待士规入城,便伏兵齐出,而你带手下临阵反戈,若是此事能成,那你不仅不会受士家牵连,还会立功,保你官位不失,你可愿答应”。卢询见这个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刚要拒绝,但是看到徐大已经按剑在腰,准备动手。就知道如今士家诛灭,自己身为士威女婿,若不答应,必受连诛,只好答应。于是黄寻让卢询下去找到拥护士家之人行暗通之事。“徐大哥,此人可信否,万一他弄假成真,真的暗通士规,那我们可就危险了啊”,“远达放心,我已经把他一家老小都控制起来了,若他不想绝户,就必须按我们说的去办”。于是黄寻又将这诱敌入城,关门打狗之计告诉蒋庆,让其配合行事。 三日之后,士规率兵回到广信,见城池四门紧闭,虽然预料到士家遭了大祸,但还是让手下叫门。蒋庆直接出现在城门上对士规大声喊道:“士威谋反,已被我诛杀,士规你赶快就地解散军队,单身入城,若如此,还能表示你不知士威之逆谋,还可自证清白,若是你胆敢不遵我令,你且看这是什么”,说完蒋庆向下扔出一个包袱。士规命手下捡来查看,发现是士威之首级,士规见了士威首级,当下知道士家除了自己带的子弟兵之外已经全部被杀,顿时血气上头,仰天大吼道:“狗贼害我全族,我必当将你全族剁碎为齑粉食之,以泄我心头之恨”。当下命人攻城,黄寻早就做好了守城的布置,士规这一番攻城自然无功,临近日落,士规也无法,命收军回营。到了晚上,士规还在思考怎么才能攻下城池之时,有手下通报城内有人缒城而出,前来献策。士规大喜,毕竟士家经营广信数十年怎么会没有民心呢,联络之人出具卢询的信物,言道卢询假意投降,但心中时刻想为岳父大人报仇雪恨,如今士规回军,卢询决定在晚上杀死戍守部队,打开城门,在三日之后起事,打开南城门,到时士规入城,必能报士家灭族之仇,士规被仇恨所蒙蔽,又确认是卢询的信物,遂与其约定时间,在丑时举事。联络之人回报卢询,卢询知道这事成了。马上回报给黄寻知晓,黄寻得知诱敌之计已成,遂命赵达的摧锋营埋伏在南城门附近,到时直接杀敌。当然白天士规还是攻城,黄寻继续守城。到了约定之日,士规为了晚上的袭击,白天做做样子攻城就撤了回来,晚上子时,士规将所有部队都带到了南城门,只待丑时一到,便里应外合,杀进城去。丑时已到,南城门果然开了,士规只见有一队人打开南城门,士规命全军直接杀入,待士规进城之时才发现打开城门的为首之人正是卢询。卢询向士规述说了广信城是如何被破的,并且让骆越人劫掠商队的主使之人名叫黄寻,目的就是诱士家之军出广信,而后黄寻高岭坡设伏,斩杀士彦,只到这时士规才知道杀父仇人的真正身份。士规当下发誓,必要将黄寻千刀万剐,方能消我心头之恨。卢询凭借道出黄寻的身份获得了士规的信任,于是士规让卢询也带一部分士卒征战。士规见已有一千八百余人入城,决定直接进攻,然后后面的军队再慢慢进城。士规报仇心切直接带兵杀向太守府,卢询渐渐掉在了后面,卢询见与士规的距离已经很远了,遂对身后一人比了个手势,身后之人正是徐大,原来徐大为了保证卢询的忠诚,一直在卢询身边监视,这时徐大知道该收网了。遂发出信号,这时早已埋伏在城门的赵达所部,直接从埋伏之处杀出,士规的后军当下被赵达截成了两个阵型,而士规又不在后军,没人出来统领,当下卢询说道:“我是仓曹卢询,你们应该知道我,如今朝廷知道士家谋反,特派大军前来剿杀,如今士规已是冢中枯骨,你们何必为其卖命,像我身为士家女婿,犹能得到宽恕,你们本不是士家之人,快快丢下武器,切莫误 了性命啊”。当下士规的士卒有认识卢询的,见到卢询作为士家女婿居然还对付士规,已经相信士家谋反之说,当下丢下兵器投降,本来徐大是想砍杀一波,挫掉士规的士气,但没想到卢询的作用如此大,竟然劝降了大批士卒,这么看来今夜可将士规斩杀在此啊。除了士家的子弟兵还在战斗外,其余的兵都投降了。赵达将抵抗的兵全部斩杀后,关闭了城门,还未进城的士规之兵见城门突然关闭了,也知道城内出现了问题,可惜没有一个能服众的人出来指挥,这些士兵也只能在城外干着急,且说士规带领八百士卒直接攻打太守府,蒋庆当然率领麾下接战,但是蒋庆兵少,渐渐不支,这时却突然听到后面大声欢呼起来,原来赵达已率摧锋营赶到了,黄寻见计策已经成功也从太守府中出来说道:“士规你已中我之计,你部后军都已被拦在城外,你现在已是一支孤军,若你能弃甲投降,我可还考虑饶你一命,你若欲再顽抗,势必是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你且想好了”。“你是何人,让蒋休出来答话”。“在下黄寻,无名之辈,倒让士大少爷见笑了”。士规见此人便是黄寻,当下又血涌上头,命手下直接冲杀,接着士规之军又和赵达等人拼杀起来。 黄寻当然马上退回太守府。黄寻在府内坐了一阵,蒋休说道:“黄都尉,士规之兵力三千,我军能守住吗”。黄寻实在不想搭理这个废物,但是人家毕竟是太守,还是说道:“士规中我计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料想不出多久,我军得胜之消息必会传来”。不多时,徐大来报,已经得胜。“士规如何了”。“远达,城中有士家死忠带士规从北门逃了”。“什么,士规跑了。士规在城外还有至少一千大军,这守城战还是得打下去啊”。“远达不需烦恼,卢询劝降了大约有五百多人,如今士规的人马只有一千六七百人,不可能再攻下广信城了”。“哦,没想到那个小人竟然还有此作用,倒真是令我意外。这样的话,广信城势必能守住,那么诛灭士家这个差事,我算是彻底完成了”。 且说士规得到城中士家死忠之人所助方才杀出重围,逃出广信城。然后与在城外之军汇合之后,清点人数发现这一仗杀进城中的一千八百余人竟然只有六百人跟随自己杀了出来。现在自己只剩一千七百人的军队,如何才能打下广信城呢。这时士家族人对士规说道:“如今我军无法再顿兵于此,黄寻既然敢灭我族,势必有所依靠,我料定是吕岱授意,为今之计,我等当速速率军离开,趁我军还有一千七百人前去投靠士徽大人,徐图复仇”。士规这时受此大败,被仇恨冲昏了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觉得族人说得有理,趁自己还有军队这个资本,前去投靠士徽,士徽定会接纳,到时再慢慢想法子报仇。于是当即领军队开拔,前往交趾投靠士徽。天亮之后,守军发现士规大营已经无人,忙回报黄寻。黄寻与蒋庆登城察看,蒋庆说道:“士规昨日大败,不会退军远遁了吧”。黄寻也觉蒋庆推论合理,但也不妨士规是用的疑兵之计,实际上是率兵埋伏在一侧,待广信开城门探查之时,突然杀出,反正如今黄寻只要守到吕岱援军赶来,就是大功,所以黄寻谨慎的还是闭门不出。蒋庆也觉得黄寻在这次战事的判断总是准确,也信了黄寻的对应之策,闭门不出。又过了五日,吕隆率领两千大军终于赶到了广信城。黄寻与蒋庆这才松了口气,吕隆的到来表示这场战事完全胜利了。吕隆听完蒋休对于这场诛灭士家战斗的全部经过,当然蒋休势必要往蒋庆那里夸功,但黄寻也觉无所谓,反正自己亲手杀了士威,这个功劳是跑不了的,就让蒋休在那里邀功吧。吕隆当即对黄寻说道:“黄都尉之才能,我已尽知,此次诛灭士家之功,我定会奏报父亲,黄都尉之大名必可传遍交州,让交州士民都知道黄都尉诛灭士家的英勇之业。只是我还得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本来家父欲准备近日就起兵讨伐士徽,但是我在番禺出征之前,父亲得到了朝廷的通报,王上已经在武昌称帝了,并大封群臣,改年号为黄龙,我父被陛下邀到武昌要亲自加封。所以家父已经起身前去武昌听封,暂时无法讨伐士徽,而士徽听到陛下称帝之事后,也送了众多珍奇之物进献,所以陛下觉得在此大喜的日子,不宜妄动刀兵。命不可兴战事”。黄寻听到孙权称帝的消息,也不觉惊讶,因为周鲂在石亭大捷之后就说过朝中群臣都劝进,现在终于是时机成熟,然后再有什么祥瑞之事现世,孙权觉得一切都达到条件了,称帝就是名正言顺的。而后吕隆让黄寻暂时屯兵于广信,待吕岱回来再议黄寻之官职。黄寻当然只得遵命,屯兵广信,吕隆则自带兵返回番禺。 黄寻在广信休整了两日,想到大祭师曾言,待灭掉士家之后,再去见大祭师,大祭师有言相告。黄寻觉得大祭师既然如此说,于是便带领徐大以及乌力录等原本大祭师部落之兵前往部落。到了部落,黄寻与大祭师说道:“多谢大祭师支持黄寻,现在与我敌对的那个大氏族已灭,大祭师曾言我灭敌之后再回部落,有要事告知,还请大祭师明言”。“我族因为祖灵之启示,故而相信黄大人,但是族中勇士多是莽直之人,若我身故,而后任之祭师无法沟通祖灵,到时必会不再相信黄大人,所以为了让我族与黄大人之间的信任永固,我族欲与黄大人联姻,这也是汉人最重要的信任方式,想必黄大人也能理解吧”。黄寻听完之后,犹如脑袋挨了一个重锤,这是要强行配婚啊,但是黄寻身为吴国的官员,若是娶了一个夷女,那肯定要被吴中世族所讥笑,到时仕途肯定有障碍,而且黄寻的规划是娶世家大族之女为妻,这样不仅能得到妻子家族势力的一个助力,而且在吴中世家面前也是一个尚好的出身。要知道世族最讲究门当户对,而黄寻的目标是以后入朝辅政,若是有妻族的支持,那肯定能得到世族的认可。但是如今黄寻的越绝营是主力,若是拒绝大祭师的请求,恐怕越绝营就要解散了。黄寻迅速开动起脑 西红柿小说 筋,有了。大祭师也只是说与黄大人联姻,倒并没有指明是跟我黄寻联姻,我可以让我手下的人来联姻嘛。黄寻想到自己手下谁来联姻更配,想到赵达冲锋陷阵而且对自己也是很听命的,自己给他找个媳妇,虽然是个夷女,但赵达应该不会介意的。黄寻觉得这事应该很搭,遂对大祭师说道:“大祭师所言联姻之事,我倒有个提议,不知大祭师还记得我初来部落之时,我手下猛士与乌孤比试勇武之事否”。“那个胜了乌孤的勇士吗”,“没错,实际上此人乃是我手下第一猛将,而他若娶了贵部落之女,凭他的勇武,我想贵部落都是应该喜欢这个女婿的”。“此事甚好,实际上我所说的联姻之女就是乌孤的女儿,而乌孤向来自负,对女婿的挑选更是严格,但是这个勇士打败了乌孤,我想乌孤应该也是对他的勇武服气的。好,我这就去向乌孤说明此事,看看他的意见。当下大祭师去往乌孤的住所。过了一会儿,大祭师满脸喜意,乌孤听说他女儿将要嫁的是那个打败了他的男人很高兴,这样的话我族与黄大人之间的信任变成了通家之好,我在此对祖灵起誓,只要黄寻不负我族,我族将永远追随黄寻”。“大祭师切莫如此,贵部落与我之间只有友谊和亲缘,没有上下尊卑之别,还请大祭师放心,我黄寻此生必会照顾贵部落,我在此立誓,若有违背,让我天雷加身”。黄寻与大祭师算是互相托以生死,马上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遂后黄寻将赵达拉出来,说了欲为赵达结亲之事,并备说其中缘由和好处。赵达听完之后,一阵沉默,黄寻也担心赵达不愿,那自己可如何是好。最后赵达终于开口说道:“遵命”。黄寻见事情成了,马上让赵达拜见乌孤,两人虽然无法交流沟通,但看得出来乌孤对赵达甚是满意。当下黄寻与大祭师约定了婚礼的时间就定在十日之后,黄寻当即跟赵达回广信准备聘礼,其实黄寻因为缴了士家,所以士家的财物有一半都是黄寻的,黄寻准备这次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赵达,所以将什么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之类的珍品,还有盐、铁等资源都作为聘礼。 到了婚礼这天,赵达骑马,黄寻在前当唱礼人,将大批聘礼都用车运来,当然运的人是越绝营兵,毕竟都是乌孤的同族,肯定要参加如此喜事,黄寻除命徐二、徐三守营外,摧锋营的人全部来齐,毕竟是自己的长官大喜之日,还有马文、李开、乌力录、徐大等人都来了,连一直掌管军纪的郭正都被黄寻拉来了。就是要在战事结束之后大乐一场。到了部落,乌孤领着女儿在那里等着,赵达下马前去拜见乌孤,乌孤将不知是什么兽血的血抹在赵达脸上,遂后说了一阵,经大祭师的翻译,黄寻才知道按照部落的习俗,作为最强勇士的乌孤嫁女儿,当然迎娶之人也得配上勇武之名。现在赵达就要自己前去猎杀一只猛兽来给乌孤展示自己的勇武。赵达知道这个习俗之后,也不说话,直接奔向山林,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赵达扛出一条斑斓大蟒,扔在祭坛上。当下部落之人都欢呼了起来。乌孤也是满脸笑意,将女儿的手交到赵达手里。这下盛宴开始,赵达作为新郎官,当然是要被敬酒最多的人,其中已经作为赵达长辈的乌力录更是起劲,因为新娘是乌力录的侄女,现在赵达已经比乌力录矮一辈了。黄寻也和徐大等人喝的太开心了,自从接受诛灭士家的任务以来,一直殚精竭虑的,今天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这时临近部落的首领也被大祭师请了来喝喜酒,因为大祭师是想乘此机会让他们知道我们部落现在有了汉人女婿,那么你们就别想着再跟我们部落扳手腕了,这也是展示威风的一面。大家都玩得很尽兴,黄寻提议宴会再开三天,反正现在屯兵广信,也没什么事做,众人当然同意。乌力录为了向大祭师展示自己在汉人的带领下文化大有进步,还给新娘取了个汉名叫乌珍。黄寻觉得这名字可以啊,遂同意了。到了晚上赵达跟乌珍自去休息不提,黄寻跟徐大继续喝酒,欢乐的日子持续了三天,其间临近的部落听到这里有很多好吃的都跑来打秋风,大祭司也没拒绝,黄寻见这又是个招兵的好机会啊,遂让已经学会骆越语的李开向他们宣布参军的好处和待遇,当下有不少人被诱惑了,越绝营再次增加。终于三日欢饮过后,黄寻要回广信了,赵达也带着妻子准备回军。黄寻告辞了大祭师,赵达也向老丈人、丈母娘作揖告别,回到了广信城。当然跟着回去的还有新招募的骆越兵。 回营之后黄寻问李开越绝营现在的人数,李开回答已有九百六十三人。黄寻再计算了自己的本部人马,这时黄寻已有约一千五百人的军队了。黄寻在广信又等待了一月有余,这日有人告诉黄寻,太守大人有请。黄寻于是来到了太守府,蒋休说道:“刚得了朝廷旨意,命黄都尉为建安县尉,还有书信一封,请黄都尉收拾妥当之后,即刻赴任”。黄寻得知自己被命为县尉之职,心中大是惊异,因为在黄寻心中,这县尉是县公安局长的职务,自己这个破贼都尉可是军职啊,怎么就变成治安官了。还好有一封书信,黄寻自然与蒋休客套一番回营。 黄寻回营之后打开书信,原来是老上司周鲂写的,周鲂在信中说到,如今陛下建国称尊。对国内山越未服之地很是恼火,而周鲂就趁机向胡综举荐黄寻,让黄寻出任地方,胡综跟黄寻一起征伐过山越,知道黄寻之能,遂向孙权推举黄寻,镇抚山越未服之地。于是黄寻就被任命为建安县尉,准备将建安山越剿抚之事交给黄寻办理,周鲂还说黄寻诛灭士家之事吕岱也已知晓,只要士徽敢行逆谋,吕岱必会召黄寻随军讨伐。现在陛下刚刚建国,海晏河清,不兴战事,所以让黄寻出任地方,先镇抚山越,待有战事,黄寻必会回军出战。黄寻看完信之后,知道了这个差事还是周鲂为自己求来的,对于这个老上司的感激,黄寻只能在心底想以后必有回报。然后就与徐大等人宣布新的任命,遂后准备启程去建安。 初入三国 第十四章 建安(1) 黄寻得了建安县尉之职,同时也读了周鲂的来信,知道是让自己镇抚建安山越,遂又让徐大带人先去建安摸查情况。黄寻与蒋休告辞之后,即带本部一千五百人马前往建安。到达建安,黄寻已经轻门熟路,直接亮出身份,守城官当即请黄寻入城,黄寻直接前往县衙。建安令谢和乃是会稽谢家之人,自然也从谢发那里知道黄寻之名,黄寻与谢和见礼之后,谢和说道:“昔曾听兄长谢发言道与黄县尉共宴,黄县尉之才,兄长已经告之,如今与黄县尉共事,还请黄县尉多多指点”。黄寻见谢和如此客气,当然也是对谢和礼数周全。二人客套完毕之后,谢和即带黄寻前往县尉办公之处,而后谢和告辞离开。黄寻见县尉办理之处位于整个县衙的南面,而县令大堂居北,知道谢和虽然对自己客气,但从官职上来说,谢和是自己的上司。但是黄寻不甚介意,毕竟周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自己只要完成镇抚山越的工作,不需要管理治安,在建安充其量还是个过渡性的职位,自己以后还是要从军征战为主。黄寻把条理都理清楚之后,直接回到了军营,虽说黄寻现在是县尉之职,但是吴国的制度部曲私兵制是完全跟随主人走的,不管你官职大小,以前孙权刚领宣城之时,也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其手下就有周泰率领的部曲千人以上,所以黄寻还是以自己的军队为主,至于县尉的本职工作,治安之事,黄寻决定暂时任命郭正为县尉佐吏管理治安,郭正在军营之时就是管理军纪,让他去管理治安,应该没问题。再派给一些军队给郭正,然后自己就可以完全着手镇抚山越了,黄寻直接将郭正派到县尉衙门处理治安之事。而后命手下前去联络先来一步的徐大等人。自己在军营边等徐大,边思考该如何处理山越问题。 黄寻首先着眼于“镇抚”二字,在刚从军时,鄱阳山越起兵作乱的根源,黄寻也去了解过。都是因为吴人的政治制度,导致人口被世家大族隐匿为私兵部曲,孙权又无法从世家大族中把人要出来,对于人口的需要,所以孙权要把在山里生活自给自足,但是不缴纳赋税的山越人纳入征缴之民,而山越明显是不愿意给孙权缴纳赋税的,所以孙权就要以武力迫使山越服从,鄱阳彭绮作为山越大帅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起兵反抗孙权,从而被孙权命胡综讨平。由于吴中各世家大族都将山越视为下等族群,所以一般被从战争中征服的山越人都是奴隶的身份为各世族所分割,当然孙权也将山越充入孙家宗室中有能力的人统领,在世家和宗室的强大武力镇压下,山越一直就是作为被征服的族群生活在吴国。而建安山越在当年也是被贺齐统兵征讨过,当时建安的山越大帅洪明、洪进兄弟反抗孙家的统治,后贺齐将洪氏兄弟斩杀,建安山越复平。而今黄寻作为建安县尉,“镇抚“黄寻觉得要分开来看,镇是震慑之意,让山越知道有黄寻在这里驻兵,就不敢犯事,抚就是让山越归于王化,也就是让他们出山迁居到城中来,为朝廷缴纳赋税,确定了方针之后,黄寻思路一下清晰起来,首先还是要打仗,让山越人知晓我黄寻之威名,威名既立,接下来就行抚纳之策,迁山越人出山,归入户籍。这样的话,黄寻的政绩必能显名,到时候就可向上请功,坐望升官了。黄寻正把思路理到此处,手下人来报,徐大到了,黄寻马上请徐大入帐谈话。徐大进账之后直接说到:“我已探查清楚建安山越之形势,远达有何疑虑,尽可询问”。“不知现在山越可有首领,还是一盘散沙”?“据我探知,自当年侯爷平定建安山越之乱后,山越宗族大姓洪家损失惨重,已经失去了号令整个山越的地位。现在虽然洪家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只能号令四成的山越人,剩下六成被常氏、梅氏以及山越山匪祖宾所瓜分”。“我听徐大哥言,这洪氏、梅氏、常氏皆是山越传统的宗族大帅所领,而这祖宾是何身份,怎么也能号令山越”。“远达且听我道来,这祖宾乃是祖郎之后,当年长沙桓王定江东,祖郎与严白虎通,共与桓王为敌,后桓王斩杀白虎,又击败祖郎,祖郎见桓王势成,料不能敌。于是引族人南迁,后慢慢徙至此地,又与本地宗族洪氏抢地构怨,祖氏无法融入本地宗族,遂占领鹫峰山结寨建堡,与洪氏抢夺山民,后洪氏起兵,被侯爷平定,祖宾见洪氏势衰,遂引军抢夺洪氏地盘,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由于祖家与桓王进行过激战,所以战力较当地宗族皆强,但是毕竟是外来户,洪氏遂联合梅氏、常氏排斥祖家,让祖家无法扎根,所以时至现在,祖家还是被洪氏称为山匪,而官府当然沿用洪氏的说法,就称祖宾为山贼”。“如此说来,祖宾军队之战力能与我部相抗呼”?“这些也只是我与山越伐木之民打探来的消息,具体战力,还不敢肯定,但是洪氏、梅氏、常氏之战力肯定是不及我军的”。“好,听完徐大哥的消息,我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就是联合祖宾吞掉洪氏、梅氏、 常氏之部众,而后我得三族之民,而祖宾得三族之地,如此一来,可谓各取所需。祖家作为外来户占领原本之地后,必会杀掉三族之元老来树立威信,到时山越内部大乱,必不会再对朝廷有叛乱之意,则我镇抚山越之业可成。不知徐大哥以为如何”?“远达既定此计,我当然支持,只是要与祖宾联络,可谓困难。祖家占领鹫峰山后就沿山设卡,巩固防守,是以祖家兵虽少,但能在建安站稳脚跟”。“徐大哥不必烦恼,我欲亲自带越绝营前往鹫峰山与祖家会谈,越绝营同样在山里之中生活,山林作战肯定不会打不赢祖家,我们先让祖家看到我们厉害,而后再派人去与祖家商谈,祖家见到我军之勇武,肯定只能与我会谈,不然我就直接攻山灭了他祖家,反正他祖家兵最少”。“远达,祖家兵虽较其余宗族少,但也有一千四百人的兵力,要灭祖家,非得我军全军出击不可”,“徐大哥我只是戏言,我当然不能干赔本的买卖,我的意思是说,在我大军的压力下,祖家只能与我会谈,没有第二条路。到时我跟祖家结盟,然后让祖家出兵挑衅洪氏,待洪氏出兵与祖家对战时,我军则直取洪氏老巢,先灭了洪氏,征其民回城,交给谢和编入户籍。然后再徐图梅氏、常氏”。黄寻和徐大定下计策,当即前去准备进军鹫峰山。 黄寻领越绝营前往鹫峰山,为了保证首战告捷,赵达的摧锋营当然也带来了。只留了郭正领剩下之兵管理治安之事。黄寻命徐大先去跟祖家商谈结盟之事,毕竟先礼后兵嘛,果不其然,祖家没让徐大进入势力范围,而且欲射杀徐大,徐大身手何其矫健,直接退走。但黄寻听说之后,觉得这祖家果然是当年能跟孙策争锋的勇武之军,难怪迁入建安之后在其余三族的势力之内生生打出了一片领地。黄寻觉得应该没法谈了,直接进攻吧,把他们打疼了,他们自然会派人过来的。于是黄寻命令乌力录的越绝营找寻能通向主寨的山间小路,对于自幼就生活在山林中的骆越人来说,这完全不成问题,很快就找到了不止一条路,黄寻直接命乌力录多路进军,先将祖家巡逻哨卡都拔除了,再直接攻上主寨。 乌力录的越绝营很快就将祖家的哨卡扫荡完毕,在李开的提议下,乌力录将被俘的祖家兵都放回去给祖宾报信,有大官要跟祖家谈事。祖宾见族人们惶恐来报,汉人的军队攻来了,而且山林完全阻挡不了他们,据说汉人的大官要跟首领谈话,让祖宾前去迎见。祖宾具体询问了哨卡如何被攻下之事,当得知敌人的军队在山林里根本没有妨碍,跟祖家兵战斗之时,还要更加利用山林之利,祖家兵的地利优势完全无法发挥之后。祖宾知道这次来的大官不好惹,于是命人前去汉人那里报信,约定在鹫峰山山腰处的一所祖家支寨与汉人大官见面。黄寻得到了祖家的报信,当即命祖家报信之人带路,自己则带领赵达、乌力录并摧锋营五十人,越绝营五十人前去与祖宾会面。黄寻来到支寨后,祖宾当然已经先到了,祖宾为了安全带了三百人护卫,这时见黄寻只带了一百人,心中松了口气,当下命手下前去询问黄寻到底意欲何为,黄寻为了让祖宾放下戒心,自己只带了赵达等三十人来到支寨去跟祖宾商谈,祖宾见黄寻只带了三十人,于是自己也带了五十人来到支寨与黄寻会谈。两人终于照面,祖宾首先问道:“不知大人是何官职,我祖家一直以来就在鹫峰山休养生息,从未下山抢掠过汉家任何东西,而大人却带军来攻我祖家,不知何也”。黄寻听祖宾说话的口吻,知道祖宾是学过文章的人,并不是蛮夷之辈,于是也开口说道:“闻祖家先人乃是迁徙而来,实际上乃是汉家后裔,我名黄寻,现任建安县尉,因有镇抚山越之职,故带军入山欲将山越之民迁出山林以归王化。祖家主可知道我皇孙氏已称帝建国,国号为吴。而今正是布化圣言,训导山越之时,祖家本是汉家后裔,若能在此时机归服朝廷,朝廷必会奖励祖家合理身份,也不用陷在此处与山越争贫瘠之地了。我还有另一计划,望祖家主细细考虑,如今祖家能号令部分山越之人,若能与我合力讨伐洪氏等山越宗族,则不仅能得朝廷认可,更可因立功受封官职,如此祖家可在建安名正言顺生存,并发展为建安本地豪族,脱离山匪之污名。我所言句句是真,望祖家主察之”。祖宾听完黄寻的话,觉得信息量太大,首先孙权称帝建国就让祖宾愣住了,随后黄寻言道是来招纳祖家归入吴国的统治,最后是让祖家出兵帮助黄寻讨伐洪氏。祖宾将这些信息整理出来三个情报。祖宾知道黄寻在孙权称帝这件事上不会骗自己,若是如此,那还真是个机会,自祖郎迁居建安以来,祖家就要为了生存与山越争地,而今若是出山归附孙权,孙权定会以为是自己威德加身,令祖家这种跟孙家有仇的势力都来归附,祖家的确能获得最大的好处。因为孙权会认为祖家给了自己脸面,定会给祖家不错的待遇。祖宾 考虑好了这里面的好处之后,遂答应了出山归附。但是让祖宾与黄寻联合作战讨伐洪氏,祖宾却持保留意见,毕竟难保黄寻不是让自己族人去当炮灰 。 吞噬小说网 黄寻见祖宾踟躇,知道祖宾是怕黄寻让他们祖家作炮灰,于是对祖宾说道:“既然祖家主有所疑虑,那好我便展现下诚意,我先与洪氏交战,待我与洪氏战斗之时,祖家主可率兵袭其老巢,到时洪氏之财物女眷,尽与祖家主,我只要越人出山入户。你看如此可好”。祖宾见黄寻先战洪氏,自然答应待黄寻与洪氏战斗之时,祖家出兵袭其老巢。黄寻与祖宾约定共同作战之后,当即回到大军。命令直接全军攻打洪氏,徐大却说道:“远达最初之计划,不是让祖家出兵洪氏,我等袭其老巢吗,怎么现在我军却要硬战洪氏,而便宜了祖家”。“徐大哥且听我分析,其一如今祖家已经答应归附朝廷,以祖家的规模和以前的声势,陛下肯定大喜,到时我这个劝谏人自然也有功劳,那么就不能太过让祖家损失。其二,我军如今进入山林并与祖家交战的消息必然已经被洪氏知晓了,而我却突然转进,攻打洪氏,洪氏知我与祖家作战,必然没有防备,我却出其不意来个速袭,洪氏必然慌乱,则洪氏之军未作抵抗之准备,必能大破洪氏”。徐大听完黄寻的战略,也觉心服,当下黄寻率领大军速攻洪氏,洪氏根本没想到正在跟祖家打仗的吴军,怎么会突然袭击自己,在赵达和乌力录的带领下,洪氏之兵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祖宾本来还在作壁上观,见黄寻所部如此生猛,忙带兵加入战事,袭击洪氏老巢,就这样洪氏在前后夹击下,直接被灭。黄寻俘虏了洪氏族人共计两千余人,毕竟洪氏是建安山越大宗族。随后又将打扫工作交给了祖宾,并与祖宾约定三日之后,祖宾率领族人出山投靠官府。然后黄寻带着这两千余人回到县衙,县令谢和见黄寻一次出征,竟然带回来了两千多人,自然对黄寻更加敬佩,随后谢和收容下这两千余人,并向朝廷写奏折,详细说明了黄寻这次的功绩以及祖宾归附朝廷的事。 且说孙权称帝后一直在忙着迁都之事,孙权觉得石亭一战大破魏军,如今再以武昌为都,实在太过于靠近曹魏的铁蹄了。而建业有长江天险,又以前孙权曾听相士言建业有帝王之气盘旋,如今为都再合适不过,这时谢和的告捷奏折来到。孙权看到祖宾归附自然又是大喜,暗想我果然是天命之子,祖家自兄长孙策以来跟孙家作战,即使兄长定江东,祖家也是没有投降,反而南迁入山越之地避世,而今我刚称帝,祖家就来归附,实在是一个彰显孙权威仪的事情。当下封祖宾为归义校尉,将建安封给祖宾作征兵之地。而作为劝谏人的黄寻,孙权自然也是看到了,但是没有在意,毕竟黄寻年才十九,实在太年轻了。孙权的旨意传到建安,祖宾被封为归义校尉当然大喜,而且孙权还将建安封给自己征兵,虽然赋税还是朝廷的,但是祖家本来在没有归附以前就领着本家之兵,现在更别说整个建安祖家都有权征兵,养兵之粮食,祖家自然是能自给自足的。黄寻见祖宾只是出山投靠了朝廷就被封了校尉,但是自己自从鄱阳从军以来两年征战,还是不能升职,心中难免怨愤。谢和也因为是建安令,自己辖地出了这样的政绩,也将升官,所以对黄寻也是感激至极。祖宾和谢和都因为黄寻的功绩得了好处,自然也设宴宴请黄寻,黄寻虽然心中不甘,但此二人既然对自己有感激之情,当然不能拂了二人好意。三人宴饮途中,祖宾说道:“此次黄县尉破了洪氏,让我出山,得蒙恩遇,封为校尉,黄县尉之恩,我当谨记,日后若有事我祖宾能帮忙的,我祖宾必尽我所能”。黄寻当然与祖宾客套一番,这时谢和问道:“如今洪氏已灭,洪氏的地盘被梅氏、常氏瓜分,不知黄县尉对付梅氏、常氏有何办法”?黄寻破了洪氏也没捞着好处,自然无甚兴趣,只是还是要应付谢和一下,遂说道:“如今我灭洪氏之战法,梅氏、常氏已然知晓,短期内必然是警觉非常,我意暂时休整,待梅氏、常氏松懈下来,再行讨伐”。这时祖宾说道:“我族在鹫峰山还有族人守卫,毕竟那是我族在建安的存身之地,到时黄县尉欲动手时,我可率兵从鹫峰山夹击,则建安山越可全部编户为民,建安必可再无山越为患矣”。三人聊着如何对付梅氏、常氏,直到宴饮结束。 黄寻回到军营,这时徐大来访,黄寻知道徐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忙让徐大进帐。徐大进帐之后说道:“如今远达的军队越加扩展,但是谍报人员却依然只有我等几人,以前我跟随主公之时,主公就曾说,谍报之事才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因素。所以我决定回暗卫为远达再募人手,以充实谍报人员数量”。黄寻见徐大为自己考虑,也是感激,遂答应了徐大的请求,派徐大前去为自己招募人手。而后自己又研究起怎么对付梅氏、常氏的计策。 初入三国 第十五章 建安(2) 徐大走后,黄寻继续训练军队的队列以及体能等作战能力。过了半月,徐大回来了,黄寻见徐大脸色不善,遂问道:“徐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有事就说吧”。徐大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我去武昌,本来是想在暗卫再招人手,前来辅助远达,可是没想到暗卫现头领许慎却拒绝了我的招人要求,并说暗卫乃是先主公一手建立起来的,效忠的对象永远是少主,许慎对远达你不是怎么有好感,所以不允许暗卫再派出人手前来”。黄寻听完了徐大的话陷入沉思,这让黄寻突然想到了以前一直忽略的问题,那就是舅舅孙泰在这个三国位面所建立的势力。黄寻从鄱阳从军以来就一直跟在上司后面打仗,根本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现如今做了建安县尉,终于轮到自己来做决定,不再有人来下命令,命令自己干什么。黄寻觉得是时候好好了解下舅舅孙泰的势力到底有哪些的时候了。黄寻遂对徐大说道:“徐大哥,自从鄱阳从军以来你我共同作战,已逾两年,这些日子以来你应知道我黄寻究竟是个什么人,我已经将你视为我的亲大哥一样对待,你就告诉我,舅父遗留下来的势力到底有哪些吧。徐大哥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越绝营有九百余人,赵达率领的摧锋营精锐已经扩展为二百人,我们一起从鄱阳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五百人的军队,这些士卒都是与我们一起血火里拼杀,跟随我们走到建安的,这建军之业已经初见成效,这都是因为有张师的财力支持,还有徐大哥等人对我黄寻的信任造就的,这是我们共同的心血,难道时至今日,徐大哥还没把我黄寻当自己人吗”?徐大听到黄寻的肺腑之言,也觉惭愧,确实两年的相处,徐大跟着黄寻干事,让徐大在孙泰死后的迷茫中有了新的目标,有了目标后当然就有了干劲,现在黄寻要求知晓先主公的情况,徐大觉得也应该告诉黄寻了,但是徐大身为暗卫一员,决定还是将张奂寻来,就跟当初定计建军之时,众人一起商议此事一样。于是徐大将准备请张奂前来,然后再告诉势力情况之事的想法禀告给了黄寻。黄寻听到徐大要去请张奂前来建安,心中也是高兴,这意味着黄寻已经走入了核心,只要得知舅舅的势力情况,那么黄寻就可以统合舅舅的势力,到时更能增强自己的实力。于是徐大又回武昌前去邀请张奂,而黄寻心中有这事牵挂,自然暂时停止了对山越的计划。黄寻在徐大走后,就一直做一件事就是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毕竟黄寻虽然有后世的知识,但是认识不了古代的字,这是个问题。在七天之后,徐大回来了,当然张奂依然是道士打扮。在建安道士可是很罕见的,所以城中百姓都知道有一个道长来了。 黄寻、徐大、张奂、赵达四人再次聚到了一起,不同的是,上次相聚还是黄寻投靠舅母家一文不值的时候,张奂与徐大支持黄寻的建军计划,而今两年过去,黄寻已经当上了建安县尉,并领有一千五百人的部曲,可谓是建军之业初成。张奂对黄寻说道:“远达的功绩我已经听徐大说了,而今我到了建安更是亲眼看到了,远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张师客气了,若无张师的财力支持,黄寻也不会有今日的功绩”。二人互相客套了一下,随后张奂说道:“徐大跟我说,是时候将恩主的势力情况告诉远达了,我本以为在远达当上校尉之后再说,毕竟那时候,你有校尉的官职,手下部曲肯定达到了我所想之数,就能参与我们的计划。但是远达现在手下已有一千五百人,而且也是名声在外,我便将我们的目的告诉远达吧”。黄寻知道戏肉来了,于是敛神细听。只见张奂突然语气变换,似回到了当年跟随孙泰创业之时。“昔年我被恩主救下,恩主就告诉了我,他想要做什么,便是取得荆州军政大权,而后观天下形势,若是孙权后代不贤,则举荆州大军顺流而下,取代孙权后人,当这吴国皇帝。若是吴主贤能,则据荆州割据,外向吴主称臣,而后向北窥伺中原。恩主之大志远谋,我当时十分惊讶,要知道恩主当年才二十三岁,后来恩主讨伐山越建功,选择山越精卒建立恩主自己的军队,更是创立了暗卫搜集天下情报,随后参与夷陵之战,大破刘备,斩傅彤,擒吴班。当时有陈表、孙协为其羽翼,我与许慎为其爪牙,又恩主与太史家太史昭容欢好,遂后又娶了当下主母,太史家认为恩主应娶太史昭容为妻,但恩主考虑日后局势觉得山阴贺家,更能为之所用,所以娶了贺氏女,太史家当然翻脸,不复与恩主往来。后恩主又在建业与鲁班公主合伙创立春帆楼,以名菜富春鱼打出名头,富春鱼的做法是将鱼破开两半,然后佐以芜菁配料,随后撒上盐巴,最后以煮沸的活水反复淋浇,将鱼肉烫熟。食客食之,鲜美异常,无不称赞。恩主创立春帆楼的原因一是为了在建业设立暗卫的总部,没错春帆楼就是暗卫的总部。二是将鲁班公主拉进来,表面上是给鲁班公主送钱,实际上恩主却将我暗卫人员送入公主府打探情报,此人现在乃是鲁班公主的贴身侍女,是恩主的头号情报来源。而许慎作为暗卫总统领,表面上的身份是春帆楼的大掌柜。恩主为了以后在荆州立足,运用手腕,让自己的心腹谢景担任了长沙郡太守之职,只待以后荆州发生与曹魏的大战,就以长沙为根据地慢慢收服荆南四郡。恩主的布局都是以天下为棋局,后来辽东公孙渊与孙权通使,恩主与诸葛直为了摸清辽东海路,出航探索,未想竟落水而亡“。 黄寻听到这里,知道这个时候正是舅舅被梦魇空间征召的时候,舅舅为了让自己合理消失在三国,于是才主动出海,实际上是回到空间去了。只听张奂继续道:“恩主落水而亡的消息传到我们耳里,我们当然不信,但是恩主确实失踪了。后来魏国境内的暗卫知道恩主身亡之消息后,就不再受统辖,各投新主,我在武昌,许慎统领在建业勉力维持,才安定慌乱的人心,当时少主才4岁,徐大本来在蜀中进行谍报工作,闻知恩主身亡后,也回到武昌来帮我稳定局面,恩主去后,春帆楼当然成为鲁班公主的一人产业,而许慎为了能稳定建业的暗卫班子,也效忠了鲁班公主。在鲁班公主的庇护下,建业暗卫继续运转。而我则负责武昌的暗卫工作,就在我们都迷惘的时候,孙影统领出现了,孙影向我们出示了恩主的信物,并言要重新统合暗卫。后孙影前去魏国将那些叛徒全部处死,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孙影统领将与叛徒斗争的这些人建立了影刺,专门处理暗卫的叛徒和刺杀敌人。而后孙影统领在洛阳重新建立了暗卫分部,并在襄阳也建立了暗卫分部,并带来了飞鸽传信的技术,后孙影统领言,以后必有人会接任恩主的势力,叫我们等待。接着将影刺统领的职位传给了那位侍女。我们得到了孙影统领的命令,于是暗中蛰伏,直到两年前,孙影统领叫我前去,认识远达,并告诉我远达是恩主指认的接班人。所以我才在确定了远达的身份和才能后不遗余力的支持远达”。黄寻听完张奂的话,才知道原来前因后果,看来这事徐大也是不知情的,不然何必还要特地将张奂请来说呢。那么很明显,现在张奂完全是支持我的,而徐大也是在我和孙秀同战线的情况下,不会变心,赵达就更不用说了。黄寻想到自己班底的忠诚,总算是得到保证了。接着黄寻就问道:“张师,舅父的大志到底有多少人知情和参与”。“暗卫的统领许慎、长沙太守谢景都是知道恩主谋夺荆州的计划的,只是恩主亡故后,许慎为了稳定暗卫的局面,选择隐在鲁班公主的手下。而长沙太守谢大人是恩主的心腹,当年恩主就与其谋划荆州之事,后孙影统领还专 门去跟谢景商议了以后的打算,所以谢景是知道远达接班人的身份的。黄寻得到了这些消息后,又消化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孙协、陈表没有参与舅父的谋划吗,孙协是恩主的亲兵队长,但是恩主知道孙协是个有勇无谋之人,怕他泄露,是以没有告知他。陈表乃是恩主费力结识的好友,所以不算自己人”。黄寻知道这两人不知舅父之计划后,又消化了下,对张奂说道:“张师既然把所有的情报都告诉了我,那我也对张师说明我的想法,舅父谋夺荆州以观天下形势的计划,我必要接手完成,到时我若得荆州,表弟就有了军事力量,若是孙权后人不贤,我便拥立表弟当这吴国之主,以报舅父之恩义。黄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目标,张奂、徐大、赵达等皆看向黄寻,黄寻之姿态可谓大义凛然,三人当即向黄寻拱手,说道:“远达既有此志,我等必跟随之”。黄寻见彻底收服了这三人的心,也是心中欣喜,这样就完全打消了徐大的疑虑,徐大的疑虑无非是黄寻借孙泰的势力自己成事,但是现在黄寻说得很清楚了,要拥立孙秀当皇帝,那么在吴国,孙秀身为宗室当然是有法统的,但是黄寻就没有自立的资格了。当下黄寻与三人达成了共识,于是接下来徐大马上转变心态,为黄寻考虑了起来。“先主公手下有一批精锐军队,但是自从主公身故之后,孙权就把这批军队划给了朱然统领,孙协不愿奉诏,于是在陈表的帮助下,带领一千主公嫡系人马前往夏口督孙奂麾下。远达若要谋取荆州,那先主公的军队必须要回来,那都是主公从山越人中编练的精锐啊。赵达就是不愿在朱然麾下从军,故而脱离出来,像赵达这样的人还有很多,现在远达身为建安县尉,无战事在身,正可以让赵达前去招纳这些脱离军队的主公旧部,充实军队,他们都是沙场老卒,必然会让我军战力再次提升”。黄寻觉得现在自己是建安县尉,正是没有战事掣肘之时,当下便让赵达前去招纳以前的同袍,徐大知道赵达寡言少语,怕不能将黄寻的身份说清楚,于是也要和赵达同行。张奂也说道:“我在武昌也庇护了一些军中逃出来的旧人,如今既然远达已立志,我便回武昌让他们也来加入”。当下三人议定之后,马上动身。黄寻见徐大和赵达同时离开,这对于从鄱阳从军以来,黄寻还是第一次,班底一个没在。但是黄寻觉得这也正是锻炼自己的时候,遂决定再起兵剿抚山越。 自从黄寻讨灭洪氏,祖宾也归附朝廷之后,梅氏、常氏当然畏惧,但是光畏惧也不行,该抵抗还得抵抗,于是两族联姻。本来以前两族为了生存下去,都是跟洪氏联姻的,但是洪氏被灭之后,两族成了建安山越的龙头,两族吸纳了洪氏的残部,又派人在洪氏原领地内建立了一座邬堡,为了挡住吴军的进犯,梅氏、常氏派出族中最能打的勇士坐镇,梅氏的统领名叫梅成,常氏的统领名叫常俱,二人合兵三千人镇守此地,阻挡黄寻继续向山越腹地进军,这三千军可谓是山越仅剩的能战之军,其余的就是些老弱妇孺。徐大走之前将徐四留下辅佐黄寻探听情报,徐四打探到梅氏、常氏的情报后,返身报告给黄寻,黄寻觉得还是先摸清敌人的底细再做战略计划,遂命人请来祖宾商量作战之事,祖宾来到后,黄寻问道:“如今我部休整完毕,准备再行剿抚山越,我请问祖校尉,这梅氏、常氏究竟谁为大,哪部兵为多”。“梅氏、常氏以前皆是洪氏之从属,我祖家与洪氏争地之时,此二族虽从洪氏麾下,但皆顾惜自身实力,只是派出少量兵扰乱我祖家,所以二族实力未有损失,后黄县尉速行袭破洪氏,二族趁机吸纳洪氏残部,壮大自身,但是究竟谁更兵多,我倒是不敢下断言”。“近日我部下探知梅氏、常氏在洪氏领地内建立邬堡以拒我军,而领兵者名叫梅成、常俱,不知祖校尉可识得此二人”。“这常俱我倒与其交锋过,那还是我在与洪氏战斗之时,常俱率兵绕后欲前后夹击我军,我见势不好,当即领兵撤退,常俱阻我归路,我于是亲自率兵与常俱厮杀,常俱见我军欲拼命,为了保存实力,直接放出路途,我军得以回鹫峰山。所以我观常俱此人是惜身保命之辈,若是我军能离间两族,则可分而击之,建安山越此役可定也”。“祖校尉可有良策”?“黄县尉别忘了我祖家的基业鹫峰山,鹫峰山离梅氏领地不过百二十里,到时我率兵从鹫峰山攻打梅氏,而梅成必会率兵回援,到时常俱独木难支,依常俱的性子,必会弃了邬堡,回到领地,则黄县尉兵不血刃占领邬堡,而后直接杀奔梅氏与我军会师,先灭梅氏。之后常氏不足为虑,可派人让其归降,若不降,则诛之可也”。“好,祖校尉之策甚佳,我愿行之”。当下祖宾回到鹫峰山准备出兵事宜,而黄寻派出徐四沟通两边消息,只待祖宾出兵攻打梅氏,便出征。 正在黄寻筹备军事之时,手下来报张奂回来了,黄寻忙让张奂进帐,只见张奂带了七人入帐对黄寻说道:“此七人皆是当年跟随恩主攻伐之人,听我言远达之志向,故而愿意来襄助远达”,然后张奂指着其中一人道,“吾彦你等还不拜见主将”。只见张奂所指之人当下拜倒在地,“吾彦拜见主将”。后面六人跟着也拜倒在地,黄寻手扶起来说道:“快快请起,你等皆是舅父旧人,与我乃是袍泽也,既然再次相聚,那便是我之兄弟,不必拘礼,唤我远达即可”。然后张奂介绍道:“此人名叫吾彦字士则,在恩主军中已升到屯长之职,后面六人皆是其屯部下,后来恩主亡故,军队要被朱然接手,吾彦不愿服之,于是与这六人脱离军队,来到武昌见我,我见其乃恩主旧人,于是收留下来,让其帮我去往魏国交易灵丹(五石散)为业。后我与之言道远达建军之事,其觉得还是军队更适合,便跟随我前来襄助远达”。黄寻知道此人身世,当然快意,这说明我做的事已经被舅父原本的部下认同了,这人在舅父军中算中层干部了,能力肯定是有的,正愁徐大、赵达走了无人可用,这可是及时雨啊。当下黄寻命人摆宴设局,为张奂、吾彦接风。张奂将吾彦带到黄寻处后,自然马上要走,毕竟灵丹生意可是黄寻的军费来源,不可懈怠。黄寻于是任命吾彦暂时任摧锋营统领,摧锋营之人当然不干,于是吾彦直接要求比武,若有人能打败吾彦,吾彦当场推举其为统领,并自愿为一小卒参阵。摧锋营士卒皆踊跃参与,可谁也无法打败吾彦,吾彦自然当上了统领。黄寻又收得一员大将,自然高兴,又摆宴为吾彦比武获胜庆功。席间黄寻问吾彦道:“我昔日在安东将军府有一故人,乃是将军府长史吾粲大人,不知可与士则有何渊源”,“吾粲大人正是我同族长辈也,可我与吾粲大人已出五服之属,故并无往来”。“原来如此”。黄寻知道这可能是已经隔了几代的亲属了,但这姓本就少见,所以黄寻见到同姓之人,自然好奇问一下。 黄寻终于得到了徐四的消息,祖宾已经率兵出鹫峰山攻打梅氏。当下黄寻率越绝营、摧锋营一千三百人出征,直接杀向了梅氏、常氏镇守的邬堡。这时,邬堡之中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梅成欲带梅氏兵一千八百人回去救援梅氏老巢,而常俱当然反对。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梅氏兵多而常氏兵少。常俱对梅成说道:“你我两族为什么修建这个邬堡并派三千大军镇守,不就是要防止汉人攻打吗,现在却要把好不容易修建的邬堡弃了,那到时候你我两族还靠什么抵挡汉人”。“被打的不是你常氏,你当然不着急,祖家如今率领大军攻打我梅氏祖地,我怎么可能不去救,你手下还有一千二百军,先守住几日,待我破了祖家 ,再回军一起抵抗汉人”。“祖家自来到这里与我们争地,我们什么时候能压过祖家,你还说什么破祖家,我看一旦你离开,祖家必然退军,而后汉人就攻打邬堡,到时你再回来,被汉人耍的团团转,邬堡丢了,祖家也没破,那时才是两头空”。梅成当然不听常俱的话,直接带兵走了。这时常氏手下问常俱怎么办,常俱说道:“先守一下吧,若是汉人攻伐激烈,我们便回去,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我想还是马上迁离这里,难道你没看洪氏的人被迁出山后,全部成了汉人的奴隶,一生只能给汉人种田,哪像我们自在,为了以后,马上逃跑,才算是生路”。 且说黄寻知道梅成回军救援之后,料邬堡内兵不多,于是直接命摧锋营先阵攻击,越绝营继后。吾彦作为摧锋营暂时统领的第一战,当然要打一个漂亮仗,好征服士卒之心。当下身先士卒带领六名老部下冲在最前面,摧锋营见新任统领如赵达一样的勇武,皆跟随而上直接破了邬堡的正门,常俱见吴军攻势凶猛,直接命手下撤退,并命敢死者二百人断后,在断后者的舍身下,常俱带领大军直接脱离战场。黄寻见常俱撤兵,于是命不必追击,在邬堡内休整一番,而后率领大军直接攻向梅氏领地。梅成引军回援,祖宾见梅成援军来到,命祖家兵暂时撤退。梅成当然不肯罢休,率兵追击祖宾,祖宾且战且退,慢慢退至鹫峰山脚。在这里扎下营垒与梅成打起了攻坚战,两军激烈攻防,祖宾知道黄寻肯定已率兵攻打梅氏老巢,故命部下一定要坚守住。黄寻这时当然已进入梅氏领地,由于梅成将精兵全部带去跟祖家战斗,所以黄寻很快就攻下了梅氏老巢,并命吾彦为先锋,直接继续攻打梅成之军,而后黄寻命乌力录将梅氏众老幼挟做人质,以逼梅成投降。吾彦到达梅成之后,这时梅成正亲自领兵攻打祖家营垒,不期吾彦从后攻来,梅成军被前后夹击,当时军心士气大降,祖宾见黄寻终于来援,也是精神大振,命祖家兵改守为攻。梅成在两军夹击之下,也是奋起余勇,抵抗攻击。乌力录将梅氏老幼压至梅成军阵前,李开即大声说道:“梅氏之人听着,你族老巢已被攻下,快快弃兵投降,不然这些亲族的下场,你们自己看看”,说着就砍杀了一名人质。梅成见自己族人死在自己眼前,当然是怒气勃发,还待再战。这时黄寻也领军赶到,黄寻本来是想将这些人质要挟梅成投降,没想到李开丝毫不懂劝降的手段,上来就杀人质逼梅成投降。导致梅成军皆怒气上涌,欲要血战。黄寻忙上前一脚将李开踢到一边,随后对梅成说道:“梅家主休要动怒,我这手下莽撞,不懂劝人的手段,我定要好好责罚。不过如今梅氏的确已经走投无路,我以建安县尉的名义起誓,只要梅家主投降,绝对是好好的对待,不让梅氏之人受不平等的待遇,还请梅家主仔细思量,你全族几千条人命就在你一念之间”。梅成直接说道:“你既然起誓那便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此人杀我族人,现在我之愤怒,只有此人的鲜血才能抵消,只要你杀此人为我泄愤,我便信你,甘愿投降”。梅成话说完,李开在一边已经吓得颤抖不已,忙跪下磕头,也不敢说求饶的话,因为李开知道,若是自己再说求饶之语,只会让黄寻认为自己是个软弱无用之人,非但无法获得原谅,还会加深黄寻对自己的负面印象,若是黄寻认为自己无用,定会杀自己以收梅成之心。黄寻心情非常煎熬,一边是自从鄱阳起兵就跟随自己的老部下,一边是唾手可得的一千多山越精兵。黄寻这时又看到李开的同乡和同袍皆看向自己,虽然未开口向自己求情,但是他们眼中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想法。黄寻突然想到刘备的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黄寻当下醒悟了,虽然现在最优的方案是杀了李开得到梅成的归心,但是手下士卒见黄寻为了收降山越而不顾老部下的生死,以后定会与黄寻离心离德,黄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军队必会有嫌隙。从长远来说这是大不利的,想到此处,黄寻对梅成说道:“梅家主之要求,请恕我不能答应,此人乃是追随我起兵之人,虽然犯了错,但是当时你我互为敌人,其想让梅家主知道我军绝不容情的态度,所以杀梅家主之族人逼梅家主投降,这是为我军着想,我绝不会将手下之性命胡乱残害而让梅家主泄愤,还请梅家主换个条件”。李开见黄寻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放弃了招降梅成的希望,也是大为感动,在心里发誓定要立大功以报黄寻不杀之恩。梅成见黄寻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当然大怒,说道:“黄寻你口口声声说会公平对待我族,如今却包庇杀人凶手,你部下的命是命,我族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你这小人分明是想赚我投降,而后待我丢下武器投降之时杀我,我岂能如你之意”。黄寻做下维护李开的决定时,就知道梅成不会投降了,见梅成果然拒绝。于是叹了口气,命全军进攻,斩杀梅成。吾彦、乌力录、以及李开好友马文皆奋力拼杀,在一旁观望事态发展的祖宾也率军夹攻,最后梅成被吾彦斩杀。梅成既死,其手下大军当然作鸟兽散,黄寻俘虏六百余人,斩杀八百余人,其余人皆逃命而去。这时李开见战事结束,直接跪在黄寻面前说道:“罪人李开蒙主将不杀之恩,今后定时时警醒,必会不再犯错”。黄寻对李开说道:“你之错在于我军已拿下梅成的族人作人质,只要好好与梅成说,梅成定会因为顾忌族人而投降,历来生离死别是人之软肋,结果你杀了梅成的族人,让梅成怀疑我军的诚意,导致我军本来可以兵不血刃收降梅成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而要强行攻杀解决。又让我军同袍牺牲在此,本来他们完全不必死的,结果却因为你的错误而战死,你说你认识到了你的罪过了吗”。李开听到黄寻的分析,自然是惭愧至极。黄寻见李开懂了到底错在何处,也无心情再讲什么,但是如今常氏还未剿灭,当下领军攻打常氏,结果到了常氏领地之后,发现常氏人都已逃走,黄寻见常氏遁逃也无心再追杀,于是命大军回建安,并将梅氏、常氏所建之防御建筑放火烧光,免得常俱再回来立足。 yawenku.com 黄寻带领大批俘虏回到建安,并对县令谢和说了此次征战之经过,谢和知道梅氏已灭,常氏遁逃之消息大喜,对黄寻说道:“如今建安山越清靖,不复为患,黄县尉之大功,我必上奏朝廷,现在还请黄县尉与我来,我已设宴为黄县尉庆功”。黄寻当然答应,与谢和、祖宾尽情享受之后。回到军营,黄寻召来了吾彦,命吾彦从山越俘虏之中选才征兵,毕竟黄寻剿抚山越,迁出山越人口计五千余人,当然可从中征兵,补充自己的兵员,吾彦当然遵命执行。而后黄寻继续练武习文,将军队之事都交给手下去干,值得一提的是李开自从受了此次事件的影响,不再投机取巧,而是跟随郭正、吾彦等人后面办事学习经验,黄寻见李开上进也觉欣慰。一月后,吾彦来报,已从山越中拣选体格强壮,任劳任怨之人编为新军,请黄寻视察,黄寻视察之后,遂对吾彦说道:“既然此军是由士则亲自建立成军的,那便由士则担任统领,至于名字嘛,就叫奉难营好了,意为奉令克难,随时要为胜利作出贡献之意。摧锋营暂时统领之职,你便卸任,由我直接统领”。吾彦见黄寻与己相处不过两月便直接任命自己为一营之统领,也对黄寻的气度感到敬服,遂打从心底为黄寻效命。而后黄寻开始编练新军的训练,毕竟赵达走了,自己得来督导新军的拉练跑等训练方法。黄寻这一训练又是两月过去,赵达等人却还未回转,黄寻却得到了让自己参与讨伐叛乱的调令。 初入三国 第十六章 平叛(1) 孙权称帝八个月之后,士徽为了巩固在交州的势力,同时因被黄寻打败跑来投靠的士规进言广信士家被诛灭族之事,让士徽感受到了危险将至。不然广信士家如此巨大的世家豪族怎会被一个无名之辈诛灭,定是有朝廷的授意才敢做此大事。士徽于是将士家门生安插在交趾、日南、九真三郡,牢牢把控住三郡,并命手下大将甘醴率四千军进军郁林郡,明言剿匪,实欲夺太守之权,掌控郁林郡军政大权。士徽和合浦太守其叔父士壹数次通信,欲并为联络,但士壹之子士匡料士徽不能成事,于是通报吕岱,士徽种种布置。吕岱得士匡密报之后,遂上表孙权奏曰:“臣以凡吏之才,赖陛下圣德威灵,荷上将之任,刺督交州,奉辞于外。今交趾太守士徽承父之位,坐享太平,却阴蓄异志,图谋不轨。近日遣其将入郁林,明言讨贼,而实欲据郁林自归。又命其手下门生僭润九真、日南二郡。臣与士匡情笃知交,因告我士徽逆谋之举,我得通报,惟忧反侧,疢如疾首。故上达天听,欲为陛下除此逆贼,求陛下速定纲纪,臣在交州必伏等圣言,以启兵戎”。这表孙权览毕之后,当即大怒,想孙权刚称帝之时,士徽献上大量珍奇,并言永为大吴藩屏,孙权高兴之下,封士徽为侯,并赏赐大量金银给士徽,未想士徽是明面讨好,私下暗谋。孙权当即命吕岱都督交州诸军事,讨伐士徽。这时吕隆想到以前对黄寻的承诺,遂对吕岱提出,调黄寻来参与讨伐之事,吕岱见是儿子提出的,当然答应。且说黄寻在建安编练山越新军,却得到了吕隆传来的调派令,在令信上,吕隆以黄寻以前在广信诛灭士家时,吕隆答应的若士徽谋反,便调黄寻参与讨伐的承诺。如今吕隆征调黄寻为手下,上表朝廷,朝廷当即除黄寻建安县尉之职,官复破贼都尉,调入吕岱麾下参与平叛之事,吕隆在广信等待黄寻尽快会师,而后攻击郁林的士徽大将甘醴。黄寻当然马上整训全军,而后向谢和交付县尉印信等一应事务,遂后率领两千三百大军直往广信而去。 大军行军当然时日漫长,黄寻所部到达广信时,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黄寻为了保证战事的胜利,大军出征之时急命徐四速去召徐大、赵达回军作战,所以当黄寻赶到广信时,赵达并徐四已在广信等候。赵达、徐四回军之后,黄寻问怎么不见徐大,徐四回答徐大找到了一伙现在在蜀国境内当山贼的老兄弟,但是他们不愿来加入军队,徐大为了说服他们,所以要留下花费时间。黄寻听到徐大为了扩展队伍,也是尽心竭力了,心中对徐大的感激更加上升。黄寻将军营安顿好后,自入太守府见吕隆。进入太守府,只见吕隆坐于正中,旁边左右坐着蒋休、蒋庆,因为都是老熟人,吕隆直接让黄寻坐下开始军议。吕隆首先说道:“如今黄都尉之军已赶到,那么我们便可发兵攻打甘醴,黄都尉我先告诉你如今战况,在你赶来的这段日子里,家父先亲自率军定合浦,由于合浦太守士壹之子士匡为我军效力,所以合浦郡已定。家父出征之时命我率三千军攻打占据郁林郡的士徽大将甘醴,甘醴手下有四千军,所以我要等到黄都尉之军与我会合之后才出征,如今家父已经进军交趾,与士徽大军在曲昜进行攻坚战,曲易乃是交趾郡治龙编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能攻破曲易,则可直接围攻龙编。可是士徽大将甘醴欲攻打广信,乱我后方,所以我必须灭掉甘醴的四千军,彻底断了士徽的一条臂膀。如今蒋太守征兵三千人,这还要感谢黄都尉,因为你诛灭了士家,所以朝廷在广信的权威得以布立,才能征到这些兵。我即刻会与蒋庆将军出征攻打甘醴,这广信城就麻烦黄都尉镇守了”。黄寻听完一楞,怎么回事,我大老远从建安赶到此处,却是来守城的?蒋庆见黄寻一脸的不情愿,出言解释道:“我与吕将军出征后,广信城只有一千兵镇守,而广信士家的漏网之鱼士规也跟随甘醴来到苍梧郡,并以士家在此地多年的威望将苍梧北面的临贺、封阳、荔浦三城说动叛归甘醴,士规在三城招募了两千八百人的军队,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百越人,但也有山越宗族大帅潘逵参加士规的军队,潘逵是临贺的大宗,可以说临贺山越潘氏为大,手下兵计有一千六百人,其参与士规的逆谋,但是却与士规平起平坐,实际上是想趁机将临贺完全掌控住。士规驻军封阳,随时可以向南攻打广信,只是我军在广信有六千大军,甘醴不敢进攻,故而拖到黄都尉参战,如今黄都尉镇守广信,料士规是黄都尉手下败将,必不敢进攻广信,所以吕将军方才能放心出征,与甘醴决战,黄都尉只要守住广信便是大功,广信就交给黄都尉了”。黄寻听完蒋庆的解释才明白前因后果,当下答应了守城之任。吕隆和蒋庆直接带兵出征不提。黄寻紧接着命赵达、吾彦、李开等人前来议事。 众人到了之后,黄寻将守城的原因告诉众人,并问众人有什么想法,李开自梅成之事后,发愤习文练武,这时见黄寻问计,遂先开口说道:“大人,如今我军共有两千三百大军,而广信原有一千军守城,我军何不分兵诱士规野战,士规报仇心切,闻广信军少,必发兵来取广信,则我设伏破之,一定能得胜利”。黄寻听完李开的话,直接指出了李开的问题所在。“昔日我在猛陵驻兵诱士规出征,是因为士规不知道我军的虚实,但从士规遍派斥候查探情形可知,士规不是无谋之人,后我袭取广信,士规来夺城攻战,我用卢询之间,方才赚士规入城,关门打狗,但士规得城中士家死忠之人的帮助,逃出广信,直接走为上计。从此种种。可知士规必有觉悟,若再故技重施,士规不会再中计,是无用之劳也。李开你想法虽好,但不仅要知己,还要知彼,要清楚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用对应的计策合之。士规既然说动三城叛归甘醴,必有所图,不会按兵不动,我料士规肯定是还在招兵,待有数倍于广信守兵的人数后,必会来攻广信,所以我现在命徐四前去探听士规虚实,我军暂时整军训练,待徐四回来,再做计较”。黄寻既然确定下来方针,众人当然依照行事。黄寻在广信整训军队,布置城防,蒋休将所有防守之事全都交给黄寻,有了以前的合作经验,蒋休还是相信黄寻的能力的,黄寻也不想跟这个废物打交道,就让他沉浸在花天酒地中吧。过了七天,徐四回来了,黄寻命徐四将探听的情报,一一报来。经过徐四的报告,黄寻才知道原来自从士规逃往士徽处之后,其所领的一千余军队,当然被士徽吞掉,士规得了个护军的职务,但是其手下就只有三百多人了,后士徽派大将甘醴出征郁林郡,并窥伺苍梧郡,士规见这是一个能报仇的机会,便请命跟随甘醴出征。士徽也想利用士规的身份调略苍梧郡,便准许士规随军。士规到了苍梧郡之后,利用自己广信士家在苍梧的影响力以及借士徽这面大旗,很快取得了百越人的支持,临贺、封阳、荔浦都响应士规,士规从这三县中征募部队,渐渐成了气候,不再受甘醴的节制,甘醴当然不满,命士规率兵回军,结果士规拒不奉命。甘醴大怒,欲亲自带兵吞并士规,可此时吕隆率兵进驻广信,甘醴怕与士规之战便宜了吕隆,所以只好忍住,默认了士规的自立。士规见甘醴承认了自己的地位,知道现在自己是跟甘醴平起平坐了,于是又派人向临贺郡中山越人联络,临贺大宗潘氏响应了士规的号召,趁机攻打临贺郡城,掌控了临贺,并向北进军冯乘、富川两县意图控制整个临贺郡。士规得到了潘逵的支持于是大力招募山越、百越族人,现在士规之军已达四千人,其中多是越人中一些受了士家恩惠的部落或者豪宗大族参军。但是兵器铠甲落后,士规的三百亲卫队勉强达到着铁甲的级别,其余的人还是皮甲着身。 黄寻得到了士规军队的详细情报后,思考了起来,光守城等待吕隆战胜甘醴,那肯定不是黄寻的风格,但如今士规驻兵封阳,拼命招兵,根本不会对广信有什么攻击。待到士规招满万人肯定才会对广信动手,这时黄寻肯定是被动挨打的局面了。黄寻思考良 久,终于有了办法,士规以三县为基本盘,而临贺潘逵又只是与士规貌合神离,欲掌控临贺郡大权,对交州战事不甚上心,那么士规得不到临贺的兵员补充,只有荔浦、封阳听命于士规。黄寻想的是放出消息,言道自己将率兵前去支援吕隆讨伐甘醴,而实际上是去平定荔浦,断士规一臂。如果士规听到这个消息,其一会直接南袭广信,其二也会率兵去支援甘醴。无论怎么样士规都会从封阳出兵,若是士规攻打广信,黄寻留赵达守城,应该可以挺住一段日子,待黄寻平定荔浦回师可一战而破顿兵师老的士规军。若是士规前去驰援甘醴,则黄寻在路途中设伏也可歼灭士规军。不过黄寻觉得士规大概率会攻打广信,毕竟士规要报灭族之仇,破广信,杀蒋休是士规的第一目标。黄寻觉得计划已定,遂对众人说道:“我欲领一千军速袭荔浦,诈言驰援吕隆,留赵达守广信,士规派人探听消息得知我真不在广信,必会率军攻打广信,而我相信以赵达的能力必可保广信不失,我带领越绝、奉难营各五百人足够平定荔浦,到时回援广信,士规攻城不下,见我军回援士气定降,而后赵达与我内外夹击,必可破之。不知诸位以为此计如何”。众人皆以为黄寻的计策缜密无缺,李开更是对比黄寻和自己所提的计策有何不同,发现黄寻从大势着眼,提出分兵袭击荔浦,是真的要平定荔浦,而李开自己的想法分兵只是要诱士规出征,黄寻打下荔浦,不论士规出不出兵,都是大赚。而若是士规不出征,则断士规一条臂膀,若是士规出征,那不仅荔浦平定,而且达到了诱士规出兵的目的,是怎么样都不会吃亏。李开觉得黄寻的计策实在是比自己的想法完善得多,遂更加佩服黄寻了。黄寻命吾彦、乌力录、李开跟随自己出征,留赵达镇守广信。第二天清晨就大张旗鼓的出征了,为的就是告诉士规,我去支援吕隆去了。 wucuoxs.com 士规在封阳大力征兵,可惜附近的越人愿意加入的都加入了,不愿意加入的都藏在山林中,现在也勉强征到了四千三百人的部队,其中有八百人还是潘逵的弟弟潘式前来支持士规的,士规并不能号令潘式听命,毕竟潘氏是士规的合作伙伴,并不是手下。这时手下斥候来报,到达广信的黄寻所部在今日清晨开拔出征,言明是去支援吕隆。士规听到这个消息,命手下再去打探,毕竟黄寻诡计多端,士规怕又是黄寻的诱敌之计。经过三日斥候的探报,有些斥候就跟着黄寻的军队后面吊着走,发现黄寻真的是一路往郁林郡方向而去,回报士规,士规犹自不放心,让斥候继续跟着黄寻直到出了猛陵县八百里地,然后回报士规。士规发现黄寻真的要出了苍梧,入郁林郡,当下终于下定决心出兵,为了让这次攻打广信城一举成功,士规还以攻下广信让潘逵抢掠的条件让潘逵再派了六百人加入士规的部队,这样潘式领一千四百人加上士规的三千八百人共五千两百人的大军前去攻打广信。黄寻在将要入郁林郡时问徐四,士规的探子如何了。徐四答到士规的探子已经全部回去报告去了,现在我军可直向荔浦进军,于是黄寻命大军转向西北,直朝荔浦进军。 荔浦县县令王著本是士家门生,受士燮提举方才坐到此职,所以当士徽与吴国反目时,王著响应士规的号召,叛吴投士。而今为了相助士规,也在荔浦征兵。但是荔浦作为偏远之地,又多是越民居住,所以愿意为士家服役的人甚少,在王著还在思考怎么征兵之时,其弟县尉王族来报,有军队直往荔浦而来,不知到底是士家之军,还是吴国之军。王著当然马上命关闭城门,并上城来查探来军虚实。黄寻带军来至荔浦城下,见此墙才两米高,心想这是我见过的最垃圾的城了,也不想做什么战前会议,直接让吾彦喊话,让王著尽快投降,王著见敌军不过一千,就让自己未战先降,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当下面子观念作祟,拒绝投降。黄寻见王著拒绝,直接命吾彦为统帅,领一千军直接攻城。荔浦城城墙不过两米,又如何能抵挡黄寻的精练之军,不过半日吾彦就攻入城中,李开见势直接率兵攻打县衙斩杀王著,生擒王族。对于李开的投机取巧,黄寻也知道此人的毛病,李开在吾彦还在与敌军巷战之时,率兵直接攻打县衙,立下了斩杀王著,生擒王族的功劳,相比之下,吾彦的破城就失色许多。但是黄寻也知道自己手下现在能领军的人太少,李开虽然喜欢投机取巧,但也更灵活变通,若自己教授的好,以后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黄寻审问王族叛乱的原因,王族回答:“我只是一个农夫,兄长后来当了县令,就把县尉的职务给了我,至于叛乱都是兄长决定的,我只服从兄长,什么都不知道啊”。黄寻见王族是个愚人,于是赦免了他的死罪,让他继续担任县尉,稳定荔浦,毕竟王著已死,荔浦应该没人会为了士家再跟朝廷作乱。黄寻平定荔浦后,立马率军回师广信。 且说士规领五千两百大军攻打广信,城内赵达只有两千三百人守城,但其中这三百人乃是摧锋营之精锐,所以在赵达的带领下,士规攻城十余日,却不能克。士规再想让广信城中士家死忠之人内应,无奈自上次士规入城最后受城中人帮助逃离之后,蒋休为了彻底肃清士家死忠之人,命卢询督城中一应人事,不许与士家有丝毫瓜葛,卢询自上次赚士规入城以来,知道士规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遂格外卖力,基本上将心中还惦念士家之人都甄别出来,全部分批看守,所以士规无法联络到内应之人。又过七日,黄寻已经回到广信附近七十里之地,命徐四前去打探士规军情。徐四打探完毕之后回来禀报,士规攻城已二十余日,其部士卒皆无锐气,看来是长时间的攻城但无法取得战果,军心浮动,此时若攻打士规可一举破敌。黄寻遂决定夜袭,乘士规军卒睡觉之时,突然袭击,士规士卒必引发混乱,到时士规大军必溃乱而逃,士规可破。黄寻命徐四前去联络赵达,待黄寻夜袭之时,赵达便率军响应,内外夹击,一战可定。到了夜晚子时,黄寻带领吾彦、乌力录慢慢摸向士规大营,接近之后直接举火冲杀,赵达见士规大营举火,知道黄寻已经攻击成功,遂也开城门加入战场。士规军大都沉睡,突闻敌军已杀入军营,各自惊骇起身,潘式见黑夜之中,不知敌军到底多少,遂决定马上逃跑。潘式带头逃逸,更加让剩下的人慌乱不已,自相践踏为了先跑出营门者比比皆是。士规本来还待掸压军纪,维持军心,但是见潘式带头先跑了,知道潘式这一跑,此战已经输了,遂在三百亲兵的护卫下也撤离战场。黄寻率军砍杀一阵,见都是些小卒在抵抗,遂命敌军放下武器投降,本来还在争抢逃命通道的敌军,见有人喊投降,皆是本能反应,弃了兵器,跪倒在地投降。战后黄寻统计此战共俘虏三千余人,其中大多是士规招纳的百越人,潘式基本上带着潘氏宗族兵全身而退,但是士规这一战可谓输了血本,只有士规本部三百人以及一些零散的越人逃出生天。 中午时分,黄寻带领大批俘虏入城,在蒋休的欢迎下设宴庆功,并将这三千余俘虏交给蒋休管理,蒋休懒得麻烦,直接命卢询受理,卢询自蒋庆带兵走后,蒋休将事务皆交给卢询办理,现在自然忙得昏天黑地。黄寻可不管卢询怎么安排这三千人,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且说士规带领残兵败将回到封阳,但是潘式先回封阳,并拒绝士规入城。士规对潘式说道:“大帅与我同为士徽大人效命,为何不予我入城”。“哈哈,士规你别搞错了,我们潘氏可没有说为士徽效忠,只是想趁机掌控临贺而已,如今你兵败广信,还有何面目来这封阳,这封阳还是我潘氏来管吧”。士规听到潘式如此说,知道潘氏已经决定不再跟自己同谋,要过河拆桥。当下也是愤怒,大声劝道:“大帅与我联结起兵攻打吴国郡县,现在却想将我弃之一边,大帅可想好你潘氏如今是吴国叛逆,纵使现在占据临贺、封阳两县,日后吴军算账,你们还是得乖乖回去你们的深山老林,不如继续效忠士徽大人,士徽大人可直接任命你们 为临贺郡守,岂不比独立承担吴军要强”。“哈哈,这就不劳士规你担心了,我大哥早就向吴国投了降书,只是借你们士家与吴国打仗这事扩大势力而已,如今我们成功从深山老林进入县城,以后就是地方豪族,可不能跟你士家叛逆勾结,看在你我同谋一场你快走吧,不然我就把你抓起来向吴国表功”。士规见自己被潘氏算计,也是惊怒交加,想士规跟随甘醴重返苍梧以来,自己决定来到三县说降,没想到潘氏只是利用自己扩大势力,自己又跟甘醴闹翻,现在士徽那里也没脸回去,一时之间天地之大,士规竟不知自己要归于何处,但士规颓废了一会儿,家族被灭的大仇又涌向脑海。当下决定前去南海,如今吕岱攻打交趾,吕隆与甘醴战于郁林,南海空虚,正可以大做文章。当下带领手下五百残军往南海而去。 黄寻在广信休整一番后,向吕隆报信自己灭了士规大军的消息,并请求让自己带兵北上收复封阳,但是蒋休却通报了最新消息,潘逵向朝廷献降,并言受了士规蛊惑,不知天威,望朝廷原谅。朝廷为了专心平定士徽之乱,而且也确实没有兵力再调入交州,毕竟曹魏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就准许了潘逵的投降。黄寻得知此消息后,马上修改报信,如今广信已无后顾之忧,请求自己带兵参与与甘醴之战。吕隆在跟甘醴作战也确实拿不下,虽然野战吕隆获得了胜利,但是随后甘醴退入郁林郡城布山,与吕隆打起了守城战。吕隆只有六千军力,确实也攻城乏力,这时得到黄寻的报捷文书以及黄寻的请战要求,当即大喜,命黄寻速来驰援。黄寻得到吕隆的允诺后马上带所部两千军出征布山。黄寻赶到布山仅用了十三日,吕隆见黄寻行军如此迅速,称赞道:“昔日夏侯渊有神速之名,今我观黄远达也是神速进击啊”。黄寻当然谦逊一番,随后由于黄寻所部乃是新到之军,求战之心甚浓,待安营休整一日后,黄寻军便先攻城。赵达当即带领摧锋营准备先登,在守广信之时,赵达虽然也是斩获甚多,但是相比守城,赵达还是喜欢攻城的爽快,斩将破城在赵达心里才是大丈夫立世显名的大功业。只见云梯靠上城墙,赵达还是身披鱼鳞铠,手拿大砍刀,击飞箭矢,速度攀爬,待到了城头,手脚使力,一跃已上城头,甘醴军来与赵达肉搏,甘醴军可比山越人的军备强多了,毕竟是士徽的嫡系部队,军士皆着甲,并用刀枪戟戈等兵器,但赵达怡然不惧,砍杀甘醴军数十人,甘醴前部督见赵达如此勇武,亲自领兵来战,却被赵达斩于刀下,这下甘醴军士气骤降,这一片城头竟无人可抵挡赵达之勇,而随着赵达渐渐向内攻杀,后面攀上城头的人也越来越多,乌力录、马文、吾彦也皆上城,黄寻军爆发出来强大的作战能力,吕隆见黄寻军首次攻城竟有此等战果,竟然有欲破城之势显现,当下命手下用冲车撞门,在黄寻军在城头攻杀,城门又有冲车撞门的压力下,甘醴见此次攻城不比以往,遂亲自督战加大兵力,吕隆见甘醴加大兵力,也命蒋庆率兵登城,这一战从清晨打到午后,黄寻军浴血奋战三个时辰,最后终于冲车撞坏了城门,吕隆见城门被破命全军突击。黄寻也带着李开从城门进军,甘醴见城门已失,知道布山已经守不住了,只能下命全军撤退,不过黄寻这个名字却被甘醴牢牢记住。 战争结束之后,吕隆设宴庆功,对黄寻所部一日之内拿下布山的战绩大力赞扬,黄寻当然谦虚还礼。吕隆命人打探甘醴军的下落,得知甘醴率军退守潭中,当即准备继续进军灭掉甘醴军,收复郁林郡。这时却从后方却传来消息,南海越人首领罗厉起兵响应士徽,攻占龙川,并进军番禺,威胁吕岱的统治核心。吕隆得报大惊,番禺为吕岱施政交州之根本,番禺若失,则吕岱纵使杀了士徽,也不能平交州之乱。士徽阵营必军心大振,对于平叛大计有重大影响。吕隆知道如今父亲吕岱正全力攻打曲易,意图围攻士徽大本营龙编。此时不可能撤军回援,当下决定留蒋庆镇守布山,防备甘醴。自己带领三千军并黄寻所部速回援番禺。在回军途中,吕隆是彻底见识到了黄寻军的脚力,东吴本就缺马,交州就更没有了,所以都靠一双脚行军。吕隆还好有马可骑,但是黄寻所部包括黄寻竟然都是每日行军八十里地而不疲,这还是要同调吕隆军的行军节奏,不然黄寻早就命全军日行百六十里了。吕隆认识到黄寻所部确为强军,生出了拉拢黄寻的想法,不过现在还在战事当中,这些东西都先抛在一边。且说士规带人来到南海后,费尽心力利用士家在交州几十年的威望和人脉终于说动了越人首领罗厉起兵效忠士徽,然后士规求罗厉给与其兵马一千,自己再入苍梧。罗厉攻占龙川后,以龙川为大本营招纳军兵以图番禺。士规则带领罗厉给与的一千兵并五百本部再次进入苍梧郡,这次士规选择苍梧郡临近番禺的高要城作为驻兵之地,高要城中大姓吴述响应士规,杀害高要县令迎士规入城。吴述也是士家门生故吏,因此响应士规。士规得吴述私兵千人为助,又作书招高凉夷人大帅钱博为援,并言事成之后封其为高凉太守。钱博得书之后也同士规联结,这样士规以一己之力拉动罗厉、钱博、吴述共同组建了对番禺的围攻态势。 吕隆率军到达广信,这时临近新年,照理说是寒冬时节,但是交州地处南方,一年四季都是炎热酷暑,即使是冬天也不过像北方春天一样的温度。吕隆得知士规等人还未向番禺进军,遂决定待过了新年再行战事。但是黄寻却说道:“如今新年将至,我军想过新年,敌人也想过新年,但是士规在高要收买民心,招纳士卒,若等新年过去,士规必再拉起数千大军,到时与之战恐不利我军。我意直接趁新年之际突袭高要,敌人正准备过年,不妨我军突至,则一战可破高要城,擒斩士规也”。吕隆征战甘醴日久,想舒服过个年,当然不愿再冒险进军。黄寻见吕隆不愿出兵,又说道:“大人可让我部出征,大人在广信策应,我部从郁水以南渐行至高要,而大人在广信放出风声,言征战良久,将士都想过年之后再行征伐以迷惑敌军,我军则趁年节之时速袭高要,必可一举破敌,如若大人还有所疑虑,黄寻甘愿立军令状,若不破高要,以首级谢罪”。吕隆见黄寻将自己作为战略的一环,并隐隐间暗示是吕隆自己运筹规划提出的袭击高要的计划,将大功归于吕隆,遂对黄寻好感倍增。答应黄寻的袭击计划。于是吕隆放出风声,言军队皆欲过年后再行征战,并准备过年事宜。士规当然在广信埋有暗探,得知此消息后,当即回报。而黄寻所部则沿郁水以南慢慢前往高要。士规得到探子的回报后,与吴述谈论战事。吴述说道:“如今吕隆要在广信过完年才出征,我等正好趁过年之时征兵,高要越人众多,多在郁水两岸捕鱼为生,我们发出告示,凡参军者皆供给粮食,越人苦穷必会附尾来投,到时我军东可进逼番禺,西可窥伺广信,待士徽大人与吕岱战事有利,便出兵图利,此乃万全之策也”。士规说道:”吴家主之策,倒也算稳重。不过我要提醒吴家主。吕隆麾下有一人名曰黄寻,其人奸险狡诈,我士家一族皆是被此人施阴谋所诛,我与此人数次大战,皆败于此人诡谋。你我还是要警惕此人再施阴招啊”。“士大人不必担忧,高要乃我吴家之地,防守严密。黄寻之所以灭士家之事,我亦听闻,黄寻是得了吕岱的授令,有吕岱在后撑腰,而当时你士家不知吕岱欲对你士家动手,所以才导致灭族大祸,如今吕岱与士徽大人战于交趾,而罗厉扫荡龙川周边诸县,高凉钱博又开始攻占附近之地,番禺只有两千郡兵戍守,无法出兵。我等只要紧守高要,让吕隆无法回军番禺,罗厉、钱博到时势力大成,必会围攻番禺。番禺若失,吕岱军心必降,到时士徽大人必能击败吕岱,则士徽大人全取交州,建国之事,南面称尊之日不远矣,到时你我皆为建国功臣,公侯之位指日可待”。士规见吴述已经开始为以后的地位打算了,也不便再泼冷水,只得与吴述喝酒应酬。 初入三国 第十七章 平叛(2) 当吴述在高要城纵酒高歌时,黄寻已经率领全军两千人沿郁水接近高要城一百七十里地,黄寻命徐四前去查探高要军情,自己则在密林中扎营等待,徐四回报高要城防严密,虽然马上就要过年,但是戍守的部队还是没有懈怠,尽职换岗巡逻。黄寻知道这是士规的命令,毕竟士规与黄寻大战数次,已经摸清了黄寻喜出奇计的性格。黄寻当下决定先不动手,待大年三十,高要城庆祝新年之时,出兵夜袭,任谁也想不到黄寻会在年三十出兵作战,到时必可出其不意,夺城破敌。待到年三十,高要城中张灯结彩,庆祝新年。吴述将城中有名望之宗族耆老都邀至吴家共度佳节,同时也将士规介绍给高要各宗族认识,以待获得宗族之承认。这时守备城墙之人见都在庆贺,而自己却还要守城,难免心中不快。黄寻命徐四用钩锁攀城,发挥暗卫的作用。随后徐四带人成功登上城墙,并杀掉城墙守卫。然后慢慢靠近城门,一路暗杀掉戍守之人,由于年节,戍守之人甚少,而且都没有将心放在守城上,所以徐四等人很快就控制城门附近,然后打开城门,由于打开城门的声音发出,才引起了守军的注意,但是这个时候赵达早已在城门等候多时,待徐四打开城门直接率摧锋营入城,越绝、奉难营继后。守军急忙示警,并与黄寻军厮杀,这时还在宴饮当中的吴述得到手下报信,有不明军队袭击城门,并已经入得城来,当下大惊。士规忙问敌军军备若何,手下报道为首之人手拿大砍刀,我军攻击其甲却不能破防,委实凶悍。士规一听就知道这是赵达作战时的表现,当即对吴述说道:“攻城之人必是黄寻,如今黄寻既然入城,吴家主不要吝啬兵力,速速带领全军杀敌,我也马上整训部队同战”。当下士规、吴述各自去带兵,剩下的宗族耆老也作鸟兽散。赵达领兵一路杀至县衙,这时才发现县衙无兵防守。赵达攻城无数,头一次发现一座城池的核心县衙无兵,这时黄寻也带兵赶到,见县衙无兵,命徐四探知敌军聚在何处,徐四抓住城内之人打听清楚,回报黄寻,敌军过年基本上都在自己家中享乐,只有吴家邀请大量城中名望在吴家宴饮,如今敌军应该聚在吴家。黄寻得知此消息后,命徐四抓人引路,直往吴家攻去。且说吴述、士规正在召集部曲,因为过新年的原因,在吴家只有吴家本族及私兵四百人,而士规手下之兵也分散在城内各自庆祝,导致一时之间无法聚合。正在这时黄寻带兵攻打吴府,吴述见黄寻所部千人以上,当下惊骇,心中知道这次栽了,不过吴述既然有当开国功勋的野心,自然惯于见风使舵,准备把士规拿下,而后向黄寻投降,正要对手下发令拿下士规,转头一看士规不见了,吴述大急,问手下士规去向,手下回报士大人前去召集自己部曲了。“你们怎么不看住他,居然让他逃离了我吴家”。手下也不知家主要看住士规,没下这个命令啊,士大人不是咱这边的吗,还要看住?吴述见士规没了踪影,也没法了,当下命人前去通报黄寻,自己愿意投降。这个时候的士规听到黄寻攻城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吴述的反应,见吴述最开始的慌乱无措,联想到潘氏利用自己的事情,知道此人也是想在交州乱局中图利,不是真心拥戴士徽。遂在吴述惊慌之中带领自己的人悄悄退走,并命人去联络自己的军队。士规来高要之前向罗厉要了一千士卒,这可是自己的最后一点资本了,若是丧在高要,罗厉必然要惩罚自己,自己也无法再待在南海行事。士规渐渐靠近还无人关注的北城门,而后自己的兵陆陆续续汇集。这时由于黄寻认为士规、吴述皆聚兵在吴府,所以也没有分兵作战,直接领全军攻打吴府,这时候吴家之人向黄寻投降,黄寻才知道士规不在吴府,忙命吾彦、赵达带兵搜寻士规。士规在北门汇集军队,这时已有八百人汇集,士规自从被黄寻几次三番的设计后,对于情报在战争中的作用也是深有体会,故在吴府布下了探子,随时汇报情况,这时探子来报黄寻已经分兵来搜寻士规,士规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带领这八百人直接从北门逃入黑夜之中。吾彦带兵搜寻到北门见北门大开,于是问城中之民,民告知吾彦,有一伙人计有数百人之众,打开北门跑了。吾彦知道定是士规跑了无疑,遂回去报告黄寻,黄寻听到士规又跑了,心想这士规还真是命大。这时吴家见黄寻还没回信接受投降,又派了人来表降意。黄寻思考到底要不要接受吴述的投降,因为这一战本来是很出彩的,黄寻大年三十夜袭高要,却没有人头的斩获,士规跑了,而吴述又要投降,此战无大将人头作功劳瞬间平庸起来。最后黄寻只得对吴述说声抱歉,为了功劳只有借你的人头一用了。遂大声说道:“吴述附逆士徽,敢行谋反之事,我受吕大人之命讨平叛逆,如今见我王师神降,欲降而免谋逆大罪,我岂能容你朝秦暮楚,毫无忠义之辈,全军听命,格杀叛贼,不得放走一个”。吾彦、赵达得黄寻之命当下对吴府发动猛攻,吴述得知黄寻不接受自己的投降,大骂道:“黄寻狗贼欲借我吴家上下数百口人命成全你的功劳,我岂能坐以待毙,族人们如今我等是死中求活,随我突围,生死在此一举”。吴家私兵见敌人不给活路,也是奋发出求生的潜力勇猛异常,奈何吴家私兵只有四百人抵不住黄寻的大军,最后全部被剿灭。吴述被吾彦斩杀。战后黄寻统计己军战损,发现战死一百一十六人,果然人在拼命之下是很厉害的,黄寻攻打布山城时都没这么高的战损率。黄寻剿灭吴家后,高要城算是完全平定下来,黄寻命郭正出榜安民,恢复秩序。而后黄寻发信通报吕隆,高要平定,吴述授首,只是士规又逃跑了的消息。 吕隆在大年初三得到了黄寻的捷报也是大喜。如今高要既然收复,那整个苍梧郡可以说再没有附逆士徽的势力,苍梧郡平定,吕隆可以安心将苍梧设为自己的平叛指挥中心,对盘踞在龙川的罗厉和高凉的钱博实施攻击计划。吕隆在广信歇息数日后,初七率军前往高要,高要在黄寻的安抚下,已经复归平静,吕隆初十抵达高要。见城池一片祥和,已经看不到战争的影响,对黄寻治民的才能也感到惊叹。更加坚定了拉拢黄寻的想法,只是还是要以战事为主,这事以后再提。黄寻迎吕隆入县衙大堂,而后与吕隆行完礼数,吕隆说道:“如今家父那里传来消息,士徽得九真、日南郡援军之助牢牢守住曲易,家父攻城日久,军心下降,决定暂时退归合浦,待征兵五千人再攻交趾,得知南海罗厉作乱,命我速速剪除叛逆,如今局势,我军已经稳住苍梧郡、合浦郡,而士徽挟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之力,遥控甘醴窥伺郁林郡,罗厉、钱博并行狡害南海以响应士徽。我意先平定钱博,而后回军番禺大集军队与罗厉决战”。“大人之策实在适合如今形势,番禺被二贼包围,今先去其一角,罗厉孤军难鸣,必可剪除,南海可定矣”。吕隆问及黄寻年岁,黄寻回答,今年刚过,整满二十。吕隆说道:“黄都尉此次攻下高要,立此大功,但是战事未完,不能表功。不过黄都尉年满二十,已可行冠礼,我闻黄都尉父母皆已仙逝,不如就由我为黄都尉行冠礼若何”。黄寻听到吕隆如此说,也觉诧异,要知道吕隆如今也不过三十三岁,怎么就有资格给自己行冠礼呢?但是又想起以前跟孙秀谈及这些礼仪之事时,孙秀说过,只要是尊长就能为在其之下的人行冠礼,如今吕隆身为黄寻的直属上司,又有交州刺史的父亲作为后台,黄 寻父族也不出名,吕隆以自己士族出身,为黄寻一介寒门之士行冠礼,在吕隆看来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借此拉拢黄寻为自己所用。黄寻想明白了这些之后,知道吕隆向自己递出了橄榄枝,黄寻若是拒绝就是不想在吕隆麾下效力的意思,不过黄寻现在在交州作战,而且是长期的,得罪了吕隆绝对不行。黄寻觉得给自己找个靠山也满不错的,当下答应了吕隆的请求。吕隆见黄寻答应由自己为其行冠礼,也是大喜,这表明黄寻愿意为自己效力,当下称呼都变了,“远达既然答应,我便命人寻一个黄道吉日,邀高要城中宗族耆老都来观礼,务必让远达之名,享誉交州”。回到县衙吕隆为自己收下黄寻这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也是欣喜,为何呢,因为吕隆有自己的密谋。吕隆乃是次子,长子吕凯在孙权身边做官,相当于人质,但是吕隆却跟随在父亲吕岱身边镇抚交州十几年,所以吕岱交州的部下都认吕隆,而不认吕凯。吕隆想自己继承父亲的一切,但是嫡长子继承制却成了吕隆的心头病,只要吕凯活着,吕隆就没有机会。以后吕岱去世,吕凯身为孙权的近官,必会继承吕岱的一切,而吕隆作为次子只能服侍吕凯。吕隆当然心中不甘,所以极力拉拢人才为己用,想的就是如何谋划继承人这个位置,所以要有人才为自己出主意,作贡献。吕隆在这次交州平乱的战事中,见识到了黄寻的领军之能,又在高要城中领略了黄寻的治民之才,所以对于黄寻也是非常赞赏的。如今终于可以借着为黄寻行冠礼的机会让黄寻为自己效力,吕隆当然高兴。吕隆命相士查看何日是吉日,相士回答正月十五是吉日,那日月圆天清,乾坤荡涤,最吉之日。于是吕隆在正月十五为黄寻行冠礼,并邀来宗族耆老观礼。黄寻按照礼仪步骤,慢慢进行,完毕之后。吕隆为黄寻带上了冠,这就表明礼仪已成,黄寻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成人了。同时由于吕隆为黄寻行的冠礼,在中国古代这种关系也是算师生关系的一种,是可以加入亲属之列的。黄寻感觉到吕隆对自己的态度更加和蔼,还是因为行完礼之后在吕隆的思想里黄寻就是自己人了,但是在黄寻的想法里,怎么就是自己人了,不过就是一个表演秀而已。黄寻虽然不认同这种理念,但是不能改变吕隆将黄寻视为自己人的想法。 行完冠礼之后,吕隆对黄寻说道:“远达既然已是成人,可定了亲事”?黄寻见吕隆问及自己亲事,想到难道吕隆要给自己联姻?黄寻回答:“寻因父母早逝,故未定亲事”。“我倒有一桩姻缘,想给远达做媒,不知远达可有意呼”?“大人愿给寻做媒,是寻之幸,岂敢推辞”。“好。我妻子有一妹年芳十七,待字闺中。妻子曾让我留意天下俊杰之士以配妻妹。我观远达文武双全,正是俊杰,当可配妻妹也。我这妻妹乃是临淮步氏之女,性行良淑。若远达有意,我便与岳父商议此事,将妻妹许给远达为妻”。黄寻一听临淮步氏,便知是步骘家。那这门亲事可以啊,步骘镇守西陵是吴国的重要方镇,若能与步家联姻,则对自己以后仕途是大为有利,当下答应道:“如此良配,我岂能错过,一切就有劳大人为我周旋此事了”。“好,痛快,大丈夫娶妻就该这样,当讲便讲。待战事结束,我便与岳父大人商议此事,远达也要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多立大功,这样升官才快,岳父最重门第,不过以远达的才能若能让岳父觉得日后可期,倒也可以招为女婿。我必为远达协穆此事,成全远达之金玉良缘”。黄寻见吕隆为自己如此着想,也知道吕隆在打什么算盘,若是黄寻娶了步氏之女,则黄寻与吕隆为连襟,更加让黄寻为自己效力了。不过能与步氏联姻,黄寻也是极为愿意的,所以为吕隆效力也值得付出。吕隆又与黄寻谈论一些战事之后,各回各营。接下来吕隆为了让自己的战略成功,命黄寻率军南下高凉,先平定钱博。吕隆自己则在苍梧郡征兵以救援番禺。番禺一直处于罗厉的兵锋下,只是罗厉为了先巩固自己的地盘,所以没有出兵攻打番禺,但罗厉将地盘巩固住后,必会出兵,吕隆还是要先征兵入番禺固守,待黄寻平定高凉后,再会军与罗厉决战。 黄寻接到吕隆的命令后当即率兵南下,当然一如既往地命徐四先去探听敌人军情。黄寻在防广信、攻布山、陷高要的一系列战事下来,兵员的战损率也有四百人,但是战事激烈,黄寻还暂时无法补充军士,只能继续征战。黄寻离开高要进军到一个名叫泄的村落驻扎,这个村子都是越人。见汉人大军来到,都逃到附近的山林中避兵祸。黄寻当然就将这个村子当成扎营点,好研究下一步的计划,这时徐四回来了,向黄寻禀告了钱博的情况。钱博原是高凉的越人首领,在吕岱出任交州刺史后向吕岱投诚,吕岱为了表彰他的行为封他为高凉西部都尉,就是说将高凉交给他管理。本来是安分的在高凉这自己的地盘上当土皇帝的人。但是士徽欲据交州自立与吴国在交州大战,钱博也有了不安分的想法,士规联合罗厉在南海作乱后,交州形势对吴国不利,钱博乘机发兵攻占临允,未见番禺方面有所动作,钱博因是知道吴国内虚,恰士规作书邀其共分南海之地,钱博遂答应士规,欲窥伺番禺。如今却又得到士规失守高要,不知所踪,而吕隆派手下大将黄寻前来讨伐自己的消息,遂在临允守城,以抗黄寻。黄寻得知钱博的情报后,心中思量,这钱博看来不是一个有野心之人,只是看见交州大乱,想乘机捞点好处,他攻下临允后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是怕吴国分兵来剿灭自己,黄寻觉得完全可以争取此人,而不必非要以刀兵决胜。于是决定令徐四前去送信,黄寻给钱博写信的内容是:“寻拜启大人,寻闻大人于刺史就州之时,奉民归于王化,纳诚以全忠义,刺史感大人之诚,故封大人为西部都尉,以保境安民,为朝廷镇抚高凉。近来逆贼士徽籍累世之恩,为一州所附,却心怀逆谋欲叛离朝廷,刺史闻之,上表请讨士徽,陛下命刺史先期克举,继后派大将率兵五万来讨士徽。大人受逆贼蒙蔽,是无端之祸也。今若幡然醒悟,效陈平去楚而归汉,则大人不仅可脱污名,还能与刺史同讨士徽,名传功业。寻句句为大人考校,知大人本性良善,如今不过是被逆贼所赚,今可与我会面,速定纲纪,我必为大人上奏刺史。大人不必犹豫,得信速发,我在临允城下待之”。信写完之后,黄寻正欲命徐四前去高凉送信,这时李开出言说道:“李开蒙大人知遇之恩,常思报效,以前梅成一事让开羞愧难当,今愿去高凉送信,以将功折罪,报效大人”。黄寻见李开神色庄重,心道李开看来是笃定此事能成,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主动揽下此任,也好就让他去试试,看看我当初的决定是否能收获一个干才。当下命李开为正使,徐四保护李开前去高凉招降钱博,对于钱博的招降条件,黄寻也对李开说了,可以让钱博占领如今所统治之地,毕竟现在以先剿灭罗厉为重,高凉蛮荒之地就让给钱博也成。黄寻相信吕隆能承认自己的想法。李开得到了黄寻的谈判标准也是知道该怎么做了,遂与徐四并护卫之人向高凉出发。 李开等人到了高凉,自言是朝廷使者,前来给钱博送信。钱博见有使者前来,当然也是惊疑不定,但是还是命先把使者制住,待看完了黄寻的信,钱博陷入了沉思。钱博本就只是想占点便宜,如今攻下了临允城,拓宽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自己心中也是担惊受怕的,毕竟钱博是知道吴 cxzww.com 国能出多少兵的,就钱博的势力,只要有一偏将领五千军就能扫平钱博的势力。如今得知吕隆命黄寻率兵来讨伐自己,但是得知黄寻只有两千人,所以还有一战之心,但是得到黄寻的信,言道吴国只是派吕岱先出兵,还要有大将领五万大军来伐交州,钱博当下就坐不住了。因为吴国确实有这个能力,钱博担心若再附从士徽,吴国五万大军到来,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钱博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见一见使者,观其行为可知虚实。李开等人被带到钱博面前,李开首先行礼说道:“下官见过都尉大人”。“哦,你为何称我为都尉,要知道我可是已经攻下临允城,与士家同谋了啊”。“都尉此言差矣,临允城本是高凉所辖,大人身为高凉都尉,有权对自己辖境内的城池作检举之事,此事只是大人的职务范围,并不能说明大人与士家有何明面上的联系。而且大人也未向高凉以外的城池出手,我家主将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知大人只是被逆贼蒙蔽,写信告知大人朝廷之政,只诛士家及其附逆之人,大人并未跟士家出过兵,就还是朝廷的高凉都尉”。钱博也是精通汉家典义,听完李开的话,知道此人是个干才。于是又问道:“黄寻在信中说,吴国还要发大军五万前来交州讨伐士徽,这到底是真是假”。“都尉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想我朝当年举十万大军与曹魏争夺江淮之地,曹魏亦不敢小觑我朝。今士徽地不过交趾三郡而妄图行谋立之事,我朝既然能派出十万大军与曹魏争雄,那派出五万大军讨平士徽,又有何难”。钱博见李开神态充满自信,自信必能讨平士徽,言语之中对士徽多有不屑。心中已是信了吴国的底蕴,当下心情一突。又是问道:“我若重返朝廷,又有何待遇”?“都尉本就是朝廷之官,只是受逆贼蒙蔽,现在我家主将就是命我来消除误会,只要都尉继续保境安民,戍守高凉,不让士家之军攻入高凉,便是大功。刺史大人也会在战事之后,嘉奖都尉大人,至于临允城,那是临允县令不服上官,大人以上制下,何罪之有。我必会与主将言及此事,主将也必会上奏刺史大人,让大人自行任命临允县令,免得以后再出这种憾事”。钱博连发三问,李开皆应答有据,且言语之中透露出的自信,让钱博觉得作不了假。钱博当下命人设宴款待李开等人,并言一定戍守好高凉,为表诚意还让自己的幼子跟随李开回到黄寻所部,以为人质。 李开见钱博援子为质,虽然没能达到让钱博亲自到临允与黄寻约定同讨士徽,但是也足见钱博与士家决裂的决心。当下带钱博幼子回到黄寻军营,黄寻已经行军到临允城下扎营,等待李开的消息,李开来到黄寻营中,备言此次出使情形,并将钱博幼子带来给黄寻察看。黄寻见钱博以子为质,心中已然相信钱博不会再与己军作对,遂命大军回转高要。临允城中钱博之族人见黄寻顿城不攻而走,忙回报钱博此消息。钱博得此消息,心中才安定下来,确定黄寻真的没有骗自己。黄寻回到高要,这时吕隆已经征兵三千,见黄寻回来,以为高凉平定。黄寻遂把高凉之事告知吕隆,并将钱博幼子交给吕隆管理。吕隆命手下将钱博幼子带去安置,对黄寻说道:“远达真相信钱博之言?若是你我与罗厉决战之时,钱博却袭击我后,为这大计舍此一子又有何妨”。黄寻见吕隆言语中尽是对钱博的不信任,知道吕隆此人是自己使惯了阴谋,看别人也觉得是要阴谋害人。黄寻遂对吕隆说道:“我在给钱博的信中,诈称朝廷将派五万大军来援,钱博必是惧怕,所以我相信以钱博之智,不会再附逆士徽,与我们为敌。这是我朝的威信之立,让钱博偏远之人敬服的原因”。“什么,你竟敢假称皇命,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命可就没了”。吕隆对于黄寻的胆大是惊骇不已,黄寻却说道:“如今我作书假称之事,只有我心腹之人,钱博和大人你知晓,只要以后平叛成功。钱博得朝廷原谅,即使知道我假称之事,但是他本就从属逆贼,若要暴露我,他自己也会被秋后算账,必是隐下此事。而我心腹之人与我休荣一体,不会离心,至于大人你,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吕隆见黄寻对自己如此信任,也觉得自己果然已经收服黄寻为己用,这是自己人才敢这么说啊。当下决定为黄寻掩盖此事,以后对父亲吕隆就说是黄寻招降了钱博,立下功劳,这样钱博、黄寻都是皆大欢喜,还能收获钱博的好感,扩大自己在交州的人脉。吕隆将这个话题止住,谈到出兵番禺的问题,黄寻见吕隆谈及战事也与其探讨起来。 说回士规,士规自高要失守,逃出生天以来一路狼狈,终于回到龙川。罗厉闻高要失守,士规只带回了八百人,这八百人中,罗厉给与的一千士卒还只有四百人,当下大怒,险些斩了士规,还是罗厉之弟罗素为士规求情,言如今既然起兵响应士徽,士规乃是士家代表,不能杀,才放了士规一条狗命,但收回了自己给与士规的兵卒,并交给士规一个新的命令,如今罗厉在南海无盟军相助,孤军作战必不能成,让士规前往庐陵,说动庐陵山越加入作战。庐陵毗邻南海若能得庐陵山越相助,必可攻下番禺。士规知道自己已经在罗厉这里讨不了好,也只得接令想办法说动庐陵山越加入交州之战。士规接令之后当下率领仅剩下的本部三百人出发前往庐陵。士规到达庐陵之后,直接以士徽使者的身份劝说庐陵山越大帅李桓、路合起兵加入交州战事,并言士徽已经打败吕岱,吕岱退守合浦,如今罗厉厉兵秣马欲直捣番禺,只要李桓等人加入士徽,日后士徽据交州建国,可封李桓、路合公侯之位,效前朝秦时赵佗故事建国称尊。李桓等人当然听过南越国之事,觉得如今士徽正是得势之时,此时若投靠士徽,日后在交州也能成一方大将,总好过在山林之中,被吴人欺侮的好。当下带领手下族人共计四万含老幼妇人,出山往交州而去,士规作向导引之。沿路有其余山越宗族被李桓或劝诱或裹挟竟越聚越多,沿边各县目睹此等人数当即紧守城门,李桓一心前去交州据地,当然不理各县,各县县令见李桓走后,速发信告知朝廷知晓。孙权得报庐陵山越合聚数万人往交州而去,欲响应士徽作乱,当即大惊,若是交州突然被这支大军攻伐,那交州之战吴国必败。当下命威南将军朱据抽调鄱阳、豫章、吴郡戍守之军共一万三千大军,并命庐陵太守濮阳逸征调郡兵加入朱据之军南下交州增援吕岱。朱据得令之后率领大将诸葛恪、留赞、唐咨等南下交州讨伐庐陵山越。士规引庐陵山越入龙川,罗厉见士规真邀来了盟友也觉意外,但是有这几万大军加入,罗厉当然有了底气,为了让李桓等人不在自己的老巢龙川驻扎,遂将龙川以南博罗、增城两城让给李桓等人驻扎。这时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在这三个月中,不仅士规拉来了庐陵山越助阵,吕岱得知庐陵山越加入交州战事后也从合浦回到番禺,吕隆在高要征兵六千人汇合吕岱的一万五千大军进驻番禺,黄寻当然也跟随吕隆进入番禺,接下来只等朱据的援军到达便与罗厉决战,但是士规当然不会让吕岱这么如意的,在士规的提议下,罗厉、李桓联军在朱据南下交州的必经之路清远阻截朱据,朱据被迫与叛军野战,当然不敌,叛军共有五万大军。朱据只有一万八千人,朱据战败之后退守中宿,叛军得此大胜,军心士气大涨,于是向番禺进逼,十七日之后到达番禺,叛军五万大军围攻番禺。接下来番禺守城战正式打响。 初入三国 第十八章 平叛(3) 叛军五万大军由士规、罗厉、李桓、路合率领围攻番禺。吕岱坐镇刺史府指挥守城。吕隆回到番禺后就将黄寻荐举给了吕岱,吕岱也知道黄寻就是诛灭广信士家的英才之士,对黄寻勉励一番,而后命黄寻防守北门,吕隆防守西门,命吕氏亲族大将吕光镇守东门,南门由于连接水域,所以不必防守。黄寻所部独力镇守北门,黄寻为了在这一次攻城战中立下功劳,让吕岱看到自己的本事,以前吕岱只是全靠听闻知道黄寻的功劳,这次就在吕岱的眼皮底下,一定要让吕岱重视自己,好为仕途增加助力,遂亲自在城墙奋战,不避锋矢。攻打北门的乃是李桓的军队,山越军军备不比罗厉的交州军,罗厉可是将龙川周边各县的武器库都洗劫装备给自己军的,当然要比山越军强。罗厉率兵攻打西门,所以吕隆的压力较大。黄寻所部对阵李桓的山越军倒是打得游刃有余,毕竟军备的差距不是光靠血肉之躯能抵偿的。就这样守城一月。这时罗厉却得知退守中宿的朱据并没有前来救援番禺,而是去攻打罗厉老巢龙川去了。当下罗厉就惊骇起来,龙川是罗厉的老巢,罗厉将士妻子老幼都在龙川,龙川若失,罗厉军定会因家人被吴军所制而心怀怯战之心,罗厉当即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李桓等人,李桓等人本就是客军作战,也是想在交州有一块自己的地盘,所以闻听罗厉之言,当下回道:“龙川乃是将军之基业,今不可坐失,番禺一时之间不可卒克,我意全军回军龙川,先灭掉朱据,而后再图番禺”。罗厉本想分兵,自己回军救龙川,让李桓继续围攻番禺,但见李桓如此说,也不好再提分兵之计,于是命全军准备撤退,回军救援龙川。罗厉知道历来撤军要谨防敌人的追击,弄得不好撤军就会变成溃败,所以罗厉唤来士规,命士规断后,掩护撤退。士规听到罗厉的命令,心中也是愤恨,自士规失守高要以来,罗厉就百般刁难士规,先是让士规去庐陵说动山越来援,士规做到之后,罗厉又将后勤辎重等费时费力的苦差事交给士规,士规为了能报家族被灭之仇,隐忍下来,如今又要让士规带兵断后,士规知道断后就是要做好牺牲准备,于是决定不再在罗厉手下做事,想回到士徽处,再拉军队攻打广信,定要报此血仇。士规于是从自己亲兵中找到忠心效死之人,让他扮成自己带领断后之军,而自己则带领本部三百人悄悄离开大部队,数万人的大军士规带三百人离开,罗厉根本察觉不到。罗厉率军撤退之事,吕岱当然觉察,于是命大军出城追击罗厉,罗厉命断后之军阻截敌人,在这些敢死者的阻截下,罗厉成功撤退,而士规的心腹也战死在断后之战里,罗厉选的断后之军都是罗厉从龙川周边各县抓到的百姓,由于家人在罗厉的控制下,所以不得不听从罗厉的命令断后,最后战死沙场,被吴军当做军功,都是苦命之人。黄寻当然也在断后之战中大肆冲杀,立下不少功绩,总计断后之军三千人全部被斩杀。战后吕岱论功番禺守城战之功绩,黄寻所部斩杀敌军最多,因而被吕岱赏赐弓弩三百架,黄寻也是大喜,以后作战就有远程武器不用每次都近战肉搏了。黄寻为了让这三百架弓弩迅速组成战斗力,让越绝营中狩猎善射之人较练射术,而后选择三百人出来,以马文为统领,建立远程部队,就以弓弩队命名。马文为了让自己这统领之名符合,苦练射术,虽然弓弩不像弓箭一样需要臂力,但是准头可一定要练。吕岱这里清点战损,制定下一步计划不提。 说到朱据攻打龙川之行,实际上是围魏救赵之计,朱据手下将领诸葛恪献计道:“如今我军在清远战败,军心浮动,实在难以再援番禺,不如直接进攻龙川,罗厉闻我攻打龙川,必拔军回援,而我军士气不可能破龙川,这是引罗厉回军,解番禺之围的计策,待罗厉回援,我军再转道交州西北前往番禺。若罗厉分兵回援,则我军可与吕刺史内外夹击番禺攻城之军,若罗厉全军回援,我军可入番禺与吕刺史会师,会师之后再定决议可也”。朱据采纳了诸葛恪之计,所以在得知罗厉全军回援后,就率兵转道交州西北回到番禺,这时经过一个半月终于转道回到番禺。计罗厉围攻番禺,到朱据来到番禺,三个月时间过去,战事终于进入了一个平缓期。吕岱和朱据见面之后,设宴款待朱据,感谢朱据来援。黄寻作为屡建功勋的将领,当然也有幸参与。在宴席之上,吕岱当然要与朱据商量下一步的的作战计划,这时朱据手下将领诸葛恪说道:“如今战事胶着,罗厉、李桓等贼拥数万大军与我对峙,南海半郡皆在叛贼手中,我意以为敌军之核心在于士徽,士徽给予了罗厉、李桓等贼以名号,罗、李二贼希冀士徽据交州自立,则二人可封公侯,我以为当集全军精锐速破龙编,擒斩士徽,则罗、李等贼无名号相附,其军心必失,到时可一战而下。如今我意择一大将镇守番禺,抵御罗、李等贼,而后全军攻打龙编。我敢请吕刺史、朱将军明鉴”。吕岱和朱据商议之后觉得诸葛恪之言,实在是抓准了交州之乱的核心,士徽若死,则其余逆党,互不统属,可各个击破。当下决定全军再攻龙编,留下吕隆镇守番禺。黄寻作为吕隆的手下,当然也随吕隆防守番禺。吕岱为保此次必克龙编,集合朱据的援军共四万人,领朱据、诸葛恪、唐咨、留赞等大将出征番禺。吕隆只有一万军加上黄寻的两千军守番禺,所以吕隆当下又大力征兵。 士规回到交趾后,士徽已经得知了士规说服罗厉、李桓起兵投效自己之事,对士规是大加赞扬。士规乘机向士徽提出给予其兵马再次攻打广信的计划。士徽说到,如今交趾自给予甘醴大军之后,又跟吕岱打了曲易攻守战,实在是无兵可再派出,不过九真、日南二郡丁口众多,让士规前去招募军兵,于是士徽给了士规一个调令,让其可在二郡招兵。士规见此,也马上动身前往二郡招兵。罗厉、李桓率军回到龙川后,没有遇到朱据的大军,才知道朱据行的是围魏救赵之计,但是已经回到龙川,便也暂时休整,罗厉将龙川以南的地盘划给李桓,让李桓前去攻伐,免得李桓军一直待在龙川,浪费罗厉的粮食。李桓领军南征,破揭阳,以之为本据地。这时吕岱率领四万大军再次攻打交趾的消息传遍交州,士徽当即震恐,命甘醴率军回援,并发令让罗厉攻打番禺,以逼吕岱退军。罗厉得到士徽派人送来的命令后,派人邀请李桓聚兵欲再攻番禺,李桓这时以揭阳为根据地,正要继续向南发展,不欲发兵去碰番禺这块硬骨头,但是知道罗厉是交州本地地头蛇,不愿得罪,于是命其子李冲与路合率兵一万五千人与罗厉合军攻打番禺,罗厉见李桓只派出了一万五千人,心想这哪够攻打番禺啊,随后调转方向攻打朱据以前败军时屯驻的中宿,打下中宿后继续向北攻略各县,李桓也发兵向南攻略,一直打到南海边。罗厉与李桓一北一南分割南海郡,吕隆兵力不足,只能固守番禺,任叛军荼毒诸县。罗厉因其根据地在龙川,离南海郡北方各县路途较远,不好控制,所以都是以劫掠财物、人口为主,在罗厉的劫掠下,被强征入伍的人数达到了万人。罗厉此次出征,本部一万两千人,加上李冲所部一万五千,再裹挟了万人,仍然不敢攻打番禺,竟然再向北进入荆州桂阳郡内,攻打浈阳。桂阳太守刁玄急发报武昌,言交州贼寇罗厉入犯,请陛下速速定夺。孙权这时正忙着迁都 建业的事宜,闻知交州战事竟然还没有缓复,让叛贼还打到了桂阳,也是大怒,派去朱据的援军和吕岱如此无用,孙权于是派出加急快马斥责吕岱,速速平定交州之乱。同时也感到还得再派援军,命令昭信中郎将陈表领三千大军前去桂阳防守,伺机图谋罗厉。罗厉攻打浈阳二十余日,卒破之,掠得民两千人,财物无数,又欲更往北攻打。而这时吕岱率领四万大军日夜攻打终于攻克曲易,正准备进军龙编,却得孙权派人的加急旨意。吕岱览毕,知道孙权对自己还没稳复交州大有不满,旨意中满是斥责之意,而且对于交州叛军进军桂阳之事,命吕岱迅速剿灭,不要让这场战事波及范围再加涟漪。吕岱无法只得抽调五千军命唐咨率领回到番禺与吕隆合兵之后,率兵攻伐罗厉。坐镇番禺的吕隆也知道罗厉进军桂阳郡,但是自己要镇守番禺,实在也是无法派兵出征,黄寻曾建议吕隆,自己领部曲直接全军出击,轻军简从奇袭龙川。吕隆认为罗厉既然敢出军桂阳,不怕自己袭击龙川,那么龙川的守军必是充足,否决了黄寻的胆大计划。黄寻计划被否决,但是事后一想,自己打仗喜出奇计,这次的确有点轻率,当初自己能攻下广信,还是靠蒋庆内应自己,不然也不会取得胜利。黄寻回想历次自己参加的攻城战都是在兵力大优于敌人的情况下破城得胜的,仅靠自己本部两千人夺城的确是太轻率。 罗厉继续向桂阳郡阳山进军,这时桂阳境内山越得知有军队攻击吴国,也纷纷在各大帅的带领下加入罗厉的大军。罗厉胆气日盛,欲在桂阳建立根基之地连同龙川作自己地盘。陈表已经带领三千大军入驻桂阳郡治郴县,与桂阳太守刁玄论及战守之事。刁玄说道:“桂阳偏鄙,郡兵只有两千人,只能驻守郴县,不能出外御贼,如今之计,为之奈何”。陈表回道:“太守莫忧,罗厉本是交州之贼,而今却入寇桂阳,需知桂阳豪族皆视其为寇仇,必能同仇敌忾抵御罗厉。罗厉攻打浈阳,破城之后将浈阳大族王家屠戮全族,以掠其资产。此举已经触怒郡内豪族之心,其必守御各家,不能让罗厉得逞。我等只需待交州吕刺史平定士徽之捷报,那时罗厉失其主,势穷力孤,必退出桂阳。到时我等联络郡内诸豪族一同举兵,逐杀罗厉,如此则桂阳可安矣。此时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待其天时可也”。刁玄听完陈表这一番分析,也觉得不是那么的恐慌了,遂从陈表之言。 xiaoshutingapp.com 且说唐咨率领五千军回到番禺,吕隆迎接唐咨,唐咨直接说道:“如今罗厉入寇桂阳,陛下闻知,甚是震怒,派人督厉刺史大人尽快平定罗厉,勿让战事牵连其他郡县。故刺史大人派我率五千军回到番禺就是要与吕大人一起合兵扫讨罗厉”。吕隆闻知陛下发怒斥责吕岱,也觉心中惶恐,但是如今番禺兵力才一万四千余人,即使加上唐咨带来的五千人,也不够罗厉的人数,而且还要防守番禺,那出征的军队就更少了。吕隆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唐咨,唐咨却说到这是陛下的旨意,必须讨伐罗厉,而且将陈表领三千军驻守桂阳的事告诉了吕隆,表示我们也是有援军的。吕隆心想在罗厉的数万大军面前,三千军顶得了什么事。这时黄寻出言说道:“属下倒是有一策献上,还请吕大人,唐将军闻听”。这时吕隆将黄寻介绍给唐咨,说到此人是自己的得力部下,曾独立灭掉广信士家,可谓是一时之英才。唐咨见吕隆如此推崇黄寻,也对黄寻正视起来。只听黄寻说道:“陛下命令刺史大人务必讨伐罗厉,所以刺史大人才派唐将军回军。刺史大人如今围攻龙编,大功即将告成,却在此时抽调唐将军回来讨伐罗厉,是想要给陛下一个交代。不然当时定策之时,诸葛大人已经说了交州之核心在于士徽,只要斩了士徽,其余逆党皆为散沙,可各个击破。所以我意唐将军率兵直取龙川,非为真取,而是逼罗厉回军龙川,当初诸葛大人之计也是如此,罗厉将龙川视为腹心之地,若得唐将军领军攻打龙川之消息,必回师来救。到时罗厉撤出桂阳,陛下之怒稍去,而我军则在罗厉回军途中设伏,先赚他一阵,而后退走,待刺史大人斩首士徽之后,再与罗厉决战。不知我之计策,唐将军,吕大人可愿采纳”。吕隆听完黄寻之计,知道这是黄寻在以前的轻袭龙川的计划后结合唐咨领兵归来后修改的,不过不是去强攻龙川,而是逼罗厉回援,倒是能节省士卒的军力。吕隆现在就是不求有功,但求在父亲攻陷龙编之前,保住番禺,便是大功。唐咨听完黄寻的计策也觉得是现在最佳的选择,就如黄寻说的,现在只是要逼罗厉回到龙川不再为祸桂阳,给陛下一个交代,重心还是在于吕刺史斩杀士徽,而后再剿灭罗厉。当下唐咨认可这个计划,与吕隆商议到底派多少兵出征龙川,吕隆觉得就派唐咨的五千军和黄寻的两千军出征就行,但是唐咨认为光是这些兵,不足以罗厉回军,在唐咨的坚持下,最后吕隆给了唐咨九千军的兵力出征,吕隆只有八千人守城了。吕隆还是担心驻守在揭阳的李桓还有三万大军,若是全军来袭番禺,自己只有八千军,到底能不能守住,但是唐咨却认为第一次李桓、罗厉五万大军都没能在番禺捞一点好处,以李桓自保的性格,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宝贵军力来碰番禺这个铁钉子。当下唐咨率领九千人出征,黄寻自然也是随唐咨出战,向龙川行去。 说回吕岱这边围攻龙编的战事,吕岱自遣走唐咨回师讨伐罗厉后,就加紧攻打龙编,因为孙权的旨意说的很清楚了,交战战事已经经过半年有余,但是吕岱还是拿不下士徽,反倒让士徽的逆党将战火烧到了交州之外,孙权对于吕岱很是失望,吕岱必须在短期内斩杀士徽,不然拖得越久,吕岱在孙权心中的评价就越低,这对于吕岱的仕途是极为不利的。所以吕岱除了加紧攻打龙编外,还命细作进入龙编城,看能不能找到内应,打开城门,响应吴军。在吕岱的细作工作中还真找到了愿意响应吴军的人,此人的父亲是管理粮仓的一个小吏,因为上官克扣粮草,事泄之后将其父拉出顶罪,所以对士徽有着怨愤,在细作的说服下,愿意响应吴军。随后在一个夜晚,此人召集人手,在粮仓放火,因此人之父是管理粮仓的小吏,所以其余管理粮仓的人都卖他父亲的人情,此人以犒劳诸位叔伯为名,进入粮仓,乘机纵火,当时诸位值守粮仓之人皆有醉意,故整个粮仓波及甚广。此人放火成功后当然被守军直接斩杀,但是大火烧掉了龙编城总共一半的粮草,士徽本来自信可以挡住吕岱的进攻,但是粮草被烧毁一半,士徽的信心直接垮掉了一半,又命人催督甘醴速率兵回援。身在潭中的甘醴当然接到了士徽的回援信,但是其却有着顾虑,如今吕岱集合吴国援军共四万大军围攻龙编,虽然为了对付罗厉调走了五千人,但是吕岱还有三万五千大军,自己手中只有四千人,就算回到龙编,怕还没入城,就被吕岱吃了,当下决定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为名,起兵攻打布山,言称围魏救赵之计。镇守布山的蒋庆手中只有两千人,闻甘醴倾力来攻,当下弃布山而走广信,甘醴至此全据郁林郡。 唐咨与黄寻沿途大张旗鼓声言率兵三万攻打龙川,龙川镇守之人正是罗厉之弟罗素,得知探子的消息后,马上命人速去桂阳报告给罗厉定夺,罗厉这时正在围攻阳山,九天之后得知消息。这时阳山已经要顶不住了,即将破城 。罗厉想起上次朱据诈袭龙川之事,觉得吴军肯定是没有三万军,待破了阳山城,再回军龙川,以自己军队破城之后的高昂士气,即使与吴军野战也能灭掉吴军,罗厉有这个自信。三日之后,阳山城破,罗厉大肆搜刮财物,掳掠人口,裹挟入军,随后准备回军龙川,毕竟吴军既然声言要攻打龙川,那自己还是要重视的。罗厉领着在桂阳郡内强征的一万四千兵并自己本部人马一万两千人和李冲、路合的一万五千人共四万一千人回军龙川。其间罗厉为了让李冲所部安心,将大量掠夺的财物送给李冲,而把人口充实到了自己麾下,李冲得到了财物自然对罗厉有好感,但是属于同样领导层的路合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这其实也是罗厉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二人起龌龊,免得同心对自己的首领地位造成影响。路合心中当然不爽,本来路家也是庐陵山越大宗,只是李桓的族人稍微多些,路合才甘居老二的位置,自起兵到交州后,李桓成为庐陵军的真正老大,与罗厉成为平起平坐的存在,反观自己不仅成为李桓的副将,还要给李桓的儿子李冲当老二,而且罗厉完全将自己看做手下一样呼来喝去,这让路合实在是受不了了,但是如今李冲和罗厉关系亲密,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不然恐怕自己一有什么怨言,罗厉就会发兵吞了自己的队伍,但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然种下。唐咨与黄寻走走停停,行军十分缓慢,本来就是逼罗厉回军龙川,让其不能荼毒桂阳,所以基本上军队都是没什么战斗之心。这一路行来,竟然只走了百六十里。但是一则消息的传来,却让唐咨和黄寻决定改变作战计划。吕岱终于斩杀了士徽,攻下龙编。 自龙编的粮草被烧毁一半后,士徽当然加强了城内的守卫警戒,并且抓了吕岱的十几个细作处死。吕岱知道再派细作也是徒劳无功,于是命全军全力攻打龙编,留赞再次上演了其啸天亢音的攻城方法,士徽军因粮草被烧,本就士气低迷,这时又有留赞这种猛将的先登攻击,当下又是士气再降。士徽又抵抗了十天,这时吕岱觉得可以用计,士徽已经疲敝,必能得逞,于是派士匡前去说服士徽投降,并言此时投降虽然不能再做交趾太守,但仍能保留士燮留下的爵位。士徽本就因粮草被烧而丧失守城决心,又得到甘醴不愿奉令回援的消息,当即又是一大打击,最后在同族士匡的说服以及作保下,同意投降。这样士徽开城投降,吕岱入城之后直接先设帐,并对士徽说,有陛下对士徽的处置,让士徽及其兄弟入帐听旨。士徽兄弟以为是赦免的旨意,都相顾欣喜。士徽兄弟入帐之后,吕岱当即说道:“反国叛贼,还想赦命,需知你在交州作乱,让大吴江山险些因你而溃负,尔等之首级,自当让陛下检阅,以告慰此次战事死难的我大吴军士”。士徽等人听到此言大惊,正想出言。吕岱直接命人将他们反绑起来,送到城中百姓汇聚之处斩首,而后将士徽首级函于盒中,送往孙权处。吕岱斩杀士徽以后驻守龙编抚慰人心,赈济百姓,百姓因士徽反叛吴国而让龙编遭此战祸导致家家戴孝,今得吕岱的赈济,民心大悦。吕岱一边镇抚龙编一边晓谕九真、日南二郡,言士徽已诛,余者不以罪论,望二郡太守速归朝廷,以表忠心。九真太守桓治即马上上表声言愿意归附。日南太守士颂却是士徽一族,怕朝廷追究罪责,同时士规也在日南征兵,士规已经征得两千人,这时却得到了士徽被杀的消息,而且九真太守已经归附朝廷,心中大急,急忙去见日南太守士颂,备言此时交州士家只剩你我二人还有余力,应该在此时向朝廷俯首,日南偏远,朝廷不会劳师而远征,又罗厉、李桓还在南海为祸,朝廷怎么也不会先对我等动手。现在应马上向朝廷献表归附,给士家留下最后的一点资本。士颂听了士规的话也觉得要保存士家的势力,必须马上向朝廷上表,于是士颂上表归附。吕岱得了士颂的表以后,命人传向孙权,看孙权如何处理士颂。这时全据郁林郡的甘醴也得知了士徽被杀之消息,于是也向孙权献上降表,乞求原谅。吕岱见二郡暂时稳住,于是命令朱据领七千军前去郁林受降甘醴所部,诸葛恪、留赞领一万大军回去南海与罗厉、李桓决战,势必灭此二贼。孙权这时已经迁都建业,接连得到吕岱献上的士徽首级,九真、日南二郡的归附表,以及甘醴的降表,也是心中高兴,刚迁都没多久,交州平定的消息就传来,于是接受了甘醴以及二郡的降表,同时升任吕岱为镇南将军让其督统交州诸军事,速速平定罗厉、李桓二贼。据守揭阳的李桓也得知了士徽被杀的消息,同时得知士徽大将甘醴献上降表,被孙权允纳的情报。于是也上表,表请归降。但孙权恨其与罗厉联通,荼害桂阳,所以不准其降,并下诏吕岱速速进兵,将此二贼人头献首建业。李桓得知孙权定要自己人头,也是心中惊惧,不得已再联络罗厉,商量自救之法。 这时罗厉还在回军龙川途中,也得知了士徽被杀的消息,罗厉知道此消息后,也是心中惊惧,但现在其手下有四万大军,万万不能泄露消息,遂将传报之人斩杀,而后速向龙川行军。唐咨、黄寻得知士徽被杀后,停止行军,这时又得到吕岱遣诸葛恪、留赞率军一万回到番禺的消息,欲集合军力与罗厉、李桓决战。唐咨、黄寻自然也回军番禺。唐咨、黄寻回到番禺后,立即举行军事会议,在会议中对于确立主帅的问题,有两个人选,第一当然是吕隆,吕隆作为交州刺史吕岱之子,在交州十余年可谓是熟悉地利和本地人情,若能率领大军攻破李桓、罗厉势必要大涨名望。第二人选自然就是诸葛恪,诸葛恪身为世家高门,其出身代表了其作为主帅的有力支撑。诸葛恪当然希望自己能当主帅,无奈自己年纪太轻,经过商议,尤其是留赞指出交州地理,吕隆知之甚详,能够选择有利地利为我军讨伐叛军作出优势因素。留赞以纯军事角度支持吕隆为主帅,但是却无形中得罪了诸葛恪,为以后的悲剧酿下苦果。随后吕隆作为讨伐军主帅,率领两万三千大军讨伐叛军,这时驻守于郴县的陈表闻知吕隆起大军要与叛军决战的消息,于是也晓谕桂阳诸豪族报罗厉入侵之仇,征得豪族私兵千人,率领四千军于中途加入吕隆的讨伐军。黄寻早就听张奂说起陈表与舅父孙泰为知交好友,如今与陈表同军作战,当然前去拜访。陈表听说了黄寻的自我介绍后,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小将是好友孙泰之外甥,遂问及黄寻从军之事,黄寻将自己鄱阳从军以来的大小战事都一一给陈表说了,陈表听完黄寻的战史,也对黄寻赞不绝口。因在军伍之中,两人也不便再细谈,约定战事结束之后,再畅饮长谈。 罗厉回到龙川,派出使者前去联络李桓,李桓因孙权拒降,也只能再与罗厉联合看能不能与吴军抗衡。罗厉知道孙权现在是必除自己,所以回到龙川后,再次大力征兵。李桓率兵三万来到龙川与罗厉会合,论及如何抗衡吴军。这时罗厉的探子已经探听出吕隆只有三万大军,遂对李桓说道:“吕隆只有三万军,而我和你之军队加起来共有八万,以八万击三万,还怕打不赢吗,我们就直接与吴军正面硬战,只要我们把吕隆这支军队灭了,再向孙权求和,这南海之地,你我兄弟可有也”。李桓也知道孙权恨自己和罗厉入骨,也只得接受罗厉的计划,与吴军正面野战。 初入三国 第十九章 平叛(4) 吕隆带领三万大军行军到增城,得知罗厉、李桓率领十万(诈称)大军来战,当下在增城驻守,与众将商议这仗该怎么打。正在此时却得到了桂阳郡内豪族趁陈表离开桂阳,桂阳郡内兵力不足的时机,攻伐县城以掠夺资源。陈表得到了桂阳太守刁玄的紧急回援命令,原来自罗厉攻伐桂阳郡后,桂阳郡内一些豪族见刁玄无法奈何罗厉,已知刁玄军虚无力,待陈表领军入交州后,便起兵攻伐县城,掠夺资源以肥自身。刁玄无法只得又下令命陈表速速回桂阳救援,由于陈表带领的多是桂阳兵,所以陈表顾及手下士卒的心情,只得向吕隆告辞,自己率军回桂阳平叛。吕隆知道陈表的无奈,也只得送陈表离开。陈表这一走带走了四千人,吕隆原本就兵力少于罗厉,这下陈表的离开就更让吕隆头疼了。但是留赞却说道:“主帅不必担忧,敌人不过是边荒夷越,蛮族宵小,纵使八万大军有何惧焉?我有三利,而敌军有三害,我军上下统一军令畅行,而敌人分为罗厉、李桓两部,彼军令不一,战时必互相推诿,此为一利一害也。我军奉王令讨叛贼,师出有名,将士必奋勇争先,讨贼立功。敌人叛首士徽已诛,如今是独力难支,敌人士卒也知晓是与王师抗衡,心中有胆怯之心,不能全力而战,此为二利二害也。又我军有城池防守,以逸待劳,补给不缺,后勤不断。而敌军从龙川远来,劳师已疲,又无粮草继之,只要我军与其消耗,其八万大军必溃,此三利三害也。我军有此三利,而敌军有此三害,何愁不能破敌“?吕隆闻知留赞的分析之后,心情也激昂起来,遂命全军出发与罗厉军决战。 两军在增城以北的一片丘陵地带相遇,吕隆也想选择平原地形,但无奈,若是退后,后面增城城小容纳不了三万大军,到时罗厉可以据守增城为指挥部,分兵进击,罗厉有八万大军自然底气十足。吕隆将指挥部设在一座丘陵的最高处,这时黄寻出言说道:“如今敌军刚入战场,彼归属罗厉、李桓两人统辖,号令不一,我请求今日夜袭,先挫其锐气,李桓之兵较罗厉之军军备参差,我若先破李桓一阵,罗厉必会责难李桓,离间二人之信,则此战我军胜机必显。还请将军允准”。吕隆知道黄寻之所以前去夜袭,其一是要打出自己的名气,其二也是为自己这个主帅争气。诸葛恪一直看不上自己,因为自己是吕岱次子,而诸葛恪是诸葛瑾长子,按照礼教长子是获得父亲的爵位以及所有部曲和财产的。所以诸葛恪瞧不上自己,但是这个平叛主帅的位子却让自己坐了,那么自己就得拿出本事让诸葛恪闭嘴。黄寻作为自己的手下大将(无论黄寻自己认不认,至少在诸葛恪的认知中,黄寻是吕隆的手下)当然出战先胜一场,就是给自己长脸的行为。吕隆当下准了黄寻的求战要求。黄寻得了吕隆的允准后,回到军营,叫来吾彦、赵达等人告诉了今夜夜袭的计划,并派徐四前去查探,哪处是李桓的军营,毕竟李桓的装备还是以皮甲居多,攻击李桓更有效率。徐四得令之后,速去查探,待到酉时,徐四回来,将李桓所部军营位置告诉了黄寻,黄寻当即命令全军两千人开拔,直向李桓军营进军。 黄寻所部到了李桓军营前面的丘陵隐藏起来,准备到子时发起袭击。而后徐四告诉黄寻,此军营之主将乃是李桓之子李冲,黄寻更加心稳,李冲一听就知道是靠着父亲的威风领军的官二代,毫无军事经验,应该没有防范意识,只要我军将正常巡逻的守卫干掉,今夜此战必胜。待到子时,黄寻直接命赵达率摧锋营先阵,吾彦领奉难营继后,徐四领人先暗中将巡逻守卫暗杀掉。赵达在徐四的信号指引下直接带人从没有巡逻的那里发动了进攻。只见赵达又是惯有的装备,鱼鳞铠、大砍刀带领摧锋营的勇士陷阵入营,李冲军营的士卒们还在酣睡,登时有许多人在梦乡中去见了阎王。其他惊醒了的士卒起来见眼前袍泽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汪血池,心里胆小的,瞬间就奔溃了,这些人操起兵刃开始胡乱劈砍,这种攻击当然对摧锋营的勇士无效。这时吾彦也率奉难营赶到,吾彦见有些人胡乱劈砍甚至将同袍砍死砍伤,知道这些人是因为还在睡梦中惊起,发现眼前的血腥一幕,心中大乱,已经没有正常的思维了。吾彦知道敌军已经发生营啸,便下令让奉难营军士拿长枪组成枪阵逼这些发疯了的家伙向敌军方向驱赶,有些人拿着兵刃欲与奉难营作战,直接被枪阵捅死,血淋淋的一幕再次激发了这些发疯者,再飞蛾扑火般的攻击下有百人丧生在枪阵之下,剩下的人似乎清醒了,于是转身向后逃去。有人引领自然有人跟从,那些发疯的人跟着清醒的人也向后逃去,吾彦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如此一来敌军必可大乱,吾彦一边打扫暂时占据的军营里的辎重,一边命人向黄寻回报战场形势。黄寻得知敌军军营发生营啸,意识到此战不仅能挫败敌军的士气,还能乘营啸扩大战果。黄寻当即率领剩下的部队加入战场,寻找扩大战果的机会。而这时赵达也已经率领摧锋营攻到了李冲的主营这里,李冲在亲兵的护卫下战战兢兢勉强没有逃跑。要知道李冲在第一时间从睡梦中被亲卫叫起来,得知敌人夜袭的时候,是马上想逃到父亲李桓那里去的。可是被亲卫劝说,敌军只有两百余人时,恢复了心态,当下命令手下反击,心想区区两百人竟然敢攻打我的主营,太嚣张了,必须将他们全部诛灭在此。但是攻击约有半个时辰,自己手下还未来报告将那伙敌军消灭,李冲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等了一会儿终于有手下来报,“大事不好了,将军,我军发生了营啸,有许多友军拿着兵器对我们乱砍,那些敌人乘着骚乱之机逃了,而今我们挡不住大量的乱军,我看将军还是后撤吧,速去找大帅定夺。李冲听到自己营中发生了营啸,也是慌乱无比,听到手下的话当即带人逃去父亲李桓的军营。 这时邻近李冲的路合军营也知道了李冲被敌人夜袭,继而发生了营啸,李冲的整个大营都陷入了骚乱之中。路合命人将军营大门关闭,并命人去打探消息。随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并言是一个身穿鱼鳞铠,手拿大砍刀的猛将带领人杀的李冲所部节节败退。路合一听手下人的形容就知道这是赵达,路合在从庐陵来到交州征战的过程中,就知道了敌军有一员大将,每次作战皆身先士卒,而且其身穿鱼鳞铠,普通的兵刃根本伤害不了他。没想到这次夜袭李冲所部的就是此人。路合知道是赵达后,这时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路合在与罗厉、李冲征伐桂阳郡时不被罗厉尊重,呼来喝去犹如仆人,而李冲对自己这个长辈也不尊敬,罗厉将掠夺来的钱财交予李冲,而不给自己分文,路合心中已经极有怨怒了。回军之后,李桓、罗厉商讨军事,自己居然只能站着,更让路合愤恨。要知道当初庐陵起兵时,自己和李桓都是宗族大帅平起平坐,怎么现在自己成了李桓的麾下了。这都是因为李桓的军力大大高于自己,自己实力不足,才是自己沦为仆人的原因,所以路合对于罗厉和李桓已经不抱期望,只是由于自己只有六千军力,被罗厉和李桓夹住不得脱身,而只能忍气吞声。但是如今路合看到了脱身的机会,那就是归属吴国,脱离罗厉、李桓。这样不仅能脱身,还可以洗刷自己的叛贼之名,更可以报自己被辱之仇,其实在路合的心中,对于什么名声都是不看重的,最主要是要报自己被轻视,被当做仆人的大辱之仇。路合想明白了这些,当即派自己儿子路昭前去与赵达接触。赵达所部在看到敌人互相厮杀起来时,也知道是营啸,马上脱离,免得被这些发疯了的敌人以死相搏。这时赵达正在一旁伺机等待战机,突然手下有人回报,抓住了一个人,指名要见赵达,手下称此人说话有理有据,不似兵卒,故看押起来,让赵达定夺。赵达命人将路昭带来问话,士卒知道赵达不喜多言,于是对路昭说道:“这就是我们主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路昭见赵达身穿鱼鳞铠,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赵达,当下说道:“我乃是宗族大帅路合之子路昭,今日前来是想要代表我父向朝廷归降,还望将军收纳”。赵达听到路昭这样说,直接对手下说到:“带他走”。 赵达将路昭带到黄寻面前,黄寻得知路合要投降,细细询问了路昭原因,路昭回答倒也没遮遮掩掩,直言父亲被罗厉和李桓瞧不起,不堪受辱,故来投降。黄寻倒是对这路昭有了些兴趣,此人未隐父亲之短,没有说什么见朝廷之威荣,所以愿降。如果路昭这样说,那黄寻倒要考虑这是不是敌人的诈 降之计,但从路昭的话中,黄寻听出了一种没有遮掩的坦诚,黄寻觉得这是个可信的消息,当下命徐四带人跟随路昭混入敌军,待自己和吕隆商量后,再好好打这张牌。黄寻对路昭说道:“汝父子之诚意,我已知晓,但如今罗厉势大,若使汝父子阵前倒戈,不仅不能对罗厉产生影响,还会危及汝父子之生命。如今我军已破李冲之军,罗厉得知此事,必会带兵前来掸压李冲军,汝父子先暂时跟罗厉敷衍,待我有破罗厉之策,必会告知汝父子。此人名叫徐四,乃是我之心腹,专司间谍之事,我将他派到你身边,我若有事,则会联络他让你配合,现在你们快回去吧”。路昭听到黄寻的话,也觉得现在就倒戈,未免不太应时,当下答应黄寻,回去之后定会配合黄寻。路昭带徐四回到自己军营,将与黄寻所谈的各种事宜告诉路合,路合听完对徐四点了点头,表态支持不提。黄寻送走了路昭后,集合全军,密切观察李冲营内动向,这时罗厉果然率军前来掸压,直接对那些乱砍的人下令杀之,那些人见有人跟自己拼杀,个个拼命,罗厉的军队虽然装备比李冲军好,但也止不住不怕死的疯子,当下损伤严重,罗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直接命近战部队退后,弓箭手直接不分疯还是没疯,只要见到乱砍的人就是一波箭雨过去。这下很快就肃清了大部分的乱军,经过一段时间,骚乱终于要平息过去。黄寻见罗厉将要制止住骚乱,当下命全军出击,赵达已经歇息了一阵,体力恢复,马上带领摧锋营的勇士再次陷阵,这次直接朝着罗厉杀去,吾彦见赵达从正面杀向罗厉,于是领奉难营从侧面杀过去。罗厉见夜袭的兵马居然还没走,也是大怒,这是完全不把老子当回事啊,当下命所部士卒全部出动,务必要将这伙胆大的敌人消灭。罗厉所部比李冲部的战力强多了,毕竟是在桂阳郡连战连捷打出来的军心。赵达一开始凭着再次上阵的血气杀了十几人后,渐渐感到情况不对,原来罗厉军也会合击之术,只见罗厉军士兵将手中长枪并为一处,齐齐往前突刺,摧锋营的勇士因为喜欢单枪匹马,所以往往被这合力突刺所杀。赵达见自己手下损伤严重,不得已下令抱团,摧锋营的勇士本就是单兵素质过硬,但是让他们团队作战,这下就有点手忙脚乱了,往往合力突刺上来,两个人不知对方欲攻击还是防守,两边没配合,反倒被敌人又重创了十几人,赵达见这样下去不行,只得命令撤退。这是摧锋营第一次在战场上撤退,摧锋营的勇士都感到颜面无光,仿佛以前的不败战绩瞬间像大山崩毁一样。但敌人的合力突刺,确实让赵达率领的摧锋营勇士无从下手。这时从侧面攻击罗厉的吾彦见正面战场上赵达败下阵来,知道以摧锋营之勇也无法突破罗厉的军阵,靠自己的奉难营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奉难营成军日短,还没有培养出摧锋营的自信心来,也只能攻一阵,而后慢慢与敌人消磨。黄寻见赵达退后,知道今日的战果就到这里了,见好就收,于是命全军撤退。吾彦领奉难营断后,吾彦得到撤退命令,当即让手下士卒拿出训练时的合击阵型,三人一组,左中右全面防守,毕竟奉难二字就是有牺牲之意,而黄寻也确实是想把奉难营培养成打防守的军队。在奉难营的断后下,黄寻全军安全撤退,虽然最后被罗厉打回来了,但今天这次夜袭,完全打垮了李冲的军队,敌人算上自相残杀和逃走的,最少消灭了一万敌人的有生力量,对以后的决战是起到关键的影响,尤其是黄寻得到了路合要投降的消息,有了这张王牌,黄寻对此战得胜充满了信心。 黄寻率军回营,天已微明,吕隆前来迎接黄寻,黄寻半跪于地说道:“启禀大帅,末将幸不辱命,今日歼敌一万,不负大帅所托”。黄寻声音洪亮,让全军都听到了,这时留赞、唐咨以及诸葛恪才知道黄寻昨夜去夜袭敌营了,而且好像还是吕隆让他去的,当下留赞、唐咨对吕隆的军事才能感到佩服,知道敌军远来,先挫其锐气的道理。其实留赞、唐咨也知道这道理,但是提出建议,万一让你自己上去打,那留赞、唐咨还是不愿意的,毕竟这危险性太高了,对方可是有八万大军啊。诸葛恪也听到了黄寻的战报,但是其心中更是嫉妒吕隆,这大帅的位子本该是我的,不然我也可以让人去夜袭,敌军劳师远来,军心必疲,此战而胜之,必破。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啊,可恨主帅不是我,诸葛恪这样想着又对赞成吕隆当大帅的留赞更加恨意加深。吕隆回到军营为黄寻庆功,诸葛恪虽然心中不愿来,但是作为同军征讨,还是得应付一下,勉强作出笑意恭贺黄寻破敌。留赞举杯向黄寻说道:“昔日我与黄都尉同在鄱阳讨伐山越,那时黄都尉之智勇,我已见识到。今日黄都尉夜袭敌军,让敌人兵力锐减,为我大军提振士气。黄都尉果然是少年英才,不负山阴侯爷评价璞玉之名,还请黄都尉满饮此杯”。黄寻当下喝了留赞的敬酒,庆功宴上唐咨、吕隆等人与黄寻一一敬酒,唯独诸葛恪没有。黄寻见诸葛恪不搭理自己,也懒得管他,直到宴席结束,诸葛恪告辞离开,诸葛恪与黄寻都没有交流。 宴席结束,吕隆正欲回到自己军营,黄寻却上前说道:“大帅留步,我有重要事情商议”。吕隆见黄寻如此郑重,也马上屏退左右。黄寻见四周已无人,遂对吕隆说道:“我今日夜袭,路合之子路昭来告诉我,欲投降朝廷,我先让路昭回军,并将我心腹派遣其身边随时策应,而来告大帅此事,不知大帅打算如何应对”?吕隆听得黄寻报出此等密事,当下大惊。缓过神来问道:“远达既有此等重要军情,为何不在刚才众人齐聚之时说出,而来与我单独细说”。“大帅容禀,我观诸葛恪对大帅有恨意,我若当着诸葛恪之面说出,难保诸葛恪不借题发挥,让路合速速倒戈,路合之兵不过六千,现在倒戈对罗厉构成不了大影响,这件利刃应该是我们能对罗厉一击致命的情况下动用为佳,故我只禀报于大帅,让大帅定夺”。吕隆见黄寻是完全将自己当成上司对待,对于黄寻的感觉更加好了。说实话现在这个军队里,留赞、唐咨虽然推举自己为帅,但是其实是看在自己父亲吕岱的面子上,心中还是视自己为平等同僚,而诸葛恪就更看不起自己了。只有黄寻是真正将自己当成大帅来对待,所以想到这里,吕隆对黄寻的信任加深。吕隆遂对黄寻说道:“既然你觉得现在动用路合不是时候,那便等战机出现再动用路合吧,此人向你投诚,那你便全权负责此事,定要让我军与罗厉决战前,发挥出这件利刃的最佳效果”。“是,寻谨遵大帅之命”。 说回到罗厉这边,因为黄寻一战打掉了李冲所部的编制,李冲只能带着残兵败将跟父亲李桓合流,李桓还有三万大军,比罗厉的军队还多,但是其战力比不上罗厉。毕竟李桓手下多是山越人,兵器落后。李桓也是想搏个出路,才带着这些人从庐陵来到交州,没想到士徽已经死了,现在自己成了吴国的心腹大患,只能一条路走到头跟罗厉打败吴军,胜了还能让孙权妥协,让李桓能在交州割据一方。否则那就是士徽全族被诛的下场。李桓对于儿子李冲将一万人马败光的窝囊仗是非常愤怒,但是李冲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能怎么办,难道把他砍了?李桓只有对着儿子狠狠责骂一通,但是正在李桓教育儿子的时候,罗厉来了,罗厉直接要求明日白天作战李桓所部为前驱,以弥补李冲部被灭带给全军的士气下降。李桓心想你让我部为前驱,不就是让我部当炮灰吗,罗厉军的装备要比我部强多了,这是让我部消耗吴军的军力,好让罗厉军最后来捡便宜啊。李桓知道罗厉是想跟吴军拼消耗,毕竟就算李冲所部被灭,罗厉和李桓的联军加起来还有七万人,其中还有拥护罗厉的夷越部落,他们自有部落统领指挥,加起来也有一万人了。由于这些人拥护罗厉,所以罗厉也将他们视为嫡系,将一部分装备给了最强壮的夷越勇士,让他们组成了类似摧锋营一样的陷阵部队。罗厉就是打算用李桓的军队跟吴军打消耗,毕竟双方都是三万人,而后自己待吴军力竭之时,命这些夷越勇士上阵,最后自己带领全军出击,必能一战而灭这支吴军,到时候就可以跟孙权谈条件,至少保住龙川这块地盘。李桓见罗厉让自己作为前驱之意坚决,心想现在自己跟罗厉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再不妥协,那必会被吴军所破,于是只能答应,心中却在想将路合所部安排在最前面顶缸,自己的嫡系在最后面,安排在外围的都是跟自己有分歧的宗族军队。 路合得知明 日作战,自己所部在最前面时,也在心中大骂李桓、罗厉,不过一想幸好老子早就投降了吴军,不然肯定要被吴军攻灭,当下将李桓的作战安排让徐四跑回去告诉黄寻,徐四在路合营中才待了两个时辰就得到重要军情,不敢怠慢,马上回去报告黄寻,黄寻这时正在休息,毕竟夜晚作战精神上还是很疲累的,但是得知了徐四的消息,敌人就要发动进攻,当下前去报知吕隆,并命徐四回到路合营中,让路合接战之时直接全军向北方逃走,而到时我黄寻军必为先锋好与路合配合,只要路合看见战场上有白旗挥舞便向北跑,因为吴军与叛军是东西向对峙。到时路合部让出道路,必能让还没有准备好接战的李桓中军蒙圈,这时便是黄寻军发动攻击的时刻。黄寻将计划告知了吕隆,吕隆当下安排军事会议,在会议上吕隆点名让黄寻部为先锋,这时留赞不干了,直接说到,黄寻昨夜已经立了大功,这场仗还是让给俺留赞来打。但是吕隆想到黄寻告知的计划,力排众议,让黄寻任先锋。留赞虽然心中不愿,但既然自己承认吕隆是主帅,还是听从了吕隆的命令,吕隆随后命唐咨为左军,留赞为右军,吕隆自己为中军,诸葛恪压阵。诸葛恪对于这场三万打八万的战争本就不看好,虽然黄寻胜了一阵,敌人损失了一万,但诸葛恪还是不看好这场战争,如今被吕隆安排在后,诸葛恪也感到舒服,若是战事不顺,自己所部可率先撤退。 上午巳时,两军在一片丘陵地带决战,当地人管这片地叫狐陵,因为经常有狐狸出没。李桓命路合所部出战,路合早就告诉自己手下只要看见对面吴军举起白旗,就马上向北方逃走,别管什么战争不战争了,所以路合所部的士卒都盯着对面的军阵,有些人恨不得现在就跑了。黄寻将举白旗挥舞的任务交给了李开,毕竟这家伙喜欢干这种事,而不喜欢直接厮杀,黄寻命赵达率摧锋营打头,自从上次摧锋营被罗厉军的合力突刺逼退后,赵达就马上给摧锋营的勇士开了配合战阵的训练,两人一组背靠背,贴合进攻,若遇到合力突刺则二人分开绕开尖峰,从侧面袭击,避开正面之枪尖。摧锋营的勇士也加紧训练好一雪前耻,挽回摧锋营的名誉。在摧锋营人人发愤的士气下,现在摧锋营是磨好刀尖的利刃,只待开荤了。黄寻见与路合军的距离越来越近,觉得以这个距离,路合部让出道路后,可以直接杀向李桓的中军,当下命李开举起白旗挥舞。李开得到了黄寻的命令后,直接挥舞起白旗,路合军早就望眼欲穿,这时见吴军举起了白旗,全军六千人皆向北逃走。黄寻军早就知道路合军不是敌人,所以未有行动,放任路合部北去,早已准备好奔跑的数千人一下就离开了战场的中心,露出了后面的李桓中军,李桓中军见前锋突然向北逃走皆不知所措。这时赵达一声大喝:“杀”。率领摧锋营勇士杀进了李桓中军,李桓中军还没有做好上阵的准备就突然与敌人接战,就犹如利刀切进了奶酪,一下就被摧锋营打出了一个缺口。吾彦见敌人果然因为路合部的逃跑陷入慌乱,也率领奉难营加入战场。这时早就知道黄寻计划的吕隆也命留赞、唐咨率军加入战场。李桓中军突然被围攻陷入溃灭的边缘,李桓见形势不好,忙命手下请罗厉来援。 这时在另一处丘陵扎营的罗厉没想到李桓如此不经打,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就向自己发起求援了,但罗厉抱着消耗吴军以及减少李桓军力的想法,给李桓的使者回复是现在正在整军,请李桓再坚持一个时辰。李桓使者没奈何,只得回去向李桓复命。李桓得知罗厉让他再坚持一个时辰的消息时,心中是大骂罗厉,现在路合跑了六千人,自己是以少打多,对面吴军除了后军没派上,其余全军都压上来了,这怎么坚持得了,当下命自己儿子李冲亲自跑一趟,把详细情况都告诉罗厉。李冲得到父亲的命令后,马上带人又去罗厉处告知路合逃跑,我军现在以寡敌众的消息。罗厉得知路合跑了,李桓军现在确实到了溃灭边缘,也不再想消耗了,万一李桓军真的溃灭了,那自己也是跟着完蛋。当下命夷越统领骨力裴罗率领身着铠甲的夷越勇士万人前去支援,自己则率军向吴军后方行去欲前后夹击。骨力裴罗领着万余夷越战士来援,夷越战士也是在与山林猛兽搏斗中练出的强壮身体,所以当即抵挡住了赵达的摧锋营,并一下冲锋杀死了摧锋营三十几人。赵达见敌锋正锐,下令暂时退避锋芒,摧锋营自上次被罗厉的突刺逼退后,赵达也传授了能进能退的战术思想,所以摧锋营不再是以退后为耻,而是学会了避其锋芒的思想。夷越战士的加入让吴军的碾压攻势受挫,黄寻见敌人援军来到,而且战力凶猛,当下命全军暂退。黄寻这一退,被压着打的李桓军顿时得了喘息之机。李桓见援军到来,速命全军汇合到后军休整,将战场让出来,李桓军纷纷后退,原来李桓中军所占的位置被夷越战士占据与吴军展开了血腥肉搏战。这时右军的留赞见夷越战士战力凶猛,引发了心中的热血,当下被发叫天,抗音而歌,左右亲卫见主将如此,皆知其要奋命搏杀,皆胆魄雄壮,护留赞之身侧,留平、留略兄弟见父亲如此也将留家私兵全部叫上以响应留赞,留赞直接将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夷越勇士欲与留赞近身,无奈留赞亲卫拼死相护,夷越战士反倒被杀伤无数。留赞带领手下这一个冲锋,压住了夷越人的气焰,吴军见留赞如此勇猛,士气顿时上升,皆跟随留赞前驱,左军唐咨以及退后的黄寻见留赞压住了夷越战士的攻击,也率兵加入了与夷越战士的绞杀中。在中军的吕隆见战事胶着,直接命中军加入战场,在吴军中军的加入下,吴军更是士气大振,夷越战士只有万人渐渐抵挡不住,这时李桓也已整军完毕,遂命全军进攻,再次加入战场。这时吴军已经将除诸葛恪所领的后军四千人外,全部压上,眼看胜利的天平已经渐渐向吴军倾斜。这时罗厉带领两万三千大军终于绕后到了吴军后方,见后方吴军兵力空虚,知道吴军已经将全部军力压上,当下亲自率领全军突袭吴军后方,坐镇后方的诸葛恪也在密切关注前方战事,随时准备率兵前去给敌人最后一击,这时手下急忙来报,后面出现大量敌军,已经开始登山攻击了,诸葛恪往身后一望,只见漫山遍野的敌人如蚂蚁一般由远及近,慢慢向诸葛恪所立的山头攻来。诸葛恪当下大惊急忙命令道:“敌军袭我后,如今我军只能下山与中军汇合,不然我军休矣”。于是诸葛恪率领四千人直接弃了大营,向吕隆的中军靠近,由于诸葛恪是在山上,所以比爬山的罗厉军要先赶到吕隆的中军,罗厉军爬上山后,见诸葛恪弃营而走,营中的粮食辎重全部被罗厉据为战力品。诸葛恪率兵来至中军,报告吕隆罗厉占领我军大营一事,吕隆这时正在关心前方的战事,得知此消息后,当下大惊说道:“诸葛都尉,我军马上就可击败李桓军,汝若守大营半刻,我军便可转攻罗厉,缘何弃营来归”?“吕大人不要忘了,罗厉可是有两万大军,你让我拿四千人守大营,岂不是螳臂当车,吾不为也”。吕隆知道诸葛恪有其父作靠山,自己奈何不了他,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吕隆只得传令让前方的作战军队全部回来中军,以应付罗厉的攻击。 这时留赞杀的性起,留赞部已经杀了夷越战士千人以上,夷越战士果然是罗厉挑选的最强王牌,丝毫没有畏惧继续与留赞拼杀。而黄寻则没有跟夷越战士打,而是压着李桓军打。不过黄寻所部昨日夜袭,打溃李冲部万人,今日又让路合六千人溃逃,已经立了大功,所以唐咨见黄寻没有与夷越战士硬战,反而跟李桓军打,也说不了什么。唐咨为了不被留赞比下去,也只有硬着头皮与夷越战士刚正面,在唐咨和留赞的合力进攻下,夷越战士伤亡惨重,可谓是削筋去肉。这时候却得到了罗厉占领了大营,让全军速回中军的消息,留赞杀疯了,不管不顾,留平、留略却知道自己主营被夺,现在不是消灭夷越战士的时候了,当下命留家军回撤,唐咨见留家军撤退,自己也带兵回撤,正在疯狂收割李桓军人头的黄寻部见左右两军皆撤退了,于是也回撤。李桓见吴军撤退,心中崩紧的弦终于放下了。罗厉本来准备在打扫完吴军的辎重后,直接突袭吴军中军,这时却得到了吴军全军收回中军的消息,罗厉知道这一仗吴军还有可战之力,自己现在去打讨不了便宜,只能据守住原吴国大营,以待吴军之变,现在吴军没了粮草,只要慢慢将吴军困在此地,吴军自然会无粮而溃,所以罗厉不急。 aiyueshuxiang.com 初入三国 第二十章 平叛(5) 吕隆率领的吴军在狐陵一战打垮了李桓军,消灭了夷越战士的大部分军力,但是吴国大营却被罗厉偷袭成功。现在吴军只能在狐陵暂时驻扎,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吕隆首先说道:“如今罗厉占我大营,我军粮草辎重皆在大营,不可不收复之,不知诸位可有计议”。唐咨回道:“如今李桓军已经溃败,而夷越人也被我军伤亡过半,罗厉只剩本部两万军与我军作战,我军在与李桓军作战后,伤亡本就不大,我意休整一夜,明日就反攻罗厉,夺回大营”。留赞却持不同意见说道:“不可,我军伤亡虽不大,但今日勠力破敌,已经让士卒力不从心,明日又要驱士卒进攻罗厉,连日大战,我恐士卒心生怨怼,士气下降,启再休整几日。那时士卒恢复精力,必可破罗厉也”。诸葛恪却说道:“今日留校尉奋威突阵,杀败李桓,大显勇武,为何现在却发此怯弱之言,罗厉如今占我大营,我军将士闻敌人占我大营,必心生雪耻之心,人人争先,何愁不能破敌,我支持唐校尉之言,今夜休整一晚,明日即跟罗厉决战“。吕隆见诸葛恪和唐咨都要求明日就跟罗厉作战,夺回大营。只有留赞说要缓个几天,吕隆的军事能力本就不行,这时要自己做决定,有些为难,吕隆正赶到为难时,看见黄寻向自己眨了眨眼,知道黄寻又有主意了,当下说道:“诸位今日作战辛苦,至于夺回大营一事,本帅还得三思,这样吧,诸位先去休息,待晚上,本帅一定给诸位一个答复”。众人听到吕隆不能立即做下决定,都有点失望,但是既然吕隆说了晚上会有个答复,那众人也只能先回营去整理各自的军务。众人散去后,吕隆将黄寻招至面前说道:“远达,你刚才向我眨眼,有何事”?“回禀大帅,我意再联络路合,我部与路合合军奇袭龙川,而大帅在此与罗厉对峙,不出十日我必能克龙川,到时罗厉军中家小亲族皆在我手,罗厉不复能为患矣”。吕隆听到黄寻又出奇计,心中对于黄寻的才干更是看中,但是却说道:“如今我军大营在罗厉手中,粮草接近于无,你却要我与其对峙,这恐不能成矣”。“大帅勿忧,需知我军为主,叛军为客,大人完全可以退守增城,命番禺送粮解困,而罗厉因占我粮草辎重,以为我军粮乏,不得已退守增城。其必不愿放弃此等机会,必继续与大帅作战,到时我却出其不意攻袭龙川,龙川既下,罗厉可灭也”。吕隆得知黄寻的整个战略后,也觉得黄寻之战略成功几率很大,当下说道:“这个事情,我答应了,马上我就召开会议,让诸位将军皆知晓此事”。黄寻却大声说道:“不可”。吕隆惊讶问道:“为何不可”?黄寻回道:“历来战事之机,在于严密。而事之所败,在于做事不密。如今我奇袭龙川之消息若告知众人知晓,定有人出来争功,比如一直与大帅作对的诸葛恪,到时诸葛恪出来争夺奇袭之主将,那大帅该当如何?传遍全军,敌人也会布间谍打探到此消息,罗厉知晓定会将辎重粮草烧毁,回防龙川,我军无粮又无法阻止罗厉回防,到时又是长期作战的形势,那时即使大帅打赢了狐陵之战,但罗厉、李桓未灭,还是要背上一个作战不利的罪名,不仅刺史大人会收回大帅的统领之权,而且希望能快速剿灭二贼的陛下也会治大帅无法消灭二贼的怠战之罪。凡此种种,愿大帅察之”。吕隆听到黄寻的一通分析,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未想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局势竟如此危急,若是真应了黄寻的话,自己无法夺回大营奈何不了罗厉,那当真是进退失据,要陷入被治罪的下场。当下吕隆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当统帅了,这责任和后果还真扛不下来。吕隆立马答应了黄寻密而不宣 的提议,在晚上的军议上,吕隆提出现在士卒用命拼杀,精力不济,不宜再战,又粮草被罗厉所夺,所以退守增城以待番禺的粮草来援才是最稳之策。诸葛恪当然不从,直言吕隆懦弱。留赞倒是对吕隆的决定满意,毕竟吕隆这样做,是爱惜士卒的表现。留赞就是因为与士卒同甘共苦,才得到士卒的拼死效命,在战场之上,以身体为留赞护持。吕隆作为主帅,既然做了决定,就是军令,诸葛恪虽然不愿,但也只能遵从。其实诸葛恪知道这次平定交州之乱,是自己扬名的最好机会,不然自己何时才能熬出头,但是如今自己作为后军失了大营,那是在自己的履历上的一大污点,虽然说自己以四千抗两万,退走才是明智之举。但别人到时候只会说自己是个软蛋,当年徐盛以两百人击败了黄祖之子黄射的数千大军,因而一战成名。有此珠玉在前,自己只能成为污点。诸葛恪想到这里对吕隆以及留赞的恨意更加深了。 黄寻自与吕隆商定好之后就率本部趁夜离开了大军,黄寻早就派徐四前去与路合联络,在一处林中汇合,到了地点,黄寻发出信号,徐四前来,带领黄寻、吾彦、赵达等人去见路合。见面之后,路合对于黄寻也是久仰大名,而且路合率兵往北脱离战场后,也一直在观察战场形势,看见黄寻所部不过两千人居然把李桓军压着打,也是服气了。路合见面之后直接说道:“我早闻黄都尉善战筹略之名,今日黄都尉与李桓一战,我算是见识了,黄都尉有事尽管言明,只要能除了罗厉、李桓二贼,我一定听黄都尉之言”。黄寻听完路合的话,心想果然仇恨才是人最大的潜力爆发助推器,路合要是跟吴军作战时,拿出这股子力气,那吴军肯定打不赢叛军。可惜因为罗厉、李桓瞧不起路合,导致路合觉得自己应该是平起平坐的身份,现在却沦为了打工仔,心里极度不平衡,才让路合决定反戈一击。其实这个心理很容易理解,就比如有人与你是同一期进入单位的,但是那人三年就升上主管了,而你却变成了他的手下,你心里想我们明明是同期的,为什么现在我却要听你的话,而且其实你跟他能力差不多,只是他比你有机遇而已。当初李桓、路合皆是庐陵宗族大帅,只是由于李桓进入交州后得到了罗厉的认同,而罗厉没有认路合,将路合当成了李桓的小弟,这个认同瞬间导致了路合与李桓的身份发生巨大的变化,所以路合对变成了自己的上司李桓恨,更对造成这一变化的罗厉恨之入骨。黄寻听到路合的话随后说道:“如今罗厉领军与朝廷王师对峙,现在正是我等奇袭龙川的良机,龙川是罗厉的老巢现在兵力空虚,只要路大人与我合军奇袭龙川,必能攻下,到时路大人陷龙川有功,不仅洗刷叛贼之污名,还能挟制罗厉亲族报仇,此两全其美之策,望路大人与我一道攻伐龙川”。路合听到黄寻讲到攻击龙川的好处,感觉很符合自己的心意,当下答应道:“既然黄都尉有此信心,我路合就跟黄都尉一起攻下罗厉的老巢,为朝廷除此逆贼”。黄寻见路合答应同去攻击龙川,心中高兴不已,路合在龙川驻守过,知道龙川的虚实,到时候可用路合前去诈城,只要成功,取龙川如探囊取物耳。当下黄寻、路合合军倍道急进,进击龙川。 七日之后,黄寻、路合到了龙川周围,这还是黄寻照顾路合军的脚程,不然以黄寻军训练拉力跑的脚程,五天就可到达龙川。路合在路途中完全服了黄寻的能力,因为从两军士卒的对比就可看出来黄寻的统军能力了。黄寻与路合商量,能不能让路合诈称回来求援的援军,进入城中。路合说道:“我在龙川之时与罗素并没有打过交道 ,虽然在宴会上认识,但是恐怕罗素不会让我入城”。黄寻说道:“那不如这样,你装做败军,我率领人在后掩杀,你却让罗素出兵救你,而若是能骗罗素出兵,则龙川可破矣”。路合回道:“此法可行,且试之”。于是第二天上午路合带领其本部六千人佯装逃兵,而黄寻命士卒皆在其后绑上一根树枝,千人皆如此,跑起来大扬风沙,在路合军后追袭。路合跑到龙川城下命手下喊道:“罗将军可在,我是路合,如今我军在路途中伏,罗厉大人与我军冲散不知所踪,我军好不容易逃出伏击,却被敌人追杀至此,还请罗将军开城救援”。守城之人回报罗素,罗素急忙登上城墙察看,喊道:“路将军何在”。路合急忙走在城下答道:“罗将军,如今我军中了敌人埋伏,军队溃散,我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敌人却追击而来,还请罗将军救我”。罗素仔细观瞧,确定是路合,正待仔细询问中伏之事,这时只见路合军身后大扬风沙,路合大喊道:“敌人追军将至,还请罗将军速速救我”。罗素见路合后方果然有敌军追来迹象,心想路合之兵若被敌军所灭,敌军肯定要围攻龙川,自己守卫龙川兵力不足,还是将路合接收进城,以充实兵力,当下命打开城门。黄寻早就将赵达的摧锋营隐藏在路合的败兵之中,这时赵达见罗素打开城门,直接喊了一声“杀”。摧锋营勇士闻令而动,直接掣出大刀,向守军砍去,路合见城门被自己诈开,而且黄寻的士卒已经冲杀进去,当下也命手下加入战场,罗素见路合悍然攻击自己的士卒,知道自己中计了,急忙命手下前去抵挡,将路合赶出城门。但赵达所率领的摧锋营勇士直接将城门附近的守军清扫一空,使得路合军越来越多的进入龙川,这时在后面大扬风沙的黄寻也得到了徐四的报信,于是命士卒将树枝丢弃,换上军备,直接奔向龙川城。这时赵达已经将城门控制住了,路合的大军已经全数进入了龙川城,罗素手中兵力不足只好退守县衙。赵达率领摧锋营猛攻县衙,但是县衙的正门被罗素用大量的石头封堵住,赵达一时奈何不了。黄寻带领剩下的士卒来到了县衙,看见罗素用石头堵住了大门,遂四下察看县衙的地势,发现县衙的墙壁不过是3米高,只要砍伐大树,将之斜搭在县衙的墙壁上,那么就可以形成桥梁,直接攻进县衙,在黄寻的命令下,士卒立刻在城外砍伐大树,而后在县衙四面的墙壁上斜搭在其上,赵达见通向县衙的通道形成于是带领摧锋营首先上阵攻击,县衙四面墙壁同时遭受攻击,罗素是疲于应付,最后罗素见实在抵抗不了,于是下令手下投降,还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黄寻见罗素投降,考虑到罗厉还有两万余大军在外,如今还要罗素影响罗厉,于是接受了罗素的投降,而没有将罗素的人头当做军功。 罗素投降之后,肉袒跪地俯首在黄寻面前。黄寻问道:“罗厉的妻儿如今在何处”?罗素回道:“在将军攻进城门之时,我怕嫂子出现危险,已经命手下将嫂子与侄子送出龙川城了”。“什么,你倒有一番好心,但是如今罗厉的妻儿跑了,那你还有什么用,看来只有用你的首级来增添我的功劳了”。“将军饶命啊,虽然嫂子和侄儿跑了,但是我有办法让他们回来,我就说我挡住了将军的攻击,让他们回到龙川,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外面没有依靠,听到我守住龙川,必会回来的”。黄寻一听这也是个办法,于是让罗素传令招罗厉之妻回到龙川,好抓住其妻儿威胁罗厉投降。罗素让自己的心腹手下去寻找罗厉之妻,并让他务必诓骗回来。黄寻暂时就在龙川休整,等待罗厉之妻被抓捕的消息。 饭团看书 初入三国 第二十一章 平叛(6) 吕隆与罗厉的战事进入相持,自吕隆退守增城后,由于增城城小,容纳不了大军,故而吕隆让留赞率领万人在增城以南别建一营,两处成犄角之势,互相拱卫。而罗厉得到了吕隆大营中的粮食,也是觉得吕隆粮尽,自己继续跟吕隆耗,待到吕隆无粮,自己再率兵进击,自然能得胜,同时李桓也收拢溃卒与剩下的夷越战士来跟罗厉汇合,这样罗厉又有四万大军,而且粮草充足,完全不用担心。吕隆则依靠自己在番禺十几年的经营,找番禺城中大户借粮以与罗厉对峙,因为吕隆对黄寻充满了信心。对峙下去,虽然吕隆很吃亏,既在留赞、唐咨等人面前失了威信,又背上了借粮食的不好名声,但吕隆相信,只要黄寻奇袭龙川成功,这些都可以赢回来。就这样两军继续对峙。且说罗素派去寻找罗厉妻儿的手下在一个洞窟里找到了罗厉妻儿,但是此人并未按照罗素吩咐的把罗厉之妻诓骗到龙川,反而跟罗厉之妻述说了龙川城破,罗素投敌,并要让夫人回龙川被抓的消息。罗厉之妻一听,顿时惊慌无比,身边保护的人也是六神无主。这时这个手下说到,如今我等只有去找家主,将龙川失陷,罗素投降的消息告诉家主,同时夫人和少主也能得以保全。罗厉之妻一听,急忙说到,“对,去找夫君,只要夫君在,那么我们就不会有危险”。于是当下罗厉之妻带着这几个随从前去寻找罗厉。罗厉与吕隆对峙近一月,这时在龙川的黄寻也根本待不住了,罗素所说的派手下去找罗厉之妻还没找到,黄寻觉得事情不对,于是命徐四派人在龙川四处搜查。徐四回报黄寻在一处洞穴中发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后来又发现女人身穿蜀锦的布条遗落在洞穴中,黄寻想到蜀锦乃是达官贵人才能穿的,而一个在洞窟生活的女人怎会有蜀锦,这肯定是罗厉之妻无疑,当下亲自前去洞穴查看,发现了向西而去的踪迹。而西面正是罗厉大军所在。黄寻当下说道:“竖子误我大事,没想到罗素这个废物派出去的手下却是个忠义之人,他肯定是没有按照罗素所说,反而把罗素投降的事告诉了罗厉之妻,让罗厉之妻去投靠罗厉了”。黄寻知道本来已经胜利的形势又有变化,本来只要抓到罗厉的妻儿,罗厉肯定要束手束脚,但是如今罗厉妻儿跑了。罗厉必会知道龙川已失的消息,那到时候罗厉无论是回军龙川还是转进其余地方,都变成不可预知的了。黄寻想到这里,马上回到县衙与路合商量此事。路合说道:“黄都尉不必忧心,罗厉妻儿虽然没抓到,但是罗厉军士卒之家眷都在我们手里,到时候只要我们把这消息告诉罗厉军士卒,士卒听到他们的亲人都在我们手中,要是不听话就杀,谁还敢不从”。黄寻听到路合这样说想起了在建安征伐山越时的梅成一事,那时黄寻也是以梅成的家眷作为威胁,让梅成投降,但是后来,梅成还是不从,结果最后梅家之人纷纷以死明志,此事对黄寻来说,影响深远。导致黄寻对以人的家眷要挟之事不怎么上心。罗厉是叛贼魁首,自己要以他的人头作为自己的军功,所以抓捕其妻儿威胁罗厉,在黄寻心中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但是罗厉手下这些士卒只是听从罗厉的命令行事,若残害其家人,黄寻心中就有点连累无辜的感觉。说白了黄寻就是像古代的某一个君主那样的心理,当厨师要杀羊祭祀时,君主对羊有怜悯之心说道:“我见其害于己,于心不忍也”。让厨师不要杀羊,厨师说:“我杀了几百只羊,这只羊因为有您的怜悯而获生,而其余你看不见的羊被杀,您却是不知道的”。君主说道:“我只要见这只羊获救而心悦之,其余之羊,我却未见其害也”。黄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会对罗厉的妻儿有怜悯之心,但是却对罗厉的手下士卒家眷被杀产生怜悯之心,这就是不忍见其害于己。黄寻虽然觉得于心不忍,但是既然路合这样说了,那就让路合去做,自己只要“未见其害”即可安心。就犹如君主没有看见厨师杀那另外几百头羊一样。黄寻想到这里,直接对路合说道:“路大人之言有理,不过如今罗厉与其妻汇合,必会知晓龙川已失的消息,我意速带军回援,让路大人镇守龙川”。路合回到:“黄都尉既然要回军,何不带上一些罗厉军士卒的家眷,让罗厉军士卒知道继续跟着罗厉的后果,如此一来罗厉军士卒才知道其家眷在我们手中”。“路大人,我军之行军历来讲求一个快字,如今罗厉与主帅对峙,未知形势。罗厉又得知龙川失陷之消息肯定要生变,我若带着这些士卒家眷,必会拖慢我军行程,到时若没有赶上罗厉与主帅的决战是悔之晚矣”。路合听到黄寻这样说又说道:“既然黄都尉行军较快,那不如这样。让我儿路昭带领这些家眷在其后,而黄都尉先行,如此一来,这些家眷可用,而黄都尉也不用为拖累行军而苦恼了”。黄寻觉得路合的提议很有效,于是答应下来。黄寻直接领着本部回军,而路昭在后带领一千五百人押解三百罗厉军士卒家眷以威胁罗厉手下士卒投降。 却说罗厉之妻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罗厉,罗厉原本还继续占据吕隆的大营妄图耗尽吕隆的粮草,未想其妻儿到来,而且还带回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龙川失守了。罗厉当下询问龙川失守的情形,妻子告知是路合引吴军诈城,罗素不敌困守县衙,让我母子先逃出生天,但未想罗素是个软骨头,为了保命投降吴军,而且还欲将我母子诓骗回龙川,要不是这位忠义之人的直言相告,我母子险些见不到你了。罗厉对这个忠义的手下自然勉励了一番,问其姓名。这位手下答道:“我父本是豫章郡人,后随宗族大帅起兵对抗吴军,被贺齐击败,我父携家带口迁来此处,得主人庇佑,故有生存之地,父亲故去之时,告诉我定要报此大恩,所以我为报答恩人收留之恩,全夫人及少主归来见恩人,以报大恩”。罗厉见此人谈吐从容,知其有才。遂问道:“未知尊父何人”。“家父姓彭讳盖”。“原来是彭盖先生,当初你父南迁,我适为龙川县吏,见你父有文才,故留用为我作文书,未想你父因南迁颠簸,致生顽疾,未几去世。今日见彭先生之子为我全妻儿,不负彭先生之清明也。不知郎君如何称呼”。“我名彭覈字永明,恩人不必挂念先父,既然我已送夫人与恩人团聚,这便告辞了。罗厉见此人为报自己收留之恩,千里护送妻儿,而且不惧吴军之威,敢于保 全自己妻儿,知道此人有才干,如今自己失陷龙川,身处不利局面,当留下此人为我出力。罗厉于是说道:“彭先生且慢,如今我军基业龙川失陷,我实不知如何行事,还望彭先生看在我收留你父的情分下为我解忧”。彭覈听罗厉这么一说,知道自己暂时是走不了了,而且当时自己全家背井离乡,若无罗厉的收留肯定是没有活路的,自己就帮罗厉一把,也好报答罗厉活我全家之恩。想到这里彭覈说道:“如今形势对恩人实在是大不利,恩人依仗的士徽已受诛。如今恩人又失了龙川,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向吴国投降,这样趁恩人手中还有几万大军,还能让吴国因为忌惮恩人的几万大军而接纳恩人。当初张绣数败曹操,只是因为曹操有袁绍这个危及自身的心腹大患,所以张绣能降曹而不害。如今吴魏常年交兵,孙权定会接纳恩人以便将精兵调走对抗魏国。若南方稳定,则恩人降吴也会如张绣入魏般无害也。此乃我之浅见,望恩人察之”。罗厉听到彭覈让自己投降,当下心内不爽,但是彭覈举出张绣的例子让罗厉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罗厉动了投降之心,因为罗厉知道,自己还有四万大军,这四万大军是自己现在最后的资本了。用这四万大军让吴国接纳自己,应该是可行的。罗厉当下决定与李桓商议投降之事。 李桓得知罗厉欲投降,想到自己跟风甘醴上降表,却被拒绝。心中是知道孙权饶不了自己,但是又不好在罗厉面前提此事,因为若是让罗厉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想投降,只是被孙权拒绝了,不得已之下才跟罗厉合作的,那以现在自己的这帮残兵只能被罗厉所吞,说不定罗厉拿自己的人头作为归降的礼物,自己是万万不能投降的。但是怎么说服罗厉呢?正在李桓苦思之际,罗厉直接说道:“如今我等还有四万大军,若是不趁着这四万大军在手上与吴军讲条件,那以后可就更没有我们的地位了”。罗厉拿出自己老大的身份拍板决定投降,命彭覈前去吕隆那里请降。彭覈受命之后,即刻来到增城告知吕隆,罗厉愿降之事。吕隆得知罗厉要降自然是欣喜,这说明罗厉已经知道龙川失陷的事,其实黄寻早就派徐四前来告知吕隆攻下龙川之事。但是吕隆作为主帅生怕自己做决定而导致战事不利,故迟迟未有反应。等待罗厉的反应,是战是逃。但吕隆没想到罗厉选择了投降,这使吕隆大出意料之外。吕隆觉得既然罗厉已经选择投降,那就要告诉众人黄寻奇袭龙川之事。于是吕隆召集诸将,告诉自己派黄寻奇袭龙川,而自己率军与罗厉对峙以牵制其军的战略。众将这才知道主帅不是怯懦,而是另有谋划。吕隆又说到罗厉投降之事,问众人怎么处理。诸葛恪首先说道:“我等奉陛下之令前来交州,只是要平靖叛乱,如今士徽已诛,只余罗厉、李桓未灭,而今既然罗厉欲降,我等应马上上奏陛下由陛下定夺,以彻底安定交州”。吕隆认为诸葛恪说的很有道理,这受降之事,本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于是将罗厉使者彭覈命人护送入都,等候孙权的命令,一面派人告诉罗厉,已经向陛下上奏,要罗厉等待。罗厉得知吕隆将自己投降之事报告给了孙权,自己也是心安,因为罗厉觉得这事八成可以成功。就像彭覈给自己分析的那样,孙权疲于对抗曹魏,一定会力求稳定后方。到时候自己投降,依然可以拥四万大军当一地之主,只需给孙权纳贡罢了。而这时黄寻也率军赶到了,吕隆当即给黄寻接风洗尘,并召开庆功会表彰黄寻奇袭攻破龙川的大功。会上留赞又敬黄寻说道:“远达今日再立奇勋,龙川一役,灭了罗厉之基业,逼得罗厉只能献降。远达之军略胆魄,我钦慕之也”。黄寻当然回敬谦谢。宴饮毕,吕隆唤黄寻来到自己军营,将一封文书交给黄寻,黄寻览毕之后,一时沉默不语。原来这是吕岱给吕隆写的密信,吕岱如今坐镇交趾,但是也时刻关注着吕隆与罗厉的战争,在得知罗厉欲降,而且吕隆将罗厉使者护送到建业去向孙权禀报后,吕岱直接写了一封密信,在信里吕岱分析了孙权很大几率不会接纳罗厉的投降,所以让吕隆召罗厉前来赴宴,其间以伏兵杀之,罗厉伏诛,而陛下之旨意也必是要罗厉人头,到时候吕隆可直接得获大功,也免得等建业之旨意到后再动手,迁延时日。黄寻寻思姜果然还是老得辣,吕岱已经洞悉了孙权的想法,这是要让自己儿子先把罗厉做了,待到孙权使者到来直接将罗厉人头给使者拿回去,既不用再图谋罗厉迁延时日,又可得孙权之欢心,还能让自己儿子在这件事中立下大功。只是吕隆终究还是欠缺胆魄,吕岱已经明白告诉他,这事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不要把我拉上,这也是吕隆将信给黄寻看的原因。吕岱要求吕隆亲力亲为,把罗厉做了,不要透露出是吕岱的意思,毕竟若是吕隆自己的主意,那孙权必会对吕隆刮目相看,可要是吕岱的意思,那孙权可就要想一想了,自己还没传旨,臣下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这对帝王来说是一个大忌啊。黄寻想清楚了之后,对吕隆说道:“刺史大人之意是让大帅直接拿下罗厉之首级,因为陛下不会接纳罗厉的投降,如果等陛下的旨意,那到时候再图谋罗厉势必再添变数,所以刺史大人让大帅当机立断,现在就拿下罗厉,最好是让罗厉前来我军营赴宴,伏兵以杀之”。“我当然知道父亲之意,只是罗厉何等狡诈,怎会冒然前来我军营呢?我将信交予远达,是想远达想出一个万全之计,好能一举灭掉罗厉”。黄寻想了一会儿说道:“灭罗厉简单,现在就可以发兵出其不意袭击,只是刺史大人叫我们最好不要亏损兵力,无伤拿下罗厉。这样一来,主帅你的能力才能突显,让主帅在此次战争中出人头地。这样吧,我在龙川俘获了罗厉的弟弟罗素,本想以他为人质威胁罗厉,但现在罗厉投降就用不着他了,如今我们要设计罗厉,正可以用上罗素”。“哦,远达计将安出”。“我欲将罗素派回罗厉军营,而罗厉之妻已经与罗厉团聚,到时候罗厉肯定会降罪罗素。毕竟虽是兄弟,但对罗厉来说妻儿更加重要,罗素欲献嫂求荣,罗厉必不肯放过他。但是罗素回罗厉军营只是我的铺垫,真正的计划是我派出刺客,跟罗素回营,趁机刺杀罗厉,只要罗厉一死,李桓之辈是瓮中之鳖也”。吕隆听到黄寻欲行刺杀之计,心中有点不情愿,因为吕隆还是想通过光明正大的战场决战杀掉 罗厉,这样自己的威名和功绩才能享誉吴国。若是用刺杀除了罗厉,即使赢了,吕隆也感到不光彩。别人提到吕隆时也不会对吕隆的军事能力表示认可,只会说那个家伙是个用刺杀之策才能平叛的人而已。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风气,正面硬刚杀了敌人被传颂,而使些如刺杀、暗箭之类的阴招会被苛责,纵使你杀了敌人,立下功劳,人家也看不起你。这也是当初在石亭一役,黄寻用袖箭射杀了贾逵却并没有得到朱桓的夸奖,不过因为是黄寻献的计策,所以朱桓也没苛责黄寻,不然黄寻必要被看做是个只能使阴招的鼠辈。黄寻见吕隆迟迟不回话,料知吕隆不愿行此计,当下开动脑筋,想出一法能劝动吕隆。“主帅可是还有名声之疑虑,其实这大可不必,罗厉乃是国之叛贼,并非敌国统帅,我等平叛光明正大,只要灭了罗厉哪管他什么办法呢?若是与魏国交战而行刺杀之策,那肯定名声会大大受损,但如今我等是平定内乱,当务之急是灭掉敌人首领,只要罗厉一除,叛军定破。主帅千万不要因担忧名声而坐失良机啊。昔宋襄公看重名声而被楚人所欺,导致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望主帅速下决心,不要犹豫。吕隆听到黄寻的这番话,心中也是受到感触。是啊,如今是平定内乱之战,不比与魏国争战,只要杀掉罗厉,那这次交州之乱基本上就平定了,我却还顾虑名声实在是因小失大。吕隆当下做出决定,认可黄寻的刺杀之策,让黄寻速去实施。黄寻得令之后,马上回到军营传召徐四和赵达前来商议此事。 赵达和徐四来到黄寻军帐,黄寻将刺杀之谋告知二人,让二人拣选勇猛敏锐之人扮作罗素的护卫,跟罗素进入罗厉军营寻机刺杀罗厉。二人听完之后,徐四说道:“主将,罗素图谋罗厉妻儿之事已被罗厉所知,万一罗厉根本不与罗素见面,直接下令斩杀罗素,那我恐此事休矣”。黄寻听到徐四的担忧,也是一惊,黄寻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想来,计划是有些草率,还得变更一下。徐四接着说道:“主将,卑职倒有个想法”。“哦,你且说来”。“罗素自知已经得罪死了罗厉,必不愿去与罗厉见面,我等不如将罗素护入李桓军营,让罗素告知李桓龙川失陷一事,我想李桓定不知此事,不然怎会还跟着罗厉在此与我等对峙。李桓还有万余大军,只要李桓得知龙川失陷之事,再结合罗厉投降之举,定会与罗厉内讧。到时我们趁机鼓动李桓脱离罗厉南逃回揭阳。李桓若要走,罗厉必不准。到时二人火并,我等则趁机将罗素送入罗厉军营,然后让罗素挑唆罗厉手下士卒龙川失陷一事,则罗厉军心士气必大溃,我等在此时机方才好混水摸鱼寻找机会刺杀罗厉。我这想法,不知主将可否采纳”。黄寻听到徐四的办法后也是大为赞叹,未想到徐四也有如此之智,当初徐四跟随徐大投靠之时,黄寻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徐大的随从而已,没想到徐大去招募旧部,特意留下徐四代掌谍报之事是因为了解徐四的本事才特地留下徐四的,徐大、徐二、徐三、徐四、赵达五人是当初自己在竹林提出建军之规划的老班底,只是因为徐大、赵达的锋芒太盛,让黄寻忽略了其余人。想到这里黄寻决定采用徐四之策。而后黄寻又与徐四商量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归营就寝。 tsxsw.la 次日天明,黄寻将罗素召来。“罗素,如今你兄长罗厉已经答应降服,我留你在这也无用,你便回罗厉那里去吧”。罗素听到黄寻让自己回罗厉那去,心想我在龙川失陷之时曾想将嫂子出卖给黄寻,未想到派去的彭覈却不遵自己的命令,自己所托非人,让罗厉的妻儿跑了,如今嫂子就在罗厉身边,自己回去不是要被罗厉治罪吗。罗素想得很清楚,如今自己和罗厉出了这档子事,是绝对不能像以前那样和睦的,罗素入了罗厉军营说不定就被直接拿下斩首了,所以罗素直接跪倒在黄寻面前说道:“黄都尉还请不要将我送回罗厉处,我与罗厉自从我投降黄都尉,失陷龙川之后,已再无半分情面可讲,我若入罗厉军营,那是自寻死路,还请黄都尉开恩啊”。黄寻本来也是想恫吓罗素,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这样罗素才能好好配合行事。“既然这样,我便不将你送回罗厉处,但是你却要帮我办一件事,此事若办成,我不但不继续羁押你,还还给你自由之身,你可要好好想想”。罗素一听可得自由,那还不立马点头。“黄都尉有何事需要我罗素去办,只要不危及性命,我罗素无有不允”。“放心,此事没有性命之危,这是我的私心。罗厉虽然投降,但其还有四万大军,我欲让罗厉和李桓自相残杀,削弱罗厉的军力,不然我终放心不下。龙川失陷一事,李桓还未得知消息,我欲让你装作龙川突围之军,故意到李桓军营,而后告诉李桓龙川失陷之事,并要求李桓送你回罗厉军营告知罗厉此事。当然我料李桓必不会将你送到罗厉处,反而会扣留你”。罗素听到这里,想到要被李桓扣留,顿时急了。黄寻看到罗素着急的样子,立马喝道:“罗素你想清楚,事到如今你还有资格与我讲条件吗”。本来想出言拒绝的罗素被黄寻一吼,顿时哑火了。黄寻见罗素压下情绪,继续说道:“你放心,我说过你绝不会有性命之危,我为了你的安全,特地安排赵达保护你,赵达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更何况赵达是我左膀右臂,跟你一起去办此事,你还怕什么,我也不会让赵达去犯险啊”。罗素听到赵达随自己一道去李桓军营,心中稍微缓解了。黄寻继续说道:“待李桓扣留你之后,必会从你这里详细询问龙川战事,你便将朝廷军备尽量讲得精良齐备,凭交州军备根本无法抵御,这样李桓必定畏惧。只要如此,李桓必有退走之心,而罗厉是绝对不会答应李桓退走,这样二人发生内讧肯定会火并,我削弱罗厉的目的就达到了。此事办成之后,赵达自会安全带你逃出军营,那时你想去哪里都行”。罗素了解到了黄寻的整个意图,这不就是让我去行离间计吗,但是龙川失陷确实是事实,罗厉为了稳定军心也确实没有报出此事。若以此事为饵,李桓肯定会心生撤退之意,自己只要将龙川失陷一事夸大其词就行了。罗素当下回道:“既然黄都尉将此事交予我去办,我必会完成此事,请黄都尉放心”。黄寻见罗素答应下来,也是高兴,接着命赵达、徐四立即带领拣选出的战士护送罗素入李桓军营。 初入三国 第二十二章 平叛(7) 李桓自与罗厉交流未果后,就一直在军帐借酒消愁,本来战事当中不宜饮酒的。不过如今罗厉投降朝廷一事被全军都知晓了,全军都无战心,李桓也顾不得军纪了。这时儿子李冲却进来说道:“父亲,我军发现一个自称罗素的人来到我军营前,他说跟父亲是旧识,请父亲跟他见面”。李桓听到儿子的报告后,想到罗素不是留守龙川吗,怎会到此,李桓想到可能有事发生,立马前去见罗素。罗素打扮成一个落难之人蔽衣露体,赵达等人也是全员身上沾满尘埃,看起来十分凄凉。李桓来至营门口,罗素见李桓来到,立马大呼道:“李将军,你我险些阴阳永隔,再次相见实乃天幸啊”。李桓忙近前细看,果然是罗素,虽然狼狈非常,但因李桓在龙川驻扎之时数度与罗素宴饮,所以与之还是交情颇深。李桓问道:“罗将军你不是在龙川驻守吗,怎会来到此地”?罗素哀痛回道:“龙川被吴军破了,我也是历经万险,方才逃出包围,途中我是粮尽水绝,还望李将军给我些吃食我先填下肚子,并告诉我大哥让他派人接我回营”。李桓得知龙川失陷的消息是大为惊讶,龙川离主战场狐陵万里之遥怎么会一下就被破了,忙令手下去弄些吃食,自己仔细询问龙川战事。罗素自然夸大吴军的军备和士卒的体力优势,反正把吴军描述的是一人可挡十人的样子。李桓回忆起狐陵之战,自己所部的确是被少于己方几千人的军队压着打,心中已经对罗素的话深信不疑,手下将吃食端上来后,罗素与扮作护卫的赵达等人立马开吃,虽然说是演的,但是为了达到效果,赵达等人的确是没有在路途中进食,就是为了让李桓看到自己风餐露宿的状态。李桓见罗素等人忙着进食,自己将李冲拉在一个角落里说道:“儿啊,如今罗素失了龙川,要我报告给罗厉来接他,你说我等该怎么办”?李冲回到:“我们不是要投降吴国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把罗素交给罗厉,我们等着朝廷的旨意就行了”。李桓对于儿子的愚蠢是没辙了,儿子心中已经把自己当成罗厉的手下了,但是本来李桓是和罗厉平起平坐的身份。李桓只得开导起儿子来,“儿啊,你忘了在庐陵之时我等是一大部族的事了吗,为何现在你却要听罗厉的话,我们与罗厉本来就是互不统属平起平坐的身份,如今罗厉欲向吴国投降,却根本不征询我们的意见,这是吃定我们不敢反抗。要是真的投降了,吴国朝廷也肯定会以罗厉为主收编部队,到时候你我父子二人就真的会被罗厉以朝廷之名夺取部队,没了部队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李冲听到父亲的话后愣了,说道:“父亲,我们不远千里从庐陵来到交州。是因为你说在这里我们会过得更好,跟吴国打仗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战。如今罗厉打不赢吴国选择投降,我们跟随他一起投降,待吴国军队不再关注交州,我们仍然可以划地而治,怎会被罗厉所害呢”?李桓见儿子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人心险恶。只得说道:“罗厉现在还有两万余军队,加上我们的部队万余人才有四万大军,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罗厉肯定是要收拢全部军队的,我们若是还要继续在罗厉手下,必会被其所害,这个道理你明白吧”。李冲听到父亲一山不容二虎的话,才明白过来父亲和罗厉的矛盾在何处,遂问道:“父亲,那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现在我们最好趁罗厉与吴人交涉之时率领部队离开此地,揭阳被我等经营日久,你母亲和舅舅皆在揭阳,此地为我本据之地,我等回军揭阳,坐看罗厉与吴人之事,到时候再定行止”。“但是依父亲所言罗厉会安然放我军离去吗”?李桓说道:“就说揭阳来信,你母亲病危,以此为借口。罗厉如果不想与我们撕破脸就必须要放我们离去”。“那如果罗厉真撕破脸怎么办”。“应该不会,我等还有万余大军,罗厉如果不想以后在跟吴国的周旋中处于劣势就不会自损其军力,现在罗厉应以保全实力为主”。“那父亲,这罗素如何处置”,“罗素我们就先将他关押起来,明日若罗厉同意放行就把罗素交还给罗厉,若是罗厉想动手就把罗素当做人质”。父子二人商议完毕,见罗素还在进食,于是李桓为了不生事端,所以温言说道:“今日天色已晚,罗将军不如就在我营中休息一晚,明日再与令兄团聚如何”。罗素心中也怕李桓翻脸把自己弄去受罪,如今见李桓还是没有翻脸,马上就坡下驴同意。李桓见罗素同意,也免了自己动武,遂命手下带罗素前去休息,暗中却嘱咐看住罗素。 第二天李桓将李冲留在营中,防备罗厉直接发难,不然李桓父子皆被罗厉抓了,那李家就真完了。李桓嘱咐儿子若是听到我传令命你去见罗厉,那便是我被罗厉控制了,你就直接率领手下部队离开,不要顾忌我,有李冲在李家就还有希望。李桓嘱咐完儿子后,直接去往罗厉军营求见。罗厉得到手下报告李桓求见,心想可能又是为投降之事而来,但是李桓总还有万余军士,自己还得给他面子,遂在大帐与李桓见面。李桓与罗厉见过礼后直接说道:“罗将军,我今日前来是有一桩要事请求。我昨日得到手下前来送信,我爱妻身患疾病,危在旦夕,我心忧爱妻身体,所以特来向罗将军辞行,回到揭阳照顾爱妻”。罗厉听到李桓要走,心中却是想到李桓走不要紧,你得把万余人的军队留下。于是说道:“李将军心系夫人之心,我当然理解,只是现在正是我等与吴国朝廷招安之时,你走后你之军队由谁来指挥,是令公子吗”?“罗将军请听,我儿忧其母之疾尚比我为甚,他又怎会留在这儿。我当然是带着他以及手下军士一起回去”。罗厉听到李桓要带走其部所有军士回揭阳,坐不住了,这可是万余大军啊,怎么能走呢。当下起身说道:“李将军与令公子当然可以回去,但是你手下军队回去有何用,那是你夫人,干手下士卒何事?如今朝廷马上要派人招安,我看李将军还是留人统领军队接受朝廷招安为好,这样你父子回去照顾夫人,而又得朝廷招安认可,此两全其美之事,李将军可行之”。李桓见罗厉露出了真实嘴脸,就是想我手下这万余军队,李桓当然不干了,说道:“他们是我手下军士,如今主母有危,他们当然要随我回去驻守保护主母,此是忠义之节,罗将军怎说与士卒何干呢”?罗厉见李桓把自己的话顶了回来,心知李桓是去意已决,当即也不玩花样了直接挑明说道:“李桓我告诉你,你父子走可以,但是军队必须留在这儿,你如果答应,我马上放你父子离开。不答应你今日休想走出我这军帐”。李桓见罗厉果然翻脸了,也不再卑躬屈膝,直接挺直腰杆说道:“罗厉你不必吓我,我早就知道你想吞并我的军队很久了,我今日既然来你军营就是想跟你把话挑明了,你投降可以,但是我却还是要带着我的军队回到揭阳,因为我怕朝廷不接受我的投降,早在甘醴投降之时我就献了降书,只是孙权没有接受,所以我才不得已跟你联合求存,如今你想投降,那就去投降,我却不会跟你一起”。罗厉听到李桓的话,心中一突,好你个李桓,原来是没有被孙权收纳才来找我合作的,既然你是把我没放在心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来人,给我把这老贼捆了”。李桓见罗厉要动手,大呼道:“我已经教我儿子,如果没看到我回营就直接率领军队离开。李桓你想用我威胁我儿子那是不可能的,你我还是好聚好散,你去当你的吴国大官,我去当我的山里大王,你我以后还是能打交道,如此岂不是最好,何必要自相残杀呢”?罗厉听到李桓的话,心中又一细琢磨,觉得有点道理,即使放了李桓万余军队回去,以后自己完全可以以吴国官员的身份与李桓做交易,只要交州保持安稳,孙权就应该不会驻留大军在交州,那留着李桓也许能养寇自重,还是有点好处的,但是李桓刚才的话刺痛了罗厉,罗厉还是决定先把李桓押下去 再说。且说罗素被送到一处营寨之后就被人左右看守起来,罗素说要见李桓,那些守卫也不理睬,这时跟罗素一起的徐四和赵达商量起来,是不是可以动手了。赵达说道:“今日之事,有进无退,杀”。徐四听到赵达要动手,想到赵达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只得从衣袖里摸出匕首解开绳索,随后与赵达以及猛士们杀出营寨,赵达因无兵器在手,夺了守卫之兵器冲杀起来,未几即杀出了这座营寨。徐四、赵达杀出营寨后,罗素也被救出来了。这时徐四决定先隐藏起来,等待罗厉和李桓内讧,那时候再刺杀罗厉,而罗素做为罗厉之弟还是能唬住一些不知道情形的士卒的。 说回李冲这里,因为还没有得到李桓的消息,李冲也是着急不已,派人去罗厉处打听消息,没想到罗厉还真派人来邀请李冲,说李桓与罗厉商谈要事现在还请李冲也过去一趟。李冲想起父亲的话,若是让你也去罗厉军营,那便说明我被罗厉控制住了你便直接带领军队离开。李冲想了想还是觉得既然父亲如此布置,自己还是按他的话去做吧,于是下令全军准备拔营回揭阳。李冲拔营的声势自然瞒不过罗厉,罗厉得知消息后,马上带上被控制住的李桓赶到李冲军营前面,要李冲答话。见李冲出来,罗厉忙说道:“贤侄何必匆匆回去,你父亲与我正在商谈受降大事,你却要带兵退走,置你父亲于不顾是何道理”。李冲本来就是个犹豫性子,听到罗厉的话刚下定的决心就动摇了,问道:“罗将军,我父何在”。罗厉忙命将李桓带上来,当然为了防止李桓乱说话,将李桓给弄晕了。罗厉说道:“贤侄,我与令尊喝酒谈兴正浓,奈何令尊不胜酒力直接醉了,所以我才命手下邀请你过来,与我谈论受降之事,好继续决定下一步的打算。贤侄你现在拔营却是何意”。罗厉知道李冲是个软弱之人,只要把李冲拿下,那李桓这万余军队可就姓罗了。当下命人将李桓扶回李冲军营,罗厉打晕李桓,知道李桓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只要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拿下李冲,那这万余军队就是我的了。李桓被扶回李冲军营后,李冲忙去查看父亲情况,发现父亲果真是醉过去了,其实是被打晕的。但是罗厉把李桓放回来的行为却使李冲开始怀疑起父亲做下的决定,罗厉似乎并没有奸害之心。李冲这里还在犹豫,罗厉当然更加开始用各种软话拉拢李冲,妄图使李冲来到罗厉这里,这样就可以控制李冲。两人在这里僵持的时候,徐四已经探查到了罗厉带人去往李冲军营之事,徐四觉得如今罗厉离开军营,正是罗素入罗厉军营挑唆的大好时机。遂与罗素说道:“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行动了,现在罗厉不在军营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机会,等会我们直接去往罗厉主营,你在这里应该有认识你的手下吧”。罗素听到终于要做最后一步了,想到自由的明天,当下鼓起余勇说道:“我作为罗家的副将,除了罗厉就是我说话管事,罗厉的军营必然有认识我的人,只要我进军营告诉他们龙川失陷一事,然后把握住话语权,他们自然会听我的”。“好,你掌握住军营后就派罗厉的亲信前去通报罗厉你回军之事,到时我与赵达跟随亲信一起,待亲信面见罗厉时,便是我等功成之日也”。计议已定,罗素直接昂扬阔步来到罗厉军营门前,当下有人前来盘问,罗素大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罗素将军,还不快让我进去见我大哥,我有重要事情与我大哥说”。守门之人是新近加入的兵,不认识罗素,但见此人气势十足,也不想得罪,于是前去通报能管事的人。这时罗厉帐下将领洪嘉正好在这里巡视,听到士卒的报告后前来查看,洪嘉是认识罗素的,见到罗素之后,急忙问道:“罗二将军,你不是镇守龙川吗,怎么来到这里了”。罗素见是熟人洪嘉,心中担忧放下,就怕来个不认识的人,自己还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当下与洪嘉说了龙川失陷一事,洪嘉听后大惊,忙令手下回避,带罗素欲回自己大营细说此事。罗素却说道:“洪统领,我大哥何在,我必须马上将这消息报告给他”。洪嘉说道:“将军如今正在办理一件大事,抽不出时间来,你先跟我详细说说此事,待将军把事办完了再跟他说不迟”。“那总得先跟大哥知会一声我来了吧,不然等到大哥把事办完,突然得知这个噩耗,那一时也接受不了啊”。洪嘉想想也是,罗厉如果把李桓的万余兵士拿下,正高兴的时候却又得知龙川失陷的消息,悲喜交加是不怎么好,于是说道:“我马上派人告知将军你回来的消息”。“且慢,我这里有些手下是跟随我突围出来的,他们都知道此次龙川战事的情形,就让他们跟随报信之人一起去见我大哥,好让大哥在办理完事之后,第一时间询问他们龙川之事。洪嘉觉得罗素考虑的很周到,有这些亲历者描述战事,确实能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于是不疑有他。徐四见罗素已经成功做到把自己等人送到罗厉身边,接下来就是行险一搏了,徐四和赵达以及拣选出的猛士共八人跟随报信之人前去,而剩下的人自然负责保护和监视罗素。罗素与洪嘉开始细说龙川战事不提。说回罗厉这边,罗厉不断劝说李冲过来一起商讨大局,李冲见父亲醉倒不醒,自己也是犹豫不决。罗厉见李冲还在犹豫,心中的耐心渐渐要没了,正在这时手下有人来报洪嘉统领派人来说有重要的事情报告,罗厉见李冲这事还没定,自然先将报信之人召来。而跟随在亲信身后的徐四和赵达得知马上要见罗厉了,自然将兵器牢牢的握住,等待一击致命的机会。慢慢地徐四等人发现兵卒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徐四料定马上就可见到罗厉了,遂与赵达对个眼神,赵达眼中透着坚定,徐大接收到了。二人慢慢跟随亲信跪在罗厉跟前五十米之地。这个距离还是不够,不过也不可能再向前了,因为前面就是罗厉的亲卫戍守之地。亲信自然能与罗厉接触,待亲信报告完了罗素回来的消息时,罗厉第一时间就准备马上回军营去处理罗素,罗厉转身向李冲告知自己有事暂时回营的消息,让李冲自己好好考虑。这时全部人的重心都放在罗厉与李冲的对话上,赵达眼见罗厉亲卫不再面朝自己这方,遂拔刀出手,直接斩杀面前挡住自己的两个士兵,鲜血贱了赵达一身。赵达奋起血勇,大喝一声“杀”。徐四等七人见赵达动手也掣出兵器出手砍杀,罗厉士卒大部分是背对着赵达,面向李冲方向的。赵达的突然出手,自然令他们懵了,没有回过神来。赵达狂飙突进,距离罗厉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了,这时罗厉听到后面人开始大喊大叫,方才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人拿着大砍刀一刀一个的冲锋场面,罗厉看到此人勇猛异常,心中大惊,忙下令道:“有刺客,来人啊,给我杀了他”。身边亲卫得到罗厉的命令,马山与赵达接战,但赵达占了先声夺人的优势还有徐四等七人相助,所以罗厉的亲卫根本抵挡不住赵达等人,忙乱之中,徐四又突生一计,大喊道:“罗厉你敢算计我主人李桓,却不知我主人早就命我等暗中隐在你军中,为的就是取你人头,今日你别想跑了”。徐四这声大喊,让对面的李冲直接懵了。李冲想到居然是父亲派去的刺客,可是父亲没跟我说啊。李冲在这里发懵,但是李冲的手下有被罗厉欺负过的,这时看到刺客说是李桓的计谋,当下对李冲说道:“这是将军派出去的刺客啊,少主如今正是斩杀罗厉的好机会,既然将军故意喝醉,我想就是为了避嫌,好让罗厉觉得将军是个愚蠢之人,未想到将军却是在暗中安排好了这等大事,我们马上把将军弄醒吧。李冲这才醒悟,对,现在先把李桓弄醒再说。可是罗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李桓弄晕的,李冲怎么也叫不醒李桓。李冲自己又没有决断,只能看着刺客与罗厉战斗。还是那个手下忍不住了,想到罗厉以前对自己的欺辱,怒从心中起,恨意冲向大脑,直接命令其本部军兵攻打罗厉。赵达等 xiaoshuting.org 人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无法冲破罗厉的亲卫队,徐四感到此事或许要失败了,但是没想到李冲军却有一拨军队开始攻击罗厉,罗厉的亲卫突然腹背受敌,顿时阵型大乱。赵达看到机会把挡在面前的一个亲兵砍杀过后,直接踏在他尸体上以此为跳板,一跃终于来到了罗厉跟前。罗厉见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来到自己跟前不过五米之地,大惊之下忙向后跑去,但是后面却是李冲军。罗厉现在的处境是真的不妙了。但是赵达又被罗厉的亲卫绊住了,而这时李冲军带人杀过来的那个手下,见罗厉落在亲卫身后,亲卫都在与刺客拼杀,想到这是我建功报仇的大好机会啊,命手下军士直接放箭。手下军士得令,直接一波箭雨射向罗厉,罗厉本来就是来劝说李冲的,身上未披重甲,这波箭雨射来,当即被射中脑袋,倒地滚动一圈,挣扎了几下,没动静了。那下令放箭之人见罗厉倒地大喜喊道:“罗厉已经被我王五射杀了”。正在与赵达拼杀的罗厉亲卫们听到这声喊叫,急忙回头去看,发现罗厉果然倒在地上,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矢。罗厉亲卫急忙上前查看罗厉的情形,发现没了鼻息,都大哭道:“将军归天了”。赵达一刀再砍掉一名亲卫的脑袋,这时却听到了罗厉的死讯,赵达当下大喊道:“撤”。徐四和还剩下的人立马向北方突围,其中有三名猛士死在这场刺杀战之下。由于罗厉亲卫的哭喊导致罗厉军士卒没有心思再作战,主帅都死了,自己为谁而战?所以赵达等人很容易就突围成功,向黄寻所在行去。而这时的王五见罗厉军因罗厉之死而十分混乱,当下率领手下冲杀,并派人请求李冲调兵一举灭掉罗厉的亲卫,这样一来罗厉亲卫被灭无人主持局面,李冲军就可以把这波罗厉军全部吃掉。李冲还在为父亲昏迷不醒而着急,这时却得到了王五的请兵要求,李冲见罗厉军混乱不堪,也知道是机会,可是罗厉军毕竟还有三万大军。若是现在不乘罗厉军混乱之时南归,恐怕就会被罗厉军清算。李冲终于果决了一次派人与王五合力灭掉了罗厉的亲卫团,而后迅速率领手下万余大军南归揭阳。罗厉和罗厉亲卫的尸首被遗弃在战场之上,配合周围散乱的兵器和铠甲显得萧条无比。这时见李冲军退走,才有罗厉军的士卒来收拾战场,把罗厉的尸首收回,并将罗厉身死的消息报告回大营。 且说赵达等人回到了黄寻军营,报告了罗厉身死之事,而且是李冲手下将领射杀的。黄寻得到这个消息,立马想到令两军火并的办法。马上前去求见吕隆,吕隆得知刺杀成功,虽然是李冲军杀的罗厉,但是罗厉已死,那罗厉军就是囊中之物了。遂与黄寻商议下一步怎么办,黄寻想到罗素还在罗厉军营,若是罗厉身死之后,罗厉的妻儿必然要出面接收军营,但是妇道人家肯定是不能服众的,那么罗素身为罗厉之弟,即使罗厉之妻出面检举罗素在龙川失陷时就投降黄寻,还想将嫂嫂献出以保全自己的丑事。以罗素的身份应该也是能化解的。当下说道:“大帅,如今罗厉身死,我们应该以朝廷的名义速速派军前去掸压罗厉军,罗厉军现在群龙无首,底下士卒又都知道罗厉投降朝廷的事,我等以朝廷的名义前去处置和掸压,想必那些士卒不会反抗,而需要防备的就是罗厉手下的那些将领,尤其是我听闻罗厉的夷越战士统领骨力裴罗,在狐陵一战时就曾力敌留校尉所部,斩杀留校尉所部千人以上,是罗厉的忠心仆人,而夷越战士又都崇尚武力,不把礼仪规矩放在眼里。这支军队是我们的心腹之患,彼不服王化,侍勇生事,我等终不能制,我意调集大军把这支军队全部斩杀,这样南海之地便无可以威胁王师的武力了。吕隆听到黄寻的建议后,觉得这支部队的确是个大麻烦,关键是自己不能掌握,于是采纳黄寻的建议,准备以后调集大军灭掉这支队伍。黄寻说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派军前去罗厉军营掸压,以免有不臣之人混水摸鱼挑唆罗厉军士作乱。吕隆觉得黄寻是这次刺杀计划的发起人,而且自己也是惜命,怕有个闪失,所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黄寻去办理,但是黄寻听到吕隆这样说却并没有答应,“大帅,如今罗厉身死,若此时大帅以朝廷统帅的身份前去掸压罗厉军士,那这次必可获得巨大声望,寻不过是区区一都尉,如何能任此等大事,还望大帅亲自一行”。吕隆听到黄寻这样说,心想也对。黄寻毕竟只是都尉之职,去应对这种场面有点不够格,可是自己惜命,不想去啊。有了,吕隆想到留赞是校尉之职,而且资历在这次平叛大军中最老,完全可以胜任此事。于是将留赞召来,告知罗厉、李桓内讧之事和罗厉的死讯,让留赞带兵速去掸压罗厉军士,以免作乱。留赞本来在听到彭覈献降之时就觉得这次平叛之事已经结束了,但没有想到罗厉居然被李桓军杀了,于是马上接令带领自己手下和黄寻一起前去掸压罗厉军。 说回到罗素这里,罗素与洪嘉还在细谈龙川战事,这时却得到罗厉被李冲军射杀的消息,洪嘉当即大惊,未想到李冲居然有此胆魄,胆敢射杀罗厉。罗素得知罗厉死讯,心中是放下了心,罗厉一死自己就不会被算账了。罗厉的妻儿孤弱在罗素面前翻不了天,现在罗素已经稳了。但在洪嘉面前罗素还要表现出悲痛至极的感情。罗素和洪嘉前去查看罗厉的尸首,发现罗厉是脑门上中箭而死。洪嘉发现自家主公是如此死法也觉得李冲是个小人发誓一定要手刃李冲,为主报仇。而在这时罗厉的妻子当然也得知了丈夫的死讯,由于罗厉怕自己妻儿到来之事会引发手下的胡乱猜测,所以并未将妻儿到来之事公布出去,只是将他们安置在离军营较近的一处村庄里生活,并派自己心腹家将罗本护卫。罗本得到罗厉的死讯后,意识到必须马上带夫人入军营,这样才能让少主成为继承之主。而罗厉之子才七岁,自然是由自己这个保护人出面控制军营大事了。于是罗本马上带着罗厉妻儿回到军营,这时候罗素与洪嘉正在商讨今后之事,按理来说罗素身为罗厉之弟,在罗厉身死后就应该接管军营大事,但是罗素是负责镇守龙川的,出征的将士对其并不熟悉,所以罗素还得拉拢洪嘉让洪嘉为自己站台。洪嘉也觉得现在群龙无首,让罗素出来接管军营是正确的选择,可是这个时候罗本带着夫人赶到了。罗厉之妻见到丈夫的尸首摆放在高台之上,立马哭喊了出来,飞奔到丈夫身边。罗素见到嫂嫂出现,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是还是愣住了一下。这时罗本说道:“主母得知主公死讯,特地前来,尔等还不拜见主母”。罗厉军士听到是将军之妻都跪下见礼。洪嘉也下跪,但是见罗素还是站着,于是想了想又站了起来。罗本见罗素居然在这里,也是一惊,因为罗本是罗厉心腹,所以自然知道罗素屈膝降敌,卖嫂求荣的事。当下心中想法万千,直接大喝道:“罗素你这叛贼居然也在这里,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来人把这叛贼给我绑了”。当下罗本的手下就准备出手,这时已经与洪嘉约定好了的罗素忙给洪嘉使眼色,洪嘉听信了罗素说有外人要夺权的说法,想到罗本是罗厉的家奴,而罗素却是罗厉之弟,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铲除罗素准备夺权的手法啊,当下出言说道:“且慢,将军尸骨未寒,罗本你就想绑将军之弟,是不是太放肆了”。罗本觉得有主公妻儿站在我这边,自己话语权在手,大声说道:“洪嘉,如今主母在场轮不到你插言,你快退回去。别挡我捉拿叛贼,不然我须在主母面前告你是非不分”。洪嘉也是血火里杀出来的统领,被罗本以一个女人压住,心中实在不好受。当下回道:“罗本你别拿主母来压我,我等都是军人,你却开口闭口拿女人来说事,主母如今正为主公哀伤,你别拿她做你的令箭”。罗本听到洪嘉所言,感到事情有些脱离自己的预期了。 初入三国 第二十三章 平叛(8) 洪嘉话里话外并没有将主母放在眼里,这让罗本有些犯难了,也是,罗本是家将出身,换个说法就是家奴,主公主母之命大于天。而洪嘉是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统领之位,罗厉是将军,洪嘉自然遵从其令,但是罗厉之妻还真没看在洪嘉的眼里,只是现在罗厉刚死,洪嘉是给罗厉面子,不然军营重地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擅闯。罗本知道自己手下的军力不敌洪嘉,不然自己早就命手下并肩子上把洪嘉和罗素一起砍了。正在罗本和洪嘉对峙之时,夷越战士统领骨力裴罗也到了。骨力裴罗与罗厉是亲近的朋友关系,罗厉在龙川为小吏时,骨力裴罗到龙川来交换盐与粮食,罗厉见骨力裴罗勇武有力,想结交此人遂给予方便,将盐与粮食低价卖给骨力裴罗,因为此事二人熟识。后来罗厉起兵响应士徽,召骨力裴罗前来助力,骨力裴罗将自己部落之勇士全部带来投靠,同时罗厉也大集夷越人入军,选骨力裴罗为夷越战士统领。骨力裴罗率领的夷越战士在狐陵一战给吕隆所率领的吴军造成了重大伤亡。这也是罗厉能袭破吕隆主营逼吕隆退守增城的原因。虽然狐陵一战夷越战士也损失惨重,但还有四千人完备之军可上场作战,所以骨力裴罗在罗厉身死的当下是个具有重要份量的人。罗本见骨力裴罗到来,忙大喊道:“统领大人,罗素叛投吴人害了主人,现在洪嘉要包庇罗素不准我抓人,还请统领大人助我抓住罗素以告慰主人在天之灵”。骨力裴罗闻言看向罗素,罗素心中一震知道骨力裴罗的勇武是罗厉麾下最强,当下看向保护自己的猛士。黄寻拣选出的刺杀队伍中人都是摧锋营的勇士,单兵作战能力突出。现在还有五人负责监视和保护罗素,现在见骨力裴罗有危害罗素之意,全都握紧了刀柄准备搏战。而这时伏在罗厉尸首上痛哭的罗厉之妻见骨力裴罗到来,也终于出声了。“裴罗,你可算来了,不然我丈夫之死我都不知道怎么报仇,说完一指罗素大声哭诉道:“罗素这个畜生,在龙川被吴军围困之时,送我出城逃避战祸,可是他却怕死投靠了吴人,我想既然守不住,投降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他却想将我出卖给吴人,若非派来的彭覈是忠义之人,告诉我罗素要出卖我的事实。我恐怕现在已成吴人的囚犯,拿来威胁夫君了。现在他又公然出现在军营,我一个妇道人家,夫君虽然与我见面,但是怕扰乱军心,所以没有公开此事。现在夫君被小人所杀,而罗素刚好出现在这里,我相信这肯定是罗素的谋划,还请裴罗看在夫君和你的交情上,为我拿下罗素,定要问他个水落石出”。罗素见一直未出言的嫂嫂居然说出了如此条理清晰的话,不由大惊,嫂嫂一介女子怎会有此见识和条理,再一看罗本的嘴脸,恍然大悟,定是罗本授意的。不过罗本也真是阴险,果然是大哥养的好狗,以前罗本就为大哥干了不少阴损之事,现在把阴谋用在我的头上了。虽然罗素的确是配合黄寻行刺,但是被一个家奴骑在头上,罗素还是非常气愤的。骨力裴罗听到罗厉之妻的哭诉后,本来还没什么行动,但是既然主母都发话了,那罗素的确是可疑的。这时罗本大喊道:“洪嘉,如今主母已经控诉了罗素,你还要包庇他吗”?洪嘉听到主母对于罗素的控诉以及骨力裴罗的态度渐渐要对罗素不利,心中马上分析起利害来。我能指挥的手下只有千余人,对上骨力裴罗那肯定是失败,犯不着为罗素得罪骨力裴罗。罗素见洪嘉眼神闪烁,心知要遭,马上对洪嘉说道:“洪统领,这个妇人是行的奸计啊,现在大哥归天,能继承大哥统帅军队之位的人除了大哥之子外就是我了,这个毒妇为了他儿子坐稳位子,一心想要除掉我,刚才只有罗本在场,她认为不能收拾我,所以闷声不发一言,现在骨力裴罗一来,她就马上换了个态度,洪统领她这是故意诬陷我,好除掉我为他儿子铺路,你可别被蛊惑了”。洪嘉听到罗素的辩解后,心中其实是没有在意的,因为即使把罗素交出去,凭借自己在军中的资历,罗本一个家奴也是报复不了的,而骨力裴罗是个磊落之人,更不会跟罗本这个只会阴招的小人为伍。洪嘉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捡便宜,若是能扶罗素上位,那自己是从龙之臣必有大利。不能扶罗素上位,自己凭借军中资历罗本也不敢清算,自己没什么损失。正在洪嘉准备把罗素交出去的时候,留赞与黄寻率领军队赶到了。 黄寻在赶路的时候就与留赞通过气,告诉了罗素是自己人的信息。留赞得知罗素是被黄寻放回去故意挑唆罗厉军的,而且黄寻为了显示自己的功绩,将刺杀之事也告诉了留赞。毕竟在黄寻看来,这可是自己劳心劳力想出来的妙计,若是不被人知晓,那就像锦衣夜行一样。其余人还罢了,留赞可是在鄱阳就与自己一起作战的老战友了,怎么也得告诉留赞自己的妙计。留赞听到黄寻实施刺杀之计也是一惊,说道:“黄寻,罗厉已经投降朝廷,你为何多此一举,非要置罗厉于死地”。黄寻为了在留赞面前显示自己的才智,说道:“不然,罗厉虽派人献降,但是其附逆士徽作乱搅扰交州,又率兵劫掠桂阳诸县,所犯之律实在是罪孽累累,陛下必然不会姑息,我等作为臣子当为陛下分忧,若等陛下诏书要除罗厉,又要迁延时日。因此我便向主帅献此刺杀之计,乘罗厉懈怠不备之时发动,果然奏效,今罗厉已死,虽然不是我之手下所为。但是李桓军杀了罗厉,正好让两军离心,这次我等前去掸压罗厉军即可收其军心,纳为朝廷所用矣。罗素心向朝廷,我等若推罗素继承罗厉之位,则交州之乱,不日可平,又可为朝廷收纳数万大军也。此两全其美之事,还望留校尉支持罗素继承罗厉之位,助其上位”。留赞听完黄寻的一通分析,觉得的确是为朝廷考虑,便答应黄寻支持罗素继承罗厉之位。留赞与黄寻来到罗厉军营后,正遇上罗本要洪嘉交出罗素,洪嘉马上就要答应。黄寻一看不好,也顾不得留赞才是主事人,自己首先喊道:“朝廷闻知罗厉被李桓所杀,派吾等前来调查,尔等还不迎接”。黄寻这声喊,瞬间让在场的人都看向黄寻所在的方向,见有不少人,估计五千大军的军队来到,刚失去罗厉的军士是群龙无首不知如何应对。罗素看到黄寻来到,心知自己这下安全了,先大声回道:“朝廷使者到来,罗素拜见使者大人”,说完单膝跪地,以眼神示意身边的洪嘉。洪嘉见罗素跪迎使者,而且以目对视自己,自己从罗素的目光中看出自信与从容。跟刚才急忙跟自己解释的时候判若两人,洪嘉也是个机敏之人,马上知道这是罗素的靠山到了,不然罗素如何能有这个眼神呢。想到如今罗厉身死,军营一盘散沙,此时朝廷军队来此不能硬抗,当下也跟着跪地说道:“拜见朝廷使者大人”。洪嘉一跪,洪嘉的千余手下士卒自然跟随主将跪地,同声喊道:“拜见朝廷使者大人”。有样学样,其余罗厉军士见有人跪迎,也跟着跪迎。这时只有骨力裴罗还有罗本的人站着了。黄寻见把局势稳住了,自然让出留赞来,自己缩回去,毕竟留赞才是主事人。留赞看向骨力裴罗等人说道:“朝廷使者到来,尔等为何不迎接”。罗本看到局势不利,忙跪下说道:“使者大人明鉴,此人乃是夷人不通汉语,我马上向他说明此事”。罗本忙走向骨力裴罗身边说了几句什么,骨力裴罗听到之后,也单膝跪地。留赞见罗厉军都跪迎了,甚觉满意,这说明罗厉军已无跟朝廷作战的军心了。留赞当下宣布,罗厉之死乃是李桓阴谋,如今李桓率军南逃,朝廷必要李桓人头以报罗厉之仇。罗厉军士卒听到这话,当然立马觉得投降朝廷果然没错。朝廷不仅没有过河拆桥,还要为自家将军报仇。留赞见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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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赞、黄寻带罗素回到了吕隆的大营,告知一切事情都暂时办妥了,罗厉军只要等罗素上位就可收纳入朝廷之手,只是罗本以及骨力裴罗不服罗素恐生波折。留赞对吕隆说道:“大帅既然已定计除了罗厉,如今罗厉身死的消息还是要马上告诉唐咨、诸葛恪二位大人知晓,然后我等一起召开军议商议处理罗厉军之事。黄寻听到留赞所说,想到诸葛恪早已跟吕隆不和,若是知道吕隆未得旨意而除罗厉,势必要参吕隆一本。所以出言说道:“不可,留校尉请听我言,我等之所以在罗厉派人献降之后还要除掉罗厉,就是怕此人仗着有四万大军降而复叛,这样交州虽安实危,所以为了交州稳定,故设计除掉罗厉。陛下旨意未到,我等若是现在就告知诸葛恪,那以诸葛恪的为人,定会参大帅一个未得旨意,独断专行之罪。这样我等虽为国除贼,却有性命之忧,若能等待陛下除掉罗厉的诏书到来,然后我们再告诉天使,罗厉已经伏诛的事情。天使回去报告陛下,陛下必然欣喜。这样我等就是为陛下分忧,先行为国除贼。陛下也只会赞叹我等的机敏,早就推测出罗厉此人久后必反,不可留”。留赞听到黄寻的分析后,觉得的确现在告诉诸葛恪是多此一举,还是等陛下诏书到来之后再说吧。于是接下来,黄寻就陪着罗素前去上任,罗本以及骨力裴罗当然不甘罗素上位,所以想制造些困难,让罗素丢丑,比如让一些人去奚落罗素的武力,跟罗素单挑。但黄寻早就知道罗素上任必会受到刁难,所以黄寻派出赵达的摧锋营跟随罗素,而且自己也陪着罗素上任。当罗本安排的人欲跟罗素单挑时,黄寻直接以以下犯上的罪名,让赵达将此人斩了。这人的死,让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造次。罗素坐上罗厉的位子,看向四周,黄寻为了突显罗素是朝廷认可的继任之人,站在罗素右侧,赵达站在罗素左侧,可谓是给足了罗素的面子。罗素得到黄寻的帮衬,自信满满。看向站在下首的洪嘉,洪嘉的目光与罗素对视后,想到当初与罗素的约谈,当下屈膝跪地说道:“卑职洪嘉拜见将军”。洪嘉的下跪让其余人也跟着下跪,罗本与骨力裴罗只好随大流跪下。罗素说道:“如今朝廷任命我为统领,而且众兄弟也认可了我,我必报大哥血仇,过几日朝廷天使就将到来,到时我军正式被朝廷接纳之后就可率兵直接南下攻打揭阳,为大哥报仇血恨”。罗素喊出报仇雪恨之语后,洪嘉马上跟着喊道“报仇雪恨”。接着全军帐的人一起喊道:“报仇雪恨”。黄寻一直在观察骨力裴罗此人,发现这家伙绝对是能听懂汉语的,不像罗本所说不懂汉语,那么这家伙就是在藏拙。好家伙本来以为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没想到还是个仔细人。黄寻开始警惕起此人来。罗素成功就任之后,黄寻当然也松了口气,罗本应该还没这个胆子敢在军营之中对罗素行凶。黄寻于是留赵达保护罗素的安全,自己回营。 过几日,朝廷派来的使者终于到了,此人乃是薛综之子薛莹。到来之后召集众将宣布孙权的旨意,旨意之中果然如黄寻所料,孙权没有答应罗厉的归降,反而下令,“罗厉凶顽作乱,寇掠桂阳,荼毒交州,如此罪孽,怎能姑息。命平叛大军务要剪除罗厉,枭其首级,送往建业,以祭太庙,告慰天下”。薛莹宣布完孙权的旨意后,吕隆即出言说道:“我有一事还要告知使者大人”。薛莹说道:“将军如今受吕刺史所命为平叛大帅,不必多礼,呼我表字“道言”即可”。吕隆见薛莹对自己如此客气,自己当然也要还礼。“使者大人如今代表陛下前来宣旨,此是公事。待公事完毕,我再与大人宴饮。现在我却有事告知大人”。薛莹见吕隆说起公事,自然也慎重起来。吕隆说道:“使者大人到来之前,罗厉与李桓发生内讧,罗厉被李桓军射杀,当时我军不暇留意,待我军觉察之时,李桓已率军退回揭阳,我便马上令部下前去掸压罗厉军。所幸一切顺利,罗厉之弟罗素继承其位统领军队,已经决意投降朝廷。此事乃是陛下威福所至,让叛贼自致归冥。此事还请使者大人回报陛下”。薛莹听到罗厉身死的消息也觉讶然,不过也免去了将士们的征战之苦。遂说道:“既然罗厉已死,那便将其首级盛于盒中,我好带回去与陛下复命”。吕隆听到薛莹这样说,想到现在罗素虽然成为罗厉军的统领,但要让罗厉军士把罗厉首级交出来,恐怕会引起变乱,所以对薛莹说道:“此事有些情况,还请使者大人听我道来。接着将收服罗厉军之事说与薛莹知道。薛莹听完之后说道:“陛下点名要罗厉首级祭告太庙,吕大人你必须将此人首级交给我,不然你我都无法向陛下交代啊”。吕隆说道:“使者大人放心,隆自然会将罗厉首级奉上,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还请使者大人盘桓几日,我必将罗厉首级奉上”。薛莹听到吕隆的保证,料吕隆也不可能敷衍自己,于是先下去休息。 吕隆将薛莹送到驿馆之后,忙将黄寻召来,询问如何在不引起罗厉军士变乱的情形 下把罗厉的首级弄来。黄寻想了想说道:“如今罗素已经坐稳统领之位,现在我等可与罗素共通,让其聚拢手下将领,然后告知诸将领罗本欲挟罗厉之子自重之语,然后发兵讨伐罗本,有不从之人就是罗厉死忠,当即除去。而后我与留校尉率兵一起夜袭骨力裴罗,将夷越战士全部剪除,如此罗本与骨力裴罗两人消亡还有何人敢抗命不遵?当然就可光明正大公布陛下旨意,将罗厉首级呈送陛下”。吕隆问道:“除此二人,真就可以让罗厉军士坐看其首领尸首分离呼?不会酿成变乱吧”。“大帅勿忧,罗素现在是继任统领,又有朝廷的认可,而罗厉是被陛下点名要告祭太庙的叛贼,那些军士应该是能想清楚到底是跟谁最好的”。吕隆说道:“此次若能灭掉骨力裴罗,则只剩下李桓据守揭阳,交州战事其可定也,远达你助我良多,我必不会忘”。黄寻忙谦谢回礼。 计议定下,黄寻当即前往罗素处,让罗素立马召集麾下将领,然后告知其计。罗素按照黄寻的吩咐,说出罗本挟制少主,我将讨伐救出少主之言。让麾下马上调动军士准备进攻罗本之营。洪嘉早就知道罗素坐稳位置后一定不会放过罗本,但是没想到罗素直接以大军相攻,在洪嘉的猜测中,罗素应该会以统领的身份慢慢炮制罗本。洪嘉早就投靠了罗素自然听从其命,在洪嘉率先响应的情况下,其余诸人也不敢异议。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当初罗本想要威逼洪嘉交出罗素,然后罗素现在要报复回来,什么挟制少主不过是罗素的借口罢了。不过按照身份来说,罗本是罗厉的家奴,罗素现在继任统领,也就是罗家的家主,家主要家奴的命,这的确没人会去帮家奴的。罗素任命洪嘉为指挥带领三千军士前去攻打罗本,罗本所领之军不过千人,这肯定能灭掉罗本,洪嘉得令后,心想这是让我去做投名状啊,杀了罗本,那我就变成罗素一系的人,只能跟着罗素一条道走了,但是既然洪嘉做出决断,现在就只能跟着罗素混了。黄寻见洪嘉引兵去后,也离开了罗素军营前往留赞军营与留赞商讨夜袭一事,留赞得知罗素先派兵去攻打罗本后说道:“罗本受到攻击定会派人向骨力裴罗求援,而远达你却要夜袭,我觉得还是现在就点兵去讨伐骨力裴罗,以免罗素那里出现问题啊”。“留校尉不必担忧,我正要消减罗素之兵让其与骨力裴罗自相损耗,罗厉身死,但其兵尚有两万余人,罗素虽然投靠朝廷,但如此大军在手,难保不会再起异心,现在让罗素之兵与骨力裴罗相争,是驱虎吞狼之计也,骨力裴罗的夷越战士经狐陵一战还剩四千余人,他之军力虽强,但罗素有两万大军,定能消耗夷越战士,而到了晚上之时,我等再去夜袭,骨力裴罗白天为救罗本与罗素作战必定战士体力不济,那便是我等得胜之机啊”。留赞听完黄寻的分析后,觉得的确要防备罗素,让罗素与骨力裴罗自相损耗却是一个办法,当即同意黄寻的意见,按兵不动,等待夜晚杀敌。 洪嘉带兵直接突袭罗本营寨,罗本还在帐中喝闷酒,这时手下来报,洪嘉率领大军攻打我营了。罗本得知洪嘉来攻,心中慌乱不已,想到洪嘉定是受了罗素的命令,要了清当日自己逼迫罗素的仇怨。忙令手下带夫人和少主过来,希望凭借夫人的身份逼退洪嘉。罗本带领罗厉之妻儿与洪嘉在阵前相见,罗本跟夫人说了具体情况后,罗厉之妻也知道是罗素准备算账了,现在就是看洪嘉能不能看在夫君的面子上退军。罗厉之妻说道:“洪统领还记得与先夫君奋勇作战之事吗,为何现在却对先夫君骨血刀兵相逼,还请洪统领念在先夫君的情分上退军吧”。洪嘉见夫人出面,手下军士面露难色,知道军士不想动手,当即大喝道:“夫人我知你被罗本所制,我现在过来就是诛除罗本这个小人,还请夫人勿要受罗本威胁,扰乱我军军心,我必可歼灭罗本,救夫人脱离困境”。说完也不等罗厉之妻回话,对手下大喊道:“鼠辈罗本胁迫夫人,妄想控制少主以求统领之位,我怎能见此逆贼得逞。尔等勿要担心夫人和少主安危,我料罗本若要伤害夫人和少主,则必有忠义之人起身护卫,尔等现在只需随我灭杀罗本党徒,勿以其他为念”。说完自己当先陷阵。手下军士见洪嘉说得有理,也跟随洪嘉杀入罗本军营。罗本见洪嘉根本不吃夫人这套,也是心中大乱,还是罗厉之妻稳定说道:“罗本,如今只有马上去骨力裴罗处求援,方才能解此危”。一语点醒罗本,“夫人说得有理,我马上命手下前去向骨力裴罗求援”。 骨力裴罗接到罗本的求援后,马上率领夷越战士出征,前来支援罗本。洪嘉已经要杀到罗本的主营,这时却得到骨力裴罗的增援消息,想到这仗可打不成了,自己手下哪是骨力裴罗的对手啊,忙令全军撤退。骨力裴罗逼退洪嘉之后,忙问洪嘉为何攻击,罗本说了是罗素的报复后,骨力裴罗闭目沉思一阵,然后说道:“眼下罗素坐稳位置,我等终究要被他报复,我意直接率兵杀死罗素,然后让少主继位,这样还可让先主公之军士支持我等,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然等罗素再派军来,我等是绝无生机”。罗本听到骨力裴罗要率兵反杀罗素,也是心中一抖。罗本可没这个胆子啊,自己被洪嘉打了一仗,减员严重,恐怕能战之兵只有六百人而已,骨力裴罗也只有四千人,罗素却有两万大军,怎么想也打不过啊。罗厉之妻看到罗本还在犹豫,说道:“妾身在龙川失陷之后千里寻夫,知道我与罗素已成死仇,现在罗素若是将我俘获,我必不能得生,可怜我儿方才七岁,竟要与我一起归冥,还请罗护卫为我等生存着想,只有杀掉罗素,拥立我儿继位,方才能死中求活”。罗本听到夫人的决绝之语,心中也突然不再胆怯,答应与骨力裴罗一起攻击罗素。两人达成统一意见后,马上点齐军队杀向罗素主营。洪嘉率兵撤回军营后,罗素问及战况,洪嘉回道:“将军,骨力裴罗率军支援罗本,我自知不敌,故而率兵回来”。罗素听到骨力裴罗出兵,也觉棘手,黄寻跟自己说,不是要牵制骨力裴罗吗,怎么骨力裴罗还有机会出军。罗素知道骨力裴罗的夷越战士是罗厉手下的王牌,洪嘉撤军自己也不好苛责,毕竟洪嘉是第一个投效自己的人。正在罗素与洪嘉商量怎么处理骨力裴罗时,手下来报,骨力裴罗率军杀来了,还打着“为主报仇,诛杀罗素”的旗号。罗素听闻此消息,大惊忙令洪嘉前去集结军队,好抵抗骨力裴罗。原来这旗号是罗本提出的,罗本虽然战阵不行,但是使阴招却是拿手好戏。罗本就借着有夫人和少主站在自己一方,提出罗素联合李桓坑杀罗厉的指控,罗厉之妻为了扶保自己儿子上位,当然马上答应,于是制作了旗号,并让军士大喊罗素勾结李桓杀害罗厉的消息。罗素手下军士听到罗本的喊声,心中不免动摇,待看到主母也身披战袍,与罗本行于军前,当即有部分军士投靠罗本。罗素得知嫂嫂竟然也上阵了,不免慌乱,未想到这个妇人有如此之胆。其实罗厉之妻本是闺中妇人,奈何龙川失陷之后,又得到罗素要出卖她的消息,千里寻夫受尽苦难,最后丈夫死于内讧,自己儿子的位置又被罗素夺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儿子的前途,不得不抛头露面让军士知道主母的真正决意以对付罗素。罗夫人的这个觉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罗厉军士见主母临阵讨伐罗素皆大受震撼,部分人直接投靠罗夫人。罗素见自己渐渐要控制不住军队,马上下令手下速去召洪嘉回来,虽然刚刚命洪嘉去动员军队,但是现在看来,还不等洪嘉回来,自己就要树倒人散了。同时命手下去向黄寻告急求援,一定要速来相救。 初入三国 第二十四章 平叛(9) 黄寻自与留赞商量好了夜袭之事后,就留在留赞军营讨论古今战例和军略,以待夜晚降临。黄寻正谈到晋文公与楚国的城濮之战,留赞说文公归国不忘旧恩,履行与楚王的约定,实乃君王之信也。黄寻却说道:“我倒有不同看法,文公归国之后励精图治,晋国国力逐渐称雄中原,郑、鲁、宋皆俯首听命,当世之时唯有楚国有与晋国搏战之力。楚国为让郑国背晋归楚而发动进攻,郑国向晋求援,若文公真记得楚王恩惠,舍一郑国又对晋国无损。为何又亲率大军救援郑国呼?况楚国并非楚王挂帅,乃是成得臣为统帅,文公以君王身份而与楚国一将领对阵,难道其意不在挫楚而制霸呼?况退避三舍之事,我看是文公之计也。昔在楚时,楚王问文公何以报恩,文公以退避三舍为报,当时成得臣就说文公无礼,可诛也。楚王以杀文公而损天下人望为由不予追究。文公当时就看出成得臣有勇但燥进之性格,所以晋军退后,成得臣以为晋军怯战,率军追袭,而文公却以逸待劳最终战胜楚军,此战不仅文公取得战胜而且还传出了履行诺言、不负恩义的美名,实在是军略之上乘也”。留赞听得黄寻对于城濮之战的分析,觉得与自己所见大有不同,但却也是给自己开了另外的思路,觉得黄寻以诡谋立场出发实在过于阴损,不符合君子崇义尚信之道。正在二人还待谈论军略战法时,手下来报罗素派人来了。黄寻得知骨力裴罗率军直接攻击罗素,心中对于骨力裴罗的性格更加忌惮,此人之果决和对事情的判断实在精准。要是真的杀了罗素,那罗厉之子继位,刚收服的罗厉军势必倒戈,眼下只能改变计划不再夜袭而是出军救援罗素。当下与留赞商讨出军事宜。留赞自然答应。黄寻于是与留赞合军五千先行救援罗素,并向吕隆发信再调大军围剿骨力裴罗。洪嘉原本还在调度军队准备再次攻击骨力裴罗,这时却得到罗素派人来催促速速带军回援,原来骨力裴罗已经带兵反攻过来了,洪嘉只得带领刚动员起来的一部分兵力火速回援。罗素虽然坐上统领之位,但是罗厉尚有两万大军,罗素是不可能都掌握住的,也就洪嘉所部和一些受了罗素金钱交易的小队统领支持罗素。在罗夫人临阵与罗素见面的情况下,有大约两千余人直接倒向罗夫人,还有的人则直接不加入战场作壁上观,只有洪嘉的嫡系军队守卫罗素,所以罗素被骨力裴罗压着打。洪嘉带领动员的四千人到来后,其中有人见与主母罗夫人对阵也是心中不愿,当即又散了不少人。洪嘉只有带着剩余的两千人护卫罗素勉强抵抗住骨力裴罗。而这时罗本见骨力裴罗已经压制住罗素,料想罗素剩下的军队,应该还不知道消息,毕竟两万大军,分成各个营寨扎营还是很多小营的,遂对罗夫人说道:“夫人,如今骨力裴罗已经压制住罗素,罗素败亡是迟早的事,现在还请夫人离开此地,前往各个营寨收拢人心,指控罗素害兄卖嫂的罪行,如此则大事定矣”。罗夫人听到罗本的话也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与罗本前往各个营寨收拢人心,将罗素交给骨力裴罗处理。罗素在自己主营中是心急如焚,外面的喊杀声渐渐逼近,罗素急的在营中团团转。罗素现在兵力有两千七百余人,而骨力裴罗带来了四千三百余人的夷越战士,以多打少,夷越战士的战力又远胜于洪嘉的部下,如果没有援军,那罗素肯定要交代了。这时正面战场上洪嘉刚凭着自己亲卫为自己挡刀的机会拼掉了一个夷越战士,但是眼见四方自己的部下战死的人越来越多,而夷越战士却慢慢逼近,自己想到耗损大量部下为罗素卖命究竟值不值得。洪嘉的迟疑让自己差点被偷袭砍伤,还好亲卫又顶住了。洪嘉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的部下要拼光了,人终究还是得为自己考虑。于是下令放出通向罗素主营的通路,全军速速撤退,剩余的洪嘉部下得到主将的命令马上放出了死守的通路,纷纷往西面撤退。骨力裴罗见洪嘉撤退也不追击,直接带兵杀向罗素主营。罗素的亲卫眼见大批夷越战士杀到,也是掉头就跑跟着洪嘉往西面逃了,可怜罗素还蒙在鼓里,没有一个人向罗素通报消息。罗素的军帐只有十几个人戍守怎么是骨力裴罗的对手,当即被骨力裴罗杀散,骨力裴罗进入罗素主营,罗素见到骨力裴罗之后,知道自己完了,直接瘫在了地上。骨力裴罗命手下将罗素绑了以待罗夫人处置。骨力裴罗擒了罗素后,命手下将这消息通报给罗夫人知道,而这时的罗夫人也巡视各营寨,指控罗素的罪行,收拢人心,有些机灵的人见罗夫人与罗素内斗,心知情形不对就当了逃兵,但是罗夫人还是拉拢了五千余人。计罗厉的两万大军,经过这次内乱,洪嘉带走了两千七百余人,护卫罗素的人战死七百人,罗夫人收拢了五千余人。接着罗本得知了骨力裴罗生擒罗素的消息后,马上让罗夫人加快速度巡视各营,务要将所有军队收拢起来。当然除了罗夫人想着剩下的军队外,洪嘉也对军队有想法,洪嘉本来是在动员军队,但是却被罗素以抵抗骨力裴罗之军令召回,导致洪嘉动员兵力甚少。洪嘉逃出战场后,想到还有很多营寨未曾知晓这场内斗,于是决定前去收拢这些士兵,以护卫罗素的名义,实际上是想变成自己的部曲。于是洪嘉也开始巡视各营。 yawenba.net 在罗夫人与洪嘉争抢罗厉军士的时候,正在行军的黄寻得到了罗素被骨力裴罗擒获的消息,黄寻知道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是想要罗素与骨力裴罗互相损耗,没想到罗素手握两万大军竟然敌不住骨力裴罗的四千军队。现在骨力裴罗抓住了罗素,那罗厉之子必会被扶上统领之位,刚收服的罗厉军倒戈已成定局。还是应该在罗素攻打罗本的时候,自己与留赞合军直接攻击骨力裴罗,那局势肯定就稳了,不至于有此转折。正在黄寻为此懊恼的时候,留赞说道:“如今骨力裴罗已占优势,我等只有五千军,实在不宜再与骨力裴罗接战,当下先退回军营,与诸位商量此事为佳”。黄寻见留赞所说是当前的最佳方案,也只得答应。二人回到增城告知吕隆,骨力裴罗作乱之事。吕隆得知事情节外生枝,急问道:“罗素如何了”。黄寻回道:“还未得罗素消息,应该还活着”。吕隆听到罗素的安危情况,立马说道:“罗素是我军控制罗厉军的关键人物,若是罗素身死,敢请二位以何策制之”?留赞回道:“主帅不必担忧,纵使罗素身死,骨力裴罗之军也不过一万余人,而且罗厉军将领洪嘉也未服骨力裴罗,欲与骨力裴罗争夺士卒,我军若能劝降洪嘉,则骨力裴罗孤掌难鸣也”。吕隆得知此事后,马上命黄寻前去与洪嘉接触,务必使洪嘉归心。而命留赞前去整军备战以讨伐骨力裴罗。留赞却说道:“且慢,如今事情已到此地步,不可再瞒唐校尉与诸葛都尉,需与二位统领合力才能扑灭乱军”。吕隆却迟疑道:“前面我行刺杀之计却未告诉二人,恐二人对我心怀怨望啊”。“主帅不必担忧,古来行此计者,皆要秘密施行,由我去与他们交涉,必能让主帅与二位统领达成谅解”。吕隆听到留赞愿意出面,当然高兴,即回道:“那便麻烦留校尉了”。“为军讨贼,此乃应有之事,何言麻烦”?当下黄寻与留赞各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不提。 说回罗素这边,自从被骨力裴罗生擒后,罗素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却还抱有一线生机,希望嫂嫂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在煎熬的等待后,罗夫人与罗本终于来到了罗素的面前。经过这段时间的风霜经历,罗夫人不再是那个闺中妇人,为了儿子的性命与前途,罗夫人展现出了领导者的潜质。罗夫人看向罗素,直接对骨力裴罗说道:“此人出卖我夫君,害得夫君与我阴阳永隔,裴罗统领,麻烦你将他就地正法,以告慰我夫君在天之灵”。罗素听到嫂嫂要自己的命,忙开口道:“嫂嫂且慢,我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不念宗族之情,求你看在我与兄长同胞的份上,饶我一命吧”。罗夫人见罗素竟然拿已死的夫君求情。当下对骨力裴罗说道:“将此人的嘴封上,我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骨力裴罗一个锁喉,罗素顿时说不出话,然后被骨力裴罗提起到营帐外处决了。罗本看到一向软弱的夫人竟然如此简单就杀了罗素,也不敢再以以前的态度对待夫人,罗本以前可是让夫人直接听自己的。罗本当下小心翼翼的说道:“主母,如今罗素已除,接下来如何行事“?罗夫人回道:“当然是马上召开大会,让我儿坐上统领之位得到将士们的认可,罗本你快去办吧”。“诺”。罗夫人召开大会的时候,洪嘉这边也陆陆续续收纳了两千多人,正在洪嘉准备继续向下一个支营行去时,手下来报罗夫人召开大会,支营许多人得到消息,已经前去聚会了。洪嘉得到此消息,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清点了一下手下,发现共有四千三百七十二人。洪嘉看到自己有了四千人的队伍也觉得满意了,毕竟自己以前只有两千人的统领权。接下来就是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洪嘉想到骨 力裴罗既然支持罗夫人,那必与吴军要有一场死斗,自己还是先脱离此地,凭借自己手中四千兵力,这交州之地,自己可任意纵横。正在洪嘉考虑自己的算盘时,有手下来报,吴军有一人前来下书,请将军验看。洪嘉得知有人下书,命取来自己观瞧。洪嘉看完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黄寻写给自己的,黄寻信中说到,罗素虽生死未卜,但洪嘉统领既然支持罗素,那便是自己人,黄寻告知洪嘉,罗素是如何与自己设计刺杀罗厉的种种事宜,并说如今骨力裴罗作乱,朝廷得知,将发大军征讨,让洪嘉赶快加入讨伐军,但是可以不必立即加入战场,待骨力裴罗力竭之时,洪嘉这支军可适时加入,以断其归路。洪嘉在罗素刚坐上统领之位时就看见黄寻为罗素站台,所以心知二人必有关系,只是罗素不愿跟洪嘉说自己其实是个傀儡,所以洪嘉不知内情。但是现在黄寻将全部事情告诉洪嘉,洪嘉就知道原来罗素之行为全是黄寻的授意,黄寻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之人。洪嘉知道这些消息后,心中思量起来,黄寻在信中也没让自己必须加入讨伐骨力裴罗,那就是给了自己主动选择的权利,自己完全可以做壁上观,观两军之战,而后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策略采取行动,若是吴军有利,那便出军断骨力裴罗之后路。若是吴军不利,自己也不可能去帮骨力裴罗,只能带军退走去往交州其余地方获利。洪嘉打算好后,将下书之人召来,告知其已知道黄寻之意,必会按此行事。下书之人回报黄寻,黄寻得知洪嘉没有一点折扣的答应自己,料到洪嘉必是敷衍自己,不过自己只是要洪嘉不要相助骨力裴罗,这样就好。因为若吕隆将诸葛恪、唐咨、留赞全部军力齐出,骨力裴罗之军是不能抵挡的,这时黄寻在其后就可乘势而上,扩大自己的功绩了,痛打落水狗是最过瘾的。 留赞将吕隆的谋划都告诉了诸葛恪和唐咨等人,唐咨还好,军人出身让其没有那么多想法。但是诸葛恪可是有心眼的人,对于吕隆隐瞒自己一事,当然是愤怒的,加上自己失去大营的污点和吕隆的数次立功,让诸葛恪的嫉恨之意更加加深,但是眼下讨平叛乱是正事,诸葛恪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怨气。三人来到吕隆主帐求战,吕隆见留赞果然把这事搞定了,也是心中欣喜,当下命留赞为中军,诸葛恪为右军,唐咨为左军,全军出动讨伐骨力裴罗。计共出征两万大军。诸葛恪明白这是自己在交州的最后一战了,一定要立下功绩,不然有狐陵之战自己失守大营的事情,自己回到建业只会沦为笑柄,所以暗暗发狠,憋着一口怨气,就这样三军出动直往罗厉军大营而来。这时的罗夫人正站在高台上,声泪俱下的说了罗素是如何出卖罗厉投靠吴军的,而且还差点把自己也送给吴军为人质,欲要挟罗厉俯首。如今在骨力裴罗统领的帮助下,罗素伏诛,现在请将士们看在先夫的情分上,辅佐我儿以应对接下来吴军的袭击。底下的军士听到主母的控诉和恳求下皆是不知所措,本来大家都做好被朝廷收编的准备了,也没有再跟吴军作战的心思,但是罗厉被李桓军射杀,紧接着吴人扶保罗素当上统领,有的人心中还在想,罗素既然被吴人承认,那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自己终于可以回家了,却没想到罗素被骨力裴罗斩杀,而且罗夫人要求将七岁的幼子扶上统领之位。还要面对吴军的攻击,当下就有人鼓噪,不想再跟吴军作战,欲脱离此地。骨力裴罗见到军心动摇,遂大喝道:“你等都给我听着,先主公起兵以来,我军占龙川,袭桂阳,你们哪一个不是跟着得了许多财物好处,现在主母让真相大白,罗素逆贼伏诛,你等不拜主母与少主是何居心,需知人有知恩必报之道理,若是有人敢不服主母之令,我的刀可不会答应”。骨力裴罗大声说完后,示意夷越战士把兵器都拿在手上,将准备不服的人全都干掉。这时心中不服的人看见夷越战士已经兵器在手,都想如果自己先出头那自己肯定会先死,都等待着别人先出头挑事,但人人都这么想,自然就没人出头。骨力裴罗见到全军都没人出头挑事,知道现在扶保少主继位算是成了,接下来便是应付吴军这道关卡了。骨力裴罗命夷越战士进入其他营部起震慑监视作用,而后自己和罗本以及罗夫人进入大帐商讨对付吴军的办法。三人就坐后,罗本首先提到,如今我们已经夺回大权,是不是派人向吴军下书,告知我们只是铲除叛贼,并没有与吴军作对的心思,只是把主公的位子名正言顺的交到少主手中而已,还是等待朝廷的使者前来受降,我等绝无反悔之意。骨力裴罗说道:“吴人之所以扶罗素上位就是因为罗素屈膝降敌,已经把我们都出卖了,如今我们杀了罗素,那就相当于打了吴军的脸面。我知道汉人最好脸面。以前我去龙川用兽皮换粮之时,因为冲撞了一位汉人商贾,弄脏了他的衣服,他见我是夷人打扮,就非要拿我,让我赔钱。后面还是主公前来搭救,我才脱身。后面我从主公这里才得知,原来不是别的,就因为我是夷人,撞了他,他自以为他是汉人比我高贵,所以觉得受了大辱,就要拿我吃罪。一个汉人商贾都是如此,何况我们杀了汉人扶植起来的罗素呢?吴军必会说我们是叛乱,而欲诛杀我等,现在我等只有搏战一条路可走”。罗本听到骨力裴罗所说,吓坏了。罗本也只是想搞掉罗素,扶保少主登位而已,可没想与吴军拼命啊。事情现在出呼罗本的预料,罗本登时慌了,现在罗本这方的军士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六千余人,有很多人都跑了,还有些人被洪嘉占去了,罗厉全盛之时都奈何不了吴军,现在这点人可怎么办啊。罗本急到,跟吴军打,我军现在这点人马根本不是吴军的对手啊。我看还是派人去向吴军投降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啊。说完冲罗夫人跪下说道:“主母,现在我等陷入危急之境,还请主母派人速速前去吴军投降,这样才可解当前之危局啊”。罗夫人心中当然知道,自己若是投降,那定会是死亡的下场,自己好不容易除了罗素,扶保儿子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向吴军投降,肯定是死路一条。经过这些风霜历练,罗夫人早就不是在龙川听罗素摆布的弱女子了。当下说道:“我们孤儿寡母的,吴人定会以我们娘俩杀了吴人任命的罗素为理由,将我们赶尽杀绝。罗本,投降之事,你不必再提。现在降就是死,战或可得生”。骨力裴罗听到主母的这番言语,觉得自己终究没看错人,主母果然是能担得起大事的,不枉自己豁出性命支持其夺位。罗本听到主母之言,马上说道:“既然主母言战,我罗本堂堂男儿岂惧死焉?只是这战该如何战,还请统领教我”。骨力裴罗见罗本不再苟且期望投降,也觉得三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当下说道:“如今我军驻守山陵,这里原本就是先主夺占吴军大营的地方,有大量粮草,我军不用担心粮食问题。我意凭此山高地利,据险而守,我军居高临下,只要固守住山陵,不让吴军登上山来,打退吴军几波进攻,待吴军士气疲惫之时,以高临低,下山冲锋吴军阵营,此战必胜也”。罗本听到骨力裴罗的战法之后,也觉得好像有胜机在我方,振作打起精神说道:“统领所言,我看可行。我这就去向军士们通告此消息,只要我说吴军要杀我们是为了拿我们的人头去请赏,那性命攸关之下,我军战士必出死力。只要我军人人奋勇,何愁不能击败吴军”。罗夫人见罗本也激发出敢战之心,大喜对罗本说道:“罗本统领,我知道你是先夫之心腹,这次若能击败吴军,让我孤儿寡母活下来,我必提拔你为副将,地位只在我与骨力裴罗统领之下”。罗本得到主母的允诺,虽然是在骨力裴罗之下,但毕竟现在还得靠骨力裴罗打主力,只要打赢吴军,以我罗本的手段,自然能把这蛮夷弄下去。罗本心中还在算计怎么在以后弄权,骨力裴罗说道:“现在既然定下战事计划,我要马上将我手下的战士全部调派起来,罗本你也去传报全军吧”。罗本听到骨力裴罗的命令后当即出帐去做自己的事,同时心中暗骂骨力裴罗,一个蛮夷竟然敢命令起老子来了,等这次把吴军击败再和你算帐。 留赞、唐咨、诸葛恪三人率领两万大军来到罗厉军驻守的山陵之下,诸葛恪再次看到自己失守的大营时,自然心中冒火。这次就要把这些叛贼全部诛杀,好一雪自己的耻辱。留赞当即命令到,唐咨负责从东面进攻,诸葛恪从南面进攻,留赞自己从北面进攻,只留下西面未曾进攻,因为围三缺一的道理,所以留赞故意留西面不攻,但是却命自己的儿子留平率领千人埋伏在西面丛林之中,若是敌人真从西面逃来,留平直接出击,可灭逃兵,斩获大功。这时在山上动员的罗本也得到吴军开始攻山的消息,当即对众兵士说道:“我刚说什么来着,吴军四面包围,就是想把我们的人头全部割去,拿去请赏。现在还有要投降的人,我马上放你离开,吴军就在山下,你去投靠吧,我绝不阻拦”。众兵士听得吴军的 擂鼓喊杀声,配合罗本的唬人话语,就算有真心想投降的人,这时节也犹疑起来,不会吴军真把我们当做赏钱了吧,我现在下山,不是必死无疑。众人被罗本的话所诓,都没敢有人出来说下山投吴。罗本见兵士们皆信了自己的话,心中想到只要兵士们无投降之心,那为保性命,必人人奋勇,此战或可得胜。这时骨力裴罗率领夷越战士开始准备阻击吴军,见罗本这里还没有准备作战,于是呵斥道:“吴军已经开始攻山,罗本你还不快带领兵士前去防守,我现在命你前去防守南面,我自去北面。吴军没有从西面进攻,所以我请求主母亲自坐镇东面,快点去吧,这是生存之战,我们都得搏命奋战才行”。罗本又被骨力裴罗当做下人使唤,心中极度不爽,但是现在确实是搏命之时,罗本也只有暂时忍住,马上带领身边这批兵士前去南面布防。骨力裴罗在狐陵之战时与留赞所部正面硬刚,结果打得一万夷越精兵死伤大半,现在有战斗力的只有四千七百余人,所以对留赞所部的战力有深刻印象,所以当看到留字大旗出现在北面时,骨力裴罗毫不犹豫,直接带领夷越战士前去北面阻击留赞军,因为骨力裴罗知道留赞所部乃是吴军最能打的,若是能抗住留赞军,那此战才有得胜之机。留赞亲自率军攻山,由于这山陵曾是吴军主营驻扎之地,所以留赞当然知道地利形势,带领兵士从一条沟壑中慢慢向山顶冲去,避开茂密的树林。骨力裴罗来到北面居高下望,见留赞军从沟壑冲向山来,知道情况不妙,若是留赞从树林中爬上山来,自己完全可以占据高处险要地利射箭击退留赞,但是这沟壑笔直通向山顶自己大营,骨力裴罗只得率兵亲自从沟壑处向下突击,与留赞军展开肉搏战。当骨力裴罗率兵冲下来时,留赞也看见了骨力裴罗。在狐陵之战时,留赞就知道骨力裴罗的厉害,当即对自己儿子留略说道:“此人乃是敌军首领,武力不俗,我儿随我一起突击,必要拿下此人首级,若是斩杀此人,此战必胜也”。当下尖啸一声,声震山林,左右军士皆知道留赞要舍命搏杀了,当即护卫留赞前后,留赞丢下头盔,一刀将束发布割断,头发披散垂至两肩,再大叫三声,而后奋力一跃已与骨力裴罗部接战,前后护卫举护盾守卫留赞,留赞心无旁骛,大刀上下翻飞,面前之敌不能近身,被护卫抵住,留赞直接一刀一个,好不畅快。骨力裴罗见留赞杀起自己手下是奇快无比,知道得自己亲自上阵才能顶住留赞了,不然自己这面必要被打崩,于是也率领自己的亲卫与留赞正面搏杀起来,因骨力裴罗出身山林,从小搏杀虎豹,所以其养成了以力压制的打法,其兵器也是一柄大铁锤,这是罗厉花重金为骨力裴罗量身打造的。骨力裴罗一个大铁锤挥过来,护卫留赞前面的守卫当即盾毁人飞,撞在后面的留赞身上,留赞也被带飞倒地,留赞翻身爬起,查看守卫伤势,发现其胸骨塌陷,明显是不活了。留赞来不及哀叹,因为骨力裴罗已经冲过来了,又一大铁锤挥过来,留赞身后的护卫急忙举盾来挡,又被一股巨力打飞,撞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口吐鲜血,看来也是不行了。留赞看到自己的前后护卫都被骨力裴罗干掉了,心想到此人用此铁锤为武器,我不能敌,当与其周旋,才可觑其破绽,一击致命。骨力裴罗连杀留赞护卫两人,马上第三锤也照着留赞挥过来,留赞之子留略看到父亲危急,马上将杀死的一名敌兵大力扔向骨力裴罗,骨力裴罗锤已挥出,这时见一个东西向自己飞过来,本能反应下改变锤的轨迹,将那自己手下的尸体锤得个稀烂,就如一个布袋被尖刺扎破了一样。骨力裴罗定睛一瞧,原来是自己手下的尸体,当即大怒转向留略攻去。留略知道自己不是骨力裴罗的对手,马上退走。留赞见到儿子安全逃离骨力裴罗的功击范围,心知自己已被骨力裴罗夺了胆气,这战看来突击不上去了,于是也命手下撤退。手下马上护卫住留赞且战且退,骨力裴罗见到留赞要跑当然不会放过留赞,命手下随自己冲锋,务必要杀了留赞。夷越战士见到自家首领杀败了敌军大将,皆士气大增,纷纷跟随骨力裴罗追杀留赞,由于留赞是迎向山顶一面,这时退后是往山下跑,自然比上山时,速度快多了。而且有留赞的部下拼死拦截骨力裴罗,让留赞得以顺利撤退。但是断后的留赞军被骨力裴罗杀尽。骨力裴罗杀败留赞后,决定前去东面支援主母,毕竟主母是女人,不能够抵御吴军太久时间。罗夫人坐镇的东面就比较平静,唐咨不比留赞。留赞一到战场就热血沸腾,所以往往是一波流,但是如果这一波被敌人挡住,那就后继无力,所以被骨力裴罗击退是理所当然的。唐咨却喜求稳,用兵是一阵接一阵,好似波浪袭击海堤一样,前期没有什么起伏,只有积聚到了一个程度,才能引发大海啸一举冲破海堤。这时随着骨力裴罗的增援,唐咨知道留赞没有建功,自然传令收兵。反而诸葛恪督阵的南面却有攻上山陵的势头,诸葛恪因为有雪耻之心,所以命令手下士卒用力攻击,还许下谁最先攻上山头,就赏赐他五百贯钱的赏格,加上罗本的士兵素质又不如吴军,所以在重赏之下,以及罗本军不勘承受的因素下,诸葛恪居然攻上了山头,罗本见吴军攻上山来,忙传令让骨力裴罗支援。这时因为留赞和唐咨的退军,骨力裴罗正与罗夫人商讨接下来如何作战,却得到了罗本的求援消息。骨力裴罗知道罗本居然抵挡不住吴军,心中是越发看不起罗本了,但是现在吴军攻上山头,自己必须过去,才能打退吴军。骨力裴罗向罗夫人告辞,马上率领夷越战士支援罗本,这时诸葛恪眼见自己大半军士已经成功攻上山头,大喜之下,准备自己也上山指挥。但是不想骨力裴罗一来就把登上山头的吴军给打退回来,诸葛恪见到手下士卒马上要成功登山却被打了回来,心中如何甘愿,命全军再攻,这时手下请求道:“敌军援兵已到,其军力胜防守之军数倍,我军苦苦攻打皆不能再登山头,乞求主将下令撤军”。诸葛恪当然心中不甘,下令道:“我军马上就要登上山头,现在只要再坚持一阵,必然能成功,尔等勿生怯战之心,传我军令,全力攻击,再有言退者,军法问斩”。手下见诸葛恪固执己见,无奈之下前去传令。骨力裴罗打退吴军数波进攻后,见吴军居然还不死心,还在进攻,当下觉得吴军南面这个将领有机可乘。只要我再打退吴军几波进攻,那就可以转守为攻,直接杀溃这支部队。再一次的打退吴军后,骨力裴罗发现机会已经到来,遂对夷越战士吼道:“弟兄们,敌军已疲,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大家随我冲锋,我们直接把这支军队杀尽”。夷越战士跟着骨力裴罗冲锋,由于是从山陵往山下冲锋,兵法有载,以高临低,势如破竹。所在还在半山腰上的吴军统统被斩。骨力裴罗直接冲到了诸葛恪的指挥地,手下见情势危急,忙说道:“主将,敌人冲过来了,我军大败,现在还是快逃吧”。诸葛恪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卒被骨力裴罗沿山势冲锋下屠戮一空,也惧怕万分,在手下的保护下急忙撤退。骨力裴罗到达诸葛恪的指挥地后,看见诸葛恪的旌旗,一锤锤断旌旗,写有“诸葛”二字的旌旗缓缓飘落在地。骨力裴罗命人把这旗收好,待来日再战时,挂在山顶之上,无疑能大涨罗厉军士气。诸葛恪逃回大营后,看见留赞、唐咨已然先回来了,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我之败是因为你们没有奋命死战,本来是三军联攻,最后却是我一人抵抗敌军全部兵力,诸葛恪当即大怒,喝道:“我道敌军为什么有援军冲击我部,原来是你们消极怠战,要知道我军差点就攻上山头,可以直接攻打敌军主营,关键时刻,敌人的援军却到了,我军被援军一冲,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尔等怎么个说法”?留赞见诸葛恪指责自己怠战,不由心中惭愧,的确是自己见无法力敌骨力裴罗,率先撤退,唐咨见自己撤退也跟着退走,但是留赞攻的是北面,而诸葛恪攻的是南面,两边消息不通,才导致了诸葛恪不知撤军之事,独力还在作战,最终导致诸葛恪的部队大败亏输。唐咨见氛围不对,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战争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今日我军攻不下来,那就继续攻,两位统领不必因小败而泄气,需知来日方长,我军乃是朝廷王师,而敌军乃是叛贼,纵使小胜一场,也改变不了他们必败的形势”。诸葛恪见唐咨出来说话,也不便再继续发泄,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自己还是留有余地的好,命手下前去收拢士卒,同时看看自己损失几何。手下回报诸葛恪时,诸葛恪听到自己部队的损失,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这一战诸葛恪本部四千人加上番禺的讨伐军两千人攻打南面,居然被敌军杀了一千六百余人,还有些人在山腰上不及撤走被俘获。现在诸葛恪只有四千余人可用了。诸葛恪看见自己损失这么大,压下的怒气又爆发了,直接说道:“快给吕隆发信,让他再派援军来,靠我们这点兵力还奈何不了叛军”。 初入三国 第二十五章 平叛(终) 信使将诸葛恪的求援信交到吕隆手上,吕隆看完信后,只得派人去找黄寻回来,因为现在吕隆手中还能调派的也就黄寻所部而已。黄寻这时在一处岩壁后面观察洪嘉军,因为吕隆给予的任务是拉拢洪嘉,虽然洪嘉答应自己帮助朝廷消灭骨力裴罗的叛军,但黄寻不放心,带领部队跟在洪嘉军后面,以防洪嘉变卦,自己也好第一时间阻截洪嘉军,不让其与骨力裴罗合流,这时接到吕隆的召回令,想到必有要事,于是率领军队返回增城。黄寻回到增城后,吕隆告诉黄寻围剿骨力裴罗之战陷入困局。现在诸葛恪要吕隆再派援兵,吕隆决定派黄寻前去参战。黄寻早就知道骨力裴罗不简单,现在居然带领一万余罗厉军残部据守孤山打退了留赞率领的讨伐军,真是应了那句话,困兽之斗,必然反噬。黄寻这时突然想起,自己从龙川回军之时,路合不是说其子路昭要押解一部分罗厉军士卒的家眷到这里来吗,怎么我都到了这么久了,路昭还没有来?黄寻想到这里说道:“大帅,我攻陷龙川之后,本来让路合之子路昭押解部分罗厉军士卒家眷来此,以威胁罗厉军,同时让罗厉军知道其老巢已经被破了,可以大大降低叛军士气,只是现在路昭却还未到。若是路昭押解这些家眷到来,而后在叛军阵前,让这些家眷前去认亲,那必可大大打击叛军士气,同时能离间其士卒与叛军首领之联系,这样一来,叛军内部必生祸乱,我军可趁机进攻,必可得奇效也“。吕隆听到黄寻的这个计策,也是大为高兴,若是能让叛军内讧,那定能击败叛军,骨力裴罗再厉害也无能为力了。当即说道:“既然远达有此奇招,那便快去联系路昭吧,若是能运用这些家眷离间叛军,我想叛军必败”。“诺。末将这就去联系路昭”。黄寻拜辞吕隆回到军营后,将徐四召来说道:“徐四,你去寻找路昭队伍的下落,现在叛军刚击退了讨伐军,气势正盛,我欲用路昭押解的家眷威胁罗厉军士卒,打击其军心,如此则叛军上下离心,破之必也”。徐四当即领命而去。那么路昭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走得这么慢呢,原来押解的这些家眷多是老人、妇女还有孩童,这些人的行走能力怎么能跟军人相比呢,一日只能走几公里路,有的人还因长时间行走患了疾病。作为押解官的路昭,见到情况不好,这样下去,这些人不死也残,只好走走停停,沿途采些草药勉强医治一下家眷们,保住性命。这样行军路程肯定很慢,导致还未到达战场。徐四得了黄寻的命令后,倍道赶路,只用了五日时间就找到了路昭一行,然后将朝廷围剿叛军失利一事以及罗厉伏诛之事告诉路昭,并催促路昭快点赶路,现在正是用上这些家眷的时候。路昭本是为保护家眷性命,现在得知黄寻要用上家眷们,只得开始加速行路,不过好歹知道是在增城,不然没有目标,那就让人失去干劲。路昭对家眷们说道:“你们的夫君、儿子皆在增城被逆贼蒙蔽,作乱以击朝廷,我带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的亲人脱离叛军,归于朝廷治下,只要你们到时在阵前相认,并召尔等亲人过来王师这边,那便是弃暗投明,朝廷不会治罪的,现在离增城不远了,你们想早日见到亲人就加速跑起来”。家眷们听到终于要见到亲人以及行程的目的地要到了,皆激动起来,纷纷发出余力,跟随路昭快速行进。徐四看见之后,马上回增城告知黄寻,路昭已经带家眷们赶来,不出三日就到。黄寻得知已经联系上了路昭,赶忙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吕隆。吕隆知道之后,问黄寻欲如何运用这些家眷?黄寻答道:“此事简单,我军将这些家眷直接带上阵前,并让他们用乡音歌唱,罗厉军士卒听到乡音必生好奇,到时候出外观察,自然能看到这些家眷。到时候再让这些家眷出言相认,并呼唤他们亲人来归,此乃四面楚歌之计也。这样一来,罗厉军士卒就知道龙川在我等之手,他们没有后路了,断其念想。士卒知道他们亲人皆在我军之手,自然有所顾忌。然后我再出言招纳他们声言只诛灭叛军首领,他们之罪可以赦免。如此一来,罗厉军必上下离心,士卒心中已无战意。若是如此,则叛军必内讧,骨力裴罗若斩杀士卒以掸压军队,那是最好的,因为这样叛军全军上下离心,正是我军冲锋的大好时机”。吕隆听到黄寻的计划后,拍手叫好,说道:“既然远达已经想好对策,那等家眷到后,你便带这些家眷前去支援,务要一战击灭叛军”。“诺,谨遵大帅之命”。三日之后,路昭带领家眷到达增城,黄寻替路昭接风后,让路昭去拜见吕隆,自己已经向吕隆告知路昭的身份了。而后马上带领家眷们并自己所部两千军出发向战场行去。 fqxsw.org 由于诸葛恪所部伤亡惨重,所以诸葛恪拒绝再参战。留赞和唐咨只得自己带领部队攻山,但是骨力裴罗严阵以待,留赞与骨力裴罗再次直接硬战后,还是被打退。现在讨伐军士气慢慢下降,就在这时黄寻到达了,留赞见黄寻到达,忙走到黄寻身边说道:“远达,大帅只派你来援吗?然后指了指黄寻身后的两千人,“我恐你这两千人济不了什么事”?黄寻见留赞对自己来援未以为意,笑着说道:“留大人我这次可是带了秘密武器前来,有此武器,叛军今日就可击破,留大人信是不信”?“哦,远达有何秘密武器,快让我看看”。“留大人别急,我马上就去敌阵,留大人请好好观瞧。黄寻说完就带军向敌军所驻山头行去,留赞自然跟随在后”。黄寻立在叛军驻守的山下,示意李开可以行动了,李开命全军散开,三百余人的罗厉军家眷冒出头来,李开说道:“唱”。三百余人用自己的声音唱出家乡的歌谣,声音传到罗厉军大营,罗厉军士卒听到乡音与儿时的歌谣都心生好奇,忙出外来看,这时黄寻见有些士卒已经立于山头,当下让李开告知家眷们开始认人。李开告知家眷们不必再唱,可以认亲人了。家眷们忙停止歌唱,开始寻人。这时一个老人找到了自己儿子,忙大叫到:“阿力,阿力,我的儿啊,你还活着,你别打仗了,跟我回去吧”。一个妇女也找到了自己的丈夫,大声说道:“虎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来,大官说了你的罪都可以免了”。此起彼伏的寻人认亲之声响动了整个罗厉军大营,被喊到名字的士卒往山下一瞧,果然是自己的亲人,当下神情激动,几欲跳下山来,还是同袍给拦住了,若是真跳下去了就要当做逃兵治罪的。但拦得住人拦不住想和亲人团聚的心。黄寻见火候差不多了,大声说道:“山上的人给我听着,你们是不是怀疑,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会出现在这里,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老巢龙川已经被我军攻陷了。本来罗素统领是知道此事的,只是因为罗素统领心向朝廷,所以龙川即使被我军攻陷,但既然是朝廷的人,那便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现在心向朝廷的罗素统领被叛贼击杀,还要让你们跟随他们一起反抗朝廷,我不得已之下,只得带领你们的亲人来到这里,告诉你们实情,不要再跟叛贼一起对抗朝廷了,看看你们的亲人都在这里,没在这里的皆在龙川,现在龙川已入朝廷之手,你们难道还执迷不悟要跟着叛贼一起对抗朝廷吗?现在只要你们下山来,就可以与亲人团聚,我宣布你等皆无罪。快点下来吧,继续跟随叛贼只能求死,而下山投靠我军可得生,还能与亲人团聚,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黄寻的话说完,当即就有人抵抗不住亲情的思念,下山来与亲人团聚,这时有亲人在山下的士卒见有了第一个下山的人,也纷纷下山与亲人团聚。没亲人在山下的人见情况不对,忙去通报骨力裴罗这里的消息。由于黄寻所在是山的南面,骨力裴罗在山的北面驻守,所以得知此消息后,问道:“罗本不是驻军在那里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士卒回道:“罗本统领多喝了几杯,现在还宿醉未醒”。骨力裴罗大怒道:“这个废物,耽误大事了,此事若是不处理好,我军恐怕要全军覆灭在此。你快去将此事告知主母,让主母速去事发地”。士卒去后,骨力裴罗命夷越战士带上兵器跟自己前去处理事件。这时越来越多的罗厉军士卒下山投降,没有亲人在山下的士卒见这么多人下山投降,而且吴军并没有将那些投降的人抓住杀掉,当即破除了罗本所言吴军是将我们的人头当做赏钱的话语。于是没有亲人在山下的罗厉军也有很多人下山投降。留赞在一边看见黄寻的做法后,对黄寻用家眷招纳敌军士卒的做法是感到佩服,自己虽也能做到,但是却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因为自己还是喜欢正面硬战,拿下敌军大将的人头,这种胜利对于留赞来说才是酣畅淋漓的,可以说是性格不同决定了人的手段不一样。留赞感叹完后,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黄寻说今日就可破敌,有如此良机,何愁不能破敌?忙命手下去联系唐咨、诸葛恪,告知黄寻用家眷为饵,离间叛军之事,让他们速速整军,准备一战而灭叛贼。 却说骨力裴罗到达逃兵之地后,正看见有人准备跳下山去投降,马上呵斥道:“大胆,你等竟然敢背叛投敌”,话音未落从身后掏出一个骨制的圆状物当做飞镖使用,用力投掷出去,正中那欲跳下山去的士卒后背,士卒当场身亡。其余士卒见到那士卒被击杀,皆熄了逃跑的想法,保命要紧啊。黄寻这时也在山下看到了骨力裴罗击杀逃兵的一幕,有人或许会问,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上,怎么能看得清楚呢?其实交州的山说是山只是丘陵而已,或二三百米,或四五百米。加上交州的天万里晴空,所以黄寻能看得清楚。黄寻知道有骨力裴罗掸压士卒,今日不会再有人下山投降了,于是对留赞说道:“留大人,如今敌军首领到来,镇压了投降之兵,我等现在必须马上发动攻击,趁敌人军心大乱之际,只要我等攻上山头,我再让刚刚投降的罗厉军士卒前去劝降,大事可定矣”。留赞本来想等到唐咨与诸葛恪到来之后再一起发动攻击,但听到黄寻所言,也觉得机不可失,忙回去自己军营召集士兵准备发动攻击。黄寻待留赞回去召集士兵后,马上命令赵达率领摧锋营先阵攻山,吾彦率奉难营继后。赵达率领着两百余摧锋营战士大吼一声开始攻山。骨力裴罗听到山下大吼之声,回望山下,发现吴军开始进攻,马上对手下命令道:“快去把罗本唤来组织防守”。然后骨力裴罗带领夷越战士就在这里严阵以待。赵达选择从那些下山投降的士卒踩出来的一条路径慢慢向山上摸去,这条路径由于被这些士卒反复踩踏,丝毫无妨碍之物,有利于速度上山。这时唐咨率先带领士卒赶到,看见黄寻已经开始攻打南面,知道正是机会,二话不说往东面行去,准备从东面进攻。黄寻看见唐咨直接前往东面,没有与自己打招呼,心中却不怒反喜,现在就是打的一个时间差,趁敌人因降兵之事,军心大乱之际进行快攻,才可最大限度发挥黄寻的离间之计,让敌军上下离心。唐咨虽然平时未与黄寻有过多交流,但这战场意识却是敏锐的。由于唐咨开始进攻东面,骨力裴罗只得命令夷越战士分兵前去东面防守。同时让手下前去报告主母,让主母不必再来此地,直接带兵去北面,坐镇北面。骨力裴罗将战斗命令都发出后,提起大铁锤开始与摧锋营战士正面接战。赵达早就听闻骨力裴罗使一大铁锤击败留赞之事,知道此人不可力敌,只有靠技巧胜之,赵达于是也不近身,命手下拿出强弓准备用箭袭逼迫骨力裴罗不能近身。一声令下摧锋营战士箭已离弦,一波箭雨劈头朝骨力裴罗射来。由于摧锋营战士训练日久,所以使的都是一石强弓,力道甚足,这一波箭雨射来,骨力裴罗当即感到危险将至,忙将大铁锤挥舞 起来,舞成一个圆阵,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由于摧锋营是从下往上射击,所以没有对骨力裴罗造成损伤,但是骨力裴罗身边的夷越战士却有一大批人倒在了这波箭雨之下。赵达见箭袭有效,命全营战士再射,骨力裴罗挥舞一圈大铁锤,也是旧力已衰,看见敌人再次拉动强弓,只得再奋起余力挥舞铁锤,挡住箭雨。赵达喊道:“再射”。摧锋营战士第三次拉动强弓,一波箭雨再次朝骨力裴罗袭来。骨力裴罗连续挥舞大铁锤,气力已有不济,这时看见敌人又是一波箭雨,当即用大铁锤挡住上身,已是挥舞不动大铁锤了。正在赵达用强弓反复磨耗骨力裴罗的体力时,留赞也率兵到了,看见唐咨在东面作战,自然马上想到自己的任务是北面,于是也不与黄寻照面,直接带兵前去攻打北面。由于南面和东面都是夷越战士在防守,所以进展不大,留赞带兵到北面后,发现北面之敌军居然还没有布阵完毕,知道敌军现在正是军心动摇之时,所以军备未固,忙亲自带兵攻山,又是一声大吼,披发亢音,左右士卒听到这声喊,知道要冲锋了,皆护卫在留赞身侧,留平、留略兄弟,也各自带兵跟随父亲缘山而上。留赞军可谓毫无保留,全力冲锋。这时戍守北面的敌军还在议论南面投敌之事,未想留赞已率军攻上山来,由于骨力裴罗将夷越战士分布在南面和东面,所以北面的守兵军力素质根本就不是留赞军的对手,被留赞一波冲到了山头,留赞见上了山,马上命全军散开,分头作战,渐渐蚕食北面敌军。得到通报的罗夫人正准备前去北面镇守,却得手下告知,北面已被吴军攻破,吴军将要占领北面的消息,当即跌倒在地。罗夫人知道本来自己这方就处于不利局面,前几日打退吴军是靠着骨力裴罗的勇武,现在骨力裴罗在南面作战,北面一下就被吴军破了,自己接下来可如何是好。毕竟是个女人,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如何还能沉住气,周边的军士见主母呆呆的坐在地上,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么等在主母身边。这时宿醉的罗本也被叫醒了,得知有人下山投降而且吴军再次攻击,马上问士卒战况如何。得知北面已被吴军占领的消息,酒意当即被驱散大半。急忙问到我军还有多少能战之兵。从手下那里得知下山投降的只有八百多人后,放下心来。只有这点人投降,对万余大军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当下穿戴衣甲率兵前去支援骨力裴罗。骨力裴罗被赵达的弓射战法拖住,也是口中大骂赵达卑鄙无耻,但赵达丝毫不为所动,这时手下来报吴军已经占领北面,骨力裴罗听到大急,但自己被赵达拖住,若是自己前去支援北面,以赵达所部的战力,南面必然也守不住,正在无可奈何之时,罗本率军赶到了。骨力裴罗见到罗本,也顾不得治罗本的罪了,马上说道:“罗本,现在我去北面把吴军打回去,你只要守住这个山头,让吴军不能登山便可以,吴军只以弓箭攻击也根本不能上得山来,你只需把守住这里就行”。罗本当即应下,骨力裴罗于是率领夷越战士前往北面迎击留赞军。赵达见骨力裴罗离开了南面,发信号给黄寻,黄寻得知骨力裴罗不在南面了,知道最大的障碍已无,可以拿出全部实力攻山了,遂命乌力录的越绝营出动,从山间小路侧袭攻山。赵达仍在那条路径吸引罗本的注意力。 战事打得如火如荼之时,诸葛恪也率军到了,本来诸葛恪听到留赞派人传信,得知今日就要攻下敌军时,是不怎么信的,但是当手下来报,唐咨和留赞的军营都空了的时候,诸葛恪意识到这事可能有谱,于是也带领大军来到战场上,看到东、北、南都在攻山,诸葛恪当然不甘人后,马上命自己部队开始攻打西面。这样吴军四面包围,全力攻击,让山上的叛军压力陡增。骨力裴罗带军来到北面后,看到留赞军已经开始将防御木桩以及营帐拆毁,知道留赞是想将这一面完全空出来,以便后续的部队上来,集合列队,然后整训部队再向主营进攻。骨力裴罗哪能让留赞如愿,当下大喝一声“杀”,带领夷越战士冲向留赞军。留赞早就命一部分军士埋伏在一侧,自上次被骨力裴罗击退后,留赞知道对付骨力裴罗不能力敌,只能智取,虽说与自己的用兵方法不太适合,但胜利才是战争的目的,留赞只能放弃自己硬战的打法,在面向叛军主营的方向挖下陷井坑洞,然后用沙土草木掩盖洞口,就准备等叛军过来冲锋了。骨力裴罗率领夷越战士大步冲向留赞军,不期脚下一空,已经落入坑洞中,夷越战士大部分都中了招,留赞见叛军中计,忙命埋伏的军士以及周围拆除营帐的士卒拿长枪从洞口往洞里穿刺,夷越战士直接被刺破头颅而死。骨力裴罗在洞中用大铁锤护住脑袋,一面用手脚爬洞坑边缘,意图从洞坑脱身。留赞之子留略见骨力裴罗护住脑袋,长枪无法对骨力裴罗造成伤害,于是对手下说道:“此人战力甚猛,切不可放其出来,现在只有用土把他埋在坑中”。军士听到留略之言,纷纷挖起周围土石填埋进坑洞中,骨力裴罗被土石呛住口鼻,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但是死得如此憋屈,骨力裴罗心中怎能甘心,当即大呼道:“尔等些无胆鼠辈,可敢放你家爷爷出来与尔等单挑,现在只能用这下作手法杀我,我死后必化为伥鬼追尔等之命”。留赞听到了骨力裴罗的大呼,心中想到想我留赞一生征战沙场无数,今日竟然用这下作手法杀敌,确实是不地道,而且若是传了出去,也实在是丢人。当下对留略说道:“把他放出来,此人也是一条汉子,当以战死为敬,不可屈污了此人”。留略听到父亲要放骨力裴罗出来,劝道:“父亲,此人力勇无比,上次我等都已见识,现在战事为重,就灭杀此人在此,此人一死大局可定,父亲不可因自己私心而废有利局势啊”。留赞听到留略这样说,当即斥骂起留略来。“彼虽叛乱朝廷,但作为臣子,力保主母和少主不失,反杀篡位之罗素,于臣子而言当得起忠臣义士之名。现在却要死于填埋之下,我实在不忍也。你身为武将臣子,若有一日也被敌人填埋而死,你可甘愿?你休要啰嗦,快把他弄上来,然后我等让其战死沙场,这才是忠义之士的死法”。留略听到留赞以长官的身份下令,也只得命士卒挖开土石,骨力裴罗重得天日,忙抓上递过来的一把长枪脱离了洞坑。这时留赞说道:“你算是一个忠义之士,可惜当了逆贼,现在我军就送你上路,想必战死也是你的归愿吧”。骨力裴罗经过生死一瞬,差点被填埋而死,现在重见天日,哪还有死的想法。这人啊没经历过死亡的瞬间都是无畏的,但经历过死亡,从死再到生,这胆子一下就没了。好比现代一些跳楼没死的人,你现在再让他去跳楼,他绝对不会再去。所以人说活得越老,胆子越小啊。骨力裴罗察看周围形势,留赞军士卒皆用长枪对准了自己,留赞说让自己战死沙场,但是看来也没想单挑把自己杀死,只要留赞一下令,自己要被一波长枪捅死,而且大铁锤还在洞坑之中,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关键是自己经历过生死一瞬,现在不想死了。骨力裴罗想到这里,单膝一跪,对留赞说道:“我在洞坑之中,听到大人一番肺腑之言,心中实在感动,大人对于敌人尚且有宽容之心,何况对自己人呼?骨力裴罗愿弃暗投明,归降大人,供大人以驱驰”。留赞没想到骨力裴罗竟然要投降,这可出乎留赞的意料,但是听到骨力裴罗是因为自己下令将其救出来,然后心中感动,所以才欲归降自己,也觉得理由说得过去,不然以留赞的想法,骨力裴罗是勇武之人不该屈膝降敌的。这时留赞另一个儿子留平说道:“父亲,既然骨力裴罗要投降,我看可以接受。需知夷越战士还有三千余人在顽抗朝廷,骨力裴罗作为夷越统领若是投降,那这三千夷越战士也肯定跟随骨力裴罗投降,这能减少我军多少损失啊!还请父亲明察”。留赞听到留平之言,觉得甚有道理,遂扶起骨力裴罗道:“你既然拨乱反正,归义于朝廷,我便纳你之降,现在我命你前去召集你的部下,务要让他们投降朝廷,攻击叛军,你可能做到”。留略听到父亲竟然要纵虎归山,忙劝道:“父亲不可,此人之心,我等难探究竟,万一其是诈降,回去之后又带兵抗击朝廷,我等不仅要耗损士卒,而且会落得个失察之罪,贻笑大方啊”。留赞回斥留略道:“此人乃是忠义之士,我相信其断不会失信,你岂不知当年桓王义释太史慈之事呼?休得啰嗦”。骨力裴罗见留赞如此信任自己,本来自己是为求生而投留赞,现在却已经对留赞心服了。对留赞言道:“大人如此信任,吾在此发誓,奉大人为主,此生愿追随大人左右,永不相负”。说完双脚跪地,对留赞行叩首之礼,以定主仆名分。留赞扶起骨力裴罗,勉励一番,让骨力裴罗速去劝降部下。骨力裴罗走后,留略再次对父亲说道:“父亲以桓王与太史慈之事教我,我不服之。太史慈信义之士,名冠天下,北海救孔融,遵诺投刘繇。今骨力裴罗区区一个蛮夷如何能与太史慈相比,我恐其别有居心,我等不能不防”。留赞见儿子还与自己顶嘴,心中怒气上头,你居然敢质疑你老子的眼光,欲发火。留平见两人不和,马上说道:“我等且试看之,此人如何行事。若是能带部下来归,便是良人,若毁约顽抗,便是反复小人,我等可追而斩之,不必在此妄言,徒费精力”。留略见兄弟劝说,看见父亲欲发火的样子,也不再多言。 骨力裴罗回到自己队伍中,夷越战士们见到统领回来自然高兴,战士们也想进攻救出统领,无奈陷井太多,冲过去的战士反而损失残重,正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骨力裴罗回来了。骨力裴罗告诉手下投降之事,手下们一阵惊愕,待骨力裴罗解释了自己的遭遇后,都明白了统领为何作此决定。接下来骨力裴罗带领这群手下前去东面汇合在东面抵抗唐咨的夷越战士。说回黄寻这方的战事,黄寻让赵达继续以强弓吸引罗本的注意力,但是暗中却派乌力录的越绝营从另一条小路攀上山头,乌力录趁罗本的注意力都在赵达这面的时候,潜袭成功,直接砍杀掉巡逻士卒登上山头,然后迅速从后面包抄罗本军。罗本军的注意力都放在赵达所部,不意后方敌人突袭,当下被砍倒一片,罗本这才惊觉,忙带人去跟越绝营搏杀。赵达见乌力录得手,命摧锋营战士弃掉弓箭,拿出大刀,前后夹击罗本军。在前后受敌的情形下,罗本见抵挡不住,只得弃了南面山头,往主营撤退。罗本撤退后,黄寻也登上了山,命全军休息一刻钟,然后再攻打主营。这时骨力裴罗到达东面战场,命令夷越战士投降,夷越战士听到统领之命后,纷纷向唐咨投降,这时骨力裴罗单膝跪地向唐咨禀告自己被留赞收降之事。唐咨得知骨力裴罗投降,当然欣喜。骨力裴罗是敌军之胆,如今骨力裴罗都投降了,此战基本上已经胜利了,接下来只需攻破叛军主营就行。罗夫人在主营中呆坐着,罗本跑进主营里,对罗夫人说道:“主母,属下作战不利,让吴军攻下了南面,还请主母速调骨力裴罗前去南面杀敌,打退吴军”。罗夫人看了下罗本,眼神黯淡,有气无力地回道:“不必了,骨力裴罗降了”。“什么”。罗本听到这话,瞬间心防崩溃。“主母,骨力裴罗可是主公的心腹大将啊,怎么会降了呢?主母你别跟属下开玩笑,属下可承受不起啊”。罗夫人看了看罗本,不再说话。罗本见到主母没有反应,急忙出帐问主母护卫,护卫告知罗本,士卒亲眼看到骨力裴罗带东面之军全部向吴军跪地投降,马上就来报告主母,主母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罗本这才确信骨力裴罗是真的投降了 ,罗本急的原地乱跳,这可怎么办?罗本原地跳了几圈,终于想到,大势已去,自己也可以投降吴军啊。但是向哪一面的吴军投降这是个问题,于是派出手下,打探四面吴军统领是何人。当得知骨力裴罗是向北面留赞投降并回去统领东面之军向唐咨跪降后,罗本马上知道这两人自己不能再投了,因为他们已经收降了骨力裴罗,自己这不如骨力裴罗的人去投降,显不出自己的价值,而得知南面的黄寻只是个都尉的官职时,也觉得不行。当得知西面的诸葛恪乃诸葛瑾之子,是吴国的大官公子后,罗本眼睛一亮,当即带领自己手下还残余的两千余士卒前往西面。诸葛恪这次杀敌可谓无比顺利,西面根本没有多少敌军防守,所以诸葛恪一下就攻上山来,清剿了山头上的敌军后,诸葛恪也暂时令部下休整,同时派人打听其余各方形势。因为上一次自己可是被坑惨了,这次一定要谨慎一些。这时手下来报,敌军有人来请降,诸葛恪听到有人来请降,也怕是敌军的计策,当即下令,让请降的人把武器都卸了独身进来。若是那人犹豫就肯定是计,直接斩了。罗本得知要自己独身进帐,当下心想死活就看这一遭了,于是丢下武器,随护卫进帐。进来之后,罗本马上向诸葛恪下跪,并说道:“小人罗本参见大人,小人本是罗府家奴,被主母下令袭杀罗素,才不得已参与其中,现在天兵到来,一战而破作乱之兵,小人得有自由之身,所以马上前来归降朝廷,我手下还有两千余人俱愿跟随自己投效朝廷,还望大人收留”。罗本这番话说完,诸葛恪当即大喜,喜的是有两千余人归了自己,按照吴国的军制,将领出外征战,若收得降兵,大部分都可以直接纳为自己部曲,而不必上交国家。这也就是说,这些兵投降之后,都是诸葛恪的了,诸葛恪怎能不喜。马上说道:“既然你有幡然悔悟之心,我便准你之降,你且起来继续带兵,随我一起攻破叛军主营,到时不仅能得宽宥,还能立下功劳”。罗本知道成了,自己这关过了,忙起身跟随诸葛恪攻打主营。这时四面之军都已来到叛军主营,诸葛恪看到已经围攻主营,于是召集大家开会说道:“此战你们都已立下功劳,就我还尺功未立,这攻下叛军主营的事,你们不会跟我抢吧”?留赞先前因被骨力裴罗击退,导致诸葛恪不知形势大败亏输,心中有愧,所以不欲与诸葛恪争,而唐咨也是超然世外。黄寻见此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在这场面上插言,那是彻底得罪死了诸葛恪,自然也不发一语。诸葛恪见没人回话,知道众人都默认了把这功劳给自己。于是当下命罗本率领刚投降的军队攻打主营,罗本也知道这是投名状,于是也决定奋力应战,欲在自己新主子面前搏个好印象。这时士卒来报,叛军派人来投降,请大人处理。诸葛恪正要拿叛军主营当战功,怎会同意。说道:“这时候才来投降,早干什么去了,传我将令,全军攻营,务要斩杀叛军,一个不留”。罗本听到这话,心中一凛,交州天气虽然酷热,但罗本心中是寒冷刺骨。罗本带领自己手下开始攻营,对面虽然都是熟面孔,但现在是敌人只能用武器说话。双方在背叛与鲜血里互相纠缠。罗夫人得知吴军拒绝了自己的投降请求,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好在自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是苦了孩子了,罗夫人让自己信得过的亲卫带孩子下山逃命,罗夫人终究还是想孩子能逃出生天。不然孩子才七岁,不该跟自己一起死在这里,他还有大好的年华。罗夫人也不知道孩子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但总有个期望。接下来罗夫人将准备好的绳子缠向军帐的大梁上,最后看了一眼孩子离去的方向,道了一声珍重。 当罗本率领军队攻进主营里的时候发现罗夫人已经悬梁自尽了,算罗本还有点良心没有追索少主的去向。罗夫人的尸体被安放到地上,诸葛恪见到之后,示意手下把人安葬了。接下来问道:“陛下需叛贼罗厉的人头告祭太庙,你等可知罗厉尸首下落”?罗本马上回道:“罗厉被我等用棺木安放,就停在主营之内”。“好,现在我命你把罗厉首级取下,然后再盛于盒内,这样就可以交给使者带回去向陛下复命了”。罗本听到要向故主动手,面有难色,对诸葛恪说道:“乞求大人,罗厉毕竟是我故主,我不能为之,还请大人让别人动手”。诸葛恪听到罗本违逆自己的命令,当下说道:“你竟然敢违抗我命,而且还为叛贼说话,你既然心向故主,那便去陪他好了。来人,给我拿下斩首”。罗本听到诸葛恪要杀自己,慌忙跪下说道:“主人,我错了,我马上就去把罗厉首级为您取来”。“太迟了,你起初假惺惺的说什么顾念故主旧情,现在为了保命却又变卦答应取故主首级,似你这小人,我岂能留你。而且你现在对我已无用,你就去吧”。罗本听到诸葛恪的这番诛心之言,当即崩溃了。大骂道:“你这无心无义的禽兽,我真是瞎了眼才投靠了你,早知道你如此狠毒,我便跟骨力裴罗一起投靠留赞大人”。诸葛恪喝道:“来人,给我把他嘴堵上,押出去斩了”。手下马上将一个布塞进罗本嘴里,然后提着罗本往帐外走去,罗本奋力挣扎,被士兵用兵器打中脑袋,瘫软下来。过了片刻,手下来报,已经斩了罗本。至此罗厉军之乱完全平定。 众人回师增城,吕隆得到了罗厉的首级,将之交给了朝廷使者薛莹。薛莹得了罗厉首级,当即说道:“陛下点名要罗厉、李桓首级告祭太庙,如今罗厉已除,就只有李桓了,还请诸君马上出兵消灭李桓”。吕隆回道:“使者大人不必着急,如今我军将士刚经历一场大战,需要休整几日以恢复军力。还请使者大人稍待几日。待将士们都休整完毕,立刻出兵攻灭李桓”。薛莹听到吕隆这番话,自然答允。晚上举行庆功宴,由于黄寻用罗厉军士卒家眷为饵,方才创造出了攻灭叛军的机会,所以黄寻也列席在座。吕隆说道:“如今罗厉军叛乱已平,诸位统领征战辛苦,始得成功,我敬诸位一杯,饮胜”。“饮胜”。众人都举起酒杯一? ??而尽。这时吕隆再说道:“今日虽是庆功宴,但诸位统领需知李桓还盘踞揭阳为祸,使者大人已经说了,陛下要李桓人头告祭太庙,所以我欲乘此时节询问一下,哪位统领欲带兵前往揭阳铲除李桓。我现在必须留守番禺调度一应物资支持刺史大人维持稳定交趾,所以不能带兵讨伐,故想任命一位统领为帅攻灭李桓。诸君可有意呼”?诸葛恪听到吕隆无法带兵讨伐,当即出言争取这个统帅之位。留赞和唐咨见诸葛恪主动争取,也没有争竞之心,于是吕隆任命诸葛恪为讨伐军统帅,两日之后率八千军南下揭阳讨伐李桓。诸葛恪因厌恶留赞在围攻叛军主营时坑了自己,所以让唐咨为副将。黄寻作为吕隆的部下,自然也入不了诸葛恪的眼。于是定下讨伐军阵容后,众人开始欢庆饮酒,直至子时方才各自回营。两日之后诸葛恪和唐咨带兵南下揭阳,讨伐李桓。而吕隆以及薛莹则率兵从增城出发,返回番禺,黄寻自然跟随吕隆一起回番禺。 说回到李桓这边,自李冲带领军队离开狐陵后,在向揭阳行军的路途中终于把李桓弄醒了。把罗厉被王五射死的消息告诉了李桓,并说李桓埋伏的刺客创造了机会,这才让王五抓住机会射死罗厉,我军才能安然离开狐陵。王五也上前表功,话语中掩饰不住讨赏的意思。李桓这时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儿子说道:“我们被人算计了,我根本就没有安排什么刺客,这定是吴人的计谋,离间我与罗厉的关系。但是现在王五把罗厉射死了,这事就会让罗厉的部下以为肯定是我们设计好的计谋,我们是洗涮不了这个污名了”。李冲得知父亲根本没安排刺客,一切都是吴人的计谋,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父子被人拿去当枪使了,当即说道:“父亲,那现在可如何是好”。李桓听到儿子又问出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生了个这么没脑子的废物。但是没法,谁叫自己从小就命令他做这做那,他已经习惯听话,现在再让他自己拿主意,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李桓想了想,现在既然脱离了狐陵,也只有回到揭阳,再派探子查探罗厉军和吴军的形势,然后自己才能从情报中分析出来下一步该怎么走。李桓想清楚之后,对李冲说道:“全军速速行军,马上回揭阳,不能再慢吞吞的了”。李冲得到父亲的指令,当即命全军速行。回到揭阳之后,李桓急忙广派探子前去查探消息,探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查探后,回报李桓。自罗厉死后,罗素与罗夫人争权,而后罗素身死,吴军讨伐罗夫人,把罗厉军完全平定,这一系列的情况全部告知了李桓,并说到诸葛恪率领八千大军攻打过来了。李桓得知这些消息后,慢慢消化一阵时间,同时开始考虑如何抵抗吴军。李桓左思右想,自己这方只有万余残兵,虽然揭阳还有五千守军,但都是强拉的青壮,根本抵挡不了吴军的精锐,揭阳又是小城,城高只有两米几,吴人一个云梯就可登城,守城也是不易。李桓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居然无招可使了。现在要么投降,要么逃跑,抵抗完全是以卵击石,只有这两条路。可是投降,自己在士徽败亡的时候就派人去向孙权投降,却被拒绝,还得知孙权要用自己的脑袋告祭太庙的消息。这才不得已跟罗厉联合,图谋击败吴军以战迫和。现在自己可谓是没有任何办法,那就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李桓想到在揭阳有人时常说到,在海中有一大岛,他们有时能见到岛上有人过来交换物品,遂让手下在城中搜集消息,手下回报,据城中多数人言,在南海之中确有一大岛,其上人不穿衣物,以捕鱼猎兽为生。李桓得知南海之中确有此岛,遂萌生了退据此岛的想法。然后下令抓捕懂造船以及去过这个岛的人,让他们大批造船,以浮海南航,迁徙到这个大岛上。李桓对李冲说完这个想法后,李冲说道:“父亲,你我从小生活在山中,从未入海,我怕族人们皆不能入海,而且我等乃是山民,不会水性,此事太过危险,还是不要入海吧”。李桓见儿子惧怕入海,当即喝骂道:“如今天下虽大,但已经没有我父子的容身之地,现在只有浮海南行,找到那座大岛,才有生路。你如果惧怕,那就留守揭阳,我自带你母亲以及弟妹入海南行”。李冲见父亲决心甚坚,自己当然不肯留下守城,那是死路一条啊,当即答应随父亲南行渡海。李桓父子大造船只,以求渡海求生。而诸葛恪的行军速度可不能跟黄寻相比,所以当诸葛恪到达揭阳之时,探子回报揭阳城门大开,不知城内到底是怎样形势。诸葛恪听到探子回报,忙令士卒进攻,结果士卒攻进揭阳城,才通过百姓知道李桓早就逃跑了。回报诸葛恪,诸葛恪得知李桓逃跑,笑道:“李桓自寻死路,若是据守揭阳,还能让我费些力气,但是现在逃跑,彼成无根之木,我只需打探到其位置,与其决战,一战可擒也”。遂令探子去打探李桓军位置。结果过了三日,探子回报找不到李桓军的去向。诸葛恪听后不以为意,命探子再去打探。结果探子才从一个渔民那里得知有好多人乘船渡海,不知所踪。探子知道这么多人渡海,绝对不可能是百姓,定是李桓军无疑。马上回报诸葛恪,言李桓军渡海逃跑了。诸葛恪得知李桓居然从海上跑了,也是怒气勃发,李桓对于诸葛恪来说就是到手的功劳啊,结果到手的功劳居然飞了,诸葛恪怎能不怒。把这个探子送下去军法拷打,唐咨劝道:“既然李桓渡海逃走,那我等也无办法。现在只能上报陛下李桓渡海逃走之事,听候陛下旨意了”。诸葛恪听到唐咨所言,赶忙写了个奏报,命人传回建业。 fqxsw.org 初入三国 第二十六章 姻缘 诸葛恪这里扑了个空,黄寻却已经跟随吕隆回到了番禺,开始统计起自己军队的损失情况,此次跟随吕隆讨伐罗厉,自己部队由于跟随大军作战,所以倒也没损失多少,狐陵之战自己与路合里应外合破了李桓的中军,随后自己在一边看戏,待到留赞与夷越战士硬刚之后,才又率军攻击李桓军,毕竟柿子捡软的捏。后来自己与路合合力袭破龙川,又回师增城与罗厉军对峙,然后施计除了罗厉,扶保罗素上位,虽然骨力裴罗杀了罗素,来了个叛乱,但是经过自己的献策,又平定了叛乱。黄寻回想这次作战全部经过,自己真是可圈可点,当下得意了起来。我这次这么出彩,怎么也得升职了吧。不过想到路合还驻守龙川,自己怎么把这忘了,赶忙来向吕隆说明路合之事。吕隆得到黄寻的见面请求,马上召见了黄寻。黄寻对吕隆施礼之后说道:“大帅,此次袭击龙川之所以成功,全靠路合之鼎力相助,我在回军之前,让路合暂时驻守龙川,如今罗厉已除,我答应路合为其说情,还请大帅接纳路合,让其弃暗投明,归顺朝廷”。“哈哈,远达你不是在狐陵之战前就与我说过路合已经归顺朝廷之事了吗,我可没忘啊。但是这却不能由我去接纳路合归降,而是要我父招路合来降,远达你可知我的意思”?“恕寻愚钝,未解大帅之意”。“哈哈,远达你不知朝廷规矩,朝廷法度规定凡带兵五千之上的敌军将领投降必须由朝廷派人出面受降,如今路合有兵六千,我若是接纳路合,那就违了朝廷法度,毕竟我虽是讨伐军总帅,但这只是个战时职务,我的本职还是仓曹从事,只是由于各位统领看在我父的面子上,才让我当这讨伐军总帅。现在既然罗厉已除,而李桓由诸葛恪去应付,我这讨伐军总帅的职务便没有了,我现在只是仓曹从事的身份,所以我必须禀报我父,让我父作书接纳路合,这样才名正言顺”。黄寻听到了吕隆的这番解释,才知道自己又大意了,只想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却忘了朝廷的法度。黄寻又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幸好吕隆对自己知根知底,不然自己劝吕隆接纳一个带兵六千的敌军大将,要是吕隆跟自己不熟,肯定是这么个想法,你这安的什么居心啊,居然让我一个中级干部去接本来是部委级别的活,这不是算计我吗?那黄寻铁定被吕隆告上去吃罪,罪名是挑拨大臣,有不臣之心。黄寻急忙向吕隆道歉,吕隆接受黄寻的道歉后说道:“其实你看这次战事结束后,留赞收了骨力裴罗,诸葛恪收了罗本,这样一来不仅是将领,连带着这个将领的麾下士卒也归了受降之人,所以留赞把那三千夷越战士收为自己的部下,诸葛恪也有了两千私军。但是这都低于朝廷规定的五千之数,所以大家根本没有在意。路合不同,其有六千大军,那朝廷定会派人将路合收降,然后编入朝廷的直属部队,由朝廷统一调配,这样就避免了被将领收作私军,导致朝廷无兵可用的局面”。黄寻听到吕隆讲解完吴国的军制之后,对于吴国将领的部曲私有制有了更深的理解。虽然朝廷将五千以下敌兵将领投降不纳入朝廷编制,但是这受降的将领却得自己养这些兵啊,朝廷认为这是你的私军,那肯定不会调拨粮草军饷来养你的私军,这些都得你自己养。而一个将领能养多少兵呢,你家族势力强盛最大也就养个五千军,这恰巧跟朝廷规定的受降人数一致,如朱张顾陆这些顶级世族可能能养八、九千人,但也到不了一万,开销太大了。这样一来吴国朝廷开战一般会让将领带自己的部曲然后再拨朝廷的编制军,这样一个混编让将领去打仗。那肯定将领是优先照顾自己的部曲啊,让朝廷派来的编制军当炮灰,但是这波编制军死了朝廷也节约了开销,然后将领也能保持自己私军的数量,这样一来朝廷和世族达成了默契,牺牲的只是那些被朝廷征编的炮灰军而已。而这些编制军大部分都是被征服的山越人,所以孙权才这么热衷于跟山越人干架,而这也是山越人频频造反的原因所在,因为根本没有保障啊。黄寻明白了吴国的军制后,想到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虽说部曲都是自己发展起来的,但自己没有家族,换言之没有个势力为自己背书当靠山,那朝廷想调你去哪里打仗你就得遵令去哪里打仗。而且打仗的时候你的上官为了保全自己的部曲,肯定是派黄寻先去冲阵。那种情况,黄寻想想都憋屈。黄寻突然对未来局势有了明悟,现在自己得跟吕隆打好关系,这样算找个靠山,以免随时都被抽调走了,而且交州战事还没完,自己得赖着吕隆才行。这时黄寻想到,自战事结束之后,洪嘉所部还无音信,自己不是让其断截叛军归路吗,怎么没有回信,而且因为最后留赞收降了骨力裴罗导致这场战事最后异常简单,所以黄寻也没想到还有洪嘉这支军队,现在黄寻想到之后,忙又对吕隆说道:“大人,还有洪嘉收纳了不少罗厉军士卒,我得大人之令前去招抚,他答应投靠,现在我等回到番禺,我才想起还有洪嘉这支军队。现在洪嘉未有音信,这该如何是好”?吕隆听到黄寻所说,也才想起罗厉军还有一支漏网之鱼,忙对黄寻说道:“远达你提起此事,我也想起来了,洪嘉所部虽然人少,但毕竟未明示投靠朝廷,现在我命你速去查探洪嘉之行迹,务要说其来投”。“诺”。黄寻得令之后,派出徐四前去找寻洪嘉的行踪。那么洪嘉到底跑哪去了呢,原来洪嘉在一旁观战吴军与罗夫人的决战,最后看到吴军四面围山而攻,知道罗夫人凶多吉少,自己手上这三千军,可是自己的资本,若是现在吴军取得大胜的情况下,自己去投降,那自己肯定保不住这三千人的指挥权,洪嘉想到这里,决得还是手上有兵自己才有作为,遂决定离开南海郡,逃往别郡做个山大王或者投靠别郡的郡守,这样还能保持住自己的指挥权不失。于是洪嘉向北转进,先入苍梧,而后想到苍梧被吴军完全平定,自己在这里还是保不住兵权,遂继续向北进入临贺,这时占领临贺的潘逵得知有三千多人进入自己领地,忙下令出兵攻击。洪嘉与潘逵根本未有交集,所以双方打了一仗,洪嘉居然还打赢了。主要是洪嘉带领的军队跟随罗厉在交州征战日久,俗话说久病成医,一个人再怎么没天赋,你一件事做得久了,那也孰能生巧了吧。洪嘉赢了之后,觉得这里不是自己应该投靠的地方,继续带兵北上,到了零陵郡的始安县,始安令王惇听到有三千多人还是穿的军服到了自己辖境,以为是山越又出来作乱了,忙弃城逃跑。洪嘉带兵进了始安县城之后,再询问城里人这里最大的势力是谁,城里人回道是苍头部落,洪嘉一听,这里最大的势力居然是个部落,马上意识到这里没有大的家族,自己正可以在此地落脚。于是派人去将逃跑的县令王惇找到,并告诉王惇,自己是交州投降之军,奉上官之令,前来荆州驻防,现在看到此地受山越人之害,愿意驻留此地讨伐山越,保境安民。王惇听到洪嘉所言,知道不是山越作乱,但是听到此人想驻扎在始安,想到你一来有兵在手,我不就成二把手了吗,于是推托了洪嘉的驻军要求。洪嘉听到此人不配合自己,当即威胁道:“我听始安人言,此地的山越经常袭击百姓,县令大人万一被山越所杀,那朝廷马上会再派一个来担任,县令大人你说是不是太危险了,必须有军队保护百姓的安全啊”。王惇听出了洪嘉的言外之意,想到此人有大军在手,自己真是不好跟他抗衡,而且的确如他所说,始安是边鄙小县,自己若是死了,那还真是上报一个被山越所害,朝廷知道了,只会再派一个人来担任县令而已。毕竟山越问题是吴国的通病,有这理由就足以打发自己了,自己是白死了。王惇想到这里,只好答应洪嘉让其驻军始安,并把始安都尉之职给了洪嘉。 诸葛恪的报告终于到了孙权的案头,孙权得知李桓渡海跑了,于是询问众大臣,李桓能跑去何地?御史大夫薛综回道:“交州以南有珠崖岛,武帝时所置,后岛上土人几次作乱,疲敝汉庭,元帝因此而罢弃,后再不与中国往来。李桓既然浮海欲到珠崖,我料海波无常,非人力可敌,况李桓山民出身,不习水性,必不得生,即使侥幸到得珠崖,彼言语不通,必与土人龌龊,死于异域,陛下不必再追索李桓,徒劳军力”。孙权听完薛综的话,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下旨吕岱不必再追索李桓,只要将罗厉首级献京即可。并派人去召驻守龙川的路合率军到会稽郡的新安县(今衢州),因为这里的山越时常袭扰,所以孙权让同属山越的路合前去驻守,以夷制夷。这样一来就免去从朝廷征兵去镇守此地的耗费,因为路合是降将,朝廷对他自然有钳制手段,让他去与当地的山越互相攻伐,这正是朝廷的打算。孙权这道旨意传到交州时,诸葛恪已经回到了番禺,得知不再追索李桓,那就表示交州叛乱已经完全平定。吕隆设宴饯别使者薛莹,薛莹 fantuankanshu.com 与吕隆以及留赞、唐咨、诸葛恪皆敬饮作别,黄寻因身份低下还没有跟使者敬酒的资格。薛莹与众人作别后,第二日带着罗厉的人头回返建业。这时留赞等人因战事完毕也驻扎在番禺等候朝廷的下步命令。这日,吕隆召见黄寻,黄寻以为是又有什么差事了,忙去进见吕隆,结果却不是公事,吕隆问及黄寻的生辰八字以及黄寻父族的详细情况,因为吕隆已经决定先让自己的妻子回去西陵看望岳丈,看望岳丈是顺便,主要就是为黄寻前去说情做媒。黄寻得知此事,当下想怎么编才能让自己的父族合理地让这些人接受,因为黄寻初入三国时,对包括舅母在内的许多人都说是父母双亡,母亲是被父亲强行成亲才结合的,所以黄寻在当时贺家这一套说辞,贺家是接受的。因为贺家是孙泰的姻亲对于孙泰的妹妹这事不怎么关心,而且既然已经作古,也不好再问。但是如今黄寻要娶妻成亲,那黄寻的家世来历就必须让娘家人弄清楚。黄寻最后只得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冒充荆州黄氏旁支,也就是诸葛亮岳父黄承彦这一家系,编出以前黄家跟随刘备不容与曹操,曹操率军南下荆州后黄寻之父为了避乱,南迁至交州。随后以商为生,到了黄寻之母所在的吴郡经商,才有两人结合的故事来,反正黄寻的父亲已死,黄寻推说这都是父亲告诉自己的,也没人来证实事实真假。黄寻编出这个家世后,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便告诉了吕隆。吕隆得知黄寻原来是荆州黄氏旁支,也觉得应该没错,不然黄寻若是贫民出身,怎么会有这一身的学识以及本事。只是再问黄寻黄家还有何族人,好作为你本家家老前来主持亲事时,黄寻又说到,自父亲南迁交州后,我这一支与黄氏就更没有来往了,本就是旁支偏房,所以父亲死后,家族只剩我一人,黄氏家族长老皆无。吕隆得知黄寻的全部情况后,当即又问了黄寻的生辰八字,黄寻按自己在前世的生日报上去。吕隆说道:“远达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回去与妻子商量你的婚事,今日就这样吧”。黄寻见吕隆这样说,自然告辞离去。吕隆得到黄寻的八字后,回到家里跟自己的妻子详细说明了黄寻的才能,以及为何要将妻妹许给黄寻的原因。吕隆这样说道:“娘子,岳父是家中次子,妻妹以后纵使嫁人也不过是嫁给立功的武将和寒门出身的佐吏,而黄寻是荆州黄氏之后,家世尚可,又黄寻文武双全,以后必能身居高位,如今乘其还未展翅之时,将妻妹许之,不然以后黄寻再立大功,得升高位,我恐要朱、陆之女才可配之。吕隆之妻听到丈夫如此推崇黄寻,当然是心中对于黄寻好感大增,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人无形中拉进了距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就算丈夫这样推崇,自己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吕隆见妻子没有答应,知道妻子还是为妹妹担心,自己替其做媒别害了她。于是吕隆说道:“这样吧,过几日我请黄寻来至府上设宴,答谢他在平乱之中对我的帮助,而娘子乘此机会就暗中观察,看看我所说是否为真”。妻子听到丈夫这样说,觉得自己能亲自考察其人品,都说酒后之德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品性,当下答应了。于是吕隆派人给黄寻发出邀约,说感谢黄寻在平叛中对自己的支持与帮助,自己设宴答谢。黄寻当然欣然赴约。 黄寻离开吕隆府邸后,回到军营召人来问徐四可有消息传回,手下回报还未有消息传来,黄寻不禁纳闷,徐四一向办事以速度为准则,这次怎么拖沓了。洪嘉带领三千多人,如此大的一个目标,怎么还未寻到呢?黄寻觉得事情不对,忙命李开前去帮助徐四。然后黄寻就准备补充兵员,毕竟这次罗厉军有很多士卒都投降了,吕隆让黄寻可以从中招纳,补充受损人员的编制。黄寻于是带着赵达和吾彦开始忙着拣选优良的降卒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忙了七天之后,李开和徐四回来了,徐四告诉了黄寻,在交州境内根本找不到洪嘉的踪迹,最后徐四从一个樵夫那里得知有一伙人向北面行去,看装束像是军队,徐四追踪其足迹行去,发现洪嘉已经离开了交州境内向临贺郡行去了。徐四知道黄寻现在主要以交州为重心,所以也未继续追踪洪嘉,返身回来正遇上找寻而来的李开,将情况跟李开一说,二人决定先回来向黄寻报告。黄寻得知洪嘉已经离开了交州,觉得要赶快禀报给吕隆知道,看吕隆是何处置,于是又去进见吕隆。黄寻将洪嘉离开交州的消息告诉吕隆后,吕隆说道:“既然洪嘉离开了交州,那我写份奏书上报朝廷即可,我等不必再管这事了,自有朝廷去处理。不过远达你来的正是时候,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了,你被封为建忠校尉,我可要恭喜远达了”。黄寻得知自己被封为校尉了,当然欣喜。吕隆乘机言道:“上次就跟你说要设宴款待你,现在你升官了正是时候,明日你就来我府上,咱门一醉方休”。黄寻当然答应不提。 说回黄寻的封赏上来,薛莹回到建业将罗厉的首级奉送给孙权,孙权马上命祭官举行典礼,告谒太庙。如此一来士徽叛乱完全平定,交州重得太平,这才是孙权告祭太庙的真实用意,因为交州虽说归于孙权治下,但是士燮的势力一直是孙权不放心的因素,现在士家势力的完全铲除,标志着孙权完全平定一州之地,这是开拓之功,对于孙权来说也是与其兄长孙策相较的功业对比,孙策平定江东,自己也夺取了荆州和交州,与孙策相比,自己满足好胜之心,这是告祭太庙的真实意图,让祖宗知晓我孙权的功业不比孙策差。典礼完毕之后,孙权因为罗厉、李桓二贼已除,交州已定,于是想将九真太守桓治、日南太守士颂调入建业为官,不欲士徽余党掌握交州之任何军政大权。御史大夫薛综谏曰:“今交州方定,而陛下欲将二郡太守调入都中,我意费而不惠矣。九真、日南二郡山川长远,习俗不齐,言语同异,桓治、士颂处蛮夷间杂之地,不能以之而效士徽之逆也。士徽控扼交趾,阻断交州通途,纳珍奇与自府,制士民以图逆,故陛下忧思难寝,而命吕岱必要讨灭之。士颂不过士徽远亲,今士壹、士匡犹能得免,而况士颂呼。又日南之民,男女以茅草裹体,不识礼规。然而土广人众,阻险毒害,易以为乱,难以为治。不若让士颂羁縻蛮夷,却使朝廷不必为日南之蛮夷,耗费钱粮,劳师远征,疲敝朝廷。今日交州初定,只宜安抚民心,不可再动征戎之事,如此则交州百姓可安,而朝廷也可泰平享国也”。薛综这谏言进入孙权之耳后,孙权未以为然。校事吕壹为孙权之宠臣,见孙权听完薛综之言,脸色恹恹,遂知道孙权不想纳此言,吕壹素以揣测孙权之意,以讨好孙权之心,故孙权爱之。吕壹琢磨完孙权之意后,当即抗声说道:“薛大夫之言,我不敢苟同。正因为如今交州已定,既为我大吴之地,当然要按陛下旨意行事,陛下欲将二郡太守调入都中,是怕二郡太守在当地势力太大,若放任其继续为太守,势必重蹈士徽之变。陛下欲将二郡之民归于王化,是效武帝抚化匈奴也,若二郡之民习得礼仪,知晓忠义,则以后不会再为蛮夷而化为我大吴之臣民也。昔楚国之民不知周礼南面称王,后楚人习周礼而废巫祭,此乃礼仪而胜蛮俗之典范也。今陛下让二郡之民习教化,废蛮俗,是能成千古之美事也。今日薛大夫复见楚俗呼?故我言应派饱学之士出任二郡太守,宣化礼仪,教养蛮夷,则二郡之民不为蛮夷也”。孙权其实就是想牢牢地将二郡纳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现在二郡太守都是士徽余党,孙权确实不放心,但是见吕壹竟然为自己大加赞颂,声称自己此举是媲美武帝抚匈奴之政,也是大为舒心,对吕壹更加满意。孙权想到这里直接对群臣说道:“吕校事之言甚得朕意,朕意已决,调二郡太守入都任职”,命顾雍子顾渊为日南太守,戴良为九真太守,零陵太守濮阳逸转为交趾太守。同时让吕岱派人护送桓治、士颂入都任职。身在交趾镇抚百姓的吕岱得到了孙权的旨意后,直接派人前去传旨,命桓治、士颂速速卸职入都。 士颂得到了孙权让自己入建业任职的消息后,马上召来士规商议,士规以现在交州已定,士壹、士匡父子皆以得免为由,劝士颂奉令入都任职。士颂又得士匡的劝谏信,最后答应入职,将儿子士袛托付给士规,随后上路前往建业。桓治当然也遵令而行,命儿子桓发守好桓家家业,而后前去建业。孙权得知二郡太守没有违令都已经来至建业,当然高兴,这表明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对于吕壹更加偏爱。孙权随后对于在交州战事中立有大功的将领进行封赏,吕岱从交州刺史晋升为交州牧,吕隆也因诛灭罗厉之功被封为平越将军,黄寻因在战事中数立大功而被封为建忠校尉,留赞则被封中郎将之职,至于唐咨和诸葛恪皆各有封赏。黄寻得知被封校尉,高兴非常,因为这就表示黄寻的领军上限增加了,除了可以领三千 本部军外,还可以招募私军了。孙权还命令士徽降将甘醴领所部四千军前去荆州,归属于朱然麾下,防备曹魏。甘醴部下皆为交州人,不愿离土外去,但甘醴知道,孙权之所以将自己调去荆州,就是怕自己待在交州作乱,孙权不放心。自己如今既然投降,而且吴国大势已定,自己没有选择,只有遵令,于是强行掸压下部下的归乡心理,前往荆州。 黄寻应邀赴宴来到吕隆府邸,吕隆亲自迎接,黄寻谦虚还礼,二人进入正厅入座,其间吕隆召家中歌女伴舞助兴,这是世家大户的循例了,若是招待客人,而无歌女助兴,那不仅客人对主人的评价大大降低,还会传到整个士族圈子,让全士族的人耻笑。吕隆与黄寻推杯换盏,其间歌女数次在黄寻面前引逗挑弄,黄寻皆保持一个淡然的心态,因为黄寻心中确实瞧不上这些人,自从黄寻在战场上征战久了后,黄寻发现相比于女人,自己的野心才更能让自己为之拼搏,而且对于来自后世灵魂的黄寻来说,经历过那些顶级美女的养眼。眼前这些都是些庸脂俗粉,丝毫引不起黄寻的性趣。但是黄寻的这些行为,却让在暗中考察黄寻的吕隆之妻对黄寻的评价大大提升,男人对于女人的态度,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了女人对于男人的信任度。其实这是吕隆故意的,为的就是看看黄寻的品性,对于女人能不能把持住。如果黄寻见美色而动摇,吕隆也不介意送一两个歌女给黄寻,本来在古代歌女就是主人的私产,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黄寻没有让吕隆失望,接着吕隆决定问些问题,好让妻子了解到黄寻的才能,品性虽然过关,但男人若没有才能也不能升官,对于吕隆这些世家子来说,升官是男人可以给妻子最好的礼物。于是吕隆问道:“远达,如今交州已定,你被封为建忠校尉,我先恭喜你,未知你下步作何打算”?黄寻闻听吕隆问自己这个问题,知道吕隆是想要自己继续留在交州,辅佐吕隆,好在交州扎根,培植党羽,为以后跟吕隆大哥吕凯争夺继承权出力。但是黄寻眼下也没有其余的目标,周鲂继续任鄱阳太守,而鄱阳无战,自己在那立不了功。黄寻想到这里,直接回道:“如今士徽伏诛,但士徽余党皆投降朝廷,朝廷为了安定交州,未对他们作何处置,只将士颂、桓治调往都中任职,我以为交州之患,在于士规。士规乃是广信士家之余孽,罗厉、李桓皆是受其煽动而起兵。只是因为士徽未封士规官职,士规更像是士徽的私兵,才不为朝廷所知。如今士规潜隐于日南郡,久后必再作乱。我意继续留在交州,辅佐将军及州牧大人清剿士徽余孽,以清肃交州,还百姓以太平”。黄寻的话相当于表态,我会继续待在交州,而且是先吕隆后吕岱,说明黄寻已经打心里归服吕隆了,吕隆听到此言当然高兴。当然对于黄寻提到的士规,吕隆未能引起重视,吕隆想到一条丧家之犬,待在日南荒僻之地,还想谋乱交州,实在是多虑了。不过吕隆认为这是黄寻借士规之事来表达黄寻辅佐自己的态度,当下与黄寻又聊到军事,听黄寻引经据典,畅论古代经典战法,而后说到当今吴国政坛。吕隆说道:“如今陛下迁都建业,令宗室子弟皆入住建业,我记得远达有一表弟也是宗室,应该也是入住建业了”。黄寻从吕隆这里才知道孙秀已经从山阴搬去了建业,想到自贺齐丧事之后,自己与孙秀一别已经过去了四年,这四年自己大小战事数十,自己也已经二十一岁了,孙秀应该是十五岁了。已经是出仕的年纪了,就看孙权是怎么对待孙秀了,但是黄寻现在是校尉之职,没有旨意也不能去建业看望孙秀和舅母。吕隆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命太子和陆都督驻军武昌以防曹魏,朱然为荆州刺史防守江陵,命孙韶驻广陵镇守淮南一线,三大防线抗衡曹魏,保我吴国之安。而今我吴国未来之局势,远达可有计较”? 黄寻不明白吕隆怎么说起政事来了,但既然吕隆想听听自己的意见,可能也是想看看自己的眼光吧。当下黄寻考虑一会儿说道:“如今我朝与蜀结盟,共伐曹魏,蜀自诸葛亮任丞相以来,已经进行了两次北伐,现在我听闻,将要进行第三次北伐,而我朝石亭大胜曹休,曹魏淮南之兵只可守御,不能进攻。但我朝与曹魏数度争合肥未果,导致淮上两岸尽成荒芜,所以我朝即使争下合肥,也取之无益,反倒又要费大军镇守,后勤辎重转运繁难。我意将攻伐重点从合肥转向襄阳,襄阳乃是荆州要冲,联结中原与荆州,重要的是襄阳连通江陵,水路交错,我朝水师可断阻襄阳粮道,若曹魏从陆路来援,我水师亦能从水上给与其弓弩箭矢打击,援护陆上之攻城队伍,只是我不知陛下为何偏执意取合肥而置襄阳于不顾”。“远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臧否陛下之军略”。“吕大人且莫玩笑,如今在座只有你我二人,言出我口,入于尔闻。我信吕大人故以真心相剖,吕大人也别让我心惊了”。吕隆听到黄寻的此番话,心中也是喜悦,这说明黄寻已经在心里对于归属吕隆表示接受了。暗中考察黄寻的吕隆之妻听到黄寻的这番军略,也对黄寻之才大为惊叹,刚才黄寻见美色而不动摇,如今黄寻之才略也让吕隆妻子见到,当下决定要招黄寻为妹夫,为妹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吕隆本也是想让妻子见识到黄寻的才略,故而发此问,但黄寻将这个问题上升到陛下的军略,吕隆也觉不好再继续就这个问题发言,于是又跟黄寻谈起朝中官职升任之事。吕隆说道:“如今我父升任州牧,在交州恩威布于四方。不知我父任于交州还有几载,远达可有考虑”。黄寻不知吕隆到底在想什么,这件事是孙权说了算,你问我做什么,但既然吕隆发问了,黄寻也只得回答。“尊父升任州牧,是陛下信赏尊父,只要交州政通人和,想必尊父能长镇交州”。“那家父长镇交州,我欲为家父分忧,只是我毕竟为次子,纵使我想为家父分忧,恐以后我也会在大哥回来后出镇外地,不能与父亲长伴,我实不忍心,远达可有以教我”。这时在暗中考察的吕隆之妻,听到吕隆既然将此逆谋讲给黄寻,也觉心惊,心中不平静起来。同时也明白了丈夫为何极力向自己游说把妹妹嫁给黄寻,原来此人已被丈夫看中,欲收为麾下,好为争夺继承人之位出力。只要黄寻娶了妹妹,那么丈夫与黄寻为连襟,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娘家步家的势力,丈夫真有可能取代大哥吕凯成为吕家的继承人,那到时候自己成为侯爷夫人,也能显贵一时了。吕隆之妻已经明白了丈夫的全部心思,当下也更坚定了说合妹妹与黄寻的心思。这时坐在席间的黄寻终于听到吕隆的主要意图抛出来了,心中因为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当下答道:“吕大人竟然将此腹心之事告诉寻,寻自当为吕大人解忧。大人常年跟随州牧大人镇抚交州,交州府中认可大人之人肯定较多,而大人兄长吕凯在陛下身边行走,有陛下的信任,故对比起来,大人有地利,而吕凯有天时,那么剩下的便是争取人和。州牧大人手下有两位亲族骨干,其一是州牧大人的亲兵统领吕光,其二是功曹从事吕兴,此二人皆是州牧大人同族,与大人你属同脉,大人若能交好此二人,那以后有此二人支持,大人的声望必能得到吕氏族人的认同”。“远达你怎会知晓我族中之事”。“不瞒大人,我为了行军打仗之事,特设立了一个探查敌人情报的斥候营,这个营不但负责为我探查敌人的军情,还为我收集友军的动向,以便我能快速配合友军制定作战计划”。“好,远达你谋敌更谋己,果不愧为当世英才”。“大人谬赞了”。因黄寻已明确表态支持吕隆,所以吕隆将自己大哥吕凯之事都告诉了黄寻,二人又商议良久,随后天色渐晚,黄寻告辞离开。 吕隆送黄寻至大门后,回到正堂,见到妻子已坐在堂中等候,遂也坐在堂中。吕隆开口说道:“我与黄寻的谈话,你都听到了,你觉得黄寻此人到底如何”。“你都把要谋夺继承人的这种话,说给人家听了,现在却来问我。人家已经表示愿意投靠你,我还能说什么”。“娘子,我想继承父亲之位的事,早就与你提及,黄寻此人文武双全,若得此人相助,我必能胜我大哥,夺得继承人之位,所以我今日以言相逼,就是让黄寻表态,如今黄寻已经答应支持我,我却还不知其是否真心,故我请教娘子”。“咱俩夫妻多年,你不必拿话来套我,你会不知黄寻投靠是否真心?你只是在催我,一定要将妹妹嫁给黄寻,好拉拢他罢了”。“娘子既知为夫之心,那便好。黄寻此人必要拉拢,可惜你我女儿太幼,只能将妻妹嫁给他,以坚其心,到时候我家与其联姻,此等关系便牢不可破。有黄寻助我,必能成我心愿”。吕隆之妻得知丈夫的心意后,当即承诺过些日子要回娘家探望,实际上是准备给黄寻说合亲事去了。吕隆见娘子答应了,也知道娘子已经决心办成此事,也是心安。 初入三国 第二十七章 乱起(1) 黄寻被封为建忠校尉,那当然要扩编部队了,正在黄寻为补充自己的编制招纳士卒而忙碌时。身在交趾的吕岱却又得到了新的命令,发生什么事呢?自从吕岱成功平定了士徽之乱后,镇抚交趾也卓有成效,正待回军番禺时却又得到了孙权的调令让其直接带兵前往武陵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吴国太常潘濬因武陵五溪蛮不服政令,数次侵占吴人田地,对抗吴国的官府,所以向孙权请旨讨伐五溪蛮,孙权准之。命潘濬领三万大军进讨,令吕岱支援潘濬,吕岱于是率军前往武陵郡,传令将交州事务交与吕隆暂管。黄寻作为吕隆的得力手下当然要帮助吕隆镇守番禺。这时从临贺郡却传来了一则消息。原来自从潘逵在士徽之乱中夺得了临贺、封阳二县的控制权后,就将自己宗族人迁入二县。二县俨然成了潘氏的封邑。新任临贺太守严纲到任之后,对于潘氏在临贺之中的违法之行,多有不满,后严纲奏报孙权,言潘氏狡徒祸乱临贺,请讨之,孙权因潘濬正在讨伐五溪蛮,国内之军又都在防备曹魏,所以让严纲暂缓讨伐潘氏,待潘濬讨灭五溪蛮后,再灭潘逵。严纲得到孙权的回旨后,不得不暂时忍耐。但是潘逵却再次欺压严纲,将严纲之岳父田产吞没,严纲找潘逵索还,却遭到了潘逵的奚落,并言临贺之中,你严太守之命,却管不了我潘氏之人。严纲感到自己的太守威严若再不彰显,临贺之民皆会视自己为儿戏。于是又写信报与荆州刺史朱然,请朱然遣将率兵讨伐潘逵,朱然得报之后,又与孙权通报,孙权言朱然可便宜行事。朱然想到前时有交州甘醴率兵前来归入自己麾下,自己不如就派其前去临贺剿灭潘氏,反正不是我自己的嫡系,就让他去,也好给严纲一个交代。于是密令甘醴率兵前去讨伐潘逵。甘醴得到朱然的命令,也觉高兴,甘醴军中之人皆为交州人氏,在荆州驻军之日不到头,军中人日夜思归,如今甘醴觉得是个机会,可以乘机做文章,归乡于交州。 甘醴奉命南下临贺,到了临贺却与潘逵商量,是不是能打假仗,故意言甘醴所部兵败,甘醴被杀,甘醴诈死却率兵回到交州。潘逵答应可以配合甘醴。待甘醴走后,却命其弟潘式带兵袭击严纲,却言是甘醴所为,目的是嫁祸甘醴,顺便灭掉严纲。潘式带兵攻打太守府,严纲没想到潘逵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公然袭击朝廷命官,当然在惊愕之中被潘式斩杀。随后潘逵速向朝廷发奏报,言甘醴杀死严纲,欲归交州造反。甘醴还在等潘逵什么时候联络自己打假仗,自己好抽身而回交州,却得到了严纲被杀,潘逵诬陷自己谋反的消息,当即大怒欲攻打潘逵。甘醴部下黄乱却说道:“将军本就是欲带我等弟兄们回乡,如今却如何让弟兄们白白流血与潘氏拼命,如今潘逵杀了严纲,却说是我等所为,幸好我在临贺巡逻时抓到了严纲的侄子严嵩,我们可以将严嵩送到朱然那里,并对严嵩说,我们必会为你报仇,严嵩走后,我们直接回到交州,对外却说我们跟潘逵交战不敌,而且甘醴被杀,将军诈死脱身,我等也能回乡矣”。甘醴觉得黄乱之计甚佳,于是采纳,令派三人护送严嵩回荆州朱然处,并对护送的三人说到,必要保住他的性命,就算你们死了也要护住他,他关系到我军四千人的性命,只要你们能办到此事,回到家乡之后,你们的亲人家属,我军弟兄必会为你们照料。护送严嵩的三人当然发誓保住严嵩性命。三人护送严嵩一路跋山涉水,其中两人为保严嵩性命丧生于猛兽之腹,最后终于回到荆州,那最后一人也因力竭而死。严嵩感遇三人舍生保全其性命的恩义,所以对朱然述说严纲是被潘逵所杀外,还给甘醴隐瞒了真相。潘逵的奏报送到孙权面前后,孙权难免狐疑,甘醴在士徽死后,可是全据郁林郡的,但是直接投降,无丝毫犹豫,怎么就敢杀害朝廷任命的太守呢?及朱然得到严嵩的质证后,写上奏报,言潘逵杀害严纲,严纲之侄严嵩逃出生天,指认潘逵。自己派去的甘醴所部也被潘逵灭了,甘醴战死。所以潘逵才是杀害严纲的凶手。孙权当即大怒,潘逵不仅杀害朝廷大员,还上奏报愚弄自己,这是不能忍的,当即下令荆州刺史朱然和吕隆派兵联合剿灭潘逵。 朱然得令之后,无奈不想派自己嫡系出征,于是命令长沙太守谢景派长沙郡兵前去剿灭潘逵,谢景正是当初孙泰的幕僚,后在孙泰的运作下出任长沙太守。谢景于是派遣自己的兵曹蔡辉领三千郡兵攻打潘逵,主簿戴济谏曰:“今日刺史大人命我长沙出兵,我看其是无为陛下分忧之心,而只是给陛下作出姿态,我意不如缓兵以进,待吕隆之兵先攻,而后我军再作区处”。谢景却道:“昔日罗厉入寇挂阳郡,桂阳郡因之而大受损害,而零陵郡中夷越杂处,需有郡兵镇守,方才保稳。只有我长沙郡自吕蒙都督夺取荆州以来,不曾发生战事,民安物丰,纵享太平。而今刺史大人需随时注意武陵五溪蛮军情,以待支援,所以才命我长沙出兵,平潘逵之乱。我郡之兵,若逡巡不前,势必要让刺史大人责难,我等长沙群僚都要因之而受责,是故今必须出兵解临贺之危,不仅能让刺史大人看到我长沙郡吏之志,而且还能以攻战之事显我长沙之名,此必要行之”。戴济见太守之意甚坚,也停止谏言,自去准备出征之粮草后勤。坐镇番禺的吕隆得到了孙权令自己派兵讨伐潘逵的命令,但是吕岱前去武陵带走了万余精锐大军,都是在平定士徽之乱中的主力,当下有些发愁。这时黄寻觉得是个机会,黄寻所部在建安征讨山越之时,已经锻炼出了丛林作战的本领,所以黄寻当下向吕隆请战,以本部三千军前去临贺讨伐潘逵。吕隆见黄寻主动请缨,也是大喜。吕隆跟黄寻在平定士徽之乱中早已建立了深厚的交情,更别说吕隆还为黄寻做媒之事了。吕隆完全相信黄寻的能力,当下给予黄寻征兵的权利,因为黄寻现在是建忠校尉,除了本部三千兵外,还有征召私兵的权利。黄寻在士徽之乱后,已经在番禺补充了三千人的建制,其中有一千新兵交给赵达训练,而后将这些兵全部归入吾彦的奉难营,因为交州之地大部分人还是以百越人为主,而后又从全军拣选勇猛无畏,砍取首级多者充入赵达的摧锋营,摧锋营在攻布山,陷高要,以及与罗厉、李桓决战之后也是减员较多。在全军的拣选下,赵达的摧锋营达到了三百六十四人,黄寻给摧锋营发盾、大砍刀,以及标枪等武器,目的就是让摧锋营变成撕裂敌军的尖刀。而后黄寻将军务整顿完毕后,带领全军先前往猛陵,这是因为经过士徽之乱后的这段和平无战事的日子,赵达之妻乌珍怀孕了,如今黄寻全军出征,乌珍在番禺举目无亲,所以特地将其带回娘家养胎,毕竟不知道这次征战要持续多久的时间。同时黄寻还想再征召更多的骆越人入伍,越绝营原本就是黄寻起家的营伍,如今也是减员甚多,但是黄寻为了保持越绝营的统一性,没有将山越人补充进来,一定要骆越人加入。这是因为黄寻与大祭师的誓言约定,黄寻手下有这样一支纯血统的骆越人军队,大祭师才能认定黄寻没有变心,如果黄寻将骆越人拆散编制到其余军队,恐怕骆越人马上就要不满而哗变。如今黄寻与骆越人的合作已经整体浸入到黄寻的军队体系,乌力录乃是越绝营的统领,而赵达之妻乌珍是骆越人中最强大的勇士乌孤之女。黄寻要想维持军队的骨干,除非将骆越人剥离出现在的军队核心体系,不过暂时吾彦的奉难营还成不了顶门柱,所以黄寻还得依靠骆越人的战力,但是黄寻的最终目标割据荆州,到时黄寻肯定要将骆越人这支军队留在交州,以作自己的后路,没错黄寻已经在想后路了,黄寻在交州征战三年,而且与吕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黄寻就是要将交州经营成自己的退路,到时候若割据荆州不成 饭团看书 ,还可退守交州,以待天时。黄寻的核心战略就是跨有荆、交二州,观天下形势,若孙权后人不贤,则扶保孙秀继任帝位。若扬州不可图,则据荆州以图河、洛,自己据魏地建国称尊,联合孙吴、西蜀,先灭曹魏。黄寻从军以来走到这个位置,第一次想清楚了自己的道路和目标。 黄寻驻兵于猛陵,带百人再次来到大祭师的部落,赵达将乌珍交给其父乌孤暂住。黄寻与大祭师谈及征召更多骆越人的话题,大祭师说道:“如今大人欲再招我族人入军,恐怕难办,我族在此地域森林中,统共人数不足两万人,分为部落不知凡几。我所在部落就算最强的部落了,但族人加上奴隶也才千人以上,今日大人再招,恐怕也只能招两百人,此数极矣。不过我族从先祭师传下的古言中提到,我族起兵反抗赵佗失败后,我这一支逃来此地定居,另外的族人继续向西迁徙入十万大山,若以后大人能入这十万大山,我这把老骨头倒可以与同族沟通为大人出把力”。黄寻得知此消息,当然有点失望,但是从大祭师的话中,提到十万大山还有不少的骆越人,当下决定以后一定要派徐大好好查查这十万大山究竟位于何处,这可都是兵源啊。黄寻在村子中招了两百余骆越人,随后与大祭师告别。赵达也与妻子叙别,启程向临贺进军。 且说甘醴出了临贺郡后当即解散部队化整为零让士兵各回家乡,而甘醴自己则带着亲卫百人回转故乡交趾,但是甘醴部下有一人名曰张问,习惯了军队生活,让他们返乡不知以何谋生,当下聚拢了一批不愿务农的士兵落草为寇在苍梧郡徐谅山占山为王。甘醴回到交趾后,知道以自己逃兵的身份,若被朝廷发觉,势必死罪,于是隐姓埋名,在赢娄建堡垦田为生,甘醴亲兵皆从甘醴,甘醴又将自己族人迁往赢娄,但是甘醴族人迁徙的消息却被士规探听到了,士规派人跟随甘醴族人,才得知甘醴竟然潜逃回交趾,并不像朝廷所说,与潘逵交战而死。士规又得知吕岱出兵武陵,黄寻前往临贺与潘逵作战,如今偌大的交州只剩吕隆的一万八千军镇守。当下士规决定起兵报仇,但是首先要让甘醴之事显于世间,好成为自己起兵的引子,当下命手下前去出告交趾太守濮阳逸,甘醴诈死逃军一事,濮阳逸得到消息,急忙上报吕隆,吕隆得知甘醴竟然诈死回到交趾,也觉棘手,需知甘醴乃是士徽大将,如今还有着号令士家余党的威望,如今其隐于交趾,是心腹大患,吕隆于是派遣亲族大将吕暴率三千军前去交趾剿杀甘醴,吕暴得令之后急带兵前去交趾,到达交趾后与太守濮阳逸率领的郡兵合兵一处,直往赢娄出征。这时甘醴回到交趾已历三月,建堡垦田颇有成果,未想到吕暴及濮阳逸率兵赶到,甘醴号召亲卫及族人入堡据守,奈何甘醴的人加起来只有三百之数,如何抵得上吕暴的大军,即刻被攻入堡中,甘醴并一应族人、亲卫皆被斩杀。吕暴砍下甘醴的首级夸耀战功,没想到被甘醴的部下兵看到,这些见证甘醴首级的人,无不悲愤难当,于是这些人聚合在一起前去甘醴部下中最有声望的黄乱家乡麋冷,告知黄乱此消息,黄乱在家乡因有声望,故夷越敬服,及闻故主甘醴被害,忧愤难当,立誓为故主报仇,于是遣人与甘醴原来部下联络,这时士规从探子那里也得知了黄乱欲作乱的消息,也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在日南郡暗暗筹备起兵事宜。黄乱联络好了落草的张问以及其余愿意为甘醴报仇的人,约定汇聚于麋冷,五月十七日黄乱在麋冷起兵,直向龙编而去,先杀交趾太守濮阳逸为甘醴报仇,这时正将甘醴首级带回龙编的吕暴得知甘醴部下起兵攻打龙编,于是又赶快回军龙编。由于士徽之乱刚平息不久,交趾郡内还有大部分人感怀士家之恩,闻得黄乱举兵,心怀士家之人纷纷响应黄乱。士规得知交趾之民响应黄乱,觉得时机已到,也率三千士规在日南郡招收的夷越兵举兵攻伐日南郡太守府,并挟制日南太守顾渊以为傀儡,言吴国之施政,苛虐百姓,要推翻吴国,复士家之政。而后士规作书九真郡桓家与其联络,言如今吕岱不在交趾,如今天授其时,正可图谋交州,创立大业。桓家家主桓发因父亲桓治被征召入都任职,故想拒绝,但桓治之弟桓冲却乘机说服桓家族老,现在交州空虚,正可立功业,让桓家冠绝交州。族老皆图利益,故废黜桓发的家主地位,让桓冲担任家主,桓冲上位后与士规盟誓,共取交州。士规于是率兵前往九真与桓冲合军一起攻打九真太守戴良的胥浦,戴良就任没多久,兵不过千,无法抵抗,败走交趾。到了交趾得知龙编被黄乱所围,于是又改路退走合浦,并向朝廷及吕隆报告日南、九真、交趾三郡造反的消息。吕隆得到消息后,惊慌无比,未想到甘醴伏诛,交趾还是乱了起来。当下上表朝廷请求援军,朝廷连得了戴良和吕隆的奏表,孙权览之大怒,责骂吕隆办事不精,激怒甘醴余党,造成乱起。并让吕隆速速平定叛乱,朝廷如今精锐防卫曹魏,又派大军扫荡五溪蛮,无援兵可派。吕隆得到回旨后,无奈只有召回黄寻,再作打算。当下派人去临贺召回黄寻。 黄寻此时正在攻打封阳,自从潘逵在士徽之乱时占领封阳后,当时黄寻击败士规,正打算收复封阳,却得到潘逵上表朝廷降服,朝廷为了先平定士徽,故而接纳潘逵,如今潘逵杀害太守严纲,又惹怒了朝廷,黄寻终于与潘逵正面交锋,潘逵也知道黄寻的大名,在交州黄寻的不败之名已经被百姓传播良久。所以潘逵亲自驻守封阳,命弟弟潘式带兵与蔡辉对峙。黄寻攻城五日,潘逵已经领教到了黄寻的厉害,这时吕隆的使者已到,跟黄寻说了三郡造反的消息,命黄寻赶快回到番禺,与吕隆商讨三郡之事。黄寻无奈只得率军回师。蔡辉得知黄寻回军的消息,自然也不敢再行攻战之事,退回桂阳,以待新命令。潘逵这时才知道黄寻回军是因为三郡叛乱之事,于是又向朝廷上表投降。孙权对于潘逵的反复,实在怒火中烧,但薛综又谏道:“如今士徽余党复叛,三郡垂危,我朝精锐皆有事专勤,不能调讨三郡之叛,陛下宜以大局为重。先抚纳潘逵,待三郡之叛平定,而后举大军讨伐潘逵,则此贼必灭也”。孙权知道也只能暂时安抚,而且不再派太守去临贺,直接命潘逵任临贺太守。蔡辉得知朝廷已经招降了潘逵,于是回军长沙。 士规、桓冲将九真郡纳入掌中后,直接进军交趾与黄乱合军。这时吕暴已经率领三千军进入龙编与濮阳逸死守龙编,但是龙编被吕岱大军包围时,已经破坏了城墙大部,至今还未修缮完毕,所以在叛军的围攻下,龙编很快被攻下,濮阳逸、吕暴战死。至此三郡完全被叛军纳于掌中。士规在攻下三郡后,直接提出攻打苍梧,必要打下广信,杀了蒋休、蒋庆为全族报仇。但是黄乱是为了替故主报仇,如今濮阳逸、吕暴已死,黄乱失去了目标,想解散部下,回到麋冷,过自己的田园生活。士规劝到,吕暴本吕隆仆人,吕隆才是下令杀死甘醴的罪魁祸首,如今仅杀一仆,而自得意满。如何慰藉甘醴全族百余条人命,黄乱觉得士规所言有理,于是决定跟随士规行动,直到杀了吕隆为止。桓冲却表示三郡必须有人控制,不然会得而复失,于是士规让桓冲统领三郡,为己军提供后勤。桓冲见士规不与自己争三郡之领导权,也是高兴,遂给予了大量粮草于士规。士规自全族被灭后,今生只有报仇一个目标,所以对于地盘根本不看重,将三郡交给桓冲,避免了自己与桓冲的矛盾,还让桓冲觉得亏欠自己,继续给自己提供粮草,这是两家都欢喜的事情。当下士规率领桓冲赠予的千余兵,以及自己本部三千人,还有黄乱所部两千人直接进军广信。 黄寻率军回番禺后,吕隆直接召黄寻来至府中议事,黄寻刚与 吕隆见面,吕隆愧道:“当日远达曾说士规会逆乱交州,我却没有在意远达之见,今日酿成此次祸事,我愧于远达矣”。“将军不必忧愧,如今讨贼为重,还请将军告诉我如今军情”。吕隆收起愧疚心情说道:“如今士规声言率领两万大军进军广信,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尽陷于叛贼之手,我本派遣吕暴前去平定甘醴,未想吕暴战死于龙编。如今番禺还剩下一万三千军,但其中大部分皆是新招募之人,老卒只有五千,如今远达既已回军,那我军之人数壮矣”。黄寻听到可用之兵只有五千人,顿时着急了,新兵未见血,若是带领上阵,突然被敌军煞气所逼,当场溃散是很有可能的,只有五千老卒是能顶用的。黄寻自己本部三千人加上五千老卒只有八千,而士规声言有两万大军,不管有没有水分,己军战力不足是肯定的。黄寻迫切需要再增加可战兵力,黄寻苦思良久,终于想到在交州还有一支军队可以为己所用,就是高凉都尉钱博。当初钱博响应士徽,却被黄寻派遣李开说服背弃士徽。如今钱博所部未受战争影响,是能够争取让其加入的友军,黄寻想到这里,直接向吕隆告诉了征召钱博加入讨伐士规的想法。但是吕隆却犹豫说道:“钱博所部有三千人,也算是一股很大的战力了,若是到时候其响应士规,偷袭我军,那我军必败,交州必不可保。我想还是不要动他,就让他在高凉做他的都尉吧”。黄寻知道吕隆还是因为钱博夷越大帅的身份而不相信钱博,但是放着钱博不管,那更危险。因为这支势力会成为影响此次战事的关键。当下黄寻对吕隆晓以利害,并提出将高凉从合浦郡划出,单独设置高凉郡,就任命钱博为太守,以获得钱博的信任,事急从权。而后再向朝廷解释,那时候叛乱被平定,到时候朝廷也会以平叛有功而不追究吕隆的擅行之事。吕隆被黄寻说动,也觉得不能放任钱博,若是在吕隆与士规决战的时候,钱博却响应士规,那吕隆必败。于是让黄寻前去与钱博接洽出兵之事,同时也将任命钱博为高凉太守的任职状交予黄寻。黄寻为了让钱博以义来投,而不是以利,还带走了当初钱博为表忠心而作为人质的幼子,归还给钱博,务要让钱博一心一意跟随自己讨伐士规。黄寻当下领赵达等两百人南下高凉,吕隆对黄寻只带两百人的军队表示担心,但是黄寻说道:“如今士规侵袭广信,交州之事,危如累卵,若我不示之以诚,又如何能让钱博在士规大军的迫袭下,跟随我等抗击士规呢”?黄寻说完此话,当即率兵上路前往高凉。吕隆见黄寻的昂然之态,心向往之,但吕隆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这种胆略的。吕隆回到府中,又与妻子说起黄寻的英迈之气,豪雄之志。吕隆之妻听到此处,越觉得黄寻乃是当今人杰,是完全能给妹妹幸福的,当下决定马上动身回娘家,一定要向父亲说合黄寻与妹妹的好事。 黄寻为了让钱博明白自己的立场,又派与钱博打过交道的李开先行赶去高凉,告诉钱博如今交州形势以及士规叛军的战力。李开与徐四等人风尘仆仆赶到高凉。钱博得知李开又来了,于是令左右将李开带上大堂说话,李开来至大堂,还未说话,钱博先喝道:“好个精脍贼子,先前你来高凉告我朝廷将派五万大军平定交州,最后却是虚言。若不是吕刺史攻破龙编,诛灭士徽。我恐你家主将逃不了一个欺君大罪,却瞒下我不报实情,今却还敢来高凉赚我,难道以为我钱博不敢杀人否,来人啊,给我将此人拿下,我倒要看看此人在我利刃之下还敢欺我否”。于是钱博手下将李开绑在一根木桩上,钱博命左右将刀刃搁在李开的脖颈上,对李开说道:“现在我问一句,你便老实交代,不然便割一刀,你可晓得了”?李开被绑在木桩上,心中当然害怕极了,但是李开素有急智,不然也不能从一个小卒脱颖而出成为黄寻重点培养的人。李开想到钱博并未直接对自己动刑也没有见面就杀自己,而是以这种威慑的方式要自己吐露真言,说明钱博的底线只是想知道当时李开是不是骗自己,若是钱博没有信李开的话而出兵支持士徽,那是不是士徽就能成功从吴国割据,自己能成为一方侯爷了。钱博心中对于李开是有着恨意的,恨李开欺骗自己,但是这恨并不是很强烈,因为最后士徽被诛灭,罗厉被传首建业,身死族灭。李桓渡海南逃,至今不知所踪。钱博在高凉一直关注着交州战事,在得知士徽及其党羽的下场后,也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但是当钱博得知具体的战事情形时,钱博感到自己被愚弄了,朝廷并未派五万大军来援,从始至终只有吕岱的本部军和朱据的一万援军,但是却打赢了士徽、罗厉、李桓的十几万大军,让钱博感到吴军兵锋之利,实在不可挡也。不过钱博还是受不了自己被李开愚弄的事实,所以决定一定要把李开整弄一番,好好出口恶气。李开自然没有露出胆怯,因为知道钱博不是真想要了自己这条命,那自己可不能露怯,不然就失了风骨,在这个时代讲究骨气大于性命,若是李开因为惧怕求饶,那李开的名声算是毁了,而且还会受到钱博的奚落,所以李开只能闭口不言。钱博见李开没有服软,当下决定让李开尝尝苦头,让手下用淬火的皮鞭抽打李开,李开被抽打的是痛入骨髓,但还是咬着一口气没有向钱博服软。徐四得到了李开被钱博关押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但自己人手匮乏,不能救李开出来,只得马上回去报告黄寻。 黄寻得到了李开被钱博扣留并施加刑罚的消息后,对于自己这个手下也是极为心疼,马上决定轻装速行,去往高凉,劝说钱博,救下李开。徐四得知黄寻欲抛下大部队,只身入钱博之处,当下惊愕,随之劝道:“主将如今身兼重任在身,不能深入险境,现在交州只有吕隆将军一支军队,而主将乃是吕隆将军手下大将必有用武之地。怎能孤身入虎狼之穴,将己身之安全寄托与凶狡之徒手中,此乃大不智也”。黄寻回道:“徐四,你从徐大哥随我鄱阳投军已历五载,如今徐大哥为我去召寻昔日兄弟以助我,而今你担负徐大哥之职也有半年矣,但你还是不如徐大哥了解我。我从鄱阳以来,凡遇事皆思勤虑深,务必将事情之变化考虑到极处。如今我做出这一决定,并非是不智,你且听我道来。钱博将李开关押起来施以刑罚,而没有立刻取李开性命,这就说明钱博是恨怒李开当初欺骗之举而并不是真要李开性命,不过如果我不快速去跟钱博解释清楚,李开虽无性命之忧,但落下残疾是很有可能的。在钱博没有取李开性命的前提下,我推测钱博的想法,是能大致判断钱博无响应士规之心,只是其还有观望之意,毕竟如今吕刺史前往武陵郡帮助潘濬平定五溪蛮,交州精锐之军被带走大半,士规得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人力物资,其势正盛。钱博虽无附逆之心,但也想坐望时局,从中渔利。我若独身进入高凉,对钱博晓以利害,示之以诚。钱博早就因背弃士徽一事与士规反目,而今得我之利害分析,又感我之诚意,必能出兵与我一道对抗士规。况且我向吕隆将军讨要了封钱博为高凉太守的任命书,有这个筹码,再说其与士规的矛盾,此事必成。吕隆被陛下亲封为平越将军,在吕岱不在交州时,吕隆之命便是交州最高通令。况且吕隆有讨伐罗厉、李桓的大功在身,有此任命书。何愁钱博不跟我出兵呼”?徐四听到黄寻的种种分析,也明白了黄寻这次决定并非莽撞,而是胸有成竹,但是对于黄寻孤身入敌营的行为还是不放心。黄寻见徐四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依旧执着,遂对徐四说:“徐四,有赵达并摧锋营战士二十人护我周全,你就放心吧,现在我命你头前带路,马上去救出李开。于是黄寻带领赵达、徐四并二十名摧锋营战士先行赶去高凉,命马文带领剩下的士卒押运辎重在后行军。 初入三国 第二十八章 乱起(2) 黄寻带领手下来至高凉,徐四先去打探消息,得知李开被挂在城中一处大树桩上暴晒,徐四化装前去查看,发现李开被打得皮开肉绽,而且在阳光下曝晒,已经结成痂,到处都没一个好肉,也觉心疼李开,但是自己还是要保证黄寻的安全为主,在打探了城中的布防后,回去报告给了黄寻。黄寻得到徐四的报告后,直接对赵达说道:“去,把李开给我放下来”。徐四见黄寻也不商量下计策就这么准备入城,当即大惊,正要阻止。黄寻直接摆手对徐四说道:“如今我们既然来到高凉,那就正大光明的去救李开,让钱博知道我黄寻的为人,我黄寻的手下我说救就救,不跟你来阴的”。赵达当下就率领摧锋营战士把看守李开的守兵驱赶走,一些反抗激烈的直接被弄晕了,摧锋营战士受赵达的训练日久,弄晕人根本不费事。把李开从大树桩上放了下来,黄寻见李开嘴唇干裂,知道李开长期缺水,忙叫徐四去弄水。徐四早就打探清楚高凉城的一切,赶忙带人去一口水井取水。徐四将水弄回来后,赶忙给李开喝了。李开喝水后,虽然依旧昏迷,但是气色不再是惨白的了。这时被驱赶走的守兵终于带了大队人马回来,赵达等人马上将黄寻、李开保护在中间。钱博得知有人把李开公然放下来,还打伤了守兵,立刻知道是李开的同伙来救他了,但钱博也没想到李开的同伙竟然这么大胆,直接进了高凉城来救李开。钱博于是命自己的大儿子钱讽带五百人去捉拿李开的同伙,因为据守兵说救李开的只有二十几个人。钱讽带人来后直接说道:“哪个贼人如此大胆,敢在高凉给我钱家找事,还不出来与本大人解释清楚”。黄寻见不是钱博,知道钱博还自恃身份,没有亲自带兵前来,派了一个纨绔公子来。黄寻直接走出保护圈说道:“本将乃是大吴建忠校尉黄寻也,奉吕将军令,特来向高凉都尉钱博宣布朝廷任命,你等快回报你们都尉大人,快快前来迎接,不然治他个藐视上官之罪”。钱讽见黄寻一副大官做派,真好似有官威像大风吹拂在自己身上似的,突然感觉气势上矮了黄寻一头,但想到这里是我钱家的地盘,马上喝道:“你说你是朝廷派来的,可有证据”。黄寻直接将自己的将印交给徐四,让徐四拿给钱讽,钱讽将将印看了看,无奈自己没有学过认识不了,当然也没有把将印还给黄寻,只是说道:“这个将印,我只能让我父亲察认,在此之前你们都是贼人身份,随我一起去县衙吧”。黄寻见钱讽要拿自己,当下喝道:“大胆狂徒,我将本将将印交予你手以证身份,而你却不但不认,而且还要拿我等去县衙,需知我乃朝廷武将,征伐交州各地,各地太守见我尚以礼相待,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钱讽见黄寻直接辱骂自己,那还能忍?这可是我钱家的地盘,当即命令手下五百人进攻,拿下黄寻。黄寻知道乱世之中,光靠朝廷的官职是压不住地方实力派的,最后能指望的还是手中的刀。于是命令赵达等人不必留手,赵达等人起先打守卫时,因为黄寻的命令打的束手束脚,这下听到黄寻不必留手的命令,当下全部亢奋起来,自从讨灭罗厉以来好久都没杀敌,今天可以畅快打一仗,虽然摧锋营只有二十人,但是面对五百敌人怡然不惧,当初三百摧锋营正面硬战罗厉的万余夷越战士,何况现在只有五百人呢。钱讽本来以为拿下黄寻是手到擒来之事,没想到这二十人如此能打,而且身穿的甲胄直接免去了钱讽军的攻击,钱讽军倒被直接杀了三十几人,伤了百余人。钱讽知道遇上硬点子了,这五百人不够的,忙命手下去向父亲钱博调援军。 钱博在县衙等待钱讽将李开的同伙抓来,却得到了钱讽派手下来报,敌人二十人攻势凶猛,我军五百人不能拿下,求发援军的消息。钱博当下知道情况不对头。以二十人敌五百人,这让钱博想起了听闻的吕隆在与罗厉决战时有一支部队打垮了李桓的建制,而且与罗厉的王牌夷越战士打得有来有回的刚猛队伍,不会是他们入高凉城了吧。钱博想到这里,坐不住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有这么一支队伍进入了自己的地盘,自己怎么可能坐得住。钱博当下带领手下亲兵前去李开所在之处。这时赵达所率领的摧锋营战士已经杀死六十余人,伤一百余人,钱讽见敌人如此难缠,心中渐生胆怯之心。可巧钱博率人赶到,钱讽见父亲来了忙靠近父亲,告诉父亲敌人的刚猛之势。钱博见自己手下士兵伤员遍地还是奈何不了这二十人,心中越发肯定是自己所听闻的那支部队来了,遂下令到全军后撤。那些逼不得已同摧锋营交战的士兵得到了撤退命令忙退下去。黄寻见有一中年人站在钱讽身边,威泰显容,身边之人皆俯首听命,料知是钱博。遂大喝道:“前面可是高凉都尉钱博,我乃朝廷敕封建忠校尉黄寻是也,受平越将军之命,来高凉宣布其令,未想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我等,钱都尉你可要给本将一个交代”。钱博见黄寻打起了官腔,虽然钱博也习过汉家礼章制度,不过钱博却不想按制度来办事,如果这样,那黄寻身为钱博的上官,钱博势必要被黄寻以规矩相制,所以钱博直接挑明说道:“黄校尉当初派你手下前来说项,如今却在我面前耍起了官威,需知当初你诈称朝廷有五万大军入援之说,这是无中生有,乱了朝廷纲纪之事,若是我禀报上去,你黄校尉可是欺君之罪。如今黄校尉到底来高凉如何,还请黄都尉给个明话”。黄寻见钱博直入主题,不跟自己绕着来说,直接把自己编好的一系列铺垫给封死了,但既然钱博是直来直去,那黄寻也得变换方式。黄寻想到这里,直接对钱博说道:“昔日,士徽逆乱交州。钱都尉发兵攻占临允,虽未明言拥附士徽,但也是被吕隆将军列入士徽逆党之中,我知钱都尉并无附逆士徽之心,只是想乘机除掉不服你管制的临允县令。故我说服吕隆将军,吕隆将军仍然疑钱都尉之心。所以我派手下心腹李开前来说服钱都尉,让钱都尉响应朝廷,不要附逆士徽。李开之言虽有夸辞,但最后结果,士徽被诛,其余党皆身死族灭。而钱都尉稳坐高凉,无追究之责,这还不能说明我之诚意吗?上次钱都尉据守高凉,但也无功无赏,只是保有原本之位而已。我知钱都尉心中定有建功之心,故向吕将军请命,将高凉从合浦郡划分出来,另建高凉郡。就由钱都尉担任高凉太守。今日士规起兵再乱交州,我欲请钱太守出兵与我一道讨伐士规,拨定交州,如此不仅钱太守高凉太守一职能得朝廷认可,还能建功立业,将钱太守之英名散布于交州。钱太守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钱博听了黄寻这番话,大笑道:“真是有其奴必有其主,当初李开说我,朝廷有五万大军入援,结果却是只有吕岱本部和朱据的军队跟士徽作战。我信了李开故将幼子质于吕隆,换得安稳。如今士规作乱,黄校尉却又来高凉,将那根本就不知道从哪杜撰出来的高凉太守之事诓我,要我将我钱家儿郎随你黄寻去跟士规拼命,我岂能再上当。黄寻你别以为我钱博是夷越出身,便小觑我,我也知你使的是卞庄刺虎之计,就是想引我钱家与士规二者相杀,你好从中取利也”。黄寻见钱博看清自己的一部分意图,也觉钱博此人不比罗厉等夷越人,此人更有学识,且凡事以保全自身为优先,要说服此人出兵帮助对抗士规,可谓困难。不过黄寻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来高凉的,黄寻见钱博看似封死了出兵帮助吕隆的决策,但无论是没有杀死李开,还是在这里与黄寻辩论都透出一个钱博的内在基调,就是利益。钱博之所以还与黄寻辩论,就是因为黄寻给的利益还不够。在钱博看来高凉本就是自己的地盘,你给个高凉太守的职位,充其量是认可钱博在高凉的地位,但是其实名分这个东西若是在中原是非常有力量的,但在夷越人占多数的交州,名分这东西可有可无,比的还是你的力量够不够。钱博想跨出高凉,不止在高凉做一个土皇帝,还要扩大钱家在交州占据的地盘,黄寻揣测到了钱博的心思,但是让钱博跨出高凉,占领交州其余的地盘,吕隆肯定不会答应。于是黄寻决定走第二条路,除了利益还有什么能让人支持你呢?那就是结亲。姻亲关系是除了利益关系外最能无条件支持的关系了。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黄寻知道吕隆有一女,年十三,正可以配钱博长子钱讽。黄寻通过对吕隆的相处,知道此人为了自己夺得吕岱的继承权,可以不择手段,那么舍一女而得钱博之助,想必吕隆应该会答应,因为钱博是高凉的土皇帝,吕隆结了这门亲事,钱博必定支持吕隆,那出兵讨伐士规保全交州,是吕隆的又一大功绩,只要吕隆立得功越多,那么以后吕隆就越有底气与吕岱的长子吕凯争衡。黄寻想到这里对钱博说道:“钱太守心有疑虑,这是正常。我有一言可让钱太守打消疑虑,跟我一道帮助吕将军讨伐士规”。钱博见黄寻再出新招,心中也是期待黄寻能再出什么筹码,竟然说得如此笃定。当即说道:“黄校尉既然说此大话,我倒要听听黄校尉有何良言可打消我之疑虑”。黄寻说道:“如今钱太守是不相信吕将军,故而不愿出兵。那若吕将军与钱太守结为亲家,姻亲有难,钱太守岂能坐视不理”。钱博回道:“你之言何意”。“我知吕隆将军有一女年十三,正可配钱讽公子,若是如此,钱太守之意若何”?钱博听黄寻之言,当即大悦道:“若能为犬子娶得吕将军女,我岂不为吕将军奔走焉,必命我钱家儿郎勠力同心,讨伐士规,拨乱反正 饭团看书 ,清肃交州”。黄寻一听,心想果然不愧是三国时代,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姻亲之牵连,那从前毫无关系的两家就会立刻合力,同舟共济渡过难关。不过这也就是解一时之困,当年孙权嫁妹不就是如此吗?不过也难怪钱博会大喜,毕竟钱博是夷越出身,而吕隆怎么说也是吕岱次子,公卿之后。若是钱博能为儿子娶得吕隆之女,那是大为光彩之事,也难怪钱博前面如此为难黄寻,但听到黄寻为之牵线促成联姻时,就直接变了个人似的。在一旁的钱讽听到自己有可能娶吕隆之女也是心中大喜,这就好似后世宅男知道自己要娶女明星的心情一样。父子二人马上命手下撤军,并唤来大夫为李开医治,钱讽更是对黄寻赔礼道歉,极尽恭敬,毕竟关系到自己娶士家贵女的大事,钱讽能马虎吗?徐四见黄寻一言就摆脱了刚才的不利局面,也是心中对黄寻大为佩服。不过现在仍然是在钱博的地盘上,钱博随时可能变卦,所以徐四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暗中警戒着。 钱博与钱讽将黄寻迎到县衙,黄寻才说道:“这次为让钱太守安心,吕将军特地将钱太守幼子交予本将一同带来,只是我担心李开之安危,故让钱太守幼子随本将手下在后,我先行赶来。我估计再有三日其就会来到,到时钱太守可以父子团聚,也可享受天伦之乐也”。黄寻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钱讽听完却脸色一变,钱博倒是对黄寻感谢。黄寻敏锐抓住了钱讽的变化,心知钱讽对自己这个弟弟有些故事啊,但这是钱家家事,黄寻也不多问。这样黄寻先在高凉住下一面等李开恢复,一面等待马文率军汇合。其间黄寻写信让徐四速回番禺,将欲撮合联姻之事及其理由详细说给了吕隆,并言自己会马上赶回番禺,向吕隆细说其中道理。黄寻还在苦思怎么说服吕隆时,钱博、钱讽父子也商量了起来,“父亲以您之见,黄寻真欲说合我钱家与吕隆结亲之事否”?“你对黄寻如此殷勤,怎么如今反而怀疑起来了”。“我只是觉得别人作为我的媒人自然要客气点,但是我也没有傻到偏听偏信的地步”。“你不用担心了,我看黄寻是真要撮合你与吕隆之女结亲的事。其实我在与黄寻的辩论中,已经向黄寻释放了我的意图,不过黄寻没有接我的招,反而欲让我与吕隆联姻来邀我出兵,虽然与我的预期不同,但若真与吕隆联姻,那我钱家便可以刺史大人姻亲的身份登上交州的官场,好过在高凉做一辈子被人看不上眼的土帅”。“既然父亲大人相信黄寻,那不若我们与黄寻搭上关系,黄寻是吕隆的心腹,若是以后我们与吕隆联姻,那黄寻就是自己人,我们若再与黄寻搭上关系,这交州之地就没有我钱家手伸不到的地方了”。钱博听到儿子突然灵光,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想法”。钱讽回道:“最好我们也跟黄寻成为姻亲,可惜我知道黄寻早就被吕隆看上,欲以妻妹拉拢,不然我钱家可招黄寻为婿。既然不能结为姻亲,那便让弟弟拜黄寻为义父如何,到时黄寻与我钱家也成为亲家,如此岂不安好”。钱博听到钱讽如此说,心中当然大怒,还以为儿子有长进,没想到还是怕自己宠爱幼子而威胁钱讽的地位,如果把幼子让给黄寻为螟蛉义子,那钱讽之位稳如泰山,为什么钱讽对自己的弟弟如此顾忌呢?原来钱讽之母已逝,现在的是钱博娶的继室,由于钱博通读汉家文章,故而对于钱讽也是以经义教授,让钱讽知道了嫡庶之别,又钱讽得知了近朝袁绍儿子袁谭和袁尚争位之事,怕由后母所生的弟弟威胁自己,故而先提出让弟弟为人质,钱博因钱讽已长成,而幼子尚小,没有用处,故而答应幼子为质。没想到黄寻将幼子送回来了,钱博当然高兴,但钱讽心中不甘,又想出将弟弟送给他人为义子的办法来,总之要排除这个隐患。钱博当然不想将幼子送出去,但想到如果钱讽真娶了吕隆之女,那钱讽是板上钉钉成了自己的继承人,这样的话幼子在内必成为钱讽的眼中钉,势必要祸起萧墙。钱博这么一想,再看向钱讽,发现钱讽的眼神犀利,钱博突然觉得钱讽自得到娶吕隆之女的消息后,就不在自己面前畏首畏尾了,因为钱讽觉得自己有依靠了。钱博知道现在钱讽要逼自己答应,不然以后钱讽必向幼子下杀手。钱博为了保护幼子,只得答应钱讽,送幼子拜黄寻为义父。钱讽见父亲答应,当然喜笑颜开。过了两日,马文率领军队来至高凉,黄寻当然去汇合,将高凉之事告诉了马文。而钱博父子得以团聚,当然激动相拥。晚上钱博父子设宴款待黄寻,感谢黄寻送归幼子,但是这时钱讽说道:“黄校尉之英武威名,我等边远之人早就知晓,故想向黄校尉攀一门亲事,不知黄校尉之意若何”。黄寻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又要送女人给我吧,在骆越部落时,黄寻就被这么搞过,幸亏黄寻应变得当,让赵达代黄寻顶缸了,不然黄寻可没法,但是如今吕隆已经替我求娶步家结亲,有了这个底牌,黄寻当下说道:“不瞒钱太守,我已向步家求亲,若是联姻之事,实在不好意思”。钱讽却道:“非是此事。我之幼弟得黄校尉照顾,能从番禺安全回家,我作为其大哥,当然感激。只是高凉边荒之地,不能学有所成,我弟之才甚是聪慧,若是待在高凉,是毁了我弟这身英才,故我惶恐谏言,欲让我弟拜黄校尉为义父,学习黄校尉之军略才学,望其日后能入朝封官,也不负了我弟聪慧之才也”。黄寻听闻大惊,这是直接送儿子了,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怎么儿子就先整出来了。黄寻回道:“此事万万不可,我尚未娶妻而得义子,这叫别人如何看我?我娶妻之后,我夫人又将置这个孩子以何地位,此事恕我不能答应”。钱讽见黄寻推辞,又说道:“如今我钱家与吕隆将军将结姻亲,黄校尉乃是吕将军之心腹,我听闻吕将军特意为黄校尉求娶步家之女为妻,若是如此黄校尉与吕将军为连襟,而我钱家又将与吕将军结为亲家,若是黄校尉能收我弟为义子,则我钱家与吕将军、黄校尉互为亲族,三家合力讨伐士规,士规还有何能敢乱交州呼”?黄寻听明白了钱讽的意思,心中对于钱讽的看法大为改观,当时钱讽带兵来围攻黄寻时,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毫无军事能力可言,没想到玩起这些小算计来还是很有章法的嘛。钱讽的意思就是,黄寻虽然提出要为钱家与吕隆联姻牵线,但是钱家还是觉得这个不一定能成,若是黄寻收钱博幼子为义子,那即使吕隆不同意联姻,黄寻收了钱讽之弟,那有黄寻这个亲家,钱家也有收获,需知黄寻的英武之名经过交州战事已经广泛流传于交州,钱家得黄寻这个亲族,也能在交州官场占有一席之地。自从士徽被灭之后,交州的势力出现了大片的空余,如钱博这种占据高凉一地的人,自然想乘机扩大势力范围,而士规则是利用士徽的余党再次起事,声威之盛也是让许多交州小豪族为之侧目,如今吕岱不在交州,吴国的精锐或防御曹魏或跟随潘濬征伐五溪蛮,也暂时抽不出兵来援助交州,只有吕隆的军队驻守在番禺。所以还在观望中的小豪族都想参与士规之军,但是毕竟有士徽之败在前面,所以这些小豪族还是慎之又慎。黄寻想清楚了此事之后,为了自己与吕隆的平叛大业,自己也只能答应收个干儿子了,不过一想到收义子这事,黄寻就想到了董卓收吕布、刘备收刘封之事,这两件事都是以悲剧收场的。所以黄寻心中对这个硬塞过来的干儿子是很不喜欢的,只是为了拉拢钱家而不得不答应,黄寻决定待交州战事结束,就把这个干儿子送到张奂那里去,在武昌黄寻故意留这个干儿子当道士,让张奂去教育他,自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这个干儿子接触自己的军政大事。黄寻想通处理办法后,遂对钱博、钱讽父子说道:“既然贤父子看得起我黄寻,欲与我为亲,那我黄寻也不是迂腐之人,我得与钱家结亲实乃好事,这样你我两家结为亲族,共讨士规,上报陛下之恩,下安交州之民,我愿答应”。钱讽见黄寻答应也是喜笑颜开,这样钱家的继承人就只有自己了,当下又推杯换盏与黄寻饮酒应酬。从始至终钱博都没有说话,黄寻虽然觉得蹊跷,但是见钱博虽没有说话,但是钱讽对黄寻所说的话,钱博都是以默认的态度从旁在座,所以黄寻也未多想。宴饮完毕之后,黄寻要回到自己住处时,却得手下来报,钱博邀黄寻前去一叙。黄寻心中知道,要公布自己的疑惑了,当下跟随这个手下前去面见钱博。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黄寻看见了钱博,虽说才离开不过一会儿,但这时的钱博跟宴席上的钱博状态很不一样,宴席上钱博虽然未说话,但是一族之长的气势还是表现抢眼。但如今的钱博就像一个雄心迟暮的失意之人。黄寻来至钱博对面坐下,钱博说道:“今日宴饮之上我未说一句,实在是因为有家中隐秘之事,所以我不肯言。如今只我与黄校尉在,我才敢吐露实情。黄校尉实不相瞒,我这儿子钱讽,其母早逝,后我又娶继室,继室为我生两女一男,生两女时,钱讽还与我亲善,但是当继室为我生了幼子后,钱讽就与我疏远起来,我也知是什么原因。我自幼喜好汉家典籍,所以对钱讽也是教授的汉家典籍,但是钱讽由于生长在边荒,其手下玩伴皆是粗俗无礼之人,唯以武力争短长。钱讽习文之后,经常被这些玩伴以武力欺压,高凉人尚武,所以钱讽虽是我之子,我也不能因为他被玩伴欺负而惩罚那些玩伴,不然就会被说成仗势欺人,有那武力高之人会对我发出挑战,夷越人以挑战为荣,我是父亲传给我的统领地位,习文之后是靠着手下有 大批战士护卫,才压制住那些武力出众的人,但若是有人以祖制挑战我,我不应战,我手下那些战士也会看不起我,这对于我的地位会造成冲击。后来我通过汉家典籍里的计策,一一收服了一些勇武之人,那些不服我的人,被我送去与敌对部落作战,这才慢慢巩固了我的统领地位。钱讽看到了我是怎么收服这些人的,所以开始沉迷于计略阴谋当中,而不学习礼仪。后来钱讽通过计谋将那些小时候用武力欺负自己的玩伴都报仇了,这让钱讽更加对诡谋信奉着迷。后来其又接受了嫡庶之别的说法,所以当我娶了继室后,钱讽不再是嫡子,所以其对我幼子怀有恨意。但是当黄校尉提出为钱讽求娶吕将军之女的提议后,钱讽觉得有吕将军之助应该是能继承我的位子,所以其逼我将幼子逐出高凉,我虽然不舍,但是一切为了我钱家而且不让二子相残,所以我答应钱讽,将幼子送给黄校尉为义子,以免出现我不愿看到之情形。黄校尉答应我之请求,我固然高兴,只要幼子能平安就好,我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本事,还请黄校尉好好照顾他,只要如此不管黄校尉能不能说合吕将军的亲事,我都将派兵跟随黄校尉讨伐士规”。 黄寻这才得知钱博的真实意图,钱博幼子才六岁,而钱讽已经长大成人,从理性的角度和势力发展的长远来看,钱讽是继承人的首要人选,而且钱博已经四十六岁了,在高凉已经算是将要淘汰的首领,钱博为了把持钱家对高凉的统治,也要将钱讽选为继承人,但是钱讽性狭容不下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弟弟,钱博为使二子不要同室相残,只得向钱讽妥协,这才有送幼子拜黄寻为义父的行为。黄寻听到钱博的真话之后,也对是不是把吕隆女儿嫁给钱讽有些犹豫,如今钱博明确表态自己收了幼子后便可出兵讨伐士规,但是自己为了安抚钱家收拢人心,已经在高凉传遍吕将军将嫁女儿给钱讽的消息。而且钱讽是继承人已经得到了钱家族老的认可,若是自己没有履约,那即使钱博愿意出兵,钱讽必要从中阻饶。自己现在最大的任务说动钱家出兵,依吕隆的性格多半为了平叛大业而舍女儿,自己又何必在这里忧愁呢,还是回去报告给吕隆,让吕隆自己作主吧。过了几日,钱博选了个黄道吉日,举行幼子拜黄寻为义父的仪式。幼子按照规矩给黄寻磕了三个头,又对钱博行三跪九叩的大礼,钱博当然心如刀绞。礼毕之后,黄寻与幼子就正式成为父子关系了,这在当时是可以当继承人的关系,是被社会所认可的,而幼子与钱博就没有继承关系了,相当于过继。钱讽当然喜笑颜开,黄寻勉为其难收下幼子后对钱博问道:“此子如何称呼”。钱博回道:“因其小,故还未取名,只有乳名“雉奴”。黄寻想到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干儿子,还是取个名字吧,于是说道:“既然此子拜我为义父,我便取个名字,就叫黄安吧。希望他过得平安”。钱博得知黄寻给自己幼子取名,也是心中五味杂陈,但是钱讽却说道:“这个名字好啊,弟弟跟随黄校尉,定能过上好日子,父亲您大可不必担心,我相信黄校尉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钱博在钱讽的目光下,只能对黄寻施礼答谢。拜认之礼既成,黄寻说道:“我马上回番禺向将军提议联姻之事,雉奴尚小,就留在高凉待战事结束之后再随我行走,何如”?钱讽觉得既然黄寻已经认下弟弟,那弟弟没有继承权,对自己没有了威胁,也大方了起来,答应黄寻。黄寻随后带领赵达等人离开高凉,回去番禺向吕隆报告联姻之事。 正在黄寻为了钱家之事奔走时,士规在广信城中的内应帮助之下打下了广信,毕竟士家经营广信数十年,心怀士家之人还是有的,士规将蒋休、蒋庆皆处以凌迟之刑以报全族被灭之仇,而后士规还剩下黄寻这一大仇人了。士规攻破广信后,派人联络苍梧郡各县,但是士规在高要之时被黄寻击败导致吴述被杀,吴家被灭的经历被苍梧豪族牢牢记住,所以响应者寥寥。士规见附庸之人甚少,另一方面为了扩充兵力开始对郁林郡发动进攻,并交结郁林夷人大帅费扬,费扬得到士规的招应后,即起兵攻打潭中城,七日之后打下潭中。士规命黄乱与费扬合兵进攻郁林郡府布山,自己则带领大军前往猛陵剿灭跟黄寻有密切关系的骆越部落。 士规打下广信的消息传到建业,孙权得知交州再乱也是心中担忧,因为如今吴国防御曹魏和对五溪蛮用兵,实在是没有兵可以援助交州了。御史大夫薛综献策道:“先时,陛下为确保交州不被士徽余党所控调士颂、桓治入都为官,如今从逆之人皆是此二人族党。我意不若放二人回交州并派一大将护卫看守,以二人之名声,劝附逆之人拨乱反正,二人之妻子留在都中为质,如此二人得陛下恩威相加,必出力分化叛贼,以达弱其势之利。如此则叛贼之内部必分化,吕隆将军可趁隙图之,交州乱事可缓矣。望陛下明察”。孙权听到薛综的建议后觉得大有可为,于是命人招来士颂、桓治让二人回交州晓谕叛贼,并图谋士规。二人得知能回交州且被任命为平叛之事,当然大喜,急忙谢恩。孙权随后命扬武将军徐楷率领本部军兵护卫二人返回交州。徐楷乃是徐盛之子也,因孙权追思徐盛,故得父荫,袭爵领兵,迁为扬武将军。徐楷遂领着本部兵一千二百人护卫二人返交州。 且说黄寻回到番禺,先去面见吕隆。吕隆问之高凉之事,黄寻在回程途中已有腹稿,故对吕隆说道:“如今高凉都尉钱博对于我上次说降一事,因有五万大军入援之伪报,故而将我所遣之手下李开扣留施刑,我得知此消息后快速赶去救援。钱博与我说到,上次之事我有意赚他,其心内不服,我知钱博只是因为我的确诓骗了他而感到愤怒,倒没有附逆士规的想法,我好言相劝,但是钱博却说到,如今吕刺史不在交州,士规引三郡作乱,声势浩大。钱家只想保住高凉,无论是士规还是我们,他都不想支持。我知道现在我军兵少势孤,若不能得钱博之支持,那交州局势必然糜烂。所以我尽力劝说。钱博最后提出了要求,希望与将军结为秦晋之好,若与将军结为姻亲,那到时候出兵是帮助亲属,钱家内部必然同意,因为有亲属关系,与官职大不一样,我只能答说,回去番禺与将军说此事,未知将军意下如何”?吕隆听到黄寻这样说,开始时当然极其愤怒,想我吕隆怎么说也是交州刺史吕岱之子,士族出身,怎么能与蛮夷结亲,但听到黄寻说,若是得不到钱博的支持,那交州局势必然糜烂,而且更重要的是吕隆已经得到广信失守的消息,如今士规正在攻略苍梧郡,并命黄乱去攻打郁林郡,若是两郡再失,到时候吕隆只有南海、合浦两郡,南海又受罗厉祸乱,民力未复,实在不宜再大肆征兵。而合浦本就兵少,高凉的钱博又不支持,要知道高凉基本上占了合浦郡一半的资源。合浦太守郭象与败退到合浦的九真太守戴良只能守住合浦城,要想让他们出兵也是指望不上。而原合浦太守士壹、士匡父子因孙权不愿再让士家在交州为官,将二人迁到会稽,士匡任乌伤令,士壹直接免官。所以考虑到现在的严峻形势,吕隆觉得这个时候若是交州在自己手中失了,不仅辜负了父亲吕岱交给自己的留守大任,还会被孙权以失守交州之罪问斩,要知道当年大将甘宁为孙权南征北战数立大功,可是甘宁死后,孙权即以其子甘瑰临战不前之罪,夺其部曲,贬为庶人,发配会稽山越杂处之地,后死在此地,至于到底是被山越所杀,还是其他的原因并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所以吕隆考虑到孙权的责罚,只得再问道:“远达,莫非只有我答应钱博的结亲要求,钱博才能出兵吗”?黄寻想到钱博对自己的话,后又想到钱博也没几年了,以后钱讽继位,自己若是能帮其说合下来这门亲事,钱讽必然对自己感恩戴德,钱讽此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黄寻自问自己能拿下钱讽,到时钱讽能成为自己的助力,那自己在交州就可以布下一枚棋子,对黄寻以后的大计大为有利,想到这里黄寻心中先对吕隆的女儿说声对不起,但为了我的利益,还是委屈你了。想到这里黄寻对吕隆说道:“将军,如今士规已经攻下广信,蒋休被害。若陛下知晓,定是发怒。而我交州刚刚平定罗厉,实力未复,此时仅仅依靠才招募的新兵是不可能抵挡士规的,所以拉拢钱博势在必行。若是将军觉得舍不了令女,我倒有一计”。“哦,快快道来”。“将军之女今年不过十四,外人只知将军有女,却不知其形貌,将军可从手下任意随从之女挑出一个年龄十四的侍女,假称将军之女,嫁给钱讽,当然此乃是偷梁换柱之计,将军必须完全按照礼仪来办,如此不仅可得钱博之助,将军令女也可保全,不使其远嫁偏荒之地,以全将军爱女之情也”。“远达之计虽好,但旁人皆知我将女儿嫁给了钱讽,即使我女儿保全住了,那我女儿又用什么名分与我生活在一起呢”?“此事易也,将军可在将侍女嫁给钱讽之后,托言受不了女儿离别之苦,收养一个义女在身边尽孝,这样令女便可以义女的身份与将军生活在一起,别人也不知道内情,此事乃是将军家事又有何人来质询呢“?吕隆听完黄寻的话觉得大有道理,虽然名义上,吕隆将女儿调包嫁给钱讽,其余人都认可吕隆与钱博的姻亲关系,但是吕隆的女儿还是在自己跟前,而且也拉拢了钱家投入抵抗士规的战争,这样吕隆得到钱博之助,那保守住南海、高凉之地还是不成问题,接下来就是向朝廷求援了。 初入三国 第二十九章 乱起(3) 黄寻向吕隆献了偷梁换柱,嫁女拉拢钱博之计后,吕隆觉得此事可行,遂与黄寻商量具体细节。 吕隆说道:“我手下随从之女符合小女年纪的有三人,分别是我家庖厨之女,我小妾吴氏叔父之女,以及我手下亲卫将领吕暴之女。此三人之女与我女儿年龄差不了多少,我就从他们三人中选一个即可”。 黄寻听到吕暴之名,想到徐四对自己报告的消息,这吕暴正是挑起此次战事的祸首之一。此人既然把甘醴全族屠戮,却如何有漏网之鱼逃出,害得甘醴部下黄乱起兵为主复仇,导致士规看到机会,果断起兵作乱。不然以士规在日南偏荒之地又如何能搅动交州。 想到这里黄寻出言说道:“将军,我以为万不可选择吕暴之女”。 吕隆正在思考该将谁选为自己调包的女儿,这时听到黄寻的话,甚为恼怒。黄寻之才吕隆早已见识过,可这选谁送亲之事乃是吕隆的家事,黄寻连这也要插足,吕隆觉得黄寻实在是管的太宽了。 吕隆于是对黄寻说道:“远达,此事乃是我家事,我自有考虑,你从高凉回来也辛苦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黄寻听到吕隆的语气生硬,知道自己确实插足别人的家事,犯了忌讳。可是这个女儿送过去,要是让钱讽知道不是吕隆亲生而是调包,那不仅不能获得钱家的出兵,反而会让钱讽恼羞成怒,说不定脑子一冲动就投靠士规了。但是如今自己这个考虑,明显在现在的情形下是劝不了吕隆的。黄寻只得先告辞,回去再想办法。 黄寻回到军营,留守的吾彦等人来向黄寻询问高凉之行的成果,并向黄寻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到蜀国去召集以前的老兄弟为黄寻效力的徐大等人已经回来了,但见黄寻不在番禺,于是徐大带领徐二、徐三又跑到苍梧去探查士规的动向了。 黄寻得知徐大回来了,也是大为高兴,忙令徐四去将徐大召回来。随后黄寻跟吾彦商议到吕隆与钱博联姻之事,并告知偷梁换柱之计,以拉拢钱家出兵,而吕隆又可保全其女的事。 吾彦得知黄寻所献之计后,当然觉得此计对于当前形势大为有利,若得钱家之助,以钱家在高凉的积蓄,可以得三千援兵。对于吕隆、黄寻军来说是缓解了不少压力。 但黄寻提出担忧道:“此事本就是隐秘之事,那代嫁之女必须完全忠于吕隆,而且要有急智,能稳住钱讽,不使其察觉偷梁换柱之事。但是吕隆却认为这是家事,不欲再让我操持,若是选了一个拙智之女,被钱讽瞧出破绽,则不但联姻之事无效,而且还会让钱讽一怒之下投靠士规,所以我大为担心啊”。 吾彦听到黄寻的担忧,也是觉得此事甚为棘手,吕隆已经摆明了不让别人插手此事,但是此事关系到未来的战局,不能轻忽。黄寻也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打动吕隆,让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能凭着他的想法来办。 吾彦知道,这种人际关系之事对于黄寻来讲还是很无力的,而吾彦又长于军阵之事,对于如何让吕隆改变心意也是一筹莫展。但是吾彦知道这事有人能够解决,那就是徐大。徐大干的就是刺奸、间谍之事,对于处理人情关系最为熟悉。 想到这里,吾彦说道:“主将不需担心,徐大既然已经回军,那这事徐大必能为主将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主将奔波辛苦还是先休息一番,待徐大回来再做计较”。 黄寻听到吾彦的话,回想到自己初起兵之时,那时自己什么都不懂,的确是徐大为自己出谋划策。现在徐大离开一段时日,自己还真发现没有徐大的确不行。同时黄寻也意识到自己缺少一个跟自己商量出主意的人。随着自己升为校尉,军事编制规模扩大,的确需要一个文职人员帮自己参赞军机,制定计划,不然光靠自己的脑力是不行的。 以前这个位置有徐大,所以黄寻还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但自从徐大走后,自己从建安来到交州参与平叛,的确全程是靠自己的脑力完成了平叛之事。黄寻意识到自己要招募一个参谋来为自己分担之后,就决定等交州战事结束之后,就到长沙去拜访太守谢景,谢景乃是舅舅孙泰的幕僚,虽然如今舅舅不在这个世界了,但是黄寻还是决定腆着脸去谢景那里要人,看看能淘到什么人才为自己所用。黄寻定下了下步的计划之后,于是休整一番,等待徐大等人归来。 过了六日,徐大等人回来了。黄寻连忙去迎接,说起来徐大从建安离开算起已经有九个月了。所以黄寻也迫不及待想听听徐大为自己带来了什么消息。 徐大与黄寻来至黄寻主营后,徐大当即开口说道:“此次我前去蜀国召集以前的老兄弟,其中有一伙人在蜀中汶山郡占山为山大王,我向他们告知了远达重新建军之事,希望他们能跟我一起来扶助远达,可是这伙人却不想再从军颠沛。其中有一些人在当年朱然接管军队时,是逃出去的,有朱然的通缉令在身,所以不敢再回吴国。我见他们坚持不愿,也知道不能强迫。但是这伙人却说,虽然他们不想回吴,但是他们的后辈子侄未被朱然通缉,所以有两个不甘做贼的年轻后生愿意加入我们做番事业。其中一人还告诉我一个消息,所以我本来是想回来却临时改变了想法,又去办了一件事情”。 黄寻听到徐大说起这次招募无效果后,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自己手下有本事的人如赵达、吾彦等都是舅父孙泰的旧人,黄寻当然还想再得人才,但是徐大却说又有事耽搁了,黄寻就来了兴趣,是什么事让徐大改变了行程。 黄寻当即问道:“徐大哥,你我患难之交,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 徐大见黄寻耐不住了,也压下挑弄黄寻的心思。徐大的确是想逗下黄寻的,毕竟黄寻如今已经二十一岁,自徐大跟黄寻打拼建军以来已过去了五年。徐大犹记得当初在竹林中那个慷慨激词的十七岁少年,所以一下玩心促起,就卖起了关子,而黄寻的反应也让徐大满意,黄寻并没有因为地位的上升而产生怠慢之心,对自己仍然如初见之时。 想到这里徐大甚是开心,一来自己见证了一个十七岁少年投军,一步一步凭战功升到校尉之职。二来高兴黄寻虽处高位,但没有失了最初的理想和抱负,还是那个当初慷慨激词的十七岁少年。 想到这里,徐大收起玩心,郑重说道:“原来那个后生告诉我汶山郡有一大才,早年本是蜀国高官,后因得罪权贵,被流放到此处以务农为生。我得到此消息后,觉得远达之大业正是用人之时,有如此大才隐匿在此,我岂能错过。所以我马上命后生带路,前去查探此人。 我查探出此人原来名叫廖立,的确有才,曾得刘备夸奖。但因为人狂放不羁,得罪权贵,因而被贬流放。我查探清楚后,又去摸排看守之兵,发现看守之兵甚少,基本上是县城的衙役。所以我觉得此人有很大可能可以救出蜀国,来为我们的大业效力。只是此人毕竟是大才又性情狂直,若是我强行施救,他肯定不会领情,所以我决定接近他的儿子,试图从他儿子这里打开突破口。 而他的儿子廖广被我以收购药材的商人身份接触之后,发现其子早就对自身的处境表示不满了。在廖广看来,父亲学富五车,蜀国不用,那就去他处谋事,却如何被当做刑徒,在山林中困守到死。我探得廖广之意后,便出言说到,假使有机会让汝父子不居蜀国,出往魏、吴,则尔等何如? 廖广便说到,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事情,出了蜀国以他父子之才又如何能不被重用,所以我便跟廖广留了消息。说到我在吴国有些人脉,如果廖广想逃出蜀国,我倒可派人助之。廖广得此言大喜,约定若能逃出蜀国,必还此脱身大恩。于是我便与其约定,我回吴为他张罗此事,下次就会带人,让其一家逃出蜀国。因为此事所以我耽搁了行程,不过有此大才,我觉得不虚此行”。 黄寻听完了徐大的讲述后,对徐大发现廖立一事也是大为高兴。的确在黄寻的记忆中廖立是个人才,以后肯定要将廖立收为麾下,但是现在还是先把吕隆嫁女之事先搞定再说。 当下黄寻告诉徐大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如平定士徽之乱还有自己在高凉与钱博的对谈等。谈到自己为了拉拢钱博而提出吕隆与钱博联姻之事,后又看到吕隆不愿行此事,故又献上偷梁换柱之计,让吕隆找到侍女替嫁,现在自己正是为此事发愁。 徐大听完黄寻的讲述后,对黄寻说道:“远达,此事你已陷入泥淖之中矣,你作为提议之人撮合钱博与吕隆联姻是为了对付士规。但是吕隆士族出身本就看不起钱博,所以吕隆接受了你偷梁换柱之计。但是若此计被钱氏看破,不仅此事落空。吕隆还会背上一个无信无义,为了利益而践踏名声的口实。到时候你作为提议者势必被吕隆所恨,此是化亲为仇之举。而钱讽得知是你出的主意也必不肯罢休,定会投靠士规与你作对,你这事处理不好是得罪两方,两头都没有缓和之计啊”。 黄寻本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所以当吕隆说这是家事让黄寻不要插手时,黄寻觉得心中不安。这时听到徐大的分析,方才觉知自己这是在玩火啊。此事若平安成功,没有露馅,那自然是万事大吉。但是若被捅破,黄寻是引火烧身,好不容易与吕隆发展的交情,以及在交州作战的功劳都会因此事而一扫而空。黄寻自己的名声也会受污,被人笑为施计不成,反为所噬。对于黄寻的发展是个大大的打击。黄寻自己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所以才对吕隆挑选代嫁之女如此上心。但是今天被徐大说得清清楚楚后,黄寻就更担心了。 黄寻理清楚思绪之后,急忙问道:“徐大哥之言令我茅塞顿开,但是我已做下此事,吕隆也决定选女代嫁,如之奈何”? 徐大说道:“此事不难,吕隆不是说有三个选择吗。我们只要跟其中一个打上交道,并跟这家主人和女儿说清其中的好处和利益,但不要让人觉得是我们刻意的,而要人家主动前来请求我们帮忙。这样这家主人与女儿知道前因后果还会为保守自己的利益而配合吕隆行事。如此,此事可安矣”。 “听徐大哥之言,看来已有明确人选了吧”。 徐大回道:“我觉得那吕隆小妾吴氏之叔父最为合适。其一既然甘为小妾就说明吴氏家世不彰,其叔父想必也不是个有能耐的人。而钱博制霸高凉一地,若是将女儿嫁给钱讽,想必其叔父也是愿意的。其二虽然嫁给钱讽,但是却是以吕隆女儿的身份嫁过去。其叔父凭借此事自然就与吕隆攀上了关系,我女儿替你女儿出嫁,那你怎么也不能亏待我吧。只要此人喜爱钱财,就必不会错失此等良机。我们只要向他透露此事,他定会想法子去影响吕隆,让他女儿代嫁”。 黄寻听到徐大三言两语就把这一大难题解决了,也是心中慰怀。随即马上行动起来准备与吴氏的叔父沟通。 这事黄寻当然不能出面,一切还是徐大来操持。徐大探听好了吴氏叔父的身份,才知道这吴氏叔父跟当初高要城的吴述还是远亲。只是因为家系隔的太远,所以没在高要而是在番禺谋生。 此人名叫吴才,听这名字就知道没什么本事。其侄女被吕隆纳为小妾后,当然也想借着这层关系谋利,但是吕隆并不想跟他有什么来往,吕隆不理他,他也没法借用吕隆的势。说起来吕隆纳妾还是因为正妻步氏没有为吕隆生下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准备联姻之女,二女儿才七岁。 后吕隆与功曹从事吕兴喝酒之时,吕兴将自己舅父之女吴氏介绍给吕隆,这才让吕隆纳吴氏为妾。不过吴氏也争气,一嫁进来就给吕隆生了儿子。吕隆怕步氏不待见吴氏和儿子,故将吴氏和儿子安排在一处庄园别居。吴氏之父早丧,所以婚姻之事被表哥吕兴安排,吴才本也想乘机与吕隆亲近,但吕兴是个势力之人,素来瞧不上吴才。 吴才是商人,靠着收购珍珠、玳瑁然后贩卖为生。虽然是吕兴的舅父,但吕兴都瞧不上,连带着吕隆自然更瞧不上了。如果是吴氏的生父,吕隆可能还照顾一下,但吴才只是吴氏的叔父,吕隆觉得没必要来往。但吴氏和儿子由于没跟吕隆生活在一起,吴才倒也乘机经常去看望侄女,并带来一些珍珠讨好侄女,所以吴氏对叔父还是很亲近的。 徐大打听到这些消息后,直接动身前去寻找吴才。吴才由于常年在海中打捞珍珠,所以皮肤呈棕色。徐大找到没费什么事。徐大以收购珍珠为名跟吴才接近,然后两人到一个僻静之所后,徐大直接说道:“不瞒吴东家,我并不是来买珍珠的”。 吴才一听,顿时警觉起来,想抽身而逃。徐大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有一桩天大的买卖,只要做成,吴东家也不用每日这么辛苦收购珍珠,却还要被人所讥笑为贱业”。 “你到底是何人,有什么图谋”。 “吴东家还请听我说,我有一个兄弟在刺史府当差,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大消息与吴东家有关,我以前就是干无本买卖的人,手下有些人手,所以得到我兄弟的消息后,便来跟吴东家商议,若是此事能成,那吴东家不仅可以大大获利,我也能从中得到好处。你且听听这消息”。 然后徐大把吕隆欲与钱博联姻之事全部道出,但又说到吕隆觉得将女儿嫁给蛮夷甚为不值,所以来个偷梁换柱之计,想找跟吕隆女儿年龄相若之人代嫁给钱讽,而吴东家之女正好合适,是人选之一。 “怎样,我这消息够不够让吴东家做笔天大的买卖”。 “哈哈,我吴才从商几十年,你一说我就知道你是在赚我,即使吕隆欲找人替女代嫁,而我确实是人选之一。但吕隆素来瞧不上我,我怎么可能得到这个机会,让我的女儿替其代嫁。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人选之一,只要我坐等,也许不费任何代价就能得到这个机会,我又何必劳心费力去做什么筹谋”。 “既然吴东家这样说了,我就跟你交个底。我认识建忠校尉黄寻的亲卫统领,从他那里我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消息。吕隆欲将妻妹嫁给黄寻,所以二人之关系非常要好,而黄寻也参与了这次代嫁的筹谋。所以我知道吕隆心中已经有意选择在交州战死的吕暴之女为代嫁,我正是得到这个更精确的消息,才来跟吴东家商议此事。要知道这事对吴东家是大为有利,想那钱讽乃是高凉一地的掌控者,令女以吕隆女儿的身份嫁过去,肯定是最好的侍候对待。而吴东家因为女儿替吕隆代嫁一事,也跟吕隆搭上了关系。吕隆因为此事必定不会亏待吴东家,吴东家跟吕隆亲近后,难道还会终日打捞贝壳,操持这贱业吗”? “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想不通这事与你有什么好处,我并未看出来。如果你不把你的好处说出来,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徐大见吴才有些开始上心了,遂直接说道:“我的好处在于军营”。 “此话怎讲”。 “吴东家,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那我就直接跟你挑明。我认识黄寻的亲兵统领,我与他两个做的是倒卖兵器的事,他将军营中的一些残损兵器给我,我将这些兵器修补一番后再卖给夷人。夷人只知这些兵器乘手,却不知是残损之兵,我从中可获巨利。但是这条财路却没有在高凉通行,若是能借着吕隆代嫁一事打通高凉的路子,那跟高凉夷人贩卖兵器,我所获利又将倍增。只要吴东家之女嫁给钱讽,还请吴东家让令女为我在高凉 贩卖兵器作保”。 吴才听到徐大的真正图谋后,也不禁是大为惊惧。虽然徐大刚才说是做的无本买卖,但吴才以为是抢劫的山匪。未想到徐大竟然是做的这等买卖,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啊。但是徐大这么说却让吴才确定了徐大的身份,而且自以为掌握了徐大的命脉。同时吴才觉得徐大既然以真心相托,那这代嫁之事,想必不是镜花水月。 吴才说道:“聊了许久,还未请教壮士姓名”。 徐大回道:“我姓徐,在外面人都称我徐老大,你便唤我徐大就行”。 吴才说道:“那我便直说了,徐大刚才你说的话我也认为是绝好的机会,可是我一介商人又怎么样去争取呢”? “吴东家不必担忧,还记得我的兄弟吗。他是黄寻的亲兵统领,既然你答应要做此事,我们便去找他一同商议,他身为官僚之人肯定有办法”。于是徐大先跟吴才告辞,约定后日在番禺城中会面。 徐大搞定吴才后,回到番禺先去找徐四。跟徐四说道:“如今我以倒卖兵器商人的名义与吴才接触,现在你要跟我在吴才面前演一场戏。你便是远达的亲兵统领,三日之后我们在城中与吴才碰头,你就说你的主将是远达,然后又将代嫁之计是远达所献告诉吴才。这样远达在吴才的心中必有重要印象,接下来你又说以你的身份不能成事,不如将远达推荐给吴才见面。 吴才得知能跟远达见面必然欣喜,这样就是吴才求着远达办事,不是远达主动去找吴才,主客之势颠倒,吴才自然要巴结远达。而远达得了吴才的好处,日后帮吴才之女嫁入钱家自然会收获吴才的感激。这样一来远达和吴才达成利益交换以后吴才肯定会和远达亲近,则吴才之女亦成为我等的重要助力,以后钱家必然会牢牢绑在我们的战车上”。 徐四听到徐大的谋划后当然同意。于是在三日之后,徐大邀请吴才在一个院落见面,而徐四则带领几名亲卫来此。吴才看到徐四以及几名亲卫,见这些人孔武有力,料知必然是久战精兵,心中已然信了徐四的身份。然后徐四就以徐大的话对吴才一顿分析,把吴才说得频频点头。最后徐四跟吴才约定在七日之后将吴才介绍给自家主将黄寻认识,让黄寻为吴才代嫁之事出力。 吴才听到要与吕隆的心腹搭上线自然是高兴不已。约定之日定下之后,吴才自然回去准备与黄寻见面之事。而徐大和徐四则将搞定吴才并与黄寻见面的日期回报给黄寻。黄寻得知徐大已经把吴才拉拢过来,也是心中高兴。吴才如果是通过自己的帮助而使其嫁女成功,那以后肯定对自己是感恩戴德,自己在高凉又有一个布局了。 七日之后,黄寻在城外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寨与吴才见面,黄寻虽然才二十二岁,但多次战事下来锻炼出的威凌之气和军人的铁血气质还是震慑了吴才,让吴才不敢小觑这个年经人。 吴才对黄寻行礼道:“小人吴才见过黄大人”。 黄寻回道:“免礼,听我亲卫说你有事见我,说吧,什么事”? 吴才看了一眼徐四,徐四回给他一个眼神,吴才知道徐四是让自己先提出来,然后徐四才能帮自己出言助力。 吴才当下说道:“我听闻吕隆将军有和钱家联姻之事,但是却不想将女儿嫁给钱讽欲找代嫁之女,我女儿刚好年纪合适,所以我唐突前来欲请黄大人助我促成此事,还请黄大人相助于我”。 黄寻说道:“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这时徐四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不然吴才这话肯定不好接。徐四直接单膝跪地说道:“是属下告知的吴东家,还请主将恕罪”。 黄寻见徐四出来了自然是要配合演戏的。 “大胆奴才,此事乃是我与吕隆将军之间的秘事,你知道便罢了,为何泄露给外人”。 徐四忙说道:“还请主将容我分辩”。 “你说吧”。 “主将可知,我等将士俸禄不足,缺衣少食。所以我等将一些淘汰的兵器从库房中取出卖给夷越人以贴补大伙儿,这事主将你也是默认的。而这次吕隆将军代嫁之事,我等却从中看到将兵器销路打通到高凉的机会。高凉夷人繁多,武器却非常落后。我等若将这些兵器卖给高凉夷人,获利何止千倍。有此财源,我军将士必能人人吃饱穿暖,我这也是为大伙儿着想啊。若是能助吴东家将代嫁之事促成,那有吴东家之女为我们开通路引。我们的兵器生意就可以在高凉通行,这对于我们,对于吴东家是两全其美之事,还望主将成全”。 吴才听到徐四如此肺腑之言,也忙说道:“若是能促成小女代嫁一事,我在此立誓,只要小女一日为钱家妇,一日就为贵军兵器销路保驾护航”。 黄寻见吴才上钩了,也收起自己的怒容说道:“既然我等与吴东家有此往来,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我黄寻定会促成你女儿代嫁之事”。 既然把事谈妥了,那接下来自然是宴饮行乐,而后黄寻与吴才通过喝酒,感情自然慢慢加深。 黄寻把吴才之事搞定后,接下来就是说服吕隆用吴才之女代嫁的事了。黄寻与徐大、徐四、李开等人讨论此事,李开自从高凉回来后就一直在恢复身体,如今总算痊愈了。黄寻因为李开在钱博的酷刑之下犹能坚持不屈,所以把李开上升到与徐大、徐四同等的地位上来。故而这次议事也把李开带上。 黄寻说道:“吕隆上次将我黜到一边,说此乃家事,我不便多管,我倒有劝谏之法,只是如何让吕隆能听我之劝呢”? 徐四说道:“主将何不以局势相激。如今广信城破,士规正在攻略苍梧,当此之时马上与钱博联姻出兵与士规征战方为要事,还怎么能等吕隆慢慢选择代嫁之女呢。我想以主将之能,应该可以让吕隆清楚明白当前最重要之事。然后主将再以代嫁之女,责任重大,需联络双方戚谊,并不露破绽为重。然后再逐一分析人选之利弊,我想主将如此循循善诱,吕隆必然听取主将意见”。 黄寻觉得徐四说得有理,自己开始先以局势相激,令吕隆无暇思考。然后慢慢顺着自己的思路,这样让吕隆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如此一来吕隆必被说服。黄寻想清楚整个流程后,当即命徐大等人开始清点后勤辎重,随时准备拔营出征。黄寻立刻前去求见吕隆,对通报之人说有重要军情禀报。吕隆得知黄寻有重要军情马上召见黄寻。 黄寻见到吕隆后急迫说道:“刚得知消息,士规已成功掌握整个苍梧郡,不日将率军进入南海,攻打番禺”。 吕隆得知此消息也是心惊,现在自己这方兵力不足,若士规前来进犯,自己只有困守番禺,无法抵御士规。而士规只要将番禺围上,再四面出击,则南海各县必失,到时自己只有番禺一城可怎么对得起父亲的托付啊。 吕隆是慌乱的了不得,忙向黄寻问策,黄寻回道:“将军不要再迁延时日,现在应立刻定下代嫁人选,然后送女前去高凉成婚,如此钱氏之军必来支援。我等就可有出城一战之力,否则只有困守番禺一条下策矣”。 吕隆听到黄寻再次提起代嫁之事,但是情况紧急,容不得吕隆再拿大。马上说道:“我已相中吕暴之女,既然事情紧急,我马上就写信给钱博,并派人送此女入高凉成婚,好求得援军”。 “且慢”,黄寻急止道。 吕隆见黄寻阻止,以目视黄寻,黄寻说道:“寻有一言,还请将军静听。昔日春秋战国之时,秦晋崤山之战,秦败而晋胜,秦国主将被俘虏回晋国。当此之时晋国太后是秦国之女,于是向晋君求情放过秦国主将,因太后是晋君生母,所以秦将得活,这是联姻之好处也。而反观吴越争霸之时,吴王夫差灭了越国后,纳亡国之女为妃。后勾践以此女在后宫中之地位探知吴国朝政形势,终于灭吴复国。秦国因晋国太后而救秦将,夫差纳仇国之女而致覆亡。由此可知,联姻之事若所托非人,终反遭其祸矣”。 “今将军选吕暴之女代嫁,我意吕暴虽殁于王事,但其女知否焉?其女只知是将军命吕暴出军而导致其父不可归见妻女,导致天人永隔。其女心中对将军有怨,而后又被将军安排远嫁边荒蛮夷之地,心中怎会不恨将军,有怨有恨,累叠心中。其必会报复将军,又怎会为将军联络戚谊。我所言句句为我肺腑之言,望将军采纳”。 2kxiaoshuo.com 吕隆说道:“此女纵使对我有怨,但是嫁过去之后,她难道会冒着生命危险供出我焉。如此她也会被钱讽所杀”。 “将军,此言差矣。可知息妫之事否?息妫被蔡国国君非礼,故生报复之心,诱导楚人出兵攻蔡,蔡国因此而衰。由此可知,女子若有复仇之心,其当然有报仇之途,岂可小看焉?此女若嫁入钱氏,自然前期会恭顺,但若一旦将军有穷困之时,必化为蛇蝎以刺,将军可试想身后有人随时窥视呼”? 吕隆听到黄寻所言,想到身后有蛇蝎窥视自己,顿时毛骨悚然,最后说道:“此女的确不是合适人选,但除此女之外,还有何人可呼”? 黄寻见吕隆终于转变立场,遂说道:“我倒有一合适人选,此女与将军倒也有些关系”。 “哦,你且道来”。 “将军小妾吴氏之叔父吴才有女正与将军之女同年,而吴才商人出身,若选其女为代嫁,其必会感恩将军。毕竟钱讽好歹是高凉一地的长官,比起商人之女的身份高多了。又吴才为吴氏之叔父,将军只要善待吴氏,吴才自然能因吴氏之助而得好处,这样岂非两全其美之事乎”。 吕隆比较了一下吴才之女和吕暴之女,发现与其有个报复之心的敌人,不如有个无能力的亲友。遂答应了选吴才之女为代嫁的事。黄寻见终于说服了吕隆当下也是大喜。吕隆见局势紧张于是让黄寻赶快去找吴才,让其把女儿送来自己府中,然后自己定于三日之后送亲,就让黄寻当送亲之人前往高凉。黄寻自然马上去找吴才,告知其事已成,让他马上把女儿送入吕隆府邸。 吕隆回府之后告知妻子和女儿代嫁之事,吕隆之妻得知不是真送女儿去高凉也是欣喜。然后吕隆说道:“马上置办婚礼之物,吴才之女接过来后,一应事物都要准备完全,然后出阁。 妻子听到后,问道:“此次如此隆重,那之后我女儿怎么办”? 吕隆回道:“以后我会将女儿认作义女,就说是我亲族那边过继过来的。当然婚礼之物,不会缺了女儿的,要比这更加隆重”。 毕竟是亲生女儿。妻子听到后,松了口气,前去置办。且说吴才偷偷摸摸从小门带女儿进入吕府。 吕隆看见后对吴才说道:“这次劳累你女儿代我女出嫁,我必不会亏待你”。 吴才得到吕隆的承诺,自然欣喜,然后让女儿呼吕隆为父,吕隆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时间紧急,三日之后就要出嫁,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陪你女儿吧,同时让你妻子也过来与女儿作伴”。 吴才见吕隆不认自己女儿,心中感到一阵心狡。但是想到黄寻所说,吕隆本来就是不想选自己女儿的,还是黄寻极力促成此事。也只能叹了口气,与女儿嘱咐事情。 三日之后,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告知整个番禺城吕隆嫁女之事。黄寻作为送亲人,自然是跟随娇子左右出了城门。到城门后,新娘下娇,坐上马车,前往高凉。吴才夫妇在后眺望,眼中流出了泪水。黄寻护卫新娘到达高凉,由于提前就派徐四前去通知钱博,所以钱讽也在途中接亲。 黄寻与钱讽相遇后,说道:“恭喜公子喜得良缘,今日你可是新郎官,我可要好好敬你几杯”。 钱讽当然笑着回礼,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马车。黄寻知道钱讽按捺不住的意思,当然与钱讽加速赶回高凉。回到高凉后,钱博早就摆好了宴席,大宴高凉民众。高凉民众皆知道钱家公子娶了将军之女都来吃杯喜酒,可谓热闹非凡。黄寻见这喜庆之景,也觉得自己这个媒人与有荣焉。 说起来,黄寻还真是当了一回媒人。自己说合吕隆与钱博联姻,虽然最终是吴才之女代嫁与钱讽成婚,但这都是黄寻出的力。这么算来,黄寻是真正的媒人了,虽然黄寻自己还没结婚。婚礼完毕后,黄寻当然前去钱博为其准备的住所休息。 第二日黄寻拜见钱博询问出兵之事,钱博说道:“本想让我子钱讽带三千军出征,可又想到我儿刚刚成亲。我母念兵危战凶,不舍孙儿,所以还未定下统领之位。我又年老不堪,不行征战之事,是故还未有定计”。 黄寻本来送亲的目的就是带援军返回番禺,这时见钱博开始拖延起来,当下急切说道:“钱大人,将军已奏请刺史大人封你为高凉太守并嫁女过来,为的就是两家睦好同伐叛逆,而今联姻既成,为何还有迟疑?需知士规已得交州七郡之地,时不我待啊”。 钱博见黄寻着急,也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父子皆不愿领兵,但是麾下又无能征之将,没有其他意思”。 黄寻见钱博之话不似作伪,于是说道:“钱大人可有心腹之人”。 钱博回道:“倒有一贴心的老仆,一直跟随我侍候左右”。 “好,钱大人就让他为统领领军出战,告诉他在战场之上只需听从我的命令。无战事之时,只需看管好手下士卒即可,我也不会让你军无战事时负累做事”。 “这恐怕不行吧,我这仆人不懂战事,让他统领军队实在强人所难”。 “钱大人手下可有勇士”。 “勇士当然有”。 黄寻说道:“既有勇士,那便让你忠心仆人作监军保证军心,让勇士为统领保证战力,如此待作战之时,只需听我号令,何患之有”? 钱博听到黄寻的主意后,觉得此计可行,遂让老仆钱福为监军,第一勇士阿力那为统领率三千军跟随黄寻回番禺。钱博当然交代钱福一切以保全实力为主,毕竟这三千人可是钱家的老本了。 黄寻得到钱博的援军后返回番禺。这时徐楷已经护卫士颂、桓治二人来到番禺,吕隆接待他们入城。正在吕隆与徐楷等人商议战事时,黄寻带领钱博援军到来了,吕隆大喜,为黄寻引见徐楷。吕隆称黄寻为自己麾下第一将,如此称赞也让黄寻感到满不好意思的。 徐楷在都中早就听到了黄寻的名声,自然对其战斗履历了解过,也是对黄寻甚为客气。黄寻见徐楷身为徐盛之子、功臣之后,却不似? ?葛恪为人盛气凌人,于是也对徐楷以礼相敬。接下来又将士颂、桓治二人介绍给黄寻。黄寻看见此二人,心想这次战事的计策还落在此二人身上。黄寻与诸人见面之后,自言还需带钱博援军前去扎营,先行告退。 吕隆说道:“远达你自去办理公务,这次战事还需你来指挥”。 黄寻听到吕隆说这话,心知吕隆自上次担任主帅灭掉罗厉、李桓之后,虽然因功劳得了平越将军之位,但是还是不想上战场了,毕竟是官二代,惜命意识第一。这样也好,吕隆看样子是把指挥权利交给自己。徐楷护卫二人来此,是客军身份,应该是会协防番禺城,不会与敌野战,这样自己就能独立指挥作战了。 黄寻将钱福等人的营寨安排好后,召来自己麾下各将领议事,徐大、赵达、李开、乌力录、吾彦以及郭正都到了。黄寻看见自己手下的阵容,想到这些就是我现在能用的 人才了,虽然还是太少,但是足以与士规对阵了。 郭正自投靠黄寻以来一直担任军纪官典军的职位,所以算后勤人员。李开自上次出使钱博后,勉强算外交人员。正面战场能用的自然是赵达、吾彦以及徐大了,乌力录只能打打顺风仗和山林战,正面野战越绝营还是不可独当一面,只有吾彦的奉难营和赵达的摧锋营顶上。赵达的摧锋营经过这段时间的扩招也有了四百人。这些就是黄寻现在的全部实力了。 黄寻首先说道:“如今钱博的援军已经到了,现在我问下我部军队的建制,徐四你来报告一下”。 “是,主将。现在我部摧锋营有四百人,奉难营有一千四百人,越绝营有五百余人,还招募了一些罗厉军军士为辎重营有三百余人,剩下的是主将自己的私人部曲四百人,由徐大统领”。 “好,现在我部接近三千人的建制,而钱博的援军有三千人,我意率领这六千人出城骚扰士规,让吕将军守番禺城,吕将军征召了万余兵士,足以守卫番禺,我部出城更能威胁士规,免得我军一直陷于被动”。 众人听到黄寻要出城袭扰士规也觉战心沸腾,毕竟自罗厉、李桓之乱平定以来,黄寻军就没进行过大战了,打潘逵也是攻城,但是攻城怎比的上野战来的爽快呢。随后,黄寻命全军做好拔营准备,而自己前去通知钱福出征之事。 钱福听到要出征,当然反对,说道:“主人命我等前来援助吕将军,而今吕将军驻守番禺,我等自然要跟随吕将军,请恕我不能从命”。 黄寻听到钱福这样说,心知没有吕隆的命令还不能调动钱福,于是先退走,去向吕隆请战出征。 吕隆得知黄寻要主动出军袭扰士规,说道:“如今士规据有七郡之地,我军只能固守番禺,等待朝廷援军,不可燥进啊”。 黄寻回道:“不然,如今朝廷军力大部分防御曹魏,剩下精锐之军又跟随潘太常征伐五溪蛮。若等朝廷拨出援军,我恐交州糜烂矣。到时将军上不能守交州以报陛下之恩,下不能御叛军以护治下之民,则将军之命,不可保全也”。 “我现在率军出征,相机行事以观其变。士规虽暂时占据七郡之地,可除了交趾、九真、日南为叛军完全掌握外,剩下苍梧、郁林、合浦、珠崖皆不过是暂时占据。而珠崖远离大陆,只是当地首领遥奉士规以图利益罢了。我若能进入苍梧联络忠义之士,则能徐图发展,最终反覆士规矣”。 吕隆听到黄寻的计策,觉得坐守番禺的确不是办法,又想到黄寻的能力,遂准予黄寻所请。黄寻又请求带上钱博援军共同出征,吕隆一并准了。黄寻带着吕隆的命令再次前去调动钱博军。 钱福还想耍赖,却被黄寻喝道:“钱福你可知晓现在你是军职身份,你若不遵军令,我可以抗令不遵之罪将你营门斩首,你可想清楚了”。 钱福见黄寻之气势,也不甘示弱。 “黄寻,我来之前,少主早有交代,我钱家只需保护吕将军即可,毕竟吕将军是少主岳丈。而今你却想让我们跟你出征找死,我可不是愚蠢之人,这里有我三千大军,你敢动手”? 黄寻见钱福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拿大,当即喝道:“赵达何在,给我把此人拿下”。 钱福见黄寻要动手,忙大喊道:“来人啊,杀人了,来人啊”。 毕竟是在钱福的军营中,顿时有一大批军士围了过来。钱福见自己人到了,觉得这是自己的军营,先把黄寻抓住泄愤再说,于是命令军士动手。赵达见对方亮出了兵器,自然也掣刀出手,但是用的刀背砍人,钱福军士怎么会是赵达等人的对手,直接被放倒在地。这时钱博军统领阿力那来了。 阿力那得知事情经过后,对黄寻说道:“黄大人你对战士徽的战绩,我也听说过。但是我高凉勇士得到族长的命令是来帮助吕将军的,请恕我不能跟你出征”。 黄寻说道:“既然你们前来帮助吕将军,那就要听吕将军的命令,吕将军命你们随我出征,你们不可违抗”。 阿力那回道:“我们并非是你的部下,而且我们高凉勇士自有自己的习惯,不受外人之令,请你别把汉人的规矩用在我们身上”。 黄寻见这些高凉夷人不将军令放在眼里也觉棘手,毕竟交州夷越众而汉人少,若是强行让这些夷越人服从,倒还真怕他们作乱。 这时跟在黄寻身边的李开见场面僵住了,遂眼睛一动,出言说道:“阿力那统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高凉勇士,不知与骨力裴罗的夷越战士比,如何”? 阿力那见有人将自己与骨力裴罗相比,一时说不出话。 李开见此于是说道:“骨力裴罗的夷越战士何等勇猛,最后还是败在朝廷大军之下。而今你们既然到了番禺,需知这是交州首府,不是你们高凉。你若再抗命不遵,那骨力裴罗就是你的下场”。 阿力那听到李开侗吓自己,也是气涌上头,说道:“你这汉人休要啰嗦,我高凉勇士不惧任何对手,若你要动手,那就过来与我决一死战,不必拿话来吓我,我也不会怕”。 黄寻见李开又要把话说死,忙说道:“阿力那统领不必与我这仆人一般见识,我只想带领军队出征,袭扰士规,并不是去与士规作战,只需将士规的粮草劫走便行”。 阿力那火气上头说道:“我高凉勇士不惧怕任何人,那士规听说当初率领三千大军却被黄大人以少击多打败,如此废物我高凉勇士岂会惧怕。只是族长有命,我遵照行事罢了”。 “好,既然阿力那统领不惧士规,我便将吕将军请来,让吕将军当面下令请你们随我出征如何?你族长可是说让你帮助吕将军的,若吕将军让你们出军,这也是帮助吕将军啊”。 阿力那听到黄寻这样说也觉得没错啊,自己离开高凉之时,钱博只说帮助吕将军,若吕将军要求我出军,那也不违反族长之令啊。当即答应下来。 钱福见情况不对,忙说道:“不可,这是黄寻的计策,吕隆跟黄寻一起的,岂能不跟黄寻一起行动,不能答应啊”。 黄寻见钱福插言,当即说道:“钱福你这奴才竟然敢藐视主人,需知吕将军是你家少主岳丈,也就是你的主人。你敢对吕将军不敬”! 钱福见黄寻拿主仆身份说事,也觉自己鲁莽了,毕竟自己的确是犯忌讳了。黄寻见压下钱福,于是直接前去吕隆处请吕隆过来下令。吕隆听到黄寻述说此事,也是大怒。心想我虽然嫁的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但总还是有这个身份,也不至于让你一个奴才敢直呼我名字吧。要知道以家奴的身份喊主人的名字,在这个时代是大逆之事。 吕隆当即下令将钱福抓起来,因吕隆是钱讽岳丈,以主人身份处置钱福并不是以官职身份处置钱福,所以阿力那也不敢出面维护钱福。吕隆将钱福押下去后,直接命令阿力那跟随黄寻出征,阿力那见吕隆下令,只得遵令而行。黄寻搞定阿力那后,当即命令全军出征。吕隆亲自在城门相送,希望黄寻能改变现在的不利局面。黄寻仍然先派徐大等人先行一步打探士规动静,而后自己率领大军慢慢向苍梧挺进。 这日黄寻行军到高要城附近,由于高要之战时,吴述被黄寻讨灭,所以高要现在朝廷控制之中。黄寻就准备先在高要休整一番,这时徐大也回来了。黄寻得知徐大回来,忙令军帐相见。 徐大告诉了黄寻一个不幸的消息,士规为报仇,率领大军进入猛陵山区,放火烧山,欲尽诛骆越人,现在已经灭杀了大半骆越部落,不知大祭师所部形势如何。黄寻得知此事,也是心中一颤,赵达之妻乌珍在黄寻出征讨伐潘逵时,将其置于娘家暂住,如今乌珍怀有身孕,可别出了什么事啊。大祭师所部对黄寻帮助良多,是黄寻最初招募军士的支持者。而且黄寻与大祭师盟誓,定要照顾好骆越一族。现在大祭师部落有难,黄寻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黄寻当即说道:“既然大祭师部落有难,我必须相救,传我令,全军在高要休整一晚,明日清晨出发猛陵”。 徐大却劝道:“且慢,远达可知我军与敌军之兵力乎?我军现在只有六千人,而士规攻破广信后得到支持者加入其军队,又从交趾带来的军队本来就有万余人,而今加上广信加入之军我恐怕其现在有一万七千人,我军人数较之太少,去了犹如以卵击石啊”。 黄寻不以为然说道:“徐大哥可还记得我初次指挥作战的高岭坡之战。当时我军只有千人,而士规之父士彦有三千军,最终还是我军赢了。士家之军虽众,但军力不比我军。只要我军能施计策分断士规大军,而后可各个击破矣”。 “远达,不要坐望自大,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我军同仇敌忾,抱着不胜即死的决心,故而能得胜利。现在我军虽有六千人,但其中有三千人是钱氏之军,他们能跟我们一心去与数量比我们多的敌人浴血搏杀吗?到时你提出此议,钱氏必然不干,我恐未与敌军开战而变乱自生啊”。 黄寻听到徐大的话,也觉得让钱氏跟自己去跟士规搏命,似乎有点天真。钱氏肯定以保全自身为主,怎会与自己一心跟士规搏命。到时若临阵逃跑,那真就是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黄寻想到也许是自己久没作战过了,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于是说道:“但是大祭师部落陷入危险,我必须要救他们啊”。 “远达,你怎么脑子突然不灵光了。士规既然率领大军进山消灭骆越人,那广信定然兵力甚少,以我军人数,直接袭击广信,围魏救赵逼士规回援,那大祭师部落之危可解。广信是士规的命门,其得知远达亲自攻打广信,必会舍骆越前来与远达作战,到时我们再退军即可”。 黄寻听到徐大的这条计策,也觉得自己最近脑子怎么了,突然就忘了在此形势下,围魏救赵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黄寻反省之后,得出结论。应该是跟吕隆身边待久了,学会了吕隆那纸上谈兵的习气。 吕隆虽有小计,但鼠目寸光。只图跟自己大哥争夺吕岱继承人之位。自己虽然辅佐他灭了罗厉,因而被封为平越将军。但是其还是一个不堪实务的公子哥,只会打自己的小算盘,以为别人会照着自己设定好的计策行事,殊不知别人也会反手将计就计。观这次代嫁之事就可知道,他起先并不听黄寻之策,反说这是自己家事让黄寻不要插手,黄寻也是想了好久的措辞才说通了吕隆。 这件事也耗费了黄寻不少的脑细胞,怪不得这次出征,黄寻一时没进入状态,实在是脑子有些过载了,需要有旁人给个刺激来提纯一下。徐大就是这个刺激,让黄寻一下从过载状态回神了。 wucuoxs.com 黄寻马上采纳徐大之策,并说道:“既然要去攻打广信,那就必须要确保退路。高要自吴述被灭以来就掌握在朝廷之手,我意将高要设定为我的后营,待我军将士规之军引回广信后,就撤退回高要戍守。这样我军有据守之地,也不用担心补给问题了”。 徐大回道:“远达你说的对,将高要设为我军后营的确甚好。高要离番禺较近,我军可立马得到番禺的粮草支援。这样无论士规是打算继续扫荡骆越人还是攻击其他城池,都要顾忌我军。若能将士规大军引来高要,我军守城与士规作战,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士规军兵械都不如我军,若能守城与士规作战将大大消耗士规的军力,也不用担心士规进犯番禺了”。 徐大的话给了黄寻一个清晰的连环计,黄寻提出将高要设为后营,只是想有个退路,但是徐大却提出了引士规来高要攻城的设想。这样黄寻就构建了一套策略。那便是自己率军攻打广信引士规回军,而后自己再退回高要。士规得知黄寻退守高要,以士规与黄寻的血仇,其定不会放过黄寻。这样就会率军围攻高要。黄寻有六千人自然不怕守城之战,这样慢慢消磨士规之军,然后向吕隆发出求援,待吕隆援兵到来,内外夹击必可打败士规。 黄寻将整个构想告诉徐大,徐大听完之后也觉得这才是黄寻的才能所应匹配的计策,倒把黄寻说得脸红了。自己最初确实智商下线,但是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谈笑一阵,徐大自去向士规传播黄寻袭击广信的消息,而黄寻也通报全军,在高要休整一晚,明日即向广信进攻的消息。 同时为了保证高要在自己手中,黄寻命乌力录率领越绝营驻守高要,以免到时出了纰漏。而后又去向阿力那说明为何进攻广信,阿力那得知广信守城之军甚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黄寻许诺若是由阿力那所部率先登上城头,则送阿力那两百把环首刀。这可是摧锋营战士的专用武器,阿力那早就眼馋了。这时得到黄寻的许诺,当然马上亢奋起来。黄寻见搞定了阿力那自然安心睡了个好觉。第二日清晨,黄寻率领大军向广信行去。 七日之后,黄寻到达广信附近,命徐四先去查探广信守将是何人。徐四查探完后回来报告,广信守将是士规在交趾收的一个家臣,由于是夷人,所以士规给他赐名士勇,就是因为其有勇力。士规出征之时,特地让其守广信。 士规也是手下没什么能人,为主报仇的黄乱倒有一些军略,可惜其并不是士规能收服的,所以士规让他去打郁林郡。士规也想搜罗一些有才能的人,奈何自从士徽伏诛之后,士家就被打得基本上家族凋零。有才能的人也瞧不上士规,士规没奈何只能从夷人中挑选能用之人为爪牙。 值得一提的是,士规破了广信城后杀了蒋休、蒋庆,却没杀卢询。理由就是士规觉得手下没什么人能为自己办事,卢询好歹有一些能力,加上其是士威女婿,虽然休了士威之女。但是看在自己无人可用的情况下,还是放过了卢询,让卢询为自己办理后勤之事。但是士规从来都是将卢询带在身边,为的就是看住他,毕竟是反复小人啊。所以卢询的家眷都被关押在广信城中,而卢询自然跟随士规前去扫荡骆越人。 徐四将这条消息告诉给黄寻后,黄寻也是惊奇,卢询这小人居然还活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黄寻知道守广信之人是个夷人后,当即放心了,而且这个夷人看来是有勇无谋之人。但是徐四又给黄寻提起个人,那便是徐四一直在追查的事。 当初黄寻设计放士规入广信城关门打狗,最后成功困住了士规。可是士规却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从北门跑了,这才让士规有了今日的局面。黄寻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当时黄寻还是一个小官。但是徐四却一直在查探,只是后来黄寻被派到建安当县尉去了,徐四只能罢手跟着黄寻一起去建安。回到交州平定罗厉时,徐四除了侦查罗厉军军情外,又开始查探这暗中帮助士规之人,但是此人隐藏的极深,让徐四也无从着手。 这次士规攻破广信,此人终于浮出水面。原来是一个牢头,因其母为士家之女,所以暗中帮助士规。在士规攻破广信后,士规为了酬谢其当年助自己脱困之恩,封他为主簿,帮助士勇守广信。 此人姓何名典,其父娶了士家庶女,因而亲近士家。黄寻问到此人有何能? 徐四回道:“此人因是狱卒出身,所以广交郡府小吏衙役,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本事”。 黄寻心想原来是靠着关系网让士规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此二人守广信,黄寻还不看在眼里。当即命全军急行军,赶到广信城下扎营用饭。 初入三国 第三十章 镇军 黄寻军军临城下后,镇守的士卒赶紧禀告士勇,士勇听到有人来攻城,也是热血涌起。士规不带士勇出征,士勇就感到没趣了,没想到守城还有仗打,士勇忙穿上甲胄,前去观瞧敌军。只见城下军营紧密排列好似鱼鳞一般,给人一种非常整齐的感觉。士勇跟随士规作战日久,也知道能排出此等军营之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当下就熄了出城野战之心,只能固守城池。这时何典也来了,士规出征骆越之时留士勇和何典镇守广信是因为士勇有统军之能,而何典能容人柔物。说白了就是怕士勇是夷人出身被广信城中百姓看不起,毕竟广信作为士燮统治交州之核心,南迁来的汉人已经超过了夷人。何典作为广信本地人能为士勇联络百姓作出润滑之效。所以士勇还是比较尊重何典的,看到何典也到了城头,遂问何典道:“何主簿,如今敌军围城扎营,我看是要全力攻打广信,而我军只有三千人守城,人太少了,你可否去城中动员百姓来参与守城”?何典听到士勇提出动员要求,回道:“士大人不知,广信经过几次战祸,现在城中百姓皆厌烦战事,我若去向城中动员,那百姓心中肯定有怨恨,况且吴军只是围城并未有进一步的行动,我看还是等到战事激烈之时再动员百姓吧”。士勇听到何典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心中当然是不舒服的,但是士规临走之前告诫自己一定要听从何典的话,这对于镇守广信是大为有利的。自己虽然心中不舒服,但还是说道:“既然这样,那城中百姓安抚之事就有劳何主簿了,我自会将守城之事做好,还请何主簿将粮草置备妥当”。“士大人放心,此乃我之本职,我自会处理妥当”。两人对谈完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黄寻扎营完毕之后,又召集诸人开会商讨下一步的战略。黄寻首先说道:“士规与我们纠缠许久,这次一定要灭掉此人。只是士规这些年中也有长进,我若想引士规回军广信轻而易举,毕竟广信乃士规之命门,但是如何才能将士规诱向高要城,这却才是我担忧的。因为士规已经看穿了我用兵的招数,上次我假意声援吕隆,引士规从封阳出兵攻打广信,士规受此大败。后在南海与罗厉联军又弃罗厉投士徽,及至士徽殒命。士规蛰伏日南郡,到现在再起兵作乱,与士规纠缠三年时间,士规已经今非昔比。诸位我之行动,士规必可看破,所以我意这次作战我不再为指挥,将指挥之任交予吾彦,以对抗士规”。吾彦得知黄寻竟然将指挥重任交给自己,当即想拒绝。黄寻直接摆手说道:“士则你不需谦让,我之所以将指挥交予你,是因为我从军以来,惯用险奇之计,与士规作战也多是如此,士规早已经摸透了我的招数。而士则你乃是舅父军中旧人,习得是战阵作战之事,现在我军有六千人不可再弄险行事,需以堂堂正正之道与士规抗衡,遍观我军,只有士则你有此本事,所以我将指挥大任交托与你,你就不必再谦让了”。徐大见黄寻说得清楚明白,也知道黄寻是为以后打算了。的确黄寻由于前期兵力甚少,为了取得胜利,往往出奇弄险,高岭坡之战就是典型。黄寻赢得了这些胜利,但也定型了喜出奇计的军事风格,而正面以战阵之道对敌却是大有不足。黄寻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但是黄寻喜欢上了出奇弄险之后,却不能习惯以正兵御敌,所以才要将这个差事交给吾彦,与其自己亲力亲为,不如放权给有本事的人,吾彦就是合格人选。而黄寻就专精出奇弄险之事就可以了。徐大想到这里也出言劝吾彦答应,徐大作为跟从黄寻起兵的元老都认可了吾彦的军事能力,其余诸人自然也无异议。吾彦见到这个局面,自然就顺势答应接手指挥一职。黄寻见吾彦答应下来后,也是放心下来。接下来黄寻直接从主位走了下来,示意吾彦坐上主位发号施令,吾彦既然答应下来也不忸怩,军人作风展露,直接开始各种任命。黄寻被吾彦任为预备军统领,负责随时支援各军。军议完毕后,黄寻将徐大和徐四留下。黄寻说道:“如今可知大祭师部落之情形”?徐四回道:“已经派人前去打探,现在还未有消息传回”。黄寻听到还未有消息,也是心中庆幸,没有消息总好过有坏消息,当下也不在这件事上多想。“我欲派徐四你前去引士规速回军广信,不然以这消息传播之慢,我恐我军破了广信,士规都还没得到消息”。徐四当然领命而去。徐四走后,黄寻又跟徐大商量怎么才能让士规举兵向高要城,达成以高要城消磨士规军力的计划。黄寻一直担心士规现在智力提高,怕不再中计。徐大却说道:“远达你这是无谓的担心,士规现在已经杀了蒋庆、蒋休,只剩下你一人,只要杀了你就可报灭族大仇,只要你人在高要,士规必会引军攻打高要,要知道报仇就是 士规的人生目标。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道士徽覆灭的情况下还要起兵作乱,为的就是报仇。若是他不起兵,那以远达你现在的校尉身份,他终身都只能窝在日南郡,怎么可能有机会报仇。黄寻想想也是,仇恨真是可怕啊,能让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才能的人,做到起兵作乱的地步。黄寻听了徐大的话后,也安下心来,静静地看着吾彦排兵布阵攻打广信,其实吾彦也知道攻打广信是个幌子,主要的是黄寻给自己练手的机会,让自己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指挥,而且由于广信城兵少,所以阿力那为了得到黄寻许诺的两百把刀,也是命令其部下奋力登城作战。吾彦正好以阿力那所部练手,让他们做到令行静止。毕竟黄寻所部都是认吾彦的,而阿力那部下不认,正好锻炼吾彦的统军之能。吾彦鸣金收兵,阿力那部下不听,结果自然就被吾彦斩了,阿力那当然不服,来到黄寻面前理论。黄寻说道:“阿力那如今你既然在我军伍之中,便要奉令而行,现在吾彦为总指挥,既然他下令退军,莫说其余,便是我这军队统领也要奉令行事,不然便是违犯军法,按律处置”。阿力那听到黄寻这样说,回道:“我不知道这事,而且那是你们汉人的规矩,我们高凉勇士之所以来帮你作战那是奉了族长之令,现在我军勇士未死在敌人之手,反倒被被帮助的人杀了,这个道理我绝不认”。黄寻听到阿力那开始犯浑,知道若不把这事解决掉,必会与阿力那所部离心。但是自己也必须让阿力那学会遵守军纪,不然以夷人的无纪律性,这仗打不了。黄寻想到这里决定演出戏给阿力那,先安抚一下。黄寻对阿力那说道:“既然阿力那统领觉得你部勇士白死了,那我先向你赔罪,的确是我没有将我军队的规矩清楚的告知你,但人死不能复生,这样吧,我马上召开大会,为死者恢复名誉”。阿力那听到黄寻要为被杀的兄弟公开道歉,暂时也熄了怒火,看黄寻怎生处置。 黄寻命徐大布置高台,将被违令斩杀的高凉勇士的尸体置于台上,然后黄寻直接跪倒在尸体旁拜了三拜,接着起身对全军说道:“此人之死是因不奉将令,在我军队中,凡攻守退行皆有法度,今日吾彦为指挥,下令撤兵,此人反倒继续攻伐,无视军令,所以按律斩首。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死的冤枉,其本来是杀敌却忽视了我军法度,所以被斩。我现跪拜祭奠他,是因为我有过错,我没有将我军军纪清楚明白的告诉全军弟兄,害得他一条汉子死于军法之下,这是我的过错”。黄寻说完拔剑出鞘,一剑斩断自己左手小指,顿时血洒台上,鲜血从断口泪泪流出,但黄寻丝毫不为所动,徐大等人见黄寻自断小指皆是为其心疼,黄寻将小指置于勇士尸体旁说道:“你无故而死,我之过也,我今将我血肉归于你身,你若有灵便持我血肉去向阎王自证,你绝非是畏敌而死,只是不懂军令而枉死,阎王得我血肉只会为你洗冤,我日后归于地府,自当为你抵偿”。黄寻这番话说完,阿力那所部之人皆震惊于黄寻自断手指的行为,而懂汉语之人听到黄寻对死者的承诺后也向自己不懂汉语的同族解释黄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大致上就是黄寻以后死亡会在地府向死者赔罪的意思。黄寻转身面向全军继续说道:“此人之灵魂得我血肉为证,自当安息。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为何而死,皆是因为他犯了我军军纪,我现在以我鲜血为引,拿布来”。徐大得令,忙将布送至高台,黄寻以自身鲜血为墨在布上写上三条军规。一,闻令攻敌,畏缩不前者,斩。二,鸣金撤兵,还执战者,斩。三,将有所令,不遵照执行者,斩。黄寻用血写出这三条军纪后,让人将这血书的军规挂在高台上让大家都能看到。这用血写出的军规被阿力那所部看到后,都觉得甚为震撼。黄寻继续说道:“这三条是我为全军兄弟所规,凡犯这三条任何一条,不用再验查,直接斩首,希望这位兄弟的死能让大家都明白,非是我军不讲情分,而是战争之事乃是生死之间,不容一个人有不利于全军的事发生,一旦有人违反,那其余的人也会跟着他,这是对全军的大危害,必须严整军纪,只有这样才能打败比我军数量多的敌军,军纪之事切勿无视,要时时刻刻铭记在心,还望诸位兄弟谨记”。黄寻说完这段话后看向阿力那,这时黄寻血书军规,再加上为死去的战士祭奠而且这番言语让阿力那感到一股大势压向自己,看到黄寻直视自己的目光,阿力那单膝下跪说道:“统领之言,阿力那必谨记在心,以后定时时刻刻牢记这三条军规,不让我部勇士再犯”。黄寻听到阿力那的承诺后,再看向阿力那的部下,阿力那的部下们被黄寻的目光扫视,皆不敢与黄寻对视跟着阿力那纷纷跪下。黄寻见到这幅场景, 心中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行动已经让阿力那部完全铭记住三条军规了,值了。黄寻随后下令厚葬这位战士。自己则快点离开了高台回到大帐,赶忙用布包上自己的左手,这流血流的太多了,黄寻已经感到一阵晕眩感。随后赶来的徐大料理完了安葬之事,见到黄寻立马骂道:“远达,你怎可不顾自己身体妄行自残之举,就为了收服这群蛮夷,这值得吗”?“徐大哥,如今我军与阿力那虽名为同袍,但阿力那心不在我,若是与士规硬战落于下风,我恐阿力那必率军逃走,现在我血书三条军纪,阿力那见我之行为甚坚,必知晓我之决意,到时候下令冲锋与士规决战就绝不敢临阵逃跑。因为我说过了这三条敢犯一条就直接斩杀,有这血书军规在阿力那部队心中扎根,那即使真有人逃跑,其余人顾忌军规在心,也必不会跟从,这是攻心之上策啊,为此我没了一根手指又算什么”?徐大听了黄寻的全部意图后,不禁对黄寻的魄力以及计谋感到佩服,这与当初还在主母府中的黄寻对比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不过想到黄寻经历过如此多的血火战事,有此蜕变也觉不足为奇了。黄寻开始养伤,将攻城之事全部委任给吾彦,有了黄寻血书军规之事,阿力那所部再也没人敢违抗吾彦的军令了,吾彦现在做到令行禁止,统军指挥越发顺畅,同时心中对黄寻是更加佩服起来。 slkslk.com 这围城之事暂且按下不提。说回徐四引诱士规回军广信之事,士规自得黄寻之令后,广派人手前去传播广信被围之消息,这时深入骆越山林中的士规在清剿了数千骆越人后终于得知了广信被围之消息,于是决定马上调转全军先回军猛陵补给休整一番,然后再回师广信。徐四通过手下探子得知士规撤出山林之后,继续注意士规军动向,待士规军进入猛陵城后,派人回报黄寻,士规回军驻扎猛陵之消息,然后徐四带人进入骆越山林之中寻找大祭师部落的行踪。士规率军进入猛陵后,因当时急着率军清剿骆越人为家族复仇,所以也没对猛陵县令陈其和县尉何雄有处置,但是这次回军驻扎在猛陵,士规当即将陈其和何雄绑了,讯问他们当年是不是与黄寻通谋,害我全族。二人当然矢口否认,士规因将蒋庆和蒋休杀了,也发泄了一部分的仇怨,也无意再深究这两个小卒的情况,只是让他们率猛陵县兵跟随自己一起去打黄寻。二人得知士规要裹挟自己谋逆,自然不愿,但士规以刀兵威胁,若不从马上斩首,而且妻子也要株连。二人无奈何只得帮助士规,率领三百猛陵县兵跟随士规。士规因何雄为武官,自己手下正好缺先锋人选,遂命何雄为先锋。士规知道黄寻喜用奇计,尤其以设伏为重,命何雄先行带三千兵去扫清沿途中伏兵陷井,并将何雄的妻子羁押在自己身边为人质,何雄见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作为人质也是无法,只得带领三千军先行探路。士规待何雄出发三日后自带本部军七千人回师广信。徐四派回来的人将士规回军的消息报告给了黄寻,黄寻这时已经养好了伤,左手还是用布包扎起来,防止继续流血,但这并不阻碍黄寻上阵杀敌,因为黄寻是用右手拿剑,而且黄寻现在不比当初,当初只有几百人,黄寻必须身先士卒,上阵搏杀,现在黄寻更多的是指挥的职责,主要是发号施令,让全军有明确的战略目标。黄寻召开军议商讨如何应对士规,虽然在出征广信之时是定的虚击广信,引士规之军回援,然后黄寻军就迅速撤离广信,回军高要,诱士规进军高要,黄寻据城死守,以此磨耗士规之兵力,达到阻碍士规进逼番禺的计划。但是现在黄寻得知士规是分兵回援的,先锋只有三千人,这让黄寻起了心思,是不是能把这三千人先吃了,这样一来士规万余大军先损其三成,以后再与士规交战,压力就要小些。黄寻将这个想法告诉众人。李开首先出言支持黄寻的想法,毕竟黄寻军攻城只是样子,未有真正的损失,而且有阿力那的三千军现在都服军纪约束,能全力配合黄寻军作战,吃下这三千先锋军不成问题。吾彦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指挥己军与阿力那军队的配合也有不少进步,这次正好当做试金石,只有大战用敌人的血才能更好地将两军协同指挥起来。黄寻见李开和吾彦都支持把这三千军先干了,于是下令全军马上离开营寨,只留李开带领千人驻守城下,迷惑敌军,免得士勇率军出城支援。李开带领的千人就是新招纳的军兵,所以留下驻守围城大营,因为黄寻经过研究判断士勇应该不会有胆子出城,以李开的机敏足以唬住士勇继续守城。黄寻带领五千大军一路向猛陵方向行来,由于黄寻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确定士规先锋走到哪了,而且现在去找设伏地也来不及,所以黄寻决定直接与敌军相向而行,进行一场正面战。 初入三国 第三十一章 中计 离开广信两日之后,徐大回报黄寻,敌军就在前面七十里之地正向我军行来,黄寻听后大喜,命全军加速行军,以求给敌军一个迎头痛击,这时黄寻手下的人因为攻城是做给广信看的,所以都是无有战心,现在得知要与敌军正面厮杀了皆战意汹涌,而且知道敌军只有三千人,远少于己方,所以当阿力那得知这消息时,想到黄寻允诺的兵器也告诉手下儿郎务要奋力杀敌好获得战利品。就这样黄寻军与何雄带领的先锋正面相遇了,黄寻令吾彦任总指挥,想看看吾彦的指挥能力,自己则在后掠阵。吾彦得令之后,命赵达率摧锋营先阵冲锋,而后命阿力那所部从两翼包抄,由于是黄寻军第一次以优势兵力与敌人接战,所以吾彦采取了这三面包夹的战术,黄寻在后看见吾彦的指挥也觉得非常合理,有优势兵力自然要包围敌军,以前黄寻因为兵力老是比敌军少,所以往往采用的是尖刀战术用赵达的摧锋营突阵打垮敌军的中央以达到破其首领,乱其军心,而后全军齐上的战术。何雄被赵达的一波冲锋打得差点中军崩溃,但是毕竟有三千人,还是顶住了,但见到吴军两翼都已经深入自己队伍中打乱了自己的阵列,当下知道要遭,本来自己就是被突然袭击,现在吴军兵力还比我多,这下可要完蛋了。但想到被当做人质的妻儿,还是得咬牙坚持,不然自己妻儿就没命了。赵达所部人人身上染血,赵达一刀一个,感到自己打这么多仗,今天遇到的这波敌人是最弱的,正在赵达酣畅淋漓的搏战之时,突然听到敌军身后一阵鼓声震天,敌军都欢呼起来,赵达不明所以,急忙退出战圈,往敌军身后观瞧。只见大量敌军从围杀的队伍身后冒出,自己的三面包夹之阵反被对面冒出来的敌兵反包围了,赵达看到这里,知道自己中计了,这是诱敌之计啊。当赵达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在中军抵挡摧锋营的何雄也松了口气,总算把援军盼来了。没错何雄之所以面对大于己军数量的吴军还在硬撑以及这些被一面倒砍杀在地的先锋军还没溃散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相信有援军,在这样的信念下,他们坚持到了援军到来的这一刻,这正是士规的诱敌之计。士规在猛陵驻军之时就分析了黄寻军再次攻打广信的意图,知道是要让自己回师广信的引兵之计,于是士规来个将计就计,故意派何雄分兵三千当做先锋军回援广信。士规与黄寻多次交战,知道黄寻如果探知先锋只有三千人一定会率军吃下这三千军。士规经过这些年的磨砺也比当年更成熟了,在推测出黄寻的意图及分析黄寻的性格后,命何雄带领自己军队中招收的新兵为诱饵,前去支援广信,但其实已经跟何雄布置了诱敌的任务,所以何雄早就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先锋而是诱饵,但何雄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家人被士规所制,只能就范。士规将何雄派出后,静待三日才从猛陵出发,其实士规也知道黄寻手下的斥候甚是难缠,所以故意打个时间差三日之后再出发,而徐四为了确认大祭师所部的消息,没有亲自监察士规军,只是派人将士规分兵的消息传回来。士规通过自己手下的探子知道黄寻的探子进入骆越山林后,当即派健走之人传令前面的何雄放缓行军速度,与自己最好保持三十里的路程,这样才有黄寻军与何雄接战之后,士规能立刻赶到战场支援的事情发生。黄寻是在与敌军相距七十里的时候得知何雄军的所处位置,当即发出加速进军的号令,而士规的本军其实与何雄军相距三十里,也就是说当时黄寻军与士规相距有百里路程,徐大根本没有想到,或者说也探查不到那么远的距离,才有黄寻中计的下场发生。不管怎么说,现在是黄寻军的五千人对抗士规的万余大军,形势对黄寻军相当不利了。在 后指挥的吾彦看到自己的三面包夹战术反被敌人包围了,也知道己军陷入劣势,于是马上来到黄寻处,告知黄寻己军现在的不利局面。黄寻这时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本来黄寻还在思考打败这三千军后,自己怎么退军才能让士规追击自己,现在不用想了,自己可以马上退军让士规追击自己了,但这是自己不想要的局面。黄寻听完吾彦把战场形势讲完后,直接说道:“士则还记得我任命你为奉难营统领之时的话吗”?吾彦听到黄寻提起此事,当下知道黄寻要用奉难营殿后了。吾彦当即抱拳回道:“主将所言,彦当然谨记在心,奉难营就是迎难血战,奉令不退之意,我岂能忘怀”。“好,如今我军中敌军诱敌之计,不过我军之战力较敌军强,所以我现在下令吾彦你率奉难营前去阻击敌军,让阿力那所部先撤下去,我们不能让阿力那部队战死太多,这样我们必失阿力那部队之心,对我军以后的规划有大害。你到了之后与赵达说必须阻击敌军半个时辰,有你和赵达的摧锋营,我相信必能为我们争取时间,我现在马上带领阿力那所部回到广信城知会李开拔营南撤,待李开带领部队撤后,我再带领阿力那部精锐回身来救你们,你们务必坚持住啊”。吾彦听到黄寻的命令后,知道黄寻为什么要先回去知会李开南撤,因为大营里的物资以及辎重都必须保护好,而且黄寻回去坐镇,自然能令广信城中之兵不敢出击,到时李开顺利撤退之后,黄寻自然没有牵挂,到时带领阿力那部精锐回援,己军才有安然撤退之希望。吾彦想清楚了这些之后,当下接令,然后转身带领奉难营向士规军迎去。黄寻看到吾彦坚毅的背影,心中感叹一声,马上去往阿力那处,向阿力那说明了眼下的危急局势以及自己的应对手段后,阿力那当即同意,带领自己军队与黄寻赶回围城大营,帮助李开先行撤退。 吾彦带领奉难营军士来到战场核心,与赵达说了黄寻的命令后,赵达回了两字:“战吧”。吾彦当即命奉难营中刀盾兵立于军阵最前面,长枪兵在刀盾兵之后,这是吾彦和黄寻共同研究出的战法,以刀盾兵为前阵形成阻击敌军之屏障,然后长枪兵从盾与盾之间的空隙刺出长枪可以一击刺死敌人,就算不死前面的刀盾兵也能补刀。而赵达的摧锋营则在奉难营的保卫之下从侧翼或敌人薄弱处发挥摧锋营战士优秀的单兵素质袭杀敌人。在吾彦和赵达的配合下,士规军一时居然奈何不了吴军,士规站在一个高处看见黄寻军仅有一千余人却阻击下了我军万余人的进攻,当下也是大怒,而且士规没找到黄寻的将旗,知道黄寻多半跑了,这对于以复仇为终生目标的士规来说自然是大为愤懑之事。自从蒋休、蒋庆被士规凌迟处死后,黄寻是士规最后的复仇目标。现在黄寻跑了,士规决定将这些阻击的吴军全部灭杀在此,先断黄寻一臂,士规于是命令手下大军将吴军包围起来,围成圆阵。吾彦、赵达见士规军不再进攻,而是组成圆阵,心知糟糕,若是士规军一直进攻,那以吾彦的军阵战术可以一直杀敌,士规军被杀到一定程度,定会有畏战不前之心,但是现在士规军形成圆阵开始与吾彦僵持,那对于吾彦军队来说就是心理上巨大的压力。士规就是这个目的,在看到这波吴军的战力如此强大后,士规令手下形成圆阵,围而不攻就是消磨吴军的士气。士规以巨大的兵力优势围困住吴军,而且不进行攻击就一直围困,等待吴军力竭心累,然后再一击致命,这正是士规的打算。毕竟士规拥有的人数优势无形中向气压一样慢慢吹向吴军的士卒心里,这样下来,此消彼长,吴军士卒终有心防崩溃的时候。士规完全不用着急,接下来就等吴军耐不住先自乱阵脚了。吾 彦被围困住之后,自然心急如焚,对赵达说道:“今日我军被围,生死已操之于敌人之手,我欲移阵突围,赵统领意下如何”。赵达听了吾彦的话后,回了一个字“等”。吾彦见赵达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又劝道:“敌人十倍于我,再这么耗下去,我军士卒心皆疲累,到时必自生慌乱之心,而敌人以逸待劳,乘我军心不稳而击之,我军必溃啊,不如乘现在士卒还有争斗之心,缓缓移动,向南行军,或可有一线生机”。赵达见吾彦继续劝说,这次多说了几个字。“相信主将,等”。吾彦见赵达还是不同意自己的想法,而且说相信黄寻,无可奈何,毕竟赵达比自己资历老的多,赵达不同意突围,自己也不能强行命令他,只得再等待下去。 在吾彦万分焦急的等待时,黄寻带领阿力那部已经回到了围城大营,毕竟黄寻多次的战斗和拉练跑的底子仍在,而阿力那部的勇士也是常年与猎物搏战锻炼出的强健身体,这脚程还是很快的,回到围城大营只用了一个时辰。回到大营之后,黄寻马上将己军中了士规的诱敌之计及其他情况告诉李开,让李开迅速率领这千人新兵带着物资辎重先行返回高要。自己在这里拖住士勇,让其不敢出城来追。李开得知这些消息后,也知道局势危急,马上下去办理撤退之事,黄寻见李开去处理撤退事宜后。对阿力那说道:“阿力那统领,如今李开已经去办理撤退之事,预计马上就可撤离,我现在郑重请求你,带领你族中勇猛敢战之士,随我一起前去救援我军兄弟,他们为了我们能安然回到这里安排诸事,以一千余兵抵挡上万大军,现在一定在浴血搏战,而这里已经安排妥当,还请阿力那统领随我一道回去救援,我在此拜求统领了”。黄寻说完单膝向阿力那跪下,徐大见到黄寻竟然向阿力那跪下忙想出言阻止,却被黄寻的坚定眼神制止,徐大知道黄寻之决意,只能无奈在一旁心中感叹。阿力那见黄寻向自己下跪,想到黄寻下跪祭奠自己无辜被军法夺取性命的兄弟之情景,而且黄寻为了保住李开的新兵不被士规设计的不利局面影响,先回军安排李开撤退,并且让自己回来,而不是让自己部队抵抗敌军,黄寻是安排自己的嫡系部队阻击敌人,为我们回到大营创造机会。阿力那想到黄寻这一件件决策都是将自己部队放到一个保护的层面上,这是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兄弟了,而且想到黄寻断指为祭,血书军规,知道黄寻之气魄不是软弱的人,现在黄寻为让自己出兵救援下跪请求,也是为了自己的兄弟和亲近之人下跪,这让阿力那感受到了黄寻为兄弟的拳拳情义之心。阿力那当即扶起黄寻说道:“统领之言,阿力那知道了,我这就去召集我部敢战之勇士,去救回兄弟们,统领你可跟我一道”。黄寻听到阿力那答应回军救援,心中松了口气,阿力那终是有情有义的汉子,没有那些利益分析的算计。要是钱福还在阿力那军中,那必不会同意黄寻的请求。就这样阿力那动员了一千六百余敢战的勇士,让其余的人跟随李开撤退,待李开率领人出了二十里地之后,黄寻与阿力那直接带领这一千六百余勇士离开大营回程解救吾彦之军。城上的守军见吴军拔营离去了,马上报告给士勇。士勇得知吴军解围离去,忙到城墙上来查看,见到吴军营寨果然寂寥无声,一丝人影也无,知道吴军真走了,忙叫何典来商议。何典知道吴军退走之后对士勇说道:“黄寻狡诈阴险,现在其无事退军,定有阴谋,我等只需守好城池,勿要开城出去,谅黄寻有何诡计也奈何不得我军”。士勇本来是想开城出去看看形势,现在听何典这么一说,也觉得开城出去有可能中计,守城还是最保险的方法,于是继续守城不出。 xiaoshutingapp.com 初入三国 第三十二章 突围 士规已经围困吾彦军将近两个时辰了,吾彦军士卒在数量众多的敌人围观下,心理压力早就顶不住了,但是看到赵达以及摧锋营战士沉着冷静的在擦拭着兵器,吾彦军士卒也平复下焦躁的心情,继续与敌人对峙。赵达在训练摧锋营战士时将孙泰教的站军姿训练法用在摧锋营的训练上,最长的训练达到四个时辰,中间不许有任何行为动作,否则就直接从摧锋营淘汰,在如此严苛的训练下,摧锋营战士早就磨砺出了临敌而无惧的心理素质,不管敌军如何耍手段,只要赵达没下命令,那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没有任何其余的心思。在赵达及摧锋营的镇定之下,影响了吾彦军的士卒,让他们慌乱的心情沉静下来。这时已经围困两个时辰的士规反倒等不及了,本来士规打的算盘是围而不攻,乱其军心,疲劳其志,最后吴军因以寡敌众,压力加深而自乱露出破绽,然后士规可以一击致命。没想到这批吴军有如此强的自律性,虽处于大军重重包围中,但列阵而不乱,反倒处处设防,防止露出破绽,让士规毫无可乘之机。士规已经忍耐不住了,下令大军直接围杀。等待已久的士规军见主帅终于下令进攻也是战意汹涌,毕竟自己这方有万余大军,而敌人只有一千余人,这仗怎么打都是赢啊。在这种想法下,士规军爆发出了热烈的战意。吾彦见士规发起冲锋,忙令刀盾兵做好防御态势,长枪兵准备突刺。赵达与摧锋营战士在吾彦军的保护下,休整的不错,见敌人发起进攻,赵达知道必须把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打压下去,不然吴军真要被破了。只要压住第一波敌人战意最强的进攻,那就能撑下去。赵达于是率领摧锋营战士三百人从北面逆击。由于士规是用圆阵将吾彦军包围起来,所以吾彦也采用圆阵防守,现在赵达部从圆阵的保护下冲出向北面的士规军迎击,这让北面进攻的士规军认为是战功向自己招手,于是与赵达部直接硬战。没想到甫一接战,士规军瞬间被摧锋营一波冲锋打了个满地找牙,赵达身穿鱼鳞铠,手拿大砍刀,一刀一个敌军。其余的摧锋营战士也是身着铁甲,虽不像赵达的鱼鳞铠坚固,但这防御能力也比士规军的片甲(只用一些铁片固定住胸腹等要害部位,其余用竹或其余坚固的木材制作)要强。赵达部这一通杀戮,让北面的士规军都不敢正撄其锋。打垮了北面士规军的进攻,但是既然是圆阵,其余方向的士规军见赵达所部厉害皆支援过来,赵达和摧锋营战士慢慢感到体力消耗巨大,毕竟敌人太多了,赵达部只有三百人,实在是寡不敌众,这时一名摧锋营战士刚砍死个敌军,突然被长枪刺向腰间,其余敌军见此人受伤,忙一齐用枪突刺,这名战士本来就被刺中腰腹,正是无力之时突然被枪阵一齐突刺,直接中了所有刺击,此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奋起生命最后的潜能一刀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长枪枪杆斩断,只留下枪头在自己身体中,而后大吼一声“杀敌”,仰面倒在血泊里。摧锋营有了第一个牺牲的战士,这时敌军见终于杀死了摧锋营的战士也是军心大振,这些敌人虽强,但还是可以杀死的嘛。士规军见有了成果,再次大举攻杀过来,赵达见自己的兄弟们损伤渐渐扩大,只得下令退回到吾彦军阵之中。吾彦军见赵达部退了回来,士卒心头皆是一惊,感到希望要就此破灭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黄寻与阿力那终于赶到了。黄寻赶到战场之后,先站在一处高地观察战场形势,见到吾彦军被四面包围,而且敌人摆的是圆阵,若是黄寻选择直接冲锋救援,势必要被数倍与己的敌军绊住,救不出吾彦军不说,反倒自己也会陷入重围。这时黄寻的目光离开战场,发现了对面高地上有一个军帐,再仔细一看一面写着“士”字的大旗迎风舞动,黄寻见到士字大旗,当即确定这就是士规的指挥部了,再看士规指挥部的防守人员稀疏。料知士规将自己的所有军兵都派出围攻吾彦军,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个机会。现在只要黄寻与阿力那率军直扑士规指挥部所在,而且若是能擒斩士规,那这万余大军必不战自溃,这是现在能救援吾彦军的最好办法了。黄寻当即对阿力那说道:“阿力那统领,看见对面高地上的旗帜了吗,那是敌人首领所在,只要我军现在一举冲击向敌人首领所在的高地,斩杀敌人首领,那不仅我军的弟兄们能得救,还能得立大功,直接将这次交州祸乱的叛军首领斩杀,这可是足以封将军的大功劳啊。阿力那统领,我军马上发动冲锋,直接向敌军首领杀去,你看如何”?阿力那听到斩杀敌军统领能被封为将军,当即心中火热,这可是汉人封的将军,那比自己在钱博手下当个大帅强多了,这样一来自己还比钱博在高凉有地位,说不定能跟钱博抢这高凉首领的位置。阿力那想到这里,对手底下的儿郎们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黄寻猜大概意思是发赏钱和战利品以激起这些勇士们的奋勇好战之心。果然阿力那手底下的儿郎们听完阿力那的话后,都兴奋嚎叫起来。阿力那乘热打铁,率先抽出刀,大吼一声,奔向士规所在的高地,其余人见头领开始冲锋,也跟随而上。黄寻自然也拔剑而出,徐大贴身护卫,只是比阿力那部下们慢上几步的频率向敌军高地攻去。 士规正在观战自己的万余大军围杀吾彦军,这时手下却急忙来报,右侧低地上发现大批吴军,正向我们这里攻击过来了。士规听到手下的报告,忙转移视线看向右侧低地,果然有一大批身有纹身的军队,乌里哇啦叫着士规听不懂的语言冲过来了。士规没想到黄寻居然还有后备军敢来救援吾彦,正是因为士规判断这批吴军是被当做炮灰舍弃掉的,所以在自己身边才不留防守军队,只有四百亲卫军守护,其余所有军队全派出去围剿吾彦军,但没想到黄寻居然带领军队杀回来了,这可大出士规的预料,在士规的想法里,黄寻将这批吴军留下殿后,那黄寻自己就应该带领剩余军队马上逃跑,根本不敢往身后再看,逃之夭夭才对。但黄寻就是带领军队杀回来了,而且直接将刀口对准自己,现在自己身边只有四百人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一千余军队的对手,士规想到这里忙传令让围剿吾彦的军队分兵回援。这时在士规身边担任后勤转运之责的卢询,见到士规陷入了劣势,心中不由活泛起来。前文我们交代过,士规攻下广信后,凌迟杀了蒋休、蒋庆。但因为卢询以前是士威女婿的身份,而且士规手下能办事之人太少,卢询好歹有点能力,于是赦免了卢询的背叛之罪,让卢询担任后勤事务。但是为了防止卢询有异心,将卢询的儿女都控制起来,卢询的妻子由于是士威的女儿,卢询为了撇清与士家的关系,将妻子休了。被休了的士家女自然投靠了唯一还有势力的士规,士规为了最大化的拉拢力量,将卢询之妻改嫁给了日南郡的一个土人大帅。卢询之妻自然不愿,但被士规以家族全灭,你必须为了家族复仇而牺牲的名分下屈服,嫁给了土人大帅,这样士规借着联姻才拉起了起兵的军队。士规念着作出牺牲的姐姐的情分放了卢询一条命,让卢询为自己做事,但是将其儿女控制在自己身边,卢询为了活命可以休妻,但是自己的儿女也能丢吗。士规正是看到卢询绝对不会舍下孩子,才放心让卢询为自己做事。但是士规的这种做法,却让卢询的仇恨加深,是以卢询虽然在士规手下为士规做事,但心有怨念,现在看到士规被数倍的大军进攻,卢询想到脱身的机会来了,只要救出自己的儿女,自己可以马上向进攻士规的吴军投降求助。 士规为了控制不愿服从自己的人,将他们的亲人都统一关押在一个地方,行军的时候就用木车押运这些被当做人质的亲人,扎营的时候就专门选择一个营帐安置他们,而且派了五十人专门看守。这其中除了士规的儿女外,还有被士规任命为先锋引诱黄寻上当的何雄以及原猛陵县令陈其的亲人都在这里。卢询趁士规军士卒忙着抵抗阿力那军时,与陈其见面说道:“君本为猛陵令,因家人被士规所挟,故不得已屈从于逆贼,我与君处境相同,皆为士规所裹胁也。而今朝廷王师急袭士规,此正是我等脱身之良机也。我知士规现在之亲卫兵内有些人是君从猛陵带入之人,若君能联系这些人反戈,则可以解救我等之亲人而后向王师寻求保护,此正当时耳,望君速速转还,勿再为士规所制矣”。陈其听到卢询的脱身之谋后,盘桓一阵说道:“今士规尚有万余大军为其支柱,我观朝廷之师不过千人,士规只需抵挡一阵,则援兵速至,而朝廷之师只能败而走之。我等若此时举事,纵使能救得亲人,也恐不能从叛军追捕中脱身,反倒激怒士规,若杀我亲人泄愤,我等悔之晚矣,不若在等些时候,若朝廷之军能擒斩士规,到时我等举事,必大有人响应。而士规万余大军得士规覆灭之消息,自然溃走,我等无后顾之忧也”。卢询见陈其在如此有利的局势下还要等待,瞻前顾后,典型的干大事而惜身。气得说道:“如此有利局势,君竟不举事奋起,反倒坐以待毙,竖子不足以谋,我自设法图之”。卢询说完,向阿力那部队奔去。陈其见卢询向吴军方向行去,料卢询要去投靠吴军,但自己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做吧,于是继续待在原地。 阿力那率领部族勇士很快就将半坡上的士规亲卫兵杀溃,直向高地上士规旗帜处杀去。士规见手下亲卫队抵挡不住,只得从高地左侧下去与自己的大军汇合。这时士规派来传令的士兵也将士规的回援令告诉了正在围剿吾彦军的大军。围剿军听到士规有难,急忙调派五千军回援,留下何雄率领剩余大军停止进攻,而后继续围困吾彦军。战的已经筋疲力竭的吾彦见敌军竟然停止了进攻,皆松了口气。在高强度一直挥动兵器的战斗下,终于停止了搏战。吾彦军士卒皆无力了,但是这时吾彦喝道:“此时乃是生死之机,兄弟们千万别泄气,要是你们松懈下来,那敌军再次进攻,你们泄了这口气就难再续生气了”。吾彦军士卒们听到统领的话,刚放松下来的心情马上警惕起来。是啊,敌军只是暂时停止进攻了,这还是围困着,自己千万不能泄气,否则下次敌军进攻,自己泄了气,还能有力气提刀杀敌吗。吾彦见士卒们皆紧绷着把这口气续上,心里知道这只能解一时之难,敌军虽然分兵了,但吾彦军也是伤亡惨重,有三分之一的士卒被杀或失去了战斗能力。如果还没有战机出现,那自己今日就将战死于此。正在吾彦进行思考如何破局的焦灼心理下,卢询与阿力那军相遇了,阿力那的部族勇士本来见到一个敌人想直接一刀宰了,没想到卢询直接跪地示意自己投降,阿力那手下的勇士想到统领所说,这一战俘获的敌人都将作为自己的私有奴隶,于是放过了他。卢询忙说道:“我认识你们的统帅黄寻,快带我去见他,我有大事报告”。那俘获卢询的勇士见这奴隶叽叽喳喳的,自己当下用夷人语言呵斥卢询,意思是老实点,你现在是我的奴隶。卢询没想到遇到的是个夷人,不懂汉语,这下可是有理说不清了。幸好这时阿力那来了,阿力那让那勇士跟随自己攻上高地,到时再处置这些奴隶。卢询见一个穿着明显是首领的人对俘获自己的夷人说话,那夷人对他甚是恭敬,料知是军队的官员,于是又大呼道:“我是朝廷的官员被士规所控制,现在幸亏有你们攻打士规,我才逃了出来,我认识你们的统领黄寻,快带我去见他,我有大事报告”。阿力那听到这个奴隶说认识黄寻,而且听其言语是学过汉人典籍的,都是一样的用语啰嗦,其实在阿力那听来就是我逃出来,认识黄寻,带我见他。阿力那遂让人带他去找黄寻,自己带领部族勇士们冲锋。黄寻在后面慢慢走着,毕竟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黄寻现在事业有了基本盘,可不像开始创业初期一样敢拿命搏杀了。这时一个勇士将卢询带到黄寻跟前,卢询见到黄寻后,那是涕泪纵横可算是找到你了。黄寻当然认得卢询,正待开口询问卢询为何在此。卢询即出言说道:“黄大人,我被士规挟制,家族亲人都被士规关在一个营帐内,现在幸好有黄大人进攻士规,我才脱身。还请黄大人率领军队解救我亲人,我必涌泉以报”。黄寻听到士规所言后,问道:“那营帐内就只有你的亲族吗”。“不,这个营帐关押的都是士规收纳的人才之亲族,士规让这些人才为其效力,以他们的亲族为人质,其中就有黄大人以前共事过的猛陵令陈其和县尉何雄。黄寻听到何雄之名,想到徐四给我的情报,那先锋军的统帅正是何雄。想到这里黄寻有了计较,如果能解救这些人质,那何雄的亲人也在里面,到时就可以何雄的亲人招诱何雄,叛离士规,这对于当前的局势是很好的破局办法,当下让卢询头前带路,黄寻率人前去解救人质。看守人质营帐的士规军早就被士规抽调去迎战阿力那,所以这里只有几个人看守,黄寻带人来后直接杀掉,救出了所有人质。这时见自己的亲人被吴军救了,那按兵不动的陈其也现身向黄寻套交情,黄寻在猛陵时与陈其也打过交道,所以以故人身份与其交结。这让卢询就不满意了,我差点被夷人砍了,经过重重困难才找到黄寻,救了亲人。你这家伙只是坐在这里,凭什么与黄寻称兄道弟的,当即出来将陈其的不作为和懦夫行为告诉了黄寻。黄寻听到卢询的告状后,心想现在还是战时,哪有心情管你们这种私怨,所以按下此事,让陈其去与何雄接触,告知他亲人已被救出,马上率领所属部下反戈士规。陈其被卢询告了一状,但却被黄寻授予这个重要的任务,陈其也知道自己之前的不作为,确实拿不出手,现在黄寻给了自己这个任务,想必也是激自己,要自己雪耻。陈其在这种想法下,慨然答应下来,自己前往何雄所在之军。黄寻则命令卢询带这些人质马上离开,将保护这些人质的差事交给卢询,自己还要去指挥阿力那杀敌。卢询当然巴不得离开战场,带自己儿女远走。但现在身边的护卫皆是黄寻的人,只好答应守护这些人质。 阿力那率人攻上旗帜所在的高地,但士规早就溜了,阿力那见敌军首领跑了,只得砍下“士”字大旗,当作自己的荣耀。随后上来的黄寻见士规跑了,也不意外,毕竟跟士规也打了这么多次仗,士规的逃命本事黄寻还是很佩服的。幸好救下了人质,下一步只要何雄反戈,吾彦军定能安全撤离,这样黄寻就达到救援的目的了。而且还策反了士规的部分兵力,能削弱士规的实力。黄寻想到这里,对阿力那说道:“敌军首领既然跑了,那我们就赶快从这高地撤退,我料想敌军必然抽调围剿吾彦军的万余大军来与我军厮杀。到时我军若还在这高地上,势必要被四面包围。我们还是先撤下去,我已有破敌之计,只待敌军生乱,我等便可冲破敌军的包围救出吾彦军,到时可直接退而走也”。阿力那听到黄寻有破敌之计后,当然与黄寻一道撤离这处高地。陈其装作被吴军追击逃跑,而后来到了战场上,陈其知道士规现在正与来援的军队会合欲重新反攻回高地,故意与士规错开时间,待士规率人攻向高地的时候,陈其马上一路跑到了何雄的军营。由于陈其在士规军内好歹也是一个管事的人,所以遇到的士规军士卒皆为陈其让路,并没有盘问他为什么不在高地上做事,反倒跑到何雄的指挥所来。因为围剿吾彦军的士卒们也知道自己的老大士规被吴军突袭,现在调了五千军去支援,陈其想必是得了士规的什么命令,来告诉何雄的。陈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何雄的指挥所。何雄现在被暂时委任为围剿吾彦军的指挥,在士规下达的命令里是围困死吾彦军,不要进攻,等待士规将那批袭击的吴军击败后,就过来与何雄一道发动总攻,务要灭了吾彦军。何雄听到士规下达的命令后,知道有一批吴军突袭,也在担心自己的亲人,这时见到陈其来了,忙问陈其士规与吴军那边的战况如何,自己的亲人有没有受到影响,陈其小声说道:“我有机密事情跟你谈,你且把周围人都撤下去”。何雄听到陈其这话感觉不对啊,毕竟二人在猛陵共事多年,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县尉,何雄立马知道陈其要告诉的恐怕不是关于战况的事,对周围值守的卫兵喊道:“陈大人有将军的紧急密令告诉我,这不是你们能听的,你们且下去,把营帐周围都把守好,千万不能让人过来,若是泄露了将军的密令,你们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卫兵听到事关自己的人头,急忙撤了出去,并在距离营帐周围二十里范围内值守,不放任何人靠近。何雄出营帐外观瞧,发现没有任何人了,卫兵都在营帐二十里地的地方值守,遂放心回帐。何雄对陈其说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陈其见何雄说只有你我二人时,也放下了心。陈其实际上从高地一路来到何雄的营帐也是心惊胆战的,毕竟自己是深入虎穴啊,想到这里陈其在面对黄寻接这个任务时的慷慨激昂之血气瞬间磨灭了。陈其直接坐到地上,安抚下自己的情绪,太刺激了。想陈其当时被卢询劝说召集人手起事,陈其都没答应,这次怎么就脑袋一热,答应黄寻,自己孤身一人来说何雄呢。陈其想到这里,是背后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万一被士规军士卒撞破了,那我可就是死定了。 陈其坐在地上惊魂甫定,何雄可糊涂了。陈其不是说有机密事告诉吗,这是什么情况?何雄直接把陈其拉起来,让陈其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事。陈其把负面情绪统统甩干净后对何雄说道:“何雄,大喜啊,我们的亲人已经被朝廷救出来了,那统领朝廷军突袭士规的就是当年覆灭士家的黄寻,是士规的大仇人,现在黄寻已经救走了我们的亲人,但是黄寻说现在还不能撤,因为黄寻还有一批部下被围攻,对,就是你现在围攻着的那支军队,黄寻让我告诉你,现在你亲人已经救出来,你就不用再为士规卖命了,现在立刻率领你手下的军队反戈,这样一来,不仅我等能脱困,还能报士规挟制我们的亲人逼迫我们为其做事的大仇”。何雄听到自己的亲人被黄寻救出来,也是不敢相信,问道:“此言当真,我的亲人真救出来了”。“千真万确,不然我又怎会在这里与你说这个呢,正是黄寻让我来联络你反戈士规的,我是冒死才跟你见面的啊,所以刚才我一想到自己万一被逮到了那是必死无疑,我才瘫坐到地上后怕啊”。何雄从得知亲人被救的高兴情绪下脱离出来,想到陈其是黄寻派来联络自己反戈的事就有些头疼了。毕竟何雄只是士规 任命的先锋而已,这手下的军队都是士规自己招募的人手,自己只是起个发号施令的作用,但还没得手下这批军队的军心,自己要是敢发令让手下反戈士规,那恐怕自己先被拿下了。何雄将自己的苦恼告诉了陈其,陈其一听,满心以为何雄是统领,只要发令就能让这批军队反戈士规,却没想到何雄无法掌控部队,当下就泄气了。但是陈其都到了这里,当然不能半途而废,现在自己的命就掌握在何雄能不能办成这件事上,不然士规攻回高地,发现自己赖以为控制陈其和何雄的亲人被劫走了,那定不会再放心二人,必会回来直接将二人拿下再说。陈其好歹也是一县县令,当即开动起脑筋。对了,可以这样啊,陈其想到一个点子,对何雄说道:“我们可以联络吾彦军啊,到时候你下令继续进攻,但是却暗中将我送进吾彦军进行联络,这样吾彦军就知道你是盟友,那到时候,你以统领的身份下令全军进攻,我想这进攻吾彦军,没人会不服吧,到时我再跟吾彦说,你我可以合谋,你故意将北面的人手派的少些,那吾彦就可以重点进攻北面,而你在指挥中就说不好了敌军突围了,派人去追击,但是自己乘机脱身,这样一来我们都能脱困,你看可好”。何雄听了陈其的点子后,想到对啊,自己只要在战事中胡乱指挥,士卒们根本不知道形势,只会按自己的意思行事,这样做定能让吾彦军脱身,比自己直接下令反戈,却被士卒拿下好多了。何雄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从猛陵带来的五百县兵,若是能让这些本部兵听我的命令就更好了,何雄想到这里顺着陈其的想法思考下去,陈其只是想脱身,但是忘了现在士规却还在与黄寻的军队交战啊,自己到时候完全可以在进攻吾彦军的时候,让这些本部兵大喊士规被杀了的虚假情报,这些士兵根本不清楚真实情形,自己到时候顺势说士规已死是真的,那这批士规军定能相信,自己就可让这些兵逃跑,士卒一旦生了逃跑之心,那可没有再战之勇了。想到这里何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陈其,陈其听到何雄提出制造士规已死的假消息扰乱士卒,大声叫好,这样就更能让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二人当即分头行事。陈其带领一部分军队去进攻吾彦军。何雄则将猛陵县兵都甄别出来,命他们都在自己这里来,而且对其余士卒说这是将军的密令,实际上是动员这些自己的本部兵,何雄面对这些自己的嫡系人马,当即将自己亲人被吴军救出的消息告诉他们,面对自己的心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然后对他们说,马上就不必再做贼,只要将士们在上战场的时候,齐声喊“士规已死”的消息就行,到时候自己就带领你们脱离叛军,回到朝廷军队中去。猛陵县兵们听到自己的统领要带自己脱离叛军,当即各个脸带笑意,谁也不想背负污名造反啊,而且还是没什么前途的造反。到时候只要喊士规已死,也不费什么力气就可脱身,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何雄见说服了士兵们,接下来就等着吾彦军主动进攻了。陈其带领一部分军队进攻,实际上就是为了演出戏,好让自己被吾彦军俘虏,这样才能通消息啊,就这样陈其一个文官冲在最前面,果然被吾彦看见了,吾彦看到是一个文官,想到抓了可以威胁敌军,让敌军投鼠忌器,于是下令手下别伤害这个文官,抓活的。就这样陈其被吾彦军俘虏了。陈其如愿以偿的被俘虏了,陈其带领的士卒们看到自己的长官被俘虏了,哪还有什么战意当即退走。陈其其实怕的要死啊,这战场之上,万一吾彦觉得你没有什么价值,不俘虏自己,直接砍了,那自己可白死了,不过现在就是挣命的时候,与其等待士规回来处置自己,还不如放手一搏,果然吾彦是识货的人看见自己一副文官打扮,把自己给俘虏了。陈其见到吾彦后,立马说道:“吾彦统领,我是猛陵令陈其啊,以前你军来猛陵驻军之时,我与你们黄大人有过交结,你可还记得我”。吾彦回忆一下,想到此人果然是当年的猛陵令,那还是吾彦刚加入黄寻军的时候,吾彦当然认识陈其。吾彦回道:“陈大人如何为士规效力了”。陈其听到吾彦这样说,忙把自己因为亲人被士规挟制才不得已为士规做事,以及黄寻突袭士规,将自己亲人救出,然后派自己说服何雄反戈以及自己想出的联络吾彦,而后何雄会在下次进攻时喊士规已死的假消息混乱敌军,这样我们可一起脱身的一系列情况告诉了吾彦。吾彦接收到了这一大串的情报,整理了许久时间,才理清楚了。“你是说我军主动进攻还是何雄率军攻我”。整理清楚思绪后,吾彦问出了重要的关键问题。“这,我只是与何雄约定进攻的时候行事,但还没定清楚是你攻还是他攻”。吾彦听到陈其的回答后,再仔细琢磨了下。其实吾彦是怕陈其行诈降之计故意诱骗,但是当吾彦问陈其是我主动进攻还是何雄来进攻时,陈其的反馈是没定好这事,这让吾彦稍稍安心,如果陈其直接咬定是吾彦先进攻,那吾彦就怀疑是不是计了,而且结合陈其刚才所说的一系列情报,吾彦相信以陈其和士规的智力就算要使诈降之计引诱吾彦,那这也太曲折了。吾彦有八成把握,陈其说的实话,但是吾彦还是很慎重,于是将赵达找来,赵达正严防着敌军,被吾彦找来后,吾彦将陈其的所有情报都告诉了赵达,问赵达怎么个想法。赵达思考一阵说道:“我相信他,主动进攻”。吾彦见赵达这么说,想到以赵达的战场直觉既然这样说,那吾彦就有决定了,命全军进攻圆阵的北面。 ddxs.com 吾彦军得到主动进攻的消息皆怒吼起来,长时间的防备,精神早已不堪重负,现在主动进攻正是发泄的时机,总比一直站着不动被围困的好。赵达率领摧锋营继续打头阵,然后吾彦的奉难营形成阵型缓缓移动。这时在营帐内的何雄得知吾彦军发动进攻了,知道陈其发挥作用了,不然吾彦军处于劣势是不可能先动的,马上命令全军迎击,但是却暗中会集自己的本部兵,等待机会的到来。赵达率领的摧锋营战士几次搏战,虽力气渐衰但还是奋起余勇跟随赵达当先陷阵,人人皆爆发出底力,一阵冲锋将防守阵线的士规军冲出一个缺口,赵达见此处被冲出缺口,于是下令摧锋营就在这里搏战不再前冲,以等待吾彦率领的奉难营会合。吾彦见赵达在敌军的圆阵里拉扯开了一个缺口,马上令奉难营将士加速推进,由于奉难营是各种军备兵器混编的军队,所以带着一身的甲胄兵器,自然行军速度较慢,比不了摧锋营都是铁甲罩身,大刀杀敌来的轻便。这时在远处观战的何雄见吾彦军在北面冲出了一个缺口,而且站稳脚跟,慢慢抵挡住了士规军的反扑,将要彻底占住那个地势,当即想到这正是时机,只要这时喊出士规已死的消息,那本就站稳脚跟的吾彦军定能冲出包围,安然撤退。遂下令让早就准备好的五百士卒齐声喊“士规已死”,何雄下令之后,那五百士卒当即齐声喊道:“不好了,士规将军被吴军杀了”。“士规将军死了”。“我们败了”,等各种话语从这五百名士卒的口中喊出,正在围剿吾彦军的士规军士卒突然听到阵营内喊出士规已死的消息,皆回头去找消息的发出者是谁,这时何雄见到士规军都将注意力从战斗转向声音的声源,遂站在一处高坡上大声说道:“刚得到消息,士规将军率领五千军与突袭的吴军交战,不幸中了吴军的埋伏之计,当场战死了,现在士规将军已死,我等还在这里跟吴军交战就没有意义了,我意我军还是速速撤退吧”。说完让五百手下士卒齐声喊“大家赶快撤退,吴军杀了士规将军,马上就要冲过来了,我们到时被前后夹击,命在旦夕啊”。这时士规军皆陷入迷惘,身为暂时指挥的何雄发布撤退命令后,当即给这些陷入迷茫中的士卒指明了道路,当即就有人丢下兵器跑了,这时有人逃跑,其余人看见马上跟风跑了,还在围剿吾彦军的士卒见这么多人跑了,自己还打什么吴军,也撤了包围跑了,吾彦军周围的包围圈顿时稀疏起来。赵达见此良机,再次带领摧锋营冲锋一阵,这时还在抵抗的士卒被赵达一刀一个魂归地府,在赵达带领的摧锋营勇猛杀敌以及逃跑的士卒越来越多的情形下,包围圈终于完全崩解了。士规军的士卒四散逃命,形成了全军的大混乱。吾彦见终于冲破了敌军的包围圈,也顾不得追杀逃跑的敌军,现在撤退才是最要紧之事,士卒们逃出生天的兴奋下是不可能再战了,当下与赵达往北面撤退而去。身在指挥处的何雄见吾彦军安全撤离,也带着手下五百人往南面跑了,整个留在这里包围吾彦军的五千大军顿时没有几个人还留在战场上。说回士规带领五千军来反攻高地,登上高地时发现黄寻军早就撤走了,于是下令手下斥候去打探黄寻军的下落,士规看到被砍断的士字大旗,感到一阵失意与懊恼。士规没等到斥候带来黄寻军的消息却得到了斥候报告自己留下包围吾彦军的五千大军全没了踪迹,这让士规顿时大惊,忙亲自带领大军回转包围圈,结果发现战场之上果然无一人,只有战死者的尸体和遗落在战场上的兵器甲胄,无声地照应着战场的荒芜。士规见五千大军一朝之间全无踪影,自然大受打击,下令斥候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呆呆的望着这荒凉的战场。 初入三国 第三十三章 撤军 黄寻从高地撤下来后就与阿力那待在一个山坳里等待陈其的消息,这时阿力那的部下回报阿力那说抓到了几名敌军,讯问之后,他们说得到消息士规被杀了,才跑出来的,没想到他们自以为安全的路线却被吴军抓个正着,他们也郁闷啊。黄寻得知士规被杀了,忙亲自去讯问这几个敌兵,在阿力那的翻译下,黄寻才知道了围攻吾彦军的士规军全都逃跑了,这几个人运气不好被抓了,还有许多逃跑的士卒已经离开战场,现在外面的形势堪称混乱。黄寻听到阿力那的翻译后,知道这几个敌兵也只是知道士规被杀了才逃跑的,并不知晓具体情况。黄寻将这几个敌兵交给阿力那处理,自己对徐大说道:“徐大哥,现在不知外边局势到底如何,我让陈其劝说何雄反戈,可是也没听这几个敌兵说士规是因为何雄的反戈而死,反倒说是吴军杀死了士规。现在我要徐大哥去探查外边情形,一定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大得令之后,马上出发。这时阿力那的部下对阿力那报告,在前面一处山林里发现一批敌军残部,计有数百人,问阿力那怎么办,阿力那将这消息告诉黄寻,黄寻听到有数百人的敌军残部,料想定是个敌军的长官才能会集这么多人,或许俘获了他能知道具体情况,便让阿力那出击,准备灭了这批敌军。阿力那奉命即与黄寻一道率兵来进攻这批敌军残部。这批敌军正是何雄的人马,何雄从南面逃走后,就来到了这处山林暂时休整,没想到与黄寻的军队遇个正着,由于两边没有沟通,大战一触即发。当阿力那率人准备进攻时,何雄也得知了有军队准备攻打自己的消息,何雄想来想去,除了士规军与吴军外这地方还有千余人以上的军队?马上确定下来,士规还在北方,不可能是士规的军力,那就只有可能是吴军了,忙派人去交涉,告诉对方自己是何雄,让对方千万不要攻击,免得误伤啊。何雄的使者将何雄的身份告诉黄寻后,黄寻大喜,正愁自己摸不着头绪,现在找到了何雄,那自己的疑惑马上就可厘清了。黄寻要何雄带人出来见面,使者回报何雄后,何雄思考一阵,还是得自己去见面,毕竟自己只有五百人,对方有千余人,形势对自己不利。何雄带人现身与黄寻相距十五里,这个距离也是何雄有意算好的,若是对方有歹意,那自己可以马上撤退整军应战。黄寻大声喊道:“前方可是猛陵县尉何雄,我是黄寻,你还记得吗”。何雄听到黄寻自报身份,回道:“我正是猛陵县尉何雄,不过路程较远,我还看不真切,请过来答话”。黄寻听何雄叫自己过去,心知何雄还是很有防范意识的,不过自己既然确定此人就是何雄,那就没问题,黄寻让阿力那带领二十人护卫自己过去,毕竟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黄寻走到离何雄五里之地,何雄终于看到了黄寻的容貌当即确认,上前与黄寻见面。黄寻与何雄见面后说道:“我率领军队突袭士规主营,可惜未能擒斩士规,让士规跑了,后来卢询告诉我,士规将你等的亲人挟持做人质,央求我前去解救,我将你等的亲人救出后,陈其也被我救出,我知道你为士规前军先锋后,让陈其去联络你反戈。就在刚才我抓住了一些士规军逃兵,他们告诉我士规已死,我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县尉可否将这事情来龙去脉全部告诉我”。何雄听到黄寻将陈其派来联络自己的原因之后,与陈其所讲分毫不差,当下也是完全放心了,毕竟到现在为止何雄都是听的陈其的一面之词,心中还是有些犹疑。如今得到了黄寻的亲口讲述,何雄放下心来。回答黄寻道:“黄大人,士规并未战死,那只是我编造的乱敌之言”。然后何雄将自己与陈其商议的细节告诉黄寻。何雄知道黄寻要自己带兵反戈后,顾忌到自己并没有牢牢抓住士卒之心,若是下令士卒反戈士规,恐怕自己先被拿下了。于是将这顾虑告诉陈其,陈其于是转化思绪,想出了与吾彦通谋,共同使诈欺骗士规军之计,陈其自带军进攻吾彦军,故意被俘,实际上是通报消息,而何雄则继续坐镇暂时指挥之位,却将自己本部兵集合起来以待时机。吾彦得到陈其的通报后,果然先行动手进攻,何雄自然调集军队阻击,在战事进行到关键时刻,何雄让麾下士卒全部高喊士规被吴军杀死的消息,由于何雄是指挥,底下的士卒听到何雄如此说,自然陷入混乱,然后士卒们口口相传,全军都知道了士规已死的消息,于是当下战心全失,何雄趁机告诉全军,现在士规已死,我们还在这里作战图什么,于是让全军逃跑,在何雄的挑唆下,士规军当下全军溃逃,这样吾彦军乘机突围脱离包围往北面逃去,何雄也带着自己手下五百人往南逃跑,其余的士卒皆三三两两自行逃跑。没想到黄寻就在南面,与黄寻军相遇也是就是上天安排的吧,不然何雄还真不知道下步怎么办。黄寻听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对何雄和陈其的胆识以及功绩表示赞叹,并言回到番禺一定为二人请功。现在就让何雄直接编入自己的部队,只要与吾彦军再会合便可南下回到高要休整了。何雄告诉黄寻,士规还有五千人正在这附近搜寻我军,我军现在兵少人乏,若是久留此地,恐有危险。黄寻当即做出决定马上离开这个山坳,向北面进发,希望能马上会合吾彦军,大家一起南撤。 这时徐大顺着大军的脚印到了吾彦军抵抗士规军包围的战场上,看见士规军把守森严,就只能借着山林草木的掩护远远地观察战场上的情形,见士规军慢慢打扫着战场,其中有些士卒在交谈着什么,徐大想知道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于是身上披着树叶,慢慢从草丛里移动,靠近士卒打扫的地方,还好此地是丘陵地形,徐大隐在一处凸起的丘陵上居高临下,有草木的伪装,看起来只是生长在高处上的植被而已,徐大靠近之后,才隐约听到了几句断续的话。“吴军,跑了,北面,追击”。徐大听了这几个词后想到黄寻明明是从南面跑的,那这往北面跑的定是吾彦军了,徐大于是马上离开这处战场,往北面寻去。这时的吾彦突围之后就与赵达商量怎么撤回去,赵达自然提出直接回到高要,免得再被士规军追上,吾彦军好不容易才突围,现在士卒们筋疲力竭,神智迷沉,已经经不起再次的作战了。吾彦觉得黄寻突袭士规,才是我军能突围成功的主要原因,应该跟黄寻会合,不然两军没有联系,我军直接回高要而黄寻不知我军踪迹,定会在此地搜寻,那反倒会被士规再次包围。赵达认为以黄寻的能力,搜寻不到我军,应该能判断我军直接回高要了,用不着再找寻黄寻,徒耗时间。正在两人为此争执时,徐大循着路径找来了,徐大的出现,让二人都是一喜,这样便能知道黄寻的位置,也就可以会师了。徐大将黄寻说服阿力那出兵的情形以及突袭士规军之时解救被士规挟制的官员亲属,这样才让陈其去劝何雄倒戈的种种事情告诉了吾彦和赵达,这时陈其也忙佐证徐大的说法。吾彦听到黄寻为救自己,竟然跪地乞求阿力那,这种行为在古代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气节风气下,无疑是很丢脸的行为,况且阿力那还是个蛮夷(就像现代社会一个人向日本人下跪)。吾彦心中是真正被黄寻感动了,心中决定认黄寻为主,一生为其效力。赵达听后却未有神态上的表示。吾彦当即请徐大带路,让士卒们打起精神向南行军,以快点跟黄寻会师。就这样黄寻往北走,吾彦往南行,两军人数皆在千余人之上,这样的人数规模马上让士规 军的探子发现了,立刻回报士规。士规得知手下回报,两批吴军正一南一北相向而行,预计马上就可相遇合为一军。士规当下扫清损失掉五千大军的失落心情,判断两军加起来也只是两千人出头,自己还有五千可战之军,这次定要灭掉黄寻,以解吾灭族之仇,败军之恨。 黄寻带领军队向北进发寻找吾彦军,途中自然也派出探子先行探查,这些探子中有一人正好发现了吾彦军的踪迹,观察确认后前去相认,这个探子被吾彦军抓到后,探子言是自己人,吾彦当即让徐大来认人,毕竟谍报人员是归徐大管的。徐大确认探子的身份后,让他马上回去报告黄寻,两军就在前面的龙鳞石会合。之所以叫龙鳞石,是因为当地有一块石头上面有参差不齐的片岩,在日光照射之下反射耀目的眩光,当地夷人见之以为神迹,遂供奉起来,祭祀不绝。后汉人统治此地后,以此石形似龙鳞,以为龙之遗留在人间之神物,遂称为龙鳞石,祭祀照旧,故沿袭夷人之供奉。龙鳞石周围是一处洼地,龙鳞石正处在洼地中央。那探子得了徐大的命令后,急忙回去报告黄寻。黄寻带军正向北行军,得到这个探子的回报后,当即大喜。终于要与兄弟们重逢了,于是命阿力那催促族人加速行军。在探子的引路下,两军终于在龙鳞石会师。黄寻与吾彦激动相拥,这次战事真是经历九死一生才扛过来了,黄寻也一度对战事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是这一切随着何雄和陈其的应变让事情有了转机,用计溃退了士规的五千包围军,这才有两军的胜利会师。正在众人重逢互相高兴宽慰的时候,探子来报,士规引五千军攻过来了。黄寻骂道:“士规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是要趁我军兵少力疲,一举要将我军覆灭在此啊”。说着黄寻看向吾彦等诸位将官说道:“你等还可战否”。吾彦答道:“得再次与主将相逢,彦心中热血尽燃,如何不敢战”。赵达只说了一个字“杀”。“好,待我向众将士喊话,以提振士气,搏战突围”。黄寻当即找到一处高地,面向全军士卒们喊道:“今日两军血战重逢,本是大喜之日,奈何士规叛贼,纠缠不散,现在又带五千大军欲歼灭我军,我等好不容易才从士规万余大军包围中杀出。回忆当日战事,我尤历历在目。赵达与摧锋营战士舍身忘死,奋身冲阵,死伤者以百计,其皆为了我军之生路而牺牲在敌军刀刃之下。吾彦与奉难营将士们临敌不乱,变阵有度,虽敌军万人冲锋尤保持阵型不溃,但是这些牺牲者之身躯皆被血海湮没,至于阿力那部勇士则随我突袭士规,欲直取士规首级,陷阵冲锋,无丝毫胆怯,如此逼得士规下令万余大军分兵回援,才给了吾彦军兄弟们突围之机,但是在冲锋的道路上也是以身挡敌,魂葬异乡。我军有赖这些忠勇牺牲之人方才冲破敌阵,得有生路,幸而苍天有眼,在此地与兄弟们重逢。现在士规狗贼死追来此,我等若不提起兵器,拿出血勇,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到时下了地府,让他们知道我等是被士规斩杀,还有何面目与兄弟们相见于地下。还有你们的父母妻儿,你们若亡,他们有何人所依,所以为了战死的兄弟们,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战吧。突围,回家”。黄寻喊完之后,吾彦跟着喊道:“突围,回家”。赵达与摧锋营战士也跟着喊道:“突围,回家”。阿力那手底下不懂汉语的族人们见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都在喊这句话,也喊了起来“秃愧,回卡”。黄寻见军心士气已经被自己调集起来,当即下令赵达率摧锋营等待机会先行冲阵,自己只要打穿士规五千大军的中央,便能长驱直入,从士规大军的后方撤退南进。黄寻于是命令全军从龙鳞石后移,先跳出了龙鳞石周围的洼地地形,以逸待劳等待士规进入龙鳞石这片洼地,到时士规的五千大军受于地形的原因必然施展不开,那时便是黄寻军的战机。 士规带领五千大军进入龙鳞石范围内,见黄寻军列阵而守,当即心中大喜,看来黄寻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黄寻虽然让自己损失了五千大军,但是黄寻自己军队的损失也是极大,现在自己以五千完备之军战两千疲惫之众,怎么想也是稳操胜券。士规想到这里,当即让五千大军全军冲锋,进入龙鳞石这片洼地。士规军从平原进入洼地后,冲锋速度变慢,出离洼地正前方的吾彦率奉难营严阵以待,由于处于高地地势面临洼地上的士规军有以高临低的地形优势。两军终于接战,士规军想凭借人数优势一波打退吾彦军,好离开洼地作战,毕竟从下方往上方打是有些吃力的,士规军也明白这道理,可吾彦率领奉难营士卒坚守不动,死死扛住了士规军的这第一波冲锋,扛住之后,双方陷入胶着,黄寻看见此时士规军第一波进攻没有奏效,士卒有些不耐,当即命赵达率摧锋营士卒突入敌阵,赵达拿起大砍刀,当先从高地一跃而入洼地,率领摧锋营士卒在敌阵核心来了个中心开花。赵达左砍右劈,一刀带走一个敌人,敌人合力突刺竟不能刺穿鱼鳞铠,反倒被赵达一刀斩断枪头,然后一个横扫千军,一排持枪的敌军瞬间毙命,其余摧锋营战士也三三两两互相配合击杀敌军。在赵达的奋战下,敌军恐惧之下纷纷不再在赵达这里作战,赵达周围敌军一空。赵达趁机进击向士规中军所在,士规见有一队敌军人数不过一百余人竟然杀败了自己的前军,向自己攻过来了,当即大怒,命中军围攻,务要歼灭这一百余人。赵达杀的性起,远望士规中军大旗,将刚杀死的一名敌军弓箭夺了过来,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大旗,“士”字大旗旗杆被一箭射中,慢慢倒地。这时士规军见中军大旗倒下,皆慌乱不已,战争之时最忌旗帜等将军所用之物倒下,因为这意味着厄运来临。黄寻见敌军中军大旗倒下,当即大喝道:“尔等大旗已倒,是天不欲尔等胜利也,跟从反叛之贼士规乱我大吴,该有此报,尔等现在若速速脱离士规,还可求活,不然便是天之逆民,在世上必受天罚”。黄寻这以天罚威吓再加上大吴朝廷名义以顺讨逆以及战事的不利让不少士规军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选择错了,跟随士规居然连这两千吴军都打不下来,大旗这么远都倒了,当即有人开始动摇。黄寻见士规军攻击的次数渐渐放缓,知道敌军已然没了第一波冲锋之时的热血,对吾彦说道:“士则,如今敌军气势已衰,我军可转守为攻,定能破敌”。“是,主将”。吾彦当即带领奉难营开始反攻,奉难营盾兵在前,枪兵在后,慢慢结阵逼退士规军。士规军被逼入洼地中心,洼地湿润,有这么多人站在其上,当即开始下陷,士规军突然被陷入地中更加慌乱,吾彦见洼地中心土地开始下陷,命令停止前进,弓箭兵开始射击,马文当即带领弓箭兵开始射击,陷入土中的士规军来不及抵挡直接被射死一批,剩下的士规军终于坚持不住了,纷纷开始逃离洼地。黄寻见士规军开始逃跑,知道这战已经夺敌锐气,是时候收手撤退了。下令召回赵达等人,准备撤退。在黄寻的命令之下,已经攻进中军的赵达听到黄寻的撤退命令,带领摧锋营转向。中军这时正制止前军的士卒逃跑也无法阻拦赵达。赵达顺利和吾彦会合,两军开始慢慢向后退却。士规见前军溃逃导致中军也无法上前阻拦吴军撤退,当即大怒,命中军杀死这些逃跑的士卒。逃跑士卒被杀死了一批后,引动慌乱之心,为了逃命开始反击中军,就这样自相残杀起来。而黄寻军趁机向南开拔离开龙鳞石。龙鳞石撤退战黄 xiaoshutingapp.com 寻顺利撤退,虽然纵观这次黄寻出兵,先是中了士规的诱敌之计,损失惨重,不过最后安排李开撤退,随后带领阿力那兵马救援吾彦军以及最后的龙鳞石撤退战,黄寻都以自己灵活的计谋和勇武的胆魄稳定战局,最终成功带领军队安然撤退。黄寻军一路向南急行,希望能快点到达高要城,毕竟全军苦战多日,急需回到城中休养生息。 士规将逃跑士卒全数镇压,这时已经不见吴军的踪影了,士规知道大好机会已然错过,而且自己一万大军损失惨重,当下也只能回转广信整训军队再说。士勇和何典见士规回来当即开门接纳士规军入城,士规入城之后命何典清点全军,看看还剩下多少士卒。何典清点完毕之后说道:“如今还剩下四千六百一十三人”。士规没想到龙鳞石一战自己又折损了四百士卒当即大恨,在围攻吾彦时自己损失了五千军,现在歼灭战也没把吴军灭掉,看来必须得再招青壮入伍了。当下命士勇去周围的越人部落招兵,士勇本是百越出身,自然能沟通顺畅,这招兵之事对士勇来说就是立功啊,反正越人多的是,只要给他们食物便能招来。士规这边按下不提,说回黄寻这头。黄寻带领残军回到高要城后,李开与乌力录前来迎接。黄寻当即命李开统计这次的战损。李开统计完后回道:“主公,此战我军伤两百八十二人,战死四百七十三人。其中摧锋营战死一百八十人,只剩下一百三十四人了”。黄寻听到这个数字,大为痛心,摧锋营战士这次以自己的牺牲才换来了黄寻军的安全撤退。黄寻当即为每个战死的士卒发放抚恤金,并发出命令,从全军拣选精锐之士充入摧锋营的编制。然后召来阿力那说道:“阿力那统领这次多亏了你,我军才能成功撤退。我会为贵军每个战死的兄弟发放十两银子的抚恤,并将我军的装备供给贵军使用,因为接下来叛军定会前来攻打高要城,还要阿力那统领继续支持我军啊”。阿力那听到战死的兄弟不仅有抚恤金拿,而且自己部队还能使用黄寻军的武器当即大喜,阿力那早就眼馋黄寻军的精良武器了,这次共同作战赢得了战功,也加深了两军的信任,阿力那觉得很满意。“多谢黄大人了,我马上告诉弟兄们这消息,想必弟兄们知道这消息,一定会感激黄大人的。这守城之事就看我们的吧,高凉勇士绝不会让叛军攻上城头”。“好,我相信阿力那统领的武勇,我还有事要办,阿力那统领先去跟弟兄们说吧”。“好,我走了”。阿力那走后,黄寻召集吾彦等人开会,讨论布置防守的事情。赵达忙着拣选摧锋营补充的事,所以没来。李开首先说道:“主公,我们是不是要动员城中百姓修缮城墙,并且拆除城里建筑制作滚木擂石以作储备,好为防御战做好准备”。黄寻回道:“经过龙鳞石之战后我军现在损失较大,也只能动员百姓出力了,不然以我们的兵力还真不能说守得住高要城”。这时郭正说道:“主将,若是拆除掉百姓的房屋,恐引起百姓的不满,这样会失掉民心的,对我军来说是大为不利啊”。黄寻回道:“郭典军,我军乃是朝廷平叛之军,这第一要务是平定叛军,保守朝廷领土不失。如今士规将起大军来攻高要,若不动员百姓,拆除建筑,这御守之物从何而来。民心若动摇,那也是朝廷治理官员的事,我等军人一切以战事为主,若有人不遵命令,便以通敌暴乱之罪斩首示众。我知道郭典军一心为百姓着想,但当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切不可妇人之仁。我初次上战场之时就因固执己见差点送命,幸好有忠心之人替我挡刀,我才活了下来,从那时起我就立誓一定要以我军众兄弟之命为首要保护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我宁愿受百姓唾骂而不悔”。郭正闻听得黄寻之言当即跪下说道:“主将保全众兄弟之心,卑职知道了。也罢,为了战胜叛军,我军只能如此了,卑职愿意现在就带人去动员百姓,拆除建筑”。“好,你去办吧”。郭正自带人去行事,吾彦说道:“主将,我军也不能光守城不想其他办法啊,依我看可以派人去番禺求吕隆将军派遣军队,待士规攻打高要之时出击广信,如此一来就能拿下广信,断士规退路了”。“我带兵出击之时,吕将军就不愿我出征,还是我力陈方略,吕将军才答应的。现在吕将军手下无大将之才,这带军出击广信之事,我恐吕将军不为也”。“那就让吕将军派遣援军来与我们一起守高要城啊,这样我军人数多了,守城也能更有胜机了”。李开插言说道。“唉,我出征之时,吕将军就说要紧守番禺,坐镇南海,保全这交州郡府之地。其余的郡县丢了还可收复,要是南海之地丢了,那可是杀头之罪,所以吕将军是不会将镇守番禺的兵力派遣出来的”。“那这么说我军岂不是坐守孤城,没了援军,我军不是要被围死”。李开慌忙说道。黄寻说道:“我岂会做那等陷于死地之事,我料陛下得知交州再乱的消息必会调吕刺史回军交州,吕刺史手下两万大军,皆是百战老卒,吕刺史一旦回军,那士规的死期就到了,我军只要坚守到吕刺史回援就行”。“原来主公早有成算,我李开服气了”。吾彦说道:“既然主将已有成略,我军只要备好御守之物足以”。“好,你们各自去忙吧,都转起来,务必将一应守城物事准备好”。“是,属下告退”。 军议结束之后,黄寻将事情都分配给手下去办,自己开始补觉,毕竟这一连串的战事让黄寻心智皆累,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士规在广信也得知了黄寻退守高要的消息,当即将何典和士勇召来举行军议。士规问士勇兵员征召的情况如何。士勇回道:“主人,如今我已招纳了一千八百人,广信周围的越人部落我都去了,只有这些人了,还要扩招的话就得去其他地方招了”。“嗯,这些人也够了。现在黄寻退入高要,我得起军前去围杀此贼,万不能让他逃回番禺,士勇你带你征召的新兵与我的大军合编,这次我一定要将此贼捉住,千刀万剐以报我灭族大仇。何典你留下守广信”。“是,将军”。于是士规与士勇带领八千军南下高要,欲擒住黄寻施以酷刑,告慰族中先灵。黄寻早就派徐大随时探查士规的动向,所以士规一出征,黄寻就得知这消息了,赶紧加快布防高要城守御之事。这还没开打,暂且不提,我们说说久未出场的徐四。徐四完成任务之后就去骆越山林之中查探大祭师一族的下落,其实主要是寻找赵达妻子乌珍的消息。前文我们提过乌珍身怀有孕,赵达出征之后,身边没个自己人照看,于是将乌珍送到娘家安养,谁知却遇到了士规清剿骆越人的祸事。幸好大祭师有趋吉避凶的预知之术,在士规入山林之前,就带族人们向更深处的山林迁徙躲过了一劫,士规所灭的骆越人都是其余部落的。如今士规回军广信,大祭师一族总算可以安心出来生活了,徐四也找到了大祭师一族,但是徐四却得到一个恶耗,乌孤不甘心骆越人被士规屠杀,于是带领族中勇士欲靠熟悉山林的地利环境袭击士规军,却没想士规直接放火烧山,乌孤没想到士规如此狠绝,最终被士规军所杀。乌珍听到父亲战死的消息,悲痛欲绝,幸好大祭师安抚,才保胎无恙。徐四听闻这消息后跟大祭师商量是不是将乌珍带离这个伤心之地,回到番禺休养,也好安心待产。大祭师让乌珍自己作决定,最终乌珍决定离开这里,因为看到父亲的墓地自己就悲伤,徐四于是和大祭师安排的几个骆越青年和女子一起护送乌珍去番禺。 初入三国 第三十四章 停战 士规率领八千大军围住高要,待休整半日后即开始攻城,黄寻将早就备好的滚木檑石丢将下去,然后又命百姓烧制金汤,一股脑儿的泼将下去,士规军攻城部队直接被压了回去,连城头边都没摸到。这第一次攻城士规军灰溜溜的败退回营。黄寻在城头对手下诸将说道:“士规如今被我杀败一阵,肯定是要打造攻城器具,那冲车、云梯之物必会拿出,若这些攻城器具出现,赵达你就率领摧锋营出城逆战,将这些器具一并烧了”。吾彦说道:“主将,如今第一次守城虽然得胜,但准备的滚木檑石消耗甚大,是不是要将县衙官所、大族私宅都拆了以作备置”。“这守城之物当多多益善,县衙待平定叛乱后自会重建,如今先以战事为主,城中大户如有不服,皆按通敌罪斩首”。“是”。李开马上带领人去办这事。且说士规攻城失败后,果然下令士卒砍伐树木营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具。城下建设如此大的声势,黄寻早看在眼里。直接命打开城门,让赵达率领摧锋营出城搏战,也不与敌近身,将浸了油的木材干燥之物丢向攻城器具建设处,然后用火箭点燃射出,还在建设中的攻城器具燃起熊熊大火,直接报废了。士规见赵达出战,知道是机会,于是下令全军务要歼灭赵达一行,趁机攻占城门。赵达毁坏攻城器具后,直接带领摧锋营迅速撤退,士规军没赵达军的脚程快,只能看着赵达安然撤回城中。士规看见之后,决定来个将计就计,再次制造攻城器具,这次声势更大,实际上是埋伏下伏兵,待赵达出战之时就断了赵达的退路,这样便可全歼这让士规视为眼中钉的黄寻军精锐。但黄寻通过比先前还大的建造声势以及士规毁了一批攻城器具后,没有急躁攻城的行为分析这是士规故意设计的诱敌之计。命赵达不必再出城作战,就让士规把攻城器具建好,我们也不怵他。同时下令,待冲城车撞门时,直接打开城门,让敌军以为破门成功,却伏下弓弩手在侧,待敌军进来以强弓劲弩射杀,然后赵达、吾彦率领本部兵搏战将敌军赶出城。这样打败敌军,也能让敌军知道就算你们攻进城里,也一样没用,照样赶出去。诸将自然应命。次日,士规军将打造好的攻城器具推上城前,云梯与城头的搏杀激烈我们不必再谈。这冲城车撞了三下之后,准备蓄力再撞第四下,没想到城门直接打开了。城门前的士规军看见城门打开,大喜,纷纷涌进城中,准备夺个先登之功,没想到进城之后一阵弓弩射来,当即射死了不少士规军士卒,弓弩之后赵达、吾彦各率本部近战,将刚受了弓弩劲射,还没缓过神来的士规军又斩杀了许多,入城的士规军被这连续的压制战术打击,这刚入城的热血瞬间冷了下去。终于有了第一个逃跑的士卒,剩下的人见有人逃跑纷纷效仿,于是入城的士规军被打了出来,赵达带人一个反冲锋,成功将城门前的冲城车也摧毁了,然后将城门关闭。城门处士规军失败,云梯上的士规军也无法攻上城头,这次攻城以黄寻的大获全胜告终。士规见三番两次攻不下城,改攻城为围城,欲打消耗战磨耗黄寻,达到最后城中无粮自溃的效果。黄寻见士规不再攻城,于是让李开报告城中之粮可支撑多久,李开回道:“城中之粮如不供应百姓可支撑四十三日,但百姓也要供应的话便只能吃二十日了”。“城中大户定有存粮,李开我现在命你去大户抄粮,就说是以朝廷的名义征缴。不服者按不遵朝廷旨意斩首”。吾彦说道:“主将,我们又是拆屋又是征缴粮食,这样一来我们就完全得罪死了高要大族,这样我们以后必有后患啊”。“哈哈,士则你以为我没考虑过吗。我正是考虑之后才有此策。当初我奇袭高要斩杀吴述之后,就调查了高要大族在朝中有没有靠山,查清楚之后发现最大的依仗只有个郡守收了这些大族的好处,在朝中并无依靠,我却在交州有吕将军为我依靠,只要我守住高要城,高要大族在交州抗衡不了吕将军,在朝中也无人为他们出头。我有何惧焉”?吾彦听到黄寻之言后,当即住口不再多言。李开则奉令去征缴粮食,有那不开眼的欲不纳粮食,当即被李开下令手下打将进去捉拿全族,家主斩首,家仆充作苦役修缮城防。在李开的强横之下其余大户不敢再抗令不缴粮食,但皆是恨怒在胸,欲战事结束之后再行算账。黄寻可不怕他们算账,早就查清楚了这些大户没有靠山,况且黄寻守城成功之后也不在高要任职,得罪城中大户又怎地,完全不用理会。黄寻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开始跟士规打起持久战来了。在黄寻与士规打持久战的时候,孙权得知士徽余党再乱交州,知道吕岱进讨五溪蛮后,交州兵力空虚,于是又急命吕岱回军,这次为了彻底平复交州,下令吕岱务必完全诛灭士徽余孽,才能罢兵息战。这时黄乱已经和郁林夷人大帅费扬一起横扫了郁林郡,士规、桓冲叛军再下一郡。交州只剩南海、合浦两郡在朝廷之手。吕岱得孙权之命后,与潘濬告别,率手下两万大军经零陵郡入苍梧郡,苍梧郡各地豪族闻刺史回归,皆响应吕岱,起兵驱逐了士规所授命之伪官。吕岱集合各豪族私军围攻广信城,攻城十七日后,广信城守何典献城乞降。吕岱斥喝何典背国投贼之罪行,下令斩首。收复广信之后,吕岱闻知士 规率领大军正在围攻高要,遂命豪族私军镇守广信,自将两万大军驰援高要。士规早在沿途广布斥候,这时听得广信陷落之事,当即回报士规。士规得知吕岱将两万大军来援,心中想到自己围城日久,但高要还是没有丝毫破绽,看来城中粮食尚可支持,现在吕岱将至,自己这些人马怎能抗衡,遂决意撤军,先回郁林郡与黄乱会合再图后举。广信为士家之根本,不过士规攻下广信,杀死蒋休、蒋庆之后,广信在士规心里已不重要,所以士规无丝毫留恋之意,急命大军撤军,同时布置好殿后之军,免得又遭了黄寻的暗算追击。黄寻在城头见敌军开始拔营撤退,这时李开说道:“敌军撤退,想必是刺史大人已回交州,此时敌军撤退,我军是否追击,也好来个趁势袭敌”。黄寻回道:“敌军虽然撤退,但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可见士规早有准备。士规虽与我大战数次未能从我身上讨到便宜,但我也不敢再小瞧此人,否则上次诱敌让我中伏之事便是前车之鉴”。遂下令不许追击,只守好城池便可。 士规撤退之后三日,吕岱率领大军到达高要,黄寻自然出城迎接,吕岱也得知黄寻在此次士规叛乱之中立下阻击之功,嘉勉了黄寻一番后入城。这刚进城,城中大户齐来,跪在道旁,声言刺史大人为小民等做主,状告黄寻不恤百姓,借战事劫掠百姓私产,又残害百姓之事。吕岱听得讼告之后,问黄寻这些可是真事。黄寻答道:“回禀刺史大人,士规叛贼趁刺史不在交州之时攻伐郡县,直捣广信。吾受吕隆将军之命,出征御贼,璇敌血战,以保士规不入南海为祸。当是时,吾中叛贼诱敌之计,血战得生,退守高要,军中兄弟人人带伤,袍泽殒命,阵阵泣血。后士规围攻高要,我为保高要不失,于是下令此时为国家出力之时至矣,民则当役,士则馈金。状告黄某之人战时说好为国出力,一切都是为朝廷而献,现在战事结束却诬黄某为劫掠百姓私产,吾一颗忠心为国,上无愧于陛下,下无怨于百姓。其中曲直还请刺史大人明察”。那些城中大户听得黄寻狡辩,当即大骂道:“好个狗官,以刀兵威胁我等缴粮却说得如此明正,刺史大人休要听他诳言,还请与我等做主”。吕岱听完黄寻这段话说道:“好一个上无愧于陛下,下无怨于百姓。既然你有此等良言,我就信你。尔等都退去吧。此次我便既往不咎,如若还敢诬告,定斩不饶”。“刺史大人···”。“无需再说,再敢纠缠者,可试试我手中利刃”。城中大户见黄寻一通话把刺史大人唬住了,皆是心中恨极了黄寻。但刺史已经明显信了黄寻,城中大户只能暂时退下,再想办法算账。吕岱入城之后挥退左右,对黄寻说道:“黄远达,吕隆一直跟我说你有大才,今日听你一番利言就知你果然如隆儿所说。你查抄城中大户粮草一事就算结了,不过那些大户肯定不会甘休。我马上要率军进军郁林郡,你此次阻击士规之功,我也记下了。不过这些大户还是能想办法给你找麻烦的。我看你血战多日也累了,先回番禺吧。在吕隆身边,那些大户也拿你没法,至于怎么处理你和这些大户的关系,我看你得自己化解才行,不然终究是个隐患。你可懂我的意思”?“多谢刺史大人指教,属下明白了”。“好,你去吧。我也要率军入郁林平叛了”。“是,属下告辞”。 黄寻回军营之后当即点起军队准备回番禺,阿力那得知战事结束也准备回高凉,临别之际黄寻与阿力那摆宴畅饮,好不快活。第二日两人各自率领本部起行回到自己的目的地。黄寻回到番禺之后,吕隆城门相迎。黄寻快步走到吕隆面前见礼说道:“属下见过将军大人,怎敢劳将军相迎,实在折煞我也”。“远达你镇守高要不失,打退士规之事我已知晓了。而且闻你以少弱之师力抗士规数倍之众,犹能击溃士规,是真将才也。我在此相迎,迎的是保土安民之国士,不能以上下统属之身份论之”。黄寻闻得此言,当即半跪说道:“属下得将军之言,铭感五内。可恨此次出战中了叛贼诡计,不然必与叛贼回避周旋,也不至于袍泽阴阳永隔”。“唉,自古征战之事,男子皆以命相搏,这些阵亡将士为国而死,当有威名传于后世,也算忠烈遗魂,远达不必过于自责。现在既已回了番禺,还是让手下士卒好好休养为第一要事。我已备好宴席,为远达庆功”。黄寻逊谢道:“多谢将军”。“好,随我回府”。“请将军先行,属下在后跟随”。两人回府之后,觥筹交错。黄寻的手下士卒也被安排十人一席就在军营内摆宴庆功。其间两人寒暄一阵,黄寻将自己与高要大族的矛盾说了,吕隆笑道:“这有何难,待我派人挨家去点问清楚,化解此事,若有不开眼的,便说搜到了与士规通敌之证物,当场拿办,我就不信还有人敢针对你”。黄寻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有吕隆为自己站台,这交州之地还真没人能动得了自己。吕岱不好出面的事,吕隆却能出面解决,这就是官二代的身份摆在那了,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你不服不行啊。黄寻正自感叹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为陈其、何雄向吕隆表功,想到此节当即说道:“此次我能得脱大难,化险为夷,全靠两人帮衬。此二人俱有急智。我 将二人带回番禺,特向将军举荐,以充将军幕僚干才”。当即将陈其、何雄如何搅乱士规军队,然后与黄寻会合撤军成功一事俱都详细交代。吕隆说道:“以远达之眼光荐举此二人,我想也必有干才。也罢,召二人入席,我且试之”。当下命手下去召二人。二人闻召入府,见礼之后,吕隆命二人入席。吕隆问道:“此次黄校尉率军阻击士规,闻得黄校尉所言,你二人本是猛陵之官员却为士规所挟,无奈从贼,但却拨乱反正助黄校尉击破士规,是也不是”?二人答道:“不敢,一切全是黄校尉之谋,我二人不过是操持行事而已。若无黄校尉设此计谋,我二人现在必被士规挟去交趾为贼,不复得见将军面也”。吕隆听二人应答得体,全无居功之意,暗自满意,这收为下属为自己办事倒也得宜。遂说道:“好,你二人此次得立大功。我便升你二人之职以彰其勋。何雄调入我军中任军司马,陈其你就任仓曹从事管理番禺仓储物资之事”。二人听到升官了,皆感激的瞄了黄寻一言,然后下拜谢恩道:“属下谢过将军大人”。“你们还要谢谢黄校尉,若无他荐举,我也不知你二人之才也”。二人又对黄寻见礼说道:“多谢黄校尉”。黄寻起身谦谢,然后四人继续宴饮行乐。 宴饮结束,各回各家。次日陈其、何雄就走马上任,办理起公务来。这自然被卢询看在眼里,卢询心里这个恨啊。同是从士规军反正过来,为何二人就能升官坐堂,自己却连半分好处也无,不仅原本的广信官职丢了,连个小吏都不可得。卢询思来想去,还得去找黄寻才行,毕竟现在自己只有靠上黄寻才能起来了。黄寻得知卢询求见自己,知道卢询是想求自己办事,想了想还是接见下,看看卢询有什么能打动自己的条件。卢询见面之后直接跪下说道:“黄大人,卢询愿意为黄大人做事,只求黄大人赏口饭吃,若是如此,您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黄寻听到卢询上来就下跪说出此话,心中也是对卢询有了不一样的观感,此人进退有度,知道自己现在没了本钱,只有一条贱命,这就是把自己的唯一用处拿出来做交换了。不过黄寻还真觉得拉一拉此人也行。卢询在广信毕竟也是积年的人脉了,若是自己给他一条活路,让他回广信任职,那以后必有有用之时。黄寻说道:“起来吧,你这小人我本是极为瞧不起的,不过想到你在士规军能反正,也算你还有一点良知,我便帮你一把。如今广信残破,蒋休、蒋庆皆战殁于此役,正是重建朝廷法度之时,我会向吕将军说让你回广信任职,至于何职,那便看吕将军之意了”。“多谢大人再造之恩,以后大人但有所命,我卢询肝脑涂地也要完成大人之命”。“别说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我也不会让你去办什么至死之事。你在广信给我好好任职,将来我若有事自会派人来告诉你。你下去吧,我这就去吕将军处为你说项”。“是,小人告退”。黄寻当即前去拜见吕隆,这都是自家人了,也不隐讳。直接就说了卢询可用,派往广信可做日后棋子。吕隆当即召卢询前来,吕隆直接说道:“你先是投敌叛国,后又助士规抵抗王师,本当丢职去官,贬为庶民。不过有黄校尉为你求情,我便问你,我若帮你,可有表示”?卢询听到吕隆这样说,当即跪下磕头说道:“将军如肯帮我,我愿奉将军为主人,自今日起我卢询为主人之奴仆,受主人驱驰”。“好,你既认我为主,我自当翼护于你,你以前为广信之仓曹从事,现在广信受士规荼毒,无人领事,我便封你为主簿之职,领事坐堂,恢复治理。待新任太守到任,你便替我看好,你可明白了”。“奴才明白了,必为主人看顾好广信”。“好,你马上回广信治事吧,我直接签发调令就行”。“是,奴才告退”。卢询离去之后,吕隆说道:“远达将此人荐举给我,看来已有后招了吧”。“将军大人明察。广信自士燮制霸交州以来就是士家核心之所,我初次来交州之时就在广信诛灭士规全族,只余士规未灭。将军若想长久于交州获利当有人为将军爪牙,卢询本是士家女婿,在广信广有人脉,日后可为将军略定广信,广信若控扼在手,则苍梧一郡自然是将军覆手之间也“。“难得你为我想到此处,来,你我兄弟好好畅饮一番”。“寻就却之不恭了”。二人饮至天暮方才散席。 beqege.cc 黄寻回到番禺休养生息之时,吕岱率领两万大军在郁林郡跟士规、黄乱、费扬叛军进行一场决战,吕岱大破叛军,士规退守郁林郡府布山,吕岱围城攻战。围城二十余日,士规得桓冲援军支援再次与吕岱决战,吕岱军围城不下,师老困乏,这仗打输了。吕岱深感叛军有交趾三郡为后勤,凭自己两万军不可卒除,于是先撤军回番禺,准备征兵练武,待士气高昂之时再行征剿之事。这时已是十月深秋,吕岱回到番禺,下令征兵备战,筹措一应军用物资,待过完新年便再伐士规。士规也知道吕岱既然回到交州,那便不能再分兵进占各地,得会合手上全部军力,以图一举击败吕岱才行。就这样双方默契罢兵,都在积蓄实力,以待来年再行决战。黄寻也在番禺补充损失的编制,番禺不愧是交州首府,这兵源就是多,黄寻很快就补充完编制,准备待过完新年就跟随吕岱再伐士规。 初入三国 第三十五章 谢景(1) 这一日黄寻得吕隆邀请,前去府中做客,黄寻当然赴约。黄寻来到吕隆府中,与吕隆见礼后,吕隆说道:“远达,如今士规退回交趾,我军暂无后继之力攻伐,加上年节将至,所以我父意先暂缓战事,待年节过后再行征战”。黄寻听见吕岱有休战之意也是觉得该缓缓了。吕隆又说道:“这次过年,我欲前往岳丈处贺岁,其实主要是带你一起去”。黄寻听到这话有点糊涂了,带我去做什么。吕隆见黄寻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笑道:“远达你打仗都打迷糊了,还记得你的亲事吗”?黄寻听到亲事二字,想起吕隆说为自己做媒将妻妹嫁给自己之事,当下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让我去老丈人面前亮相啊。黄寻还真有点怕,毕竟这第一次见老丈人,谁都有点发憷。但是还是得问清楚,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啊。“此事已经定下了”?“不,我让妻子回去省亲,其实就是让我妻为你搭桥去了,我岳丈得知你的功绩后,虽然没什么表态,但听我妻子说也没有对你有反对意见。所以我意让你跟我去西陵,亲自让岳丈认可你的才能。这可是你表现的机会,我相信只要你把你自己的才学和能力表现给岳丈看到,岳丈定会将妻妹许给你,如此你我就成连襟矣,以后可一起回去省亲作伴”。黄寻听到此话,知道这就是要考较自己了,毕竟自己父母都已不在,光靠吕隆介绍自己,还是显得很薄弱。若是有父母在,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登场就定下亲事了。不过吕隆为自己争取到这个机会,自己必须得把握住。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勉强算寒门身份,步家可是士族身份,虽然自己娶的是庶子的庶女,那也是士族不是。娶了步家女自己就有实打实的支援了,不必像现在,只能依靠吕隆慢慢发展。吕隆和黄寻约定一起前往西陵过年之后,让黄寻回去准备自己的东西,毕竟是去见未来老丈人,礼物得带足。 黄寻回到军营后马上将诸人召集起来告知自己要去西陵下聘之事,徐大等人听到黄寻的婚事终于有着落了,也是高兴,毕竟过年黄寻就二十三岁了。 在这个时代跟黄寻一样的许多同龄人孩子都已经六七岁了。以前徐大也给黄寻提过这方面的建议,但是黄寻却告知自己已经有联姻的目标了,让徐大也是心安。这次黄寻要去西陵说亲,麾下诸人自然为黄寻高兴。黄寻直接命令道:“这次我随吕将军前去西陵,恐怕要等年节过完才能返回。交州到西陵万里之遥,所需时日必然较多,我恐明年三月才能回返交州。幸得消息。陛下知士规作乱,将前去五溪蛮助剿的吕刺史调回交州,你等在吕刺史的调配下,务必遵令施行,勿要招惹是非。我走之后,军营统领由赵达担任,徐大、徐四以及李开随我同行。其余人等务必辅佐赵达整训军营,若得吕刺史出兵之令,你等跟随吕刺史出兵即可,我相信以赵达之能和你等的军略必能克敌致胜”。吾彦带头回道:“主将敬请放心,我等必辅佐赵统领整军作战,不负主将之托”。“好,既如此,你等自去忙吧。徐大三人留下”。众人散去后,黄寻跟三人说道:“我这次前去西陵,虽然说是说亲,但实际上是去争取这桩姻缘的。吕隆将军告诉我,其妻虽然向步大人推荐我,但是步大人因我寒门出身,所以并未对我上心,但也对我没有坏印象,但这不好不坏,并不能让这门亲事成真,所以还得我自己奋力,此次之事还请你们帮我参详参详”。徐大等人听到黄寻说出实情,才知道这事还没定下来啊。黄寻刚才这样说只是为了安众人之心,毕竟要是知道黄寻根本没定成此事,那肯定是众口铄金。这时徐大第一个出言说道:“此事说易行难,婚姻之事自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远达你承吕将军之情,算吕将军为你媒人,但是因远达亲长离世,所以这的确是有些难办。需知步家也是高门士族了,虽说是嫁一个庶女并不是嫡女,但也要同等士族才可门当户对。这样一来,我等只能为远达借势而用了”。“何为借势”。“远达现在能依靠较有身份的就是山阴贺家,贺侯爷虽然离世,但贺家依然是世家大族,在吴国之地位可谓树大根深,若得贺家出面为远达作书,那步家也知道了远达并非是没有依靠,能为远达之助力也”。黄寻听到要借贺家之势,却直接出言答道:“不可,贺家与我不过是因我为侯爷服丧之情耳。若是因此事劳动贺家,贺家虽会为我还此人情,但于今之后,贺家认为已还我此情,不再会与我有瓜葛。我以后在关键时刻还要麻烦贺家出面,不可因此事就动贺家这份联系”。徐大见黄寻原来已经考虑到以后麻烦贺家出面的事,觉得黄寻应该有更大的打算,所以也不再以贺家为话题。徐四见徐大和黄寻尬住了,出言说道:“既然是前去说亲,那便从礼物入手如何。交州盛产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等奇珍,而且中原未有之奇花异果,若能将这些都作为礼物送之,我想步家应该也会清楚主将之财力”。黄寻见徐四说得有理,毕竟聘礼之豪奢也可看出男主人的实力与地位。黄寻在交州征战三年,而且有吕隆全力支持以及张奂的财力支持,怎么也能把这些东西备置齐全。这时李开见徐大和徐四都有建议提出,自己也不甘落后,对黄寻说道:“主公,属下却从其他方面有些想法”。“哦,你且说来”。“听吕隆将军所言,主公联姻之人是步家的二公子,此人乃是家中次子,并无继承之权。主公何不以军队相诱,当此乱世有自己的部曲才能有施展之地啊,而步二公子既为次子肯定是无部曲继承之权的,到时主公可将一部分私军作为聘礼转送给步二公子,这个聘礼可比那些奇珍之物要重要多了”。李开确实给黄寻开了新的窗口,黄寻确实没想到可以用私军当做聘礼,不过也不怪黄寻。因为黄寻毕竟是现代人的思维,没有考虑到这个时代,人口是可以当做财产的,黄寻在交州作战的确收纳了一些降卒,这些都是黄寻的私军,算起来有五百余人。现在还在与士规作战,若是日后打到交趾,还能抓更多的降卒转化为私军,自己完全可以去探知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吃不吃这套,若是他果真喜欢私军,那自己先将这五百人送给他,然后再说征战之后再送他千余私军,反正交趾人口众多,自己肯定能抓到不少降卒。黄寻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还是要多管齐下,一方面自己跟吕隆打听老丈人的喜好,一方面让李开去采办各种礼物,务必做到奇珍皆有。六日之后,吕隆与黄寻开始从番禺出发前往西陵,这日正是冬月十四,因吕隆说怕途中耽误,所以早点出发,赶到春节时到达西陵。黄寻跟吕隆打听未来老丈人的各种事情,才知道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的具体情况。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名叫步阐,黄寻依稀记得这个步阐好像是后期给陆抗当经验包的存在,没什么突出事迹。黄寻想到这里就放心了,怕就怕是个大儒似的人,如果是这样,自己还真搞不定。步阐既然在三国志里举城降晋,那便是图利之辈,自己以私军、奇珍相诱应该能拿下。得知自己要面对的人不是那种以道德标准评价别人的大儒,黄寻就放心了。吕隆对黄寻说到这次的路线问题,因交趾还在叛军之手,所以为了安全考虑得从桂阳入长沙过巴丘乘船逆流而上可到西陵,只要到了巴丘经水路就快了。黄寻听到要经过长沙,想到张奂所说长沙太守谢景乃是舅舅的幕僚出身,而且是通过舅舅运筹才得了太守之位,也是知道舅舅大计之人,就想乘机拜访一下,遂对吕隆说道:“将军,我与长沙太守谢景还有一段渊源,我等在长沙停留补给之时,我想去拜访谢太守,还请将军允诺”。“哦,远达竟还与谢太守相识?这却并未听你提起过啊”。“其实是我舅父故奋威将军孙泰与谢太守为故交,我得舅父遗泽,故想去拜访这位长辈”。“既然是尊长之故交,那你路过其辖境,当然要去拜访,你可自便”。“多谢将军”。二人清点完各自备好的礼物补给后,开始启程。 吕隆毕竟是将军之尊,虽说是去岳丈家里贺岁过年,但是还是带了五百人护卫,而黄寻为了不超越吕隆,违了上下之别,只带了三百人随行。这三百人中只有四十人是摧锋营勇士负责护卫之责,其余都是黄寻的私兵,是准备送给步阐的礼物。如此成规模的军队路过地方各县,自然让县令都惊慌了一阵,但是吕隆也是高调,直接命手下先行去沿途各县告知我是回岳丈家省亲,各县令得知是平越将军的队伍,自然也就安心下来,有谄媚之人还送这送那,意图攀上吕隆,吕隆自然照单全收,让手下记住送礼之人,待忙完交州战事再行 区处。这日队伍终于到达桂阳郡治郴县。由于吕隆沿途的高调,桂阳太守刁玄早就知道了吕隆是回岳丈家省亲。而且由于罗厉寇乱桂阳导致桂阳现在疲敝,而吕隆作为讨伐军主帅灭了罗厉,所以刁玄觉得自己得接待吕隆,表示感谢之情。刁玄派使者向吕隆告知其设宴款待吕隆之意,吕隆得知后,当然欣然赴宴。这毕竟是一地太守和将军这一级的宴会,黄寻还没这个资格参与,自然就忙着采购补给物资。同时,黄寻派徐大和徐四先行前去向谢景通报自己要拜访之事,徐大本来以前就是暗卫的人,所以能通过暗号让谢景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可以把黄寻的来龙去脉告诉谢景,让谢景知道黄寻的身份。将徐大等人派出去后,黄寻又在考虑自己跟谢景见面后,该怎么说呢?因为谢景以前就是舅舅的幕僚,还是舅舅安排在荆州的重要布局,可是舅舅离开这个世界已过十年,谢景还会按照舅舅的设想行动吗?万一黄寻表示出自己想接手舅舅的计划,而谢景不承认自己,反倒向朝廷供出自己谋反,那一切都完了。自己还是先试探一波,再好好谋划吧。黄寻陷入烦恼的时候,吕隆正与刁玄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刁玄盛赞吕隆平灭罗厉的功绩,为桂阳百姓报仇血恨。吕隆当然谦逊回礼一番,经过这次宴会,吕隆和刁玄拉近了关系,这对于吕隆来说,当然有不小的益处。队伍在郴县盘桓一日,接着上路。黄寻还在路途中的时候,徐大等人已经到了长沙。徐大通过暗卫的暗号成功让谢景注意到了,于是谢景与徐大见面。谢景任长沙太守已历七年,在这七年时间里,已经牢牢掌握住了长沙郡的一切军政之事,而且吏民都敬服之。这时再见暗卫之人,谢景也不免回忆起年轻之时与孙泰一起谋划时局,砥砺创业之事。只是未想孙泰英年早逝,大计已成空谈。谢景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对徐大问道:“你用暗卫暗号通报,有何事需我出面,难道是少主有危”?徐大回道:“启禀指挥使大人,少主如今在建业安好,无关少主”。“唉,自主公去后,再闻得指挥使之名我是伤情感怀啊,现在主公已不在,你可不用再称呼我指挥使了”。“指挥使大人不必感怀,我这次前来联系您,是有一大事相告”。“哦,是何等大事,你且道来”。“不知指挥使大人还记得孙影统领之话否”?“你是说主公的接班人一事呼”?“正是此事,我现在就在此人麾下做事,全程观察了此人从一名懵懂少年成长为一名统领的过程,此人正是主公的外甥—黄寻”。“此人五年之前孙影统领就曾告诉过我,但是我却以为此人不过是主公外甥,明明少主犹在,又何能轮得到他来当主公的接班人”。“指挥使大人且莫下断言,依我观察,此人很可能跟主公都到过那个地方,他跟主公一样都有不少我们根本不知道的知识,有时真是让我不能理解但却又行的通,就犹如主公当年以猪皮酿酒一般惊煞我等”。“你是说他跟主公系出同源”?“正是”。谢景听到这里,就愣住了。因为以前孙泰为了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曾跟自己的手下们编造了一个奇异之地,为了证明其真实,拿山海经中的玄奇之地为依据,编造了自己曾经去过这地方跟神人学习的事情,以此来让自己后世的诸多观念和想法实施。谢景也是被孙泰的诸多奇异知识所吸引,才投靠孙泰为其效力。现在听到徐大说黄寻也去过那地方,当下就坐不住了。问道:“此言当真,此子真跟主公去过那个地方”?“应该没错,主公从未跟我们说过他还有个外甥,但是孙影统领却言之凿凿,此人就是主公的外甥,而此人的父母也说不在人世,我从这些蛛丝马迹判断,此人应该是在那个地方长大,而后才出了那个地方来在世间的。不然解释不了他懂得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却根本不知晓礼法规矩。谢景听到徐大这样说,对黄寻有了一丝期待,若他真是跟主公系出同源,那让他做主公的接班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少主在世间礼法规矩的熏陶下成长起来,根本就没有主公的这份雄心,自己也是因为没了寄托,方才让徐大不要称呼自己为指挥使,想就此安安稳稳的把自己太守任内的事情做好,安度余生。谢景想到这里说道:“你还没把暗卫的暗号告诉此人吧”。“指挥使大人,我岂敢将如此重要之事告诉别人,就算他是孙影统领亲口承认的人,我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私授给他”。“好,既然如此,我便写一份信,让你带给他,他若能回我,我便知道他确实是与主公一同在那个地方生活过的,如若不是我想看到的答案。那也就不必再带来见我了,浪费时间”。徐大见谢景要检验黄寻,但是却丝毫不担心,因为跟黄寻五年时间相处下来,徐大笃定黄寻就是主公的接班人,这点考验黄寻肯定能通过,当下谢景写了一封信,让徐大交回给黄寻,并让黄寻回信。徐大得了这封信后,立马往黄寻方向赶去。 黄寻一行人因为队伍人数较多,而且各种礼物也要慢慢运送,所以在山区之中很不好走,是以徐大很快就赶到了黄寻身边,将谢景的信交给黄寻,并让黄寻作书回信。黄寻忐忑的将信打开一看,不禁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还好与徐大是在一个隐秘地方见面的,不然就有损黄寻平时一副长官的威严人设了。原来信里没有写字,而是一大串的阿拉伯数字,黄寻一看就懂了,什么587就是我不去,5810就是我不行。310就是杀死,84就是不是,诸如此类。黄寻马上明白了,这就是暗卫的暗号啊,不过这套东西任再厉害的敌方间谍也破译不了啊,除非有内奸。不过谢景要自己回信,这就有点难办了,毕竟虽然自己能懂这些数字,但是具体用什么形式和对应方法自己不知道啊,还是有点难度的。黄寻又看了看徐大,发现徐大居然人不在了。黄寻知道徐大这是故意躲着自己,怕自己来套话啊。对于徐大的保守,黄寻虽然有些生气,但想到正是有徐大的这份忠诚之心,才能在自己还是一无所有时,听到张奂一句话就来辅佐自己了。自己还是消耗下脑细胞吧。黄寻晚上睡觉时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个办法。自己索性把九九乘法表写出来回给谢景,若是谢景是舅舅的心腹,应该是能看懂这东西的。黄寻想到就做到,第二天将九九乘法表写在回信里,让徐大交给谢景,徐大自然马上出发,黄寻跟着队伍继续慢慢行进。 徐大将信交给谢景后,谢景看到九九乘法表,也是一愣。以前主公曾经用这些数字算过账,自己也跟随主公学习过,但是只是学的加法和减法而已,没想到这个黄寻竟然写出了如此精密的图表,谢景马上用学到的加法进行推算,发现竟然真的无一错误,当下就信了黄寻是跟主公一起在那个地方待过的,不然怎会有如此精算之术。命徐大回去向黄寻通报,想早日与黄寻见面的消息。徐大见谢景终于认可了黄寻,也是高兴。不顾路途奔波辛苦,又马上返回黄寻身边。黄寻得知谢景认可自己并想马上与自己见面的消息也是心中一定,接下来自然就是跟随队伍往长沙行去。到达长沙后,吕隆因与谢景无甚交集,而谢景也没有邀请吕隆,所以吕隆让黄寻自去拜访。黄寻向吕隆告辞后,跟着徐大来到太守府。经过下人通报,黄寻直入太守府。谢景在偏厅接待黄寻,二人行过礼后,谢景示意侍从都下去,而徐大也知道二人要谈密事,所以也暂避而去。只剩两人之后,谢景发问道:“我看了你的回信,这表以倍数相加就可得精准度量,实在是秘术也。我以前也随主公习过伯数之学,但却未习这倍数之秘,还望请教之”。黄寻见谢景上来就请教乘法,知道此人也是一个好学之士,当即就将乘法的计算方法说出,谢景听得是兴致勃勃,马上拿出纸张,当场根据黄寻所说之法验算起来,黄寻见谢景算的太慢,直接说道:“太守大人刚接触此法,还未深悉,寻敢请代劳之”。谢景听得黄寻要施展演算之法,当即同意。黄寻即拿笔在纸上写出1456×45678这样的复杂算式,并以演算之法详细在谢景面前展开,当谢景看到每一个数都单独相乘,个位数上满足则向前进位,十位数上满足再进位,依次类推最后再施以加法将所有乘出的数加和,最终算出结果为66507168。谢景看到这么复杂的算式,眼睛都直了。待黄寻算完之后,马上将纸拿过来,仔细推演每一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谢景才验算完毕。黄寻在位置上都要睡着了。谢景是心情大悦,惊呼此术之奥秘无穷。黄寻听到谢景的惊呼,才抖擞精神,连忙起身走到谢景身边。谢景控制不住激动之情,对黄寻说道:“ 156n.net 徐大告诉我说,你与主公同源,起初我还不信,但今日观此秘术,实在是世间难寻,此秘术必是神人所授,凡人岂有此法焉”?黄寻见一个乘法,谢景竟然如此激动,心中有些诧异。不过也怪不得谢景。这东西在现代人读小学时是通过反复的训练和加强才根植在现代人的脑子里面,谢景花了一个时辰就通晓了,也是可以说明谢景此人的才能。谢景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与黄寻重新入座,谢景说道:“我已相信你确实是主公选定之人,徐大跟随你数年,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现在你可以对我说说你的想法。你应该知道我和你舅父的关系吧”。黄寻见谢景终于进入正题了,也是调整好心态说道:“我从张师那里得知,太守大人乃是舅父的心腹幕僚,这长沙太守之位乃是舅父为了夺取荆州而布局的。太守大人参与了舅父的大计,并且亲自出任长沙太守,就是为了舅父的大计而准备”。“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五年之前也跟孙影见过面,孙影告诉我,你是主公钦点的接班人,不过我有一疑惑,不知你可否为我解之”。“太守大人请问”。“我与主公创业之时,主公并未提及你的任何消息,你出现在五年之前,由张奂对我传递的消息来看,你的前半生根本未有痕迹,我很好奇你从小是在哪里过的,你不要拿唬弄主母那套说辞来说了,主母和少主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划”。黄寻知道重点来了,必须把自己的出身说清楚,给谢景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谢景虽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也不会真心助自己。幸好从谢景会阿拉伯数字这点上推算,舅舅应该教了谢景一些现代知识,自己完全可以从这点入手,加入山海经的神奇故事,定能让谢景信服。“太守大人可读过山海经,实不相瞒,我曾跟随父母一起被神人带走,在大荒东经有流波山,我与父母皆是在此山之上从神人学,后我父母受神人点化化为神侍,因我还年幼,不欲终老神山,父母告求神人出我于世间,神人允之,后父母化为青鸟引舅父至于海滨,遗我与舅父,因我与世间人不同,父母将所学之术传给舅父以作育我之资,舅父因怕世人非议,所以将我寄养在海滨渔村中,是以我之前生没有痕迹。后舅父派出孙影姑姑找到我,告诉我前因后果,我才觉醒父母传我之神识。因而从孙影姑姑所言出村投靠舅母”。黄寻这一通乱编把谢景唬的一惊一乍的,但是因为刘邦就有斩白帝之说,所以古人还是很信这些东西,再加上黄寻展现出的乘法之术,的确不是这个时代人所能理解的,让谢景相信这必是神人所授。谢景听完之后,虽然半信半疑,但从黄寻展示出来的秘术以及徐大的种种证词都说明黄寻这个人的确大异与世间之人,所以谢景决定再观察一阵再说。毕竟现在黄寻是校尉身份,要有能力搅动风云还早着呢。谢景想到这里开口说道:“远达原来有此来历,既然远达已入世间,不知可有神人所传之术傍身”。黄寻知道谢景还要自己展示超出乘法之外的东西,不然谢景是无法相信的。黄寻寻思还得露一手惊异之物,才能让谢景完全信服,当下想到自己的保命道具天道书和七星灯都是最后的手段,不能拿出手,那便只有袖箭了,当初孙影告诉我说,这袖箭只有6支箭,用完之后直接消失,我用一支箭射杀了贾逵,用两支箭射杀猛虎,赢得大祭师的信任,如今只能再用一支箭展示给谢景,让谢景归心了。黄寻想到这里心中已有定计,遂对谢景道:“我有一保命之物,乃是父母所传。只要我心中默念咒语,即可杀人于百里之外,此物本是我最珍重之物,但为让太守大人相信我所言非虚,我愿展示之。不知此地可有猛兽,也好一展此物之效”。谢景回道:“我这城中怎会有猛兽,但是却有一巨牛,力大无比,为乡人送我出力所用。因其桀骜,故我无法驯服,将之关在一处石屋之中,此兽反正不能为我所用,既然远达欲展示这神授之物,就以此牛为饵,何如”。“谨遵太守大人之言”。于是谢景带黄寻来到关押巨牛的石房,黄寻一看,这石屋正门被封禁起来,应该是把牛弄进去之后封死的,只留一个窗口给牛投食。黄寻只能以这个窗口瞄准巨牛,黄寻定睛一看这牛果然比一般的牛硕大,抵得上一只北美棕熊的体重了。黄寻在脑海中调出袖箭,瞄准巨牛,一箭射去。巨牛发出撕心嚎叫,栽倒在地。谢景在旁边愣住了,黄寻只是在窗口观看巨牛,这牛怎么一下就倒地嚎叫起来了。谢景没有看见黄寻拿出任何东西啊。巨牛挣扎嚎叫在石屋中扑腾了一刻钟,终于没了声息。谢景见巨牛没动静了,忙令手下砸开石屋,进去观瞧,手下回报巨牛已经死了。谢景大奇,亲自去察看巨牛死状,见有一箭射中巨牛颈项处,这应该就是巨牛之死因。谢景回顾黄寻说道:“此真正是神人之物啊,竟然在无形之间就射杀了如此巨兽,我算是彻底相信远达你所说之事了”。黄寻笑着回道:“此物乃是我父母予我保命之器,只要我觉得有运用此物之时机,我只要在心中念动咒语,此箭就会瞬发,于无形无影之间射杀目标”。谢景听到黄寻的讲述,对黄寻的神人所授之说,真正信服了。因黄寻有着神人背景,谢景不再小视黄寻,两人再次回到太守府入座,这次徐大也应谢景之命参与进来。谢景当先说道:“徐大,远达之身份,我已确信。现在我升任你为交州暗卫统领,你可去往武昌以及建业调派人手,务要全力支持远达”。“遵命”。“还有,我现在是朝廷的长沙太守,这指挥使之职我实在顾不过来,所以我决定将指挥使之职交予张奂,张奂一直忙于灵丹(五石散)之事,让他放下这个炼丹之事,专门负责统筹暗卫应该是没问题的。过几天我就传书,让张奂接任”。黄寻知道谢景之所以把指挥使之职转给张奂,也是因为张奂是第一个帮助自己,认可自己的人。而且张奂为武昌暗卫统领与建业的许慎是平级关系,但是自从舅舅离开这个世界后,建业的许慎便自行其事,投入孙鲁班麾下。谢景虽为指挥使,但自己明面上是长沙太守,也怕许慎捅出自己的身份,毕竟孙泰死后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所以不敢动许慎。现在谢景将暗卫指挥使一职交给张奂,这无疑会让张奂与许慎起冲突。但谢景其实就是这样打算的,因为现在黄寻的身份被谢景承认后,谢景就打算开始整合主公的势力,建业的许慎有独立之意,那自己就先发出这个由头,看许慎如何应对。谢景接下来与黄寻商谈以后的计划,黄寻说道:“这次前往西陵是为了迎娶步家之女为妻,以联姻为手段,加强自己的实力”。谢景却说道:“步家虽然实力雄厚,但如今吴国朝政皆在江东大族之手,步家为南渡士族,在朝廷里的话语权没有吴中士族大”。劝黄寻是不是考虑换个联姻对象,最好是朱张陆顾四家。黄寻却说道:“太守大人请听我言,吴中四姓现在为朝廷之魁首,我寒门出身,其怎会看得上我。又舅父当年大计是取荆州而观天下之衅,吴中士族还是影响不了荆州局势。我若与步家联姻则有不同,步家都督西陵军事,西陵是荆州之西陲重地,挡蜀魏之要冲。我成为步家女婿后,可借步家之势力逐步在荆州布局我的名声和人脉关系,这样慢慢发展下来,对于以后立足荆州都有长远之大利也”。谢景听了黄寻的话之后,想了想觉得黄寻的确说得有道理。又问道:“听闻远达你现在在吕隆将军手下做事,而吕隆将军主要的势力范围是交州,那你如何脱身进入到荆州呢”?黄寻听到谢景问到这事上来,心中觉得谢景是真正把自己当做舅舅的接班人身份了,开始为自己考虑起来了,心中大喜回道:“此事不需太守大人担忧,吕隆只是我暂时在其麾下作战而已,不会长期待在此人手下。不过我前期从军之时,多赖此人为我依靠,而这联姻步家之事,也是此人替我张罗,可谓是我之恩人。不过此人有一谋划要我出力,我帮助此人完成这件事后,自当报此恩情,可脱离此人。具体之事我不便多说。我料吕岱短则两年,长则四年必从交州刺史之位调离,因为交州士家平定,无复再有战事。以吕岱之能力,陛下必定会将其调来应付曹魏,到时吕隆失去其父为靠山,也不过就是一杂号将军而已。我可托言交州无战事,我却要立功业为名进入别州清剿山越,我与吕隆俱为朝廷将领,并非是附属关系,难道吕隆还能扣下我不成”?谢景听到黄寻所说也放下心来,既然黄寻自有打算,谢景也不用管了。本来谢景是想自己上份奏折将黄寻调来长沙清剿山越的,但是黄寻有自己的渠道那是最好,这样也避免了别人发现自己与黄寻的关联。 初入三国 第三十六章 谢景(2) 接下来二人谈到未来如何图谋荆州之事。谢景首先为黄寻介绍荆州重要将领及必须要掌握之城市。“自陆都督挫败刘备以来,荆州局势趋于稳定。陆都督辅佐太子驻守武昌,朱然驻守江陵,诸葛瑾驻守公安,步骘驻守西陵,但因步骘身有辅政之责,常都在陛下身边,所以是让自己亲属代替自己驻兵。远达你要联姻的步家现在就是步骘长子步协负责驻守。黄寻听得谢景为自己介绍荆州的重镇以及防御形势后,自己有了考量。江陵为荆州腹心,必须将其占据为自己在荆州的主城,而公安在长沙以北,谢景可慢慢图之。武昌就比较复杂了,其北接曹魏,东控建业,实在不是个好地利,可以放弃掉。这样一来,自己所欲掌控的势力范围就是荆南四郡以及江陵、西陵、公安这三大驻防地,待将来时机成熟再图襄阳。如此一来,就可达到据荆州而观天下之衅的目标了。黄寻将布局思路设计清晰后,告诉了谢景自己的规划。谢景得知黄寻的布局后说道:“江陵为荆州腹心,以前曹魏派遣征南大将军夏侯尚率兵十万围攻江陵,幸赖朱然将军临危不乱,守住江陵,事后陛下就命朱然驻军江陵,控扼荆州。现在江陵在朱然将军治下十年有余,江陵之民多信服朱然。此地民心尽归朱然,恐不易得也,其中情形远达可知否”?“我当然知晓,但是这是吴国之内,若是魏军再袭江陵,那便是我等的机会”。谢景听到黄寻的这番话,奇道:“远达有预知之术呼,可知不久之后魏军会再次进攻江陵”?黄寻笑道:“这倒不是,我只是就天下形势而分析得知。如今魏与蜀交战日久,所以对我国之重心放在防守,但我料蜀国诸葛丞相大限将至。诸葛丞相一死,蜀国无人再能扛起与魏国争衡之旗,必转攻为守。到时蜀有山川之固,自守足以。而曹魏国力乃吴蜀合力之十倍有余,到时恢复军力,蜀不可伐,必侵吴国。襄阳在江陵之北,从襄阳南下可直抵江陵,江陵处在魏之虎口,安能不为曹魏惦记呼”?谢景听到黄寻的这一番话,对黄寻又加深了一层认识。如果说黄寻前面的乘法之学以及无形神器奠定了黄寻在谢景心中的神秘性,那现在黄寻对于天下局势的分析就让谢景看到了黄寻人性的一面,谢景看到了黄寻身上神秘和智谋的结合,无疑让谢景更加坚信黄寻必能成功实现主公未竟之功业。谢景想到这里说道:“远达一番话语让我对未来之形势发展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可是远达你纵使预见到魏国将攻江陵,到时确实是机会来临,可你又是否有足够的实力从中渔利,占据江陵呢”?黄寻听到谢景询问到这个问题,决定告诉谢景自己的布局。“我从神人之处习得洞见未来之卜术,可只能用五次。我为了达成占据荆州之谋划,已经用了一次卜术。天意告我,太子将死,孙权会因补立太子之事而让吴国朝廷陷于腥风血雨之中,我得到这条卜誓之后,决定投身以后的太子人选,参与这场嗣位之争。这样才能有名义逐鹿荆州”。谢景得知黄寻竟然说出太子将死的事,也是惊慌站起说道:“远达,此言当真,当今太子真会先陛下而去”?“此乃我用神人教授之卜术探知,自然不是虚言”。谢景想到黄寻的奇异之处,当即又坐下,不过还是无法相信此事。黄寻知道此事有些离奇,谢景作为儒家教育成长起来的人自然无法相信,若不是黄寻展示出自己的神奇之处,怕谢景早就翻脸了。毕竟这相当于咒未来之储君,是大罪啊。谢景舒缓了一下心情,把太子将死之事先放在一边,问道:“远达言要参与嗣位之争,我想知道是谁会参与补立太子之事”?“我从卜誓得知乃是孙权三子孙和和四子孙霸”。“怎会如此,即使太子仙逝,按长幼顺序,也是陛下二子孙虑殿下补立太子啊,怎会直接跳过”?“孙虑?他明年便死,还要比太子先归冥府啊”。“什么”,谢景再听到了一个惊天消息,不禁跌坐到地上,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黄寻见谢景陷入迷惘状态,也不去叫醒他。从谢景的样子和态度,黄寻看得出来,谢景心里还是对吴国比较忠诚的,虽然谢景是舅舅的心腹,但是舅舅离开这个世界这么久,谢景也没了当初的建功之心。只想要做好自己的太守而已,这时听到太子将死,而且孙虑也会死的卜誓,想到国失储君,必有大乱,自然心智被夺,陷入迷惘当中。好一会儿,谢景坐了起来,黄寻见谢景恢复了一些神智,遂对谢景说道:“大人今日所闻,不可传与他人知晓。不然你我二人皆要受天之惩罚,古语有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知就够了,若让第三人知晓,必受天罚。至于大人心中或还怀疑,那也没事,现在我还在积蓄实力,这时间还多得是。大人且看明年孙虑之下场,到时大人自然会知晓我卜誓之真。今日天时已晚,我便告辞了”。黄寻说完就走了,留下谢景在那发呆。黄寻回到驿馆之后,也是庆幸,自己居然编出了那么大一段瞎话,而且谢景还信了。这都要归功于孙影送的保命道具。至于卜誓太子将死的消息告诉谢景,也是黄寻认为,既然把自己的老底都给谢景说了,那就必须要把谢景拉到自己的阵营牢牢绑住,所以将自己知道的后面发生之事告诉了谢景,托以卜誓之术,而且说了只有你我两人知晓,这样一来谢景就与自己产生了羁绊。到时孙虑一死,谢景自然知道卜誓之言为真,必会全心全意为自己出力了。黄寻想到自己收了一个大助力,也是兴奋非常,毕竟是长沙太守,而且还是暗卫的骨干,这对于黄寻日后的发展是大为有利的。 与谢景对谈完后,黄寻在长沙再待了一日,其间谢景并未再与黄寻见面。黄寻知道谢景还消化不了自己的东西,索性也不管,反正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亲事给定下来。吕隆和黄寻再次上路,朝向西陵出发。接下来吕隆对黄寻说道:“我们下面的路程就好走了,从长沙北上可直入云梦泽,这样一 来我等就可坐船从云梦入江水,逆流而上先至巴丘,在巴丘补给一番再溯流而上可直抵西陵”。黄寻听见终于要见到长江了,也是激动不已,说来黄寻虽然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五年时间了,但是一直是在交州地域活动,对于这吴国赖以为生存的长江这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到了长江黄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交州,交州以山地丘陵为主,但是自己若要图谋荆州,那必须有自己的水军才行啊,现在自己虽会游泳,但对水军战法与船舶一窍不通,自己必须得收服这方面的人才才行。黄寻想到这里,又在自己的任务簿里加上一项收服水军人才的条录。就这样黄寻的队伍到达云梦泽,吕隆亮出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当地官员为吕隆准备好船只,黄寻等人坐船行到巴丘。到了巴丘后,吕隆对黄寻说道:“巴丘督董毖乃是故将军董袭之后,家父与董袭曾一起共事讨平山越,因此而交结世亲。我到巴丘必须前去拜会,远达你乃是我之亲近之人,我欲带你一起前去拜会,你意下如何”。黄寻见吕隆邀自己一道同去,当然乐意了,这可是认识朋友,拓展人脉的大好事啊。“寻得将军看重,当然愿意”。“好,如此我先发帖,这样董都督得知后定下日子,你我便登门拜访”。吕隆派人前去投帖之后,与黄寻前去驿馆住下。董毖接到吕隆的帖子后,知道吕隆是回西陵为岳丈贺岁,到了自己辖地,要拜访自己,以表心意。想到自己父亲董袭与吕隆父亲吕岱曾一起率兵讨伐山越,觉得还是见一下为好。于是派手下去回访吕隆告知三日之后在府邸接待吕隆。董毖手下将消息告诉吕隆后,吕隆当然承诺知晓,到时一定到。黄寻从董毖对待吕隆的态度推断董毖其实没将吕隆放在心上,若是董毖将吕隆放在心上,那得知吕隆投帖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安排与吕隆见面了。也是,吕隆跟董毖其实没有什么交情,之所以拜访还是以吕岱和董毖之父董袭一起共事过的名义去的。试想董袭都过世这么久了,而且吕隆还是吕岱的次子,董毖乃是董袭的嫡子,承袭了父亲的一切,看不上吕隆也正常。人家能跟你约时间见面就不错了,黄寻这时才明白这是吕隆硬拉来的关系。看来吕隆也就在交州境内说得上话,出了交州就没什么影响力了。不过黄寻现在主要在交州行事,有吕隆当靠山也够了。到了约定之日,吕隆与黄寻前往董毖府邸拜访。进入董府,董毖早已就坐,黄寻见董毖不说出门迎客,连吕隆进来都不起身迎下,就知道今日之会属实是没什么牌面,吕隆见董毖如此待己,倒也不恼,两家本就没什么至亲关系,只是父辈同事过而已,往常吕隆回西陵为岳丈贺岁,也不便打扰董毖,但今时不同,吕隆因平定交州叛乱而被孙权封为平越将军,现在官阶升了,吕隆底气就足了,往常不便去拜访,今时升官当然要与这些攀得上的关系来往来往。吕隆快步走到董毖面前作揖说道:“吾因私事路过巴丘,想到董都督之父与家父曾共同征伐山越。有此交情,吾既来到董都督辖境,自当拜访,以叙两家故旧之情”。董毖见吕隆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也不好再拿大,起身说道:“闻吕大人率军平定交州叛乱,因功被陛下封为平越将军,我虽身处万里之外,也知晓了此消息。在此还要恭喜吕将军了”。“不敢,不敢。吕某当时只想把这些叛贼除去,为国除害,却根本未想封赏之事,赖陛下圣恩矜沐,授吾节钺之位,吾当誓死报效陛下之恩,为我朝扫清叛逆”。“好,吕将军有此壮志,我当为吕将军贺,请”。“请”。二人入座后,黄寻这时见吕隆把自己忘了,自己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真是十分尴尬。还好吕隆入座后,看到黄寻还站着,当即出言为黄寻找了个台阶。吕隆指着黄寻说道:“此人是我手下爱将,此次平定交州叛贼为我出力甚多”。当即将黄寻年节夜袭高要城以及奇袭龙川等一系列战绩讲给董毖听。董毖听了吕隆的讲述后,知道了黄寻的才干,当下说道:“真是少年英才啊,你刚年满二十就有如此胆略,未来定是我朝之栋梁,请”。黄寻听到董毖让自己入座,忙拱手回道:“卑职谢董都督之赞,其实这些战事本是吕将军之谋,我不过是受命去施行而已,我当先奋战,而吕将军谋谟运筹,这才是能最终平定叛乱之原因”。“哦,原来这些谋划都是吕将军的计策,那我要敬吕将军一杯,你运筹全军,为国除贼,请满饮此杯”。“不敢,请”。黄寻这一席话让董毖对吕隆的印象大为改观,加上吕隆的谦逊,这些行为让董毖对吕隆、黄寻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就这样宾主尽欢。宴席完毕,董毖亲自送吕隆出府,吕隆对董毖作揖答谢,吕隆告辞离开董府和黄寻回到驿馆。回到驿馆后,吕隆心里当然对黄寻今日的行为甚是满意,这让自己在董毖面前的形象非常好,而且也让董毖相信自己这将军之位,可是自己用心血和功劳搏出来的。吕隆今日拜访顺遂,自也睡的香甜。 小书亭 第二日,吕隆与黄寻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去西陵,按理说既然到了巴丘(今岳阳)那直接沿着长江逆水而上就直达西陵(今宜昌)了,何必还要商量路线呢。实在是若沿着长江走,途中要经过公安,这公安的驻守长官正是诸葛恪之父诸葛瑾,吕隆在平定叛乱时与诸葛恪多有嫌隙,现在经过他老子的地盘,难保不会受到刁难。吕隆作为朝廷新封的平越将军,路过诸葛瑾的辖区怎能不去拜见,但吕隆觉得自己既然与他儿子有隙,最好还是别从公安走,避让下这样也免了麻烦。吕隆将自己的顾虑告诉黄寻后,黄寻却对吕隆说道:“若去西陵,则沿江水行船最快,以时间来说最能省时。况诸葛瑾为朝廷之元勋功臣,将军只是与诸葛恪治军理念不合,算不上什么大怨。诸葛瑾身为国之柱臣,岂能以这点微末之事难为将军。反倒若舍近就远,绕公安而去西陵,诸葛瑾必对将军产生介怀,日后反倒会因此事而薄待将军,切为 将军所不取也。将军去拜访诸葛瑾只以上下统属之礼应对,勿出纰漏,自然可顺心而过公安”。“唉,本来若无诸葛恪之事,我原也是要亲近诸葛瑾大人的,只是现在有诸葛恪之事,我就不好再施行了。要知道诸葛瑾大人与家父俱是南渡士族,家父也告诉我南渡士族处境越发艰微,应该团结一致对抗江东大族。是以我吕家才跟步家联姻,现在既然无法结交诸葛家,那也不要成为敌人便好”。黄寻听到了吕隆的感叹后,对如今吴国的政局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看来吴国朝廷江东大族掌握的势力越来越大,像吕岱和步骘这样的元勋老臣都要联姻来应对江东世族的进逼,而像周瑜、吕蒙等大功之臣的后人都被这些江东大族挤出了朝廷,连个朝官都做不成了。吕隆自然采纳了黄寻的谏言,直向公安行去。到达公安,吕隆直接投帖请求拜会诸葛瑾,诸葛瑾当天晚上就让吕隆前去府中会面,设宴款待。吕隆觉得黄寻身为自己得力手下,应该带黄寻去见见这位大吴的元勋,也好让黄寻跟诸葛瑾混个脸熟。黄寻当然愿意同去,这可是跟吴国最高军事长官认识的好机会,这时的诸葛瑾已经是被孙权封为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的一品大官了。晚上,吕隆与黄寻来到诸葛府拜会诸葛瑾。诸葛瑾在堂内相迎,虽不如门前相迎显得重视吕隆,但这礼数还是比董毖好多了。由此就可见诸葛瑾待人接物上的圆润,这可比他儿子强多了,也不知道如此谦雅的诸葛瑾怎么教出了诸葛恪这么个狂放的性格。当然这也可能是诸葛恪年少侍勇,血气方刚,不听老爹的那套道理吧。吕隆首先见礼说道:“末将此次回西陵为岳丈贺岁,道过公安,特来拜会大将军,以全上下之礼,叨扰之处还请大将军海涵”。“哎,子泰你这就见外了。我与汝父同是徐州人氏,乃是故旧乡亲,你小时我还抱过你,现在怎如此见外了”。这时黄寻才知道吕隆的表字原来叫子泰。黄寻是吕隆的下属,在交州还真没机会听别人叫吕隆的表字,因为吕隆在交州除了吕岱之外就是他第二了。现在有比吕隆更高官位和更老辈分以及资历的诸葛瑾叫出,黄寻才知道。吕隆当即回道:“世伯既然如此说,晚辈这就改口”。“好,快坐。将你在交州征战的事情好好跟我说说”。吕隆当然要先把黄寻介绍了,不然黄寻又尴尬了。吕隆说道:“世伯容我介绍一人”,说着让出身后的黄寻指着说道:“此人名叫黄寻,乃是我手下干将,这次征战交州,多赖此人之勇烈胆魄,方才能平定叛乱,摧敌克难,奉敌首献于陛下”。“哦,原来是位为国平贼的大将,快快入座”。黄寻自然上前见礼,拜谢诸葛瑾赐座。众人就座后,吕隆将自己平定交州叛乱的详细经过讲给诸葛瑾听,诸葛瑾听得有滋有味,讲到黄寻在年节之时奇袭高要城,惊破叛军时,诸葛瑾也对黄寻的胆魄计略所赞叹。然后黄寻献计由吕隆对峙叛军,自己带军轻袭龙川,攻破叛军老巢,逼得叛军投降,诸葛瑾更是振奋。听完整个战事后,诸葛瑾当即举杯邀黄寻饮酒,为黄寻在战事中的奇略敬酒。黄寻连道不敢受此酒,在诸葛瑾的要求下满饮了此杯。接下来诸葛瑾和吕隆聊了下家族中事,吕隆本来是带着拜会一下然后就走的态度来的,不过没想到诸葛瑾对自己如此热情,也多饮了几杯。这样聊着聊着,吕隆也不知是喝高了还是尽兴了居然说道:“世伯,这次回西陵实不相瞒是另有要事”。“哦,子泰你原来有事瞒我,还不速速道来”。“其实这次我主要是想当个媒人将我妻妹说合给黄寻成婚,所以这次带上黄寻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黄寻见吕隆居然把这事说给诸葛瑾听了,当即心头一跳,自己还没把握步家能同意这事呢,吕隆竟然就把这事说给诸葛瑾听了。诸葛瑾是什么人,是吴国的大将军啊。这消息传到他耳中,那自己万一没说成这亲事,势必要被诸葛瑾取笑,然后传到其他地方,自己要被贴上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标签。自己的名声就毁了。诸葛瑾听到这话沉思了一下说道:“子泰我知道你的意思,黄寻的确是员干才,你想与其结亲也是想亲厚他。不过你也知道步家可是我南渡士族中的顶级大族了,黄寻虽然有奇略胆魄,这家世方面还是差了不少。我恐怕你岳丈是不怎么乐意的”。黄寻就在当面听到了诸葛瑾对这事的看法,也是感觉到异样的说不清楚的不甘。这就是世家大族吗?对地位低下的人可以当面褒贬。不过从诸葛瑾的话里,黄寻听出了这世界对于门第之分的分隔还是森严的。自己没有好的出身这先天就矮了别人一头。黄寻又再次被刺激到了,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定要闯出个名堂,这样才能不枉在这世界走上一遭。吕隆听到诸葛瑾对这事的评价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赶忙转移话题。就这样宴会结束,黄寻与吕隆二人告辞离开诸葛府。回去的路上,吕隆说道:“远达,今日我实不该多嘴说那话,让你难堪了,实在不好意思”。“将军大人不必放心里,诸葛大人说的没错,我黄寻的家世的确不如步家,但是我记得汉朝高祖曾云“英雄不问出处”。“想高祖不过泗水一亭长,犹能灭暴秦,除项羽,定鼎天下,我黄寻现在可是校尉之职,比高祖起初的身份高了不少,如何娶不得步家女”。吕隆听到黄寻的壮言当即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黄远达,不论何时都有积极进取之心,你放心我必助你娶回美娇娘。不过高祖什么时候说过“英雄不问出处”,这是哪部典籍上写的,我怎么没读过”?“这个是我师父的密藏书里写的,我也是从师父那学的”。“远达,你的师父真是高人,连这种珍本都有。你师父到底是何人啊”?“抱歉,我出师门时发过誓,如果我不封侯拜相,就不许说出我师父的名字,凭白辱没了师父的清誉,教出了我这个无能的徒弟”。“好吧”。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驿馆休息。第二日乘船离开公安,直向西陵行去。 初入三国 第三十七章 定亲 到达西陵,吕隆身为步家的姑爷,自然有步家的人前来迎接。在步家人的迎接下吕隆夫妇直接回到步家,黄寻自然跟随。到达步府吕隆对黄寻说道:“远达接下来就要面见我岳丈了,我岳丈由于是次子,所以我们不能从正门而入步家,必须从偏门而入。而且步家乃是经义传家的世族,远达在此地不可造次,不然我们身为二房亲眷是要被长房所嫌弃的”。“是,将军。寻一定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逾越”。就这样黄寻跟随吕隆夫妇穿过正堂几乎走遍了半个步府,终于到达西苑。步骘次子步阐就住在这里,按理说步阐身为次子应别立门户不跟步家嫡长子住在一起,免得受长房欺负。不过由于步阐和步骘嫡长子步协乃是一母所生,俱是嫡出,在母亲的要求下,步协没有将弟弟分府别出,而步骘一直在孙权身边任事,这西陵督之职就由步协早早接任。步协有军职在身,自然忙于公务,所以这府内家事就由步阐打理了。不过步阐是受到母亲的任命才能打理家事,这样就与步协的夫人有矛盾了。步协夫人认为自己是长房夫人,当家主母,这打理家事本来应该是自己来操持,但是有婆婆的任命,让二房步阐家来管是大大违背儒家礼制的事情。不过丈夫步协说这是母亲之命,你身为儿媳怎能有怨言。步协夫人被这话压住,只能不甘忍气吞声。由于有这矛盾,所以吕隆叮嘱黄寻谨小慎微。吕隆夫妇进入西苑,步阐早就坐在大厅中等候,虽是步府中一西苑,但是还是规制的挺敞亮。雕栏画凤,香薰缭绕,一点看不出是步府次子的次等身份。黄寻心想到,看来我这未来老丈人在步府还是很有一套的嘛。吕隆夫妇与步阐见礼后,吕隆身为女婿自然将带给老丈人的贺礼都摆了出来,交州珍奇的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象牙皆拿来让步阐观瞧。步阐看完之后说道:“子泰往年你回来可没有这么多礼物啊,看来是升为平越将军,这身家也富裕起来了啊”。“岳丈大人取笑小婿了,小婿微末之功得陛下看重,进位将军。这次来为岳丈贺岁,自然是要好好表表孝心,也让岳丈大人在人前面上有光啊,当初没有错看小婿”。吕隆说得“人前”两字说得极重,步阐听到大笑道:“贤婿果然是知道老夫所想。来人啊”。“在”。“把这些礼物一样都匀出一半,送到嫂嫂那去”。“诺”。翁婿俩寒暄之时,黄寻一直站在厅外。没办法啊,只有吕隆叫自己进去,自己才能进去。吕隆心中知道黄寻在外面等着,但是得把岳丈的心情都弄高兴了,这下面的事才好办啊。果然由于吕隆的升职以及对步阐的恭维,把步阐的心情弄得挺愉悦。吕隆见火候差不多到了,于是示意妻子该开始了。毕竟这是自己妻子的娘家,自己开口来说妻妹的婚事,实在不好出口。吕隆夫人步氏看到丈夫的眼神示意,于是开口说道:“父亲,上次我归宁省亲之时,曾跟父亲说起小妹的事,小妹今年年方十七,是该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不知父亲可找到好人家”。毕竟是亲生女儿,当姐姐的关心下妹妹的终身大事也没什么不妥。步阐听到步氏所说,叹口气说道:“婉儿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甚有主意,我也说了几户人家,婉儿都说让我做主,可我知道她心不愿,所以我也没答应那几户人家”。“父亲大人可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黄寻”。“当然记得,你说他是子泰麾下的一员大将,而且这次子泰交州平叛,他在其中出了大力,为子泰升为将军帮了大忙”。“父亲大人记得就好,实不相瞒,这次黄寻也跟随我们来了,我厚颜开口,不知父亲大人可否见见此人。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真才实学,如何”。“嗯,你这妮子,居然还带了一个人来让我看。我看你是想给你妹妹做媒吧。你这姐姐倒是当得好啊”。“父亲大人不要取笑女儿,这婚姻之 事乃是女儿家终身大事,女儿看到一个能干的人才,自然就得为妹妹择一择了”。“好吧,听你这么说,那就见见吧。我倒要看看你如此推荐,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ranwena.net 吕隆当即去将黄寻叫进来,黄寻进入正厅后向主位上的步阐见礼说道:“后学晚辈黄寻黄远达见过步师”。“哦,你我无缘无故,你为何称我步师”。“晚辈听吕将军说,步师世代乃是经义传家的学问世家,这家世渊源流芳,小子后学末进,见到如此家学渊博之大家,自然以步师相称”。步阐听到黄寻谈吐不俗,知道自己想差了。女儿介绍黄寻时说是吕隆的部将,自己以为是个武人,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文捷。当即生了几分好感。步阐问道:“你既然说是后学晚辈,不知治何经典,师从何人”。“小子师父之名讳,恕小子在恩师面前发过誓,若不封侯拜相,师父耻于提起我这个徒弟,所以不能说出。至于经典,小子生性粗疏,先秦典籍皆阅而读之,但略通大义,便不再诵,故只有一二浅见,不敢在步师面前提起”。步阐听到黄寻所说,甚为夸口,当即说道:“好个略通大义,吾读春秋十余年也不敢说略通大义,你却敢有此语,你若不把你那一二浅见说出,那便是虚言也。还请述之”。黄寻早就有打算了,当即说道:“我从恩师学习之时,恩师曾告诉我秦国覆灭六国之原因,我整理之后著有一文,今日正好让步师品鉴”。“愿闻其详”。 黄寻当即说道:“六国破灭,非兵不利 ,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能独完。故曰:弊在赂秦也。 秦以攻取之外,小则获邑,大则得城。较秦之所得,与战胜而得者,其实百倍;诸侯之所亡,与战败而亡者,其实亦百倍。则秦之所大欲,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战矣。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 齐人未尝赂秦,终继五国迁灭,何哉?与嬴而不助五国也。五国既丧,齐亦不免矣。燕赵之君,始有远略,能守其土,义不赂秦。是故燕虽小国而后亡,斯用兵之效也。至丹以荆卿为计,始速祸焉。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洎牧以谗诛,邯郸为郡,惜其用武而不终也。且燕赵处秦革灭殆尽之际,可谓智力孤危,战败而亡,诚不得已。向使三国各爱其地,齐人勿附于秦,刺客不行,良将犹在,则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当与秦相较,或未易量。 呜呼!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 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而犹有可以不赂而胜之之势。苟以天下之大,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之下矣”。 这篇文章黄寻诵完,步阐当即从主位起身说道:“这篇文章是你所作”?“小子怎有如此本事,这乃是我师父所教授我的道理,小子只是将其整理出来,让步师品鉴而已”。“令师有如此学识,真恨不能亲眼得见,以叙经义畅谈。我终于明白令师所言,你若不封侯拜相,倒真的辱没了令师的名讳”。“步师觉得此文如何”。“此文真是千古未有之名篇,汉时贾谊有《过秦论》一文名传后世,如今黄远达你著此文 可与其竞相辉映也”。“哈哈,这只是我师父教授我的道理,我却将之整理出来成文,不敢与先贤比肩。步师,我刚才也说了,我性粗疏,不喜钻研经义,而喜兵家谋略,是以出师后参军报国。这次跟随吕隆将军前来,我也不讳言,就是来向步师提亲的,我也知我家世不高,难与步家相配。不过我师曾言“英雄不问出处”。汉高祖以亭长之位席卷天下,我相信我也必能封侯拜相,为我大吴扫魏吞蜀。这篇文章就是我给步师的聘礼,步师你看如何”。步阐听到黄寻所言,当即身子颤抖起来。“你所言当真,真把此文予我“?“此文本就是我师父之言语,我整理而成,师父隐世不愿涉足尘世,故只我知晓此文。今日我就将此文当做聘礼送给步师,还请步师成全”。“好,好。今日我觅得如此佳婿,实在是上天降福于我。来人啊,摆宴设席,我要让步府都知道我步阐觅得了一个好女婿”。黄寻将此文送给步阐,就意味着步阐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发表这篇文章,这对于步阐来说,那是神州无数的名望汇集而来,想必这篇文章发表之后,步阐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步家一个管理家事的次子变成名动天下的大儒。步阐怎能不激动。而这时吕隆夫妇看见黄寻用一篇文章讨来了一个媳妇,也都是震惊不已。吕隆是将门出身,当然不知道这文章对于经义传家的步阐有多么珍贵。步府当即摆宴设席,步阐请来自己的母亲和嫂嫂,高调宣布了选择黄寻为二女儿之订婚的对象,只待完成六礼便成婚。步阐的嫂嫂刚才接了一大堆步阐送来的交州奇珍正纳闷是怎么回事,紧接着步阐就宣布为自己女儿订婚,当即猜到看来这是那人送来的聘礼,心中暗笑步阐居然为了这些财物就把女儿嫁给了黄寻这个家世下贱的人。步阐当然把黄寻的家世说给了母亲和嫂嫂。步协夫人心中耻笑步阐,想到毕竟是次子的女儿也就只能嫁给这种人了。整个宴席好不热闹,其间黄寻也拜会了步阐的母亲也就是步骘的妻子,黄寻既然下聘定亲,那就是一家人了,自然称呼祖母。步阐之母见黄寻举手投足之间进退有度,也对黄寻很满意。吕隆夫妇作为媒人自然是坐了上桌。本来吕隆还在伤脑筋怎么让这事办成,结果自己没说一个字,黄寻自己就办成了。搞得吕隆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的说辞全白费了。不过看见黄寻凭自己的能力说下这门亲事,吕隆也觉得自己拉拢黄寻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连自己岳丈都对黄寻奉为上宾,自己这眼光可真是厉害。黄寻成功定亲后,接下来的婚姻礼仪之事就得按照规矩来了。六礼繁琐而冗长,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还弄不完,不过黄寻也不着急。这聘礼接了,亲事定了,剩下的慢慢跑程序呗。黄寻于是留在西陵过年,年节之时自然是在步府度过,黄寻这个准姑爷和吕隆夫妇为步阐贺岁,好不热闹。黄寻想趁机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可惜这时代礼法规定,婚约在身之人,必须得结婚之日方才见面,所以黄寻是只能失望了,不过这也不要紧,毕竟黄寻这次结婚也不是图爱情来的,而是通过联姻加强自己的势力和影响力,爱情在这个时代是奢侈的事情。要是以后黄寻觉得妻子对不上眼,那就闲置一旁,纳妾好了。就这样一直热闹到大年初七。初七这日,吕隆向步阐告辞,说马上还要征伐叛贼,国事要紧这便告辞了,步阐自然答允。黄寻也向步阐见礼告辞。步阐说道:“远达此次出征,平定叛贼之后就需派人来完成六礼,也好把你和小女这亲事结了,免得再迁延时日”。“步师放心,叛贼大势已去,想来要不了几月便可彻底平定,我在外统军,这六礼之事当交由我心腹前来办理,这样两不耽误”。“甚好,你便去吧,在战场多立战功,如此方可显你之才,传扬名号”。“诺,必不会让步师失望”。 初入三国 第三十八章 赵信 吕隆和黄寻离开西陵,沿着长江顺流直下到达巴丘,这回程速度就快了许多,毕竟不用再沿途拜访上官了。黄寻和吕隆费了三十几天的时间回到番禺,这时已经是二月份了。黄寻回番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吴才叫来,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委托吴才当黄寻的媒人,也就是男方的询礼公。在现代社会其实就是拿红包发给大伙的派发人,一般是男方非常信任的亲属或朋友担当此任。但是黄寻无亲无眷,而手下皆是军队之人,这媒人一职实在找不到人来担当。于是想起了吴才,好歹黄寻也帮吴才搞定了代嫁之事,现在反过来请吴才为自己婚事奔波也算可行。吴才自然对六礼之事甚为熟悉,得知黄寻信任自己,派自己前去办理六礼,也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这可是能跟西陵步家搭上关系的露脸之事,说什么也得办好了。于是黄寻将自己的财物全部交给吴才,让他先去西陵纳采。虽说黄寻已经与步阐商量好了亲事,不过这程序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这是世人认同你联姻身份的必由之路。吴才得了这些财物后,当即动身前去西陵纳采。黄寻将六礼交给吴才去办后,这事就暂且搁置,又忙起了军务。这时李开来报道:“主公,我等回番禺之后却有一大喜事啊,我才得知就来报与主公知晓”。“哦,有什么喜事,你别卖关子,快快报与我知”。“赵达家的生了个大胖小子,已有十几天了,赵达还不告诉我等,还是我去办理差事之时才从乌力录处听来的消息”。黄寻听赵达之妻乌珍终于生下麟儿也是大喜,赵达的婚事可是自己和大祭司当媒人携手撮合,自己怎么说也得马上备上礼物前去道喜啊。当即着李开去挑选礼物,李开笑道:“我自得这消息之后就马上置办好了礼物,不止与我给主公也备了一份,现在我等可立即前去拜访道喜”。“你倒是晓事,走吧”。“哎”。两人并下人带上几口箱子来至赵达府邸,李开前去叫门。赵达府邸也无几个侍候的人,仅有的几个奴婢也是乌珍从娘家带来的同族之人好侍候乌珍月子。赵达见黄寻前来,当即出堂迎接。黄寻说道:“赵达,闻你喜得贵子,我特意选了些礼物前来道喜。抬进来”。下人将几口箱子抬入院中。赵达抱拳见礼说道:“多谢主将”。李开说道:“赵达,如今你也是为人父了,怎么还是如此寡言,也不知日后你儿子是不是随你整一闷葫芦”。“李开休要无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赵达不喜多言,我等早就深知,你不必拿此玩笑”。“是,属下失言了。赵达我向你赔罪了”。“赵达,不知贵子可取名呼”?“尚未”。“好,既未取名,不如就由我来为贵子取名何如”。这时赵达踌躇一阵说道:“恭请主将”。黄寻其实也是想将自己前世极为喜爱的一个角色名字安在赵达儿子身上,因为正好那角色姓赵,所以才有此言。古语有言:“信为人之本,人无信不立”。我就为贵子取名一个“信”字,叫做赵信如何”。赵达还未有表示,旁边李开已喝彩起来。“主公,这名起的好啊。信义乃是天下人之衡量,我想赵达之子得有此名,日后定有前程光照之大道也”。赵达也拱手说道:“多谢主将赐名”。“哈哈,好了,嫂夫人刚临盆十几日,我等便不再打扰,就此告辞了”。“恭送主将”。“不必,赵达你还是去陪夫人和孩子吧”。黄寻与李开离开赵府,回程路上黄寻说道:“赵达喜得贵子,这是大喜事,李开我们得在孩子满月之时大办宴席,好让全军都热闹热闹,现在我将这任务交给你,你去置办吧”。“是,主公。放心交给我李开吧”。于是李开将这喜事通告全军,让全军都知晓了赵达喜得贵子的消息,然后在孩子满月酒时,全军大摆喜宴。众士兵们轮流给赵达敬酒,尤其以摧锋营战士敬的最欢,毕竟是自己直属领导的喜事,这些属下们还是很感到高兴的。黄寻、李开、吾彦、乌力录、徐大、徐四坐一席,虽是喜宴,但郭正还是一如既往地办理军纪之事,免得大家喝高了闹出什么乱子。那些已有醉意的直接被郭正派人拉走,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反正黄寻不管这事。酒席上,赵达身为主人家自然被士兵们包围住,走脱不得 ddxs.com 。不过以赵达的实力,黄寻也不担心。气氛热闹,但黄寻见乌力录却黯然独自伤感,黄寻心中突然想起徐四向自己报告说乌孤被士规害死了。黄寻觉得自己还得宽慰一下乌力录才行,毕竟是自己的老部下了。黄寻走到乌力录身边坐下说道:“乌力录,可是还在为自己大哥一事伤悲”?乌力录正在感伤,突然被问到,也是一愣。待看到是黄寻后说道:“今日是大哥孙儿满月之时,可惜大哥····”。“我也为这事感到难过,不过乌力录你身为军中男儿,不该为此生悲。乌孤身为你一族首领为保族人世代安居之地,虽明知士规军队强盛也挺身而出,他是真正的勇士。你身为他的弟弟,现在应该想的是为大哥报仇,而不是独自在这悲伤。现在你侄女乌珍在这里的亲人就是你这个叔父了,你应该在这个时候去陪陪她,连你都黯然悲伤,我想这喜庆之景对于她来说是更为悲伤吧”。“主公你说的对,士规狗贼害死我大哥,这个仇我得亲手讨回。我现在就去陪侄女说说话,先走了”。“嗯,你去吧”。 这时李开过来说道:“主公,趁现在这喜庆之景,我斗胆跟主公说个事”。“你这家伙又是想要从我这里讨好处了吧”。“主公,你若觉得不行,便当我喝醉了说的胡话。若是觉得可以,那还考虑考虑”。“你说吧”。“主公,是这样,我同村马文自得了弓箭队统领之位后,就勤加习练箭术,现在可也算得上善射之人,我想让他拜入主公麾下,也好为主公出力不是”。“嗯?他不是在乌力录的越绝营编制之中吗,你这话是想让我把他调出来”?“属下可不是这意思。主公最开始之时将我和马文配置在越绝营是为了制衡乌力录,免得其有二心,不过如今过了许久,我看乌力录早已归心,而且主公的统御之威在此,乌力录也不敢有什么想法。马文跟赵达一样是个闷葫芦,这许多年过去都还没什么上进,我本着同村之情,也是为主公推举一下嘛”。“我看你是想结党吧。你与其为同村出身,日后也好相互照应,是也不是”。李开被黄寻这通话说的直接跪下说道:“主公,我绝无此心,我就是顾念同村之情谊,单纯想帮帮马文而已”。“你下跪干嘛,我又没问你罪,起来吧”。“哎”。“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让马文认我为主公,区别于军队统属之列,这样一来,马文就跟你一样的身份了。你也好跟他相处不是”。“主公接下来的话不好在这说,我们不如换个僻静地方”。黄寻想了想,于是以出恭为名,跟李开到了一个僻静场所。“主公,属下早就发现些不对,只是有些话不敢说,今日趁着酒劲,我得说了。还请主公务要怪罪”。黄寻大致猜到李开要说什么,不过还得听听李开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李开盘桓一阵开口说道:“主公,我与郭正、马文在鄱阳之时就跟随你了,当时我只是一小卒,不过蒙主公恩德,让我学习知识,我才得到今日之地位。我就发现我称呼你为主公,而赵达、吾彦等人却呼你为主将,当时我没能力察觉这有什么不对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黄寻听到李开说出此言,想到看来李开终于意识到了我一直担忧的问题了,不过这是好事,总得有人出来帮我。李开继续说道:“在跟罗厉决战之时,我见留赞收降了骨力裴罗,当时骨力裴罗呼留赞为主公,这就引起了我的兴趣,这主将和主公到底有什么区别?然后我暗自去跟留赞麾下士卒套近乎,发现留赞麾下士卒都叫留赞为主公,这就让我不解了。于是我又去查了许多东西,终于让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你继续说”。“我知道我们吴国实行的是将领部曲制,将领带的士兵都是将领自己的私兵,而主公现在却还没让赵达等人归心,所以赵达是称呼你为主将”。“打住,不要再说了”。“属下惶恐”。“李开你既然认识到这问题,所以才将马文推荐给我的吧,为的就是让马文跟你都站在一条线上”。“是,主公明察”。“唉,你现在既然有此见识,我也不瞒你。我起兵靠的是舅父的遗泽,徐大、徐四、赵达、吾彦都是舅父旧人,我从舅母处讨到了去鄱阳的介绍信,这才有了我起家之本。赵达等人心 中是不可能归心于我的,因为他们都是舅父的人,换句话说他们认可的主公是我舅父之子”。“主公,那也不尽然”。“哦,你有什么意见”。“我常与吾彦统领一起办事,发现吾彦统领对你是极为推崇,我想你在龙鳞石一战救援吾彦统领,已经让吾彦统领对你心折了,只是吾彦统领毕竟要顾虑赵达等人,所以未变称呼。不过我相信吾彦统领必已归心,主公你日后可安心重用吾彦统领”。“你这多半是你的推测,要知道人心难测啊”。“主公,我李开在建安错杀人质之时,高凉受钱博酷刑之日,主公不忘我鄙夷之身舍命前来救我,是故我感主公之恩,此生发誓为主公献上性命效忠。而吾彦统领得授主公全军指挥之权攻打广信,斩杀阿力那部属之时又得主公出面解围,更是在龙鳞石之战得主公奋身救难,我李开推己及人,是故敢下此决断,吾彦统领已然归心矣”。黄寻闻得李开此言,当下感到李开的形象突然不再渺小,变得和自己一般。握住李开的手说道:“李开你今日一言,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这样吧,马文我便收为麾下,但是现在马文未立功劳,不便授予,我将他调入你手下做事,你升为越绝营副营长,配合乌力录行事。乌力录已然归心,你跟他一起也好为我做事。至于以后之事,再做缓图”。“是,我代马文多谢主公收纳之恩了”。“起来吧,我们得马上回到喜宴上去,这出来时间也够久了”。黄寻和李开回到宴席。赵达已经喝得有些不支了,毕竟这么多士兵,赵达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行啊。黄寻见赵达勉力支撑,于是出来打圆场,让众人不要在敬酒了,否则嫂夫人见到你们欺负自家夫君,得让你们都童子尿浇头,众人听到此言更是被引到赵达儿子这向,纷纷呼到见见小子。在里屋的乌力录正陪着乌珍说话,听到外面呼喝要见小子,于是对乌珍说道:“客人要见今日的小主人呢,我抱着孩子出去见见”。乌珍说道:“叔父千万小心”。“我省得,这可是我的宝贝侄孙呢”。乌力录于是抱着小子出来逗趣,赵达趁机溜了,前去醒酒。众人都围着小子逗趣儿,好不热闹。那小子见着这么多人,果然来泡童子尿,乌力录举起小子面向众人,慌得众人急忙躲避。黄寻正看着众人逗笑,这时李开带马文过来了。李开对黄寻说道:“主公,我带马文过来向你见礼,这喜宴也好敬你杯酒,以表臣情”。黄寻心骂李开滑头,这是借着众喜之时让我收下马文呢。李开直接对马文说道:“马文,主公就在这里,还不快给主公敬酒见礼”。马文早被李开告诉这次是关键之时,必要做好。于是低头双手将酒杯举在上首说道:“属下马文恭敬主公,贺主公得成亲事,不日娶得主母归来也”。“这是李开教你的说辞吧,今日明明是赵达的喜宴,你却来贺我是何道理”?马文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李开见到马文这么怯场,被一句话问住了,只得出来圆场说道:“主公,马文平日忙于军务,无闲暇时间恭贺主公,今日趁着赵达喜宴正好得空,便来晚贺主公得成亲事,还望主公体恤马文一片诚心,饮了此杯酒吧”。“你这滑头又来弄事,我看马文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你是怎么说动他,让他来说这些恭维话的”?“主公既然知晓马文不易,就别再难为他了。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自罚一杯,向主公赔罪”。黄寻也不再逗弄了,对马文说道:“难为你一老实人跟着李开做些自己不愿做的事了。你这酒我就喝了,从今日起,我就认你为我之臣下,你与李开一起将此酒喝了吧”。李开听到黄寻终于收下了马文,当下对马文说道:“还不快向主公谢恩”。“属下马文拜见主公”。“起来吧”。马文认主之后,黄寻与马文、李开一起举杯相饮。这场喜宴至暮方散,各归各府。黄寻将马文收下之后,思考李开所言,觉得终于有人能为我分忧,以前这问题一直独自承受,埋于心中,无可奈何,现在有李开与自己商量,或能寻得转机解决这问题,将徐大等人完全纳入自己的势力。黄寻暂且将这问题放下,毕竟现在自己还是校尉身份,也不能解决这问题。待自己官职升高,名望更盛,再着手解决这问题吧。 初入三国 第三十九章 九真(1) 这日吕隆又请黄寻去府上一叙,黄寻知道应该是吕岱准备再次出兵征伐士规的时候到了。遂去吕隆府邸看看这次出兵是怎么个应对法。到达吕隆府邸之后,吕隆跟黄寻说道:“如今父亲亲自领军再伐交趾,而留我坐镇番禺,我向父亲举荐远达你率领别部进讨九真郡,以达到双管齐下之效。父亲已经同意。所以我调派给你三千军并你本部三千人前去扫讨九真郡,这次可是你独立指挥作战的机会,希望远达你再建奇勋,这样父亲也必会向朝廷为你奏功,你升职之事指日可待”。黄寻回道:“多谢将军大人提携之恩,我必平定九真,不负将军推举之情”。“远达你我共事已久,不必再说这些见外的话。父亲三日之后就将出征,到时你跟随父亲先去交趾,而后带领你部转进九真即可”。黄寻与吕隆告别后,回到军营召集诸人前来商议战备之事。众人齐聚之后,李开首先说道:“此次讨伐九真,正是收纳降卒的机会啊,主公你向步大人提亲之后,作了立大功的承诺,这一仗当可以兑现与步大人之约定,有利于拉近主公与步大人之感情”。李开说完之后,徐大却说道:“收纳降卒当然要办,不过这是次要之事,如今这是远达第一次在交州独立指挥作战讨伐一郡之地。以前虽然与士规数次交战,但都是在吕隆将军麾下奉令行事,而今远达有此机会独立扫讨一郡,我等必须做好万全之准备,必要让远达在这一仗中打出名声,这样不止是交州知道远达的军略才器,更要让朝廷上下都知道远达的良将之姿。所以事事应该以胜利为重,若为了招纳降卒而大意,则胜负之机必将背离。需知战场之上容不得你一心二用。以胜利为重,以纳降为次,如此才是万全之策也”。李开见徐大实际上是间接的批评自己招纳降卒的话是主次不分,也不便再多言。黄寻见李开和徐大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遂望向一直沉默的吾彦说道:“士则你有何想法,我想听听”。吾彦说道:“主将,我倒有一想法,请主将静听。朝廷不是将原九真太守桓治派到番禺,为的就是处理桓氏家族之事,如今桓家家主桓冲坐镇龙编,和士规一起防守交趾。那九真郡桓家之军队势必分离兵力支持桓冲。那我们正可以带桓治入九真,若能帮助桓治夺回家主之位,那九真大半可速定也。剩下的就是解决支持桓冲的部属和趁机作乱的夷人部落,这样我们的征战损耗可大大降低。我之所言,请主将慎思”。黄寻见吾彦提出拿桓治做文章,也是觉得欣慰,因为黄寻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想看看自己麾下有没有人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因为黄寻早就觉得随着自己慢慢扩充自己的军队,自己人才不足的问题越来越突显,在自己手下,徐大是能在一些细节处作出应对,但大局观不足。李开虽有机敏但是却无长思,只能让他出使或者担任些需要随机应变的差事。徐四有急智,能于危急时想出应变之法。但都无法胜任一个大局观的领导之位。而只有吾彦,统军持重,料事能着眼于大局之上,是最好的指挥人选。黄寻日后若是做到将军之位,那吾彦就是最好的分部统领和自己不在军队时的暂代人选。黄寻想到这里,对吾彦说道:“士则之言,我看大可行之。我明日就去向吕将军讨要桓治,与我军一道前去九真”。第二日,黄寻来到吕隆府邸向吕隆述说了桓治的作用。吕隆说道:“朝廷之所以将桓治派遣回交趾就是想用桓治达到分化九真桓家之效,如今远达你既然也想到了此人之作用,我便下令让桓治随你一起出征”。吕隆居然可以不请示吕岱而直接下令调派一个朝廷原太守官位的人,这让黄寻知道吕隆现在在吕岱心里已经是甚有份量了。吕隆命手下将桓治请来,桓治来到之后,吕隆即对桓治说道:“桓治,如今你桓家造反,据乱三郡。陛下念你在朝不知此情,所以释你回交州解决你家族叛乱之事。如今我父要亲征交趾,你弟桓冲不知天威,竟然据龙编抗衡王师。我现在命你随建忠校尉黄寻一起率军前往九真,务必使你族人幡然醒悟,弃桓冲逆贼而投朝廷王师,你可能做到”?桓冲被吕隆的气势惊住,当即跪下回道:“罪臣家族受逆贼桓冲蒙蔽,竟敢抗衡朝廷,我必会让家族知晓朝廷天威之利害,让族人皆弃逆贼而归朝廷,请将军放心”。“好,你有此心,足见你桓家并不是凶逆之辈,只是被桓冲所控制,只要你族人能灭掉桓冲逆贼,我相信你桓家必能得到陛下宽宥。这位就是建忠校尉黄寻,你这次去往九真,一切听其命令行事,以洗刷你桓家附逆之名”。“是,我必会遵黄大人之命,配合黄大人平定九真”。“好,现在我将你二人之事都说清楚了,你们自去吧”。黄寻见吕隆下了逐客令,自然拜辞而出。 二人出了吕隆府邸,黄寻向桓治拱手施礼道:“桓大人,此次讨伐九真之事,还要多仰仗你了,请受我一礼”。桓治被吕隆呵斥之后,当然心中不爽,不过见黄寻是个知礼的人,自己也是放下心来。怕就怕黄寻是个大老粗,见到吕隆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也有样学样,对自己呼来喝去的,那桓治就真忍不了了。好歹当年自己也是九真太守,一郡父母,居然现在被一个校尉骑在头上,那桓治肯定是不能忍的。还好见黄寻一副知礼的样子,料自己应该是能得到应有的礼遇的。桓治想到这里,忙对黄寻回礼道:“黄校尉客气了,你我勠力同心为朝廷铲除叛贼,此乃应有之事,何必拘礼。我自会配合黄校尉,说动我族人弃暗投明,必要除掉桓冲这逆贼。此人虽是我弟,但利欲熏心,竟然造反攻杀朝廷命官,我怎能让这逆贼覆我全族,必除之以报朝廷之恩,保家族之完全”。黄寻听到桓治的这番言语,当然应和道:“桓大人有此决心,何愁九真不平。今日桓大人还请下去准备好一应事物,明日我等就跟随刺史大人出征”。“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桓大人请”。桓治走后,黄寻回到军营告知诸人已成功调派桓治一事,让诸人都做好军备之事。次日清晨,吕岱率领两万大军再次出征讨伐交趾,相比第一次讨伐士徽之时,这兵力略有不足,但是如今据守龙编的也不过是士徽余党,所以这军力是足够的,黄寻也率领六千军跟随吕岱一起前往交趾。途中吕岱自然对黄寻进行过考较,吕岱想看看自己儿子反复跟自己提及的这个才能之士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吕隆如此推举。吕岱问道:“黄校尉,平越将军荐举你别领一军进讨九真,不知你欲以何战法剿灭九真逆贼”?黄寻听到吕岱询问自己,知道这是考较自己来了,当下集中精力说道:“我已请原九真太守桓治大人与我一起进入九真,想用桓治大人的威名让桓家弃暗投明,如此一来则九真大半皆定矣,剩下的就是各个击破不服朝廷之命的夷人部落和桓冲的党徒了”。“好,此策可有效灭敌,而又保持我军的兵士不因战事而损耗过大。不过我还是为你再加一个保障”。黄寻听到吕岱这样说,知道吕岱要下命令了。遂说道:“请刺史大人下令,末将必遵令而行”。吕岱说道:“现九真太守戴良驻军与合浦,一直想雪耻还郡,据我所闻,戴良在合浦征纳士卒,备武振军,已有三千军,现在你可与戴良合军,如此讨伐军人数达到九千,谅九真偏荒之地,桓家的私军又被桓冲分出大部据守龙编,如何与讨伐军抗衡,这样九真必可平定。九真若能速下,则桓冲成无援之军,我旦夕可灭也。黄校尉你现在便率军前往合浦与戴良合军,而我则率领大军直入交趾,攻打龙编。你可明白了”。黄寻听到吕岱的命令,心中大呼糟糕,本来吕隆所说是让自己独领一军讨伐九真的,但吕隆是吕隆,不能左右吕岱的想法。吕岱还是觉得以黄寻的身份不能独领一军,让黄寻率军前往合浦与戴良合军,戴良是九真太守,恢复九真乃是他的本职,黄寻一去,指挥权就被戴良拿走,黄寻又变成给别人打工了。黄寻在吕隆手下打工许久,好不容易熬到能独立指挥作战,没想到吕岱还是看不上自己,让自己去寻戴良,这样自己又只能听戴良的命令行事了,毕竟官职压制啊。但是 bidige.com 吕岱既然都这样说了,自己在其手下当差,还得听领导的话才行。黄寻当下接令,然后率领自己的六千军转道前往合浦,吕岱则带军直捣龙编。黄寻离开吕岱部队较远后,直接命令大军停下宿营,徐大说道:“远达今日天色尚早,还可行军,为何现在就扎营休息”。黄寻道:“当然是有事情商量,徐大哥你去召集诸人来我大帐开会”。徐大自然听命而去。众人到达黄寻的军帐之后,黄寻就把吕岱的最新任命告知诸人,诸人这才知道原来不是直接前往九真,而是要去合浦会合戴良。黄寻把合军之后自己必要把指挥权交出去的担忧告诉诸人,诸人这才知道黄寻为何天还未黑就命扎营了,这事的确让人闹心,本来说好了让黄寻独领一军,这中间又空降了个首领,这叫人怎能不怒?黄寻让诸人说说该如何处理,这指挥权究竟能不能保住。李开首先说道:“主公,刺史大人只是让主公前去与戴良合军,但是却并未任命谁为主,谁为辅。主公有六千大军,而戴良只有三千人,主公完全可以兵力优势让戴良听话,谅戴良也不敢违逆主公”。李开所言就是说黄寻完全可以不用忌讳官职大小,而单以实力说话,让戴良知难而退。但是徐大却直接说道:“此举不妥,需知我军现在是受了刺史大人之命,前去与戴良合军,那依朝廷之制度,戴良就应该总领全军指挥讨伐九真之战,毕竟其是九真太守之身份,恢复所领乃是戴良之职,我等若以势凌人,那戴良完全可以在吕刺史面前参远达不敬上官,不守朝廷法度之罪,到时吕刺史必会剥夺远达领军之权,是大为不利。所以我以为不如就把指挥权交给戴良,我等就犹如在吕隆将军麾下作战之时一样,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就行了”。黄寻听到徐大所说,心中是大为不爽,好不容易自己能独立指挥作战,怎么可以把这机会拱手让出呢?所以黄寻听到徐大的话语之后,眉头紧皱。徐四察言观色看到了黄寻的神态后,知道自己大哥之言顶撞了黄寻,但是徐大自以为是元老,跟黄寻亲如兄弟,所以也不会在意黄寻的神态。徐四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缓和一下场中气氛,遂说道:“主将,诸位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我等现在所谈皆是在不了解戴良为人的情况下作最坏的打算。万一戴良并没有夺指挥权之心,只是有治民之才,毫不懂军事,那我等是白白操心此事。到时候戴良自然会把军事权利全部交给主将,那主将与戴良之间有何矛盾焉?我搜集过戴良的情报,此人当上九真太守后,以安抚夷人为主,后来吕暴、濮阳逸袭杀甘醴,酿成黄乱为主报仇,起兵攻打龙编之祸,士规趁机作乱,与桓冲一起攻击戴良。观戴良之战略,是退走九真,进入合浦,毫不抵抗。因此行动可以看出戴良并无军事能力,到时我等可见机行事”。李开却反驳道:“无军事能力,难道就可以说明没有掌权之心吗?我在村中之时,邻人有二子,都为争夺家产而互相算计。更何况是一军之指挥权,需知我等在吕隆将军麾下时,吕隆将军视主公为谋主,事事听主公之策,如此才灭掉了罗厉。但是如果我们不争这指挥权,万一戴良不懂军事,胡乱指挥,让我军去以寡击众,那我军从是不从”?李开表示要争这指挥权,徐大表示遵守朝廷法度将指挥权直接让给戴良,徐四表示戴良可能并无军事能力,可以和平相处,黄寻直接继续指挥军队,相机行事。此三人之意见,黄寻心中直接否决掉了徐大的意见,太憋屈。但是李开和徐四的意见,黄寻还在考虑之中。黄寻遍观帐中诸人,发现吾彦和郭正以及赵达还未发表意见,郭正为典军,主要职责是负责军营军纪之事,同时打理后勤,所以正面搏杀机会很小,可谓是默默地为黄寻付出。黄寻这时想听听这位自鄱阳从军就跟随自己的元老的意见,于是直接点名让郭正答话。郭正在军议之时,甚少出言。因为军议大部分是讨论的战术战法战略,郭正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军纪和后勤,所以其出场几率甚微。但是这次讨论的却是争权问题,黄寻让郭正出言,也是想看看这位勤恳的部下有没有让自己耳目一新的说法。郭正见黄寻点名自己回话,也不怯场,向黄寻拱手施礼之后说道:“我以前从周鲂大人讨伐山越之时,遇到周鲂大人为主将,但是手下统领皆为平级之事。当时周鲂大人命各统领各自为战,只要最后缴获的山越俘虏和物资归周大人检阅,哪一个统领斩获最多,那一个统领就可得到首功。我以为我部虽与戴良合军,但其实没有上下统属关系,我军乃是吕隆大人的部下,属番禺管。而戴良是九真太守,他只能命令九真郡内的军队听令。我军却是番禺直属军队,他如何能命令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将吕隆将军抬出来,看戴良如何说。所以我以为我军与戴良合军之后一起行军到九真境内,这是刺史大人之命,我等必须遵守。但是进入九真之后,主将就可告诉戴良分兵进击,就如周鲂大人为主将,而各统领各自为战一样。这样主将就完全可以指挥军队而又不必顾忌戴良的想法。我们与戴良分兵进击,而刺史大人为主帅,这样我等与戴良是平级关系,他又如何能掣肘我军呢?这样一来,主将可以自由制定作战计划,即使戴良向吕刺史告我们一状,主将也可以分兵是打击敌人的最好战略为名解释过去,只要最终平定九真,刺史大人也不会对这事上心来清算主将。刺史大人没这么多闲时间”。郭正说完之后,黄寻都愣住了,郭正还真给黄寻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那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谁也别妨碍谁。不过黄寻觉得现在这时节,郭正提出来的方案反倒是最好的,其一避免了与戴良争权的无谓损耗,其二能充分发挥黄寻指挥的全部实力,其三日后即使戴良向吕岱告状,自己也可以分兵是战略为名解释,郭正说得对,只要九真最终平定,吕岱还会在意这些小事吗?黄寻当即对郭正说道:“郭典军所言有理有据,正合我心。我意已决,待与戴良合军之后,即向戴良提出分兵进击九真之计划,无论戴良同不同意,进入九真之后,我军即与戴良分开,各自为战”。李开说道:“我倒有一计,定能让戴良认可分兵之策。这样也避免了主公与戴良有衅,不用得罪戴良”。“哦,你且道来”。“戴良最关心的其实是九真的郡守府胥浦,因为胥浦是在自己任上丢的,所以戴良必有收复胥浦以雪耻之心。到时我军与戴良合兵后,主公可告知戴良,我军诈言要北上援助吕刺史围攻龙编,到时桓家必会出兵阻饶我军,这样必会抽调胥浦守军前来与我军野战。但是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军与敌军野战之时,戴良就可乘机率兵袭击胥浦。这样我军可得战功,而戴良能复胥浦。此两全其美之计,戴良必会答应,如此则分兵之策成矣”。黄寻听到李开的计策后,觉得此计虽然简单,不过是最初级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自己的敌人也不是什么有名之辈,只是九真郡的一个豪族罢了,用这计策应该能成。当下决定采用李开的计策。黄寻决定好后,当下命大军在此地休整,明日清晨再行出发。 九日之后黄寻率兵到达合浦,合浦太守郭象以及戴良早就在等待黄寻了,因吕岱要求戴良进击九真,收复失地的文书早就传过来了,只是黄寻的军队未到,所以戴良还得等待黄寻之军,两军会合再出发,这是吕岱的军令。黄寻到达之后,郭象设宴招待黄寻,其间戴良就跟黄寻说道:“兵贵神速,今日休整一晚后,明日就发兵出征”。黄寻见戴良果真将自己当做手下,直接就是命令式的口吻。黄寻心中想到,幸好我来之前,已经有预案在胸了,不然还真被你呼来喝去当做下人一般。黄寻即回道:“大人请听我言,我在来之前,已经想到一条妙计,可让大人翻手之间就收复胥浦”。戴良听到黄寻有计献出,当即让黄寻道来。黄寻说道:“九真之人不通兵法,我欲诈称前去龙编助刺史大人一臂之力,却故意从胥浦向北行去,桓家之人得到我前去龙编相助的消息,必会派兵拦我,到时我就与敌军野战,而大人则率本部兵进袭胥浦。料胥浦为阻拦我北上龙编, 必抽调胥浦守兵,这样大人不是翻手之间就收复胥浦了吗”?戴良听到黄寻之计后,觉得对自己很有好处,这样黄寻吸引住桓家主力,自己轻袭胥浦,的确应该能成,可是想到黄寻有六千军,自己只有三千军,于是起了心思,欲从黄寻这里分些兵过来,戴良想到这里,心中一转说道:“黄校尉之计甚佳,我决定照此行事,只是还有一事,我军人少,闻黄校尉从番禺带兵六千平定九真叛乱,我欲从黄校尉之军中分得一部,你看这样如何,黄校尉分两千军与我,然后我带领五千军直袭胥浦,然后黄校尉可诱敌出来,但不与其接战,只牵制住敌军,待到我军攻下胥浦,再前后夹击叛军,如此一来,敌军必破,而我军损失可降到最低,此是当下最合适之策,黄校尉意下如何”?黄寻听到戴良要分自己的兵,当下提起全部精神,想应付之策,自己来时就已经有这个担心了,现在果然戴良要分自己兵力。黄寻马上运转起脑筋,思考化解之法。有了,在番禺时,吕隆曾跟自己说起过部曲私兵制,自己若是将这些兵说成是吕隆的军队,是看在我们姻亲的关系上借给我的,这样一来就能堵住戴良的嘴,保住兵力了。想到这里黄寻开口说道:“戴大人,实不相瞒,这些兵里有三千人是我直属部队,还有三千人是平越将军吕大人借给我的,让我能有更好的保障平定九真。吕将军为我说媒,将妻妹许给我,所以我与吕将军是连襟,我也是靠着吕将军的关系才能领到平定九真这个大差事,所以还请戴大人谅解”。戴良听到黄寻这样说,知道是吕隆的私军,也确实不好再下手,若是朝廷的编制军,那以戴良九真太守的身份,立马就可夺了黄寻的指挥权,但黄寻说这是吕隆的私军是借给自己立功的,戴良就不好再动手了。但戴良怎么甘愿呢,想了一下决定以官职压人,你黄寻说这三千人是吕隆的私军,那还有三千人是你黄寻的部队吧,我现在以太守的身份让你把其中两千人借给我,这是用的权势和人情逼你,你总不会不借我吧。戴良想好之后说道:“既然黄校尉的军队成分是这么回事,那我厚颜向黄校尉说件事,你也知道了我军只有三千人,这军微力弱,我恐不能一举攻下胥浦,若是黄校尉能支援给我两千本部军,那绝对能一下攻下胥浦,你我合力平定九真这是为陛下效力,为百姓谋福之事,还请黄校尉切勿推脱”。黄寻听到戴良这话,心知糟糕,这是用官职以及权势压迫我啊,我现在是没办法了,若是拒绝,那戴良必会以上下统属官职的权利来压我,但是同意我也不甘愿啊。有了,我先答应他,然后说去跟部下说明此事,分配出两千军来,戴良见我答应,必不生疑,然后乘晚上之时直接拔营离开,对了还要告诉郭象,自己施奇计,南下袭击桓家腹心之地,让郭象知道这是密谋,不可对戴良说。郭象是吕岱提拔起来的,戴良却是朝廷任命的京官,告诉郭象我与吕隆的关系,郭象必定助我,让其去与戴良说,戴良必定忍了,因为在郭象面前,戴良不可能说出自己答应给了他两千军,却失信跑了的事情,那是把自己的面子丢在地上踩。就好比说现代社会朋友一起去聚餐,有一个人尽兴了说钱我全部出了,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没那么多钱,这时朋友来问,他绝对不可能给朋友说我钱不够,一定是叫媳妇或者家人把钱打过来硬顶。戴良和郭象都是太守身份,戴良绝对不可能在郭象面前说自己被一个官职比我小的人耍了,那是丢脸丢大了。只会后面报复黄寻,但黄寻平定九真后就离开了,你一个九真太守,人家不在你管辖范围内,你还有什么招呢。管不到人家了啊。黄寻想好之后对戴良说道:“戴大人言之有理,我马上回营安排,明日就将这事办成”。“好”。戴良听到黄寻答应了,不禁喜笑颜开,心中想到我才是你的上司,这平定九真之事,还得我来主事才行。黄寻与戴良虚与委蛇喝了不少酒,然后戴良说到不胜酒力,下去歇息了,黄寻见戴良喝醉了,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忙召来徐四说道:“戴良欲分我兵力,我现在把他喝倒了,为了避开他,你马上通告全军,今晚丑时全军拔营出发,让士卒们提前休息好”。徐四得令下去通报。黄寻又来到郭象面前要求与郭象密谈,郭象见黄寻似有大事要跟自己说,于是将黄寻带到自己的内堂。黄寻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这次平定九真之乱,之所以由我率军皆是平越将军吕隆大人给我机会,不知郭大人可知道我与吕将军之关系”。郭象回道:“吕将军为黄校尉行冠礼还有做媒之事,我亦有所闻”。“好,郭大人既然知晓我与吕将军之关系,我也就不多隐晦了。郭大人乃是刺史大人征选的主官,而我得吕将军之亲近,说起来我等皆受吕氏之恩,当思报答。现在我所带之兵皆是吕将军所托,我不敢掉以轻心辜负了吕将军对我的看重。这次平定九真之乱是吕将军为我争取来的机会,刚才戴良欲分我之兵,我的军兵皆是吕将军给予的,我岂能交给外人,但是戴良以上官身份压我,我顾于上下有别,不得不答应分兵与他。但是这是权宜之计,我欲今晚丑时就起兵拔营而走,进袭桓家心腹之地,如此则避开了戴良之索胁,而我带军走后,还请郭大人助我”。郭象听完了黄寻的这一番话后,尤其是我等皆受吕氏之恩,让郭象意识到自己和黄寻是同一阵营的人,当下说道:“黄校尉之意,我都知晓了,我该如何助你”?黄寻听到郭象这样回话,心知有门,当下说道:“我走之后,明日戴良定会知觉,必会来询问大人你是否知晓。到时大人就说黄寻已经前去施行秘计,并反问戴良,黄校尉不是与戴大人定好计划了吗?这样一来,戴良不会怀疑大人与我有通谋之事,只会吃了这个亏。到时我虽得罪了戴良,但九真平定成功之后,我就回去向吕将军交差,戴良与我不同地域,如何能奈何得了我。到时我必感念大人援手之德,向吕将军推荐大人,绝无相负”。郭象听完黄寻的计划后,觉得黄寻思维缜密,这套话的确能让戴良不能发声,想到自己只是说几句话的事,却能得到吕隆亲旧之人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当即答应了黄寻所请。黄寻得到了郭象的承诺后,当即回营准备丑时拔营之事。回到营寨后,徐四告诉黄寻已经将今夜出发之事通报了全军,丑时定准时拔营,黄寻道了声知道了,马上去睡觉,以待夜晚到来。丑时黄寻及众军士皆负甲衔枚,轻装行路,尽量不发出声音,兼有郭象的策应,黄寻军顺利拔营而走。到了天明,戴良见黄寻还未来向自己交付兵卒,于是自己亲自准备去看看,结果发现黄寻的营寨早就人去营空,当即慌了,忙将这消息告诉郭象。郭象得了黄寻的知会,对戴良说道:“昨日宴饮完毕后,黄校尉特来向我请辞,说已经与戴大人定下秘计。黄校尉先带兵出征,连夜奔袭,意图诱敌人出胥浦,而后戴大人率军突袭胥浦,以成大功。所以黄寻已经率军出发了,戴大人莫非昨夜喝醉了连这军机大事都忘了”?戴良听到郭象的话后,连忙笑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昨夜确实贪杯了,差点忘了这事”。戴良当然知道自己被黄寻耍了,但在同级的郭象面前,戴良可不能说黄寻与自己约定给自己兵卒,却半夜跑了,把自己晾在这里的事,太丢人了。而且这事要是自己捅出去,自己的风评肯定大受打击,同级官员会说这个废物连下属都管不住,让下面的人给耍了,戴良还得捂住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会成为大家的笑柄,自己这官可就到头了。而且戴良就算把这事上报,黄寻也只是会被褫夺官职,贬为平民。因为黄寻不是戴良的直接下属,最多一个不听上级命令的罪名,反倒是戴良把这事报上去后,会被人耻笑,竟然被个下级给耍了,自己顶上个无能的帽子,那才是戴良不能接受的事。戴良与郭象敷衍一番后,急忙告辞离开。郭象见戴良的样子,感到十分可笑,又想到黄寻这胆子的确大,竟敢把比自己高三级的戴良耍了,不按级别高低循规办事,看来以后必有可为,自己以后也得与黄寻好好结交一番才行。 初入三国 第四十章 九真(2) 黄寻率军离开合浦进入九真,在一处平原休整。同时也把大家召集起来,讨论下一步进攻何处。徐四将自己打探到的九真情况告诉了黄寻。桓冲起兵与士规合力攻占交趾后就在龙编驻军,意图完全掌控交趾。而桓家的本据地无功处于九真最北面与交趾接通,所以能快速出兵进攻交趾。后来又派兵攻占九真郡府胥浦,逐戴良入合浦,胥浦有桓家驻兵三千人,胥浦以南还有无编城,乃是桓家势力在南边抵御夷人侵扰的前沿要塞,驻兵两千五百人。桓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无功、胥浦、无编三城,若是夺下这三城则桓家在九真之势力可顷刻瓦解,到时就算桓冲继续防守龙编,其根本桓家势力破灭,桓冲也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必不能久,迟早被吕刺史所擒斩。黄寻及众人听了徐四的情报后,都陷入沉思。黄寻觉得还是先听听属下们的意见,自己才好集思广益。遂点名让吾彦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吾彦听到黄寻让自己先说,当即出列说道:“以属下看来,既然我们已经得罪了戴良,便不能再去胥浦,免得途中与戴良碰面,到时势必难堪。而无功为桓家之根本,定是有大量守兵戍卫,而且其在胥浦以北,接近交趾,我军应该最后一步攻打,这样到时就可以平定九真之捷报前往龙编与刺史会师,同围龙编。所以我意先向南行,进攻无编。无编为桓家的南面屏障,若我军攻占无编,则可断绝桓家南北通道,这样就能阻断桓家从九真南部运输物资。桓家本就以九真为根基,若断其给养,其必不能久,到时或能让桓家从无功、胥浦调出大军来夺还无编,这样我军就能与桓家主力野战,不必再去耗时费力攻打二城,此乃我之浅略,望主将察之”。黄寻听了吾彦的谋略后,感到条理清晰,让自己顿然有宏观全局之感。最重要的是吾彦提到一点,黄寻已经得罪了戴良,而戴良身为九真太守,其在任时丢了郡府胥浦,其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胥浦,以雪自己丢城之耻。那自己最好不要去打胥浦,将胥浦留给戴良去解决,自己先向南行避开戴良,攻下无编。攻下无编后再设计诱桓家出兵来夺无编,自己与桓家野战,可一战而灭桓家主力,到时无论是给戴良一个交待,让自己与他达成表面和睦,还是北上去攻打桓家的本据地无功都是可行的。黄寻想到这里问其余人还有其他的计划吗。剩下的人都没再发话,黄寻见众人似乎都无异议,遂定下基调,就按吾彦的计策执行,全军向南挺进,直攻无编。 黄寻带兵南下攻打无编,无编守将正是桓家族人桓纪。黄寻问桓治能否说此人投降。桓治回道:“桓纪乃是桓冲的坚定支持者,所以桓冲坐上家主之位后,将桓纪派到无编坐镇,防御南边的夷人攻击”。黄寻问道:“九真不是你桓家最大吗,夷人还敢与你桓家作对”?桓治回道:“黄校尉有所不知,我桓家根本之地在于无功,无功北接交趾,南邻胥浦,跨两郡之所,兼二地之利,是以我桓家能成为除士家之外的交趾第二大家族。现在桓纪坐镇无编,这是桓家所能控制的最远县城了,无编以南之地我桓家无法控制,只能和诸夷人部落首领交好,以达到和睦之效”。黄寻听完桓治的介绍之后,心中知道既然无法说降桓纪,那就只能正面硬刚了,好在九真各县城城高不足三米,自己经历过多次攻城战,这次应该是能轻松破城的。黄寻与桓治商讨完之后继续向无编行军。这时无编的桓纪当然也得知黄寻率军来袭的消息,当下询问自己手下大将冷全如何应对。说起这冷全倒有些来历,其伯父正是刘璋手下大将冷苞。冷苞被刘备斩杀后,其父为避祸逃出蜀地,南逃南中,后诸葛亮平定南中,其父又带着冷全逃到交趾,因冷家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所以得以被桓氏看中,其父投靠桓氏,后来其父去世之后,冷全自然为桓家效力。士徽反叛吴国之时,桓家趁机大肆扩张势力,将九真郡无编县以北之地皆纳为自己控制范围。后来士徽覆灭,桓治当时判断形势,果断投降吴国朝廷,因此被召到朝廷为质,没想到桓治之弟桓冲野心甚大,将桓治之子桓发的家主之位夺过来,而且为了体现自己能给桓家带来更大的利益乘机举兵攻打交趾,冷全自然也跟随桓冲作战,打下数县。后来桓冲将无编封给自己的心腹桓纪镇守,冷全被命一起镇守无编,辅佐桓纪。桓纪因是靠桓冲的关系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但是自己无甚军略没打过什么仗,所以当知晓黄寻率军来袭的时候,就只能依靠有军事能力的冷全了。冷全毕竟是将门之后,也是有些军略的,得知黄寻率领大军来袭后,首先对桓纪说道:“如今黄寻率六千军袭击我等,我等兵少城狭,必不能敌,我意现在直接率兵离开无编,前往夷人部落求援”。桓纪听到冷全说要离开无编,当即喝问道:“什么,你是说放弃无编。无编可是我军驻地,若是放弃无编,那我等窜入山林,岂不会被那些不知礼义的夷人生擒活捉,我可不想这样的下场”。冷全笑道:“大人勿惊,夷人虽愚昧无知,但其首领却贪图珠货、女人,我可将这些东西送予夷人首领,彼得了好处,自然不会为难我等,然后我诱其出兵攻击黄寻,就说黄寻现在占了无编城,我们可以帮助首领打下无编城,如此一来夷人必会为了珠货、女人而出兵。这样我等可借夷人之力击败黄寻”。“可是,无编城中之财物怎么办,难道就弃之不顾”。“大人,我军撤出无编之时就把这些财物和女人都带走,财物找个地方埋下,以后打败黄寻,自然可以再挖出来。而女人就献给夷人首领,然后对夷人首领说黄寻占了无编,里面许多财物,我们找黄寻报仇,而打下无编之后,里面的财物都给首领。其实财物早就被我们埋起来了,打下无编之后,夷人掠夺的都是黄寻的资财。这样一来,无编可复,黄寻可除也”。桓纪听得冷全的计策环环相扣,心中觉得放下心来,当即命手下全城搜集财物,抓捕女人。然后将青壮男丁全部充军入伍。几乎搬空了无编城,随后向山林逃去。只留下老弱妇幼,嗟声号泣。 bidige.com 冷全自戍守无编以来就广布斥候打探周边夷人部落形势,所以也招纳了会讲夷人之语的人为自己查探附近最大的一个部落。此部落可战之人有一千六百人,算的上是附近部落之盟主了。冷全命这会夷语之人带上三十名抢夺来的女子为礼物前去联络那最大的部落,说其首领起兵攻打黄寻。这个会夷语的人本是夷汉混血,其母原本乃是汉人被夷人掳掠来,生下他之后就自杀。其因混血身份不受族人待见,后来到无编城以制皮为生,由于其生长于部落,又混迹于无编城,所以通晓两方语言。冷全见此人通晓夷汉双语,因此招揽此人为手下,由于此人是夷人没有汉名,所以冷全为其取名为冷异,意为其身份之不同,乃是混血。冷异混迹汉人社会许久,当然知道取名将主人的姓取给你意味着认同你,将你视为家仆,这对于这个从小受尽族人欺侮的冷异来说是天大的恩情,遂发誓以余身报效冷全之恩义。这次得了冷全交代的联络命令,冷异也是不敢大意。毕竟冷异出身于部落,知道部落之人其习俗与汉人大不一样。冷异自认为自己受了冷全的赐名后,已经是比这些人高贵,所以也不想再与他们打交道,但是这次主人让自己负责联络之事,自己通晓两方语言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冷异接令之后带上五十名士兵押解三十个女人当做礼物,前去联络最大的部落。经过冷异的解释以及这三十个女人的献礼,部落首领骨多禄答应见见冷全。冷异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冷全后,冷全当即率领百人为护卫,深入部落之地与骨多禄见面。骨多禄与冷全见面后,当然要试试冷全的斤两与冷全比试射猎以及徒手搏斗,冷全毕竟是将门之后,其武力不是虚的,让骨多禄佩服,然后冷全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让冷异翻译给骨多禄听。骨多禄听到打下无编城之后有财物可拿,而且可以抓到大量的奴隶,也是高兴,遂答应出兵攻打无编。冷全见骨多禄答应又让冷异告诉骨多禄,可以先吞并周围的小部落,这样到时候与黄寻作战也能多聚兵力,并说冷全可以率兵支持骨多禄,骨多禄一听有这好事,当即答应,毕竟以前都是势力均衡,骨多禄部落虽大,但也不敢乱动,以免这些小部落联合与自己作对,但是现在有冷全的帮助,这些小部落都被骨多禄一一吞并。正在骨多禄快乐地壮大自己的部落实力时,黄寻来到了被掠夺一空,只余些老弱妇幼的龙编城。黄寻看到这一片萧条景象,也是感到诧异,原以为桓纪会闭城自守,这样自己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攻城就行了,没想到桓纪竟然弃城而走,这份魄力的确让黄寻感到惊异。这样一来,主客之势颠倒,黄寻得了龙编就必须分兵防守。而桓纪兵力尚存,黄寻就必须找到桓纪的军队,这样一来打成持久战,对黄寻来说是不利的,第一粮草后勤不足,第二此地地理黄寻不知。黄寻见自己遇上了难题就知道敌人有高人在其中,不然根据桓治的说法,桓纪是靠着关系上位的,并无军事战略能力,怎么会让黄寻陷入苦恼呢?黄寻立马派出徐大和徐四前去查探敌军的情报,本来黄寻每次作战之前都会派徐大或者徐四前去探查情报,但是这次因为到了边荒蛮夷之地,黄寻觉得正面碾压的事,却不想遇到了高人。徐大和徐四得令之后,马上前去探查敌军情况,可是由于不熟悉地理,徐大反而被夷人的陷井所伤,那是用动物骨头制成一种类似捕兽夹的陷井,只是钢架变成了兽骨,连接的不是铁丝而是动物的筋。夷人以此捕捉猛兽为食。徐大脚受伤后,徐四马上将他背起脱离了夷人的控制范围,还好徐四反应快,赶在过来查看的夷人之前逃了,不然两人都要被夷人擒获。二人回到无编城,这时黄寻看到以往探查消息都无恙的徐大受伤,才意识到,这里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南海郡比起这里来说已经算开化之地了。黄寻知道不能再冒险派人去查探,因为这里真的是化外之地,现在自己只有待在无编,等待对手出招了。 骨多禄基本上吞并了大部分的周围部落 ,其他部落见骨多禄势大,或降服,或往南迁徙。冷全见骨多禄现在可出战之兵达到两千人也是感到时机已到,冷全自己的兵力有两千五百人再加上骨多禄的两千人足以跟黄寻一战了,再加上还有秘密兵器在手。冷全遂与骨多禄商量是否可以出兵攻打无编了,骨多禄这些日子以来打仗无往不利,练出了自信心,立刻答应出兵之事。两人合兵共四千五百人向无编进发。这日黄寻正在军营研究九真地势图,桓治应黄寻的要求,将自己脑海中的地理画出,黄寻正在研究。手下来报,桓纪终于派兵来进攻无编了。敌军离无编还有七十里,看样子人还不少。黄寻得知此消息,当即命赵达率摧锋营,吾彦率奉难营,乌力录率越绝营随自己出战,李开守城。黄寻带出了自己本部最强精锐,就是想一战灭掉桓纪,不然自己被拖在无编日子太久,会让自己的九真平定速度降缓,这对于黄寻来说是不能接受的。黄寻带领大军与桓纪的军队在无编城之下对峙,黄寻上阵观察敌军军阵,发现竟然有大部分人赤身露体,只以草叶遮住裆部,黄寻还看见敌人的武器皆是骨棒或者木枪,当即放下心来,敌人如此低劣的武器,此战直接冲杀即可。当即下令,赵达率摧锋营先阵,吾彦继后,乌力录从侧面进击,务必一战而灭敌军。赵达领命之后,当即率摧锋营先阵攻敌。敌军与赵达所部接战之后,以这种骨制武器如何是赵达的对手,当即被赵达将阵型冲出了个窟窿。这时在后方指挥的冷全见赵达已经深入自己大军之中,遂对冷异说:“是时候了,让骨多禄将那东西放出来吧”。冷异马上前去转告。且说赵达冲杀敌阵之中,敌人因为赤身露体,所以赵达如砍瓜切菜一般,但是就在赵达杀的性起之时,地面一阵颤动,面前的夷人皆大呼小叫,离开战场中心,往两边逃跑。赵达不明,正待追杀,这时一群庞然大物显现在赵达眼中。但见此兽体型巨大,其鼻如妇人长袖,轻巧而有力,其耳宽大如蒲扇,其脚如立柱一般踩在大地上发出隆隆震响,这些巨兽正面撞向摧锋营战士,但见一个战士被这巨兽用如长袖的鼻子卷向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被其用如立柱般的脚踩在脚下,待此兽过后再看这位战士已经是粉身碎骨,血与肉如谷子混在杵磨里捣碎一样。摧锋营的战士都在专心杀敌,未防巨兽突然袭来,当即被巨兽杀死数十人。吾彦率领的奉难营战士见前面摧锋营死伤惨重,而且死法极为恐怖皆惊骇莫名,直接阵型大乱,向后逃命。吾彦发号施令,企图控制住军心,怎奈士卒已经被巨兽吓住,不再听令行事。全军被突然袭来的巨兽一冲,皆陷入混乱之中。冷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一切都是冷全安排好的,那些赤身露体的夷人皆是被骨多禄征服的小部落之人,这些人被放在阵前当做诱饵,而冷全和骨多禄的精兵则伺机待命,诱饵成功把赵达引入圈套之后,这些巨兽就被放出来,果然给了黄寻致命一击。冷全趁机命令全军冲锋,这时黄寻军被巨兽所震慑,又听到敌军再次攻上来的鼓声,当即军无战心。这时赵达被一只巨兽缠住,好个赵达,将手中的大砍刀瞄准巨兽的鼻子正中,待巨兽冲过来时,一个闪身跳跃躲避,使出全身力气将大刀掷出,正中鼻子与面部结合处,巨兽被这一刀掷中,大刀挂在鼻子上,血流如注。巨兽吃痛之下,当即倒地打滚。赵达从手下处拿过一支长枪,回身向巨兽刺去,力贯其背,巨兽正在地上扑腾,背上又中一枪,登时红了眼睛,站起身开始乱冲乱撞,这只巨兽吸引了其他巨兽的仇恨,所以摧锋营战士趁机脱离战场。黄寻这时在后面指挥,见到巨兽将摧锋营战士撂倒数十人也是心中滴血啊,这可是百战精锐啊,没想到折在了这里。冷全亲自带兵突击吾彦的奉难营,因奉难营被巨兽吓住,导致根本组织不了反击,吾彦见这样不行,当即出言说道:“我乃大吴建忠校尉黄寻麾下统领吾彦,敌将可敢与我决一胜负”。冷全见吾彦邀战,直接说道:“好,我来应战,你就使出你的全力吧”。双方士卒见两边统领开始单挑,都让出路来。冷全使一长戟,吾彦使枪,二人枪来戟往战斗了三十合,这时巨兽开始冲击奉难营,打断了二人的单挑,冷全离开战场后说道:“你有些本事,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且听好了,我名冷全,今日这仗便是我之军略,你且看清楚了”。冷全说完,马上退走,因为巨兽已经冲来了。巨兽冲入奉难营阵型之中,把本就惊骇的军士又杀伤了数十人,这下奉难营彻底崩溃了,军士皆夺路而逃,有时为争夺逃生之路还自相残杀。吾彦见这仗实在打不了了,只得派人报告黄寻,我军输了请求撤军。黄寻得到吾彦请求撤退的报告后,一时愣在了那里,当徐四提醒黄寻现在巨兽还在残杀我军士卒时,黄寻才回神,黄寻勉强张开嘴说了一个字——撤。徐四听到之后,马上传报全军撤军的消息。吾彦得知终于传来撤退的消息,马上组织撤退。赵达得知撤退的消息时,也命摧锋营撤退,自己留下断后。乌力录率领越绝营与冷全的嫡系军队正在浴血搏杀,这时得到了撤退的命令,也分出断后之军抵抗冷全的追击,而后自己慢慢撤退。黄寻全军慢慢撤回无编,由于赵达的奋力断后,又杀伤了几只巨兽,这才延缓了局势的糜烂,黄寻军终于全部撤退回无编,关上城门。回到无编之后,郭正与李开马上开始统计这场仗的战损。赵达的摧锋营战死一百六十七人,吾彦的奉难营战死两百八十七人,还有些人或被俘虏或未归营。乌力录的越绝营由于抵抗冷全的最后一波冲锋,战损率最大,竟然有三百一十六人战死或被俘。总计黄寻这次败仗损失了七百七十人,可谓是黄寻从军以来的最大一次失败。黄寻让诸人都下去收拾自己的军务,而自己把自己关在军帐中,命令今日不再见人。受伤的徐大见黄寻意志消沉,当然马上拄着拐杖要求与黄寻见面,黄寻得知徐大要见自己,当即命手下放徐大进来。徐大进来之后直接对黄寻说道:“自来战事胜负皆为常事,远达你何必因一场失败而萎靡不振,需知你自十七岁从军以来,遇到不利的局面也有很多了,为何这次如此意志消沉”。黄寻见徐大质问自己,摇头回道:“徐大哥,我并不是因为这场仗失败而困顿,而是因为我其实早就知道那巨兽为何物,但却并未引起警惕而自责,若我南下无编之时能想起此事,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牺牲了”。徐大见黄寻是为自己的失误而自责,并不是因失败而泄气时,劝道:“任何人都不是未卜先知的,远达你怎可将过错揽在你的失误上来,我们做事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的,现在要紧的是大家都看到你毫无斗志,这是当下最紧迫的事,你为一军之主将现在必须让大家重新看到你的斗志,这样军心才可复振,我军才能快速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整旗鼓”。黄寻听到徐大的劝告,当即想到,是啊,我现在可是一军之统帅,怎能让别人看到我现在这幅软弱的样子,我必须坚强起来,让我的士兵、我的部下看到我昂扬的姿态,这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黄寻当下调整好心态,自己振作起来,让徐大传令诸人晚上聚集在无编县衙,自己要开会商讨今后之事。徐大看见黄寻振奋起来,当然开心,于是下去传令。黄寻待徐大走后,开始思索如何破象兵之法。黄寻这次之所以翻船,就是因为忽略了现在这地方是有大象生存的,而自己的士兵完全没见过这种巨兽,所以在未知的恐惧下,纷纷逃跑为先,不然以黄寻训练多年的军纪不至于有此惨败。黄寻想到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平南之时对付象兵是用的秘密战车以彩绘画些狰狞兽面以此吓唬象群,而且还能口吐火焰,象不敢冲阵,于是破了象兵阵。但是现在这个世界黄寻因为在吴为官,也不知诸葛亮平定南中时,到底用的何计。只是黄寻知道,以火攻为主,是能吓阻象兵冲阵的。但是究竟如何去运作,却是不知从何入手。除此之外,用彩绘画些狰狞兽面恐吓大象也是一个办法,但是仓促之间,上哪去弄彩绘涂料呢。黄寻想来想去还是找不到头绪,只得在开会之时,把这些想法说出来让众人一起探讨了。 晚上,众人齐聚无编县衙,黄寻首先说道:“此战失利,是敌人用我等从未见过的巨兽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非兵士之罪也。我已知道此巨兽为何物,此巨兽名曰”象“,因其巨大,所以我称其为大象。此兽非食肉动物以草木根叶为食,但其体型巨大,力大无穷,狮虎见之不敢搏杀,畏惧而退。但既然是兽,那便畏火,我欲以火攻灭之,怎奈我军如今方败,士气不振,要重新积聚士气方可再行战事。我已将此兽来历以及我降服其方法告知诸位,诸位可有办法?还请畅所欲言”。吾彦说道:“主将,其实既然是野兽,我等有多种办法灭之,只是用此野兽的人,才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啊”。“哦,士则你可知道敌军是何人出此计策导致我军失利的了”?“回禀主将,我在作战之时,见形势不利,故而想通过邀战敌军统领,阵前斩将而扭转不利形势。敌军统领答应与我单挑,我与其大战三十合之后,因大象冲击过来,而不得已撤回来。敌军统领告诉我,其名叫冷全,这次让我军失利的战事皆是他所谋划的,此人有勇有谋,只是三十几头大象,此人却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这些大象的优势,导致我军此次惨败。主将,我等欲平定无编,此人是心腹大患啊”。黄寻终于知道让自己吃瘪的人的身份了,说道:“唉,我原以为九真边荒之地,我率六千大军南来,足以平定之。未想却有此等人物,让我经历惨败。这一次失利,我愧对吕隆将军对我的期待了”。这时李开却说道:“主公切莫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冷全只是攻我之不备,而今我军既然已知道那巨兽虚实,我军就不可能再中招了。只要破了他的象兵之阵,以我军的士卒作战能力,早晚都要让他为死去的兄弟们付出代价”。黄寻听见李开的劝说后,也豁然醒悟。对啊,冷全再有谋略,但是其手上能克制我军的只有象兵一物,其只是把象兵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真可谓攻我不备,我只要灭了象兵,那以这些还没开化的野人,怎么能抗衡我中国大军。黄寻当即说道:“李开所言甚是,冷全虽有谋略,但其仰仗的只有象兵,只要我军灭了象兵,那冷全无能为也。不过此人有勇有谋,我倒想收服他为我所用”。众人听到黄寻有收服冷全的想法皆惊异之,因为黄寻在交州作战三年,还没提出过要收服叛军将领的事。同时众人也意识到,这也是黄寻为什么执意要军队指挥权的原因,因为以前作战,黄寻都是在吕隆手下,没有自主权,但是现在黄寻是一军之统帅,完全有权利收降敌军将领,这就是黄寻的权利之一。吾彦听到黄寻有收降冷全之心,出言回道:“我支持主将,冷全现在不过是桓家的家将,而且跟随桓冲叛乱。其有勇有谋应该知道桓冲叛乱,必不长久。现今桓治在我军,只要我军打败象兵,生擒冷全,再派桓治为说客,冷全若真有心创一番事业,就绝不会甘心为桓冲殉葬”。黄寻见吾彦支持自己收降冷全,也觉欣慰,自己终于要收降第一个手下了。黄寻其实心中一直就有个想法,徐大、赵达、吾彦是舅舅孙泰的旧人,因自己是舅舅外甥的身份,而且干出了一份前程,所以他们投效自己,帮助自己,但他们却对自己以主将相称,这就说明他们心中其实没把自己当主公,还是心在孙秀身上。李开是自己鄱阳从军以来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其虽然认自己为主公,但能力有限,不能委以重任。这个冷全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从调度军队,最大限度发挥象兵的优势来看是个人才,而且有勇有谋,自己若是能将他收服,让他真心投靠于我,那黄寻有一种这才是自己收服的人才的成就感。黄寻想到这里,对诸人说道:“既然定下打败象兵,收服冷全的计划,诸位都说说有什么办法能击败象兵吧”。李开听到黄寻询问破象兵之法,当即出言回道:“主公,我少年在村中之时,有狼群袭击村落,后来村中一老人言可用木头做成老虎模样,以车轮作其腿,狼群袭来之时,即以木虎镇守村中,狼群见有虎在此,不敢再袭击村落,村落因此得以免受狼群灾祸。我想大象也是食草动物,老虎乃是其天敌,现在此地多宽丈树木,我军将这些树木砍伐下来后,作成巨虎木兽,以此吓阻象群。我想若如此则象群不敢再冲击我军阵,然后再施以火箭攻击,多备引火之物火攻。如此象兵可破也”。吾彦这时也出言说道:“李开所言有理,我军还可以打造发出巨大声音的大鼓,我观大象耳朵巨大,想必此兽能听见十几里以外的声音,我军若以大鼓,立于阵前,然后用鼓槌猛力砸之,人都忍受不了,何况大象呼。到时此兽必因不堪忍受这声音而退走,我军则可与冷全决战也”。黄寻听见李开和吾彦都献出了打败大象的妙招也是高兴,自己手下还是有能想出解决办法的人为我排忧解难,不必凡事都靠自己想主意了。黄寻当即采纳了二人的建议,命士卒砍伐树木制作木兽,用猎杀到的动物剥皮拆骨制作声响扩音的大鼓,黄寻自己则带人亲自去找引燃之物,黄寻记得这里有一种茅草,点燃之后,火势立马就着,可谓火攻的助推剂。黄寻在找寻这些茅草时,还在山岩石洞中意外发现了一些硝石,这些在岩壁上的结晶体立刻引起了黄寻的注意,在用火点燃之后立马散发出大量的浓烟,燃烧速度极快。黄寻试验之后,确定这就是硝石,若是把它扔在象兵冲锋的路上,然后以火箭射之,那必能让象兵受惊,随后浓烟四起敌军必乱,再配合鼓声震响,巨虎木兽,象兵必可破矣。黄寻马上让人开始搜集这些结晶体,运回无编城。 在黄寻这方准备对付象兵的物事时,冷全与骨多禄大碗喝酒,冷异陪坐充当翻译。冷全说道:“此战用象兵大败吴人,现在吴人只能缩在无编城里,我欲用火攻烧城,逼吴人出城与我军决战。我早知首领大人熟知这里的地理和用物,不知有什么东西可作引燃之物”。“哈哈,我这里天气炎热,不需要什么用物,只需些杂草干木就可引火”。“好,那还请首领大人收集大量的引火之物,明日我军便将这些东西用火点燃之后,丢入城中,即使烧不掉城墙,也让火燃起的浓烟逼吴军出城决战”。“好,我这就让儿郎们搜集引火之物,务必达成冷将军的计划”。“好,喝”。“喝”。第二日,冷全和骨多禄带领五千军前来攻打无编,其中冷全本部军两千五百人,骨多禄收编小部落后也达到了两千五百人。黄寻得知敌军过来攻城了,虽然准备的物事还不够,但眼下敌人既然攻过来了,那只能接战。黄寻于是命全军出城再与冷全作战。冷全见吴军竟然不守城,反倒又出城来应战,对骨多禄笑道:“吴人既然还不死心,首领大人就让你的宝贝再次让吴人见识下吧”。骨多禄听到冷全说完这句话,回道:“我还怕吴人不出城,那我的宝贝就没用了,既然吴人出城来战,那就让他们这次彻底消亡”。说完命手下率领象兵冲阵。黄寻早就在城门前的道路上铺满了硝石茅草等引燃之物,就等象兵过来,用火箭射袭了。黄寻命吾彦的奉难营挡在最前面,吸引象兵过来冲阵。吾彦立在最前面,紧盯着敌军,见到三十几头大象出现开始向己方冲过来了,吾彦也是心中一紧,但是还没到引燃位置,吾彦必须等待,过了几分钟,象群终于冲到了引燃地,吾彦大吼一声“放”。早已点燃火箭的弓箭手们马上将带着火星的箭矢射向引燃点,火箭射中硝石茅草之后,瞬间象群踩踏之地燃起大火,象群突然遭遇大火都惊慌乱叫起来,还有些象受惊之后直往前冲,吾彦见到这场面下令道:“击鼓”。击鼓之人皆是选的大力士,拿起用粗大木桩制成的鼓槌敲响用动物筋骨皮膜制成的大鼓,轰隆隆的震响如雷霆之音直入人的耳膜中,那往前冲的大象瞬间接受了如此大的音波冲击,当即停止前冲之势四面打转,而这时火势已经大涨,象群受火和音波双重惊惧,当即大乱起来,这时吾彦下令手下推出木兽巨虎,由于是用的车轮打造,所以能向前推运,这时受惊的大象在火和音波的打击下本就陷入慌乱这时又见到了比自己还大的老虎,当即崩溃了,不再听驯象师的指令,反冲向冷全军。有的象身上着火了,带着火反冲向冷全军,顿时点燃了冷全军带的引燃之物,这些引燃之物本来是骨多禄搜集准备用来烧城的,这时被身上带火的大象反冲一滚,瞬间燃烧起来。冷全军被大象和大火冲击,顿时鬼哭狼嚎起来,骨多禄的手下本是土人见到大火,本能的害怕,人对于火的本能畏惧加上大象的反冲,让这些人瞬间惊破了胆,马上有人当了逃兵,有人牵头自然有人跟风,见到有人逃走,骨多禄手下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逃跑。骨多禄见自己手下跑了许多,也顾不得自己的宝贝了,对冷全说道:“吴人奸诈,破了我的宝贝,我看今日这仗打不了了,还是先逃吧”。冷全见到骨多禄手下大半已没影了,知道今日这战失利之后,自己好不容易打败吴军凝聚起来的军心士气也败光了,不能再战,只得下令退兵,同骨多禄一起逃入森林之中,只留下还发狂的大象在战场上。这时黄寻见到敌军撤退,于是下令全军击杀大象,这时还有十几头大象被大火困住了,黄寻下令先用弓箭射杀身上着火的大象,免得把火势传导到黄寻军所处的位置上,吾彦一声令下一波箭矢射向那着火的大象,那大象被这么多箭射中自然不活了。接着开始围攻被火困住不能脱身的大象,由于有火圈挡住,箭矢根本不管用,所以黄寻决定从上风口将火烧出来的浓烟全部引向被困住的大象,让大象窒息而死,于是命手下在下风口用兵器和树木搭成了一个屏障,阻挡浓烟吹向其余地方,就让浓烟在火圈里不散,就这样黄寻军在上风口引导浓烟,在下风口阻挡气流,将浓烟控制笼罩在火圈里,火圈里的大象吸纳不了新鲜空气,被浓烟呛住。黄寻慢慢等待,在将近半个时辰后,火圈里的大象终于都窒息而死,黄寻在一处高地眺望火圈里的象群都倒地后,下令让士卒开始灭火,由于黄寻军将火势始终控制在一个圆圈范围内,所以在将水打来后,火势终于被扑灭了。这时黄寻开始清点到底有多少头象死了,清点完后总共有十七头象死在此处,黄寻想了下敌军总共只有三十几头象,这一战消灭了十七头,还有些跑了,应该不会再回到敌军那里,那么敌军可能只有几头象兵了。但是就算只有几头象,那也是威胁,在没探查清楚敌军的情况之前,还是不能进攻。不过眼下这十七头象却正好当做庆功的战力品,为丧生在象蹄之下的死难将士祭奠,同时也为今晚的庆功宴加餐,这十七头大象足够全军每个将士都能享用到了。黄寻下令士卒将这些象运回无编城处理,今晚就享用,听到消息的将士们自然欢欣鼓舞,毕竟这巨兽杀了不少同袍,自己吃它的肉也算是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了。在将士们痛快吃喝的时候,黄寻却找来了桓治,黄寻对桓治说道:“今日之战,我已破夷人象兵,料夷人再无招数可对付我军,夷人无招,则冷全无法也。桓大人我想派你去说冷全投降,可有把握”?桓治自战事开始后就一直待在无编城,现在黄寻击败了象兵,决定动用 桓治这张牌了。桓治听到黄寻让自己去劝降冷全,心中计较一番对黄寻说道:“我任家主之时,冷全未与我亲近,反倒与桓冲走得近些,我去恐无益,还请黄校尉明察”。黄寻听到桓治所说,知道桓治任家主时想必冷落了冷全或者压根不记得手下有这号人物,不然以冷全的军略勇武,桓家当时必会任命冷全为大将响应士徽,毕竟士徽势力经营交州几十年还是很有号召力的,最后桓家选择作壁上观,坐观士徽失败,桓治直接献降。黄寻见桓治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于是让桓治下去,召来吾彦等人探讨下步战略。黄寻还是决定派徐四先去探查敌军现在之情况,虽然还是很有危险,但是若是不了解敌军情形,黄寻就犹如瞎子摸象,完全找不着战机,而且黄寻相信以徐四的身手和反应,应该不会有危险。徐四得令之后,当即动身前去探查敌情。 初入三国 第四十一章 九真(3) 吾彦等人来至黄寻的军帐后,黄寻首先说道:“如今我已派徐四前去探查敌军情形,在徐四未归之前,我想听听你们对当前形势的见解”。李开听到又谈看法了,当先出言道:“主公,如今我军击败了夷人象兵,料夷人也就这点招数,不可能还有其余招数来抵抗我军,我等现在只需把夷人剩余的象兵消灭,谅夷人的武器、甲胄均不如我军,我军可一鼓作气,一战而定夷人。到时夷人被灭,冷全失去援助,怎能是我军对手,我这各个击破之策,还请主公明察”。黄寻听完之后,总结了下李开的意思就是说先把夷人灭了,然后再收拾冷全。冷全军毕竟是桓家的私兵为主与夷人还是有分别的。对了冷全的手下是桓家私兵,李开的建议点醒了黄寻,桓家镇守无编的是桓冲的亲信桓纪,而冷全只是桓纪的副将,自己因为被冷全击败一次,所以将冷全认为是敌军的统帅,但是敌军的真正统帅是桓纪啊。这样就可以施离间计了,冷全这次失败正可以当做由头,只要自己派人去跟桓纪接触,让桓纪直接撤退,依冷全的高傲性格,其还有两千五百可用之军而且夷人还有剩余势力为援,冷全必不甘撤退,定会继续与我周旋。到时桓纪要撤,冷全要战,这就是他们矛盾之激发点,自己只要派个人告诉桓纪撤退才是现在的唯一选择,那桓纪必撤。其与冷全的作战意图冲突,到时必生内讧,这就是我军的机会,黄寻想好了离间之计,却还没想好由谁去实施。毕竟派这个人去跟桓纪接触就有点困难了,更别说能左右桓纪的决策。黄寻想到这里,看向帐内诸人,黄寻看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想问题太入迷了还没回应李开刚才的建议呢。黄寻于是将自己想的离间之计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到黄寻的离间之计后都拍手叫好,当黄寻提出由谁去施行,怎么施行时,李开说道:“主公怎么忘了,我军还有一个桓家家主,只要把他叫来一问,必有答案”。李开的话点醒了黄寻,的确自己只从自己手下来想问题,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位桓家家主呢。于是将桓治再次召来。桓治刚拒绝了黄寻让自己去劝降冷全的事,这时又闻黄寻要见自己,当下心中不安,不会是要拿我算账吧。就这样桓治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来到了黄寻帐中。黄寻将离间计的想法告诉桓治后,问桓治有什么建议。桓治听到原来是让自己出主意,不是算账,也觉释然。桓治想了想说道:“在无编以西百六十里,有一座邬堡,乃是我桓家建造的防御夷人的要塞,其中有两百人驻守。其屯长乃是我亲自任命的,我可以前去召他投靠,只是前段时间,我军被冷全包围,而且那里离无编城的确有些遥远,路途之中夷人遍布,所以我也不曾考虑,现在既然黄校尉欲行离间之计,我可以前去召他来归,然后让他去投桓纪,告诉桓纪,桓冲被围,急需援兵让桓纪速速回援,这样一来桓纪必然要撤军回援,那黄校尉之离间计可成矣”。黄寻听到桓治果然有办法,当下命赵达护送桓纪去那邬堡招纳桓治旧部。赵达领命后,率领摧锋营两百人护送桓治前去邬堡行事。黄寻定下计划后,自然解散众人,也去参加将士们的庆功宴,吃点象肉,与将士们同乐。 黄寻在无编继续等待徐四的消息,这时赵达率领两百名摧锋营战士护送桓治终于到了邬堡,摧锋营的脚程可不是盖的,赵达为求速度,直接命人用竹子做成个简易滑竿,抬着桓治行军,所以很快就到了桓治所说的那个邬堡。桓治一路颠簸,虽然坐着,但是摧锋营的脚程何其快,桓治可以说一路都是颤着过来的,但是赵达本就不喜说话,桓治接触之后也不敢提出异议。就这么来到邬堡后,桓治自然亮明身份,邬堡的屯长是桓治的亲信,自然马上将桓治让入堡内,赵达跟随而进,当桓治告诉这个名叫阿黎的屯长桓家的惊变后。阿黎才知道桓治已经被桓冲夺权,而且桓冲还叛乱朝廷的事。毕竟阿黎作为戍守边塞的部队,长时间都很难从外部得知这些消息。桓治让阿黎冒险去桓纪那里告诉桓纪撤兵回援的消息。阿黎知道这是危险的事情,但为了报答桓治的知遇之恩,将自己一个夷人提拔到屯长之位,可谓是破格取用自己了。毕竟夷汉之别在九真还是很深的,桓治作为桓家的家主,能提拔一个夷人做到屯长之位,也是对阿黎来说很大的恩遇了。桓治见阿黎答应了前去桓纪那里传播撤军的消息,也是大喜,当下好好勉励了一番阿黎,阿黎在与桓治喝酒饯别后,就带着自己部下五十人去往桓纪军。剩下的一百五十人自然被桓治收为直属了,桓治终于有了自己的部下,不再是光杆司令了。然后赵达搬空了邬堡的物资带这些成为桓治部下的兵回到无编。说回黄寻这边,徐四也回来了,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黄寻。自从黄寻设计击败夷人的象兵后,夷人大半都逃走了,而最大的夷人部落也就是冷全的合作者因为抓到的奴隶经过这次败战大部分奴隶都趁机逃脱,那最大的夷人部落现在可谓元气大伤,回到山林之后正在大肆抓捕逃亡的奴隶回来,所以根本未有时间来管黄寻这边,冷全也帮助合作者去抓捕奴隶,现在也没空算计黄寻。徐四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告诉黄寻后,黄寻开始思考起来,如今敌人要将逃跑的奴隶都抓回来,自己暂时可以安心,敌人不会在这个时间内对自己动手,接下来的计划就等桓治那边的消息了。且说阿黎带着五十人前来寻找冷全军,在一处密林中正好看到冷全军的士卒配合骨多禄的人在抓捕奴隶,于是上前帮助冷全军围捕奴隶,然后让士卒速去通报桓纪,自己有大事禀报。这个时候的桓纪在一处树荫下纳凉,桓纪本是桓家的嫡系族子,在家族里也是享受惯了的,被桓冲派到无编驻守,其实大部分事务桓纪都交给冷全打理,自己继续安逸享受。没想到吴军竟然不去打九真郡府城胥浦,反倒来打这边僻小县无编,自己得到吴军进犯的消息时没了主意,冷全献计说放弃守城联络夷人与吴军打野战,自己当时脑子没主意一时信了,现在倒好吴军占了无编,自己与吴军野战也被吴军打败,只能寄居在夷人的地盘上,关键夷人根本没有建筑的习惯,在山洞或者用茅草木头随便搭个帐篷就对付了,自己在族里都是锦衣玉食的,在无编也是享受的好好的,哪受的了这个罪。正在桓纪抱怨的时候,手下 来报戍守边防要塞的阿黎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报告。桓纪可不知道什么戍守部队,这些事情桓纪也不想管,于是让手下带那人去见冷全。手下将桓纪的意思告诉阿黎后,阿黎来之前得桓治的嘱咐,一定要见到桓纪,将回援的消息告诉他,这样才能达到效果。阿黎知道见冷全,自己这差事就办砸了,直接对通报的人说道:“我得到了家族的信,现在桓冲家主被吴军围困,急需救援,所以我才马上带领这五十人离开戍守的要塞前来找桓纪大人,让桓纪大人马上带领军队回去救援啊,不能再拖了,还请立刻将这消息告诉桓纪大人。那手下得知是如此重要之事,也顾不得带阿黎去见冷全,直接转身回报桓纪。桓纪得到了桓冲危急,让自己带兵回去救援的消息,马上提起精神,将阿黎召来询问,阿黎将桓治交待自己的话全部告诉了桓纪,桓纪得知桓冲被困后,现在非常危急,急需自己去救援,想到自己就是被桓冲提拔的,要是桓冲倒了,自己在家族中没了依靠,这可不行,大丈夫岂能无权,于是马上将冷全召来。冷全这时正与骨多禄商讨下步如何与吴军作战,得到桓纪相召,只得向骨多禄告辞。 xiaoshutingapp.com 冷全见到桓纪后,桓纪让阿黎将刚才说的话再给冷全说一遍,阿黎又说了一遍。待阿黎说完后,桓纪直接对冷全说道:“冷统领,如今家主危急,我军必须马上回去救援,而且吴军已经占了无编城,我军待在这里也没用,我意不如马上把埋藏的财物挖出来,随后全军马上回援”。冷全听了桓纪的话后说道:“大人且慢,我想问此人几个问题”。桓纪听冷全要细问,答应冷全。冷全对阿黎问道:“你既然说得了家族的求援信,那我问你,家主现居何处,被多少吴军围困,你又是怎么得到的求援信,要知道你戍守的要塞离无编城有百里之远,难道报信的人不会直接去无编吗”?冷全这一系列问题问出来,阿黎顿时感到冷全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里的审视意味十足,就等着阿黎露出破绽。幸好桓治交待自己的时候,也说过自己若是被讯问,那便怎么回答。阿黎当下对桓纪抱拳说道:“冷统领这些问题,我只用这枚章印回答”。当下把一枚小巧的章印交给了桓纪,桓纪一看阿黎交给自己的章印,忙翻过来看上面的字,只见上面写着四个篆字“桓家制令”。这正是桓家用于传告自己家族重要命令,让手下族人见到必要奉令的章印,象征着家族最高的权威。桓纪一看到这枚章印,问阿黎道:“这印你如何得到”。阿黎当即回道:“家族传信之人持这枚章印到我戍守的要塞,但是当时他已身受重伤,而且告诉我,他先去的无编城,结果发现无编已被吴军攻占,他又找不到你们。想到我戍守的要塞,于是来寻,途中被猛兽所伤,到了我那里后,将救援消息与这章印交给我,伤重而死。我得到所托的章印后,立马带着五十人来寻找大人,所幸今日终于找到,还请大人马上率领军队回援”。阿黎的回答非常清晰,而且有理有据,桓纪当场就确信了。冷全问的这些问题,阿黎直接用这种方式回击,这正是桓治交待给阿黎的杀手锏。桓纪当即对冷全说道:“冷统领,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我命你马上整集全军,即刻先去挖财物,而后回援”。冷全见阿黎回答的太完美,而且这章印出现的非常蹊跷。还是对桓纪说道:“大人且慢,此事有许多地方透露着古怪。第一,你不过是一个屯长,但我刚才听你所言却感觉根本不是你这个身份所能说的话。第二这章印如此贵重之物,怎会被一个传信之人携带,难道就不怕那传信之人遇害,这章印直接遗失了吗”?冷全继续对阿黎进行追问,阿黎感到自己有些应付不了了,幸好桓纪已经对冷全几次抗拒自己的命令不满了,直接发火对冷全说道:“冷统领,事情已经清楚明白到这个地步了,我想家主定是到了十万火急的程度,才派敢死之士携带这章印前来让我回援。这章印正是代表这事情的紧急程度,你却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现在以桓家长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调集军队回援”。冷全见桓纪拿出长官的身份命令自己,当下气也冲起来了,说道:“桓纪,你不要以为你是桓家的长官就能在我冷全面前耍威风,你平时管过什么事,都是我冷全在操持,你不过是个靠着桓冲才得以任无编令的幸进小人而已,现在这里不是你桓家的地盘,我们现在是在夷人的地盘上,你最好别拿你在桓家的态度来对我,这样你我还能相安无事”。桓纪听到冷全这个回答,当即气的怒火攻心,在桓纪的眼里,冷全就是桓家的家奴而已,现在这个家奴竟敢不把自己这个主子放在眼里。这对桓纪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而且冷全还骂自己是幸进小人,这就揭了桓纪的短了,桓纪当即对冷全喝道:“冷全想想你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当年你父子从蜀地来投,若不是我桓家收留,你父子能活命吗。现在居然还藐视于我,我可是桓家派在此地的最高长官,这些军队都是我桓家的兵,我还不信了,没了你就不行,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被撤职了,我现在把你降为小兵,你快点去将兵器拿好,准备进入队列回援吧”。桓纪说完这话,然后命自己手下去调集全军,冷全听到桓纪撤了自己,把自己降为小兵,当即勃然大怒,说道:“你这狗贼,我为桓家出生入死搏来的统领之位,你说降就降,你算什么东西,今日你敢降我,我就把你杀了,自己做这一军之主”。桓纪本只是想将冷全撤了,敲打敲打此人,让他知道这是我桓家的军队,你不听话就撤了你,让你知道主子就是主子,你一个家奴别跟主子对着干,没想到冷全直接声言要是撤职就杀自己,桓纪都被一个家奴威胁生命了,那还能忍,当即对周围手下喊道:“来人啊,冷全竟然想杀我造反,快点给我把这逆贼拿了”。这军队终究是桓家的兵,士卒听了桓纪的话,虽然都很敬佩冷全,但都拿起兵器,准备把冷全拿下。冷全看到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这时对自己刀刃相向,不禁笑道:“枉我以为跟你们同吃同住,大家皆为同袍兄弟,没想到今日你们竟然为了这个废物要拿我,我真是为自己感到可笑。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岂能束手就擒”。冷全说完一脚踢翻一个士卒,夺过兵刃,准备杀掉桓纪,这样桓纪一死,自己就能掌控军队了。桓纪见冷全 夺了兵刃后向自己杀来,知道冷全真要取自己性命了,忙大呼道:“来人啊,冷全造反了,快来人啊”。周围已经拿起兵器的士卒马上将桓纪保护起来,同时让人去调集人手,准备合众人之力拿下冷全。 这时冷全的心腹冷异也知晓了自己主公冷全突然造反的消息,要被抓住。前文我们提到这冷异是冷全收的一个夷汉混血的手下,冷全收下他后为他取名冷异,以示将他当做家族里的人看待。冷异知道冷全陷入被围攻的处境下,心知要遭,马上去想到要把这消息告诉冷全带的最亲近的一批士卒知道,这些士卒都是跟随冷全征战已久的人,心里早已将冷全视为自己的首领,现在冷异做的就是将他们调动起来救出冷全。冷异将消息告诉这批士卒后,当即引起了这批士卒的同仇敌忾之心,冷异看到主公的威望犹在,于是让他们提起兵器准备冲进桓纪的军阵救出冷全。这些人想到冷全对他们的恩惠都答应愿意为冷全而战。冷异于是率领这批军队反冲桓纪所在之地,誓要救出冷全。冷全被桓纪的卫兵包围住,想要冲出包围圈取桓纪的狗命却冲不出去,桓纪看到冷全被困,让士兵们不必留手,直接就地格杀。桓纪还未下令时,这些士兵念着冷全的情面都没下死手,只是防住保护桓纪,但是现在桓纪下了杀死冷全的命令,他们毕竟是桓家的兵,还是决定遵照桓纪的命令执行,开始动真格的了。冷全感到士卒们突然开始加大挥舞兵器的力量和速度,知道这些士卒不再顾忌,要对自己下杀手了。正在冷全全力搏战时,突然桓纪身后爆发出一阵喊杀声,冷异带领支持冷全的士卒前来救援冷全了,冷异沿途还喊道:“桓纪昏庸欲取冷统领之命,我等受冷统领大恩,岂能坐视不管,现在我们只是要救冷统领出来,还望兄弟们不要拦阻,这让我们很为难,大家都跟随冷统领征战沙场,你们相信冷统领是造反的人吗,这分明是桓纪狗贼为了排除异己,独霸军权设的圈套,有愿意相信冷统领的就随我们去救人,不愿的也请别掺和这事,我与诸位还是兄弟,若是以刀刃对准我等,那今日就是死敌不死不休”。冷异这一嗓子喊完,不明情况的才知道原来是桓纪和冷全内讧了,有机灵的人就想你们两个人有矛盾,干我什么事,还是别掺和了。大部分士卒皆不再阻挡冷异军,让开道路。这时在战圈外,阿黎看到冷全和桓纪开始互相内讧战斗了,想起桓治对自己的交代,如果成功离间桓纪和冷全就马上撤退,去无编城报告。于是带着自己的五十人慢慢移动,乘冷异带兵冲击桓纪军时,逃出了战场,向无编城出发。这时冷异带领军兵们冲破了桓纪军的包围圈,看到了正孤身血战的冷全,这时冷全已经是伤痕累累,不过凭着自己的勇武格杀了八人,伤了十几人,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冷异看到主公受伤,忙带人护住冷全。这时桓纪看到有人救援冷全,急忙对没动的士卒喊道:“冷全竟然早就想造反了,这不连军队都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就是想造反杀我,夺取军权。你们的家族亲人皆是在我桓家治下,你们好好想想这时候不帮我诛杀冷全,要是被我桓家查出你们跟随冷全造反,你们的亲人是什么下场”。桓纪这一喊,让还在观战的多数人突然警醒了。是啊自己的亲人都在桓家的治下生活,自己若是不帮助桓纪灭掉冷全,那到时候桓纪被冷全杀了,自己不是会被桓家认为跟冷全一起的,要是被认定为叛徒,自己的亲人铁定受牵连啊。这也正是桓纪所说的这是我桓家的兵以及桓纪自信能掌控住军队,根本不怕冷全的原因,你带领军队又怎样,只要我亮出亲人这张牌,士兵们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当即持中立立场的大部分士卒开始进攻冷异的军队,冷异军本来人数就少,这时被大部分桓纪军围攻就陷入濒临溃灭的危险边缘了。桓纪军发生这样大的喊杀声,骨多禄的族人当然发现不对劲,前来查看后,发现汉人自己打起来了,忙去向骨多禄报告。骨多禄得知汉人自相残杀也是感到迷惑不解,怎么就自己打起来了。骨多禄也不多想,直接带领手下准备去亲自看看。这时还在抵抗的冷全看见骨多禄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这边,心知自己的逃生机会到了,只要派冷异去接触骨多禄就行,自己一直在与骨多禄交涉,有些交情了。而桓纪鄙视夷人根本没与骨多禄见过面,自己只要让骨多禄出兵,就能解围逃脱这个险境,当然冷全也知道夷人不讲恩义,看重财物,所以让冷异去说服骨多禄时不光说明清楚为什么会交战的原因,还要将从无编运出的财物埋藏地告诉骨多禄,这样有利益的驱使,骨多禄定会出兵救援。冷异得了冷全的命令后,带领一队人冲杀出了桓纪的包围圈,与骨多禄见面了。冷异将冷全与桓纪的矛盾说了,当然是说桓纪想谋害冷全,冷全是自卫反击,但是支持冷全的军队人少,所以请求骨多禄派兵救援,这样为表救命之恩,冷全将把桓纪埋藏的财物地告诉骨多禄,让骨多禄得到这批财物。骨多禄与冷全交结时日已久,知道冷全是个磊落的汉子,应该不会骗自己,那自己将有一大批财物到手,当即大喜。马上命手下进攻桓纪军,救援冷全。由于骨多禄的参战,让桓纪军一下陷入前后受敌的局面,冷全趁机带领手下士卒杀出条血路,往骨多禄这里逃来,桓纪见冷全跑了,想到自己的兵力还要去救援桓冲,不能浪费在冷全这家奴的身上,于是下令全军不要追击,然后带领手下部队先行赶往财物埋藏地,将财物取出带走后,直接回援。待以后再收拾冷全这叛贼。冷全逃到骨多禄这里后,回首一望桓纪没有追来,反倒向西边开拔行军,料到桓纪要去取财物。冷全被桓纪差点杀了,心里当然恨意冲天,见桓纪要去取财物,心想怎么能让桓纪如愿,当即告诉了骨多禄,桓纪去取财物的事。骨多禄听说答应给自己的财物要没了,当即急了起来,冷全却说道:“首领大人不要着急,我知道财物所在地,先让桓纪去把财物挖出来,而后首领大人直接出动象兵,桓纪没有应付象兵的办法,只能逃走,到时首领大人不必自己动手挖财物,从桓纪手中直接抢了,岂不大大节省时间”。骨多禄听到冷全所说,当即命手下将仅存的四只大象调出来,而后让冷全坐在大象上带路,慢慢向着财物埋藏地进发。 初入三国 第四十二章 九真(4) 桓治与赵达回到了无编城,桓治将说动手下前去行间,欲离间桓纪与冷全二人,使其内讧,达到让敌军自相残杀之目的的事告诉了黄寻。黄寻对于桓治所说到底能不能成功持怀疑态度,但既然桓纪已经派人去了,自己也只得以成功的预案来研判下步的计划。当即命徐四前去探查敌军之情形。而后自己开始整训部队以随时可以出击攻打敌军。由于黄寻的嫡系摧锋营和奉难营上次败仗损失惨重,所以这次黄寻让吾彦率领吕隆调给自己的三千人为主力,乌力录率领越绝营为后阵,其余人员都在无编城休整。当然赵达还是带了五十名摧锋营战士跟随,以备随时能成为突击敌军的尖刀。徐四奉令来到夷人部落附近,在规避了大部分陷井后摸入部落中,这时由于冷全和桓纪内讧导致部落附近一片狼藉,徐四发现是战争留下的痕迹,遂仔细探查,这时发现在一个木桩里有动静,徐四当即拔刀出手,对着木桩喊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你再不出来我就一刀丢过来了,想必你藏身的洞口,正好能容这一刀穿进去吧”。那木桩的开口确实是人能佝偻着钻进去,但是在里面肯定是蜷缩着,徐四这一刀掷过去,那还真要大出血不可。徐四等了几秒,见没人回应,当即说道:“好吧,那我数数了,我数到十你再不出来,我就投过去了。一·····七”。徐四数到七,一刀投进了木桩开口处,里面顿时一阵嚎叫。鲜血从木桩里渗透了出来,那人从躲藏的木桩里爬了出来,然后死死的握住插进左肩的刀,连忙叫道:“别杀我,我只是一个兵而已,那些官都跑了”。徐四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这一刀要投过去,你非要跟我藏,现在知道求饶了”。“大人饶命啊,我非是要藏,实在是我从军队里跑了出来,算是逃兵,我也不知大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想保命而已”。徐四听到此人说从军队里逃了出来,忙问具体情况,并言有药可以医治你的创伤,那人听到可以治伤,忙将桓纪与冷全内讧的事全部告诉了徐四,并言自己趁机跑了出来,藏在这里。徐四得了这消息后,来到这人面前用力一下拔出了刀,那人被拔出刀后,哀嚎惊天,徐四将刀擦拭了下,然后扔给这人一包外敷的药,转身离开。徐四循着军队踩踏的路径向前搜寻,在一处淤泥里看到了大象的脚印,知道是夷人的象兵出阵了,看来敌军的内讧很严重,居然都调出这等大杀器来了。徐四沿着大象的脚印慢慢搜寻,终于在一处灌木林里听见了人声,徐四急忙隐蔽起来,借着植物掩护自己,慢慢向前挪动。看见了正在宿营的夷人军队,那大象正在吃草,看来赶路也是饿了。徐四见他们停在这里,心中想到这些夷人为何停在这里,他们不是应该与桓纪军内讧吗。按照刚才那人的说法,冷全借助夷人的势力与桓纪争锋,最后似乎两边都暂时停战了,而那人就是趁机从桓纪军逃出来的。徐四决定留在此地观察,待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回去报告黄寻。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原来桓纪已经到了财物埋藏地正命令士卒们挖出藏好的财物,而冷全紧跟其后也到了,但是冷全让骨多禄暂时与桓纪军保持距离,这样待桓纪把财物全部挖出后,直接命象兵突袭,到时不仅可夺财物,还能出其不意袭击桓纪军,想桓纪军刚挖出财物,士卒们的注意力肯定都是集中在财物上,这时冷全突然袭击过来,定能收到奇效。骨多禄听到冷全的计策后也觉得这样很爽,比自己直接冲过去要省力多了,遂按照冷全的计策,在这里扎营,只待桓纪将财物全部挖出便突击。就这样,徐四等了约莫一刻钟,突然看见大象在夷人的指挥下向前冲了过去,徐四马上意识到有事发生,接着还在扎营的夷人全部跟随在大象身后,呼喊着各种怪叫声。徐四一看这阵仗知道又开战了,也不再细看,急忙动身赶回无编。徐四赶回无编不提。说到冷全见时机已到,对骨多禄说可以开战了,骨多禄当即命象兵先行冲锋,族人紧跟在后,冷全手下的嫡系继之而上。这时桓纪正在让士卒装运这些财物,结果突然出现的大象,一个冲锋就杀死了十几个人,桓纪军都知道大象的厉害,当即诈了窝,皆纷纷避走。桓纪也愣住了,没想到夷人竟敢埋伏自己,马上喝令全军反击,奈何桓纪军都是看过大象如何杀人的,内心的恐惧这时填满了脑海,哪还顾得上桓纪的命令,都恨不得多长了两条腿,跑得快些。桓纪见几只大象便冲散了自己的大军,也是急得在原地跳脚,但是士卒不听自 己的命令反击,自己也没有其余的办法。这时冷全率领自己手下嫡系直接冲向桓纪所在位置,桓纪见冷全出现,想到当时冷全看向自己的目光,当即慌了,忙命亲卫守护自己,财物也顾不得了,向北就逃。冷全哪能让桓纪跑了,带手下追击。就这样两人一追一逃离开了战场。这下骨多禄可高兴了,急忙下令族人收束大象,然后开始清点财物,准备装运,顺便也抓了不少桓纪军的士卒当做奴隶。大战刚起就飞快的结束了。这时徐四也回到了无编城将桓纪与冷全开战的消息以及地点告诉了黄寻。黄寻得知此消息后,当即命早就准备好的军队出征。让徐四带领全军奔向开战地,可惜待黄寻到达的时候,战争早就结束了,只剩下被大象杀死的军兵尸体和满目的疮痍。黄寻叹道一声来晚了,若是能在桓纪与冷全交战的时候赶来,那就能一战定乾坤,这无编地域便可彻底平定。这时徐四告诉黄寻,发现了受伤的桓纪军士兵,现在正在为他治疗,应该可以从他那里打探到具体情况,黄寻于是命徐四去讯问,自己在原地思考下一步怎么办。徐四讯问完后回报黄寻,桓纪和冷全往北方去了,倒是夷人收缴了桓纪的大批财物以及掳掠了大量俘虏,那个士兵就是关键时刻装死才躲过一劫,没被俘虏。黄寻听到这消息后,当即做出决定,桓纪和冷全不知去向,而夷人的老巢徐四早就打探清楚,现在既然带了大军出来,那便先灭夷人,而后再搜寻桓纪和冷全二人。而且夷人刚得了财物和奴隶可谓是志得意满,应该没有防备之心,自己这时进攻,是谓攻敌于不备,此战有诸多优势,必能一举荡平夷人。夷人若除,再与桓纪、冷全决战,则无编必定也。黄寻当即命徐四带路,率领大军突袭夷人老巢。 xiaoshuting.org 在徐四的引导下黄寻带领大军拔除了路途上夷人设的各种陷井,来到夷人的核心生活地,这时骨多禄还在清点到底这趟收缴了多少财物,其手下的夷人也忙着分配奴隶,值守的人看着同族在捞好处,自己只能干看着,也没把精力放在巡逻上。黄寻让徐四带人把这些值守兵先除了,以掩盖自己大军行动,而后选择一处茂密的植被隐藏起来,徐四当即带领一批摧锋营战士不声不响的除掉了值守兵,回报黄寻已经收拾妥当。黄寻听到已经除掉值守兵,又下令让徐四带人去大象所处之地,无论如何要制住大象,不能让大象妨碍自己的这次突袭,徐四早有准备,知道大象惧怕响亮的噪音,所以这次也是带了一敲就能发出刺耳声音的金属,以图用这东西扰乱大象,使其不能听驯兽师的命令,乱掉大象的神智。这样大象就不能干扰黄寻军的进攻了。徐四领命之后与黄寻约定,只要看见燃烧的白烟冒起,便是徐四得手了,到时黄寻就直接率兵进攻。徐四带人慢慢移动到大象圈养之地,见大象正在睡觉,看来是刚才的一番战斗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徐四大喜,大象若是醒觉状态,自己弄出噪音还只能有些微的影响,让大象不能听驯兽师的命令罢了,而睡觉的大象若是被噪音惊动起来,那从睡梦中被惊扰的大象必会发狂,一定能冲击夷人的部落。徐四想到这里,立马让手下都拿出金属敲击起来,这刺耳的噪音立马让大象惊醒了,动物被吓醒自然是陷入狂怒状态开始四处乱冲乱撞,驯兽师马上采取行动,试图让大象稳定下来,还有人听见噪音开始循着声源往徐四这边寻来,徐四见已成功,立马点燃了附近的樵木,那浓烈的白烟直往天空冲去。黄寻看见白烟,知道徐四已得手,遂让吾彦带领三千大军直接进攻,赵达领着手下随时准备策应。吾彦当下命士卒们进攻,先放火烧夷人木质建筑,以便进行火攻打击夷人,夷人所住的建筑皆是易燃材料,马上就着了一片,吾彦见火攻成功,喊道:“弟兄们给我杀,谁先擒斩夷人首领,赏五千贯”。士卒们听到如此高的赏格,各个拿出血勇,奋命搏战。在火势的狂舞下吾彦军乘机用布幔煽风,以将火势引导向夷人的生活核心,骨多禄正在清点财物,这时手下来报。“不好了,汉人放火烧了我们的家,现在正带人砍杀我们族人,族人们皆不敌,伤亡惨重,还请族长速速前去迎敌”。骨多禄听到族人报告这个消息,当即大惊。“我族周围有数道陷井,还有卫兵巡逻,怎么就被汉人攻到我族部落里来了”。族人只说不知,骨多禄见族人不知,也放下探究的心思,连忙组织人手准备迎击汉人。同时让这族人速去调象兵前来参战,意图用象兵击溃汉人。那族人急忙跑到大象圈养地, 却看到了圈养地的栅栏已经被大象撞坏,大象已经不知踪迹,而且这时圈养地里面躺着十数具驯兽师的尸体,族人看到这番景象忙想回去报告骨多禄,却没想徐四早就盯住他了,待他回身的时候,一把刀直接从背后刺穿了那族人的身体,族人被一刀刺中,想回头看看杀自己的是谁,徐四没给机会,将刀抽出来一刀枭首。族人的头颅飞向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头颅也掉进密林中,意识顿无。徐四杀掉这个夷人后,带领手下返回主战场支援。这时骨多禄率领的夷人精壮和吾彦军开始血肉搏杀,因为有着保家护亲的关系,夷人皆斗志高昂,并且同仇敌忾,吾彦军一时处于下风。黄寻见吾彦拿不下,命赵达率领摧锋营战士突击。赵达还是那身装备,大砍刀在手,虎吼一声冲入夷人战阵,摧锋营战士紧随其后,在赵达大砍刀之下,夷人虽有高昂斗志,但奈何兵器不如赵达,而且穿的多是毛皮所制的防御物,如何是赵达的对手。刚才凭着保家护亲的一时怒气能抵抗住吾彦军,这时却抵抗不了赵达的摧锋营了。夷人抵抗不了,渐渐有夷人开始逃跑,这时赵达看见了与周围夷人不一样的骨多禄。由于骨多禄是首领的身份,所以冷全赠送了骨多禄一副铁甲,骨多禄自然穿上,这却让赵达一眼就看到了骨多禄。赵达当即不再砍杀普通夷人,直接向骨多禄杀来。骨多禄作为部族的族长自然也是以武力坐上的宝座,见汉人中有一个勇武之人朝自己杀来,而且自己的族人被他杀了不少,当即也是血气涌头,直接朝着赵达迎去。骨多禄的武器是用象牙制成的大棒,象牙的坚韧也是出名的,骨多禄的大棒是用两只象牙熔炼拼接而成,而且两头是象牙的尖峰,骨多禄用这武器对敌时直接用牙尖刺入敌人的身体,无往而不利。赵达见到这自己从没见到的武器,也是谨慎,先停下来,准备等骨多禄先出招,自己后发制人。骨多禄凭着自己以往对敌时的招数,先用牙尖刺向赵达,这种简单的招数,赵达当然应付得了,用大砍刀的刀锋抵住了刺来的牙尖,但就在赵达以为抵住的时候,骨多禄却将武器从左手换到右手,从另一面向赵达再刺,赵达急忙错身往后面一跳避开了骨多禄的这一击,这时赵达再细看,原来骨多禄的武器,两边的象牙不是同朝一个方向的,而是上左下右(你可以理解为一个S形)。赵达探清楚了骨多禄的武器以及战斗方式后,来来回回也就这几招,只是借着这奇兵的效能逞威而已。赵达当先劈出一刀,骨多禄用武器中段挡住,赵达右脚发力踢向骨多禄的腹部,骨多禄正全力抵挡赵达这一劈,不想赵达用脚蹬自己,当即被踹倒,赵达接着一刀斩向骨多禄的脖颈,骨多禄急忙用武器挡住,赵达见骨多禄的武器实在坚韧连续被自己斩了几刀都没什么痕迹,心想自己得先让他脱手才行。在赵达与骨多禄酣战的时候,吾彦也带领着士兵们慢慢将夷人的精壮歼灭了不少,徐四也带领手下加入战场,夷人的可战之兵越来越少,这时骨多禄见自己的族人越来越少,心中发慌,自己勉强抵住了这猛汉的攻击,但是自己的族人却被汉人杀的太多了,这心开始分神。赵达觑准了骨多禄的分神,再一刀从下向上斩去,骨多禄想用武器继续格挡,但是赵达却是用的“挑”这一式,这一招“挑”不是想对骨多禄造成伤害,而是用从下向上的冲力,将骨多禄的武器打飞,骨多禄继续格挡,结果这一次赵达蓄势而来,骨多禄的手没握紧,武器脱手了。赵达一刀挑开了骨多禄的武器,接着一刀斩向骨多禄的脖颈,这次骨多禄没了武器只能用左手挡住刀势,赵达本来是斩首的一刀,斩断了骨多禄的左手,骨多禄被断左手,武器也没了,捂着左手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哀嚎声不断,赵达本想上去结果了他,但是一想这家伙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自己这时杀他有些辱没了自己的战斗风格。在与敌人力斗后斩杀敌人才是赵达的风格,现在这家伙已经是个残废,自己身为摧锋营统领也不差这点功劳,于是让人俘虏了他。骨多禄的被俘,让还在抵抗的夷人瞬间丧失了继续作战的意志,黄寻于是让骨多禄招降夷人,骨多禄忍着剧痛,让族人们丢下武器跪地投降。族长的命令下达后,早就不想战斗的夷人们,马上丢下武器跪地投降。随着夷人们的投降,黄寻这一仗是大获全胜,彻底消灭了无编地域里夷人中最大的部落,剩下的就是干掉桓纪和冷全了。 初入三国 第四十三章 九真(5) 黄寻让李开去将那些被俘虏的桓纪军士兵都解放了,然后询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些财物从何而来。这些被解放的士兵感激黄寻救了他们,让他们不再为奴隶,皆纷纷解答黄寻的问题。黄寻从士兵的口中得知这些原来都是桓纪搜刮的无编城的财物,在冷全的计策下,桓纪率领大军撤出无编城,意图联络夷人击败黄寻后,再将这些财物挖出来,自己享用。没想到最后桓纪与冷全内讧,这些财物从骨多禄手中又转手到了黄寻手里。黄寻于是让李开清点财物,将这些财物连同被解救的桓纪军士兵送回无编,将这些夷人当做劳力运送财物。为了掸压夷人和桓纪军士卒派了五百人跟随李开回无编城。而后就是寻找冷全和桓纪的去向了,徐四当即又被派出搜寻。这里的事暂且不提,说回冷全,自在埋宝地一战击溃桓纪的大军后,就一直追击桓纪,务要将桓纪斩杀,以报自己被辱之仇。冷全的手下冷异并支持冷全的士兵们计有四百余人,而还支持桓纪的军士只有三百余人了,不过这三百余人都是家人生活在桓家本据地无功的军士,所以他们对桓纪的忠心是建立在自己家人生命受牵连的情况下的。在这种保护亲人的心态下,他们成功抵御住了冷全的第一次追击战。不过因为冷全的军队人数比桓纪军多,而且有冷全的调度指挥,桓纪只顾逃命,根本不懂战阵指挥,所以桓纪军的军队从三百余人又伤亡了几十人。桓纪眼看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当即顾不得再想汇拢溃逃的士卒,其实桓纪有两千大军,除了被夷人俘虏的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逃跑了,桓纪若能凭着自己桓家人的身份命手下沿途汇拢逃亡士卒,那还可以返身歼灭追击的冷全。可惜桓纪被吓破了胆,只想往北逃跑,期望回到胥浦。这样自己就安全了。冷全见桓纪军剩下的人对桓纪忠诚护卫,知道不使计是留不下桓纪了,于是命冷异去寻找附近的水源,让冷异将水源污秽掉,这样桓纪军喝了被污秽的水,战斗力定会下降,到时就是斩杀桓纪之日。冷异本就是出身这里,自然知道水源和污秽之法,只需将当地的一种毒草取其汁液,流入水源中,那桓纪军之兵喝水之后定会中毒,这毒会麻痹神经,不过因为水的稀释,所以也只能起到暂时麻痹神经的作用,不过这就足够了。冷异当即带领士兵大量采摘毒草,将汁液提取出来,大量流入水源中。这毒草汁液会慢慢被水给稀释掉,所以冷异也不担心对这片地域造成永久性的影响,毕竟这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啊。桓纪军在一个溪流边休整,自然饮该溪流的水,可是水源早就被下毒了,所以桓纪军饮的溪流水也是有毒的。桓纪喝水后,让士卒准备继续出发,可是很快毒素发作,士卒都四肢无力,无法起身。桓纪自己也感到头晕目眩。这时早就盯死了桓纪军的冷全一声令下,冷全军从四面密林中冲出来,对桓纪军发动突袭,由 于桓纪军中毒,所以毫无抵抗力,瞬间两百余人都成了俘虏。冷全走到桓纪面前一把将桓纪提起来,大声喝道:“你这狗贼,想要撤我军职,辱我之身,今日我必将你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桓纪赶忙求饶说道:“冷大人别杀我,只要别杀我,这军队全是你的,我回去桓家后,还为你说话,让你当将军,我还有家产财宝,这些都可以给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你这小人还想诓我,你现在是把军队交给我统领,不过等你回桓家后,定会找我报仇,我岂能中你之计”。冷全说完提起刀开始对桓纪千刀万剐,冷全杀死桓纪后,跟冷异并手下还有两百余人中毒的桓纪军说道:“如今桓纪已死,你们就说他是被吴军所杀,这样到时我们回了胥浦,也可以继续被桓家差用,这样大家都好。桓家不明情况,只要你们都统一说法,那就没事,你们可记住了”。正在冷全跟手下串谋的时候,突然有人出声说道:“哈哈,亏你也是指挥过数千人的统领,竟然以为能统一所有人的想法,你也太天真了”。冷全正在说自己的计划,冷不防有人插言嘲笑自己,当即大怒,以为是桓纪军中毒的那批人,结果却根本没有看到有人站起。这时从身后树林里出来一人,正是徐四。冷全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当即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嘲笑我”。徐四其实也是没办法了,徐四循着脚印路径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冷全对一个人千刀万剐,徐四就暂时藏身,准备查探清楚情况再说。待冷全告诉手下说桓纪被杀的时候,徐四才知道那被千刀万剐的人就是桓纪,接着听到冷全说要回胥浦,而且向手下串谋,就知道时间不够了。如果这时徐四回报黄寻,那冷全已经灭了桓纪再无掣肘,带领军队迅速行军回胥浦,以黄寻军的脚程是怎么也追不上的。那就是放冷全这个有军略的人回胥浦,这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徐四想到这里,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这时徐四又想到当初自己与李开一起去劝说钱博的时候,那时李开被钱博所扣,黄寻听到这消息后,直接带领二十人孤身入高凉救援李开。当时自己劝说黄寻身为一军之主将,不该轻身犯险。可是黄寻却告诉自己说,时势存亡之机就在一瞬,你若是不抓住机会,而是畏首畏尾,那就必然失败。黄寻当时就冒险入高凉,最终救回了李开,也劝说了钱博归心,这才有以后打败士规的基础。若无钱博的高凉兵支援,黄寻也不是士规的对手。徐四想到这里,于是决定自己得出面做事了,成不成是一回事,做不做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徐四在这种思想下,跳出来欲劝说冷全投降黄寻。这时听到冷全问自己的身份,当下答道:“我乃是大吴建忠校尉黄寻手下斥候统领徐四,本来是来查探消息,却听到了统领的一番愚言,故而出言答话,欲让统领看清现在到底是什么形势”。冷全听到徐四自报 家门,当下笑道:“原来是个探子,你却是好大的胆,敢只身一人跑到我面前来,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冷全现在杀了桓纪,心情舒畅,而且也想好了怎么善后,况且对方只有一个人,所以冷全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思,想跟对方玩玩。徐四听出了冷全戏谑的语气,也不恼怒。脑海里回忆黄寻当初是怎么劝说钱博的,笑着说道:“你让这中毒的桓纪军听你的话,回去报告说桓纪是被吴军杀死的,你又怎么能确定每个人心中都是按你的吩咐做呢?万一有人回去揭举告发你,你才是杀死桓纪的人,那你又能如何,再次反击吗”。冷全听到这里,脑子瞬间从复仇的快感中清醒了,是啊,这些跟随桓纪的家伙,家人都在桓家手里,是桓家的死忠,自己也是报仇后脑子糊涂了居然还想让他们跟自己串谋。当下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冷异把这些人都杀了,斩草除根”。那些中毒的桓纪军听到要杀自己,皆纷纷挣扎,可是没用,被冷异带人一刀一个,杀死在溪流边,血液全部流入溪水,将清澈的溪水染成血水。徐四见冷全将这些士卒都杀了,心想下一个就要杀我了吧,不过能一下除了两百余人,自己也是赚了。这时徐四突然想到桓纪军总共两千五百人,还有剩余的人逃亡,肯定有一些是会跑回桓家的,那他们都知道冷全与桓纪内讧的事,自己若是从这里入手,再劝劝冷全试试。徐四想到这里,对冷全说道:“统领虽然杀了这些士卒,但是还有很多士卒是看见了你与桓纪内讧搏杀的,那些士卒现在都逃了,你又怎么能确定你回去后,不会有看见你攻击桓纪的士卒揭发你呢”?冷全听到徐四这样说,心中一凛,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这批人,看来自己的精力全部用来设计杀死桓纪了,居然把这些逃跑的人忘了。冷全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回胥浦了,那些逃跑的人多达六七百人,只要有一个人告发自己,自己在桓家的地盘上不是死定了吗?徐四见冷全陷入沉思,遂决定试试能不能劝降,开口说道:“统领大人如今杀了桓纪,现在再回桓家必定有人揭发,不如归顺我军主将,我军主将黄寻从讨士规,诛灭罗厉,声誉传达交州,若统领大人归顺我家主将,必能大展拳脚,也好比在桓家做个家将强”。冷全听了徐四的劝降之言后,笑道:“如果你家主将真有胆子,便来亲自与我会面,这样我才能看到诚意,你不过一个探子就想让我拱手而降,也太看不起我冷全了。你回去告诉黄寻,若想我投降,便自己过来说,不准带手下超过二十人以上。若你能带黄寻来,我就考虑考虑”。徐四听到冷全这样说,知道冷全已经有投降之意,不过有能力的人也有性格。冷全是想与黄寻亲自见面后,再进行考量,不过徐四相信以黄寻的能力,必能说服冷全投降。当下答应,回转报告黄寻,而冷全则就在溪流处扎营,等待与黄寻的会面。 biquge.name 初入三国 第四十四章 九真(6) 徐四回到夷人部落将冷全的话告诉了黄寻,黄寻听到冷全让自己带不足二十人去会面,也觉得甚为棘手,毕竟冷全还没到山穷水尽,万一自己信了,却是诈谋,将自己擒住。回到桓家,冷全用擒获自己的功劳也足以抵消杀死桓纪的事了。黄寻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吾彦等人,这时受伤的徐大说道(徐大前面被夷人的陷井伤了脚):“远达可还记得桓治在无编城,现在我们不如先回无编,将桓治调来,桓治身为桓家的前家主,一定能发挥作用劝说冷全。而且叫赵达的摧锋营跟随在远达身边,若冷全真是诈谋,赵达也必能保远达周全”。这时被俘的骨多禄由于左手残废已经失去战斗能力,所以被当做向导留在黄寻军听用,听到黄寻欲劝说冷全投降,当即说道:“我与冷全颇有交情,我愿出力去劝说冷全投降大人,希望大人能让我戴罪立功,放我族人一条生路”。黄寻听到骨多禄愿意去劝说冷全,于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让骨多禄跟随自己一起回无编。黄寻回到无编城后,将桓治召来,说了想让桓治跟自己一道去劝说冷全投降之事。桓治说道:“冷全昔在我麾下之时,我并未信用。但如今桓冲将亡,我想以这消息告诉冷全,冷全是腹有谋谟之人必不甘随桓冲覆灭,况现如今又杀了桓纪与桓冲交绝,我以这些说项,想冷全必降服矣”。“好,桓大人若说得冷全归降便是大功一件,我必会向刺史大人奏报桓大人之功”。计议已定,黄寻与桓治、徐四并赵达等二十人前去与冷全会面。到达冷全营寨,徐四当先说道:“统领大人,我家主将已至,请近前答话”。冷全在营寨里说道:“既已到达,何不入寨,难道怕冷某耍手段不成”。黄寻听到冷全要自己入寨,当下先平静心情,然后说道:“既然冷统领邀在下入寨,敢不从命”。昂然入寨,与冷全相见。黄寻抱拳说道:“冷统领之军略,寻在战场之上已然领教。方今桓冲夺主篡位,趁朝廷大军无事交州,乘衅叛乱,占据交趾,引动交州祸乱。虽前获交州七郡之地,但得吕刺史回军交州后即将所占之地败战退出,如今困守交趾已成孤守之贼也。冷统领乃当世俊杰岂能再随桓冲叛逆焉,我请冷统领归顺朝廷,如此不仅能洗刷从贼污名,还可随我一道讨伐叛贼将功折罪也。请冷统领察之”。冷全闻言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似你这等辩才如何做了武官,你若出仕朝堂必可得一侍郎之位也”。黄寻说道:“我知冷统领将门出身,必可知晓战国之时有吴起此人也。此人战阵之时,临敌克胜。朝堂之间,变法图强。由此可知,盖人有能者,不以文武分事而鄙夷也,其文武兼得而不患事不就,允文允武方可称之为国士也”。“你好大的口气敢以吴子为比,我且问你,你有何能,敢言此狂语”。“我非以吴子为比,实以吴子为目标而自勉也。昔日蜀相诸葛孔明 不过隆中一书生而尤以管仲、乐毅自比。但听其言,观其行。今日之孔明尤胜管仲、乐毅也。我欲效仿孔明之事,行吴子之志,由是从军报国,欲在这乱世之间做番事业,我观冷统领外通军略,内有良谋,还请冷统领助我一臂之力,助我成事也”。黄寻这一番话说完,旁边的桓治也帮腔道:“冷全可还识得我否”?冷全说道:“你是桓治家主,为何会在此地”?“难得你还认我,我当初若真有心,便全力助士徽起事了。但方今天下,分为三国。交州虽在士氏治下数十年,但还是成不了事,士徽欲割据行赵佗故事却不知天时,如今吴国挫败中原数次征伐,已坐稳江山,士徽妄想割据实是自寻死路。我正是看清这点才命家族归顺朝廷,可惜家族出了孽子桓冲,强要争衡,将我桓家引向绝路,我得大吴皇帝陛下信任,随王师征伐叛贼,所以在此。冷全你也是聪敏之人,当知良禽择木之理,我劝你还是速速归顺,务要自误啊”。冷全听得黄寻良言劝告,又闻桓治危言戒说,当下心里一阵计较,然后向黄寻单膝跪地说道:“黄大人,冷全听得大人壮志豪言,愿归顺大人麾下,还请大人收留”。黄寻大喜,终于说降冷全了。当即扶起冷全说道:“我得冷统领之助如光武得岑彭也,实乃如虎添翼矣“。冷全见黄寻将自己比作岑彭,当即谦说道:“属下愧与先贤比肩。大人我表字子煌。以后大人呼我表字即可”。黄寻说道:“你既归顺朝廷,那你我便是同袍,公务上呼我职位,私下叫我字“远达”即可”。“全一降将,如何敢呼大人表字”。“诶,何必拘于身份,既为袍泽,当等同待之,无分什么降将不降将的”。“多谢大人厚意”。“如今没有公务只有袍泽了”。“这···,远达我就多谢你了”。“哈哈,好兄弟与我回无编,我要为你接风洗尘”。“好。既然如此,远达我便却之不恭了”。黄寻与冷全便同回无编。 回到无编之后,黄寻当即命置办酒宴,为冷全加入之事庆贺。将麾下所有将领都请来与会。黄寻将吾彦、赵达、李开、乌力录等人一一介绍给冷全,然后冷全与诸人敬酒致意。酒酣宴兴之际,冷全对黄寻说道:“冷全既然投入主将麾下,还未立寸功,愿孤身入胥浦,杀掉胥浦守将,将胥浦献于主将,也好显我之本事”。“这却不忙,中间还有些许妨碍”。黄寻当下将自己与戴良之间的冲突告诉了冷全,然后说道:“如今我军平定无编却不知戴良如何了,若是你再打下胥浦,那到时戴良必会前来与我争功,这却不好处置了”。冷全笑道:“原来是有人掣肘主将,我倒有一法。可让戴良再无法逼挟主将”。“哦,愿闻其详”。“如今桓纪大部溃兵皆逃往胥浦,我却不去胥浦,而回桓家根本之地无功。无功现在由支持桓冲的桓家长老理事,我以突围之身前去求援,告诉长老桓 纪战死,我奋命突围之消息。然后又言戴良率军围攻胥浦,胥浦危在旦夕,请调援军往救。无功有兵无将,必会从我之请。到时我带桓家兵与戴良决战,戴良只有三千军,我带军去后与胥浦守军合力可灭戴良之军,戴良没了军队还有何资本敢与主将叫嚣,只能依托主将,不敢拿大矣”。“好,子煌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也。既调出了桓家的军兵让其与戴良互损,又能打垮戴良之军队,让其无有立身之基,从此不敢再掣肘我也”。“正是如此”。黄寻当即取酒为冷全壮行,冷全喝了这杯壮行酒后,自带本部亲兵回转无功。冷全走后,李开担忧说道:“主公,冷全要是行的脱身之计,这却不好了”。“李开,你别担忧了。如今桓冲将亡,冷全是有见识之人,只会趁机从桓冲那里杀敌立功,好一雪从贼污名,怎会再助将倒之人呢。你便放心好了”。“是,属下知道了”。黄寻于是命全军在无编整备,派徐四前去监视胥浦的动静,一旦冷全与戴良决战便马上回报。 冷全离开无编,夜行日宿,为的就是避免被桓纪溃兵发觉。七日之后到达无功。这时无功主事之人乃是桓家众长老,其中又以桓临为首。桓临乃是桓治之叔父,今年已七十有四,也是在桓冲夺权之时支持桓冲废掉桓发的主要人物。现在桓冲在交趾对抗吕岱,无功就是桓临做主了。其余还有二长老桓吉、三长老桓业。冷全回到无功后,马上求见桓临告诉了吴军攻占无编,桓纪战死,自己奋命突围之事。又说胥浦被吴军围困,我不敢入胥浦,直接来无功请求援军,乞长老定夺。桓临听到冷全所说后,细问其经过,冷全将在无编被击败之事据实相告,从自己请来夷人相助,用象兵大破吴军。后吴军用火攻击败象兵,由此我军战败等事俱细说来,只是未把与桓纪内讧之事告诉桓临。由于冷全所说皆是事实,并无虚假,桓临相信了冷全,然后命冷全下去休息。自与桓吉、桓业商讨该怎么处置。桓吉首先说道:“依冷全所说,吴军虽然打下无编,但其军队也损失甚大,只剩三千军,胥浦还有两千人,我意再派出两千人去解救胥浦,配合胥浦守军定能内外夹击攻破吴军。桓临说道:“胥浦乃九真郡府不可不救,就依桓吉所言,派两千人去救援吧”。这时桓业说道:“这军队统领之人却让谁担任”?桓吉说道:“老三,你儿子桓季习过兵法,练过枪棒,就让他担任主将,由冷全担任副将辅佐,你看如何”。桓业说道:“我儿年轻,这战阵之事不可大意,我今年尚四九,犹能从军,就让我父子前去吧”。桓临说道:“如此甚好。老三你有经验,桓季、冷全有武勇,这将和帅都齐了,此次出征必能得胜”。“好,我这就准备,明日即点齐军队出征”。次日,桓业即带儿子桓季,副将冷全率领两千军队南下救援胥浦。 哔嘀阁 初入三国 第四十五章 九真(7) 戴良自被黄寻放了鸽子,又不能久居合浦被郭象问询。只能率军慢慢向九真进发,但走得极慢。毕竟戴良知道自己手下这三千人都是新军,如何是敌人的对手。只能冀希望黄寻把敌人打败,自己好去揽功。但是戴良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算计了。徐四打探到戴良的位置后,就一直在等待冷全率军来到。看到北面有大军来到,徐四即知这必是冷全请来的桓家援军,当下大咧咧的前去桓家军报告,说是奉冷全之令在此监察,请见冷全报告消息。士兵见徐四昂然姿态不疑有他,即报告冷全。冷全见到徐四之后,徐四即将戴良的行踪告知冷全,冷全即说道:“如今桓家军刚来此地,我得设法让其不入胥浦,若入胥浦必有桓纪余党暴露我之身份,只得马上发现戴良位置速速求战,徐四你得助我”。“冷统领欲待如何”。“我现在带你前去面见桓家军之主将桓业,你得告诉桓业戴良是如何在此,为何没有围攻胥浦。然后我再出言称此乃战机,当速速袭击,可得胜机。如此一来,不容桓家军入胥浦,可借由时势迫战。桓业得你之报告,我再出言力争,必能做下决定速袭戴良,如此则我计成矣”。徐四说道:“某家既然入了桓家军营,早就将此身性命置于方外,愿助冷统领行此大计”。“好,徐兄弟真勇士也。随我来”。徐四于是跟随冷全前去面见桓业。见到桓业后,冷全当先说道:“大帅,我有重要军情禀报”。桓业正跟自己儿子桓季谈论行军的一些经验,听得冷全有军情报告,当下说道:“冷全有何军情,快快道来”。冷全说道:“我离开胥浦之时曾派手下在此地监察吴军动向,以作我军到来之耳目,我刚得手下一人报告,吴军竟然撤了包围胥浦之军,向东行去,我得这消息后,就急忙带手下前来,让他亲自将这消息禀告给大帅知晓”。说完对着徐四说道:“你还不快将你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大帅”。徐四得冷全指示后,即跪在桓业面前说道:“小人奉冷大人之命,留在胥浦监察吴军动向。前些日吴军攻城甚急,但皆被胥浦守军打退。吴军三日之前突然撤了围城之军向东行去,我一路跟随探查,终于知晓吴军撤军之原因。原来是吴军得到大帅率领援军将至,所以急忙撤兵,免得被大帅率军与胥浦守军内外夹击。我得到吴军撤军之消息后,马上前来寻找援军,终于在此地遇见,故特来报告”。徐四说完之后,冷全马上接言说道:“大帅,如今吴军已经得到我军将要至胥浦之消息,所以才撤了围城之军,不过我想吴军攻城日久,肯定师老困乏,不然何以闻我援军将至就撤军呢。冷全不才向大帅请战,如今吴军在前方休息,我愿率一千人马急袭吴军,定能收奇袭之效。吴军不妨我军急来,又师老困乏,兵无战心。我若趁机急袭,吴军不妨我军突至,定士卒慌乱,将领无备,此战可得胜机也,愿大帅 明察”。桓业听到冷全请战,当下说道:“此举不妥,我军只有两千人,吴军人数却未知之。兵法云:“知己不知彼,行战,怠也”。依我来看,我军最稳妥之策还是先入胥浦,会合胥浦守军之后再定行止”。桓业说完,冷全知道桓业年老一切求稳,需得从别处激动,方才能促成此事。看见桓业之子桓季,冷全计上心来,待我来个激将计。冷全一改谦卑模样,昂然说道:“大帅不欲冒险。不过有此良机,我却不能坐失。我之所以以败军之将,苟且偷生回无功乞请援军,那是想一雪战败之耻,同时为战死之袍泽报仇,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如今吴军疲乏休息,此正是歼灭良机。大帅之意也对,但我却不可答应,我愿率我本部兵进袭吴军,无论成败,也好奋力杀敌,让吴狗看看我冷全男儿气概,我麾下男儿皆是敢战之士。大帅我去了”。冷全说罢就往回走。这时一旁的桓季果然受激出言说道:“冷统领且慢。父亲,冷统领之言我以为然也。吴军必是闻我援军将至,所以才撤军而去,今时正是灭敌良机也。虽兵法有云,但如今我军刚来士气强盛,而吴军攻胥浦不下,闻我援军将至,故才撤军,这士气低落,虽兵力比我军多,但历来战阵之事非以兵员多寡而定胜负,我愿随冷统领一道出征急袭吴军,还请父亲答允”。桓业正因为冷全顶撞自己而恼怒,但听儿子说出这番道理,当下老怀大慰。在父亲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儿子能值得依靠更为高兴的了。当下说道:“季儿有此胆识,我便答允你。冷全率六百军为先阵,桓季你率一千人为中军,我率剩余军队押后。此战务必歼灭吴军。冷全你先出阵吧”。“是,大帅”。冷全当即前去整备出战之军,徐四当然跟着冷全一道走了。冷全走后,桓业说道:“季儿你太莽撞了,冷全此人就是一匹夫,不然也不会丧师失地,前来乞援。我本想拿下此人,好好惩罚。不过季儿你却有胆魄,我想你既有此胆识,我不能伤了你的血勇之气,故才答应你请战之举,先让冷全去试试吴军实力,若真如你所说吴军是士气低迷,那你便率中军出征,一举可击破吴军,成你大功。若冷全被吴军压住,那便说明吴军还有余力,我父子二人便舍了冷全,退守胥浦,如此怎么算都不亏,这才是稳重之策啊”。桓季听得父亲教训,自然唯唯点头。冷全备齐六百士卒,皆是冷全挑选的好手,其中包括在跟桓纪内讧之时就跟在身边的亲信之军,冷全让冷异统领三百人,自己统领三百人,让徐四担任向导,直朝着戴良所在之处行去。 徐四一路带领冷全军,终于抵达戴良驻扎之地。冷全见戴良手下士卒皆在一处聚乐赌钱,这甲胄稀稀落落摆在下手处,全无军队纪律。当即对冷异笑道:“此战得手了,敌军毫无防范意识,我等只要大喊冲锋,敌军必自生大乱,不过还得使些谋略 ,让敌军更无战心才行”。当下叫冷异去砍伐树木让一百士卒拖在身后,待冲锋之时便让士卒扬起沙土造成大军袭来之假象迷惑敌军。这样敌军不知到底有多少军队袭来,必生胆怯之心。这战就得手了。冷异得令之后,赶忙去布置。冷全趁这时间对徐四说道:“徐兄弟可有兴趣随我冲阵”。徐四回道:“既跟统领来到此处,当献上我之勇力,助统领灭敌”。“好,弟兄们随我杀”。冷全当即从草丛之中杀出,士卒们跟随在身后,徐四则发挥暗卫特性,潜于暗处偷袭。冷全的突然袭击让那些还在聚赌耍乐的戴良军士卒直接吓懵了,待冷全斩杀三人,方才回过神来,大喊道:“敌袭,敌袭。快报告大人”。那些聚众之人一哄而散向营内逃去。冷异这时安排好了百人杨尘起风,也率领剩下士卒加入战场。这时的戴良还正在清点自己带的军粮账目,手下闯进大帐惊慌说道:“大人不好了,我军被敌人突袭,现在前营一片大乱,敌人马上就要突破前营了”。戴良听到敌袭,马上说道:“快传令让后营士卒都备好兵甲,前去接战”。那报告之人说道:“后营士卒见敌军后面尘土飞扬,不知多少敌军,已经有大半跑了”。“什么,那我军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可能还有两千”。“随我出战”。戴良当即披挂整齐,带领剩下军士迎战,虽说有几百人跑了,但毕竟戴良可有三千大军,这抵抗还是要抵抗的。冷全与其家臣冷异带领手下士卒往来冲杀,可惜戴良在后营观瞧发现敌军身后虽沙土扬尘,但还是只有这几百人在作战,当下识破了冷全诈计。冷全杀溃戴良军前营,这时戴良率领军队出来迎战,冷全见戴良虽被突袭但还率军迎战,知道自己还是想的太顺利了,现在敌人主将明显已经统御好了因突袭而混乱的士卒,那以自己这点兵力就讨不了好了,当下对徐四说道:“徐兄弟,你快去请桓季增援,现在光靠我军是不能成了”。徐四得令,当即去请桓季出兵。戴良观察清楚形势后对手下士卒说道:“敌人只有这几百人,后面杨尘不过是诈我之计,全军给我上,灭掉这批敌军”。两千人一下杀来,冷全顿时感到莫大的压力,现在只能期望桓季的援军了。徐四将冷全突袭击溃吴军前营的事报告给了桓业父子,并言现在正拼力攻杀吴军后营,还请大帅速速出兵策应。桓业得知冷全这波试探果然试出了这伙吴军是疲软之师,竟然被冷全带六百人就攻破了前营,当下对桓季说道:“季儿,吴军果然是强弩之末,你立功的机会到了,速速出战吧”。“是,父亲。孩儿这就出阵”。桓季当下领一千军前去增援。戴良军渐渐将冷全逼回了前营,戴良见己军占优势,当下大许赏钱,激励士卒血勇之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手下士卒得到赏格皆卖力起来,不再是被动应战的心态。 2kxiaoshuo.com 初入三国 第四十六章 九真(8) 拼杀一阵后,冷全感到自己这方要支持不住了。这时桓季率兵赶到,见冷全果然正奋力拼杀,敌军将冷全军团团围住,想到兵法上说擒贼先擒王,遂决定不从正面而入战场,改从后方直取吴军将旗所在。桓季绕到戴良军后方发动袭击,这时戴良正看着自己的军队要慢慢将敌军消灭,突然身后传来喊杀之声,忙转头回望,只见一波吴军从后方袭来,戴良将大半军力都派出围杀冷全,现在身边只有三百人,这时遇到吴军奇袭,当下慌了。桓季见到前方一众军士簇拥着一人,见此人铜盔铁甲,当即知道这是吴军主将,大喝道:“我乃桓季,敌军将领可敢与我一战”。戴良是文官怎么可能应战呢,而且现在身边只有三百人,戴良马上向前就跑,欲躲到围杀冷全的大军中去。戴良距离大军较近,桓季一时追之不上,只得在戴良刚才站立之地将“戴”字将旗砍了。戴良与围杀冷全的大军会合之后,这时就形成了冷全在前,桓季在后的夹击之势。本来围杀冷全的戴良军正气势如虹,却没想到自己主将跑来说我军后面出现敌军,这当下血气就泄了。桓季将砍倒的将旗举起说道:“吴狗看着,这是你家主将将旗已经被我得了,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冷全见桓季砍倒了戴良的将旗,当下知道这是机会,遂大喝一声:“杀啊”。冷全带领剩下的士卒进行一波反冲锋,那本就因将旗被砍军心下降的戴良军又被冷全一波冲锋,当即士气狂跌,马上阵型就散乱了。桓纪见冷全冲锋,于是自己也带军袭击其后,戴良军被前后夹击,士气再降,终于戴良军有人承受不住开始逃跑。这一跑当即如大坝决堤,这人就像水泄一样纷纷向外逃出。戴良下令斩杀逃跑之人,但是却起了反效果。监斩之人反被逃跑士卒反杀,这下就更引起了全军的大混乱。桓季趁机直取戴良,戴良身边亲卫拼死拦住桓季,桓季使一长戈,左支右咄,好在身后士卒帮助桓季抵挡住了亲卫,桓季长戈一击打中戴良铁甲,将戴良打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住戴良脑袋喊道:“尔等主将已被我桓季擒了,尔等还不投降”。还在奋战的戴良军见主将都被擒了只好丢下武器投降。这时冷全见桓季擒了戴良,知道自己得想办法脱身了,不然回到胥浦,那自己就暴露了。当即对徐四说道:“徐兄弟,如今戴良军已灭,戴良被擒,对主将已够不成掣肘。我当想脱身之计,我想这样办。我去追杀戴良军溃军,却让你返报桓季说吴军援军在前方设伏,将我擒了,这样一来我便可顺利回到主将身边,而你将这消息报告给桓季后,因你乃我举用之探子也可潜伏在桓季军中,以为谍报之用”。徐四寻思一番觉得冷全心思缜密,自己受冷全之举用与桓业见面,已获得初步认可。而桓业灭掉戴良之后必回胥浦,胥浦还有桓纪残兵,冷全不可能回去。回去就暴露了与桓纪内讧之事。不过桓纪残兵只知冷全与桓纪内讧之事,却不知冷全已投降了黄寻。若是说冷全追击戴良军溃兵被黄寻擒住,那冷全可脱身离开桓家军。而自 己能留在桓家行间,这是完全可行的。当下答应冷全按冷全之计行事。冷全于是带领手下嫡系部队追击戴良军溃兵而去。而这时的桓季正忙着收纳戴良军的降卒,没空理会冷全去哪了。正在桓业父子忙着收降之时,徐四前来报告道:“大帅,不好了。冷大人去追击吴军,却被吴军援军设伏擒了,如今生死不知”。桓季听到冷全被擒了,当下问道:“吴军援军在何处,离我军有多少路程”。“吴军援军见戴良覆灭不敢来攻,擒了冷大人后即退走了,想是退守无编去也”。桓季听闻吴军退走,对桓业说道:“父亲,如今冷统领被擒,怎生是好”。“冷全一个武夫有何可惜,被吴军擒了,那也是他贪功冒进,自取死路也。我军如今擒了九真太守戴良,可回胥浦奏捷报矣”。桓业不理冷全之事,桓季也只能顺从父亲之意,桓氏父子继续忙着收降之事。 冷全脱身之后,径回无编,向黄寻报告戴良覆灭遭擒之事。黄寻听后说道:“如今我可独占平定九真之功矣”。冷全又将徐四卧底之事告诉黄寻,黄寻听后思考一番,说道:“子煌这招可想差了”。“主将,有何不妥”?“你虽托言追击中伏,受擒脱身,但你与桓纪内讧之事,胥浦之人皆知矣。而你说引桓业伐戴良之辞乃是戴良围攻胥浦不下,所以闻桓家援兵到而退走。但桓业回胥浦之后,必会得知根本没有吴军围攻之事,然后又得闻你与桓纪内讧之事,从这两件事联系,即可得知子煌你是使诈也。徐四乃是你所荐举之人,其在胥浦安得不暴露焉”?冷全仔细思考一番,终于意识到自己未考虑全面,徐四卧底一事还真不能行之。黄寻说道:“幸好你回无编较快,我可马上派人叫徐四回来”。于是让徐大派遣手下之人前去叫回徐四。徐大自探查夷人部落时中了陷井,脚部受伤以来就一直是养伤状态,这时得知徐四将身陷险境,于是派徐二赶快去将徐四召回。冷全对黄寻说道:“主将,如今戴良受擒而未被害。我意不如主将派人前去胥浦交涉,假使托言冷全被擒,所以用戴良来交换我,看看桓业如何区处。若能交换成功,则我可重新回去桓业军中用间,而戴良被主将换回,必对主将生感恩之心,不会再掣肘主将,如此可是一石二鸟之计也”。黄寻思考冷全所言。虽然胥浦守军皆知冷全与桓纪内讧一事,但冷全也帮助桓业击败生擒了戴良,桓业还不知道冷全已经投降吴军。从桓业的角度推测冷全是带领桓业击败戴良来个将功折罪来抵消杀害桓纪的事情也是可能的,这法子倒也可一试。这是桓治也出言说道:“桓家这次派遣来的主帅桓业与我倒有亲近,我可修书一封,备言如今交州局势,或可有用。即使桓业不马上弃桓冲而归朝廷。也能让其坐观时局,不与我军奋力拼杀也”。黄寻闻桓治之言,当下同意,命李开带桓治所写之信,前去胥浦交涉。 桓业父子终于收降完了戴良军降卒,共收降一千三百余人,其余人不是跑了,就是战死。桓业父子于是带领戴良军降卒回归 2kxiaoshuo.com 胥浦。到达胥浦,桓业才从桓纪残兵口中听说冷全杀死桓纪之事。桓业闻得此事,当即与儿子桓季说道:“冷全匹夫好大的胆子竟敢以奴弑主,怪不得非要怂恿我去攻打这批吴军,原来是抱着将功折罪的目的。他以为打了胜仗便能逃脱罪责不成。也该他命硬,追击吴军贪功侍勇,被吴军设伏擒住。不然回到胥浦,我一样拿下他为桓纪报仇”。桓季听到父亲所说,知道父亲已完全放弃冷全了。这时手下来报吴军使者求见。桓业说道:“看来吴军是来赎回戴良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不从吴军拿到足够的好处,我绝不放人”。于是命带来使者进见。李开见礼之后说道:“在下李开奉我主之命前来与贵军交涉一事,还请大帅静听”。“你主何人,有何事交涉”?“我主黄寻,为吴国建忠校尉也。今设伏抓获贵军副将冷全,闻戴良太守亦被贵军擒获,愿用冷全副将交换戴良太守,还请大帅允纳”。“哈哈,好个会算计的人物。冷全不过是我家家将,而戴良却是你吴国一郡太守,这也太不值价了吧。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那家将我根本不需要,要换戴良需得三万石粮草,少一石也不行”。李开回道:“大帅之言我必回复我家主人,只是我来之时还有大帅一位故人托我转交封信给大帅,信在此处,还请大帅阅之”。“我怎么不知我还有故人在吴军,也罢,谅你一使者也不敢乱说”。即接过信件当场看了起来。其余闲话休提,捡要紧的说,桓治写给桓业的信中有这么一句。“今吴国携十万之众将以平交趾之地,若再负隅顽抗。则家中族男竞殒其身,族女尽为娼妓。桓家百年基业毁于旦休。望贤弟得信之日,忧思家族之长远,否则全族覆亡也”。桓业看完信后,默然良久,遂对李开说道:“使者且先回去告诉你主,我桓业受族中长老托付守御胥浦,此乃我之职责,其余之事我无法做主也”。李开听到桓业让自己走,只得说道:“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李开走后,桓季说道:“父亲,这信是何人所写”。“这事你不需过问,现在你快去巡查城防吧”。桓季见父亲不愿让自己知道,也只得退下办理自己的公务。桓季退下之后,桓业自己思考起来。桓治让自己以桓家香火传承为重,投降吴军。这是家族存亡之大义所在。但是若是自己就这么因为桓治一纸书信就投降了,那得利的是桓治,而自己就成为了桓治的垫脚石。所以桓业看完之后沉默不语。家族当然要保全,但是自己的利益能不能随着家族一起保全下来,这才是桓业一直思考的症结核心所在。桓治手里还有七千大军,这是桓治手中的资本所在,也是桓业的命脉。要是投降吴军自己却得到不到有利的条件,那自己不如在观望一下形势。或许桓冲扛住了吕岱的攻打,这样一来自己还是桓冲的人,那现在九真只有自己还握有大军。桓冲要是派兵收复九真,驱逐吴军,必会给自己更高的地位。那时自己就能爬到桓冲之下的桓家第二把交椅,自己这一旁族在桓家将成为除嫡系外最有实力的支脉。 初入三国 第四十七章 九真(9) 李开回到无编之后将桓业拒绝冷全和戴良互相交换,以及桓业看完桓治信后所说的话都完整复述给黄寻听。黄寻听后说道:“看来桓治写的信有作用了”。李开问道:“主公可听出意思来”?黄寻说道:“桓业之意是他只负责镇守胥浦,只要我军不打胥浦,那他就不与我军为难”。李开说道:“胥浦乃九真郡府,我军不打胥浦,还待怎地”。“此事我已有打算,李开你去召诸人过来开会”。“诺”。诸人皆至大堂,黄寻高坐主位说道:“李开前去交涉已有结果,桓业看来只想守住胥浦,没有与我军作战之意。我意我军放任胥浦不攻,却直接兵进桓家本据地无功。若破无功,则桓冲势力根基之地倾覆,桓冲逆党可尽灭矣”。这时冷全出言说道:“主将欲破无功,属下愿去行间,桓家长老还不知我已投顺。我今以桓业使者名义回去报捷,却暗中等待良机行事。只待主将攻城之时便打开城门放我军进城,如此内外夹击之下,无功可定矣”。黄寻赞叹冷全有勇有谋,此策可行。这时桓治也出言说道:“我欲跟冷全一道回无功行事,我在无功尚有不少人愿意听我之命。而且我子桓发还被囚禁。若能救出我子,我子振臂一呼,即有不少人响应。这样也可免我桓氏一族之大难也”。黄寻闻得桓治之言大喜说道:“桓大人本为桓家之主,这次回去救子复位是以顺讨逆也。桓大人先跟子煌入无功行事,我即率军后行,在军伍之中等待桓大人之捷报也”。桓治拱手一礼,自与冷全出发。冷全带领自己嫡系部队出发,桓治跟随。黄寻待冷全走后三日命乌力录统率越绝营驻守无编,自带吾彦、赵达、李开等人北上兵进无功。途中自然绕过桓业镇守的胥浦,免得桓业发现之后有什么行动,导致节外生枝。 冷全、桓治到达无功后,冷全说桓业率军大破吴军于胥浦,并擒获吴军九真太守戴良,自己奉桓业之命回来报捷。桓家长老团大喜,急命冷全将具体细节讲来。冷全于是开始讲述战事全程经过。在冷全应付长老团的时候,桓治却开始联络自己的旧党,准备起事。冷全为保护桓治的安全将自己的家臣冷异派给桓治当护卫。桓治第一个找到的旧党是自己夫人的弟弟无功县丞冉秉,也就是自己的小舅子。按理说桓发被废了家主之位后,冉秉作为桓发的舅舅应该被卸职隔离出权利核心才对,不过冉家的实力只比桓家稍弱,可以理解为外戚的身份势力。所以桓冲上位之后为保家主之位稳固,不但没有削弱冉家,还娶了冉家之女为侧室以拉拢冉家,所以冉秉仍然担任原职。桓治趁桓家长老跟冷全见面之时约冉秉前来,冉秉看见桓治的亲笔信后,当即微服前来与桓治见面。见面之后冉秉说道:“兄长不是在朝廷担任御史之职吗。怎么回到无功了”?“桓冲谋逆,废我儿家主之位,又发兵叛据交趾,陛下知我真心,故遣我回族除灭桓冲,为我桓家正名也。 冉秉你可愿助我拨乱反正,救我子脱离囚牢”?“兄长既然回来,那自然要奉兄长为主,兄长你说吧,怎生行事”。“好,你去联络桓家族内可信之人,就说我已回来,只要他们愿意助我起事,那我夺回家主之位后,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冉秉说道:“这却易也,但如今城防之事操之于桓临之孙桓谕手中,桓临身为大长老掌控兵权,即使我说动桓家族内之人,可他们并无调兵之权,这无功城还是不能妄动啊”。桓治说道:“此事我已有谋划”。“兄长请说”。“内弟你为县丞,可以设宴为名,邀桓谕前来赴宴。席间却埋伏刀斧手杀之。到时桓谕一死,城防军群龙无首,我却出来劝说城防军归顺,有你和桓家可信之人支持,我自然可得城防军之心”。“兄长,此事说易行难。桓谕也是武艺精练,我等却哪里找来可以匹敌桓谕的人杀他啊”。这时旁边护卫的冷异说道:“冉大人,我主公冷全已经投靠了朝廷,到时大人可邀我主一同赴宴,我主武力当可敌得桓谕,然后我主麾下士卒则一齐发难,管教桓谕身死当场”。冉秉听得冷异所言,以目视桓治。桓治知其意说道:“内弟,此人乃是自己人。我想以冷全的本事当可敌过桓谕,我等就让他去行事吧”。“既然兄长发话,我这就去邀请桓谕”。 冉秉前来拜访桓谕府邸,桓谕面见冉秉之后,冉秉跟桓谕说道:“桓统领,如今冷全在胥浦打了胜仗,俘虏了吴军一个大官,回来报捷。我想摆宴为他庆贺,请桓统领作陪,您看可好”。桓谕听到有人请客,当即答应道:“哈哈,也好,我也想听听冷全是怎么打败吴军的”。次日午时,冷全到达冉秉府邸。冉秉说道:“冷全,今日这事可是生死大事。你可有万全把握格杀桓谕”。冷全回道:“冉大人放心,我早已将麾下健儿埋伏于走廊左右,只待我掷杯为号,便一起杀出直接就地斩杀桓谕,成桓治大人之谋也”。“好,如此则兄长之事成矣”。桓谕来至冉府,冉秉和冷全在门口相迎,桓谕道:“冷全不想你却比我先到了,今日这场宴会你却是主人公呢”。“桓统领谬赞了,全不过是跟随桓业大人披坚执锐,这谋划之事却是桓业大人之策,不敢当桓统领之赞也”。冉秉说道:“且休在此叙言,二位进府再详论便是”。三人遂同进冉府,进府之后主位自然由冉秉坐了,而桓谕坐在右首,冷全坐在左首。冉秉首先说道:“来,我先敬二位一杯,感谢二位赏脸驾临我府,饮胜”。“饮胜”。三人这杯酒喝完后,桓谕即说道:“冷全,我听人言,你是回来报捷的,不知可否跟我讲讲这战事具体经过”。冷全回道:“既然桓统领相问,全自当为桓统领讲述”。说着冷全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说道:“那日我随桓业大人行军到一处林地,我方探子来报,吴军就在前方一处密林休息,桓业大人于是定下急袭之策,命我率部先阵,我于是跟手下士卒喝了碗 xiaoshuting.la 壮行酒,喝完之后说道:“此战不胜则如此杯”。冷全边说边趁机把酒杯摔在地上。桓谕听得入神,不期冷全摔杯之后,突然冲进来一众武士,桓谕大惊道:“这是做甚”。冷全喝道:“反逆之贼,你死期至矣,给我杀”。桓谕进府时解下了兵器,这时被突然袭击,当下掀翻了坐前案席,往外便跑。冷异带领人手先格杀了桓谕手下护卫,然后将冷全的兵器长戟交给冷全,冷全得到兵器后,即来攻击桓谕,桓谕无兵器在手,只得以躲避为主,这时冷异带领人手抄到桓谕后路,桓谕见自己带来的手下皆死,怒骂道:“狗贼今日设计害我,来日你必不得好死”。冷全一戟挥砍过去,砍中桓谕脖颈,桓谕用头将戟刃压住作垂死挣扎,冷全发力最终削掉了桓谕的脑袋。桓谕死后,冉秉才从里屋出来,看见院内桓谕的人头,当下安心说道:“冷全,现在桓谕已死,你快派人去告诉兄长,速速前去城防军大营收纳军心”。冷全派冷异去告知桓治事情已办妥,然后自己与冉秉继续留在府邸之中,避免被人看出破绽,毕竟还得演戏假做宴会不是。冷异将桓谕的人头交给桓治验看,桓治看完之后说道:“桓谕既死,那我便可行事了。冷异你速去联络桓家可信之人马上前去大牢救出我儿,与我儿会合之后,我儿出面方可震慑住城防军。冷异听令之后将桓谕人头用布包好,直接去联络桓家支持桓治之人,这些人看到桓谕的人头后,马上做出决定号召家奴前去大牢解救桓治之子桓发。看守大牢的人见桓家族人要求释放桓发,也不敢违拗这么多桓氏族人,将桓发释放出来。桓氏众族人跟桓发说了前因后果,又将桓谕的人头给桓发看了。桓发得知父亲回来,还用计杀了桓谕,自己才得脱身,马上去与父亲会合。桓氏众族人也忙着做好收尾工作,开始欺瞒桓家大长老桓临,让他不知晓此事。桓发与父亲见面之后,桓治说道:“发儿,如今事情紧急,叙亲之事,容后再说。当下首要之事是控制住城防军,你可有把握”。“父亲,我被桓冲夺位以来就一直被囚禁,如今我亦不知军中旧部是不是被桓冲撤换,这却不能有把握控制军队”。“如此只能以武力压服了”。“父亲可有谋算”。“我可让冉秉去叫城防军中佐将皆来冉府赴宴,实际上却是趁机控制他们,这些佐将听到桓谕也在冉府,必不疑有他。这样佐将皆被我等制住,城防军可得手矣”。计议定下之后,冷异回到冉府传令。冉秉得知要自己召军中佐将皆来赴宴,于是派出自己心腹管家冉福去邀请佐将。冉福为冉秉心腹,众佐将自然是认识的,这就能让他们不生疑窦。然后命人打扫战场,将桓谕并手下尸体皆拖入后院。冷全擦干血迹,换了身衣服,从新回到宴席之上,等待众佐将到来。桓谕的佐将们听到冉福来请自己前去赴宴,说辞是将军喝得大为高兴,要自己等人前去作陪。当下皆不生疑窦,欣然答应。 初入三国 第四十八章 九真(10) 众佐将随冉福一起来到了冉府。进入大堂之后,众佐将不见桓谕,发问冉秉。冉秉言桓谕出恭去了,让众佐将先入席,众佐将于是纷纷入席。这时冉秉示意冷全,冷全向冉秉说道:“冉大人,我这也得出恭去了,还请见谅”。“好,你自去吧”。冷全向众佐将告了声罪,出去了。出来之后冷全马上换了装束,拿起长戟,带领手下士卒直接冲进大堂,众佐将正被冉秉劝酒,突然看到冷全拿着兵器冲了进来,皆大惊。冷全让手下制住众佐将,佐将们也是解了兵器,现在只能受制于人。冉秉见冷全得手,遂大声道:“告诉诸位一个消息,我兄长桓家家主桓治桓大人已经回来了,我受桓大人之命,格杀了叛贼桓谕,首级在此”。说完示意冷全拿出桓谕的人头,众佐将看了桓谕的首级,更加惊慌,纷纷口呼饶命。冉秉继续说道:“桓冲逆贼,叛离朝廷。桓治大人受陛下之命,专程回族处理叛贼之事。你等只要跟随桓治大人拨乱反正,便能得获新生,勿要自误也”。众佐将皆说道:“我等愿奉桓治大人之命,不敢违背”。“好,现在你们就跟随冷全前去城防军接管军队,不要有其他想法,不然桓谕的下场你们都看见了”。“我等不敢,必当遵令行事”。“好,冷全你带他们去见兄长大人,我得想法为你遮掩”。“是,冉大人我这就去”。冷全于是带领佐将们去与桓治会合。冉秉却又派人将一些文书送到大长老桓临那里,声言遇到些问题,要桓临处理,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际上是拖住桓临。冷全带领佐将们跟桓治会合后,桓治说道:“诸位也从冉大人那里知晓我的意图吧”?众人都点头示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等便马上去城防军大营,希望你们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然的话桓谕的下场可是让诸位看到过的”。众人齐说道:“我等不敢,必遵大人之命行事”。桓治、桓发、冷全带领众佐将直往城防军大营而去。到达之后,桓治让这些佐将去召集士兵们列阵训话。在冷全手下刀刃紧逼之下,这些佐将都马上召集了自己麾下士卒列阵。士卒们列阵完毕之后,桓治登场了。桓治对士卒们说道:“你们认得我吗”。士卒们有些人见过桓治,惊呼道:“是前家主桓治大人”。“还好有人还识得我,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奉大吴皇帝之命,回到家族处理叛逆反贼桓冲,如今桓冲逆党桓谕已死”。说完冷全将桓谕的首级抛在士卒阵列之中,士卒们见到桓谕首级皆惊慌不已。这可是城防军的主将啊,就这么没了?桓治继续说道:“尔等不需惊慌,现在桓谕已死,我此次回来只诛附逆桓冲之党羽,尔等本是普通士卒只是奉上令行事,不干尔等之事。现在我要你们跟随我一起去诛灭桓冲逆党桓临、桓吉,尔等可愿呼”?这时冷全也威逼佐将们出言助威。佐将们性命受挟之下,纷纷出言说愿意奉桓治为家 主,跟随桓治讨伐逆贼。士卒们听到佐将都支持桓治,当下也齐声说道:“愿奉桓治大人为家主,讨伐桓冲逆党”。桓治见士卒们承诺支持自己,知道大功告成,于是命桓发开始整编军队,桓发将自己的亲信重新安插进军队要职之上,而冷全也撤了威逼众佐将性命的刀刃,哪知刚撤下兵刃,就有一个佐将跳出来喊道:“桓治已经被废,还想逼迫我等为其效力。兄弟们我等性命受到威胁才不得不暂时忍耐,现在胁迫我等的刀刃没了,我们马上把桓治拿了去跟大长老报功,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那人极力煽动士卒,冷全见状举起长戟便刺,那人一个健步便冲入士卒阵列之中,一瞬之间就找不到人了。冷全说道:“不好,此人定是去报告桓临我等所谋之事,桓临必有准备”。桓治说道:“冷全不必担心,纵使他去报信,但现在城防军已经被控制,而且黄校尉之军队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桓临纵有准备,也只是聚齐其家奴私兵防守府邸而已,我军围攻可破也”。冷全听到桓治的说法,心想桓治既然已经控制了城防军,那不如直接带领城防军去攻打桓临,这样在黄寻到来之前自己就攻下了无功,也能在黄寻面前彰显自己的本事。想到这里冷全开口说道:“桓大人,既然已经掌握了城防军,不如直接起兵去进攻桓临。那逃走的佐将将我们控制城防军的消息告诉桓临之后,桓临必做动员挣扎。我意我们速袭桓临,让桓临无法串连其麾下势力,这样就可击杀桓临,彻底平定无功。在黄校尉来之后在黄校尉面前请功。桓大人你看如何”?桓治听完冷全所说,同意道:“冷全你说的有道理,要是我们能在黄校尉来之前就平定了无功,那我桓家的损失能降到最低。而且这份功劳也能让我桓家撑过这次叛乱的惩罚”。冷全得到桓治的授意后,直接与桓发率领军队前去进攻桓家大长老桓临的府邸。 且说那煽动城防军欲反击桓治的佐将逃离城防军大营后径直来到桓临府邸,称有大事报告。桓临听说军队的人来找自己,知道有要事,于是接见。佐将将桓治杀桓谕,夺了城防军军权以及救出桓发的事全部仔细告诉了桓临。桓临听后直接瘫坐在地上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佐将说道:“大长老,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快请二长老来商议办法才是”。桓临听了佐将的话后,打起精神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名叫李东”。“好,李东你快去叫桓吉过来,然后让他把能调集的人手都带上,我们得去抢回城防军的指挥权”。“是,小人这就去办”。李东见到二长老桓吉之后,将讲给桓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桓吉听后马上将自己的家奴私兵全部调集齐,前去桓临府邸。桓临这时也调集齐自己的家奴私兵,两人会合之后总计有私兵七百余人。桓临说道:“老二,我们只有七百人,桓治却统合了城防军,我们能抢 回军权吗”?桓吉说道:“大哥,事到如今还讲什么抢回军权,我们现在是直接从北门逃跑才是”。“对,你说得对,我都老糊涂了,现在逃命要紧”。于是两人从北门逃出无功,去投靠桓临的儿子,桓谕的父亲,驻守安定的桓真。桓治、桓发整合好城防军后直接带兵去桓临府邸围剿,结果发现桓临已经跑了。冷全受命围剿桓吉府邸发现桓吉也跑了。三人会合之后,桓治说道:“冷全,如今无功已经复归朝廷,你快将这消息报告给黄校尉吧”。“是,我马上去办”。冷全于是去找寻黄寻部队。 这时的黄寻正行军到离无功一百多里地。黄寻是在冷全走之后三日出发,途中又绕过了胥浦,所以才行到这里。途中遇到了冷全。黄寻见到冷全之后问道:“子煌你不是在无功办事吗,怎生到了此处”?冷全于是将桓治定计宴诛桓谕,夺取城防军兵权以及拉拢桓氏族人之事详细讲述给黄寻听。黄寻听后大喜道:“果然带桓治来九真是正确的选择,这却不费我一兵一卒就夺下了无功城。走,我们速去无功”。黄寻到达无功之后,桓治、桓发带领桓氏族人前来城门迎接。黄寻握住桓治的手说道:“桓大人这次计取无功,歼灭桓冲逆党,我必会向刺史大人奏报桓大人之功劳也”。桓治回道:“若无黄校尉之军略谋划,我岂能得行此事。黄校尉还请入城,我桓家早已备好宴席为黄校尉接风”。“好,请”。“请”。黄寻军诸位皆入席就坐,桓治请黄寻坐主位,黄寻逊谢道:“桓大人乃是无功之东主,我断无僭越之理,还请桓大人勿要推辞,请就坐主位”。桓治听黄寻之言,于是坐上主位,而黄寻坐在右首上位,仅在桓治之下。左首则由桓治之子桓发就坐。桓治举杯说道:“如今清除桓冲逆党,让我桓家重归朝廷治下,我当贺之。饮胜”。“饮胜”。“但诸位同族切勿大意,如今无功虽复,但桓冲逆党其势犹盛,南有桓业据守胥浦,北有桓真扼守安定。我桓家当继续勠力同心配合朝廷剪除桓冲逆党,以报陛下对我桓家之信任也”。以桓发为代表的桓家族人皆纷纷应和。桓治又举杯对黄寻说道:“黄校尉奉刺史大人之命,率军前来平定九真,解救我桓家被桓冲逆党奴役。我桓家子弟皆当感谢黄校尉之功劳,还请黄校尉受我桓家全族恭敬,满饮此杯”。下面的桓家族人听到桓治这么夸赞黄寻,皆举杯齐声说道:“请黄校尉受我桓家恭敬”。黄寻连道不敢当,被桓治劝酒勉强喝下此杯敬酒。接下来自然是觥筹交错,黄寻手下李开、吾彦、赵达等人也被桓氏族人纷纷敬酒,好不热闹。宴席结束之后,黄寻自回宿处安歇。次日黄寻召开军议,商讨如何处理胥浦的桓业父子。吾彦、赵达、冷全、李开等人皆就坐在列,桓治、桓发也与会就坐。 笔趣阁 初入三国 第四十九章 九真(11) 黄寻召开军议商讨如何处理镇守胥浦的桓业父子。众人皆入席就坐后,黄寻说道:“如今九真大半已定,只剩桓业据守胥浦,我曾派李开去与桓业交涉,桓业回我言道,其受命镇守胥浦,其余之事不归其管。所以我军能越过胥浦而直达无功。如今无功既下,桓大人你可有把握派人去说降桓业归顺朝廷”?桓治听到黄寻点名,起身说道:“黄校尉,桓业乃是桓临之弟,如今桓临北逃安定,桓业得知其兄桓临无事必会跟桓临首尾呼应,不会安顺归降”。“桓大人,在座皆无外人,俱是讨伐桓冲逆党之股肱也,你不必为桓业遮掩。我便直接问你,桓业可是想坐观局势,待价而沽,欲行隗嚣反复之事呼”?桓治闻言之后说道:“既然黄校尉直言相问,我便以实情相告。如今桓业带军两千南下镇守胥浦,又打败戴良,收纳戴良降卒一千余人,加上桓纪残兵和原胥浦守军,桓业总共可统七千军。而反观我军,在与桓纪争夺无编时伤损千人左右,一直没得到补充。后来又派乌力录统领镇守无编,分去了部分兵力,我军现在只有三千五百余人,兵力乃是桓业的一半,桓业自然有资本坐观时局。我猜桓业现在的想法是看刺史大人与桓冲之间的决战到底谁输谁赢,只待两军决出胜负,桓业好决定归属也”。“哼,桓业倒是好算计,不过也正因为桓业军队成分繁杂,既有无功支援之军又有胥浦本地守军还有戴良在合浦征召的降军以及桓纪的无编残军。所以桓业不敢带领军队出胥浦与我军正面作战,因为其军队复杂不能号令统一。而反观我军,连战连胜,士气如虹,调度号令一致统一。若能诱出桓业与我军野战,那桓业可破,胥浦可定也”。 黄寻正说着想诱出桓业出胥浦决战的话,这时徐四入堂报告道:“主将刚得到消息,驻守安定的桓真发兵五千来攻打无功了”。黄寻听到这消息却说道:“来得好,正愁桓业缩在胥浦不动,让我无法动手。这桓真乃是桓临之子,桓谕之父。听到儿子被杀,必是仇怒攻心,起兵来报仇来了。我手下大军从无编过来还未得一场酣战,正好灭掉桓真让我麾下猛士浴血,激起血勇之气,不然士气就要降低了”。当下将会议内容变更为如何打败桓真。吾彦说道:“敌军为复仇而来,初时士气正盛,我军要避其锋芒,坚守无功城。待敌顿兵城下攻城受挫,士气下降之时,再出城与敌军决战,可一举破敌也”。黄寻说道:“士则行的是正兵之法,我却有一计可直接消灭敌军,不必迁延时日也”。这时李开说道:“主公既已有了妙计,可直接说出,这钩得我心痒难耐啊”。黄寻说道:“正因敌军为复仇而来,被仇恨所迷,看见我军必直接开战。我却派一军前去诱敌,而将主力埋伏,诱敌之军将敌军引诱到埋伏之 地,我军主力矢石齐下,敌军必陷入慌乱,只要敌军陷入慌乱,以我军战力,何愁不能破敌,此乃诱伏之计也”。李开回道:“主公果然好计,只是谁去当这引诱之军呢”。这时冷全出言说道:“我自投入主将麾下,在战场之上还未立战功,今愿接受诱敌之令,率本部前去诱敌,以表我之战意”。“好,子煌你愿诱敌实乃勇壮也。不过你部下人数太少,这样吧我让李开率五百人跟随你一起去诱敌,这样一来人数够了,必能让敌军中计追杀你们,进入我埋伏之地”。吾彦说道:“主将,这埋伏之地不知在哪”?“我早已选好一处场地,此地四周高耸,而中间为谷地,到时子煌将敌军诱致谷地,我军伏兵却从四面高耸之地杀出,到时桓真军在谷地施展不开,我军从高处冲杀过去,必成势如破竹之效,桓真可灭也”。李开说道:“主公高明,既如此我这就点齐五百人同冷全统领一道去诱敌”。“嗯,小心行事,必要诱敌成功”。“是,必不负主公重托”。李开、冷全二人于是点齐军队,冷全本部四百余人人加上李开的五百人,总计九百余人前去诱敌。而黄寻则带领剩余军队前去埋伏之地设伏。且说桓真迎接到自己的父亲桓临之后,从桓临口中得知无功失陷,自己的儿子桓谕身死之事,当下气涌上头,恨怒攻心,起大军五千前来为儿子复仇,夺回无功。将安定交给父亲桓临,长老桓吉防守。桓临、桓吉根本不懂军事,于是提拔了报信的李东,让李东成为守城大将。李东见自己成为守卫安定的将领,当然大喜,开始以此为根基,准备培植自己的亲信,渐渐掌握安定之军权。 冷全、李开二人率领九百余人的部队遇上了桓真的先锋军,两人一触即溃,开始向后逃跑。先锋将这消息传给桓真,桓真听后下令追击。二人见桓真果然丝毫不怀疑,直接追击过来,当即心喜。李开带领的都是经过拉练跑训练出来的脚程迅速之军,而冷全的本部军也在无编之战中几度往返夷人部落和无编城,这脚程都是比桓真军快的。这样二人就能做到控制自己部队和桓真军的距离,做到收放自如,将桓真军吊在身后,又不至于彻底让桓真军跟不上,给桓真军造成了马上就可以追上的错觉。二人渐渐逼近黄寻所选的埋伏之地,进入谷地之后,二人停了下来。桓真见前方吴军停下,马上命追击部队加速冲锋,冷全命手下举盾准备硬抗这波冲锋,只要敌军进入谷地,那黄寻的伏兵就可杀出,到时桓真可灭矣。两军正面接战,冷全持长戟开始左右拼杀,麾下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也开始搏战。随着越来越多的桓真军进入谷地,在高处的黄寻看到时机已至,下令吾彦、赵达率本部兵出击。随着一阵响亮的击鼓声,奉难营、摧锋营从埋伏高地杀出,凭着从高处向 百盟书 谷地冲锋的优势很快就杀入桓真军的侧后方,桓真这时正指挥前军围杀冷全军,不期身后有敌军伏兵出现,直接导致被前后夹击。桓真被仇恨蒙蔽的脑子被这情势一激,瞬间清醒。知道自己中计,遂马上命手下士兵开始撤退。桓真见吴军不过三千余人,自己有五千人,但是现在手下士兵因为中伏的原因导致士气下降,得暂时离开这吴军伏击地再做打算。桓真想的挺好,但他忘了兵法中有一条叫做以少胜多,桓真仗着自己军队人数优于吴军,中伏之后还想全身而退。这当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赵达的摧锋营很快就收割了三百余名敌军性命,而摧锋营无一人受伤,这恐怖的攻击手段让桓真军的士卒都大为惊惧,导致摧锋营攻向哪处,哪处的敌军皆畏惧不战,开始向后逃跑。摧锋营在桓真军士卒的眼里已经成为死神的代理人。摧锋营如一把尖刀利刃般刺进桓真军的心脏,将中心的桓真军阵型打出了个大缺口。 吾彦见桓真军中心战圈不再密集,马上率领奉难营去寻找桓真的将旗,这样就能直接进攻桓真所处之军,达到擒贼擒王的目的。只要桓真死了,这剩下的军队就可直接招降。吾彦很快就发现了桓真的将旗,毕竟将旗为一军所系,还是举的很高的。这时吾彦直接开始进攻将旗所处的军阵。桓真知道身后吴军攻伐激烈,但是桓真却想凭着自己本部军阵的优势兵力先吃下诱敌的冷全所部,出口气泄愤,再回头突围撤退。哪知冷全部甚是坚韧,被桓真军以两千大军进攻小半个时辰却扛住了攻击。这时吾彦循着将旗杀到桓真后方,桓真本部军阵面临吾彦袭破其后的危险。手下来报桓真,身后吴军已经攻破小队十余阵,马上就要靠近将旗所在了。桓真听后大惊,未想自己那些小队竟这般草包被吴军一触即溃。这时桓真也不想着吃掉冷全部队的事了,下令马上调转进攻方向开始与吾彦部接战。冷全见桓真调转方向,自己部队终于坚持到了伏兵到来,也是精神一振,奋力大喊道:“兄弟们我军伏兵已到,你们扛了敌军进攻这么久,也该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啊”。扛过了桓真军全力进攻的士卒人人都憋着一口气,见伏兵已到,桓真不再进攻皆纷纷将这口气松了。再听到冷全所言反击之后,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马上鼓起余勇随冷全开始冲杀。桓真军刚调转进攻方向,未想冷全部又开始反击,这一下与冷全部接战的桓真军不得不与冷全军绞杀在一起。桓真军这下首尾不能相顾,吾彦见到冷全冲杀之后,桓真阵型大乱,遂全力让麾下进攻。桓真军这下可真的陷入四面包围之中了。桓真这时也怕了,现在自己前军两千人被吴军四面包围,期望中军来救,可中军早就被赵达的摧锋营杀的心胆俱丧,哪还有余力来救桓真的前军啊。 初入三国 第五十章 九真(12) 桓真命手下速去中军传令,让中军来援。使者走后,桓真让手下士卒们坚持,只要中军来援,我们就可以突围撤退成功。在桓真给了希望的前提下,前军士卒开始有了期盼。这有了希望,血勇就激发出来了。进攻的吾彦和冷全开始感到吃力起来。这时在高地的黄寻见到战事开始焦灼,下令郭正率亲卫队也加入战场。不过郭正却说道:“主将,如今只有亲卫队还在守卫主公,若是亲卫队也投入战场,那主公的安全怎生是好”?黄寻说道:“现在战事眼看进入关键时刻,哪还管什么安全啊,来人给我着甲,我要亲自领兵参战”。“主公,你身为一军之统帅,怎能亲自入战场,若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郭正你想想看,现在我军与敌军陷入僵持,我这个统帅若亲自出阵,那对于我军的士气必是一番激励,这样我军就可决胜矣”。“原来如此,主将我知道了,我马上下令亲卫队出击”。黄寻亲自带领亲卫队加入战场的消息传到了战阵中的吴军耳中,听到主将亲自加入战场,吴军立马感到胜利将近,不然为什么连主将都参战了呢,越发卖力进攻起来。冷全听到这消息后,对手下大喝道:“弟兄们,主将亲自参战,这也说明敌军就快不行了,这是最后一次进攻,此次进攻必能击败敌军,随我杀啊”。李开也说道:“没错,主公到来,此战必胜,全军冲啊”。底下的士卒听到这激昂之言,纷纷爆发出底力,皆奋勇搏杀,一直坚持抗战的桓真前军由于迟迟没有等来中军的救援,这气势瞬间就被爆发出底力的冷全部队盖住,很快就败下阵来。冷全见终于击溃了这一直扛着自己进攻的抵抗部队,露出了在其中的桓真和将旗也是大喜,持长戟率领手下一路砍杀过去。桓真这时正指挥手下与吾彦搏战,未想冷全击破了自己侧后之军,一路杀来。冷全杀到将旗之下,一戟砍倒了将旗。随着将旗倒下,冷全大呼道:“敌军听着,尔等的将旗已被我冷全所取。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还在战场中心与摧锋营搏战的中军士卒听到此声叫喊纷纷回望,看到高高举起的将旗果然没影了皆慌乱起来。接着就有人开始逃跑,逃跑之势一旦开始,就扩散至全军。很快再也没有人与摧锋营搏战,全都溃逃了。桓真见将旗被砍倒,彻底慌了,待看到自己中军开始逃跑,大呼道:“给我回来,我们可是有五千人啊,怎么可能打不过三千吴军呢?给我回来啊”。桓真已经带上哭腔了。冷全见敌军气势已降至极低点,敌人纷纷逃跑。又看到有一人正大声呼喝,料知此人必是敌军统帅桓真,这给冷全指明了身份,冷全遂向桓真冲来。桓真见那砍倒将旗的武将朝自己冲来,吓得大叫道:“来人给我杀了他”。桓真的亲卫还是尽责的,听到桓真求救,马上去跟冷全搏战。可是这时候吾彦看到机会命奉难营 突破了身前抵挡的军队,靠近了桓真。吾彦奋勇当先击杀了六个护卫桓真的士卒后,一枪刺向桓真腹部。桓真乃是家族公子出身,如何是吾彦的对手,这一枪直接刺进桓真身体。桓真挣扎着抓住枪杆,可吾彦立马拔出枪再刺桓真咽喉,这一枪直接要了桓真的命,带着不甘桓真仰面倒下。吾彦见桓真已死,大喝道:“敌军主将桓真已被我吾彦斩杀”。正在与冷全搏杀的亲卫听到这声喊,纷纷回头,果然看到桓真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对于亲卫来说,主将死,那自己也不能独活,因为自己全家老小都在桓家势力之下生活,这些亲卫发狠都攻向吾彦,欲为桓真报仇。不过奉难营士卒可不会让他们靠近自家统领,很快就击杀了全部亲卫。亲卫全部斩杀之后,吾彦大喝道:“敌军听着,桓真已死,投降不杀”。还在抵抗的桓真军听到这话,再看向桓真已无身影,心知桓真可能真死了,于是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这时黄寻来到桓真尸体旁,对吾彦和冷全说道:“此战,士则斩将,子煌拔旗,才为我军夺得胜利,你们二人是此战的头号功臣,随我回去设宴庆功”。两人谦虚一番,随黄寻回无攻城赴宴庆功。 回到无功之后,在县衙大堂黄寻举起酒杯说道:“今日一战我军击杀桓真,收降士卒一千三百余人,斩杀敌军九百余人,剩下之人皆逃走。这是一场大胜,此战之后九真除胥浦之外再无其余兵力,只要收复胥浦,我军的九真平定大业便彻底完成了。诸位为此大捷,饮胜”。“主将,饮胜”。喝完这杯庆功酒之后黄寻对桓治说道:“桓大人,如今桓真已死,我想问你我军下步该如何行事”?桓治回道:“桓真乃是安定的守将,安定之军不过数千。今桓真带五千军前来攻伐,自取灭亡,安定之兵力必然空虚。我意黄校尉趁此良机直接发兵攻取安定。安定若下,则九真通向龙编之道途可安,黄大人平定九真后可直接前去与刺史大人会师合围龙编,岂不美哉”。桓治说完之后,李开却说道:“桓大人不要忘了我军的主要目标,我军受平越将军与刺史大人之命平定九真,这安定在交趾郡内,不属九真郡管辖,我军若现在不攻胥浦却反去取安定,日后定会有人讼告,说我军是贪功冒进。我看还是先攻取胥浦,彻底平定九真之后再说其余县城之事吧”。桓治听李开驳斥自己的意见,心中不爽,但李开是黄寻的心腹,桓治还是忍住气回道:“李统领所言极是,我倒忘了黄大人的主要任务是平定九真,请黄大人恕罪”。黄寻说道:“桓大人这建议也是可行的,现在桓真已死,手下五千大军分崩离析,夺取安定也是时机。不过胥浦的桓业、桓季父子手中尚有七千军队,这可是一股大军啊,若不剪除,九真终是难安也。我意还是先除灭桓业父子为眼下第一要务。桓大人你可 ranwena.net 有计乎”?桓治听到黄寻要自己献计除灭桓业,当下说道:“黄大人不如将桓真首级送往胥浦,桓业若见桓真首级,其就知晓安定也无法奈何我军了。这样桓冲叛军一南一北钳制我军的形势已破,九真郡内只余桓业孤军镇守胥浦,其现在外无援军,内有困扰,这时我再派我桓家之人前去说降,应可有大几率让桓业献城来降”。“好,李开”。“属下在”。“你速派人将桓真首级送去胥浦”。“是,主公”。李开自去办事。黄寻又问道:“桓大人我们还得做两手准备,万一桓业不肯归降,现在无功城中可有桓业家眷?我军可以此为质,迫桓业降服”。“黄大人说得是,我这就派人将桓业的家眷控制起来。若桓业真不识时务,强要抗拒朝廷王师,就直接将桓业家眷押至胥浦,逼桓业就范”。“好,桓大人你是桓家之主,这事你就以族长身份去办就是,这样也免得你桓家族人埋怨我以权凌人”。“是,我马上去办”。桓治告辞去办理这事。黄寻接着和吾彦、冷全一起宴饮畅怀起来。 桓治退出大堂后,桓发对桓治说道:“父亲,黄寻让我们去抓捕桓业之家眷,这是让父亲做小人之事啊。即使桓业受家眷威胁归降,可以想见,日后黄寻退兵,桓业也必会怨恨父亲。桓业毕竟现在手中有七千大军,归降之后,凭着这手中军权,纵使被夺去大部分兵力,其势力还是甚大,这对于我们一脉掌握桓家家主之位是大不利啊”。“你的意思是”?“父亲,孩儿自您前去建业任职之后接任家主大位,却被桓冲联合家中长老夺我家主之位,经历此事让我更加意识到,坐这家主之位,不光要有名分,更要有实力。现在父亲你靠着黄寻的军队才拿回来桓家的家主之位,若是黄寻退兵,离开九真,那桓业手中有军权,必威胁父亲之位啊。依我看,不如趁着现在黄寻占有绝对优势,将桓业彻底除灭,免得日后回来跟父亲争权。所以我们不如将桓业家眷灭杀,却将凶手推到跟桓业有仇之人身上,其是为了报仇故而灭杀桓业家眷。这样桓业知道其家眷被害,必跟黄寻死战。以黄寻之军略必能除灭桓业,桓业若死,桓家就再也没人能威胁父亲您的家主之位了。父亲您看如何”?桓治听完儿子这番话,惊异地看着桓发,心中想到。看来这孩子因经历桓冲夺位之变故,受了大刺激,竟然想起这种阴谋来了。不过儿子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自己这脉靠着黄寻的军队扶持才能拿回家主之权。日后黄寻离开九真,若真让桓业领着七千大军归降,那自己还能保住这家主之位吗?不过黄寻手下斥候甚是厉害,自己在黄寻眼皮子底下杀害桓业家眷,这不吝于是玩火啊。要是让黄寻知道自己因为这事,让其多耗费时间兵力征伐桓业,耽误平定九真的进程,自己就完了。 初入三国 第五十一章 九真(13) 桓业思考完自己的处境后对儿子说道:“发儿,你之言虽是有理,但黄寻手下斥候探查的本事甚是厉害,若被其发觉此事是你我父子所为,恐反受所害啊”。“父亲顾虑得是,但若不趁此时灭杀桓业,那等其归降之后,必会有野心觊觎家主之位,如之奈何”。“这....,发儿你看这样如何,我修书一封给桓业,随桓真的首级一起送去,里面以威胁、嘲讽、惊吓之语为重,逼迫桓业投降,若其不降,便将其家眷满门诛杀。如此或能起到反效果”。“父亲谬矣,你这样写,不是更让桓业惧怕担心吗。我想桓业定会归降。试想哪个人不为自己家人考虑呢,更别说后果是满门诛杀了”。“那你说怎么办,直接杀害家眷是肯定不行的,这你就不用想了”。桓发在脑海里仔细思考,突然想到一点。说道:“父亲,我们何不直接去跟黄寻投诚,将父亲担忧桓业回来之后可能夺位之事告诉黄寻,然后我们允诺只要黄寻在桓业归降之后灭杀桓业,我们就以九真桓家之物力报答黄寻,这样不就行了”。“可如果黄寻根本看不上我们桓家之报答怎么办,这样黄寻反而会知道我们担心桓业日后会威胁我之地位。以我观察黄寻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要是被黄寻知道了,其定会告诉桓业,这样桓业也会朝黄寻靠拢跟我们作对。别看黄寻现在跟我们关系很好,那是因为黄寻现在只能跟我们合作,到时有了桓业这个能威胁我地位的人出现,黄寻就会翻脸不认人,那时我们就惨了”。桓发这个想法又被父亲驳斥后,也是垂头丧气起来,再也不想法子了。桓治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只好说道:“算了,现在我们先做好抓捕家眷的事吧,至于桓业到底投不投降,我们边做边看吧”。桓发回道:“父亲,现在就听您的话这样办吧”。就这样父子两人谈话完毕,去抓捕桓业家眷。 siluke.com 龙编,围城大营中。吕岱已经围城四十六天,但龙编城还是坚屹不破。吕岱心腹家将吕光说道:“主公,如今我军已围攻龙编一月有余,可龙编城还是无法撼动分毫,派进去的斥候也全部被灭,无法以内应之计取得进展,我看还是调集吕隆公子的援兵来助战才行啊”。吕岱听到吕光述说战事艰难后,回道:“吕隆镇守番禺不可轻动,以免再发生罗厉之徒乘机而起,攻伐郡县之事。我在出战交趾之前,曾派别部军平定九真,我想这时候也该建有功业了。去派人探听九真情势如何,若九真战事顺利,则可调九真之军来与我军会合,同围龙编。到时桓冲知道九真已失,其家族势力轸灭。龙编城中士气必大降,到时就是一举攻克龙编之时”。吕光得令之后,马上派人去探查九真消息。而这时的龙编城中,士规和桓冲商议如何解决眼下困局。士规说道:“桓将军,如今我军守龙编四十余日 ,若再无援军,则军心士气皆降,士气尽丧,还如何能抗敌乎?我意出城去郁林郡求援。郁林郡大帅费扬已尽得郁林郡大半领地,又有甘醴部下黄乱为助,若能求来援军,则龙编之围可解,吕岱可败也”。桓冲听到士规所言,担忧说道:“士大人所言虽有道理,但如今吕岱将龙编围的滴水不漏,你如何出城呢”?“桓将军这却不必担心,我打下龙编后,便于暗中挖出一条地道,直通城外丘陵中腹,为的就是不让士徽之事重演。此密道极为隐秘,吴军不可能知晓。试想吴军围攻龙编已达四十余日,兵疲军困,卒无奋勇之势,士有怠战之心。我若从此密道突围,必求来援军,到时内外夹攻,吕岱可破也”。桓冲听得士规豪言,当即答应士规出城求援之计划。士规得桓冲应允后,即带领手下亲卫精兵八十人从密道突围而出,前去向郁林郡求援。而这时吕光派去探查九真形势的斥候也得知了黄寻接连平定无编、无功两城,还击杀了桓家的大将桓真之消息,马上回报吕光知晓。吕光将这消息报给了吕岱,当然其中也有戴良兵败胥浦,被桓业俘虏之事一并告知了吕岱。吕岱得知戴良兵败被俘,当然心中大骂戴良是个草包,连边荒郡县的羸弱之兵都不能胜。不过戴良好歹是孙权亲自任命的九真太守,吕岱还得设法将其救出来。不过黄寻在九真一路连破叛军,击杀叛军大将,也是表现甚佳,不枉吕隆如此卖力荐举了。想到这里吕岱下令黄寻速率军北上来与自己会合,先不要管胥浦之敌,毕竟戴良还在叛贼之手。吕岱是这样想的,黄寻与自己会师后,携平定桓家根本之地无功的大胜势还有桓真等桓家大将的首级,定能让镇守龙编的桓家私军胆颤,到时敌军士气大降,这就是破敌之机了。到时再发动全面攻击,龙编必破,桓冲可灭也。吕岱以自己交州刺史的身份派遣使者前去传命给黄寻,这就是上级的军令了,黄寻只有遵从的份。 胥浦,桓真的首级并黄寻的劝降信就在桓业父子的面前,桓业看完劝降信后对儿子桓季说道:“儿啊,桓真战死,九真郡无功以北之地再无军力可牵制黄寻,这样一来,南北围攻无功之势立破,九真只余胥浦在我镇守之下,我军现在已成孤军矣。如之奈何”?桓季听到父亲愁叹,说道:“父亲,既然现在吴军势大,我军何不顺应形势,就投降了吧。现在九真只余我军尚有七千大军,我军若以此大军投降,还能获得优待,到时也是不会责难我等,反而会大加抚恤。如此岂不是好”?桓业说道:“可我之所以能掌握军权,全靠废桓发立桓冲的拥立之功才得此位。现在桓治、桓发父子已重掌桓家大权,我等回去势必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矣。我甚为此担心啊”。桓季听到父亲的担忧,才明白了为何现在我军只剩胥浦 这一座孤城。在如此不利形势下,父亲为何还踌躇不决,不立刻向吴军投降。原来是怕投降之后,我父子俩性命不保,被争权之事所害。桓季想到这里,于是说道:“父亲,如今吴军的指挥官名叫黄寻,我等何不向此人表示善意,将我等军队交予黄寻一半,让黄寻承认另一半军队继续由我们父子统领。如此一来,黄寻得了好处,势必会放过我们父子,而且还会支持父亲在桓家的地位,这样一来,父亲说不定还能争一争这家主之位,不知我此计,父亲以为如何”?“你是说将一半的军队送给黄寻,以此来换取黄寻支持我们争夺桓家家主之位”?“没错,黄寻进入九真作战之后,我也发现了其作战喜用奇险之计,而且其收降冷全为自己麾下之后,据闻这次能大败桓真,就是因冷全之功。黄寻既然能对一个刚投靠的降将如此信任,想必其是一个务实信义之人。我等将一半军队予他,他一定能投桃报李,助我等争夺这家主之位”。桓业听到儿子的献计之后,思忖一番后说道:“若真能如此,那我们父子投降之后不但不会有责罚,还可乘机坐这家主之位,那是最好的事。我这就写信将我等愿意投降,并送黄寻一半军队的事告诉黄寻,让黄寻支持我夺这桓家家主之位”。桓季听到父亲要直接把所有的事通过一封信告诉黄寻,当即出言制止道:“父亲,此事怎能写信报知呢?你写的信,黄寻定会在众人面前观看,到时桓治一定在场,这事不就泄露了吗?到时黄寻受桓治之碍,而且为保自己声名,必会断然拒绝。反而会不接纳我等之请降,这是弄巧成拙了啊”。桓业听到儿子之言,醒悟过来,急问道:“不能写信告诉黄寻,那你说怎么办”?桓季听到父亲急问,心里思忖一番后,决绝地说道:“依孩儿之意,孩儿亲自去无功同黄寻商议此事,只有这样向黄寻展示我们父子的诚意,黄寻才会答应我们父子的条件,这样是最可能成功的”。“儿啊,你要回去无功?这可不行,现在还不知道黄寻对我等父子是什么态度,若黄寻扣住你,逼为父无条件投降,那我们父子就真的一点资本都没有了”。“父亲,如今祖母和母亲都在无功,可以说我们早就被人质威胁了。只是黄寻还不想动用这招,所以先将桓真首级送来,写劝降信让父亲归顺,这是恩威并施之策。现在我们父子只有直接去找黄寻商谈此事,以最好的条件同黄寻谈妥,这样我们亲眷不仅得免威胁,还能让父亲坐上家主之位。昔班定远曾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亲自去跟黄寻面谈,如何让黄寻相信我父子之诚心,父亲不要犹疑,此事我非去不可”。桓业听到儿子说出这番话,对儿子之豪勇也觉甚是骄傲,遂答应了儿子之计,让桓季带上自己写的降书,前去无功献降。 初入三国 第五十二章 九真(14) 桓季踏上前去无功的路。而这时吕岱派来传令的使者也到了无功,在得知吕岱让自己马上率军北上会师,同围龙编后。黄寻立马将所有人召集来开会。黄寻将吕岱的军命传报之后,问大家有什么意见。这时桓治听到黄寻要离开无功当即急了,若是黄寻带领大军去往龙编,那现在无功就没有镇守之军了,凭现在桓治收拢到的桓家势力根本无法阻挡桓业父子,若是桓业父子趁机举兵北上或以投降为名进入无功,那桓治的家主之位就保不住了。而且桓业为斩草除根定会清洗桓治一脉,这是桓治最为着急的事。想到这里桓治说道:“黄校尉,我以为现在可先暂缓北上龙编,看桓业到底是战是降再定行止,不然大军一走,偌大的无功无兵可守,桓业趁机带军进犯,无功必得而复失矣”。黄寻听到桓治所言,心想无功好不容易平定,若是自己真带军北上之时,桓业乘虚而入,那自己平定九真的功劳就大打折扣了。还是先看桓业如何表态才是。不过吕岱以交州刺史的官职身份下令,自己怎么回复呢?黄寻于是说道:“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现在刺史大人已下达了军令,这上命如何回复才能让刺史大人不致生气,诸位可有办法”?李开听到黄寻发问,出言回道:“主公,现在桓真已死,安定守将乃是桓家大长老桓临,这桓临的儿子桓真,孙子桓谕皆被我军除灭,其定恨我军入骨。我军何不向刺史大人上报,先拔掉安定,以防我军粮道被断,然后才北上龙编。这样刺史大人知道我军在攻打安定城,定旷日持久。但是其实我军一战而灭桓真主力,安定之军定是稀少,我军可以此为名处理桓业之事,这样刺史大人那里不就有了说法吗?我相信只要我军说正在攻城需要时间,刺史大人定会理解的”。桓治听到李开所言,也附和道:“黄校尉,正如李统领所言,只要上报刺史大人我军正在攻打安定,就能得到时间处理桓业之事,请黄校尉察断”。黄寻听到两人都是这个意见,当下说道:“没错,既然九真只剩下桓业父子未曾归服,我军就要先将桓业父子处理了,不然又会再生波折。攻打安定是个好理由。不过我军还得派军队去做这件事,光说是不行的。吾彦”。“属下在”。“我命你率奉难营前去攻打安定。记住你只需要在城下扎营围城即可,不必攻城。这样刺史大人知道我军正在围攻安定,就不会再下令催促我军去往龙编了。我可留在无功将桓业父子之事处理了”。“是,属下这就率领奉难营出征”。“好,士则你去吧”。吾彦自率领奉难营前去安定。吾彦走后,黄寻说道:“桓大人,你觉得以现在的形势,桓业有多大可能归降”?桓治听到黄寻再问自己这个问题,心中思虑一番后说道:“黄大人,如今桓业手中尚有七千大军,以桓业的性格定是想 siluke.com 坐观刺史大人与桓冲之战谁胜谁负,再定下步行止。我看其会以各种借口迁延时日,直到龙编战事明朗。然后其再根据结果做出有利于桓业自身之行动。不会马上归降的”。黄寻听了桓治这样说,心中对于桓业有了反复小人的印象,于是解散会议,自去研究从九真去往龙编的地形图怎么走最方便。就这样过了几日,桓季带领百人到达无功。黄寻得知桓季前来无功献降,大喜之下摆宴招待桓季,其间黄寻询问桓业何时放弃军权,交出胥浦。桓季以喝醉为借口直接瘫倒在了席上,避过了黄寻的追问。黄寻见桓季喝醉,只好命李开将桓季带下去歇息,等待明日桓季酒醒再询问归降之事。 李开命人扶着桓季前去下榻之地。出了宴饮大堂,到达下榻偏房之时,桓季却拨开扶着自己的两名卫士,对李开抱拳行礼说道:“这位大人请了,在下其实并未喝醉,实是有要事相商,刚才宴席之上人多嘴杂不便开口,只能以装醉为名避难,现在已至人少之处,还请这位大人告诉黄大人,请择一地点,我有大事相告”。李开听桓季所言要告以密事,当即警觉起来,说道:“桓季,我乃是黄大人之家臣李开,黄大人乃是我主公,我为主公心腹,你有什么事尽可告诉我。现在主公还在宴饮,一时之间不便出来,我可宴饮后再禀告主公,现在你就说吧”。桓季听李开言是黄寻之心腹家臣,有些犹豫告不告诉。李开见桓季犹豫,幽愤说道:“桓季,你现在既然入了无功城,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依仗不成,我若想对你不利,现在就可动手。我何必对一个没什么抵抗力的人说这些话呢?直接动手不就行了。我现在告诉你,你别看不起我,我可是有随时下令抓捕你的权利,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桓季听李开这口气,再加上身边刚才搀扶自己的两名卫士对李开甚为恭敬,当即信了李开所言乃是黄寻之心腹的话,不然李开何能有这种自信和态度敢对自己这使节说硬话呢?想到这里桓季说道:“李大人请找个僻静之地,我这事乃是密事切不可为外人知也”。李开于是带领桓季来到自己的住宿之地,让卫士把守好周围各处。两人进入屋中,坐定之后,李开说道:“好了,这里乃是我休息之所,安全得很,你有什么话便说吧”。桓季观察四周确实很安静,于是开口说道:“李大人是这样的,我父亲已经决意向黄大人投降了,可是父亲有个顾虑想让黄大人解决下”。“哦,你父亲有什么顾虑想让我主公解决”?“父亲现在之所以有军权在手,全靠跟随桓冲废掉桓发的家主之位,从而得到桓冲的提拔。现在桓发与其父桓治重新夺得桓家家主大权,父亲担心归降之后,桓治会对我父子清算,是故忧心不已。我等父子本是心有归顺朝廷之心,但恐归顺之后被桓治小人所害, 故犹豫不决,绝非有抵抗朝廷之意,实在是担心回到无功后被害,小命不保。所以期望黄大人能帮助我父亲夺得桓家家主之位。这样一来若我父亲成为家主,那便不用担心桓治利用桓家势力来迫害我父子性命。而父亲愿意将手下军队一半献予黄大人,以示诚心,希望黄大人为我父子解决这个隐患。还请李大人告知黄大人此事以宽我父子之心”。李开听到桓季这番言语后,心中想到,好家伙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出身,这是打仗不行,投降也要算计对手于死地啊。桓业父子仗着手中有兵,这是来做交易来了。不过桓治现在对主公已无用了,用这无用之桓治能换来桓业手中一半的兵力,这买卖划算啊。而且还能让主公无损而得胥浦,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这是大涨主公之名望的好事啊。想到这里李开说道:“桓季,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告诉主公,这事你和我家主公都是有利之事,我想主公定会答应的”。“那就拜托李大人了”。“哎,不必如此客气。你现在还是继续装醉,我回去后待宴席散场,自会告诉主公此事,明日主公就会与你私下见面商讨此事。你就等待明日之会面吧”。“好,一切有劳李大人了”。 李开告辞桓季之后回到宴席之中继续喝酒,待宴饮散场之后,李开来到黄寻身边说道:“主公,还请随我来,我有密事报之”。黄寻听到李开言“密事”二字,当下从酒昏状态清醒了,跟随李开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李开说道:“刚才我带桓季下去歇息时,桓季却说自己是装醉,却原来告诉了属下一件大事,属下得知之后不敢在席中说出,只待宴席结束之后才能于此处告诉主公”。黄寻听李开将此事说得如此神秘,当下说道:“李开,你快将此事说出来吧,别卖关子了”。“主公是这样的,桓季说他们父子已经下定决心投降了,只是有一个顾虑,需要主公为他们解决,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带兵归降。这顾虑就是桓治”。“他们投不投降跟桓治有什么关系”?“桓治原来是桓家前任家主,后来朝廷召桓治前去建业任职,桓治将家主之位传于儿子桓发。其后桓治之弟桓冲夺位废黜桓发,桓业父子在此事中帮助桓冲废黜桓发,因此恶了桓治父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得到桓冲的信任,授予桓业军权。现在桓业担心自己归降之后,桓治要清算他们父子的旧账报仇,所以有此顾虑。桓季请求主公出面帮助桓业夺取桓家家主之位,这样桓业答应事成之后将其军队一半的兵力送予主公。我觉得现在桓治对我等来说已无用处,用桓治换取数千军队,这是很划算的。主公若是得到这数千军队,那平定九真之后去龙编会师也能在刺史大人面前展示功绩。所以我才告诉主公说这是密事啊”。 初入三国 第五十三章 九真(15) 黄寻听了前因后果后才理清了整件事的脉络。桓业现在有军权在手,想将手下的一半兵力交易给自己,让自己出面帮助桓业夺得桓家家主之位。这样桓业取得家主之位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桓治父子了,达到斩草除根之效。可是这么一想,黄寻就觉得有点对不起桓治了。想当初黄寻刚进入九真平叛时,内有戴良掣肘,外有桓家虎视。这时多亏桓治发挥本地人之优势号召桓家之人响应,然后屡出良谋,比如派人扰乱桓纪和冷全之间的关系,使离间之计成功。又冒险回到无功动员桓家不服桓冲之人,让黄寻毫不费力的平定无功,更是在桓真来袭之时镇守无功,让黄寻无后顾之忧,这才能大败敌军,击杀桓真。这一件件事黄寻回想起来都是桓治的功劳。现在桓业要与自己做交易,相当于自己卖了桓治以此来换取桓业的一半兵力和收复胥浦的大功,这让黄寻陷入是建功的大业重要,还是良心的坚持重要的纠结与苦恼之中。 ahzww.org 李开见黄寻听完自己讲述之后没有反应,心知主公定是在抉择之中,忍不住出言说道:“主公,当初你在建安剿伐山越之时,我误杀了一名人质,梅成要求你杀我赔罪,主公也是经过一番抉择,最后选择保我,灭杀了梅成一族之人。当时我犹记得主公你说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甘愿梅成提任何条件,可是梅成就是非要杀我。最后主公将我庇护,错失了一千余山越精兵。事后我悔恨难当,主公却说为了一千余山越兵就杀了鄱阳起兵的老部下,这是主公所不为之事,由此我才发誓今生为主公做牛做马,肝脑涂地。现在主公已是校尉之职,全军弟兄们眼见主公官职一年一年升迁,这心中都是有着激情。若是主公这次能平定九真,那不仅主公能再得升迁,弟兄们也会因主公升迁而水涨船高,也能得职位了。现在桓治对于主公和兄弟们来说只是一外人,主公不需要为此而纠结。当初主公为了我一人而除灭梅成一族,现在主公也应该为了主公自己的前途和兄弟们的美好前程而下定决心。舍弃桓治能得到平定九真的大功劳,同时也让兄弟们这些日子留的血汗没有白费,以及为此战死的兄弟们没有白白牺牲。主公还犹豫什呢么”?黄寻听到李开的劝言说道:“李开,你所言至真至情,我当然不会忘记兄弟们为此战付出的代价。但是若没有桓治的帮助,我军也不可能顺利平定九真,现在若舍弃桓真就是过河拆桥之举。我心中无法释怀,于外人来说更是我名声上的污点啊”。李开听到黄寻的顾虑主要是良心上的愧疚和名声上的担忧,于是说道:“主公想差了,答应桓业,并不代表主公亲自出面为桓业作战。我们只需不提供桓治支援,而让桓季率领其所带百人直接去突袭杀死桓治父子就行,到时我们就推说不知道此事。一 切都是桓季自己所为,报告给刺史大人。但是桓业现在还握有胥浦和七千大军,我想以刺史大人战事为先的原则,应该会原谅桓季的。毕竟若是桓业成功归降,对于刺史大人来说一个桓治的死根本不算什么事。而桓业还可率领其手下大军前去与刺史大人会合一起攻打龙编,更能让守城的桓冲知晓其九真老巢已经被完全平定,连支持自己的桓业都倒戈相向,桓冲定是心惊胆裂,到时或可一战而下龙编。若攻下龙编,一个桓真死了又算的上什么事呢?主公更别忘了,戴良还在桓业手中,若是桓业归降,我军又多一项救出戴良的功劳,到时就更能在刺史大人面前表功了”。 黄寻听李开说得头头是道,惊异于李开什么时候这辩才这么好了。不过想了下李开出使钱博时,身受大刑而不屈,又跟随自己在面对士规大军围困之时的逆境,已经锻炼出来了胆魄和机变,现在能讲出这番道理也是说明李开已经从一个小卒成长为能为自己独当一面的人才了。黄寻想到这里回道:“李开你所言有理,我知道了,桓治再怎么对我立有功劳,他也是外人。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卖力,也是想为了自己一脉夺回桓家家主大权,这是其动力。我已经下决定了,就如你所言,我们表面不动声色,你暗中去与桓季接触,将你之计告诉桓季。到时我军不发一兵一卒,等桓季纵兵杀死桓治后,再派人抓住桓季,然后直接上报刺史大人,并将桓业之条件只要能当桓家家主便投降一事告诉刺史大人,我想刺史大人为了速下龙编,一定会接纳桓业,到时这事就定下来了。我军就可彻底平定九真矣“。李开听到黄寻的决策当即回道:”这才是我印象里的主公,当机立断毫不迟疑。主公放心,我这就去跟桓季商量此事,一切都会秘密进行,绝不会漏出一点消息“。”且慢,你将这事也告诉冷全,好让冷全配合你行事。算了,你直接将冷全叫过来,我亲自对他说此事“。“主公,这事毕竟是阴谋之事,有必要让冷全知道吗”?”李开,你放心,冷全既然被我收为麾下,我自然要收服其心,这事让他参与,他自会知道我将他视为嫡系。我要他去绊住桓家其余支持桓治之人。有冷全去办,桓治之党羽定无法前去支援桓治,桓季袭杀桓治就更有成算了“。“既然主公这样说,我这就去将冷全叫过来”。说完李开告辞而去。冷全这时正在招募百姓加入自己本部军。冷全带领的本部军自与桓吉内讧之后只剩下三百余人,现在攻下无功之后。黄寻允许冷全招纳无功百姓充入部队,冷全大喜,自然开始招募百姓入军。李开到来之后说道:“冷全,主公让你去,有事吩咐”。冷全听到黄寻相召,马上放下招募之事,前去面见黄寻。 过不多时,冷全来到黄寻面前拜道:“属下冷 全见过主将,闻主将相召,特来请见”。“子煌,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大事要交给你去做,这事必须你来做,我才放心啊”。冷全听到黄寻这样严正的语气,问道:“不知是何大事,主将如此郑重相告”?“子煌,桓季私下告诉了我一件大事,我欲行之。故召你来托付大事”。“主将乃是全之上官,有事情尽管吩咐,全定为主将分忧”。“是这样的,桓季告诉我投降之后想要争夺桓家家主之位,让我助其一臂之力除灭桓治父子。我若能助其成事,桓季答应会将桓家七千大军中的一半兵力赠予给我。我觉得这事可行,故想让你派兵进行军事管制,别让桓治的党羽聚众纠合形成军队。到时桓季会率兵突袭桓治府邸杀死桓治父子,这样一来桓季除灭桓治父子便算他自己报仇,牵连不到我军。到时我出面以维护九真安全形势的名义,推举手握大军的桓业为桓家家主。这样一来桓家彻底无内讧之事,九真可一举而平,我军也能补充军兵,可谓是一举数得的大好事。子煌你可明白了”。“主将,全明白了。不过这军事管制具体要做什么,还请主将告知”。“军事管制很简单,就是让无功城进行宵禁,家家户户别出门。这样一来桓治党羽无法聚合,桓季就可成功袭杀桓治了”。“主将,用什么名义进行军事管制呢”?听到冷全问到名头,黄寻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在黄寻的想法里,自己现在是无功的一把手,直接用强权推行不就行了,还要什么名头啊。不过想到这时什么事都得师出有名,不然就站不住脚,以后是要被清算的。黄寻思考了一下说道:“就说无功城里面有桓冲的余孽,现在进行军事管制就是为了揪出这些人。这个名义你觉得怎么样”?“主将,这个名头可行。无功本就是桓冲的老巢,肯定有支持桓冲的人残留。如此我这就去布置”。“好,你去吧”。冷全走后,李开复又进来说道:“主公,请问何时与桓季见面商谈这事”。“李开,我想来想去,这事我不能出面与桓季商谈,以免日后落人口实,让别人拿这事攻訏我。还是你出面与桓季敲定此事,你可能做到”?“主公的意思到底是怎么个办法,请主公明示”。“我的意思是,你以我心腹的名义去与桓季商量此事,对桓季说我已答应这事,但我碍于朝廷平定九真之将领的身份不能对同样是朝廷命官的桓治动手,由桓季带领其所属私兵动手。只要除掉桓治父子,我自然会派兵镇压桓治党羽让桓业担任桓家家主。这样对桓季说就行了”。“主公,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跟桓季商谈此事”。“李开你得小心,无功毕竟是桓治的老巢,你可千万别打草惊蛇啊”。“主公放心,这次我让徐四陪我一起去。徐四出身暗卫定能做到滴水不漏”。“好,你去吧”。 初入三国 第五十四章 九真(16) 李开出了城主府后,与徐四经过隐秘道路到达桓季的住宿地。经过徐四的探查之后发现无盯梢的人,李开进入其中。桓季见李开深夜来临,知道必是已经说动了黄寻,遂将李开迎入屋内,将门窗紧闭。桓季说道:“李大人来此必有好消息告诉我,在下请了”。李开回道:“桓季,我家主公已经答应了你的请求,会帮助你父子除掉桓治当上桓家家主。不过我主公言,桓治乃是朝廷钦封的职官身份,我家主公明面上可不能对其动手,不然是要被问罪的”。“李大人,咱们事先说的可不是这样啊”。“桓季,你先别着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吗”?“李大人,您继续,在下不会再打断了”。“我家主公说了,桓季你可以带领你手下的私兵直接动手突袭桓治的府邸,斩杀桓治父子。而我家主公会将桓治党羽全部控制起来,不让他们有机会支援桓治。我想桓季你手下有百人私兵足以斩杀桓治了吧。要知道自从桓治父子失势以来,这无功城还愿支持桓治的,而且愿意献出性命的也没多少人了”。听完李开的主意,桓季心中开始算计起来。黄寻让我率自己的私兵去袭杀桓季,这该不会是故意激我,待我起兵之后却给我扣个反贼的帽子,以此来作为借口剿杀我父子。我可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必须得跟黄寻当面盟誓才行。 想到这里桓季说道:“李大人,这事我有疑虑啊。桓治作为上代家主,又帮助黄大人收复了无功。我觉得以桓治在桓家的威望,光靠我的私兵是不可能消灭桓治父子的,这事可不能如此草率。我想还是让我见黄大人一面,当面谈妥计划的好”。李开见桓季不答应,沉下脸来说道:“桓季,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家主公有顾虑,不可能见你。现在这个计划就是最终的定议,你照着做就行了”。桓季见李开撂下重话,也不扮谦和了,大声说道:“李开,我就把话挑明了说,我不信任你和黄大人。万一我起兵之后,黄大人反而和桓治勾连起来害我,那我不是彻底完了吗。我没得到黄大人的保证之前,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李开见桓季开始撒野,也怒了,说道:“桓季,我早就跟你说了。现在你进了无功城,那就是鱼离了水,不能游了,得听我们的。不然我就直接将你抓起来,把你的人头当做功劳送给刺史大人”。“李开,我桓季既然敢来无功,早就将这身性命置之度外。就算我死了,我父亲还有七千大军在手,还有我的弟弟代我尽孝,我不怕死。倒是你家主公,要是九真再乱起来,他的下场是什么后果,你也能想到吧。别忘了九真太守戴良还在我们手中,我们可是听戴良说过你家主公是怎么对他的”。李开听桓季提起戴良,身子一抖,试探着问道:“戴良跟你们说什么了”?“当然是你家主公使的好算计。 笔趣阁 不过要是李开你让我见黄大人,咱门双方做下保证,那戴良就可以交给黄大人随意处理,而且这下平定九真的功劳就彻底是你家主公的了”。 李开通过桓季的表述,知道自己看走眼了。最开始桓季求自己的时候,自己以为桓季就是个为达目的的豪族子弟而已,只是有些小算计。但是从今天桓季的表现来看,李开知道这个桓季的本事和胆魄都是算上等的了。李开重新评价了桓季一番之后,对桓季说道:“桓季,你让我看到了你的能耐。好,冲着你这身胆魄。我去向主公说,让他与你当面商谈”。桓季听李开答应让自己见黄寻,语气又变了。“李大人这才对嘛,既然咱们双方要打交道,自然是要主事者直接商谈才行。我等着你的消息,请”。李开出了桓季的住宿地之后,马上回到城主府将自己和桓季的这一番对谈一字不漏的转述给黄寻听。黄寻听完之后说道:“未料想这桓季竟有这般胆魄,倒也算是桓家出挑的人物了”。“主公,何谓“出挑”。“这出挑的意思你可理解为桓家第一俊杰”。“原来如此。这桓季倒也当得此称呼。那主公要与其见面吗”?“既然是个俊杰,见一见也无妨,就看他能带给我什么了”。“是,我这就去回复他”。李开得到黄寻的首肯后,马上又转回桓季住宿地,将黄寻答应见面的事告诉桓季。桓季得知黄寻终于肯见自己,忙问道:“何时何地”。李开回道:“这却还未定下。本来我家主公打算你直接去突袭桓治父子,所以已命令军队开始军事管制,将桓治党羽尽皆禁足在家。但是现在计划有变,所以还请再等待合适时机。到时我自会前来联络”。桓季听说要将桓治党羽尽皆禁足在家,说道:“此事有衅矣。如今无功早被桓治收复多时,也击溃了桓真的讨伐军。现在却来进行军事管制,可谓无事忩忩。桓治一党必起疑心。况今我为降使驻留无功,桓治父子视我父子为俎中之刺,如何不时刻监视。若迁延时日与黄大人会面必为桓治父子觑破,那时我恐此事泄矣”。 李开听桓季所说甚有条理,心中再次拔高了对桓季的评价,说道:“以桓先生的看法,那该如何是好”?“我以为,会面宜早不宜迟,最好现在就会面商定大事”。“现在已经是寅时了,是否时辰太晚了”?桓季回道:“既然要想行大事,还管时辰早晚吗?今日一会,只要我与黄大人谈妥此事,那我马上率领手下前去诛灭桓治父子。明日清早就可底定此事彻底掌握桓家”。李开被桓季的豪言一激,说道:“好,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家主公”。 李开于是带着桓季来到城主府见黄寻,黄寻本来已经睡下,没想到李开又去而复返,只得起身来见。这时李开说道:“主公恕罪,我已经将桓季带到。桓季说欲行大事,宜 早不宜迟,想与主公当面商定此事后,直接率兵突袭,击杀桓治就在今时”。黄寻听了李开的话后,心中想到。李开终究还是平民出身没有那种压倒士族子弟的气势,被桓季拿话一逼,就带桓季来见面了。不过现在自己能信任的心腹也就李开一人而已,只能慢慢培养了。黄寻望向桓季说道:“桓季你说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桓季对黄寻行礼之后说道:“在下见过黄大人,酒宴之上人多嘴杂,故装醉避难。现在既已无人我便说出我父子之请求。我父子无他求只想除掉桓治父子,争这桓家家主之位”。“那我让李开传话让你直接带兵突袭桓治,你为何拒绝”。“黄大人,我不敢赌。黄大人一言就让我去袭杀桓治,没有任何保障。我不敢行事啊”。“你想要什么保障”?“我之所求很简单,只要黄大人对天盟誓,直言绝不负我父子,保我父子坐这桓家家主之位。我立马就带兵突袭桓治,绝无后顾”。黄寻听到桓季的要求是让自己发誓,大笑道:“你好大的胆子,敢逼我如此。你不过一叛军统帅之子,手里有七千大军而已。怎敢以此挟我为誓。要是惹毛了我,直接带领大军荡平胥浦,用你父亲的首级表我之战功。你可知焉”。“黄大人不需恫吓我。我父亲是战是降,哪一样更有利于黄大人,我想黄大人心知肚明。我只求黄大人的誓言为保障,只要黄大人盟誓,唾手可得我父亲归降,还有数千士兵。请黄大人虑之”。黄寻心说没想到这桓季如此厉害,这是找到我的软肋了。而且他还没提戴良之事,看来也是知道提了戴良之事,我定会翻脸。这桓季倒是个人才,我就发誓把他争取过来收为麾下吧。想到这里黄寻说道:“桓季你用你的才能打动我了。你记住我这次之所以发誓,不是图你父亲手中数千士兵,而只是因为你这个人。日后希望你我两家永不相负。你可能发此誓”。桓季听黄寻要求自己也发誓永不相负,说道:“黄大人既然如此看得起我,只要黄大人发誓,我桓季亦将跟随”。“好,一言为定”。说完黄寻直接举起右手指向天穹说道:“我黄寻黄远达向天起誓,必会助桓业、桓季父子取得桓家家主之位,并保证其统治。若违此誓,叫我死于乱箭之下”。桓季见黄寻对天盟誓,也举起手指说道:“我桓季桓子悦向天起誓,只要黄寻黄远达助我父子取得桓家之位并无图害我父子之事,我父子此生将帮助黄寻成事,永不相负。若违此誓,让我父子血脉断绝”。黄寻听桓季誓言中有无图害我父子之事,知道桓季还留了后路。不过自己发的誓言只是帮桓季父子取得桓家家主之位并保证其对桓家的统治。这样说来,两相对比之下誓言是相称的。谁都留了后手。 初入三国 第五十五章 九真(17) 发完誓后,桓季说道:“既然黄大人已经盟誓,那请黄大人告诉我接下来如何行事才能除灭桓治父子”。黄寻回道:“我已命我手下将领前去管制无功全城,你可马上带领手下前去突袭桓治府邸。到时桓治党羽不会前来支援,只要你速度够快,在天亮之前除灭桓治父子。那我天亮之后率人前来查看,只说是桓冲余孽趁乱杀害了桓治父子。那时你便以无事者的姿态站立于桓家众人之前,我会让李开谏言现在应全力搜查凶犯。你得找城中真正有桓冲余孽背景的人出来替你顶罪,你能找到吗”?桓季听到找人顶罪,说道:“城中原本亲附桓冲的人我倒知道不少,不过在桓治成功控制无功之后,他们都反戈又投奔到了桓治身边。从这些人中挑些出来顶罪便可,还能直接说他们投奔到桓治身边就是为了伺机击杀桓治,为桓冲尽忠”。“好,找人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要配合我把罪名安在他们头上,这样这事就彻底厘清了。你快带领人手去除掉桓治父子吧”。“是,我这就回去调集人手“。目送桓季走后,黄寻对李开说道:“快去给冷全传信,就说马上桓季就要发动突袭,让冷全务必管制住桓冲党羽,不要让他们纠合聚众过来支援”。“是,主公。我这就去”。 桓季回到住宿地之后,马上召集齐自己的所有手下亲兵说道:“儿郎们听我说,我已跟吴军大统领黄寻达成协议。马上我带领你们去突袭桓治府邸,吴军不会阻拦,还会阻止桓治党羽前来救援。现在你们就跟我出击吧。只要杀掉桓治父子,你们就是我父子的第一功臣,以后在桓家想怎么干都行。随我上”。桓季喊完动员口号之后,直接带领手下突袭桓治府邸。因为以后还要找人顶罪,所以桓季要求手下尽量别发出声音,要营造自己住宿地安静的假象。桓季就这样带领手下从自己居住的南城一直到了桓治府邸所在的北城,到达府邸之后,桓季说道:“儿郎们到了这里就可以呼喊了,拼杀起来吧”。桓季手下马上各种呼啸嘶喊,开始撞击桓治府邸的大门。安睡的桓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听见府邸外的喊杀之声。桓治一面慌忙让下人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一面穿衣起身来到大堂。大堂中桓发以及家眷都聚在一起,等待桓治的发号施令。一会儿下人回来报告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有贼人在撞门,我听到叫喊说:“诛杀桓治,为桓冲家主除掉这老贼”。桓治听到这消息,大惊道:“桓冲的余孽竟然还在无功?现在还准备害我。这是怎么办到的,黄寻的军队呢”?下人回道:“老爷,外面只有那些贼人攻门的叫喊声,没有听到军队拼杀的声音”。桓发听到这消息,急道:“父亲,眼下快点组织下人用东西将大门堵死,别让那些贼人 进来才是第一要务,别管什么其他的了。我们守住大门不失才能等待黄寻的援军到来”。“对,来人啊。你们把家里的木器、碎石都给我搬到大门去,千万要堵死大门啊”。桓治府邸的大门是用坚固的木材造就的,桓季的人没有制作撞木,仅靠人力冲撞一时不能破门。所以很快桓治那边就把大门堵死了。桓季见这样不是个事,于是下令放火。手下将易燃的物事堆在大门口,大门口很快火焰燃起,开始烧毁大门,火势渐渐蔓延开来了。桓治府邸这里火光冲天,无功城之中的其余人都能看到。桓家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待确认是桓治的府邸后,桓家的人都准备过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全早就部署了兵力在桓家各个家族府邸外,当这些人准备去桓治府邸时,冷全直接让士兵告诉他们。现在是逆贼桓冲的余孽发难攻打桓治府邸,黄校尉已经派遣军队去救援了。现在为了清除其余桓冲的余孽,所以你们桓家的人都有嫌疑,就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去。若是非要去桓治府邸那里,那么就怀疑你是桓冲党羽想去支援桓冲余孽。有些自侍身份的桓家嫡系子弟见带头的是冷全这个桓家的家奴,当即摆出主子的态度来呵斥冷全,被冷全直接砍了。冷全砍了桓家族人十三人之后,剩余的桓家族人再也不敢违背命令,只得乖乖待在家里。 冷全成功管控住了桓治党羽,不让他们前来聚众救援。这就给桓季攻破桓治府邸提供了充足的时间,在连续燃烧半个时辰之后,大门终于被彻底烧毁了。桓季直接命手下冲锋,准备将府邸内的人全部灭杀,一个不留。桓治府邸的人只有阿黎带来的几十个军兵守卫,其他的都是下人,如何是桓季手下百人亲兵的对手。阿黎成功离间冷全和桓纪之后,就被桓治收为麾下,给予亲兵队长的职务。虽然桓治成功收复无功城,但是桓家还有许多人在观望,因为桓业手中有七千大军,在没平灭桓业之前,这些人只会从言语上说支持桓治,不会将自己手里的私兵交出来让桓治统领。所以桓治手里的军队只有阿黎的兵和原本自己的下人奴仆。府邸大堂激战正酣,这些奴仆很快就被桓季亲兵屠戮一空。而阿黎靠着夷人本身的悍勇击杀了桓季亲兵数人。桓季见桓治手下还有个硬茬子,于是准备出言劝降,这样自己的亲兵也能减少些损失。桓季说道:“我看你有些本事,现在桓治是必死无疑。你何必用你的性命陪桓治去死。你若投降,我马上提拔你为都统,手下掌管千人,可要比这区区十几人强多了”。阿黎骂道:“狗贼,主公不以我夷人身份看低我,给我恩遇,让我担任屯长之职。我必舍命护主公周全。而且黄校尉现在必定已率大军赶来,你们这些狗贼马上就要被诛杀。别想逃走一个” 。桓季听到阿黎还想着黄寻来救,不禁笑道:“真是个死忠啊。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让你死的明白。我这次来攻打桓治,已经与黄寻订立盟誓。黄寻不会来救你们的,现在你还要陪桓治去死吗。你再好好想想”。“什么,怎会如此。你定是骗我”。“你看这火已经烧了大半个时辰了。若是黄寻真要救援,那早该来了。但现在根本没有军队到来,你还不明白吗?我最后劝你,赶快投降,别为桓治陪葬,那不值得”。阿黎和桓季对话的这个时间段,由于没有阿黎这种猛人带头拼杀,阿黎的手下又被灭杀了十几人。阿黎听到同袍的悲喊,才醒悟过来敌人这是引开自己注意,趁机击杀自己的手下,可恨自己中计了。阿黎狠狠地看了桓季一眼,大喝一声,命手下士兵弄断了被烧的弯曲的大梁柱,大梁砸下来阻断了大堂到后院的通路。 beqege.cc 阿黎带着剩余的手下来到后院,将桓季告诉自己的事报告给桓治知道。桓治听到桓季所说,大呼道:“万没想到黄寻这个狗贼竟然卖我,难怪火势烧了大半个时辰,黄寻还没来救援。如今怎生是好”?桓发说道:“黄寻狗贼想用我父子之命买通桓业投降,这是用我父子的人头得平定九真的大功劳。黄寻狗嘴我要你不得好死”。阿黎说道:“我刚才与敌军作战,发现敌军人手不过百人,我带领手下杀了十几人。敌军现在只有七十余人,若是我们突围出去,是可行的”。桓治说道:“对,突围。我们只有突围,找到我桓家族人才能得救”。而这时大堂通路被断,桓季知道桓治定会从后院小门出来,于是带领人手去后院阻杀。桓季又与阿黎在后院小门相遇,这次两人没再交谈,直接拼杀起来。桓季说道:“不要管其他人,先把桓治父子杀了”。这时桓治在后面见到桓季将后院通向外街的路封锁住,对桓发说道:“儿啊,现在我们是完全没办法了。只有一条出路,我准备让你从大门出去。我来引诱贼人,这是唯一的生路”。桓发听到父亲说这话,惊呼道:“父亲,你的意思是”?“咱们父子必须得有一人引诱贼人才行,我老了,只能做引诱的事。你趁机从大门逃出去。大门那里虽然火势较大,但现在贼人都在后院,大门那里没人守把,你冲出火势就能得生。现在黄寻既然要置我们父子于死地,无功城是不能待了。幸好我知道有一条秘道可不走城门直通城外。你逃出去之后,沿着北城墙走,会看到一棵大榕树,榕树下面有一条水道但是已经枯竭。你从这水道走,就能直通城外,虽然污秽,但是能保命啊”。“父亲”。“好了,不必再说。我命终在此,无法逃脱。但是你是必须要获得生路的。好了,你走吧”。 初入三国 第五十六章 九真(18) 桓发听出了父亲坚定的语气,跪在地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今日一别,便是永诀。桓发流着泪转身向着火势中行去。目送儿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桓治收拾一下心情。对桓季喊道:“别打了,我愿意投降”。桓季听到桓治出言,于是命令手下停手。桓季也想看看能不能骗桓治走到自己身边来击杀,这样也能减少一部分亲兵牺牲,毕竟刚才阿黎又杀了自己十几个亲兵。桓季说道:“既然投降,那快让你的部下丢下武器,双手高举跪地,桓治你自己过来”。阿黎说道:“主公,我手下还有一战之力,怎能束手就缚”?桓治说道:“阿黎,别说了。照他们说的做”。阿黎听到主公下了命令,只得丢下武器。桓治慢慢走向桓季军,经过阿黎身边时说道:“阿黎,我儿已经从大门逃去,我现在是给我儿拖延时间。你在我落入贼人之手后,也带人从大门逃吧。能找到我儿最好,找不到便从密道逃出无功。这样或许还能遇到我儿,希望你能辅佐我儿逃出生天。拜托了”。接着将密道的地点告诉了阿黎。桓治声音说得很小,就是这么交错而过的时间。阿黎却听得十分真切。阿黎听到桓发已经从大门出逃,虽然大门火势遍布,但若真想突围,还是可能的。桓治慢慢走到了桓季面前。当桓治脱离阿黎等人的行动范围后,桓季马上命人将桓治绑缚起来。这时见到桓治被缚,阿黎又捡起来丢在地上的武器,对还幸存的手下说道:“我们从大门突围出去”。其余人也捡起武器,跟随阿黎从火势遍布的大门奔去。桓季见阿黎逃跑,命手下绕去大门截杀。然后对桓治说道:“桓治你可还识得我否”?“你是桓季”。“没错,你的首级就由我取了。谁叫你挡了我们父子的路呢。你就安息吧”。桓治本来还想出言拖延下,没想到桓季直接下令动手。桓季军一名亲卫手起刀落,桓治的首级直接掉落,不甘的眼神看着火势冲天的府邸,无法瞑目。击杀桓治之后,桓季马上去大门截杀阿黎。阿黎手下自发担当断后,让阿黎得以逃出桓季军的截杀。但是手下只有三人了。阿黎带着三人向密道行去。桓季得知阿黎已经逃走,又问手下道:“桓发的尸体找到没”。“尚未”。“桓发难道跟随那护卫跑了”?“来人,去告诉黄寻的人,全城搜捕桓发”。 阿黎沿着桓治说的路径来到那废弃水道,顺着水道爬出了无功城。刚出水道便看到有一人正靠着一颗树休息。但见此人身上满是污秽之物,脸上尽是泥浆苔藓。阿黎想起桓治说的桓发先一步逃出来了。于是喊道:“可是桓发大人”。正在休息的桓发现在是心神俱疲,与父亲永诀后,又从这污秽的废弃水道爬出来。桓发可是士族子弟,何曾经历过这事,现在都是恶心反胃。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惊起说道:“谁”。“真 是桓发大人,我是阿黎啊”。桓发听到阿黎的声音,突然有了期望。难道父亲也逃出来了?急忙与阿黎碰面,问父亲的事。结果得知桓治已经被贼人抓住,阿黎得桓治之命,趁机逃出。桓发想起父亲与自己诀别时说的话,又是泪水横流。阿黎劝道:“桓发大人,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应该要想着保命要紧,之后还要为主公报仇。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桓发听到阿黎的劝说,说道:“如今黄寻狗贼已经平定九真大部领地,而且听阿黎你所说,今日袭杀我等的人定是桓季狗贼。黄寻和桓季同谋害我父子,九真已待不下去。交趾又是桓冲的地盘,想我桓发也是桓家嫡系正主,现在竟然无一去处。阿黎我该如何是好”? 阿黎回道:“桓发大人不要慌乱,九真、交趾虽无去处。但南面的日南郡却是可去”。桓发说道:“日南郡乃是僚夷所处之地,比我九真差远了。我若去日南可有出路”?阿黎说道:“桓发大人,我就是日南部落出身。日南郡虽僚夷杂处,但是自士规逃入日南郡之后就带来了士家一部分家奴汉民。士规能从日南郡起兵与桓冲联合抗吴,这是关键所在”。“阿黎,我看你不像是一个普通平民。你在你们部落肯定是上等人吧。不然你的汉家语言怎么会这么好”。“我的父亲是部落中的祭祀,然后桓家商队经过我部落南下林邑国经商时,曾聘我为向导,所以我学会了汉话”。“你还去过林邑国”?“是的,跟随桓家商队去的”。“林邑国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若亮出我桓家嫡系正主的身份,林邑国能助我回来为父报仇吗”?“桓发大人想去林邑国借兵”?“没错,现在黄寻狗贼已经完全平定九真,交趾又是桓冲的地盘。我现在没有任何军队,去日南郡也没有出路。但是林邑国应该是听说过我九真桓氏的名头的,我只有凭我桓家家主的身份去林邑国借兵报仇了”。“桓发大人,林邑国初代国王区连本就是汉朝官吏,只是凭着自己部落人多攻伐了当时的县令。汉朝也没有平乱,才让其成功立国。林邑国王室也是奉汉家礼仪,桓发大人乃是九真桓氏嫡系血脉,去林邑国应该会受到礼遇。我看可以去林邑国试试”。“阿黎你既然去过林邑国,那接下来的路途一切都拜托你了”。“桓发大人放心,我受主公重托,必会保护大人安全”。“阿黎,既然你认我父为主公。便以公子称呼我吧”。“是,公子”。就这样桓发和阿黎一路向南行去,前往林邑国。 无功城,最终桓季没有搜捕到桓发。黄寻已经得知桓治已死,但是桓发逃走了的消息。黄寻本来很是看好桓季的办事能力。但是桓季居然没有将桓发击杀,这让黄寻是大感失望。黄寻急忙命冷全以搜捕桓冲余孽的名义进行全城搜查,但是都没有查到。桓季这时却说 道:“黄大人,既然桓发不知踪影,我看我们还是先处理另一个大祸患好了”。“你所言何事”?“就是桓治的内弟,桓发的舅舅冉秉”。“冉秉有什么祸患,竟然让你如此忌惮”?“呵呵,既然冷全已经投靠了黄大人,那不如让冷全告诉黄大人,留着冉秉的祸患何在”。“子煌,你说说吧”。“是,主将。属下在桓家为将也有四年了。冉秉的冉家可谓是九真除桓家之外的第二大士族。所以桓治要与冉家联姻,以保持桓、冉两家对九真的联合控制。桓治进京之后,桓冲夺取桓发家主之位。桓冲为了稳固地位,依然娶了冉家之女,为的就是拉拢冉家。而桓治这次之所以能成事,也是因为靠着冉秉的支持,所以桓治能轻易夺回无功,设计击杀桓谕。在九真,冉秉可是有着极强的人脉和关系的”。“如此说来,如今桓发下落不明。要想让桓季你父子继承家主之位,除了灭杀桓发外,还得对付冉秉了”?“黄大人果然一语中的。桓冲拉拢冉秉,而冉秉愿意将冉家之女嫁给桓冲是因为桓冲毕竟是桓治亲弟,有桓家嫡系血统。而我父子乃是旁族偏支,若想继承桓家家主之位,以冉秉的笃信血统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支持的。所以冉秉必须消灭才行”。 xiaoshuting.org “桓季,我原以为你本事甚好,结果放走了桓发,留下后患。现在又想借我之手除掉冉秉,为你父子清除障碍。你觉得我就会听你信你,为你之利刃害人”?“黄大人,我只是把我父子继承家主之位的所有威胁说出来而已,毕竟我们的誓言可是言犹在耳啊”。“你不必提醒我,我黄寻既然许下誓言,自会完成。不过你为什么不试着拉拢冉秉,非要致他于死地呢”?这时冷全说道:“主将,冉秉十分看重嫡庶之分,桓季这种旁族庶出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冉秉的认同,所以桓季才直接想除掉冉秉啊”。“正如冷全所言,所以黄大人非是我不想拉拢冉秉,实在是根本没有这个选择啊”。“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冉秉”?“黄大人,我早就想好了。我已经找到了桓冲的余孽,本来是想让他为诛杀桓治的事替我顶罪。不过桓冲夺取家主之位后,又娶了冉家之女,成功拉拢了冉秉。我们就以这个名义,直接让桓冲的余孽指认冉秉为凶手就是,直接以军队进攻冉秉”。“冉秉不是助桓治灭杀桓谕,夺取了无功吗。你觉得你这个说法能把其他人唬住”?黄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桓季,觉得桓季实在是太蠢了,先前的精明哪去了。自己的眼光第一次栽了。“黄大人,事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手中有兵,你说冉秉是凶手,他就是凶手。整个无功城哪个敢出来替冉秉说情,那他就是桓冲余孽”。桓季斩钉截铁的说完这段话。 初入三国 第五十七章 九真(19) 听着桓季如此决绝的语气,黄寻一瞬间愣住了。这种将真相掩盖的感觉怎么如此让人胆寒。而且黄寻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是在这事件的旋涡中心,而且这事自己真能办到。但是办到是能办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黄寻觉得还是尽量不要采用这种手段为好。黄寻说道:“我看不能直接武断的做这事,还是应该派人去拉拢冉秉”。“黄大人,你既然想说服冉秉,那就快派人去办吧。不过你不要忘记誓言啊”。桓季说完这话,直接告退。黄寻让冷全把李开叫来,李开到来之后。黄寻将桓季的话全部转述给李开,让李开去探探冉秉的意思。李开得令之后,马上前去拜访冉秉。冉秉得到桓治身死的消息之后也是惊慌了一阵,但是后来黄寻传来消息,袭击桓治的桓冲逆党已经伏诛。这让冉秉又松了口气。冉秉帮助桓治复位,也是看着桓冲已经势力渐衰,现在正是与桓冲切割的大好机会。桓冲虽然上位后娶了冉家之女,但毕竟只是娶为侧室。桓冲的正室乃是交趾豪族征氏之女。没错这个征氏正是当年伏波将军马援讨平的征氏后裔。桓冲依靠妻族征氏的支持,才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以及与士规合谋攻取交趾三郡,掀起叛乱。而冉秉所在的冉家只是九真次于桓家的一个豪族,相比于征氏在交趾对桓冲的支持自然是不能比的。所以桓冲只是娶冉家之女为侧室拉拢冉家。冉秉得知李开前来拜访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冉秉知道李开是黄寻的心腹,所以马上前来相迎。 李开行礼之后说道:“冉大人,在下这次前来是告诉冉大人一个好消息。桓冲逆党已经完全被诛灭,无功彻底被我大吴光复矣”。听到这消息,冉秉马上说了一段奉承之辞,李开不顾这些直接进入话题说道:“如今桓治家主不幸罹难,其子桓发可能也是难以幸免。我家主公派我来问下冉大人,这桓家家主之位不能一直无人担任,由何人能继任家主之位”?冉秉听到李开发问,要听听自己对于桓家家主的继任有何推荐人选,当即回道:“李统领请听在下之言。桓治、桓发遭遇大难,桓家现今能继任家主之人,从血统嫡系传承来说第一位乃是我兄长桓治的叔父桓锐。桓锐是桓治父亲之幼弟,比桓治只大七岁,是第一嫡脉继承人。请李统领回报黄大人,务必考虑在下之推荐”。李开想起黄寻的嘱托,说道:“冉大人,如今九真战火未平,桓冲党羽还在交趾为祸,时刻有可能再次反攻。我觉得现在战时状态选出一名能统领军队,抵抗桓冲党羽征伐的人任家主为佳。那刚投顺朝廷的桓业先前还击败了戴良太守,可谓有勇有谋。我觉得甚是不错,冉大人以为何如”?“李统领的意思是让桓业继承桓家家主之位”?“没错,桓业能击败戴太守,可见其军略能力,若是他成为桓家家主一定能抵抗住桓冲党羽的反攻,彻底阻遏桓冲党羽再侵九真”。“李统领认为桓业能力出众可当家主之任。但是家主传承 事关一个家族嫡庶之分,嫡脉和旁支之别,以正家族尊卑之秩序。桓业出身旁支庶族是没有资格担任家主的。若是想桓业领兵抵抗桓冲反攻,只需将桓业任命为桓家大长老一样可得此效果,不需推桓业为家主。此乃正统大道,望李统领明鉴”。“冉大人何必拘于传统而不变,现今乃是大乱之世,可不能如此愚守祖制。桓冲就是仗着其为桓治亲弟的身份所以夺取家主之位,而桓家犹能承认效忠,后来酿成反乱大祸。皆因有这嫡庶之分的传统。现在应该循势而变,擢用桓业为家主,改变桓家。这样才能在之后除灭桓冲,保桓家不致危亡之境。愿冉大人思之”。“李统领不需多言,家主之位历来都是嫡系血脉之人方能担任。桓业乃是庶出,是绝对不能继承家主的。这是尊卑秩序,无论世道如何改变也是不能违逆的。请李统领见谅”。李开听到冉秉决绝的语气,知道此人固执难通,只能放弃说服。李开放弃之后直接告辞离去。 回到县衙大堂,李开将冉秉的原话全部转述给黄寻。黄寻听完之后说道:“这冉秉还真是个倔犟固执的人。怪不得桓季一点拉拢的行为都不做,直接要除掉此人。李开、冷全,你们说我该怎么办。真就按桓季说的做,直接发兵除灭冉秉吗”?冷全回道:“主将不需烦恼,冉秉在无功没有军队调集之能,要拿下他不过是主将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不过这事我们不能出面来做,还得交给桓季做才行”。李开问道:“冷全,我们现在跟桓季是一伙的,交给他和我们自己来做不都一样吗”。“李统领谬矣,我们虽跟桓季是一伙,但是只是同盟互相取利的关系。桓季要依靠我们夺取桓家家主之位。而我们想得到桓业手中半数军队的指挥权。这除灭冉秉之事,若是我们直接出面来做,那肯定是得罪了冉秉所在的冉家。冉家可是九真郡除桓家之外的第二大豪族。若是如此,冉家必会跳出来进攻我军报仇,这样主将平定九真的大业又生波折矣”。黄寻听到冷全的解释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我已向天盟誓,必助桓业父子取得桓家家主之位。冉秉既然成为阻碍,那是他自取死路。我也是给过他机会的,奈何此人不通变故,强要循嫡庶之传统。李开,你就去告诉桓季,让他去处理冉秉吧”。“是,我这就去”。 李开将黄寻的话传达给桓季后。桓季大喜,黄寻终于允诺自己去诛杀冉秉了。只要冉秉一死,再把桓锐处理掉。那再也没有人有这个资格阻挠父亲问鼎家主之位了。桓季当下召集所有手下去桓家祖祠,敲响了祖祠的聚族钟。这是桓家遇到大事时,敲响召集全族商讨的族器。所有的桓家人听到祖祠钟响,立马从家里会聚到祖祠来。桓季看到大部分桓家人都到了,大声说道:“诸位族人都听好了。聚族钟是我桓季敲响的,为的就是告知诸位一件大事。日前桓治伯父被桓冲逆党所害,现在黄校尉已经扑杀逆党贼徒, bidige.com 但是元凶首恶尚未查清是何人。经过黄校尉的讯问,已经确定冉秉就是罪魁祸首。诸位族人也知道冉秉在桓冲夺位之时,将冉家女嫁给桓冲,以邀贵幸。桓冲遂仍然让冉秉担任无功县丞之要职。现在冉秉企图用杀害桓治伯父的方式,削弱我桓家,达成在这乱战之时压垮我桓家,让冉家强大起来取代我桓家成为九真第一世家的目的。其在桓治伯父夺回无功之时,假意帮扶支持,让桓治伯父深信于他。但是在桓治伯父成功夺回无功之后,冉秉又与桓冲逆党串联,暗中为桓冲逆党提供军备物资,所以最后桓冲逆党能在夜里起兵杀害桓治伯父。这一切都是冉秉的算计,为的就是通过杀害桓治伯父的方式削弱我桓家,然后将这都推到桓冲逆党身上去。冉秉端的好算计,不过还是被黄校尉查出来了。现在我欲带领诸位族人去击杀冉秉狗嘴,族人们谁可愿与我同去”。 桓季将冉秉袭杀桓治的原因归咎到,冉秉欲趁桓家处于战乱内讧之时,利用桓冲逆党袭杀桓治,达到削弱桓家的目的。这种阴谋诡计,将冉秉自身抽离于事件之外,实在是藏得深。桓季编这一套说辞可是不知烧死了多少脑细胞,好不容易能自圆其说,这种阴谋论在当时的世道还是很容易被接受的。毕竟冉秉所在的冉家虽说与桓家联姻,但是身为九真第二世家想趁着机会压垮桓家这个第一世家,自己来当老大。这理由让绝大多数桓家族人愿意相信。因为最简单的道理,党同伐异。桓家自己就是这么干的。听完桓季的说辞后,大部分桓家人感到自己被冉秉耍的阴谋诡计愚弄了,决定跟随桓季一起去击杀冉秉。但是现在桓家最有资历的桓锐却出来提出质疑。桓锐就是冉秉所说的按照血统嫡系传承的家主第一顺位继承人。桓锐说道:“冉秉与我桓家共生共荣已历三十年,我桓家若衰,他冉家也会跟着势跌。我实在想不出来他冉秉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这其中恐有嫌疑啊”。听到桓锐出面质疑,桓季心说这个老不死的终于还是跳出来了,不然还不好明着解决他。桓季当即指着桓锐怒声斥骂道:“桓锐老贼,你与冉秉的勾当我都知道了。冉秉答应拥护你为桓家家主,所以说你才出来为他说好话。你以为桓治伯父死了,你就能如愿继承家主之位不成,你早已被桓家祖先圣灵所唾弃,桓家岂能容你这叛族背宗之贼。族人们,桓锐与冉秉勾结,欲继承家主之位后用我桓家的利益讨好冉家,得到冉家的支持。我等岂能让这叛族贼子昂然立于祖祠之中,来人啊,给我押下去”。听到桓季煽动性的语言,桓家很多族人都热血涌头,对着桓锐骂了起来。桓锐听到桓季污蔑自己,气得哆嗦起来,指着桓季说道:“你血口喷人,我从没干过这事”。但是桓季的手下已经将桓锐抓了起来,拖出了祖祠。将桓锐押下去后,桓季当即带领热血上头的族人前去攻打冉秉府邸。 初入三国 第五十八章 九真(20) 到达冉秉府邸之后,桓季直接命手下开始进攻。冉秉府邸都是奴仆下人,如何抵得过桓季亲卫,当即被攻破,冉秉被像死狗一样拖了出来。冉秉见到桓季还待喝问。桓季直接不给冉秉说话的机会,亲自出手一刀削去了冉秉的首级。桓季左手拿着冉秉的首级对族人们说道:“诸位亲属同族,阴谋杀害桓治伯父的冉秉狗贼已被我桓季手刃,想必伯父在天之灵也将感到欣慰。但是我桓家先是被桓冲夺位,导致与朝廷相争。现在又被冉秉算计,桓治伯父身死。我桓家这时遭逢百年未有之危局,如若新任家主不能逢迎朝廷,化难止戈。那我桓家将陷入危亡之地。族人们,你们说桓家推举谁担任家主才能带领桓家走出危局,重新屹立于交州”。桓季说完之话,安排的托儿马上出言迎合道:“桓季少爷有勇有谋,内惩叛贼桓锐,外诛狗贼冉秉。而且在战场之上亲自生擒吴国九真太守戴良,我愿意推举桓季少爷继承家主大位,相信桓季少爷定能带领我们桓家走出危局”。此人话音一落,身处狂热状态的桓家众人马上附和,纷纷愿意推举桓季担任家主。桓季谦虚说道:“桓季不过一黄口孺子,怎能勘当家主大任。如今桓家身处大变乱世之时,需得老成持重之人继任家主,桓季不配此位也。诸位切勿再言桓季承继之事”。安排的托儿又说道:“既然桓季少爷因年齿太浅,资历不配而推拒。我看桓季少爷尊父桓业大人可勘当家主大位。桓业大人马上就要回到无功,投顺朝廷。我等若推桓业大人为家主,一来桓业大人有七千军兵在手可让桓家安定。二来可以让朝廷接纳桓业大人之后让其带兵加入征讨桓冲逆党,洗刷我桓家污名。如此桓业大人可谓是继承家主的唯一人选。族人们你们还有何犹豫,让我们推举桓业大人继承家主大位吧”。桓家族人原本就是在狂热状态,被这话语一激,当即都认定只有桓业担任家主,才能让桓家走出困局,涅槃新生。遂全都支持桓业承继大位。 桓季见自己终于彻底拿下家主之位,心内大喜。然后桓季言自己要去向黄寻报告除灭冉秉之事,先行出了冉府。这时那安排的托儿也偷偷溜出了冉府与桓季会面。桓季握着那人的手说道:“兄长在如此危难关头,力挺我父子承继家主大位。我父子铭感五内,必会报答兄长之恩。兄长无虑也”。原来那人名叫桓暠,本也是桓家嫡系出身,其父亲本是桓治伯父庶子。后来分脉隔房,其既为庶子之后,自然也是从嫡系变为庶出。桓季找人支持自己之时,桓暠意识到这是自己出头的机会。于是马上跳出来答应为桓季出力,助桓季在祖祠大会占尽先机,成功承继家主大位。桓暠回道:“都是自家兄弟,何生分也。叔父能承继家主大位,那是众望所归。为兄只是出言导正族人之迷惘,无甚恩遇之 说。兄弟切勿过赞为兄了”。桓季、桓暠互相吹捧了一番,桓季告辞而去,前来向黄寻复命。 城主府,桓季将已经诛杀冉秉并让桓家都支持桓业继承家主的事都报告给了黄寻。黄寻说道:“桓季,现今冉秉已死,这下再也无人能阻止你父子继承家主之位了吧”?桓季回道:“黄大人,冉秉虽死,但其宗族冉家必会为冉秉讨个说法。黄大人还得压服冉家才行”。黄寻听桓季又给自己弄出来一件麻烦事。当即怒道:“桓季你别无事生非,别以为你揪住我的誓言不放,就能让我为你铲除异己。你先前说只需除灭冉秉就可,现在怎么又牵扯出冉家来了”?“黄大人稍安勿躁,请听季慢慢道来。冉秉乃是冉家家主冉述之叔父,因是庶出,所以被派到无功为冉家张目立势。冉秉若无冉家支持,我焉能对其忌惮非常?冉家乃是九真郡中仅次于我桓家之豪族,冉秉如今死于我手。冉家定会因此发难,我父子现今刚让桓家众族人承认地位。若是冉家发难,我父子必受波及。到时我父子在桓家就无法立足了。所以我才请黄大人压服冉家,此乃誓言之约也”。“桓季,你父子继承家主之位到底还要消灭多少障碍,你一并与我说了。你这一件一件的扯出来,我可不好受”。“既然黄大人垂问,我当全部告知。如今无功之内,桓家内部已无障碍。但九真郡内还有两股势力必须压服,其一便是冉家,冉家据有都庞、居风两城,实力仅次于我桓家。其二便是咸驩守将李达。李达本是我桓家家奴出身,后受前代家主桓治之父擢用为将领,数次征剿夷人,因功被封为咸驩守将。咸驩乃是九真最南之县城,南面便是日南郡。李达镇守咸驩,制御夷人。可谓九真南境柱石,必须争取他支持我父子。我父子才能完全统治桓家,坐稳家主之位。就只剩这两家势力,望黄大人助我父子让其归心”。 黄寻听到桓季言还要制服冉家和李达,本以为只要收降桓业父子便能彻底平定九真。但没想到桓季挖了个坑让自己跳。黄寻发下誓言的时候以为让桓业父子继承家主之位不过是诛杀桓治父子就行了,没想到还牵扯出这么多事。黄寻有心想不管这些破事,但又想到自己可是发了毒誓的。要是不帮桓业父子,那自己的誓言死于乱箭之下可是毒誓啊。这个时代对于誓言是非常认真的,自己当时发誓的时候,李开也在场。黄寻可不能用后世不拿誓言当回事的态度来爽约,不然在李开心里,自己的形象直接垮掉了。名声也会一落千丈。想到这里黄寻说道:“桓季,我知道了,冉家和李达我会思考怎么为你处理的。现在无功已安,桓家已定。你就回去胥浦,让你父亲速带大军来无功行投顺之事吧”。“黄大人,还有一事”。“何事”?“我俘虏了九真太守戴良。而且当时还是冷全为先 锋给我创造的机会。黄大人,你和冷全的事我也知晓了。我回去之后该如何处置戴良呢”?说完桓季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黄寻听到桓季提起戴良,当下有些头疼。于是命李开和冷全过来,商议该怎么处理戴良。李开和冷全到后,黄寻询问如何处理戴良。桓季的意思是直接把戴良杀掉,免得日后再生龃龉。但是黄寻却不想这样做。当时是为了争功,所以算计了戴良。现在九真就要平定,要是在这关头九真太守死了。那朝廷定会派人彻查此事,这样就闹大了。 xiaoshuting.cc 当黄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二人后。李开首先说道:“主公,这也不难。戴良毕竟丧师败绩,他若得救,我想其现在无兵无权,回到无功也羞于在主公面前拿大。现在桓季说要对付冉家,不如就让戴良率领桓业父子的军队去攻打冉家,这样也给戴良一种将功折罪,有事可做的情势。让戴良能在朝廷里有颜面可挣”。桓季听完李开的建议,说道:“若让戴良去攻伐冉家,我父子倒也愿意。只是戴良是个酒囊饭袋之徒,我恐若听其指挥,我父子手下七千大军不保矣”。冷全说道:“此事桓季你却不必忧心,冉家无甚能人,而且兵少势弱,只有都庞和居风两城。若是攻城战,比拼的乃是双方兵力多寡。戴良再无谋,只需下令让士兵进攻就行,无需军略之谋可施展。桓季你作为前线军官指挥就行”。听完手下的话,黄寻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我与戴良不需会面,桓季你回胥浦之后,放出戴良,卑辞恭敬,让戴良消减被你俘虏之怨气。而后引导他去攻伐冉家”。桓季听到黄寻下达命令。当即领命而去,返回胥浦。桓季这边的事暂且不提,我们说说被黄寻派去安定进行围城的吾彦这边的情形。 桓真战死的消息传回安定之后,桓临直接惊吓昏迷。连续失去孙子桓谕和儿子桓真对于七十余岁的桓临来说是天大的打击。桓临昏迷之后,作为二长老的桓吉自然成了安定的一把手。桓吉不懂战阵之事,只能依靠在无功报信的佐将李东来进行城防军事部署,桓吉的放权让李东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插手进安定守军之中,连续任命了四个李东信得过的人担任屯长之职。而这时桓吉的儿子桓深认为现在大长老桓临不省人事,自己的父亲是安定的一把手,那该自己掌握安定的军权才是啊。于是向父亲桓吉提出由自己担任统管安定军队的大将。不过桓吉是有阅历的人。尤其是这次出逃无功还有桓真出兵夺回无功,却身死战场的事让桓吉知道吴军是有高人的,自己不懂军事根本不能妄言指挥军队的事。所以当儿子桓深提出要军权时,桓吉直接拒绝了儿子的要求。因为桓吉知道桓深是一个膏粱子弟,跟自己一样不懂得军事战阵。而把安定的军权交给了从小兵身份拼杀起来的佐将李东。 初入三国 第五十九章 九真(21) 李东本是桓家的家奴之后。父亲为桓家奴仆,李东自然也得为桓家卖命。不过李东有些勇力,干不惯侍候人的活。于是被发配到桓家军队之中。李东在军队中却显示出勇猛的一面,多次在桓家与夷人的战争中立下功劳,因此被升为佐将成为桓谕的心腹之一。桓谕被杀后,李东觉得桓谕恩遇自己,所以才出头想为桓谕报仇。现在李东因为安定无将而被破格提拔为安定的镇将,也是分外的激动。虽然安定被桓真调走了五千军,但毕竟是交趾连接九真的重要县城,所以还有两千人镇守。现在这两千人就得听李东的了,李东当然激动。李东在桓谕手底下时顶多也就算个亲兵队长,统领几十人。现在成为一城守将,李东自然要表现给提拔自己的桓吉看。同时也要让桓深绝了夺取军权的念头。桓深被桓吉任命去搞粮草后勤,在桓吉看来桓深干这差事是没问题的,毕竟只要计数就行了。桓深管理粮草当然没问题,因为从小学的就是这些。桓吉这些旁族支脉一般就负责替家族管理一些账目,如盐、粮食等。但是桓深还是想取得军权,在桓深看来自己老爹完全是老糊涂了,放着自己这亲生儿子在,居然不将军权握在手里。反而给了一个家奴,所以桓深对于李东是敌视的。就在这种局面下,吾彦奉黄寻的命令前来进攻安定,实际上就是做给吕岱看的,让吕岱知道黄寻在攻打安定,没办法去龙编会合。吾彦完全秉承了黄寻的意思,来到安定之后就扎下军营,每天只是派一些士卒去叫骂,想将安定城的守军骂出城来野战。吾彦的想法是,攻城虽然力有未逮,但是万一守军被骂出城来,自己的奉难营虽然只有一千三百余人但野战还真能将安定守军给一举击溃。那时就不是做样子了,而是趁机就把安定攻下来。吾彦军每天叫骂不断,李东知道这是敌军的激将计,充耳不闻。但是桓深却准备以此为由头来搞事,好把李东弄下去,自己取得军权。桓深劝说父亲桓吉直接出兵歼灭这波吴军,桓吉也知道吴军确实只有一千余人,算是比较少。但是因为有桓真战死的前例在,所以桓吉还是拒绝了桓深的出兵要求,让李东继续采取防守不出的战略。桓深知道父亲不支持自己,那自己就得干瞪眼看着李东在那发号施令。但是桓深说服不了父亲,只得继续干起自己的后勤工作。然而随着桓临的苏醒,情况改变了。 桓临苏醒之后,桓吉马上把现在的情况都告诉了桓临。桓临听说吴军在城下扎营,而且只有一千余人,想起自己被杀的儿子和孙子,当即怒意勃发。对桓吉喝道:“区区千余吴军就敢逼得我两千大军缩在城里不敢出去,老二你也真是豁得出去脸面。安定城中还有三千百姓,全部征召起来。让他们去跟吴军拼命,然后命守军继后冲锋,我看用这办法吴军还能扛住不成”?桓吉听到桓临要用百 姓做炮灰消耗吴军的体力。劝道:“兄长,征召百姓万万不可。他们都是守军之亲属,让他们去跟吴军拼命,安定守军非要哗变不可”。“我儿桓真镇守安定七年,手中有一支嫡系亲兵五百人。我儿临出征之时将这支军队交给我,让我紧守安定。现在吴军不过千余人,我看不用守,直接用我这法子可击破这支吴军。要是有人敢反乱,五百亲兵的刀子可不会手软。老二,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快点”。桓吉听到大哥下了命令,知道安定是桓真的地盘。现在桓真战死,作为桓真之父桓临自然拥有话语权。自己还是听大哥的办吧,反正自己也没辙。桓吉当即命令李东征召百姓准备出城作战。李东听到桓吉命令征募百姓作为消耗吴军的前阵炮灰,谏止道:“大人,安定百姓有何罪焉。岂可驱其枉死呼。况我料吴军势盛,即使驱百姓为前阵,亦无法攻破吴军。以属下之见还是严守城池,无复出战为好”。桓吉叹到:“李东,我也无法可施,这是大长老的命令。大长老手中有亲兵五百,乃是桓真出征之时特意留给大长老的。如今大长老才是安定之主,我等只有从命。你快去办吧”。李东听到原来是桓临的命令,心中骂道。这老不死的东西,儿子死了,就要拿百姓泄愤,实在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桓临视百姓性命如蝼蚁的做法让李东甚是反感,李东猛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来给桓临报信是不是选择错了。不然也不必受这禽兽羁縻指挥。桓吉见李东逡巡不去,心知李东是不想办这事。桓吉也不难为李东,既然李东不想去办,桓吉就让自己的儿子桓深去办这事。桓深一直在处理粮草后勤之事,得知要让自己去征兵,当即大喜。在桓深看来这就是自己插手军务的门路了。桓深当即率领桓临的五百亲卫兵去城中征召百姓从军,不愿意的直接用刀子威胁性命。百姓性命受逼,只得忍辱从军。但是导致安定城中怨声载道,父与子别,妻与夫别,孺子号泣之声,随处可闻。桓深征募到了千余壮丁,回报桓临。桓临见桓深办事干练,于是将麾下五百亲兵的指挥权交给桓深,桓临继续卧床静养。桓深得到桓临授予的指挥权之后大喜,于是带领五百亲兵继续招募百姓,准备三日之后就出征与吴军决战。这时李东心中虽不愿出战,但毕竟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命。还是答应了出战的要求。 三日之后,安定城门大开,李东统领两千守军先出城列阵。桓深则带领千余百姓新军以及五百亲卫兵随后继出。待李东列阵完毕后,桓深说道:“李东准备开战吧。这次一定要歼灭这批吴军”。李东上了战场,就把所有的不甘不愿抛在脑后,下令新军冲阵。这时吾彦早就在另一边让奉难营摆好阵势。盾兵顶盾在前,身后是长枪兵,随时能从盾兵留下的豁口刺出长枪。然后弓箭兵在长枪兵之后,举弓搭箭随时准备射 出箭雨临敌。吾彦身边的则是大刀兵,这些大刀兵都是曾学习过摧锋营的训练方法,虽然没资格加入摧锋营,但是在吾彦看来对付这些羸弱之兵足矣。桓深招募的新军在亲兵队的刀刃督战之下,只得朝吾彦军慢慢攻来。吾彦见这些人只有皮甲着身,手拿的还是竹枪,当即知道这些人是想来消耗己军的炮灰部队。吾彦于是直接命身边的大刀兵出击,先把这些辅兵击溃再说。大刀兵有三百余人,闻令出击。两军相接,新军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加上又是装备的竹枪皮甲,很快就被大刀兵斩杀百人以上,这些新军看到敌军如此勇猛嗜杀,吓得直接弃兵而逃。这时桓深命亲兵队斩杀逃跑之人,让新军转身杀敌。新军在督战队的刀刃之下,不得不驱走恐惧之情,拿出搏命的勇气出来作战。毕竟自己的家人都在安定,要是自己因为逃兵这一罪名被斩杀,那还不如搏命拼杀,至少不要连累了家人。新军拿出拼死的血勇气概之后,大刀兵开始出现伤亡。战场之上惧战则死,敢战却生。新军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成功抵挡住了大刀兵的进攻。 笔趣阁 李东见新军与敌军呈焦灼之势,当即率领两千守军加入战场。吾彦见敌军主力出动,命大刀兵退回军阵。新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打退了敌军,在兴奋之后就是对死亡的畏怖。待看到战死同袍的尸体之后,对死亡的恐惧心理再次充斥新军的脑海。新军纷纷开始向后逃去。桓深见新军又逃了回来,命督战队再次击杀回来之人,让新军继续作战。新军好不容易打退了敌军的一波进攻,现在却又被逼再上战场,当即引起了许多人不满。但是督战队的利刃斩杀不从命者毫不手软,让新军不得不屈服,再上战场。李东进攻吾彦的军阵却是被打得损伤惨重。近战之后无法攻破盾兵,然后长枪、弓箭齐来,将进攻的士卒直接收割。李东攻了一阵后,知道无法奈何这军阵,下令撤退。身在后面的桓深见新军都已经扛住了吴军的一波进攻,但是李东却没取得战果,反而开始撤退。大怒之下,命亲兵队斩杀李东军,欲逼李东回军续战。李东见桓深亲兵斩杀自己手下士兵,当即大怒,命手下反击。亲兵队在死亡三十余人后,不敢再督战。桓深见李东敢杀亲兵队,当下是又气又怕。李东竟然敢对桓临的亲兵下手,这是要反啊。但是李东现在身在战场,亲自斩杀亲兵队十三人。李东身上的鲜血浓烈得让桓深不敢再惹。李东见亲兵队不再督战,下令新军和麾下全部撤退回城。桓深见此也只得领亲兵队回城。吾彦见敌军回城,当下开始清点损失。这一战大刀队竟然战死了六十余人,伤百余人。这损伤也让吾彦知道了人在绝境之下的战斗力有多恐怖,明明是用的皮甲竹枪却能造成这等损失。当然新军有千余人,大刀队只有三百余人,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初入三国 第六十章 九真(22) 李东回到安定之后,马上开始清点战损。而桓深则直接去找大长老桓临告状去了。卧床静养的桓临得知李东竟然敢斩杀亲兵队,而且擅自退兵,不听桓深的话。当即大怒,喝道:“李东这个狗奴才,焉敢不敬我桓家族人,反了他了。来人给我把他就地免职,直接格杀”。亲兵当即去办。桓深则开始跟桓临说,战场之上自己是如何的调度有方,打退了吴军的进攻,可恨李东这奴才贪生怕死,导致前功尽弃。桓深还在跟桓临念叨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声大喝:“这是谁的狗头,狗主人来看看吧”。说完就从门外丢进来一颗首级,桓深直接被吓懵了,瘫坐在地。桓临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是刚才领命去的亲兵,当即骂道:“这是哪个奴才干的”。“是我”。随着一声大喝,李东满身血污的走了进来,直接用剑指向桓临说道:“这狗才想要杀我,被我直接砍了。听这狗才说是大长老叫他动手的,大长老这犬吠之声可实呼”?桓临见李东用长剑指向自己,大怒道:“李东你这狗奴才,你想要造反吗”。“大长老,你要搞清楚。你儿子桓真,孙子桓谕是怎么死的。你想要去陪他们吗。啊”。桓临听着李东的威吓之言,瞬间怂了。“李东,你待如何”。“大长老,我看在你丧子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我还认你是大长老。但是我李东却不是你桓家的奴才。现在我是安定守将,掌两千守军。如果大长老非要将我视作奴仆,那我也只能让你去陪你儿子和孙子了。一家团圆岂不美哉”。听到李东的话,桓临当即青筋爆起,心中怒火攻心。李东喝道:“带上来”。手下将十二个人带了进来。李东说道:“这十二人在战场之上没杀一个吴军,却杀了不少我军士卒。似这等残杀己军,不敢对敌之辈,留着何用。给我斩了”。那些亲兵听到李东要杀自己,忙向桓临求救。“大长老,快救我等”。“救命啊,大长老”。桓临颤抖着说道:“李东,我知道你的本事了。这些人是我儿的心腹亲兵,你就看在我儿战死沙场的份上,饶了他们吧”。李东回道:“大长老,不是我饶他们的问题。是那些被他们杀死的百姓家眷要他们偿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动手”。早就等待的士卒直接举刀砍掉了十二个人的脑袋。人头滚滚,桓临直接被气晕了过去。桓深见这些首级在地上滚动,直接对李东跪地磕头说道:“李大人,我是奉桓临的命令督战的,都是桓临指使的,不干我事啊”。李东说道:“哼,要不是看在你父的面子上,我岂会容你。你给我记着,以后要是再有这些勾当,我就打断你的一条腿”。“再也不敢了”。“你好自为之”。说完这话,李东带着手下走了。桓深看到满屋的尸体,直接破门而走,去找父亲桓吉诉苦。 桓吉得知李东所为之后,十分震惊。未想李东居然有这大逆不道之举,竟然逼桓临俯首。桓深说道:“都怨父亲将军权交给李东,现在果然祸乱桓家”。“你且在家里不要出去,我去找李东质问”。桓吉找到李东之后直接质问李东是不是想谋反。李东回道:“我受大人恩遇,得掌军队指挥之位,岂敢行谋反之事。我李东若真是小人,为何甘冒奇险,从桓治军中突围报信,留在桓治军中不就行了。盖因我受桓冲家主之恩,拔擢我一家奴为佐将,每思报答。故愿出奔无功,随大人辗转安定。但桓临老匹夫行禽兽之事,百姓何辜?桓临为泄私愤而招百姓上阵赴死,视人命如草芥。故我激恨难平,欲为百姓出头雪恨。所以才斩杀那禽兽一般的亲兵队,为百姓报仇。桓临老匹夫我看在大人的面子上还是饶其一命,未对其动手。我知大人与桓临老匹夫不同,知晓义理,故愿为大人效命。若大人要维护桓临老匹夫,我李东愿马上卸甲出走,将军权交还大人。请大人决断”。桓吉听到李东的论述后,对李东的才能更是赞佩。现在必须有如此人才指挥军队才能保安定不失。于是出言说道:“李东,我知你心忧百姓,欲为百姓请命出头。但桓临毕竟乃是桓家大长老,虽非与我一母同胞,分属别脉,但还是我兄长。我请你休要再难为他,今日之事便当揭过。你还是为安定守将,指挥军队,勿要让我失望啊”。“既然大人还愿信我,予我军权,我自当严守安定,不负大人之重托”。 桓吉与李东谈妥后,回到家中。桓深得知父亲没有处置李东,呼道:“父亲,李东干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您居然还将军权交付于他,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真是蠢啊,李东既然敢凌逼桓临,就说明李东已得守军之心,难道我一言就真能让李东交出军权吗?我这次去质问李东,也想看看其人到底有无异志。毕竟是我将其任为守将,统领军队。若李东想对我动手,其立马散尽军心。这是我之依仗,故我敢行此事。桓临逼民害命,已恶了城中百姓之心。李东此时出面凌逼桓临,是让百姓归心也。如今李东已得军民之心,若其真有异志,我父子绝无幸免之理。幸好李东知道现今以抗击吴军为重,若无我桓家名义支持,李东也难成事。所以我父子就安享太平,将守御之事全权交由李东去办即可”。听到桓吉的话,桓深说道:“安定本就是我桓家之地,李东却得掌大权,我父子竟要在其麾下生存,儿不服也”。“儿啊,如今吴军势大,安定必须有将才之人守之才行。我知你并非将才,你就算掌握军权,你有把握击退吴军吗”?“这····”。“你既知自己无此能力,当谨言慎行,勿再去招惹李东,现今守住安定乃是头 等大事。安定若失,你我父子俱无命也,还何谈掌权之事。且先熬过吴军进攻,再做后图”。听完桓吉的话,桓深当即明白了,父亲还是高啊。于是退下行酒去也。吾彦再次围而不攻,安定战事趋于平缓。我们按下此处不提,且说说冉秉死后冉家之反应。 xiaoshuting.org 冉秉被杀的消息传回冉家的本据地都庞后,直接引起轩然大波。冉秉作为冉家与桓家联盟的纽带,是冉家仅次于家主之下的二把手。现在冉秉被黄寻以附逆桓冲的罪名杀了,冉家自然要报复。其实桓冲起兵叛乱之后,虽然娶了冉家之女拉拢冉家,但因为娶来的冉家女只是侧室,而正妻是另有她人。所以冉家其实没怎么大力支持桓冲。冉家的家奴私兵一部分在都庞,还有一部分跟随冉彬驻守居风。冉彬是家主冉述的弟弟。论辈分冉秉是冉彬的伯父,只是因为冉秉不是嫡出,所以没有资格当家主。桓家掌控无功、胥浦、无编三座九真郡主要城池,而只比桓家稍差的冉家就掌握了都庞和居风两城。其中都庞在无功以西三百八十里。而居风在郡府胥浦以北一百三十里,离胥浦非常近。冉家家主冉述在综合了冉家众人的意见后,决定找黄寻要个说法,不给足够的补偿,那就举冉家全族之力支持桓冲,对抗黄寻。冉述的打算是乘机取得无编或者胥浦的统治权,让冉家趁机再控制九真一座主城。这样用冉秉之死换来一座城的控制权,冉家就能息事宁人。当冉家的使者到了无功提出这个交易时,黄寻先让使者下去休息,然后召集众人开会,商讨应对冉家的办法。李开首先说道:“主公,如今冉家挟兵迫我,欲得胥浦、无编之治权。此事本是桓业父子所逼。以我看直接命驻守胥浦的桓业起兵攻伐冉家,这样桓家、冉家相争,我军可得利焉,此乃驱虎吞狼之计也。愿主公察之”。黄寻听完李开的说法后,问冷全道:“子煌,李开所献之计,你以为如何”。“属下以为李统领之策甚好。桓业父子既然坐了桓家家主之位自然要压服冉家。冉秉因为嫡庶之别自取死路。而冉家跟冉秉的想法一样,也是看不起桓业父子。我等正可以此为由,下令桓业直接攻伐冉家。冉家的冉彬如今占据居风,桓业从胥浦出兵可直接进攻居风。而主将则率大军进攻冉家本据地都庞,我军兵分两路围剿冉家。只要攻下居风、都庞两城,冉家可灭,九真则彻底平定也”。听到冷全的建议,黄寻说道:“既然如此,那必须将冉家叛乱的事情禀告刺史大人,让刺史大人知道九真未定,我军一时无法北上会师。还要将吾彦从安定召回来,然后再整合全军进攻都庞”。黄寻于是派人去给吕岱上报冉家叛乱之事,又命徐四去将吾彦召回。 初入三国 第六十一章 九真(23) 身在安定的吾彦自上次击败桓临组织的一波进攻后,继续围城不攻。得到徐四传达黄寻回军的命令之后,马上带领奉难营赶回无功。而安定城中的李东和桓吉看到吴军撤退,也是不敢大意。怕是吴军的诡计,继续采取严守状态。直到五日之后,李东确定吴军真的撤退,马上告知了桓吉此事。桓吉听到吴军真的退走,当即舒了口气。这时李东却说道:“大人,吴军虽退,但恐日后必又复来。我等得做后路之谋算才行啊”。“李东,你的意思是”?“大人,安定乃是直接面临吴军攻伐的前线城池,又是连接九真和龙编的交通要冲之地,吴军定会视为必取之城。如今吴军已经平定九真,其这次虽因事退走,但一定会再次进逼。我军只有这两千人,又在上次战事中折损数百新军。而且大长老上次驱百姓为前阵,视百姓性命如蝼蚁。安定之民心已尽失,长久下去守城必是越来越艰困。我想前去交趾其余城池请求援军,这样也能补充安定之守军,望大人允纳”。桓吉听到李东要去求援,说道:“现今桓冲大人将交趾大量兵力聚集龙编,这才能抵抗吕岱进攻一月有余。其余城池哪还有兵力可求啊”? 李东回道:“交趾除了桓家能掌握的兵力外,还有许多僚人部落可以求援。我当西去僚人聚集的麋泠县以桓家的名义招募僚人入军,还请大人予我桓家信物,让我能在僚人面前展示,让僚人相信我的身份。这样我必能募集援军前来安定支援”。桓吉还未表态,一旁的桓深听说李东要离开安定,当即大喜。李东要是走了,这安定的军权不就是我的了吗。这可是桓深日思夜想的事啊。大丈夫岂能无权。 桓深马上出言支持道:“父亲,我觉得李东的考虑很有道理。我军自上次战争败了之后,已经丧失了大量民心。现在安定百姓愿意从军者实在不多,大长老又随时陷入昏迷,实在是需要援军方才能继续守御安定啊。请父亲答应李东求援之请求,为安定招募援军”。桓吉本来还在犹豫,但是听了儿子也支持李东前去求援。当下拍板答应,将自己的长老印章交给李东作为信物让他出去求援。李东走时要求带五百人作为护卫跟随,对桓吉的说法是僚人凶悍,需得以武力震慑,方才能制服。桓深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李东带走呢。那可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啊。桓深向桓吉谏言不可,桓吉于是让李东自去征募安定百姓作为护卫。李东于是在安定招募愿意离开之人,有许多人家因为被桓临所逼,导致家里的男人战死。所以倒是有不少十几岁丧父的少年想跟着李东走闯出条路,还有些丧子的四十余岁的男子因为感到没有希望,于是都想跟着李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李东很快就募集了六百人,带着这六百人李东离开安定城向西行去。 李东 走到一处林地后,命全军停下休息。然后大声说道:“你们既然愿意跟我李东离开安定,想必都是不愿再待在安定的人。那我们就不回去了”。李东这话说完,底下的人瞬间咋呼起来,议论纷纷。李东喝止住嘈杂的声音后说道:“安定的桓家族人都是些不将人命看重的禽兽之辈,我要带着你们前去新的地方安家生活。想交趾这么大的土地,总有咱们落脚之地。你们愿意跟我李东闯出一条生路吗”?听见李东说不回安定,这六百人都欢呼起来,那些丧父的少年更是齐声回答愿意。李东看着这六百人都愿意跟随自己,不禁喜道:“好,我们现在朝西走,北边的龙编战乱不休,南边也是被吴军占据,十分危险。只有西边尚还安全,你们随我走吧”。说完这话,李东带头朝西而行,手下六百人皆跟随李东而去。 吾彦回到无功后,黄寻立马开始整备军队。由于计划是桓业直接率兵进攻居风,所以答应给予黄寻的一半兵力,只有待除灭冉家之后再交付了。而回到胥浦的桓季将铲除桓治父子的事告诉桓业后,立马放出了俘虏的九真太守戴良。然后桓季直接给戴良磕头赔罪,希望戴良饶恕自己俘虏戴良之事。桓业也送上侍女十人,珍宝百数为儿子打点。桓业父子大献殷勤,想弥补对戴良的俘虏之罪。戴良得知桓业父子投降,当即拿出了自己九真太守的官威来,要这要那。桓业父子自知得罪了戴良,尽量满足戴良的要求,希望弥平戴良对桓业父子的恨意。 这时黄寻又派人来传信,让桓业父子直接起兵进攻居风。戴良原本以为桓业父子投降,那九真就完全平定了,没想到这时又有个冉家跳了出来。戴良大喜,这可是洗刷自己的污名,将功抵罪的好机会啊。马上要求桓业将七千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自己,自己也得捞战功才能抵偿自己被击败受俘的糗事啊。桓业父子二话不说,马上将军权交给戴良。看在桓业父子俘虏自己后没亏待过自己,又这么听话的份上。戴良对于桓业父子的恨意稍稍消减。戴良率领桓业父子直接进攻居风,居风守将冉彬马上采取笼城自守的战术。戴良仗着有七千大军在手直接开始用云梯攻城,而居风守军不足两千人。毕竟冉家只是个次等豪族比不上桓家的实力。但是冉彬镇定自若,指挥手下将金汤、滚木、檑石等守城物事全部倾倒在戴良军攻城部队上,导致第一天的攻击没有取得效果,反而战死了三百多人,负伤五百余人。戴良围攻居风时,黄寻已整备好了军队,这时在攻打无编时受伤的徐大,其脚伤终于痊愈,可以再次参阵了。但是黄寻还是想徐大再疗养一段时间,于是命徐大镇守无功。黄寻率领吾彦、冷全、赵达、李开等人共三千军前去进攻冉家的都庞。 156n.net 都庞的冉家得知戴良已经开始进攻居风,而平 定无编、无功,收降桓业的黄寻也率兵三千前来进攻都庞。冉家当即召开家族大会商讨接下去怎么办。家主冉述没想到黄寻如此刚绝,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就直接打发了冉家的使者,举兵前来进攻。说实话冉述其实对于抵抗黄寻心里是没底的。毕竟黄寻进入九真以来,破无编,灭桓真,降桓业,定无功。这一件件战事都是黄寻的攻绩,人的名,树的影。冉述担心冉家又要成为黄寻的功绩之一。在这种心理下,冉述于是出言说道:“族人们听我说。黄寻自入九真以来连战皆捷,我冉家现在不过损失冉秉一人耳,并无其他折损。因冉秉一人而逆击黄寻,我以为不可取焉。如今不若派人去向黄寻请降,只要我冉家俯首,黄寻应该不会再进攻都庞。而我冉家依然可管治都庞、居风两城,无甚损失。这岂不甚好”?听到家主要降顺黄寻,冉家诸人开始论辩,最后都认为以黄寻之军略武功,九真无人可敌。家主采用恭顺的方法是正确的,于是都赞成降伏之策。冉述见族人都赞成,马上派遣使者去向黄寻投诚。 黄寻带领大军正行至一片山地,突然手下来报冉家的使者又到了。黄寻得知冉家又派使者到来,于是命全军就地休整。令带使者进见。使者进来之后,直接跪地说道:“黄大人,我冉家不识天数,不该与大人为难。我冉家知错了,愿意投顺大人,请大人领军回师。我冉家不敢再忤逆大人”。黄寻听到冉家服软,也不想再费力征伐,毕竟要想攻下冉家的本据地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且到时冉家处于生死存亡之下,必拼死抗争。这对黄寻来说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都庞在九真最西边,而无功、胥浦、无编从北向南是连通的。从地理上来说黄寻控制这三城就能完成控扼九真,制霸九真的主要通路,完成平定九真的大业。所以都庞不在战略中心,是可以无视掉的。 黄寻想到这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名叫冉汇”。“好,冉汇我就接受你冉家的降伏。不过我接受你冉家的降伏,不代表这战事就能停止”。“黄大人,此言何意”?“现今九真太守戴良收纳桓业之军进攻居风,你是知道的吧”。“在下知晓”。“论官职品级来说,我不过是一校尉,而戴良是太守高官。我可以不攻都庞,但可阻止不了戴良攻打居风。你冉家依然要受戴良征伐”。“啊,黄大人这可怎么办”。“别急,我告诉你。我是交州刺史吕岱次子平越将军吕隆之心腹,戴良还奈何不了我。你懂我的意思吗”。“黄大人的意思是戴良和黄大人不是一伙人”?“意思差不多”。冉汇听到这里,心里想了一下还是没弄懂黄寻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发问道:“黄大人,在下驽钝,实在不知黄大人到底是何意,还请黄大人明示之”。 初入三国 第六十二章 九真(24) 黄寻听到冉汇不知己意,只好说明话道:“你冉家要怎么应对戴良是你冉家的事。不过我既然答应你冉家的降伏,就绝不会再对你冉家动手,但是你冉家得让我在戴良面前有说法啊”。冉汇不解地问道:“黄大人你与戴良之间是同僚关系,让我冉家拿什么说法啊”?这时旁边的李开插言说道:“冉汇,戴良毕竟是我主公的上官,而且还是大吴朝廷钦封的九真太守。戴良要是以官阶强命我主公征伐你冉家,我主公也是无法拒绝的。这时你冉家不是应该给个不征伐你冉家的理由吗”?听到李开的解释,冉汇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好处来了。不然黄寻虽然说接受了冉家的降伏,日后戴良下令黄寻继续征伐冉家,黄寻还是会动手的。想明白这道理,冉汇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说道:“黄大人,我冉家向您降伏,是因为您的战功冠绝九真。但你若是以为这样便想拿捏我冉家,我冉家可不会束手认命。我冉家不会拿什么说法出来,您和戴良之间的事,那是你们的事。与我冉家无关”。 听到冉汇前恭后倨的发言态度,黄寻也不恼,笑着说道:“冉汇,你先别急着下定论。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将我这话报告你家家主,让他来评断吧。来人,送使者回去”。冉汇被直接架了出去。冉汇被架出去之后,李开说道:“主公,你认为冉家会给咱们好处吗”?“冉家给不给好处对我来说无关大事,我只是想既然带兵出征,总不能空手而回。而且我向刺史大人报告冉家起兵附逆桓冲,总得有个战事过程,日后才能在刺史大人面前有话说啊”。“原来主公是想先打冉家一仗,其一让冉家拿好处出来。其二在刺史大人面前表功”。“别说什么表功,只是得在刺史大人面前有个交代。不然戴良肯定要参我一本了,说我跟冉家通谋”。“还是主公想得周全”。主仆二人对话完毕后,直接起军开拔,前往都庞。 冉汇回到都庞将黄寻的话告诉给家主冉述。冉述听完之后气道:“这个黄寻竟然想从我冉家捞取好处,真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冉家都送给你降伏大功,黄寻这贼子居然还想要其他好处。真当我冉家好欺负吗”?冉汇说道:“家主,我看黄寻这贼子也就是一个势利小人,根本不是外人传扬的那样智勇兼备。我看他能攻下无编,是因为守将桓纪无能。攻取无功更是有桓治相助,他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至于收降桓业,那是因为桓业走投无路,只能投降。由此看来,黄寻只是靠耍些阴谋诡计而成事,其真正才略乃是虚言也”冉述听到冉汇的话,回道:“倒也不能这么说,黄寻能在正面战场之上攻杀桓真,而且还是以少胜多,这说明黄寻的才能还是有的,但也不是外人传扬的那么厉害。黄寻想从我冉家捞取好处,那是痴人说梦。我看咱们就先跟黄寻战过一场,看看他的本事到底如何再说”?冉述决定不再派人去跟黄寻商讨,而是开始坚壁清野,准备固城严守。 黄寻到达 都庞城下之后,见冉家没有派人来见,知道冉家是不想给好处了。于是直接下令吾彦率奉难营攻北门,冷全领八百人攻西门。赵达率摧锋营攻南门,黄寻与李开在东门下督战,采取围三阙一的战术攻城。冉述命冉汇率领千人守南门,自己守北门,命儿子冉严守西门。都庞城高不足两米五,毕竟是边荒之地的县城比不上中原的城池。所以云梯靠上去之后,几下就能攀上城头。 赵达还是鱼鳞铠、大砍刀的标式装备第一个陷阵攻城。摧锋营经过几次血战,虽然战损严重,而且现在一时补充不了符合摧锋营条件的战士进来。但是冉家私兵的战斗力比当初骨多禄部族夷人的战力还不如。夷人还能靠着悍勇的本能对摧锋营造成损害。这些私兵都是看家护院的家丁,没见过战阵之血。赵达几下就占领了城头,摧锋营跟着赵达逐渐占据了南门一大片城头。冉汇见到这批吴军如此勇猛,当即命手下开始无差别乱箭齐发。这一波箭雨下来,射死了不少冉家兵,但也成功阻遏住了摧锋营的攻势。 赵达见敌军箭雨不停,冒着这样密集的箭雨进攻实在是大不智,只得命摧锋营暂时撤下城头。赵达撤下城头之后,冉汇大喜,命手下不再近战,全部改为弓箭兵,欲靠箭矢防守住南门。南门赵达被箭雨迫退,西门这边冷全率领本部三百余人和在无功征募的四百余人新兵进攻。 冷全手持战戟,几下就登上城头斩杀十几人。见到西门守将正在望楼那里看自己,大声呼喝道:“我乃大吴建忠校尉手下将领冷全是也,敌将可敢与我一战”。守西门的冉严见冷全邀战,直接说道:“敌将现今侵我乡土,还以为这是正义之战呼?儿郎们现在乃是保族卫家之战。无须管敌将邀战,全力击杀来犯贼寇”。冷全见冉严回避单挑。大笑道:“无胆鼠辈,不敢出战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军乃是大吴皇帝陛下亲自下令,要讨伐叛乱贼子。你冉家敢支持桓冲,便是叛贼。我军以顺讨逆,如何不是正义之战。来吃我一戟”。冷全直接向冉严冲锋而去,身边家臣冷异带领亲卫队随护左右。冉严见冷全朝自己杀来,急命手下全部出击抵挡,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这时击退赵达的冉汇让人去传报各处战场,言吴军战力凶猛,不可与其近战。当以箭矢射之。冉述亲自带领私兵在北门与奉难营鏖战,闻得冉汇传报。当即命全军撤退,以箭雨逼射吴军。吾彦的奉难营本是走的重装步兵的路子,攻城向来不是其长处,见箭雨如蝗,无边无际,只得下令撤退。吾彦、赵达先后撤军,只剩冷全还在浴血搏杀,这时冉汇的传报也到了此处。冉严马上也采取无差别射击战术,因为冷全部与冉家私兵混战一处,猝不及防之下当即被射死十几人,当然冉家私兵被射死更多。冷全见敌军箭雨漫天,也只能带军撤退。冉家打退了吴军的第一波进攻之后,欢声一片。但无人看到被射死的同袍死不瞑目的双眸。 ranwen.la 三军撤退之后,黄寻召开军议。对于敌军以漫天箭雨逼退我军的说法,三人一致。黄寻听完之后说道:“敌军既然以箭矢来换胜利,那我军就采取消耗战术,不硬攻都庞。现今我命赵达、李开、吾彦、冷全你们分为四队。每一队进攻一个时辰,但不尽全力,只鼓噪喧骂,日夜不停。到时敌军还是要用箭矢射击,我军用这办法消耗敌军箭矢。箭矢总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就是攻破都庞之日。此乃疲兵之计也”。黄寻说完之后,诸将自去执行。使用这一战术之后,吴军白天遣军来攻,冉家自然如临大敌,箭矢漫天。但是吴军攻势甚是疲软,白天之后,晚上吴军继续进攻。冉家怕吴军夜袭成功,亦是箭矢不断。就这样黄寻打起了消耗战。都庞的战事进入对峙阶段不提。我们说说戴良这边的情况。 戴良接手桓业七千大军指挥权之后,围攻居风已有七日。但居风守将冉彬各种守城方法层出不穷。除了滚木、檑石、金汤外。冉彬还将碎石搬上城头垒成一个45度角的楔形平台,然后将长枪的枪尖放置在上面,待戴良军攻上城头之后,士兵直接用力后推,枪尖就能顺着平台陡然突刺出去,借用平台的力度,士兵的力气被增大不少,很轻易的就能刺穿戴良军的甲胄。然后又改造城头望楼方向,直接面向戴良军攻上来的密集地,让弓箭手能够精准射击。戴良军被弄得灰头土脸,虽然有人数优势但还是无法奈何冉彬镇守的居风城。 这日戴良正准备再次进攻,突然一个小兵闯入大帐说道:“不好了,大人。南方的夷人攻过来了,如今马上就要攻下咸驩城,进逼无编城”。戴良听到这消息,喝问道:“九真境内哪有这么厉害的夷人敢攻打县城,你别乱报消息故意夸大,小心我治你个惑乱军心之罪”。唬得小兵连忙下跪磕头求饶。桓季听到这消息,问道:“是从哪里来的夷人,你可知晓其来源”?“回禀大人,这是咸驩派来的传令报告的,我只是来通报给大人知晓”。桓季听到这话对戴良说道:“太守大人,既然是咸驩派来的传令,不如直接召那传令来盘问,这样也就能知晓到底是何方夷人敢行大逆之事”。戴良采纳桓季之言,召传令来见。传令到后,言十三日之前,有南方林邑国军队计万人以上攻打咸驩城,咸驩守将李达急忙派遣传令前来求援。桓季得知是南方的林邑国攻打咸驩,大惊道:“九真与林邑之间尚有日南郡相隔,林邑人如何一下就越过日南郡攻到了九真最南的咸驩城”?传令回道:“林邑人拜桓家桓发为征北大将军,桓发与林邑相国区合领一万三千大军北上进攻日南郡,日南郡很快被林邑人攻占,然后又北进到咸驩。守将李达现在苦苦坚守咸驩不失,派我来求援”。听完传令之言,桓季惊讶说道:“你说什么,你确定那人名叫桓发”。“小人所言句句是实,还请大人速速发兵救援咸驩,否则咸驩不保矣”。 初入三国 第六十三章 九真(25) 戴良听完传令的报告后,挥退传令说道:“如今冉家未平,这林邑人又来入侵咸驩。咸驩可是九真辖地,若是让林邑人夺去,我这九真太守又要被朝廷斥责了。桓业、桓季你们快想想办法”。桓季说道:“太守大人,刚才传令说林邑人拜桓发为征北大将军,我想这桓发定是桓治之子桓发也。没想到他居然跑到林邑国去了,还带着林邑国来侵略九真,实在是叛国奸贼也”。戴良回道:“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林邑人就要攻破咸驩城,你们快给我拿出办法来啊”。这时桓业说道:“太守大人,如今我军围攻居风尚不能下,这援救咸驩之事还得让黄校尉去办才行啊”。戴良听到黄寻之名,猛然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这个家伙,让黄寻去对付林邑人,自己就能慢慢收拾冉家了,这样收拾完冉家,自己平定九真也有实打实的功绩了。想到这里戴良说道:“来人啊,立刻命黄寻速去援救咸驩,对了再派人去刺史大人那里报告情况,让刺史大人给黄寻下令”。后面这一句是戴良想起自己被黄寻坑过一次,怕黄寻又设计自己,所以派人去吕岱那里说明情况,直接用吕岱来压黄寻。这样黄寻就不得不去了。戴良派人召黄寻前来救援咸驩不提。我们说说桓发的情况。 桓发跟随阿黎历经千难万险跑到林邑后,亮出自己九真桓家嫡系家主的身份名头,很快就被林邑国当做贵宾。当桓发提出想借兵为父报仇时,林邑国王区壾(mang)当即意识到这是扩展地盘的机会。林邑国自开国君王区连率领数千族人起兵,攻打象林县,杀死县令,建国独立以来,一直想吞并日南郡。但是汉朝虽亡,还有士燮制霸交州,让林邑一直忌惮不已。士燮投降孙权以后,步骘、吕岱继任交州刺史,士燮来到交趾担任交趾太守,离林邑甚近。林邑更加不敢妄动。现在从桓发这里得知士燮家族覆灭,吴国又忙于内乱无法顾及日南郡。让区壾当即下定决心趁机并吞日南郡,于是命相国区合统领一万三千大军出征,拜桓发为征北大将军充作向导进伐日南郡。 这时的日南郡没有任何统一的建制,士规虽短暂在日南郡驻留,但也只是暂避风头。士规与当地僚人首领普罗难那联盟,这样才起兵控制了日南太守顾渊。当士规再次进入交趾之后,日南郡就由原士徽一派的太守士颂之子士祗和普罗难那形成两大派系分掌日南郡。前文我们提过,孙权平定士徽之乱后,将属于士徽党羽的九真太守桓治和日南太守士颂调入建业为官。现在士颂在吕岱军中效力,而士祗受士规劝诱,欲以士家继承者自居,所以跟随士规起兵挟制了日南太守顾渊。现在林邑国军队攻来,士祗无法对抗只能投降。日南僚人首领普罗难那也跟着投降。 这样林邑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并了日南郡。当然其中桓发的名头挺重要,毕竟士 祗就是看到桓发一落魄黜子都能在林邑获得征北大将军之位,心想自己乃是士燮后裔,这待遇怎么也不会比桓发差吧。果然士祗投降之后,林邑相国区合封其为征东大将军。区合作为林邑王之叔父,担任林邑国相,对汉学也是略有研究。知道有桓发和士祗这两个名门子弟加入,能让林邑国快速吞并日南郡,所以不吝封赏。而士祗又献出了关押许久的日南太守顾渊,区合得到顾渊之后大喜。因为区合可是知道顾家在吴国的地位,当即封顾渊为大司马,欲让顾渊为林邑效力,顾渊作为吴国顶级世族顾家子弟,怎会效命蛮夷,当场拒绝。但是区合根本不管,直接命人将顾渊送回林邑国都,并写信告诉国王顾渊之身份,要国王一定说服顾渊效力。区合统一日南郡之后,又应桓发的请求继续北进攻入九真,这才有了咸驩之战。 咸驩守将李达也是桓家家奴出身,说起来与李东还是同族。桓发以为凭自己的身份能让李达举城来降,但是李达准确地看清楚形势,知道桓发借林邑兵来攻,那就是叛国罪人,所以顽强抵抗。林邑兵不善攻城,所以就只能围城待李达粮断,然后破城。林邑兵攻打不下咸驩城,李达趁夜晚林邑军休息之时,派人缒城而出,前去找人报信求援。这样就找到了正在围攻居风的戴良。 戴良的求援信到达龙编之后,正在围攻龙编的吕岱先是接到了黄寻上报的冉家叛乱,所以无法赶来会师之信。接着又接到了戴良发来的求援信,看完之后对手下心腹家将吕光说道:“士行,戴良来信说林邑国趁桓冲叛乱之际,吞并日南郡,现在正在围攻咸驩城。戴良正围攻居风城,抽不开身,要我命黄寻南下救援咸驩。你上次不是派人去九真探查形势吗。你说说看”。“主公,黄寻已经平定桓家。现在正在征伐冉家的都庞城”。“这两个家伙征伐九真已历七十余日尚不能下。我在这里围攻桓冲也不知何时才能攻破龙编。真是愁煞我也”。 这时吕光心中想到,自己在这龙编城下磨耗时间,徒劳无功。攻下龙编也是主公的功劳,自己现在已经四十三岁,眼看连主公庶出的次子吕隆都因为平定罗厉之乱被封为平越将军,自己何时才能出头。这林邑国入侵不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立功良机吗。况林邑国乃是外邦夷国,要是自己能击退林邑国,救下咸驩城。这功劳足够封为将军了吧。想到这里,吕光出言说道:“主公,如今我军围龙编七十余日,而桓冲依然坚守不见衰竭之势。我军两万大军攻围龙编多数无益,不若遣一偏军南下救援咸驩城,击退林邑国。待击退林邑国之后,再横扫九真不服之叛贼。率九真之军一齐回至龙编,诸军合围进攻桓冲。到时桓冲闻九真失守,必仓惶而惊,军心俱丧,龙编可破也”。 ranwen.la 吕岱听完吕光的建议后说道:“士行,你此 言有理。与其在龙编徒费时间,不如先扫清九真之敌。而后聚合九真军合围龙编。好,我命你率三千军南下救援咸驩。你到九真之后可令黄寻随你进军,归你节度。黄寻是隆儿推举的,定会从命。戴良是九真太守,你无号令他之权,就不必理他。况戴良居然败给一桓家小儿之手,随你一起,反增累赘。有黄寻助你,应能击退林邑军。黄寻之军略,我是知道的。你凡事可放心让他去办,勿要阻饶他行事。他定能为你带来奇效”。吕光听主公言语中如此看重黄寻,当下心中将黄寻视为军略大才,决心会面以后事事请教,以之为谋主。吕岱当即命人去给黄寻传令,让黄寻准备随吕光去救援咸驩。吕光则直接率领三千大军南下,准备在无功与黄寻会师后直接救援咸驩。 正在都庞与冉家打消耗战的黄寻得到吕岱派来的使者传令,要自己随吕岱手下大将吕光一起去救援咸驩。当即收拢士卒拔营撤兵回无功。冉家见黄寻撤兵,欢欣鼓舞。冉汇对家主冉述说道:“家主,果然不出我所料,黄寻贼子只会耍弄些阴损伎俩,要进行正兵临战,其根本不行。如今黄寻贼子退走,我冉家保卫都庞成功。当激励我冉家族人大肆庆祝才行”。冉述回道:“黄寻虽退,但恐复来。当下庆祝还言之过早,况我弟冉彬防守居风受吴军威凌,我岂有欢庆之心”。“冉彬大人文武兼备,晓畅军略,其定会打退吴军进犯,保居风不失,家主切勿担忧”。冉家渡过危难,整个都庞一片欢腾景象。这时黄寻已经回到无功,准备迎接吕光到来。七日之后,吕光率领三千大军到达无功,黄寻亲自在城门迎接。吕光到后与黄寻行礼说道:“我受刺史大人之命,前去救援咸驩。临去之时,刺史大人嘱咐我说黄校尉军略通达,晓行谋攻之策。要我以黄校尉为谋主,救援咸驩,驱赶蛮夷。故我前来无功欲与黄校尉一起南下灭贼。黄校尉还请不吝赐教,让我能驱灭蛮夷,上不复刺史大人厚托,下亦能保咸驩百姓免遭蛮夷侵辱。还请黄校尉助我”。 黄寻听到吕光对自己如此客气,回道:“吕大人切莫夸赞黄寻,寻不过略习孙、吴之学,当不得谋主之称。愿尽我平生所学,为吕大人出谋划策,救援咸驩。我已备置好宴席,为吕大人接风,请随我来”。“好,吕某却之不恭”。黄寻将吕光让进城主府之后,请吕光上座,吕光这时毫不避让,因为吕光现在可是代表的吕岱,这种公务场合自然当仁不让。众人就坐后,黄寻向吕光推荐自己手下诸将,吾彦、李开、赵达、冷全一一上前与吕光敬酒。吕光见完诸将后说道:“黄校尉帐下人才济济,果然如刺史大人所言是文武兼备之大才,不然何能有如此多将才为黄校尉效命。来,今日我与诸位将才首见,当一醉方休,饮胜”。“饮胜”。 初入三国 第六十四章 九真(26) 酒过三巡之后,吕光说道:“如今咸驩被林邑蛮夷围攻甚急,我欲今日休整一晚后,明日便率军南下救援,不知黄校尉可方便”?“既然吕大人受刺史大人之命救援咸驩,那便是寻之主帅,寻当以吕大人之命是从,吕大人勿需与寻商量,直接下命即可,寻无有不遵”。“好,黄校尉此乃军人风范,至此我才知刺史大人言黄校尉果决干练,此言不虚也”。黄寻说道:“刺史大人谬赞了。寻还有一事,想告诉吕大人”。“何事,黄校尉尽管说来”。“寻入九真平叛之时,曾与戴良太守有些龃龉。今要南去咸驩,必要经过胥浦。戴良太守曾被胥浦守军击败,近日才得释出,如今在攻打居风。我若与其见面,必生不睦。故将此事告之吕大人,也好让吕大人知道我与其失和之事”。“黄校尉你因何事与戴太守不睦”。“无他,唯争功耳”。吕光听到“争功”二字,瞬间懂了,说道:“此事我也知晓。古来征战之时,为争功而导致将帅失和,历来有之,不足为谈。黄校尉如今连平九真大半辖地,收降桓家,可谓功勋昭著。而戴良却丧师败绩,无有可谈之处。刺史大人都言此人实在难扶,黄校尉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如今林邑蛮夷入侵九真,黄校尉当与戴良齐心协力共讨林邑蛮夷。不如就让我为你等二人释怨,化解龃龉,何如”?“吕大人愿出手调停,寻当然愿意”。“好,那我等就先去居风,帮助戴良攻下居风,以此作为契机,让戴良知道黄校尉之诚意。如此戴良定会消解对黄校尉之怨恨,虽不能说让其与黄校尉为友,但也不能让戴良以黄校尉为敌啊”。“寻一切听从吕大人之言,无有不遵”。“好,明日我军直接去居风,助戴良攻下此城,以化解你二人之怨”。说完公务后,吕光与黄寻继续行酒宴乐起来。 次日天明,吕光和黄寻率领大军离开无功,往居风而去。这时居风的戴良每日攻城甚急,但冉彬仍然坚守不坠,无懈可击。这日攻城部队又是被逼退回来。戴良正喝酒解愤,突然手下来报:“大人,我探查到前方有一大批军队,正往居风而来。请大人决断”。“什么,快命桓业列阵准备临敌”。吕光距离戴良军营只有二十里地,遥看戴良军列阵,心想这是要准备开战啊。急派传令前去通报。戴良得知原来是吕岱手下将领吕光率军前来,当下撤了军阵,前来相迎,待看到黄寻也在吕光身边后。指着黄寻大骂起来:“黄寻贼子,今日终于撞见你了。吕将军,我要指认此人不遵上官谕令,藐视朝廷法度。我命其随我一起攻打胥浦,这贼子却趁我喝醉,自率本部军南攻无编,违我节度。吕将军你为刺史大人身边宿将,当知上下统御之法。黄寻私自出兵,已犯了不听军令之罪。望吕将军收押黄寻,以正军法”。 戴良见到吕光直接告状,但是在合浦遇郭象时却隐忍不谈,这是何因?原来戴良认为吕光乃是吕岱的直属亲将,相当于中央派来地方的监督官,而郭象跟戴良平级,戴良不可能在郭象 面前说这事,那相当于自揭其短,出了大洋相。戴良认为吕光是自己的上级,所以能坦然指认黄寻,这就是上下之别了。在上级这里卖力叫屈,在平级那里使劲遮掩,在下级面前大耍威风。不光是戴良,整个三国时代官场都是如此行事。吕光听完戴良的告状后说道:“戴太守,你所言我已知晓。黄寻也告诉我说与戴太守有些龃龉。不过我以为如今战事危急,咸驩受林邑侵攻,日甚一日。你与黄寻之小怨,可待战事之后,再行处置。现今我军前来居风而不直接救援咸驩者,欲助戴太守攻下居风,让戴太守能早日平定九真也。戴太守攻下居风后,便立下大功。自能在刺史大人面前表功。况黄寻只是小违戴太守军令节度,无有大错。如今刺史大人围龙编七十余日未下,心甚急迫。是我请命救援咸驩,击败林邑后,再助戴太守平定九真,扫灭叛逆。到时率领九真之兵回师龙编,助刺史大人除灭桓冲逆贼。当此危局之下,请戴大人以大局为重,宽宥黄寻得罪之处,若戴太守与黄寻勠力同心,勤勉战事,光不胜幸甚焉”。 戴良听到吕光竟然替黄寻说话,当即懵了。这是怎么个情况,没听说黄寻和吕光有关系呀。这时黄寻也赶上前来作揖顿首说道:“寻前次夜里拔军出征,实是想以奇袭之策速攻无编。兵法有言,“欲惑敌,先瞒己”,寻正是用的此计。幸而此计生效,我军得攻下无编。不料戴太守与寻产生龃龉。寻在这里向戴太守赔罪了”。黄寻在吕光出言调解之后,迅速做足姿态,向戴良赔礼道歉,这样就将违反军法的体制问题大事化小,变为两人之间的矛盾问题。戴良有心要再发作,但这时吕光岔开话题道:“听闻戴太守围攻居风已十有七日,想戴太守有七千大军在手,而居风守将不足两千人。我倒真想看看这居风守将是何等样人,竟能在七千大军攻打下,坚屹不倒”。戴良听到吕光这番话,脸都黑了。不再纠结黄寻的问题,急忙出言道:“吕将军,居风守将不过是叛逆冉家一孺子,无甚本事。只因我刚接手桓业七千大军,指挥统御还未熟悉,所以未能攻下居风。吕将军三日之内我必攻下居风,请将军安心前去救援咸驩,勿以我为忧也”。 “戴太守,既然我军已至居风,怎能坐视你独战叛逆而不相援呼。我与黄寻当助你攻下居风,而后继续开拔救援咸驩。料我军与戴太守合力攻打,居风旦夕可下也”。听到吕光要助自己攻打居风,戴良心中大骂,这不是分我功劳来了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捞取战功,吕光若是参一脚进来,那这功劳又不是我的了。戴良于是推拒道:“吕将军受刺史大人重托,前去救援咸驩,岂可在此浪费时间,迁延时日。吕将军不必忧心居风战事,良自会取之”。黄寻见戴良推托,知道戴良是怕吕光参阵分了此战的功劳,戴良可是有丧师败绩的包袱在身的,必须立功方可将功抵罪。想到这里,黄寻说道:“戴太守,如今九真除居风顽抗朝廷外,尚有都庞之冉家嫡 系附逆桓冲,戴太守欲平定九真,必要灭冉家,下都庞。如今吕将军前来居风相助,正是想攻下居风后,为戴太守节省时间,让戴太守速速北上进攻都庞,平定冉家。此九真收复最后一战,故吕将军才想齐攻居风,为戴太守争取时间啊”。听到黄寻所言,还有都庞抗拒朝廷,戴良大喜,总算还有一城让我攻取。不然戴良身为九真太守未取九真一城,这战绩也太逊了。以后就算平定九真也必会被孙权斥责,为同僚所耻笑。戴良想到这里,出言说道:“既然如此,良便多谢吕将军好意,助我攻打居风”。“好,既然戴太守答应,我等明日清晨,齐攻居风”。 2kxs.la 次日天明,按照昨天的战略安排,黄寻攻打东门,戴良攻打南门,吕光攻打北门。只余西门不攻,围三阙一。冉彬只有两千人,而戴良接收桓业的七千大军后一直在进攻居风,现在黄寻和吕光又各率三千人到来,攻城军队瞬间达到一万人以上。黄寻命吾彦、冷全、赵达一起登城陷阵。东门守兵只有五百人根本抵挡不了三人的陷阵攻杀,赵达当先一步跃上城头,大砍刀横劈竖砍,直接击杀守兵十几人。冷全不甘示弱,长戟左后连斩,身着皮甲的冉家私兵根本无法抵抗,被冷全击杀十数人。吾彦因为用的是枪,不便挥舞。所以击杀的人数最少。三将的勇猛攻势瞬间将东门的守军吓住,在丢下无数尸体之后,东门守军直接溃退。三将成功攻占东门城头。 这时冉彬在南门指挥阻击戴良,因为戴良军人数最多,按冉彬的想法,自己自然是要在最多敌军攻打的城门亲自指挥才行。但是手下来报东门城头已经失守,冉彬大惊,喝问道:“东门有五百人,攻城军只有三千,怎会失守”。在冉彬看来按照历来攻城战攻击与防御战损率十比一的比例,应该是能守下来的啊。容不得冉彬多想,三将攻占城头后,马上下城墙进入内城将东门的城门打开,引黄寻军主力进城。黄寻这时也拔剑在手开始加入进攻的阵列,毕竟还是要在吕光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力和勇猛才行。 黄寻自上次与士规作战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加入战场。现在又是打顺风仗,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给吕光看。黄寻拔剑斩杀了两名敌军,然后命李开传令给三将,让三将带领手下去支援其余城门。冷全于是率领手下去支援北门,吾彦去支援南门。赵达则直接率领摧锋营进攻城主府。这时冉彬得知东门被破,吴军开始向其余城门进攻,当下知道居风已不可守。于是带领手下欲回城主府收拾兵符等物撤军突围。正遇赵达进攻城主府,冉彬遂与摧锋营正面硬战起来。冉彬身边的千余士兵都是冉家的死忠,直接与赵达的摧锋营搏杀起来,凭借人数优势勉力维持,赵达一时拿不下来。这时得冷全之助攻破北门的吕光也率军向城主府行来,见己军和敌军正在搏战,吕光出言喊道:“都给我住手”。 初入三国 第六十五章 九真(终) 赵达听到吕光喊停手,知道吕光是这支援军的军队统帅,自然命摧锋营停战。而冉彬见敌军一员将领喊停手,对面那员猛将就真的停手了。自然也叫手下停战。吕光见双方停战,对冉彬说道:“我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吕光。冉彬,我听说你守城甚有章法,本将念你有此长处,不忍你战死于此,欲让你降伏本将。你可愿意”?冉彬听到对方原来是想让自己归降,心中大喜。能活着当然最好,冉彬于是马上跪地说道;“罪人冉彬得蒙将军不弃收纳,愿奉将军为主,请受我一拜”。说完直接对着吕光磕头。吕光说道:“冉彬你既然愿降,那快让你的手下全部丢下武器,等待我军整备”。“是,将军”。冉彬下令手下全部丢掉武器,等待吕光处理。吕光扶起冉彬说道:“冉彬,我因你守城战法突出,才给你机会为我效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将军,冉彬得将军不杀之恩,今生必以死报效。请将军放心”。“好,你先把战场清点打扫一番吧。做完这些之后来城主府参加军议”。“是,我这就去打扫战场”。 居风城主府,吕光作为吕岱的代表高坐主位,右首边是九真太守戴良,左首坐着黄寻。冉秉打扫完战场之后,前来请见。“属下已经打扫完战场,特来向将军复命”。吕光说道:“冉彬你手下还有多少人”?“回将军,属下尚有一千两百人”。“好,你率领部下加入我军,随我前去救援咸驩”。“是,属下遵命”。吕光处理完冉彬的事后,对戴良说道:“戴太守,如今居风已下。不知戴太守下一步意欲何为”?戴良回道:“吕大人,如今九真只剩都庞冉家还在顽抗朝廷,附逆桓冲叛贼。我忝为陛下亲封之九真太守,当除灭冉家,靖清辖地。不负陛下之信托也。所以当率本部军前去攻下都庞,平灭冉家”。 小书亭 吕光听到戴良要去进攻都庞,本想让其随自己一道救援咸驩,但是想起了吕岱的嘱托。自己凭官阶还无法号令戴良,只得作罢。于是吕光说道:“既然戴太守要靖平九真,那我就在此祝戴太守立功建勋,平定九真”。戴良说道:“多谢吕大人之祝言”。这时立于一旁的冉彬听到戴良要除灭自己家族,急忙出言说道:“属下愿意回都庞劝降冉家投顺,还请太守大人给我这个机会,以免干戈再起,生灵涂炭”。戴良听到冉彬要去劝降冉家,心想这哪行啊。自己在九真的战绩实在是拿不上台面。这居风还是吕光过来支援才攻打下来,分了自己的功劳。这都庞冉家说什么也得除灭,当做自己平定九真的收尾大功。戴良直接说道:“冉家附逆桓冲,抗拒朝廷,是大逆之叛贼。冉彬,既然吕大人收纳你,你该感到庆幸,能有弃暗投明之恩遇。休要再为叛贼说情”。冉彬还欲再言,吕光开口说道:“冉彬,性命留存不易,你该为自己考虑。冉家既然起兵抗拒朝廷,那也是该当诛灭。你保全自身也能为冉家留下香火,勿要多 言”。冉彬直接下跪磕头说道:“太守大人、将军。我冉家一时不明,铸下大错。请给我冉家一个机会悔改,我冉家愿奉上一切,以赎罪孽。请太守大人、将军放我冉家一条生路吧”。戴良直接恼怒说道:“冉彬,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讲情面”。 黄寻看到这里,心知戴良是想要用冉家一族的首级来为自己在九真的战绩买单。这样戴良除灭冉家之后,九真就彻底平定了。戴良向朝廷奏报,自然也可以说斩杀叛贼数千人,靖清九真。黄寻感叹到当初冉家拒绝给自己好处买平安,非要起兵顽抗。终于导致现在这个不可逆之局面。戴良定要冉家全族覆亡作为其战功,冉家无法可救了。这时黄寻突然想起自己当初覆灭士规全族不也是如戴良一样的手段吗,自己有什么资格评判戴良的做法。乱世之中本就是人命如草芥。自己当初读鲁迅先生的文章时,就知道历史满满的都是两个字—“吃人”。戴良这种做法不就是靠吃冉家的人血馒头获得利益吗? 看到冉彬跪地不断磕头求饶,黄寻想着劝解一下吧。不然要是连吕光都惹恼了,冉彬这命也就没了。想到这里黄寻起身说道:“冉彬,既然太守大人和将军都让你退下。你该识时务,休要纠缠”。说完又对着吕光和戴良说道:“吕大人,我想冉彬之所以如此求情,是因为都庞还有冉彬的家眷在内吧。我在这请吕大人和戴太守保冉彬家眷一命。毕竟冉彬既然投顺朝廷,朝廷当然要保全其家眷。不然就是寒了归顺投靠之人的心,我大吴若如此行事,还何能与魏寇抗衡,纳心怀我朝之俊才投顺”。听到黄寻的话,吕光对戴良说道:“戴太守,黄寻所言有理,我在此向你请求一事,希望你保全冉彬家眷无碍。拜托了”。 戴良听到吕光开口向自己求情,心想吕光可是吕岱之心腹,吕岱是自己直管上司,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应道:“吕大人之请托,良定会办到”。这时黄寻走到冉彬身边小声说道:“我只能帮你保全家眷了,冉家实在难逃此劫。你快退下吧,不要惹恼了大人”。冉彬眼神复杂地看了黄寻一眼,躬身退出。冉彬退出之后,吕光说在居风休整一晚,明日马上出征救援咸驩。戴良自然婉言相送。军议结束后,黄寻正准备回到自己住宿地,冉彬却来拦路相见。冉彬对黄寻行礼之后说道:“多谢黄大人帐前为我说情,保全了彬之家眷。但为何黄大人却说冉家难逃此劫。我冉家只是名义上响应桓冲,从未出兵为桓冲征战,为何却有灭族之祸。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我冉家会遭受此等大难。请黄大人为彬释之”?“请随我来,此地不是谈论之处”。 黄寻回到住宿地,与冉彬对坐后说道:“冉彬,你冉家实在是撞在了戴良的刀口上,所以难逃此劫啊”。冉彬说道:“黄大人你既然愿意帮我冉家,为何说情时只顾及我一人家眷,不提及我冉家全族。若黄大 人为我冉家全族说情,我冉家或可保全也”。黄寻听到冉彬这样说,知道冉彬对自己还有怨气,黄寻当下就不爽了。我帮了你,你还怨我忙帮少了,真是贱人心态。黄寻强压怒意说道:“冉彬,我与你冉家可是姻亲”?“不是”。“可是故交”?“不是”。“我与你冉家既非姻亲又非故交,这与我何干。只是我见你冉彬为家族以命相求,不避危难,我受你感动。故出言为你说情,保全你之家眷。你却还想我出言为冉家说情,是否太过了”。冉彬听到黄寻的说法,当即醒悟过来。对黄寻拜道:“是彬着急家族之事,一时没有认清黄大人是以义相助,请黄大人见谅。黄大人,我冉家真就不能保全下来,脱离大难吗”? 黄寻见冉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回道:“你冉家这事比较复杂,我给你说说其中门道。戴良受朝廷之命任九真太守,后来被士规、桓冲联合赶出九真,刺史大人命我和戴良进军九真,平灭桓冲逆党。我先进军无编,戴良攻打胥浦。我攻下无编,戴良却在胥浦兵败,还被桓业俘虏。后我又攻下无功,降伏桓业,戴良才得解救。对戴良来说,其在九真战事中丢进颜面,无一战绩,现在九真桓冲逆党彻底除灭,戴良要想获得战绩,洗刷耻辱,当然要找对手。正好这时你冉家跳出来了,戴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要你冉家变做其功劳。何况你守居风日久,让戴良更是无功可获。幸好你被吕大人收为麾下,不然你的首级就变为戴良的战功了。所以我说你冉家难逃此劫,就是这么回事”。 冉彬听完前因后果后,当即怒火攻心,呼道:“戴良狗贼竟然要用我冉家全族成其一人之功,我岂能坐视不管。我当马上回到都庞,为家族出力”。黄寻说道:“冉彬,吕大人为你求情,好不容易保下了你的家眷。你好好想想你回去都庞,能抵挡住戴良的征伐吗。即使挡下来了,戴良向朝廷再求援军。以你冉家的底蕴能抵抗大吴源源不断的军队吗?况且你这样做也是辜负了吕大人的信任,日后再见吕大人,有何颜面立身乎。到时家眷不保,名节俱失,徒死何益”。“难道我便放手不管,坐视家族覆亡吗”?“保族全家,关键在人。你若回去与家族一起覆亡,那冉家的香火就完全断了。不如留待有用之身,日后再图报仇。现在你得吕大人看重,应思在吕大人羽翼之下徐图恢复,扩展势力。你手下不是还有一千两百人受你节制吗?这是你的根基,当好好珍惜。我言尽于此,是留在吕大人麾下,还是回冉家出力,你自己考虑吧”。冉彬听了黄寻的劝告后说道:“黄大人,我明白了。家族既然已沦为戴良之功禄,势难挽回也。我当保全自身,苟存实力,以待日后复仇,再次光大我冉家门楣。多谢黄大人为彬指点正途,保全彬之家眷性命。彬此生必有以报答也”。冉彬说完这话后,直接拜辞离去。 初入三国 第六十六章 咸驩(1) 次日,吕光与戴良拜别后,率领大军南下继续向咸驩行去。途中黄寻对吕光说道:“吕大人,我在无编还留有数百军队镇守,以御桓家进袭。今去救援咸驩,可从无编而过。我当从无编召镇守之军整备归队”。吕光回道:“好,有此数百人加入我军,亦能增我军声势,黄校尉你便带路前往无编吧”。到达无编之后,乌力录前来迎接,黄寻问道:“无编可有异常”。乌力录答,自桓业投降之后,只有夷人间或骚扰,除此之外,并无其余威胁。黄寻听闻有夷人骚扰,对吕光说道:“吕大人,无编周围夷人部落甚多,今日既然在无编暂歇,寻请吕大人与我一起出征剿灭夷人部落。这样也可让吕大人之军与我本部军训练协同作战之法,以待日后与林邑军作战”。吕光听后,欣然答应。吕光和黄寻很快就剿灭了数个夷人部落。回到无编之后,各回宿地准备好好睡一觉,毕竟再次出征就要与林邑军正面硬战了。 吕光和黄寻率领七千大军将要到达咸驩的消息传来之后,林邑国相区合决定马上与吴军援军进行正面决战。这样只要打败援军,咸驩军心士气骤降,必可一举破城。遂率领一万三千大军拔营而起朝吕光军进军。徐四探查到林邑军袭来之后,马上把这消息传报黄寻。黄寻又上报吕光,言林邑军马上来袭,要吕光做好遭遇战的准备。 小书亭 吕光得知此消息之后,对黄寻说道:“黄校尉,我请命援救咸驩之时。刺史大人便说你是军略逸才,如今你看如何应对”?黄寻回道:“吕大人,如今我军远来咸驩,不知敌情,不明地利。只有择一平坦地形列阵以待,至少不要把战场地利之权交给敌人。而后便是凭我军血勇旋敌搏杀,将士用命耳”。吕光听到黄寻所说,回道:“黄校尉你麾下有三千余人,我欲命你为先阵,我为后军。不知你意下如何”。“吕大人愿让我部为先锋,这是信得过我黄寻。寻自当勠力搏战,不负吕大人之重托”。“好,黄校尉是真正的勇毅之士,敢当大任。接下来就拜托黄校尉了”。“吕大人放心,虽敌众我寡。黄寻亦将奉身血战,必要击败林邑军”。两人商定好之后,选择了一处平坦地形扎营,不再行军。 这日两军终于相遇,林邑国相区合见到吴军立下营寨,当即命普罗难那的僚人作为先锋,直接冲杀过来。普罗难那作为日南郡最大的部落族长,知道区合是想要消耗自己部族的实力,但现在林邑人并吞日南郡。自己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听命行事。普罗难那率领部落勇士一千三百人作为先锋开始冲杀吴军营寨。黄寻看到一群身着动物毛皮,手拿骨制武器的人冲杀过来,笑道:“林邑人居然让此等军队来攻,这是送我军功劳啊。士则这些蛮夷就交给你了”。 吾彦当即率领奉难营开始与僚人接战,盾兵竖盾,长枪从盾牌空隙穿刺而出,身后弓箭兵箭雨齐发。普罗难那的族人当即损伤惨重。奉难营形成军阵之后,开始缓慢向前移动推进,将僚人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身在后方的区合见普罗难那被打得溃不成军。急忙命手下猛将摩多力瓦率林邑本部军加入战场。林邑军身着青铜甲胄,还不是皮甲。至少比山越人的装备强上一个档次。林邑兵的武器为戈、矛等长柄武器。开始用这些长柄武 器击打大盾,欲破开奉难营的防御。这批林邑军有五千以上加入战场,奉难营瞬间感受到压力,黄寻见到此景当即让赵达率领摧锋营,乌力录率越绝营,冷全率剩余全军加入战场。黄寻命令下达之后,李开劝道:“主公命全军出战,实在不可。当留人护卫主公安全,以防万一也”。“李开,现在乃是关键时刻,我军需全军出击,方可力敌林邑军。吕光让我为先锋,不就是想让我军力挫敌军吗?此战绝不能犹豫,若想着保留实力,那反而取祸也”。“主公,我明白了。我也愿率人加入战场,以表我心”。“好,你去吧”。 黄寻全军出动之后,赵达的摧锋营当先与摩多力瓦相遇。摩多力瓦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见到赵达,当下持一狼牙锤攻了过来。赵达与其对拼一记,当即被震飞出去。赵达止住后退之势,靠着鱼鳞铠的防御,挡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赵达见摩多力瓦力大无穷,知道得以技破之。在摩多力瓦挥出狼牙锤之后,一刀斩向摩多力瓦左手腋下。摩多力瓦虽然有青铜甲抵挡,但还是被砍出伤痕。摩多力瓦受伤之后如惊怒的猛兽,狼牙锤快速挥击起来。赵达腾挪闪避,脱离其攻击范围。看准机会又再次砍向刚才砍中的左腋,如是往复进攻,摩多力瓦左腋血流如注,大声喊叫起来。赵达见到摩多力瓦不再有攻击行为,当即绕向摩多力瓦身后,一刀向其脖颈砍去。摩多力瓦感觉一股寒风袭向后脖颈,当即转身用手抵挡,被赵达砍中手掌。摩多力瓦再次受到重伤打击,狼狈呼喊手下来救。林邑兵见到自己长官呼救,纷纷来援。赵达见到这景象,对摧锋营喊道:“击杀此人”。摧锋营战士当即攻向摩多力瓦,林邑兵根本不是摧锋营的对手,摩多力瓦最终被摧锋营战士斩杀。 摩多力瓦战死之后,赵达复又率领摧锋营转进与冷全会合进攻林邑兵。林邑兵见识到赵达对战摩多力瓦的战斗,纷纷呼赵达为“卑利多(恶鬼)”,不敢与赵达接战。凡赵达所经战场,林邑兵皆一触而走。区合见到手下猛将摩多力瓦战死,急道:“未想吴军竟有如此厉害人物,连摩多力瓦都不能敌。此战危矣”。桓发说道:“相国大人不必担忧,吴军虽有勇将,但我军人数是吴军两倍有余,相国只要发动全军突击,定能击败吴军也”。区合听到桓发所说,当即命桓发率领剩下的林邑兵出战。桓发见到仇人黄寻,毫不迟疑,当即领五千林邑兵出战。桓发自身无有战阵经验,所以全权交给阿黎指挥。阿黎以一名夷人身份加入桓家升到屯长,并受到桓治肯定。其当然有些本事。阿黎见吴军倾巢而出与林邑兵混战一处,而中军空虚,当即率五千生力军往黄寻所在突击。由于吾彦、冷全、乌力录等都被林邑兵绊住,而赵达虽然能吓阻林邑兵但是也一时无法抽身赶回。所以阿黎很快就攻到了黄寻营寨之前。 黄寻见到此景,命手下速去传报吕光,让吕光的后军出击。吕光得知林邑兵已经再次出动五千人进攻营寨,而先前的五千人与黄寻部厮杀正酣,当即亲率三千人出战。冉彬知道自己必须让吕光看到自己的本事,所以格外卖力,请命当先陷阵。吕光说道:“冉彬,此战乃是我军救援咸驩第一战,此战若胜,林邑兵将知我大吴天威,日后必对我军生胆怯之 心,可谓关键非常。你可有把握战而胜之”?冉彬说道:“属下愿立军令状,不胜即将首级奉上”。“好,你率本部千人陷阵,我随后继进”。吕光壮其言,让冉彬担任先锋之任。冉彬得令之后,出营寨大门。黄寻见到冉彬出阵,对其说道:“勿忘你族之恨,保有用之躯,万勿冲动行事”。“谢黄大人提点。冉彬晓得”。冉彬出战之后,吕光也率军行过大门。见到黄寻,说道:“黄校尉代我主管营寨之事,拜托了”。“吕大人放心,有寻在,吕大人绝无后顾之忧”。 吕光出阵之后,吴军得知总大将亲自参阵,皆士气倍增。冉彬与阿黎遇上,开始单挑。阿黎使刀,冉彬使枪。二人相斗四十回合,不分胜负。这时赵达率领摧锋营攻到了桓发近前,桓发身边无阿黎护卫,被赵达连破三阵,马上就要杀到桓发身边。桓发亲眼见到了赵达如何击败的摩多力瓦,知道此人厉害,当即退走。桓发一撤,林邑兵当即士气大降,被赵达又是一阵杀戮。阿黎见到公子有危,弃了冉彬,率兵回援。林邑相国区合见桓发回到本阵,问到战事如何。桓发知道自己被赵达逼退甚是耻辱,但想到赵达可是击败摩多力瓦的猛将。自己撤退不算什么,遂俱实以告。区合得知之后,叹道:“未想吴军援军竟如此厉害,看来此战不能再打。传令收兵”。区合的收兵令传来之后,林邑兵开始撤退。吕光见林邑兵撤退,也见好就收,没有追击。毕竟在吕光看来自己以少胜多,已经算是大捷了,不必再冒风险。万一中了埋伏之计,那可太亏了。此战林邑兵战死七百余人,伤损一千余人。而黄寻军也是伤损较多,毕竟是以少敌多,有此战损也算正常。 战后吕光召开庆功会,让黄寻坐于上位与自己平起平坐。黄寻逊谢道:“大人乃是刺史大人亲将,寻何敢与大人同位”。吕光笑道:“今日一战让我知晓黄校尉之军略武功,果然不愧是刺史大人所夸赞之逸才。林邑兵大军来攻,黄校尉毫无惧色,以三千之兵逆击上万之众,为我军奠定胜机。今日之宴,黄校尉实当得此位”。黄寻见吕光话说得圆满,再谦虚就是矫情了,于是坐上主位。 席间觥筹交错,吕光行酒之后问道:“今虽败林邑一阵,但林邑尚有万余大军。我军想要救援咸驩,实是艰难啊”。黄寻说道:“不然,今日一战。林邑兵知我军之军威血勇,日后再战当有惕怵之心。只是我军需得设谋分其众为小队别军,如此可蚕食而灭也”。“黄校尉可有计策”?“大人呼我表字“远达”即可,无需如此生分”。“好,论年齿,我较远达为长,你便称呼我为世叔吧”。“世叔,我观林邑兵喜用戈、矛等长柄武器,此等武器正面作战有利,但攻城却无用。我想这也是咸驩能坚守到我军来援的关键。我军不如用疲兵之计,白天扎营驻守。晚上却率人鼓噪,扰乱林邑兵休息。林邑兵晚上不知我军人数多寡,定惶惶不敢入睡。我军每夜如此往复,林邑兵不堪其扰,必又将准备与我军正面硬战攻我大营。这一战若是再胜,则林邑兵必士气再降,到时攻守之势转换,我军可直接正面进攻林邑军,救援咸驩也”。“好,远达之计甚佳,就以此策行之”。冉彬又是请命,要去夜袭。吕光准之。而黄寻军则开始休整。 初入三国 第六十七章 咸驩(2) 区合兵败一阵后,回到咸驩城下大营。晚上正准备好好休息时,突闻喊杀之声,区合急起身准备应战。结果刚带领军队出击,吴军便退而走之。区合回到军帐,再次准备入睡时,鼓噪之声再次传来,区合再次出击,吴军又是撤退。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天明,冉彬收兵回营。区合一夜未睡,召众人商议对策。桓发说道:“这是吴军疲兵之计也,其夜晚来袭,却是让我军无法安睡,疲敝军心,降低士气。我军当分军应对,命一队轮流值夜,这样可破吴军疲兵之计也”。区合说道:“这也不是长久之策,若不一举击败吴军。我军几时能破咸驩焉。你们可有办法”?这时阿黎出言说道:“属下本是日南部落出身,知道咸驩以东有一中谅山,山中有僚人部落数十族。相国大人如若能得这数十族僚人部落支持,招诱引其攻打吴军,如此我军军势复壮。再引大军前去围攻吴军,我军人多士众,四面攻打吴军大营,又加以火攻之计,僚人还有驯兽之术。如此攻伐,定能一战而破吴军,得获大胜矣”。听完阿黎的建议,区合说道:“好,我这就率军前去中谅山招纳僚人为助。我不在时,桓发由你全权统领军队,勿要与吴军接战,只待我引僚人回来相助,便与吴军决战”。“是,相国大人放心,桓发必严守军营,不与吴军接战”。士祗见区合将军队大权交给桓发,心甚嫉妒。但无奈桓发比自己早降林邑,自己是势穷而投,这待遇士祗只得任命。不过士祗心内却有野心的种子,已经深植心中。决意必要压倒桓发,成为林邑国第一外臣。区合交代完毕后,率领六千大军前去中谅山招纳僚人为助。留六千人给桓发与吴军对峙。 区合领六千大军出动,这么大的声势,早被一直监查着林邑军的徐四探知,见林邑军不来攻吴军大营,也不攻咸驩城。直接朝咸驩东面行去,徐四当即去回报黄寻。黄寻得知林邑军向东行去,急忙报告吕光知晓。吕光听闻之后,说道:“林邑军不来进攻,却向东行,必有异谋。我军当马上出战前去进攻林邑军大营,以逼其东向之军回援,断其异谋”。黄寻却道:“世叔不必如此急迫,我先派手下斥候前去探查林邑军到底欲行何事。探查清楚后,再定行止。不然,若是林邑军行的是诱敌之计,故意东行,就是为逼我军主动进攻,其却趁我军进攻时,折返回来夹击我军。如此我军陷于危怠矣”。“远达之言是也。我差点冲动行事了。就依远达之言,派斥候前去探查清楚后,再行缓图”。 小书亭 黄寻得吕光首肯,于是派遣徐四前去探查林邑军到底欲行何事。徐四接令之后,马上出发,很快就摸到了林邑军的行军路辙脚印,循着路辙,徐四一路跟随林邑军直到一座大山。林邑军到达这座大山后,即在山脚扎营设寨,不再行军。徐四也找到一处山洞作为隐身之地,伺机探查。徐四见林邑军直接率领大队军兵上山,山中传来嘶喊呼喝之声,徐四心生好奇,但不敢入山探查,毕竟山中形势不明,又有大批林邑军在其内。徐四只能在这山洞监查林邑军营寨,看林邑军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日徐四还是一如既往地监查,突见一队林邑兵回到了营 寨,还带着不少赤露上身,下身以动物毛皮或植物树叶包裹的人进入营寨。徐四看到这里,推测林邑军可能是想抓捕这些僚人,让他们做为进攻吴军时的炮灰使用,就跟当初罗厉驱用山越人一样。想明白其中道理后,徐四觉得林邑军应该就是这打算,没有其他的手段了。于是马上离开此山,返回吴军报告。 徐四将所探查到的请况告诉黄寻后,黄寻思考一番后说道:“林邑人看来这是想纳僚人入军,扩展实力啊。不能让林邑人此计得逞。我当率本部军入中谅山与林邑相抗,破其招纳僚人之计”。说完这话,黄寻马上前去找吕光,见到吕光之后将区合率军在无编与咸驩之间的中谅山招纳僚人,欲扩展军队实力再回来攻击吴军之事告诉给吕光知晓。吕光听完之后说道:“如今想必林邑军已招纳僚人不计其数,我军当立刻出战攻打林邑围城大营。待打下大营后,即使区合招纳大批僚人回师,到那时我军已破围城大营,区合亦无法可施,只能退回林邑矣”。黄寻听到此言,劝谏道:“世叔,我军之人数与林邑大营之人数不相上下,虽前时一战击败林邑军一阵,但那时我军守营而敌军攻营,我军有地利之便,故能胜之。而今时情势不同,我军得闻此消息后仓促求战,敌军却早已稳守营垒。我军若强要争衡,势难攻拔下营寨也。到时伤损士卒,离军士气,徒劳无益矣”。“那远达有何良策”? 黄寻说道:“世叔,如今区合命桓发围咸驩,而自己在中谅山招纳僚人扩军,如此我军要时时保持警惕,此将乱我军军心也。有区合在外招纳僚人,我军就不能放心扎营对峙。所以我意率兵进中谅山剿灭区合,而后再与吕大人合力攻打林邑围城大营”。吕光听完之后说道:“远达,区合得僚人之助熟知周围地势,又得山中部族拥护,我军乃是客军,远道而来精力不济。还是待戴太守攻下都庞,除灭冉家后南下会师,与我军合军一处。而后合力并击,必能剿灭林邑军,救援咸驩”。黄寻却说道:“我自从吕隆将军征战以来,大小战事数十仗,未尝有过纰漏。今我带领本部三千六百人,不带其余部队,进山征伐,必能克之,我愿立军令状,还请吕世叔允准”。吕光见黄寻已下决心,想起吕岱对自己的嘱咐。也知道黄寻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于是答应黄寻,命其入中谅山讨伐区合。 黄寻得令之后,直接回营告知麾下诸将进山伐敌之事。吾彦说道:“如今林邑军兵六千人散布于中谅山,又有周围僚夷部族响应,我军只三千余人,兵少势孤,主将可有良计破敌焉”?黄寻说道:“林邑人在汉末纷乱之时,趁机占据象林、卢容二城立国,后又接纳桓发并吞日南郡。观林邑人行事,可知林邑人善于抓住机会取利。不过林邑人凶狡反复,趁我大吴内乱之时发兵夺地,所以我军断不能让林邑人的势力占据咸驩。我既然跟吕光请命,征伐区合,岂能无后手?我早已命徐四前去探查中谅山周围地利地势,发现中谅山的水源有一溪流和一个水潭,我欲占据溪流的上游筑坝截断水源,而后多杀动物,将其尸体腐烂之后泡在潭中以污其质。这样中谅山之水源被我控 扼,那敌军散布全山之小队必化零为整跟我们决战,我们也不用进山中慢慢清扫,与敌人小队搏杀而疲于应付了”。 吾彦问道:“主将想法虽好,但是若截断中谅山之水源,我军之水源又如何处理”。“我等在溪流上游围栏筑坝,而后命士卒挖土造塘,引水导入池塘。这样我军有取水之源,而敌人无水可用。我军在其水塘处立下大营,敌人为取水必强攻我营。到时我军以逸待劳,而敌人为夺取水源,士卒有焦虑之意,将领有燥进之心,其军心不坚,我军只需死守大营,保住水塘。敌军久攻不破,军心士气下降,只能退兵而去。到时我军则率兵追袭,彼时敌军无水解渴,又没有攻下我军大营,士卒军心身体皆衰,我军追袭必能大破敌军矣”。吾彦听到黄寻的这番计策,也觉得成效非常,应该可以破敌。计议已定,黄寻直接率领大军出发前往中谅山,三日之后,黄寻军到达中谅山。 区合发挥其兵力优势和僚人帮助熟悉地利的有利条件,将手下军力化整为零,散布于中谅山中。黄寻知道敌军有地利之便,所以派徐四打探清楚中谅山之形势后,想出了这个截断溪流,控制水源的办法。如果说区合是将十个手指全伸出来感知较量。那黄寻就是直接并成拳头,你要让我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较量,那我就缩成一拳,而且守住心脏,逼得你必须要攻打这里,不然就没有办法获得较量的胜利。水源就是心脏,黄寻控制住了水源后,这节奏就只能按着黄寻的来走了。进山之后,黄寻完全不理零散的敌军骚扰,直接将水潭污秽,而后截断溪流命大军围栏筑坝,挖土造塘,引溪流之水入塘,形成水塘。并建立大营,左右各立箭楼,可容五人同时在里射箭。大营正门,以泥土混合树桩制成,严实封闭。黄寻其实都不想从正门出去,所以将正门造成了封闭的状态,而在两侧建立了一个平台,用树木搭在中间形成一个凹口,营中低,凹口处高,士兵从低到高可以很快出去,而敌人若想从凹口处攻进来,那只要有人守住,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了防备火攻,黄寻命人将周围的树木全部砍光,一部分当作大营的建设材料,另一部分则被当成了滚木储备。 黄寻这里建设得如火如荼,区合的手下也已经把黄寻截断溪流之事告诉了区合。区合得知后,当即命人仔细去探查黄寻军驻扎之地。林邑军探子看到黄寻正在建立大营,马上回报区合,区合得知黄寻还没建好大营,知道这是个机会。若真等黄寻把大营建好,那黄寻守住水源,自己驻军中谅山招纳僚人之计对吴军就形同摆设,当即点齐六千大军前来攻打黄寻大营。黄寻其实早就把防御敌人的军事设施建立好,还未完工的是士兵的营帐和后勤辎重存放地。徐四来报告敌军探子打探的时候,黄寻让徐四不要惊动敌军探子,让他们看到建设大营的热闹景象。为的就是诱区合出兵,这样黄寻依托大营才能用三千余兵力对抗区合的六千大军。徐四探知到区合出战的情报后,忙回来报知黄寻,黄寻听到区合已经来了,遂召集众人开会。 初入三国 第六十八章 咸驩(3) 军议上黄寻说道:“如今区合带领全军来攻我大营,此战我等只有以大营为依托,胜则破区合扩军纳僚之计,败则我等皆战死沙场,没有后路可逃。我选的位置之所以背靠悬崖,为的就是激起士卒死战之心。你们随我征战良久,都说说吧,你们觉得怎么打这仗为好”? 李开首先出言道:“主公,我等在交州浴血奋战,历经四载。士卒连战皆克,已经形成强大的军心士气。量一林邑蕞尔小邦如何能吓倒我军将士。只要我军依托好防御设施,区合六千大军在我眼中就是功劳,且让其人头寄在颈上,待我军慢慢去摘可也”。 李开的豪言让紧张的气氛瞬间和缓下来。的确黄寻军在交州征战四载,什么硬仗没打过?将领有不败之威,士卒无殚死之心。林邑军确实在如今的黄寻军面前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yawenba.net 气氛轻松下来后,冷全说道:“我军大营按主将吩咐将正门封死,只余下两侧的高台可让区合派兵进攻,但是这高台在我营内有梯可上,对于区合来说就必须伐木以作搭乘高台的依托,我军只要派人牢牢守住高台,将敌人用作搭乘的树木砍断或者损毁,敌人自然无法可施。而且为防敌军火攻,我等可将四面的数木都砍光。然后大门左右的箭楼上安排精准的射手射击敌军,箭矢用完之后马上轮换,五人为一队,循环不止,如此完备的防守,敌军定无法攻破我军大营。我军只要守到敌军体力匮乏,便是进入我军节奏,若连续几日如此作战,敌军必疲,我军反攻机会则至矣”。 黄寻听到冷全的作战计划后,心中觉得与自己布局不谋而合。黄寻正是想的利用大营为依托,磨耗林邑军体力与耐心,待到敌军无法奈何之时,军心士气必降,那时候就是反击之时,可一举破敌。 区合在一处高坡远望黄寻建立的大营,见大营正门被封,左右两处有箭楼矗立,而在木质结构连接箭楼处各有一个豁口,黄寻军士卒就从这里前去补充箭楼的军事武器如箭支弓矢等。区合看到大营这样的样态,知道这大营易守难攻,不好施展优势兵力,贸然前去攻打也只能一对一而已,完全限制住了自己的兵力优势。 区合遂对手下言道:“快去找引火之物来,放火烧掉这大营”。 手下报道:“相国大人,周围树木皆被吴军砍光,须得到山脚处找寻引火之物才可”。 “那你们还不快去,这营寨只能用火攻才可破之”。 “是,相国大人,我这就去办”。手下自去找引火之物不提。 这时黄寻也发现林邑军开始眺望己方大营,黄寻于是对赵达说道:“赵达,现在林邑军正在眺望我军营寨,你率摧锋营出去先杀他一阵,让区合知道知道我军的厉害”。 “是”。赵达于是带领摧锋营战士前去搦战。 区合见吴军前来搦战,于是让手下率一千五百人去接战,但没想到吴军甚是厉害,只以区区四百余人就将自己的一千五百人压着打, 区合连忙再调一千人去增援,赵达见敌军派出援军,于是见好就收,马上退走。这一场接触战,赵达的摧锋营斩获一百七十余首级,杀伤数百敌军,算是有了个开门红。 区合见识到吴军的近战肉搏能力,更是坚定了以火攻击破吴军的想法。很快,区合的手下就将大批茅草、藤蔓、干木等引火之物找来,区合当即募集敢死之士,允诺战死之人其家族能获得大量赏赐。于是有为财不怕死之人,纷纷肩扛引火之物突入到吴军大营,冒着箭雨矢石将引火之物堆投到吴军营寨大门,然后点燃松脂等引燃之物,纵起火来。 黄寻早就随时注意防范敌军使用火攻之计,挖出的池塘蓄水量充沛,见敌军果然放起火来,急命手下用池塘之水前去灭火。由于山中潮湿,黄寻又早就将周围树木全部砍光,在黄寻军士卒引水来几波浇水之后,火就被扑灭了。而且扛引火之物冒死前来放火的敢死之士也被全部射杀在吴军营寨之前。区合见火攻失效,只得命大军趁着火势未尽之时发起强攻。黄寻见敌军开始进攻,命冷全率兵守左豁口,吾彦率兵守右豁口。赵达部刚作战回来,先休整一下,待关键时刻再出战。 区合的军队一路冲到营寨大门之前,开始用手中武器攻击木质大门,箭楼上的弓箭兵齐射而下,林邑军一下倒下十几人,毕竟主要还是以动物的毛皮制作的皮甲和少部分青铜甲为防具,这防御力极差。除了大门进行强攻外,两侧的豁口区合也下令敢战之士进行突击,可豁口狭窄难进,只容两人并排而行,冷全和吾彦各守一处,林邑军进去就死,退又被堵,根本无法形成有效进攻。这攻防战打了半个时辰,区合见实在是无效之功,只好命全军撤退。 打退林邑军这波进攻后,黄寻说道:“区合见无法搏战取胜,必还是要以火攻为重,我军不可大意,需时时警惕探查。池塘那建立一个引水管道,以中空的竹子为主要材料,便于遇火之后,直接取水浇灭”。手下自去建设黄寻所说的竹子管道。 区合回到军营之后,叫手下再去寻找引火之物。这次扩大搜索范围,不光在山脚,还到附近的僚人部族中去搜集引火之物,将僚人用于生火的动物粪便还有什么干柴、枝絮等物都搜集来了。在手下去搜集引火之物时,大营内的士兵都全力去寻找可饮之水源,不然没水喝,这六千大军就真要散伙了。区合也是着急啊,现在自己也只能以植物汁液勉强解渴,更别说手底下的士卒怎么办了。这次必须火攻成功,彻底击败吴军,将水源夺回来,不然自己就得撤出中谅山了。 黄寻有池塘水源在手,自然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现在自己掌握主动,只需疲渴敌军,那此战就达到不战而退敌之效,然后可率军追袭掩杀也。中谅山驱逐出区合大军,那吕光那边进攻桓发就能具有优势,到时桓发得知区合大军已败,自然大为降低手下士气军心,如此咸驩可救矣。 区合再次发动大军前来攻打营寨,这次背负引火之 物的敢死队比上次足足多了三百余人,这是区合下了死命令和再度提高赏格的效果。区合将手下里出身较低的,从其他部落俘虏来的奴隶,用死亡威胁的方式让他们去点燃引火之物。并承诺只要火起,便给予他们自由,脱离奴隶之身份。 那些奴隶无奈之下只得遵令前来放火,黄寻军的箭楼自然箭矢齐发。不过区合在上一次失败的教训下,用藤蔓制成了简易的盾牌,能有效抵挡箭矢的部分伤害,就这样在敢死队和为求自由的奴隶奋不顾身的冲击之下,成功再次点燃了营寨正门。 黄寻当即命士卒们打水灭火,由于制成了引水管道,所以这次运水速度较快。但林邑军这次用来引火的事物里有动物的干燥粪便以及枯枝干柴,而且林邑军为保火势烽起,还用大蒲叶制成了数把大扇子煽风引火,在林邑军全力以赴引火的作用下,黄寻军的浇水收效甚微。黄寻一看这样不行,当即命赵达从豁口出击将那些煽风的敌军都解决了,断其风势源头。 赵达于是率领摧锋营战士出击。由于林邑军这次是铁了心要烧毁正门攻进去,没派兵进攻豁口,所以赵达很快就出击成功。不过这也在区合的预料之中。区合早就设下伏兵,待黄寻军出兵来战,就堵住其回去豁口的后路,将出击之军围杀在此。 赵达带领摧锋营战士出击后,其身后马上就涌出了伏击部队,将豁口拦堵住。赵达见敌军早有伏击,马上命摧锋营战士两人一组且战且退,先干掉身后的伏击部队。黄寻见区合设下伏兵,也命吾彦率奉难营从另一侧豁口出击进攻伏兵部队,伏兵部队在赵达和吾彦的前后夹击下,陷入反包围之中。 然而这时候区合趁着黄寻军都在豁口处厮杀之时,命士卒加大对营寨大门的引火力度,粪便、干柴等物源源不断地被引入火势之中助燃,而且不光引燃大门,连两侧的箭楼都开始点燃起来,浓烟熏的箭楼上的弓箭手根本无法瞄准敌军。黄寻见火势越来越大,营寨正门已经要被烧毁了,若大门被烧毁,林邑军仗着兵力优势就可以直接突进大营,到时黄寻军就危险了。现在吾彦、赵达都在豁口处搏战,黄寻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冷全献计道:“主将,如今敌军将要攻破大门,我意现在大门必保不住,我军可在大门连通主营之间的道路上开挖一道下斜坡,这样主营成高处地势,而大门成低地地势,我军准备的大量滚木就可由高至低推将下去。这样不仅能迟滞敌军的进攻还可形成阻碍,让敌军前进不得。敌军若想前进则必须将这些滚木清除,不过滚木堆积之后,敌军放火所引起的浓烟由于滚木的阻碍就只能在敌军占领之地扩散,这样一来或可解决此次危局”。 “子煌,好主意啊。敌军本就无水解渴,此次进攻乃是全力一搏,若是见烧毁大门后有滚木堆积拦道,还要清除滚木,兼之有浓烟笼罩,敌军疲渴已久,必不将再有余力,若如此此次我军将再次安泰也”。 初入三国 第六十九章 咸驩(4) 黄寻采纳冷全的计策后,当即命李开和乌力录各率五百人开挖斜坡道,命冷全率领本部去接应赵达、吾彦军回主营,不必再守豁口和箭楼了。赵达、吾彦合力剿杀伏兵,已经歼灭大半,这时冷全率兵前来接应,将挖斜道之法告诉了二人,二人听后不再恋战,率兵缓缓退入主营。区合见赵达、吾彦退入营寨也不下令追击,毕竟上次进攻之时,区合已经知道争夺豁口是大不智的行为。只要将大门烧毁,接下来自己大军就可长驱直入,这豁口不管也罢。 赵达、吾彦、冷全率军回营后也加入了挖斜道的行动中来。黄寻军全军动手,很快就挖出了一条长长地斜坡道。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先将平地挖坑,然后将挖出的泥土填进后面的坡道,因为黄寻军的大营是在山顶一处平坦地形,沿着山势逐渐抬升就形成了斜坡道。 这时外面的箭楼已经被放弃,而大门也要被完全烧毁了。区合见大门终于要被烧毁,直接命令手下大军准备在大门被烧毁后直接长驱直入,灭杀掉这批该死的吴军。终于大门被烧毁了,林邑军直接不顾还在燃烧着的火势从烧毁的大门处涌入,准备击杀这批让自己没水喝的吴军。不过最先冲进营寨内的林邑军看见眼前长长的斜坡道,明显是才挖出来的,都迷惑不解,不过还是马上开始爬坡。 这时黄寻见林邑军开始爬坡,下令放滚木。乌力录马上命越绝营将早就准备好的滚木推下斜坡,滚木在向下的动力推动之下越滚越快,速度越快这动能就越大,带着强大动能的滚木撞向林邑军。林邑军本来人就密集,这下被撞到不是伤筋动骨就是被强大的动能直接撞的内脏出血,眼看不活了。 bqgxsydw.com 随着大量的滚木被推送下来,林邑军被撞的哭爹喊娘,刚攻破大门的隆隆士气很快被再次打压下去。林邑军开始退后,不过前面的人要退,后面的人还在前进,这样就搅在一起,成为了滚木的靶子。后面观战的区合见一根根滚木被抛投下来,让自己士卒损失甚大,急忙下令全军暂时撤退。得到撤退的命令后,进攻的林邑军终于不再搅在一起纷纷向后撤退,不过这时由于火势仍在,滚木遇火而燃,瞬间冒起大量浓烟,呛得撤退的士卒都陷入呼吸困难之中,发生了为快点逃离出这危险地方而争抢道路的行为,并引发了踩踏事件,进攻的林邑军为了争抢撤退之路而大乱。 黄寻军则持续投放滚木,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没有安然撤出的林邑军终于开始精神崩溃了,开始砍杀起身边同袍,士卒见自己被同袍所伤,也是惊恐大乱开始反击,整个进攻的林邑军开始持武器互相火并起来。这样本来进攻的三千前军在这里就折损了大约一千余人,剩下的人终于撤退成功。 区合见自己的军队还没与吴军接战就减员如此严重,下令惩罚这些强抢道路的士卒,让幸免于难的士卒互相检举。士卒当时都为保命,哪记得清楚谁做了什么,不过其中有些人为了报复在军营里欺负自己的人,直接伪造某某是强抢道路的士卒之言,为的就是报私仇解恨。区合也不审查,只要被检举,就马上下令抓起来。有的直接斩首,有的施杖打之刑。要被斩首的士卒含冤叫骂,但没用。而受了仗打之刑的人心存怨恨。区合却以为自己这样做能以儆效尤,让军纪严整 ,但是殊不知整个军队开始离心离德。 休整半日之后,火势熄灭。区合再次开始进攻,但是滚木已经形成障碍,将通向吴军主营的道路都封堵住了。区合于是下令士卒清除滚木。不过这时随着士卒长时间没有饮水加之刚才一战自己这方失利,还有区合整肃军纪的行为,让很大一部分士卒不满的情绪渐渐升高。而且受了仗刑的士卒这时也被逼带伤上阵,这让这批士卒更加不满。不过区合认为现在吴军已是无计可施,只要将这些滚木清除掉,再将那些身上有伤的士卒当做炮灰将剩下的滚木都引出来,此战必能得胜。 区合于是任命自己最嫡系的军兵组成督战队,让有伤的士卒准备冲锋,命其余的士卒清除滚木,开拓出道路。有伤的士卒得知自己要率先冲阵,当即哗变开了,不过督战队斩杀了几十人后,其余的人自然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反抗。很快拦道的滚木都清理完毕,这批炮灰部队开始进攻。 黄寻自然也一直观注着林邑军的行动,见区合再次发动进攻,知道这次是决战了,若能再次击退林邑军,则区合经历三阵败北,其军队士气必降至冰点,则林邑军必溃散矣。黄寻等待进攻的林邑军进入斜坡就再次推送滚木,不过这次进攻的林邑军前锋速度甚慢,黄寻不由有些怀疑。命徐四去探查敌军前锋到底怎么回事。 徐四说道:“我不通林邑语言,即使抓到其兵,也难探问出情报。我知冷统领麾下有一人名唤冷异,通林邑言。请主将调冷异随我一起,好为我通译也”。 黄寻听后,直接召冷全前来将此事说之。冷全马上答应,将冷异调给徐四听用。徐四和冷异出了营寨之后,直接从另一方小道滑下去。徐四接近敌军后,发现敌军前锋步履蹒跚,而且走一步歇三步,有的人还捂着腿在那里叫苦连天。 更有人三五成群在那里抱怨道:“这该死的区合命我们这些伤兵来进攻,这摆明是要我们将吴军的滚木引出来,将我们当做弃子啊”。 有人回道:“我们现在都已经进入战场了,退后就有督战队时刻准备斩杀,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妻儿都在区合手中,只能舍命了”。 经冷异翻译后,徐四听到这话,心想道,这倒是一个机会,我现身看看能劝他们投降不,这样也能节约滚木的消耗。 想到这里,徐四对冷异说道:“我将试试劝降这批敌军,你可为我通译”。冷异自然答应。 徐四当即跳出来说道:“我是吴国斥候,方才听到了你们的话。你们现在既然退要被杀,进亦要死,不如投降我军。这样一来可保全性命,不知你等可有此意乎”。 冷异马上大声翻译出来。那些歇息的人看见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自称吴国斥候,当即有人说道:“杀了他”。 有人却反驳道:“兄弟们这是个求生机会啊,若是答应这位大人,我们就可活命了”。 敌军前锋一时间内部争吵起来。冷异将这些语言翻译后,徐四看到这种情况再次出言说道:“你们现在都是待死之身,难道真无求生之意,就这么被区合给害死在此吗?区合将你们这些受伤的人派来是什么居心,你们自然知道,现在就这么认命,不为自己的性命搏一把吗?为了区合而送命值 得吗?你们好好想想”? 徐四这一通话经冷异翻译之后大声说出来,敌军前锋内部的争吵瞬间止住了。 不久一个看起来略显苍老的士卒出言说道:“兄弟们,我们都是在上次进攻中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的人,犹记得我们在烟熏火燎中冲锋,后来被滚木所阻,全军大乱,我等奋力才逃得性命。回来之后,区合非但不安抚,反而责骂我们乱了军纪。试问那时,我们性命都要没了,为了保命干些乱事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们这些好不容易逃得性命的人,却被区合斩杀在我们自己的军营之中,其余之人也受仗刑。这样的主人,我们还有何意义效忠于他。现在吴军能收留我们,那是我们活命的机会来了。兄弟们只要有命在,什么都还可以取回来。但命要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啊。请兄弟们考虑清楚”。 这老卒说完,前锋所有的士卒纷纷对视一番,然后都转向徐四说道:“大人,我等愿意投降”。 冷异听到这话,马上高兴地翻译给徐四。徐四见自己真的说降了这批士卒,当即大喜,马上命他们丢掉兵器,随自己去主营。投降的士卒们纷纷丢了兵器跟在徐四身后。到了主营之后,徐四让冷异先看住降兵,自己去回报黄寻。 徐四回到黄寻身边,黄寻问道:“徐四,怎样”? “主将,这些前锋都是伤兵,是区合派来消耗我军滚木的弃子。不过我已说降了他们,他们现在都弃了兵器,前来投降。还请主将恕我擅行之罪”。 黄寻听徐四居然说降了这批前锋,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当即派李开前去接纳这批降兵。降兵们很快被李开率人接引到主营。降兵们见到黄寻纷纷跪下磕头起来。 黄寻说道:“既然你们投降,我就接纳你们。现在我来问你们,区合还有多少兵力”。 这时徐四跟黄寻说了有个老卒甚有主意。黄寻便说道:“那个劝说大家的老兵,你来回答”。 只见老卒从人群中挤上前来说道:“回将军的话,区合经历两场败仗。据我估算,其军原有六千人,经这两仗后,可能还剩四千六百余人。而我们这批前锋共有五百余人,所以区合应还有四千人左右”。 “哦,你居然还会汉语,而且我听你讲话甚有条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将军,我以前曾在比景县担任捕头,所以会些文话”。 “原来是官衙出身,难怪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郑通”。 “郑通是吧。好,我现在任命你为屯长管理这批降兵。我想你出身官衙,应该没问题吧。现在你的职责就是管好他们,别让他们出乱子就行”。 “是,小人定不负将军所托,管好兄弟们”。 “好。李开,郑通暂归你麾下调遣,你且先带他们下去安置吧”。 李开自带领这批降兵下去休养,而黄寻将话题说回战事。 “现在区合发现派出来的前锋没了音讯,定会知晓他们投降之事。接下来便是硬仗了,只要我军将这波进攻扛过去,林邑军必溃矣。诸君努力奋战吧”。 “是,主将。我等必奋身以战,不负主将重托”。 初入三国 第七十章 咸驩(5) 区合的督战队发现前方根本没有滚木推下来,心疑之下派人前来查看,结果发现兵器散落一地却无滚木,更无前锋士卒的尸体。督战队瞬间就知道前锋定是投降了,不然怎么可能只有兵器散落在地,没有滚木,更没有尸体呢?督战队马上回报区合。 区合得知自己派出去的炮灰非但没有达到消耗滚木的目的,反而投降了,当即大怒。骂道:“这些狗贼居然叛投了,早知如此,我就直接该将他们全部斩杀,也比送了吴军强”。 区合发泄一阵后,手下来报,士卒已经一日没有饮水,现在吴军又占据地利,有滚木为侍。士兵们现在都已有厌战之心,请相国大人决断。 区合下令道:“吴军已经技穷,现在只要最后一击便能击溃吴军,传我命令,全军进攻,这一次誓要灭掉这些该死的吴狗”。 区合毕竟有最为嫡系的督战队在手,虽然大部分士卒厌战,但在督战队的威胁之下,还是开始准备冲锋,最后的决战终于来临了。 fantuankanshu.com 一声昂扬的号角声后,林邑军全军开始发动进攻。黄寻听到敌军的号角声,知道区合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次必要分个你死我活,当即命赵达、冷全、吾彦准备率领所部全军迎战,滚木不要节省,全部投出。 冲锋的林邑军被推下来的滚木撞的七零八落,但在督战队的叫喊威胁下,还是硬着头皮冲锋。滚木不断推送,林邑军不断有被滚木撞的内脏出血,头破血流的伤兵出现,但督战队的利刃在身后,让冲锋的士卒不敢停下来。 黄寻看到堆放在主营的滚木越来越少,当即下令停止推送滚木,毕竟还是要留一手的,相信经过滚木的冲击,这波冲锋的敌军已经受到大幅度的削弱,这战力如何是以逸待劳的黄寻军的对手。命赵达率领摧锋营直接冲锋,冷全率本部军继后,吾彦继续进行全军指挥。 赵达的摧锋营跟林邑军先锋接战,林邑军先锋被滚木冲得七零八落,很快就被赵达突破。赵达带领摧锋营战士狂飙突进直接杀到了林邑军督战队所在,见到赵达部攻到面前,督战队开始与赵达搏战。随着督战队与摧锋营进行缠斗,被逼上前锋的林邑军终于不再面临督战队的利刃,当下有人开始逃走,随着逃走的人出现,跟风的人也越来越多,林邑军先锋彻底大乱,被冷全在后面收割。 督战队果然是区合麾下最为精锐的战力,与赵达率领的摧锋营打得有来有回。但整个战场林邑军不断有人逃走,林邑军的阵型越来越稀疏。黄寻看到这场面,意识到破敌的机会终于来了。下令吾彦率领剩余的军队全军出击,在出阵军鼓的震响声中,吾彦带领黄寻军全军出动进攻林邑军。 冷全也和赵达会合一起围攻督战队。督战队最终扛不住赵达和冷全两位猛将的进攻,直接溃退。督战队回到区合身边,将败阵的消息告诉区合,区合大怒命后阵预备队顶上。后阵见到前 锋大量的同袍向后逃走,知道今日这战已经是不成了。区合下令让他们顶上,后阵的领头人经过商量,还是决定保命要紧,而且断水两日,完全没有力气,如何作战。最后这些预备队也跟随前锋的溃兵一起跑了。 当区合得知后阵的预备队已经开始逃跑时不禁傻了,自己六千大军怎么会被三千吴狗给击败了呢,不应该啊。区合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当区合还在发愣时,赵达、冷全已经率领黄寻军攻杀过来了,区合的亲兵见到这种情况急忙带着区合撤退。随着区合的撤退,黄寻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军令状,在中谅山以三千之众击败了林邑的六千大军。破除了区合在中谅山招纳僚人以扩军击败吴军的计划。 战后黄寻计算此战击杀的敌军人数,计有一千一百多人被斩,俘虏了六百七十人,直接纳降了千余人,可谓是大捷。黄寻战后当即命将麾下众人集齐,进行战后表功。 冷全由于献策有功,挖下斜坡阻挡了林邑军的进攻,所以黄寻决定将投降的那批林邑军降卒交给冷全统领。这样冷全的本部军三百人加上这批降卒就有千人左右了,该成立一个新营了。黄寻思考之后以这次大捷为由,为冷全的新营取名为“飞捷营”。取飞奏捷报之意,希望日后军队战战奏捷。 冷全得知自己成为一营统领,对黄寻信任自己大为感激。想自己不过是桓家一家将出身,投降黄寻时也只是被逼无奈时的选择。但没想到黄寻经过这一次大战就将收纳的数百降卒交给自己统领,让自己别立一营。冷全心里十分感动,遂决定此生奉黄寻为主,誓死相随。 黄寻接着让李开将郑通带来,告诉郑通现在你们归属于冷全统领之事,并有营号为飞捷营,让郑通好好配合冷全管领自己的兄弟们。 郑通得知黄寻为自己这些降卒竟然重新设立了一个军营的番号,作为捕头出身的郑通知道这下自己兄弟们别想回家乡了,只得跟着黄寻干到底。但是人在屋檐下,郑通只得接受。黄寻见郑通有些不甘,知道其还想离开这里回乡。但黄寻相信以冷全的手段必能压服这批降卒,让他们老老实实为其所用。 黄寻接着命士卒们开始收拾营帐,将蓄水的的水坝拆毁,水塘里的水牵引出来,尽量将此地的生态回复到原来的样子。然后带领全军返回到吕光的大营里。 区合带着残兵败卒一路朝着咸驩城下大营溃逃,幸好黄寻军见好就收,没有追击,不然区合连这仅有的一点败卒也保不住。回到大营后,桓冲和士祗见区合一脸狼狈之相,急忙前来探问。 区合看了阿黎一眼,叹道:“吴军在中谅山中截断水源,欲断渴我军。我率军与吴军激战数仗,奈何手下没有饮水,体力不济,士气渐衰,终被吴军所破。我率军这才回返”。 士祗听区合被吴军击败了,心想这可是趁机打击桓发的好机会,谁叫是你的奴才出的主意呢 。想到这里,士祗说道:“相国大人,阿黎言在中谅山招纳僚人,可破吴军。而今吴军却反而潜去中谅山对付相国大人。依我看此次责任该让阿黎承担,明日就让他率领普罗难那的族兵决死冲阵,以赎其罪”。 听到士祗要阿黎去送死,桓发当即出言说道:“相国大人,阿黎虽是献此计者,但我身为大营留守,相国大人出征之前,交代我千万不要跟我吴军接战。所以这些日子我谨遵相国大人之命,严防死守,从未出大营一步。吴军分兵而去中谅山,我军毫不知情。相国大人还请饶恕阿黎,我在此拜求了”。说完桓发就对着区合下跪磕头。 区合见桓发为阿黎求情,想到自己出征之前的确是这么交代的。吴军前来中谅山,确也怪不了阿黎,谁能想到吴军本就兵少,还会冒险分兵去中谅山呢。 想到这里,区合扶起了桓发,说道:“此事就算了,实在是吴军统领太过奋身舍命,让我军意想不到。好了此事不要再提,说说接下来我军怎么办吧”。 这时士祗见区合揭过了此事,也知道再提这事就惹所有人不痛快了。脑里转了转,说道:“相国大人,我军连日攻咸驩不下,吴军援军又奈何不了。不如就退回日南郡,不要咸驩也罢。反正此次出兵相国大人已经打下了日南郡。回国之后一样是大功”。 听到士祗说要撤退,区合说道:“这却不忙,我军虽无法击败吴军,但我军围咸驩已有四十余日。吴军亦只能扎营与我对峙,不敢主动来攻。我军就转攻为守,以大营为依托,围咸驩不攻。到时咸驩城中无粮,我倒要看看吴军急不急。到时我军守大营,吴军来攻。我军就有胜机了”。 桓发急忙说道:“相国大人好计,如此我军守,而吴军攻,就犹如磐石之于孵卵矣。吴军以卵击石,岂能不败乎”? 区合喜道:“没错,正是此理”。 士祗见桓发又接过了话头,说了一段让区合高兴地话,心甚不平。林邑军这边定下围城断粮,坚守大营的战略后。战事稍歇,我们说说轻松的话题。 李东率领六百人离开安定,一路朝西行来。这日行到一处险峻雄山,对手下士卒说道:“全军在此地休整,我进山中侦查有无猛兽出没,也好应对”。 手下有人想跟李东同去,被李东制止。李东进山之后,但见山中陡势嵯峨,碧花绚烂,好一处风光福地也。在一处高峰崖璧之上写着“九悬山”三个大字。 李东径直上山,到得一处木屋。但见屋前有一壮汉正在劈柴,四周全是树枝木屑。李东走上前作揖说道:“哈佗兄弟,好久不见。我前来拜见恩主。还请通报一声”。 那壮汉停止劈柴,对李东说道:“主人正在修炼,不便打扰。你还是直接去见二少爷吧。二少爷就在竹林之中练武”。 “好,我这就去拜会二少爷”。 初入三国 第七十一章 炼气 李东来至竹林,但见一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正在练剑。刺、劈、砍、挑皆挥洒自如,毫无桎梏之感。 李东作揖道:“李东拜见二少爷,一别三年。二少爷也是武艺精熟矣”。 练剑的少年听到有人问候自己,转头回望。看见李东之后,初时没有记起这是谁。思索一阵后说道:“你不是以前被熊罴弄伤的那人吗?怎么有时间回来九悬山”。 “二少爷,我这次实是带军路过,想起恩主救命之恩,所以特来拜见,以申旧谊”。 “原来如此,父亲大人还在修炼,你要见他,只能再等待两个时辰了”。 “既然已经上山,必要得见恩主一面,方可遂我心意。我当候之”。 “好吧,不过你说你是带军路过,你在这里等候,那你的手下怎么办呢”? “自然也是等我归去”。 “那可不行。你手下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而且你与父亲见面之后要是谈论一段时间,你手下肯定着急。我看现在正好你来了,我也无事可做。你就带我下山去知会你手下一声,我也好顺便见下军队是个什么模样”。 fantuankanshu.com 李东听到少年说要下山去见见自己的手下军队。当下腆颜说道:“二少爷,在下之军队都是新招募之军,与二少爷所想之军容恐有冲突,还是不见为好”。 “哎,什么新军、旧军,我也分不清楚,只是想看看这么多人列阵一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叫什么来着”? “二少爷,在下名叫李东”。 “李东,我想去看看,你便带我去吧”。 “既然少爷想去,在下自当遵从”。 说罢,李东就带这少年下山。到了木屋,壮汉说道:“二少爷哪里去”? “哈佗,我随李东下山去看看军队,父亲修炼完后你就前来唤我”。 “二少爷,主人让你勤练武艺,你还是别乱走了”。 “哈佗,我在山中每日练武,已经腻了。正好李东前来,我要去山下看看,你别拦我。不然以后我就告诉父亲,你偷偷食肉的事”。 “好吧,二少爷等主人修炼完毕,我就来叫你”。 搞定哈佗后,少年随李东下山。到达山脚军队驻扎之地,少年见到六百人只是伐木建栏,做成个圆形栅栏防护,士卒皆用树枝茅草为铺,席地而睡。与自己所想的军队军容大不相同,不禁大为失望。 李东见少年失望的表情,说道:“二少爷,军队本就是行路艰苦,扎营住宿,一切从简。少爷所想之堂皇军营,只有中原的朝廷嫡系军队才有这军容军貌”。 “何谓嫡系军队“? “这其中比较复杂,二少爷所学乃是任侠之武,与军队本也不搭关系。可以忽略之”。 “李东,你既然提起这事,我定要问个清楚,我学武难道不是为了以后入军队杀敌吗”? “二少爷错矣。习武不代表非要进入军队杀敌,能保护自己和家族亦是习武之原因。恩主让少爷习武,本就不是为了进入军队,而是保全家族啊”。 “父亲不让我修炼,而让我习武,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为何大哥就可以修炼呢”。 “二少爷,恩主自有恩主的考虑。您身为人子,不该肆意测度尊长之意。遵行便可”。 “李东你不过在我这里养伤三月,怎么就习得我父亲这一套说辞,真是让我厌烦啊”。 “恩主乃 是世间之隐士,当年若无恩主救我,我便要丧生于熊罴之口。后我养伤时,恩主又时时诵读《道德经》,我听之后,如闻仙章。向恩主求习,恩主说此术不传外人,而传我兵法之学,让我有一技之长。我李东得有今日,全靠恩主栽培。二少爷,恩主让你习武,必有用意。不需求问,只宜精练足以”。 少年见李东开口闭口提及自己父亲,心内不爽,瞬间没了兴趣,直接回山去了。李东正待赶上一起,那少年却腾挪数步,一下子没了踪影。 李东告诉手下士卒,自己在山中遇到一位故人,要去与故人谈论一番,让手下等待。而后又上山去。 李东再次上山后,遇到哈佗,将自己和少年谈论的话都讲给哈佗听,最后说道少年负气而走,不知所踪。 哈佗说道:“二少爷想必又去寻木老去了,李东你不必在意”。 “木老”? “木老是二少爷外公,少主常与之亲善”。 “原来如此”。李东说罢,在木屋前静坐等候,哈佗继续劈柴。 少年来到一处洞府,口中呼道:“外公,孙儿来了”。 里面有人应道:“罡儿来了,快进来”。 少年进入洞中,只见洞中摆有一书架,其上有竹简数十卷。地上坐着一老叟正用杵磨捣药。 少年快步走到老叟旁边坐下,开口说道:“外公,今日一个以前被父亲救下的人来到山中说要拜访父亲。我问他因何到来,他说率军路过,故前来看望。然后我想去看看军队是个什么模样,于是随他下山见识。看见其军队士卒潦倒无力,毫无我所想之勇。故而发问为何军队如此潦倒。他却言我所想之军队军容只有中原朝廷嫡系才有,在此交州之地全是如此样态。然后我又说我习武以后,当投军杀敌。他又劝我习武并非要从军,只要保护家族便可,句句不离父亲那套。外公,你说我之后就要一辈子待在这交州之地看家护院吗”? “哈哈,罡儿,那人受你父亲点拨才学了一点儿微末之术,你不必听其所言而心烦。你韩家自你烈祖父起便修习炼气之道,乃是祖传炼气士宗族。不过如今天地灵气枯竭,你父亲修炼二十年,不升境界。故让你转习武道,强身健体,以卫家族。况如今天下分为三国,习武也能出外历练,让你父亲能有所希冀。你放心,你成年之后,你父亲定会安排你出外闯荡,为你韩家光耀门楣。你习武必有有用之地,不必担心”。 “外公,你和父亲老是提起炼气士,我大哥也是修炼的炼气之术。这炼气士到底有甚来头”? “这说起来却实在复杂。你父亲未让你读《道德经》和《易经》,我该如何讲起呢”? “外公,炼气炼气,当然是先讲气了”。 “好,就先给你讲这气如何个来源。易经有言:昔有大神盘古开天地,后以其躯撑立天地之间,终始绝天地,神躯倒下之后,有鸿蒙之气于神躯降生于天地之中。后人遂将鸿蒙之气纳于自身丹田转化,此便为修炼。修炼之后鸿蒙之气转化为天地灵气存储于丹田之内。人修炼此气纳入丹田可得长寿不衰之效。古之炼气士寿可达一二千岁,此乃常态。后颛顼帝行绝地天通,断人神之途,鸿蒙之气不再散溢人间,俱被锁于天界。 人间鸿蒙之气转化为天地灵气,用一分便少一分。最后一位长寿炼气士彭祖直达八百寿元而终。炼气士死后,体内丹田灵气复散于天地之中。但自彭祖死后,再无一人 可得八百之寿。如今灵气代代减损枯竭,时至今日,寿可至五百者便被称为上仙。你之高祖韩世雄寿达三百余岁,如今云游四方,不知所踪。 你曾祖却无此道行,九十而终。你父如今修炼二十年不得寸进,你大哥修习炼气之术无法转圜。幸而你还小,你父亲让你转而学习武道,欲求入世,走世俗光耀之路。你当勤练武艺,以后必有展翅之机”。 听完外公的话,少年始知家族传承之道,也知晓了父亲为何不让自己修炼,原来是天地灵气枯竭,修炼已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正在少年与外公谈论修炼之道时。李东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恩主出关。恩主出关后得知李东已等候多时,邀李东入屋相见。 二人入座后,恩主说道:“李东,一别三年,今日何来”? “恩主,仆率军路过,想起恩主救命之恩,故前来拜访,以表我心”。 “李东,说过多少次了,你非是我之奴仆,不必如此称呼。道德经言:‘无为而无不为,是谓上德也’。我那时见你为熊罴所逐迫,因与我行路相遇,故出手救之。若你与我之行路相违,我自是无为也。所谓道法自然,顺乎一心。你不必如此感念,只需谨守你内心本愿,自当事事顺遂,无可扰之事耳”。 “今日复听得恩主训言,仆犹得闻仙乐也。恨不能拜恩主为师,今生奉侍之也”。 “李东,我习之法,不可外传。当年救你之时,便以告诉。你绝此念吧”。 “恩主,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请教,请恩主为我解惑”。 “何事”? “我回桓家私军后,因功升为佐将,如今拔擢我之主将被杀。我欲为主将报仇,故不避危难,舍身报信与主家。岂料败走别城后,主家长老枉顾百姓性命,驱民与军战,害死数百性命。故我灰心丧气,带信任我之百姓离开主家。流亡至此,不知前路如何行事。因求告恩主,望恩主为仆指点迷津”。 恩主听后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当年因难遇我,被我授以兵法之学。而今因为兵灾又亡奔此处,可谓一难一渡也。我便授你一言以记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塔,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而今你既有百姓跟随,说明你有此善缘,当以百姓为你之福祉,带领他们往依安全之地,繁衍生息。 此处往西乃是交趾荒僻之地,虽言荒僻,但却有元江哺育此地百姓。土地肥沃,可勘耕作。惜此地百姓但会渔猎之技,不通耕种之法。徒耗费了此等佳地,你可取而用之,将之变为良田。而后在其地广为开垦,纳本地百姓教授耕作之法。日积月累,自然可建成百姓丰足,安居乐业之善地。到时兵灾已完,官府来人检地。你便向官府献地,官府录用之后。你便可成为本地之豪族高门,此百年基业矣。你可自忖之也”。 李东听完恩主的话后,起身拜道:“仆今日得恩主之点拨,如阳辉照白雪,一扫迷沉,点照大道。还请受仆一拜”。 恩主受了李东一拜,说道:“既已知前路在何,便下山去吧。如无要事,还是不要勤来此处。我等修行之辈,避于此山,本是为求出世登仙。因缘救你,乃是法于自然也。你去之后,只要谨记道法自然,随心而动,庶几可无灾矣”。 李东见恩主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多打搅,扰了恩主清修,遂再拜三次,敛然作别。 初入三国 第七十二章 咸驩(6) 李东拜辞恩主后,回到军队之中。这时已是夕阳时分,李东让全军在山脚休息一晚,明日再向西前进。李东之事,我们日后再提,说回咸驩战事。 回到大营之后,黄寻将击败区合的事告诉吕光。 吕光听后大喜道:“远达于中谅山大败区合,此乃大功也。如此林邑再败一阵,我军士气如虹,可转守为攻,直接进攻林邑军围城大营了”。 黄寻说道:“世叔,我军往返辛劳,时下还不能速战。请予我军三日休养之期。三日之后,我军士精气盛,可全军直捣林邑大营,驱逐蛮夷,如此则咸驩复安矣”。 “好,就依远达所言,先休整三日,三日之后与林邑军决战”。 三日之后,吴军全军出击,开始准备进攻林邑围城大营,与林邑军决战。由于咸驩城在北面,林邑围城大营在咸驩城南。所以吕光命黄寻部从西面进攻,自己从南面进攻林邑大营,留东面不攻。这样咸驩城守军到时可直接出兵从北面配合吴军进攻林邑军,是谓围三阙一之战术。林邑军有东面可逃,若被吴军压制,心生胆怯之心,便可从东面逃亡。这样也能让吴军减少些压力,毕竟林邑军人数还是比吴军多。 黄寻奉命从西面进攻林邑军大营后,命冷全率飞捷营作为左路进攻,吾彦率奉难营作为右路进攻。赵达作为陷阵尖刃直接率领摧锋营开始突击林邑兵中军营寨。吕光也亲自率领手下大军从南面开始进攻。 这时咸驩城中的李达见援军到达要进攻林邑兵军营,不禁涕泗横流。终于守到援军解救咸驩,坚守咸驩一月有余,最终迎来希望曙光。 军营中的区合见到吴军开始准备攻打自己大营,对士祗和桓发说道:“我在中谅山败给吴军之后,军心士气大降。如今吴军携胜势来攻。我军能守住吗”? 桓发说道:“相国大人不要惶恐,我军有营寨为依托。只要坚守营寨,守御不息,自能击退吴军。若此战击退吴军,则我军士气复振,进可再伐吴军,退可撤还日南,凭相国大人度势之也”。 区合回道:“桓发,我败军丧绩降军士之心,已不能再担当指挥大任。我命你为统帅,定要守住营寨,不要让吴军进犯一兵一卒,你可能做到”? wucuoxs.com 桓发听到区合将指挥军队的大权交给自己,心中一突。虽然刚才桓发话说得好听,但真让自己来扛责任。桓发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黄寻横扫九真,又在中谅山大败区合,自己怎么可能是其对手。当下推托道:“相国大人,我桓发不过是一南逃伧子,得蒙国王恩遇,封我征北将军之位。岂敢代相国大人行统帅之事焉。况发之所以南来贵国,便是因为被吴军所逼。发连己族都不能保全,如何当得起统帅大任!请相国大人收回成命”。 区合见桓发拒绝担任统帅,不禁叹道:“看来我林邑终不能再拓北土。也罢,此战若能守住营寨不失,还能与吴军抗衡。若是营寨被破,便准备撤 军退回日南吧”。 听到区合的感叹,士祗说道:“相国大人不需悲忧,今假使不能击败吴军,取得咸驩。但相国大人攻下日南郡,回国之后已足以报王上之信托,可以无愧矣”。 听到士祗这样说,区合才终于脱离悲观情绪。是啊,自己已经为林邑拓地千里。就算此战失败,回国之后亦是要受国民拥戴。区合想到这里,对士祗好感大增。 就在三人商讨战术之时,赵达已经率领摧锋营攻入林邑中军营寨,林邑兵见到赵达,皆呼卑利多(恶鬼)来了,纷纷不敢近身接战,皆避战以退。赵达很快就攻下数座营寨,这时林邑军中还有几分武力的阿黎见赵达如入无人之境,凭着一股血气,前来与赵达对战。 阿黎使一把环首刀,与赵达接战。赵达举大砍刀劈头斩来,阿黎用刀相拼,凭着夷人的天生悍勇,挡住了赵达势大力沉的劈斩。赵达马上左腿一蹬,猛力踢向阿黎,阿黎受这冲力,被踢的身姿一晃。赵达再用刀斜着斩向阿黎脖颈,阿黎将刀横档变竖档,与赵达的斜斩呈十字相交形。 赵达再将刀向上一拨,欲用这一拨的巧力,让阿黎无法应对。而后一记横扫千军,刀势直接斩向阿黎脖颈。阿黎被赵达一拨之下卸了自己拼刀时的猛劲,看着赵达刀势横扫过来,已经无法再用刀抵挡,所谓四两拨千斤,亦不过如此。 阿黎见到这危局,本能之下举起右手挡住脖颈。只听利刃断骨之声,阿黎的右手从小臂肘关节那里被赵达齐齐斩断。阿黎大声悲呼,手下士卒急忙前来救援,挡住赵达的追击,将阿黎救出战场。赵达连续击杀七个士卒后,发现阿黎已经不见了踪影。当下也不去管,继续率领摧锋营进攻林邑军其余营寨。 阿黎断臂之后来到主营,对营中还在商讨的三人说道:“不好了,吴军攻势凶猛,我军力不能敌。相国大人还请速速准备撤军”。 桓发看到阿黎右手血淋淋地,只剩一截,大惊道:“阿黎,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与赵达单挑,被斩断了”。 “阿黎,你明知道赵达乃是黄寻狗贼麾下第一猛将,为何要冒险与其搏战,何其不智也”? “公子,我军士卒见赵达纷纷避散,我若不出战,我恐我军早就被赵达所击败,不得不战耳”。 区合看到阿黎被斩去一臂,更加恐慌起来,忙令全军准备撤军。 桓发谏止道:“相国大人,如今我军被吴军压制,若是下达撤军令,我恐我军不是撤军而是成溃逃矣。需得留下断后之军,以命搏命与吴军拼杀,我军才能撤退成功。 区合回道:“我军被吴军连败几阵,现今军士皆无战心,上哪找断后之军啊”。 这时士祗说道:“相国大人,日南僚人普罗难那还有千余人,我军何不让其断后。这样一来我军可得保全,更能消减普罗难那部族之实力,让相国大人能更好地控制日南郡”。 区合说道: “可是如今我军势衰,如何让普罗难那甘愿为我军断后呢”? 士祗回道:“相国大人只需以普罗难那部族妇孺相威胁,普罗难那为保家眷,自然只能为我军断后”。 区合听到此言,当即喜道:“此计可行,来人啊。速去传令,让普罗难那带领其部族为我军断后,若其不答应,便说回去之后,灭其部族家眷。快去”。手下当即前去传令。 普罗难那听到传报之后大怒,直接斩杀了传报之人。这时族人问该怎么办。 普罗难那说道:“林邑人不给俺们活路,咱门就反了他娘的。族人们随我进攻林邑兵”。 普罗难那开始发起叛乱。林邑兵本就被吴军压制,普罗难那又在背后发动叛乱。冷全看到机会立刻率领飞捷营直接攻进普罗难那发动叛乱的区域,在击杀了此地的林邑兵后,冷全让冷异去查查为何这些人要窝里反。 冷异带兵来到普罗难那部族军喝问。普罗难那听冷异说自己是吴军派来的,当即请求归附。然后将林邑人威胁自己部族断后,不然就要灭杀家眷,自己一怒之下杀了传令,起兵叛乱之事告诉冷异。冷异听完之后,立刻带普罗难那去见冷全。 冷全得知后,立马带普罗难那去见黄寻。黄寻见到普罗难那后,知晓了前因后果,当即意识到这是绝佳的机会。命冷全统御普罗难那部族,自己去跟吕光商讨如何利用这机会彻底击败林邑兵。这时双方已经攻战了两个时辰,林邑兵虽然不敌吴军之勇,但是人多啊。所以现在吴军也是感到气力衰竭。 攻打南面的吕光见到黄寻过来,与黄寻见面后,黄寻将普罗难那之事告知。然后说道:“敌军发生内讧,这正是天赐良机。我欲让普罗难那为向导带领我军精锐回到林邑军核心主营。只要普罗难那靠近,我军精锐可直接进攻主营。如此不必再耗费力气攻打座座营寨,直取敌军心脏主营,此战可获大胜矣”。 吕光听到此计,喜道:“好,远达善于利用战场之机变,我算是知道了。就依此计而行”。 冉彬听到有此良机,当下请战。吕光让冉彬带领手下精兵跟黄寻一道前去。黄寻回到自己军阵后,命冷全与冉彬拣选手下精锐,随普罗难那前去林邑兵主营。 冷全接令之后,命普罗难那装作没有叛乱,就当这回事不存在,前去向区合报告。冷异翻译之后,普罗难那自然脑袋转不过来,自己都已经杀人造反了。怎么还能去区合那里,那不是送死吗? 冷异耐心解释,虽然杀人,但是如今战局混乱。区合的主营离这稍远,现今各营征战嘶喊之声不绝,区合不可能马上得到叛乱情报。 现在普罗难那可以打个时间差,凭还是林邑军属下的身份要求进见区合,就说询问怎么具体断后。 普罗难那听到冷异的解释后,虽然还是心中担忧。但现在既然已经叛乱投靠吴军,那就只有跟着吴军一条路混了。 初入三国 第七十三章 咸驩(终) 普罗难那通报主营,要求进见区合询问如何断后之事。手下传报之后,区合问士祗、桓发二人如何处理。 士祗说道:“既然普罗难那来问相国大人,必是已经认命,现在来询问从何处断后。相国大人可召其来吩咐便可”。 桓发却道:“我看不必召其来见。我军现在被吴军从西、南两方进攻,以我看南面吴军攻势较缓,而西面吴军因有赵达这员猛将为利刃,压力甚大。就直接命普罗难那去西面断后,我军从东面撤退即可”。 士祗却反驳道:“围三阙一,你怎知东面没有伏兵。万一要是中了埋伏,我军危矣”。 桓发说道:“吴军全力进攻西、南两方,如何还能多出伏兵谋我。我军较吴军兵多且又是守御营寨,吴军只有全力进攻方可得势。东面必无伏兵,相国大人勿虑也”。 区合觉得桓发所言有理,于是派人传令普罗难那去西面断后,不必入营相见。 普罗难那得知区合拒绝会面,让自己直接去西面断后,告诉冷异,冷异又回报冷全。 冷全当即决定在此起兵,撤掉掩护,直接向主营冲锋。掩藏在普罗难那部族中的飞捷营和冉彬所部直接掣刀出手,开始进攻主营守军。 主营守军不妨普罗难那发难,当即被打得溃不成军。士卒急忙报告区合,言普罗难那反了。区合听报大惊,急命手下去召集附近军兵前来攻灭普罗难那。 wucuoxs.com 这时士祗说道:“相国大人,我等当速速退走,脱离此危难之地啊”。区合听到士祗所言,马上从后帐出走,向东面逃去。 赵达带领摧锋营斩杀林邑兵如风卷残云,终于要进逼主营。这时见主营喊杀声震天,细瞧之下发现是冷全的飞捷营,于是马上加入攻打主营的战斗。有赵达的摧锋营加入,主营的林邑兵很快被歼灭。冷全攻入主营帅帐发现帐内无人,帐中有一后门敞开。知道敌军主帅已经跑了,当下率人追击。 随着区合的逃走,整个林邑兵大营无人指挥,乱做一团。吕光亲自斩杀敌军二十余人,身上满是血污。这时冉彬回来报告,言已经攻下林邑兵主营,主帅区合已经溃逃。黄校尉手下已经追击去了。 吕光听到攻下了敌军主营,笑道:“此战我军胜矣。冉彬你快去通报咸驩守将,让其率兵出战,剿杀这些残兵败卒”。 “是,将军”。冉彬直接去咸驩城传报。 咸驩守将李达早就看到林邑兵大营嘶喊搏杀之声震天,知道吴军正在勠力攻打林邑兵大营。但现今城内守军因为高强度的守城作战,已经身心俱疲,李达也不敢率疲兵出战,不然还有被林邑军乘机覆灭之危。 待得到冉彬前来传报吴军已经攻下林邑大营后,李达当即命城内守军出战。守军虽已身疲,但听到援军攻破了林邑大营,知道我军胜利之局已定。这痛打落水狗,谁都欢喜。马上爆发出底力,随李达出战。 林邑兵被联合剿杀,在见到已无生路 的情况下,纷纷丢弃武器,跪地投降。区合率领手下亲兵向东溃逃。冷全虽然紧追不放,但区合又是命自己死忠家奴率敢死队断后,跟冷全以命拼杀阻止了冷全的追击。最后区合成功逃出生天,向日南郡逃去。冷全见到区合已无踪影,只得带领飞捷营回到战场。 这时战争已经彻底终结。吕光命冉彬去收拢投降士卒,而后与黄寻商讨如何处置这些降兵。 按吕光的意思,这些蛮夷不通汉语,充军都难以指挥,不如全部坑杀,以震慑林邑国之胆,让其不敢再进犯九真。 黄寻却劝道:“世叔,这次大战,有日南僚人普罗难那反戈林邑军,我军才能如此轻松获胜。普罗难那与林邑份属同族,语言相通。不如将这些林邑兵交给普罗难那,让其为我国藩篱,于日南阻遏林邑再次进犯之兵。这样我军可速回师龙编,助刺史大人平灭桓冲,安定交州。如此林邑不足为虑也”。 “远达所思之策乃是镇边防寇之远略,就依远达所言。将这些蛮夷降兵都交给普罗难那,让其为我朝藩篱,控扼林邑”。 二人定下计策后,召普罗难那来见,交予其所有林邑降卒。吕光又以自己吕岱心腹亲将的身份授予普罗难那日南都尉之职,为吴国镇守日南郡。 虽然如今日南郡被林邑吞并,但普罗难那回到部族去之后,有这些降卒充入部族。定能与林邑一争长短。普罗难那接纳这些降卒后,又请求吕光派一军随自己回日南郡,打下一座城池,当做自己部族的根据地。吕光听闻之后,命冉彬率领本部军前去帮普罗难那攻打城池。 冉彬却说道:“将军,属下若去日南攻伐定旷日持久。如今将军救援咸驩后,必要马上回师龙编助刺史大人剿灭桓冲。属下愿随将军回师龙编,请将军另择人选伐之”。 吕光听冉彬拒绝,当即皱眉道:“如今我军与黄校尉皆要回师龙编,你若不去日南,还有何人能当此任”? 这时黄寻出言说道:“世叔,咸驩守将李达力抗林邑军数十日,坚保咸驩不失。我看以其能力,对付如今大败势衰的林邑军足以。不若就以李达为将,随普罗难那前去攻伐日南,为普罗难那部族取一立足之地”。 听到黄寻之言,吕光说道:“对,还有李达,我险些忘了此人。好了,我等且不要再谈公事,随我入咸驩庆功”。 吕光进驻咸驩后,李达设宴招待,其间吕光将李达帮助普罗难那去日南郡取一城立足的命令交给李达。并言乃是黄寻荐举李达,所以才有此命。李达听闻之后心内大喜,这是给我送功劳来了。如今普罗难那收降林邑兵不下两千余人,自己只要带领千人与普罗难那去日南郡攻下一城,便可立此功劳。况如今林邑大败,这事翻掌之间便可办成。只需走一趟而已,何乐而不为焉。当下接令,对黄寻一阵感激之言,而后与普罗难那直接出征日南郡。 吕光和黄寻在咸驩休养三日后,直接向北往龙编行去。我们先暂且按下 这边,说说戴良与冉家的战事。 这时戴良已经率领桓业、桓季开始围攻都庞城。冉家得知居风被攻破,冉彬投降吴军后,又派冉汇前来投降。 戴良直接将冉汇枭首,将其首级用包袱包着扔回都庞城。城内守军打开包袱见是冉汇首级,皆惊怖之。家主冉述得知冉汇被杀的消息后,马上召集冉家全族,商议如何对付戴良。 冉述之子冉严说道:“父亲,今戴良害冉汇,是要绝我冉家降伏之心也。我冉家必须奋起抵抗,让戴良知道我冉家绝非弱族。只要击退戴良几阵,让戴良知难而退,戴良自会派人来示好。我冉家亦能得安泰也”。 听到儿子还抱有希冀,冉述回道:“前时,黄寻攻打都庞,冉汇带回黄寻口信言:若要降伏,光名义纳降尚不可行,需得以钱财奉纳,方可得安。那时我决意抵抗,而黄寻退走。今日戴良率领桓家军前来攻伐,杀我使者。明明是要将我冉家赶尽杀绝,以成其功。儿啊,你岂不知其中之道乎”? “啊,如此说来,我冉家岂非无活路焉”? “唉,现今我冉家只能派人出城去四处求托,让戴良放过我冉家”。 冉家于是派人深夜缒城而出,前往四处求托关系相救。 吕光和黄寻回到无功暂做休整,黄寻让徐大回归军队。在无功休息一晚后,继续向龙编行去。经过十四日行军,终于到达龙编城下吕岱围城大营。 吕岱见吕光回师,召吕光来军帐相见。吕光将咸驩战事经过,俱细告诉吕岱知晓。 吕岱听完之后,说道:“黄寻果然是军略干才,有勇有谋。隆儿如此看重此人,说明隆儿眼光独到”。 吕光回道:“主公,二公子既然发现黄寻此等逸才,自然要向主公荐举。我看主公不如将黄寻收为麾下家臣。如此我吕家又得一大才也”。 “嗯,此事却是不妥”。 “主公,为何不妥”。 “隆儿为黄寻做媒,娶步阐之女为妻,已经定亲矣。黄寻成婚之后与隆儿便是连襟关系。我若将黄寻收为家臣,无疑是拂了黄寻岳家步氏的颜面。步阐之父步骘如今在都中,若是知道其孙女嫁给我之家臣。那我岂不是要高步骘一头,此乃取祸之事也,勿要为之”。 “原来如此,是仆鲁莽了,请主公恕罪”。 “无妨,士行你要记住。黄寻虽是逸才,但既然其娶了步氏之女为妻,那日后定会靠向步家。我吕家只需跟黄寻保持善意即可,不必争取其为我吕家效力。至于隆儿和黄寻之关系,隆儿自会处置,这便不是我所操心的了”。 “是,主公。仆必谨记在心”。 “好了你将黄寻带来见我,我还有事交给他去做”。 “是,我这就去”。 吕光前来告知黄寻,刺史大人召见。黄寻心想是不是要论功行赏了,马上随吕光来见吕岱。 初入三国 第七十四章 调命 吕岱见到黄寻后,说道:“黄寻你此次靖绥九真,又随吕光救援咸驩,击退林邑军入侵,我必为你向朝廷奏功。不过如今还有一事,需得你来做”。 黄寻听到吕岱所言,以为是让自己随吕岱一起攻打龙编,遂出言说道:“刺史大人,寻这次前来就是欲助刺史大人攻破龙编,擒斩桓冲。有何命令,刺史大人尽管吩咐。寻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好一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你却是想错了,我欲交代给你的非是龙编之事”。 黄寻疑惑问道:“不知是何事,请刺史大人告之”。 吕岱回道:“黄寻,桓冲如今在龙编城中囤积大量粮草,又招诱妻族征氏携大量夷人进入龙编驻防。故我围城两月亦不能下。我欲命你率领本部军进攻征氏老巢麋泠,驱征氏族人前来龙编为质,令征氏反戈桓冲。你可愿意”? 黄寻答道:“刺史大人有令,寻愿赴犬马之劳,为刺史大人分忧”。 “黄寻,征氏乃是交趾传世三百年之大族。自先汉光武帝时,有征氏女率兵反乱朝廷,荼毒一方。后伏波将军马援率兵平之,才得靖清交趾。你休要小瞧征氏之势力。桓冲名声不如士徽,桓家又是九真士族,势力并不能控御交趾诸夷。而能夺占交趾,皆因桓冲正妻为征氏之女,有征氏帮扶,桓冲才能力抗我军征伐如此之久。此去征讨麋泠,黄寻你当以威凌之,以利诱之,夷人只知利益,不知礼仪。你休要行恩义之事,只需以武降之,以利导之。如此方为上策”。 黄寻回道:“刺史大人说得是,夷人畏威而不怀德,当以威武降之,以利导之。寻必谨记刺史大人之言,平定征氏”。 “好,你准备一番,便出征吧”。 黄寻回到军营后,将新命令传报众人。众人听说不参与龙编之战而去进攻麋泠,不由得心内恹恹。毕竟龙编城里可是盘踞着此次大乱的元凶桓冲,要是被黄寻军擒斩,那是天大的功劳。去进攻麋泠,不是舍大就小吗? 黄寻看到众人的神情,说道:“诸位听我一言,我知尔等都想获得擒斩桓冲之大功。但是既然吕刺史担任主帅围攻龙编,这功劳就不是我们可以拿的。现在吕刺史让我军去进攻麋泠,也是想将我军支走,以免我军夺下头功,这是其中之意。不过我军既然不在龙编,那也有好处。就是不用受刺史大人节制,我军可自由制定战略进攻麋泠。好了,准备拔营之事吧”。 yqxsw.org 在黄寻准备征讨征氏时,李东带领六百人一路西进,到达羸娄县。 羸娄守将名叫桓竭,在桓冲夺占交趾后被命镇守羸娄。与当时同期获得命令镇守无编的桓纪还是同脉支族。桓纪之父是桓竭的叔公,所以桓纪与桓竭是叔侄关系。 李东到达羸娄后,将桓吉的长老印章给桓竭看,并告诉桓竭安定被吴军兵锋所危害,需要大批援军救援。 桓竭看后说道:“羸娄兵力自守尚且不足,实在无兵可派” 。 李东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大人,既然羸娄无兵,不知可否予我周边各县城征兵之权,我知周边地域僚夷部族甚多,若许以厚利,当征得僚夷入军。如此安定援军不就有了吗”? 桓竭看到桓吉的长老印章后,不疑有他。将征兵之权交予李东。李东得到征兵之权后,离开羸娄。 羸娄以北有西于、封溪两县,两县全是夷人据守,无汉人当政。李东带着桓竭的征兵令到达西于之后受到夷人的抵制,转而朝封溪去。 封溪虽然也是夷人为主,但却有一汉家豪族在此扎根。这个豪族正是当年随马援平定交趾之乱的汉朝士人后裔,因受伤在封溪休养,后在此娶亲生子。其祖先原也是一位大名臣,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铫期。 其在封溪扎根后,铫家从未与夷人通婚,都是与汉人联姻,因此被夷人排挤。但铫家自建庄垦田,两百年下来,在封溪甚有势力,虽不能与夷人抗衡,但足可自保。 李东于是前去拜会铫家。铫家虽在封溪扎根,但县城中皆是夷人,铫家为求汉家血脉纯正,不在县城中居住。而自开垦庄园,建立邬堡居住,号为铫家堡。李东拜访之后,铫家得知李东是桓冲党羽,当即要翻脸拿人。 李东说道:“某托言为桓冲手下,实是要自求活路”。 当即将安定城中桓临驱民害命,自己仗义出头,后对桓家失望,带领六百人离开安定之事说给铫家听。铫家家主铫盖觉得李东甚有豪勇之气,于是派出三百私兵助其攻打封溪城。李东得铫家之助,率领九百人很快就打下了封溪县城。李东遂以封溪为根据地开始谋夺西于县。以期实现恩主为自己规划之家业鸿图。 黄寻率领四千大军一路向西而来,让徐四和徐大先去探查征氏家族之情况。途中经过一座县城朱鸢,黄寻命冷全前去让朱鸢开城,欲以其作为攻伐征氏之后勤地。冷全家臣冷异乃是夷汉混血,精通夷语,遂前去交涉。 朱鸢夷人头目佗树能听冷异言是大吴朝廷军前来,急忙开门迎接黄寻入城。黄寻见这夷人头目识时务,于是赏赐给他铁甲十副作为谢礼。然后让冷异为翻译,询问佗树能征氏情报。 佗树能言,征氏族长征雄率领征氏族人两千余人前去龙编,现今征氏还有多少族人青壮不得而知。 黄寻又问如今征氏谁可当家做主。佗树能言征雄之妹征鬘做主。黄寻得知征氏现今当家做主的乃是一个女子。想起吕岱所言,先汉时征氏作乱就是由女子为主。由此看来征氏还是有母系氏族残留。女子为主在汉地中原简直耸人听闻。要是出现怕不是儒家马上有人出来说是牝鸡司晨,天下将亡了。 黄寻又问征氏除控制麋泠外,还有何领地? 佗树能答,征氏除控制麋泠为老巢外,还据有苟屚和西于两城。其中西于县是征雄舅舅普罗达占据,而苟屚则由征雄叔父征延掌管。 黄寻探问清楚后,让佗树能退下,问 麾下诸将道:“刺史大人命我讨平征氏本据地麋泠,押解征氏族人前去龙编逼征雄俯首投降,反戈桓冲。不过刚才询问本地头人之后,我看征氏在此地人多势众。我军远道而来乃是客军,若想以武力征战攻下麋泠,恐非易事。还是得以智略取之。你们说说吧,有何办法”? 李开首先出言说道:“主公,征氏本据地麋泠定防守严密,我军直取麋泠恐兵力有所不足。不若先攻占苟屚、西于两城,剪其枝叶,弱其主干。枝叶若脱,再攻麋泠则可一击断其根也。请主公察之”。 听完李开所言,冷全说道:“主将,我在桓家为将时,也曾随桓冲到过此地之封溪县。主公若欲拔苟屚、西于两城,封溪县有一大族铫家,定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铫家”? “主将。铫家祖上乃是先汉伏波将军帐下军吏,因征战受伤,故在封溪养伤。后便在此娶亲成家,扎根封溪已两百年矣。可谓交趾郡西陲第一汉家豪族。主将若亲身拜访,求其相助,必有便(bian)宜也”。 “既然子煌如此推崇铫家,那我便去亲自拜访。希望此次拜访,能收奇效。传令,全军向封溪进发。乌力录率领本部镇守朱鸢,以为我军补给之地也”。 乌力录接令之后,即率越绝营开始接管朱鸢城守防务之事。而后黄寻率领三千大军向封溪县行军而去。 这时的李东自掌控封溪后,便处心积虑谋夺西于县。 李东一直将恩主说的话记在心中。对于李东来说,自己出身桓家家奴,乃是最为低贱之役。农夫、匠人都比自己高贵,至少他们能想去哪就去哪。自己祖上一辈子都是桓家家奴,所以李东在安定虽手握军权,但仍被桓临、桓深视为奴仆。 桓吉虽然提拔李东,但也只是因为桓家无军略之才,用李东为将,实属无奈。李东深知桓吉内心将自己视为守户之犬。贼来之时,自己尚得看重。贼去之后,便马上沦为生畜之属,毫无自尊。这也是李东为何率众而走的真正原因。 自九悬山得恩主点拨后,李东始知自己要打破家奴身份之桎梏,立身成事,为一方之雄,需得占地纳民才行。幸而如今交趾纷乱,自己乘机取地抚众。按恩主所说,待战乱定后,吴国朝廷前来巡查,自己献土求官。自能脱离家奴之身份,为一宗族开基创业之祖。如此方不负恩主教授之才学和自己平生之志。 李东于是从六百跟随自己西来之元从人员中,拣选十八岁以上之少年,将自己所学之兵法悉以授之。欲培养出可用之人后,便想办法夺取西于县。 在李东进行内务强实时,黄寻已经率军到了铫家堡附近。因冷全与铫家家主铫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冷全自请先去致书达意。黄寻于是写书信一封交给冷全,让冷全速去铫家致书,使铫家支持黄寻。冷全接信之后,马上朝铫家堡奔去。黄寻这边暂且按下,我们说说久未出场的士规如何行动。 初入三国 第七十五章 铫家(1) 士规脱离龙编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逃到了郁林。士规到了郁林后回想自己起兵以来诸事。 当时士规据有交州七郡之地,又攻破广信,击杀蒋休、蒋庆。正待攻破高要,将黄寻千刀万剐,以报大仇。未想吕岱回师之后,七郡瞬间分崩离析。士规所署县令、郡守纷纷反戈,士规不得不仓皇逃出苍梧郡。 后虽在布山阻击吕岱,让吕岱退回番禺。但吕岱复来之后,自己与桓冲只剩交趾三郡。郁林大帅费扬和甘醴旧部黄乱又并非与士规一心。士规只能跟桓冲据守龙编相抗。幸好士规在士徽被吕岱以计斩杀之后,留了个心眼。在龙编挖出条密道通向城外山腹,不然就要被困死在龙编了。 士规反思自己所有行动,最后只能叹道,苍天不佑。现在士规当务之急是去布山求费扬和黄乱出兵援救龙编。想到这里士规朝布山行去。到了布山之后,费扬和黄乱将士规迎入城主府。 士规见到二人后立即说道:“我与桓冲将军据守龙编以抗吕岱征伐,如今势穷力孤。我突围而出前来求援,还请二位大人立刻发兵前去救援龙编”。 费扬回道:“如今我军好不容易才打退吕岱进攻,士兵皆有惧心。守城尚与吕岱相持,若野战岂不自去送死。况我军兵器甲胄皆不如吕岱。实在不能出兵相救”。 士规听闻,急道:“费扬大帅,如今桓冲将军被困龙编已七十余日。若大帅不发兵救援,那交州还有谁能救桓冲将军呢”? 费扬回道:“士大人,当初你与桓冲起兵之时派人邀我一起举事,说吴国现在外有曹魏寇边,内有五溪蛮兵反乱,正是好机会,我才答应的。没想到现在只是从五溪战场抽调回来的一个吕岱你们都应付不了,还要我出兵支援。实话告诉你,现在我好不容易平定郁林郡,得将郁林好好掌控住,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出兵救援了”。 yqxsw.org 士规听完费扬的话,不禁着急起来。要是费扬不出兵的话,那这次自己举兵再次失败就没办法在交州待下去了。离开了交州,士规就不能用士家的名号招纳部曲,扩张军队。这报仇之事,此生无望矣。 正在士规急得冒汗的时候,黄乱出言道:“士大人,眼下交州除了费扬大帅和桓冲将军还在对抗吴国外,确实没有其他的军队了。不过交州没有,其他的地方却还有军力啊,比如南中”。 “黄大人,你的意思是到南中去求援”? “不错,南中百蛮繁杂,虽然大部族被蜀国征伐平定,但是仍然有一些部族保持独立。而且这些投降蜀国的大部族也只是名义上受蜀国管理,实际上却还拥有自己的军队。 士大人若是用士家统治交州数十年的名声去南中求援,再许诺打下吴国地盘后,任许劫掠。我想应该会有不少南蛮部族前来。虽然他们是图利而来,但总还是能给吴军造成压力的。 士大人,眼下也就这个法子或许 还有些用,就是不知士大人是否有胆子去南中走一趟了”。 士规听了黄乱的计策后,心里开始计算起来。自己作为士家现今仅存的未被吴国诛灭的后裔之一,以士家统治交州数十年的名声,与交州邻近的南中进行联络,这个自身的安全和求来援军的成功率是不是能得到保障。 不过士规综合计算之后发现,如果这次桓冲被覆灭,自己将只能开始流亡,不可能再待在交州了。为了自己的复仇大业,自己得去南中求援才行。 士规下定决心后,对费扬和黄乱说道:“两位大人,我已下定决心,即刻启程前往南中求援。希望两位大人能尽可能的给予桓冲将军支援,比如派兵袭扰吴军。千万要支持到我求来援军之日啊。士规这里向两位大人拜托了”。 说完士规对费扬和黄乱长揖到地。费扬是僚人大帅,没有什么感觉。黄乱是汉化的夷人宗帅,而且是甘醴的家臣身份,所以知道士规行这礼的内涵是什么。 当即恭身逊谢道:“士大人不需如此,桓冲将军是我等的盟主。我等自然会想尽办法袭扰吴军,让桓冲将军撑到士大人带回援军之日”。 士规再次拜谢,接着直接带领自己的亲卫军前去南中求援。说完士规这边,我们说回黄寻这边来。 冷全到达铫家堡后,将信交给铫盖。铫盖接信来看,但见信中写道:“大吴建忠校尉黄寻致铫家家主亲启。自士燮投归大吴一来,交州之地安泰平顺,累朝陛下。及至士徽承位,阴有异志。陛下因是迁士徽为九真太守,欲剥离士家交州之权柄。终激发士徽叛乱之祸。 陛下命吕刺史率大军讨灭士徽,剪除士家。士徽虽平,其余党桓冲废立家主,行逆夺位。起叛军与士家余孽士规再乱交州。吕刺史本奉命相援潘太常征五溪,得闻交州再乱,立速回军。复苍梧,逐士规。今率大军围攻龙编,命寻率偏师进伐九真,断桓冲之宗援。 寻得天幸,成功恢复九真。复命之后,刺史又令寻率兵西来,扫除征氏,攻占麋泠,欲押征氏族人悉往龙编迫征雄反戈。征氏为桓冲妻族,势倾交趾,桓冲因之而霸交州。我恐己军势弱难制,得闻铫家乃是先汉名臣之后,于交趾立家守业垂二百年矣。 因致书求助,望君申先祖之德,行威虏之义,赴蹈相援。诚如是,则征氏立平,桓冲殄灭,交州复安矣。我当上报刺史大人,为君之纾困相助请功也”。 铫盖览信后对冷全说道:“昔日,子煌随桓冲至麋泠归省,在我家为客。我见子煌之时便知子煌乃将才也。奈何桓冲徒以子煌为守户之役,我为子煌叹也。今览黄校尉之信,便知子煌为何投入其麾下了。观黄校尉之文,便知黄校尉文采博瞻。今又率军前来平灭征氏,真称得上文武兼备之才。请子煌回去引黄校尉来见,我当扫榻以待”。 冷全得到铫盖答允后,回报黄寻。黄寻于是带领李开、冷全 、赵达率五十人入铫家堡相见。命吾彦率领大军随时应对,以防铫家有变。黄寻入铫家堡后,铫盖正门相迎。 黄寻急忙躬身作揖说道:“远来之人怎敢劳烦主人如此礼遇,寻愧不敢当,请铫君视寻为子侄辈相待足以”。 铫盖见黄寻谦卑有礼,当下好感渐生,延黄寻入大堂就坐。 黄寻回礼入座后,铫盖说道:“盖观览黄校尉之信后,甚以为然。如今天下纷乱,我铫家身处边荒烟瘴之地,周边群夷环伺而犹能立业者,唯以汉室经典传家耳。今再得观如此文者,徒生敬慕焉。黄校尉放心,我铫家必助你荡平群夷,攻灭征氏,以扬我大汉雄风”。 黄寻听得铫盖所言,即知铫盖还是一位心怀大汉的汉室忠臣,虽身在交趾,离洛阳万里之遥。但自先祖铫期传下来的名臣血脉激励着铫家后裔,以大汉为荣。 想到这里黄寻回道:“今汉统迭代,天下三分。但三国皆袭汉家传承,只因君主不同而已。寻虽为吴臣,但亦是汉家血脉儿郎,今在此遇汉朝名臣之后,幸甚之也。愿与姚君同勉,荡平蛮夷,令交趾永为汉家后裔之属地”。 铫盖闻黄寻之言,举觞说道:“今闻黄校尉之壮语豪言,让我忆起陈汤所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正当其时也。来,请黄校尉满饮此杯。此杯饮后,再与黄校尉详论除灭蛮夷之事”。 “姚君,请”。 饮完之后,铫盖说道:“征氏自先汉为伏波将军所破之后,其后裔遍散岩洞林泽之间。后伏波将军班师回朝,征氏后裔始又会集聚族,占领麋泠为本据之地。我先祖伤势痊愈后,伏波将军早已回京。先祖见路遥途远,遍道是盗匪豺狼,故于封溪县城之外别垦田地。以仁义招纳附近汉人来投,后遂建铫家堡。立足此地垂两百年矣。 今征氏召桓冲为婿,桓冲起事之后,征氏立响应之。我看征氏明助桓冲,实欲趁此时机割据龙编以西之地,效其先汉时祖先故事也。我铫家虽有心征夷,奈何人少势微只能自保。今黄校尉携大军来临,我铫家必倾族相援,助黄校尉除灭征氏蛮夷也”。 黄寻回道:“寻多谢铫家主之拳拳昭心。今征氏据麋泠、苟屚、西于三县,我欲先破苟屚、西于两城,断其枝叶。而后再取麋泠,绝其根基。诚如是,征氏必可卒除也”。 铫盖问道:“黄校尉既欲先拔苟屚、西于二县,可知二城之守将为何人乎”? “多谢铫家主探问,我已派手下斥候去打探清楚。苟漏主将乃是征雄叔父征延,而西于主将乃是征雄舅父普罗达” “黄校尉果然善用军略,知己知彼。不错,正如黄校尉所言。黄校尉既知二城之情况,我也就不再细说此事了。下面我来说说如何取这二城”。 黄寻听铫盖要出主意了,马上敛神说道:“寻愿闻其详”。 初入三国 第七十六章 铫家(2) 铫盖说道:“黄校尉欲要先破苟屚、西于二城,我可为黄校尉引见一人,定能为我等效用也”。 “哦,还请铫家主速言”。 “此人名唤李东,月余之前到达封溪拜访我铫家,称受桓家之命前来募军。我见其乃是桓冲党羽,欲执而杀之。此人却说非为桓冲之党羽,仅欲自谋生路耳。 此人告说,曾随桓家长老镇守安定击退吴军征伐,后见桓家不恤百姓,因生厌离桓家之心。领六百人以求援为名出走安定,一路向西而来。至于羸娄后,又赚守将桓竭之征兵令。前去西于募兵,被征氏驱逐,而后才到封溪,又被城中蛮夷驱逐,这才前来拜访我铫家。 我听其言谈之间甚有勇略,便派三百族兵相助。其率领九百人一日之间就攻下封溪城。其攻下封溪城后,又与我铫家相约,异日便要谋取西于。我观此人也是想在此县取地纳土,以为日后宗族之根基。有此人相助,我等除灭征氏之大业,必可成功”。 “哦,此人还是镇守安定之将。安定便是我命部下前去攻打,看来此人与我军早有渊源”。 “既有此渊源,我这就派人请其来商谈,何如”? “好。可速行之”。 铫盖得黄寻应允后,于是马上派人去封溪请李东来铫家堡商谈要事,而且将黄寻之身份也俱细告诉了李东。 李东得知黄寻已经到了铫家堡,想起黄寻在九真的战绩,也觉心惊。而且李东担心,要是黄寻军有人认出自己就是在无功突围报信的佐将,那到时候算起旧账,自己是何种下场。这些李东都甚为恐惧。 想到这里,李东对铫家来人说:“现在封溪不可擅离。一旦离开,城中蛮夷必然叛乱,到时封溪必得而复失,我实在不能出行”。 铫家来人听到李东推拒,只得回铫家堡据实相报。 铫盖得知李东推拒不来,觉得自己在黄寻面前大失颜面,心中将李东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还得自己找补面子,于是对黄寻说道:“黄校尉,李东言封溪蛮夷不靖,离城之后恐有叛乱,故不便出城,望黄校尉见谅”。 wucuoxs.com “铫家主,既然李东不来,我看其人也不过是自守之辈耳。说什么离城恐发叛乱,实是托言。封溪若叛,我与铫家主岂能坐视不顾。 李东明知道我乃大吴将领,代表朝廷,统御大军前来剿灭不臣。而且其身处蛮夷之地,当知只有投靠朝廷,才有名分之别。而只知夺地纳土,其却不来会面晋见,心中无民族大义,可见非是如姚家主所称之豪雄也。不过一守户之犬耳”。 铫盖听得黄寻如此评论李东,面上更是难堪。 而正在这时,突有一人出言说道:“黄校尉之言虽是述李东之实质。但我父亲初见李东时,又岂能识其真面目。彼时李东于父亲面前申言‘桓家驱民害命,自身仗义出头’贬杀桓家亲卫数十人。当此情景,我想黄校尉亦将为李东之所为,慨称勇壮也。李东凭此壮举得我父亲之青睐,此人之 常情也。 而今父亲邀李东来会,李东却托言推拒。黄校尉据此断言李东之实质,我父亲亦从此事看出李东秉性,非是勘业之才也。人初相见,焉能窥其全貌,只见其一面,便得评鉴其才格,那是虚言也。况黄校尉未见李东一面,仅凭李东推拒不来,便下断论,岂非太过武断也。人浮于世,谁无苦楚。若李东果真有难言之隐又如何。窃为黄校尉之武断所不齿焉”。 黄寻听得此言,目视此言之主。但见其乃是一少年,正起身愤懑,犹自蹙眉。 铫盖见到此子顶撞黄寻,出言说道:“黄校尉见谅,此乃我长子铫璟。年方气盛,万勿黄校尉包涵”。 黄寻回道:“哈哈,铫家主真是家有贤子啊。令子所言不错,我只因李东未来,便断论其品格,却是失言。令子之言,如暮鼓晨钟将我震醒,我当谨记其言,以后幸勿自高于人也”。 铫盖见黄寻敛言,命儿子对黄寻赔不是,毕竟是以少触长,有违礼制。 铫璟犹不服,黄寻说道:“铫家主,此子出言乃是为铫家主回护争礼,此乃孝也。何用道歉,不需如此”。 闻得黄寻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铫盖更是认清了黄寻的气度。这时黄寻见铫璟年纪不过十余岁,便有这等才思,心甚喜之。想起以前贺齐为自己赐表字之事,黄寻也突然心血来潮,想照搬此事。 于是对铫盖说道:“铫家主,令子可有表字乎”? “我儿年未及冠,还未取表字”。 “我见令子才思斐然,心甚爱之。厚颜请托一事,不知可否由我为令子取表字乎”。 铫盖听得黄寻要为自己儿子取表字,也是大惊。初时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黄寻气度不凡。如今自己家族身处交趾边荒之地,让黄寻为儿子取表字也能让家族与黄寻有所联谊,日后或可为狡兔一窟也。 遂出言应道:“我儿得黄校尉看重,那是其福,请黄校尉为之可也”。 “好,令子为长,当取伯字。今日听其所言甚佳,日后必不可限量,可谓千里良驹,当取骍字。就取名‘伯骍’二字如何”? 铫盖听到黄寻为儿子取表字伯骍,思虑一番后说道:“此字有良才展骥之意,正可配拙子,我拜谢黄校尉矣”。 说完让铫璟也向黄寻叩首行礼。铫璟虽心中不愿,但铫家毕竟承袭的乃是先汉礼制,尊长之命不可违,于是只得拜谢黄寻。 铫璟拜谢完黄寻之后,黄寻扶起铫璟说道:“伯骍,吾与汝有取字之谊,当有以馈赠。但吾来此是为国家除贼,身兼军旅要职,无有他物,便送你一语,聊作规言。 望汝勤勉读书,日后传承汉家经典,为天下百姓作有益之事。不说兴教万民,亦要安恤一方。你且听好:‘今日一晤,感存昭禄,效远行先,来日方长,君当奋效之也。勿负逝年韶华’。 铫璟听到黄寻赠给自己规言,其中大半知识自己都不知道,不禁有些赧颜。但求知的探索之心 激发,还是出言问道:“黄校尉,这其中的‘昭禄、效远行先’作何解”? “昭禄出自《诗经·大雅·既醉》其中‘昭明有融,高朗令终’而后接之句‘其胤维何?天被尔禄’两句。 吾将昭禄二字取而用之,意在让伯骍知道‘昭昭其言,禄将自来’之理。读书学艺非是妄求名禄,而是自身修德习仁。但当有济事之才,昭禄自来之也”。 铫璟听到黄寻的解释后,始对黄寻有好感生焉。 黄寻又说道:“效为果效,行以行为。老子言‘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毫末、垒土、足下此皆以行为也。何哉?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植毫末,无以成巨木。不堆垒土,无以建大厦。有此行为,方有果效。 果效在后,而行在之前。若无行,何有效?九层之塔、合抱之木、千里之行,皆是果效也。故我言效远行先也。如此解释,伯骍可明否”? 铫璟听了黄寻的这一段解释后,当下对黄寻的才学是真正心服了。顿首拜道:“黄校尉大才也。稚子不识尊颜,失礼冒犯,还请黄校尉恕我之过”。 黄寻扶起铫璟道:“你我初见,互不相识,有何失礼冒犯之说。只当纵论经义,学术交流即可,勿要说礼制之事”。 铫盖见自己儿子愧服黄寻,也出言说道:“璟儿,如今你既与黄校尉有所辩言,可还满意黄校尉为你取的表字”? “黄校尉之才犹如江河入海,儿得黄校尉赐以表字,与有荣焉矣。甚好”。 “好,璟儿。那以后我便以伯骍之名呼之”。 “请父亲为之可也”。 谈完铫璟的事,黄寻将话题说回征氏上来。 黄寻问道:“既然苟漏之主乃是征雄叔父征延,那此人与麊泠之征鬘关系如何”? 铫盖回道:“关系甚佳”。 “哦,我本想以我汉家之承制思忖蛮夷之辈,如此看来此却不堪用矣”。 “黄校尉可是想用离间之计 ”。 “正是,但征氏蛮族与我汉家所思所行,不在同类。离间计恐不能行也”。 “黄校尉若想知征氏族俗,我倒有一些情报相告。征氏之姻,非父母所赐。族中男女当适婚之时,乃大集男女与会。男女自相可适,乃成夫妻,而父母不能止。又有大异汉家之俗,兄死,弟可妻其嫂,世以此为俗。 昔伏波将军定征氏之后,欲设媒官,教征氏知聘娶之礼。奈何世俗难易,纵以罪毙命,不能禁制。更遑论女子为主,我汉家之所大非也。而征氏却世为传俗,不以为然。其先祖征氏两乱贼俱是女子。故我言征鬘为主,征延不相嫉恨也。反听之任命,遵令而行”。 黄寻听铫盖言及征氏之制,遂问道:“既然现在是征鬘为主,为何之前乃是其兄征雄当家”? 初入三国 第七十七章 铫家(3) 听到黄寻问及征鬘为何能当上族长,铫盖回道:“此却要说及桓冲了。征氏前族长乃是征雄之姊,后桓冲向其姊求婚。征雄之姊认为嫁给九真桓氏,可雄部族,于是答应下嫁。而当时征鬘尚小,故征雄代之为族长。及至桓冲谋逆,征雄发族中精壮两千人前去相助,征鬘这才成为族长”。 “如此说来,征鬘还是一小娘,而且未婚配”? “然也”。 听到这里黄寻笑道:“哈哈,我原以为征鬘乃是一粗壮妇人,有些泼勇。未想还是闺中小娘,此等人作麊泠之主,我无忧也”。 铫盖见黄寻开始小觑敌人,当下说道:“黄校尉,征氏女子与我汉家女子,大有不同。其出生之后便被父母抱去森林,以猎捕猛兽之血液淋身,激发悍勇之气。及至十四、五岁便狩猎猛兽,精练箭术。而后待生产之时,不由人伺候。直接坐卧而生,更有悍妇,站立而生。似此蛮勇女子,黄校尉不可等闲视之啊”。 “竟有此事”? “我所言皆是实事也,不敢相欺”。 “铫家主,汝之深意,吾已知之。吾断不会有轻敌之念。既然无法用谋,那便以力降之。我当马上率领手下大军前去进攻苟漏,先破其一城,再做图谋”。 “黄校尉要进攻苟漏,我铫家愿助一臂之力。就由我儿铫璟率三百族兵与黄校尉一起出战,以效微薄之力也”。 “好,铫家主有此心,我便却之不恭了”。 铫璟见父亲让自己随黄寻出战,当下甚为欣喜。适才见识到了黄寻的文才,这次跟随出战就能看看黄寻的军略了。铫璟自然喜不自胜。铫盖调度好了三百族兵后,铫璟就带着这三百人归入黄寻麾下。黄寻让冷全统领指挥铫家兵。而后离开铫家堡,向自己大营行去。 到达大营之后,黄寻将铫璟介绍给吾彦认识。吾彦与铫璟见礼之后,黄寻直接命准备拔营朝苟漏进军。收拾营寨之时,铫璟得知自己受冷全指挥调度,于是来与冷全相见,要看看自己这上司是何等样人。 冷全随黄寻在铫家堡见识了铫璟的激辩,后黄寻又为此子赐字,知道铫璟之学识甚佳,黄寻甚为看重,但军旅之事就不是铫璟所长也。 为了镇住铫璟,让其听话。故冷全与铫璟见面之后,第一句话便是:“铫公子虽习汉家经典,但知孙、吴否”? wucuoxs.com 铫璟见冷全上来就是一顿问难,心中不忿 。冷言回道:“吾家传承各类经典,当然知晓孙、吴”。 “既知孙、吴,可吟诵《孙子兵法》其中一篇为我观之”。 “吾主习儒家经典,孙、吴只是略读,不能为之也”。 “铫公子既言略读孙、吴,不知其法。那我敬告公子,上阵之后一切听我调度,不可有丝毫违逆,不然便以违令不遵之罪军法惩治。汝可知否”? “吾非汝之属下,仅是前来相助。汝有何权能治我罪焉”? “ 哼,果然是一孺子,居然敢在军中顶撞上司。若不是看汝父之面,该当罚三十军棍,以惩汝罪。小儿你且听好了。孙子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似汝这黄口小儿,仅仅会些礼义文章,焉知战事之艰危乎? 战阵之上,非生则死。吾恐汝这小儿上阵之后,见我军杀敌浴血,直接昏厥矣。汝既不愿受吾之节度,可带族兵速速返回,勿要在此盘留,徒惹我军生厌也”。 “汝怎可如此无礼,实在不当大将之称。亏汝还是一营统领。吾闻汝伯父乃是故蜀中大将冷苞。冷苞为刘益州尽忠死节,忠义留名后世。未想汝却如此粗鄙,真是愧对汝伯父之名也”。 “竖子焉敢辱没吾先辈!汝出言顶撞军中上司在先,污言辱及上司先辈在后。吾岂容汝在吾面前放肆,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铫璟听冷全要惩罚自己,当即慌了。急忙跑到了自己族兵队伍中,让族兵保护自己。 冷全直接命飞捷营军士前来围堵铫家族兵,非要行军法不可。 这事被典军郭正听闻后,急忙前来处理。到达之后,马上问冷全事情经过。待听完冷全之言后,郭正劝到。 “冷统领,铫公子毕竟非我军直属,乃是客军。应以客军之礼待之。勿要用我军军法惩治,请冷统领就此罢手”。 “郭典军向来以中正无私,严于军律,为军中兄弟所共称。今为何反袒护起人来了”? “铫璟既受吾节度,在军中便是吾之属下,属下不敬上司,便是藐视上官之罪。又出言辱及上司先辈,已是犯了上下僭越之大罪。军中一切以军法为先,何谈主客之论。郭典军,我句句乃是照军法执行,该将铫璟明正典刑”。 “当初主将断指为誓,血书军法之事,郭典军难道忘之乎?汝莫因悲悯之情而失职啊”。 郭正被冷全喝问,思冷全所言句句在理。便改变态度,令军法司准备拿人。铫璟本来见有一人出言为自己申辩,以为可免此祸。谁知此人反倒被冷全说服,转而要拿自己,顿时感到委屈至极。眼看铫家兵与飞捷营要火并起来,这时黄寻听到消息赶到了。 “都给我住手”。 听到黄寻叱喝,冷全和郭正停止捉拿铫璟的行动。黄寻大步来到飞捷营和姚家兵中间,问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郭正,你来回答”。 郭正回道:“主将将铫璟归于冷统领麾下节度,但铫璟不敬冷统领。并言战场之上铫家军自有主断,不愿遵冷统领之军令行事。冷统领以抗命不遵,藐视上官之罪,要军法惩治铫璟。铫璟躲入姚家军避罚,故有此次冲突”。 听完郭正的回答,黄寻看了冷全一眼,冷全昂然正视黄寻的目光。黄寻当即知道这事冷全是怎么个打算了。原来是要来个下马威,制住铫璟。 想到这里,黄寻说道:“伯骍,郭正之言,可如实否”。 铫璟 见黄寻发问,忙回道:“黄校尉,我铫家本是出兵助你除灭征氏,该当以客军待之。而冷全以我铫家为直属,要求我遵其调度。我与其争辩统属之分,他就以我不遵上下之别的罪名治我。如此我岂能心服”。 听完铫璟的话,黄寻想了想,说道:“伯骍,你既入了军营,自当知道军队之中一切以军纪军法为重。这下属听上官之命乃是军纪军法之根本规条也。虽你为客军,但兵者,死生之地,不可不慎也。若不号令统一,上行下效。则统帅何能指挥上万之众如一人之心,如臂使指焉”。 昔汉高祖问于韩信,孰能将兵之多寡?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而高祖再问信将所何哉,信曰:‘多多益善’。高祖笑曰:‘卿有如此大能,何为吾擒乎’。信对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擒也’。 由是可知,伯骍你为铫家之将,现归于冷全麾下。你若不服冷全,冷全则依高祖与韩信故事矣。伯骍细思之,你比韩信若何。韩信犹能屈身于比己才甚不如之高祖麾下。该当如何自处,伯骍可有得焉”? 听到黄寻以刘邦和韩信的故事为比,铫璟马上明白了黄寻的引导和冷全为何一上来就针对自己,这是拿我立威啊。 铫璟虽心中不忿,但想到韩信面对高祖之言辞,自然知道现下情况自己得低头才行,不然就真要领受军棍了。 想到这里,铫璟对冷全顿首作揖说道:“属下年浅识陋,冲撞了冷统领,在此向冷统领赔罪了。冷统领放心,属下已经知道军纪军法,战场之上一切听冷统领调度,绝无二话”。 听到铫璟向冷全低头认错。黄寻马上对冷全说道:“子煌,伯骍已经知错道歉了。你看在伯骍乃是客军,年纪又小。我军又要马上开拔行军,烦劳诸项事务,便饶了他这一次吧。所谓不知者不罪,况伯骍确是初犯,又没致下大错,可宽宥这次。郭正,你说对否”。 郭正回道:“初犯军纪者,若无严重后果。可警告一次,免受军法处置。此乃是宽仁条例”。 “子煌,你看。连郭正都说有此条例为引,你便放过伯骍吧”。 冷全回道:“既然主将出面为汝说情,军纪中又却有此宽释条例,那吾此次便既往不咎。不过,铫璟汝可要将汝所言记在心中,上了战场之后一切听吾指令行事,知否”。 铫璟急忙回道:“属下知道了,战场之上一切以冷统领之令为遵,万不敢自行其是”。 冷全见铫璟服软,于是带领飞捷营去收拾营帐。 冷全走后,铫璟问黄寻道:“黄校尉,你为何将我安排在这么一个粗人麾下。此人但知刑威同僚,动辄以法纪相胁。实在让人无亲近之感,只有怨望之意生焉”。 “伯骍,不可如此诽人。子煌之所以对你以法纪相规,以刑威相胁。也是想告诉你,军争兵事到底如何凶险。只有动用军法相规,才能让你切记于心”。 初入三国 第七十八章 征延 黄寻继续宽慰铫璟道:“孔夫子有言‘苛政猛于虎,而百姓恶焉’。百姓虽恶苛政,但却不敢违犯。今子煌所用之意,亦是如此。 子煌一念只为战事用心,而失之于与伯骍之和睦。在子煌心中,相较于与伯骍之和睦。战事之时,能调用伯骍,如臂使指才是关键。子煌又无自信以理说服伯骍,故只能以威刑使伯骍听命耳。我如此解释,伯骍可明乎”? “原来如此。只是此人只以理相说即可,我非是顽愚之人。却非用刑威来使我屈服,我心甚不服也”。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伯骍,若你心有不忿。我在这里代子煌向伯骍道歉了”。 说完黄寻对铫璟长揖致歉。铫璟见黄寻赔礼,急忙避让此礼说到。 “此是冷全之错,干黄校尉何事”。 “是我让伯骍归于冷全麾下。我既为此事始作俑者,自当该向伯骍致歉”。 “黄校尉不必如此,我已知晓此事之原委。此事切勿再提,揭过可矣”。 “伯骍既然愿意放下此事,我也心安了”。 黄寻将冷全和铫璟之事安抚下去后,继续开始巡视各处收拾拔营之进展。时至未时,营寨收拾齐妥,黄寻率领大军向苟漏行去。 黄寻离苟漏还有二十里时,身在苟漏的征延听到吴军前来攻打,决定立刻封闭苟漏城。欲采取笼城自守的法子与吴军打守城战。 黄寻率军到达苟漏后,见苟漏连两米五高的城墙都没有,只是有些夯土堆砌的土坯当做城墙,直接命吾彦、赵达、冷全率领手下各营进攻冲锋。 冷全于是率领飞捷营攻打西门,命铫璟率领手下族兵先阵。铫璟得令之后,知道战阵之上军令不可违,马上率领手下族兵前去进攻。不过铫璟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有族中亲卫保护,加之夷人皆穿皮甲,根本不是吴军的对手。 铫璟见到自己手下族兵接连斩杀几名夷兵。自己也鼓起勇气,拔剑出手,在左右亲兵的护卫下斩杀一名夷兵。当长剑刺入夷兵身体,夷兵的鲜血溅射到铫璟的脸上时,铫璟急忙弃剑,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身边亲卫,也跟着随侍在旁。 铫璟未想到自己饱读圣贤之书,今日竟然也会做这等武夫之事,真是愧对先贤经纶教导啊。自己看手下族兵杀人和自己亲自去杀人,这是两码事。 铫璟斩杀一名夷兵后,突然明白了为何冷全此前告诉自己。战阵之间需号令统一,让自己领受军法。而且让自己若非必要不要亲自参战,让手下族兵去作战就行。原来杀人是如此的让人心中难受,虽然是在战场杀敌,但是这种愧疚感一直在铫璟心中,萦绕不去。 铫璟命手下族兵自去战斗,自己得缓缓。手下族兵听命而去,只留十几人保护铫璟。这时冷全率领中军经过铫璟身边,见铫璟驻足不进。知道铫璟看来是第一次杀人,需要时间缓冲一下。遂对铫璟说道。 “铫璟,若是感觉杀敌心中有愧,不妨去主将那里寻问以对,也好过在这里逡 巡自释,此何可解焉”。 冷全说完这话后,直接率兵进入城中巷战。铫璟听到冷全所言,心想也对。自己在这里驻足思考,不如去黄寻那里求问释惑。 铫璟于是来到黄寻面前,问道:“黄校尉,我方在战场斩杀一名敌人,为何心中却有愧疚之感。黄校尉第一次斩杀敌人时,是何等感觉,请黄校尉为我解惑”? 黄寻听得铫璟提问,回道:“孟子言:‘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也’。战国之时,齐宣王见其臣欲杀牛祭祀。宣王不忍见其杀,遂止之。一国之君犹有恤禽兽之心,况乃人乎? 常人杀人,必有理由。而此理通,方可明正杀人,虽犯法但心中无愧。孔夫子杀少正卯,谓之君子之诛,虽杀人不坠夫子之贤也。伯骍杀人心中有愧,正说明伯骍之爱敬仁心已纳德于怀矣。 孟子言‘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由是可知人皆有恻隐之心也。伯骍之有愧乃是仁德之士所应有之义,何需介怀。不过兵家有言‘兵者,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兵,人之争也。我率朝廷大军前来剿除征氏,便是以朝廷大义伐叛乱之贼,以有道伐无道。此杀乃是遵孔夫子所言君子之诛也。 我第一次杀敌时,便是在朝廷麾下征伐山越之际。当时山越不服王化,屡次作乱。我受命而讨之,虽杀敌,但心中无愧。伯骍勿要以此惭愧,杀敌非杀人也。汝要明白此理,自可释怀”。 铫璟听到黄寻所言‘杀敌非杀人’,顿时恍然大悟。杀敌乃是心中有为之奋斗之理想,故而杀之。而杀人乃是不义之事,是希冀于私怨得逞。铫璟明白此理后瞬间一身轻松。 正在黄寻给铫璟解惑时,冷全已经俘虏了征延,攻破了苟漏县城。派人来告知黄寻,苟漏已破之消息。 黄寻听得这消息,于是前去苟漏县衙处理战后之事。到达县衙之后,黄寻命将征延押上来,欲让征延投降,好让征延回去麋泠用间。 军兵押解征延到后,黄寻说道:“我乃大吴建忠校尉黄寻。征延,你想死还是想活”? 征延不发一语。 “看来此人不通汉语,传冷异前来通译”。 这时铫璟说道:“我在家中时,父亲曾对我言。征氏自重新占据麋泠后,始受大汉礼制教化,如今已历百余年矣。征延身居族中高位,怎会不通汉语?分明是此贼缄默,欲避黄校尉之诘问矣”。 听到铫璟所言,黄寻故意说道:“原来如此,此贼胆敢欺我,甚是可恶。来人啊,推出去斩了”。 征延依然不发一语。这时黄寻用眼神示意李开,李开马上会意,出言说道。 “且慢,主公我有一言,请主公听之”。 “李开,你说”。 “我军乃是朝廷王师,今既破苟漏,当以仁义宣化征氏之民。若只用杀伐,必让征氏对朝廷怨望,如此何谈布德施教乎。愿主公饶征延一命,让其知王师之仁德也”。 征延听到这话 身子一抖,明显有所触动。 黄寻见到这动作,当即说道:“征延,本将秉朝廷之命,前来宣化征氏,让征氏不要再附逆桓冲为叛。今当行仁义,让汝知我大吴之德。便放汝回去麋泠,赦汝一命。汝回麋泠后,当劝征鬘速曳甲来投,随我旋军回师前去龙编向刺史大人告罪,而后劝征雄反戈桓冲。如此则汝征氏亦可永镇麋泠。我大吴将此地托付于汝征氏治理,永世不易矣”。 听到黄寻这话,征延始开口道:“此言当真?你等汉人最会狡骗。我实不敢相信”。 “我大吴据有荆楚、扬越纵江南之地百万里,带甲三十万,方欲规图河、洛,北向与魏寇争夺中夏之地。汝征氏只有麋泠小小一县,焉能入我大吴之眼。若非汝征氏附逆桓冲叛贼,扰乱交州之地,我大吴亦不会派兵前来征讨。汝征氏在麋泠逍遥自在,只要守我大吴法度,自然是可永镇麋泠”。 听到黄寻的话,征延说道:“若真如你所言,我当劝征鬘来降。只恐你汉人诡诈,又欲使计骗我等来投,乘机害命”。 黄寻指着上天说道:“若吾黄寻所说乃是诈言,就让吾黄寻死于乱箭之下,血脉断绝。苍天厚土,昭昭吾誓”。 听到黄寻发誓,征延觉得可以相信。毕竟在征延记忆中,当年伏波将军是千金一诺。有这记忆,对于黄寻的誓言,征延还是愿意相信的。于是说道。 “既然你对天地发誓,那我便信你”。 “好,替征大人松绑”。 征延获得自由后,黄寻对其说道:“征大人,你回去后必要说服征鬘归降。勿要让干戈再起,生灵涂炭啊”。 “好,我知道了”。 黄寻于是乃放征延离去。征延从苟漏县衙中缓慢向外行去,见吴军皆束手敛兵,乃放心大步离去。 征延走后,李开说道:“主公,依你之见,征延果心服否”? “此事尚两可之间”。 “主公,我看征延见主公发誓,已然心服矣。为何主公却说尚是两可之间”? “征延虽言愿意信我,但我言必要说服征鬘时,其只说知之,而未应承。由是可知,征延心里亦有犹豫,故我言此事尚两可之间矣”。 “主公,那我等下步作何打算”? “嗯,当初计划是先攻破苟漏、西于两城,而后逼麋泠降伏。如今自然是要攻取西于了”。 “若要攻取西于,那苟漏该派何人镇守”? “不需派人镇守”。 “啊,若不派人镇守,那岂非我军刚离开苟漏,征氏马上就会派兵夺回此城”。 “李开,我军前来征伐,是要服征氏之心,非是攻城掠地也。况征氏若复夺苟漏,则必分麋泠之军。到时征鬘分守二城,我军之胜机,又将倍增矣”。 “原来如此,主公之谋真乃稳中有进,平中带奇也”。 “好了,传令我军。命全军开拔进攻西于”。 “是”。 初入三国 第七十九章 西于 黄寻率兵向西于县行军时,身在羸娄的桓竭也知道了黄寻攻破苟漏的消息。桓竭作为桓冲安置在交趾西陲的重要守将,与征氏相联携控扼交趾西部,可谓是桓冲统治交趾的重要布局。 桓竭听到黄寻开始征伐征氏,于是想出兵援助征氏,但又恐己军兵力不足,势难动摇吴军。这时想起前些日子来向自己请命,欲召募军兵的李东在封溪募兵。于是向李东派出使者,欲召李东来合兵一处,而后再对吴军动手。 李东得到黄寻已经攻破苟漏的消息后也是心惊,正在思考自己到底如何自处。这时桓竭派来的人传令召自己前去会师,欲对吴军动手。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李东得令之后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在无功时就已经得罪了黄寻的手下。而且黄寻在铫家堡召自己去会见时,自己也是借口推拒了。如今可谓是已不能与黄寻的关系有所转圜。 想到这里,李东觉得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跟着桓竭一起去进攻黄寻。若是击败黄寻,日后自己在交趾西陲之地也有立足的资本。要是桓冲事败,则谋取桓竭首级献降吴国。这样自己献敌首有功,自然可免祸。 而若是无法击败黄寻,吴国又不接纳自己。自己就趁机兼并了桓竭的军队,而后向北逃入南中取地纳土,以为宗族开基之业。反正南中蛮族小部落较多,自己凭六百人前去也能混出个豪强之属。必须摆脱桓家家奴的身份。想好之后,李东马上带领自己的六百嫡系军兵和在封溪招募的四百余夷人前去羸娄跟桓竭会师。 桓竭见李东带来千余军队,当下大喜。对李东的能力也有了肯定。 桓竭打探到吴军攻占朱鸢,以之为后勤之地,留数百人镇守。遂起了攻拔朱鸢之意,问计于李东。 李东听到桓竭要先攻打朱鸢,说道:“桓大人欲拔朱鸢,可想过若攻下如何,攻不下又如何”? 桓竭回道:“朱鸢夷酋佗树能尚在城中,若说得此人反戈,朱鸢必破矣。朱鸢若破,吴军必会回师来救,到时我军于路途设伏截击。吴军回师救援,全军必有焦躁之心。我军伏兵突出,必能一战而击败吴军矣”。 李东听完桓竭的话,心想到这又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世家子弟。遂出言道:“桓大人之计有数处需得斟酌。其一,如何说得佗树能反戈。其二,吴军回师来救,岂会不派斥候前来探查。一旦斥候来探,我军伏兵俱为敌所知矣。其三,大人不识己军实力,亦不知彼军实力。吴军主将黄寻自入九真以来摧坚陷敌,兵锋所向,无不克之。 大长老和二长老之所以弃无功,窜安定,正为避黄寻之锋也。我军战力实不能与吴军相匹敌也。而今大人欲攻朱鸢,以我度之,应围而不攻,调黄寻回援。黄寻回援后,我军马上撤退,前去与征氏会师,调集征氏全族之军力,会集大军方可与黄寻有一战之力”。 桓竭听到李东出言驳斥自 己的计策,当即忿怒,说道:“李东,我因你之才,方温言以对。你却不遵上下之别,在我面前敢为狂言。你给我听着,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去进攻朱鸢,五日之内,必须攻克。不然我便以家法处置,你快去吧”。 李东听到桓竭又拿家法说事,这是依然把我当做桓家的家奴啊,当即抗声说道:“桓竭,既然你视我为奴仆,我便告诉你,老子不跟你走了。你我就此分离,各走各路”。 “李东你怎敢如此藐视主家,不怕我桓家处置你家眷吗”? “哈哈,我父母早已离世,亦未曾娶妻生子,你这套威胁不了我。桓竭,我知你在桓家有些智略,你若马上向我道歉,我还可助你。若是非要视我为奴仆,那便从此陌路,你我各自求活去也”。 桓竭听到李东这番豪言,瞬间对李东的才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桓竭也是能看清时势的人,知道李东已非桓家家奴之身份所能束缚。现在李东手下有千人随其支配,确实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而且自己如今孤守羸娄,桓冲在龙编也是前途未卜。 李东既然有才,那自己就必须把他留下来对抗吴军。为了自己的前途,现在何惜主家颜面。就遂了李东的意,给他道歉又何妨。 想到这里,桓竭变换语气说道:“李君,我已知君之才也。适才我不知君之本事,尚以君为我桓家属下视之。今既知君有雄才在胸,自当以礼待之。望李君恕我不敬之罪,还请随我一起对抗吴军,以救征氏”。 听到桓竭对自己道歉,李东也是心中激荡。自己终于让桓家的嫡系为自己道歉了,自己桓家家奴的身份从今日起彻底撇清。 李东获得桓竭的道歉后,心中又想起恩主对自己的教导,李东知道若无恩主教授自己兵法通学,自己不可能摆脱家奴身份。不过现在虽然得到桓竭的认可,形势依然严峻。 黄寻若平定征氏,自己还谈什么取地纳土以邀朝廷之官位,更别想创立家族根基大业。那自己就得又一次逃走,率众北上南中图存了。在交趾自己还可扯着桓家的虎皮谋利,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南中就要彻底自食其力,白手起家了。 李东想到这里,觉得还是要先跟桓竭一起进攻朱鸢,逼迫黄寻回援,让征氏获得喘息之机。而后自己速度撤退与征氏会合,起大军来与黄寻相争。 李东虽知黄寻之军略甚是厉害,但人生在世,为了自己的前途,总要行险一搏的。 打定主意后,李东对桓竭说道:“桓大人既然道歉,那我李东也不是狭气之辈。愿继续助桓大人进攻朱鸢。但我还是那句话,只能围而不攻,逼黄寻回援。而后速速撤走,与征氏合军,起大军来与吴军决战。如此方才有巅转现今不利形势之机”。 桓竭听到李东还是坚持不攻占朱鸢,而是围城逼吴军回师。想到李东既然如此坚持,自己也不能单靠 自己嫡系去攻城,徒损兵力,只得妥协。 “好,就依李君所言,围而不攻,逼吴军回师”。两人终于达成一致,遂马上集结军队,前去朱鸢。 黄寻军至西于,命全军直接进攻。西于县城城墙比苟漏较好,可能有两米左右。虽还是不放在黄寻眼中,但这一战就不如苟漏那么轻松了。守将普罗达命族中勇士与攻进城来的吴军打巷战,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让吴军持续出现伤亡。 黄寻见到己军伤损一直升高,下令放火烧毁城中建筑,这样夷人就不能借着建筑偷袭了。大火漫天,城中守军失去隐蔽物,纷纷暴露在吴军兵锋之下。 普罗达率领敢死之士,三百余族人前来决死冲锋,黄寻见此命赵达迎战。赵达率领摧锋营与敢死队接战后,立刻如猛虎遇群狼。夷人虽勇悍,但摧锋营数历大战,夷人防护甲胄又是简易,很快就被摧锋营斩杀百余人。 普罗达见此与赵达单挑,欲斩将泄敌士气。赵达大砍刀一招横扫,便将普罗达手中大骨棒砍出一条缝隙。而后赵达一记侧踢,踢中普罗达持骨棒的右手。随后大刀一削,向普罗达前胸斩去。 普罗达被这记侧踢踢中后,重心不稳,直接被斩中前胸。普罗达疼痛难忍,开始嚎叫。赵达趁此机会,再一刀斩向普罗达脖颈。但见斗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飚射四溅而出。 赵达斩杀普罗达之后,冷全命冷异呼喝剩下守余投降。守军见普罗达战死,恐惧之下,纷纷投降。这时大火越来越旺,黄寻见这情景,心想反正又不占城,索性命全军裹挟百姓退出此城,放任大火烧毁西于。 这时李开见黄寻不管大火烧城,而底下士卒纷纷私语,议论不止。遂大呼到。 “主公英明,饶恕征延以施我军之德,火烧西于以示我军之威。如此威德兼立,则征氏必感我军之盛势,自当束手来降矣”。 底下士卒听李开所言,不复再私相交谈。黄寻见李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对李开更加喜爱。 大火就这么让其燃烧不管,黄寻命全军回返苟漏,将西于百姓都迁去苟漏。 西于的火光让周围夷人都注意到了,马上有人前去麊泠报告。 这时征延已经回到麊泠。征鬘见二叔回来,问其原因。征延答被吴军俘虏后放归,征鬘听完之后,命征延先下去休息。 及至有人来报,西于被吴军以大火烧毁。征鬘听后愤怒不已。如今苟漏被破,西于被毁。征氏只剩麊泠根基之地,征鬘欲亲自领征氏全族之兵出阵与吴军决战,被征延劝阻。 征鬘问征延为何劝阻。 征延答道:“如今吴军攻破苟漏、西于二城。如此来看,吴军之战力比我族战力更强。现其驻兵苟漏,我族实在是不能出城与吴军硬战啊。守城或能图存,战则必败矣”。 初入三国 第八十章 征鬘(1) 听到征延长吴军志气,灭本族威风。征鬘大怒,命将征延丢进涤洞关禁押。 所谓涤洞便是猛兽所居之巢穴。征氏将猛兽杀死后,将这些洞窟作为关押犯人的牢房使用。因里面骨头、粪便随处间杂,又有猛兽腥臭之体味残留,故甚是恶心。犯人关押进去之后,便要活活忍受这种煎熬。 而正在征鬘欲大集族人,整合出征与吴军决战时。驻守苟漏的黄寻得知朱鸢被桓冲余党攻打,危在旦夕,只得率军回师解救。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征鬘得知吴军离开,马上率军前去收复苟漏。收复苟漏后,征鬘将苟漏百姓全部迁回麊泠,准备集合全族之力统练军队,待来日与吴军决战。 黄寻率军回师朱鸢的消息被李东派出去探查的探子得知后,立刻回报李东。 李东得知后,马上与桓竭商量撤退之事。桓竭见黄寻刚刚回师,李东便要撤退,觉得实在有些急迫,不如缓个几日再撤。也能多几日磨耗朱鸢守军之信心。 李东说道:“黄寻军略非凡,桓大人不可大意。若迁延时日,我恐到时你我二人已为笼中狡兔矣”。 桓竭见李东畏黄寻如虎,心中觉得李东刚才在自己面前如此硬气,自己才当他是个豪杰。故而委屈求全,以获其助。 现在李东对比黄寻又是鼠辈之行,实在让桓竭感到齿冷。不过桓竭自己的兵力只有八百人,连李东的军队人数都赶不上。桓竭最终拗不过李东,只能听从李东的建议,直接撤退。 黄寻回到朱鸢的时候,见敌军已经毫无踪影,于是命徐四前去探查敌军动向,自己率军入城。入城之后,乌力录前来迎接。 黄寻问道:“此次进攻之敌军战力如何”? 乌力录答道:“敌军到来之后,未作一次攻城,只在城下扎营。我不知其战力强弱”。 这时李开说道:“主公,敌军围而不攻。看来就是为了迫我军回师啊”。 黄寻说道:“这边鄙之地竟还有人能用兵法谋吾。一定要查清楚是何人出此谋。徐大哥,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远达放心。我这就去着手此事”。 黄寻在朱鸢稍做休整不提。 桓竭和李东则朝着麋泠进发,欲会合征鬘,集聚大军前来与黄寻决一死战。 这时征鬘也加紧征召族中青壮,编练统御。桓竭和李东到达麋泠之后,桓竭将桓冲授予自己的凭印递给传报之人交给征鬘。征鬘见到凭印,开城门接纳二人入麋泠。 桓竭入城后对征鬘说道:“征族长,如今吴军派黄寻攻入我辖境。我受家主之托,镇守羸娄。思我军兵少力微,故率军前来与征族长会合。同聚大军一起击败黄寻,保我辖地不失”。 征鬘听完桓竭的话之后说道:“桓竭,你既然是我姐夫派来镇守羸娄的人。那就该听我的命令办事。我姐姐可是你之主母,你说对不对”。 “军势若成,自然是征族长为统帅,我自当听命”。 “好,你有多少人马”。 “我手下有八百人,但同 行还有一员大将。我来为征族长介绍”。 说完指向李东。 “这位乃是李东李统领。受安定二长老桓吉之命前来我辖地募兵,已征募了千余人。刚好赶上黄寻肆虐我辖地。故愿助我一臂之力,讨伐黄寻”。 李东对征鬘拱了拱手,表示致意。 征鬘听到桓竭所言。得知李东居然初来此地,便招募了千余人。不禁对李东正目相视,问到。 “李东,你是如何招募到的这么多人”? 李东回道:“征族长,我招募之千人,其中只有四百余人是在此地招募而成。其余六百人是我从安定带来之护军,以保我之周全”。 “这么说来,李东你手下的军队比桓竭还多”。 “正是”。 听到这里,征鬘对李东更是兴趣浓厚。在征鬘想来,桓竭有自己姐夫给予的正式任命,手下却只有八白人。而李东从安定来此,却有六百人愿意相随。不管是怎么个原因,李东又在此地瞬间招募到了四百余人。 李东孤身来此,可谓凭空而募,却能一下招募到许多人。在征鬘心里,李东的能力与桓竭对比,瞬间高出了一大截。想到这里征鬘说道。 “李东,既然你手下比桓竭多,我便任命你为我之副将,与吴军决战时作为先锋进攻,怎样”。 李东听到征鬘要让自己当先锋,瞬间不淡定了。但是看到征鬘的目光,李东又觉得不能在征鬘一个女人面前失了男儿豪雄之气。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征鬘见李东答应,对李东的豪勇之气更是赞赏。然后任命桓竭为后军,征鬘自己本族为中军。待吴军下次来袭之时便出征与吴军决战。 黄寻在朱鸢休整三日,依旧命乌力录镇守朱鸢。而后再次率军出征,进攻麋泠。 这时徐四和徐大也分别回报黄寻,已经探查到的情报。徐四报告这次进攻的军队是镇守羸娄的桓家守将桓竭。 黄寻听到桓冲居然还留人在交趾西陲驻守,也觉惊讶。这里如此荒僻,桓冲也舍得派人来。由此看来,桓冲割据交趾三郡之心也太强了。不过这应该是桓冲的最后一个桓家本族支持者了,只要击杀此人。桓冲再无本族之人可用。 听完了进攻朱鸢的军队到底是何人统帅。徐大又告诉黄寻,已经打探清楚,献计坑了黄寻一把的人是谁。此人正是当初在铫家堡时拒绝与黄寻会面的李东。 再次听到李东之名。黄寻觉得此人难道脑子有问题,看不清楚形势吗。吴国马上就要除灭桓冲了,还跟着桓冲一条路走到黑。但是从李东献计逼迫自己回师一事来看,此人略有智计,应该不是那种愚蠢之人啊。 这也只是黄寻战事之中的一点闲思。无论如何,既然李东坑了黄寻一把,而且在铫家堡时拒绝来见,就已经明确表达出了跟黄寻为敌的意思。黄寻已经决定将此人首级取下,作为自己的又一份战功。 黄寻率领三千大军将要行军至西于,这时麋泠的李东从探子处得知黄寻将要到达西于。急忙来见征鬘献计说道。 “征族长,我闻黄寻将至西于。此正是我军决战之佳地啊。西于被黄寻放火毁城,西于百姓被黄寻迁至苟漏,又被征族长救回。可以说黄寻此举已犯了征族长治下百姓众怒。 若我军在西于与吴军决战。到时我军将士见西于惨景,定生触景同悲之心。此时征族长以言激之,我军将士必有同仇敌忾之心。如此,我军将士上下一心,我军人数又多于吴军。此战必可击败黄寻,获得大胜矣”。 听完李东之计,征鬘大喜道:“李东你说得不错。好,传我命令,全军出击。在西于焚毁之地与吴军决战”。 征鬘将令下达之后,整个征氏动员起来。 征鬘率领两千三百族人合桓竭八百人,还有李东的千人共计四千一百人出征。 这时在前方探查的徐四见到敌军从麋泠出征,立刻回报黄寻。黄寻得知敌军居然不守麋泠,而是出城野战,当即笑道:“敌军不守城而出战。我军正可一战而破之。扫平征氏,押征氏族人返回龙编向刺史大人复命”。 徐大却说道:“远达,你又小觑敌军了。可还记得无编之败”。 “徐大哥,我军已有对付象兵之法。要是征氏果有象兵,就让其看看我军的手段。徐大哥,此战我军有万全准备,你莫要担心”。 徐大见黄寻将此战不当回事,虽然觉得不妥。但想到即使征氏有象兵,我军亦能应付。也就不再多言。 两军在西于毁城旧址相遇。征氏军中将士见到西于焚毁之景,皆有悲戚之心。特别是西于出身之军士,其家园被毁,更是恨仇填胸。 这时李东示意征鬘。征鬘会意,开口说道:“族人们,你们看到了吗?西于城被天杀的吴狗烧毁,灭我族人安居之地。今吴狗又要攻我麋泠,夺我族繁衍根据之地。 我不能让麋泠像西于一样毁于战火。故率族人们前来与吴军决战。族人们,为了保卫我们的家乡故土。随我击杀吴狗,将吴狗赶出去”。 征鬘动员号令说完,底下将士群情激愤,因保卫家园之理念和见西于旧址之悲心,皆生有无穷血勇之气。 征鬘见将士皆有战心,遂让李东率领一千族人和其本部千人先攻开战。 黄寻见敌军率先发起进攻,命吾彦率领奉难营出战抵御。奉难营是重装步兵,能扛住敌军的盛气猛攻。 吾彦命盾兵在前,枪兵在其中,以盾与盾之间的间隙长枪突刺,击杀敌军。弓箭手在后,大刀兵在阵心。待扛住敌军初阵猛攻之后便派大刀兵出战逆击。不过吾彦这一套战法,李东早在安定之战时就已经领教过了。 李东见吾彦形成军阵开始缓缓向前推进。遂命大军分开,让出一条阔道。将征氏在这段时间大力聚集的象兵派了出来。 只听一阵鼓噪之声,五十几头大象从李东分开的军阵中冲了出来,直朝奉难营军阵冲去。奉难营士兵在无编之战时就领教了象兵的厉害,见到象兵攻击过来,皆心中畏怖,停止了移动。 初入三国 第八十一章 征鬘(2) 黄寻见征氏果然派出了象兵,对冷全下令道:“子煌,敌军既然派出了象兵。按照我吩咐你的做”。 “是,主将”。 随着撤兵军令传来,吾彦率领奉难营开始撤退。而冷全则领着飞捷营,在象兵冲过来的路途之上遍撒硝石。 大象冲过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眼见就要接触飞捷营。冷全这时才刚撒到一半。黄寻见此形势,命赵达擂鼓。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赵达马上命摧锋营战士推出数面大鼓,以鼓槌猛捶之。顿时吴军所在之地,巨响震声上达于天。象兵听到这如雷巨响,皆纷纷停止前冲之势,开始惊恐起来。 这正是黄寻用樟木为架、兽皮为膜,以藤蔓串之,制成的专门恫吓大象的巨鼓。鼓槌都是用猛兽兽骨制成。 这时冷全下令放火箭,火箭射中铺满硝石的地方,瞬间延烧起雄雄大火。 象兵突闻惊雷之声,又看到燃起大火,纷纷陷入惊乱之中。开始向无火地带狂奔逃命,驯兽师根本控御不住。大火越烧越旺,阻断了两军的交锋。 黄寻见正面战场无法作战,于是命赵达率领摧锋营从无火地带绕其侧翼进攻征鬘军。 李东见黄寻轻易破了象兵,让象兵惊惧而逃。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象兵是李东手里的杀手锏,现在被破。李东便知今日一战讨不了便宜。 幸好大火阻断了两军交战的场地,不然吴军若趁势进攻,李东料己军势难抵御。 李东想到这里,觉得当此时机,应趁火势速速退兵。己军没了象兵为助,根本不是吴军的对手。现在还是保持军力,退回麋泠,方为上策。 李东于是派人向征鬘请命退军。这时赵达已经率领摧锋营绕到征鬘侧翼,进行突击进攻。 征鬘将自己麾下族兵千人派给李东为先锋。现在征鬘麾下只有一千三百人。 赵达的摧锋营战士皆是以一挡十的精锐。征鬘军当即被赵达率领摧锋营打得溃不成军。征鬘见敌军杀得自己手下狼狈逃窜,当即大怒。于是准备与吴军主将单挑,阵前斩将,止住己军颓势。 征鬘大喝道:“吴狗贼将,可敢与你姑奶奶决一死战”。 赵达正与敌军浴血厮杀,听到此言,循声望去。见到敌军一名女将,身穿绮丽藤萝甲,手持红筱枣木枪,好一个英挺巾帼。 赵达闻此女将邀战,当即舍了士卒,喊道:“赵达,赐教”。说完直接持大砍刀对着征鬘一记横扫千军砍去。 征鬘见赵达横斩过来,料知不能硬拼。转身回避,趁着赵达招式已老,一枪突刺直刺赵达咽喉。 赵达将刀面抵住枪头,而后左腿一蹬,一个盘旋,右腿侧踢向征鬘。 征鬘被赵达抵住枪头,正待变招。突然被赵达侧踢,正中持枪左手,当即被踢得一个踉跄。 征鬘左手被踢得生疼,只能单手持枪。赵达趁势追击,一刀砍向征鬘。征鬘见到此招,侧身向地上一滚,避让开来。 征鬘匍匐 在地,见到地上砂砾满布,心生一计,直接匐在地上不动。赵达见征鬘不动,于是过来查看。 征鬘待赵达靠近,翻身而起,右手抓起一把砂砾撒向赵达双眼。赵达未防征鬘有此阴招,当即中计,双眼瞬间不能视物。 征鬘见赵达中招,双手握持红筱枣木枪,再接一个突刺直接刺向赵达胸膛。赵达被刺进左胸,瞬间血染征袍。 好一个赵达,虽受重伤,但伤而不乱。感知到征鬘位置,一刀劈向征鬘。 征鬘见赵达劈来,只能脱手舍了红筱枣木枪。赵达逼退征鬘后。左手握住枪身,右手一刀砍断了红筱枣木枪的枪杆,只留枪头在身体中。而后持刀而定,昂然立于战场之上。 征鬘被赵达的昂然姿态震住,但马上醒转,准备再次进攻,击杀赵达。摧锋营战士见赵达有危,急忙前来救援,护卫着赵达且战且退。 征鬘见到此景,急命人去传报后军的桓竭。让桓竭出兵来援,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击杀这员吴将。 摧锋营护卫着赵达渐渐要脱离征鬘军阵,这时桓竭率领后军赶到。 征鬘命桓竭马上出战。桓竭听征鬘说已经重伤吴军一员大将,知道机会来了。要是能斩杀这员吴军大将,那此战必可重挫吴军。遂命手下奋力杀敌,颁布杀敌一人赏五十贯钱的赏格。击杀赵达更是赏十金。 桓竭如此高的赏格,激励着手下拼命来赚赏金。摧锋营瞬间陷入包围之中。 这时身在前阵的李东也率领先锋回师,欲跟征鬘商量撤退之事。见到桓竭和征鬘包围吴军一部厮杀正酣,马上命先锋全军加入围杀摧锋营的阵列。 一直负责监查的徐四见到赵达受伤,摧锋营被敌军围攻,急忙回报黄寻。 黄寻本是想着让赵达进行袭扰,自己则待火势熄灭之后,率军与敌军正面作战,未想敌军居然全军出动围攻赵达。 黄寻听徐四回报后,也等不得火势熄灭了。直接命冷全和吾彦各率麾下本营前去解救赵达。就这样原本预定的战场,西于城旧址变成了西于城南的砂砾荒地。 吾彦和冷全得令之后,马上出动,前去救援赵达部。由于吾彦的奉难营是重装步兵,所以冷全的飞捷营先一步赶到,加入战场。 指挥作战的李东见到持一“冷”字大旗的吴军到来,立马知道定是无功城中击杀桓谕的冷全到了。 桓谕本是李东旧主,见到冷全,李东自然想要为旧主复仇。李东于是率领手下本部开始与飞捷营接战。 李东向冷全邀战道:“冷全可敢与我李东一战”。 冷全听到有人指名道姓邀战自己,当即心奇。自己在这交趾西陲之地还未有什么功绩,怎么敌军有人识得自己。当下应道:“汝是何辈,怎会知吾名”。 “可还记得当初无功城卫军,大喊击杀桓治的佐将,那便是吾李东”。 听到李东说这话,冷全瞬间想起来了。当初的确有一人脱离控制后 ,在城卫军煽动士卒,欲为桓谕报仇。自己正待击杀那人,却被那人躲入士卒中,不见踪影。 自己当时还告诫桓治说定要击杀此人,斩草除根。但桓治未引起重视。后来此人果然通报桓临,让桓临成功逃出了无功。 冷全想到这里说道:“想不到当日我以为遗落一猫,今日竟化为猛虎噬人。李东,你也是好大的胆子,敢继续与朝廷相抗。不过你既然能成为蛮夷统帅,也确实有才能。今日你若倒戈来降,我必向主将推荐。以主将宽宏气度,必会纳你。弃暗投明,岂不美哉”。 李东听见冷全竟然招降自己,心中一动。自己之所以与黄寻为敌,也是因为担心当初无功之时自己突围报信,已经跟桓临一党,怕黄寻因此株连自己。 现在与自己有直接冲突的冷全都不计前嫌,开口招降自己。那自己与黄寻之间可就没什么过节了。李东心思瞬间活泛起来,两人战在一处。 李东举刀与冷全对拼一记,趁此时机低声说道:“我未去铫家堡会见黄寻,便是怕黄寻因无功之事追究我罪。如你所说,黄寻果真能接纳于我,不究我责”? “李东,我在无编之时,亦大破主将。而主将根本不究前过,反而亲自来见,说我归降。以主将恢弘气度,必能纳你。况你也无大罪,只是通报桓临罢了。说实话,我倒是甚为佩服你之忠心,奈何你我各为其主,故当日只能斩草除根。 今日你我战场相见,我才知你之能。你若归降主将,日后有大好前程。岂不比在此边荒蛮夷之地做一土著首领来得强。李东,你意如何”? “冷全,你我都是桓家家将出身,你可不要欺我”。 “欺你!难道我还有什么好处不成。说实话你的首级根本不值价。你可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也是想到你我都是桓家家将出身,才好言相劝。换其他人,我早就出全力了”。 “今日你我身在战场之上,诸事烦扰,我一时不能抉择。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回到麋泠再好好考虑考虑”。 “那你是不是要先示你之诚意,让我将赵统领救回去”。 “好,等会我佯装不敌。然后率我本部麾下退走。你就趁机救援赵达”。 “好,我知道了。李东,你若真有投顺之心,我便告诉你一个消息。征鬘之叔父征延,是我等故意放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征延劝征鬘投降。你回麋泠之后可与征延商量,有征延相助,你必可成事”。 “原来如此。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商定之后,冷全一戟将李东打倒在地,李东急忙叫手下扶自己逃走,并大喊吴军凶猛,速退。 李东麾下听李东言撤退,纷纷听命行事。这时吾彦率领奉难营也赶到了。 随着李东的撤退和吾彦的参战,一加一减之间,征鬘和桓竭根本没法留住赵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达被吴军救回去。 这时李东跑到征鬘身边说,趁此时机,赶快退回麋泠。 初入三国 第八十二章 征鬘(3) 征鬘亲眼见识到了赵达的威武慷慨之气,心知吴军有这等猛将在,自己击退吴军的想法顿时化为泡影。遂率领大军撤回麋泠。 冷全和吾彦救回赵达后,黄寻急命手下处理留在赵达身体里的枪头。好在赵达身体健壮,在将伤口周边的碎肉剜出后,取出了枪头。黄寻这时才有空问赵达是怎么受伤的。 当时亲眼目睹赵达战征鬘的摧锋营战士回说,是敌方一员女将扬沙迷眼,用此阴招,才伤了赵达。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听到原来是用阴招伤的赵达,黄寻就放心了。不然黄寻还以为敌军那员女将真有什么大本事不成。自从看过大祭师的神通后,黄寻对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还是心存敬畏的。这时徐四回报,那员女将就是征鬘。 听到征鬘原来是个使下作手段的女子。黄寻说道:“我听铫家主说征鬘如何了不得,却原来是个使阴损伎俩的女子而已。既然此人如此品性,我无忧矣”。 这时冷全说道:“主将,我今日在战场遇到敌军先锋将,却原来是桓家家将出身。此人名叫李东”。 “哦,可是铫家主说的那人”。 “正是”。 冷全当即将自己劝降李东,李东也有此意,并放水让冷全救回赵达,以示诚意之事告诉了黄寻。 听完冷全之言,黄寻说道:“子煌,你觉得此人品性如何”? “以我观之,此人略有智计,但只可为狡狐用之。若主将接纳此人,需得在外豢养,不可留在身边,狡狐终有背离自立之日。但若施放外地,彼狐假虎威,可为主将臂助矣”。 “子煌之意,我知矣。我初闻李东之名,便是铫家主之荐用。但李东不来见我,我便知其为守户之犬。而今子煌又评其为狡狐,我便知该如何致用此人。此人既然想在此地取地纳土,开宗族之基,那我便将此人带回交州。在交州择一地让其开创,日后可为我在交州之布置也”。 “主将之谋,全不敢闻。但凭主将自度可也”。 “就这样吧。李东既有投降之意,徐四你前去接触,让其准备接应我军行事”。徐四奉令而去。黄寻则命全军开拔向麋泠进军。 征鬘回到麋泠之后,让全族备战,严加防御。准备与吴军打守城战。而李东想起冷全告知征延是吴军放回来的。于是以请教苟漏地利的名义,向征鬘求取到了会见征延的机会。 李东在涤洞见到征延后,派心腹手下守住洞口。自己直接对征延说了对战事的悲观展望,欲先探探征延的意思。 征延听李东言战事不利后,说道:“如今吴军已成大势,我族实在不可力抗。可惜征鬘不听我言,强要争衡。如此下去,我族又要重蹈当年先祖被马伏波覆灭之祸啊”。 李东听出征延言中之意,即知有门。遂回道:“征长老,我本是桓家将领,因来此地募兵而被桓竭所制。被迫听命于桓竭,对抗吴军。如今既然征长老言我军不能击败吴军,而将有覆灭之祸。可有归顺吴军之意乎”? 征延听到李东之言,惊问道:“你想背叛征鬘,投降吴军”? “说背叛就太难听了。我只不过是顺应时势而为。想征长老也是被吴军放归,应能谅我之意也”。 “什么!难道你也跟吴军暗相往来”。 “没错,我在战场之上与吴军将领冷全相战,冷全将长老答应与吴军为间之事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来找长老商议大事啊”。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欲如何”? “长老。这得看你到底是想怎么处理征鬘了。我有三策供长老选择。上策:我放长老出来。长老登高一呼,招引族人听命,为长老起事。我等擒住征鬘,向吴军投降。中策:长老无法统合族人。我等只能为吴军内应,打开麋泠城门,放吴军入城。下策:我与长老直接起事,攻打征鬘,开城门召吴军来攻,里应外合,攻下麋泠。我之三策,请长老择之”。 听完李东进献之三策,征延沉默良久后开口说道。 “我无信心能让族人拥护我而舍弃征鬘,上策不能行之。下策又太过激进,这会让我族损失惨重。我等开城门放吴军入城,吴军入城则大势已定。到时我劝说族人归降吴军,族人见到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舍征鬘而保全族矣。就以中策行之”。 “好,既然长老选择中策,那就等吴军来攻麋泠。到时我就派人前去投诚,与吴军约定时间,打开城门迎吴军入城”。 李东与征延商议好之后,离开涤洞。这时征鬘派人来问李东,从征延这里得到苟漏地利情报之后,有什么计策可挡吴军进攻。 李东言,有些头绪但一时还不能周全。请再给一些时间,到时必有良计。 征鬘跟吴军正面打了一仗,已经深知吴军的厉害。一心只想保住麋泠不失,不再抱有击败吴军的妄想,所以对李东的智计心存期待。 这时黄寻率军到达麋泠,先在城下扎下大营,准备明日开始攻城。 李东唤来自己在安定召纳的心腹乞奕干,准备让其出城跟吴军通报自己决意归顺吴军,并告知开城献降之事。 乞奕干父亲正是被桓临征募的壮丁,在安定一战战死。乞奕干失去父亲后,又其母少时就去世,因而孤苦无依。后李东言离开安定,乞奕干遂加入李东麾下。 李东攻占封溪后,曾在自己麾下广选聪明之人,教授恩主所传之兵法,欲培植为得力手下。乞奕干随李东就学后,被李东看中。所以这次李东让乞奕干去跟吴军联络。 乞奕干脱出麋泠后,径直来到吴军大营。正与在附近意图进入麋泠联络李东的徐四相遇。 徐四见乞奕干从麋泠出来,出手擒住了乞奕干。后从乞奕干嘴里得知,其是李东派来向吴军投诚的人,遂带乞奕干回见黄寻。 乞奕干见到黄寻之后说到。李东愿意归降朝廷,但征鬘执意继续顽抗朝廷。李东劝说不了征鬘归降,只能待吴军进攻麋泠时打开城门,放吴军入城。以这种方式表达归降 之心。 黄寻听后,答应了李东的请降。让乞奕干回报李东,明日进攻麋泠,让李东伺机开城。 乞奕干得了黄寻的承诺后,返回麋泠。 乞奕干走后,黄寻对麾下诸将说道:“今李东愿意内应我军,明日一战定能攻破麋泠,俘虏征鬘。只要俘虏征鬘及其族人,我军就完成了刺史大人之命。到时直接押解征氏族人回归龙编,此次战事可得全功矣”。 诸将听了黄寻的胜言,自然应命。 乞奕干回到麋泠后,向李东回报,黄寻已经答应归降之事。李东听后大喜,命乞奕干召集麾下屯长全部来商议此事。 屯长全部到后,李东说道:“诸位跟随我远离安定,来此边荒之地。是要开创生存之所,繁衍后世。我之所以攻占封溪,正是为此。后吴军来攻,我初以为吴军不会放过我等桓冲余党,故与吴军相抗。 今得吴军统帅黄寻言,可尽释我等附逆桓冲之罪,接纳我等。今桓冲衰颓,征氏将倾。我等若再与征鬘为伍,势将难逃死罪矣。当起兵据城门,献麋泠于吴军。若如此,则正是我等归降吴国之良机也。我召集尔等前来,就是想告诉尔等此事。尔等可愿随我一起降吴否”? 屯长们听到李东所言,皆呼愿随李东一起降吴。 李东听后大喜,命乞奕干率五十人去涤洞待命。待明日吴军攻城之时,就杀掉看守涤洞的守兵,救出征延。然后李东开始安排麾下屯长明日起兵之事。 次日清晨,黄寻命全军对麋泠发动攻城战。 战事一起,征鬘率领本族精兵镇守东门,命桓竭守北门,李东守南门。麋泠作为征氏老巢,这城墙还是修有三米高。所以征鬘有这个自信能守住麋泠,打退吴军。 李东本来还想着到底怎么谋划起兵之事,未想征鬘竟然把南门交给自己镇守,李东这下可是心内大喜。 这时听见攻城喊杀之声,早就暗中等待机会的乞奕干动手杀死看守涤洞的守兵,救出了征延。征延被救出之后,马上按照自己与李东商议的办法,前去城中晓谕族人,不要对抗吴军。 李东这时则直接打开南门,放吴军进来。攻打南门的冷全见到李东,两人会意一笑。 冷全说道:“李东,现在既然你已归顺我军,那便随我前去进攻征鬘。能俘虏征鬘最好,若是征鬘顽抗,只能杀之”。 李东马上答应,率领手下与冷全合为一军,前去进攻征鬘。 由于赵达受伤,所以摧锋营是由吾彦暂时统领。吾彦命奉难营进攻北门,自督摧锋营进攻东门。 摧锋营战士见到东门乃是征鬘亲自镇守,想起赵达之伤,皆有怒气。怒气转化为高昂士气,皆欲斩杀征鬘,为赵达报仇。 征鬘奋力镇守东门,与摧锋营战士搏杀激烈,打退摧锋营战士数次攀城之举,牢牢坚守住东门。 但是不期冷全和李东从后来袭,征鬘瞬间陷入到被吴军前后夹击的苦战之中。 初入三国 第八十三章 烈妇 镇守北门的桓竭见吴军攻破了南门,吓得不住颤抖。待得到不是吴军攻破南门,而是李东投降了吴军,开南门放吴军入城的消息后,才止住颤抖。 桓竭大骂李东是贰臣贼子,也没心思守北门了。带领手下弃了北门,朝西门而去,欲从西门逃出麋泠。 随着桓竭的弃守,奉难营很快就攻陷了北门,现在只余征鬘还在东门顽抗。 黄寻从南门进入麋泠后,下令全军围攻征鬘,必须抓活的,好带回去给刺史大人交差。 小书亭app 征鬘所部被吴军围攻达半个时辰,终于势衰。冷全与征鬘开始单挑。 征鬘的趁手武器红筱枣木枪被赵达所毁,拿着把普通铁枪根本扛不住冷全的战戟进攻,被冷全一个横扫,击飞铁枪,将征鬘擒住。 征鬘被擒之后,黄寻命吾彦率军继续向城内进攻。 这时征延直接率领众族人跪在黄寻面前,向黄寻投降,请黄寻饶命。随着征延率领族人跪地乞降,黄寻彻底攻占了麋泠,压制了征氏。 这时徐四来报,镇守北门的桓竭从西门跑了。 黄寻得知此消息后说道:“我军来此本是奉刺史大人之命平定征氏。如今征氏已降,我当押解征鬘及其亲眷返回龙编复命。桓竭不过一落逃之犬,我军不需理他”。 李开说道:“主公,桓竭逃出麋泠,必回羸娄。我军遣千人追击即可将之除灭,何舍此功而不取焉”? “我军在九真征战已有百余日,后又西进麋泠征伐,又历三十余日。所立功劳,已足报效。桓竭不过蝇头小利,又有何益焉。况我军虽连战皆克,但已是强弩之末矣。士卒皆有疲累,只是以连胜之势坚持耳。 今当马上回师龙编,助刺史大人攻破龙编,擒斩桓冲,彻底终结此次战事。不然久战必损矣”。 李开听到此言,回道:“主公高见,开未想到此节,甚是惭愧”。 “好了,你去清点我军战损之事吧”。 “是”。 李开走后。黄寻对征延说道。 “征延,你将征雄亲眷找出来,我要将其和征鬘一起带回龙编,交给刺史大人发落。我走之后,麋泠交由你管领。你当牧守族人,守我大吴规制。你可知否”? “是,小人谨遵黄大人之命,必管制族人,让族人恪守大吴法度,不敢有丝毫违背”。 “好,你下去吧”。征延自去收拾族中之事不提。 黄寻又将铫璟唤来,对其说道:“伯骍,此次多谢你铫家相助,我军才能获悉征氏情报,一举击败征氏”。 “黄校尉切莫客气。为我汉家后裔讨平蛮夷,此乃我铫家祖训也。前时我铫家力有不及,故未能成事。今得遇黄校尉,方才遂我铫家之志矣”。 “伯骍,我在麋泠休整几日后,便回龙编。你铫家此次助我军立功,我当向刺史大人为你铫家请功。伯骍可愿随我去龙编,在刺史大人麾下效命”? “这就不必了。我铫家自伏波将军征伐交趾时,在封溪开宗创族两百余年,一直耕读传家,未有出仕之念。但只要在这交趾荒域保我汉家后裔不受蛮夷欺侮,便是我铫家之志耳”。 “伯骍,你所言甚佳。但岂不闻‘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今天下三分,汉朝已逝。伯骍家族乃是先汉名臣之后,经学传承之宗,岂能长久隅居交趾蛮荒之地,而不回中原繁盛之所。 吾忝为吴国校尉之职,而伯骍尚未及冠。日后若吾升至将军,伯骍亦 正值茂年,吾愿虚位以待,静候卿来。伯骍你意下如何”? “黄校尉既然如此诚挚相邀。日后若有良机,我会前来一试”。 “哈哈。伯骍,我就当你答应了。日后你可不要失信啊”。 “黄校尉,我铫璟既然许下承诺,断不会做违约之事。正好我也想去中原历练一番”。 “好,我等着你”。 两人许下约定后,铫璟率领三百族兵返回封溪。 黄寻在麋泠休整三日。三日之后率军踏上返回龙编的路。 桓竭逃归羸娄后,心里一直胆颤心惊。生怕吴军前来攻城,那到时自己可怎么办。及至听到黄寻已经率军返回龙编,桓竭始松了口气。 松口气之后,桓竭马上开始思考自己下步该怎么办。如今黄寻已平征氏,在交趾西陲之地,只剩自己还是桓冲党羽。 桓竭也想投降吴军,但就怕自己身为桓冲嫡系的身份不能被吴军原谅,到时投降吴军是自取死路。有这一层顾虑,桓竭不敢安心投降。 桓竭左思右想之下,觉得现在交趾已不可留,不如带领手下前去郁林与费扬、黄乱会合。这样至少比自己独自一人受吴军煎熬得好。 桓竭有了抱团取暖的心思后,马上付诸行动,带领手下离开羸娄,朝郁林郡奔去。 黄寻押解征鬘及其亲眷,回到龙编围城大营向吕岱报捷。 吕岱见黄寻解送征氏族人返回。当即命吕光将征鬘及其族人押到龙编城下,向城中的征氏族兵喊话。让征雄速速带领征氏族人投降,反戈桓冲。 征雄在龙编城头见到自己妹妹和亲眷披枷戴锁跪在城下,身后吴军持刀而立。 征雄对吴军以自己亲眷相威胁,让自己投降,然后要求自己反戈桓冲是恨怒攻心。 这时桓冲见征鬘及征氏亲眷皆被吴军驱至阵前胁迫征雄,也不禁慌了手脚。根本不敢再靠近征雄,直接跑回了城主府。 征雄见桓冲如此落荒而逃,更觉自己跟错了人。想着是不是就这样直接带领族人投降吴军,反了桓冲算了。但又想到自己的大姐是桓冲之妻,若是桓冲受死,自己大姐必受株连。 一边是自己的妹妹和亲眷,一边是从小翼护自己的大姐。征雄陷入抉择之中,一时做不出决定。 吕岱见征雄还未投降,命吕光杀死一个征雄亲眷,向征雄展示吴军的怒火,逼征雄速下投降反戈决心。 征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眷被杀,拳头捏的紧紧地,但想到大姐的事,还是未能下定决心投降吴军。 吕岱见杀一人不管用,命吕光再杀五人。并向征雄喊话,若是半个时辰内还不投降,就再杀十人。 征雄在城头又看着自己的亲眷被杀,内心忍受着极大的煎熬。正在这时,征雄的大姐征肆来到城头。 原来桓冲急忙跑回城主府不为其他,就是让自己的夫人征肆前来稳住征雄。 桓冲对征肆说,吴军押来了妹妹征鬘和一众亲眷逼征雄反戈。然后要求征肆速去稳住征雄,不然你我夫妇今日休矣。 征肆听了丈夫的话后,这才急忙来到城头见征雄。征雄见大姐到来,过去相见。 征肆带征雄下了城头,来到一个无人之处,低语说道:“弟弟,如今吴军既然押解妹妹和一众族人来到城下,说明麋泠已失。我征氏本据之地已被吴军攻破。势已至此,我征氏只能反戈桓冲,保我征氏一族周全了”。 “大姐,这样做的话,你也要 被吴军所害啊”! “弟弟,我一人之命怎及得上全族之安。为了保全宗族,牺牲我一人足以。不过我那一双可怜的儿女就拜托弟弟你照顾了”。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好,待我回去稳住桓冲,将我那双儿女藏在后院水井中,你要第一时间攻进城主府。救出他们啊”。 “大姐,你放心去吧。我打开城门向吴军献降后,就立刻带领手下进攻城主府。一定会马上将他们接出来”。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征雄与征肆商量完后,征肆马上回到城主府。而征雄则直接打开龙编城门向吴军投降。 随着龙编城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吕岱的心情激动难忍。围攻龙编一百二十余日,今日终破龙编矣。 征雄匍匐来到吕岱面前,跪下磕头说道:“罪人征雄拜见刺史大人,今势穷来降,望刺史大人接纳”。 吕岱说道:“征雄,你附逆桓冲,荼毒交州。若我不以你亲眷相迫,你焉能降我。今日你开城投降,我也不究你前责。但只要你率本部军将桓冲余党全部斩杀,便赦你罪。你去办吧”。 对征雄下达命令后,吕岱又对吕光说道。 “士行,你率本部军监督征雄作战,最后亲自击杀桓冲。有此大功,士行你必能得朝廷封赏”。 吕光大喜,拜道:“仆多谢刺史大人”。 吕光和征雄各率本部前去城主府击杀桓冲。而吕岱则命黄寻随其一起入龙编城整顿城中乱象。 历来破城之时,劫杀掳掠乃是乱象常事。残兵败卒、泼皮无赖趁此时机犯法,以为没人管束。吕岱就是让黄寻率军整治这些事件,好让龙编城迅速归于安宁。 黄寻知道吕岱既然将击杀桓冲的大功交给嫡系吕光。那支使自己做这些杂事,也是让自己没那份心思去抢功劳。 征肆回到城主府后,骗桓冲说已经稳住了征雄。征雄正继续率人与吴军搏杀,坚守龙编。 桓冲听自己夫人如此说,当下不疑有他。 征肆应付完桓冲后,回到儿女身边享受着最后的温馨时光。 这时吕光与征雄一路斩杀桓冲余党,终于攻到了城主府。在府中安心休息的桓冲听到府外搏杀之声,急忙出外来看。见吴军已经攻到城主府,桓冲大惊。命手下将府门封死,而后去找夫人征肆。 征肆听到府外攻杀之声,知道末期已至,命自己贴身侍女将儿女带走。自己等待桓冲来见。 桓冲见到征肆后,急问道:“夫人,你不是说征雄正率领军队在搏杀吴军吗?怎么吴军攻到府外来了”。 征肆听到此言,轻蔑地看了桓冲一眼,说道:“夫君,事已至此。你我该当自尽以全名声。也好过被吴军绑缚,在阵前斩杀”。 “什么?如此说来,你根本没有说服征雄。我就说嘛,以征雄的本事,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就被吴军攻破龙编,原来是你们姐弟卖我。你这毒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我夫妇才是一家啊”! “桓冲,胜则雄,败则贼,此为常理。当年因为你之壮志,欲行赵佗故事,割据一方为主,我才委身于你。今日事败,你我夫妇当自尽以让世人知我夫妇之名。何贪生苟全而获污名乎?好了,我不再与你多说”。 说完这话,征肆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心脏刺去。一瞬之间,芳魂逝去。 初入三国 第八十四章 桓冲 桓冲见征肆自尽,直接吓得一哆嗦。而后想到自己的儿女,急忙去寻,却没找到。正在这时,手下来报,吴军马上要攻破府门了。桓冲也顾不得找儿女了,带着手下前去指挥府门的战斗。 吕光命令冉彬和征雄一起进攻城主府。 冉彬作为都庞冉家的嫡系,曾在桓冲和征肆大婚之日见过征雄。是以二人有过一面之缘。 二人同攻城主府,征雄见到冉彬,喜不自胜。趁着进攻间隙,征雄私下低语冉彬道。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冉统领,你我同为桓家旧党,该当有所联谊,你说对否”? “征雄,你欲如何”? “如今桓冲覆灭在即,我大姐亦要随之殉死。但我大姐一双儿女何其无辜,我欲设法保全。若冉统领助我成全此事,则我做主将小妹征鬘嫁予冉统领为妻,以报统领之恩。 我知冉统领之冉家亦受戴良征伐。你我两家若能联姻,日后朝廷察究桓冲余党,你我两家尚能互相帮扶,共度时艰。待桓冲此事渡过之后,徐图恢复你我两族之势。冉统领,我句句实是肺腑之言,愿冉统领纳之”。 冉彬听到征雄欲将征鬘嫁给自己为妻之后,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起来。 冉彬想到自己的冉家现在正被戴良征伐。黄寻又说家族此次难逃覆灭之祸,自己要图存方可为冉家延续血脉香火。而征氏虽然被朝廷征伐,实力大损,但总还是交趾第一大族。 自己若是能与征氏联姻,日后自己回归都庞,再立冉家也能获得臂助。自己所要做的仅仅是向吕岱隐瞒征雄大姐的子嗣存活下来而已。 想到这里,冉彬出言说道:“征雄,你准备怎么保全你的外甥”? “这个简单,我只要找到城中适合我外甥年龄的小孩替代我的外甥,来个偷梁换柱。随后命我手下将我外甥带出龙编,那时你就将替代的小孩交给吕岱。吴军见此,也不会再追究。我外甥就能保全下来了”。 “好,你行此计应能瞒过吴军,我便答应你”。 “多谢冉统领成全”。 两人商定好此事后,征雄命心腹手下前去城中寻找年龄合适的一双儿女,然后与冉彬开始发力猛攻府门。 桓冲在府中竭力指挥,但奈何府中多是桓冲奴仆,根本没有抵抗军队的战力。在征雄和冉彬的合力进攻下,府门被攻破。 吕光见府门被攻破,命二人停止进攻。桓冲的首级得由吕光亲自去取才行。 桓冲见府门被破,退入府内正堂。吕光率军进攻正堂。 这时征雄趁着吕光进攻正堂,自己前去大姐说的后院水井处。见到井里两个孩子正坐在打水的吊桶里,忙命手下将吊桶拉上来。两个孩子见到征雄,都扑入征雄怀里,哇哇大哭。 征雄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把布匹撕碎,将两个孩子嘴巴堵上。而后命心腹手下扮作百姓逃离兵灾,将两个孩子带出龙编。 这时突然有一人喊救命。征雄一看,原来是大姐的贴身侍女,正被吕光手下一个吴兵追逐,欲行不轨之事。 那侍 女见到征雄,急忙跑来求助。征雄将侍女护在身后,举刀砍向那名吴兵。 那吴兵没想到征雄直接动手,没有防备之下,瞬间被征雄砍中脖颈。吴兵指着征雄想要叫喊,但是喉咙被砍发不出声音,最后缓缓倒地。 征雄斩杀这名吴兵后,转身望着侍女。那侍女正待道谢,不期征雄一刀捅进侍女小腹。侍女用尽力气握住征雄的刀,缓缓说道:“为什么”?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就随大姐一起去吧”。 侍女不甘的用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征雄拔出刀,血液飞溅,侍女倒地而死。 征雄击杀侍女后,命手下再去城中找寻适龄孩童。广撒网,多获鱼。 这时吕光已经攻进了正堂,面对桓冲。桓冲欲投降,却被吕光一刀直接斩杀。吕光斩杀桓冲后,又枭其首级。然后带着桓冲首级急忙去找吕岱,请其验看。 趁着吕光根本没有空闲注意其余之事,征雄的手下带着抓来的两个孩童从后院翻进来。 征雄见到两个替代的小孩,喜道:“大事成矣”。而后将两个小孩交给冉彬,让冉彬带着这两个小孩去找吕岱。 吕岱驻足龙编城中一处大户院子,检视桓冲的首级后,夸奖了吕光一番。吕光自然温言相谢。 这时冉彬带着两个小孩到来,为了防止两个替代小孩吵闹,用布将嘴堵住。 冉彬来到吕岱面前,跪地说道:“属下找到了桓冲的两个孩子,还请刺史大人发落”。 吕岱说道:“斩草除根”。 “是”。冉彬直接带着两个小孩下去处理。 吕岱又命吕光率军晓谕龙编城中百姓。现在战事已经结束,让百姓都待在家里不准乱跑,否则杀无赦。 吕光找到正在整顿城中乱事的黄寻,报知桓冲被诛,战事终结之消息。黄寻听后随吕光一起巡逻城中,张榜安民。 吕岱这时则开始写上奏给孙权的报捷文书,写好之后连同桓冲的首级一起传首建业。 处理完城中治乱安民之事后,吕光和黄寻回到吕岱驻足之地。 吕岱说道:“如今龙编已破,桓冲受诛。但桓冲余党费扬、黄乱尚在郁林为祸,我欲在龙编休整七日后,再发兵郁林,彻底靖清此次叛乱。黄寻”。 “属下在”。 “我率军去郁林后,龙编就交由你镇守”。 “是。请刺史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守好龙编。不负刺史大人之托”。 吕岱又说道:“我听说戴良尚在围攻都庞,一时还不能攻下。若戴良向你求援,你可派人援之。至于交趾郡其余桓冲逆党,是剿是抚,你可自决之”。 “是,属下知道了”。 吕岱交代完诸事后,命黄寻等人退下。 七日之后,吕岱率领吕光、征雄、征鬘、冉彬前去征伐郁林。黄寻成为龙编镇守大将。 黄寻镇守龙编决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消灭盘踞在安定的桓冲余党。 黄寻命李东回安定作为内应,打开城门,理应外合一举攻破安定 。 李东对此却有不同想法,对黄寻说道。 “主将,安定由桓临和桓吉共同防守。桓临与主将仇深似海,不可能投降,但桓吉却能辨清形势。我回安定后劝桓吉归降,桓吉知桓冲死讯,其再无凭依,定会归降。 到时我让桓吉攻杀桓临,献出安定。如此,我军不费一兵一卒,主将就可除灭桓冲余孽矣”。 听完李东之言,黄寻说道:“李东,你既有此想法,那便去办吧”。 “是”。李东当即率领自己本部军前去安定。 李东走后,李开说道:“主公,我观李东此人根本未将主公视为主上,更像是门客一般”。 “李东之于我,好似昔年刘备之于袁绍一般,乃是宾客寄寓豪家,当然不会有尽忠之心。但此人略有小智,可为我日后布局交州之棋子”。 “主公,你想如何处置李东”? “李东在封溪取地纳土,应是想效仿铫家一样,成一地豪雄,开宗族之基。其心思在于开拓家业,不在军旅战事之上。我便顺其所思,待拿下安定后,便在交州择一地让其驻扎繁衍。 李东作为外来之人,定会被本地豪族排挤,到时李东只有来求我为依托。我便以我在交州之关系助其铲除当地豪族,让其强势入主成为当地之冠首。如此一来,李东自然可为我麾下一棋子,日后可听我命令行事”。 “主公,万一李东成功建立宗族之基,却翻脸不认主公,如是奈何”? “李开,我在交州征战将历五载,吕岱麾下将领吕光、合浦太守郭象都与我亲善,更遑论还有吕隆为我姻亲,高凉钱博为我谊戚。这些都是我在交州征战经营下来的人脉。李东知我之底蕴,焉敢不听我令。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原来主公在交州已然经营有如此繁盛的人脉,我却现在才知”。 “好了,这事就不说了。你下去吧”。 “是”。 李东率领本部千人来到安定城下,呼城内开门。 这时已经握有安定军权的桓深见李东回来,心里一惊。怕李东回来后,自己军权又没了,故命人不纳李东。 李东见安定不纳自己,于是命人准备攻城。其实这是吓唬城内,因为李东知道城内桓家主事人中,桓深、桓临都是废物。 桓吉略通政事,但是不知兵事。只要自己作出攻城的样子来,定会惊动桓吉。有桓吉到来,那自己自然能安然进城。 果然,随着李东军队鼓噪的声势起来,桓吉前来查看。见到是李东的军队,桓吉马上斥骂桓深,命人开门放李东进来。 李东进城之后,看也不看桓深一眼,对桓吉说道:“大人,还请找一僻静之地,我有要事相商”。 桓吉马上领着李东来到自己府中。两人对坐之后,李东开口说道:“大人,可知桓冲战死,龙编已破之消息”? 听完李东所言,桓吉如遭石破天惊,久久不言。 初入三国 第八十五章 战结 一会儿后,桓吉方开口说道:“李东,如今吕岱大军到哪了”? “大人放心,吕岱未攻安定。或者这么说,吕岱根本没将安定放在眼里,已经率军前去郁林郡作战了。现在龙编交给黄寻镇守”。 “李东,你给我说实话。既然族长已经被害,你为何还回安定”? “大人想必已经猜到了吧。我回来就是劝大人投降吴军的。我已经归降吴军了”。 “果然如此。李东你来劝我归降,我自然甚喜之。但是桓临与吴军有杀子灭孙之仇,其手下尚有五百亲卫军。我要归降吴军,得先将这个障碍铲除啊”。 “大人,我麾下有千人,再加上你手下的军队,难道还怕区区五百人吗?我们直接发兵攻杀桓临就行,然后将桓临的首级献给吴军,以赎大人抵抗吴军之罪也”。 “啊,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了。桓临的亲卫军战力可不低啊”。 “当初我在安定城下与吴军作战之时,这些狗贼只会杀戮己军同袍,未杀一名敌军。后来桓临还想派这些狗贼来杀我,被我直接斩杀,将其狗头送给桓临。 然后我将这些狗贼按跪在地上一连斩杀十余人,他们都没血性反抗。由此可见,这些狗贼全是欺软怕硬之徒。只要我军全力攻杀,必可彻底覆灭桓临”。 听完李东的壮语豪言,桓吉终于下定决心,直接发兵攻杀桓临。李东得到桓吉的支持后,马上对麾下下令,开战击杀桓临和其亲卫军。 李东麾下安定出身之人听到要杀桓临,皆踊跃兴奋。他们的父亲或儿子都是被桓临当初强征上战场而死,可以说是被桓临害死的。 李东带着麾下军兵直接前去攻打桓临府邸,桓吉也让桓深带领守军加入。 桓临的亲卫军根本没有想到安定城中有人敢攻击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东麾下军兵为了报仇,士气如虹。在高昂的士气激励下很快就斩杀了百余亲卫军。剩下的亲卫军见抵抗不住,直接溃逃。李东命手下分散追击,必要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这时乞奕干向李东请命,求让其手刃桓临,为父亲报仇。李东准之。 桓临自儿子桓真、孙子桓谕死后,就一直卧床静养。上次又被李东气得差点升天,但这条老命还是苟了下来。 乞奕干率军攻入府内,见到正卧床的桓临。乞奕干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刀,桓临一条老命,终归冥府。随着桓临被杀,桓吉投降。桓家本族附逆桓冲的余孽除桓竭外被彻底靖清。 李东见到桓临的首级后,将之交给桓吉,让桓吉跟随自己回龙编向黄寻献降。 桓吉为防万一,还是让儿子桓深驻扎安定,没有让其跟随。 李东见到桓吉的布置,也没说什么。 二人离开安定后,经过三日回到龙编。 黄寻见到桓临的首级后,对桓吉说道:“桓吉,既然你击杀桓临以赎前罪,我便接受你的投降。不过如今桓业已经继承桓家家主之位,你如何自处”? “黄大人,我与桓业虽非同胞兄弟,但恩厚日久,自当竭力辅佐,稳泰桓家”。 这时李开说道:“桓吉,你可知桓业继承家主之位是我家主公倾力相助,方能成其事”。 “啊,小人实不知此事”。 黄寻说道:“桓吉,桓业答应分给我其麾下一半兵力,我才答应助其为桓家家主。其中还有些周折,也便不与你细说了。 燃文 今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能扶桓业继承桓家家主,自然也能让桓业从这位置下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桓吉听完黄寻的话,身体一个激灵,试探着问道:“黄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监视桓业”? “你可以这么理解。桓业父子竟敢设计我,让我损兵去征讨冉家,为其父子当枪使。现在桓业父子答应给我的一半兵力还在戴良麾下,要是戴良直接征其为直属军队,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所以我决定支持你回桓家掌权”。 “多谢黄大人给我这个机会。我回桓家后,定为大人监视桓业,一旦有何异事,必告知大人知晓”。 “好,就这样吧。李东何在”。 “主将,李东在此”。 “你劝降桓吉,攻破安定,是为大功。现在我还有一桩大事要交给你去做。你办完之后,我自会向刺史大人为你请功。你休辞劳苦”。 “主将请说,李东必遵照而行之”。 “现今九真太守戴良还在围攻都庞冉家,一时不能速下。刺史大人出征郁林时,曾让我发兵相援。我欲命你率本部军和桓吉一起前去都庞相助戴太守。你可愿意”? “主将既有所命,李东自当遵行”。 “好,桓吉”。 “小人在”。 “你直接率领你麾下本部和李东一起去都庞相援,可行乎”? “是,小人遵命”。 黄寻指派李东、桓吉两人去援助戴良后,就算完成了吕岱临行之前的吩咐。 李东、桓吉即刻出发,先去安定会合了桓深的军队,然后直接朝都庞行去。 这时吕岱已经率军进入郁林境内。盘踞在郁林郡府布山的费扬、黄乱和桓竭等桓冲余党得知桓冲被杀,龙编城破的消息后,个个如丧考妣。及至又闻吕岱亲自前来征伐。 费扬当即说道:“今桓将军已亡,我等势孤力薄,难以抵抗吕岱,不如归降”。 桓竭却反对道:“我等皆为桓将军旧党,若一旦归降,必受斧刃加身。费大人难道忘了士徽之事乎”? 费扬听到桓竭提起士徽,不禁沉默起来。 黄乱却说道:“二位且听我一言。布山经上次一战,虽迫退吕岱,但城防已大受损害。若凭此城坚守,不足侍也。我意率领大军弃布山,退守潭中。 潭中乃是费大帅本据之地,足可为依。我等退军途中,沿途抄掠各县,获得粮草,全部往潭中集运。只要准备充足粮草,定可坚守谭中一月以上。 吕岱围攻龙编已历百余日,若再围潭中一月而 不能下,其麾下士卒必生疲怠之心。到时我等乘机奉书请降,吕岱只能接受。此为以战迫和之计也”。 听到黄乱以战迫和之策,桓竭喜道:“黄大人之策甚妙。若我军现在归降吕岱,彼趁攻破龙编之胜势,必不容我等。要以我等首级为其功劳。而若让吕岱知我等不能轻取,其只能退而纳我等之降矣”。 费扬听到黄乱、桓竭二人都说此计最好,遂依计行事。率领大军弃布山,退守潭中。 吕岱进军至布山后,看到无军守城,问于百姓。才知叛军已经退走,而百姓也不知退向何地。吕岱只能先驻军布山,派出手下斥候前去打探叛军动向。 黄寻镇守龙编的日子就比较安逸了。连日征战九真、交趾,黄寻军终于得到了长久的休息时间。趁着这个休养时间,黄寻又开始在龙编募兵,补充战损营建编制。 龙编作为交趾郡府,这人口还是挺多的。不然士徽、桓冲也不会以此为本据地起兵叛乱,欲割据称王了。 这时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吕岱,叛军已经退守潭中。吕岱知道这个消息后,率领麾下大军进军潭中。到达潭中后,吕岱马上命令吕光、征雄各率本部军攻城。潭中攻防战正式开始。 李东和桓吉到达都庞,戴良得知二人是黄寻派来支援的,心中大喜。有此生力军加入必可攻破都庞,而这就是我戴良的大功了。 戴良立刻命李东攻南门,桓吉攻西门,桓业攻北门。戴良自攻东门,四面合围,不放一路。 连续攻战三个时辰后,李东斩杀城头指挥官冉述之子冉严,首先攻占了南门。随着李东攻占南门,冉家坚守不坠的士气如开闸泄洪一般瞬间奔泄而尽。南门的冉家族兵开始溃逃。 南门的恶耗传到其余三门,连锁效应之下,其余三门守兵也纷纷抵挡不住吴军的进攻,溃散而逃。 戴良见终于攻破了都庞城门,命全军直接进攻冉家宗府。要将冉家族人悉数斩杀,成为自己功劳簿上的数字。 命令传到李东、桓业、桓吉三人耳中,三人马上遵令而行。反正冉家跟桓家没有关系了。桓家已经弃暗投明,为朝廷王师一员。 冉述闻府外吴军攻杀之声愈来愈大,知道城池已经被破。冉述也是挺有骨气,没有想着投降。而是命家中奴仆放火,烧毁冉府。自己则自尽以全名声。 放火也是为了将冉述遗体烧毁,免得被戴良割了首级拿去请功。冉述全家七十一口人尽皆投入祝融氏的怀抱。 戴良见冉述府邸燃起大火,命手下不必理会,去击杀其余的冉家族人。 这一日,冉家全族三百四十八人被杀。算上都庞守兵以及戴良指认的一些乱民,戴良终于凑足了千人之数。 都庞冉家除冉彬和一些缒城而出,想着为冉家寻找靠山,而后消灾的族人外,全族覆没。 戴良马上向孙权写报捷奏表,奏中提到自己已经平定九真,斩获以千计。九真靖清,叛贼绝迹。 初入三国 第八十六章 赏议 吕岱将桓冲传首建业,戴良的报捷文书继后而来。孙权得到二人报捷奏书后,大为欣喜。将捷报遍示群臣。这时御史大夫薛综出言奏道。 “贺喜陛下,家国靖绥。今交州元恶既除,尚余胁从。而潘太常征五溪未克,魏寇陈兵江北,常有吞噬之心。我国形势犹未泰安。 当此之时,臣以为应宽宥胁从之徒,赦其罪,准其降。如此则胁从必诵陛下之德,而国家得恶民以供赋役,其为佳矣。请陛下察之”。 孙权听到薛综所言,心不想纳之。毕竟斩草除根,古为常理。遂以目视吕壹。 吕壹会意,出言辩道:“薛大夫之论,臣不敢苟同。除恶务尽,此春秋之义也。况交州胁从乃是叛逆大罪,本该族诛,以谢天下。何能姑宥之。孔夫子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陛下之仁德自是恢弘博纳,海内共知。但胁从之徒,怎能沐陛下之德。胁从终为小人,以怨报德,其必为之。今当除灭,勿为后患矣”。 薛综听到吕壹反驳,斥道:“孔夫子所言乃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吕壹你休要曲解夫子之意。胁从之徒虽是恶民,但陛下若宽仁抚纳之,彼自会感念陛下之德,为我大吴服役缴赋,化胁从为顺民。 况胁从之徒不过曲从元恶,何不可赦焉?而若非欲铲除殄灭,是逼其侍凶顽抗。损我士卒,徒耗钱粮,于国无益。昔王允力诛董卓,却不赦李、郭等胁从,致有长安乱武之祸。 今时宜施行仁赦,让天下知陛下之德。诚如是,则魏、蜀之士民感慕陛下之仁德,亦会担物携幼,前来归顺我朝。如是之言,臣恭谨陛下行之”。 薛综这一番话语,不仅将吕壹从经典根源上驳倒,还举出长安乱武之祸让孙权谨思。 吕壹终究不是饱读经义之辈,一时词穷不能对。孙权见到如此情形,觉得自己还是等等其他人,看有谁能驳倒薛综,顺自己之意。但满朝群臣皆无人来驳薛综,这让孙权一时陷入窘境。 孙权只得点名丞相顾雍发表意见。 “方才二卿之所议,丞相之意若何”。 顾雍正襟对孙权行礼之后答道:“二卿之议,各有机杼。但吾闻古之贤君莫不以仁义行事,以宽厚待人。 楚庄王行绝缨之宴,而有爪牙为其奋死;汉文帝恕细柳之忤,而能靖平七国之乱。吾谨以此达于陛下,惟避下圣裁之也”。 听完顾雍的话,孙权皱了皱眉。 最终孙权还是决定听从薛综之言,下令派孙绩持节,前去招降桓冲余党。 正在潭中与叛军激战的吕岱接到朝廷的飞马快报后,始知朝廷不欲再行征伐,而要招降叛军。 吕岱于是罢兵息战,等待朝廷使者孙绩,持节来招降潭中叛军。 这一等就是月余,因为孙绩可是朝廷持节使者,又是宗室身份。其父孙贲是孙吴建国元勋,孙绩是膏粱子弟,所以当然是缓速而行。 孙权派孙绩这个宗室子弟来,就是向费扬等桓冲余党展示自己的诚意。 孙绩到达后,派自己亲信孙怡去潭中城内晓谕桓冲余党,让其归降。 费扬、黄乱、桓竭见吕岱月余不攻城,都觉奇怪。及至孙怡以朝廷使者名义要求入城,才方知原来吕岱是等朝廷使者到来。 三人几经商议,遂放孙怡入城。孙怡入城之后,宣读朝廷拟就的招降旨意。让三人接旨,不然就破城诛族。三人中最有智计的黄乱,先让孙怡下去歇息一下。而后对其余二人说道。 “吾计成矣。坚守潭中多日终获此佳音也”。 桓竭质疑道:“这未必不是吴军之计,莫忘了士徽之事”。 黄乱回道:“你看清楚,那可是吴国皇帝圣旨制令。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岂会为杀我等三人而失天下之望乎? xiaoshuting.la 士徽那是由吕岱动用诡谋杀之。若士徽能直接归降朝廷持节使者,亦不失为做一富家翁。岂会身死族灭,为天下所笑。我等当马上开城,前去使者面前献降”。 费扬说道:“这可是关系到我等家族亲眷的大事,不可大意啊。能相信吴军吗”? 黄乱气道:“二位大人,持节使者都到了,现在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们还能击败吕岱不成?现在犹豫一分便让使者对我们多生一分怀疑。我先出城献降,为二位大人照胆”。 黄乱说罢,当先一步,直接向城门行去。费扬与桓竭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终不敢随黄乱而去。 黄乱走到城门,命打开城门。守兵马上听命,打开潭中城门。黄乱直接来到吕岱军阵之前,下跪拜道。 “罪人黄乱,何邀天幸。惟大吴陛下垂怜,赦我残命。特出首献降,望天使纳之”。 孙绩见黄乱顿首伏拜,话也说得敞亮,遂生好感。亲自过去扶起黄乱,说道。 “汝虽附逆桓冲,行乱交州。但陛下宽厚德度,赦汝等无罪。汝先行出降,尤是可悯。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便代陛下受汝之降”。 “多谢天使,陛下仁德,罪人必谨记在心,日后以报陛下万一也”。 暗暗观瞧的费扬和桓竭看见黄乱被天使纳降,马上也急奔而出,向孙绩投降。不过孙绩话都没跟他们说一句,只是让吕岱去受理二人之降。 随着孙绩成功招降三人,桓冲之乱被彻底平定。 桓冲之乱被平定的消息传到南中时,士规正与一个部族族长行酒,欲说服该部族支持自己去交州作战。没想到桓冲已经被传首建业,士规瞬间懵了。 士规知道,桓冲一死,交州之地再也无自己容身之处。幸好现在自己身在南中,尚可保全自己性命。但若想复仇,击杀黄寻。此生若无大机遇,终为虚妄矣。 士规失魂落魄,离开该部族。率领麾下包含士勇在内的,仅存的八十余人开始游荡南中,不知所踪。 孙绩完成招降使命后,准备回归建业。 吕岱送上一些交州奇珍,以悦孙绩。孙绩一一笑纳,并告诉了吕岱一个消息。 潘太常征伐五溪遇到阻滞,朝廷还是属意吕岱率领交州军前去相助,让吕岱做好准备。 吕岱得到这个消息后,对孙绩道谢。孙绩遂离开郁林,返回建业。 孙绩走后,吕岱对费扬、黄乱、桓竭三人下达命令。 让三人率领本部军回布山戍守,以待自己日后军令。三人现在都是吴国臣属,自然应命。吕岱则率军启程返回番禺。 黄寻在龙编得知郁林平定之消息,心中激荡不已。此次叛乱终于彻底靖清,也不知自己会获得什么升迁。黄寻心中期待万分。 又过月余,吕岱已经回到番禺等待朝廷的任命。而孙绩返回建业,将招降历程之事,悉数上报孙权。 孙权知郁林平定,交州大安,遂让群臣商议此次战事该如何封赏吕岱及其手下一应佐将。御史大夫薛综上奏言道。 “今交州昌定,百越晏然。自今已去,国家永无南顾之虞,百姓无怵惕之惊。吕岱奉君命,荷重任。前后讨伐,历年乃定。忠武之节,于是益著。赏不逾月,国之常典。伏惟陛下圣裁之也”。 孙权听完薛综所言,于是封吕岱为镇南将军。镇南将军是四征、四镇将军之一,算的上国家元勋了。 吕岱麾下佐将除校尉以下皆官升一级。吕光迁为绥南校尉,冉彬官封奉侍都尉。 校尉以上就是中郎将的军职了,所以此种升迁,朝廷还是很严格的。黄寻虽立大功,但无人为其请功,自然被置之一旁。 随后孙权又下诏令,命吕岱休整两月后,便率交州军再去支援潘濬,征伐五溪蛮。 说完封赏之事,孙权又命群臣商议交州因战乱而殉职,空缺下来的交趾、苍梧、郁林三郡太守人选。 这时随侍在侧的左将军朱据说道:“陛下,臣启一事”。 “子范,何事”。 “林邑蛮夷趁交州战乱之际,并吞日南郡。并缚太守顾渊入其都中为质。今交州复安,该当派人传檄林邑,送遣顾渊,归还日南。请陛下决之”。 听完朱据之言,孙权说道:“若非爱卿提醒,朕险些忘了此事”。 遂准备命程秉出使林邑,讨回日南郡和顾渊。这时薛综又出言谏道。 “陛下不可。林邑蛮夷徒跣之辈,自汉时袭杀象林县令,遂据以成国。彼不知中国之礼,若派臣节为使,是自取死耳。 蛮夷之辈只能以威使其惧,以武使其降。不过方今我朝四处用兵,实在无暇分顾。臣请陛下暂歇此事,待数年之后,我朝蓄力以足,遣一上将率军进讨。则林邑蕞尔小国,立可俯首矣”。 听完薛综之言,孙权也觉极是。林邑本就离建业万里之遥,日南郡在孙权心里又是蛮夷所居之地,王化未达,大异于中国,况实在偏鄙的很。 所以孙权初时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里,及至朱据出言提醒,孙权才想起这事。 “就依薛大夫之言,林邑之事暂做缓图。诸位爱卿还是议议三郡太守之人选吧”。 这时侍中胡综上奏道:“今交州粗定,大乱之后应从仁治,因以怀服百越之民。又交趾乃是此次叛乱元恶屯据之地,民多凶顽。当派著德之人治之,施政教化,方可无虞。 吾闻都亭侯滕胤,清亮恭孝,冀德广厚。若以之为郡守,必可使交趾之民得沐礼德也。惟陛下裁之”。 孙权准之。 初入三国 第八十七章 滕胤 孙权又问丞相顾雍有何人选荐举。 顾雍奏道:“昔陆绩任郁林太守,而此郡大治。今其同族陆凯稍有其风,吾愿荐之”。 孙权亦准之。 这时卫将军全琮说道:“吾闻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吾族子全尚清德有节,愿向陛下举用”。 孙权纳之。遂下旨命滕胤为交趾太守,陆凯为郁林太守,全尚为苍梧太守。 朝廷旨意传到番禺后,吕岱命人传报黄寻,让黄寻继续镇守龙编,直到新任太守滕胤前来上任。 黄寻得到吕岱通报朝廷封赏的消息后,见到自己居然没有升迁,不禁心中大为失望。 黄寻麾下众将得知朝廷没有升迁黄寻,自然愤愤不平。黄寻此次作战,浴血奋命,多次处于险境逆战。如此大的功劳,朝廷居然不赏,实在让黄寻和其麾下寒心。 这时黄寻想起吕隆曾经告诉自己,吴国朝政多为江东世家把持。黄寻虽在交州数立大功,但在朝中无人为黄寻站台。黄寻立再多的功劳,也是徒劳无益,孙权看不到啊。 黄寻想到这里,决定必须去建业一趟,给自己找个靠山。不然在交州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有了这个想法,黄寻开始谋划怎么找个由头去建业。毕竟自己有军职在身,离开军营需要个好的借口。 黄寻镇守龙编又过了月余时间。其间黄寻曾召来李开、徐大、吾彦、冷全四人,与他们商量当初与桓季盟誓助其取得桓家家主之位。桓季答应的一半兵力拿不拿得回来。 毕竟现在桓业、桓季父子在戴良手下任职,自己与戴良又有龃龉。虽然被吕光暂时调停,但黄寻认为戴良可不会放过自己。 徐大首先说道:“远达,如今桓冲覆灭,戴良靠除灭冉家之功,已经重新取得朝廷的信任。九真太守之职稳如磐石。 如果我们现在去找桓业父子兑现誓约,我恐戴良必会上奏朝廷,状告我等与桓家私相往来。远达乃是刺史大人亲命镇守龙编之将,若是与本地世族来往过密,必受人窥伺。 要知自古以来,结党营私乃取祸之道啊。故我以为当前形势,不可去找桓业父子兑现誓约。待日后有机可乘,再行此事”。 李开却说道:“如徐大人所言,必迁延日久。若到时桓业父子违约,不想兑现。如之奈何”。 徐大回道:“桓季既然以其家族血脉断绝起誓,谅也无此胆子违背。李开你且放心”。 这时黄寻说道:“我也有此顾虑,所以早就埋下一招后手,用以钳制桓业父子”。 徐大奇道:“哦,远达有何妙招?快快与我道来”。 “我收降安定守将桓吉后,密令桓吉回桓家监视桓业父子。一旦桓业父子有不利于我之事,桓吉就会向我回报。有桓吉为我之耳目,桓业父子赖不了账”。 燃文 徐大听完黄寻之布置,说道:“远达虽有桓吉为耳目,但如今九真乃是戴良辖境。桓家身为九真第一大族,必受戴良指挥。戴良与远达龃龉甚深,恐日后终要发难。桓吉一人何能制戴良乎”? 李开也说道:“主公,徐大人所言极是,戴良是主公心腹之患啊”。 黄寻回道:“哎,我因争功,不惜与戴良反目。未想到无有 升迁,还是校尉之职。如今看来,是得不偿失矣”。 这时一直未发言的冷全说道:“主将不需烦忧。戴良是九真太守,管不了主将。主将只需等待新任交趾太守到任,与其交接,便可返回番禺。戴良无能为也”。 黄寻说道:“恐不如子煌所想的简单。我也派人查过戴良之身世,戴良出自豫章郡宜春戴氏,为宜春豪族。昔刘表从子刘磐数寇豫章,戴良之父戴齐随太史慈并力相抗,击败刘磐。宜春戴氏由是显名。 戴良还有弟弟戴闿为豫章郡尉,可谓豫章第一大族。戴良就算身在九真,无法治我。但若其让家族戴氏发难,我亦要受波折”。 徐大听黄寻讲述完戴良的背景后,说道:“远达,勿需担心。你难道忘了我们暗卫吗?若戴氏真要对远达动手,那他们的项上人头,暗卫自会取之”。 黄寻喜道:“有徐大哥这话,我无忧矣”。 说完桓业父子和戴良的事后,黄寻解散众人,各回本职。 黄寻在龙编镇守已历三月,这日终于等到了新任太守滕胤到来。滕胤作为世族子弟,名士之后,从建业到龙编,可谓是走遍了吴国的整个疆域。舟车劳苦,自然是走一程,歇两日。故历三月才到龙编。 黄寻在龙编城门迎接滕胤。滕胤到后,黄寻上前拱手行礼说道。 “属下建忠校尉黄寻,奉刺史大人之命,暂镇龙编。今得太守大人临任,寻也好回番禺向刺史大人复命了”。 “黄校尉,你不必如此着急返回番禺。吕刺史月余之前再次率军去往五溪助潘太常征剿,现今并不在番禺。 我初来交趾,人情渺茫,不知此地与江东习俗之异同。还得请黄校尉多留一些时间,为我畅论此地风土人情”。 “既然太守大人如此说,寻愿为太守大人效力”。 “黄校尉,随我入城”。 “太守大人,请”。 滕胤到达城主府,与黄寻对坐之后说道:“我受陛下信托,必要沐泽交趾百姓,以通中国之礼。我知黄校尉在交趾、九真征战日久,定有以教我。黄校尉请试言之”。 黄寻向滕胤行礼之后,回道:“我征战交趾之时,曾在封溪遇有先汉名臣安成侯铫期之后。铫家世代在交趾翼护我汉家后裔,我之所学还是铫家主告诉。太守大人若想施治交趾,使其民通中国之礼,可征召铫家入太守大人幕府,定有所得。 至于此地民俗,我可试言一二。此地之民,人性凶悍,果于战斗,便山习水,不闲平地。婚娶之事,男女自相可适,而父母不能止。先汉之时,曾有征氏女贼,自为寇首,聚众叛乱,为伏波将军所诛。 今我征伐桓冲余党,又遇征氏女贼。其甚为凶悍,伤我麾下一员猛将。此地贵女贱男,大异于我汉裔之俗。兄若死,弟可妻其嫂。同姓为婚,妇先娉婿。世以此为俗。 此地时令又与江东殊方异域,四时暄暖,无霜无雪。太守大人久居江东,需得注意服衣有别啊”。 听完黄寻介绍交趾的大致情况,滕胤叹道:“哎,我离建业之时,曾拜访寓居此地的薛大夫。大夫告我说,此地之民,椎结徒跣,贯头左衽,无长幼之别,嫡庶之分。若想施治教化,通中国 之礼,无异于驯狼为犬,甚是艰难。 我初尚不信,及至行途过南海,道郁林,所见此地之民果如薛大夫之言,大异江东之化。若想施礼治,通教化,何日才能达之”? 听到滕胤发牢骚,黄寻劝道:“太守大人切莫灰心失意。昔汉武帝灭南越,始设交趾,至今四百年矣。四百年间数十任太守力抚交趾,行礼乐之道,化顽固之民。故今日征氏头领能言汉语,知礼仪,通典制。 昔楚人不慕周礼,而齐桓伐之。楚人惧,周礼乃行之于楚。况先汉镇抚交趾四百年矣。有先贤为太守大人铺路引道,何所忧也。 太守大人勿要于己任上,便非欲要交趾百姓通中国之礼。但使百越头领,部落族长知规制,通礼仪。再让其教治族民,则交趾在太守大人任上必可大治矣”。 滕胤听完黄寻之言,对黄寻之才大为佩服。原本滕胤以为黄寻不过是一武夫,只是因为自己初来交趾,不通其俗,所以才问于镇守龙编的黄寻。 没想到黄寻给了滕胤如此有用的回答。让滕胤瞬间找到了如何施政交趾的关键。滕胤对黄寻大生好感,更不欲放黄寻回番禺了。想让黄寻留在龙编助自己施政交趾。 滕胤直接挽留黄寻,黄寻违拗不过滕胤,只得在龙编再待下去。其间黄寻将铫盖举荐给滕胤,滕胤大喜,命铫盖为长史,辅佐自己治理交趾。而后黄寻又到麋泠请征延入滕胤幕府之中。 征延在百越蛮夷之中威望甚高,见黄寻来请,遂从黄寻来见滕胤。滕胤以之为交趾郡丞。黄寻又举用朱鸢夷酋佗树能,滕胤拔擢其为交趾都尉。 在铫盖和征延的帮助下,滕胤迅速稳定住了桓冲之乱后的交趾政务。其间黄寻率领麾下军队巡逻各县,靖清匪盗。凡封溪、朱鸢、麋泠、安定等县,黄寻都亲自巡察,探问百姓疾苦,惩治不法乱民。滕胤则居龙编发号施令,颁行德政。 黄寻在交趾辅佐滕胤施政,恍惚之间,已过了七个月。交趾在滕胤、征延、铫盖、黄寻的共同力抚下,士民渐安,百姓之间无不称颂滕胤治理交趾之德政。 黄寻见交趾粗安,料想再去向滕胤请辞,这次应该能放自己回番禺了吧。遂来向滕胤道别。 黄寻见到滕胤之后说道:“太守大人,我在交趾已历七月有余,见交趾已安,特来向太守大人请辞”。 “黄校尉,你也无上命所任,何必非欲回番禺呢。我还有许多政事请益于你,还请留下助我”。 “太守大人,寻虽无上命专任,但却有婚约在身。我受平越将军所荐,已与西陵步氏定亲。 平越将军为我连襟,又是媒人。今交趾大治,我当先回番禺,与平越将军共申谊戚,准备我大婚之事。还请太守大人,谅我之请,放我离去”。 “原来如此,既是黄校尉婚姻大事,我便不再委留。若日后黄校尉成婚之日,还请派人报我,我必有大礼相祝”。 “寻多谢太守大人,到时一定派人相告。寻这便告辞了”。 “黄校尉珍重”。 建业行 第八十八章 启程(1) 黄寻得到滕胤的的答允后,马上回到军营,告知麾下众将返回番禺的事。让众将收拾一番,准备启程。 两个时辰后,黄寻率军离开龙编,朝番禺行去。 行军二十六日后,黄寻回到番禺。进入城中,黄寻首先来见吕隆。 吕隆见到黄寻,说道:“远达,你可回来了。未想这次征伐,竟然已过一年多的时间。我听闻你被新任交趾太守滕胤留住不遣,我还正为你着急呢”。 “将军,难道有何急事”? “你打仗也要记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啊。你定亲都一年多的时间了,该正式与我妻妹成亲了”。 “我吩咐吴才为我置办六礼之事,我想着六礼繁琐,这时间应该刚好够我征伐回来啊”。 “六礼再繁琐,一年时间足以。现在你回来了,当马上去西陵迎亲,成你大婚之事”。 “多谢将军提醒,待我安置好手下军队之事,便马上出发”。 “你快去吧。赶快安置好,事不宜迟”。 “是”。 黄寻跟吕隆告辞后,回到军营。将自己马上准备去西陵迎亲之事,告诉麾下众人。众人听说主将要去迎亲,都纷纷道贺。 黄寻却说道:“我这次决定先去建业迎舅母和表弟一道,然后再去西陵迎亲。 诸位都知,我父母俱已仙逝,舅母便为我尊长,表弟便是我挚亲。 我大婚之礼,势必要舅母和表弟来观,如此方才不负当初舅母纳我之德也”。 听到黄寻要去建业迎接贺氏和孙秀,同往西陵参与大婚之礼,徐大、吾彦、赵达等孙泰旧部都十分赞同。这说明黄寻一直是记挂着主母和少主的。 黄寻说完这事后,让众将都做好准备。自己则再去吕隆府邸,告知吕隆这事。 黄寻来到吕隆府邸,吕隆接见黄寻后说道。 “远达安置完军队之事,来此可是准备出发前往西陵,与我告辞”? “寻这次非为此事而来”。 “哦,远达有何事,就直言吧”。 “将军大人,我婚事已定,但是将军也知我之尊亲皆亡,婚礼之上我还是想我最亲近之人前来观礼。 故我来向将军辞行,欲到建业去迎接我舅母及表弟,请他们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初有从军之志时,舅母予我方便,为我告求山阴侯爷。山阴侯爷才予我一纸推荐信让我得以出仕鄱阳太守周鲂大人。 正是有侯爷的荐书,周大人才授我军司马之职,我才能从军立业。 故我有今日之功业,除仰赖将军之恩外,还有舅母翼护之德。我之起步全赖舅母之荐,所以如今这终身大事,我必得请舅母及表弟前来参加,我心才稍有所安,望将军允准”。 吕隆听完黄寻的这番真诚表述后说道。 “远达有今日之官职,却不忘本,实在是孝义也。我也知你是通过山阴侯爷才得以出仕,却未想原来是你舅母为你求的恩赏。既然如此你的大婚当然要请舅母前来,以全你不忘根本,报以琼琚之念。 现在交州已经完全 平定,短期之内应不会再有战事,我便允你,你可要速去速回,毕竟你有军职在身,不可久离。 这样吧,你一来一回算上两月,还要考虑到你舅母的康健行途,我便予你三月之期,这样你回来刚好可以忙你的大婚之事,你看怎样”? 黄寻见吕隆给自己三月之期,也是很宽松了,还是自己人才能这样啊。不然一个有军职的人怎么可能在外面晃荡这么久,还没人揭发呢? xiaoshuting.la 这也就是在交州,吕氏父子的权威甚大,要是在江东,早就被人举报丢官不说,还要没命。 黄寻当下回道:“多谢将军大人允准。但是我不欲将他们接到番禺。 而是想直接带他们去西陵迎亲。 我舅母身体欠安,不能远行,直接到西陵去参与迎亲就行。还请将军谅解”。 “好。远达。这是你的家事,你可自行安排”。 “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明日就离开向建业出发”。 “好,远达珍重”。 “将军大人勿以我为念,定携妻而回”。 “哈哈,好。你回来我可要好好的敬你一壶,你可别推托啊”。 “将军大人敬我,我岂能躲避,定要与将军大人一醉方休”。 “别,你可不能醉,不然到时候我妻妹去向我夫人告状说我把你弄醉了,害得她独守空房,我可吃罪不起”。 黄寻听见吕隆开始调笑自己,自己当然只能以微笑来回应。 黄寻与吕隆作别之后,回到军营将吕隆允准之事告诉了众人。 徐大说道:“远达,既然吕将军已经允准了,你准备带哪些人跟随你一同前去建业呢”? 黄寻示意徐四注意周围,看有没有外人,毕竟接下来说的事是自己的战略大事。 徐四得了黄寻的眼神示意,料知接下里黄寻将要说机密之事,于是出去把守住大帐,并传令隔离大帐周围二十里之地,严防有人进入。 黄寻见安全问题得到了保障,再看向自己帐内的人员,有李开、吾彦、赵达、徐大、冷全、郭正以及乌力录。 黄寻扫视一圈,心中想到这些就是我的核心班底了。遂对帐内众人说道。 “这次我去建业虽说是请舅母以及表弟前来参与我的婚礼,但实际上要去办很多事。其一就是去收服建业的暗卫分部。我上次去西陵下聘之时,路过长沙,与长沙太守谢景达成了共识。 谢景将暗卫指挥使一职移交给了张奂,而张奂身在武昌,管不了建业暗卫。我早知建业暗卫统领许慎心有异图,这次张奂得了指挥使一职,许慎必定有动作。 现在我已说服谢景支持我。当年舅父所领之势力,除了还有在夏口驻军的舅父亲兵统领孙协未与我照面,剩下的就是这许慎了。 我从谢景那里得知,许慎自舅父离世以来就不怎么守纪,其将富春楼全部献给了鲁班公主,自己托庇于公主麾下,而且不与谢景和张奂互通消息。 所以我这次去建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建业的暗卫统合起来。若许慎能认我,还则罢了。若是其真有异图,我当铲除此人,将建业暗卫统合到我麾下。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许慎就算投我,与我没有亲 近关系,恐怕也是阳奉阴违。我将撤掉其统领的身份让徐大哥接管建业暗卫。 所以这次我必要带上徐大和徐四。李开机敏,可为我周旋建业士民,探听消息,收纳人手。冷全作为指挥,统领护卫。而徐大和徐四就拉拢暗卫中不服许慎之人为我所用。 吾彦在我走后暂领军队,郭正配合吾彦管好军纪后勤。赵达你继续训练士卒,务要将摧锋营多招纳些人进来,现在人还是太少了。乌力录你回去猛陵看看还能从部落中招募族人不。好了,大家可有其他想法,不然就这样定了”。 这时李开出言说道:“主公,属下有话要讲”。 黄寻见李开出言,说道:“李开,你说”。 “主公,是这样的。趁大家都在,我有一事想请主公帮忙,正好诸位也见证一下”。 黄寻听见李开这样说,心想李开想干什么,还要大家都见证,于是示意李开接着说。 李开说道:“主公是这样的,我想请主公赐我表字。不然以后在主母面前,我无表字岂不是太羞愧了,无颜面对主母啊”。 黄寻听到李开这样说,才意识到李开现在好歹是干部级别的人了。而且还是自己舍命劝说钱博拼来的地位,当然有别于其他人的思想变化。 李开是自己鄱阳从军以来带的老兵了,也是自己亲自教授提拔起来的手下。请自己为其取表字也是倍有光彩的一件事。 黄寻想到自己的表字“远达”,也是贺齐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为自己取的。所以清楚在三国时代的人看来,请尊长为自己取表字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就好比现代你办婚宴请刘德华来唱歌一样,那是大大长脸的事。 而且有没有表字代表的是,你是平民百姓还是士大夫这种阶级的提升,是非常重要的划分标志。李开要自己为其取表字,也是想对其余人显示自己可是士大夫阶级了,不是平民百姓的身份了。 黄寻想到这里,开始思考为李开取个什么表字呢。这可是在部下面前显示我才学的时候到了。像吾彦是寒门士子出身,本就有学识,自己取的好不好,吾彦一下就能品出来。自己可要好好想想,不过还是先答应李开。 想到这里,黄寻说道:“李开你有此心,我就答应你。不过这取表字一事是人生之大事,不该草率。这样吧,你先下去,容我好好想想,明日在出发之时,当着诸位同僚的面宣布你的表字,你看可好”。 李开听到黄寻要当着全军的面宣布,那是大为长脸的事。当即跪地说道:“属下多谢主公”。 把李开这事定下之后,黄寻突然想到徐大、徐四、郭正都没有表字,既然要想李开的字,那不如索性一块儿办了,于是说道。 “徐大、徐四、郭正你们也无表字,我想不如跟着李开一起把表字取了,如何”。 徐大听到黄寻这样说,回道:“远达之意,我心感激之。但是我等既是暗卫之人,当隐于幕后。这名声之事,非我等所愿,所以就不必了”。 徐四听到徐大这样说,也对黄寻点头示意。 黄寻听到徐大这样说,也觉合理。的确,徐大等人干的是间谍之事,所以还是要以隐秘为主。 徐大说,连这徐大都是化名,本名早就忘了。而徐四根本就不姓徐,只是入暗卫之时是跟着徐大手下当差,所以被徐大命名为徐四的。 建业行 第八十九章 启程(2) 郭正听到了徐大的拒绝之语,却对黄寻说道。 “既然主将为我赐字,那我与主将便不是军队上下之属,而是要归入主将之麾下。 郭正何等样人,竟蒙主将赐字。郭正不胜感激,愿奉主将为主公,还请主公接纳”。 郭正说完双膝跪地,向黄寻行叩拜之礼。 黄寻没想到自己只是想一并把事情办了,却得到了郭正的效忠。 郭正也是自鄱阳从军以来的老兵了,但是一直负责的是军纪后勤之事,所以自己与其并肩作战的时候很少,这亲近感就低。 所以郭正一直也是以军队上下统属的身份称呼自己为主将。这次居然能得郭正之效忠,黄寻也是没想到的。 看来这取表字一事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大的大事啊,堪比成婚了。黄寻再次认识到这事的重要程度。心中想到自己一定得为郭正和李开取个隆重的表字,让大家都拍手叫好。 黄寻见没人再说其余的事,于是宣布解散,让众将各去忙自己的职务之事。 黄寻送走部下之后,就在帐内苦思二人的表字。 李开以开为名,那么其字就必须有积极进取之意。有了,记得甘宁字兴霸。这是反切之法,宁本为安宁之意,其字却有雄壮之感。这是反其名而取其字,我就用‘兴’字。 现在我创业已有初步成效,便以“兴业”二字为李开取名,希望他能以这为终身之目标。好好提升自己,辅佐我最终成事。 黄寻想好了李开的表字后,郭正的字就很好想了。正是正直,有秉公办事之意,我就取公字。 记得袁绍手下郭图字公则,郭正主要以督守军法为重,那便取“公法”二字。这样能让郭正时刻想到自己的职责,勿要有私心,秉公执法,严谨办事。 黄寻想好了二人的表字后也觉得非常满意,然后上榻休息。 第二日清晨,黄寻与诸人饯别,黄寻与赵达和吾彦交代完军事之后,对众人说道。 “昨日我答应为李开和郭正二人取表字,我已想好,今日趁诸君都在,我便当众宣布。李开出列”。 李开听到黄寻要宣布自己的表字了,也是分外激动。这是自己身份的一大突破,从此再也不是平民了。当即出列聆听。 “李开以开为名,当有谋事图远,进取成事之意,所以我为其取字为‘兴业’。 现在我军扩编之后,军士越来越多,以后只会更多。李开,我为你取‘兴业’为字,就是希冀你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为我军做到大兴功业之目的,你可明白”。 李开得知自己的字有如此深刻的含义,当即单膝跪地说道。 “主公如此看重李开,李开必时时学习军内诸君之长处,勤读书习字,必要达成主公之期许”。 黄寻听到李开的一番积极进取之言,也觉得欣慰。接着黄寻说道。 “郭正出列”。 郭正上前一步,站到黄寻面前。黄寻看着郭正的眼睛说道。 “郭正随我从军以来,一直肩负着我军军纪执法的职责,所以我为郭正取字‘公法’。 希望你谨守军纪,秉公执法。要知道军纪乃是一军之魂,若无严格之军纪,我军又怎能成为强军,力败数量多于我军之强 敌呢。 我昔日用血书写下军规三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望你勿以自己私心为判断依据,而是严守军规为准则,这是我军最重要之事。 饭团看书 我将这个职责交予你手,希望你千万不负‘公法’二字”。 郭正听到黄寻如此郑重的话语,当下跪地说道。 “主公将这重担交给我,我必谨守军规军纪,严整治军。绝不会以我之私心废军中之法纪,请主公放心”。 “好,有你此言,我也可以安心出发了,我们走。 诸君止步,我将舅母及表弟接到就回,尔等勿以我为念”。 黄寻说完就转身而走,不再回望自己的部下和亲近之人。李开也起身跟随黄寻而去,徐大、徐四、冷全以及队伍其余人皆紧随而去。 黄寻离开番禺后,询问徐四从这里到建业当如何走最近。 徐四回道:“如今我等从番禺出发先去往龙川,补给一番后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从龙川折向北行入庐陵郡,随后走水路(赣江)至彭蠡泽通柴桑,而后顺江水而下可直抵建业。 当年李桓就是从这条路从庐陵来至交州作乱。这条路我等要经过山越人的地盘,但是出了山后就可从水路直达建业了。 而且自从李桓带领大部分庐陵山越南下交州后。庐陵郡的山越不再由大宗族势力统合,俱是小部落各自为生,应该对我等威胁不大。 第二条路是从龙川折向东行入会稽郡,但从此路走多经山林,而且山越繁杂。 不过可通主将以前任职的建安县,主公在建安有熟识之人,应该可以拜访,进行补给,可以省下一笔开销。 在建安休整之后继续北上进入浙水,从浙水经水路可直抵钱唐。到达钱唐后就进入吴郡了。 吴郡水路便利,可直入建业。此路先要经过山越之地许多山头,我觉得比第一条路费时费力多了。当然这只是我的见解,还请主将抉择”。 黄寻听完了徐四的两条路线后,心中思索起来。 一条路是通过江西全省,到达九江后从长江坐船直达建业。而另一条路是要经过福建、浙江全境到达建业。 从路程和省时来讲当然是第一条路要便(bian)宜多了,但是自己完全可以从福建这里出发。 因为黄寻的目的是图谋吴国的天下,虽然自己首要任务是割据荆州。但是自己从福建这条路走,也可以沿途搜集地理地势以及山越部落的情报。 如果可以,顺便结交下当地的山越头领,为以后起事作为支援。 若是黄寻日后攻伐建业,那完全可以召这些山越袭扰会稽。让吴国中央疲于应付,两面作战。这样黄寻的局面可以说相当有利了。 黄寻打定主意后,对徐四说道。 “我欲出发从会稽郡走,这样可以沿途查探周边各地地理为以后起事作准备。 还可以去建安见见祖宾。祖宾自从除灭建安当地各大宗族部落后,就是建安一地之雄。 我若能跟其联络,待日后必有可用之时。然后归程再从江水入庐陵郡回程,因为舅母必定难受路途颠簸之苦。 这样规划路线,两条路都可行走一遍,沿途也能搜集不少地理情报和部族分布了”。 徐四听完黄寻的路线规划后自然听命。于是黄寻带领队伍先向龙川行去。 黄寻这次前去建业接舅母和表弟来参与迎亲,随行带了总共四十九人。 毕竟沿途有山越之威胁,但是带的人太多,又会被地方官员盘问。过于五十人以上结伴出行,在地方官这里就是大事了。 若是你没个正当士族的身份,那就以贼寇聚众,图谋不轨的罪名抓起来。 黄寻虽为建忠校尉之职,但毕竟不是有头有脸的士族。而且自己是被吕隆批准放假的,若是自己被盘问出有军职在身,不好好待在军队里。 那不仅自己要受罪,还要连累吕隆,所以黄寻只带了这点人手。 不过黄寻带的都是摧锋营的战士,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而且经过赵达的拉练法,都是日行百里的矫健之士。 所以即使要经过山越生活的座座大山,黄寻也不犯怵。 这日黄寻队伍到达龙川。龙川原本是罗厉的根据地,后黄寻奇袭龙川,导致罗厉最终事败。 所以龙川之民对于黄寻的态度,或敬畏,或感激者比比皆是。感激黄寻解救了他们,让他们从战祸中脱离出来。而敬畏的是黄寻的杀伐果决,在进入龙川后把罗厉的支持者全部处决了。 黄寻队伍在龙川补给一番后向东继续前行。接下来一段路程皆是在山地丘陵之中行走,而且出了龙川后,往会稽郡南部走就没有什么县城了。 因为这时候的福建地域还未得到开发,到处都是夷人和山越的聚落。不过都是小型的部落,黄寻等人也不在意。 走了十七日,黄寻觉得补给要不够了。于是派徐四去前面看看有什么村庄或者部落,黄寻准备跟他们换点补给。毕竟黄寻钱还是带的挺多的。 过了一会儿,徐四回来报告前面有一个部落山村。不知道说的什么话,反正不是山越人。 因为徐四在建安作探子的时候,已经学会了一些山越话。 黄寻听到徐四说不是山越人,想到这里毕竟是百越之地。百越部落成分复杂,搞不好是哪个小型的越人部落,于是对徐四说道。 “我们直接过去,看能不能换点补给”。 徐四带黄寻到了这个部落后,部落之人自然拿起武器准备对黄寻动手。黄寻一看要起冲突,只得亮出身份,看看有没有人听得懂汉语。 大喊道:“我乃是大吴建忠校尉黄寻,因有公事,路过你等部落想跟你们交换粮食,你们主事的人可在,出来答话”。 同时以目示意冷全,若是无人应声,那便只有采取武力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原来是位将军。我这里偏僻简陋,不能供应将军,还请将军退走,不要与我族为难”。 黄寻听到有人应声,而且听其话语还知晓些汉家礼仪,应事之俗,当即回道。 “你既然会汉语,那也应知道现今你所居之地乃是我大吴治下。听你言语,想必也是学过汉家典籍之学。 现在我以大吴官员的身份要求你出来见我。你若不出,我便以藐视官员之罪动武了,到时你别后悔”。 黄寻不得不强硬,毕竟补给不足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个部落,若是在这里得不到补给,那还不知以后的村庄有多远。 建业行 第八十九章 山村(1) 那人听到黄寻的强硬话语后,不见了下文,似乎在思考什么。 最后那人说道:“既然将军要我现身,那你便进来吧,我身有残疾,不能拜见将军。 不过你只能带四人进来,其余人都得在外,毕竟你们的底细我族还不清楚,必须防备。将军你若答应便进来吧”。 黄寻听见要自己进入部落中,当即带领徐大、徐四、冷全以及一位摧锋营战士进去。留李开在外统领队伍,若有不测,李开也可带兵支援。 部落中的男子皆持武器盯着黄寻等人,黄寻等人随引路者到了一间木屋。 引路者推开一间木屋的门,露出了一个坐着的老者。但见此人双腿从腰以下皆无,原来是个双腿残疾之人,怪不得让黄寻进来答话。 黄寻见到老者后,对老者抱拳说道:“我不知老人家情况,出言狂放,还请老人家见谅”。 那老者见黄寻前倨后恭,也稍微降下了点火气说道:“你自称是吴国的将军,不知因何到我族生活之地来”? 黄寻回道:“我是交州作战的将领,这次欲从会稽郡回建业,所以选择这条路线。 途中队伍补给不足,我手下探知到了老人家的部落,所以想换点粮食,因此冒昧打扰。 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与我们交换些粮食以及一些物资”。 老者听到黄寻的解释后说道:“既如此,你们准备用何物交换,是以物易物还是用钱”? 黄寻当即拿出金锭。有赖张奂的炼丹生意,黄寻从没有为资金发愁过。这金锭还是张奂自己用金子提纯冶炼出来的。 老者见黄寻拿出一枚金锭,苦着脸说道:“这金子当然是好东西。可我族就在此山范围内生活,你给我们,我们也不能用啊!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黄寻见老者说他们用不上金子,心里琢磨了下。看来这个部族就只在这山里自给自足的生活,与外面交流甚少,可以说是封闭状态。 自己还是得拿些他们有用的东西,才能交换成功。 黄寻当即想到自己为随行战士们配备的兵器。这些人在山里生活,定是依靠打猎为生,自己何不将弓箭交换给他们易物呢。 黄寻想到这里对老者说道:“老人家,我手下将士们带有强弓,我欲用强弓十把交换物资,你看如何”。 老者一听黄寻要用强弓作为交换物品,当即眼冒精光。老者可是知道,黄寻既然是将领的身份,那所带的武器岂能差了。 当即说道:“还请大人将弓拿来我看看”。 黄寻示意徐四去拿把弓过来,徐四想到黄寻与老者已经有来有回的交流答问,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返身回到李开这里。 李开见到徐四回来了,忙问现在什么情况。徐四告诉李开,现在主将正与部落的首领谈交换事宜,要拿弓箭换物资。 李开得知一切平安,也是放下心来,命手下把弓箭拿来交给徐四。 徐四拿回弓箭后交给黄寻,黄寻直接转交给了老者。 老者将弓平举着放在身前,仔细打量,而后双手拉弓,一下就拉满了。黄寻一见这老者居然能拉满这一石的强弓,也是惊愕不已。 这老者年经时定是个好手,可惜双腿残疾了,不然现在恐怕也是部落的扛把子。 饭团看书 老者将弓返回到原形,连连赞叹着:“好弓,好弓”。 然后对黄寻说道:“大人可有箭支,我要亲自射练一番”。 徐四听到老者所言,不待黄寻作出回应,直接将手中的箭支交到了老者的手里。 老者命令左右侍奉的人抬自己出去,自己要演练射术。黄寻等人马上退出,为老者让出道路。 左右之人一边一个抬起藤椅,将老者抬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老者寻找目标,发现远处树冠上有一只鸟,形似乌鸦,老者想到就是你了。 张弓搭箭,一气呵成,一箭射出。老者的藤椅都颤动了下,左右之人忙扶稳藤椅。 只见这箭星速而去,正中那形似乌鸦的鸟前胸。那鸟哀鸣一声,当即从树上掉了下来。 黄寻见到老者的箭术精准,当即喝了声: “好”。 部落之人见黄寻赞叹老者,对黄寻一行的防备也渐渐松懈下来。气氛的转缓让徐四马上感觉到了,遂也降下自己的防备心。 老者试射之后,对这弓爱不释手,对黄寻说道:“大人这弓可有多数?我欲用我全族积累交换”。 黄寻回答道:“不瞒老人家,这弓是我随行将士用作保护性命的利器,只能交换给老人家十把。 毕竟从这里到建业,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我们还得为自己的性命留做保障啊”。 老者听到黄寻的话,沉思一阵后说道:“我族有一物乃是以前祖上所留,但是我们用不上。我用此物再交换此弓十数把,大人你看如何”。 黄寻听到老者所说有宝物,当即欣喜。但是想到这里原始的生活环境,也对这宝物有些质疑。别是什么没用的东西,这些部落族人拿来当宝吧。 老者看见黄寻怀疑的目光,直接对族人命令道。 “去把我屋那块黑石头拿来”。 族人当即应命,去老者刚才待的屋子里面拿出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来。 但是说石头也不像。但见此石方圆规整,虽黑但黑中透亮,隐隐有反光之效,色泽素亮。 老者命族人将那黑石头交给黄寻,黄寻接过,端在手上仔细观瞧。发现这黑石头还真不一般。 这石头质地坚细,甚有纹理。黄寻用手敲击这石头能听到清脆的声音。 而后再用手指摩挲,见手指有黑色的颗粒晶体。黄寻越看越觉得这石头不一般,只是黄寻还是辨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者见黄寻在那鼓捣半天没什么见解发出,知道黄寻作为将领可能不认识这玩意,遂直接对黄寻说道。 “大人不必再看了,这是一块墨石”。 “什么”。 黄寻听到老者说这是一块墨,忙重新打量起来。 黄寻作为现代人当然不认识这东西了,不过好歹文房四宝的名声传遍中国,黄寻虽没见过,但也久闻大名。 听老者说这是一块墨,当即仔细观瞧。越看越觉得老者所说是真的,这还真是一块墨。 老者继续说道:“此物是以 前我祖上到会稽去交换粮食的时候,一个书生家里实在没吃的了,将此物拿来交换我祖先的粮食。 我祖先见此物神奇,遂交换过来。后才让人鉴别出这乃是一块墨。 只是我族生活在山林之中,这东西就被祖先当做他一生中的珍贵物品,没有卖出去,一直传了下来”。 黄寻听老者说这是其祖先交换回来,然后传下来的,就问道。 “贵祖上既然将此物当做珍贵宝物,那不知贵祖上可传下来话来,交换此物时是哪位皇帝在位”。 黄寻问这话就是想确定这墨的年份。老者听到黄寻的问话,回道。 “祖先当时到会稽去换粮食时,正好打听到了当时的世道。正是王莽与各路军队交战的乱世。祖先听到汉人开始打仗了,急忙交换完粮食就逃回来,并严禁族人再出山”。 黄寻一听是王莽时代交换回来的。心想,乖乖,这是距离三国时代两百年前。这也就是说这块墨是古董级别的了。 那这块墨的价值在黄寻眼中一下重要起来了。 黄寻可以把它送给那些大儒或高官。黄寻想到,有这东西,想必那些大儒或高官得到,得要好好犒劳自己吧。 黄寻当即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东西如您所说真是珍贵之物,我愿用它来交换”。 老者听黄寻直接答应交换,想到黄寻定是需要它了。 当即说道:“大人,这毕竟是我祖传之物,我也不能卖贱了,你就用三十张弓来交换吧”。 黄寻一听,知道自己急需要这块墨的心理被老者看出来了。感到自己也是大意。 黄寻这次出行总共就带了四十张弓,这可好,一下就要拿出三十张弓。 但黄寻也不想再讨价还价,好歹自己也是朝廷官员的身份。若是为了这事来还价,黄寻自己也感觉掉份。 黄寻当下痛快答应了老者的交换要求,为表自己的诚意,还赠送了老者二十支箭。 老者当然感到非常满意,让族人带领黄寻手下去选择物资补给。 黄寻命李开去采购,自己则与老者聊起了天。 黄寻问及老者,既有如此射术和学识,想必年轻时定是离开家乡,出外打拼,不然难有此见识。 老者因跟黄寻成功交易了强弓,也是对黄寻好感倍增。刚与黄寻见面时的不耐与生疏都消去了,遂向黄寻介绍自己年轻时的事。 老者以前年满十八岁时,便已成为部族中的捕猎第一人。后来在猎捕之时,见有熊袭击一队汉人,便出手救了汉人商队。 那商队首领为表感谢,将准备卖钱的盐与漆器赠送给老者。老者将这些东西带回部族后,部族人都对老者的勇武感到佩服。 后来老者在部族里待了三年,出外打猎时,又碰到了当初救援的商队首领。 首领见到救命恩人自然与老者攀谈一番。 首领与老者说,你一身武艺本事,却在这山林之中与禽兽搏斗是浪费了。 现在我正把这批粮食运到会稽去,所获之利甚多。而且会稽太守正在招募好手对抗叛贼。 就劝老者跟随首领一起去往会稽,也好搏个前程。 建业行 第九十章 山村(2) 老者当时的身手也是练得非常好了,而且自从上次将商队首领所赠送的东西带回去后。 族里的长老也对老者说明了这些东西的价值,让当时还年轻的老者知道了大山外面的世界之一角。 老者当然想去大山外面的世界看看,只是没有什么机会。 现在商队首领愿意带自己出去,老者当即大喜。回去告诉父母,自己想去外面打拼的想法后,父母自然舍不得。 但是族里的长老却说,我族与世隔绝,长年不与外互通。 这次这孩子得有奇遇,有人愿意带他出去,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道到底怎么样了。 我族祖先当年也是去外面交换物资,才能得知世道好坏。 让这孩子出去闯闯,回来后也能让我族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在族中长老的支持下,老者跟随商队首领离开了故乡。 老者在商队首领的推荐下,加入了会稽太守的军队与叛贼作战。老者灵敏矫健的身手在战场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作战之时往往冲锋在前,斩首敌军十数人。 因为老者的勇猛,所以被提拔为伍长,就这样一直晋升为屯长。 可惜好景不长,会稽太守最终不敌叛贼。在最后的决战里中了敌人的分兵之计,老者在前军,后军却被敌人的伏兵包抄,导致全军首尾不能相顾。 老者奋力厮杀,最后一个不慎被砍伤了右腿,在同袍的掩护下撤退。最终为保性命,成了逃兵,与自己屯的六人逃离战场。 但是叛贼发布悬赏,捉拿会稽太守部下。凡指挥一级的人有百贯钱可拿。 老者身为屯长自然也是被悬赏的目标,于是手下有三人见钱眼开,企图捉了老者前去领赏。 但是还有两人是老者的忠心手下,拼死抵抗,保护老者。 在搏斗中,老者的另一条腿也被砍断了。但是老者毕竟武艺过人,在两个忠心手下的支援下,将背叛的三人全部反杀。 老者经过这场败仗以及手下的背叛,心灰意冷。这时想到推荐自己入军的商队首领,只有期望他来帮助自己了。 fantuankanshu.com 老者于是让两个手下扶着自己前去找寻商队首领。还好商队首领给老者的联系地址还没变,老者顺利找到了商队首领。 商队首领见到老者双腿已残,也觉得是自己的推荐害了老者。于是派人送老者回乡,并收下了老者的两个忠义手下为伙计。 商队首领又给了老者一块木雕为信物,告诉老者日后若在族中有难事,就派人持这个木雕来找他,他必会尽力相助。 老者回乡后,虽然双腿残疾,但凭着这些年在外边的闯荡见识。而且带回来了战阵搏杀之术教授给族人,成了一位训练族人的老师。 随着年龄增大,在上一位长老去世后就成为新一任的长老了。黄寻听完老者的故事后,问老者道。 “老人家年轻时既然入过战场,想必定有名号,还请老人家将名字告诉我,晚辈也好称呼”。 老者道:“我部族人之名字都是随便取名,不过我在当上屯长后,我上级统领倒替我取了个汉名。 因我出身山林,便以林为姓,名叫林武。这‘武’字就是我上级统领说我武力出众,从小卒一 刀一枪搏出来的屯长之位。所以为我取‘武’字”。 黄寻得知老者原来叫做林武,当即好奇道:“不知为老人家取名的那位统领大人,老人家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我当然记得,那可是为我取名,以及不顾忌我的夷人身份而照样提拔我的恩人哪。 可惜被叛贼斩首了。那位大人,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名叫周昕”。 黄寻听到周昕之名,马上知道老者当年到底是参与了什么战争。 原来老者是在那位后世鼎鼎大名的大人麾下作战的,可惜毕竟敌不过一朝之奠基者啊。 黄寻与老者攀谈良久,但是感觉时间一晃而过。李开回来向黄寻复命,补给物资已经采购齐全。黄寻当即准备继续上路。 这时老者却对黄寻说道:“大人且慢”。 黄寻听见老者叫自己留步,于是停了下来,看向老者。 老者说道:“我与大人攀谈之后,已经知道大人乃是信人。故我有一事想请托大人,还请大人答允”。 黄寻听到老者有事请求自己,想到自己是官,老者是民,也不可能是什么难办的事。 自己听听,能帮就帮了。帮不了就好言回绝,大家从此各走各路。 遂说道:“老人家请说,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必定答应”。 “是这样的,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当年我离开族里前去外面闯荡一样。 我想让我族最有能力的年轻人,像当年的我一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大人你的队伍正好是去繁华之地。我想让大人带我族一名年轻人出去闯荡,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黄寻听到老者是让自己当保送员,当即想拒绝。我可是去建业办事的,怎么能带个累赘在身边。 遂对老者说道:“此事怕有不妥,老人家我是军职,此次去建业乃是有公务在身。 老人家也是待过军队的人,定然知道我所言是何意。而且老人家你当年出去,是因为那商队首领相邀,我却与他情况不同。 老人家你这双腿是因战事所失去,该当知道。若是让你这族人跟我一道,那也是投军的命。 老人家你好好想想,战阵之上,生死瞬断。你也不想你的悲剧,发生在你后辈族人身上吧”。 老者听到黄寻所言,想了想确实如此。 黄寻是军人,若是让自己族人跟他去,那多半也是上战场。 这个孩子还年轻,在外面若无人照顾,那必将是寸步难行。自己当年也是靠着商队首领的接济,才能安然从军。 不然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坎坷才能融入汉人的社会。 老者想起照顾自己的商队首领,突然想到商队首领当年交给自己一个木雕,声言若有困难便去寻他。 而且自己当年的两个忠心部下,也在商队首领那里做事。我若是让后辈持着这木雕去寻商队首领。 让商队首领帮衬这孩子一下,那这孩子必能走一条顺利的道路。 老者想到此处,便又对黄寻说道:“大人,我有另外一个想法,我这里有当年首领交给我的木雕为信物。 我想将这木雕交给我后辈族人,让他去寻商 队首领帮助。这样大人也不用为安置我这族人为难。 只是想请大人顺道护送一下,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黄寻听到老者不再是请求自己照顾族人,而是改为护送族人到商队首领那个地方去。 想了想问道:“不知那商队首领所处地方为何。若是与我顺路,我便答应了”。 老者回道:“首领所在为定阳,不知与大人之行是否顺道”。 黄寻听到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地名,于是问徐大和徐四知道这地方吗?与我们的路途能顺道不。 徐四回道:“定阳与我等之行稍微绕道,其实离鄱阳郡更近。当初主将攻击的上饶城就在定阳西南五百多里”。 黄寻听到定阳居然就在上饶城附近。想起自己刚参军时攻打上饶的岁月也是一阵感叹,一晃六年时间就过去了。 黄寻遂对老者说道:“我等不过定阳,但是却可以护送老人家的后辈到定阳最近的县城,到时就只能靠他自己了。老人家你看如此可行否”? 老者听到黄寻所说只能送到最近的县城,于是说道。 “定阳最近的县城我也知道,乃是新安。不知大人可否送到新安”。 还不等黄寻回话,徐四直接开口道:“主将,新安正是我等必经之地”。 “好,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老人家的要求。老人家你将你那族人带来吧,我们马上就准备出发了”。 老者喜道: “好,多谢大人。还请大人稍等一下,我交代一下这孩子些事情”。 黄寻也不急这一会儿,于是让老者自去办理。 过了一会儿,老者带来一个少年。但见这少年身高八尺有余,手臂上有一创口,一看就是猛兽的牙印。 肌肉健壮,腿上还有被猛兽利爪所留下的痕迹。一看就是个常年猎杀猛兽的勇猛少年。老者让少年拜见黄寻,直接对黄寻介绍道。 “这是我族中最勇猛的后辈,就跟当年的我一样。现在我也希望他能外出闯荡,再次去外面学习新知识,回来后为部族做出贡献。 而且我为了让他能适应汉人的社会,从十五四开始就教他汉语,一直到他成为顶尖的猎手。 并将我的汉姓给予他,为他取名为林力。现在我就将他拜托给大人了”。 老者说完之后,只见林力也对黄寻鞠躬作揖,以示诚意。 黄寻见这小子能说汉语,而且在林武的教导下会汉家礼仪,当下也是放心了。 黄寻在交州数年,看多了交州许多夷人的原始习俗。现在自己护送的人懂得礼仪,那就代表不会给黄寻惹麻烦。 只要这样,黄寻到时将他带到新安,便算完成了对林武的承诺了。 黄寻对林力说道:“我便叫你阿力吧。阿力你既然是老人家交给我的,我自然会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 不过我这队伍讲究一个听命行事,你必须在路途中完全听我的命令。如果你不愿意,觉得这样你太憋屈,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来”。 林力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血气方刚。见黄寻拿出一副自己尊长的派头来了,当即心中有火。 毕竟年轻人受不得激,况且还是常年与猛兽搏斗的猎人了。当下想要跟黄寻顶嘴。 建业行 第九十一章 林力 林武见林力想要触逆黄寻,忙对林力大声喊道。 “林力,别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到外面去就必须听话。在路途中,你要听黄大人的话。 到了定阳后你要听我的两个老兄弟,你的叔伯的话。更要听商队首领大人的话。 你可要记住了,千万不要像还在族里的时候一样,自侍武力就看不起别人。要知道外面的世道不是光凭武力就能当老大的”。 黄寻听林武这样说,当即知道这个小子在族里还是第一勇士。怪不得林武要推荐他去外面。 看来在族里当了第一,这小子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还得打压打压他的气焰才行,不然路途中他肯定要惹麻烦。 黄寻想到这里,当即对林武说道。 “老人家,我看阿力还心有不服。这样吧,我就让我的手下跟阿力较量较量,让阿力知道下外面是怎么样的规矩”。 林武听到黄寻的话,知道黄寻是要敲打阿力,让阿力以后老实听话。 林武想到自己刚去军营的时候,也是以为凭着武力能当老大,结果被教训的挺惨。 知道还是得让林力受些挫折,才能把他自大的毛病改一改。林武于是说道。 “林力,黄大人提出要看看你的本事,你可愿答应”? 林力早就心中不爽到极点了,闻言要动手,当即答应下来。 林力得好好发泄发泄,让这些汉人看到自己的实力。不要以为能随便命令摆布自己。 黄寻见林力已经开始活动筋骨了,于是让徐四上。告诫徐四,教训下就行了,别下死手。毕竟徐四暗卫出身,讲究的就是一击致命。 fantuankanshu.com 徐四上场之后,林力见汉人派出来的是个瘦小的人,当即笑道。 “你们这么多猛壮汉子,却派出来个瘦弱的人。看来你们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马上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林力说完直接一个前冲,双手如大鹏展翅,欲将徐四抱住。一旦抱住就可以施展自己的各种手段了。 这时徐四见林力抱来,就地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林力的猛抱。 林力全身力气都在这一击上,结果扑了个空。 徐四见林力身体前倾,知道林力已无后劲,从地上起来。先跑到离林力五十米的距离,而后蓄力加速跑回来,在离林力二十米的时候往地上一个滑铲。 在冲力的推进下,这一个滑铲直接踢中了林力的右小腿。 林力本来就是身体前倾的姿势,这时被这个蓄势滑铲踢中小腿。当即惨叫一声,倒地抱住小腿,在地上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徐四见林力已无余力,于是结束比斗。 这时林武部族的人,见徐四一招就击败了全族最强大的战士林力,也是目瞪口呆。 林武赶忙让族人去看林力的伤势,这一脚太狠了,林力的腿可能要断。 这时徐大说道:“别担心,我们下手有分寸。以他的身体体质,顶多是跛脚走两天路,过个几天就痊愈了”。 林武听完徐大的话,才想起黄寻说他们是军人的身份。 本来看到黄寻一脸和气的跟自己交谈,自己丝毫没有感到有军人的气息。 但是这一下太狠了,突显出了军人的斗狠脾性, 让林武知道黄寻这批人的确都是不好惹的军人。 林武还是赶快让族人去拿些草药,敷在林力的腿上,这样能好得快些。 林力在敷上药后,也没再嚎叫了。想到自己开打前那番话,现在想来实在是心里羞愧的不行。 林力默默地站起来拿上自己的行礼,杵着一根木头,来到黄寻跟前说道。 “黄大人,我知道你们的实力了。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一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黄寻见林力跛着条腿,还能坚持不懈。决定跟自己上路,也对这个少年的韧劲感到欣赏。 对林力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再过两月就十九了”。 “我知道你们部族都是十四、五岁就成婚了,你呢”? 林力听到黄寻这番话,笑着指向一个部族里的姑娘。 那姑娘眼睛都哭肿了,看来刚才林武说交代些事,这件事也是其中一件了。 黄寻一看也明白了,当即不再多言,吩咐道:“你还有什么事跟亲人说,立刻去说吧。说完我们马上就走”。 “多谢大人”。 林力跛着脚走向自己的亲人,黄寻也离开这里来到村落门口等待。过了一阵子,林力来了,杵着木头,带着行李。 对黄寻说:“大人我已准备好了”。 黄寻点了点头,说道:“出发”。 出了林力的部族后,在林力的向导之下。 黄寻队伍很快就离开了这片山林,进入一片平谷地带。此地有一条江缓缓流过,端的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黄寻看着这条江问林力道:“这水可有名称”。 林力回道:“大人,此水名叫贡水,从北面贡山流来。不过我得提醒大人,此地有一大部族,习性凶暴,专门劫杀过路商旅。 所以我族虽知道此地乃是居住的好地方,但仍然避入山林,为的就是怕跟这部族冲突”。 “哦,原来此地部族乃是专靠劫夺为业。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等队伍人数虽少,但皆是能以一敌十之精锐。 若这部族不开眼,真敢来劫掠,就将他们的首级砍了,拿去跟当地官府报功”。 林力听到黄寻所言,想到自己被徐四收拾的场景,又不免自伤起来。 黄寻等人沿着贡水行路,突然一阵号响。一群披着兽皮的土人拿着骨制的武器冲了出来,乌里哇啦叫嚷。 黄寻问林力道:“他们在说什么”。 林力翻译道:“他们叫我们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然后跪下投降”。 黄寻怒道:“这些野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劫我。冷全,你带队把这些人都解决了”。 只见冷全带领摧锋营战士出击,土人虽有七十几人,但冷全仗着优良装备一顿冲杀,砍瓜切菜一般,瞬间灭了三十几人。 剩下的人乌里哇啦一阵叫喊,直接逃了。土人身着轻便,一下就跑没影了。冷全只得带领人手回来。 黄寻说道:“这些野人也太不禁打了,比山越人还不如。徐大哥,你可知他们是什么部族”? 徐大回道:“若依我看,此地应该是会稽郡南部之地,由会稽南部都尉管辖。而刚才的土人断发纹身,口中 凿齿,应该是闽越人也。 汉武帝时,此地有闽越国,不服武帝之命,于是起兵抗衡。后被武帝派兵压服,迁闽越王室于内陆。而这些土人应是遗落之民,在此地生存下来”。 “徐大哥果然见多识广。那离此地最近的县城是何地,徐大哥可知”? “这却不知。此地乃是会稽南荒边陲之地,所以这土人部落能在此地休养发展,否则早被朝廷剿灭矣”。 黄寻又问林力可否知晓最近之县城。 林力也说只在部族方圆百里之地活动,这还是第一次出来,不知外边方向。 黄寻心中想到,这是真正的化外之地了。比交州南海之地更加偏鄙,还是快些赶路吧。 不然这些野人在侧,一直惦记着自己也是不好。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还好沿着贡水而行,全是平坦之路。这时只见前面一座大山横在眼前。林力说道。 “这就是贡山了,贡水从这流出。那些部族之人在山中应有洞主,我等可要小心了”。 黄寻听得山中有洞主,觉得还是应该先派徐四进山探查一番,不然野人弄的陷井还真有些难缠。 在征伐九真之时,徐大就中了夷人的陷井,自己可得仔细了。徐四领命,当即率领摧锋营十五人进山探路。 过不多时,徐四就回来了,黄寻问怎么这么快。徐四说道。 “主将,那些土人用木石阻断了进山大道,在前面有三百多土人驻扎,看来是要拦路硬抢了”。 黄寻说道:“这却有些难办了,我等不熟地利,又不知进山后陷井之布置。 若要强行硬战,又怕敌人以多打少,伤了兄弟们的性命。这实是棘手啊”。 李开说道:“主公何不将自己大吴将领的身份亮出来。我想这个部族在此地盘踞日久,应该也有人知晓汉家语言。不然官府怎么不来围剿,只要亮出身份或可平稳而过”。 黄寻觉得李开所言可以一试,于是让徐四带着林力前去传话。 林力跛着腿将黄寻的身份说与土人知道。土人听到黄寻是吴国的官员后,居然更加激动,不再驻扎,直接发起了冲锋。 徐四忙把林力扛在肩上,逃回本队。 黄寻见土人冲出来打,不惊反喜。当即命冷全组织战士们射出强弓利箭。 一阵箭雨射去,那些披兽皮的土人如何遭的住,当即被射杀了五十余人。 剩下的人见黄寻队伍不好惹,又退回了驻扎之地,依托木石防扼进山大道。 黄寻虽然逼退了土人的进攻,但土人扼守住进山大道。自己的弓箭被土人用木石抵挡,也不能造成有效伤害。现在只能在原地另想办法。 黄寻想着进山大路被土人封住,那自己就寻小路,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不能被困在这里吧。 黄寻于是让徐大去探寻小路。徐大和徐四绕过土人的防扼,从密林间道而入,探寻可走之路。 两人沿途只见藤蔓缠木,枝叶叠障,皆需人力开拓才能形成过道。 又有猛兽嚎叫之声,不绝于耳。行至一处山涧,但见涧上崖璧,垂直高耸,壁立千仞,几不可攀。 二人觉得至此即可,再走下去也是茫然,遂打道回转。 建业行 第九十二章 行途(1) 二人返回之后,告诉黄寻小路艰难。若走小路,恐有性命之忧。 黄寻听完徐大和徐四二人所述,只得说道。 “这些野人,拦我去路,是为求财。我命林力前去交涉,反倒激起了他们凶性。看来知道我是吴国官员,想劫我为质,好用我换赎金呢。 此等凶徒,我已无法忍耐。我欲纵火烧山,将他们全部烧死。这是他们自取死路,怨不得我”。 林力听到黄寻要放火烧山,当即劝道。 “大人,山里许多部落人口,飞禽走兽,还请大人不要这样,我愿再次前去交涉”。 黄寻回道:“好,你就去最后一次,若这些野人还不让开道路,我就直接放火了”。 于是林力又去交涉。那些土人见林力又来,纷纷叫嚷。林力将黄寻放火的意思说了,希望他们让道。 谁知林力刚说完,那些土人又激动了起来。开始准备进攻。徐四又把林力扛起跑了回来。 黄寻得知野人不让路,怒道:“这些野人自取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徐大你带人去放火,我要让这些野人全都为他们的愚蠢抵命”。 徐大得令之后,带领三十人前去放火。徐大暗卫出身,这放火的勾当可谓是本职技能了。 过不多时,火光冲天。火势从山脚开始向土人设置的拦路木石蔓延。 土人见起火,顿时慌乱无比。急忙派人前去灭火,并回告部落长老,敌人放火一事。 在一处洞窟中,土人长老听到手下回报。来的敌人根本不管山中生灵,直接放火烧山,让长老快派人手灭火。 长老闻言,忙令全部落,不分男女老幼,都派去灭火。 幸好火势没成规模,终于扑灭了。长老思之,虽然灭了火,但知道山脚那群人居然不顾忌山中生灵之命,知道遇到了狠人。 fantuankanshu.com 未免那群人又放火,长老只得下令撤去拦路木石,放他们进山。但暗中却又命人埋伏起来,准备依靠山中地利伏击。 土人将拦路木石撤了,然后哄然退走。 黄寻见火势虽然被扑灭了,但这些野人撤去拦路木石,知难而退,于是命队伍进山。 这时李开却说道:“主公,这些野人拦路想劫掠我等之财,被主公杀了几十人。 又摆下木石设卡,被主公放火逼退。其怎甘心放我等过去,定有诡计,不可不防啊”。 黄寻其实没把这些野人放在眼里,但听李开所言,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于是命徐大在前探路。 徐大、徐四前去探路,果然发现土人在前方设有陷井埋伏,只待队伍沿着山中大道前进就会中陷井,然后土人全部出来攻杀。 徐大探知清楚后,回来报告黄寻。黄寻听得这些野人贼心不死,还想行凶,当即勃然大怒道。 “我只不过从这路过,本不想跟这些野人纠缠。可这些野人非要害我等性命,那便怪不得我了”。 于是命取出在九真取得的硝石,令徐大把这些硝石丢到野人埋伏之地。然后以火箭射燃,定要让这些野人一并去见了祝融氏也。 徐大带领人手前去布置。徐大做事当然完妥,很快就把硝石布置在易于点燃之处,然后以火箭射之,瞬间燃起大火。 那些埋伏在丛 林中的野人被火烧得抱头鼠窜。 黄寻队伍见火势大涨,急忙退出山中。 这次由于是直接在山中密林放火,比在山脚放火更易点燃枝木藤蔓。 火势越来越大,埋伏的大半土人全部去见了祝融氏。剩下的急忙跑回去报告长老。 长老得知火势再起,这次可救不了了。只得命全族速速撤离此山,但心中对放火的黄寻一伙是恨到了极点。 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将这一坡的植被全部烧光。 黄寻见大火烧光植被之后,终于熄灭。于是命徐大再去探查,看看野人还有什么手段。 徐大、徐四沿着进山大路直走,途中见到被烧没的肉食,也不知是兽还是人的。 大路直接通向一处洞窟,只见此洞甚大,里面看来是人为凿空的,还可见一些陶器等人用之器具。 徐大推测这应该就是土人的老巢。此时洞中有许多尸体,但不是被烧死,看来是撤退不及时,被烟呛死的。 徐大见到此景当下说道:“这些野人都死了,看来我等无忧矣”。 徐四回道:“大哥且仔细,说不定还有残余之人,要与我等寻仇”。 “谅这部族人口最多不过千人,我看纵有残党,也不足为惧了”。 两人于是回来报告黄寻,野人已基本肃清之事。 黄寻队伍放下了心,沿着大道走出贡山。走出贡山之后,黄寻问林力前方是何地界。 林力说道:“前面是肪部落,我族与此部落曾交换过粮食,这个部落比贡山的部落好客。大人可去此部落补给”。 “终于遇到良人了,我们走”。 黄寻队伍进入肪部,亮出身份后,肪部的长老说道。 “原来是朝廷的官大人,今日大人来到我族,我族得好好招待大人”。 黄寻见这长老知晓汉家礼节,遂问道:“老丈看来也是习过汉家典章,不然怎知这待客之礼”。 长老回道:“小老儿年轻之时跟父亲出外换取粮食,在永安得遇东家。 东家看我勤快,于是收我为伙计。我跟随东家四处贩卖货物,年老才回部族,故知晓这些礼仪道理”。 “原来老丈还是位商人,我却错看了”。 “哎,大人别提这往事了,还是先尝尝我族新出的竹笋吧,这可是我族最好的山珍了”。 黄寻将嫩笋尝了之后,深感惬意,这才是原生态,纯天然的食材啊。 黄寻让李开去办理采购之事,自己与这长老聊起天来。 “不知老丈所说的永安县离这里还有多少路程”。 “不远不远,从我族出发只有一千二百里便可到永安”。 黄寻听到还有一千二百里才能到县城,当即心内后悔起来。 出发之时,徐四说从庐陵郡北上经长江可直达建业。是自己非要走会稽南部这条路。现在好嘛,如今走这条路黄寻是真后悔了。 这时的会稽南部地区,百越部落族群繁杂。沿途又无汉人县城可供居住,还要防止野人袭击。 黄寻是真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蛮荒之地,跟这比起来,龙编城还真算先进之地了。 黄寻聊到自己经过贡山之时,有部 落袭击拦道,欲劫掠钱财。 黄寻下令直接放火烧了那部落老巢,才得脱身之事。 长老听得此言,回道:“贡山部落,向来喜欢劫掠过路旅人财物。没想到被大人除了。 大人是做了件好事啊。这样一来我族就可经过贡山,与林力的部落直接交易了”。 “老丈,如今贡山部落已灭。老丈何不趁机占据那部落之地盘,为己所有”。 “唉,这可不行。贡山部落是另外一大部落浅部的姻亲。 浅部在贡山以西占有好大一片地盘,我可不敢去占地得罪人家”。 “这浅部能出多少兵,竟让老丈如此惧怕”。 “浅部人口两万户,能出兵三千多人,还都是精壮,我如何敢惹”。 “那我灭了贡山部落,这浅部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大人你将自己的名号告诉贡山部落没有”。 “我欲报出自己的官职让贡山知难而退,因以告之”。 “啊,这可难办了。大人,贡山部落必有漏网之鱼,其老巢被毁,必会前去依靠浅部。 到时浅部必会帮贡山报仇,大人你却只有这几十人,我看大人还是速速离去,免得遭了大祸啊”。 黄寻听了长老之言后,想到自己现在身处百越杂居之地。这浅部要来帮贡山报仇,自己还真危险了。当即命李开点齐物资,准备起行。 李开得知贡山还有姻亲浅部是一大部族,当下也慌了。马上备置齐一应物事,队伍开拔起行。 贡山的长老果然投靠了浅部,央求浅部为自己部落报仇,将黄寻的身份官职都说了。 浅部首领普禄多听到自己姻亲被灭了,当即发兵一千前去贡山。可到达贡山之时,黄寻队伍早就没影了。 这一千人趁机占了贡山,将贡山据为自己的势力范围。 黄寻离开肪部之后,直接朝长老所说的永安县行去,途中还遇到了三个小部落。 不过黄寻怕被浅部追上,所以没有再做逗留,终于在十五日之后到达永安。 到达永安之后,黄寻即去拜访永安令。而这一路风餐露宿,队伍到达县城之后得好好休息休息。 永安令王燕得知黄寻的身份后,即安排驿馆住宿。 黄寻入了驿馆美滋滋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再次与王燕见面。 黄寻直接问道:“从这里去建安还有多少路程”? 王燕回道:“黄校尉欲去建安的话,从我这里出发,需得沿着沙溪东北方向至于南平。 再从南平折向西北就可至建安矣。路程可能有一千一百多里,不过有沙溪为水路航道,这却比陆路便利得多”。 “多谢王大人指点道路,我等在此叨扰一日。感谢王大人之款待,这便告辞了”。 “黄校尉且慢,我还有一事告知”。 “哦,王大人请说”。 “沙溪上有水匪出没,劫掠过路旅人。而这伙水匪乃是百越出身,身居山泽之中,故无法剿灭。 黄校尉若从沙溪行船,那可要多加小心啊”。 “多谢王大人提醒,我知晓了”。 黄寻与王燕拜别之后,直接离开永安,向沙溪主流行去。 建业行 第九十三章 行途(2) 离开永安之后,黄寻队伍朝着建安行去。途中李开问道。 “主公,王县令说沙溪有水匪出没,我等皆是在交州陆路征战惯的人,这水战却不在行。若真遇到,怎生是好”。 “这个简单,我们去拜码头”。 “主公,何谓拜码头”。 “王县令说水匪乃是百越人出身,身居山泽,那我们先去找水匪的老巢,送些礼物自然就可安然而过了”。 “万一百越人看见我等富裕,起了谋财害命之心,怎生处置”。 “兴业,这光送礼是不成的,还得示之以威”。 “主公请讲”。 “我们得杀猛兽,剥皮以之为礼。想那些百越人也是山中猎手,当知道我等既然能杀猛兽,自然不惧他们。他们若识相,自然知难而退矣”。 “好,主公之言让属下担忧尽去也”。 黄寻当即让冷全带领人手进山去猎杀猛兽。冷全得令之后,率领二十人进山狩猎,过不多时抬出一只大黑熊来。 冷全将熊皮剥了,剩下的肉大家分吃。熊骨也包装起来,欲当做礼物一并送给百越人。黄寻队伍直接沿着沙溪行去,寻找人烟。 行了一百五十里地,这日黄寻终于看到七个人正在沙溪边捕鱼。黄寻大喜,终于找到可问之人了,遂让徐四前去询问。 那些捕鱼人见黄寻队伍四五十人,全都慌了,撇下渔网就跑。 徐四一个健步抓住了一个老者,那些人见老者被抓,欲返身回来搏斗。 徐四当即用刀架住老者,那些人不敢动手。 这时黄寻过来问道:“你们可懂汉语”。 那被用刀架住的老者听到黄寻问话,颤巍巍的答道:“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在此捕鱼为生,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黄寻见老者会汉语,问道:“你是汉人还是越人”。 “我是越人,不过年轻之时经常去外面与汉人交易,所以习得汉语”。 “你可知这里有伙水匪”。 “大人,我等只是在此捕鱼为生,不知道水匪之事,还请大人饶命啊”。 黄寻见老者说不知,再看另外的打渔人,发现他们神态各异,当下知道老者说的话不实。 黄寻大声说道:“既然你们不知,那留你们也没用了,全部杀了”。 那些打渔人突然之间就全跑了,丢下老者一人在此。 黄寻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都听得懂汉语。但是只有你一人答话,其余人却装做听不懂。被我拿话一吓,就丢下你跑了”。 yqxsw.org 老者见黄寻戳破了自己,自己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也不再畏畏缩缩,而是开口大骂道。 “狗贼,你今日害我性命,我儿子必会为我报仇。我要让你沉入沙溪之中被万鱼啃食而死”。 “你果然与水匪有联系,我也不是要你性命。你且听好了,我乃大吴建忠校尉黄寻,今日欲从沙溪行船至南平。途中听闻沙溪上有水匪出没,所以我来拜会你们首领,送些礼物,只求安然放我等离去。 方才看到你们几人在这里捕鱼,于是想问水匪行踪。没想到你这老丈编谎话,骗我说不知水匪之事。 我才故意说要杀了你们,那些人听到之后,直接跑了。却丢下你一人在此,我且问你,你恨是不恨。 我也不杀你,只要你把水匪 消息俱告我知,便放你离去,你性命就可保全矣”。 黄寻说完之后,让徐四撤下刀刃。老者得了自由,但身边皆是黄寻的人,想逃跑也不成。只得说道。 “大人既然要知水匪之事,我也可告诉大人。只是希望大人勿要失信”。 “你这老丈说的甚话,我乃堂堂大吴官职之身,怎会诓你。况且你的性命我拿去又不能请赏,还于我身多加罪孽,我何由杀你。你只需告诉我实情,便可脱身也”。 老者听到黄寻的保证,当下舒了口气,开口说道。 “大人,实不相瞒,我儿便是水匪中人。刚那几人乃是我部落同族,我与他们前来捕鱼为食。却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无情,被大人一句话便吓走了。只留下我一条残命在此。 我年轻之时非是走商,而是出去当过汉人大官亲卫,故能知晓汉家典事。 可惜那大官跟另一汉官火并,最后输了,我却乘机脱离出军。 回到部族之后,本地大部落趁着汉人内讧之际,派出人手劫掠过路行商,当起了水匪。 我的部族乃是小部落,被这大部落裹挟,也只得派出人手加入水匪。 我亦加入其中,后来年老退下,让我儿子代我之役。我却只能每日以捕鱼为生了”。 黄寻听完老者的情报介绍后问道:“你可有门路让我拜会那大部落的水匪首领,好放我等安然经过”。 老者回道:“大人要拜会那水匪首领,我可让我儿子代为引见。我儿也是那水匪里一把好手,手下也有六七十人听命行事哩”。 “你这老丈也有些心计,你故意说你儿子有些人手。只是怕你没了价值,我直接动手吧”。 老者被黄寻说破,当即辩道:“我···”。 “好了,不必多言。你既然有门路,那便带我们去吧。你知道我的身份是军人,不要动什么其他心思。 不然我这几十个手下乃是战阵上,杀敌数千之勇士,到时发起狠来,那什么大部落首领也得成为刀下之鬼”。 老者被黄寻散发出的铁血气势镇住,当即说道。 “大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找我儿子,让他带你们去见首领”。 黄寻队伍于是跟随老者去往老者部落。其间黄寻询问老者名字,老者说自己跟随汉人大官时被取了个阿铁的名字。 黄寻又让阿铁说说那大部落的底细。阿铁说道。 “那大部落的精壮勇士计有一千三百余人,进行水匪劫掠的人有七百余人,都是水性好手。 水匪分布在沙溪两岸,而其余人在山中打猎为生。 大部落首领名叫紧必隆,也是水匪带头之人。在沙溪一处水道转弯的凹处建立了一个水寨,以此为本据地进行劫掠。而部落的老巢却在山中。 黄寻听阿铁讲述完水匪的具体分布之后,才知道水匪分成十几个小队,分别负责沙溪一段水路。 而首领紧必隆则镇守水寨进行总指挥。阿铁的儿子就是其中一段水路的负责人。 阿铁带领黄寻队伍到达自己的部落。那些丢下阿铁逃走的人,看见阿铁带着黄寻队伍回到部落,皆恐惧起来。 怕阿铁带人回来找自己等人,报见死不救之仇,皆纷纷逃出部落。 阿 铁看见这些人都跑了,骂了声废物。然后对着全部落族人喊道。 “这是当官的黄大人,路过我们这,来休息休息,你们都别慌,没什么事”。 那些部落中的人看见黄寻队伍皆是精壮汉子,当然畏惧。听到阿铁的话也不敢在外道上待,纷纷跑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 阿铁对黄寻说道:“我们部族是小部落,平时都没见过生人。黄大人我还是直接带你们去找我儿子吧”。 黄寻也觉得这部落没什么值得待的,于是跟随阿铁穿过部落中央继续向前行去。 行到一片密林,徐大突然说道:“远达,情况不对。 我看那密林没有禽兽嚎叫之声,安静非常。恐有人埋伏”。 黄寻听徐大说完,于是让徐四前去喊话。徐四来到密林边缘说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我发现了。还是出来吧,不然我们就放火了”。 里面没有动静,黄寻说道:“射火箭”。 战士们张弓当即射出火箭,密林瞬间燃烧了起来,里面传出阵阵嚎叫之声。 果然有人,黄寻队伍急忙退出,免得被引火烧身。 那些埋伏的人未想到黄寻直接放火烧林,瞬间就被全身点燃,个个冲出,黄寻命令手下直接射杀。 这些身上带火的人被一阵箭雨纷纷射杀在地。 火势被湿润的气候熄灭,黄寻命人去看战果。发现有二十几人,可能是由于身在藤蔓干木之处,所以直接被烧死。 还有些人是被烟呛死,被黄寻下令射杀的人还有十几人。总计有五十几人死在这里。 这时只听有救命之声传来,黄寻发现还有活下来的人,命徐四前去查探。 徐四深入密林,发现在一株树木下有一人瘫坐在地。 看这人身上也是烧伤严重,不过再看此人所依靠之树居然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正往外流出汁液。 徐四瞬间明白了,看来这人是靠着汁液涂抹身体,才最后止住了烧伤,终于扛到了火势熄灭。 徐四将这人背起返回到黄寻面前,黄寻让阿铁去看认不认得此人。阿铁去认,果然识得此人,忙问怎么回事。 那人见是阿铁,将前因后果俱说了。阿铁了解之后回报黄寻说到。 原来是丢下阿铁不管,在部落看见阿铁回来后,又马上逃跑的那些人。 去另外一个部落报信说,有汉人闯进来,占了我们的部落,请求援兵。 另一个部落于是派出援兵准备去救援。后来先发现了黄寻队伍的踪迹,于是在密林埋伏,准备伏击。 却没想到直接被黄寻以火计覆灭,还剩下的幸存之人都逃回部落去了。 黄寻听完之后对阿铁说道。 “看来那些丢下你逃跑的人,生怕你回来报复,居然还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阿铁你也太没地位了吧,这几个人都要杀你而后快啊”。 阿铁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狗杂种,我根本没想追究他们的过错。没想到他们居然这般心狠,非要杀我”。 建业行 第九十四章 行途(3) 黄寻听完阿铁之言,回道:“阿铁,是你让部族的人去参加水匪。 既然当了水匪,哪还有什么情义可言。水匪讲得就是一个利益。 刚才他们丢下你不管,现在当然想的是你会回来报复。 他们先下手为强灭杀你,也是为了保住性命啊,没什么不对的”。 阿铁听完黄寻的话,对黄寻说道:“黄大人,那些家伙肯定还在求援的部落。我们得绕路了,不走密林,直接顺着沙溪沿岸走吧”。 “你不是说沙溪沿岸都有水匪的劫掠队吗”? “以黄大人队伍之勇猛,况且我们没有行船。水匪皆是水战强,但是在岸上是敌不过黄大人的部队的。而且我还认识不少熟人,可以直接到我儿负责之水段”。 “好吧,你带路吧”。 黄寻队伍于是转道离开森林,前往沙溪沿岸。 在阿铁的向导下,黄寻队伍沿着沙溪而行。途中遇到了负责这段水路的水匪。 不过水匪看到黄寻队伍皆是精壮,还有肃杀之气,加上有阿铁的介绍。心想在岸上还真讨不了好,于是放黄寻队伍过去。 阿铁领着黄寻队伍,沿着沙溪行过三段水路,终于停下脚步说道。 “这便是我儿负责的水段,诸位随我来”。 说着带领黄寻队伍离开沙溪沿岸,深入山林之中,找到了一处茅草搭建的窝棚,这便是阿铁儿子的住宿之处。 阿铁喊道:“虎子,在不在”。 被阿铁唤做虎子的人出声回道:“阿爹,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昂藏大汉,身有八尺余,赤裸着上身,背上纹着鳄鱼皮背部疙瘩一样的图案,走出窝棚来。看见黄寻一行人,当即警惕说道。 “阿爹,这些人是谁”。 阿铁将自己和黄寻的事都细细讲给虎子听,虎子听后说道。 “原来是汉人的官,不过你们想要见首领,那也不是不行,得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ddxs.com 黄寻说道:“你且说下道来,怎生行事”。 “我这里有二十七段水路,我这里才是第八段。首领的寨子在十九段,你要我带你们去见首领,中间还有十一段水路。 那些人可不管你是我带去的人,需得你们亮出本事,那些人服了,才放你们前行。 我当然要知道你们的本事,不然要是你们直接被打趴下。 传出去是我带你们这些孬种去的,我可怎么在寨子里混”。 “你要我们做什么就直接说吧。不必拿话激我”。 “痛快。前面就是第九段水路头子浮隆的地盘。 我与浮隆争地盘有仇,只要你们帮我灭了浮隆。那既显出你们的本事,我也可得利抢了浮隆的地盘”。 黄寻问道:“你和那浮隆都是首领的手下,你让我们杀了浮隆,那怎么向你首领交代”? “哈哈,交代什么?首领说了,这里谁拳头大谁就当头子。 后面十三段到十六段都是一个水路头子的地盘。他就是杀了另外的头子抢到的地盘,只要给首领交上战利品就行了”。 果然是水匪窝,丛林法则,强者为尊。黄寻想到这里说道。 “好,我们帮你灭了那头子。不过我们下手没个底,你得告诉我们, 那头子的手下杀不杀”? “那些家伙都是听浮隆话的人,当然一并杀了”。 黄寻听后,当即让虎子带路,命冷全率队伍去灭杀浮隆。 虎子带着手下三十几人在前引路,黄寻队伍跟随在后。 到了浮隆的窝棚,虎子当先去叫人。那浮隆出来之后,黄寻仔细观察此人。 浮隆比虎子瘦小,但一身的肌肉结实,而且身体腿部占六分,上身占四分。 看那身材比例,黄寻推测此人看样子水里的本事肯定要比虎子厉害。 不然也不能跟虎子一样当一段水路头子,还跟虎子争夺地盘了。 虎子跟浮隆叽里咕噜了一通,黄寻当即知道这浮隆不懂汉语。不然虎子不用在自己面前说土语了。 虎子跟浮隆起了激烈的争吵,虎子退下来后对黄寻说道。 “我已经告诉他,今天就是来夺他的地盘的。现在你们上吧”。 黄寻听到这简单粗暴的话,于是命冷全和徐大带人直接冲锋。 面对这些武器落后的水匪,战士们很快就杀败了浮隆的人,浮隆也被冷全所杀。 黄寻队伍灭了浮隆后,虎子过来说道:“你们的本事我已经看到了。 接下来你们就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寨子见首领”。 虎子说完将浮隆的首级割下,然后用绳子绑好系在腰间,头前带路,黄寻队伍自然跟随。 到了下段水路,虎子直接将浮隆的首级抛给头子看。 那头子看见浮隆的首级,再闻着黄寻队伍刚战斗完,身上未散的血腥之气。直接放行,让黄寻过去。 虎子故伎重施顺利过了几段水路,到达第十三段水路的时候,虎子停下脚步说道。 “汉人,这段水路的头子可是咱们这最厉害的人。 现在你们得灭了他,不然他不会放你们过去的”。 黄寻问道:“他手下有多少人”。 “这头子手下有两百多号人”。 黄寻笑道:“两百余人而已,你就看我们的本事吧”。 虎子带领黄寻队伍直接到水路头子的老巢去。 这个头子住的就不是窝棚了,而是用木材建的一座屋子。虽然还是很简陋,但在这伙水匪里可显得出身份的重要了。 虎子直接去叫人,那厉害头子出来了。 黄寻见此人矮胖身材,四肢粗壮,使一大铁棒。当下知道这人是力量大的人,需得用计杀之。 虎子说了话后就退了下来。 那矮胖头子直接大喝起来,瞬间周围聚集起了很多人,看来是把自己的手下都召来了。 黄寻对冷全说道:“此战不易,子煌可有胜算”? 冷全回道:“主将,我军得拉开距离,以强弓射住其冲势。让其不能与我军近战,然后再慢慢用箭射杀。消耗敌人之后,再近身搏战”。 “好,子煌你来指挥”。 冷全于是命战士们举弓射箭,分成三列,每列十四人。徐大则带剩下的人在暗处伺机袭杀敌人。 黄寻这次总共带了四十九人,除了黄寻和李开、徐大、冷全以及徐四外。其余人都是摧锋营战士。 所以分成三列连续不断的射箭,以摧锋营的战士素质,是完全不用担心短时间乏累的。 就这样,连续不断的射箭逼得矮胖头子的手下不能近身,而且射杀了很多水匪。 矮胖头子见黄寻部队弓箭连续不绝,下令手下不再进攻,双方对峙起来。 暂时停战后,矮胖头子清点手下人数。发现被射杀四十余人,受伤二十余人,当下觉得十分恼怒。于是派遣手下去请首领率兵过来支援。 黄寻队伍与矮胖头子都没敢先动手,依旧保持对峙。 矮胖头子知道自己若动手,对面弓箭射来,自己手下是白送命。 而黄寻知道自己现在身处水匪势力核心,群狼环伺。若动手便要陷入无休止的围杀之中,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就这样,矮胖头子派去请首领的人终于将援兵请来。不过来的不是首领,而是首领的儿子。 首领当然不会因为矮胖头子的事而亲自动身。相反,首领听说矮胖头子手下伤亡惨重,反而高兴。 因为这就削弱了矮胖头子的实力,首领就能想办法打压矮胖头子,免得他继续扩张势力威胁到首领的位子。 首领儿子到来之后,问矮胖头子怎么回事。 矮胖头子将黄寻这伙汉人攻击自己的事说了。 虎子见首领儿子到了,也跑到首领儿子面前解释说,黄寻等人是汉人大官,想要渡过沙溪。 所以来拜访首领,送上礼物。这矮胖头子不放行,因此才打了起来。 矮胖头子对虎子的说辞当然不服,欲要跟虎子搏杀。 首领儿子一声大喝,让他们住手。自己则来到距离黄寻队伍三十里之地说道。 “你们谁是头子,出来说话”。 黄寻听到这人会说汉语,自然出来答话道。 “我乃大吴建忠校尉黄寻,今闻贵首领乃是这一方豪杰。故来拜见送礼,好安然渡过沙溪也”。 那首领儿子听见黄寻答话,再看向这一地的尸体。寻思有这实力,看来确实是军队无疑。 既然是杀的矮胖头子的人,寻思对自己没有妨碍,就带他们去见父亲好了。当下说道。 “原来是汉官到了,汉官既然要见我父。可解下兵器,我带你们前去见我父亲”。 黄寻说道:“这倒不必,既然公子到了,在这里也是一样。 我等准备好的礼物直接送给公子,请公子过目”。 说完命冷全将备好的熊皮、熊骨与两口大箱子叫战士抬到首领儿子面前。 黄寻说道:“这熊皮、熊骨乃是我猎杀所得,送给首领大人以添声威。 这两箱子乃是金银财物,当做我渡过沙溪之用钱。 只要公子答应,不必再去麻烦首领大人,在这里就可决定”。 那首领儿子见黄寻出手阔绰,又看着一地的尸体。想了下回道。 “大人虽然如此说,我却还得回报父亲,让父亲决定”。 “公子可将这些礼物带回给首领大人,我在这等候消息即可”。 首领儿子即带礼物回到水寨。 那矮胖头子却在首领儿子走后,想来个偷袭。 当下又被冷全指挥战士们射死了不少手下。 建业行 第九十五章 行途(4) 黄寻队伍继续与矮胖头子对峙。过不多时,首领儿子回来了。 首领儿子对黄寻说道:“大人,我父亲已经同意大人渡水。 我父说,大人知道规矩便是信人,我等在此做这营生也只是求财。 大人既然给了用钱,我等自然不会阻拦。船已经给大人准备好了,大人请跟我来”。 这时李开说道:“主公,谨防有诈啊”。 黄寻说道:“如今好不容易能离开这水匪聚集之地。我等只要小心防备,若真有诈,凭我军战力也能扛住。 但是若对方不想起冲突,徒增伤亡。就应该放我们安然离去。 就如那首领所言,他们也只是求财。而且看到我军的战力,他们应该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黄寻正准备跟随首领儿子去坐船,那矮胖头子却拦住首领儿子叽里咕噜一通,旁边虎子翻译道。 “这家伙说你杀了他许多手下,不准你们离开。要阿赤跟他一起把你们灭了,好替手下报仇哩”。 黄寻听到此言,瞬间提高警惕。 虎子又说道:“阿赤说,首领已经收下你们的用钱。至于死的手下,那便当做战死,事后会给抚恤钱,让那家伙退下”。 黄寻问道:“会开战吗”? 虎子回道:“我看那家伙应该不会听阿赤的话,会强行跟你们开战,到时你们杀了那家伙就行”。 “阿赤应该就是首领儿子的名字吧。他会看着部下被我们当着面杀死”? “哈哈,你这就想错了,那家伙现在可是占了五段水路,只比首领的势力弱一些。 首领早就想压制他了,只是那家伙武力出众。首领怕直接引起火并,到时首领赢了也是亏了。 yqxsw.org 你们不同,你们是外人,杀了他只会说他是战死,跟首领可没关系。 在我们这里,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手下那些小弟马上会找新的头子投靠的”。 黄寻听到这里,心想果然是水匪窝,这还真是弱肉强食啊。 那矮胖头子跟首领儿子争论之后没结果,直接拿着大铁棒带着一众小弟开始朝黄寻部队冲锋。 黄寻从虎子那知道内幕后,直接命全军接战,格杀矮胖头子。 这时首领儿子一声大吼说了句什么,有一些矮胖头子的手下没有跟随矮胖头子继续冲杀。 冷全见现在人数持平,于是带领战士们近身搏杀。 那矮胖头子将大铁棒舞的回旋起风,战士们一时都退避,不与其接战。 冷全见到无法近身,下令战士们再次射出弓箭。 这阵箭雨射来,那矮胖头子虽挥舞的快,但还是中箭了。尤其脚上中箭之后,行动力下降。 徐四看到机会,从背后举起短刀刺向矮胖头子背部,暗卫的刀刃都是带有锯齿形血槽的。这刺进之后再拔出,瞬间带了无数血肉出来。 矮胖头子受此伤害瞬间大声撕喊起来,真如猛兽嚎叫。 冷全见此机会命战士们再次齐射,矮胖头子受伤之下舞动不了大铁棒,最终被这阵箭雨直接射杀当场。 矮胖头子死后,其手下小弟当然不再战斗,纷纷逃到首领儿子处。 首领儿子见矮胖头子被黄 寻部队射死,马上对那些矮胖头子的手下说了一通,那些手下都纷纷退走。接着首领儿子过来说道。 “大人,让你受惊了。这家伙自寻死路,那是他的命。 我们不会因为他的死而追究大人的。现在大人还是跟随我去坐船吧”。 就这样黄寻部队保持着警惕,跟随首领儿子到了一处滩涂。 只见两艘船停在滩涂之上,每船可容二十几人,首领儿子说道。 “大人请上船吧,船上各有三名我们的水手帮着大人行船。到对岸后,他们自会将船开回来”。 黄寻见首领儿子话中没有掩饰之态,料知应该是没有诡计,于是让众人上船。 众人都上船后,水手起航离开岸边。就这样黄寻部队终于坐船从沙溪水路直向下流行去。 途中果然没有水匪前来骚扰。在转过一处水路弯道时,黄寻看见了一处水寨,心想这应该就是水匪首领的根据地了。 水手们也不在此多做停留,直接过去。就这样一路安然无事到达了对岸。 停靠之后,那些水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黄寻让林力翻译,林力说已经到了他们的最后一段水路,前面就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了。 黄寻让林力问前方还有多远到下个县城,林力询问之后说道。 “下个县城是南平,只要再走三百里就可到达”。 李开说道:“太好了。据我所知,过了南平就可到建安了,终于出了百越蛮荒之地。到达建安之后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 黄寻让队伍加速赶路,因为坐船的原因,众人都体力充沛,很快就到了南平。 到达南平之后,黄寻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南平县令李振自然热情招待黄寻。 招待完后黄寻也累了,直接就安然入睡。次日,黄寻拜访李振,询问建安还有多少路程,怎么走最近。 李振说道:“建安离此地有七百里路,不过若从建溪走水路只需三日便可到建安”。 黄寻听到又要走水路,不由担心问道。 “李大人,我从沙溪过来之时,见识到沙溪水匪甚是厉害。 我还是给了许多用钱才买的通航渡水,安全到达南平。这建溪可有水匪”? “原来如此。沙溪水匪占有地利之便,的确难缠。但建溪可没这些匪患。 黄校尉可知建安有位归义校尉祖宾。此人原是山越出身,归降朝廷后被陛下封为归义校尉。并让其在建安征兵剿匪,镇守一方。 其凭借自己山越人的身份,镇抚建安附近大小山越部落,又一路带兵打服了建溪两岸之山越部族。 现在建安通向南平的建溪水道皆赖归义校尉保护,才可畅通无阻啊”。 黄寻听到祖宾已经将自己的地盘扩大到南平,也是惊讶。 没想到一别数年,祖宾已经统辖了建安到南平之间的山越部族,真是发展迅速啊。 黄寻知道祖宾的消息后就马上对李振说道。 “李大人,既然建溪平顺,那我就告辞了。多谢李大人款待,来日必有所报”。 “黄校尉保重”。 “保重,告辞”。 黄寻离开李振府邸之后,回到 队伍将祖宾崛起之事告诉诸人。并下令马上出发乘船去建安。 这时李开说道:“主公为何不将自己在建安任职县尉,以及收降祖宾之事告诉李振。 这样李振也可知主公之功业,必对主公殷勤”。 “兴业,你这就想错了。我如果自己将自己的功业告诉李振,那在李振看来我也只是侍功而骄的凡才耳,反倒降低自己的身份。 而若是由别人告诉李振,那李振想到我与其会面之时,隐而不说。 那李振就会觉得我不邀名显功,反而会对我尊重。这就是谦虚与显耀的区别所在了”。 “原来如此,主公,我受教了”。 黄寻队伍在李振安排的船只护送之下,沿着建溪而行,直达建安。 到达建安之后黄寻亮出身份去找祖宾,却得知祖宾率军队剿伐山越去了。 黄寻只得去找县令谢和,但是从县吏那里得知谢和早就升迁了。现任县令乃是宋连。 不过县吏还是认得黄寻的,于是让黄寻等个几天,祖宾就该回来了。 黄寻心想这次经过建安不容易,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什么也要跟祖宾见面叙下旧。 黄寻队伍于是在建安休整下来,等待祖宾回归。 过了几日,祖宾率军回来了,县吏急忙报告黄寻。 黄寻于是前去与祖宾相会,见到祖宾之后,黄寻说道。 “祖大哥,你我一别数年。今日再回故地见祖大哥,大哥仍不减当年之风采矣”。 祖宾听黄寻称呼自己为祖大哥,当下知道黄寻是要以交情论,不以官职论。 祖宾想起自己与黄寻并肩作战的日子,于是也回道。 “远达再回建安,我甚喜之。来来来,我已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你我好好畅饮一番”。 “好,祖大哥请”。 两人入席之后,黄寻将自己这数年在交州征战之事讲给祖宾听,祖宾听后说道。 “远达,怪不得你已升为校尉之职。这几年你在交州数立大功,真是让为兄羡慕啊。 我却只能待在这建安小县以剿伐匪盗为任,实在憋闷”。 “祖大哥何来憋闷之说? 我听南平县令李振言,大哥将建安附近山越部落全部镇抚。 又带兵压服了建溪两岸山越部族,使建安、南平两地往来不惧山越袭扰。 建安、南平两地百姓皆称颂祖大哥之功,这护佑两地百姓之业,不正是祖大哥之功绩吗”。 “唉,有名却不升官,这名就是虚不用实矣。 你看你现在已是跟我一样的校尉官职了,我却未得升迁。 谢和也因功绩被调为太守府主簿,只有我停在原职,我如何不憋闷”。 黄寻听到祖宾的烦恼后,转换话题问道:“祖大哥这次去剿伐山越,战果如何”? 祖宾听黄寻提到战事又愁眉说道。 “这就是我憋闷的另一个原因”。 “祖大哥此言何意”? “远达你别看我现在镇抚建安、南平两县,但辖地越大,遇到的对手就越强。 远达你可还记得当年逃走的常俱吗”? 建业行 第九十六章 行途(5) 听到祖宾提起常俱,黄寻当即说道。 “我如何不记得,当年建安三大部族洪氏、梅氏、常氏。我与祖大哥灭了洪氏和梅氏,只有常氏跑了”。 “没错。常俱此人有些本事,居然跑到建安以东的戴云山地区兼并了大量山越部落。现在是戴云山最大的部族。 我这次出征就是跟常俱作战。 常俱自被我赶出建安后就一直想回来收复族地,所以时时率兵劫掠建安百姓。 我身负镇守建安之责,只能出兵去寻找常俱决战。 可是每当我出兵之时,常俱便退回戴云山。然后等我回城之后,又出兵袭扰百姓。 我被县令宋连要求出战,而又无法歼灭常俱。似这样久劳无功,又无法升迁,所以憋闷也”。 黄寻听完之后说道:“常俱这人倒是阴险,这是使的彭越挠楚之计也。 其劫掠百姓,让祖大哥被宋连逼迫出兵,后待大哥出兵,又退回山中。 大哥回军,其又出来劫掠,如此反复就是疲惫祖大哥之军也。 关键是祖大哥有宋连节制,无法专断。所以掣肘也”。 “正是如此,远达你在交州吕隆将军麾下只需灭杀敌军便可,无需管其余杂事。 我却不单要镇抚山越,还得跟常俱应付缠斗,回城之后又要被宋连训斥,实在憋闷也”。 “祖大哥,这宋连可有什么靠山”? “这宋连乃是会稽大族魏氏的门生,所以靠山就是魏家”。 听祖宾提到会稽大族,黄寻就想起当年在山阴吊唁山阴侯爷的时候,听表弟提起过会稽四大世家。 黄寻为和钟离牧交结还让表弟设宴款待,当时就有孔家的孔弈和谢家的谢发与会。这魏家可没什么人来啊。 黄寻想到这里说道:“祖大哥既然有此烦恼,小弟愿为大哥解忧”。 “哦,远达有何良计,快快道来”。 “那宋连催促祖大哥出军作战,想是不知兵事艰难。 祖大哥不如来个引寇攻城,而自己则趁机调军去南平剿伐山越。 待常俱攻破建安之后,再率兵回来。到时宋连肯定被常俱所害矣。 如此祖大哥掣肘顿失,还可上报朝廷将事情闹大。那朝廷定会派王师过来剿灭常俱,祖大哥则可乘机立功矣”。 “远达此计虽好,但南平山越没有不服之部落,我剿谁呢? 况且要让常俱知道我南下南平,他又怎么会必定出兵建安”? “常俱那里我自会派人前去施计,必让常俱知晓祖大哥不在建安之事,引常俱前来攻城。 而南平剿伐山越之事,祖大哥在鹫峰山不是还有族人吗。让他们扮作水匪,去建溪袭扰。这名目不是就有了吗”。 “远达一言真是让我幡然醒悟,如此一来我可率军前去建溪剿匪。 那常俱知道我不在建安,必乘机攻打建安。我将镇守之军带走,谅宋连也无法抵抗常俱,如此可去我掣肘也”。 黄寻说道:“正是此理”。 祖宾马上就派心腹祖述去鹫峰山拉人,前往建溪扮作水匪袭扰过路商旅。 南平令李振得到手下报告,建溪出现水匪的消息。马上遣人来请祖宾前去剿匪。 祖宾即报告宋连知晓。因为祖宾经常率军前去南平剿伐山越,所以宋连准 了。 祖宾带两千人离开之后,黄寻将林力和徐四叫来说道。 “林力,不知你可懂此地人之语言”? 林力回道:“我在这里的山中射猎之时,也碰到过山越人,与我族语言差不太多”。 “好,我今让你和徐四去往戴云山,于山越部族中行间。 你们得引山越人进攻建安。若是此事能成,林力我可赏你十两银子”。 林力疑惑道:“大人,你不是朝廷军官吗。为何要引山越袭击县城啊”? 这时徐四开口说道。 “林力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大人交代给你任务,是信任你,也是给你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办了”。 “我怎么不行。不就是引山越人来攻打建安吗? 我将建安现在没兵的事告诉山越人,就能让山越前来进攻”。 徐四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跟着我行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不”? “好吧”。 黄寻这时说道。 “林力,你就跟着徐四办事。你的作用就是翻译山越人的语言。到时你就听徐四之命,不要大意了”。 “是,大人。我会听徐四之命的”。 就这样,两人整点好行装前去戴云山行间。 黄寻就暂时在建安休养生息。 林力与徐四二人经过跋涉终于到达戴云山。 进山之后,徐四说道。 “林力,我们首先得有个身份混进常俱的部族。这样才可引常俱前去进攻建安”。 林力问道:“徐四哥,我们该如何行事呢”? 徐四回道:“你作为部族之人,知道你们部族的易货是怎么个方式吗”? “我部族若想易货,则将毛皮、珍果等物以罐盛放之,然后到部族指定场所易物”。 “有没有固定的时节”? “这倒是没有”。 “这就难办了啊,我本想如有固定时节易货。 到时我俩就装作来易货之人,趁机找个当地人给他好处,让他带我们混进其部族,这样就好行事。 可没有固定时节的话,我们就只得在这林子里寻找落单之人,让他带我们混进去了”。 “徐四哥,原来你只是要找个当地人带我们混进去啊。 这简单。我想这里的部族应该也是以狩猎为主,我们找个猎人不就把这事解决了吗”? “你说的简单,这茫茫山林,遇到个猎人可真的不容易”。 “徐四哥,我在族里可是第一猎手,你就看我的本事吧。跟着我走,保你找到当地人”。 “小子,你别说大话。要是找不到,我把你刚好的腿再给打瘸了,信不信”? “徐四哥,你放心,我不像你们汉人,尽说假话唬人”。 “什么,你小子看来是想找揍啊”。 “别啊,我真不是说假话,你跟我来吧”。 “好,我就暂且信你,走吧”。 徐四于是跟着林力开始在林子里左转右转。 林力一会刮下树皮闻味儿,一会儿趴在地上听声音,还拿着地上一团黑色事物放在嘴里尝。 徐四问是尝什么东西,林力回答说是动物的粪便,把徐四恶心坏 了。 林力说,这些都是追捕猎物的关键。 既然要找猎人,那当然是找猎人的目标,猎物最方便。有了猎物还怕等不来猎人吗? 在林力的追踪之下,两人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野猪。 这只野猪身上有一支箭矢,插在背上。现在野猪把箭杆弄断了一截,只剩箭头那端还在肉里。 野猪拼命拿背蹭树,希望能把箭头弄出来,搞得这颗树周围全是血迹。 但是箭头在肉里,野猪光蹭树怎么也是弄不出来的,让这野猪暴戾非常。 林力看到这场景后,示意徐四跟自己找个隐秘之地先藏起来。 因为野猪本身的血腥味太浓,让野猪根本闻不到两人的味道。 徐四问道:“小子,你是想守株待兔。让追击这野猪的人过来,然后咱们再抓他”? “徐四哥说的没错。这野猪身背箭矢,那射箭的人定会追寻而来。 到时那人和其同伙必会击杀这野猪。待他们搏杀完毕,咱们再出来收拾他们”。 “好小子,有你的。那我就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一队猎人循着血迹追到野猪这里。 野猪见到让自己受伤的猎人出现,当即狂性大发,开始冲撞猎人队伍。 这些猎人也是甚有经验,见到野猪开始冲撞,直接爬上了树。在树上用弓箭射击。 野猪又中了数箭,直接对着其中一颗较细的树木使出大力拱土,直接将那树供的歪斜过来。 那树上的猎人,顿时站不稳身子,滑了下来。 那野猪见到有人从树下掉了下来,直接两颗大獠牙撞向掉下来那人。那人直接见了阎王。 猎人队伍见有一个同伙被野猪毙命,都生畏惧之心。 有些人直接从树梢上转移到离野猪较远的另一颗树,不再用弓箭射击。 其余在野猪攻击范围内的猎人无法转移所在树木。只得暂停射箭,以图让野猪不要攻击自己所在的树木。 野猪虽然击杀了一人,但身上中有数支箭矢,这些箭矢慢慢地浸透着野猪的生命力。 野猪又选中了一棵树,使力拱土。 这颗树上的猎人见野猪瞄上了自己,想到同伙的前车之鉴,当即炸毛了。 用力射出自己手上的箭矢,要将野猪射死。 人在生死之间,爆发出的力量是巨大的。那人连射十几箭,虽然大部分箭矢都没射中野猪。 lingdiankanshu.com 但野猪本来生命力就在流逝,又在使力拱土,又受了箭矢射击,终于进入最后的挣扎。 野猪发出生命最后的底力,拱土越来越大力,眼看这棵树也要被拱倒。 那人已经悬在树干上,牢牢抓住树枝,大呼救命。 这时徐四说道:“小子,我改变主意了。现在咱们出去杀了野猪,救下那个猎人”。 “徐四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要救那个猎人。救命之恩比以武威胁更能让他们铭记。 我们想要完成任务,现在这情况正是好机会”。 “可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啊”! “蠢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 只要我们救下那个猎人,到时随便说个身份就行。 这就交给你了。我去也”。 建业行 第九十七章 行途(6) 徐四说完,直接出了藏身的隐秘之地。 徐四的动静这么大,把其余的猎人都惊动了。 徐四直接从腰袋里拿出一把飞刀,一刀飞向野猪。 野猪正全力拱土,未想身后飞来一刀,当即扎中了尾部。 野猪要害受伤,马上转移目标。回身见到徐四,对着徐四冲撞过来。 两颗大獠牙寒光闪闪,眼瞅着就要击中徐四。 徐四双手握持血槽军刺,找准角度。待野猪将要撞到自己时,直接旋身一闪。 徐四将血槽军刺斜着插进野猪脖颈,借着野猪的冲力一直划到前肩。徐四则骑到了野猪的背上。 野猪被血槽军刺划出了两道血口,血液涌泉一般地的往外冒。生命力终于流逝殆尽。 野猪最后嘶吼一声,倒地而死。 徐四在野猪倒地的一瞬,侧身翻到地上。这才施施燃取出插在野猪身上的血槽军刺。 树上拼命抓住树枝的猎人,见徐四单打独斗干掉了野猪。不禁心里大呼,终于逃出生天,保住了小命。 这时其余的猎人也从树上下来,围到野猪身旁,开始讨论野猪是怎么死的。 林力见徐四已经击杀了野猪,知道该自己上场了。这编瞎话自己也编好了,能不能行,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林力当即登场,与围着野猪的一群猎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那些猎人最后抬起野猪,对着徐四连连点头。这时林力对徐四说道。 “徐四哥。我已经说服他们了。现在咱们就可以跟他们去部落了”。 “你编的什么说辞,给我说说”。 “也没什么。我说我是一个部族的少头领,而你是我的护卫。我的部族被汉人剿灭了,所以逃来此处”。 “什么,你居然对他们说我是你的护卫。你怎敢占我的便宜?小子,你又想挨揍是吧”。 “徐四哥,你也不通他们的语言,他们一看你就是汉人。 我只有说你是我雇来的护卫,才能让他们信服你的身份。 幸好你当着他们的面,击杀那头野猪。他们见到你的武力,对你是护卫的身份深信不疑啊”。 “好吧,只要能混进他们的部族,我也认了。你问清楚没有,他们部族跟常俱是什么关系”? “问清楚了。我说我想投奔一位大人。他们说他们的族长与此地的大头领关系甚好。那大头领应该就是常俱”。 “那你准备如何行事,直接通过他们族长去见常俱,还是怎么办”? “徐四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是去见常俱,那我还逃得出来吗。 当然是直接告诉此族族长,让族长去转报常俱了”。 “好,那这段时间我就当好你的护卫,别让人疑心。是吧,少爷”。 “徐四哥,这都是为了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有些发寒啊”。 “哼,知道就好。下次你编瞎话别让我当下人。 至少我得是你大哥一类的身份才行,知道不”。 “徐四哥,我知道了”。 两人边聊天,边跟着猎人队伍行进。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部落。猎人们将野猪直接放到部落正中的石台上,部落马上就有专职宰杀的人前来处理。 而这时有人来请林力和徐四去拜见族长。 徐四和林力跟随这个族人来到了族长的屋子,见到了这个部落的族长。 族长是个大胡子,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勇士。 族长与林力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林力与族长说完话后,对徐四说道。 “徐四哥,族长想看看你的本事。在他们生活的这片林子里,有只熊罴。族长想让你去猎杀它”。 “你还真当我是你护卫了?我只要你将建安空虚,没有兵力的情报告诉他就行了。 你为什么还答应他,要我去猎杀熊罴。你以为我真能办到这事吗”? “徐四哥,你不是杀了那头野猪吗。野猪要比熊罴厉害多了,野猪你都能击杀,我想着杀头熊罴,你也应该没问题啊”。 “你小子是不是因为我把你腿给打折了,现在故意报复我。 那头野猪先前就受了重伤,我看到能击杀才动的手。熊罴力大无穷,又没受伤。我能是对手吗”? “那怎么办,我都对族长说了,你能办到”。 “看来你小子真是故意报复我。连这都能答应,这是要我去送死啊。 你快去拒绝族长。理由就说我杀了野猪,但也受了内伤,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动手”。 “好吧”。 林力又跟族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族长听后,非常不高兴地的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两人出去。 两人看到族长松口,马上出了族长的屋子。走到外面之后,部落里的人都对徐四点头致意。 林力说道:“幸好徐四哥人前显威,救了这批猎人。其中有些人还是族中长老的儿子,所以族长才放过了徐大哥”。 “好了,我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记仇的人。在你的部族里,你表现的那么坚韧,没想到是个小人”。 “徐四哥,我承认因为我腿的原因,的确对你有些不满。不过我绝对没有害你之心。我只想发泄一下而已”。 “我也看出来了,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还敢跟你在一起吗”? “徐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直接丢下你跑了”。 “徐四哥,你可别吓我。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你能做到这事。但咱们是一伙的,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好了,你找个机会赶快让族长去跟常俱说建安没兵的事,咱们也好早点回去。 今天我拂了族长的要求,族长必定对我不满。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危险。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好,我争取就在这几日让族长去跟常俱说”。 两人奔波一天也累了,在部落安排的宿地里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力直接跑到族长那里又是一通游说。 林力编瞎话说,自己的部族就是被建安的祖宾给剿灭的。 现在祖宾不在建安。希望族长能劝大头领袭击建安,为自 己部族报仇。 族长听了林力的说法后,于是派人先去建安探查。结果发现建安果真没兵。 族长当即兴奋起来,这个消息要是报给常俱,那自己就有好处了。族长马上跑到常俱那里报告去了。 常俱正在山寨与一个抓来的女俘调笑。这时手下来报,檌部的族长因陀有事报告。 常俱的兴致瞬间被打落,挥退女俘。命手下将因陀带进来。 因陀进来之后,将祖宾出征南平征剿水匪,建安现在没有兵力的情报告诉了常俱。 常俱听后,问是哪里来的消息。 因陀说有一人正是南平的小部族少主,其部族被祖宾所灭,遂逃到我族中,将这消息告诉我。 我得此消息后,马上派人前去建安验探,发现建安果真无兵戍守。我见到此等良机,特来向头领报告。 常俱听了来龙去脉后,当即派自己心腹常基前去建安查探。 常基到达建安之后,发现果然是防御不整,人员稀疏。遂回报常俱,祖宾未在建安。 常俱听了心腹的话后,才真正确认了这个情报。当即意识到这是攻破建安的好机会。 常俱于是发号施令,命戴云山所有的部族悉来会集,准备集军攻破建安,以报自己被驱逐出故乡之仇。 因陀则回到部族准备动员之事。徐四和林力二人自然也被因陀告知要参加这次战斗。 二人当即表面答应下来,但暗地里却准备找个空隙便逃回去,因为大功已经告成。 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二人趁着檌部的人不注意,直接溜之大吉。待檌部族人发现二人不见时,马上报告因陀。 因陀得知二人没了踪影,联想到当时那汉人护卫拒绝去猎杀熊罴,以为二人畏战,所以跑了。 不由在心底狠狠鄙视二人,真不是男人,活该被灭族。 徐四和林力回到建安,将已经引动常俱之事报告给黄寻。 黄寻听后大喜,马上率领队伍离开建安,去南平找祖宾。 常俱经过五日的召募,会集了三千人的军队,直接向建安杀来。 建安令宋连得知常俱朝建安袭来,不禁大为惊恐。 宋连想不明白的是,以前祖宾也曾去南平剿匪。那时常俱窝在戴云山根本没有动作,怎么这次居然集合了三千大军前来攻伐。 宋连虽有疑惑,但现在只能闭城自守,派人传祖宾回援了。 常俱知道建安守军甚少,为了在祖宾回援之前攻下建安。所以是挥师猛攻,丝毫不给宋连喘息之机,自旦至暮,连攻不绝。 宋连手下只有五百人守城,怎么可能是三千大军的对手,终于在晚上被常俱攻破建安。 畅想中文网 宋连被常俱心腹常基所斩,建安沦为战火肆掠之地。 常俱命手下劫掠财货,掳俘人口。因为常俱知道自己不可能据建安与吴国抗衡,眼下自己还是只能以戴云山为根据地。 只是攻破建安后,常氏祖地终于被常俱收复。常俱在祖地开始修建坞堡,准备迁回祖地居住。 黄寻为了避嫌,也没有亲自去见祖宾,而是派遣徐四去给祖宾报信。 建业行 第九十八章 行途(7) 常俱攻破建安,杀害宋连后又裹挟了许多人口回到戴云山根据地。 身在建溪征剿水匪的祖宾,听到徐四报告这个消息后,马上来到南平县衙将这消息告诉县令李振。 李振听后说道:“没想到常俱居然敢杀害朝廷命官,这可是大事啊”。 祖宾说道:“李大人你与我联名奏疏,将常俱寇乱建安一事报知朝廷。 现在已不再是山越袭扰百姓这种匪患之事了,而是叛乱的大逆之事,必须由朝廷派遣王师前来彻底剿灭常俱”。 “好,祖校尉我马上写奏报,派遣人送往朝廷”。 就这样,李振写好奏报,祖宾签名之后派人迅速送往朝廷。 祖宾也率军回到建安,看到破败的城市,祖宾心中一叹。不过转瞬就抹去负面心情,进城查看损失。 黄寻也从外面隐藏之地回来了,与祖宾见面之后,黄寻说道。 “祖大哥,如今宋连已死,而常俱杀害一地县令必受朝廷追究。 祖大哥就可跟随朝廷派来的剿伐之军彻底剿灭常俱了。 如此一来大哥在建安之地再无掣肘矣”。 祖宾闻黄寻之言,慨然说道。 “远达,只是想到建安之民因我之私而无端遭祸,我心甚愧之”。 黄寻说道:“祖大哥,你当年在鹫峰山独霸一方时,也是挟民为奴。现在当了官,反倒开始忧民了。 我佩服祖大哥之仁心,不过大哥可想过。 为何常俱原本只是山越一介部落首领,现在却要攻城害命。 那是因为祖大哥当年夺了常氏世代生活之地。所以常俱心怀报复之心,纠集山越一直想收复族领祖地复仇。 若是祖大哥当年被常氏、梅氏、洪氏联手覆灭族群,那祖大哥今日也会像常俱一般以复仇为念,哪还顾得上这些民众呢”? “远达,你的意思是”? “譬如一人受到毒蛇攻击而中毒,与其让此人毒素侵入渐受蚀骨之苦,不如直接斩断中毒之肢。虽断肢致有残疾,但犹能活命。 祖大哥你与常俱在建安互相攻伐,你又灭不了常俱,常俱反而经常袭掠百姓。 这是蚀骨之苦,百姓虽能忍受,但你一日不能剿灭常俱,百姓便要一日受这渐侵之害。 久而久之,百姓必不堪忍受,而你也无法灭掉常俱。 百姓自然会将怨愤发泄到你身上,你便会成为斩断之肢,为百姓所抛弃。 而常俱见你被杀,自然不会再袭掠建安,会收复族领祖地安心过日子,这毒素自然消去矣。百姓又能安然生活,无复忧矣”。 祖宾听到黄寻这段话犹如醍醐灌顶,突然之间明白了原来百姓要的只是过好日子。自己与常俱拉锯,互相攻伐,苦的是百姓。 所以黄寻看出了这件事的本质才献计让自己引常俱攻城。 因为自己和常俱只能留一个,只要其中一个倒了,建安就可安泰。 而明显黄寻是为自己考虑,把这事闹大。 既然我独力消灭不了常俱,就让朝廷派人来灭他。这样常俱一灭,建安就可复安矣。 祖宾想明白了黄寻的思绪后,对黄寻说道。 “远达之意,我算明矣。多谢远达为我设谋,不然我真如远达所说,终将自食恶果矣”。 “祖大哥现在是否已将常俱叛乱一事上报朝廷”? “我已跟南平令李振联名奏报朝廷”。 “那太好了,只要朝廷派人出兵,常俱必灭矣。祖大哥在建安再无忧矣。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我也该告辞了”。 “远达这就要走”? “我不是跟祖大哥说过吗。这次我之所以经过建安,乃是欲到建业办事。而且我婚期将近,不可再耽搁行程了”。 “可惜我要镇守建安,不能去喝远达一杯喜酒”。 “喜酒喝不了,这饯别之酒却可喝”。 “对。来,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准走”。 “好”。 黄寻与祖宾喝过饯别之酒,告辞离开建安。 离开建安之时,祖宾将一枚令牌交给黄寻说道。 “建安往北诸山越部落,我都有些关系,你持我这令牌可避免冲突”。 “好,多谢祖大哥了”。 黄寻收下令牌继续往建业出发。 据祖宾所言建安以北得再行一千余里丘陵山地才能到下个县城吴兴(今浦城)。 不过因为有祖宾给的令牌的效果,途中山越部落都给祖宾面子,没有为难黄寻的队伍。 黄寻队伍没费什么波折就到达了吴兴。 到达吴兴之后,黄寻去拜访吴兴令。 吴兴令华研得知黄寻从南海郡一路跋山涉水到达吴兴,也是惊讶非常。 毕竟从南海到这里一路是蛮荒不毛,百越杂处之地。黄寻队伍竟然能克服艰难到达这里,让吴兴令华研也是敬佩。 黄寻将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去建业的事告诉了华研,请华研指点道路。 华研说道:“从这里到建业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向北越过仙霞岭可到新安县。不过仙霞岭山路蜿蜒,十分难行,其中又有山越部落袭掠,我劝黄校尉还是勿行此路。 另一条路是从吴兴折而向东至于龙泉县,龙泉有龙泉溪,沿着龙泉溪直向东走可到处县(今丽水)。再从处县北上至于乌伤(今义乌)。到达乌伤之后便是出了山越部落势力范围。 乌伤可是昭远将军骆统大人乡梓之地。骆氏家族在此地不断剿伐山越,如今乌伤县周围山越一空,黄校尉到达乌伤后不用在担心山越袭扰之事矣”。 “多谢华大人为寻指点道路,寻这路程紧急就不再叨扰华大人了,在此告辞”。 “好,黄校尉保重”。 告别华研后,黄寻回到队伍中将华研告诉的两条道路说了,然后说道。 “依林武所言,要我们护送林力前往定阳。我们承诺护送林力到距离定阳最近之县城,然后林力就与我们分道。 所以为了完成承诺,若从龙泉这条路走,那定阳就十分遥远了。而若北上翻越仙霞岭,就可到达新安县。 徐四你曾告诉我说新安离定阳最近,我意直接走仙霞岭到达新安。 这样也能护送林力到达最近之县城,完成承诺。你们看如何”? 这时李开说道:“主公,仙霞岭听这名字就知道极不好走。而若是从龙泉走,那都是河谷平顺之路,主公何必舍易就难呢”。 “兴业,我们既然承诺护送林力到达目的地,却如何不从适合林力最近的道路选择呢。 况且以我等征战剿伐山越经历无数战事,这仙霞岭山越就算来惹我们,我们也不惧他”。 这时徐大说道:“既然远达答应了别人,自然要言而有信。 我同意走仙霞岭。先将林力的事完成,再接着走接下来的行程”。 李开听到徐大开口,于是说道:“既然主公和徐大人都同意走仙霞岭,那我听你们的”。 于是黄寻队伍起程向着仙霞岭行去。 仙霞岭竟云峰上有一座山寨,乃是山越大宗族丰氏的产业。 丰氏分布太末、新安两县之间的广大山林之地,这竟云寨只是丰氏其中一支,旁脉族长丰云开的所居之地。 黄寻率领队伍进入仙霞岭后,早有盯梢的丰氏族人去报告给丰云开说,又来了一批外人,而且看样子物资丰足。 丰云开得到手下报告后,下令道:“儿郎们,又有买卖了。随我去取货”。 手下纷纷附和。丰云开直接带领三百人去劫掠黄寻。 黄寻队伍正爬一处高坡,丰云开直接率领手下从山寨往山坡冲下来。 见黄寻队伍正在爬坡,意识到这是个绝好机会,直接命手下开始俯冲进攻。 山越贼匪乌里哇啦一阵叫喊,瞬间惊动了黄寻队伍。 黄寻见到从高坡突然出现的山越贼匪,分布的满山都是,马上命全队退回山脚。 但是山越贼匪从高坡向低坡冲锋,一下就与黄寻队伍的距离拉近了。 黄寻见势不好,于是命冷全准备接战。 冷全拿起战戟,由于在低处,一个斜斩,瞬间斩杀一名山越贼匪。 其余的摧锋营战士也开始结阵而战,一顿拼杀下来,从高坡冲下来的山越贼匪被杀伤了八十余人。 丰云开没想到这批人如此厉害,让自己手下儿郎伤损如此惨重。气急败坏之下,亲自拿刀准备搏战。 这时冷全正持着战戟大杀四方。山越贼匪多数着皮甲,使竹枪。如何是冷全的对手,那真的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丰云开见敌军有一人拿把战戟,大肆杀伤自己手下儿郎,大怒之下与冷全对上。 冷全见山越贼匪里出现一个穿铁甲,持钢刀的大汉出现。料知必是敌军头目一级的人,遂出言喝道。 “你是哪里来的蟊贼,竟敢打劫到我等头上来了。你且听好了,我家主将乃是大吴建忠校尉黄寻。 你识相的赶快丢了武器,跪地投降。不然我一戟要了你的狗命”。 丰云开闻言大怒,与冷全大战起来。两人刀来戟往,战了十几个回合。突然电闪雷鸣,瞬间暴雨倾盆。 冷全和丰云开在雨中激战。由于下雨的原因,冷全视线模糊不清。 而且戟身湿滑,冷全有些紧握不住。所以冷全决定暂退一步,拉开距离。 丰云开是本地人,早就习惯了山中随时湿雨的天气。见冷全退后,马上持钢刀逼近冷全。 2kxs.la 这时冷全的长兵器就有些施展不开了。还好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徐大见此情形,前来相助。 冷全见徐大来助,遂抖擞精神,与徐大双战丰云开。 丰云开虽习惯雨战,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迫退后。 这时摧锋营战士已经杀伤了过半的山越贼匪。丰云开见状,知道拿不下这批买卖,只得下令手下撤退。 建业行 第九十九章 行途(8) 丰云开撤退后,黄寻急忙率领全队找寻躲雨之地,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 大雨连续下了两个时辰,黄寻队伍在山洞里开始讨论如何收拾这伙山越贼匪。 冷全首先说道:“主将,那贼匪头目甚有勇力,在这一带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我等想要安全越过仙霞岭,必须将那贼匪头目解决才行”。 黄寻说道:“要不是我军不知地利,不明敌情。此战就要击杀那胆大的贼匪老大,让整个仙霞岭的山越贼匪知道。找我黄寻的麻烦,那是自取死路”。 这时李开说道:“主公,仙霞岭如此广阔,我们何不先在山脚找寻普通人家,探知敌人到底是何来路后,再做区处”。 “嗯,我以为若是山越贼匪来袭,我军摧枯拉朽,一战可破之。是故未作此打算。 没想到这仙霞岭的天气湿雨绵绵,敌人尤善雨战,我军倒被限制实力了。 徐四,我命你待雨歇之后,前去探查敌人情报”。 “是”。 终于云收雨住,徐四和林力前去探查敌人情报。而黄寻则率领队伍从山洞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伸展身体。毕竟山洞里湿气太重,不是久居之所。 丰云开回到山寨之后,命手下统计自己伤损情况。结果发现战死四十三人,受伤七十五人。 当丰云开得知这个数字后,对黄寻这批人是仇恨甚深。但是现在自己山寨中的儿郎们损失惨重,眼看是不能奈何这批仇人了。 丰云开于是决定派人去找外援,也就是同属仙霞岭丰氏宗族的丰腾剧。 丰腾剧占据另一处山头,给自己的山寨取名为腾云寨。寨内有两百多号弟兄,实力仅次于丰云开。 这次丰云开踢到了铁板,损失惨重。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同族兄弟。 除了去联络丰腾剧外,丰云开还派人去串联仙霞岭其余小聚落。 这些小聚落大的有一百多号人,小的有几十号人。都是在仙霞岭采猎为生的山越小部落。 当丰云开准备会集这些山越部落时,徐四和林力抓到了一个樵采的山越人。 徐四讯问,林力翻译,很快那山越人就说出了自己所属部族和自己部族的所在地。 徐四听到这人说自己的部族只有五十余人,当即决定带这人回去找黄寻。 让黄寻率领全队先去怀柔这个小部族,以获得上次前来攻打己军的贼匪情报。 徐四将这个山越带到黄寻面前后,对黄寻说了自己探问到的情报。然后又将自己的意见说给黄寻。 黄寻听徐四建议先去把这个小部族收服,以探问出上次攻击的敌人情报,觉得甚有道理。 于是命这个山越人为向导,前去那个小部族。 黄寻随着向导来到位于山麓间的一个螺旋式地带,这里就是这个向导的山越所属部族的生活之地。 黄寻命徐四先去部落探查,看看此部族对外人是什么态度。 徐四得黄寻之令,于是和林力押着向导进入此部落中。 那向导进入部落后,马上脱离了徐四的羁押,招呼族人进攻徐四。 徐四和林力早有防备,直接逃出了部族。 两人脱出 部族后,回报黄寻。此部族甚是凶悍,必须以武制之,方能屈服。 黄寻遂命冷全率领摧锋营战士去压制这个部族。 冷全得命之后,率领摧锋营一顿拼杀,很快就压制了这个小部落。冷全将部落的族长和那个向导押到黄寻面前。 黄寻问道:“你可知这山中最大的部落首领是谁”。 那小部落族长回道:“小人全族不识大人之威,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饶命啊”。 “哦,你居然会汉语”。 “小人的母亲就是汉人,所以会汉语”。 “原来是这样。你且放心,我乃大吴建忠校尉黄寻是也。 我不会动你的部族的。只要你老实告诉我这山中最大的部落首领是谁,我自然会放了你”。 “谢大人饶命之恩。大人既然要问仙霞岭最大部落,我自然据实相告。 这山中最大的部落便是竟云峰的首领丰云开,其手下有四百多号弟兄。 不过刚有人来报,其这次出去‘取货’,被一批人给打得大败亏输。 所以派人来聚合我等小部落,欲对那批人动手”。 “哦,那还真是巧了。看来你说的那批击溃丰云开的人便是我了”。 “啊,原来是大人击败了丰云开”。 “没错,正是我手下干的。 那丰云开居然还想要集合这山中所有部落前来伐我,看来我得先下手为强,彻底除灭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帮我诛杀丰云开”。 “大人,我母亲姓金,给我取名金奇。我当然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我看你说汉家言语挺利索地,看来你母亲必是汉人大户出身。不然难以教出你这等通会之人”。 “大人说得没错,我母亲确是大户出身。只是因为当年其家族抗拒孙策,所以破落了”。 “哦,竟是如此来历。那你母族也算是汉末豪族了。 好了,不提这些,你且说说丰云开的势力”。 “丰云开是新安县山越大宗丰氏的支脉,在竟云峰建山寨立户,专门抢掠过路商旅。 其还有一同族人丰腾剧,在腾云寨落脚,手下有两百多号人”。 听完金奇的讲述后,黄寻问道。 “你说他们都是新安丰氏的人,那为何却不与 其他丰氏族人一起在新安生活居住。反而跑到仙霞岭结寨抢掠”? “大人,丰氏虽说是山越大宗,但也不能掌控新安一县之地啊。 新安县令曾发兵去征伐过丰氏,丰氏的前任族长战死。接任的族长接受了县令的招降,归顺朝廷。 丰云开是前任族长的心腹,不容于继任的族长,所以带人来到仙霞岭生存”。 “哦,那丰腾剧又是什么情况”? “丰腾剧是丰氏派驻在仙霞岭的头领,负责统治仙霞岭的小部落,算得上丰氏嫡系”。 “如此说来,丰云开和丰腾剧不是一伙的,而是竞争关系了”。 “大人这样说也没错。丰腾剧因为丰云开的到来,被赶下老大的位置,自然心有不甘。 时常派人来知会 我等小部落,欲联合起来赶走丰云开。只是谁愿意干这种没命的事啊,所以没有多少部落响应。 久而久之,丰腾剧便认了丰云开当老大,自己当老二”。 “好,我已有计矣。 金奇你去联络丰腾剧,就说在丰云开大会部族之时,有人会出手击杀丰云开。 到时让丰腾剧出兵弹压其余部族,或者丰腾剧直接动手加入战斗”。 “大人,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直接率兵混进你的部族,到时咱们一起去参加丰云开的部族大会,就在会上起兵,斩杀丰云开”。 “啊,大人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丰云开可是有几百号人啊。就算被大人挫败一阵,丰云开伤损些手下,那也不是我们这点人手能抵抗的”。 “你只管去联络丰腾剧就行,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这,那好吧。还请大人在我族稍等一会,我这就去联络丰腾剧”。 金奇走后,李开说道:“主公,这家伙会不会去跟那丰腾剧联合,谋害我等性命。 要知道山越之人,凶悍不臣。我等以武威逼其降,其心必不服。我等不可不防啊”。 “兴业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等已经向其展示威武,又报上了大吴将领之名号。 我观金奇此人,副汉人之狡,寡越人之悍。其会审视清楚,帮我做事跟与我为敌之间,到底那种方式对他更有利。 我想他应该不会对我产生敌意的,那对他没好处”。 李开听了黄寻的话后,自然也安心了。 金奇来到腾云寨,对丰腾剧说到。 有一批汉人来攻打我族,将我族压制。我向其求饶,这才得知原来其首领是吴国的大官,现在要从仙霞岭走去新安。 路途中被丰云开率军劫掠,但是这批汉人甚是厉害,击溃了丰云开的军队。 现在这批汉人想混进我的部族,待丰云开大会部族之日,就起兵斩杀丰云开。故派我来请丰头领加入这场战斗。 金奇说完之后,丰腾剧思考一番,还是答应了金奇。承诺会弹压住其余部族,让他们不去援助丰云开。 金奇见丰腾剧答应,遂欢喜地返回部族。金奇走后,丰腾剧的弟弟丰腾凯问道。 2kxs.la “大哥真相信金奇的话”? “有人愿意帮我们击杀丰云开,而我们不出任何力,这无本的买卖当然得答应。至于相不相信,那不关我的事。只要他们去做就行了”。 “原来如此,坐山观虎斗,大哥高明啊”。 金奇回到部族之后,将丰腾剧答应参战的事回报黄寻。 黄寻听后,命全队在金奇部族休养,等待丰云开大会部族之日。 过了两日,金奇被通知前去竟云峰参加部族大会。金奇马上报告给黄寻知晓。 黄寻听后,命全队混入金奇的族兵中,前去竟云峰。 金奇带着黄寻队伍到达竟云峰山脚,这里有一个哨所,是丰云开设立的。 专门查证前来与会之部族身份的地方,算是个登记处。 金奇向卫兵报告了自己的部族后,卫兵直接放金奇进入。 建业行 第一百章 行途(9) 金奇领着黄寻队伍开始攀登竟云峰。在攀登之时,有许多小部落陆陆续续加入登上竟云峰的山路。 其间有金奇认识的小部落族长来向金奇打招呼。金奇与他们寒暄一阵后,来到黄寻身边说道。 “大人,丰云开已经在荡鹰崖开设了部族大会的场所,我们现在就要去荡鹰崖”。 “金奇,丰云开为何不将大会场地设在自己的山寨,而是设在这什么荡鹰崖呢”? “丰云开到仙霞岭不过三年时间,其山寨简陋不已,怎么能容纳这么多部族呢。 荡鹰崖是竟云峰山腰一块平坦的地方,场地广大,正好可以当做大会所用之地”。 黄寻担忧道:“这样就不好起兵了啊。若在山寨,那里地狭人多,我们可以趁乱起事,击杀丰云开。 但在这种地形,四面开放。丰云开若是一旦逃走,调来手下,我们就会被包围。实在不是个作战的好地形啊”。 金奇回道:“大人不必担心,我已说服了丰腾剧。只要我等起兵,到时丰腾剧自然会帮助我们,丰云开是必死无疑”。 黄寻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担忧。 金奇将希望寄托在别人手中,这是黄寻最不能接受的事。将自己的输赢寄予给别人者,势必将失败。 只有自己把握局势,将命运操之于自己手中,才是胜势之奠基。 但是现在已经登上竟云峰,只有直探虎穴了。走了大约二十里的山路,金奇说道。 “前面就是荡鹰崖了。这里以前有个传说。有位勇士的孩子不慎从高处跌到这里,摔断了腿。 有许多秃鹰闻到血腥味准备享用食物。那勇士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带着弓箭来到这里。 勇士用弓箭射击,荡灭群鹰,救下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这里就被命名为荡鹰崖”。 “倒是个好故事,那么我们今日就将丰云开埋葬在这里,也算给他选了个好墓地”。 “大人放心,必会如大人所言”。 黄寻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荡鹰崖,金奇被安排站在南边的区域等待丰云开到来。 黄寻在金奇身边打量着其余的部族,只见这些部族之人多数以毛皮、植物枝叶裹身,甚少有穿布衣者。 那些身穿皮甲、铜甲的,不用说就知道是部族头人或贵人。 黄寻扫视一圈后,心中觉得以这些装备,自己部下应该是能压制丰云开的。 又等了一会儿,部族差不多来齐了。一声鼓响,丰云开登场了。 丰云开站在最高的一处石岩上,对下面站着的部族众人说道。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笔大买卖要做。前日我带儿郎们去‘取货’。没想到那批汉人甚是厉害,将我打了回来。 不过这些汉人厉害,也正说明他们有珍贵的、值钱的东西。 那批汉人现在还在仙霞岭,只要我们守住各寨,他们就出不了仙霞岭。 只要有谁先发现那批汉人,待击杀他们后。最先发现的部族可以先拿两成的财物。 我们这么多人,区区几十个汉人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 大伙们,准备全族去搜索这批汉人。咱们发财的时候到了”。 丰云开说完之后,有些穷困的部族瞬间嘶吼起来,看来是被丰云开调动起了贪心。 黄寻见此,对金奇说道:“丰腾剧在哪”? “大人,在我们左边第一排站着的就是丰腾剧”。 “好。金奇,直接喊丰腾剧动手”。 “啊,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别说废话,动手”。 “是”。 金奇答应黄寻后,马上扯着嗓子喊道:“丰头领,动手”。 金奇一喊完,黄寻马上命冷全等人撤去伪装,直接掣刀出手,向丰云开所在的石岩攻去。 沿途挡路的部族之人皆被冷全率领战士们斩杀,现在容不得一点差错。 丰腾剧听到金奇喊动手。回身一望,马上就看到一批身穿铁甲的军士,如砍瓜切菜一般,从部族人海站列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接冲向丰云开所站的石岩。 丰腾剧当即就被震惊了。过了好一会儿,看到那批浑身浴血的人已经和丰云开的手下战在一处,方回过神来对着弟弟丰腾凯说道。 “这批铁甲军想必就是金奇说的那批人,你快带人去控制那些小部族。 让他们别去参加战斗,全部退到我身边来。看来今日一战,丰云开是必死无疑了”。 丰腾凯听到大哥的命令,马上下去执行。 丰云开在石岩上看到这批铁甲军朝着自己杀来,顿时汗毛倒竖。 万没想到这批汉人如此大胆,竟敢跑到自己的地盘上作乱。 丰云开初时惊悚,但马上转换心情。发号施令让手下调动与会部族,欲全力围杀这批汉人。 但是丰腾剧先派丰腾凯去晓谕各部族,让他们不要淌这趟浑水。 告诉他们这是丰云开的仇家上门寻仇来了,与他们无关。 各部族听了丰腾凯的话后,都开始犹豫加不加入战斗。 而丰云开又在石岩上,无法亲自去下令。导致自己失了先手,被丰腾剧先掌握了局势。 最终那些部族都决定不加入战斗。小部族没加入战场,那就只剩下丰云开的嫡系与黄寻队伍作战搏杀了。 黄寻和金奇的族兵加起来有八十余人,与丰云开的两百余嫡系厮杀正酣。 丰云开的部队在第一次占尽有利形势,突袭黄寻的时候就伤损了不少人。现在与黄寻正面硬战,当然更处下风。 丰云开见到情势不对,下了石岩,不再指挥作战。而是想亲自去动员小部族加入战斗。 哪知道丰云开刚要接触小部族,就被丰腾剧派人擒了。 丰云开被押到丰腾剧面前,对着丰腾剧喝道:“丰腾剧,你想干什么”? “丰云开,你是时候该把你这位置让给我了,现在我来当老大”。 丰云开闻言说道:“现在大敌当前。你我份属同族,该合力剿杀这批汉人才是。 只要剿杀这批汉人,让你当老大,这都没问题”。 “现在你已经是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还来指使我。我没杀你,就是看在同族的份上了”。 “你既不帮我,又不帮汉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此言,丰腾剧阴笑道: “哈哈,这批汉人到底有多少本事,我得用你的手下才能测出来啊”。 “什么!原来你是想渔翁得利,用我手下的命耗尽汉人的力气”。 “我说过了,我要看看这批汉人到底有多少本事。现在你就闭嘴吧。你能保住你的命就算不错了”。 这时在战场上,冷全持战戟左右挥舞,上下翻飞。 山越兵根本奈何不了冷全,被冷全一人杀破阵型。 毕竟冷全持战戟,着铁甲。而山越兵穿皮甲,持竹枪,这怎么会是冷全的对手呢。 丰云开的嫡系伤损越来越严重,终于在冷全斩杀第三十一个敌人后,山越兵开始溃逃。 黄寻见队伍击溃了丰云开的嫡系部队,命冷全不要追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应付接下来的局面了。 黄寻还是让金奇去给丰腾剧传话 ,希望能开辟一条道路,放黄寻队伍安然通过仙霞岭。 金奇将黄寻的意思告诉丰腾剧后,丰腾剧问弟弟封腾凯道:“以你之见,我们能消灭这批汉人吗”? “大哥若要打,定能消灭他们。只是我等手下儿郎,伤亡必定惨重”。 “嗯,你说我现在让丰云开率领这些小部族去进攻这批汉人,丰云开和这些部族能答应吗”? “大哥是想保全我们自己的手下,让那些部族去拼命。然后我们独吞财物”?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大哥好计策啊。就这么办吧”。 兄弟两人商定好后,再次将丰云开带了上来。丰腾剧说道。 “丰云开,既然现在我是老大。那我现在命令你率领各部族去消灭这批汉人。你可愿去”? “哈哈,丰腾剧,我的好同族。你真是比汉人还阴险。 原来你留我一命就是为了让我去办这事。我的手下没了,这些部族也没了。你就能独占仙霞岭了”。 这时封腾凯说道:“丰云开你少说废话。你不去,我们就将你首级取了,拿去给那汉人请功。 我们与那汉人相安无事,各走各路”。 “哼,这批汉人害我现在成丧家之犬,我当然要去。 我要用这批汉人的鲜血沐浴全身,方能雪我之恨”。 丰腾剧闻言说道:“好,我让你统领各部族去消灭这批汉人。丰云开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丰腾剧当即下命令各部族跟随丰云开去进攻黄寻部队。 各部族先前被告知是丰云开的仇家来找丰云开的麻烦,所以丰腾剧让他们不要参战。 现在丰云开的手下被击溃,又要他们跟随丰云开去作战,自然有人不愿遵行。 丰腾剧让丰腾凯击杀这些不遵号令的人,以儆效尤。剩下的人被丰腾剧以势相逼,不得不忍辱听命。 丰云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丰云开带领各部族兵再次来到黄寻部队面前,直接开始进攻。但是丰云开却不冲在前面,而是在后指挥。 金奇看到丰云开率领各部族兵再次来袭,不禁慌了,对黄寻说道。 “丰云开居然成功调动起了各部族来战,这下我们如何是好”。 黄寻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我就不信这些杂兵能打败我手下精锐”。 当即命冷全迎战。冷全持战戟率领战士们突入敌阵,手下无一合之敌。这时看到了在后指挥的丰云开,冷全直接邀战道。 “上次因为下雨的原因,让你得了先手。这次咱们再来比过”。 丰云开这时却在想办法保全自己的性命,所以直接拒绝了冷全的邀战。冷全见丰云开避战,大喝一声。 “尔等主将居然不敢与我相战,真是懦夫鼠辈。有这主将,此战尔等必败。给我纳命来”。 baimengshu.com 听得懂汉语的部族兵见丰云开避战,当下士气大降。 冷全这边气势如虹,斩杀敌兵更是如砍瓜切菜一般。 丰云开见各部族兵勉力抵抗,叫苦不迭。于是对身在后阵的各部族头领说道。 “诸位皆是被丰腾剧胁迫,才来与这批汉人作战。 现在诸位也看到了这批汉人之凶悍。我等若要消灭他们,必要损失大量族中儿郎。 以我之见,还是趁现在丰腾剧不在身边。我等撤兵各还本族,你们觉得如何”? 各部族头领听到丰云开之言,纷纷同意。 丰云开当即率领各部族兵撤退,直接离开了荡鹰崖。 建业行 第一百零一章 行途(10) 丰云开撤退之后,黄寻当下舒了口气。 虽然黄寻在人前表现的十分刚勇,视这些杂兵如土鸡瓦狗。 但黄寻毕竟只有四十几人,而这些杂兵加起来起码有一千一百人左右。 当时黄寻心中害怕极了,幸好敌兵主动撤退了。不然此次说不得就牺牲在这了。 丰云开的撤退,让丰腾剧大惊失色。 丰云开出战之时,一副马革裹尸之豪气。让丰腾剧为之深信,以为他要以死搏杀。 但丰腾剧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这下可如何是好,难道用自己的嫡系去跟这批汉人死磕吗。 正在丰腾剧思索对策之时,金奇又来了。 金奇说道:“丰头领,如今丰云开和各部族已被击溃。是不是可以安排大人的部队离开仙霞岭了”。 “嗯,你是说那位大人要离开仙霞岭”? “当然,丰云开的本部被击溃,如今他动员起来的各部族兵也被打败了。大人当然要马上离开仙霞岭”。 “大人就没提丰云开为什么能调动各部族兵吗”? “丰云开专门召开这场大会,不就是要集合各部族兵吗。有什么好说的”。 丰腾剧听到这话,心想,看来那汉官还不知道是我动的手脚。那正好,自己就跟他各走各路,免得再有牵扯。 想到这里,丰腾剧说道:“好,你去回报那位大人。 现在丰云开和各部族没有余力,大人马上可以离开仙霞岭”。 “好,我这就去回报”。 金奇走后,丰腾剧对丰腾凯说道:“你快带人去占领丰云开的山寨,我带人去压制各部族。 现在咱们要彻底消灭丰云开的势力,独占仙霞岭,成为真正的老大”。 “是,大哥”。 丰腾剧和丰腾凯两面出击,开始制霸仙霞岭。 黄寻得到金奇的报告后,意识到这事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终于能安心走出仙霞岭了。 黄寻正准备率领队伍离开仙霞岭,这时金奇却跪在地上告求道。 “大人,请让我带着部族跟随大人一起离开这里吧”。 “哦,这里可是你部族的根基之地啊,为何要舍弃”。 “大人让我去联络丰腾剧时,我就知大人是不想追究丰腾剧阴谋算计大人的事。最后丰腾剧果然放大人离开。 现在丰腾剧去处理丰云开的残余势力。但丰云开虽受损失,尚犹有底力。仙霞岭从今日起必处于战乱之中。 我一直跟随大人做事,无论是丰腾剧还是丰云开,日后在仙霞岭都要视我为必灭之人。 因为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大人的手下了。他们不会放心一个有汉官支持的部族头领,在他们的地盘上的。 所以我请求跟随大人离开仙霞岭,迁去新安县”。 “你居然能看出我对丰腾剧的处置,看来你确是有些智略。有没有在我手下做事的想法,我可以收你为家臣。 你的部族就跟我一起走,我在新安县拜托下县令,就能安置好你的部族”。 金奇听到黄寻要收自己为家臣,当即大喜。伏地扣头拜道。 “ 仆见过主人”。 “好,起来吧”。 黄寻收下金奇,再次来到金奇的部族,帮助金奇族人收拾各样生活用具,然后一行人离开仙霞岭朝新安县行去。 途中黄寻碰到了丰腾剧的手下正押解着一些俘虏向腾云寨行去。 那些手下见到是黄寻,想起头领的嘱咐,于是来向黄寻行礼。 黄寻让他们别管自己,去做头领交代的事。那些手下于是跟黄寻告辞,继续朝腾云寨行去。 丰腾剧的手下走后,金奇说道:“我若不是跟着主人,那俘虏里面就有我部族的人了”。 “金奇,别感叹了。眼下我们还身处仙霞岭,一日不走出这里,一日就不得安宁。快些赶路吧”。 “是,主人”。 经过了三日,黄寻队伍终于走出了仙霞岭的范围。 要不是金奇族人的拖累,黄寻队伍一日之内就能走出仙霞岭。 黄寻到达新安县(今衢州)之后,直接前去拜访县令程枢。 这程枢家世背景可厉害,乃是程普之孙。出任新安令后,带领其部曲直接进攻新安山越大宗丰氏。 击杀丰氏前任族长,打得丰氏继任族长跪地乞降。后迁丰氏宗族七千户入新安城中定居,教习耕作之法。 丰云开就是因为不愿迁移,才带领手下来到仙霞岭落草为寇。 程枢得知黄寻是翻越仙霞岭才来到新安,对黄寻甚是佩服。 以前程枢也曾带兵去仙霞岭,欲剿灭丰云开。但是仙霞岭十分险峻,丰云开仗着地利,数次躲过了程枢的围剿。 所以程枢看到黄寻仅带着四十余人就越过仙霞岭,自然钦佩黄寻的胆量和豪勇之气。 黄寻将自己与丰云开作战的经过俱细说了,说到荡鹰崖一战歼灭丰云开的嫡系时,程枢更是拍手叫好。 听完黄寻的讲述后,程枢说道:“黄校尉之胆勇,实让我钦佩。 丰云开凶顽残寇,于仙霞岭荼毒过路商旅甚多。我每率军欲剿灭此贼,奈何皆不遂也。 今黄校尉奋起血勇,除此顽寇,实在是为新安解决了一个大患啊”。 黄寻连忙谦虚回应。 黄寻接着将金奇部族从仙霞岭迁到新安的事讲给程枢听,希望程枢能安排好这些人。 程枢听后高兴地答应下来。对于程枢来说,有新人口加入本县,那就是自己的政绩,当然是高兴地了。 黄寻又将林力的事说给程枢,希望程枢能派人照顾下林力。让他能安然地从新安去定阳。 程枢见是这点小事,自然满口答应下来。黄寻将这些事情都拜托给程枢后,又开始问路。 程枢说道:“从新安至建业,分北、西、东三条路。 从新安向北过新昌,至建德,便可经浙江一路到钱塘。 到了钱塘后就进入吴郡,那时随便怎么走都可以去建业了。 而西路要经过新定、始新、歙县、黟县等山越繁杂之地,再折而往北到达泾县,再从泾县北上便可到建业。 至于东路就是绕远而行了,不提也罢”。 黄寻却说道:“我以前曾受山阴侯爷大恩,这次去建业想顺道去山阴拜祭侯爷,不知若从此地去山阴 该如何走”。 “黄校尉要去山阴啊,那就必须要从东路走了。 从此地往东经太末、长山、乌伤到达诸暨,至诸暨后便可到山阴了”。 “多谢程大人为寻指路,只是寻还有一问,不知东路沿途之山越,袭扰商旅否”。 “太末山越大宗与丰氏同源,我可让丰氏族长为你手书一封。 你持此信,应能让丰氏不与你为难。至于长山山越,我便不知其实了”。 “有程大人之助,我已十分感激。至于以后路途,我自有办法”。 “黄校尉真是勇毅之士也。我等经过这些道路,哪个不是领麾下精兵护卫。 就算商旅,非有百人,不敢行路。以此论之,黄校尉真豪杰也”。 “程大人谬赞了”。 程枢话锋一转,对手下说道。 “去将丰宜唤来”。 “是”。 程枢与黄寻又攀谈了一会儿。这时手下来报,丰宜已到。程枢命带来进见。 这时只见一个矮胖之人进入大厅,跪下说道。 “小人拜见县令大人”。 “起来吧。丰宜,这位是建忠校尉黄大人。 黄校尉要路过太末县,你给太末的同宗写封信,让他们都谨守本份,别招惹黄校尉”。 “是,小人这就来写”。 丰宜被手下带到偏房写信,而程枢对黄寻说道。 “这人是我在丰氏族中找到的人,看他还懂些汉语。故而扶持他当丰氏族长”。 黄寻说道:“程大人真是勤政惠民,允文允武。 难怪能将丰氏七千户悉数迁移到县城中,成为朝廷治下之民”。 “黄校尉过誉了,一些小绩,何足道哉。若效我祖父之业,那才是我之志也”。 “程公之名,传遍天下。程大人乃程公之后,自有致达之日”。 “哈哈,那就多谢黄校尉吉言了”。 过了一会儿,丰宜将一封书信交给黄寻,说道。 “黄大人,小人已经写好书信,今转交于你。 黄大人到太末之后,若遇上我丰氏族人,就将此信交给他们,直接呼丰腾浩之名。就说是我丰宜写的,让他们上交给丰腾浩就行”。 言情小说网 “有劳丰族长了”。 “哎,些微小事,不敢当黄校尉之称”。 黄寻将信收起后,对程枢拜道:“程大人,既然信已拿到,我这便告辞了。 青山不改,江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好,黄校尉珍重”。 与程枢拜别之后,黄寻直接率领队伍再次踏上行程。 新安到太末之间的道路虽还是以山地森林为主,但不是奇险峻路,比翻越仙霞岭好走多了。 或许是因为程枢征战过这里的原因,一路之上,山越绝迹。 直到走到新安与太末两县交界之处,徐四报告黄寻,又有人在窥探了。 黄寻听了报告后,直接命徐四和徐大去将那窥探的人擒来。 二人得令之后,马上进入森林之中,不一会儿就擒出一人押到黄寻面前。 建业行 第一百零二章 行途(11) 黄寻问被擒来之人道:“你可懂汉语”。 那人慌忙跪地磕头,说道:“老爷饶命啊,我不是坏人,只是在林中打猎而已。刚才遇到这两个好汉,突然就把我抓来了”。 “你休要惊慌,我来问你。你可是丰氏族人”? “小人正是丰氏族人”。 “好,你族族长可是丰腾浩”? “老爷怎知我族族长名号”? “我刚从新安过来,与新安丰氏族长丰宜有些交情。这是丰宜的信,请你转交给你们族长。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做出伤了和气之事啊”。 “原来老爷是丰宜的朋友啊。没问题,这信就交给我吧”。 “好,多谢你了。徐四,放人”。 徐四放开此人后,黄寻将信交给他。此人向黄寻行礼之后,带信走了。黄寻队伍继续向太末县城行去。 这送信之人回到族中,对丰腾浩说道:“族长,我去盯梢一队汉人,反被擒住。但是他却说认识新安丰宜,还交给我一封信,说让族长看”。 此人说完,随即将信交给族长丰腾浩。丰腾浩接过信后,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丰腾浩对送信之人说道:“阿田,那队汉人有多少人,兵器厉害否”? 阿田回道:“那队汉人除了领头的,每人身上都备有一把钢刀,看起来甚是威猛。我看恐有四五十人,而且应该都是上过战场的,使我感受到杀气”。 “嗯,那就算了。别去动他们,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族长,丰宜信中说的什么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说这队汉人是吴国的军人,领头的是个校尉。经过咱们地盘,让咱们别去招惹”。 “哦,我知道了”。 丰腾浩做下决定时,黄寻已经进入太末县城。黄寻照例前去拜访县令,与县令秦珍谈话,内容还是问路。 秦珍所说与程枢所说,大致相同。只是着重将下个县城,长山(今浙江金华)的山越宗族势力告诉给黄寻。 长山的山越有三大部族,分别是以亦力多为首领的山贼、付昌任族长的付氏,以及丰氏的支脉丰腾芮。 黄寻又听到了丰氏之名,心中对于丰氏开始上心了。丰氏在这浙西之地所占的地盘,或者说分布范围也太广了。看来得跟丰氏建立交情才行,日后或许能用得上。想到这里,黄寻决定前去拜访太末丰氏族长丰腾浩。 黄寻与秦珍告辞后,回到驿馆之中,召来诸人。将自己决定前去拜访太末丰氏族长丰腾浩,以联络交情。有助于帮扶黄寻日后的仕途之事,告诉给诸人。众人听后,李开首先问道。 “主公,丰腾浩不过是一山越土帅,有什么能力帮助到主公的仕途呢”? 黄寻听李开这样问,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以后要起兵夺吴国之地,所以得事先布局。现在的黄寻还是太弱小了,不敢将真实意图告诉给属下。黄寻思考一番后,说道。 “兴业,你休要小看这些山越土帅。还记得我在建安任职县尉之时吗? 建安山越众而汉民少,是故我出兵征剿这些山越宗族土帅,就是为了增加朝廷的纳税人口。 我等队伍从龙川出发一路行来,沿途所见,皆是汉民聚于县城,而山越布于林泽之间。新安令程枢攻伐丰氏,击杀其宗帅。迁丰氏族人居于新安县城之内,这就是政绩功业。有此功劳,程枢日后必定升迁入朝廷为朝官。 而我与太末令秦珍交谈之后发现,秦珍外无家族依靠,内无私兵辅弼。无法像程枢一般征剿山越,迁居山民。所以太末丰氏掌管着太末县的大量资源。我以为有丰谊的介绍信为依凭,丰腾浩应该不会对我等不利。 丰腾浩能当丰氏族长,而且让秦珍无法奈何他,这点眼力应该还是有的。我们现在反正走到这来了,花点时间前去拜访一下,结个交情,这也是顺道为之的事情。说不定日后就有用到丰腾浩的时候”。 黄寻将拜访丰腾浩的理由说了之后,李开等人表示接受。黄寻看到诸人都同意,于是命李开前去采办些粮食、食盐等当做礼物,准备前去拜访丰腾浩。接着命徐大和徐四前去打听丰腾浩的老巢。 黄寻则再次与秦珍见面,告诉秦珍自己要去拜访丰腾浩的消息。毕竟秦珍是地方主官,黄寻作为朝廷军人去拜访秦珍的对头,怎么也得通知一下,不然就会让秦珍觉得不舒服。这让地方主官不舒服,那就有点麻烦了。 秦珍听黄寻要去见丰腾浩,当即说道:“黄校尉为何要亲自去见一个蛮夷首领,不觉得屈污了黄校尉的身份吗”? 黄寻回道:“秦大人,山越遍布我朝疆域之内。以前陆大都督曾上疏给陛下言,‘山越族民广布,喜居山林,不与汉人想通。宜迁其出山,与汉民混居,结亲齐俗’。如此方才是治理山越,让其归服王化之良策。而今秦大人不与丰腾浩互相通使,这如何能治理好县政? 寻在交州征战数年,深知若不团结当地民族,势难长治久安之理。交州乃是百越杂处,僚夷遍布之地。但寻交结各族,以心传心,故能得各族拥护。寻手下有一支部队就全是骆越人组成,还有高凉越人随寻一起喋血奋战,平灭叛逆。若无这些民族兄弟支持,寻早就战死于叛贼之手了。 寻此次经过太末县,闻丰氏乃是本地族首,故想前去探访一番,以成就陆大都督所言‘结亲齐俗’之意”。 秦珍见黄寻把陆逊说过的话,拿出来说服自己。虽然心中不是很认可,但也不好驳斥。毕竟陆逊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秦珍怎么敢诋毁这位大人的方针呢? 于是秦珍表示知道了,端茶送客。黄寻见到秦珍的态度。知道秦珍还是瞧不起这些异族。不过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真会对异族一视同仁呢?大多数人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黄寻通知了秦珍后,就不必担忧再有什么麻烦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拜访丰腾浩。 这时徐大和徐四也打探出了,丰腾浩的老巢所在。让黄寻诧异的是,丰腾浩不是住在山中,而是住在一个湖边。这个湖隐蔽在莽莽森林之中,若不仔细深入森林 寻找,还真想不到森林里有这么一个湖。 黄寻命徐四和李开作为使者,先去与丰氏族人接触。告诉丰腾浩,自己前来拜访之意。 徐四和李开得令之后,直接带领二十名摧锋营战士深入森林之中。 丰氏族人见这批成规模的汉人部队,进入自己部族的核心生活领地内,自然派出族兵前来盘问。而在这些前来盘问的丰氏族兵之中,上次被徐四抓到的阿田当然在列。 李开和徐四见有熟人,马上跟阿田招呼起来。阿田见是上次遇到的汉人,于是前来询问。 李开直接说道:“我家主公进入太末县城之后,听城中人言。贵族长乃是本县第一豪杰,而心生慕睦之心。故先派我来与尊族接触,请求拜访贵族长一面。以求结交太末县第一豪杰,还望兄弟通报一下”。 阿田听到上次遇到的汉人大官,称呼自己的族长为太末县第一豪杰,当下喜笑颜开。而且因为有新安丰宜的书信嘱咐,以及阿田上次看到的,这批汉人队伍雄壮的军势。让阿田不敢有其他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前去报告给族长丰腾浩。 丰腾浩得知那汉人大官欲拜访自己时,也是感到疑惑。自己好好地生活在祖先留下的族领之中,怎么就得了‘太末县第一豪杰’的称呼?不过这汉人大官既然要拜访自己,那自己也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于是丰腾浩答应与黄寻见面,让阿田去回报。 阿田得令之后,回报徐四和李开,自家族长已经同意与你们主公见面。 李开得到准信后,马上对阿田说道:“多谢这位兄弟通报了,你来回传信也辛苦了。这点东西是给兄弟的一点酬劳,兄弟拿好了”。 李开说完从怀里递给了阿田一块银锭。阿田马上揣进怀里,然后对李开说道:“多谢这位大人了,我名叫阿田”。 “阿田,在下名叫李开。明日我家主公就会前来拜访贵族长,到时候还请兄弟在贵族长面前说说好话。让我家主公能和贵族长达成友睦”。 “李大人请放心,这事就包在我阿田身上了”。 “好。明日清晨,我家主公就会前来拜访,到时我们再见”。 “嗯,李大人请”。 徐四和李开回到太末县城后,将丰腾浩已经答应见面的事报告给黄寻。 黄寻听闻之后,让李开前去。将要送给丰腾浩的粮食、食盐、织品等山越人紧缺的物资,尽量多筹集齐全。这见面送大礼,会谈才能融洽啊。 loubiqu.net 李开下去置办之后,黄寻命令冷全再去将自己队伍带的十口钢刀也挑选出来,准备一同送给丰腾浩。 次日清晨,黄寻队伍在阿田的向导下。来到丰氏族内,湖边族人聚居生活之地。 丰腾浩在湖边备了一个树墩,坐在上面等候黄寻。 黄寻见到在树墩上坐有一人,左右两边有人站立侍奉。 黄寻马上就猜到这坐着的人,应该就是太末丰氏族长丰腾浩了。 建业行 第一百零三章 行途(12) 黄寻立刻上前作揖说道:“在下建忠校尉黄寻,见过丰族长。我在县城中久闻丰族长乃是太末县第一豪杰,诚心慕之。故今日前来拜访,以求与丰族长交结。这些东西是我送给丰族长的一些见面礼,请丰族长笑纳”。 黄寻说完就命手下将七口大箱子,还有十几个用布袋装的粮食抬上来。丰腾浩是山越人,可没有汉人过后再看礼物的习惯,当面拆礼观之。见到都是食盐、织品还有粮食,以及铜钱等实用之物。丰腾浩顿时喜笑颜开,对黄寻说道。 “黄校尉的礼物,我便接纳了。黄校尉请随我来,我设宴请黄校尉喝酒”。 “不敢有劳。丰族长,请”。 黄寻随丰腾浩进入一间木屋,坐下饮酒。黄寻见丰腾浩请自己喝的是果酒,而不是汉人用谷物酿的酒,马上就知道在山林中生活还是很艰苦的。拿粮食来酿酒对于山越人来说,简直是奢侈的事。 黄寻与丰腾浩互相敬酒,连饮八碗。丰腾浩这里没有专用的酒具,都是用吃饭的漆器碗碟代替。山越人由于生活在山林之中,无法像汉人一样烧制陶土。于是只能发展出用树木来当做工具,制作出漆器来作为日常器具的技艺。 黄寻与丰腾浩这一通大喝,直接喝掉了丰腾浩酿造的两大桶果酒。丰腾浩实在是心疼了,于是开始用话题遮掩喝酒。说实话,这果酒对于黄寻来说,就像喝饮料一样。这酒对黄寻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丰腾浩说道:“黄校尉真是厉害,这酒在我族里还真没人。呃,等会”。 丰腾浩缓了一会儿。 “能陪我喝的如此痛快。黄校尉又送这么多好东西给我部族,让我真是十分感激”。 “丰族长不必如此夸赞,我平生最好结交豪杰勇武之士。丰族长乃是太末县第一豪杰,我倾心来交,是想与丰族长结下友谊。来,咱们继续喝”。 “黄校尉,你也别笑话我。这酒,我实在是没有了”。 “哈哈,这个简单。我马上派人去县城买酒来,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丰腾浩听到黄寻如此豪爽之言,对黄寻是打心底里亲近起来。 手下从县城买来酒后,黄寻与丰腾浩又开始大喝起来。其间黄寻还将划酒拳的娱乐方式交给丰腾浩,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终于丰腾浩首先扛不住,被喝趴下来了。 黄寻见丰腾浩被喝倒了,于是对李开说道:“咱们今日也别回县城了,就在这里歇息”。 李开惊道:“主公,这里可是山越人的地盘,万一···”。 “哎,咱们这次过来已经与此族结下友谊,兴业不用担心。我以真心待之,彼亦会赤诚待我。好了,你快去安排吧”。 李开于是找到阿田,将黄寻准备在你族这里歇息一事告诉给阿田。阿田得知之后,马上去族中安排黄寻队伍住宿之事。 黄寻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日临近中午,黄寻才起来。这时丰腾浩早已为黄寻准备好了午餐,两人当然又是一顿大喝。 黄寻感觉这次好像是前世,自己去旅游时的享受。自从军征战以来,黄寻好久没有 这种体验了。 黄寻吃完午餐后,对丰腾浩说道:“我与丰族长一见如故,欲与丰族长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丰族长,愿否”? “黄校尉愿意与我结为兄弟,那是我的荣幸,可快行之”。 于是二人歃血为誓,结为兄弟。丰腾浩为兄,黄寻为弟。结拜仪式完后,黄寻说道:“大哥,我准备经长山县到山阴去。不知长山县之路途,可安全行走否”? 丰腾浩回道:“长山县亦有我丰氏族人聚居,其首领名叫丰腾芮。只是长山丰氏不如我太末丰氏强盛,其被另外两股势力欺压。二弟要经过长山,首先就要注意山贼亦力多。 亦力多屯驻毛峰山为本据地,有贼党一千六百余人,是长山县第一大势力。而且亦力多与我等世代聚居在此的部族不同,乃是从歙县迁来。故与我等本地部族,争地夺田。被我等赶出领地后,招纳被汉人讨灭之部族遗民,占领毛峰山为山贼。 亦力多据守毛峰山,派人劫掠过路商队,实是凶恶之人。二弟若去长山县,需要小心防备此人啊”。 “大哥,不知长山丰氏与大哥同属一脉否”? “既然二弟相问,我便将我丰氏族派来历告诉二弟。我丰氏先祖在汉朝之时,其族领祖地在于丰浦。当时的会稽太守梁旻见我族先祖占据丰浦全境,为打压我族,故分我族人散迁于各地。 我族先祖为了不让族人,忘记族领祖地丰浦,于是便以丰为姓。后来我族族人大多迁居于新安、太末、长山、乌伤四县之地。但是汉末之时,歙县大宗族毛甘入侵我丰家族领,我丰家被击败,于是开始分出族派。 凡是从族领祖地丰浦迁出之人以腾为氏,号为丰腾。而不是从族领祖地迁出之人,则只能以丰为姓。所以二弟,你若见我丰氏之人以丰腾为号,那便是我丰家传人,按汉人的说法就是嫡派。这长山县的封腾芮自然是与我同宗同祖”。 “既然是大哥的同宗,那也就是我的亲属了。我去长山县可助其灭掉亦力多,让丰氏统一长山山越”。 “哦,二弟有此心,我甚为高兴。难得二弟肯为我同宗族人着想。这样吧,如果二弟要攻灭亦力多,可派人来找我出兵。毕竟这也关系到我丰氏同宗之事”。 “好。大哥,我在此驻留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便告辞了”。 “二弟且慢,我派一人跟随二弟前去长山县。此人与封腾芮见过面,有他帮助二弟,可让二弟与封腾芮结交”。 “好,多谢大哥了”。 丰腾浩说完,叫来一人吩咐道:“丰五,你跟封腾芮见过。现在我命你跟随我二弟,前去长山县联络封腾芮。你可明白了”? 丰五回道:“是族长,小人明白了”。 黄寻再次向丰腾浩道谢,接着离开了丰氏领地。 黄寻回到太末县城,将所有补给物资采购一番。然后黄寻又去县衙向秦珍告辞。 秦珍见面后问道:“黄校尉去见丰腾浩,结果如何”? “还好,丰腾浩亦习过我汉家语言,不是粗俗无礼之人”。 “哼,蛮夷之辈 纵习汉家我语言,亦是蛮夷也。黄校尉自贬身份与蛮夷交结,实乃屈位也”。 爱阅书香 “秦大人,不提此事了。我此次前来,是来向秦大人告辞的”。 “好。黄校尉,请便”。 黄寻与秦珍拜别后,带领队伍,在丰五的向导下朝长山县行去。 由于有丰五这个熟稔路径的人带路,所以黄寻队伍没有遇到亦力多的山贼劫道。一行人顺利到达了长山县城,黄寻照例前去拜访县令。 长山县令骆绪乃是偏将军骆统的同族。因为长山县离骆统故乡乌伤县较近,加上有亦力多这种山贼袭扰。所以会稽太守淳于式任命骆绪为长山令,意图用骆家的私兵来对付亦力多。 但是骆家的故乡是在乌伤县,用骆家的私兵来对付长山的山越,这对骆家来说显然是不划算的。骆家决定把自己的故乡乌伤县,这一亩三分地顾好就行了。 因为乌伤县周围这些地方,原本也是山越遍布之地。骆家也是花了大力气,派遣私兵清剿乌伤的山越,这才让骆家能独霸乌伤县。 骆绪到任之后,因为得不到家族的私兵支持,所以对亦力多毫无办法。故只能严守县城,放任亦力多劫掠商队。 黄寻队伍到达长山县城后,见此城置兵设卡,盘问过路旅人。黄寻一路行来,发现这在新安和太末两县都是没有的事。从这里黄寻推知,看来那山贼亦力多一伙,对长山县的治安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不然长山县是不会这样戒备的。 黄寻径直来到城门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守兵。守兵知道黄寻的身份后,马上去报告给县令骆绪。过了一会儿,一名看着是军官的人来到城门,对黄寻说道。 “黄校尉,我名叫施朔,乃是这长山县尉。县令大人命我前来迎接黄校尉”。 “黄寻岂敢让施县尉前来迎接,真是不敢当”。 “哈哈,黄校尉之名,我与县令大人早已知晓。黄校尉在交州征伐叛逆,陛下特下旨封黄校尉为建忠校尉。这事情,我与县令大人俱已得知。今日得见黄校尉,还请随我一道,共饮一番”。 黄寻听到施朔和骆绪,都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封为建忠校尉的,不禁心内大喜。 黄寻从龙川出发,一路行经会稽郡沿途诸县,这还是第一次有县官知道黄寻的事迹,黄寻当然要幸喜一番。这说明黄寻自己,不是一点名气都没有。 黄寻随施朔来到县衙,进入大堂。骆绪早已等候在此,见黄寻到来,骆绪快步走到黄寻面前说道:“黄校尉之名,本县早已得知。今日能见黄校尉一面,实乃庆幸。快,本县已备好酒宴,请黄校尉入席”。 这时候黄寻就觉得不对劲了,骆绪显得太殷勤了。俗话说无事显殷勤,必有所求啊。 黄寻入席之后,与施朔和骆绪推杯换盏,连饮了数杯。这时骆绪说道。 “黄校尉在交州平叛,武功之盛,我亦知晓。此次黄校尉途经我长山县,真是难得之缘。本县有一个请求,还望黄校尉能看在朝廷同僚一场,不吝助之”。 建业行 第一百零四章 行途(13) 黄寻心说戏肉来了,于是回道:“还请骆大人述之,若寻能帮,必尽力而为”。 “黄校尉不必担心,此事对于黄校尉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黄校尉入城之时也看到了,我长山县戒备甚严。这都是因为有山贼,时常袭扰长山百姓。这山贼人数众多,约有一千来号人,而我长山县兵只有七百余人。 单凭我长山之兵,实在无法剿灭山贼。而本县听闻黄校尉在交州之时,以数千之军逆击上万之众,犹大破之。本县对于黄校尉之用兵军略,实在佩服。故厚颜请托黄校尉,率领我长山县兵剿灭山贼,还我长山一个太平”。 黄寻听到骆绪要让自己去剿匪,也觉诧异。辖境内有山贼匪徒,清剿贼匪本该是你县令自己的职责。这倒好,业务能力不行。得知黄寻有本事,来找外援了。 不过黄寻在大哥丰腾浩那里,已经搜集了山贼亦力多的许多情报。而且有丰五这个向导,可以去联络封腾芮。到时有长山县兵和丰腾芮的联合出击,这山贼亦力多旦夕可灭。 黄寻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答应这事的,毕竟这事对于黄寻来说,难度不大。而且答应这事还可以跟骆绪和施朔结下交情。有这个情分在,日后也能找他们帮忙不是? 黄寻想到这里,对骆绪说道:“骆大人,你我份属朝廷同僚。同僚有难,我黄寻理当相助。此事我愿助骆大人为之”。 “好,黄校尉实乃真豪杰也。来,为黄校尉之豪爽,饮胜”。 黄寻应承下这事后,与骆绪和施朔又喝了起来。正在众人喝得尽兴时,衙役来报。 “县令大人,不好了。那浪荡子又闯祸了,而且还把人给打瘫了”。 骆绪一听,立刻将酒樽放下,喝问道:“说清楚,那浪荡子又干了什么祸事”? “他去调戏梁五家的媳妇,梁五看到这情形跟他拼命,反倒被他打瘫在地。那浪荡子抱着梁五家的媳妇跑了”。 “啊,这可是害夫夺妻的大恶之事啊。这浪荡子怎么又干出这种事了。前时调戏许氏,我关了他三个月。这才放出去数日,又做出这大恶之事。施朔,你快带人去把他抓来”。 施朔马上将酒樽放下,去抓犯人去了。 黄寻觉得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据我所知,按先汉律法,这非礼妇人,可是要处大辟之刑的。为何这名犯人却只关了三个月就放出来了”。 “哎,黄校尉你有所不知。这名犯人来头可不小,其舅父乃是石城侯韩当。因其父早死,故少时依从韩当为生。年十四时,韩当为其拜请广陵刘颖为师,授之以学。后来韩当之子韩综叛投曹魏,此人之母被韩综裹携,一起奔魏。 当时此人正在刘颖门下为学,不知此事,但因韩综叛魏而受牵连。若不是太守大人看在此人为同族的身份上,为其求情,那此人就坐受株连了。但最后还是被朝廷贬徙至此地”。 “等等。骆大人,你说的是哪位太守大人”? “自然是会稽太守,淳于式 大人了”。 “骆大人,此人之母既为韩当之妹,那其父必有名焉。为何我却从来未听过此人名号”? “此人之父淳于鸿与太守大人淳于式,本是淳于琼之同族。后来淳于琼为曹操所诛,淳于家族遂南渡江东避祸。韩当本幽州人士,知淳于家为中原著姓。为求提高家族名位,于是将其妹嫁给淳于鸿。哪知淳于鸿早亡,是以未留下功业名号。 淳于鸿有一子,名为淳于修,正是此次事件之犯人也。因其与会稽太守淳于式同族,故被淳于式保下,贬徙至长山为庶人”。 “真是可惜了此人如此好的家世,竟被韩综牵连,贬徙至长山为庶人。无法读书,无法习武,怪不得养成了‘窃花偷香’的恶习”。 “黄校尉,你这‘窃花偷香’用的妙啊,把这种事说得如此显明。我一直在为这种烂事思考,不知如何说辞,日后我就用这说辞了”。 两人正谈论之时,施朔已经将淳于修抓捕回来,直接绑缚在一根县衙的立柱上。 骆绪向黄寻告罪一声,失陪一下,要去处理这案子。 黄寻却说道:“骆大人,你走了,我何能独饮。来,来。同去,同去。正好让我散散酒力”。 骆绪见黄寻要求同去,想到黄寻既然答应为自己剿匪,那就是自己人了。带他同去审理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答应黄寻。 两人来到绑缚犯人的立柱前。只见被绑缚之人,方面大耳,吊眼阔口。这面相确实不算美姿容。 骆绪说道:“淳于修,你前时才出牢狱,没想到又去‘窃花偷香’。你也是读过典法之人,你说说,这次你要受何刑罚”? “骆县令,几日不见。你这文采有增进啊。‘窃花偷香’用的妙啊。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女子,有何错焉”? “放肆,你算个什么君子。你追求的是女子吗?那都是有夫之妇。要是我按律判刑,你就得受宫刑了。你是不是要这样,才会罢休”? “骆县令,你别吓我。我可还要传承我淳于家的血脉呢。再说了,有伯父保护我。你还不敢对我如何”。 骆绪听到这里,气道:“太守大人看在同族一场,保你一命。却没想到,你是个淫贼。若是我上报太守大人,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太守大人的保护”? “淫贼?我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却还娶不到媳妇。我不去自己追求女子,那还说什么传承血脉。再说了,这边僻穷乡,未出嫁的女子少之又少。我只能找妇人了”。 fqxsw.org 骆绪说道:“淳于修,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叛逆亲属,被朝廷流徙至此地为庶人。安居务农,种谷为生才是你的出路。除非遇到陛下大赦天下,不然你就一辈子待在长山务农吧。或许到时侯有农家看上你,将其女儿许给你。那时你不就能传承血脉了吗”? 淳于修气道:“我淳于家乃是中原世族,纵使为庶人,也不能娶农家女。要不是韩综这狗贼背国投魏,我能沦落到这地步”? 黄寻听了一个大概,觉得自己正好拿这淳于修散散酒劲,锻炼下自己的口才。于是上前说道:“骆大人,我听了你们的对谈之言,请让我来跟他说说”。 骆绪见黄寻要出言,于是答应。 黄寻遂说道:“淳于修,我乃建忠校尉黄寻。今次路经长山,听到你所言,想跟你谈谈”。 淳于修说道:“你想谈什么”? “淳于修,你现在可是庶人,却还想着自己的家世。真是鸟无翅欲飞,鱼无尾欲游。你有什么可值得自傲的,还看不起农家女。我告诉你,就你现在这身份,连农家女都没人会嫁给你。 我听说你也曾从师受学,读过经典。那你应知儒家恪谨自身,修德容人之理。现在你却专好‘窃花偷香’,此为世人所不容。纵使你家世簪璎,但你自身无德行,又有何人看得起你。 昔日先秦之时,苏秦亦为庶人。虽也拜师受学,但其后潦倒而归。其妻并亲族皆看不上他。但苏秦并未放浪任性,而是刻苦读书。终成合纵之策,佩六国相印。苏秦言‘人生在世,势位富贵,皆自才能而得’。 先汉之时,陈平少时不事生产,专好结党交友。其兄知陈平有大志,遂独力承担家中一应生产之事。后来陈平果然投奔汉高祖,由此显示才能,孤微发迹。陈平发迹之后,有人诋毁其盗嫂受贿。但此事到底如何,太史公亦未有定论。 淳于修,你如若能幡然醒悟,改过自新。效苏、陈之行,达宏远之业。日后身为显官,纵使你有‘窃花偷香’之劣迹。亦不过人们之笑言耳,不会对你有丝毫影响。但若一辈子不修德行,专好卑劣之事。那就永远为人所瞧不起,非但无法娶亲,还要受刑罚耻笑。我所言皆是想引导你向善,你且自忖之”。 黄寻说完之后,在场的骆绪、施朔、淳于修三人都愣住了。骆绪和施朔是没想到黄寻作为一个军人武职,竟然如此有学识。淳于修是被黄寻所说的话语,完全震住了。在思考自己追求妇人,是不是在作践自己。 黄寻说完这一席话后,感到酒劲去了大半,瞬间觉得神清气爽。接着对骆绪说道:“既然骆大人要处理案子,今日就先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骆绪却说道:“黄校尉且慢。今日听黄校尉一言,方知黄校尉之才学。请恕骆某无礼了,不知可否与黄校尉,以表字交友互称”? 黄寻听到骆绪要以表字互称,不再以官职称呼,当下欣然说道:“当然可以。我表字‘远达’,骆大人可以称之”。 “远达,在下表字‘叔端’。远达可以呼之”。 “好,叔端。若无别事,我先告辞了”。 “远达,别急。既然远达要助我长山县剿匪,自然要察认我长山之兵。施朔,你带远达去军营看看”。 “诺。黄校尉,请”。 黄寻见骆绪直接让自己上工了。也觉得直入主题,甚好。 黄寻可不想在长山县迁延时日。早点解决了山贼,早点赶路要紧。 建业行 第一百零五章 行途(14) 黄寻随施朔来到了长山军营,只见军营之中的士卒正在操练阵型。 施朔喊道:“沈安何在?快来拜见建忠校尉”。 被喊到名字的沈安,马上丢下训练之事,前来报道。施朔对黄寻说道。 “黄校尉,此人乃我长山县军司马沈安,这数百县兵皆由此人指挥。黄校尉,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此人”。 施朔接着又对沈安说道。 “沈安,这位大人乃是建忠校尉黄大人。黄校尉路经本县,受县令大人之请,暂且指挥你们前去剿灭山贼。黄校尉在交州曾率领千余人,击败过上万大军。你可得唯黄校尉之命是从,勿要有轻视之心。若你敢不奉黄校尉之命,我和县令大人都饶不了你。你可听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了。请县尉大人放心,属下必定遵照黄校尉之令行事”。 “好。黄校尉,请随我前去察看营盘”。 “施大人,营盘就不必看了。你直接召集全军将士集合,我有话说”。 施朔见黄寻直接要全军训话,也觉得黄寻的性格办事干练,甚是豪爽。遂命沈安前去召集全军将士集合。 全军集合完毕后,将士们站于校练台前。黄寻登上校练台说道。 “将士们,我乃是朝廷所封,建忠校尉黄寻是也。今原本欲去建业办事,路过长山县。受县令大人所托,要剿灭为祸长山之山贼。 长山山贼,我一路从太末县行经长山县的路途上,已经知道其情报。山贼有一千六百余人,比你们人多。所以这也是长山县一直无法剿灭山贼的原因,但是我却早有应付之计。 我在太末县之时,前去拜访山越大宗帅,丰氏族长丰腾浩。与丰族长聊得甚为投契,已经结拜为兄弟。丰大哥告诉我说,若是要剿灭长山山贼,丰氏愿意出兵相助。还让我前去联络长山县,丰氏族长丰腾芮。我有丰氏为助,故才接下县令大人之重托,答应助其剿匪。 将士们,你们都可以放心。我若率领你们前去剿灭山贼,不是以少击多,而是以众凌寡。待我去联系好丰腾芮,让其出兵,与我军合为一处。这样就可以一战而灭山贼矣”。 底下的将士们听到黄寻所说,找到丰氏出兵为援,皆喜出望外。长山县山越众而汉民寡,这些当兵的人都是因为无田可耕,所以才从军混口饭吃。 这些人参军的动力就是为了糊口,所以听到要去打山贼拼命,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都是以保命为重。 当兵的畏死不拼命,所以骆绪拿山贼没有一点儿办法,一直无法剿灭山贼。故而当骆绪知道黄寻经过长山县时,想起以前看到的黄寻战绩。骆绪遂生出了让黄寻来统兵,剿灭山贼的请托。 施朔听到黄寻所说,要去找丰氏求援,也觉得惊喜非常。施朔可是知道丰氏乃是山越大宗,于新安、太末两县都是一等一的强宗大族。在长山县虽然略微势弱,但也能出兵千人。若是丰氏愿意全力帮助,那山贼必可一战而灭之。 黄寻下了校练台,对施朔说道:“施大人,我已经通告全军。这 样将士们有了依靠,这打起仗来才有底气。现在我也累了,我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就前去拜访丰腾芮,让其出兵相助。 这军营我也不想统领,就仍由沈司马指挥。只要丰氏答应出兵,便立刻合军,出兵攻打山贼。好了,今日就先这样吧”。 黄寻说完,直接向施朔告辞,回去驿馆。 黄寻走后,施朔对沈安说道:“沈安,你是行伍出身,你觉得黄寻刚才的讲话有什么用”? “县尉大人,黄校尉果然不愧是沙场宿将。这登台说几句话,就把我军的士气提振起来了。要是黄校尉真引来丰氏出兵为援,那我军士卒见到己军兵力多过山贼,肯定会有众势之心。正如黄校尉所说,以众击寡。将士们有了依靠就士气高昂,这仗就绝对会赢”。 “沈安,何谓众势之心”? “县尉大人,这就像咱们以前去处理过的,村民争水斗殴一事。有的村子人多,有的村子人少。人多的村子对人少的村子自然有优势,因为人多就可以有凌驾别村的气势。这打起仗来自然就不会有畏惧之心”。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这次黄寻出战,困扰我县多年的山贼就可以一战而灭了”? “县尉大人,我想应该如此”。 “好。要是消灭了山贼,这可是我县第一大功绩啊。哈哈哈,有了这个功绩,我与县令大人都可以升职了”。 沈安在一旁听着施朔欣喜的语气,心中甚不是滋味。 黄寻回到驿馆后,召来丰五说道:“丰五,明日我就去拜访封腾芮。你先去通报一声,这事没问题吧”? “二老爷,我该这么去说呢”? “你怎么叫我二老爷”? “你是族长大人的弟弟,我自然是叫你二老爷了”。 “好吧,你愿意这么叫也行。你就去跟封腾芮这么说,我是丰大哥的兄弟,找他借兵不就行了”。 “二老爷,就用这一句话。我看封腾芮不会答应借兵的”。 “嗯?丰五,你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我大哥和封腾芮关系不好”。 “也不是族长大人和封腾芮关系不好。我这么说吧,自我丰氏迁出丰浦后散居于各地。各地丰氏族长已经自成一派,我族在太末县虽然强盛,但还影响不了长山的丰腾芮。就这么用一句话,是不可能让丰腾芮出兵的,得给他好处才行”。 黄寻听到这里,直接说道:“原来是要好处啊,丰五你早说嘛。我不缺钱财,能用钱财换来兵力,这当然没问题”。 “二老爷这样说,小人就有底了。我这就去通报丰腾芮,二老爷明日前去拜访一事”。 丰五说完,就马上去办事了。黄寻则召来李开说道。 “兴业,你再去采买些物资,就依照我们上次去给丰大哥送礼时的单子。这次咱们去拜访丰腾芮,还是要送厚礼才行”。 李开领命之后,下去采办。黄寻则准备睡大觉了。今日黄寻陪骆绪、施朔喝了不少酒,又乘着酒劲骂了淳于修一通。接着又去军营演讲,实在是耗费了不少脑 力。 黄寻是被李开叫醒的,在黄寻迷迷糊糊地,睡眼朦胧的状态下,李开说道:“主公,丰五回来了。他说已经联系好了封腾芮。主公,该起来办事了”。 黄寻听到这话,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起来。然后对李开说道:“让丰五进来”。 燃文 李开将丰五叫进来后,黄寻问道:“丰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二老爷,封腾芮得知你要去拜访他。他十分高兴,已经答应下来了”。 “好。兴业,采办的物资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主公,长山县的货物比太末县稀少得多,现在也不过才买了五袋粮食、七斤食盐而已”。 “看来那山贼将长山县祸害的不轻,搞得商人都不愿来这地做买卖,所以这物资才会如此稀少。难怪骆绪要找我这个路过的人去剿匪了”。 “主公,现在怎么办。长山县物资这么少,这礼物咱们是不是得再加些东西进去”? “既然物资少,那就用咱们带的钢刀充数。匀二十把钢刀,加入礼物单里。我想有这精锐兵器,封腾芮怎么也得满意了吧”? “主公,咱们总共就带了六十把钢刀。你给丰腾浩族长送了十把,现在每个战士只有人手一把。若是再匀二十把出来。那就有二十个战士无刀可用了啊!” “咱们除了刀,不是还有强弓利箭吗。让一部分战士近战,剩下的战士当弓兵就行,不用担心战力问题。况且咱们已经走到长山县来了,据程枢所说,下一个县城乌伤的治安好得很,根本没有山越袭扰。 过了乌伤就可以到达山阴,山阴有贺家坐镇,咱们就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兴业,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既然主公如此说,我这就去调度钢刀”。 李开告辞去办事后,黄寻又问丰五道:“丰五,这封腾芮是个什么性格。你跟我说说,也好让我知道怎么跟他打交道”。 “二老爷,封腾芮跟我家族长可不同。我家族长勇猛无比,将太末县周边各宗族尽皆收服在麾下。所以太末县令秦珍根本不敢对付我家族长。我想也是因为这样,我家族长才会被县城里的人称呼为‘太末县第一豪杰’吧。 而封腾芮的处境就十分艰难了。封腾芮受到山贼亦力多的数次侵袭,又打不过亦力多。被亦力多夺占了粮食,导致长山丰氏十分弱势。而且长山县原本的宗族是付氏。 我家族长应该也告诉过二老爷,我丰氏的迁居之事。丰氏最初迁到长山县来的时候,就因为跟付氏抢地夺田,经历过数次战斗。丰氏最终取得胜利,这才从付氏手中取得宗族立身之地。 付氏从此一直对我丰氏有着怨恨。后来亦力多又侵入长山县,付氏看到这情形,居然联合亦力多对付封腾芮。封腾芮受到两股势力的合力打压,为了保全宗族一直活得很艰辛。 所以这次我去跟封腾芮说了,二老爷要去拜访的事情后,封腾芮十分高兴。毕竟二老爷可是朝廷的大官。对于封腾芮来说,二老爷若是去见他,可以威慑付氏和亦力多”。 建业行 第一百零六章 行途(15) 黄寻听完丰五对丰腾芮处境的讲述后,知道这次自己要改变态度了。 上次黄寻去拜访丰腾浩,而且与其结拜为兄弟。正是因为黄寻知道了丰腾浩独霸太末县山越宗族,故而看上了丰腾浩的势力。所以才折节下交,还被秦珍所笑话。 但是这次黄寻知道了封腾芮的处境后,决定拿出自己朝廷官吏的身份去跟封腾芮打交道。因为正如丰五所说,丰腾芮是长山县三大山越势力中最弱小的一个,黄寻用不着折节下交。 黄寻决定好对待封腾芮的态度后,让丰五明日带领自己直接去见封腾芮,然后让丰五退下。交代完这些事后,黄寻又继续睡起了回笼觉。 次日清晨,丰五带领黄寻一行人来到丰腾芮的领地。封腾芮在山寨外面恭迎黄寻。黄寻拿出自己当官的样态,对封腾芮说道。 “本将乃是建忠校尉黄寻,本是入都办事,路过长山县。受县令大人之托,要剿灭山贼亦力多。本将听说你丰氏也受亦力多侵袭,损失惨重。所以特地前来与丰族长谈谈联合出兵,剿灭亦力多的事情。本将这次前来,带了一些见面礼,请丰族长接纳”。 黄寻说完,让手下将装礼物的箱子都抬上来,指着这些箱子说道:“这里面有一些物资,还有二十把钢刀”。 封腾芮听了黄寻的话后,马上打开箱子查看。看到这些锋利的钢刀,封腾芮十分高兴,对黄寻说道。 “黄校尉,你的诚意,我确实感激。但是亦力多占据毛峰山多年,十分难缠。长山官兵也曾出征攻伐过亦力多,但却失败而归。若是黄校尉要我丰氏出兵与亦力多正面相抗,请恕我不能答应。这是牺牲族人的性命,而得不到胜利的事情”。 黄寻听到封腾芮推拒,早就备有腹稿的黄寻马上说道。 “丰族长不必担心。我作战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不会用士卒的性命去鲁莽拼杀的。就如丰族长你所说,那是牺牲士卒性命而无法成功之事。 我用计便可击败亦力多,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样做的话,丰族长是否可以出兵,与我联合作战,剿灭亦力多”。 “若是能不牺牲族人性命,便可剿灭亦力多。我当然愿意配合黄校尉出兵作战”。 “好。既然丰族长答应了,那我就要问问丰族长,是否知道这亦力多的情报。丰族长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封腾芮回道:“我接任族长才七年,亦力多可是与我父亲相征战的人。亦力多的事情,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起过。我也知道的不多”。 黄寻问道:“丰族长,我听说这亦力多不是长山县本地人,乃是从外地迁来。既然咱们要合伙要对付他,还请丰族长将亦力多的情报,全部告知于我。也好让我制定战术来对付他”。 丰腾芮听到黄寻问起亦力多的出身,遂回道:“亦力多本是歙县大宗帅毛甘的手下,在十七年前随毛甘入侵长山县。毛甘攻下毛峰山后,以其为本据地,欲慢慢收服我等长山宗族。但是后来 贺齐将军率领大军进攻歙县,毛甘无奈之下,只得回军保卫家乡。 毛甘于是留给亦力多三百人,让其据守毛峰山。毛甘走后,亦力多依靠毛峰山的险峻地势,数次击退了我族的进攻。我族前族长见亦力多只有三百人,觉得威胁不了我族安危,于是便放过了他。 哪知后来贺齐将军讨平了歙县、黟县山越大宗族,有不少毛甘的宗族残党逃到长山县来。亦力多凭着毛甘麾下土帅的身份地位,吸纳了这些宗族残党,慢慢发展出了一千余人。 亦力多这一伙山贼其实战力不强,难就难在其老巢毛峰山的险峻地势。毛峰山四面皆是峭壁,只有一条逼狭山道通往山顶。我族以前率兵进攻,亦力多用木石堵塞山道,而后居高临下投掷石块、滚木,然后再用弓箭射击。在箭矢射击之下,我族无法通行,故而溃败下来。 黄校尉若要剿灭亦力多,就必须找到毛峰山其他通向山顶的小道,不然就无法攻上山去”。 黄寻听完封腾芮的情报后,开始思考起来。看来这亦力多为祸长山县十余年,靠的也不过是地利而已。只要破了亦力多堵塞山道,临高投石,箭矢齐发的战术。那取亦力多首级,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黄寻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点子,于是先与封腾芮道别。约定自己想好对付亦力多的战术之后,再来拜见。 黄寻回到长山县城后,召来徐大和冷全,想听听看他们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当黄寻将毛峰山的险峻和亦力多的战术告诉给二人之后,徐大马上说道。 “远达,此种情形我早已经历过。当年恩主初阵征伐山越之时,也是遇到山越凭险峻山势扼守,恩主一时陷入困顿之中。后来还是山阴侯爷派出其亲卫苑丹来帮助恩主。 恩主得到苑丹的建议后,由苑丹训练迅捷善攀越之人。用铁矿打造铁弋,铁弋之尖峰就犹如鼠之利爪,尤善挖土凿岩。待到深夜之时,捷越之人用钩索布绳缠绕其身,以铁弋凿入坚岩,手脚并用,一步一步攀越峭壁而上。 到达山顶之后,再将钩索布绳放下山去。后面的士兵再沿钩索布绳攀上山去。如此往复再三,上到山顶者不下百余人。这百余人而后再将所带之鸣金、阵鼓敲响,大声呼喊‘敌人攻上山来了’。鼓噪一番,以扰乱敌军之心。 敌军深夜熟睡,突闻嚎声,必然大乱,而恩主则趁机率领本阵大军从正路相攻。黑夜之时,敌军陷入慌乱之中,没有心思再来迎战,皆狼狈而逃。此战恩主斩杀千余人,得获陛下之赞赏,是为恩主之大功也。 当年我随恩主作战,亦是亲身经历过此战。我愿为远达打造铁弋,拣选迅捷善攀越之人,训练他们攀越陡岩的能力。只待训练完成,便可用此战术一举攀上毛峰山,诛灭亦力多”。 黄寻听完徐大的计策后,大喜说道:“徐大哥之计,真是解我燃眉之急。我还一直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最坏的打算是准备行围山断粮之策。但是有徐大哥的战术,就不用劳师动众了。徐 爱阅书香 大哥,你看是不是马上去军营,挑选迅捷善攀越之人”? “远达,长山县兵,我亦看过其操练之法。这些人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看不到他们身上的军人气势。要是让这些人去做如此威胁自己性命之事,他们必会临阵脱逃。 依我看,封腾芮的族人从小就翻山越岭,善于攀岩。咱们不如直接去找封腾芮,从其族人中拣选迅捷善攀越之人”。 “徐大哥,封腾芮愿意让其族人去做如此危险之事吗?你也说了,此事必须攀越峭壁陡岩,用铁弋挖土凿岩。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掉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啊”。 “远达,只要你给封腾芮足够多的好处,他自然会答应的。我做暗卫这么多年,深知这些当首领的人是个什么德性。只要首领自己得了好处,牺牲些手下,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好,既然徐大哥如此笃定。那我明日就去找封腾芮说此事”。 “慢着,既然这计策是我提出来的。远达,我跟你一块去。也好让丰腾芮知道,这事具体该怎么执行”。 次日,黄寻一行人再次来到封腾芮的领地。与封腾芮见面后,黄寻直接说道。 “丰族长,我的手下已经想到了一个攻破毛峰山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还得要让你族人配合一下,而且说不定会牺牲你族人的性命”。 “什么?会牺牲我族人的性命!黄校尉,我虽然答应与你一起对付亦力多。但牺牲我族人性命的事,我可没答应啊”。 “丰族长,我一来就跟你说这事。也是先把这办法的危险性谈出来,好让你做决定,到底用不用啊”。 “不必多说。如果这办法要牺牲我的族人,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时徐大直接开口了。 “丰族长,我家主将所言,是我出的主意。丰族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满足的,都会答应你。但作为交换条件,你得让你的族人用这办法攻破毛峰山”。 “哦,你是何人?敢出此大话!” “丰族长,咱们直接点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无理的要求,我们都会尽力答应你”。 “既然你如此狂言,那我就说说吧。我想统一长山县,做这一县之主。这个事情你们能帮我做到吗”? 徐大直接应道:“此事倒也不是不行。长山县令骆绪乃是乌伤骆家的人,是被会稽太守强行任命调来的,对于长山县令之职根本没有留恋之意。而且我家主将与骆县令交情匪浅,只需与骆县令说声就行。 丰族长只要不触犯朝廷律法,自然可以在这长山县为所欲为。况且汉民统聚于县城之内,越人广居于山林之间。丰族长又不入县城,除了长山县城之外,这些山泽领地都是丰族长所有。 如此说来,丰族长不就相当于做了长山县,这一县之主了吗”? 建业行 第一百零七章 行途(16) 丰腾芮听完徐大的话之后,大笑道:“哈哈,你这人嘴皮子倒是厉害。纵使我不入县城,但这山林之内却也不是我丰氏一族所居。 我族与付家还有亦力多,分别占据长山县山林泽地,相互争夺多年。但从未分出胜负,还没有一家被击败过。你却说我能当长山县,这一县之主。你是拿话欺我否”? “丰族长,你们三家之所以相互争夺多年,而未分出胜负。那是因为你们三家保持均势,无外力介入干涉。如今我家主将受长山县令所托,要去剿灭亦力多,所以才来跟你联合。 丰族长你想想看,亦力多被灭,那就去了一大势力。长山县就只剩你丰氏与付家,两族相争山林领地。而丰族长若助我家主将剿灭亦力多,我家主将亦会反过来帮丰族长消灭付家,助丰族长统一长山县山越各族。如此岂不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吗”? “什么!你家主将真有调度长山县官军的权利,出兵助我消灭付家”? “丰族长,我家主将于交州历经数十战,在交州无人不知我家主将之名号。是以骆县令正是知道我家主将之能,才将县兵指挥之权交给我家主将。只是因为长山县兵实在较少,所以我家主将才会来联合丰族长。 不然我家主将就直接率军攻打山贼了,这一千余山贼还不放在我家主将眼里。丰族长放心,有丰腾浩的介绍以及我家主将跟骆县令的关系,只要丰族长答应此事。我家主将一定会帮助丰族长,独霸长山县”。 丰腾芮听完徐大的劝说后,陷入思考之中。对于丰腾芮来说,丰氏被亦力多和付家联手打压,现在的生存形势确实比较恶劣。若是能借着黄寻的势力,调来官兵为助。那的确是有可能打破丰氏,现在面临的不利局面。 丰腾芮觉得为了让丰氏走出困局,就赌一赌了,将宝押在了黄寻的身上,于是回道。 “既然这位兄弟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相信黄校尉之能。你们可以在我族人中挑选人手去做此事”。 听到丰腾芮应承下这事,黄寻喜道:“丰族长放心,我之计策便是挑选擅于攀越陡岩的迅捷之人。让他们带着铁弋凿壁攀岩,沿着峭壁攀越上毛峰山,而后再用阵鼓、鸣金扰乱山贼之心。然后我与丰族长率领丰氏族兵及长山县兵,从正面山道突击山贼。 那时山贼大本营被捷越之人扰乱,必不能分兵来扼守山道。我军只需突破丰族长所言的那处险峻地势,则毛峰山可破,山贼必灭也”。 听到黄寻的计策,丰腾芮心里一惊。攀越峭壁登上毛峰山,这种事还真是九死一生啊。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此事,这时也不容悔改了。丰腾芮只得勉强按下担忧的心情,带领黄寻和徐大前去挑选族人。 丰腾芮让族人都聚集起来,这时徐大大声说道。 “我是官府的人,名叫徐大。这次前来,就是为了 联合你族消灭山贼亦力多。亦力多据守毛峰山多年,我也知道毛峰山难以攻破,所以想了一个办法。我要挑选勇士健儿从峭壁攀越上毛峰山,这样我们就避开了山贼在山道的阻击。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有愿意跟随我徐大攀越毛峰山之人,我代表官府给参加的每人赏十两银子。而且若是有人不幸牺牲,官府还会发放抚恤金给你们的亲族,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现在愿意参加的人,就到我身边来”。 丰腾芮的族人听到要攀越峭壁登上毛峰山,顿时沉默起来。相顾无言,面面相觑。一时都停在原地,没人有动作。 徐大见到这场面,对丰腾芮说道:“丰族长,看来你的族人都不相信此事啊。你来说句话吧”。 丰腾芮见徐大让自己出面动员,想到自己这次既然要押宝在黄寻身上,自然得出大力动员了。于是说道。 “族人们,此事我与官府的人已经谈过了。大家也都知道,亦力多这些年来数次侵袭我族,抢掠我族的粮食。这次官府出兵讨伐亦力多,我族亦要为了我族的生存加入此战。 官府的人知道亦力多扼守山道,不好突破,于是想出了这个办法。我觉得这个办法若是成功,肯定能剿灭亦力多,让我族报仇雪恨。族人们放心,这些都是真的。我以族长的身份向你们保证,若是事后得不到官府承诺的赏钱。我这族长就一个人去县城为你们讨赏,生死不惧”。 族人们听到封腾芮的保证,想到参加就有十两银子拿。这对于穷困的山越人来说是巨大的钱财了,若是去长山县城采买,可以买千斤粮食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有人不畏生死,为了赏钱开始出列。有人出列,自然就带动了大家的情绪,丰腾芮的族人们纷纷走到徐大身边。徐大数了数,总共有五十七人愿意参加攀越行动。 这些人既然为了赏钱,敢于牺牲性命。徐大觉得应该不会到时候打退堂鼓。徐大于是将这些人都编号留在身边,然后对丰腾芮说道。 “丰族长,这些人已经足够了。沿着峭壁攀越毛峰山本就是危险之事,人数不宜太多。不过这些人只是攀越毛峰山的捷越勇士,我还需要一百余人去扰乱山贼。这一百余人不需要做攀越毛峰山的危险之事。 我与这些捷越勇士登上毛峰山后,会放下布绳钩索。这一百余人只需要沿着布绳钩索攀爬上毛峰山就行,这比捷越勇士徒手攀越的危险性低多了。所以他们只能够领三两银子,麻烦丰族长你再去将这事情,告诉给你的族人们吧”。 丰腾芮听后,将还要挑选一百余人的事情通知了族人。并说到这次可以沿着布绳钩索攀爬上山,比那些徒手攀越的人危险性低多了。族人们听到说可以沿着绳子攀爬上去,这安全性就有保障了。 毕竟山越人从小就生活在山林之中,这身手还是很矫健的。有了安全 保障,这次参加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有三百余人都想参加,毕竟这也能领三两银子啊。 徐大对这一批人就不甚上心了,对丰腾芮说道:“丰族长,这些人就拜托你为我挑选了”。 燃文 徐大将挑选的工作丢给丰腾芮之后,走到黄寻面前说道:“远达,我要马上带着这些人,去寻找类似毛峰山的峭壁山势进行训练。制作铁弋的事,我已经交代给徐三去做了。训练他们攀越峭壁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远达你就待在县城里好好跟骆绪打好交情吧。骆绪的家族宗长骆统可是吴国有名的大官,文武双全。以前恩主曾与骆统一起抗击过刘备,也算略有交情。只是骆统毕竟深受儒家礼法制约,不欲与恩主的宗室子弟身份有所纠缠,所以恩主未曾与其建立厚谊。 远达若能与骆绪打好交情,日后或许能通过骆绪得见骆统一面,为远达的仕途再添助力”。 “徐大哥,我知道了。我会跟骆绪打好交情的”。 “好。远达,我先带他们走了。若是训练完成,我会马上回来找你的”。 徐大说完后,立马带着这五十七人离开了。 黄寻则对丰腾芮说道:“丰族长,我手下已经带领捷越勇士去训练了。若无他事,我先告辞回县城了”。 “黄校尉且慢,我还没问刚才那位兄弟是何身份,感觉连黄校尉都对其十分客气啊”。 “那是我舅父的亲随,算起来是我的长辈。当年曾随我舅父讨伐刘备,阵斩过蜀军大将。我对他不是客气而是敬重。我初从军之时,若不是他一直帮扶我,我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原来如此,这位兄弟最初与我讲话时,我便感受到了其豪勇气概。没想到竟是阵斩过蜀军大将的猛锐之人。难怪敢去行攀越峭壁的艰危之计了”。 “是啊,徐大哥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我一直将他视为亲生大哥一般敬重”。 “好了,我没有其他事情了。黄校尉请便”。 黄寻与封腾芮告辞后,回到长山县城。马上又去见骆绪,将已经说服丰腾芮助战的消息告诉给他。 骆绪听黄寻说已经劝服了丰腾芮出兵为援,大为高兴。急忙问到什么时候出兵,迫不及待地要剿灭亦力多。 黄寻则将徐大攀越毛峰山的计划,一字不落地讲述给骆绪听。骆绪听到这计划后,第一反应是不信。太危险了,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啊。但是黄寻却非常肯定,此计必定会成功。骆绪于是在半信半疑之下,命施朔前去查看徐大是怎么训练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非常平静了,徐大日日训练捷越勇士攀岩。施朔也找到了徐大,亲眼目睹了徐大训练捷越勇士的场景。 施朔看完之后,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成功,于是回去报告给骆绪。骆绪听了报告后,对此计也有了期待。 建业行 第一百零八章 行途(17) 黄寻在长山县城闲逛休息,偶尔有时间去跟骆绪喝酒聊天,促进与骆绪之间的交情。徐三则加速制作铁弋,李开继续忙着采买物资。 黄寻发现自己现在也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有手下去操办,这种变化让黄寻一时还真适应不了。顺便提一句,骆绪又将淳于修丢进了大牢,这次决定关他个一年再说。 黄寻过着这种日子,直到徐大回来。黄寻与徐大见面之后,徐大说道。 “远达,攀越之人训练的已经差不多了。能达到我要求的只有四十七人,不过加上我们徐家四人,应该是能攀上毛峰山完成扰乱任务的”。 “徐大哥,只有这点人手,真的能成功吗”? “远达放心,当年我随恩主使用此计时,山越根本未有在意。所以让恩主一举攻破险山峻峰,得成大功。只要我们这四十几人攀上毛峰山,然后放下布绳钩索,让后面的人顺着绳索爬上来。 有这一百来号人带着阵鼓、鸣金鼓噪嘶喊,扰乱敌人。敌军必会因为在熟睡中惊起,而阵脚大乱。那时远达率领大军从山道大举进攻山贼,此战必胜也”。 “既然徐大哥如此笃定,那就按照这样去做吧”。 黄寻和徐大定好计划之后,马上来到了长山县兵军营,对军司马沈安下令道。 “沈司马,我已经决定今日深夜对毛峰山发动突袭。你做好准备,晚上子时,你率领部队直接到毛峰山脚待命。我则去丰封腾芮,率领大军前来与你会合。此次夜袭,必要一战剿灭山贼亦力多”。 沈安听到黄寻终于要对亦力多动手了,当然是丰常激动。若是这次真灭了亦力多,那沈安也算立下功绩了,日后自然可以升职。 沈安得令之后,立刻下去通告全军,让全军准备晚上夜袭之事。黄寻则马不停蹄地赶到丰腾芮的领地,告知丰腾芮今日晚上夜袭之事。 丰腾芮听到今天晚上就要动手,担忧的说道:“黄校尉,我族人跟随徐大不过才训练十六日,现在就发动进攻,是不是太急了点。族人们能行吗”? “丰族长放心,你也与徐大哥交谈过。应该知道徐大哥不是那种做事没有把握的人。他说今日夜袭,就一定会成功。咱们得相信徐大哥才行。到时候徐大哥率领两百人前去攀越毛峰山,而咱们就率领军队前去毛峰山脚与长山县兵会合。 只待徐大哥扰乱敌军成功,咱们就率领大军直接从山道进攻。那时候山贼军心大乱,咱们一定会突破山贼的防守,成功攻破毛峰山,斩杀亦力多”。 “好吧。我既然与黄校尉立下誓约,现在一切就听黄校尉的安排了”。 “丰族长,现在咱们就率军,动身前往毛峰山。只待今晚子时,便是血战之夜”。 于是丰腾芮动员了丰氏族兵八百人,跟随黄寻前往毛峰山。 徐大带领着徐二、徐三、徐四还有冷全等两百人,早就来到了毛峰山脚。徐家四人皆周身缠绕布绳钩索,拿着铁弋 。有的正在闭目养神,休息调理状态。有的则跟同伴说着话聊天,以此来减轻自己紧张的心理压力。 这时徐大则对冷全说道:“冷全,我们四十几人先攀越上去,你在下面统领剩下的一百余人。当我们将绳索放下来后,你得最后一个登上来。因为你得监督这些人,防止他们临阵脱逃。 这种事我遇到的太多了,事前说的好好地。但是真到了事情当头,马上退缩的人比比皆是。你如果看到有人畏缩不前,直接斩杀掉,以定军心。你可明白了”? “徐统领放心,全晓得该怎么做”。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是攀越部队集体陷入沉默之中,开始静静地等待夜晚到来。终于月上中天,临近子时时分。徐大喝令所有的攀越队员准备开始行动,徐家四人首先带头攀登。 徐大虽已四十余岁,但体力未衰。靠着以前的经验,抓取岩石凹缝处着力,然后将铁弋牢牢地插进峭壁中,手脚并用,开始攀爬。徐二、徐三、徐四较徐大年经有力,皆选取有利凹缝抓牢,用铁弋开凿便于攀越的通途。 四人带头攀越之后,剩下被徐大选取的合格之人也开始攀越,渐渐地四十七名攀越队员都上了峭壁。底下的冷全看着这些不惧危险,敢于攀登的勇士,不禁心生敬慕之心。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职责非常地重,自己要弹压那些畏缩不前的人,还要激励他们不要害怕,勇于攀登。 冷全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自己也是第一次攀登如此悬崖峭壁,心中说不怕那是假的。在冷全备受煎熬的时候,黄寻、丰腾芮以及沈安已经会合在一处。 沈安和丰腾芮还是第一次见面,黄寻自然就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为双方介绍。二人认识之后,都互相行礼,以示尊敬。毕竟现在二人做为同袍,并肩作战要一起要剿灭山贼。这必须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然后才好配合。 黄寻在等待的过程中,为了打消丰腾芮和沈安,对此战的担忧和疑虑。自然得分析一番敌我双方的利弊。 黄寻说道:“二位无须担忧,此战我军从未惊动敌人,采取夜袭的方式就是为了达到一击灭敌之效用。而且我手下胆略过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用此计剿灭过山匪。他作战经验丰富,一定会成功攀上毛峰山。 我们可要随时注意山上的动静,以便马上进攻。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重视的事情。二位尽可以把担忧和疑虑打消,此战我们必会成功”。 正在黄寻为丰腾芮和沈安做思想工作时,徐大已经成功攀越上毛峰山,剩下的攀越队员也陆陆续续地登山成功。 徐大数了数所有攀越队员,发现少了七人。有队员报告说,他们没有抓牢岩缝,一时不慎,摔了下去。徐大听后说道。 燃文 “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你们放心,他们虽然没有登上山来。但是此战过后,官府一定不会亏欠他们,定会发放抚恤,妥善安置好他们的亲族。现在咱们没有时间悲伤了,听我命令,将钩索 布绳沿着你们刚才用铁弋,凿出来的凹缝慢慢伸放下去。 不要使劲放,要一点点的缩放下去。这样下面的人才能找到最好的位置,沿着绳索攀爬上来”。 攀越队员们循着徐大的命令和示范,慢慢地往峭壁下面缩放着绳索。这时下面的冷全看到有东西慢慢地从峭壁上伸展下来,马上命令士兵们举火把查看。 徐大训练的那批人都是在夜晚进行的攀越训练,所以已经锻炼出了良好地夜视能力。但是冷全率领的这一百余人,因为只需沿着绳索攀爬。所以是在白天训练的,没有锻炼出夜视能力。现在只能举火把,才能看清楚绳索在哪里。 士兵们找到绳索后,冷全当即下令。第一批人开始沿着绳索攀爬上去,下面的人举火把为他们照明。第一批人中有些人迟迟不敢攀爬,开始寻找替换之人或者推拒。 冷全见到果然出现了徐大所说的情形,于是当场斩杀了这些畏惧不前者,以定军心,显明军纪。在冷全的弹压下,第一批人中没有人再敢推拒畏缩,都开始沿着绳索攀爬上去。渐渐地有许多人都找到了绳索,开始攀爬峭壁。 下面举着火把的人越来越少,火光越来越微弱。冷全见只有十几人了,于是对他们说道。 “现在这么多人都上去了,没有火光也无须畏惧,因为上面有你们的同袍为你们开路。你们都上吧,我来举最后一把火,为你们照亮前路。上面有同袍等着你们,下面有我照着你们。火势虽微,但却有光。你们还等什么,都动起来吧!” 剩下的最后十几人听完冷全的话后,互相看了同袍一眼,抱着坚定的决心开始攀越。冷全目送着最后一批人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将火把熄灭了。来到峭壁前,抓着绳索,开始攀越。 山上的徐大见到陆陆续续攀越上来的士兵们,一直紧绷着的面庞不禁展露出笑颜,对着徐家三人说道:“看来此次作战成了。接下来就是将所有士兵集合起来,准备扰乱敌人了。 徐二、徐三,等会你们率领五十人前去找到山贼的居住地,放火烧了他们的屋子。徐四,你带领五十人去喊‘官军杀上来了’,然后将阵鼓、鸣金都敲起来。定要吸引到敌军的注意,以便让徐二他们成功放火。 等到你们都把事做成了,我就去放信号通知远达,让远达率领大军直接攻上山来”。 徐大命令下达之后,徐四等三人都表示知道了。在徐四等人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时,冷全也终于攀爬上了毛峰山。 徐大见到冷全,对其说道:“冷全,如今我已命徐四等人前去扰乱敌人,趁机放火。你率领剩下的人,随时准备突袭山贼的首领。若是能在远达到来之前斩杀山贼首领,那远达到后,便可以直接喝令,降服这些山贼了”。 “徐统领放心,全自当严阵以待,务求一击斩杀山贼首领”。 建业行 第一百零九章 行途(18) 冷全由于是攀爬峭壁登山,所以无法带着自己的战戟。只能带着一把短刀,背着刀鞘斜插在腰间。冷全虽然不擅长用刀,但如今形势迫在眉睫,也只能勉强凑合使用了。 且说徐四带领五十人,找到了山贼的核心生活区。马上开始敲鼓鸣金,并大声喊道:“不好了,官军杀上山来了”。 “大家快跑啊”。 “咱们已经被官军包围了”。 正在熟睡中的山贼听到这些呼喊,纷纷惊醒。待听到鼓角争鸣之声,皆心中慌怖起来。山贼首领亦力多也已经从铺中坐起,来不及穿戴铠甲,马上走出营帐,对手下喝道。 “怎么回事,巡逻的人呢。我可是在山道那里布置了两百人的巡逻队啊,官军怎么会直接攻上山来”? 手下回报:“老大,俺也不知道啊。俺正在睡觉,突然就听到这些叫喊,马上就爬起来见你了”。 “你这个废物,还不快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老大。俺这就去”。 在山贼陷入惊乱之时,徐二、徐三分别率领二十五人分头放火,火星瞬间就点燃了山贼的木质建筑。熊熊大火产生的熏烟,直接缭绕天际。徐大见山上火势冲天,知道徐四等人已经得手了。遂马上发出信号弹,提醒黄寻。 徐大用的信号弹其实就是炮仗,这还是孙泰指导张奂研究出来的。孙泰运用现代的知识,与张奂合计了一番,终于制作出了冲天炮。 制作过程就是将火药倒进中空的竹筒里,然后再用易燃的藤草交缠为引线,这样只需点燃便可达到冲天炮的效果。是孙泰专门研制出来,给暗卫作为警讯工具使用的。 身在山下的黄寻看到信号弹,知道徐大等人已经成功扰乱了山贼,于是马上命令沈安和丰腾芮率军进攻。 亦力多在山道设置了一个军事设施,相当于哨所的功能。其中驻扎着亦力多所说的两百人巡逻队,专门扼守着山道。而且这个军事哨所还是建在一处凸出来的岩土之上。在山道通向这处岩土的路径上,被山贼用木石土块堵塞了通路。 这就是丰腾芮跟黄寻说过的,毛峰山难以突破的地势了。但是这是在山贼全力防守的情形下,这地势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如今徐大等人成功扰乱了山贼的大本营,现在这里只有两百人的巡逻队,没有后续的山贼派军支援。 黄寻当即命令丰腾芮和沈安进行强攻。虽说这种地势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但是丰腾芮和沈安的军队加起来有一千五百余人,对战接近十比一的比例。 而且黄寻将二十名擅用强弓的摧锋营战士留在自己的身边,让他们开始点射在上面的山贼。在黄寻军这种持续的强攻之下,区区两百人的山贼巡逻队根本抵挡不住。 再加上山贼一直没有援军来增援,在进行攻坚战达半个小时后,黄寻终于率领军队成功攻破了这个哨所,突破了毛峰山最险要的地势。突破了这个关口后,剩下的便是直冲 山顶的山贼大本营了。黄寻率领大军直接向山顶攻去。 这时已经临近寅时,深夜越加漆黑。黄寻命全军举上火把,速度行军至山顶。务必要今日一战,剿灭山贼亦力多。 在黄寻部队奋力登山时,亦力多终于控制住了山寨中慌乱的人心,而且也将火势扑灭了。因为鼓噪了许久,但是却没看到官军过来进攻。所以山贼们也知道定是有人作乱。不然如此好的机会,官军怎么会不来进攻呢? 亦力多命手下全山寨进行搜索,务必要找出这些作乱的人,好一一灭杀,出了这口被耍的怨气。 冷全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机会,一击斩杀亦力多。因为山寨中山贼虽然尽皆陷入慌乱,但是亦力多身边却全是山贼。冷全身边只有几十人,这得多大的胆子才敢正面冲锋啊,反正冷全是没这个胆子的。 徐大见到此情形,于是将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开始躲避山贼的搜索。只要等到黄寻到来,那此战便尘埃落定了。 山贼在山寨没有找到作乱的人,于是亦力多下令全山进行搜索。山贼慢慢分散至全山,开始在全山进行搜索。这时黄寻军也碰到了山贼的搜索小队,直接被黄寻军灭杀掉了。 当黄寻军灭杀掉数个小队时,终于有一队发现了黄寻军的行踪,于是马上回报亦力多。这时候的亦力多正在喝闷酒,边喝酒边思考着将这些作乱的人抓到后,是该将他们剖心呢,还是腰斩呢。亦力多没想到手下直接来报,官军真打上山来了。 亦力多听后大惊,马上穿起铠甲,命令手下们准备迎战。由于山贼们是在睡熟中经历扰乱而惊醒,所以士气普遍低迷。这时得到了官军真的攻上山来的消息后,勉强被亦力多统合,准备迎击。 不过这时候亦力多派出去搜索徐大等人的小队,还有许多没有返回山寨,所以山寨中的山贼只有八百余人。 黄寻终于看到了山贼的山寨大本营,于是马上命令丰腾芮和沈安率领手下直接进行冲锋。沈安见到终于要对山贼进行最后一击,也是奋起血勇,亲自冲锋在前。长山县兵们见到指挥官如此豪勇,受其感染之下,皆纷纷爆发出奋战之勇。 山贼们甫一接战,便被打得溃败下来。毕竟双方军心士气是大有不同。县兵们一方是突破了艰险山道,所以导致士气大增。而山贼们一方都被官兵攻到自家老巢来了,统是心怀畏惧心理。 这时侯沈安持枪连挑数名山贼,杀到战场的中心,见到了被众山贼围绕的亦力多。 沈安看到这么多人保护着中间那个身穿铠甲的山贼,料知这就是山贼的首领亦力多。于是马上下令麾下军兵随自己突击,直取亦力多而来。 山寨的喊杀之声传遍了整个毛峰山,还在搜索徐大部队的山贼小队,听到自己大本营的厮杀之声,皆纷纷回援。 徐大和冷全也听到了山顶的喊杀之声,两人马上判断是黄寻终于攻进了山寨。遂决定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直接去山寨支援黄寻。 沈安率领手下士卒们,不断收割着山贼的性命。亦力多见到这场景,知道这次自己是败了。现在只有从后山撤退这一条路可走。亦力多于是命令手下断后,自己则带领百余人欲从后山小道逃走。 这条小道是亦力多早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应付这种局面。毕竟亦力多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是外地人,纵使据守毛峰山十几年,还是没有得到长山本地宗族的认同,迟早有一天会被赶出去。 不过亦力多能在毛峰山打退敌人数十次,纵横长山县十几年,也是够厉害的了。 沈安见到亦力多向后逃走,对丰腾芮大呼道:“丰族长,快让你的族人拦住亦力多。不然若是放他逃走,今日可就功败垂成了”。 丰腾芮一直没有让自己的族兵,像沈安那样率领手下拼命奋战。因为在丰腾芮看来,自己得优先保存部族的实力。有长山县兵奋战已经够了,自己在旁边混个功劳足矣。日后与付家决战,统一长山山越才是自己部族使出全部实力的时候。 但是眼见亦力多要跑,丰腾芮也知道要是真放走了亦力多,那的确是放虎归山。毕竟亦力多在长山县十几年的威望,过不多时又可以聚拢大批人复起。丰腾芮于是让自己的族兵使出全力,开始大肆歼灭山贼。 随着丰腾芮使出全力,一千多的官兵打八百余山贼的兵力优势,终于体现出来了。亦力多安排的断后之兵,被挨个斩杀当场。沈安也追上了正在撤退中的亦力多。 亦力多见自己一时无法安全撤退,于是决定先杀了这个官兵统领,以震慑官兵,好让自己安然撤退。 亦力多持一大斧,直接向沈安劈来。沈安见到亦力多朝自己攻来,不忧反喜,对手下喝道:“弓箭手,放箭”。 听到命令的弓箭手们,马上朝着亦力多射出箭矢。亦力多没想到这官兵统领竟然不与自己单挑,措不及防之下,当即身中数十箭,顿时气绝倒地。 沈安见到亦力多被射死,当场大喊道:“山贼们听着,亦力多已死,你们快快丢下武器投降”。 笔趣阁 跟着亦力多的百余人,见到首领被射死在自己眼前,直接听命投降。还在顽抗的山贼听到这声喊,都赶紧向声源处看来。发现气绝倒地的亦力多时,顿时再没有了抵抗的心思,纷纷跪地投降。 黄寻在后观战,当听到沈安这一声大喊之后,黄寻就知道这一战终于结束了。 当徐大和冷全赶到山寨的时候,天已临近拂晓。两人看到的是县兵们在清理战场,而丰腾芮则在收拢这些投降的山贼。 黄寻见到二人,直接过来说道:“此战徐大哥和子煌功不可没,咱们终于完成了骆县令的托付。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吧”。 二人见到战事已经结束,虽然因为自己没赶上有些懊恼,但是赢了就行。 黄寻率领县兵回到县城,而丰腾芮自然就占据了毛峰山,正在大力搜索那些逃跑的山贼。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章 行途(19) 回到县城之后,沈安将亦力多的首级献给骆绪。 骆绪看到之后,大喜道:“为祸我县多年的大害终于诛除,这还要多谢远达了”。 黄寻回道:“我不过就是率领军兵上山而已。真要说此战最大的功劳,还得算沈司马,是沈司马击杀的亦力多”。 沈安听黄寻将功劳说到自己的头上,心知肚明此战到底谁功劳最大的沈安,不由心里非常感激黄寻。 黄寻这样说也是不想让自己一行人太出风头,毕竟黄寻只是路过长山县。这剿灭山贼的功绩,还是让给骆绪等本地官府的人才好说。不然日后传出去是黄寻这个外官剿灭的山贼,那骆绪的政绩就大打折扣了。 骆绪听到这里,当场表示会给沈安记上一个大功。其后自然就是召开庆功宴了。在宴席上骆绪、施朔、沈安轮番来给黄寻敬酒,答谢黄寻的相助之恩。 黄寻连饮了数杯,然后对骆绪说道:“叔端,我这次之所以能借来丰腾芮的援兵,是答应了帮丰腾芮除掉付家。叔端,这事你看可行吗”? “既然远达答应了人家,我怎能让远达食言!沈安,你过几日就率军去灭掉付家”。 黄寻听到骆绪所言,感觉这事好像非常容易,不由疑惑道:“叔端,我听丰腾芮言,这付家也是一个山越大宗。为何感觉叔端,你毫不将此事放在眼里”? “远达,付家跟山贼不一样。亦力多据守毛峰山,有地利之险。故而我无法剿灭之。付家却居于平地之中,这地形容易攻战。况且付家之兵力远远少于亦力多,所以我未将之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不过也不需要县兵全部出征。这次攻伐付家,丰腾芮的族兵才是主力,叔端只需要发些军兵去助威便是”。 “远达,我知道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兵”? “我明日便去跟丰腾芮商量这事,到时回来便可以确定出兵时间”。 “好,不说这些杂事了。咱们继续喝”。 众人一直饮至夜暮,方才散席回去。 次日,黄寻再度登上毛峰山。因为亦力多还有些残余的徒众,丰腾芮没有抓到。所以丰腾芮直接将亦力多的山寨,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顶点小说 当黄寻将丰腾芮准备后日出兵,消灭付家的问题提出来时,丰腾芮明显感觉有些惊愕。对于丰腾芮来说,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刚消灭了亦力多,马上便要去攻打付家。 丰腾芮还想将亦力多的徒众先消化完,再进行与付家的战事。但是黄寻可是急着赶路的,哪有时间跟丰腾芮耗在这儿。 黄寻当场撂下话来,要么现在就进攻,要么黄寻将这事情交给长山官府。日后丰腾芮觉得时机成熟了,再联系官府进攻。 丰腾芮现在跟黄寻也算初步建立交情了,跟长山官府中人也就与沈安见过一面。丰腾芮还真担心黄寻走了之后,长山官府不管自己了。 于是丰腾芮说到,再让黄寻给自己三日的时间。待三日过后,自己消化完了这些亦力多的徒众,便发动对付家的进攻。 黄寻想着既然答应了丰腾芮,助其消灭对手,那就要帮人帮到底。反正自己已经在路途中过了四个多月,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没错,黄寻自从龙川出发以来,到达长山县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早就违反超过了,吕隆给予的三月之期。不过黄寻也不着急,因为这次去建业,黄寻就是去寻找更大的靠山去的。 经过这次封赏没有升职的打击,让黄寻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朝中有人,才好升官。黄寻初时依靠吕隆在交州站稳了脚跟,但是现在黄寻得再往上升职,吕隆的作用就慢慢变小了。 这次黄寻必须得在朝廷找到位大人物,投靠其麾下,才能借势而起。 黄寻跟丰腾芮约定好三日之后,就发起对付家的进攻后,返回了长山县城。回到县城之后,黄寻首先来找沈安。因为骆绪吩咐过,付家这事让沈安跟随黄寻去办理就行。 黄寻找到沈安后,开口说道:“沈司马,我已经跟丰腾芮约定好了,三日之后咱们就率军去攻打付家”。 沈安听到三日之后便要动手,回道:“黄校尉对安有让功之恩,安必定会竭尽全力应对此战。不负黄校尉对丰腾芮之誓言”。 “沈司马别这么说。在下不过是路经长山县,受骆县令之托剿匪而已。这剿匪成功本来就是沈司马的功劳,何来让功之说”? “黄校尉之恩,我沈安谨记在心。黄校尉就莫谦虚了”。 “沈司马不必如此。孟夫子有言‘言近而指远者,善言也;守约而施博者,善道也’。我既然答应骆县令助其剿匪,自当守约而行之。至于联合丰腾芮出兵,那是因为兵力不足,所以求外援也。 丰腾芮要求我与其一起消灭付家,此亦是约定。我守约而行,又来请托沈司马助我,此乃善道施博也。故沈司马不必将之视为恩情,你我是互帮互助,无关恩情之事”。 沈安听到黄寻说出这一番道理,对黄寻的学识感到甚为惊讶。沈安以为黄寻不过是一军职武官,没想到黄寻居然还腹有经义,才学广博。沈安当下心里对黄寻更加敬重起来,说道。 “黄校尉不仅军略卓越,而且还有文华才思。安斗胆请问,黄校尉如此大才,为何不在朝廷任职,却成为军人武官”? “沈司马,如今汉朝三分,天下鼎沸。我若纯以文才立世,也不过是得一御史大夫之位耳。反观我朝先贤,周瑜、鲁肃皆乃名士,才华之盛犹如明珠之于夜暮,璀璨明光。 我欲效此二先贤之行,做出一番大功业。如此才从军报国,以不负此生之之志也”。 “黄校尉之大志让安感佩。若是日后黄校尉得授镇边将领之位,安愿弃职来投。随黄校尉北定中原,共建大业”。 “哈哈,沈司马之言,我黄寻记下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黄校尉,我表字‘义宗’,不知可否让黄校尉以表字相称”? “当然可以。义宗,我表字‘远达’,你也可以呼之”。 “远达,我这几日会加紧操 练士卒,以应对三日之后的大战。若无别事,我先去操练了”。 “好,义宗自去忙吧”。 黄寻与沈安告辞之后,自回驿馆歇息。此处暂且按下不提,咱们来说说付家的情况。 丰腾芮在毛峰山大力招降亦力多的徒众,这声势当然让付家知道了。 付家得知亦力多被灭,丰腾芮占据毛峰山后,反应当然是极为震惊。要知道亦力多占据毛峰山已历十六年,付家没想到会一朝覆灭,而且还是让丰腾芮给攻灭的。 这就让付家感受到威胁了,而且付家得知丰腾芮一直在招降亦力多的残党徒众,这更让付家警觉起来。丰腾芮根本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些人,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付家族长付昌马上召开家族大会,讨论如何应对亦力多被灭之后的局势。在族会上付昌首先提到,如今丰腾芮大肆招纳亦力多的残党,这个事情咱们不能光看着。付家也得去吸纳这些残党,跟丰腾芮抢人。 付家大长老付都却反驳到,咱们没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些人,去吸纳这些人手不是平添负担吗? 付昌见付都反驳,开口说道:“大长老,我看丰腾芮招收这些山贼残党,定是想让他们做为军兵前来攻打咱们付家。我们必须得去抢人,不然咱们付家就危险了啊”。 付都听到付昌的说法后,沉思一阵,回道:“族长所言也有道理,不然解释不了丰腾芮明明没有那么多粮食,却还大肆招纳这些山贼残党。 我看他定是想用这些人来攻打咱们付家。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得先下手为强,直接出兵”。 “大长老的意思是”? “丰腾芮不是身在毛峰山吗,那丰氏领地必然空虚。咱们直接出兵,捣了他的老巢,然后将丰氏妇孺都抓回去当人质。这样一来,即使丰腾芮将山贼残党都招纳完,也得听我们的指挥”。 “还是大长老厉害啊。我只是想着跟丰腾芮抢人,大长老这一招直接能让咱们付家彻底击败丰氏。从此我们付家就可以独霸长山县了”。 丰腾芮询问手下,这两天总共收纳了多少山贼残党。手下回报已经收纳了四百余人,剩下的山贼残党可能已经逃离了毛峰山,反正一直没有找到。 丰腾芮让手下继续去找,因为过了明天,后天就要与付家决战了,到时候这些炮灰是越多越好。 正在这时,族人来报:“族长,大事不好了!付家率兵偷袭了我族领地,已经将我族所有老幼妇孺抓回付家去了。还请族长快想办法,将族人们救回来吧”。 丰腾芮闻听此言,当即使劲抓住那报信族人的肩膀,不敢置信地吼道:“这怎么可能,我还没向付家动手呢。付家怎么可能先与我为敌”? “族长,这是真的啊!现在你快想办法吧”! 丰腾芮听到想办法,马上想到了黄寻足智多谋,这事情必须请黄寻来办。 于是丰腾芮马上将毛峰山的事情交代给手下去做,亲自动身去长山县城找黄寻求助。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行途(20) 黄寻见到丰腾芮时,丰腾芮直接悲泣地告求黄寻,让黄寻想办法从付家将自己的族人救出来。 黄寻得知付家居然偷袭了丰氏领地,抓走了丰氏妇孺为人质,以此来要挟丰腾芮,也是感到惊讶。 这付家有点厉害啊,只是从丰腾芮在毛峰山招纳山贼残党,就判断出丰腾芮要对自己家族动手。果断先下手为强,先端了丰腾芮的老窝。 黄寻于是召来冷全、李开、徐大等人,商议此事该怎么办。徐大听到付家端了丰腾芮的老窝,当先说道。 “丰族长,此事还是怪你做事不密。你在毛峰山招纳山贼残党,怎会没有想到家族领地的安全问题?居然将大部分族兵都带到毛峰山去,这才让付家一击得逞啊”。 “徐大人,我知错了。我知道徐大人可是沙场猛将,还请徐大人为我想想办法。若是能救出来我的族人。我一定尽我所能,报答徐大人的大恩”。 “此事是因为你先欲将付家吞灭,付家得知你的意图后才会激烈反击。我看现在只能跟付家谈和了。丰族长,你得去付家认错,表示你此生不再有吞灭付家的想法。与付家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这样或许能让付家将你的族人放回来”。 “我去付家认错!徐大人,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一旦去了付家,那付家到时候将我也困住。这样我丰氏就会被付家完全并吞,那一切都完了”。 徐大听了丰腾芮的回答后,对黄寻说道:“远达,丰族长说得也有道理。丰氏与付家在长山县相争数十年,现在亦力多被灭,三方均势被打破。如今两强相争,必有一族获胜。 如今丰族长失了先手,被付家劫夺人质相威胁。我看这事还得远达出面去劝和才行,不然丰氏必会被付家并吞”。 黄寻听了徐大之言后,说道:“徐大哥,我该用什么措辞去跟付家说呢”? “这个简单,远达你就用你的官府身份去通知付家。就说得知山越械斗,你来处理此事。我想付家既然连续被丰氏和亦力多逼得妥协,丢失领地,其应该不是刚强之族。远达,你的官府身份应该会让付家感到畏惧”。 “原来如此。好,丰族长你先在此等候。我去见骆县令,要个县衙证明。然后就带你去付家救回你的族人”。 “小人多谢黄校尉了。请黄校尉快去快回,我实在担心我族人们的性命啊”。 黄寻于是来到县衙见骆绪。骆绪听黄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之后,不由愤然说道。 “这个丰氏族长真是个废物,居然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了。就他还想统一山越人,真是不自量力。远达,这人的事情如此麻烦,你何必牵连进去。要我说,这是他们山越人之间的内斗,远达完全可以不用管此事”。 “叔端,我去找丰腾芮借兵时,答应过他的条件。现在丰腾芮族人出了事,我可不能置之不理”。 “你答应他的条件不是助其统一长山山越吗。这救人可没算在内啊”。 “叔端,山越之人淳朴尚义。此次我军能攻破毛峰山,剿灭亦力多。多赖他们不惜牺牲性命,攀越峭壁而上。如今他们受难,我前去施救,责无旁贷。更何况我已立下约定,若是不管他们。此便是过河拆桥之举,会导致我失信于人啊。 人无信不立,鸟无羽不飞。人之守信,犹如鸟之有羽。若是失去,岂能飞焉”? “远达此论,我甚是佩服。好,我便给远达行县府之权。远达你可用此权利,处置长山境内所有山越人”。 “多谢叔端。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办理此事”。 “远达且慢,山越尚武侍勇,多行不法。远达孤身前去,我甚是担心。让沈安率领军兵随你前去,也好护你之周全”。 “多谢叔端的好意,那我这就出发了”。 沈安得到让自己护送黄寻的命令后,准备率领所有军兵随黄寻去付家,但是却被黄寻拒绝了。 黄寻说道:“义宗,我此次前去是为了救出丰氏族人,同时劝和两族,不动兵戈。你带领所有军队去,会让付家以为咱们想动武,这是对劝和之事大为不利的。义宗,你只需要带领百人随护就行。带多了就会让付家产生不安全感了”。 沈安听到黄寻的建议后,遵照执行,带着百人随黄寻前去付家。 徐大、冷全、李开等随行的摧锋营护卫,以及丰腾芮和其手下自然也全部跟随黄寻一起去付家。 黄寻来到付家的领地后,先派人去通知付家,官府来人办事儿。 付家这时正因为抓了丰氏的妇孺为人质,而感到制压丰氏,统一长山山越就在眼前。付家全族都陷入了一片狂热状态。这时候得知官府来人,付昌与付都立马开始商讨这事。 付昌说道:“大长老,官府从来都不理会我等山林之人,为何此时却派人来。难道官府跟丰氏有关联”? “族长,如今汉朝已亡,我等身在汉人建立的吴国。对待官府还是要尽量客气一点,不要招惹他们就是。反正我族生活在山林之中,汉人生活在城里,不会有什么冲突”。 “大长老所言极是。来人啊,去将官府的人请进来,我们看看官府到底想干什么”? 黄寻被付家允许进入领地后,直接跟随付家族人来到付家议事大堂。 付昌直接开口问道:“我是付家族长付昌,不知上官来临我付家,有何要事”? 黄寻抱拳一礼,出言回道:“本官乃是建忠校尉黄寻。日前得知付家和丰氏有些冲突,恐扰了县内治安,故率人来解决你二族冲突之事”。 “黄校尉放心,这事乃是我山林之中的事情,还干扰不到县城。黄校尉多虑了”。 “付族长此言差矣!需知自我大吴建国以来,因山林之中山越起兵叛乱者不知凡几。付族长言是山越内事,干扰不了县城,那是大为有误。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山林也是陛下所有。 而今我见山林之内将起兵戈,自然要前来处理此 事,以免酿成兵乱之灾。此人乃是丰氏族长丰腾芮,其来官府告求,所以我才得知此信。现在丰族长随我一道前来,就是为了释你两族之怨,勿要再启兵戎啊”。 丰腾芮见黄寻提及自己,马上懂了黄寻的意思,出面说道。 “付族长,我是丰氏族长丰腾芮。你族抓了我族妇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族。这让我实在没办法,所以今日随黄校尉前来,希望你放了我族人,咱们两族能和平共处”。 “原来官府来人是你去告的状!丰腾芮你不要在我面前施苦肉计了,你在毛峰山招纳山贼残党,真以为我付家看不出你的图谋吗?现在还假惺惺地装无辜,你莫非要欺我付家无人识破你的阴谋吗”? 丰腾芮被付昌道破了伪装后,顿时沉默不语。黄寻见此情形说道。 “付族长,何至于此!如今亦力多被成功剿灭,现在正是你族安享生活的时候。何必要祸乱邻族,再启兵戎呢”? “黄校尉,你也太偏袒丰氏了,是丰氏先要图谋我付家。我付家是看穿了丰氏之计,所以先下手为强”。 “不论此事到底是因何而起,我都不愿意看到你们两族兵戈相向。这样吧,我来做一个劝和。你们两族在我的见证下,立下誓约。保证子子孙孙永不相侵,世代友睦,和平共处。你们两族觉得如何”? 丰腾芮马上附和道:“黄校尉所言,是我内心一直所想。我丰氏愿意立誓,绝不动兵戈,愿与付家世代和睦”。 cxzww.com 黄寻也顺着丰腾芮的话,对付昌说道:“付族长,你看丰族长已经同意了。你怎么说”? 付昌当然心中不愿意了。现在自己手中握有丰氏人质,丰氏必会低头屈服。能够征服丰氏,那还立什么和平共处的誓约啊。想到这里,付昌开口回道。 “黄校尉来此,是担心我们两族会起兵戈,对县城造成影响。但是我要请黄校尉安心,如今我已经控制住了丰氏的族人。只要丰氏答应融入我们付家,那就只会存有一族。这成为了一家人,难道还会起兵戈吗”? 丰腾芮听到付昌的话,不禁怒道:“付昌,你别以为扣住了我的族人,就想让我屈服来投靠你。你想吞并我丰氏,那是不可能的。纵使舍了这些族人,我丰氏也绝不会投降的!” 黄寻见这情形要遭,马上命沈安制止住丰腾芮,然后对付昌说道。 “付族长刚才说的话,我有不同看法。一家人难道就不会起内乱吗?汉朝末年之时,袁绍、袁术兄弟相争,刘表亲生二子相残。他们都是一家人,却还杀得更加血腥。 况且丰氏和付家本为两族,各有族属祖宗。就算强行让丰氏融入进付家,你们两族,祖宗不同,族属各异,习俗不齐,等级有别,久后必生内乱啊”。 “黄校尉,我算看出来了。你是一心为丰氏着想啊!既然你是偏袒丰氏,那我付家就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请黄校尉离开我付家,别再掺和到我付家与丰氏的事情之中了”。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途(21) 黄寻见说了这么多,付昌都听不进去,直接要赶自己走,也是大为失望。于是开始采取强硬语气说道。 “付族长,我好说你不听。你可知道我是代表官府前来,你若不听我劝,那便是抗拒官府之命。这是什么后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哟,黄校尉好大的官威啊。但是这是在我付家的领地内,我也劝黄校尉不要如此大的脾气。不然要是突然出现了山贼残党为亦力多报仇,我付家也防不住啊”。 黄寻见付昌开始威胁自己,深知必须得让付昌知道黄寻的实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付家能抗衡的。只有让付昌感到畏惧,付昌才会真正重视黄寻,答应黄寻的劝和。 beqege.cc 这人怎么就这么贱呢!好说歹说你不听,非得逼老子动手。黄寻下定决心动手后,对冷全和沈安说道:“子煌、义宗,给我动手拿下付族长”。 沈安和冷全就站在黄寻身后不足三米之地,闻言立刻动手,瞬间就擒下了面前的付昌。 付昌没想到黄寻竟然如此有失儒家体统,丝毫不遵守儒家礼仪,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付昌一直敬着黄寻的官府身份,所以一直没有保持警戒之心。但付昌没想到官府之人居然如此不要脸面,直接动手将自己给擒住了。付昌是心内大悔,若早知道黄寻是不顾官府体面的人,那付昌说什么也不会站在黄寻面前说话了。 付昌被擒之后,身在后方的付都立刻就变成了付家的话事人,当即厉声喝道。 “黄寻!你居然敢对我们族长动手!我可劝你,这里是我付家的领地。我家族长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就把命留下来吧”! “不知这位老丈如何称呼”? “老夫乃是付家大长老付都”。 “付长老,我好说歹说,你家族长就是不愿意听我的去办。我只有动强,让你家族长签立誓约了”。 “黄寻!你既然是军人,那该知道两军相战,必是你死我活的道理。我族与丰氏相争多年,如今我族好不容易得到制压丰氏的机会。此是千载之良机,我族岂会放弃而去签什么和平誓约。我族与丰氏必须有一族倒下,一族胜出。这没得说”! “付长老,为了胜出,难道就不管你族长的死活了吗”? “黄寻!你别以为挟制了我族族长,就能让我付家俯首听命。我相信族长早已做好了,为我付家牺牲的准备。为了我付家统一长山县领地的大业,我家族长有这觉悟”。 被制住的付昌听到付都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没有说任何话。黄寻敏锐地观察到了付昌的脸色变化,心里知道看来付昌不是付都说得那样大无畏,还是有求活惧死之心。 黄寻于是来到付昌面前,对付昌附耳低语说道:“付族长,你也听到了。你家大长老要你去死,他想牺牲你一人来吞并丰氏。不过我看就算付族长为了家族牺牲,丰氏难道就会屈服吗? 付家能牺牲你这一族之长,来完成所谓的‘大业’。那丰腾芮难道就甘愿为了一些族人,而投降你 付家吗? 付族长,你好好想想!你这一族之长都能牺牲,更何况丰腾芮牺牲的是普通族人呢? 到时候你是白死了,但你死了付家又会选出来一个新族长。而且说不定,新族长就是付家现在最有威望的大长老付都。付族长,你认真想想!你真的愿意这样毫无意义的去死吗”? 付昌听到黄寻的这些话之后,脸色顿时更加惨白,最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现在都已经成为你的阶下囚了,你用不着再来吓我。我已经没有地位来统领族人了”。 “付族长,此言差矣!什么阶下囚?我若放你回去,你不还是付家的族长吗?难道就因为你被我制住这一会儿的时间,付家就不认你这个族长了”? “什么,放我回去”! “没错,我想付族长经过这生死一瞬,应该更加能明白丰族长的感受。他担忧着那些被你们擒住的族人性命之心情。付族长感同身受之下,难道真欲跟丰氏开启战端,导致族人惨死吗? 丰腾芮亦是一族之长。付都只不过是付家大长老,都有这权力来决定你这族长的生死。丰腾芮身为族长,难道不会牺牲这些被你们当做人质的族人们吗? 到时候一旦开战,你们就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局面啊!付族长,我现在放你回去,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黄寻说完之后,转身对付都说道:“既然你付家如此决绝,不想与丰氏和好。那我也不想管这事了,义宗、子煌,放了付族长”。 冷全、沈安二人闻听此命令都是一愣,但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让二人还是遵令执行。付昌就这样回到了付家。 付都见黄寻将付昌放了回来,有些吃惊。付昌就这么被放回来了? 黄寻见付昌回到了付家,对付昌说道:“付族长,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不过我刚才说的话请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一家人也有内乱啊”。 付昌听到这句话,再跟黄寻对视一眼。见到黄寻的眼神看向付都的方向,顿时心乱如麻。 黄寻则说道:“既然谈和不成,那我就告辞了”。 丰腾芮见黄寻就这么回去了,顿时不干了。不过还是被黄寻命令沈安和冷全将丰腾芮制住,拖着丰腾芮准备离去。但是这时付都发话了。 “黄寻!你在我付家撒了野就想一走了之,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啊,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付家族人听到付都的命令,马上准备动手。这时黄寻对着付昌说道。 “付族长,你看看你被放回来。你的族人都还没问你一下,关心一下你的情况。你的族人就要听大长老的命令动手了,他们眼里还有你这个族长吗”? 付昌听到黄寻的话后,瞬间点燃了情绪,大吼一声:“我还没说话呢!今天就这样吧,让他们走”。 付都却说道:“族长!这些人在我付家放肆,还敢劫夺你为人质。你却还要放他们走?你是不是刚才被他们抓住,人吓傻了才会说出这种胡话”!付昌听付都反驳自己,还说自己被 吓傻了,当即憋着怒气说道。 “大长老,他们毕竟是官府的人。若是在付家被抓,难保官府不会对我付家动手。所以还是让他们走吧”。 付都却说道:“族长!我看刚才黄寻在你耳边密言。你不会是跟黄寻有什么密谋,想串通一气害我付家吧?不然你都被黄寻抓为人质了,怎么还帮着黄寻说话呢”? 付昌听到付都一直反驳自己这个族长的话,顿时直接以族长身份下令道。 “大长老,不需再多说。我是族长,我说了放他们走,明白了吗”? 付都却还是顶撞道:“就算你是族长,现在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些人在我付家放肆,若是放他们走。我付家还有什么颜面在长山各族面前抬头,必须要将他们抓住才行。族人们,你们不用听族长的。听我吩咐,动手”! 付昌见付都直接忤逆自己,不禁呆住了。黄寻见到这情景,直接大声喝道。 “付族长,你还不明白吗?刚才你受擒之后,付都直接要你牺牲自己,成全‘大业’。结果付都没想到的是,我放你回来了。 付都刚才直接放言要你去死,现在你回来了,他心里肯定害怕你会对他算账。所以现在他就直接违抗你的命令,让你这个族长说的话失去效用。 只要你今天被付都抵消了你的话语权,让付都发号施令成功。那以后你族长的位置就会永远被付都所掌控,你只能沦为汉献帝一般的傀儡而已”。 付昌听到黄寻的大喝之后,顿时惊醒过来,全身颤抖,心里发寒。立刻大声说道。 “付家的人听着,你们要是还认我是族长,就听我的命令。不要动手,放他们走”。 付都这时也大喊道:“付昌已经跟这汉人串通一气,想谋害我族。现在我以付家大长老的身份宣布,解除付昌的族长身份。你们现在给我把他和这个汉人一起抓起来”。 付昌听到付都的话之后,全身犹如坠进了冰窟,寒冷刺骨。颤声道:“大长老,你要反我”! “你跟这些汉人串通一气,已经不是族长了。不要说什么反与不反,你给我认命吧”! 黄寻见到此景,大呼道:“付族长,历来反叛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付都现在就是在造你的反,想抢夺你的族长之位。我们愿助你消灭叛贼,只要付族长你说句话,我们就动手”。 黄寻喊完之后,付都已经命其儿子付曲,率领嫡系人员持刀兵开始进攻过来了。 付昌首当其中,眼看就要被拿下。关键时刻,一直隐忍在暗处的徐四出手,抽出军刺直接击杀了那个逼近付昌的敌人。然后徐四将付昌救到了黄寻的身边。 付昌没想到付都,竟然真的打算要自己的命。顿时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复心神。 黄寻见到这情形,对着付昌大吼道。 “付昌,你还愣着干什么!付都现在是发动叛乱,你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还不快让你的人过来救你”!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行途(22) 黄寻的大喝让还在恍惚之中的付昌,彻底惊醒了。 付昌意识到付都这是真要灭杀自己,当即怒火爆发了。大喊道:“付纯何在!给我将付都这些叛贼拿下”! 被付都叫到名字的付纯,是付昌的心腹族人,掌管着付昌的嫡系军兵。付纯见到族长付昌和大长老付都竟然对立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当付都直接命令手下动手,准备除掉付昌的行为发生之后。付纯就知道,今日付家是铁定要发生一番大乱了。 随着付昌下令之后,付纯马上带领手下族兵行动起来,与大长老付都的手下拼杀在一起。 丰腾芮见到黄寻三言两语之间,居然让付家发生了内乱,直接看傻了。 黄寻却立刻下令道:“义宗、子煌,你们率领部下全力支援付族长平叛。 丰腾芮,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通知你的手下,趁付家现在内乱,去救援你被付家关押的族人”! 丰腾芮被黄寻一喝,立马从愣怔状态中醒觉。马上离开付家,前去外面调集自己的族兵。 付都见到丰腾芮离去,心知不好。付都知道丰腾芮肯定是去调集丰氏族兵去了。 付都立刻大喝道:“族人们,你们看到了吗?付昌勾结这些汉人还不够,现在还让丰氏族长去调集军队去了。这是要把我付家往绝路上逼啊。这种人你们现在还敢相信吗”? 剩下来的,还未表态支持谁的付家族人们,闻听付都之言,都对付昌的信任大大降低。这时付都的儿子付曲率领付都的嫡系族兵,与沈安和付纯的联合部队杀得难解难分。 冷全则率领摧锋营战士,直接突击付都所在之地。摧锋营战士都是以一敌十的战斗力,当即将保护付都的亲卫杀得个哀嚎连天。 付都见到这些官兵如此厉害,心中畏惧起来。马上在亲卫的保护下,逃出了付家议事大堂。现在付家议事大堂,彻底沦为了战场。 付昌站在一边,看着杀得血色遍布的议事大堂,心中一时是五味杂陈。这时黄寻过来说道。 “付族长,这就是你们要的战争。若是你们与丰氏再启兵戈,也就是此种情形了”。 付昌听到黄寻所言,突然双手勒住黄寻的脖子,大声吼道。 “黄寻!要不是你突然将我抓住,我付家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你这个混蛋!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你!为我付家抵罪”。 身在黄寻后边的李开,见付昌突然勒住了黄寻的脖子,顿时吓了一跳。接着大声喝道:“付昌!你在做什么!你快放了我家主公”! 但是陷入暴怒状态的付昌,根本没有心思听李开的话,双手将黄寻的脖子越勒越紧。 这时徐大看见黄寻脸色发紫,知道再不施救,黄寻就要没命了。徐大做暗卫多年,深知处于惊怒状态的人是不会关心其他事情的,只会关心他自己所关心的事情。想到这里,徐大对付昌大喊道。 “付族长,你快看!付都率领你付家千余名族兵过来了,这是要把你赶尽杀绝啊”! 陷入暴怒状态的付昌听到徐大的话,顿时回头张望。徐大觑准机会,一个扫堂腿滑踢向付昌的小腿。付昌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徐大踢到。徐大则马上救出了黄寻。李开则立刻带领手下将付昌给控制住。 黄寻脱离出来后,顿时大口喘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徐大赶紧对黄寻的身体进行按摩动作,以恢复黄寻的生机。 黄寻这边在慢慢恢复生机,沈安和付纯的联合部队以及冷全率领的摧锋营战士。大家一起合力攻击之下,冷全阵斩付曲,终于将付曲的军队击败了。 付曲手下的人见统领死了,自然作鸟兽散。而在这时候,付都调集支持自己的族人欲回大堂支援付曲,没想到遇到了丰腾芮率领丰氏族兵前来营救族人。 付都见到这情形,自然要先保住自己手里的丰氏人质了。于是付都和丰腾芮在关押丰氏人质的牢房前大战起来。 冷全和沈安歼灭掉付曲后,才知道黄寻差点被付昌给勒死的事。两人得知之后大惊,沈安更是欲直接杀了付昌,为黄寻泄恨。这时候的黄寻稍微恢复了些生机,看到沈安要对付昌动手,当即制止道。 “咳··咳。别··动··手”。 沈安见黄寻制止,立刻来到黄寻身边,关切地问道:“远达,你感觉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我··还··好,死··不··了。付昌··也是··受苦··之人。不要··对他··动手”。 沈安听到黄寻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地,马上说道:“这样不行啊。来人啊!快,回县城去找大夫来”! 沈安手下得令之后,马上跑回县城去。过了半个时辰就带了一个大夫回来。 大夫看了黄寻的情况后,给黄寻开了些滋补的药,说是近段时间保养下身体就没事了。 这时候付纯联合丰腾芮,彻底击败了付都的嫡系族兵。付都在心腹族人的保护下,狼狈地逃出了付家,前去自己的领地墨齿村落脚。 黄寻这时却被徐大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远达,你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境。这是第几次了”? “徐大哥,我也没想到付昌会突然发难啊”。 “付昌受到你的算计,让付家陷入内乱之中,他怎么可能会不恨你。你却还没有自知之明,竟敢一个人过去跟他说话。你可真行啊! 还记得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劝你只需要坐镇指挥就行。可你就是不听,非要逞能。结果要不是有一位袍泽舍身护你,你早就死于战场之上了。 我一直跟你说过,你的身上背负着恩主的遗志,你不能轻身犯险。可你就是不在意,在苍梧与士规对阵之时也是这样。你还自断小指才镇住了高凉夷兵,让他们同心出力。后来在九真征伐之时遇到象兵,你也是如此大意。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要知道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而是我们这些跟你一起,闯出一番事业的大伙的。你要是还如此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们还怎么能安心跟随你。要是你一旦亡故,我们可怎么办”! 黄寻听到徐大的呵斥,这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不是真的错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有了一批忠心跟随自己的人。他们将自己视为精神领袖,团队核心。那自己确实是不能再如此轻身犯险了,这是对团队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不起信任自己的人。 黄寻打定主意,日后决不再如此冒进,凡事以保全自身为主。黄寻将自己的思想进行一番大整顿之后,随沈安返回长山县城。付家这边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丰腾芮去收尾了。 回到县城之后,黄寻马上休养起来。沈安将黄寻受伤的事情,如实地回报给骆绪。 骆绪听说之后,马上来到驿馆看望黄寻。黄寻躺在床上,与骆绪交谈起来。 “远达,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山越尚武侍勇,多行不法。你却执意要搅合进山越的内乱之中。我专门派沈安随你同去,就是怕发生意外之事。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叔端,你也说这是意外之事了。这次的确是我有欠考虑。我会以此为戒,绝对不会再轻身犯险了”。 “远达,不是我说你。你也读过圣贤经典,必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山越内乱就让他乱吧,你何必非要牵连进去呢”? “叔端,我去之时就对你说过。我已与丰腾芮立下约定,此乃守约效义之行,我不得不去。你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守约笃信之事,虽面临刀山火海,我亦要独身向前而行”。 “远达何必如此固执!需知你我俱为朝廷官吏,不可能如市井百姓一般轻身赴死。况且任侠之事,自先汉以来深为儒家所忌讳。 我也知远达欲做到‘言必信,行必果’。但是你现在身有朝廷之职,自然要受朝廷礼法所制。任侠之事若与朝廷礼法相违,敢问远达还会守约效义否”? “叔端,这守约效义怎会与朝廷礼法相违”? “远达,你虽数次于战场建功,但却还未得官场之道啊!远达,你可读过‘信陵君窃符救赵’一文”? baimengshu.com “此乃太史公之名篇也,我自然读过”。 “信陵君虽成功救赵,但却因守约效义而违逆了魏王之命。魏王本是不愿出兵救赵,但信陵君不但窃取了兵符,还击杀了魏王爱将晋鄙。这在君王面前可是大逆之罪啊,所以信陵君救赵之后不敢归魏。 如信陵君这般人物,是历来君王之大忌也。若是君王遇到,必杀之而后快。如今天下三分,我朝肇建于江南之地。山越叛乱,此起彼伏。而曹魏占据中原,时常虎视我朝,常有吞噬之心。 远达应该留存有用之身,抗击曹魏,为国出力。何必为了山越叛逆而愚守信约呢”?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行途(23) 黄寻听完骆绪的话之后,这才了解到骆绪果然不愧是骆家的族内翘楚。经义传世之大族出来的人物果然不凡,虽然军事上的能力不怎么样,但这从政上的格局和眼光是没得说的。 黄寻从骆绪的这一席话中,也清楚地知道骆绪是在教授自己为官之道。黄寻领悟出了骆绪的意思。 骆绪之所以举信陵君的例子,其实就是在警告黄寻。不要为了守约效义之事,而触怒上官。其实为官之道就是奉仕君主。信陵君再贤明,他也是臣。魏王再昏聩,他也是君。 骆绪的意思很清楚,君主想要做什么,当臣子的就得遵照执行。黄寻这种性格原则性太强,现在若是不改,日后肯定会吃亏。 黄寻明白了骆绪是在隐喻教授自己为官之道后,立刻说道。 “寻听完叔端之言,真是如醍醐灌顶。寻一直以为人生在世,守信效义乃是人之本也。但人若为官,则遵循礼法必要盖过守信效义。 叔端说得没错,若君王之命与守信效义相违,那时我这性格便是大祸之源头。寻一定谨记叔端之戒言,日后不再有愚守信约之事发生”。 “远达能想通此理,我甚为高兴。先汉董仲舒有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死则是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忠孝乃是为人做官之本责也,至于信义之事要放在忠孝之后。 故张仪欺楚,菲薄无信。而能得后世之名者,盖因张仪欺楚而利秦,为秦王尽忠效力。所以张仪纵是无信之辈但亦是忠节之人。 远达,你要记住!我家中祖训,忠孝仁义信,信在最末。尤其我等为官之人,首要是为君王尽忠死节。其次侍奉父母,遵行孝道。再次仁施百姓,普行道义。最后才是守约立信之事”。 黄寻听到骆绪将其家族祖训告知自己,立刻长揖到地,恭谢道。 “多谢叔端之教诲,寻已经明白此理。日后定会时时谨记在心,勿会再犯”。 黄寻内心觉得,骆绪所言虽然是有大错误的。但在这个三国时代,这番道理却是社会道德的标杆。封建社会本就是君主一人专制,为臣者只要跟随君主之言行,自然会升得高位。 黄寻今日被骆绪用这个时代的道理教育后,决定日后将信约之事抛在最后。若是信约之事与君王之命相违,那自然是先遵奉君王了。黄寻下定决心,日后成为一个不守信约的政客,效仿张仪那样。这样自己才能混出头啊。 骆绪再跟黄寻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后,告辞离去。 黄寻在长山县城休养了九日,终于完全恢复了体能。黄寻于是去跟骆绪告辞,准备再次启程。 骆绪得知之后,设宴饯别黄寻。骆绪、施朔、沈安轮流给黄寻敬酒,答谢黄寻的剿匪之功。其间骆绪说道。 “远达,你下一个路经的县城,就是我的家乡乌伤了。乌伤山越被我骆家治理得十分平顺,不会再有安全问题发生。远达,你尽可以安心前行”。 “既然是叔端的故乡,那我是否要去拜访一下叔端的族人,以达致 意”。 “远达,不必如此。如今我族宗长骆统将军在建业任职,家族只是由几位宗老打理。我族宗老极为看不起寒门出身之人,你去也会被他们瞧不起,所以不用去了”。 “原来如此。多谢叔端告知我此事,不然我就要自取其辱了”。 “远达,不必客气。我相信以远达之才能,早晚有一日会成为我朝柱石。到时候我族那些宗老,说不定还会上赶着来逢迎远达呢”。 “那就多谢叔端的吉言了。来,饮胜”! 黄寻这一场饯别宴,直喝到夜暮才完。次日清晨,黄寻带领队伍离开长山县城,来与丰腾芮道别。 黄寻见到丰腾芮之后说道:“丰族长,我今日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在长山县也停留了不少时间,是时候离开了”。 “黄校尉要离开长山了吗?我这里还有一桩喜事,马上就要办理。黄校尉不如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如何”? “哦,是何喜事”? “我自从得黄校尉之助,救回族人后,又击败了付家的族兵。如今我已经让付昌将族长之位,传给其儿子付顿,然后将我的妹妹嫁给付顿为妻。如此一来,丰氏和付家变为姻亲。这样就能达成黄校尉所说的两族融合之事。 黄校尉助我丰氏良多,这喜事再过五天就要办理。还请黄校尉留下来喝杯喜酒,让我丰氏好好地招待答谢黄校尉一番”。 xiashuba.com 黄寻听到丰腾芮采取联姻的方式来融合付家。心里想着丰腾芮还是吸取了付家的教训,没有动用武力来逼迫付家。这样的话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黄寻自己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于是黄寻回道。 “丰族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次去建业可是有许多事情要办。我在长山县停留的这些日子里,已经耽误了不少行程。所以丰族长,请恕我不能去喝这杯喜酒了”。 丰腾芮听到黄寻拒绝,还想再劝。这时手下前来报告:“族长,付纯统领回来了”。 “哦,这次怎么样”? “付纯统领还是没有攻下墨齿村”。 丰腾芮听到这消息,不禁皱眉说道:“想不到付都这老家伙还挺厉害的,居然几次都将墨齿村守下来了。算了,我妹妹大婚在即。最近就暂时不动刀兵,先饶他一命”。 黄寻听到这话,好奇问道:“丰族长,付都还没除掉吗”? “黄校尉,付都这老家伙逃到墨齿村之后甚是难缠,已经击退我数次进攻了”。 “哦,这墨齿村又是个什么地方”? “黄校尉,这墨齿村是付都的领地。由于其村民都喜用染墨涂黑牙齿,故取名为‘墨齿村’。 “这个村子的人怎么如此古怪,竟然喜用染墨涂黑牙齿”? “黄校尉,此村之人乃是瓯越遗民。与我丰氏族属不同,习俗大异。此村之人从来都是闭村独居,不与外界沟通。 付家发现此村后,开始与其交易物资,后来慢慢才互相通婚。付都之妻便是墨齿村之人,所以‘墨 齿村’算是付都的领地”。 “原来付都是跑到岳家去了,难怪能抵抗住丰氏和付家的联合征讨”。 “唉,墨齿村之人勇猛好战,我还真不想去招惹。只是付都毕竟乃是付家大长老,我若不将其诛除。恐日后必有大患啊”! “嗯,丰族长说得没错。所谓‘放虎归山,遗患无穷’。付都之智计在长山县也算是拔尖之人,更何况他还在付家拥有巨大的威望。丰族长做得对,必须要将其斩草除根才行”。 丰腾芮听到这话,于是说道:“我厚颜再相求黄校尉一事。黄校尉足智多谋,不知可否让黄校尉,率领我丰氏族兵前去剿灭付都”。 黄寻听到丰腾芮又要让自己去出力,想起骆绪的劝诫,于是立马回绝道:“此事绝对不行!我必须马上启程赶路,否则要耽误我的大事”! 丰腾芮听到黄寻拒绝,又说道:“黄校尉既然行程要紧,不知可否给我出一计谋?让我可以灭掉付都”。 “此事当然可以。付都既然据守村庄,那肯定是闭村自守。而你要攻进去,势必会耗损大量族人。不如来个引蛇出洞,一击打其七寸。或者是用调虎离山之计,诱其精锐出村,然后歼灭之。只要其精锐尽丧,付都可灭也”。 “黄校尉此策,具体如何行之”? “丰族长,如今你掌握付纯和你丰氏的联合部队。你可先让付纯去进攻,然后诈败而回。反正付纯进攻已经多次失利,这一次直接弃甲曳兵,做得更加狼狈。 付都看到付纯丢弃的兵器甲胄,肯定会派人出村收拾。那时就是丰族长率领族兵出击,一举消灭这些出村之兵的大好机会。这些被付都派出来收拾兵甲的人,肯定是墨齿村的精锐。这样付都不就能一击而灭了吗”? 丰腾芮听到黄寻的计策后,大声叫好。虽然这计策很普通,但是在这种村落级别的战斗,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性招数,简单但实用。 丰腾芮连声道谢,然后设宴款待黄寻,为黄寻饯别。 黄寻在丰氏领地吃了午饭后,正式启程前往乌伤。丰腾芮与黄寻行礼作别。 长山到乌伤的路途就很顺利了,没有什么山越贼匪的出来劫道。黄寻一行人经历四天的路途,终于平安的到达了乌伤县。 到达乌伤之后,黄寻对徐大说道。 “徐大哥,我们现在已至乌伤。这进入吴郡的行程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段路了。据程枢所说,过了乌伤之后,再也没有山越袭扰。我们也可安心行路了”。 徐大回道:“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失了警觉。我等还是要警惕防备,以免中宵小暗算”。 “徐大哥之言是也。现在徐大哥你带人暂且找个地方安顿,我与李开、徐四前去拜访乌伤县令”。 徐大闻言之后,自去安排队伍。 黄寻则来到乌伤县衙,亮出官职身份后。衙役进去通报一番,回来之后马上请黄寻入内。这时乌伤县令早已在大堂等待黄寻了。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论兵(1) 黄寻进入大堂,只见一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过来见礼说道:“下官士匡见过黄校尉”。 黄寻闻士匡之名,惊讶说道:“我在平越将军麾下之时,曾闻你之名声。你辅佐交州刺史吕大人平定士徽之乱,未想竟然在此地为官”。 士匡回道:“黄校尉之名,我也早有所闻。只是我在平定士徽之后,就被陛下任命为乌伤令,举家迁来此处。交州之事已成过去矣! 今度又闻桓冲再掀叛乱,黄校尉领别部进讨九真,斩获首级逾千。又为国家得立大功,彻底平定交州。我身为交州之人,亦感黄校尉之德也。让我故乡不致再生灵涂炭,战火绵延也”。 “士大人太过褒赞黄寻了。寻不过是在平越将军和刺史大人命令之下,调度进击。这剪除桓冲之战还得算刺史大人统御有方,我等才能平叛立功啊”。 “黄校尉之言是也,刺史大人自然是此战之元勋首功。我已略备薄酒,请黄校尉入席。”。 “多谢士大人,请”。 黄寻入席之后,将李开也介绍给士匡。士匡自然让李开也入席就坐。两人接下来就谈天说地,觥筹交错。主要聊的还是交州之事,毕竟两人的共同话题也就是这个了。 酒过三巡,黄寻觉得聊的也差不多了,该问正事了。于是开口说道:“士大人,我此次是去建业办事。这乌伤到建业,不知如何行路最近”? 士匡见黄寻问起道路问题,回道。 “黄校尉,从乌伤向北行一百三十里可至诸暨。到达诸暨之后再行二百六十里可至钱唐,到钱唐后便入了吴郡之内。 吴郡为我朝根基之地,山越涤清,百姓安居乐业,实是鱼米丰饶之地也。可惜看来我是没指望入吴郡为官了”。 黄寻又问道:“不知从此处去山阴该取道何地”? “哦,黄校尉若要去山阴,那就要绕远路了”。 “士大人,实不相瞒。寻少时得山阴贺侯爷之推举,才能从军报国。贺侯爷为我之恩人,所以我既从此路过,当然要去山阴拜访贺家。为侯爷祭悼,以全我情”。 “原来如此。若去山阴,需得至诸暨后,折而向东行至于剡县,再从剡县向北行,即可至山阴也”。 “多谢士大人为寻指点道路”。 “哈哈,此不过小事耳。黄校尉不必如此客气”。 说完道路之事后,两人又再继续宴饮行酒。待至日暮,黄寻才散席离去。 回到驿馆之后,黄寻将接下来先至诸暨,然后到剡县,接着再到山阴的路径方向说了。 听闻黄寻要绕远跑一趟山阴,徐大说道:“远达故意绕路去山阴,看来是要去联系贺家了”? “没错,自侯爷离世,已过五载。我既然到了山阴附近,理当前去拜祭侯爷。同时与贺家再续联络,不然这人情就要生疏了”。 “远达也是想的没错,主母家族的确应该好好亲近”。 众人定好路线之后,休息一晚。次日清晨即向诸暨行去。在路途之中,黄寻果然见商贾众多,往来不绝,道路清平,无山越袭扰之事发生。 看来从乌伤至建业,已为吴国之核心要地。山越在这里已经被清剿一空,再不能为患矣。 黄寻一行人于路 无事,很快就到了诸暨。到达诸暨之后,黄寻却正好遇到了朝廷派遣去讨伐常俱的大军,这时正在诸暨休整。 黄寻见有大军在诸暨,于是心生好奇。前去拜访诸暨令张普时,就问了下大军谁为统帅。 诸暨令张普乃是张紘之孙,算得上是世家高门出身。这时见黄寻问起军队统帅是谁,于是答道。 “黄校尉既有兴趣,我可设宴为你引见一番,如何”? 黄寻听张普如此好心,当即应道:“张大人设宴邀请,寻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好。明日午时我便在府内等候,到时候黄校尉自然就可以知道统帅为何人了”。 黄寻答应张普之后,告辞离去。 次日到达约定时间之前,黄寻就来到张普府邸。 张普见黄寻早来,知道黄寻是想早一点见到统帅。不禁笑道。 “黄校尉何来之速也。统帅还在办理军务,可不会与黄校尉统一时间啊”。 黄寻自然调笑一番,应付对答。 到了午时,那军队统帅到来,黄寻随张普前去迎接。见面之后,那统帅即对黄寻说道:“黄兄,多年不见。不知还记得故人否”。 黄寻闻听此言,于是仔细打量起这位统帅的面容。努力挖掘脑海中的记忆,发现还真没想起来这位到底是谁。 张普见黄寻的模样,就知道黄寻没想起来。于是出来圆场说道:“令晖,我就说你与黄校尉,只是多年之前在宴会上见过一面。这一面之缘怎么可能记住?你看黄校尉果然没认出来吧”。 那统帅说道:“看来黄兄是真没把我记挂在心里。也罢,谁让当时我也没与黄兄多交流呢”? 然后那统帅自报姓名道:“黄兄,我姓孔名弈,现在可有印象了”? 黄寻听到孔弈之名,才猛然想起来。当年黄寻为结识钟离牧,让表弟孙秀设宴答谢吊唁诸人。主要是请钟离牧,不过谢家的谢发和孔家的孔弈也来与会。只是当时黄寻将注意力都放在钟离牧身上,根本未重视孔弈。 黄寻想到这里,忙作揖赔礼道:“原来是孔兄。唉,当年与会之时,孔兄挚服纶巾,尽显儒士分流。现在孔兄戎装在身,倒叫我一时不能相认了。还请孔兄恕罪”。 孔弈见黄寻说出此语化解尴尬,也是笑道:“没关系,当时我的确乃是文士。不过自从魏国攻伐我朝之后,家父让我投笔从戎,我这才转为将领。你一时认不出也正常”。 张普见两人化解尴尬,出言说道:“都别站着了,随我进府吧”。 “好。孔兄,请”。 “同去,同去”。 入府之后,黄寻首先对孔弈敬酒道:“孔兄,请满饮此杯。我以此杯酒,为再见孔兄贺之。饮胜”。 “请”。 二人满饮此杯后,张普说道:“二位如今都是我朝军将,想必定有将略发之。可否让我这文官闻习学思,以后说不定我也要带军上阵呢”? 孔弈听张普说要让自己谈将略,当下谦虚说道。 “我不过受亲族之荐,才成为将领。如今也是勉力维持,可不敢说有什么将略论之。只是以兵书上的粗浅道理,统兵治军而已。 黄兄率领军队征战多年,历经大小数十战。战 阵经验丰富,比我这纸上谈兵之人强多了。我还请黄兄论之”。 黄寻听到孔弈让自己谈论兵略,也不想客气。毕竟孔弈说的很明白了,黄寻从军征战多年。黄寻若是在此时客气,就会被认为是装样了。 黄寻当即说道:“兵法战事当‘以势为本,以人为器,以地为利,以敌为备’。若得此四点,则战阵之间可立于安稳之势也。而后再以谋略诱敌,以奇计取胜可也”。 张普马上问道:“还请黄校尉细言之”。 “这‘以势为本’。说的是战事之时,要明确敌我双方力量谁强谁弱。两军兵力、将领、补给、后勤,还有内部是否将令统一。 换言之就是《孙子兵法》中,言到的知己知彼,我将其统称为势。势为战事之本,不可不慎察之”。 孔弈问道:“我读《孙子》时,其中言道:‘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这似乎与黄兄所言之势大不相同,黄兄可否释之”? 黄寻听到孔弈发问,回道:“孙子此言之势,乃是说的胜机。而我所言之势乃是说的固本,两者不可相类也”。 孔弈再问:“何同为势,却不相类也”? “孙子言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势就如水一般,若进盆盂则为圆,若入狭间则为长。 势亦如此,固本之势讲究知己知彼,清楚敌我双方之实力。而胜机之势讲究创造有利条件,因势利导,方才能溃兵制敌矣”。 张普听黄寻讲势听得入迷,再次发问道:“黄校尉,我也曾读兵法,其中有一句。‘势者,胜众之资也’。此言之势与黄校尉所言之势,可相同乎”? ahzww.org “此为韩非子论人杰之势也,与战阵之势大不相同,实相异也。 韩非子所言之势乃是人杰所用之方式,为的是能达到自己威权加身之利。 所谓胜众之资,是说的将手下聚拢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效命的方法。此为驭下之势也”。 黄寻说完之后,张普起身说道:“黄校尉之言让普顿然开悟。请满饮此杯,我为黄校尉之才学,敬也”。 “不敢!寻不过是在战阵搏杀中,自己思悟而得。才学怎及得上张大人之家学渊源。无非是于兵事中有一二浅见矣”。 “黄校尉,我表字仲兴,你称我表字即可”。 “在下表字远达,仲兴可呼之”。 “好,远达,你我满饮此杯”。 “仲兴,请”。 二人饮完此杯后,孔弈说道:“黄兄,我也称你表字可否”? “当然可以!孔兄与我多年前就已相识,你我何生分乎”? “好。远达,你称我表字令晖可也。来,你我满饮一杯”。 “令晖,请”。 “远达,饮胜”。 二人喝完此杯酒后,张普继续问道:“远达,这‘势’且先谈到此处。后面的还请再述之”。 黄寻听到张普继续问起刚才的话题,于是先思考一下。毕竟刚才饮酒打断了黄寻的思路。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论兵 (2) 黄寻思考完毕后,接着说道:“好,接下来就讲‘以人为器’。 吴起曾言:“兵以治为胜,而不以众寡论之。人为兵之源,取人中之壮者为军,练军之锐者为器。 此器长复训练,当达到闻鼓而进,动则有威,进不可挡;鸣金而退,听金则止,退不可追之效。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若如此,则定成进攻之军器利刃。 即使前有十万大军,虽知前进即死,但器已成,断无相退之理。拼死而搏生,敌虽有十万大军,何惧之有”? 吴起言:‘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如是也。若以人为器,则无死生之念,只有争胜之心。何愁不每战必克焉”。 beqege.cc 黄寻这番话说完,孔弈即反驳道:“远达此言,我却有异议”。 “令晖,有何异议?尽可讲出”。 “夫人生于天地间,以生为幸,以死为悲。世界纳天地万物,而供养于人。远达却要人不惧生死,这谈何容易?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为万物之长,安得不以生存为本乎?岂会如远达所说无死生之念。此言太过虚妄也,我不信之”。 黄寻知道孔弈读儒家经典长大,对以人为本的理念已深植心中。其对于黄寻将人变做工具的说法,是极为不认同的。 不过在战争之中,士兵必须无惧死之心。这才能临战不畏,军令畅行。这在后世的战争之中完全做到了。 但是现在这个三国时代还没有国家荣誉感一说,更没有军队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的最高宗旨。 士兵之所以从军,是为了有更好地出路,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当然有的人是为了出人头地。不过要真想实现黄寻‘以人为器’的理念,现在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这种价值观。 那些出名的将领治军,更多地是使用两种办法来维持军队战心。一是将士兵当做兄弟,与士兵同吃同住,由此得到士兵的效忠之心。这是以情义为纽带连接士兵之心,比如刘备就是这样。 二是以军法军纪,朝廷法度约束士兵,做到赏罚公正。这样士兵觉得将领虽无情义,但却公平,能做到一视同仁。有的人更是以自己亲信为饵,让亲信都没有办法以权谋私。亲信犯法后,来个公事公办,以得士卒认可效忠之心。比如诸葛亮挥泪斩马谡。 这两人虽然是分别用不同的方法,但却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至少麾下有死命效忠的拥趸拥戴。 黄寻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跟孔弈争论不出谁对谁错。因为是不同时代的价值观,所以根本就没有争论的必要。于是黄寻出言说道。 “令晖之言甚是,这只是我自身之经验,不可推己及人。你们便当听一文章罢了”。 这时张普出来缓和说道:“令晖,远达也只是说他自己的用兵之术而已。你不必太过当真,我等只当听个闲闻罢了,聊作博引即可”。 孔弈听黄寻和张普如此说,也知道自己太过较真了,于是赔笑道。 “远达,我一时书生气发,倒叫远达难做了。我在此向你告罪了,还请远达原谅”。 “哎,令晖何必如此客气!我不过只是说一说我之经验浅见而已,不必如此拘礼。你这样太循礼了,倒叫我不习惯啊”。 这时张普劝道:“好了,你们别再互相谦让了。远达,你接着讲吧”。 “好,这篇便揭过去了。接下来说‘以地为利’。孙武言:‘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地利之事于战场之间,乃是决定一场战事胜负之首要条件也。 先前所说,有大势可转化为胜机。但也只是胜机而已,具体在战事之中却要谨慎应对。士卒有争胜之心,无惧死之念也只是次要方面而已。 譬如周大都督战胜曹操的赤壁之战。当时曹操携百万之众,可谓大势在手。而我吴国只有五万军兵,可谓弱势至极也。而曹军跟随曹操作战,斩吕布,除袁术,灭袁绍,降荆州。横扫中原,所向披靡,几无对手。 当世之时,唯有我东吴尚据有江东,对抗曹操。刘备之流如窜逃之鼠,何能为也? 周大都督不以弱势为惧,善用地利。以长江为凭,阻遏曹操。虽曹军纵横天下,气势如虹,可谓奋死争胜之军器也。但终为长江地利所制,无法南渡。只能铁索连舟,结船齐来。 周大都督知天时,晓地利。用火攻之计,于长江之上终破灭曹操百万大军,立下不世之功勋。此乃地利用于战场之典例也。充分说明地利为战事之胜负的首要条件也”。 黄寻说完地利之后,孔弈和张普都点头没有反驳。看来都甚是认同黄寻所言,地利为战事胜负之首要条件的说法。 三人又满饮了一杯,接着孔弈和张普让黄寻说最后一条‘以敌为备’。黄寻思虑一阵后,开口说道。 “两军对阵,斥候先行。若得敌军情报,便可因情报寻得战机。敌我双方比拼的,除了军队士卒的战力外。这所选用之斥候,能否准确探得敌军之情报,亦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听到黄寻如此重视斥候的作用,孔弈问道:“兵法有言:‘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敢问远达,这先知与你所谈之情报是否同出一类”? “先知乃是知敌情报之后,度而用之。而我所谈之重点,在于如何选用斥候。二者不可以同类相提也”。 孔弈疑惑道:“远达所论之题乃是‘以敌为备’,这缘何说到斥候之上了”? “令晖,敌军之情报从何处得之”? “这··,我明白了!远达,你说的以敌为备的条件,是先要选择好斥候啊”! “没错!若无斥候查探情报,又如何做到‘以敌为备’呢”? 这时张普插话道:“那派斥候探得情报之后呢”? “探得情报之后,自然是要依情报而度用之。以此来制定破敌之计。具体情况需临战,方可施行。现在谈论太过空泛”。 这时孔弈急道:“远达!我马上 就要率兵前去征伐常俱,你可得给我出主意啊,就给我仔细说说其中的道理吧。 要知道我自从担任将领以来,就一直在征剿山贼。这次常俱攻破了建安,我才得上命前来讨伐他。我没有任何大战经验,如何是这常俱的对手”? 黄寻听到孔弈如此说。想了想,还是决定帮他一把,就算结个善缘吧。于是说道。 “虽说战阵之事,需随机应变,临敌施策。不过大体上我有一些心得,便告诉给令晖吧”。 孔弈听到黄寻要传授军略秘策了,忙敛神恭听。 黄寻说道:“我历经多场战事,总结出来了如下策略。令晖请听好,那便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孔奕和张普听到这十六个字,瞬间感觉抓耳挠腮,但又无从入手,真是心痒难耐啊。于是齐声说道:“请远达为我等释之”。 “那便一条条来说吧。首先说这‘敌进我退’。此条说得是我军势弱而敌军势盛,这时应该避敌军之锋芒,采取回避之策。 昔曹刿为鲁庄王论战时说:‘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曹刿的说法我认为是,敌军以锋锐之势迫我军决战,欲一击而灭也。而我军避其锋锐,权且忍让。待敌军高昂士气过后,再行图谋。这便是‘敌进我退’之精义也。 其二便说说‘敌驻我扰’。此条说得是敌军驻守军营不动,对我军形成威慑之势。而我军处于劣势,敌军驻军越久,我军就越加被动。所以需得出兵袭扰,让敌军无法做到养精蓄锐。 这样就破了敌军驻守大营,蓄养军心士气之大势。日后再行攻战,便能抵消掉敌我双方之劣势。 再来说说‘敌疲我打’。这条跟‘敌驻我扰’一般是同时使用。袭扰敌军,降敌士气后。敌军为了应付袭扰,必会出兵前来驱逐我方袭扰之军。而我军这时采用’敌进我退‘之策,不与敌军接战。 敌军反复出兵,体力必然渐衰。这时便是‘敌疲我打’之良机。昔日‘彭越挠楚’便是用的这一套策略。 当是之时,汉高祖为项羽所败。彭越率领孤军,在楚军背后行袭扰之策,终于最后导致项羽失利。所以‘敌疲我打’和‘敌驻我扰’必须同时使用。 而最后的‘敌退我追’就简单了。只要将我上述所言之三条一一做到,敌军必将因不堪受累,而选择撤退。 不过这一条跟上述三条不同,此条之主动权不在于我,而在于敌。上述之三条,我军掌握主动权,可进可退。此条却要研判敌军到底是真的撤退,还是伪退打伏击。 昔日汉末之时,关东联军讨伐董卓。董卓西迁长安之后,只有曹操一人提出追击,而诸侯无有一人响应。曹操独自追击后,却在荥阳遭到了徐荣的伏击,损失惨重。所以此条必须研判对形势,不然便是反受其害矣!” 黄寻将十六字方针解释完后,开始观察二人的神情。想听听看他们对于自己这番兵略的见解。 建业行 第一百十一七章 论兵(3) 张普和孔弈听完黄寻的解释后,皆是沉醉于这兵法韬略之中,久久无法出离。 过了许久,张普首先说道:“今日听远达畅论兵法奥义,我等真是所学甚多,受益匪浅。远达有此韬略,日后必将比肩陆大都督之位,成为我朝又一镇国柱石也”。 孔弈也出言说道:“我得远达所授之兵法军略,这次去剿灭常俱便有策可行了。多谢远达为我传授此兵法韬略”。 “令晖不必如此。你我相识一场,虽以前只有一面之缘。但君子之交,贵在知心。你我投契,我自然当全力相助”。 beqege.cc “说得好。远达,饮胜”! 黄寻谈论完兵法韬略后,又与张普和孔弈畅饮闲聊起来。这一通宴饮直到夜暮,方才散席。 次日,黄寻来跟张普告辞。当张普听说黄寻欲东行至剡县,然后再去山阴时。不由出言说道。 “远达何必绕远从剡县经过呢?诸暨以北有会稽山,翻越会稽山便可以到达山阴。远达难道不知此路”? “啊,我还真不知道。从剡县经过,是我在乌伤询问县令士匡时,他告诉我的”。 “士匡毕竟是交州之人,不知此地地理,只知官道通途。他告诉你的是官道大路,但是我诸暨百姓若北上吴郡,从来都是翻越会稽山过去。远达,我到时候派个人当向导,领你翻越会稽山就行了”。 “好。既如此,寻就多谢仲兴兄了”。 黄寻与张普拜别后,又来到军营向孔弈告辞。 孔弈得知了黄寻的来意后,说道:“我还有许多军略之事,将请教远达。远达何如此之快,便要离开诸暨”? “令晖,我此次本是要去建业办事,而且还要途经山阴去拜祭贺侯爷。实在是不能再耽误行程了”。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事要请教远达。远达释我疑惑之后,我便恭送远达启程”。 “令晖请说”。 “昨日远达将兵略教授给我之后,我辗转难眠。我思常俱藏身在茫茫的戴云山之中,而我要进山征剿。这第一步就是要扎下军营,然后派兵找到常俱的老巢。 远达昨日所说的十六字方针,于我来说。倒变成了我是强势一方,而常俱为弱势一方。常俱若派兵袭扰我军,到时为之奈何”? 听到孔弈问出这个问题,黄寻思考一番之后答道。 “令晖,你身为朝廷将领,平逆统帅。自然是大势在身,义讨叛贼。你以堂堂王师前去征剿常俱,常俱定不敢正面与你相抗。这藏身山中,袭扰我军。便是常俱最可能用的手段了,所以我明白你的担忧。 但是令晖既为王师统帅,自然有朝廷大义在手。常俱麾下山越各部落,并非一心依附,甘愿与常俱一起反叛。令晖还记得我所说斥候之用吗? 令晖完全可以派斥候进山,说服那些不愿依附常俱之部落倒戈来降。无论是给赏钱还是封官予地,只要能让他们倒戈来降。那时令晖便可以让这些部落,为间施策了”。 “远达的意思,是用反间计扰乱常俱” ? “令晖想必也读过‘孙子兵法之用间篇’。应知道‘用间有五,纳其敌将而用之,再遣回施策,是为反间也’。 我以前在交州平叛之时,曾招纳叛军大将,而后再派其回叛军用间。此计得成,方才能以数千疲累之师击破叛军上万之众。 令晖若想快速剿灭常俱,便要以反间计为主要施策手段。选择才能出众之斥候,前去招降常俱麾下大将,或者不愿依附常俱的部落首领。这才能破解常俱的对峙袭扰战术”。 孔弈听到黄寻为自己定策反间计,当即眼前一亮。对黄寻躬身作揖,谢道。 “多谢远达为弈指点施策,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远达既然行程要紧,我便不再叨扰远达了。远达珍重”! “令晖,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可再相见。不过你我俱为朝廷将领,为国讨贼,义不容辞。希望你我二人,能各自立功建勋。到时候一起并肩作战,共讨曹魏”。 “远达所言,我必竭力相图。这次讨伐常俱,便是我从军以来第一功。绝不负远达,为我定策施计之恩”。 “那我便恭祝令晖手到擒来,剿杀常俱了”。 黄寻和孔弈拜别后,回到驿馆。这时李开过来说道:“主公,刚才有一人说他自己是县令派来,给我们引路的”。 “哦,人在哪?快请他过来”。 “是”。 李开得令之后,马上去将那人领了过来。那人见到黄寻之后,直接拜道:“小人郑居拜见黄校尉”。 “你是张大人派来给我们当向导,翻越会稽山的吗”? “回黄校尉的话。小人正是奉张大人之命,来为黄校尉当向导,翻越会稽山”。 “好。你且先下去休息一番,待我收拾好行李,咱们便出发”。 “是,那小人先告退了”。 黄寻挥退郑居后,命李开将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告诉了众人,翻越会稽山到山阴的行程。 众人自然表示接受,于是黄寻一行人马上收拾行李物资,然后跟随郑居前往会稽山。在路途之中,黄寻看见翻山之人络绎不绝。于是问郑居道。 “郑居,我看有许多百姓都从此山行路。这会稽山难道就没有猛兽、山越之袭扰吗”? “回黄校尉的话。会稽山中猎人遍布,猛兽早已绝迹。至于山越更是被官府征剿平定,迁徙至平地生活。所以此山之安全,算得上是会稽郡第一”。 “原来如此。我曾闻会稽山为勾践所命名之山,真有此事邪”? “小人实不知此山名,何所由来。请黄校尉勿怪”。 “山名由来,世人不知者无罪。何来怪罪之说?那我等继续行路吧”。 黄寻一行人于是在郑居的带领之下,翻越了会稽山,直达山阴。到达山阴之后,郑居自然要回去向张普复命。黄寻给了郑居一两银子当做赏钱。郑居千恩万谢之下,返回了诸暨。 黄寻再次来到山阴,看到熟悉的景色。不禁想起了五年之前来山阴,为侯爷服丧时的记忆。 那时的黄寻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受人摆布。现在的黄寻却是掌兵数千的沙场宿将了。黄寻感叹了一番,然后直接前去贺府。 由于山阴是会稽郡郡府,所以贺广身为会稽郡丞。当然有郡府本地之人的优势,深受会稽太守淳于式重用。 黄寻前去贺府拜访时,得知贺广还在衙署办公,未曾返回。只得先将拜帖奉上,然后去驿馆落脚。 傍晚之时,贺家来人通知,明日午时请黄寻去贺家赴宴。黄寻得到消息之后,给通知之人打点了些钱财,让其返回。 次日午时,黄寻带着李开准时来到贺府,贺府下人将黄寻恭迎进府。 黄寻直入大堂,当先就见到贺广坐于大堂正中。而且已经备好酒席,看来就等黄寻入席了。 黄寻见到此景,急忙前行几步,来到贺广面前躬身行礼说道。 “小侄拜见世伯。此次我因婚事,欲前往西陵迎娶步氏之女为妻。但想到如今我父母俱逝,我得舅母收留,方才能一展抱负。故想去建业接舅母参与我婚礼之事,以作为我家长辈受福。 今次途经山阴,想起侯爷之事。故特来拜祭侯爷,以全我受侯爷赐字之恩”。 贺广听到黄寻的来意后,不禁叹道:“难得远达有此情义之心。自家父仙逝已历五载,当初服丧之时,远达那篇悼文,我尤记于心。 远达要去建业,接我妹妹参与大婚之事。如此郑重大事,远达还能不忘家父之祭。特地前来我贺家祭悼,我实感之。来,请远达入席。行完此席后,我便带领远达前去祭拜家父”。 “那寻就遵世伯之命而行了”。 “远达,你不必如此客气。你是我妹妹之外甥,又受家父赐字,承认为后辈嫡亲。就当贺家为你之亲眷可也”。 “好。既然世伯如此说,那寻就斗胆攀认了”。 “哈哈哈。远达,你太抬举我贺家了。说什么斗胆不斗胆,我贺家又不是江东大族,世家高门。比之朱、张、陆、顾差远了,何来攀认之说”? “世伯且莫自贬身家!外祖受敕封为山阴侯,侯门世家,岂会有虚。况此侯爵乃是外祖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里搏杀出来的,得之正大光明。在我眼里,外祖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大英雄!贺家自然是贵胄高门,世族翘楚”。 贺广听完黄寻的言语,虽知是恭维之话,但却真的非常舒心。于是举杯说道。 “远达如此推戴我贺家,我也不知如何回复。只能以美酒为远达接风洗尘了。来,远达。你我满饮此杯”! 黄寻听闻此语,马上起身站立,端着酒杯说道:“寻岂敢让世伯敬我,此杯酒该是我敬世伯才对。寻多谢世伯设宴相待”。 “好!饮胜”。 二人饮完此杯酒后,贺广问道:“远达,你是几时与步家定好亲事的啊”? 黄寻没想到贺广,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一时不由地开始回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祭拜 黄寻听到贺广问起亲事,思虑一番后,回道。 “世伯,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自从得外祖之荐举,最初入鄱阳周太守麾下任军司马。后来随周太守参阵石亭,大败曹休。 石亭功成之后,周太守言鄱阳境内已无战事可立功升职。于是又推举我前去交州参战。 当是之时,交州士徽阴蓄异志,图谋不轨。我到交州之后,奉吕隆将军之命。铲除广信士家,以断士徽一臂。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后来成功铲除广信士家,吕隆将军答应我,若士徽谋叛,便调我参阵。 这时周太守又向朝廷推举我任建安县尉,以平靖建安山越之患。我得令之后,又去建安征剿山越。历时一年,士徽谋叛。吕隆将军遂履约,调我参阵。 我在交州历经数十战,终于得升校尉之职。吕隆将军惜我之才,于是将其妻妹介绍于我,欲与我为亲。 我得吕隆将军做媒相助,这才能与步家定亲。迎娶步家之女”。 贺广听完黄寻这些年的际遇后,不禁感叹道。 “未想五年之间,远达竟经历如此多的战事。从一军司马跃升到校尉之职,也是远达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远达,你这校尉之职,实至名归啊”! “当初外祖不也是从小兵当起,一步一步奋斗到侯爵之位吗? 我欲效外祖之武威,百战成名。搏得封侯之位,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说得好!我为远达之大志,壮矣!大丈夫生于世,就该有如此雄心壮志。来,我恭祝远达早日达成此壮志,饮胜”! 黄寻自然又是起身相饮。二人宴饮谈论达一个时辰后,贺广说道。 “远达,今日时辰已迟。明日清晨,我再带领远达前去拜祭家父”。 “寻一切谨遵世伯之命”。 “好。远达,今日你便在我府中歇息吧。明日一早也好随我出发”。 “诺”。 黄寻于是命李开回去通报徐大等人,然后安然就寝。次日清晨,黄寻随贺广前去贺齐的墓地拜祭。 黄寻到达贺齐墓碑之前,直接跪下。先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悲泣说道。 “悲乎外祖,孙寻来奠。丧服之行,已历五载。寻不负恩,功致校尉。从军报国,平靖山越。石亭之战,阵杀贾逵。身赴交州,诛除叛逆。南援咸驩,驱逐外夷。孙寻之业,俱细报来。谨达外祖,以期佑晓。孙寻之心,感激涕零。在天之灵,请以安息”。 黄寻诵完这篇奠文后,再次伏地痛哭起来。在一旁的贺广听到黄寻的这篇奠文,瞬间也是止不住地泪流,也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两人嚎啕大哭了半个时辰,终于收拾好悲泣的心情。最后将所有贡品一应端上,进行祭拜。 黄寻将所有的祭礼施行完后。贺广说道。 “远达对家父之情,我亦深受感触。日后远达便为我贺家亲侄,有什么事需要我贺家去办的,说一句就是。我贺家尽力为之”。 “世伯,我受外祖赐字之恩,此本是我之荣幸。祭拜外祖乃是 我之真心,非为贺家之助也。世伯这样说,就太让我委屈了”。 “远达,我知你一片真心。所以我也真是,视远达为亲子侄对待。子侄有难为之事,做尊长的难道不该出手相助吗?你休要委屈”! “世伯,我知错了。从此以后,世伯便是我之尊长。我当以父事之”。 “远达能这样想就行了。我也为有远达如此一个,有才能的子侄而骄傲啊”。 二人见已至午时,于是回到贺府用膳。两人一边饮酒,一边纵论古今典故,畅谈甚欢。 正当二人聊得甚为投契之时,贺府一个下人突然闯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贺广,并言是紧急要事。 贺广听到是紧急要事,顾不得呵斥下人的无礼之举,急忙拆开书信看了起来。结果越看越心惊。 黄寻看到贺广脸色不对,于是问道:“世伯,发生了何事。为何神色如此慌乱”? 贺广回道:“唉,我二弟贺景为余姚县令。现今被潘平所挟制,欲以其为质,渡海投魏。于今陷入危困矣”! “世伯,这潘平是何许人也?竟敢挟制朝廷命官,犯我大吴法度”。 “远达,你有所不知。这潘平乃是故将军潘璋之子也。因克扣军饷,又欺凌百姓,霸占民女,搅得一方不靖。所以被朝廷革职夺官,发配至会稽郡句章县反省。 未想其还是凶性不改,竟然联络我朝叛将韩综,欲渡海北上徐州投魏。先用其私兵袭杀句章令,占领句章。又以诡计挟制我二弟贺景,控制余姚。现在潘平正打造大船,欲从余姚出海,北上徐州投魏。我刚得到二弟心腹手下传书,故此烦愁啊”。 黄寻听到此言,当即说道:“既然二伯陷入危困,不知世伯有何办法救之”? “潘平现在手上,只有其潘家私军五百余人。其占领余姚、句章两地,肯定兵力不足。我欲率我贺家私军千余人前去解救,或可能保二弟之命”。 “世伯,不知寻能否一道,前去解救二伯”。 “远达,你不是要去建业接你舅母,前去参与你大婚之礼吗?还有时间来助我贺家”? “世伯,当初寻为一白身之时,得外祖和舅母照拂,方能从军立业。今日得以成为校尉之职,全赖外祖荐举之功也。 我常恨不能为外祖报恩与世。今二伯有难,寻又怎能置身事外。愿以我校尉之军职身份为贺家出力,救援二伯以报外祖荐举之恩也”。 “好。远达,你身为校尉,肯定是战场宿将。我乃文官,不善争战之事。这次我让犬子贺茂,为贺家领兵之人。希望远达能辅佐犬子,平定潘平逆贼,早日救出二弟。一切就拜托远达了”。 “世伯放心,寻必辅佐公子救出二伯”。 “好。我这就叫犬子来,与远达见面”。 贺广说完之后,当即命下人将贺茂叫来。贺茂来后,对父亲拜道:“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贺广说道:“茂儿,如今你二叔被潘平所劫,危在旦夕。我现在命你率族兵千人,前去余姚设法救出你二叔。这位是建忠校尉黄寻,乃是 战场宿将。 今次路过山阴前来拜访,得知你二叔有难,愿助我贺家一臂之力。你要时刻听取黄校尉之建议,勿要自作主张。你可明白了”? “是,孩儿定时时征询黄校尉之意见。必要救出二叔,击杀潘平逆贼”。 “好。事不宜迟,你们立刻出发吧”。 “是”。 二人与贺广告辞后,出得贺府门来。贺茂说道。 “黄校尉,我马上前去点齐军兵。不知你是否还有其他准备?若无准备,便跟我一同直接出征”。 “贺公子,在下尚有随从数十人。皆是我军中好手,充我护卫。我马上回到驿馆,将他们都带来随贺公子出征”。 “好。既然这样,半个时辰后我们在东门会合”。 “好。那我这就先回驿馆召集部下了”。 “黄校尉,请”。 黄寻回到驿馆后,将这突发情况说了。李开言道:“主公,如今我们马上就可以进入吴郡,离建业只有千余里距离了。为何现在还要费时费力的,去打什么潘平啊!况且我们只有这四十几人,济得了什么事”? “兴业!贺家可是我舅母娘家,而且又是山阴大族,会稽郡几大世族之一。我若能与贺家亲睦,于我以后之仕途有大利焉。我与山阴侯爷本有赐字之亲,可惜贺侯爷早逝,这就让贺家与我之间的情分减少许多。 我当年之所以千里奔丧,也是想让贺家下任族长知晓我与侯爷之亲。可光是服丧是不够的,这次前来山阴拜访,也是想再增进与贺家的关系。现在出了潘平挟制贺景之事,正是让贺家再次记得我黄寻之时。 我若能参与此事,救援贺景成功。那我不光能增进与贺家的感情,还能让我从欠贺侯爷之恩情,变为贺家欠我之情分。这等好事,我岂能不为乎”。 李开听到黄寻的解释之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主公竟然有此远虑之计划。属下真是惭愧啊,竟未能理解主公之真意”。 “好了。兴业,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前去东门会合贺家之兵”。 “是,主公”。 黄寻带着手下四十余人来至东门,这时贺家之兵还未到来。想想也是,毕竟是千人的军队,对于贺茂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说,调度整合还是有些费时间的。 等了大约一刻钟,贺茂终于带领贺家千余私军到来。见黄寻已经在东门等候,贺茂过来见礼说道:“不好意思,让黄校尉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黄寻回礼道:“贺公子为此次征伐之主将,还请下出征之令”。 “哦,还要我下令吗”? “贺公子,这战事凶险。需得主将调令有度,军队才能进退不致失据。现在我军出征,贺公子需要告诉手下军兵,自己乃是一军之主将,让军兵俯首听命。如此上了战场,才能做到稳定军心之效。 军兵认准了主将,才能在贺公子的命令之下,搞清楚自己该听谁的命令。避免战事一旦出现劣势,军兵就陷入慌乱之中。导致军兵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发生”。 建业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救援(1) 贺茂听黄寻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叹服道:“黄校尉果然不愧是父亲称赞的沙场宿将!这次得黄校尉之助,我定能救出二叔,击杀潘平这逆贼”。 接着贺茂下令道:“全军听我号令,目标余姚。击杀逆贼潘平,救回二老爷。全军出征”! 贺家私兵听到贺茂的命令传达之后,皆震声响应。 “击杀潘平!救出二老爷”! 贺茂见手下军兵气势甚宏,对黄寻说道:“黄校尉之言是也!我下达军令之后,果然军兵们的气势都起来了”! 黄寻回道:“因为军兵们都是受贺家庇护之恩的人。现在由贺公子统军去救援二伯,军兵们自然感到要偿还贺家庇护之恩。当然会群起响应,士气如虹”。 beqege.cc “说得好!黄校尉,在下表字‘敬先’。你称我表字即可”。 “既然如此,我表字‘远达’。敬先,你也呼我表字就行”。 “好!远达,此次有你相助,我就放心了。不然让我一个书生去干这等大事,我还真担心能不能办成啊”。 “敬先安心,谁都有第一次办事的担心。想当年我初从军之时,也是如敬先一般提心吊胆。但只要上过战场,这些都会好起来的”。 “既然远达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贺茂说完之后,率领全军出发,直向余姚行去。 扎营休整之时,贺茂跟黄寻就如何解救贺景进行商讨。 贺茂由于是以公子身份第一次领军,所以贺广还是派了一个辅佐之人帮助贺茂。主要是告诉贺茂,余姚、句章两县的军兵构成,武将官员以及能内应贺家之人的消息。 此人名叫丁固,其父乃是故会稽郡功曹从事丁览。后丁览早逝,时任会稽郡丞的贺广本着同僚之谊,厚恤丁固。丁固感贺广之恩,故依贺广手下为门吏。 贺茂与黄寻商讨如何解救贺景,自然是将知晓余姚、句章两县情形的丁固召来询问。丁固与贺茂见礼之后,贺茂问道。 “丁固,家父说你知晓余姚、句章两县的情势。你且说说两县之中,是否能有人为我贺家所用。起兵逆击潘平,救我二叔得脱危困之中”。 丁固闻贺茂询问,出言回道:“禀告公子,我知潘平此次之所以能起事作乱,全靠其父原来的亲兵统领潘达之助。 潘平犯事被流放句章后,其父潘璋之部曲被陛下划归给朱然将军统领。潘达不服,带领原亲兵百人下野。得知潘平被流放句章后,率领这百人暗中潜入句章。在利诱句章县贼曹从事岑瑞之后,又征得地痞无赖三百人。 然后贼曹从事岑瑞又将其控制的百余县兵,跟潘达会合后终于袭杀了句章县令,彻底掌控了句章县。但句章县无优良大船出海。潘平若想渡海投魏,还得去余姚县建造大船,方能得逞。 所以潘达又设计谋,扮作商队,带领亲兵百人进入余姚,挟制了贺大人。而潘平坐镇句章,继续征集当地无赖入伍,与潘达成犄角之势。 现在潘达在余姚县紧急赶工,建造大船。欲率领潘平在句章征募的数百人,一起渡海投魏。以充作自己在魏国之部曲私军。 这便是潘平谋逆全部之经过”。 黄寻听得此人将此次事件始末,讲得清晰明了。知道此人实有才干,不禁重视起来。问道:“在下乃是建忠校尉黄寻,不知先生名讳”? “黄校尉客气了。在下丁固,表字‘子贱’。见过黄校尉”。 “哈哈。先生此字甚好!昔曹子建才誉中夏,文名之盛无人出其右者。先生亦字‘子建’,定是腹有才华之人。此次解救二伯,还靠先生出谋划策了”。 “黄校尉谬矣!在下之字乃是‘贫贱不能移之贱’,非是与曹植同字也”! 黄寻听到这话,瞬间脸红了,说道:“先生见谅,在下乃是武将,不懂这其中之缘故。冲撞了先生,请先生勿怪。我在此向先生道歉了”。 黄寻说完,对丁固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长揖之礼道歉。 丁固本来是很生气的,任谁被人弄错了名字也生气啊。但见黄寻如此大方有礼,丁固这气顿时消了。扶起黄寻说道。 “黄校尉,不必如此负咎。我这表字的确被很多人误解,这也怪不了黄校尉。不过适才黄校尉称呼贺大人乃是二伯。不知黄校尉与贺家有何亲缘”? “先生不知。我本是故奋威将军孙泰之外甥,舅母乃是山阴贺侯爷之女。我尚是白身之时投靠舅母,后得舅母之荐举,见到了贺侯爷。 贺侯爷赐我表字,从张文远、李文达两位名将之字中各取一字,赐字‘远达’。又我本名黄寻,贺侯爷以此喻为‘寻远达之’。让我投身军中,征战沙场,为国报效。因我舅母为贺侯爷之女,所以贺侯爷让我可称侯爷为外祖,故才有此亲缘”。 黄寻说完之后,贺茂说道:“原来远达竟与我们贺家,有此渊源。我竟从未听父亲,跟我提过此事”。 “世伯为会稽郡丞,公务繁忙。寻此为末枝小事,不与敬先提起,也是正常”。 “哎,远达既然被祖父承认,那就是与我为表亲也。你我本为兄弟,我这才知晓。远达,你早就该将此事说与我知道了。你真不够意思”! “敬先,我说过这是末枝小事,怎好逢人便提呢?这是丁先生问起,我才说出来而已”。 丁固说道:“原来如此!既然黄校尉乃是贺侯爷承认之亲,便也是我丁固之贵宾也。我少时丧父,得贺郡丞厚恤,方才能学业有成。黄校尉既有此节,请让我称呼黄校尉为表少爷,以全我情”。 “先生不必拘礼。亲亲之事,不过循礼也。寻非为贺家之族属,不敢受先生之称也。有道是‘尊奉事长’。先生年齿长我,称我表字‘远达’即可”。 贺茂也说道:“丁固,远达所言有理。你长远达数岁,称呼远达表字可也”。 丁固见贺茂也如此说,于是回道:“好!如此我就称呼黄校尉之表字‘远达’了”。 “先生如此称呼即可。现在我有一问,请先生为我解惑”。 “远达请说”。 “适才先生言,潘达率领亲兵百人就挟制了二伯。不知余姚县兵,当时为何没有护卫二伯”? “潘达与余姚县尉柳升勾结,故而调开了县兵护 卫。这才能得逞”。 “这柳升因何事,胆敢勾结潘达,背叛朝廷”。 “柳升原本也是潘璋旧部,后来因伤退伍,得潘璋之荐,用为余姚县尉。与潘达原是故交,故而敢叛附潘平,对抗朝廷”。 “依先生之陈说,我得出了以下情报。潘达、柳升挟制二伯控制余姚,潘平联合县吏岑瑞掌控句章。 句章潘平有兵数百人,但皆是地痞无赖,战力较差。余姚潘达有百余亲兵皆是潘璋旧部,乃是精锐之军。还有柳升的县兵相助。 现在叛贼情形就是如此,遗漏之处,还请先生补充”。 “远达所说基本详实,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贺茂听见两人这样对话,出言问道:“这些情况我们都知道了,那下步该怎么办啊”? 丁固说道:“我正要回答公子所提,是否有人为我军所用的问题。据我所知,余姚县内有一家族姓于,其家主于谕乃以贩盐为业。虽是商人,但却在海外岛屿甚有势力。 于家船队曾经海运贩盐至青徐之地,现在为潘达督造建船之人,就是于家之人。若能说得于家反戈潘达,我军可里应外合进入余姚。 只要于家能保护贺大人,不受潘达侵害。那我军只需要击杀潘达和柳升,便可彻底平定余姚,救出贺大人”。 贺茂说道:“原然如此。那不知我该等如何联络此人呢”? 丁固回道:“我任郡吏之时,曾去余姚处理于家僮客之事。与于家因此事有所交集。当时于家家主于谕言:‘于家船队逐波蹈浪,手下必要留有僮客为其效力’。 我言‘方今天下战火不息,我朝肇建国家。当释僮客务农为本,开垦田地,以增粮产’。于谕听此言后,带我前去观于家盐田。 我见于家将海边滩涂,制成方圆之形。其中阡陌纵横,犹如稻田。海水涨潮来后,于家将海水引入方圆之中,谓之‘纳潮’。而后待潮水消逝,日晒风吹,渐形成晶体。成熟之日,方圆之中满是盐晶。犹如丰收之农田,因而称之为盐田。 于谕指盐田谓吾曰:‘我于家不事农桑,徒以此为食禄也!又有何不可?此盐成后,尚以之进献富春楼为主料。富春楼可是鲁班公主之产业,丁君可自忖之也’。 我听于谕言及此。始知于家为何贩盐入青徐,而朝廷不征。原来有鲁班公主为其后援。我知晓此事后,不复再审于家僮客之事。而于谕见我识趣,亦赠我十金以谢。 我以言拒曰:‘我受郡丞上官之命,来此清点僮客。本欲尽释为农,为国家广垦粮田。而今知君有贵人为依,逡不敢专。上负郡丞之命,下否(pi)本职之责,已心有休戚焉。怎得再受此浊物,自损德也’! 于谕听我之言,因敬而对曰:‘丁君不受财帛,而心怀职责之本。累心自抑,实乃诚士也。若丁君日后有事,可与我于家作书。我于家当尽力以效。以结交君也’。 因有此事,故我与于家可相联络”。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章 救援(2) 贺茂听到丁固之言,赞道:“丁固,原来你还有此事。你之高节,我实嘉之。以后我便称呼你表字‘子贱’。何如”? “公子可行之”。 这时黄寻说道:“既然先生与于家有此渊源。那只要让先生与于家掌事之人接触,确定此事。于家就能反戈潘达矣”。 贺茂听到黄寻之言,马上附和道:“正是此理!子贱,不知于家现如今除了身在余姚之族人外,还有何人在外行事”? 丁固回道:“于谕次子于鉴在甬东亦有盐田营生,守御而供贩之。若召于鉴会面,共商讨灭潘平之事,必可得矣”。 beqege.cc 黄寻听到甬东此生疏地名,遂问之。 丁固闻言说道:“甬东乃是海外方岛,去句章以北七十里,地方二十里。周围又有零落岛屿,围绕甬东。此地风吹日晒,海潮涨叠,便于盐田成熟。故于家在甬东亦设盐田经营之”。 黄寻听完丁固的介绍,不禁想到,这不就是舟山群岛吗。于家派族人在此岛上设盐田,以之贩卖青徐,可称得上是走私海寇的行径了。只不过有孙鲁班罩着,孙权未以为然罢了。 这时贺茂说道:“子贱。于鉴远在甬东,我等难道还派人送子贱去甬东,相召于鉴来此吗”? “公子。我在于家时,与于鉴有一面之缘。只有我去,方才可让于鉴答应相助我等。救出贺大人”! 而这时在旁边一直沉默静听的徐大,却暗中碰了一下黄寻的手臂。黄寻察觉之后,以目视之。 徐大对黄寻暗示一番,黄寻会意,当即以出恭为名遁走。来到一处林地,黄寻对徐大说道。 “徐大哥,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徐大回道:“远达,方才丁固所言盐田之法。我刚才想起来,这还是主公所创设”。 “哦,竟是舅父所创”? “没错。当年主公还未让张师炼制逍遥丹(五石散)时,财源枯竭,无法维持军费。故创立盐田之法,煮海取盐。后来主公将这法子交给一人打理,为主公提供财源。 其后主公为张师创立逍遥丹之丹方,获利比盐田来得更多。故主公放宽管制,让那打理盐田之人自主经营。我想于家必是从此人手中获得盐田之法,故而能成其业”。 “此人是谁”? “我叫远达来此相谈,正为此人也。远达若去拜求此人相助,则于家必倾力来援,不需提任何条件矣”。 “徐大哥,你别卖关子了!此人到底是谁”? “远达莫急。此人以前曾为富春楼大掌柜,主公殁后,富春楼为鲁班公主所全取。此人将所有资财全数献给鲁班公主,从而获得公主亲善,侥幸得脱。后来在浔阳创立临渊阁,易南北之通货,达东西之有无,遂又成巨富”。 “徐大哥,你这是要急死我啊!说了怎么多,此人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吧!我求求你了”! 徐大见黄寻急眼了,也收起调弄心态。其实徐大这样做,也是想让黄寻放松一些。黄寻今年不过才二十四岁。但却经于老成,饱含世故。 徐大知道 黄寻身负着继承主公之遗志的宏图,所以事事谋定而后动。但却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轻快之心。 孙策取江东时,亦不过这许年纪。但孙策为人好笑语,性阔达,能让士人甘心折服。若黄寻日后真要成为一方之主,孙策之大度,黄寻亦要学之。只是现在黄寻还是草创阶段,职不过一校尉,麾下亦无人才。故徐大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诫黄寻,希望黄寻能收放自如,不要整日敛迹于心。与人相交,将‘以利诱之’,变为‘以情动之’。 想到这里,徐大说道:“此人名叫刁闾,字公宁。乃是太子身边近臣刁玄之三子。因其为刁玄庶出,故从小不受重视,而出为浔阳县吏。 恰主公当年在浔阳征剿江匪,遂与之相遇。刁闾慕主公宗室之名位,情愿效力于主公,为主公筹备后勤之事。主公因纳之为麾下。后主公将盐田之法授予刁闾。刁闾遂开始为主公广开财源,筹措军饷。 其后主公升任奋威将军,在建业与鲁班公主商议,建立富春楼以为财源广纳之所。主公遂命刁闾为大掌柜,与鲁班公主之亲信全仪并掌富春楼。后主公身殁,全仪欲发难兼并刁闾。 刁闾知机辨势,立将所有资财全数奉交给鲁班公主。得公主善意,脱身而退,但又恐全仪追难。故退出建业,回到浔阳创立临渊阁。数年之间,再次发迹。后其大哥刁逵为得其财力支持,向太子举荐刁闾。 太子闻而征刁闾为太子冼马。刁闾得太子为靠山,这才倚有凭依,卒保富贵。而今我料于家能得盐田之法,必与刁闾有所牵扯。 远达稍待,且让我飞鸽传书去武昌,让张师亲去晓谕刁闾。张师出马,自然能镇住刁闾。但得刁闾一封手书,于家必来自效也”。 “徐大哥之意,是让我来揽下此事”? “此事可让贺茂及丁固,知远达之能。远达自当明效于人”。 “好!我这就去告诉二人”。 徐大给黄寻出了主意后,黄寻马上告诉贺茂、丁固二人。不需远去甬东,自己有本事让于鉴自来投效。 二人听后大惊,急问何由。黄寻言:‘且观后效’,暂不明说。且立誓让二人放心,绝不相欺。 二人虽心中疑惑,但黄寻已立誓。二人还是选择相信黄寻。 徐大马上用飞鸽传书之法相告张奂,让张奂去请刁闾写信劝于家相助。 过了四日,回信到来。徐大见除了张奂细述,如何劝说刁闾的信外。还有刁闾写给于鉴的信。得到此信后,徐大大喜。急令徐三前去甬东传信,让于鉴来投。 徐三是九江郡人,与周泰、蒋钦是同乡。这水里功夫甚好,水性甚佳,所以徐大让徐三去送信。而贺茂和黄寻则行军到上虞县内,上虞县令郑发前来相迎。 贺茂乃是贺家嫡子,会稽大宗。郑发虽为县令,但还是以下属之礼见之。虽然贺茂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就凭着贺家嫡子的名头,就能让这些小官屈膝。 黄寻见到此景,更是感受到吴国江东大族之威势。贺家还只是会稽大族,就有如此威势。真不知秉政的朱、张、陆、顾是何 等气势。 郑发对贺茂极尽殷勤,谄事尤甚,而对黄寻不屑一顾。 黄寻知道自己虽在交州,名动七郡。但在会稽,自己真是无名之辈。不禁暗暗咬牙道:‘终有一日,我必将青罗鼓吹,纵享荣华。让这些小人争相来颂,而后再一一斥骂。这才方是大丈夫也’! 贺茂、黄寻以及丁固,三人就留在上虞县内不再进军,等待于鉴来投。 且说徐三来到甬东之后,直接说是奉临渊阁主之命,前来给于鉴送信。命于家之人将信交给于鉴。 于家族人得知是临渊阁主写的信,马上将信转交给于鉴。于鉴看完信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于家的盐田之法,确实是刁闾所传。以前于家虽然也从事盐业,但是没有盐田之法这么高效。不过现在于家投靠了孙鲁班,而刁闾是被逼出富春楼,这才自己创设的临渊阁。 由于立场不同,所以于家和刁闾之间就断了联系。现在刁闾写信让于鉴去帮助贺家救出贺景,于鉴真还拿不定主意。 于鉴于是召来自己的同族于诠,询问如何应对。于诠听到于鉴将此事说了之后,不由振声说道。 “二公子,大公子相助潘平渡海投魏,我本就不赞成。如今刁阁主写信让二公子相助贺家,这是二公子的机会啊! 昔日诸葛瑾、诸葛亮兄弟各仕其主,让诸葛一族名显当世。今日二公子也可助贺家,以全名声。纵使日后大公子投魏成功,二公子凭着解救贺景的情分,也能在吴国立足啊”。 于鉴听到于诠举诸葛兄弟的例子,觉得这确实是自己的机会。要是自己出力救出了贺景,那就算大哥投魏成功。自己也能做这吴国的于家家主啊。而且靠上了贺家,日后想不富贵都难。 于鉴当即拍板,立刻率领戍守甬东的两百余人,跟随徐三前来投靠贺茂。 贺茂在上虞一等就是十一天,一直没有等到于鉴来投。这让贺茂开始怀疑黄寻,到底是不是能召来于鉴。 黄寻自己也是备受煎熬,毕竟黄寻可是在贺茂和丁固面前立下誓约了的。真要是没把这事办成,那黄寻的名声就全完了。但是黄寻出于对徐大的信任,还是沉稳地等待下去。 于鉴终于在第十九天的时候来到了上虞。贺茂听闻于鉴到来,马上亲自去迎接。毕竟于鉴可是现在救出贺景的唯一凭依了,贺茂必须给足于鉴面子才行。 贺茂城门相迎于鉴之后,邀于鉴前往县衙议事。到了县衙,县令郑发马上让出大堂,自己侍奉在贺茂身侧。 对于郑发的阿臾之举,黄寻心内非常鄙视,但不动口说之。毕竟因一时之言语而惹怒小人,智者所不为也。 丁固、黄寻、贺茂、于鉴入席就坐之后,贺茂首先出言说道。 “于公子,我二叔被潘达所劫,质困于余姚。闻于公子家族为潘达造船为业,故派人相求于公子。希望于公子能助我救出二叔。若是得成,我贺家必报于公子之大恩”。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援 (3) 于鉴闻言回道:“贺公子言重了。我得传书之后赶来上虞,就是为了替贺公子分忧出力。此事就交给我了!我必会救出贺大人,保贺大人万无一失”。 听到于鉴揽下此事,丁固问道:“不知于公子用何方法救出贺大人”? “丁先生,好久不见。既然先生问起方法,我先请问丁先生。这次总共带了多少军兵,前来讨伐潘平”? 丁固听到此问,于是回道:“现在只有贺家千余私兵,前来讨伐潘平”。 “什么!为何人数如此少?山阴可是会稽郡府啊,驻守之军怎么没调来”? 贺茂听到此言,马上回道:“太守大人一月以前得陛下之命,前去侯官督办远航楼船之事。以渡海去辽东,宣抚公孙渊。故而山阴所有驻军,都护卫太守大人前去侯官了”。 于鉴听到此言,皱眉说道:“那此事就难办了啊。我本想于公子率领大军直接兵临余姚,而我则借大军威势,前去劝说我父反正。击杀潘达,救出贺大人。 但是现在只有贺家的千余私军,与潘达之兵力难分多寡。那我就不能用此策了”。 这时黄寻听完于鉴之言,出言说道:“于公子,我乃建忠校尉黄寻是也。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回余姚之后,设法保护贺大人。然后找机会直接在夜晚之时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这样我军袭入城中之后,潘达覆手可灭也”。 于鉴听到这话之后,轻笑道:“黄校尉说得简单,但此计我却无法施行”。 黄寻问道:“于公子,你于家在余姚可谓是顶级豪族。随便让几个城门守兵归附你于家,放我等进城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于鉴回道:“黄校尉是不知道我于家族内的形势,所以才这么说啊。潘达之所以能说服我于家为其助力造船,是因为答应我了大哥。若乘船渡海投魏,便会向魏国举荐我大哥为官。 我大哥于乾早就不想再做商人,但因在吴国没有入仕之途,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如今潘平得到机会,想脱身投魏,故而派遣潘达来说服我大哥。 我大哥早有为官之心,想着投魏之后能得官位,故以我于家少主的身份答应了潘达。我父亲早就将家族诸事交给我大哥打理,现在也无法改变我大哥的心意了。 黄校尉,如今于家有我大哥当家做主,我这于家次子也不过就是一伙计而已。根本无法号令于家多数人,让他们听我的话”。 黄寻听完了于鉴的解释后,才知道为什么于家要帮助潘平渡海投魏。 原来于家少主,于鉴的大哥于乾是个官迷,但是在吴国当不了官。所以于乾接触到潘平后,欲跟潘平一起渡海投魏,以此得获官途。 毕竟对于魏国来说,潘平作为吴国名将潘璋之子,远道来投。不管其能力如何,至少这是个挺有面子的事情。那跟潘平一起投顺的于乾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能在魏国混个官当当。 黄寻知道了于家帮助潘平的原因后,开口说道:“于公子,既然你将你于家的形势都告诉了我。那我 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鉴回道:“我既然跟黄校尉说这原因,那当然有我自己的考虑。如果不出其他的问题,我大哥继任于家家主,那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事情。 不过如今我大哥勾结潘平准备渡海投魏,这就是叛国之大罪。我大哥若是失败,那就是我继承于家家主之位了。 而且我于家贩盐为业已经三十余年,若是真将所有家产都迁到魏国去。那我于家家业将瞬间倾倒,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谓人离乡贱。若真到了魏国,我于家想重新依靠贩盐崛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大哥只想着当官,却为了当官将我于家数十年的家业倾覆。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 黄寻得知了于鉴的真实想法后,心内不由想着。于鉴只是想趁机谋求家主之位罢了,还把话说得如此光明正大。一副我是为了家族基业着想,所以才要跟我大哥为敌。 这些世家豪族子弟,为什么都是这么一副嘴脸。嘴上说得挺明正,但干的却是把人赶尽杀绝的事情。以前的桓季是这样,现在的于鉴也是这样。 不过黄寻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这要救出贺景还得依靠于鉴才行。想到这里,黄寻说道。 “于公子,我明白你的立场了。那不知你是否有办法,让我们混进余姚城。只要咱们混进余姚城,先救出二伯。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剿灭潘达这些逆贼了”。 于鉴闻言回道:“要想混进余姚城,我当然有办法。我只需要用我于家次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就可以入城。但是你们这么多人,不可能都随我入城。我顶多只能带领三十人,作为我的护卫入城”。 黄寻听到只要扮作于鉴的护卫,就可以混进余姚城。不禁思考起来,到底该选哪些人进城。 这些人必须得是十里挑一的好手。毕竟于鉴也说了,其在于家根本调动不了多少人。要救出贺景,就只能指望这混进去的三十人了。 正在黄寻思考人选的时候,贺茂出言说道:“远达,你怎么一下子就跟于公子,定下了混进余姚城的计策。难道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的计策了吗”? ranwen.la 听到贺茂发问,于鉴首先回道:“贺公子,黄校尉之计。我想也是现在最有效的办法了。如今我家族中大权尽在我大哥之手。我大哥死心踏地的要跟潘平渡海投魏,我父已不能管制。 现在若要救出贺大人,只有我带领精锐之士混进余姚。然后先找到贺大人被囚禁之地,慢慢设法救出贺大人。然后将贺大人隐匿起来,这样咱们才能发兵,光明正大的剿灭潘达”。 黄寻也顺着于鉴的话说道:“敬先,于公子说的没错。要想救出二伯,保二伯安然无事,现在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贺茂听到二人都是如此说,于是答应道:“好吧。那我这就挑选麾下勇毅之人,跟随于公子进入余姚”。 黄寻这时直接自荐道:“敬先,此次援救行动,事关重大。需得才捷之人调度指挥方可,寻自觉能担当此任。而 且我手下护卫,皆是随我征战沙场之精锐战士。 我愿带领他们跟随于公子潜入余姚,相机行事,救出二伯。敬先,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贺茂听黄寻自荐,惊问道:“远达,你可知如今余姚全是附从潘达的逆党贼徒。你若潜入余姚,恐有性命之危啊! 到时候不仅不能救出二叔,说不定还会搭上远达的性命。我不能让远达你去冒险,所以请远达绝了此念吧”! “敬先安心。我既然敢说此言,自有应对之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事就让我去办吧”! 贺茂听到黄寻如此笃定的语气,于是说道:“既然远达有此自信。那我二叔之安危,就全仰仗远达了”。 “敬先放心。寻必会救出二伯,安然归来”。 贺茂答应让黄寻去余姚相机行事,救出贺景后。黄寻立刻将手下召集过来,挑选潜入余姚的战士。徐大、徐四、冷全作为主要战力,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黄寻将剩下的人交给李开统领,自己则带领徐大等三人,还有二十六名摧锋营战士跟随贺茂潜入余姚。 定好人选之后,黄寻、于鉴向贺茂拜别,直接朝余姚行去。在路途之上,于鉴对黄寻说道。 “黄校尉,我从甬东带回来的二十几名族人。我欲先让他们返回余姚,以通知我回程之消息。这样我回余姚之时,才好安然入城”。 “于公子,为何要先派他们回去通报?你我合为一队,回到余姚不是有更多助力了吗”? “黄校尉,如今潘达掌控余姚。我于家虽为潘达造船,而且我大哥全心投靠潘达,为其效力。但我这于家次子却不被潘达信任啊。 我只有先派我心腹族人回去传信,这样才能让我大哥给潘达通报。好让我不受盘查,安然入城”。 “原来如此。于公子请行之”。 于鉴于是叫来于诠吩咐道:“于诠,你先回余姚告诉我大哥,我要回返的消息。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入城了”。 “是,二公子。我这就去办”。 于诠于是带领于家族人先行一步,赶回余姚。黄寻则和于鉴慢慢行路,三日之后终于到达余姚。 由于有于诠的回报传信,所以潘达知道于鉴回返之事。但是潘达的手下还是在城门拦住于鉴,问黄寻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于鉴早就编好了说辞,说黄寻一行人是自己征募的山民,用来弥补造船人手不足的现状。潘达的手下见于鉴将黄寻等人,说成是征募的山越人,于是前来盘问黄寻。 黄寻跟丰腾芮并肩作战之时,也学会了不少山越习俗。于是马上演了起来,应付了盘问。守卫见到黄寻确实很像山越,于是便放黄寻一行人入城。 黄寻等人跟随于鉴混入余姚之后,于鉴直接带领黄寻等人前去于家的造船之地。将黄寻一行人安排进去,暂时以造船工的身份隐藏起来。 于鉴接着自然就去见自己的大哥于乾去了。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援(4) 这时于诠也待在造船厂当监工。有于诠的帮衬,所以没人来刁难黄寻。 黄寻于是就在造船厂里边学造船技术,边等待于鉴制造机会,好施行救援计划。 就这样过了五日,于鉴终于来到了造船厂。于鉴找到黄寻之后,将黄寻带到一处隐秘之地,然后说道。 “我已经以劝降的方式见到了贺大人。我在劝降之时密语贺大人,我等是来救他的。贺大人得知之后,问我等‘何以救之’。 我言需‘静待时机,权且忍耐’。现在贺大人已知晓我等相救之事。黄校尉,你觉得我们下步该如何行事”? 黄寻闻言说道:“于公子,不知你能动员的于家心腹族人,到底有多少”? “嗯··。我除了能命令于诠在内的二十几名族人外,只能让我的妻弟邹平,动员其家族私兵加入了”。 听到于鉴只能动员这点人手,黄寻又问道:“于公子之妻弟,不知能动员多少人”? “我妻弟任余姚典吏之职,主管宵禁之事。手下也有十几人可用。最关键的是,我妻弟娶的是虞家之女为妻。 虞家乃是余姚世族高门。昔虞家家主虞翻名显当世,但因出言无状,而被陛下贬谪至交州,所以虞家因此渐衰。我妻弟因与虞家通好,故娶虞家之女为妻,与虞家有姻亲之实。 我妻弟之岳丈虞真,如今乃是虞家二长老。若得虞家相助,我便能动员数百人”。 黄寻听到虞翻被贬交州,不禁纳闷自己在交州数年,怎没听过这位大名人的任何消息。于是出言问道。 “于公子,虞翻是何时被贬交州的?我在交州任职数年,为何不知此事”? “虞翻早已在交州亡故。黄校尉竟不知此事”? “于公子见谅,我实不知也。那如今虞翻亡故,虞家是何人掌事”? 于鉴回道:“现在的虞家家主,自然是虞翻嫡长子虞亮了”。 “刚才于公子说,令妻弟之岳丈乃是虞家二长老虞真。那这虞真能帮助于公子,说服虞亮出兵助我等救出二伯吗”? “唉,虞家自诩世族高门,一向瞧不上我于家。我于家经商豪富,虽同与虞家生活在余姚,却根本未有交集。故只能让我妻弟邹平,前去虞家劝说其出兵相助了”。 “于公子,令妻弟既然能娶虞家之女,想必也定是士族之后吧”? “这个自然。我妻弟乃是春秋战国之时,齐国国相邹忌之后也。先汉之时,邹氏其中一支南迁于会稽。最终在余姚定居下来,因以成宗”。 “原来如此。那请于公子速与令妻弟相论此事。若得令妻弟之助,我等定能聚合更多人手。到时候便可以一起举事,救出二伯了”。 “好。我这就去”。 于鉴与黄寻道别后,自去联络邹平。这时作为船厂监工之一的于诠,走过来对黄寻说道。 “黄校尉,刚才二公子和您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要提醒黄校尉一件事情,虞家恐不会出兵相助我等”。 “于诠,你为何会有此判断” ? “虞家自前代家主虞翻,被陛下流放交州后便一蹶不振。这次潘达联合柳升,挟制贺大人。虞家作为余姚顶级士族,若说听不到一点风声,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虞家沉默以对,并未有何反应。潘达挟制贺大人后,也未对虞家有何措施。 从这就可推知,虞家与潘达必定有什么暗约。所以两家相安无事,潘达以逆贼身份竟能在余姚与虞家和平共处”。 听到于诠的分析后,黄寻对其郑重行礼说道:“于兄之提醒让寻顿然开悟。于兄之才,较于鉴盛矣!可惜于兄未能出仕朝廷,我实在为于兄憾矣”! “黄校尉不必为诠感叹。如今我于家将要被于乾引向深渊,背负叛贼之名。我绝不能看着这种情况发生!故劝二公子效诸葛兄弟之事,各事其主。如此一来,我于家才有复兴之望”。 “于兄之论实是以国家大义为重,以家族利益为轻。我为于兄感佩之也。但虞家既然可能有故意纵容潘达之心,那此次我等救援二伯之事,恐艰困难行了”。 “黄校尉也不需如此悲观。虞家只是与潘达相安无事而已,不可能相助潘达谋逆。毕竟虞家自先汉以来,乃是经义传家之世族高门。不可能违背儒家大义,而与叛贼为伍。 虞家最可能会明哲保身,两不相帮。这样待潘达造好船后,便会渡海投魏。余姚还是在虞家掌控之下,虞家没有任何损失”。 “那依于兄之见,你家二公子能说服其妻弟邹平,相助我等吗”? “这个请黄校尉放心。邹平虽是士族之后,又与虞家联姻,但其家族已是衰颓之际。我于家在邹家落魄之时,娶其女为妇,这才让邹家由困转好。 邹平之姊为二公子之妻。邹平为报我于家济困之恩,必会相助二公子成事”。 思路客 黄寻闻言回道:“好!这样一来,总算也是能多一些人手。于兄,我看诸事都已齐备,现在便要派人去联络贺公子。让贺公子准备率兵与我等会合。我等打开余姚城门,放其进入。这样便能一举剿灭潘达了”。 “黄校尉,现在就要采取行动了吗”? “没错!既然于兄说虞家靠不住,那咱们就要速战速决。不然于兄也看到了,这造船功成之日,马上就要临近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如今我们还没有,能成功保住贺大人的方法。一旦采取行动,贺大人之安危,如何是好”? “于兄,这你不用担心。我手下护卫都是战场之勇士,对付些许狱卒,这是小事一桩。到时候,于公子带领我手下勇士去接应贺大人,而我则率人前去打开城门。只要贺公子入城,大事定矣”! “好!既然黄校尉已下决断,我便遵照而行。潘达每日便要派人出城去采购粮食,以做渡海之物资。我会安排人混进采粮队,然后去与贺公子报信”。 “于兄,我手下有一人是斥候出身,专司报信之职。你就安排他混进采粮队便可”。 “哦。此人现在何处”? 黄寻于是叫来徐四,吩咐徐四混进采粮队。出城与贺茂会合 之后,只要待夜晚看到城内徐大的信号,便让徐四领贺茂进攻。黄寻到时会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之下,此战可成。 徐四得令之后,跟随于诠前去进行混入采粮队之事。黄寻则继续开始造船,隐藏身份。 又过了一日,于鉴再次来找黄寻,急问道。 “黄校尉,我听于诠说,你已经派人混出城,去联络贺公子了。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我这边还没有准备齐全呢”? “于公子,事到临头需当机立断。哪有万全之备的说法!我这边已经决定动手了。于公子,你那边如何”? “还行,邹平已经答应会相助我等行事。他会在晚上率领其手下值守城门,到时候值守城门的都是他心腹之人”。 “太好了!如此一来,城门便是我等囊中之物矣”! “黄校尉,此话还言之过早。邹平虽值守城门,但柳升亦会派人在城门监视。邹平麾下之兵不过二十余人,柳升却有五十余人。这种比例就算邹平在此,也很难配合我等啊”。 “哈哈!于公子,这你不需要担心。我到时候会命手下猛将冷全,一击斩下柳升之首级。柳升一死,其余之人不足为虑也。而于公子则带领我其余手下,前去解救贺大人。 我手下勇士徐大,早年曾跟随故奋威将军夷陵破蜀,乃是沙场宿将。镇守之狱卒,于他来说覆手可灭也”。 “既然黄校尉有此自信,那我一切便听黄校尉之令而行”。 “好!待邹平值守城门之时,便是我等动手之日。于公子,你速去跟邹平联络吧”。 “好,我这就去”。 于鉴离去之后,黄寻唤来徐大说道:“徐大哥,过几日我们就要动手夺占城门了,到时候咱们分头行事。徐大哥随于鉴前去牢狱救出二伯,然后保护他。我则率领冷全前去夺占城门”。 “远达,夺占城门势必危险万分。还是我去夺占城门,远达去保护贺大人吧”。 “徐大哥,于鉴手下之人,我怕靠不住啊!还得由徐大哥前去指挥才行。城门这边有邹平接应,我和冷全足以应付。所以二伯那边,就都拜托给徐大哥了”。 “好吧。那我马上去将这消息告诉给兄弟们”。 正在黄寻这边安排好,所有救援计划之时,徐四已经成功与贺茂会面。 当贺茂得知黄寻将在未来几天的夜晚时分,夺占余姚城门,放自己入城时。贺茂这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心想着终于要救出二叔了。 贺茂马上率领贺家私军离开上虞,向余姚进发。在徐四的建议之下,贺茂昼伏夜出,以免被潘达侦查到自己的行军。 当贺茂赶到余姚之时,徐四提出先将军队藏身在森林之中。然后徐四则又混进了余姚城报信。 由于徐四是以采粮队的身份出城的,所以城门守卫还是认识徐四的。 虽然徐四没有与采粮队同时回来,但是徐四直接打点了守卫一些钱财,就这样顺利的入城。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救援(终) 徐四入城之后,直接来找黄寻,告知贺茂已在余姚城外待军的消息。 黄寻得信之后,立刻召集所有人员准备今夜动手。然后通知于诠去告诉于鉴此消息。 于鉴得到今夜行动的消息之后,又去通知邹平。 邹平这几日为了让自己的队伍,长期镇守城门。所以一直是跟其他镇守城门的屯长打好交道。 故而城门现在是由邹平队伍负责镇守。 邹平得到于鉴的通告,知道今夜就要动手的消息之后,马上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所有手下。 邹平的手下听完之后都表示,一切以主人之命是从。 于鉴得到邹平准备完全的回复之后,又托于诠将此消息通报给黄寻。 黄寻得知一切准备就绪,遂默默地的建造船只,等待夜晚时机降临。 终于到了晚上子时,船厂一片寂静。黄寻从自己睡的草窝中翻身坐起,这时徐大、冷全已经着甲持兵在手。 黄寻与二人对视一眼,轻声说道:“徐大哥,你带二十人前去与于鉴会合,救出二伯。冷全,我跟你一起。率领剩下的人,前去夺占城门”。 徐大闻言说道:“远达,一切以自身为重,切莫轻忽性命啊”! “徐大哥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我不会上阵的”。 “好!记住你与我的承诺。我去也”。 徐大说完,当即带领人手离去。这时于诠也领着七人过来与黄寻会合。 于诠作为船厂的监工之一,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带黄寻离开船厂。但是离开船厂之后,有巡夜的守兵见到黄寻这三十余人,于是马上过来盘问。 于诠见此,立刻上去塞了一锭银子给守兵,并说道。 “兵爷,我这些船工兄弟们已经一个月都没碰过女人了。今天造成了一艘大船,我得请兄弟们好好爽一爽,去春香居泄泄火”。 守兵认出了于鉴,于是收起银子,还调笑道:“于诠,我看过了今晚,你这一月的赏钱都要没了吧”。 “哈哈哈。男人为此事尽欢,何顾钱财?我觉得甚是值得”。 “行啊!兄弟。哪天我休沐,也得让你请我”。 “好说,好说”。 于是守兵不再理黄寻一行人,朝北城巡逻而去。 由于邹平镇守的是东门,所以于诠领着黄寻直向东城而去。其间又遇到了几批巡夜守兵,皆被于诠用这说法和钱财打点而去。 当于诠和黄寻朝东门行进的时候。于鉴已经领着徐大,来到了关押贺景的牢狱之前。 狱卒看见于鉴深夜来此,于是上来盘问。于鉴还待应付一番,没想到徐大直接动手,将前来盘问的狱卒直接锁喉闭气而死。 徐大命令摧锋营战士都采用此手段,以免狱卒叫人。于鉴直接看傻了,没想到黄寻这手下如此冷血。 徐大则催促于鉴快点走。徐大还想着快速救出贺景,然后去支援黄寻呢。 在徐大的干脆利落之下,这些狱卒无一人发出求援之声,统统被徐大和摧锋营战士解决了。 当于鉴来到关押贺景的牢房前时,全 身都在颤抖。一路走来,一路血印,这实在是太血腥了。于鉴这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残酷的场面。 贺景见到于鉴,充满希冀地问道:“于公子,今日可是来救我的”? 于鉴还未回话,徐大直接说道:“贺大人,我们就是来救你的。现在情势紧急,潘达逆党随时可能调兵来围剿我等。所以还请贺大人换上狱卒之衣,随我等离去”。 贺景看到这狱卒之衣,上面满是血渍。不由厌恶非常,不想更换。这时贺景旁边牢房中一人说道。 “今既脱身,何不舍尊容而被(pi)污衣。而徒留鲜容,与谁视焉”? 贺景听到此人所说,对徐大说道:“壮士,这位乃是我在这牢狱之中结识的好友。可能一同救出”? 徐大闻言回道:“没问题,这位先生还请更换狱卒之衣”。 那出言劝解贺景的人,马上利落地换好衣服。徐大于是带着贺景等人离开了大牢,前去于鉴置备好的地方藏身。 徐大救出了贺景不提,我们说回黄寻这边。 黄寻和于诠终于赶到了东门。这时的东门守将乃是柳升之弟柳开,邹平为其下属。 于诠作为与邹平相熟之人,自然上城墙与邹平联络。 邹平见于诠到来,故意大声说道:“于诠!如今已是深夜,你来此何为”? “哈哈哈。邹兄弟,我看你们守夜辛苦,特备薄酒前来犒劳兄弟们”。 “哦,酒在何处”? “就在城下,邹兄弟可派人随我去取”。 “哎。于兄亲自前来送酒,我怎能不亲自随行,以示对于兄之感激。兄弟们听好了,你们给我守好这里。我去取酒回来,到时候大家都有份”。 邹平的手下听到此言,自然知道马上就要动手了。而其余守兵听到有酒喝,遂纷纷答应。 这时候的守将柳开还在角楼里打盹,所以邹平就是现管一把手。说的话自然就是管用。 邹平随于诠下了城墙,与黄寻相见。黄寻与邹平见礼后,说道。 “在下乃是建忠校尉黄寻,今特来解救贺景大人。于二公子言,邹典吏可托大事。寻故来请托邹典吏,还请助我等一臂之力。打开城门,放贺家军入城”。 邹平闻言回道:“黄校尉客气了。我从兄长处得知此消息之后,便一直暗中谋划此事。今日便是功成之日。 156n.net 等会我跟于诠将酒带上城墙,让柳开的手下都喝醉。那时我便呼黄校尉动手,打开城门。如此则大事定矣”! “好!一切就拜托邹典吏了”。 邹平于是和于诠回到城墙上,与众守兵饮酒。 由于柳开在打盹,所以根本没有人约束这些守兵。在邹平的劝酒之下,那些隶属于柳开的守兵都已有醉意。 邹平见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让于诠下去通知黄寻,准备动手。 黄寻得到通知之后,立刻让冷全率领摧锋营战士上去城墙,直接除灭了这些喝醉的柳开手下。然后冷全在邹平的带领之下来到角楼,一戟将还在打盹的柳开斩杀。 击杀柳开之后,黄寻马上命令徐四放信号 弹,通知贺茂。 徐四早就跟贺茂说过,一旦事成就会有信号放出。还将冲天炮给贺茂演示了一番。贺茂见到之后,惊讶非常。 所以当徐四放出信号弹之后,一直藏身在余姚城外的贺茂马上命令全军出击,直向余姚行来。 黄寻这时已经控制了东门,与贺茂在东门成功会师。 二人会师之后,黄寻命令冷全和徐四率领贺家军,随邹平前去余姚县衙剿灭潘达。而贺茂则对黄寻说道。 “远达,你我计划多日,今日终于得成大功!此次之全功,远达你不避危难,深入敌营,功不可没啊!我代贺家感激远达之义行了,请远达受我一拜”。 贺茂说完,就对黄寻长揖到地。黄寻则急忙扶起贺茂说道。 “使不得!敬先快快请起。我受外祖赐字之恩,贺家之难就犹如我受难耳。我岂能坐视不理!敬先如此行为,就是礼敬外人,不把我黄寻当亲人了”。 “好!远达之言行,让我感佩。以后我便称呼远达为兄长了。我当以兄事之”。 “敬先,你我且暂不要谈论此事。现在还是先剿灭潘达为重”。 “对!我差点忘了此事。兄长,我们快去指挥吧”。 当黄寻和贺茂到达县衙之时,只见县衙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冷全见黄寻到来,过来报告道。 “主将,逆贼点燃县衙,已经从后门逃跑了。我等受火势所迫,追之不及”。 黄寻还未回答,贺茂就先说道:“什么!如此说来,潘达已经逃走了”? 冷全回道:“贺公子,潘达见我等包围县衙。于是马上点燃县衙,趁着火势逃跑。我等的确不知其去向”。 贺茂急问道:“那柳升呢”? “柳升已经被我等擒住了。当时我等从县衙中救出来的下人处得知,柳升竟然还在春香居享受美色。于是我等直接来到春香居,抓住了柳升”。 贺茂听到此言,不由欣喜地说道:“好!潘达既然跑了,那就让柳升来为我贺家祭旗。 来人啊!明日午时将柳升于城内集市口处斩。我要让余姚城中之人知道,反叛逆贼就是这种下场”。 这时候,于鉴跑来说道:“不好了。我大哥裹挟我父亲,随潘达一起逃出了余姚城”。 贺茂听到此言,急问道:“于公子,我二叔救出来没有”? “贺公子放心。贺大人已在我的府邸歇息”。 贺茂听到此言,马上让于鉴带自己前去见贺景。贺茂走后,收尾之事自然就是由黄寻来处理了。 黄寻将残留的潘达残党一并诛除,而后对邹平说道:“多谢邹典吏相助之恩。此次功成,邹典吏可谓居功至伟。不然我等难以救出贺大人,逐走潘达逆贼也”。 “黄校尉不必客气!能为国剿伐叛贼,是邹平之本分也。何谈恩情之说”? 黄寻听完此语,话锋一转,说道:“还请邹典吏前去相告虞家。就说如今潘达已经逃亡,余姚重归安宁。请虞家帮忙安抚余姚百姓,并派人追索潘达余党”。 “好。黄校尉,我这就去虞家通报此事”。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行途(24) 邹平走后,徐大过来对黄寻说道:“远达,我在相救贺大人之时,顺便救出了一位先生。 这位先生听说远达为我之主将,故随我前来相见。以答谢远达救命之恩”。 “哦,此人能让徐大哥称之为‘先生’,想必定是饱学之士。徐大哥可速为我引见之”。 徐大得令之后,马上为黄寻引来一位身穿狱卒衣服的人。 黄寻但见此人骨瘦沧桑,看来也是受到过潘达刑罚的对待,但神态却是精神矍铄。应该是被救之后,欣喜所致。 此人见到黄寻之后,自报姓名道:“在下郭逴,表字义真,见过黄校尉。在下本是吴郡武康人氏,因前来余姚访友而被潘达所拘。 我同乡好友何康本是余姚县丞,因不与潘达同谋,而为柳升所害。今得徐壮士所救,故特来拜会徐壮士之主将。以答谢黄校尉相救之恩”。 “郭先生不必如此。寻受贺家之恩,故身赴余姚,救援贺大人。郭先生之释,亦属天命哉,非我之本意也。故我无恩义于郭先生也。 况郭先生之友不惧叛贼,敢于牺牲,此却是大义无畏之人。我实感佩之也”。 “黄校尉所言,我为友悲戚之余。尚感谢黄校尉认可我友之壮行。我友与我本是同年学艺,我尚白身无职,而我友为大义赴死。 如此想来,我实愧于我友也。我当带我友之灵柩归返故乡,这是我最后能为我友所做之事了”。 “寻闻郭先生之言,我实感受到了郭先生与挚友之深厚情义。郭先生归返故乡之事,不知寻是否有,为郭先生效劳之事焉”? “归乡之事我一人足行之。只是我被捕之后,囊中俱空,无法雇佣抬柩之人。此事可能需得黄校尉助之”。 “郭先生不避士人议论,我实佩服之。当今之世有几人能做到,如郭先生这般为友舍弃颜面之举。郭先生请放心,此事我必助之”。 黄寻说完之后,马上命李开给郭逴一两银子当做佣费。哪知郭逴推拒道。 “我雇佣人手,只需十贯钱足以。多余之费,不可接纳。还请黄校尉予我十贯钱”。 黄寻听后赞道:“郭先生之风骨让寻感佩。有道是‘千金买马骨,信义铸忠魂’。郭先生与亡友都是笃行信义之人,难怪能成为挚交好友。李开,给郭先生十贯钱”。 李开将十贯钱交给郭逴后,郭逴对黄寻行礼拜谢道:“郭逴多谢黄校尉了。今日之恩,日后吾必报之”。 “哎,郭先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非是挟恩图报之人。郭先生就当我为令友奠亡颂礼即可”。 郭逴听完黄寻这话后,不再回答。对黄寻长揖一礼,转身离去。 处理完郭逴这事后,黄寻自然回驿馆歇息。毕竟今晚夜袭,黄寻也耗费了大量精力。 次日午时,柳升在集市口被斩。首级被悬在城门前示众,以此来告诫身怀贰心之人。而黄寻这时则与众人聚于县衙大堂宴饮,以庆祝贺景得脱大难。席间贺景举杯敬黄寻道。 “此次多亏了世侄舍身相救 ,不然老夫就要身遭大难了。来,我为答谢世侄相救之恩,请世侄满饮此杯”。 黄寻急忙起身避让道:“寻怎敢让二伯相敬!况寻受外祖赐字之恩,为贺家赴汤蹈火,寻在所不辞。此次救援二伯乃寻之本责也。寻请二伯勿需言谢”。 贺景听到黄寻推让,强要让黄寻饮下此酒。贺茂也出言劝道。 “远达所言虽有道理。但此次你为我二叔之救命恩人,受这一杯也是应有之义。有道是‘长者命,不敢辞’。请远达不要再推拒了,就从了我二叔之命吧”! 黄寻见推拒不过,只好饮下此杯敬酒。贺景见黄寻饮下此杯,当下大悦。宴饮之间,更增喜气。 黄寻虽与众人一道邀喜同饮,但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于鉴。 黄寻见此,于是走到于鉴身边问道:“于公子,今日是我二伯脱灾之喜宴。为何于公子独有愁容”? “唉,我大哥将我于家所有资财、僮客俱都带走。我于家如今只剩一座空宅了。这叫我如何不愁”? “原来如此。按于公子所说,你大哥裹挟尊父随潘达俱逃。我想他们只能逃往句章。 句章并无出海之良港,他们早晚会受擒伏诛。于公子之资财、僮客,到时应该也会一并归还才是”。 “黄校尉有所不知。我于家在海外岛屿之上,尚有数百人晒盐为业。我就怕我大哥直接召集这些人,让他们前来为潘达造船,渡海投魏”。 “可是造船需要有大量木材、铁矿,潘达和你大哥应该没有这么多的物资来造船吧”? wucuoxs.com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我怕潘达会让潘平直接弃守句章,逃向海岛。然后在海岛上造船,再渡海投魏”。 “海岛之上,物资匮乏。潘达就算逃到海岛,也无造船之物资啊”! “潘达也许会劫掠句章县所有物资,以便逃到海岛之上,造船为用。黄校尉不可不防啊”。 黄寻听了于鉴的担忧之后,心想自己已经救出了贺景。这潘平之事便与自己无关了。 黄寻于是宽慰了于鉴几句,继续回到宴饮中来。宴饮完后,黄寻回到驿馆歇息。 其后几天,黄寻待在余姚与贺景畅谈纵略,以便增加与贺景的交情。而果然不出于鉴所料,潘达、潘平弃守句章,朝海岛撤退。临走之前,劫掠了句章县的所有物资。 黄寻得知这消息之后,便对贺景提出了告辞。言自己还得去往建业,接舅母参与婚礼之事。 贺景得知黄寻将要大婚的消息之后,于是直接送了黄寻一对玉圭为贺。并言成婚之后,有时间定要带妻子前来余姚探望。黄寻自然满口答应。 黄寻随贺茂一起回到山阴,贺广自然也设宴答谢黄寻。贺广席间说道。 “远达此次不避危难,于叛贼环伺之中救出我二弟。我实感激之。来,我为远达之功,饮胜”。 黄寻急忙起身,饮下此酒,并说道。 “世伯,我早已说过。我受外祖赐字之恩,这为贺家效劳之事,我责无旁贷。日后贺 家若有用得上我黄寻之处,只需一封书信。寻必远道来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日后远达便是我贺家亲属。我贺家定会照拂远达的”。 二人饮酒至暮,宾主尽欢,其后散席离去。黄寻在山阴逗留了两日,然后立刻启程,继续朝建业行去。 从山阴出发就可以直接进入吴郡了,而且贺家还给黄寻派出了几名向导,为黄寻引路。这样黄寻就不用像以前一样,每到一地就去向当地长官问路了。 贺家派出的几名向导中,以贺清为头领。贺清是贺家支脉庶族,在知道黄寻跟贺家嫡脉的关系后。于是自请为黄寻带路,以求能攀上黄寻。 所以在接下来的路途上,黄寻走得很是安逸,再没有山越袭扰之事发生。而且贺清在路途中,为黄寻打点好了一切。 毕竟贺清虽是贺家旁支庶族,但凭着贺家的名头,也没人敢来招惹。黄寻一行人,就这样安全地到达了钱唐。 钱唐乃是吴郡和会稽郡交汇的地方。黄寻到达这里之后,徐大说道。 “远达,从此地开始我们已进入吴郡地界。吴郡乃是我朝之首郡,江东大族,悉聚于此。人杰才俊之士,不可胜数。 远达入吴郡后,就不可如在会稽郡之时,逢县便去拜访县令。吴郡县令多是江东大族之姻亲旁支,远达若去拜访,必遭轻视”。 黄寻听完徐大之言后,说道:“徐大哥,我知道了。吴郡乃是江东大族所掌控。在这里,我一个小小的校尉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远达能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我就怕这一路行来,远达被沿途诸县令的礼遇所蒙蔽。无法认清会稽郡和吴郡的根本不同。我们从钱唐开始就要低调行事,不要声张”。 “徐大哥,我知道了。我会按徐大哥所说的,低调行事”。 “好。远达,我还要告诉你的是,钱唐乃是钱唐侯全琮的封地。全琮如今在建业任卫将军,所以钱唐就由全氏子弟打理。 全氏子弟仗着鲁班公主和全琮的势力,一直嚣张跋扈,欺压百姓。所以我们补充完物资之后,就马上离开钱唐。勿要与全氏有所牵连”。 “徐大哥,我想问一下。封侯之后的封地,朝廷难道就不派官吏任职,而是交给封主自行打理吗”? 徐大回道:“我朝虽肇建立国,但仍然沿袭先汉之制。先汉自光武帝中兴之后,诸侯藩王只有食邑征税之权,而且到年节之时还要向朝廷纳贡。封地之内的军事征兵之权,均由朝廷直属官员负责。 若是以一县为封地,那此县不设县令,改为由侯府家宰行县令之职。钱唐便没有县令,而是由全氏子弟自行处理政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徐大哥说,在钱唐不要与全氏子弟有所牵连。那我们采购完补给物资后,就马上离开钱唐吧”。 黄寻队伍于是麻利地采购完物资,然后快速地离开了钱唐。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行途(25) 离开钱唐之后,贺清给黄寻说了两条可到达建业的路径,让黄寻选择。 其一是从钱唐往西而行,过余杭,到故鄣后再折而向北,经广德、宛陵后到达芜湖。至芜湖之后便可以从长江坐船直达建业了。 第二条路是从钱唐往北而行,过武康、乌程后抵临震泽(今太湖),再从震泽经水路到达阳羡。阳羡一带,江河水路纵横,走水路便可以到达丹阳郡溧阳县。到达溧阳后,再经水路就可以直达建业了。 黄寻听完这两条路途后,都用不着与众人商议,直接拍板定下走太湖这条路。 因为走太湖肯定是水路较多,交通便利。而第一条路径,要走许多陆路才能至芜湖,经长江坐船到建业。相比较而言,肯定是走太湖这条路要节省时间的多。 黄寻定好接下来的行程方向之后,马上启程赶路。在路途之上,黄寻见到的不再是如会稽郡一般,人烟稀少的景象。 但见商贾小贩,往来道路,络绎不绝。百姓开泽垦田之处,比比皆是。河塘阡陌,鱼米丰沛,真可谓是当世盛景。 黄寻不禁感叹到,吴郡果然不愧是吴国之首郡。这里才是整个吴国的心脏所在。 黄寻等人奉行低调行路的原则,不再逢人就提官职之事。就这样平安地到达了乌程。 到达乌程之后,徐大马上去找船家。好直接渡过震泽,前往阳羡。 黄寻经过徐大的告诫,也没有了去拜访乌程县令的打算。毕竟这里可是江东大族掌控之地,一城之县令说不定就是江东大族子弟出身。 黄寻可不想去吃闭门羹,自讨没趣。 徐大很快就找好了船家。黄寻一行人于是立刻渡过震泽,向阳羡行去。 到达阳羡之后,黄寻对徐大说道:“我在鄱阳之时,曾听周太守说过阳羡为其乡梓之地。 周太守于我有荐举之恩。我今路过阳羡,该当前去拜访周太守之亲眷。以致达我与周太守,故属上下之情。徐大哥以为此事妥当否”? “远达此意,当然妥当。当年周太守虽是承山阴侯爷之情,才纳远达为属下。不过若无周太守举荐远达,远达也不能前去交州。以致后来认识吕隆,得有斩获,功致校尉之职。我完全支持远达的想法”。 “好!既然如此,徐大哥,麻烦你去打听一下,周太守之亲眷居于何地”。 “好,我这就去”。 徐大说完就去探听此事了,而黄寻则入驿馆暂歇。过不多时,徐大前来回报。 “远达,我已经打听到周太守亲眷的消息了。原来周太守被陛下封为关内侯之后,便将父母妻子尽皆接到鄱阳去了。如今阳羡与周太守尚有亲属关系者,只剩下周太守的姨丈苏全,还有周太守同宗庶族之人了。 不过这些周氏宗族,与周太守已出了五服之属。我等也无需拜访这些周氏宗族之人,去也无益。 不如只去拜访周太守之姨丈,苏全老先生。所谓‘尊上官之长辈,犹奉上官其身’。这样也能表示远达对周太 守之敬意”。 “好!徐大哥请带路,我们这就前去拜访苏老先生”。 “远达,不必着急。咱们要先去投拜帖,不然可就失了礼数啊”。 “哎呀!若非徐大哥提醒,我险些误了大事。徐大哥,我马上写就拜帖。请徐大哥稍等片刻”。 黄寻说完之后,马上挥笔写道。 “后生黄寻,身赴建业。太守周君,昔在鄱阳。寻去投军,得蒙恩遇。随君讨贼,功致校尉。周君之恩,寻实感激。路经阳羡,才知苏师。苏师高迈,为周君长。寻为达意,故来拜访。苏师敬启,惟愿允准”。 黄寻写完拜帖之后,让徐大前去投帖。 苏家得知有人投帖,于是马上将拜帖交给苏全。苏全看完黄寻的帖子之后,将拜帖交给孙子苏卓,对其说道。 “文定,有一人名曰黄寻,说是你周世叔的属下。现在要到建业去,路经阳羡,想来拜访我苏家。你看我们要接受其拜访吗”? “祖父,不知此人是何职位”? “此人是校尉之职,乃是武官。这也是我问你的原因所在。我苏家虽算不上什么世族之后,但也是诗书传家之门。 这个武官想来拜访我苏家,我觉得不需与他有所牵连。不然徒让士人,耻笑我苏家与武夫为伍”。 “祖父,我观此人之拜帖。写得清晰明了,有理有据。既然此人能写出如此行文,量也不是粗俗蛮勇之人。 我苏家应该接受其拜访,不然就是我苏家失礼于人了。这传出去一样会被士人耻笑”。 “文定,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答允此人,明日安排会面之事吧”。 “是,祖父。我这就去回帖”。 徐大接到了苏家的回帖之后,立刻回报黄寻。将苏家安排明日会面之事告知。黄寻得知之后,安然入睡。 次日,黄寻带领李开、徐大等人如约来到苏家。苏家仆人遂引黄寻步入正堂。 黄寻进入正堂之后,但见正堂中央坐着一位老者,白发苍颜。 黄寻正待出言见礼,老者身边一位少年朗声说道。 “黄校尉今日前来拜访我苏家,我苏家深感荣幸。在下名曰苏卓,乃是苏家长孙,见过黄校尉。这位便是我苏家家主,我祖父是也”。 ranwen.la 黄寻听到苏卓自报身份,马上对老者拜道:“后生晚辈黄寻,拜见苏师。昨日遣人冒昧投帖,搅扰了苏师。幸得苏师答允会面,寻不胜感激之至”。 苏全听到黄寻所言,开口问道:“我从未与黄校尉会面,黄校尉为何以师称呼老夫”? 黄寻回道:“所谓‘奉事尊上,长者为师’。虽我与苏师从未蒙面,但苏师为我上官周太守之尊长,故我当以弟子之礼尊奉之。既以弟子之礼,当然该以师相称”! 苏全闻言说道:“黄校尉所言,也算恰当。请黄校尉入座。来人啊,奉茶待客”。 黄寻入座之后,苏卓说道:“黄校尉言称乃是我周世叔之属下。为何不在军中任职,今却来到阳羡” ? “苏公子,在下本是去建业办事,路经阳羡。想起在周太守麾下之时,曾听周太守说过,阳羡乃是周太守乡梓之地。我今路过阳羡,想起太守大人之言。 我思‘尊上官之长辈,犹奉上官其身也’。故来拜访周太守之亲族,以致达周太守荐举之恩”。 苏全听完黄寻这番话,对黄寻只是武夫的印象大为改观。知道黄寻绝对是腹有文才之人,遂说道: “黄校尉所言,老夫甚为契同。我表侄周子鱼石亭破曹休,名震天下。黄校尉能得我表侄看重,想必定是文武双全之人。 但老夫听黄校尉刚才所言,似乎已不在我表侄麾下任职。老夫请问黄校尉,如今在何处高就”。 “我受周太守之荐举,前往交州征伐士徽逆贼。因此事而得以被平越将军拔擢,故现在平越将军麾下任职”。 苏全听后,不禁感叹道:“原来黄校尉与我表侄乃是故属之情。那我的确感激黄校尉不忘旧恩,前来拜访我苏家了”。 “苏师此言,寻愧不敢当。我只是因无法报恩于周太守。故而想着前来拜访苏师,看看有能为苏师分忧之事否。以此报答周太守之恩于万一也”。 “老夫多谢黄校尉之情了。说到分忧之事,老夫还真有一桩,要麻烦黄校尉了”。 “苏师请说”。 “我长子苏涂,也就是苏卓的父亲。曾在庐陵郡阳都县担任县丞之职。昔日庐陵山贼李桓起兵反乱,导致犬子因处置不当,坐失官职,被降为小吏。 黄校尉既然在平越将军麾下。是否可以为犬子奔走一番,恢复犬子之官途。我知此事宣之于口,有些难为情。但为了犬子之官途,老夫还是厚颜拜托黄校尉了”。 “敢问苏师,令子如今在何处任事”? “自李桓反乱之事后,犬子被发配到郁林郡定周县为小吏。我听黄校尉在平越将军麾下任职,想着平越将军之尊父为交州刺史。这应会对犬子有所助焉。故厚颜求托黄校尉,请照拂一下犬子”。 黄寻闻言应道:“我当然可以为令子向平越将军,请托官途之事。此事就交给我了”。 “黄校尉真是信义之士也。我代犬子感谢黄校尉之助了。文定,你快去吩咐下人,准备酒席。我要宴请黄校尉”。 苏卓马上应道:“是。祖父,我这就去”。 黄寻见此情景,心里不由想到。好家伙,这是临时起意才准备宴请我的啊。要是我不说现在是跟吕隆混,苏家还真就是寒暄几句,到时候直接就端茶送客了。 黄寻于是入席与苏全、苏卓宴饮起来。苏家祖孙俩在席间当然是将黄寻奉承的好好地。毕竟求人办事,这卑辞恭谦肯定是要做足的。 黄寻在苏家宴饮至黄昏,方才回返驿馆。 黄寻拜访苏家的消息,在阳羡不知经过什么渠道,一下子就传扬开来了。这消息当然也传到了周氏宗族之人的耳中。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行途(终) 周氏宗族得知黄寻是周鲂的故属之后,瞬间就有不少人准备前来攀附黄寻。 其中有一人名叫周谷,听到这消息之后,回家对其子说道。 “子侨,我听说你大伯的属下来到阳羡了。你平日里舞枪弄棒,也没混出个名头。你大伯这位属下,据说可是校尉之职。 明日你就随我前去拜访这位校尉,让他看在你大伯的份上,收你入军任职。不然你何日才能出头”? 被唤作‘子侨’的青年听到父亲的劝说后,回道。 “父亲,前些年我让你直接去找大伯,请大伯授我为军司马。结果你却被大伯以‘亲亲不相庇’为由赶了回来。现在这个校尉不过是大伯的属下,这事能成吗”? “子侨,你这就想错了。你大伯不收你,那是担忧被言官上告一个任人为亲的罪名。可要是咱们去求托你大伯的这位属下,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大伯的这位属下,势必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收你入军任职。这事你听为父的,保管能成”。 “那好吧,孩儿一切听凭父亲做主”。 周谷于是和其子来到驿馆,告求见黄寻一面。 哪知到了驿馆之后,周谷父子遇到了数名相熟的周氏宗族之人。看来这些人也是跟周谷一样的想法,想来攀附黄寻。 这时驿馆中的黄寻,得知周氏宗族有人来投靠自己,第一反应是暗自窃喜。心想我黄寻也有被人当做大腿抱的时候啊! 看来我这些年的征战终于闯出名气了。不然这些周氏宗族之人不可能来投靠自己。 黄寻正待召见这些人前来会面,不过徐大却立刻出言提醒道。 “远达,以我做暗卫多年之经验判断。这些前来攀附我等之人,定是些酒囊饭袋。其中有才能之人犹如沙中取金。远达不可招纳他们,徒增累赘”。 黄寻听了徐大的话之后,沉思一番,对徐大说道。 “徐大哥虽言之有理,但不可因经验而断绝他人上进之途。依我看,我等可考核而试,择优而取之。此才是当下之良策”。 “哦,远达欲用何方法考核”? “历来投靠显进之人,无非就是文才和武功这两类耳。文才我自为考官试之,武功这方面就交由徐大哥把关了”。 “好!那咱们就马上开始考核吧”。 黄寻和徐大商议定后,命李开前去通告这些前来投靠之人。准备以文、武两道进行考核,通过之人便会被主公招纳为麾下。 周氏宗族之人听说要进行考核,其中一些无赖子马上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还聚集在驿馆的,瞬间只剩下五人。这其中就有周谷父子。 黄寻和徐大直接对这五人要求到,考核文才的便前来与黄寻对谈,考核武功的就由徐大直接动手比武。 结果居然没有一个人是考核文才的,都是选择以武功来进行考核。黄寻见此情形,大为失望。 不过黄寻很快就转换心情。也对,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校尉之职。有文才的人肯定是去投靠江东大族啊,怎么会瞧得上自己。 徐大赤手空拳,很快就料理了两人,轮 到周谷父子了。徐大看到周谷,出言问道。 “老人家,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这许年纪还来从军”? “军爷,我是带我儿子来的。是我儿子要进行考核,不是我”。 “哦,那就让你儿子出手吧”。 周谷听闻此语,对儿子说道:“子侨,该你上场了”。 子侨闻言,对徐大说道:“这位大人,我习练的是棍棒,拳脚功夫实在不行。可否让我以棍棒相较武艺”。 徐大闻听此言,对冷全说道:“子煌,这小子要用兵器,你来陪他过过招吧”。 冷全闻言,取出战戟,准备进行比试。徐大转身对子侨说道。 “小子,我这位兄弟可是沙场猛将,他用战戟与你对打。你可愿答应”? 子侨回道:“可以”。 子侨于是取出自己的兵器。徐大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铁棒。这下徐大知道为什么这小子敢答应,与使用战戟的冷全比试了。 原来这小子是用的钝器啊,徐大还以为这小子用的是木棍呢。 徐大一声令下,考核正式开始。 冷全直接一戟,向子侨斜斩而去。虽说是比试,但冷全毫无放水之意,招招都是如在战场杀敌一般。 子侨却用铁棒挡下了冷全的斜斩,二人兵器相交,开始比拼力气。 冷全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自己的力气竟还比不过这小子。 冷全当即改变招数,开始用技巧战斗。战戟的戟刃压住铁棒的前身,然后再贴身近战,准备一脚踹倒子侨。 子侨见自己的铁棒被戟刃压住,双手突然开始以铁棒为圆心,使出旋转之力。就这样借用旋转力道,将铁棒从戟刃的下压之下,螺旋而起。 冷全见子侨的铁棒脱离了自己的戟刃控制,马上再次变招。战戟直接向子侨横扫而去。 子侨见冷全战戟横扫而来,双手紧握铁棒,再次使用出旋转之力。铁棒螺旋而出,迎击向冷全的这一招横扫。 只听“铛”的一声,二人兵器再次相拼在一起。但是因为子侨是用的螺旋劲力,比冷全用直力要重的多。所以冷全虎口一麻,险些战戟脱手。 思路客 冷全马上双脚向后一蹬,脱离了兵器相拼的处境。随着冷全脱离战场,徐大大声说道。 “都停下吧!考核结束了。老人家,你儿子可以进咱们的队伍,我认可了。你和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多谢军爷!我儿子名叫周锐,表字‘子侨’。我名叫周谷,表字‘长忠’。” “好!远达,你领他们过去叙谈吧。我再把最后一人考核了就过来”。 黄寻于是带领周谷父子,进入驿馆大堂问询诸事。通过问询,黄寻才知道。 原来周锐自小喜欢练武,所以周谷也是让他往这方面发展。不过周锐成人之后,不愿投军从小兵做起。而是想直接去投靠周鲂,从军司马当起。 这军司马的.asxs.自然比小兵高多了。不过却被周鲂以‘亲亲不相庇’为由给拒绝了。 周锐被拒绝后,感到非常羞耻。说什么也不打算去从军,毕竟好 马不吃回头草,说出去的话难收回。周锐最开始就说了不当小兵,现在再去从小兵做起,那就没脸见人了。 周锐就这样一直在家练武,无仕途可进。直到得知黄寻拜访苏家的消息之后,被父亲说服,才前来相投。 黄寻得知周锐的所有情报之后,意识到这小子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于是立刻任命周锐为自己的亲卫队长,满足他的自尊心。 周锐见黄寻甫一见面就命自己为亲卫队长,也是对黄寻好感大增。于是决定打心底里为黄寻效力。 黄寻与周谷父子攀谈了一阵。这时徐大又带了一个人过来,对黄寻说道。 “远达,这位名叫周庆。我见他拳脚功夫还可以,所以收他入队了”。 “既然徐大哥承认此人,我自然没有问题”。 周庆于是对黄寻拜道:“周庆见过主将。日后庆甘愿任主将驱驰,绝无二话”。 黄寻见状问道:“周庆,你和周锐认识吗”? “庆与周锐同属一宗,当然认识”。 “好!从今日起,你与周锐一道成为我的亲卫,护卫我安全。你可愿答应”? 周庆见黄寻刚一见面,就许诺自己为其亲卫。与周锐一样感受到了黄寻的诚心信任,于是发自肺腑的拜道。 “庆多谢主将了。从今以后,庆甘为主将家臣,愿以主公相称”。 黄寻见周庆直接称呼自己为主公,当下大喜。扶起周庆说道:“我麾下又多了一员大将矣!不知你表字如何称呼”? “回主公,属下表字‘伯勋’。” “好!日后我便呼你表字,以‘伯勋’相称了”。 “主公称之可也”。 黄寻收下周庆、周锐二人后,当然要设宴招待二人。于是派李开前去置备宴席之酒肉。 周氏宗族之人聚集在驿馆,然后又离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阳羡县令孙怡耳中。 孙怡虽姓孙,但不是宗室子弟。其父孙普本徐州人士,为刘备重臣孙乾同族,后避难江东。孙怡于是自小在江东生活,已经融合进江东士族之列。 孙怡听到周氏宗族聚集这个消息后,马上派人前去调查。毕竟自己的辖内出现宗族人员聚集之事,孙怡还是十分紧张的。 结果手下回报,是有一个叫黄寻的校尉。路经阳羡,前去拜访苏家。 从苏家流传出来的消息,这个黄寻乃是鄱阳太守周鲂的从属。所以周家有许多人借着这层关系,想去攀附此人。 孙怡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不禁放下心来。毕竟周氏宗族有周鲂为后台,平日里就不怎么将自己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孙怡还真担心周氏宗族会搞出什么事来,影响了自己的政绩。现在知道周氏宗族之人,只不过是去攀附一个校尉。这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黄寻办好宴饮,招待完周锐、周庆后,对他们说到。只在阳羡停留一天,让他们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天就启程前往建业。 二人得知此消息后,自然回去收拾物品,与亲人告别。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建业 (1) 到达约定之日,周锐、周庆二人加入黄寻的队伍,一行人朝建业赶去。 从阳羡到建业,按徐大的说法。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于沿途县城停留补给,直接赶到建业最好。 黄寻从其言,于是一行人风餐露宿。终于在七日之后,来到了建业郊外。 到达建业郊外之时,贺清向黄寻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向导的任务,该回山阴复命去了。 黄寻自然与贺清作别,温言表达感谢之情。贺清离去之后,黄寻一行人直朝建业城门而来。 到了建业城门之前,守城士兵见黄寻队伍之人甚多,于是上前盘问。黄寻出言答道。 “在下建忠校尉黄寻,因大婚在即,建业有亲人居住。故特来访亲,递上喜帖。请兄弟行个方便”。 那士兵听到黄寻是校尉的身份,马上去叫自己的上官来处理黄寻之事。 守城将领朱粲听手下说,有军人欲入建业。于是前来与黄寻见面。 朱粲见到黄寻之后,问道:“你任职何地,在何人手下当差,所访之亲人为谁”? 黄寻回道:“末将黄寻于交州之地征伐,在平越将军麾下任事。此次前来建业是拜访我舅母而来,欲请舅母出席我大婚之事。我舅母乃是故奋威将军之妻也”。 朱粲听到黄寻原来是孙泰之外甥,于是说道:“原来是故奋威将军之外甥。 黄校尉,我例行公事。你且在我簿子上写下姓名、官职、入京缘由。写完之后,便可进城矣”。 “理当如此”。 黄寻于是立刻写下上述所有条目,交给朱粲说道:“请朱将军过目”。 “哎!我不过是一城门校尉,可不敢称将军。这是天子脚下,黄校尉慎言啊”! “啊!末将不知规制,还望朱大人恕罪”。 “好说,好说。黄校尉可以入城了”。 黄寻拜别朱粲之后,就进城了。而朱粲自然将黄寻入城一事,向上级报备。 黄寻一行人进入建业之后,黄寻对徐大说道。 “徐大哥,你认识我舅母,我表弟也识得徐大哥。还请徐大哥先去舅母府邸,知会一声。告诉舅母,我已到达建业之事”。 “远达,你放心。我早已通过暗卫,将远达你来建业之事,告诉了张奂大人。张奂大人知你来到建业,也已经早一步到达建业。目的就是为了与远达一见啊! 现在张奂大人就住在主母之处,远达可与故人重叙一番矣”。 “哦,张师也来到建业了吗?自建安一别多年,终于能再次相见。我实恨不得现在就面见张师也”。 “远达马上就可以见到张奂大人,不必急于这一时。我这就去主母府邸知会,先走了”。 “好。请徐大哥速去”。 徐大走后,黄寻一行人就慢慢向南城行去。因为徐大说舅母的府邸就在南城。 黄寻队伍边走边看着建业城中,车水马龙,商贾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黄寻看到这繁盛街景,不禁叹道。果然不愧是一国之首都,这盛世景象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 就在黄寻观看景物之时,突然从街道拐角处,冲出来了一批黑衣蒙面的人。这些人拿着刀,直接朝着黄寻队伍冲杀过来。 徐四见到势头不对,马上呼喊战士们保 护黄寻。 随行的周锐、周庆立刻率领摧锋营战士,马上将黄寻保护在中间,然后开始跟黑衣人搏杀。 就在这时,从楼台亭阁之处有箭矢射来。保护黄寻的战士不妨有弓箭袭至,当场受伤,幸亏装备铁甲才保得一命。 大街上的人们看到打了起来,马上争相逃命,现场一片混乱。 黑衣人被战士们当场格杀九人。剩下的人见无法奈何黄寻,于是马上退走。那些藏于暗处的弓箭手也没了声响。 黄寻从战士们的保护阵形之中出来。看到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对徐四说道:“徐四你去看看,这些人中是否有你暗卫之人”。 徐四听了黄寻的话后,揭开这些黑衣人的面巾,查看面相。然后对黄寻说道:“主将,这些人不是暗卫之人”。 “哦,你怎么能确定”? 暗卫之人所用的武器,皆是装有锯齿形血槽的军刺,而这些人的武器只是军队常用的大刀。而且这些人武艺粗疏,根本没有我暗卫所用之步法配合。所以我确认这些人不是我暗卫之人”。 “那就怪了,我也没有什么仇人。只听徐大哥告诉我说,建业暗卫统领许慎对我接任舅父之业有所不满。若不是许慎派来的人,那会是谁呢”? 正在黄寻思考的时候,终于有人来处理这事了。 只见大批身穿赭红色衣服的人,直接包围住了黄寻队伍。其中一个头目过来说道。 “这当街火并杀人!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跟我走一趟典校府吧”。 李开当即出言说道:“这些黑衣人袭杀我等,你不理会。反倒要拘我等,这是何道理”? 头目说道:“休得啰嗦,你们与这些黑衣人定有仇怨。但千不该,万不该,竟敢公然在天子脚下,行火并之事。只这一条,你们就得跟我走”。 yawenba.net 听到这里,黄寻就明白了。这是使得借刀杀人之计啊。 故意派出这些武艺拙劣的人,其实并不是想取自己性命。而是让自己摊上官司,让朝廷来处置自己。这是用的阳谋啊! 黄寻想到这里,知道自己得去一趟才行。不然就是当众拒捕,又要吃一条藐视朝廷法度之罪。黄寻当即出言说道。 “大人,我知道了。我随你们去就是”。 但紧接着黄寻话锋一转,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他们跟这事没有干系,让他们回去吧”。 “既然你是正主,这些旁人我自然也懒得管。你随我们走就行了”。 “好的。大人,请容我对部下们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头目见黄寻一直配合行事,而且对自己甚为恭敬。于是答允道:“快点说”。 黄寻转头对李开说道:“兴业,你带人先回舅母家,将这事告诉给徐大。其余之事,徐大自会处理。我和徐四前去官府报备”。 李开说道:“主公,这吉凶难测,万一··”。 黄寻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将这事情告诉给徐大就行”。 李开还想说话,那头目直接呵斥李开道:“你再拖延,我便拿你进牢子。治你个妨碍之罪”。 黄寻马上说道:“大人,话已说完,我们走吧”。 黄寻和徐四,于是跟着头目前去典校府。 李开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带着剩下的人去舅 母家报告。 黄寻跟随头目到达典校府后,头目说道:“你且在这等着,我去通报校曹大人”。 黄寻等待一段时间之后,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人出现。只见这人走到安放的公堂主位之上,坐下说道。 “堂下之人,我且问你。你是建忠校尉黄寻否”? “大人,我正是建忠校尉黄寻”。 “你是校尉之身,当知道这是国朝京城,天子脚下。如今你当街与人火并,让京城蒙受污名。此罪过,你可知晓”? “大人,我自交州远来,初到京城。荒僻之人,实不知此。望大人细细为我释之”。 “你既然说你是荒僻之人,也罢。我也看过你的入城情报。你确实乃是常在交州,行征战之事。不知京城之法度,也算情有可原。 我念你为国讨贼之功,可暂容你。不过你到底是与何人结怨,那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对你动手行凶,这却要查个明白。在还未查明之前,你就暂时待在典校府吧”。 黄寻听这意思是要坐牢了,当即回道:“大人,不知我是否可以先回舅母家。将这事情交代一下,再来典校府听用”。 “国法如此,不可擅改。你就直接留在这吧”。 黄寻听到此言,当下知道这牢是坐定了。只能希望徐大、张奂他们想办法了。 黄寻与徐四两人,就这样直接进了典校府的大牢。此处且先按下,咱们说回李开这边。 李开立刻来到舅母府邸,将黄寻遇袭和被典校府带走一事告知了徐大。 徐大已经将黄寻到达的消息,告诉了舅母和张奂。这时却得知黄寻被抓到典校府去,舅母当即慌了。 身在建业过日子的舅母,当然知道典校府到底是个什么去处。闻知黄寻进了典校府,自然慌乱不已。 张奂听到这事之后,马上将李开和徐大唤到一处偏室,商议该怎么解救黄寻。而舅母则派人去告知孙秀此事。 孙秀这时还在太学学习儒家经典。自孙秀被孙权从山阴接到建业以后,便每日在太学读书。太学中的老师都是吴国一等一的大儒,例如严畯、阚泽、陆瑁等人。 孙秀从家仆这里听说,表兄黄寻被典校府抓走一事后。便先来向今日讲课的严畯乞请早退。 孙秀拜见严畯之后,说道:“严师,家中有事发生,乞请容我回家处置”。 严畯听孙秀乞请早退,于是问道。 “今日讲的尚书:‘以公灭私,民其允怀,其可得乎’?” 孙秀听到此句,回道:“用事以勤,惠而不费,可致矣”。 “你既知晓此理,当以学业为重。家中之事若非大需,便不可纷扰其心。何言退乎”? “严师之言,馈我良多。但家中确有要事,虽非大需亦乃厚亲。孟子曰:‘亲属血缘,人之存也!宜相贵厚,不可惕弃’。 今我亲属有难,我当回转,设法相援。不可违人之存也”。 严畯闻言叹道:“善!你有此心,应是循孟子之义也。是非曲直皆在你心,我也不便再阻,你自去吧”。 “多谢严师允准,学生告退”。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建业 (2) 孙秀离开太学后,径自回家。 这时张奂三人,却因为解救黄寻的不同意见,而争执了起来。 李开认为黄寻现在身为步家的女婿。如今步家族长步骘身在建业任职太仆,应该去找步骘出面相救。 李开认为黄寻乃是步骘孙女婿。步骘定能维护住黄寻,让黄寻安然脱离这无妄之灾。而张奂却反驳李开这个观点。 张奂的理由是:黄寻虽然与步家定亲,但还未正式成亲,贸然去找步骘,步骘为了避嫌,反倒会出面让典校府严查。而且在步骘心中黄寻为脱难而找自己,只会让步骘反感黄寻,并且认为黄寻是个没本事,只能找娘家人出面的无能之辈。 张奂告诉李开,步骘身为吴国元勋老臣,步家之宗长,是能一言否决黄寻婚事的存在,让李开最好别指望步骘。李开听了张奂的话才知道原来这些世家大族根本靠不住,现在主公都已是你孙女婿了,反倒不能去找他出面,还要尽量自己解决,免得被步骘看轻了主公,一言否决掉这亲事。张奂的办法是直接用钱去打通典校府主官吕壹,吕壹身为典校府主官,有着能监察全建业城的权利,更深受孙权信赖,但此人也是寒门出身,不被江东世家大族尊重,所以一直感到被江东势力轻视,处处与江东大族为难。此人喜用刑名之术,尊奉的是法家那套,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送钱会像被儒家官吏那样,事没办成,反倒被安上一个行贿的罪名。张奂以此理相告李开,李开有所犹疑,正在争执之时。孙秀回来了,孙秀回来之后,徐大、张奂皆对孙秀见礼口呼主公,李开见到孙秀之后,也见礼称呼道:“小人乃是主公黄校尉之家臣李开,见过表少爷”。孙秀示意三人免礼,然后说道:“事情我已大致了解,不过具体情况,张师你给我说一下”。张奂示意李开去说,毕竟李开全程经历过这件事情的始末,李开将与黑衣人火并最后黄寻被典校府的人以当街火并,败坏建业城名声的罪名抓回典校府的事情俱细说了。孙秀听完之后说道:“事情我已完全了解了,表兄乃是受害一方,这理在我们这,不过典校府可不是按理办事之地,这事有些棘手啊”。张奂说道:“主公,我意直接以钱财送予吕壹,这样吕壹得了好处,自会将远达放回”。“这却不妥,吕壹虽是喜收钱财,但于我等风评却不好,若是让建业之人皆知晓我等送钱给吕壹,那自然会被归于吕壹一党,这样一来,我等跟江东世家大族就有隔阂矣”。这时李开却说道:“表少爷,送礼之事就由我出面。我身为主公家臣,前去救主,名正言顺,而我主公也不在建业长留,这与江东大族之间的关系也无需顾虑”。张奂听到李开所言,笑道:“正是此理,李开为远达家臣,这家臣前去送礼救回主公,不会引起风评不佳,反而会赞扬李开之忠心为 主,我等也可避嫌矣”。孙秀闻言说道:“好,李开你就前去送礼给吕壹吧,我将吕壹府邸告之于你”。张奂马上拿出黄金三百两,白银五百两,这些都是张奂的灵丹(五石散)生意所赚,派徐大护送,跟随李开一起去吕壹府邸办事。其间孙秀将如何沟通吕壹门子的暗语告诉了李开,只要有这暗语,吕壹门子便知道李开是送礼求办事的了。这也是孙秀在太学的同学周护告诉的,周护家就曾经去求过吕壹办事,所以知道这消息。顺道一提这周护乃是周瑜侄子周峻之子,也勉强算是功勋之后,不过当然算是周瑜的旁系子孙了。 cxzww.com 李开、徐大到达吕壹府邸后,李开去跟门子搭话道:“家有鸣鸡,孵有二卵。今幸至此,乞将献鸣”。门子听到吕壹的话后说道:“鸣于何时”。李开回道:“五更天晓之时,飞上枝头之日”。那门子听到此语,当即说道:“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李开和徐大立于府门等候,这时早有江东世族的探子发现又有人来找吕壹了,纷纷关注起来。过了一会儿,门子过来传话道:“我府管家叫你们前去进见,你们随我来”。李开马上跟上,徐大则命挑役们把装金银的箱子抬进去。李开跟随门子到达中庭,只见一位三寸短须的老者站立在一处果树之前,门子对李开说道:“这是我府的管家吕通大人,你有什么事直接去说吧”。门子说完就转身回至府门前。李开马上前去跪下见礼说道:“小民李开见过老爷,今日前来是为我主公之事,特来向老爷求助,万请老爷开怜悯之心,我在此拜谢了”。说完就向吕通磕头起来,吕通转过身来说道:“你这奴仆倒是一片忠心哪,也不知你主人是谁,有何事相求”。李开即说道:“草民主人乃是建忠校尉黄寻也,因前些时候刚入京城想拜访亲族,不意在大街之上有一伙黑衣人袭击我主,我主护卫当场格杀数人,剩下黑衣尽逃散之。后来典校府的诸位大人们说,这事得好好查,故将我主拘于典校府内。我想我主清正之身,怎会有名罪之事。故特来拜求老爷,以尽我忠。一点小礼,不成敬意,万请老爷收下“。说完示意徐大将箱子都打开,徐大马上将箱子打开,箱子里的黄白之物瞬间让吕通眼都直了。吕通笑道:”你主名叫黄寻是吧,你且放心,你主马上就可与你团聚,你先回去等消息吧“。”诺,小民叩谢老爷“。说完又给吕通磕了个头,然后起身说道:”小民告退“。李开与徐大离开之后,吕通召来下人说道:”告诉校曹秦博,牢里有个叫黄寻的人,马上无罪放了。这人有进项“。”是“。下人自去传达不提。黄寻虽在大牢,但毕竟有官职在身,还是没怎么受苦,这时狱卒过来说道:“你们可以出去了”。黄寻听到自己得到自由,马上带着徐四离开了典校府大牢,而徐大和李开早已在府门前准备接黄寻了。黄寻看到二 人,马上过来会合。徐大说道:“远达且休叙话,待回府之后,自会将一切告知。现在还不知道那刺杀远达的人会不会再出手,我等得时时警惕才是”。黄寻听到徐大所言,点了点头,随徐大向舅母府邸行去。徐大早就命徐四率人在暗中警戒,以免那些刺客再次出现。不过也许是典校府的威名起了作用,这次黄寻一行人安然回到了舅母府邸。 回到舅母府邸之后,黄寻对着舅母叩首跪拜说道:“外甥黄寻拜见舅母,自皖城一别多年,今日再得睹舅母之面,寻不胜感激”。舅母扶起黄寻说道:“远达快起,这些年来听闻你在战场建功,凭自己的本事升到校尉之职,若你舅父还在,当为你,为你父母感到骄傲”。黄寻与舅母说了会话,然后看向表弟孙秀,黄寻离开皖城之时孙秀不过十一岁,后来在山阴吊唁贺侯爷时,孙秀不过十三岁,如今的孙秀已是十七岁的少年郎了,看到如今接近成人的孙秀,黄寻突然感到岁月真是光阴似箭,现在的自己真是身有体会,自己十七离开皖城从军,直到现在,七年以来自己在战场之上舍生忘死,数次差点被杀,才终于坐到了这个校尉之职,而且将要娶士族之女。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黄寻的大志要想实现,还要走更长更坎坷的路。黄寻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想远了,现在跟孙秀说明自己的来意才是要事。黄寻对着孙秀和舅母说道:“舅母、表弟,寻这次前来,是想请舅母和表弟前去出席我的结婚之礼。寻父母俱已仙逝,世间之亲唯有舅母和表弟矣,希望我的人生大事舅母和表弟能够共见,这是寻之幸也。我欲让舅母担任我的尊长受新妇奉茶之礼,如此才能偿还当年舅母收留以及为我向侯爷求情之恩”。孙秀听到黄寻之言后说道:“表兄,这却有些难办。我与母亲乃是宗室亲眷,按陛下规制之法,不可轻易离开建业”。黄寻听到此言,疑惑说道:“这是何道理”?旁边张奂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黄寻对张奂见礼说道:“张师久违了,还请张师为我解惑”。张奂说道:“自陛下迁都建业以来,就将孙氏子弟编成宗谱,凡宗室子弟皆需在建业生活,若担任官职才可外放,但也必须留家眷在建业生活。陛下诸皇子除太子殿下在武昌监政外其余皆生活在建业。而少主还未授官,故受宗室规礼约束,不可离开建业。主母自然同理”。黄寻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例外法子变通吗,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一定要舅母和表弟见证”。这时李开说道:“主公,我倒有个想法”。“哦,你有什么办法”。“主公,你关在典校府时,我等给吕壹府送上钱财,你就出来了。由此可见吕壹在建业可是手眼通天啊,我们怎么不再去找吕壹,求他想想办法呢?找他无非是送钱而已,而钱,我们有。只要能求吕壹帮忙,我看这事可成”。 建业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建业(3) 黄寻听到李开所言,心想可以一试,遂应道:“兴业所言有理。明日我就前去拜求吕壹,让他想想办法”。 这时孙秀却说道:“表兄,这不太妥吧!吕壹乃是幸进小人。建业士族,多半耻于与其为伍。你若去给吕壹送礼,建业之人皆会认为你是个势力小人。这于表兄之风评,甚为不利啊”。 黄寻回道:“表弟,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乃是行伍之人,以后也不用在建业为官。我之升迁路径在于战场。这次迎奉舅母和表弟观我婚礼之后,我便会再上战场。而且多在荆、交二州之间转进。 所以这次我欲直接迎表弟和舅母,前往西陵观我成婚之礼。到时候舅母和表弟,可以直接沿江水回到建业。我则直接在西陵成婚之后,回到驻军之地。这样也免去了舅母舟车辛劳之苦”。 “既然表兄不惧建业士族之非议,那我也不劝表兄了。只是吕壹此人阴狠奸诈,表兄与其接触,还请万勿小心啊”! “表弟放心,为兄自有分寸”。 黄寻与孙秀谈话完毕后,舅母有些疲劳。孙秀于是扶母亲回屋休息。 孙秀母子走后,黄寻对徐大问道:“徐大哥,刺杀我的那批人是什么来历。你可查到了”? 徐大回道:“我去富春楼,请求建业暗卫统领许慎帮我调查。现在已有眉目”。 “哦,是何人所使”? “远达,你还记得交州士家吗”? “这怎么又跟士家扯上关系了?士家早就被诛灭殆尽,除了士规在逃外,还有人在建业”? “正是士家之人。远达,你还不知道吧!早年士燮还在之时,曾将一个女儿嫁给御史大夫薛综之子薛珝。因为薛综年经之时曾在士燮麾下为官,所以有这一份交情。 如今那士家之女已经为薛家主母,自然想为士家报仇。许慎告诉我说,这刺客尸体中有一人,正是薛珝之子薛骈的门客。想必是薛骈奉了其母之命,派来报仇的”。 黄寻听到找到的正主,居然是士家遗女,当然惊讶不已。不过随后想到,这才解释得通。不然自己在建业根本没有结下仇人,又怎么会有人派刺客来杀自己呢? 徐大说完之后,张奂却说道:“此中之事还有隐情,幸好被我查知。不然远达就要被蒙在鼓里了”。 黄寻听到还有隐情,忙听张奂讲述。只见张奂拿出一张白布,白布上写着‘43418’五个数字。 黄寻不解其意,问张奂这是什么意思。 张奂说道:“这是我截获的建业暗卫,飞鸽传书之密报。破译之后,‘34’为杀死之意。而‘1’指的是‘远达’的远,以一声开头。‘8’则在吴地发音为达。所以‘3418’就是杀死远达的意思”。 黄寻听了这个解释之后。实在佩服舅舅孙泰,居然想出了这种以数字和汉语拼音相结合的暗语。不过反正黄寻也不急着让暗卫归心,所以也无意去学这东西。 如果黄寻问张奂此暗语之内容,那反倒会被张奂所猜疑。毕竟张奂心 里认定孙秀为少主,黄寻只不过是给孙秀打工的。所以黄寻还是别自惹麻烦的好。 黄寻接着问道:“这开头的‘4’又是何意”? 张奂回道:“这就要说到建业暗卫统领许慎的势力了。许慎手下有甲、乙、丙、丁四大谍探,分别命名为丁朝、丙昼、乙夕、甲夜。 这四人中,丁朝负责拢管建业向武昌,以及暗卫其他各分舵的消息传报。这白布就是从丁朝的信使手中截获的。 按照许慎手下四大谍探的排名。排在第四位的,反倒是最擅长刺杀的甲夜。所以破译之后,便是丁朝向甲夜发布命令‘43418’。让排在第四位的甲夜杀死远达的意思”。 黄寻听完全部解释之后,说道:“张师的意思是,这刺杀之事乃是士家遗女和许慎共谋”? 张奂踌躇道:“许慎一向谨小慎微,且他年事已高,已有退休之意。不可能有这心思跟远达作对。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丁朝自己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除灭远达,掌握暗卫大权,接任许慎之位”。 黄寻听闻此言,再问道:“张师,我在长沙跟暗卫指挥使谢景,交代自己的身份来历之后。谢景彻底相信,我乃是舅父之接班人。并将暗卫指挥使一职,交予张师。现在张师能指挥得动许慎吗”? 张奂答道:“这却有些难办!许慎自主公殁后,就开始独自整合建业的暗卫势力为己所用。除了向我通报建业一些消息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许慎手下的四大谍探,也都以许慎之命是从。我虽接任暗卫指挥使一职,但还是无法命令许慎啊”。 黄寻听到此言,立刻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张师,许慎究竟是自己有野心,独掌暗卫。还是想继续奉仕表弟为主。你可有判断”? 张奂听到黄寻问出这问题,沉默良久。 徐大见到张奂不愿回答这问题,不由开口说道。 “远达,张师与许慎年轻之时,乃是暗卫之左膀右臂。二人齐心协力辅佐主公。 张师与许慎有多年同袍之深情。暗卫正是在两人的辛苦奋斗之下,才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现在远达问这问题,当然是触及到了张师心内之痛。张师自然不好回答”。 黄寻听到徐大代为解释,在脑内组织好语言,说道。 “张师,自舅父殁后到如今,已有十三年矣。这十三年间,舅父创立的暗卫分崩离析。幸赖孙影姑姑出来力挽狂澜,重新整合了暗卫。 我受孙影姑姑之托,秉承舅父之志,必要将暗卫完全统一在自己麾下。许慎既然不愿服我,而且其手下还有人要刺杀于我。 不管是不是许慎授意,我都不能再容忍,有不服我的人担任暗卫的统领之职。暗卫必须完全掌握在我的控制之下”。 黄寻把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之余地。张奂听出了黄寻的决心,叹了口气说道。 “远达之决意,我已知晓。当年孙影大人让我认你为恩主的继承人,暗卫肯定是要被您掌握住的 。我只是想劝说老友,服从于您。但现在看来,您和许慎是不可能和睦的,是我一厢情愿了。 自恩主殁后,当时少主年才四岁,许慎便依托在鲁班公主名下。恩主和鲁班公主合作建立的富春楼,也被许慎完全献给鲁班公主。 富春楼现在乃是建业第一豪奢之所,世家大族皆以在富春楼享乐为佳名美事,每日收入不下千金。 若许慎真心怀少主,那也不会在少主迁入建业之后,对少主不闻不问了。我曾去信质问许慎,为何手中有千万资财,却不帮扶少主。 许慎却答:‘少主身在建业京畿之地,陛下一直派典校府监察建业各处。若让陛下知晓了富春楼和少主的关系,那少主就是怀璧其罪也。那不如咱们不理少主。少主反而可安心生活,不受外界影响’。 当时我信了许慎之言,但现在想来这都是许慎的私心。许慎拿这话敷衍于我,自己却在建业混的风生水起。依靠鲁班公主的权势和富春楼的日进千金,过起了人上之人的日子。丝毫不理会少主之困境。 我由是推知,许慎已将建业暗卫,构建为自己的势力。变成许慎为自己捞取好处的组织了”。 黄寻听张奂终于说出了许慎,其居心到底是个什么立场。这不仅解了黄寻之惑,也能让黄寻开始着手,如何击败许慎。这样黄寻才能收回建业暗卫之权利,归自己所用。 黄寻于是说道:“张师既然知道许慎已不再可信,那我们就要将其当做敌人。只有灭杀此人,才可以重新将建业暗卫纳入统管之下”。 这时徐大说道:“远达,许慎经营建业暗卫多年。要想灭杀此人,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才行”。 “不行!时不我待啊!我此行接舅母和表弟,前去参加完婚礼之后,便要重返战场。哪晓得日后再来建业是何时? 必须在这期间内灭掉许慎,夺回建业暗卫之控制权”。 张奂闻言说道:“远达既然下定决心,我自然要全力相助。孙影统领曾经组建影刺部队,主要职责就是为了消灭暗卫中的叛徒和刺杀敌人。 现在许慎既然已有不臣之心,我当联系影刺统领。让她出手,消灭许慎”。 “哦!张师之意是,我等不需费力,便可消灭许慎”? 张奂闻言,急忙回道:“不费力那是不可能的。许慎手下的四大谍探,对许慎忠心耿耿,必须除灭之。不然就无法重新掌控住建业暗卫。 只是因为影刺部队出手,能一击将许慎致命而已。比我等自己动手,要省时省力的多。远达你且等待一日,我这就去联系影刺统领”。 “好,张师请便”。 张奂于是离去办事。 看到张奂离去,徐大对黄寻说道:“远达,张师既然去联系影刺统领。那我也要去联络,在建业的一些旧属同僚。好让咱们对付许慎的时候,多些后招”。 思路客 黄寻闻言说道:“好。徐大哥,你自去办理此事就是”。 徐大于是也离去办事。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章 建业 (4) 告别徐大之后,黄寻正准备和李开聊聊。明日去拜访吕壹,该送什么东西好。没想到这时,张奂又去而复返。 黄寻看到张奂回来,不由问道:“张师,何事忘了”? “远达,我还真有一事,差点忘了告诉你。远达,你送来的那个义子现在已满十一岁。我这几年来一直教他《道德经》,现在不知远达欲如何对待此子?我得问一下,好继续教育”。 黄寻听张奂说自己还有一个义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高凉时,收了钱博幼子为义子的事,而且还取名为黄安。 当初黄寻怕他如刘封一般形成隐患,特意将其送到张奂那里去当道士,避免其参与黄寻的军政之事。这样一来,即使他成人,也不会影响到黄寻的班底。 黄寻想到这里说道:“这个义子,我本是为钱氏出兵而收。如今我已用不上钱氏之力,张师教他修习黄老之术便可,就让他一生修道吧”。 张奂听到黄寻的决定之后,说道:“远达之意,我已知矣。我回去之后必严加管教,让他成为炼丹之士,终身修习炼丹之术”。 张奂得到黄寻对黄安的处置意见之后,再次动身前去联络影刺统领。 张奂走后,黄寻再问李开送什么东西,能让吕壹满意时。李开回道。 “主公先前不是在林力的部族,得到了一枚石墨吗?我想吕壹身为校事,平日里要处理大量文书。这石墨我们就送给吕壹,然后再馈以金银珠宝。吕壹必喜而纳之,此事则成矣”。 “兴业言之有理。吕壹乃是文吏出身,送这石墨,其必悦之。好!就将此墨送予吕壹”。 黄寻跟李开谈妥送礼之事后,一时无事可做。于是去厢房安歇一会儿。过了两个时辰,张奂回来了。 张奂将黄寻唤醒,对其说道:“远达,我已联系上了影刺统领。影刺统领言,今夜子时将要与远达会面,商谈如何对付许慎之事。还望远达做好与影刺统领会谈的准备”。 “好,我知道了。张师放心,我自有应对”。 黄寻于是在屋中读书,等待影刺统领到来。子时将至,黄寻正读到《管子·国蓄》一篇时,突然一个黑影进入屋中。 黄寻见此,马上站起身来说道:“黄寻见过影刺统领”。 那影刺统领说道:“你就是黄寻”? 黄寻听其声音尖脆,才知道这影刺统领竟然是一个女人。 黄寻答道:“我正是黄寻,黄远达”。 那影刺统领问道:“七年之前,你被张奂带至山阴侯府。这可是孙统领之命”? 黄寻听到孙统领之名,料想这定是说的孙影。当即答道:“没错,我正是受孙影姑姑之命。前去山阴侯府,接掌舅父之势力”。 影刺统领闻言,接着说道:“孙统领曾言,你之身份最好验证。她给我三个问题,只要你都能回答正确。我便认可你接班人之身份”。 黄寻闻言,正襟回道:“请统领出题”。 “第一问,你母亲是何人?我提醒你,是说你真正的母亲”。 黄寻听到这里,料想这定是问的我现世的妈妈了。当即回道 :“我母亲名孙兰珍”。 “好。第二问,你出生于哪一年”? 听到问起自己的生日,黄寻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1986年”。 “好。最后一问,你舅舅出生于哪一年”。 听到影刺统领问起舅舅的生日,黄寻立马回道:“1973年”。 那影刺统领听完黄寻三个问题的答案后,立即单膝跪地说道:“奴婢月娥拜见主人!得罪之处,还请主人原谅”。 黄寻连忙让月娥起来,说道:“月娥统领,你和孙影姑姑是什么关系”? “孙统领是我之救命恩人,并教会我了暗杀之术。孙统领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师父。只是孙统领不让我如此称呼,所以我只能称呼孙统领。 孙统领告诉我说,她来自于天外之地,不久就将离开人间。但会带一个人来继承势力,让我全力辅佐此人。所以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主人以后呼我名字月娥就行了”。 “好!月娥,看来孙影姑姑将我的来历也告诉你了吧”。 “是,主人跟师父一样,皆是来自天外之人”。 黄寻心想,孙影还给我留了个厉害的帮手,这可真是不错啊!于是问月娥道。 “月娥,如今我想完全掌控住建业暗卫。你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主人,奴婢自师父走后,就一直统领影刺,而且在建业与暗卫统领许慎交往频繁。我可以直接设计邀许慎前来,然后斩杀之”。 黄寻一听,除掉许慎这么简单,当即大喜道:“若如此,那可真是解决了我一大困扰矣。月娥,你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是,主人。不过许慎如今也就是一个,守着钱财的老头子而已。现在暗卫的情报处,皆控于丁朝之手。主人若能收服丁朝,那建业暗卫俱都归服于主人矣”。 “丁朝这人我知道。张奂截获了此人发给甲夜的密报,让甲夜刺杀于我。此人看来有继任许慎,独霸建业暗卫之心啊”! “什么?丁朝竟然敢刺杀主人,那此人就留不得了。主人请放心,甲夜和丁朝就交给影刺处理”。 “好!月娥,你就去做吧。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定能马上掌控住建业暗卫,彻底肃清许慎一党”。 “是!三日之后,许慎、丁朝、甲夜都将不复存在于世。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 “且慢!月娥,你现在的明面身份,可否让我知晓。这样的话,我也好去直接联络你,不必再麻烦张奂传报了”。 “主人,这··”。 “月娥,既然你是孙影姑姑的弟子。我便直接告诉你,我的想法好了。孙影姑姑让我继承舅舅的势力,好进一步开拓光大。但舅舅之子,孙秀乃是在这人间成长起来的,深受儒家侵染。不懂我和孙影姑姑,以及舅舅的天外之法。 张奂等人效忠孙秀,日后难免会有不同的想法。我以后若能直接联系你,那就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主人,我知道了。我明面上是鲁班公主府中的侍女。以后主人若想联系我,可派心腹之人,持此牌联络”。 月娥说完 ,递给黄寻一块令牌。只见牌上写有一个“影”字。 黄寻接过令牌,说道:“现在再无其余之事。月娥,你自去吧”。 “是!奴婢告退”。 月娥说完,就消失在黄寻的眼前。月娥走后,黄寻卧榻,安然进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黄寻让李开前去吕壹府投帖。这次黄寻就是以校尉的官员身份,前来拜访吕壹这位上官了。 吕通接到拜帖后,但见其上写着:“属下得蒙吕大人厚恩开赦,今特备薄礼,前来答谢”。署名建忠校尉黄寻。 吕通看到这是以官职名称的拜帖,知道可不能由自己出面接待了,不然就是乱了规矩。毕竟吕通只是吕壹府的管家而已,无官无职。上不了正式的官场台面。吕通于是回报吕壹。 吕壹正要准备上朝,接过拜帖一览。安排朝议完后,下午会见黄寻。 待至约定时间,黄寻和李开即来到吕壹府拜访。吕通前来相迎。黄寻见礼之后,步入正堂,而李开自然与吕通留在廊外搭话。 黄寻步入正堂之后,但见正堂上有一大匾,其上写着四个大字,“獬豸明光”。 黄寻见到正堂中间正坐着一人。此人留三寸短须,面容红润,肚腩凸起。一看就是经常吃富贵宴席的人。 黄寻上前见礼,拜道:“卑职建忠校尉黄寻,见过典校大人”。 吕壹说道:“免礼。我听手下校曹言,你初来建业便与人在大街上火并。此事到底因何而起,你且说与我听”。 “回典校大人,此事我已派手下查探清楚。这是我之私怨引出,不敢向大人提起”。 “私怨?你可知我朝马上要迎接燕王使者。这时京城内却发生了恶性火并事件,这让燕王使者如何看待我朝。 我朝让燕王归服,可是陛下现在的头等大事。任何引发不利情形的因由,我都要彻底杜绝”。 黄寻闻言解释道:“是,大人。还请听卑职道来。我在交州平叛之时,灭了叛贼士家。而士家有一女嫁到京城,闻我来京城,为报娘家之仇,才派人刺杀于我”。 吕壹疑道:“你之所言,我自会派人彻查。如若你敢诓骗于我,你该知道典校府的手段”。 黄寻慌忙跪下说道:“卑职纵有豹胆熊心,也不敢骗云翼之虎也。大人本是世之虎臣,又得陛下信赖,可谓如虎添翼也。卑职怎敢对大人有谎报不敬之心!”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好。陛下乃是当今天子,人中之龙。我受陛下厚恩,掌管朝内百官一切情势。这云翼之虎的名声,于我甚为合适”。 黄寻立刻接着说道:“大人,卑职今日主要是来报答大人的宽赦之恩。我带来一物,聊表心意,请大人笑纳”。 黄寻说完,拿出石墨。 “大人,我来建业路途之上偶得一宝物。可惜寻为军伍之人,粗疏不堪,此宝在我手中也是蒙尘。大人身为典校之职,掌文书之事。必能让此宝见容于世,华光照堂。今愿献此宝与大人为用”。 2k小说 黄寻说完,就将石墨献予吕壹。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建业(5) 吕壹闻得黄寻夸赞此物之好,当下捧在手里细细观瞧。但见此物方圆规整,虽青泽黝黑,但黑中透亮,隐隐有反光之效。 吕壹经常书写文书,当即看出这是一方鼎好的墨石,遂问黄寻道:“此物怎生来历,你如何得之”? 黄寻回道:“卑职于路途中,偶然得遇一夷人村寨。卑职当时补给物资将尽,欲向村寨交换补给物资。村寨长老见卑职携带之弓箭甚强,故有交易之心。但被卑职婉拒,方才拿出这方石墨。 村寨长老言,此物乃是祖上于王莽乱世之时,出外贩粮。从一落魄书生手中,以粮换得。后其祖上找人鉴定,确是珍贵之物。遂引为传承之宝,遗泽子孙。 然而其村寨,无人知此物之妙用。宁愿以此物,易卑职之弓箭。卑职见此物甚好,故以弓箭交换而得”。 吕壹好歹也是文吏出身,今日得到这文房至宝,当下喜笑颜开。对黄寻的语气,也是温和了许多,笑着说道。 “黄校尉此次来建业,是有何事啊”? 黄寻回道:“卑职婚期之日将近,可怜家中亲族凋零,父母仙逝。我能有今日之职位,全靠舅母当年之帮衬。所以卑职想请舅母,前来当我婚事之长,以全卑职之孝心也。 只是舅母乃是宗亲遗眷,轻易离不得京。所以此次前来,想请吕大人代为周济一番,千万为卑职想想周全之法。若能得济,卑职必结草衔环,以报大人之恩典也”。 吕壹闻言问道:“哦,你舅父乃是何人?是哪位宗亲”? “故舅父姓孙讳泰,乃是陛下四弟,季佐之子也”。 “原来你舅父是故奋威将军也。此事你且放心,我必为你周济”。 “大人为卑职周济,想必有劳苦之费。卑职从交州带来一些土产,还望大人允纳”。 “哈哈哈,黄校尉真是通达人事。好,我便收下了”。 “寻多谢大人,惠纳卑职枝絮之物。卑职叨扰大人许久,心内惶恐。不敢再打扰大人案牍勤事,这就告辞了”。 “好,你自去吧”。 黄寻离开府邸之后,吕壹召来吕通询问。 “都打开看了吗?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回禀老爷,抬来的箱子里皆是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等珍奇之物,足有五箱呢”。 “哦,竟然如此丰盛”。 吕壹听完吕通的报告后,对黄寻送的土产内容也是一惊。吕壹本以为黄寻说的土产,是些交州独生,而吴地没有的食品之类。但没想到黄寻竟然给的全是财珍之物。 吕壹心中想到,这黄寻看来是真的会人事啊。那自己就好好帮他一把,把他要办的事完成了吧。 黄寻出了吕壹府邸大门,李开过来问道:“主公,事情如何了”? “吕壹已经承诺,帮我周济舅母离京之事。而且我已将刺杀我的人,士家遗女之情况告诉了吕壹。想必有吕壹出面彻查,暂时不会再有人来行刺我 了吧”。 “那就太好了。主公,我们回府告诉张师这消息吧”。于是黄寻回到舅母府邸。 回到府邸之后,黄寻去拜见舅母。将已经打点好吕壹的事情,告诉给舅母。并言有吕壹出面,舅母离京之事必能成行。 舅母听到黄寻去打点吕壹,皱眉说道:“远达,吕壹乃是幸进之人,吴中世族皆厌恶于他。你却与他攀上关系,日后必有难矣”! 黄寻立刻宽慰道:“舅母勿需为外甥担心。外甥自领兵在外征伐,又不在建业谋官行事。身为外将,不需将朝廷政事担在肩上,只需沙场报国即可”。 舅母闻言,叹道:“既然你自有打算,我也就不说了”。 黄寻这时却想起,吕壹所说的燕王归服一事。于是问舅母道。 “舅母,今日我去打点吕壹之时。吕壹提及到燕王归服一事,舅母是否可知其中之情形”? “这事跟秀儿的三舅还有些关系,是以我也知晓一些。那燕王乃是辽东太守公孙渊,想要投靠陛下。陛下接纳之后,敕封其为燕王。这次燕王派来的使者,是前来答谢陛下,接受陛下之敕封的。 秀儿的三舅已经被陛下任命为回使,将随燕王使者前去辽东宣旨抚慰。秀儿的三舅来看望我之时,曾跟我提及,不日就要出海,北上辽东宣旨”。 黄寻听到公孙渊之名,突然想起。这货不是以后自立为帝,成为司马懿刷经验包的存在吗?而且其首鼠两端,于魏吴之间反复横跳。可谓是凶悖无信之徒,狡诈无义之辈。那吴国派这波使团过去,还能有好下场? 黄寻想起孙秀的三舅贺达,可也是一个磊落爽直之人,不该这样就葬殁于此。自己得想办法,救上一救才行。黄寻想到这里,开口说道。 “舅母,据我所知,辽东距离我吴国万里之遥,乃是化外苦寒之地。三舅从建业出发,要渡过万里波涛,随时有倾覆之患,这不是太危险了吗? 请舅母劝劝三舅,必须推辞掉这个差事,以保自身之安全。要知道舅父就是乘船出海,而遭遇不幸的啊”! 舅母原本从容而坐,听到黄寻这句话,立即变了脸色。黄寻察言观色,心知不妙,急忙跪下道。 “舅母,外甥自知失言。只是这的确乃是生死大事,不可不慎啊!那辽东本是荒芜冻寒之地,外有魏军虎视眈眈,内有风雪天灾不断。三舅若去,实是难回矣”。 舅母想起亡故的丈夫,本来已经悲恨交加。这时又听到黄寻的话语,直接暴怒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黄寻听到舅母厉声斥骂自己,心知戳到了舅母的痛处,只得告辞而出。 身在别院的张奂,听到主母的斥喝声。想起从来没有听到过,主母这样的厉喝声。于是过来一探究竟。 黄寻这时已经退出了舅母的厅堂,看到张奂,马上眼前一亮。张奂乃是舅母的信人,自己让张奂去劝,那这事总能成吧。于是黄寻将自己的担忧,贺达出海难回之事,告诉了张奂。 张奂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说道:“远达,你怎可在主母面前,提及恩主不幸之事呢?而且还言及主母,兄弟性命之危,难怪主母会发怒了”。 黄寻心知,这时候自己必须将此事的严重性,告诉给张奂知道。不然张奂不会去劝舅母的。黄寻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 “张师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孙影姑姑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影姑娘交代我要好好辅佐远达,我怎会不记得”。 “那在张师看来,孙影姑姑和我舅父,跟这时代之人有何不同”? 张奂闻听此言,细细思索一番,然后说道:“我被恩主救下之后,待在恩主身边十余年。恩主之行事方法,的确跟常人大有不同。而影姑娘更是神出鬼没。这瞬影之术,实乃我所仅见也”。 “这就是了!因为我和舅父,以及孙影姑姑同出一源。皆在先天福地中,跟随仙人学习过术法。舅父和孙影姑姑先入世,我后入世。故舅父将暗卫及所建势力传于我,而不传于表弟。皆因表弟学的是世间之礼义,而我习的是仙家之术法也”。 张奂听到黄寻如此说,才明白为何孙影当初让自己辅佐黄寻,而不辅佐少主了。 黄寻接着说道:“我曾习过仙家卜术。卜算之后得知,吴国这次派遣使者去辽东,将被公孙渊所害。是以才在舅母面前说项,希望能避免贺达的悲剧发生。 但现在看来,即使卜算中了,也不能改变既定之命运。唉,那就依天命而行吧”。 张奂听到黄寻如此说,大惊道:“远达,原来这是你卜算而得!怪不得你要忤逆谏言,劝说主母。既是如此,我当劝告主母,避免此悲剧之事发生!” 黄寻却说道:“张师跟随舅母多年,深受舅母之信重。我想张师直接告诉舅母,这是你卜算而来,那舅母必然听从。千万不要告诉舅母,说这是我所卜算的结果。 舅父、孙影姑姑都从来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过舅母。就让舅母一直无所忧虑的生活下去吧”! 张奂听完黄寻的提醒,应道:“好的。远达之意,我已知矣!我这就去游说主母,必要让主母听从卜算之言。劝主母去救回贺达之命”。 张奂于是来劝告主母贺氏。贺氏这时还正在气头上,看见张奂到来,当即发泄道:“黄寻这个逆子!其不但在我面前提及夫君不幸之事,还咒骂我兄弟要遇难。这个逆子!我从此以后,不想再见到他!张师,你给我把他轰出府去!” 张奂回道:“主母暂且息怒。适才我碰见黄寻,其告诉了我此事原委。我因此卜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贺达这次去辽东,真是凶多吉少啊”。 由于张奂乃是五斗米教的人,而且自跟随孙泰以来,在贺氏面前就一直做的是,道家符契祷祝之事。所以当张奂说自己卜卦之后,卦象显示为大凶,贺氏马上就信了。 爱阅书香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建业(6) 贺氏听了张奂所言,急忙说道:“张师,卦象若真。那可有免灾之法,让我兄弟得脱此大难”? “主母,为今之计,只有以贺达身体受伤为手段。上报陛下,贺达因伤退出此次使团。这样才能避免此次灾劫”。 贺氏闻言,喜道:“好!明日我就唤弟弟前来,告知其事”。 “主母且慢!贺达生性豪放,恐不信这卜算之事。我得做些手脚才行”。 “张师欲为何事”?张奂思虑一番,然后说道:“明日主母邀贺达前来商谈,我却在其马槽之内加些烈性药物,混于草料之中。 待贺达骑马归去之时,却故意让人牵匹母马来,诱贺达坐骑发挥药性。贺达坐骑看到母马,自然会直朝母马奔去。 这马匹突然失控,贺达定想不到,必会因之而坠马受伤也。到时候贺达则可因此,躲避此灾劫矣”! 贺氏闻言却担忧道:“张师,这是不是太危险了啊!” “主母放心!贺达行伍之人,纵使坠马,将养个十几天也就好了。这样正好可以避过出使辽东之事”。 贺氏闻言,这才安心说道:“张师做事,素来稳重,我是放心的。既然如此,那就依张师之策而行之”。 “主母,此事黄寻从大势军略上分析,才推测出贺达恐有不利。我也是因此而卜算之。主母可否原谅黄寻失言之罪”? 贺氏听到张奂为黄寻求情,于是说道:“既然张师为此子求情,我就不让他搬出府去。不过此子揭我痛处,我暂时不愿再与之见面”。 “多谢主母宽赦之恩。我会告知黄寻的”。 贺氏这时却又说道:“张师,我早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了。当年你带黄寻来依托于我,当真只是为了完成孙影的命令?这里面是不是还另有隐情?不然你为何如此袒护此子”? “回主母的话。当年孙影统领告诉我,此子乃是主公之外甥,受学于隐士高人。必能保主母、少主之周全,让我好好对待。所以我才会对此子翼护有加。主母多虑了”。 贺氏却怀疑道:“是这样吗?这些年,我做梦一直梦到夫君在一个地方苦战拼杀。也许夫君并没有死,不然我何以会有此梦? 张师,你现在卜算之术已经大成。你再为我卜算一下,看夫君到底身处何方”? “主母,当初孙影统领将主公之贴身玉佩交予我手。明确告诉我,主公确已遇难。 主母梦到主公,也许是因为主母思念主公太甚。所以将以往之经历,重新记忆在脑中反复。不然主母试想之。若主公真存于世,何以这些年来没有一丝消息。 我也曾发动门下弟子,百般寻找主公。但魏、蜀二国皆走遍,还是无主公之消息。所以主母且将此念放下吧! 如今少主马上就要行冠礼,主母还是要为少主觅一桩好姻缘。这才是主母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啊”。 贺氏听到张奂提及儿子的婚事,不由被引到这个话题上,说道:“好吧!张师,你说的也对。秀儿马上就要行冠礼了,我这做母亲的,是该为秀儿好好选取姻缘了”。 提到孙秀,贺氏脸上溢 出了幸福的笑容,也不再想丈夫之事。开始考虑起托人,去问询世家大族的女儿们了。 张奂见主母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此事之上,陷入思考。自然告辞离开。 张奂见到黄寻之后,说道:“远达,我已成功劝说主母,接受你的提议了。主母也表示,可以原谅你的失言之罪。不过现在主母正在气头上,你还是最近暂时不要与主母接触了”。 黄寻回道:“多谢张师为寻解难。那贺达之事如何处置”? “远达放心,我已有妥当之法”。 张奂当即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了黄寻。黄寻听后,自然觉得这办法很好。也不欲插手此事,让张奂去处理就行。 次日,贺氏以为孙秀挑选姻缘家世为名,邀贺达前来商谈此事。 贺达听姐姐说要为孙秀选亲了,这可是大事啊!自己这当舅舅的自然要出力。于是马上跑来见贺氏。 见到贺达之后,贺氏说道:“三弟,如今秀儿马上就要行冠礼了。这婚姻媒缘之事,也该提前张罗了。不知三弟可有什么好人家,说与我听”? 贺达闻言,说道:“阿姊,我夫人前些天受邀,去参加甘露寺祷祝。见到了陆家陆凯之女,年方二八,正是与秀儿适龄。陆家为江东大族,与秀儿之宗室身份,门当户对,此正佳配也。不知阿姊可有意乎”? 贺氏回道:“陆家之女,门第太高,恐看不上我家秀儿啊”。 “哎,阿姊何必自降身份。姐夫身为奋威将军,陛下四弟之子。而陆凯不过是陆家旁支,与大都督陆逊隔了不知多少脉。如何不能相配秀儿?若阿姊有意,我就让我夫人前去陆凯府说媒。这亲事大概能成”。 贺氏闻言说道:“三弟,我家如今孤儿寡母。贸然前去与陆家提亲,恐惹人非议,要以陆家为凭依。于秀儿声誉有损啊”。 “那阿姊的意思是”? 听到贺达探询,贺氏正言说道:“吴郡世族如今在朝中势力正盛,我若此时与吴郡世族结亲,恐于秀儿有攀附权势之损誉。非为行事低调之理也”。 “阿姊考虑的倒也有理,这的确会给江东世族一个怀印象。说秀儿凭着宗室子弟之身份,就想攀附陆逊都督,此的确甚为不妥。那阿姊不从吴郡世族中选择,欲从何处选择呢”? 贺氏回道:“三弟,我贺家乃是会稽大族。这与秀儿结亲的人家,也理应在会稽郡中。这样也方便与我贺家,来往亲密。不让秀儿日后省亲,行路颠簸啊”。 “阿姊的意思是,就在山阴为秀儿择一人家”? “倒也不必非是山阴人家。只要离建业较近,又在会稽郡中就行”。 贺达闻言,问道:“会稽郡中四大世族,虞、魏、孔、谢。不知阿姊属意哪户人家”? 贺氏回道:“三弟,这四大家族也只是次于吴郡四姓。我家孤儿寡母,恐现如今还入不了这四大家族之眼。若是上门提亲被拒,那秀儿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建业行事。我看不可以选取此四家”。 “阿姊,那你说说有什么主意!反正弟弟我是没办法了”。 “三弟,我倒有一个适合 的人选。前些时日,我参加全尚迎娶孙恭之女的婚礼时,见到了偏将军骆统之女。我与其同坐一席时,其言谈之间甚是有礼。我见此女温雅大方,是个识得大体的贤惠女子。 若能得此女为秀儿之良配,那绝对是秀儿之福啊。而且骆家乃是会稽乌伤人氏,其家世虽比不上会稽四大家族。但也刚好配秀儿现在的宗室子弟,偏房庶脉之身份。真可谓是门当户对也! 这样秀儿与骆家联姻,也不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闲言碎语,最是恰当不过”。 贺达闻言,喜道:“原来阿姊早就有人选了,却让我在这干着急。真是急得我好生愁苦啊”! “三弟,这只是我一妇人的意见。如果三弟你有更适合秀儿的人家,我自不会再提起骆家。但是三弟你的人选,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是高攀不起。这样看来,骆家之女是眼下最合适秀儿的了”。 “好吧,既然阿姊这样说。我这就让我夫人,前去骆家说亲”。 “哎,三弟别急啊!我还有一事,想告诉三弟”。 “阿姊,你还有什么事”? 贺氏在脑海里组织了下语言,然后才说道:“前些天我请来,常年为我家进行奉年祷祝的道师,为我家祈福。 其间道师卜得一卦,说我娘家这边,近日恐有大凶之兆。所以我觉得三弟,你还是不要出海了吧!要知道你姐夫就是出海··”。 说到这里,贺氏又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贺达听到姐姐哭泣。知道姐姐肯定是因为想起了,姐夫出海溺亡一事,而心情悲痛。于是赶忙劝道。 “阿姊,这可由不得我。此番前去辽东宣旨,乃是陛下之旨意!我如何能抗旨不遵。而且道士之言,多是虚妄,我素来不信之。 阿姊,秀儿的婚姻大事,你要操心起来了。眼看着秀儿就要成人了,你该多用心在秀儿之事上来啊!别一直沉浸于往事之中。 阿姊,你不要太过伤神。我还有公事未办,这就先走了。我会让我夫人,前去骆家说亲的”。 贺达说完这话,就起身告辞,离开府堂。来到马厩中,骑上自己的马,准备去到自己的衙署办公。 可是在路途之中,贺达的马突然就发狂起来。贺达这时还在思考,怎么让自己的夫人去跟骆家接触。总得有个由头才行啊! 贺达边想边骑马,不防坐骑突然就发狂起来。贺达一时没留神,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昏迷在地。 贺达突然坠马,昏迷过去。慌得身边的随行仆人,连忙将贺达抬回府中,请大夫前来救治。 大夫救治之后,说贺达从马上摔下来,磕到了头。得卧床吃药,将养身子达百日,这才能痊愈。 贺达夫人于是马上将贺达受伤的消息,告诉给了其使团同僚许晏。 许晏得知贺达,因为马受惊而坠地。身受重伤的事后,又上报给了孙权。 孙权得知贺达受伤之后,于是将贺达剔除出了,前往辽东给公孙渊宣旨的使团。让顾雍之子顾济,替代贺达出使辽东。 思路客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建业 (7) 张奂听说贺达已经被剔除出了辽东使团,立刻来到贺氏面前。向贺氏通报,贺达已经不用出海的事。 贺氏听了之后,自然十分高兴。自家兄弟免去大难,贺氏当然欢喜不已。 张奂向主母报告完这事后,退出大堂。来到偏房,告诉黄寻。已经成功阻止了,贺达前去辽东之事。 黄寻听后说道:“张师辛苦了,如此终于救得贺达一命。贺达日后从舅母处得知原委,定会感激张师的救命之恩”。 张奂闻言回道:“远达,这都是你的功劳。好了,不谈此事了。远达,你想好怎么处理,士家遗女之事了吗”? 黄寻听张奂提起这事,不由怀疑道:“此事我觉得必有隐情!想士燮之女嫁给薛家已有十几年,而且薛家乃是文臣世家,并无多少私军。士燮之女即使命令其子,督麾下门客袭击我等。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于我呢? 故我思之,建业暗卫的许慎势力,必与此事有所牵扯。前些日子,我已跟影刺统领见面,细细详谈之后。影刺统领已经表示效忠于我,将要对许慎势力进行清除。我现在只需等待影刺统领的消息就行”。 张奂听到影刺统领已经投效了黄寻,当即喜道:“太好了!远达,若得影刺统领的效忠,那整个影刺将唯远达之命是从。这样一来,恩主建立起来的基业,终于要重新统一了”。 黄寻回道:“是的,现在只要将许慎的势力清除掉,那整个暗卫将再度统一。我也可以完全继承舅父的遗业,图谋荆州了”。 正在黄寻与张奂谈论暗卫的统一之事时,在建业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月娥和建业暗卫管领许慎见面了。 许慎是听月娥说有重要情报,必须单独禀报。所以与月娥在暗卫的秘密据点碰头。 见到月娥之后,许慎说道:“不知统领叫我来此,有何事商议”? “许慎,你可知主公之外甥黄寻已到了建业,而且还被人刺杀之事”。 “此事我已知矣”。 “那你可查到是谁要刺杀黄寻”? “统领,如今典校府控制建业各处,暗卫实在不好出手探查此事。我已久未出面行监查之事矣”。 “典校府虽有大布控,但建业暗卫可是要比典校府在建业扎根的久。况且本统领在公主府都能知道是谁刺杀的黄寻,你身为建业暗卫管领却反倒不知。这说明你确实不适合再担当管领之任了”。 许慎听到此言,瞬间警觉起来,疑道:“统领,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请你辞去暗卫管领之职”。 许慎闻言笑道:“统领说笑了,这建业暗卫可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若不任管领,还有谁能担当此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也老了,该退下去了”。 月娥说完,瞬间移动到许慎面前。一剑刺向许慎胸口,正中心脏之处。 许慎看着插在胸口上的短剑,剑上的铭文清晰地写着‘月影’二字。这正是月娥的专属佩剑。 许慎双手死死地抓住月娥,怒喝道:“统领,为什么”? 月娥将短剑拔出,然后推了许慎一下,轻声说道:“因为你挡道了”。 许慎不甘地慢慢朝后倒去,在地上发出“呃...”的一声,接下来就没了气息。 月娥见许慎已死,下令道:“卯”。 “属下在此”。 “你和申去将丁朝和丙昼解决 了”。 “是,统领”。 月娥吩咐完之后,再看向暗处一角说道:“如今许慎已死,你可以出来了”。 这时暗处一人出声道:“月娥,现在你有何打算”? “乙夕,我要将建业暗卫整合起来,好让主人接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将暗卫所有人员都统管好。告诉他们许慎病死,你来接任管领之事”。 乙夕闻言回道:“月娥,你我姐妹一同效忠影统领之时。影统领让我进入暗卫,伺机在许慎身边为间。我来问你,是不是影统领当时就已经看出许慎有不臣之心了”。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师父选择黄寻为接班人,那自然有师父的道理。你我只要遵从师父的命令就行了”。 乙夕得到了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也应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月娥见乙夕答应,又说道:“现在我要去解决甲夜,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甲夜受丁朝之命,前去刺杀主人。我想应该就隐藏在主人住宿之地的附近”。 “好,你去统管暗卫之事。我马上动身去解决甲夜”。 “等等,月娥”。 “乙夕,你还有什么事?” “如今许慎已死,我想是不是可以劝服丁朝等人投效主人。这样暗卫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这倒可以一试。不过甲夜是许慎养大的,其若知道许慎死讯,一定会为许慎报仇。我必须解决掉他。 丙昼倒是没什么想法,你可以去拉拢他。而丁朝,此人竟然敢私自向甲夜下令,刺杀主人。可见此人野心之大,必不能留。 我已派卯和申去解决丁朝和丙昼,你可持我令速去通告卯和申,将丙昼剔除出刺杀命令之外。然后你去说服丙昼。好了,你自去办吧”。 “是”。 就这样,月娥和乙夕各自行动起来。 在孙秀的府邸旁边,住着一户打铁的人家。这日明月高悬,铁匠早已歇了,不过打铁之声还是不断传出。 这是铁匠最近新收的一个徒弟,手脚倒也勤快。每日跟随铁匠锻造,不嫌劳苦,纵使晚上也用那些废料打磨技艺。铁匠对于这个徒弟非常满意,也就放任他使用自己的匠房操练技艺。 那徒弟在铁炉旁不断挥舞铁锤,汗水淋漓滴下。在晚上寒冷之时,徒弟却是热温在身。突然之间,挥舞铁锤的徒弟停止了锻造,看向门口。门口有一人静静地矗立在那。 门口那人见徒弟停止锻造,开口说道:“任务取消了”。 徒弟问道:“为何”? “因为你要死了”。 门口那人说完,瞬身一剑,刺向徒弟胸口。徒弟在看到这人时就提高了警惕,用铁锤挡住这必杀一剑。然后翻身逃离此屋,越过院墙向外面逃去。 门口那人正是月娥。月娥见甲夜跑了,立刻叫出三人吩咐道。“辰、戌、丑,你们追上去,困住即可。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等我过来击杀”。 月娥说完,当下有三名黑衣人朝甲夜追去。 甲夜逃出铁匠屋子后,一路往建业城外逃去。因为甲夜知道,既然影刺统领对自己动手。那就说明这是牵连到暗卫内部,攸关自己义父许慎的大行动了。自己现在先离开建业是第一要事,待脱离建业之后,再调查究竟出了什么事。 但是很快,甲夜就发现自己逃不了了。因为甲夜已经闻到了迷魂香的味道。这种迷魂香 ,甲夜自己出手用过多次,所以是最熟悉的了。前方有人埋伏,而且已经将前面都散满迷魂香了。 甲夜这一停顿,身后追兵就到了。甲夜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遂掏出两把匕首,准备搏战。这两把匕首的刃口都是开了锯齿状的血槽,好割裂敌人之后放血,端的是刺袭暗杀之利器。 辰、戌、丑三人看到甲夜拿出匕首,准备死战。三人想起统领的话,都围而不攻,等待统领到来。但甲夜可不会坐以待毙,直接抢先攻击处于中间位置的戌。 戌见甲夜攻向自己,直接躲避,但甲夜却趁机从戌离开的空当处抽身而走。左右的辰和丑见状,立刻撒出迷魂散。如果说迷魂香是气味传播,通过嗅觉来制敌。那迷魂散就是粉末状的制敌暗器,用来封锁敌人的视觉。 甲夜闭上眼睛,欲依靠知觉突围而走。正在此时,一把短匕破风而来,直取甲夜。 甲夜听到破风之声,急忙朝左侧翻滚,躲避此暗器。由于现在有大量的迷魂散,甲夜只能闭眼待敌。这时候月娥从树林之中走出来,说道。 “甲夜,如今你已无路可逃!你若自废双手,我或可考虑饶你一命”。 甲夜依然不发一言,听声寻找可突围之空当。月娥见甲夜不答,下令道:“杀了他”。 辰、戌、丑三人听到命令,纷纷掷出涂毒之暗器。甲夜听声辨位,左右翻滚以躲避暗器。但无奈暗器过多,甲夜身中数枚暗器。毒入其身,甲夜渐渐感到身体不支。 这时月娥直接瞬移到甲夜身边,一剑刺入甲夜咽喉。甲夜左手挣扎着,紧握住月娥持剑的手,想用右手的匕首与月娥同归于尽。但月娥直接一个侧踢,将剑拔出。甲夜的咽喉瞬间喷出大量鲜血,倒地而亡。 甲夜死后,月娥说道:“甲夜既死,许慎的势力就再没有强手。你们去将许慎的心腹都除灭殆尽”。 辰、戌、丑三人听到统领之令后,马上前去执行。 月娥这里除掉了甲夜,另一方面,乙夕也找到了丙昼,准备说服丙昼归顺黄寻。 乙夕将黄寻被影刺统领奉为主人的事情,俱细告诉了丙昼。 丙昼听后问道:“黄寻到底有何能,竟能让影刺统领归心?” 乙夕回道:“此事不该我等多嘴,现在许慎已死。丙昼,你从便生,不从便死。马上做出决断吧”。 丙昼闻言,皱眉说道:“既然如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服从黄寻?” “这个倒是可以回答你。只因为我是孙影统领的人,而黄寻是孙影统领指定的接班人”。 “原来如此!我愿认黄寻为主”。 “好!丙昼,我知道你一向识时务,现在是你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你将丁朝邀约过来,杀掉他”。 丙昼闻言,疑惑道:“为何不说服丁朝一起归顺主人?” “因为丁朝竟然下令甲夜去刺杀主人。而且自从许慎开始享受以来,丁朝就开始总管情报事务。久而久之,丁朝就一直想着接替许慎的位子。似丁朝这样有野心的人,必不甘居于主人之下。纵使现在归顺,也不过是暂时之举,久后必反”。 丙昼得知原委之后,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这就依计行事,除掉丁朝。 ranwena.net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建业 (8) 建业某地,丁朝正跟一个黑衣人在暗卫据点商议要事。 “你这个蠢货!你是怎么传话的!薛家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对黄寻出手。浪费了机会不说,还让典校府的人注意到了”。 “主人,我只是跟薛家的一个门客有来往。那门客将消息传回薛家后,我也没想到薛家竟然这么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 “哼,那士家女果然是个蠢物,连基本的暗中动手都不知道。还有她那愚笨儿子,说来还是世家大族出身,也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我这好好地借刀杀人之计,愣是被毁了”。 “主人,那我们该下步怎么办?据闻典校府已经开始追查了”。 “慌什么!典校府还查不到咱们暗卫的头上,我们暗卫可是十六年前就建立了。在建业,咱们暗卫的势力根本就能让典校府追查不到。不过你确信你联络的那个薛家门客已经死了吗?” “主人,那家伙直接死在袭击黄寻的那场战斗中了。我亲自确认过尸首”。 “好!这样一来,典校府就会直接认定此事是薛家所为,牵扯不到咱们头上。这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主人,那黄寻怎么办?” “黄寻现在是我接掌暗卫的最大障碍。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暗卫指挥使谢景已经投效了黄寻,而且将暗卫指挥使一职交给了武昌的暗卫统领张奂。 现在许慎也是要我们都警觉起来,所以我才准备让黄寻直接跟薛家对抗。没想到士家那个蠢女人一点用都没有,竟然不知道暗中行事。这下借刀杀人之计算是毁了。 不过还好我有后手,我已下令甲夜前去刺杀黄寻。甲夜可是咱们暗卫最厉害的刺客,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传来黄寻身亡的消息。在这之前,我们安心等待就是”。 正在丁朝说起刺杀之计时,外面有人通报:“主人,刚得到消息。丙昼说有要事,需与主人商谈”。 “哦,丙昼这个时候来见我?好,你先回去继续打探黄寻的情况”。 “是,主人”。 黑衣人答应之后,马上离开了。丁朝则让手下召丙昼进来。 与丙昼见面之后,丁朝问道:“丙昼,有什么情况”。 “丁朝,刚得到消息,黄寻与吕壹接触了”。 “黄寻是想投靠吕壹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所以许慎统领让我们去基地开会,大家一起想办法应对”。 “好,那我们走吧”。 丁朝和丙昼遂一起向基地行去。而这时离基地越近,丁朝的直觉越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若是暗卫的秘会通知,怎么会让丙昼亲自过来告知自己这事呢? 丙昼若是得到秘会消息,不是第一时间就去基地吗?怎么还会有时间,专门绕路来通知自己呢。想到这里,丁朝说道。 “丙昼,我突然想起,从武昌飞鸽传书过来了一个紧急情报。我忘了拿了,我得回去拿才行。丙昼,你先去基地吧”。 “丁朝,现在统领主要是让我们去应对黄寻之事。其余的事务都可以暂缓办理,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这份情报,待开完会后处理就是”。 “这份情报就是关于黄寻的情报啊,而且是很 重要的情报。我必须回去拿才行”。 “丁朝,你看了这份情报没有?你如果看了,可以直接在会上告诉大家,不必要专门回去拿”。 丁朝听丙昼说出这番话,这直觉当即变成了真正的怀疑。思索一番后,回道。 “我还没看,我手上的事情还没轮到这份情报。我觉得我还是得回去拿才行,毕竟是关于黄寻的重要情报”。 丙昼见丁朝这样说,立即知道丁朝有了防备之心了,现在是想借口逃走。 丙昼知道,自己再无理由留住丁朝了,只得现在就动手。丙昼于是立马与丁朝拉开距离,大喊道:“动手”! 早就埋伏在隐秘处的乙夕听到丙昼的大喊声,马上率领手下冲了出来。 由于伏击的地点是在建业的南城贫民区一带,还没到暗卫基地,所以有许多百姓生活。这时看到许多黑衣人持着兵器出现,百姓们马上回到自己的家中躲避起来。 丁朝见乙夕带领人手准备围杀自己,当即也命自己的心腹手下,护卫在自己身边。同时喊话道:“乙夕,你想做什么?你难道想要谋反!” 乙夕闻言回道:“丁朝!许慎、甲夜已经死了,现在暗卫除了你之外,都已经奉黄寻大人为主人。而你竟敢命令甲夜去刺杀主人,今日就用你的首级来完成暗卫的完全统一。你纳命来吧!” “什么!不可能!许慎可是建业暗卫的创始人啊,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乙夕,你别想骗我!” “因为那是影刺统领亲自击杀的”。 “什么!影刺居然也参与到这事里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影刺和暗卫不是互不统属吗,怎么会参与进暗卫内部之事?” 乙夕听到丁朝发出这疑问,不禁笑着嘲讽道。 “丁朝,你以为许慎将情报之事交给你打理,你就能在暗卫一手遮天吗?你还妄想着能继承许慎的位子,独掌暗卫。 你太可怜了,你只知道建业暗卫是由许慎创建,却不知道许慎身边早已有监视之人。一旦许慎有不臣之心,监视之人就会立刻动手铲除他”。 “原来如此!乙夕,你就是那监视之人吧。怪不得我一手设定好的计划会瞬间破灭。我经营暗卫多年,眼看着就要继承许慎的位子了。我却栽在了你的手里,我不服!” “丁朝,你本来是个人才。只要你投靠黄寻大人,日后在暗卫定有你一席之地。但是谁叫你居然敢计划,命甲夜刺杀黄寻大人。这就是你必死之因了”。 “黄寻到底给你们许了什么好处,你们一个个都情愿投靠他。我手里掌握着暗卫的所有情报,乙夕,只要你帮我,助我当上暗卫统领。那你就是副统领,到时候咱们凭着暗卫的势力,逍遥快活。岂不比你日后在黄寻手下累死累活,冒死舍生来的好”。 “丁朝,这不是利益和好处所能决定的,你不懂。好了,作为多年同僚,我也与你叙话的够久了。你安心上路吧”。 乙夕说完,命令麾下冲锋。丁朝为了保命,自然令心腹手下发起决死反击。但无奈丁朝的随护人员较少,最终还是被丙昼一刀取下了丁朝的首级。丁朝死后,丙昼、乙夕回去向月娥复命。 随着丁朝的身亡,整个建业暗卫里的许 慎势力中,头目级别的人物被彻底肃清。剩下来的小角色,只需月娥派人招抚一番就可以归心。 月娥得知丁朝已死,于是趁夜间无人,再次前来向黄寻报告此情况。 当黄寻得知许慎、甲夜、丁朝都已经被诛除后,对月娥说道。 “月娥,如今许慎势力既然已经覆灭,那不知暗卫之中还有谁能继任许慎之位。尽忠竭力,辅佐于我?” “主人,许慎原有的手下中,丙昼、乙夕都已经宣誓效忠主人。此二人皆是暗卫的精锐骨干,主人可从此二人之中,择一人继任暗卫统领之职”。 “月娥,他们虽说是暗卫的骨干。但我从未见过他们,也无法完全信任。所以我想自己任命一个,我信任的人担任暗卫统领。月娥,你能否助我,让此人继任暗卫统领之职?” “还请主人说出此人是谁?” “此人名叫徐大,原也是暗卫之人。我尚白身无业之时,其前来助我成军。随我一起从小卒经历至今,故而我甚是信重其人。所以想让此人担任暗卫统领。月娥,你能否助此人顺利接掌暗卫?” “既然此人是主人之心腹,奴婢自会助其接掌暗卫的”。 “那就太好了!月娥,明日我就会告知徐大此事,让徐大随你前去处理暗卫之事务”。 “好,主人。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月娥说完,立刻从黄寻的眼前消失了。 看到月娥直接消失,黄寻不禁思索到,这瞬身之术着实厉害。这难道是孙影从梦魇空间学会的技能,教给了月娥。那这月娥难道是孙影在这个世界收的仆从,留下了梦魇空间的印记? 不然从现实完全解释不了,月娥突然消失的情形啊。看来这月娥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跟梦魇空间必有牵扯。我有这么一个帮手,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黄寻想着,反正也猜不出月娥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索性不管了。她能帮助我,这就行了。 次日清晨,黄寻唤来徐大,对其说道:“徐大哥,昨日影刺统领告诉我,许慎势力已经完全被铲除掉了。所以我想让徐大哥去接掌暗卫,帮我牢牢地盯住建业的一切情报。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徐大听到许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灭掉了,也是有些惊讶。这些天,徐大可是一直在联系以前的暗卫同僚,就等着与许慎决裂之时发挥作用呢。 没想到影刺统领直接解决了许慎,让徐大觉得自己这些天是白费功夫了。不过听到黄寻让自己去接掌建业暗卫,徐大担忧着说道。 “远达,我在建业根基不深,恐难以掌控住暗卫那些精锐骨干啊”。 “徐大哥,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与影刺统领商议好了,影刺统领会助徐大哥接掌暗卫的。徐大哥,你且去联系影刺统领,到时候她自有办法”。 听到黄寻这样笃定的说辞,徐大回道:“既然远达如此说,那我马上去联系影刺统领”。 “好!现在许慎势力覆灭,建业暗卫,人心惶惶,各怀忧虑。徐大哥需得快刀斩乱麻,立刻将人心稳定下来”。 2k小说 “是!远达,我马上去办理此事。一定将暗卫平稳掌控住”。 徐大说完,立刻动身,前去处理这事。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建业(9) 徐大离去之后,黄寻又召来张奂说道。 “张师,如今影刺统领已经彻底铲除了许慎的势力。故而我已经命徐大哥前去接掌建业暗卫。所以以后就拜托张师和徐大哥配合,好好将建业暗卫掌控在手了”。 张奂听到黄寻此言,回道:“远达放心,老夫必会配合好徐大。将建业的所有情报,一刻不停地传递给远达知晓”。 黄寻听闻此言,大喜道:“有张师和徐大哥扎根建业,那我就可以随时得知朝廷之最新消息了”。 黄寻尚处于喜悦状态,这时张奂却说道:“远达,还有一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此事恐日后对我等不利,所以我必须提前告诉给远达知晓”。 “张师,难道还有何后患之事?” “远达,你且听我道来。许慎有两女一子,俱都不在建业,而在外地生活。其子名曰许康,如今在镇北将军孙韶麾下任职。其长女嫁给沙羡侯孙奂之庶子孙封,次女嫁给全琮的侄子全翩。 如今许慎身亡,其子女必会前来建业治丧。我等需想个万全之策,将许慎死亡的原因掩盖住。这就是我所说的后患之事”。 “等等!张师,你是说许慎的女儿都是嫁的世家贵胄之人?” “没错”。 “可是我听张师言,许慎和您一起早年追随舅父之时,不是寒门出身吗?许慎这种寒门身份,怎么会攀上世家贵胄的姻亲呢?” “远达,许慎只是这一辈没落了。昔年许慎的父亲许英,可是许靖的同族从弟。只是因为没有许靖的名气,加上当时汉末大乱,所以避居江东。 恩主遇到许慎之时,也是看在许靖的从侄这个身份上,才收的许慎。希望日后能通过许慎,联系到许靖的家族。 后来许慎遵恩主之命,在建业经营富春楼。以富春楼大掌柜的身份,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这些人在得知许慎是许靖的从侄后,更是对许慎青眼有加。 许慎以富春楼的资财为凭,让自己的长女嫁给了沙羡侯孙奂的庶子孙封。后来恩主身故,许慎将富春楼全部献给鲁班公主。 许慎投靠鲁班公主之后,因此得以依附钱唐候全琮。许慎于是凭此关系,又将自己的次女嫁给了全琮的侄子全翩。更是让自己的儿子许康得沙羡侯之荐,于镇北将军孙韶手下任职。 许慎依靠暗卫的势力和恩主的关系,不断逢迎。这才能攀附到世家贵胄为姻亲”。 听完张奂对于许慎生平的介绍之后,黄寻说道:“那为何许慎之子许康没有进入暗卫,承继许慎的职务呢?” “远达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曾问过许慎。许慎言:‘暗卫本是为恩主收罗建业情报而设立。如今恩主身故,少主幼冲。暗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行事’。故而许慎认为将儿子带进暗卫无有前途,所以才将儿子调入军中任职”。 “那许康是否知道暗卫之事?” “许康当然是知道暗卫的。毕竟许慎以前为了获取情报,经常出入危险之地。所 以有时候也将许康带在身边进行任务,以免许康落入敌人之手,用来威胁许慎”。 “张师,依你之意。我等对这许康如何处置,才最稳妥?” 张奂听到黄寻所言,闭目沉思一番,然后说道。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斩草除根。不过古语有言:‘祸不及妻儿’。许慎不服远达之令,强要独霸暗卫。那是他挡了远达的路,其之身亡属于咎由自取。 但是许慎以前也是恩主的得力臂膀,为恩主效尽犬马之劳。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将许慎的身死做成因病而亡,让许慎的子女不知实情。这样一来,许慎的子女也能安然无虑的继续生活下去”。 黄寻闻言,也觉得许慎说的有道理。‘祸不及妻儿’的确也是黄寻认可的至理名言。若是真要斩草除根,黄寻也觉得这有违自己的道德良心。 若将许慎的身死解释为因病而亡,这是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与许慎子女之间冲突的最好办法。 想到这里,黄寻于是说道:“好!就依张师之计而行之。张师,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切就有劳张师了”。 “远达放心,此事我定会做的滴水不漏。让许慎子女安然治丧,绝不会与我等有所牵扯”。 “好!张师,你自去办理此事吧”。 “是!属下告退”。 张奂离去之后,黄寻终于算是将暗卫所有的收尾之事,告一段落了。 黄寻自来到建业以来,一直都是紧绷着神经,过着手忙脚乱的日子。现在终于算是可以轻松下来了。黄寻于是想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黄寻正想着找个娱乐场所放松时,突然想起徐大、张奂以前曾数次提及的富春楼。这富春楼原本乃是舅舅孙泰和鲁班公主合资建设起来的,建业第一豪奢之所。里面的美酒佳肴,都是这个世间最为上乘之物。 黄寻想起富春楼,于是叫来徐四问道:“徐四,你以前曾在建业任事,这富春楼该知道怎么去吧?” 徐四听黄寻问起富春楼,回道:“主将,富春楼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去。只是富春楼如今乃是鲁班公主的独有产业,已经与我等没有关系了”。 “徐四,我没问你富春楼产权之事,我也不想去沾惹这事。我只是想去富春楼好好享用一顿美酒佳肴而已,你休要多想!” “原来如此。若主将只是要去富春楼宴饮,那就没问题了。我这就为主将引路”。 “好!叫上李开、冷全、周庆、周锐,咱们去富春楼吃顿大餐”。 “是,我这就去叫他们”。 徐四将众人聚齐后,黄寻直接领着众人前去富春楼享用大餐。到了富春楼前,黄寻等人正要进入,却被门卫拦住了。 “站住,尔等可有门鉴?” 黄寻闻言,回道:“这位兄弟,我等是第一次来富春楼,不知门鉴为何物?” 那门卫听到黄寻此语,轻蔑地笑道:“原来是些乡巴佬。尔等给我听好了!富春楼可是建业 第一酒家,不是你们这些下人说进就能进的,门鉴就是进富春楼的凭证。 而且门鉴可不是说,用钱就能买到的,需得你家世显贵才行。持门鉴者或是宗室子弟,或是达官贵戚。如尔等这种下人,还是给我马上离开此地,否则就别怪我动手了”。 黄寻一听此言,肺都要气炸了。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日后非得搞到个门鉴,到时候让你这个狗奴才向老子跪地乞饶才行。说是这么说,但是现在黄寻只能离去。 黄寻正待离开富春楼,不妨有人突然叫到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远达吗?你怎么到建业来了?” 黄寻听到此言,立马向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在富春楼里,有一人直接迎面走来。黄寻定睛一看,原来碰到熟人了。此人就是黄寻在建安任职县尉之时,与黄寻搭班子的建安县令谢和。 谢和本来在二楼雅间饮酒,从廊下偶然一瞥,突然就看到了黄寻。于是马上下来与黄寻相见。 那门卫见谢和认识黄寻,于是马上出言问道:“谢大人,这位是您的朋友?” “嗯,此人正是我的好友”。 那门卫闻言,立马作揖道:“哎呀,请恕小人眼拙。刚才无礼之处,还请这位大人原谅”。 那门卫听到谢和承认黄寻为友,立刻向黄寻躬身致歉。 这时谢和说道:“远达,今日在此相遇。我定要好好与你畅饮一番,随我来”。 黄寻却回道:“宪奕,我今日本是带我的手下前来富春楼宴饮,但没想到富春楼好大的规矩。若无宪奕出面邀我,我就要打道回府了”。 “原来如此”。 谢和听完,对那门卫说道:“刷我谢家的幕账,让这些兄弟好好宴饮一番”。 那门卫听后说道:“好嘞!有谢大人作保,小的马上前去备置酒席”。 谢和打发走门卫后,对黄寻说道:“远达,就让你这些兄弟在一楼宴饮吧。你得随我来,我还得向你介绍几位才士呢?” “宪奕为寻解难,寻自然听凭宪奕之吩咐”。 黄寻于是随谢和前往二楼雅间,而李开、冷全等人则在一楼享用酒席。 谢和推开雅间之门,对内里诸人说道:“诸位同僚,这位乃是建忠校尉黄寻,与我曾在建安同职任事。今日黄校尉初临富春楼,我带其来见过诸位。请诸位同僚认识一番”。 雅间内诸人闻听谢和之言,皆将目光朝黄寻投射而来。黄寻也不怯场,直接向内里诸人躬身行礼,拜道。 “行伍之辈黄寻,见过诸位大人。在下初来建业,闻得富春楼之大名,故想来登楼纵享一番美酒佳肴,未期遇到宪奕。遥想我与宪奕同在建安任事之时,征剿山越,安抚百姓。故受宪奕之邀,前来置酒,畅谈往事。 宪奕更是告我,言今日之会,尚有才高斗量之士,帷幄定策之雄,可谓高朋满座。寻本燕雀之才,今日见过诸鸿鹄之杰,实幸甚之也”。 2k小说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建业(10) 雅间内诸人听得黄寻之语,皆是心内欢喜。其中有一人说道。 “黄校尉之言,实是恰当。在座诸位,的确身负济世报国之志,安邦抚民之才。今日又得遇黄校尉此同道中人,我等大慰矣!来!请黄校尉入席就座”。 黄寻于是入席就座,其间谢和为黄寻介绍到。刚才出言邀黄寻入席的人,名曰楼玄,字承先,如今任职户曹掾。 然后谢和又介绍了席间其余诸人,如新亭侯吴安、鸿胪掾李勖、卫士令陶基、尚书郎杨竺共四人。包含谢和与楼玄,就是六人与会宴饮。 黄寻与诸人一一敬酒相识。这其中楼玄与李勖对黄寻甚是上心,也许是因为二人赞赏黄寻之文才所致。 黄寻对在座诸人,尽量保持谦卑的态度行礼处事,以期获得他们的好印象。在黄寻与诸人宴饮之时,突然有知客前来禀报道。 “小人奉尉监大人之命,前来请陶大人前去与尉监大人一叙”。 陶基闻听此言,对在座诸人说道:“尉监大人相邀,在下不得不去。还请诸位同僚担待一二,在下改日再设宴,向诸位同僚致歉”。 这时新亭侯吴安应道:“既是尉监大人特邀,叔先自去相见便是。我等无有责怪叔先之意”。 陶基见吴安应承下来,遂说道:“好!请诸位同僚,海涵。在下就先失陪了”。 陶基离去之后,尚书郎杨竺说道:“这隐蕃也忒看不起我等了,明知道叔先在与我等宴饮。居然直接就派人把叔先遣走了!” 李勖闻言,急止道:“子业,慎言啊!我等与尉监大人相隔不远,可不要再说此等祸患之语了”。 听到李勖的劝说,杨竺当即闭口不言,默默饮酒。本来还略为轻松的饮宴气氛,因为陶基被遣走,突然就变了味道。 过了一会儿,杨竺直接起身说道:“今日我已无兴致再饮。诸位同僚,我先告辞了”。 随着杨竺的离去,新亭侯吴安也告辞而走。现在就只剩下黄寻、楼玄、李勖、谢和四人了。 楼玄见剩下几人都是相熟之人,遂对黄寻说道:“黄校尉,先前你来敬我等。如今人少酒酣,正是该我等回敬黄校尉之时了。来,请黄校尉满饮此杯,以致我等初识之意”。 黄寻闻言回道:“楼大人客气了,有道是‘相逢何必酌酒杯,流水光景年年似’。我虽与楼大人和李大人初识,但杯中之物又岂能说得清,我等契阔相悦之情。 请楼大人和李大人勿要以酒添情,我等以文辞相论,这方才是智绝卓尔之士的妙用矣!” 楼玄和李勖听到黄寻的这句诗,不由叹服道:“好文句,好文句!此句说出了相逢初识之人,不以酒杯为念,而以佳音为善的通透之意。实是道出了知己难求之憾矣!” 黄寻听到二人称赞此诗,赶忙起身拜道:“此乃是我师父所作,我今借来一用,聊衬此景而已。请二位大人万勿以为,此句乃是我所作。不然我实愧对家师矣!” 楼玄听到此诗乃是黄寻师父所作,于是出言问道:“黄校尉,不知令师之尊号?既有此佳作,为 何却不名显于世”。 “这个我还要请二位大人谅解。我出山之时,曾于家师面前发过誓。此生若不能封侯拜相,便永不能向旁人提起家师之名讳。所以请恕寻不能告知二位大人,家师之名讳”。 旁边的李勖听到黄寻封侯拜相的言语,不由有些微恼道。 “黄校尉好大的口气。封侯拜相之事,于我等来说。犹如天上之明月,不可揽之入怀。黄校尉却轻言此语,未免太过狂傲了吧!” 黄寻见李勖愤而激语,于是出言说道。 “昔日曹操携百万大军欲灭我江东,但周大都督尚没有丧失斗志,终破百万曹军于赤壁之上。 今曹丕篡汉,实乃亘古未有之变局。我江东在陛下引领之下,肇建新朝。若是日后北伐中原,与蜀国一道剪灭曹魏。这功业多如赴江捞蟹,如何不能靠此功业封侯拜相焉? 况我朝初建之时,陛下因诸元勋将领从讨之军功,毫不吝惜封侯赏爵。我朝有如此宽宏大气之陛下,掌御万里之山河。我等做臣子的,该当誓死效忠,北讨曹魏,建功立业。 如此而论之,封侯拜相之事,纵是九天之明月,亦是可望亦可及也”。 听到黄寻说出这番豪言壮语,一旁的楼玄与谢和,都不禁为黄寻双手合掌而拍,表示赞赏。而李勖却是完全被惊住了。 李勖回想黄寻刚才说的这一番话,突然感觉自己与黄寻相较,犹如云泥之别。李勖瞬间感觉自己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站起身来就要走。 谢和见状,知道李勖这一走,日后就会跟黄寻形同陌路。说不定还会因为恼恨黄寻怼了自己,而与黄寻作对。这是对黄寻大为不利的事情。 谢和于是急忙起身,拉住李勖说道。 “子业,你何必因与远达各抒己见,因想法略有不同而置气离去。远达与子业你们二人,刚才不就是在畅谈舒论志向之事吗? 子业,你所言乃是脚踏实地,勤恳任事。而远达所论乃是天下大势,沙场奋命。你二人所言,各有千秋。我劝子业勿要与远达相较。你二人一为文官,一为武将,原也无相较之别。何故因而置气呢?” 楼玄听到谢和相劝李勖,也出言附和道。 “子业,宪奕所言有理。你与黄校尉,一位在朝堂替陛下分忧,一位在沙场为国家争胜。何来同类相较之意乎?子业大可不必如此置气,徒耗精力也!” 李勖听到楼玄和谢和劝谏自己,心里的不适感慢慢消除。但还是无颜再待在这里,于是拱手说道。 “承先、宪奕,我今日身体突感不适,先告辞了。黄校尉,咱们下次再叙”。 黄寻见李勖还是向自己道别,知道自己和李勖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下来了。于是躬身拜道。 “今日寻言语之间若有唐突了李大人之处,还请李大人勿怪。寻本军旅之人,性子粗疏,有什么话便直言而出。请李大人万勿放在心上,寻在这里向李大人赔罪了”。 李勖见黄寻向自己行礼致歉,摆手说道。 “黄校尉之言,吾也是为之壮也。今日确实 是在下身体突有不适,非为黄校尉之因也。咱们下次见面再聊吧,吾去也!” 李勖说完,直接离去。谢和见李勖离去,转过身对黄寻说道。 “远达,你也该分清楚场合说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你应自有判断。我带你来认识诸位同僚,也是想拓展你的人脉。你可倒好,差点得罪死了对你尚有好感的子业。要不是我来劝和,恐怕子业此生再不会与你有所交集了”。 黄寻闻言,对谢和躬身行礼,拜道。 “多谢宪奕兄为寻周全了。自建安一别之后,宪奕兄居于朝堂之上,而寻居于战阵之间。处事之法,殊为大异。寻喜用直言相告,而失了转圜之策。 今日之事,让寻引以为戒。寻日后言事,定三思而后行。绝不会再出现今日之激言矣!” 谢和见到黄寻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抚掌而笑道。 “我正是想让远达明白此理。建业乃是我朝帝都,天子脚下。远达一言一行皆需小心谨慎,勿要将军中之豪气沾惹自身。不然必会酿成大祸矣!” 楼玄见谢和与黄寻一唱一和的,直接说道:“好了!你二人不要在我面前搞兄友弟恭的戏码了。黄校尉,如今只剩咱们三人,也再无其余人等。我还是想问黄校尉,令师究竟是何来历?” 黄寻听到楼玄再次提起师父这个话题,还是以刚才那套说辞应付。楼玄见实在问不出来,于是转换话题说道。 “黄校尉,今日与君相逢,我觉得与黄校尉甚是投契。不知你我可否以表字互称?” 黄寻闻言,欣喜道:“当然可以!在下表字‘远达’,楼大人可以呼之”。 “好!远达,在下表字‘承先’。远达可称之”。 黄寻与楼玄互称表字之后,就算是确认了挚友的关系。三人接着又开始宴饮起来。在席间,楼玄对谢和说道。 “宪奕,隐蕃当真只是请叔先过去宴饮吗?我看其中必有缘故”。 谢和闻言回道:“承先,你关心这事干嘛?那不关我们的事”。 “宪奕谬矣!隐蕃身为廷尉监,其却单独邀约任职卫士令的叔先。我看隐蕃必是想结交叔先,阴有异图。别忘了隐蕃归顺我朝之时,陆大都督曾言此子狡黟,只宜供以小吏之职。 隐蕃自上诡辩之奏疏,才让陛下曲意而用之。我等不可放任此事,必须得有所行动才是”。 谢和闻听此言,却劝道:“承先,你乃是户曹掾,主管民户丁口之事。而我身为度支掾,主管钱粮耗用之费。你我并无职权,干涉身为廷尉掾属的隐蕃。又何能为之也? 依我看,我等不要无事生非。且把酒纵饮,方才是浮世之妙矣!” 楼玄见谢和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遂问黄寻道:“远达!此事,你怎么看?” 黄寻见楼玄问到自己,遂回道:“寻初来建业,人事生疏。尚不知二位兄长所谈论的隐蕃,到底是何许人也。故而不敢妄加置喙也!” 畅想中文网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建业(11) 楼玄闻言,遂解释道:“远达,我来将隐蕃的来历,俱说与你知。隐蕃本是曹魏青州人氏,两年前弃魏归于我朝。 初始之时,陛下任隐蕃为门下郎。隐蕃不忿,上疏予陛下自陈其屈。陛下召而问对,大异其才。遂命隐蕃为廷尉监,绳以刑狱之事”。 黄寻听完隐蕃的来历之后,对楼玄说道。 “承先,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质疑隐蕃邀约陶大人之事了。原来隐蕃乃是曹魏之降吏,所以承先认为其阴有异图”。 楼玄听到黄寻如此说,欣喜道。 “远达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没错,我就是怀疑隐蕃动机不纯。想隐蕃才捷过人,如此有能之士,却为何甘愿抛弃家族宗墓,一人独身南来我朝? 现在天下分定,三国乾坤鼎立,不再是汉末离乱之世。以隐蕃的才学,在曹魏何愁不能得到出仕之途?至于遗弃尊长,孑然一身,南渡我朝焉? 隐蕃在曹魏尚有宗族辅翼,而来我朝却是孤身无援,茕茕孑立。故我推测,隐蕃若不是阴有异图,就绝不会舍弃宗族,孤身南来”。 黄寻听完楼玄的推测,出言说道。 “承先所言有理!但我今日才听得此人之名姓,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做出判断。况我到建业才七日耳,诸人事生疏,亦无心管方外之事。故还请承先谅解我之处境”。 这时谢和插言说道:“对了,远达。我还没问你到建业来,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呢?” “宪奕,我与西陵步家定有婚约,已将近婚期。所以此次来建业,是恭请我舅母前去西陵,作为我证婚之尊长”。 “远达居然是与西陵步家联姻?那我可要恭贺远达了。嗯,为兄急迫之下,无有礼物馈于远达。这样吧,我马上去富春楼掌柜那里,为远达定制一份门鉴,以作为我之贺礼”。 谢和说完,不等黄寻反应,马上下楼去办理这事了。 黄寻见谢和如此快速,不觉惊异之。怎么看起来谢和与这富春楼好像很熟的样子,说办什么就能成似的。 一旁的楼玄这时也恭贺黄寻,将要成婚。黄寻趁机问道。 “承先,我初来富春楼之时,差点被门卫打道回府。还是多亏遇到了宪奕,这才能进来宴饮。那时我就感觉,宪奕与这富春楼甚有牵连。 现在宪奕直接要为我,去与这富春楼定制门鉴。我就觉得宪奕和这富春楼,定是大有渊源。是以寻还请承先为寻解惑”。 楼玄闻言回道。 “远达原来是想知道此事啊!此事本是宪奕之秘事,不过远达与宪奕昔在建安同职任事,乃是挚友。那我就告诉给远达知晓。 宪奕的谢氏本家姑母,乃是陛下之元配夫人。当年由吴国太亲自为陛下聘娶之。虽谢夫人早逝,但吴国太一直念着谢夫人的好,故而对谢家一直宽仁友爱。 陛下碍于国太之情面,对谢家也是多有照顾。因此情谊,谢家的数人在朝堂担任要职,如散骑常侍谢渊、黄门侍郎谢宏等人。宪奕因有此身份,故被京中之人所推戴。 富春楼为鲁班公主和钱唐侯的 产业,自然也是对宪奕另眼相看。所以宪奕在富春楼办事,能一言而成之”。 黄寻闻言大悟道:“原来如此!若非承先将此事相告于我。寻尚不知宪奕有此显赫之身世”。 “哎,远达知道就行,切莫在宪奕面前提起此事。宪奕最烦的,就是有人说他借身世才居于高位,否定了宪奕本身之才学”。 “承先放心,寻不是多嘴饶舌之辈”。 正在黄寻与楼玄相谈之时,谢和回来了。谢和直接将一枚门鉴交给黄寻,说道。 “远达,这就是我让富春楼为你定制的门鉴。日后远达便可持此门鉴,来富春楼宴饮。这也是我恭祝远达的大婚贺礼”。 “寻多谢宪奕兄了。不过寻还有一问,要请教宪奕。持此门鉴,寻能否带领手下兄弟,一同前来富春楼宴饮?” “远达,这门鉴记录了你的官职、品轶。只有远达才能持此门鉴进入富春楼,而远达的手下兄弟们是不行的。况且富春楼往来之人,皆是名门士官之勋贵。庶人百姓若想进来,实在是难矣! 今日我也是用我谢家的幕账,才让远达的手下兄弟们进来畅饮一番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宪奕,这幕账又是何物?” 听到黄寻问出这个问题,谢和解释道。 “幕账乃是富春楼专门为世家大族,或者宗室贵戚推出的财兑之凭证。只要世家大族、宗室贵戚,花费钱财买下幕账。日后拥有幕账之世家子弟进入富春楼,不需要门鉴,仅凭手中的账票,便可纵享宴饮。 这是为那些无法凭借官位得到门鉴,但却拥有名声的士人。专门提供的,进入富春楼的通途”。 黄寻听完谢和的讲述,不禁寻思到。这绝对是舅舅按照现世的VIP年费会员卡,复刻来的制度。 幕账说白了就是专属会员卡,世家大族相当于企业,而这卡就是企业的公费卡。将世家子弟理解为企业员工,直接用公费卡消费,花的是整个世家大族先充进幕账的钱。置换过来,也就是说员工花企业的公费卡,在专属会所消费而已。 不过理解清楚了整个幕账的运行制度之后。黄寻对谢和用谢家的公费,来宴请自己手下兄弟们的这个行为,是更加感激了。这可都是真金实银的花销啊。 从这里,黄寻感受到了谢和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黄寻心内想着,日后一定要回报谢和这个人情。 三人又宴饮了一番,终于到散席之际。黄寻与楼玄、谢和二人道别,在楼下会合李开等人,返回舅母府邸,安然入眠。 次日,黄寻唤来张奂,问道:“张师,如今徐大哥是否已将暗卫彻底掌控住了?” “远达,建业暗卫,人员繁杂。许慎的势力虽然覆没,但是剩余之人并不会就此罢休。还有一些人想夺占重要的职位,比如丁朝的情报总管之职”。 “张师,建业暗卫除了许慎的势力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势力?” “没错!远达可还记得七年之前,我与你定下成军大计的时候说过。恩主当年有一亲兵统领,名唤孙协。乃是随恩主自 小长大的仆从出身,所以恩主对其甚是信重。 孙协将其妻弟乔荣安插在暗卫,担任奉书使一职,专门负责孙协与许慎之间的往来密报。如今许慎亡故,乔荣自然对暗卫统领一职,有僭越之心。所以徐大最近一直在与乔荣暗中相斗,争取暗卫人员的支持”。 “张师,你说的这个孙协,我还有印象。当年你说舅父殁后,陛下将舅父的私军分配给朱然统管。而这孙协不服此令,于是率领九百余人脱离朱然的统辖。率军前往夏口,投靠沙羡侯孙奂,是也不是”。 “远达所忆,确实乃是我当年所言,一句不差”。 “张师,那我就奇怪了。一样是寄人篱下为将,为何孙协不依朱然,而要投靠孙奂呢?” “远达此惑,请容我慢慢道来。孙奂与恩主同为宗室子弟,而且论及辈分,孙奂乃是陛下之叔父孙静之子。与陛下按宗谱论之,是为陛下之堂弟也。 如此而论,孙奂乃是恩主之堂叔父也。恩主以前随陆大都督夷陵破蜀之时,曾与孙奂并肩作战,攻灭蜀军张南部。是以孙奂与恩主在战场之上,结下厚谊。 当是之时,孙协随恩主奋勇陷阵,亦受孙奂之赞赏。有这一层因由,所以孙协与孙奂留有一面之缘。其后朱然统御恩主之私军,肆意鞭挞士卒。以显其威权,欲收归军心。孙协不堪忍受,于是给孙奂上书,请求投附。 孙奂善孙协之勇毅,于是修书一封向朱然要人。朱然不欲因孙奂一小吏,而得罪宗室子弟。故放孙协转投孙奂”。 黄寻听完了孙协的经历后,不禁心内腹诽道。枉自己以为这个孙协一心忠于舅舅,所以才宁愿背上贰臣恶名。也要保住舅舅耗费心血,练就出的一部分精兵。没想到这个孙协只是不堪忍受朱然的鞭挞,所以才转投孙奂。 黄寻腹诽一阵后,继续问张奂道。 “张师,这个乔荣既然是孙协的妻弟。那一定是利用孙协的名头,才延揽到暗卫之人支持自己的吧?不过孙协远在夏口,根本无法影响到建业的局势。所以我想,这个乔荣能令张师单独将之提起,定是在建业有所凭依吧”。 “远达果然明智,一语中的。我之所以没有像除掉许慎一样,灭掉乔荣。皆是因为乔荣和如今的富春楼大掌柜全仪走得近。我怕一旦动手,乔荣会狗急跳墙,将暗卫之事悉数告诉全仪。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张师,你曾告诉我,暗卫在建业经营多年。那可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乔荣。此人若在暗卫一日,我便不能完全掌控住暗卫。让暗卫如臂使指,为我所用”。 “远达,如今许慎刚刚覆灭。暗卫之中,人心浮动。乔荣也知道许慎定是被人所灭,只是有影刺相制约,故而未曾动手,探查许慎之死因。 不过乔荣受影刺之压制,定然已经察觉出了影刺之行动。现在乔荣跳出来争夺丁朝的情报总管之位,就是想试探我等之意。 要是我等允许乔荣接任情报总管之位,乔荣必会暂时安心。这样徐大也能快速稳定住暗卫,安然继任暗卫统领一职”。 思路客 建业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建业(12) 黄寻听明白了张奂的意思。无非就是暂时妥协,让乔荣担任情报总管一职。乔荣接任此职之后,就不会再与徐大争夺暗卫之人员。 这样徐大就能安稳坐上暗卫统领一职。待徐大完全掌握住暗卫之后,再想办法除灭乔荣。 不过黄寻可不想这么做,于是对张奂说道。 “张师,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不过若是让乔荣得任情报总管一职,那乔荣必会慢慢查出许慎的真正死因。到时候乔荣掌握了许慎的死因之后,于我等来说就十分被动了。 乔荣完全可以因之而联系孙协或者许慎的子女,那时便是后患无穷矣!所以此事决不能相忍,必须立刻将乔荣除灭之”。 “远达,若是如此,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许慎刚纲覆灭,马上又要除灭乔荣。那建业暗卫立将骤生波澜,人心必然完全散逸。日后再拢聚人心,势必如聚沙为塔矣!从长远来说,大为不利焉!” “张师,你所思乃是想完全保有建业暗卫之编制。但说句实话,于我自身来讲。自舅父殁后,许慎对表弟不闻不问,建业暗卫俨然已为许慎之私产也。 如今许慎覆灭,乔荣又起。是欲效许慎之谋,慢慢蚕食暗卫,将之变为乔荣自身之私业矣!况暗卫中人还有附从于乔荣之辈,与乔荣共相僭图,谋夺暗卫之基。 如此之暗卫,于我来说本就是毫无信任之基础。正所谓‘蛹破成蝶,冰融为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之后,方有大立焉’。故而我意已决,宁愿暗卫伤筋动骨,也要彻底除灭附骨之疽”。 听到黄寻如此决绝的说辞,张奂遂应道:“既然远达已经下此决定。老夫自然愿遵照远达之意而行之。老夫这就去联络影刺统领,让其出手,除灭乔荣”。 “好!一切就有劳张师了”。 张奂告辞离去之后,黄寻又唤来徐四吩咐道:“徐四,你去帮我查查隐蕃的情报”。 “主将,属下可否询问,为何要查探此人?” “我昨日在富春楼会友之时,有一好友特地提起,此人可能阴谋不轨。我想着既然好友郑重提起此事,那便去查查看吧。也许会有利好之消息,日后于我等有大用矣!” “是,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查”。 徐四说完,马上去办理此事。 黄寻将手头上的事情,都交给属下去办后。开始梳理一番,自己现在应该去干什么。 黄寻思来想去,突然想到,自己到建业已有近十日了。还没有去拜访自己的岳家祖父,步氏之宗长步骘。 最开始黄寻身陷牢狱之时,李开就曾提议去求托步骘相援。但却被张奂以步骘保全名声,反而会避嫌不管此事为由所否定。甚至有这种可能,步骘会为了显示自身的清高,来对黄寻从严处置。 所以黄寻自出狱以来,就压根忘了自己的这位岳家宗长。但现如今暗卫诸事顺遂,黄寻也打点好了与吕壹之间的关系,在建业暂时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了。 黄寻觉得自己既然作为步家的准孙女婿,那必须要去拜见这位步家的宗爷才行。黄寻下此决定后,准备待孙秀放学归来。就去问孙秀,关于 步骘的所有消息。 待至黄昏时分,孙秀从太学归来。黄寻前去相问道。 “表弟,为兄已经将谋刺一案,暂时处置妥当。吕大人已经有言,可让为兄安心在建业行事。所以为兄今日是想来问表弟一事”。 “表兄既然已无牵连之事,那不知有何事相问?” “表弟,是这样的。为兄与步家虽只是定亲,还未正式成婚。但步家之宗长步骘大人,如今在建业为官任职。为兄作为其准孙女婿,理当前去拜见致礼。 但为兄只知步骘大人在建业为官。具体是何官职,居住于何处,有什么规矩讲究,为兄却是毫不知情。故而前来相问于表弟,请表弟将所知步骘大人之情形,悉数告于为兄知晓”。 孙秀闻言回道:“原来如此!表兄,步骘大人乃是我朝之柱石,建国之元勋,深受陛下之信重。故而被陛下任为司空,位居三公首辅之职。表兄要去拜见步骘大人,的确需要做足礼仪才是。 首先就是表兄亲自去司空府递投拜帖,以彰显表兄之诚意。而司空府署理拜帖之后,会予表兄一份回贴,上书何日何时,让表兄前去拜见。 要知道司空府门庭鼎沸,表兄或许要等待个十几日,甚至月余时间,才可能会轮到表兄前去司空府拜见”。 听完孙秀的讲述,黄寻马上说道。 “表弟,你可能误会为兄的意思了。为兄听表弟刚才所言,那是后生晚辈,职僚下属行的礼仪流程。而为兄身为司空大人的孙女婿,理应划为亲属一类。这孙女婿去拜见岳祖父,难道也要走这一套礼仪流程吗?” “表兄,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按礼仪流程来说,是得这么做才行”。 “表弟,我觉得必会有另外一套,亲属上门拜访的做法。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过还多谢表弟告诉我这套礼仪流程,为兄会去寻找其他的办法,达成此事。表弟,我就不打扰你了。为兄先告辞了”。 “表兄,你不跟我随母亲一起用膳吗?” “说起这事。表弟,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为兄前些时日得罪了舅母,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是避着舅母。怕舅母又看见我,徒生怒气啊”。 “表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听母亲提起过此事?” “表弟,这事说来话长。为兄便长话短说了。为兄听人言,陛下将要派三舅前去辽东,宣抚公孙渊。 为兄因之卜得一卦,卦象显示此为大凶之兆。为兄因此马上前去向舅母相告,说辽东之行乃是大凶之事。劝舅母诫告三舅,千万要推拒了身赴辽东之行。舅母却说为兄是咒诅三舅,勃然大怒,将为兄斥喝出府。 为兄出府之后,幸而遇到张师。为兄故求张师,前去相劝舅母。在张师的劝告之下,舅母才相信了此事。这才救得三舅脱离此难,所以三舅才避免了此次辽东之行啊!” “什么!我前些时日得知三舅坠马受伤,还前去探望。没想到三舅坠马受伤之缘由,竟还是因表兄而起!” “表弟,此事为兄绝不是无中生有。此次陛下派遣使团前往辽东之行,必是有去无 回。 为兄将话撂在这儿,若是这次使团安全回返,为兄就直接不当这校尉了。情愿来侍奉表弟,成为表弟的终身仆从”。 “表兄,何至于此!我也没有说什么不相信的话啊!我只是为三舅的受伤缘由,是因表兄而起,感到惊讶而已”。 “既然表弟愿意相信此事,那我们就将此事揭过不谈。好了,时辰不早了。表弟去陪舅母吧,为兄先告辞了”。 wucuoxs.com “弟恭送表兄”。 黄寻与孙秀辞别后,召来李开说道。 “兴业,我现在才知道,当朝司空就是我岳祖父步骘大人。兴业,你去打探一下,司空府出外采买办事的人。找到这些人后,直接用钱财打点好他们。 然后将我步家孙女婿的身份告诉给他们,让他们想办法与司空府的管事联络,或者你直接找到管事这一级的人。我得依靠这种办法,才能前去拜见步骘大人”。 李开闻言,问道:“主公既然身为步骘大人的孙女婿。为何不直接光明正大的,以亲眷身份前去拜访步骘大人?” “兴业,我现在只是与步家定亲而已!还未完婚之前,与步骘大人就不能算做亲眷。还得走上下级僚属的这套仪礼,才能见到步骘大人。 但是听表弟言,步骘大人贵为当朝司空。门前投递拜帖之人,络绎不绝。我若遵行此仪礼,没有两个月的时间是见不到步骘大人的。而且司空府不一定会接纳我的拜帖。 故而我只能让你去接触司空府中管事之人,用这办法‘偷渡’进司空府”。 “主公,这‘偷渡’是何意?” “此意你可以理解为,你带孩子上船渡河,本是要交钱与船家。但是你为了不让孩子交渡费,将孩子放在一个笼子里,用黑布罩之。然后对船家说,这是你到对岸去贩卖的货物。 船家按人头收取渡费,自然不会对货物有所上心。这样那孩子便算‘偷渡’过河。由此而言,我用‘偷渡’来喻指,不以常规仪礼走正路,而行偏门之道,达成事情的方法”。 “主公如此解释,那我就理解主公之深意了。主公放心,这事就教给我去办。定会让主公得进司空府,面见步骘大人”。 “嗯!兴业,那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黄寻将这事情交给李开之后,自去与张奂商讨暗卫之事。李开则叫来孙秀的管家孙民,问道。 “孙管家,请问在哪里有集市,可采买建业之物产?” 孙民听后回道:“李统领,建业北城乃是陛下所在之宫城,南城则是百姓所居之地。至于集市多会聚于东、西两城。 东市繁华鼎盛,多贩卖达官贵人所用之绫罗绸缎,胭脂珍品。故富春楼等奢华之所亦设在东市。而西市则贩卖盐果菜蔬,油肉粮鱼,是百姓所喜去之地。不知李统领欲采买何物?我可派人为向导,引李统领前去”。 “多谢孙管家将建业之情况,相告于我知晓。我只是想去集市巡游一番而已,倒并无特别想买之物。现在既然知道东、西两市的贩卖之物产,我便自去可矣!” “好,李统领请自便”。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章 建业(13) 李开得知建业集市的情报后,召来周庆和周锐说道。 “你二人自阳羡投靠主公以来,还不知我等行事之方法,今日我就带你们去办事。你二人且看仔细了,日后我便会让你二人各自去办事”。 周庆和周锐闻听之后,知道李开是黄寻的心腹,只能拱手听命。 李开于是带着周庆和周锐二人,前往东市。 李开来到东市以后,径直来到一家绸缎店。对店里的差役说道。 “伙计,叫你们东家出来。我这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他做”。 李开说完,就塞给差役十贯钱。那差役见李开如此大方,马上跑去叫店铺东家。东家听说店里来了个豪客,立刻放下手中的裁缝活计,前来与李开相见。 东家见到李开之后,笑着说道:“不知这位贵客要买什么料子,还是直接让本店为贵客定做制衣?本店样式齐全,物料丰盛,绝对会让贵客满意”。 “东家,我家主公乃是镇边守将,这次是第一次来建业拜访上官。我身为我家主公手下家臣,自然是要为我家主公定做一套华服。你且先让我看看料子再说”。 “原来贵客乃是将军之僚属。来,请随我入后堂。我为贵客介绍上好的布料”。 李开于是带着周庆和周锐二人,随东家步入后堂。到达后堂之后,东家拿出一匹绸缎介绍道。 “贵客,这匹布是用历冬三年的俑蚕结丝而成,料子淳厚,易于保暖。不知贵客可还满意?” “东家,你也不用拿这些普通料子出来了!你是不知道我家主公的身份。我家主公可是当朝司空大人的孙女婿,岂是普通料子所能相配的?东家,把你店里最好的料子给我拿出来吧”。 东家一听,慌忙说道:“贵客恕罪,小的实不知令主公之身份。我这就去拿本店最好的料子,来给贵客过目”。 东家说完,就跑到后堂最深处的阁楼上去了。过了一会儿,东家拿出一匹蜀锦,说道。 “贵客,这匹蜀锦可是前年我托人从成都,好不容易得来的。你看这光泽亮丽,图色丰彩,可谓是本店最好的一匹蜀锦了。不知贵客可还满意否?” “不够,不够!一匹蜀锦怎能做出我家主公的华服?我家主公可是要去面见司空大人祝贺的,这华服必须要用十匹蜀锦,才算勉强合用”。 “什么!十匹蜀锦!贵客说笑了,本店这匹蜀锦都是小的千方百计才弄到的。十匹蜀锦!我这店开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弄到过啊!” “哎!东家,你看。我这是什么”。 李开说着,将一锭金子放在布台上,然后说道。 “我家主公不缺钱,但东家你这里没有相衬我家主公的布料。我这金子还给不出去了”。 东家看到这锭金子,盯到眼睛都直了。闻言立刻说道。 “贵客别急啊!我这店里是没有那么多匹蜀锦,但是我可以去找其他店铺相助啊。只要贵客出得起钱,十匹蜀锦定会给贵客凑出来”。 “哦,没想到东家你在建业还挺有人脉的嘛!居然还能联系你的对家店铺,来给你凑布料”。 “嘿嘿,没有点本 事,小的岂能在建业开店立足呢?贵客且稍待,我这就去联系其他店家。定让他们凑出十匹蜀锦,奉献给贵客”。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东家说完,就去联络其他店家了。 布庄东家走后,李开对周庆和周锐二人说道。 “这次我要办的事,不是为主公购置华服。而是找到司空府管事之人,接触到他。然后让他去向司空大人禀报,主公拜访请见之意。 我之所以来这布庄购置华服,就是想通过这布庄东家,传扬出主公身为司空大人孙女婿的消息。 布庄东家去联络各绸缎店东家,那么就定会说明购置十匹蜀锦之贵客的身份。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主公身为司空大人孙女婿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建业城。 那时候不用我去找司空府管事之人。管事之人为了止住消息之传播,自会来找主公。如此一来,主公拜访司空大人之事,则立成矣! 我将此方法告诉给你们,你们可知我办事之手段了吗?” 周锐听后,出言说道:“李统领,在下乃是武人。对此种手段,并不感兴趣。在下更喜欢沙场喋血,奋命建功来的痛快”。 aiyueshuxiang.com 听到周锐的回答,李开气道。 “周锐,你别不将这些手段放在眼里。需知战场之上,庙算定策为先。你若只会冲锋陷阵,那永远只能当个先锋而已。要想成为将军,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周锐听后却说道:“锐这一生情愿当个先锋,也不想做这些猾徒之事。锐这性格,干不了这些事”。 李开听到周锐如此决绝的语气,知道此人是一根筋。确实甭指望他来为自己分忧了。 李开想到这里,于是又问周庆道:“周庆,你觉得如何?” “李统领,庆却觉得李统领之手段甚是高明。庆愿随李统领习此手段方法,日后随李统领办事,为主公分忧”。 李开见周庆愿意随自己学习办事之手段,心内大喜。可算找到一个能培养起来,为自己分忧的人了。 正在李开与周锐、周庆细说此事时,布庄东家来到了一家名叫‘彩衣阁’的绸缎店。 彩衣阁东家见到布庄东家到来,不禁出言调笑道:“龚老四,你又来我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你店里缺料子,又来找我要了吧!” 被唤作龚老四的布庄东家,闻言说道:“余七,我可是来跟你送钱的,你就不要再调笑我了。不然我可就去找胡黑子去了!” “哦,你龚老四难道还弄到大买卖了?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余七,我今日遇到了司空大人之孙女婿的家臣。其来为司空大人的孙女婿购置华服,直接将一锭金子摆在了我的布台上。出言要用十匹蜀锦制作一件华服。我店布料稀少,所以才来找你一起赚这笔大买卖的钱啊!” 余七闻言,疑惑地问道:“司空大人的孙女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人?” “哎,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不缺钱的贵客。咱们把这笔大买卖接下来,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 “可是我店里也凑不出十匹蜀锦啊!咱们要想接下这笔大买卖, 还得去找胡黑子才行”。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凤源坊找胡黑子去吧”。 于是龚老四和余七两个布庄东家,前去凤源坊,找第三个合作人。 当龚老四和余七二人,将来意告诉给凤源坊的东家胡黑子后,胡黑子却说道。 “我得亲自去见一见这个人。司空大人的孙女婿我知道是谁,此人乃是交州刺史吕大人的次子吕隆。不过吕隆被封为平越将军后,一直在交州任事,没听说过来建业啊? 龚老四,你让他到凤源坊来见我。我得好好探探他的底,咱们可别被骗了”。 “好嘞,胡东家。我这就去召他来见您”。 龚老四于是回到店里,将已凑足十匹蜀锦的事情经过,全部告诉给李开。但另外两家店的东家,想亲自跟李开商谈这笔生意。所以请李开随自己前去会谈。 李开闻言问道:“东家,听你所言。这‘彩衣阁’和‘凤源坊’都是挺大的店铺啊!不知你这店铺跟他们想比如何?” “哎,小人不敢相瞒贵客。小人能开这间铺子,全是靠祖父的庇佑。小人之祖父当年曾随长沙桓王征战江东,后因伤退伍。我父亲靠祖父军中同袍的支持,才开了这间布庄。 小人接手父亲的生意后,一直兢兢业业地跟祖父的同袍后裔打好关系,这才能勉力维持本店啊!而‘彩衣阁’和‘凤源坊’都是在朝中有靠山的大店铺。我这小店实在是不能与这两家店相比”。 “东家,我知道了。我这就随你去跟另外两家店的东家商谈此事。对了,还未问东家如何称呼呢?” “小人姓龚,在家排行第四,所以在这东市里的同行都称呼我为龚老四。贵客也如此称呼就行”。 “龚老四,既然这是你去找的店家,来与我做这笔买卖。那我就要问清个底细了。这两家店铺背后的靠山可别与司空大人有怨啊! 不然到时候我家主公去拜见司空大人,被司空大人得知是找对头的手下店铺做的华服。那我可就难逃死罪了”。 “贵客放心,这两家店铺背后的大人,建业百姓也是都知道的。这不算什么秘事,我就告诉给贵客知晓。彩衣阁背后的靠山是全寄大人,凤源坊背后的靠山是胡综大人”。 听到胡综之名,李开立刻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小兵之时。胡综前来领导自己,征伐山越的事情。也正是那时候自己被主公选中,进入主公的直属军队任事。 原来那凤源坊背后的靠山是胡综大人,怪不得龚老四和‘彩衣阁’东家都对‘凤源坊’东家礼敬不已。 得到了两家店铺的情报之后,李开让龚老四带领自己前去凤源坊。到达凤源坊之后,凤源坊的东家胡黑子,直接问李开道。 “我听龚老四说,客人的主公乃是司空大人的孙女婿。可我知道司空大人的孙女婿,乃是交州刺史吕大人的二公子,平越将军吕隆大人。 吕将军一直在交州为官任职,没听说有到建业来之事。客人,还请你释我此惑?”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建业(14) 听到胡黑子发问,李开说道:“不知这位东家如何称呼?” “在下姓胡”。 “胡东家,是这样的。我家主公与步家是定亲,还未完婚。所以并不显名于世。这次我家主公来到建业,就是专程前来拜访司空大人,而后再去西陵完婚”。 胡黑子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知令主公如何称呼?” 李开自信地回道:“我家主公乃是朝廷亲封,建忠校尉黄寻是也”。 胡黑子听到黄寻之名,在脑海中迅速翻查了一下黄寻的资料,发现并无此人的印象。料到定是无名之辈,于是说道。 “客人,你要十匹蜀锦为令主公制作华服。我凤源坊和彩衣阁,还有龚老四联合揽下客人这笔生意。不知客人具体要如何制作华服?” “哈哈哈,这制作华服之事,自然是各位东家的活计。在下不懂此道,就不妄言了。我相信以各位东家之能,定能做出一套锦绣华服,为我家主公绚彩添辉”。 “既然客人如此相信我们的手艺,我们自然会拿出最好的华服来献给客人。只是十匹蜀锦,造价不匪。客人可否先垫付资财,这样我们三家也好内部进行分割,便于制作”。 “好!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 李开说完就将一锭金子放在布台上。 胡黑子看到这锭金子却说道:“客人,这一锭金子可值不了十匹蜀锦啊”。 李开闻言,对周锐说道:“你速回府,将我塌下的箱子抬过来”。 周锐得令之后,立刻去办理此事。李开吩咐完周锐之后,对胡黑子说道。 “胡东家,我已命我手下去拿钱了。你与诸位东家且稍等片刻”。 “好!既然要等客人之仆从取钱来,那还请客人随我入大堂。我奉茶招待客人“。 李开闻言,自然是应承下来。李开来到凤源坊的大堂入座,胡黑子问道:“不知客人如何称呼?” “在下名叫李开”。 “原来是李客官。李客官是第一次来建业吧”。 “没错,我与我家主公都是第一次来建业”。 “难怪李客官不先来我凤源坊选制华服。这才让龚老四捡了个便宜啊”。 李开闻听此言,说道:“听胡东家此语,贵店在建业还是盛店喽”。 “哈哈哈,盛店不敢说。但是整个建业城,我这店做锦衣生意,那还是算得上名列前十的了”。 “哎呀,早知道我就先打听一下,直接来找胡东家。如此也不用多费周折了”。 “李客官,不是我胡某自夸,要是你第一家找的是我凤源坊。我马上就能集我全店之力,调取出十匹蜀锦来”。 “贵店之布料如此丰盛,我确实是倍感惊奇。请恕在下眼拙了,未及时问清楚胡东家之底力”。 “哈哈哈,现在李客官知晓也不算晚。日后有什么制衣之事,大可直接来找我”。 “好!今日能结识胡东家,开不胜荣幸。日后再有制衣之事,开定前来拜访,选取锦绣华服”。 “那我就多谢李客官之惠顾了”。 正在二人互相吹捧之时,周锐将李开说的箱子抬过来了。 李开命周庆打开箱子,让胡黑 子来看。胡黑子近前一看,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珍珠之财物。胡黑子看到这一箱的财货,眼睛都直了。 李开这时指着箱子说道:“胡东家,你十匹蜀锦要多少钱,尽管从这里面取用便是”。 胡黑子闻听李开之言,立刻说道:“李客官,我只需五锭金子便足以”。 “好!周庆,取五锭金子给胡东家”。 “哎,李客官。你忘了你在我布台上还留有一锭金子了吗?” “那锭金子就算是我没第一家,直接来找胡东家的赔礼了。请胡东家笑纳,以恕我眼拙之罪”。 “好说,好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胡黑子笑嘻嘻地命仆人取走了五锭金子,然后对李开说道。 “还请李客官知会令主公一声,择日请来我店里一趟。我要确定令主公的尺码,才好开工制衣”。 “好!我这就回去禀告我家主公。可能明、后两日,就来贵店量试尺码”。 “那我就恭送李客官了”。 “好!胡东家,咱们下次再见”。 李开说完这话之后,直接命周庆、周锐抬箱回府。 李开离去之后,胡黑子召来仆人,吩咐道。 “你去给我好好查一查,司空大人最近是不是招了一个名叫黄寻的人为孙女婿”。 “是,主人”。 胡黑子这边开始查探黄寻的底细不提。且说李开回府之后,直接来向黄寻报告制衣之事。 黄寻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对李开的这次表现大为赞赏,问道:“兴业,你是怎么想到的这法子?” 李开回道:“主公,我少时在村中为人佣耕田亩。那田亩主家经常会找寻各种借口,克扣佣耕之人的定粮。有次就寻事到了我头上,想削减我的口粮。 那时侯我年少,正是血气充盈之时,于是就将主家打了。然后逃入山中,隐匿不出。主家于是派人遍山搜寻于我,这时我在山中遇到了一个猎户。 猎户得知我的遭遇之后,便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到县城去,传扬主家和村里的孙寡妇有不贞之事。 我问猎户可有证据,猎户言现在别无他路,你现在只有这个法子可自救。我觉得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便听从猎户的主意。在猎户的指引下出山,进了县城。 我到县城之后,直接按照猎户说的去客栈吃饭。当时身上还有几个铜钱,于是点了一碗面,边吃边跟店小二叙话。就这样不经意间,把猎户交代给我的说辞,全部告诉了店小二。 店小二又去告诉了其余人,就这样整个县城都传遍了我那主家的风流之事。 后来我才知道,村里的孙寡妇在县城里还有一个情夫。那情夫听到这传言之后,立刻半夜来到村里,将我那主家刺死,然后带着孙寡妇不知去向。 我在县城得知主家已死,这才回到村里去拜谢那猎户。其间我问那猎户是如何知道,主家和孙寡妇之事的。 那猎户却说并无此事,但是孙寡妇和那情夫在山中幽会之时,被猎户私下撞见了。猎户觉得这并不关自己的事,所以一直闷在心里。直到见我受难,才想出这个法子。让我去县城里宣扬这个假消息,激那情夫暴怒出手。 自那以后,我就深知传言 的厉害了。所以当主公将联系步家管事之人的任务交给我后,我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这些绸缎庄迎接的客人,大都是官吏家臣,府中管事。我去绸缎庄将主公制衣之事大肆宣扬,这些绸缎庄的东主定会到处去传扬此事。 那时候不用我等去联系步家,步家管事之人得知主公将要制办华服,拜访步府。而且是以司空大人之孙女婿的身份前来。自然是会想尽办法前来联系我等,与我等商量好拜访之事。 不然到时候主公拜访步家之事,弄得建业城人尽皆知。步家管事之人,必会陷入焦虑之中”。 爱好中文网 黄寻听李开述说完原委之后,才知道李开为何以机敏见长。原来李开小时候就曾以言杀人,用这子虚乌有的谣言就灭杀了仇家。难怪李开喜用伎俩损谋,而不走正道了。 黄寻听李开言,还要去那家绸缎庄试自身尺码。遂决定明日便去将此事办了。毕竟虽说此事已经传扬出去,但自己这个正主不现身,这个传言便没有真实性。 次日清晨,黄寻在李开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凤源坊。凤源坊的役工见到李开,立刻去通禀胡黑子。 胡黑子得知黄寻这个正主上门,遂从后堂紧跑着过来相见。黄寻见到胡黑子之后,拱手说道。 “胡东家,在下乃建忠校尉黄寻是也。昨日我这家臣与胡东家定下制衣之事。故而我今日前来量试尺码”。 胡黑子见黄寻说话甚有文理,遂回道。 “黄校尉,您这家臣能力非凡。俗话说:‘臣下忠良,其主必雄’。今日在下得见黄校尉之面,便知黄校尉是有大才能之士”。 黄寻谦虚说道:“胡东家谬赞了。还是速办正事吧”。 “黄校尉,是在下多言了。还请随我前往后堂,量试尺码”。 “好!胡东家请带路”。 于是黄寻随胡黑子进入后堂,量试衣服尺寸。量试完尺码之后,胡黑子说道。 “黄校尉,尺码我已得之。制作这件华服,可能需得十二日左右。待华服制作完成,我会派人来通知黄校尉取衣的”。 “那一切就有劳胡东家了”。 “哎,黄校尉说得哪里话来。本店开门做生意,钱货两清,这是为商之本。这为客人制作精美华服,自然是在下份内之事”。 “胡东家果然是信誉斐著。难怪我这家臣言,凤源坊乃是建业绸缎行之龙头也”。 “黄校尉太过夸赞本店了。龙头之说,小店可不敢当。要说本行业之龙头,那还得说是北城的锦绣坊”。 “哦,锦绣坊是何来历?竟然能得胡东家之承认!” “黄校尉,你初来建业,不知建业城之布局。建业分东、西、南、北四城。其中南城为百姓所居,东城多为达官贵戚之住所,西城则为集市交易之地。而北城乃皇宫禁地,是陛下所居之所。锦绣坊专门为宫中提供锦绣华服,是以最为高贵”。 “原来如此。今日听得胡东家之介绍,寻真是受益匪浅。既然胡东家知悉建业城之布局,那寻还想向胡东家打听一事。请胡东家务必告知于寻”。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建业(15) 胡黑子听后,询问道:“黄校尉,什么事儿,您请说吧”。 “我这次前来购置华服之目的,就是为了盛服去拜见我之岳祖父步骘大人。 可是我初来建业,尚不知岳祖父大人之府邸居于何处。故而想向胡东家打听此事”。 “原来是这事啊。黄校尉,我刚才说达官贵戚多聚居于建业东城。步大人的府邸,自然也在东城。您往东城行三十里,便可以看到步府了”。 “原来如此,多谢胡东家为寻指路了”。 “此乃小事耳,黄校尉不必放在心上”。 黄寻谢过之后,心思一转,又说道:“胡东家刚才说制衣尚耗费时日,那我还得请托胡东家一事”。 “黄校尉,这制衣时程可不能快啊!本店的华服,都是由绣人一针一线剪裁而出,容不得半点催赶”。 “胡东家,我不是说此事。我想着既然正式拜访岳祖父大人,尚需等待时日,那得先送礼致歉才是。 我欲再向胡东家购置十匹蜀锦,然后请胡东家直接送往步府。毕竟我初来建业,人事生疏。派自己手下去送,反倒可能误事”。 胡黑子一听又有钱赚了,赶忙应道:“这没问题啊。我让役工送去步府就是”。 “好!兴业,你回府中将买蜀锦的钱带来”。 “是,属下马上去办”。 李开得令之后,立即回府取钱。黄寻则留在凤源坊,被胡黑子奉茶招待。 其间黄寻与胡黑子聊了起来。通过闲聊,黄寻得知胡黑子的真名叫胡潜,以及胡潜的过往经历。 胡潜与胡综算是同族别脉,胡潜少时在老家捕鱼为业。因为捕鱼时,长时间于日头下暴晒,所以皮肤黝黑。 后来胡潜通过乡人之传言得知,同族胡综在江东当了大官。于是弃家南渡,投依胡综。 胡综认定胡潜为同族别脉后,遂在建业购置一处庄园。让胡潜担任管家,打理此庄园。胡潜却因为庄园管家的身份,认识了一个贩卖绸布的小商人。 这个绸布商人有一女儿,生得俏美。胡潜相中于她,遂下聘娶之。其后胡潜就跟随岳父学习如何制作绸布,及与绸布相关的各种知识。后来胡潜精熟绸布之业,遂告求胡综,许自己开店营生。 胡综得知这个同族有这门手艺之后,自然是答应下来。于是胡潜放弃了庄园管家的身份,用胡综给自己的创业资金开设了‘凤源坊’这家店。 ‘凤源坊’这个店名,自然是胡综给取的。胡潜也不知道这店名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胡综取的,那必然是好的。 胡潜就这样慢慢地将凤源坊经营起来,越做越大。终于成为建业的顶级绸缎庄之一。 黄寻听完了胡潜自叙其创业历程之后。自然也将自己在交州征战的历程,讲给胡潜听。毕竟礼尚往来嘛。 在二人互相介绍自己的光荣经历时,李开终于回来了。李开还是命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黄寻见此,命李开打开箱子。让胡潜自取其中之钱财。 胡潜拿走了应得之财后,对黄寻说道:“黄校尉,你看这蜀锦我是何日派人送去步府?” “胡东家,就明日如何?” “好勒,那明日我就差役工将蜀锦送去步府”。 “既然尺码量试已成,蜀锦也已购置完毕。那在下就不打扰胡东家制衣了,先行告辞”。 “好!多谢黄校尉的惠顾。待制衣完成之日,我便亲自登门,将此华服交予黄校尉”。 “胡东家太过客气了,不需要如此。到时制衣完成,胡东家派人去南城孙秀府报信就行,我现在就暂居在那”。 “南城孙秀府?啊,我想起来了。这位孙秀还是宗室子弟,故奋威将军之子也”。 “没错,故奋威将军正是在下之舅父。孙秀乃是在下表弟也。是以我求托于表弟府中暂居,等待前去拜访岳祖父大人”。 “好!那待制衣完成之时,我便派人去南城告知黄校尉”。 “嗯,那在下就翘首相盼了。胡东家,在下告辞”。 “黄校尉,请慢走”。 黄寻离开凤源坊之后,李开于归途上问道:“主公购置蜀锦,让胡黑子送去步府。是为了让步府知道主公登门之意图吧!” “兴业,这不正是你前来购置华服的本意吗?我只是将你所言之散传消息,变为主动出击而已”。 “主公,何谓主动出击?” “兴业,你所想的是将我拜访步府的消息,先让绸缎行的东家们都知晓。然后这些绸缎行的东家们会去传播此消息。不过这种传播,我等不知何时才能让步府得知此消息。这是不可掌控之事。 而我现在让胡潜派人去步府送蜀锦。依胡潜的背景,步府断然是不好回绝的。这样一来,步府不就知道我将要登门拜访之事了吗? 况且胡潜的凤源坊可是建业数一数二的大绸缎行,用凤源坊的招牌去给步府送蜀锦。步府周围的邻居,定然是马上知晓此事。到时候步府周围这些邻居,自然都知道这些蜀锦是我黄寻送的。 如此一来,我将要拜访步府一事,才会让步府周围人尽皆知。步府得知这消息之后,为免遭人非议。那还不派人来邀我速去步府拜见,让这议论终止吗?不然步府终日就会被人所谈论此事”。 李开听完黄寻的解释之后,恍然大悟。叹道。 “还是主公考虑的周全啊!开只是想到让人去传播消息,等待结果。却不及主公之主动出击,将传播消息掌控于自己手中”。 “兴业,我也是受你之启发,才想到的这个办法。若无你前去绸缎庄购置华服之计,我也不会有此妙策。所以这次能成此事,还全是兴业之功劳也”。 “为主公分忧,乃是开之本职也。何谈功劳之说?开在建安受主公饶恕之时,就已发誓。此生定要追随主公,直到殒命之际”。 “兴业,殒命一说,太过悲望,不要轻易提起。我给你取表字为‘兴业’,就是想你兴旺咱们的大业。大业未成之时,休要再提此言”。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日后绝不会再说此语”。 黄寻回到府邸之后,张奂前来通报道。 “远达,许康已经回到建业了”。 “哦,怎么会这么快?” “许康在广陵任职。广陵到建业也就是渡船半日的时程,所以远达会觉得快”。 “许康既然回到建业,那张师必须将他看住了。尤其是不能让他与乔荣接触”。 “远达,许康为许慎治丧。乔 荣作为许慎的下属,势必会去吊唁。这样一来,他们二人必会接触啊!” “张师,若是让乔荣将许慎的亡因疑点告诉给许康。那你掩盖许慎身亡之计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张师,你必须得想办法,不能让此二人接触。或者直接动手,除灭乔荣”。 百盟书 “远达,现在除掉乔荣,暗卫必将大乱。绝不能如此草率啊!” “我不管,反正不能让这二人接触。否则一旦他二人接触,势必将打乱我的所有计划”。 张奂闻言,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招。 “远达,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让二人相接触了”。 “哦,什么办法?” “许慎身亡这么大的事,孙协必须得知道。所以我欲让乔荣亲自去夏口,将许慎身亡的消息通报给孙协。如此一来,乔荣和许康便不能接触了”。 “这办法也行。但前提是,张师,你能使唤动乔荣吗?” 张奂闻言,自信地说道:“我现今身为暗卫指挥使,当然能强令乔荣去夏口报信。况且乔荣本来就是孙协派在暗卫的谍探。现在许慎身死,乔荣肯定也是想迅速去跟孙协会合,商议此事。好做出下一步的应对”。 “既然张师如此笃定,那就按张师的办法来处理吧。而且乔荣离开建业之后,徐大哥就能从容的接掌暗卫,清除掉乔荣的党羽了”。 “是,属下这就去处理此事”。 张奂走后,黄寻又唤来徐四吩咐道。 “徐四,许康已经回到建业为许慎治丧。我现在命令你密切关注许康的行止,一旦许康有接触暗卫中人,立刻来向我回报”。 哪知徐四闻令之后却说道。 “主将既然命大哥接任暗卫统领一职。为何不直接令大哥诛杀许康,斩草除根。而要如此麻烦地,提防许康知晓许慎之事?” 黄寻见一直以来光做事,不回话的徐四提出问题,不禁奇道。 “徐四,往常我发布命令之后,你便马上前去执行。为何现在却开始询问了?” 徐四回道:“主将,如今大哥既然接任建业暗卫统领之职。那以后大哥必定无法跟随主将,奔走各地了。 我也不知以后是随大哥留驻建业,还是跟在主将身边,继续从军。所以现在我想知道,主将到底欲如何行事”。 黄寻听徐四说出这话,心里一动,探问道:“徐四,你是徐大哥的心腹手下。难道不想跟在徐大哥身边办事吗?” 徐四闻言,感慨道:“我自随大哥投效主将以来,已有七年矣!这七年间,我跟在主将身边办事,越发感受到主将之才华纵横。 如今主将整合暗卫,将先主公创立的势力尽数统一。大哥被主将信重,任命为暗卫统领。这使我更加相信,主将必能继承先主公之遗志,达成先主公未竟之事业”。 黄寻听到这话,瞬间感觉心里有数了。于是按捺不住探询清楚的心情,直接问道。 “徐四,既然你都将话说到这一步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现在直接问你。你是否愿意称呼我为主公,真正地效忠于我”。 徐四听到黄寻直接发问,要自己认主。瞬间懵住了,久久无言。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徐立 黄寻知道这认主之事就得快刀斩乱麻,所以继续逼问道。 “徐四,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大哥的立场。不过徐大哥是舅父一手提拔起来的。于情于理,徐大哥自然该奉我表弟为主。但是徐大哥是徐大哥,徐四是徐四。你不该将自己和徐大哥捆绑起来。 徐四,我与你自鄱阳从军以来,数次经历危急之境况,于凶险之时更是奋命共斗。早已锤炼出喋血战友之情谊。 徐四,你现在之所以询问我下命令的真意。不也是因为你设身处地的,站在我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想真正地理解,我这样做的原因吗? 徐四,你既然心在我方,那便随我一起前行吧。加入我的队伍,这样我就能将我所有的想法,全部都告诉给你知晓。让你真正地成为我信任之人”。 徐四听到黄寻真诚的话语,心里激荡开来。徐四是从十五岁那年,被徐大从盗匪的手里救下来的。而徐四的父母皆被盗匪所杀。 从那时起,徐四便舍弃掉原名,被徐大唤做徐四,开始跟随徐大进入暗卫办事。所以徐大对于徐四来说,非但是救命恩人,更是如再生父母一般。 徐大效忠的主公永远是孙秀,这徐四是清楚不已的。可是徐四如今已经是二十六岁的青年了,有自己的判断力和方向目标了。 在徐四心里看来,孙秀根本就是一个儒生,此生根本不可能有番大作为。而黄寻却是有勇有谋,精明干练。从大志上来说,徐四自然是倾向于黄寻的。 不过现在就认黄寻为主,要是黄寻日后与孙秀相冲突,那徐四可就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徐大了。 徐四想到这里,决定探问出黄寻对孙秀的真正想法。这样才能让徐四坚定自己的抉择。想到这里,徐四说道。 “远达,你既然让我奉你为主。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只要这个问题与我心中的答案相合,我便认你为主,一生尽忠”。 黄寻还是第一次,听到徐四称呼自己的表字。不过听到徐四如此郑重的语气,黄寻也肃穆地回道。 “徐四,你问吧。我会遵从内心之真实来回答你。绝不会有半点相欺”。 “好!远达,你现在已经接手了先主公所创立的大部分势力。那你以后会怎么对待先主公之子呢?” 听到徐四问出这个问题,黄寻心里一颤。这个问题,黄寻自然是想过的,但是没敢往下去深思。 盖因黄寻自己也不知道,日后自己走到那步,会不会被权欲所腐蚀,而做下亲亲相仇之事。 不过现在徐四发问,黄寻也答应会遵从自己之真实本愿来回答。所以黄寻思考了一番后,答道。 “徐四,这个问题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对待表弟。 我这次经过诛灭许慎集团的事情,对于权力之利弊更是有了清晰地认知。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争权夺位,而导致父子相仇、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是从始至终都肩负着的。那就是我答应舅父,要永远保护表弟。绝对不会对表弟生 有伤害之心”。 听到黄寻的这个答案,徐四不是很满意。于是追问道。 “那若以后孙秀成年,其身边之人或者孙秀本人,让远达将手中所有的权力交还回去。远达会如何处之?” 听到这个问题,黄寻却当仁不让地回道。 “徐四,当下乃是乱世。乱世之中,大丈夫岂可无权?我是不可能将到手的权力再交回去的”。 徐四听到黄寻的这个回答,沉默半晌,方才说道。 “远达,我在暗卫办事已有十年矣!这其间我见过了太多为了家产、权位而导致的亲友相残之事。若远达待孙秀成年后,依然霸占住先主公所创建之势力,那必然会跟孙秀相冲突。 即使孙秀无意于接手先主公之势力。我大哥还有张奂也定会喝令远达,将手中之权力交出,俯首效忠于孙秀”。 黄寻闻听徐四之言,慨然道:“若真有那天,我自然是会拼尽全力,保护我辛苦奋斗而应得之物”。 “如此说来。远达,你终究会走上与我大哥相背离之路”。 听到徐四落寞的语气,黄寻心里也不是滋味。黄寻心里自然是不想走这条路的,但是如果真要自己交出所有的一切,沦为别人的鹰犬。黄寻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这时徐四却奋然道:“既然远达有此大志,又智勇兼备,为何不跳脱出先主公所创建的势力。由远达创建出属于远达自己的势力呢?” 黄寻听到徐四之言,下意识地追问道:“徐四,你的意思是?” “远达,现在你既然掌控了暗卫,那完全可以将暗卫作为根基,培植自己的亲近之人。然后以这些亲近之人为核心,创建出属于远达自身的,真正地效忠于远达的势力。 如此一来,即使日后远达将暗卫等,所有先主公创建的势力交还给孙秀。远达也能有自己的势力为依托。只要没有权力之争,远达和孙秀自然是能和平共存的”。 听到徐四的话语,黄寻突然之间如飓风吹走迷雾一般,顿然开悟。是啊,自己和孙秀之间产生冲突的根源,也就只有舅父所遗留下来的势力之争了。 只要日后自己创建出,真正地效忠于自己的势力。那将舅父创建之势力还给孙秀,自己和孙秀还是至亲之人。 黄寻开悟之后,对提出这个办法的徐四是甚为感激。于是直接对徐四拜道。 “徐四,多谢你为寻指点出来了一条崭新的道路。若无徐四你的指点,寻日后可真不知如何与表弟相处了”。 徐四闻言回道:“远达,我随你征战沙场已有七年矣。这七年间我是亲眼见证了,你奋命搏取功业的英姿。所以我想一直追随你,取得更大的成就。而你与我大哥,还有孙秀之间的问题。我也一直在思索着解决之道。 近日你任命我大哥为暗卫统领,从那时起,我便想出了这个解决之法。如今终于在远达面前,将我之想法俱细说出了”。 “徐四,既然你真心为我考虑。我自然是要回报你之信任的。从今天开始,我便任命你为我全新创立出 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以暗卫的规制为效仿对象,就取名为‘间司’吧”。 “间司吗?好!我便接下远达交予我的这个任务”。 “徐四,从你接受这份任命开始,就不再是徐大哥的手下了,而是我间司的初代统制。所以你要有一个新名字,以示你之新生。你愿意让我为你取名吗?” 爱好中文网 徐四闻听此言,单膝跪地,说道:“请主公赐名”。 黄寻听见徐四终于称呼自己为主公,当即心花怒放。终于得到徐四的认主了。于是说道。 “徐四,既然你为我创立间司。那我就以‘立’这个字,为你取名徐立。人之介于天地之间者为立!立者,成也!所以我为你取表字为‘介成’。你看如此可好?” “主公之文才,我自然是信服的。好!从今日开始,我便是徐立徐介成”。 “介成,那你就速去暗卫挑选信赖之人吧”。 “主公,我想调一人进入间司,辅佐于我”。 “介成,你说的难道是兴业?” “主公,兴业是你的心腹。我自然是不可能,将兴业调离主公身边的。我说的这人是周庆”。 “周庆?” “此人是主公在阳羡之时,从周家收的新人。当时此人是大哥亲自挑选上来的,所以我对此人印象颇深”。 “哦!此人并无突出之处,是以我倒没什么印象”。 “我在行途之时,发现此人善于观察地势和队列。又经常会找军士们饮酒以增加情感,借机打探主公之喜好。是以我从这些小处推知,周庆与其在沙场奋命,不如随我行间,要更加适合于他”。 “什么!此人竟然敢打探我之喜好!” “主公,此事并无坏处。这说明周庆是想让主公注意到自己,以求上升之途。这是有上进心的表现。 不过此人之用途,最好还是随我行间办事。不然以后留在主公身边,周庆定会找寻一切机会来突显自己,徒让主公厌烦”。 “既然介成你说此人是个行间的人才,那你就带他去办事吧。我会向他发布命令的”。 “好!主公,那我就先去暗卫召人了”。 “嗯!介成,你自去忙吧”。 徐立走后,黄寻又唤来李开说道。 “兴业,告诉你个好消息。徐四已经正式奉我为主公了。我给徐四取了个新名字,徐立字介成。日后徐立就是我们的亲密战友了”。 “恭喜主公!徐立既然投效主公,那日后主公就可以让徐立替主公监视暗卫,牵制张奂等人了”。 “兴业,我正要告诉你一件大事。徐立向我谏言,现今我虽然掌控暗卫,但暗卫终究乃是我舅父所创建。日后还是需得将暗卫交还到我表弟之手。故而徐立言,与其日后争权相残,不如重新建立一个独属于我自己的势力。 是以我接纳徐立之言,已决意建立新的势力‘间司’。就以徐立为初代间司统制,为我招募人员,筹建间司”。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步骘(1) 李开闻言,大为惊讶,说道。 “主公,这重新建立一个势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现在主公有暗卫如此成熟的组织在手,为何要舍近求远,自找麻烦呢?” 黄寻见李开不解其中之深意,于是耐心解释道。 “兴业,暗卫现在虽然奉我为主,但那是因为表弟尚未成年。若一旦表弟成年,无论是张奂亦或是徐大哥,必将让我俯首听命于表弟。 那时候你觉得,我能不遵照他们说的做吗?所以为了以后的前途着想,我必须拥有我自己的势力才行”。 李开闻言,说道:“主公,这些日子以来,我也观察过孙秀其人。我发现孙秀根本就是一个书生,毫无主公之气魄远见。主公怎会甘心日后听命于这样的人呢。 所以请主公恕我狂言。咱们不如就趁现在,将暗卫掌控于主公之手,然后完全清除掉还忠心于孙秀之人。这样待孙秀成年之后,暗卫无有再忠心于孙秀之人。那时候张奂等人就无法拿捏主公了”。 “兴业,我知道你说此言是完全为我着想。但是我曾答应过舅父,此生必要好好保护表弟。我如照兴业所言去做,无意于是夺表弟之基业也! 这事待表弟成年之后得知,势必会怨恨于我。那时兄弟失和,还谈何保护? 我不能违背,曾经答应过舅父的誓言。所以我只能另起炉灶,创建只效忠于我的新势力‘间司’了”。 李开听完黄寻的理由后,不禁叹道:“主公为全亲情,选择重新创建一个新势力。这是何等的仁义啊!换做是我,绝不会放弃到手的利益不要,而去艰难开创新路”。 “兴业,我知你之本意,是想我大业之路走得顺遂。但是为了成就大业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原则,那是绝对不可取的。 我相信我只要一直努力奋斗,终有一日我能得成大业,位极人臣。甚至达致至尊之位”。 “达致至尊之位?主公,您的意思是?” “兴业,大丈夫处世当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公侯之位,于我来说已不满足。若能称王,效曹孟德之业。于我来说,方才大慰平生也”。 “开今日才知,主公竟有曹操之志。主公之雄心,让开深感激昂。开愿与主公一道,为达王霸之业,誓死相随!” 黄寻今日收得徐立,解决了日后与孙秀可能产生矛盾的根源后,大为舒心。终于在李开面前,说出了自己到这三国时代后,由来已久的野望。 称王!这就是黄寻在这三国时代的终极梦想。至于说称帝,那比称王更为艰难,所以黄寻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事儿。 说完梦想后,黄寻又与李开谈论起日后发展的话题来,不需赘言。 步府,下人将十匹蜀锦送到步府管家步恩的面前,说道。 “管事大人,这是刚才凤源坊送来的。说是老爷的孙女婿在凤源坊购置的,命送来步府的礼物”。 “哦!老爷的孙女婿?凤源坊之人可说了此人之名姓否?” “小人当然是问过了的。凤源坊之人说,此人名叫黄寻”。 “黄寻?你且暂时将这十匹蜀锦备下,我去禀告老爷此事”。 “是,管事大人”。 步恩于是来到内堂,向步骘通禀此事。步骘听闻此事后,说道。 “前些时日,仲思来信告诉过我,其为婉儿挑选了一个名叫黄寻的夫婿。这 次前来送礼之黄寻,想必就是仲思所选择的黄寻了”。 “老爷,那请问这礼,收还是不收?” “既然仲思言已经与黄寻定亲,那黄寻就算是老夫的准孙女婿了。这后辈前来相送礼物恭贺长辈,也算是人之常情。步恩,你就当亲属之赠礼收下吧”。 “是,老爷”。 步骘让步恩收下礼后,又说道。 “黄寻既然送礼予老夫,定是想要前来拜访老夫。此人也算是知道先礼后行之仪。步恩,你就派人前去与黄寻接触,问他几时前来拜访吧?” “诺!老爷,仆这就派人去告知黄寻”。 步恩得到步骘的命令之后,于是派自己的侄子步宽前来通知黄寻此事。 当黄寻从步宽那里得知,步骘已经知道自己拜访之意,前来相问时间后,自然是大为欣喜。费了那么多周折,总算是能去面见步骘了。 黄寻遂相告于步宽,明日就前去步府拜访,请步宽代为回禀。步宽自然是应承下来。 步宽回府之后,将黄寻明日前来府中拜访一事,回报了自己的叔父步恩。步恩得知之后,又上报给步骘知晓。 当步骘得知,黄寻明日就要前来拜访自己之后。命步恩转告黄寻,于下午酉时,才有时间接见黄寻。 步恩得令之后,自然又是命步宽,前去向黄寻通知此消息。步宽于是又来向黄寻通报。 黄寻知道确切时间后,打赏了步宽一两银子。请步宽再次回报,自己定会准时前去步府拜访。 时间敲定以后,黄寻又在心里打好腹稿。准备待明日晋见步骘之时,将自己的所有才华,尽皆展示在步骘面前。 黄寻只有将己身之文才,明效于人前,才能得到别人的赏识。更何况步骘可是自己的妻家祖父,国之元勋,朝廷柱石。黄寻若能得到步骘的赏识,那以后的仕途之路,就是直冲云霄了。 次日酉时,黄寻带李开等人如约来到步府。步宽带黄寻进入府中,而李开等人只能在府外等候。毕竟步府尊名显贵,以李开等人的身份还无法踏入其中。 黄寻进入步府之后,首先见到的是步府管家步恩。与步恩见礼之后,步恩在前引路,带黄寻前往内堂拜见步骘。 黄寻进入步府内堂,发现一名白发长须之老者已经端坐于内堂正中。 这时步恩对老者拜道:“老爷,黄寻已经带到”。 步恩然后转身对黄寻说道:“黄寻,这位大人就是我家老爷。你还不上前见礼”。 黄寻听到步恩所说,于是立刻上前,躬身作揖,拜道:“卑职建忠校尉黄寻,拜见司空大人”。 步骘闻言说道:“你就是仲思选定的女婿黄寻?” “回司空大人,卑职正是黄寻”。 “仲思半年以前曾寄信告知老夫,说你用一篇华盛文章作为聘礼,与我孙女定亲。我看了那篇文章之后,也觉真是天彩之盛章。 仲思言,这篇文章乃是令师教授你先秦之过论时,你整理而得。不知令师到底是何许人物,竟有此等大盛之才。为何老夫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到令师之消息?” 黄寻闻言,立刻说道。 “回司空大人,我师乃是先秦鬼谷子学派之后裔。当年暴秦覆灭,大汉肇立,天下一片清平。我师门遂避隐于世,无复再有出世谋取功名之心。 后汉朝纷乱,天下三分。我师言,此正是我师门 纵横之术,再现于世之时。遂命我出山创业,立功显名”。 “原来如此!黄寻,你居然是纵横派之弟子!那不知令师门现如今还有多少同门师兄弟?” “司空大人想必也读过先秦典籍,应知道我师门所收之弟子本就甚少。这一代除了我之外,我师再无其余弟子。 不过我师只是纵横派后裔中的一支。至于其他的后裔子弟,那我便不知情了”。 “黄寻,你既为纵横派弟子,那不知你对儒学是如何看待?” 黄寻听到步骘问起自己对于儒家的看法,当即警醒起来。这是要让自己表态了,要是自己不符合步骘之观点的话。今日必定会给步骘留下不好的印象。想到这里,黄寻于是斟酌地说道。 “司空大人,自先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之学便是先汉统治之根基。 百盟书 我师也常告诫于我,纵横之术适用于解决纷争扰乱之世,而太平之时当然是采用儒家之学更为合适。先汉武帝时董仲舒曾提出‘三纲五常’,此为儒家秩序之基准,我亦深为赞同”。 步骘听完黄寻的话,不禁笑道。 “你这小子尽说些循规蹈矩之语。老夫不信,你身为纵横派弟子,会是这么个看法。你不必顾忌于老夫,你既然能将令师所授之言语,整理为如此华彩盛章,内里定有腹鳞。 我希望听听你的真才实学,你莫再用这皮里阳秋之语来搪塞于老夫了”。 黄寻听到步骘所言,大脑急忙开动起来,然后说道。 “不知司空大人想听何言?光说儒家之学,太过空泛,还请司空大人给寻一个指示!” “你刚才既然提起‘三纲五常’,那就以此为论吧”。 “是,司空大人。那我就说说这‘五常’吧。五常为仁、义、礼、智、信,而‘忠孝’却不属之。我常以此为惑,于是问询师父。 师父言:‘忠为奉君报国,而孝为赡敬父母’。此二者皆是人处世之本也。 ‘五常’为君子之道,而‘忠孝’却是人之共道也。虽有小人、君子之别,而君子、小人却需共守‘忠孝’之本也。 昔张仪无信而欺楚,伍员不仁而复仇。此二人皆为君子所不耻,但犹能名传后世,书功竹帛。此皆因张仪欺楚而效忠于秦,伍员复仇而尽孝于父。 此二人因行忠孝之节,虽失五常而犹能立于当世。死后之名,不绝我等后人耳畔之缘由,皆在于‘忠孝’二字也”。 黄寻说完这话后,步骘抚掌而赞曰。 “说得好!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妙论。黄寻,你能说出此语,老夫也相信那篇文章的确是出于你自己之手。 黄寻,既然你说君子、小人都需遵行忠孝之道。那如果忠和孝互相对立,二者只能择其一而遵之。你会如何抉择呢?” 听到步骘问出这个问题,黄寻深感头疼。在黄寻心里,当然是爹妈排在第一了,尽忠怎么能比得上尽孝呢? 但是黄寻现在是处于三国时代,而且面前的步骘可是一代大家,儒学大佬的身份。 黄寻要是说尽孝为第一,不知道会不会让步骘觉得黄寻是个不忠之人,遇事首先会不为君上考虑。 如果让步骘留下黄寻是,忠在孝之后这个印象。这个后果黄寻可承担不起。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步骘(2) 黄寻思虑一番,然后说道:“司空大人,这个问题实在太过艰难,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取舍。所以寻能否不回答这个问题?” “黄寻,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老夫想要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黄寻,你放心吧。说起来你也是老夫的孙女婿了,老夫是不会害你的。你就大胆直言吧”。 黄寻闻听步骘之言,慨然说道:“好!既然司空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就将我的心里话,直言相告于司空大人。 寻以为,人生于世,乃是父母所养,因之才能成人。而君主于人初生之时,无尺寸之功。成人之后,君主才召而用之,而那时便是人尽忠之时。若父母有难,但人却因为奉事君主而无法顾及,此生必将成大憾矣! 所以寻认为,为父母尽孝,胜过于为君主尽忠。卑职大胆直言,还请司空大人恕罪”。 黄寻说完,立刻拜伏于地,全身颤抖个不停。 黄寻伏身于地,一直没有听到步骘叫自己起来,心里是越加惶恐不安。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黄寻感觉煎熬不已。这时终于听到步骘发话了。 “你起来吧”。 黄寻闻言,马上起身,看向步骘。步骘的脸色无忧无喜,只是感觉在回味着什么。 步骘又晾了黄寻一会儿,然后才说道。 “适才听你所言,让老夫想起了一些往事。老夫曾见过董卓废立先汉之帝君,那时老夫便深受震动。 后来袁术称帝于江淮,曾派人邀老夫为官。老夫为避此祸,于是离乡,暂居于江东之地。那时候老夫家中之高堂告诫于老夫道:‘如今天下鼎沸,四海滔扰。子应趋吉避凶,万勿不可相从于篡汉之逆贼’。 后袁术事败,老夫本欲回返故乡徐州,未料想故乡竟被曹操以为父报仇之名,惨遭蹂躏。家中亲长,俱受其害。 老夫当时孑然一身,几无立锥之地。后得遇当今之陛下,才受派为县吏之职。 陛下知遇之恩,老夫自当报答。但听到黄寻你刚才之所言,想起高堂曾告诫于老夫:‘不可相从于篡汉之逆贼’。 虽说先汉为曹贼所篡,但我朝陛下之身份,老夫却心有疑惑。黄寻,你所言‘孝为忠之先’,老夫也不知对错与否。今日之论,便不再谈此问题了吧!” 黄寻闻言,回道:“司空大人,先汉之时运,乃是天变之所致,非人力而为也。 昔王莽篡汉,光武中兴。今曹丕篡汉,而刘备只能据守于西川之地。如刘晔、刘放等汉室宗亲,尚且依附曹贼。更何况我朝陛下数度抗衡曹贼,保有江东之地,实乃英杰之主也。 故依我来看,我朝陛下建国之功业,与先汉完全无任何关系。乃是陛下与诸功臣元勋奋力而自得,这其中亦有司空大人之功劳在其内也。虽先汉已亡,但司空大人怀念先汉之情,亦将为人所称道矣!” 步骘听完黄寻这话后,慨然说道。 “黄寻,你所言虽有夸赞奉拥老夫之意。但你说得没错,天意如此,令要汉亡。非人力所能救之也。 如今老夫既然在吴国为官任职,那便要以吴臣自居,抛开先汉元臣之念。黄寻,这话题就先谈到这里吧!老夫来问你 ,据仲思言,你乃是荆州黄氏之旁支庶族出身,缘何又成为了纵横派之弟子?” 黄寻听到步骘问起自己的出身,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答道。 “司空大人,个中原委,请听卑职慢慢道来。 卑职之父乃是荆州黄氏之别脉庶族,在一个乡镇薄有几亩田地。后来荆州为曹刘所争,战火不断。卑职之父遂向南迁居于交州,弃农经商。 后来卑职之父到吴郡行商之时,正遇上巳之节气。那时卑职之母正采莲而戏,而卑职之父见之欲逑,遂行张翼德之故事,将卑职之母奉回成婚。卑职之舅父,故奋威将军耻于提起此不雅之事,故隐而不发。 后来卑职生于交州,年少之时入山川游玩,遇一老叟。老叟见卑职而异之,遂来至我家,向卑职之父言请,欲收卑职入其师门。 那时卑职才知晓,这老叟乃是纵横派之杂役,专门出外挑选资质较好之孩童,收入师门。 卑职之父闻言大喜,遂亲自送卑职随老叟前去拜师。卑职因此而得以进入师门,成为师父之弟子。 卑职入师门四年之后,家中仆人前来报信,言卑职之父母突得疾疫。卑职得信之后,倍道兼程,速赶回家。可惜为时已晚,卑职之父母俱已仙逝。卑职遂埋葬父母,行完治丧之事后,回到师门。 直到卑职年已十七,师父言,卑职该出师任事,做一番功业。如此方不负卑职平生之所学。卑职遵师命而行之,遂入世求存。 卑职入世之后,打探到舅父已殁,而舅母在皖城受山阴侯爷庇护。卑职当时举目无亲,也只得先去投靠舅母,以求得落脚之地。 其后舅母向山阴侯爷推举于卑职。卑职得山阴侯爷之看重,这才得以从军报国,建功立业”。 步骘听完黄寻的整个履历之后,对黄寻的身世算是有了个清晰地了解。遂出言说道。 “黄寻,老夫得知仲思选你为婿,早已查阅了你所有的战绩和出仕之历程。如今再听你所言及之身世,确实乃是你凭己身之能力,才功致校尉之职。 黄寻,你只是初始入仕之时,得受山阴侯之荐举。其后之功业,乃是你脚踏实地,拼搏而出。老夫对你之才能勤事,十分满意。仲思选你为婿,确实是好眼光”。 黄寻听到步骘承认自己的才能和功绩,心里自然是非常欣喜。 虽然黄寻心内一直不忿,未得朝廷之升迁。在交州打了这么多仗,还是个校尉之职。但是有步骘这位朝中元老,岳家祖父的赞赏。 黄寻觉得,升迁在这位大佬的认可面前,瞬间显得无足轻重了。 黄寻于是拜谢道:“卑职多谢司空大人之认同。得司空大人认可之语,卑职是立生报国热忱之心。恨不得现在就马上飞奔沙场,为国讨灭篡汉之逆贼”。 “黄寻,你既然已经与老夫孙女定亲。虽然还未完婚,但也算是老夫的准孙女婿了。所以日后老夫便称呼你表字‘远达’,将你视为老夫的后辈看待了”。 黄寻闻言,立即大礼参拜道:“诺!孙婿拜见岳祖父大人。愿岳祖父大人,泰康健宁,福缘寿重”。 黄寻见步骘承认了自己的孙女婿身份,急忙下跪磕头,说起了吉祥话来。 步骘见黄寻大礼敬拜自己,遂起身扶起黄寻,说道:“远达,不知你还要在建业待至何日?何时才动身去西陵完婚啊?” “岳祖父大人,此次孙婿来建业之目的。一是来拜见岳祖父大人,二是来接舅母前往西陵,为孙婿证婚之尊长。孙婿前面说过,我家父母俱已仙逝。如今能为孙婿证婚之尊长,只有舅母一人耳! 孙婿得让舅母居于上座,接受我与妻子之奉茶。如此才能报答舅母当年接纳孙婿,又向山阴侯爷荐举孙婿之恩典”。 “嗯!远达能如此想,实在是孝心可嘉。夫人活一世,恩与孝必须万全之。远达之言行,将恩与孝皆已顾及,却是可赞。可惜老夫在朝中诸事缠扰,不能见证孙女出嫁之时的喜景了”。 百盟书 “岳祖父大人放心。孙婿在西陵完婚之后,不会马上回返交州。一定带妻子前来建业,向岳祖父大人问安。如此一来,岳祖父大人也可以见证,孙婿与令孙女之喜矣!” “哦!远达竟能如此为老夫着想!完婚之后,不先带老夫之孙女,去祀奉令尊、令堂之墓。反而先回建业,来看望老夫。如此说来,老夫实在感激远达之行也”。 “岳祖父大人,孙婿自双亲仙逝之后,就一直无有亲情相依了。可如今与岳祖父大人相谈一番,孙婿深感亲情之牵绊。故愿奉岳祖父大人为孙婿之亲长,一生敬勤尊事之”。 “好!远达有情有义,仲思选你为婿,果然没错。那老夫就在建业等待,远达与孙女来见了”。 “岳祖父大人放心,只待孙婿舅母离京之事被陛下允准。孙婿便马上启程去西陵完婚”。 步骘听到黄寻提及此事,突然想起规制之事,于是说道:“对了!你舅母可是宗室遗眷,按照宗府制令,轻易是不能离开建业的。此事若想办成,恐怕还得多费周折啊!” “此事请岳祖父大人不要担心。前几日孙婿已经前去拜见过吕典校,求托吕典校周全此事了。吕典校言,此事没有问题。过几日就可以得到陛下的允准了”。 “什么!你居然去见过吕壹了!而且还求他帮你办事。远达你说,你是不是送了大礼,才让吕壹答应助你的!” “岳祖父大人,孙婿知道舅母离京之事甚是难办。故而这才打听到,吕壹为陛下之心腹宠臣。 孙婿想着去央求吕壹,请吕壹出面周全此事,所以才送厚礼予吕壹。这样陛下才会看在吕壹的说项下,允准此事”。 “唉!远达,你知不知道吕壹被朝中大臣指斥为奸佞小人,幸进之徒。你应该直接来找老夫出面,达成此事。为何却要去与吕壹此等小人相勾结呢?” “岳祖父大人,孙婿之所以去求吕壹。正是因为不想因此事,而牵累了岳祖父大人的名声啊! 吕壹虽是佞幸之辈,但却深得陛下之信任。岳祖父大人身为朝廷之元勋,名声满天下。我如何能让岳祖父大人因我之微事,而损自身之德誉焉? 况孙婿闻知,建业贵戚子弟,相求于吕壹办事者,不知凡几。孙婿一介校尉之职,又不在建业任事。混入求托办事者之列,又突显不出。于孙婿来说,其实无损矣!”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步骘(3) 步骘听到黄寻之言,大声斥喝道:“远达,你这么想,可就铸错而谬矣! 求托于吕壹办事者,大多为南渡士族子弟以及宗室庶脉、椒房之家。而江东世族,无不切齿于吕壹之威福乱政,常有剪除吕壹之心。 太常潘大人、大都督陆大人、大将军诸葛大人、丞相顾大人等朝中柱国,皆欲有除灭吕壹之意。连驻守武昌的太子殿下,都时常上奏陛下。劝陛下诛灭吕壹,恢复朝堂之清明。 远达,吕壹被这些国之柱石,同仇嫉恨。你好好想想,还要去跟吕壹为伍吗?” “孙婿斗胆请问岳祖父大人。刚才岳祖父大人举上述元勋诸公,皆恨不得将吕壹诛灭殆尽。那孙婿想问岳祖父大人,您对吕壹是个什么态度?” “老夫自然是与诸位大人同嫉吕壹也。常恨不得亲手除灭之”。 “岳祖父大人,吕壹为诸位大人所嫉恨。为何陛下却反而越发信任吕壹?这个问题,岳祖父大人可否想过?” “贤明如汉武,亦遭江充所欺惑。陛下一时不慎,而为吕壹所蒙蔽。此为其缘由也”。 “岳祖父大人以江充类比于吕壹。那岂不是说,如今之陛下就似昔年之汉武呢?” “远达,你好大的胆子!敢谤言于老夫!” 黄寻听闻此言,躬身行礼道:“非是孙婿谤言岳祖父大人。而是想以此为由,说出一个岳祖父大人所忽略的问题”。 “哦,你且说来。若说得不合老夫之意。老夫定要治你的谤言之罪”。 “岳祖父大人,请听孙婿慢慢道来!当今陛下起自布衣,建国称尊,创业之途,可谓是与汉高祖相类也!而如潘太常、陆都督、诸葛将军以及顾丞相等建国元勋,皆为先汉之旧臣也。 诸位大人跟随陛下披荆斩棘,以有我大吴万里之江山。陛下登极称尊,肇立国朝。亦是离不开诸位大人的鼎立辅佐。但陛下登极之后,如潘太常、陆都督等人却还是以僚属自居,并没有为爪牙之意。 潘太常数度违逆陛下之意,而尚自以为犯颜谏争,大利于国。却不知陛下,早就心怀不满矣!而潘太常只是因陛下打猎这种小事而谏言,故陛下尚能纳之。 如之前的张昭大人,无论是陛下行猎之事,还是宫中好酒之行,都要阻止。这才是惹恼了陛下,所以陛下不用张昭大人为相。 陛下不用张昭大人为相,其实已经是向诸位大人表达了陛下身为天子的尊位。张昭大人为我朝第一元臣,名满天下。连曹魏之主,蜀汉之君,都要以大礼拜行张昭大人。而陛下不用其为相,此难道还不能认清陛下之意图吗?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只是想要定君臣之秩序而已。犯颜谏争,一次可纳,二次可容,三次就是不将陛下之尊位放在眼里了。 陛下正是眼见诸位元勋大人,不从君臣之仪礼,数次违逆陛下之意。所以才提拔吕壹,将之蓄养为爪牙。以此来告诫诸位大人,必须如吕壹一样,甘为爪牙,顺君之意而行之。若不顺君意,强要违逆,便是处以大刑之下场。 孙婿如上之所言,乃是受师门所学后 ,从陛下之行为推测而出。若有不衬之语,还请岳祖父大人批评之”。 步骘听完黄寻的这一番话后,沉默良久,方才出言道。 “远达,你果然不愧是纵横派弟子。这见解绝对不是儒家门生所能想到的。以前老夫曾习先秦之典籍,尝读苏秦、张仪等纵横派弟子,以驳舆诡辩之术,游说于君王之行。 老夫一直以为此是因春秋战国之时,君王大都庸碌。所以才让纵横派弟子,大行于世。但今日听远达这一番论谈,老夫才知,贵师门果然是自有章法。与我儒家之礼法,大有不同”。 “岳祖父大人,我纵横派之术道,只有乱世之时才有为矣!先汉治世数百年,天下太平。故而我师门无意出世。如今先汉灭亡,天下三分。孙婿这才学成入世,以期扬我师门之术,显华己身。如此方不负孙婿之多年苦学矣! 如今之世,孙婿料陛下不欲用儒家之礼法治国,而欲用法家之术道行规。孙婿虽不是法家门徒,但却知晓法家之术。法家好为刑名之道,吕壹如今所用之术,皆出于刑名之道也。 孙婿此时与其攀靠,用法家之术取悦于吕壹,则必能得获吕壹之赏识。若能得吕壹之荐举,孙婿则能亲见陛下之面,陈述孙婿之规略。迅速达致朝堂佐辅之位也”。 黄寻将自己为何攀附吕壹的所有构想,全部向步骘和盘托出。以期能让步骘理解自己的升迁之道。 步骘听后却说道。 “远达,你虽是纵横派弟子,不用遵我儒家之仪礼。但老夫还是要奉劝你,吕壹之蹿升,乃是基于陛下之重视也。一旦吕壹失了陛下之心,则立刻变为鱼肉,任人宰割。 吕壹逢迎陛下之意,虽能得一时之威权富贵。但终究乃是水中之影,伏波立散也!你若真要与吕壹朋党为伍,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矣!” 黄寻听步骘不是厉声斥喝自己,而是温言劝告。当即知道步骘,没有非要让自己改变想法之意。而是将这条路的恶果明确地指出来,让自己考虑清楚得失。 其实黄寻跟步骘交底,也是做足了功课,才敢这么说话的。黄寻以前读《三国志》的时候,阅读过步骘的传记。所以知道步骘的过往。 步骘早年穷困之时,曾随友去拜访寓居地方上的土豪,以求获得资助和扶持。没想到却受到土豪的歧视,将步骘贬为乞讨之人,只供给黍米菜糠。但步骘却泰然自若,将黍米菜糠饮食而尽,随后还向土豪致意相谢。 黄寻读到此处时,便觉得步骘之性格,圆滑机敏。没有儒家之士宁饿死,不食糟糠之粮的迂腐酸气。 所以黄寻笃定依步骘这种性格,自己即使去附从吕壹。只要将原因悉数坦诚相告,步骘定会理解。 毕竟只要经历过相同的穷苦境遇,就一定能理解。为了攀上高位,使用一切手段,那都是值得的。想到这里,黄寻于是说道。 “孙婿多谢岳祖父大人之劝告良言,但是岳祖父大人也知道如今之天下大势。三国已立,神器定鼎。 陛下肇建国朝之后,遍赐诸位大人封侯赏爵,成为开国之元勋世家。而孙婿出仕于国朝肇 建之初,已经失去了与陛下共斗奋命之机会。 虽然孙婿在交州勘定士徽之乱,平靖交州。但仍然无法使孙婿之名,纳入陛下之耳侧。孙婿若要搏取封侯之业,若无亲近陛下之途,实在是难比登天矣! 而吕壹身为陛下之宠臣,终日在陛下跟前行走。孙婿若能效命于吕壹,得吕壹荐之于陛下之耳畔。那孙婿必能得陛下之垂青矣! fqxsw.org 所以为了得到这一跃而升入朝堂佐辅之机会。孙婿虽知道吕壹久后必衰,但为了眼前之机遇。孙婿甘愿冒险,以得获跃龙门之途,接近陛下之身侧”。 步骘听到黄寻这一番言语,心中微怒。但回想起自己穷苦之时,为了抓住机会,也是甘受折辱。黄寻只不过是为了追求高官厚禄,所以才不惜攀附吕壹这种佞臣。 而且黄寻说得很明白了,其也是不想让自己出面为黄寻谋官。以免脏污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才去攀求吕壹。不过黄寻既然为自己的孙女婿,若去攀求吕壹,那自己也必会受同僚之指责。这还是会让自己的名声受污。 步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黄寻去走这条路,于是开口说道。 “远达,我知你为了封侯之功业,亲近陛下之深意。但是亲近陛下,并不一定要攀附吕壹。你出仕之时既然选择从军报国,沙场建功。想必也是选择的武官之途,日后成为如陆都督一样的镇国柱石。 眼下却有个职位,正好让你担任此职,谋取功业。远达,你且安心去西陵完婚,老夫来为你运作一番。待到远达下次携老夫之孙女,回返建业之时,必有佳音达致”。 黄寻听到步骘要为自己谋官,心内大喜。黄寻知道以步骘的为人,要请求他为自己办事,那是根本不切实际的事情。所以黄寻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去求步骘这件事。 黄寻只是觉得自己去攀求吕壹,步骘作为自己的岳祖父。必须要征得他的允许,让他能默认自己选的这条路。不出来干涉,就阿弥陀佛了。 没想到黄寻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后,步骘为了阻止自己。反而主动答应为自己谋官,这可真是歪打正着,意外之喜了。黄寻于是急忙拜谢道。 “既如此,孙婿自然不可能再去攀求吕壹了。有岳祖父大人出面为孙婿谋事,吕壹何能为也!” “你这滑头!你该不会是故意用吕壹来激老夫,让老夫出言助你的吧?” 黄寻听到这话,慌得立马拜伏于地,说道。 “岳祖父大人明鉴!孙婿若有半点骗激岳祖父大人之心。叫孙婿沙场征战,身受万箭穿心而死!” 步骘听黄寻发下毒誓,瞬间相信了黄寻的真诚。在这个年头,誓言可不能乱许,更何况是这样的毒誓呢。 步骘于是扶起黄寻,温言说道。 “远达,老夫相信你之诚心。来,老夫与你相谈许久,今日就在老夫府中用膳吧。你我祖孙俩,今日不再谈政事,需得好好畅饮一番!” “喏!孙婿谨遵岳祖父大人之命”。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步骘(终) 黄寻于是在步骘府邸用膳,祖孙俩纵论古今典籍,好不快意。 待至夜暮时分,黄寻告辞离去,步骘出内堂相送。让黄寻得到舅母离京之令后,就速去西陵完婚。黄寻自然是好言应承下来。 黄寻出得司空府,在步府门前等待的李开和冷全等人立刻围上前来。询问黄寻此次会面如何? 黄寻见二人从日中等到夜暮,也是心内感激。于是说道。 “辛苦你们昼夜等待了。此次与司空大人之会面,所获之丰盛,实在是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司空大人不但承认我孙女婿之身份,而且还答应为我谋官任职。我这校尉的官职终于要往上升迁了,详细的情形咱们回府再说”。 李开和冷全闻听黄寻此语,虽然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详情,但还是随黄寻返回府邸。 回到舅母府邸之后,黄寻将自己和步骘的会谈内容,详细的告诉了张奂、李开、冷全等人。而徐大因为最近一直在忙着暗卫之事,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回府。 徐立则是奉黄寻之令,前去招募暗卫人员以创立间司,所以也没有时间回府。 张奂闻听黄寻得到了步骘的认可和信重,不禁大喜道。 “远达竟然能让司空大人垂青于你,这可是大为有利的事啊!司空大人既然许诺为远达谋官,那这职位必然不会是小官。依属下推测,可能是中郎将甚且是将军之位!” 黄寻闻言,却清醒地说道:“张师,将军之位,我看就不用想了,那不切实际。中郎将之职倒还算推测合理。 我在交州征战数年,按照功绩,朝廷本该欠我一个中郎将之职。只是我在朝中没有靠山,故而朝廷无视于我。现在我有司空大人为靠山,升官之途,指日可待”。 这时李开却说道:“主公,如今咱们既然有司空大人为靠山。那吕壹那边,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往来了啊?” “不!咱们好不容易跟吕壹搭上了线,现在绝不能轻易断绝此路。而且我决定待徐立查到隐蕃通敌的确凿证据后,就立刻去向吕壹告发隐蕃。 这样一来,我给吕壹带去了一个大功劳,日后若有什么事去求托吕壹。也好让吕壹卖我个人情,促成我所图之事”。 李开闻言回道:“主公所谋之宏远,开实在望尘莫及。既如此,属下这就继续去跟吕通,这位吕府大管家打好交道。以便日后为主公分忧”。 “嗯,反正现在建业诸事已毕。只待舅母离京之令发出,咱们就离开建业,去西陵完婚。兴业,这段时间你就去办好这件事吧!” “是,主公。属下知道了”。 说完这些安排,黄寻转头问张奂道:“张师,徐大哥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 张奂闻言回道:“远达,我已经命乔荣离开建业,前去夏口向孙协通报许慎亡故之消息,以避免乔荣和许康相接触。 而且自从远达下令清肃乔荣一党之后。徐大就在影刺统领的协助之下,慢慢清除乔荣的心腹手下。只待将乔荣支党尽去,便可直取乔荣之首级也!” 黄寻闻言,抱怨道:“为何如此麻烦?直接进 行斩首行动,将乔荣诛除。不是更干脆利落吗?” 张奂闻言解释道。 “乔荣与孙协之联系,有多位传报之人。若是先除灭乔荣,这些人员,我等不能全部掌控住。只要有一人逃出,前去给孙协报信。依孙协在恩主整个势力组织内的身份,登高一呼,另起炉灶。那时恩主之势力必然分崩离析。 我等与孙协便要开始争夺组织内的权利,这是大为不利的事情。所以只有先除灭掉乔荣的这些支党,剪灭其羽翼。而后再一击歼灭乔荣,如此则大局可定矣! 只要将乔荣一党尽数除灭,孙协便无有与其响应之人。那时孙协孤掌难鸣,即使孙协有心与远达争权,也无能为也”。 “张师想法虽好,但乔荣覆灭,孙协终有知道之日。那时孙协还是会与我作对,争夺舅父遗留组织之权利。孙协早晚依旧会成为我等的心腹之患啊!”。 “那依远达之意,我等何为之也?” 黄寻闻言,思虑一番,然后说道:“张师,我能否动用影刺直接暗杀掉孙协?这样一来,我等就无后患了”。 张奂闻言,眉头紧锁,回道。 “这却有些难办,孙协如今在夏口驻军,军营之内有亲卫保护。而且孙协身为恩主的随扈仆从,打小跟随恩主长大。在恩主创建势力之时,也是多有孙协推举之人参与其中。赵达就是被孙协发现,这才推荐给恩主效力的。 暗卫和影刺之中,受孙协荐举之恩的人也有不少。远达若是要灭孙协,恐牵连整个恩主所创建之势力。所以我还请远达慎思啊”。 “张师所言虽有道理,但孙协知道乔荣为我所灭之后,势必同我决裂。那时我与孙协还是会走上对抗之路。 既然我想完全掌控住舅父所创建势力之大权。便不能放任孙协,行那妇人之仁。历来争权之路,非生即死。我与孙协既然无法做到一人服从于另一人,那就只能争个你死我活了。 张师,你也是跟随舅父的元勋老臣了。现在你既然愿意助我,那便该接受我之决意。你替我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彻底除灭孙协”。 张奂闻言,闭目沉思,久久无言。黄寻也不急着催促张奂,就这样等着。过了一会儿,张奂睁眼说道。 “远达,既然你意已决。我与孙协虽有战友同僚之情,但为了恩主未竟之大业,我必会全力支持远达。 孙协若是选择与远达作对,我自然会出手对付他。不过现在一切都未有定论,孙协什么都没干,我等就要致他于死地。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远达,你看这样如何?待将乔荣除灭之后,我亲自前去夏口,与孙协交底,让孙协臣服于远达。只要孙协愿意归心于远达,那这一切事情不都顺利完结了吗?” “张师,我理解你与孙协的战友之情。你想保全孙协,这是你之情义所致矣!但是争权之路,历来不是情义所能化解的。 张师,你这次去,不但无法得到孙协之归心,反而会被孙协给扣留住。那时就悔之晚矣!” “远达,请你给孙协一个机会。我与孙协多年的战友同僚之情,我必须去一趟。若是孙 协真要与远达作对,那时我必斩断此情!为了远达承继恩主之大业,除灭孙协”。 “哎,既然张师如此说。那就姑且按张师之意,来办理此事吧”。 “属下多谢远达之慷慨。那属下这就告辞,去办理事务了”。 “嗯,张师请自便”。 张奂离去之后,黄寻召来冷全问道:“子煌,你可知晓徐四改名之事?” 冷全回道:“主将,李统领已经将此事告诉给我了”。 “好!子煌,你既知此事,那你去将徐立找来。我要问问他,这些时日将事情办得如何了”。 “是,属下这就去找徐立”。 过了一会儿,冷全将徐立找来。黄寻问道:“介成,我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徐立回道:“主公,属下已经在暗卫招募了一些愿意效命于主公的人手。而且属下得影刺统领之助,已经将原许慎手下四大谍探之一的丙昼,招揽入间司了”。 “哦,这丙昼是何许人也。介成,你为何提到此人如此欣喜?” “回禀主公,许慎手下原有四大谍探,分别是甲夜、乙夕、丙昼、丁朝。其中丁朝和甲夜因为敌视主公,已经被影刺统领诛除了。而这丙昼算是识事务之人,所以愿意投靠主公,为主公效力”。 “既然此人原是许慎手下之骨干,那想必定是有本事之人。介成,不知你可否安排一下,让我见见此人?” “主公要见此人,那当然没有问题。不知主公何时约见丙昼?” “反正近日无事,那就定在明日相见吧”。 “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告知丙昼此事”。 “介成且慢!” “主公,还有何事?” “我最近一直在忙于拜访步府之事,先前有一事倒忘了与介成说。我前时曾让介成去探查那隐蕃的情报,不知此事,介成可有回报否?” 零点看书 “请主公恕罪,自主公任命属下成立间司以来。属下一直忙着于暗卫之中招募人手,此事确无时间去办”。 “介成,既然你已经招揽到了如丙昼这样的暗卫精英,那招募人手之事就可以先缓一缓了。先去将隐蕃的情报给我打探清楚吧。现阶段,隐蕃之事要比招人之事更重要一些”。 “是,主公!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嗯,反正现在也用不上人。就让冷全随你一起去办理此事吧”。 于是徐立和冷全遵黄寻之命,一起去打探隐蕃之情报。 次日,徐立将丙昼引来见黄寻,而后自去办事。丙昼见到黄寻之后,马上伏跪于地,出言说道。 “属下丙昼见过主公,愿为主公尽忠竭力,以效犬马之劳”。 黄寻见丙昼上来就表忠心,于是说道。 “丙昼,你先起来吧。你现在既然投效于我,那我就要问问你真正的身份和名字了。你且如实说来吧”。 “是,主公。属下真名叫做钱钦,明面上的身份是典校府的差役”。 建业行 弟一百四十八章 建业(16) 黄寻闻言,大为惊讶,说道:“哦!你居然是典校府的人!那如此说来,暗卫在典校府还设有谍探,能随时打探典校府的情报喽”。 钱钦回道:“主公说得没错。我暗卫自典校府成立之日起,就派出人手混入其中。所以典校府成立至今,一直不知道我暗卫之事。此皆在于典校府中,有我暗卫中人混淆其情报”。 黄寻闻听此言,感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暗卫与典校府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原来这都是如钱钦你这样的人之功劳”。 “主公过誉了,属下只是做好份内之事而已”。 “钱钦,你以前曾是许慎的手下骨干之一。那你可知道许慎之子许康,在暗卫中可有亲近之人?” “回主公,许康既为许慎之子,其在暗卫当然有亲近之人。譬如前时被主公所诛的丁朝、甲夜,此二人皆与许康亲近”。 “此二人已然受诛,就不需再说了。我想问的是,暗卫之中还有如你这等骨干身份的人,亲近许康否?” “嗯,主公且容我想想。如今我与乙夕俱都投效主公,现如今还能与我同等级之人,就只有乔荣了”。 “那乔荣与许康关系如何?” “乔荣本是孙协之妻弟,论起辈分乃是许康之叔父。所以二人算是叔侄关系,无上下等级之属”。 “好!既然此二人关系不亲,那就不会有联手之事了。钱钦,我要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请主公示下”。 “近日许康已回建业为许慎治丧,为免其串联暗卫之人。我要你给我牢牢地盯住他”。 “主公,为何不直接干掉许康,斩草除根?” “暗卫指挥使张奂曾劝我:‘祸不及妻子’。我也深以为然。许慎毕竟是随舅父创业之元老,虽说挡了我的路,但其劳苦功高。所以其后人还是应该保全下来,留有香火才是”。 “主公真是仁义之君也!属下佩服”。 “好了,不说此事了。钱钦,我日后还是叫你丙昼。现今我命徐立成立间司,而你既然被徐立招入间司,那便算是我信任之人了。 你要好好辅佐徐立,尽快将间司的初始人员招募齐全。日后间司成形,我便授你间司副统领之职。你可要努力勤事啊!” 丙昼闻听此言,马上跪伏于地,拜道:“属下多谢主公之信任!属下日后定会奋命勤事,辅佐徐统制,尽早将间司建立成形”。 “好!我这里暂时无事了。丙昼,你便自去办事吧”。 “是,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丙昼离开之后,黄寻觉得一切事情都已吩咐下去。暂时可放松一下,遂又去找谢和饮酒畅聊。 过了几日,徐立前来禀报隐蕃之消息,黄寻自然是凝神细听。徐立说道。 “回禀主公,属下查到隐蕃果然是魏国之奸细。通过暗卫的情报,属下得知。隐蕃每十四天就会派人渡江,将我朝之情报传递到江北魏国驻防将领的手中”。 黄寻闻言,大喜道:“哦,这可是我等抓到,隐蕃是魏国奸细之铁证的机会啊! 徐立,我命你和冷全一道。待下次隐蕃派人渡江传递情报之时,将送信之人和书信都给我截获了。 只要我拿到这份隐蕃通敌的情报密信为证据,然后去报告给吕壹知晓。那我就给了吕壹一个大功劳。日后有这份人情在,也能让吕壹回馈于我了”。 “是,我等 遵令”。 徐立和冷全听到之后,立刻前去准备抓获间谍之事。 黄寻将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自然继续在建业与谢和,以及那日在富春楼认识的诸位好友,饮酒抒文。 无事休提,且说这一日正是徐立查到的,隐蕃派人渡江传递情报之日。 接近拂晓时分,徐立与冷全,以及找暗卫要到的七个好手来到江边渡口。埋伏在一片芦苇丛中,等待那传报之人出现。 大家都凝神屏息,静静等待。这时暗卫中有一人说道:“有人来了!” 徐立闻言,望向来处。但见一个精瘦男子和一个粗矮男子来到渡口,将一条小船放置好,准备乘船渡江。 徐立看到这里,直接出来喝道。 “我是守军,你们干什么的!停下船来,让我检查”! 二人听到有人喝问,马上撑杆开船,离开了岸边。 冷全见到这场景,直接拿出弓箭,向那撑船的粗矮男子射去。一箭直接射中了那祖矮男子的后背,眼看着就趴在船上不活了。 另一个精瘦男子见同伴身亡,直接跳船入水,欲泅渡到对岸。 徐立这时也拿出弓箭,一箭射去,正中精瘦男子后脖颈。精瘦男子于是直接漂浮到了江中。 徐立入水将精瘦男子捞了起来,冷全也带领暗卫中人将小船拉回岸上。在精瘦男子的身上,果然搜出了隐蕃写给魏国的情报密信。 虽然被水沾湿了,但毕竟是密信。被这精瘦男子用牛皮层层叠叠的包裹起来,所以没什么大碍。 徐立打开牛皮,将信看了一遍。里面写到,近日吴国要派人渡海北上辽东,前去勾结公孙渊。请大人务必派水军出海,拦截吴国之船队,具体日期是七月初八。 徐立看完之后,大喜道:“冷统领,这可是隐蕃通敌之铁证啊。咱们得速速回去,将这情报交给主公”。 于是二人立刻回府,将这情报交到了黄寻手里。 黄寻看完这封密信之后,马上对李开说道:“兴业,你准备一下。咱们要速去典校府将这份情报交给吕壹”。 “主公,且容我先去找吕壹府管家吕通招呼一声。只要得到吕通之答允,我们面见吕壹就有把握了”。 “好!兴业,那你就速速去办吧”。 于是李开再次来到吕壹府,对吕府门卫说道:“有劳这位兄弟,在下李开想要拜见贵府之管事吕通大人”。 李开说完就将一两银子塞到门卫手里。门卫得了好处,自然马上前去通报。 吕通得知上次求托送礼的李开再次来到,知道又要有进项了。遂与李开在偏房相见。 李开见到吕通之后说道。 “上次得蒙吕大人之搭救,让我主能早日免去牢狱之灾。小人在这里谢过吕大人援手之恩了”。 吕通听李开话说得漂亮。明明就是李开送钱找自己办事,其性质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但是李开却说成是自己的搭救之恩。这让吕通对李开是大生好感。 吕通遂问道:“李开,你这次前来见我,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启禀吕大人,小人之主公发现了一件机密要事,想要向校事大人呈报。所以命小人先来向吕大人通报。 请吕大人于校事大人休憩之时,告诉校事大人此事。务必拔冗相见于我家主公”。 “哦!是何机密要事,你得先告诉我。不 然此事要是不被我家老爷看重,那我可就是浪费我家老爷的时间了。到时候我可吃罪不起”。 “吕大人,是这样的。我家主公机缘巧合之下截获了一封密信。这密信里竟然是写给曹魏边防军官的内容。 这种大事,我家主公不敢怠慢,故而命我前来相告于吕大人。请吕大人上报给校事大人知晓”。 吕通闻言,惊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小人所言,句句是实。如有半分假话,叫小人遭天雷击毙”。 听到李开决绝的语气,吕通当场就信了,遂说道。 “好!我会找个时间告知我家老爷,你且先回去等待消息。一旦我家老爷有这时间,自会派人来传报你家主公进见”。 “是,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嗯,你自去吧”。 李开得到吕通的答允之后,回报黄寻此事已成。 黄寻得知李开已经联络好吕通,遂在府中等待吕壹派人来召见自己。 吕通将此事告诉给吕壹之后,吕壹说道:“阿通,此事你可确定其真实?” “老爷,那李开在我面前发誓确真,不然将要受天雷击毙。故我认为此事,定有其实”。 “嗯,那我就见一见这个黄寻吧。你派人去告诉黄寻,后日申时,前来我府相见”。 “是!老爷,我这就派人去传报”。 当黄寻得知吕壹派人传报,于后日申时召见自己之时,心里是一阵欣喜。 此事要是顺利报告给吕壹知晓。那吕壹破此大案,得获大功,日后必会对自己亲近。那自己以后就有进阶之门路了。 黄寻于是在心中打定腹稿,准备在面对吕壹之时,从容应对。 到了约定的时辰,黄寻与李开启程前往吕壹府。 到了吕壹府之后,李开自然又与吕通在廊外相谈。而黄寻则直入内堂,拜见吕壹。 黄寻见到吕壹之后,首先说道。 “吕大人,那隐蕃恐有些问题”。 吕壹闻言回道:“哦,黄寻。你可知你不过是一介校尉,竟敢中伤当朝大臣。不怕本官以谤毁之罪收治于你吗?” “吕大人,属下既然敢来悬首相告,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大人且看此信”。 吕壹接过信件看了之后,不禁惊问道:“此信你是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从隐蕃的仆从手里抢来的”。 “黄寻,你居然比我校事府都先摸清隐藩的罪证,你可真够厉害的。说吧,你从哪看出隐蕃是曹魏奸细的”。 cxzww.com “吕大人,属下既然来了建业,自然要去富春楼享用一番美酒佳肴。而属下去富春楼之日,刚好碰到隐蕃宴请卫士令陶基大人。 当时属下之好友楼玄告我曰:‘隐蕃孤身南渡,以奏疏上于陛下,为己谋官。而隐蕃亲属朋党皆在曹魏,在我朝无依无凭。 隐蕃本可以依靠宗族出仕于曹魏,却为何宁愿捐弃宗族祖墓,亦要南渡我朝乎? 隐蕃现今又宴请如陶基大人这般宫内值宿之将,其必有异图’。 属下闻楼玄之语后,始对隐蕃有所怀疑。后来属下之手下无意之中打探到,隐蕃之仆从每隔半月便会渡江北上,这便引起了属下之警惕。 属下于是派手下前去截获隐蕃之仆从,希图有所取项。果然便搜到了这封密信”。 建业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劝教(1) 听完黄寻的讲述后,吕壹说道。 “黄寻,你今日前来向本官通报这个消息,那本官自会派人前去核查。一旦查获隐蕃当真乃是曹魏奸细,你此次告发之功,本官自不会忘怀。 但是若隐蕃无有任何问题,那你就是谤毁朝廷大臣之罪,本官亦会按朝廷律令收治于你。此中之牵连,你可明白了?” “吕大人,属下明白了”。 “好!若无他事,你就先退下吧!” “吕大人且慢!属下斗胆请问,属下舅母离京之事如何了?” “黄寻!你这是在催本官办事吗?” 黄寻听到吕壹震问,马上下跪磕头道。 “属下绝无此意!只是心忧此事,不自觉出言相问而已。若有得罪吕大人之处,还请吕大人暂熄雷霆之怒,属下必有补偿”。 吕壹闻言说道。 “哦!你且起来。你舅母毕竟乃是宗室眷属,离京之事得慢慢谋划,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不过你放心,本官自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也不要过于心忧”。 “属下多谢吕大人之恩典。回府之后,属下自会派人将‘补偿’送来”。 “好!那你就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黄寻出得吕壹府邸之后,对李开说道。 “兴业,回府之后,你再派人送钱财给吕通”。 “啊!主公,又要送钱吗?” “吕壹此等猾徒,本就只能以利相结之。我等要想与吕壹打好关系,这钱就绝不能断。只有这样,日后我等求托吕壹办事,方能无往而不利”。 “是,主公。开回府之后,就去办理此事”。 黄寻回到府邸之后,府中管家孙民前来通报:“表少爷,少主有请表少爷前去书房叙话”。 黄寻闻言回道:“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黄寻于是来到书房。这时孙秀正在练字,见到黄寻,孙秀搁笔说道。 “弟闻表兄今日前去吕壹府,不知是有何事?” 黄寻听孙秀语气不善,于是回道。 “表弟,非是为兄主动前去吕壹府。而是吕大人相召,为兄不得不去”。 孙秀闻听此言,又问道:“表兄,那你这次被吕壹召见,是为了何事?” “为兄得到隐蕃乃是曹魏奸细之密信,故去向吕壹揭发隐蕃之罪行”。 孙秀闻言说道。 “表兄送礼求吕壹办事也就罢了,此乃人事之常也。为何还去向吕壹通风报信,祸害士人。弟请表兄速速脱离吕壹,万勿助恶为逆啊!” “表弟此言差矣。吕壹为中书典校郎,奉陛下之命,监察官吏行范与文书。今隐蕃事发,确认其为曹魏之奸细。为兄向吕壹出首相告,又有何不可? 表弟啊,为兄父母俱逝,出身贫寒。在此时节为吕壹办事,正可得吕壹之看重。若能亲近吕壹,则日后为兄之仕途必将一帆风顺。此即为兄之打算,今全告知于表弟,愿表弟理解”。 “表兄竟然欲投靠吕壹,甘愿为其爪牙! 请恕小弟直言,表兄年少之时进见外祖,得外祖赐予表字,给予 荐举,而后方得投军报国。 当是之时,表兄所言:‘无华服之表,却可治事显华,明效于人’。此言弟犹记于心。 为何表兄现在却有违当年之言,去攀附吕壹此等幸进小人?表兄之行为,实在是让小弟不齿也”。 “表弟既然认为吕壹是幸进小人。那表弟又是如何看待陛下的呢?” “陛下据守江东,挫灭曹操数十万大军。而后取荆州,败刘备。终为一国之主,肇建大吴之基业,实乃雄才大略之帝王也!” “既然表弟认为陛下乃是雄才大略之主,那为何对于陛下信任之吕壹却持否定态度,斥其为幸进小人? 吕壹可是陛下擢选任之,托之以典校之事,行监察之责。若表弟否定吕壹,则说明陛下识人不明,这还是雄才大略之主乎”? “表兄慎言啊,你这可是在谤毁陛下!” “表弟,你读儒家经典虽盛,但还未解其中之精义。所谓‘爱屋及乌’。既然表弟称赞陛下之贤明,那便要认可陛下选用之吕壹。不然便是表里不一,内外不实了”。 “表兄之言乃是诡辩也。陛下是陛下,吕壹是吕壹,岂可视之为一乎? 自吕壹任校事以来,专司害人夺官,逼良为贼。朝堂之上,诸位大人无不对其切齿,只因吕壹有陛下之回护,故不敢发言耳。 我等士人避之唯恐不及,而表兄却反倒前去攀附吕壹。今却又用诡辩来为吕壹说话,表兄之行为,实在让弟失望矣!” “表弟你从未参与政事,如何得知吕壹害人夺官之事?恐又是你在太学读书之时,听来的闲言碎语吧”。 “这是我老师亲口所说。表兄休要屈污了老师之言!” “哼,此人教人读书,却掺杂自己之私论,妄谈朝政。实在是德不配位。读书便读书,岂能谈政事?真是枉为人师啊!” “表兄你太过分了!你必须将你刚才说过的话收回,向我老师道歉!” 黄寻见到孙秀激动的样子,知道孙秀从小深受儒家教育。这思想已经被禁锢住了,必须要用振聋发聩的事实和道理让其醒悟才行。 想到这里,黄寻突然大声说道:“表弟,你可知道暨艳之事否?” 孙秀见黄寻突然大喝,有点懵住了。被黄寻将话题带跑,不再纠结于让黄寻向其老师道歉,而是下意识说道:“此事弟当然知晓”。 黄寻见孙秀知道此事,遂继续说道。 “表弟你既然明了此事,那便当知晓暨艳掌权之时,弹射百僚,核选三署。官吏任免,皆遂其意。 当是之时,张温为其友党。后暨艳事败,温随之受其牵连。张温为一代大儒,腹有才华,不可量计。何坐废为庶人,一生不得见人乎?” 孙秀答道:“张温与暨艳朋党为伍。暨艳既败,张温自难幸免”。 “表弟你既然知晓此理,那你可知,你现在已经与教你读书之老师为党徒矣! 若你老师重蹈暨艳之覆辙,坐致事败,为陛下所治。那时你会为了你的老师,而去找陛下理论乎?” “表兄,你怎么扯到这事上来了。我老师岂会如暨艳之下场?” “表弟,这 就是为兄要告诉你的最关键之道理。你读那么多儒家经典,其实为兄告诉你,只要做到四个字,你这一辈子就不会走弯路。 那就是‘忠君奉命’。只要忠诚于陛下,按陛下之意行事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没用。 如今陛下信任吕壹,让吕壹监察百官。那为兄为吕壹办事就是‘忠君奉命’。至于其他的人怎么说,为兄根本不用理会。 为兄只要为吕壹办事,按照陛下的意思来行事就足以。所以表弟,你懂为兄现在为什么要投靠吕壹了吗?” 孙秀听完黄寻的话,觉得与自己多年所学之儒家经典冲突巨大,于是反击说道。 “表兄之所言,弟不同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顺应陛下之意难道就是好的吗? 夏桀有亡国之事,周幽有殒身之危。若真如表兄所言,天下人皆顺应君王之意。那夏桀、周幽岂会有亡国殒命之下场?” “表弟你方才说为兄谤毁陛下,那你现在引用夏桀、周幽之事又算什么?” “这是我在与表兄辩谈。私下无人,为何不能说?” “表弟你可真是‘双重标准’啊。为兄刚才也是在与你辩谈,而表弟却说为兄是在谤毁陛下。但如今表弟你自己又说是私下辩谈,无关大事”。 “表兄,何谓‘双重标准’?” “简单一点说,就是你自己做一件事可以,但别人做就不行。完全利己,不顾他人。表弟你说说,你刚才是不是这样?” “表兄,我哪有这样!” “好了,不说这个了。表弟你还年轻,容易被人误导。你也读过‘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的道理。为兄将之精炼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表弟现在还在太学读书,你老师所说的话也不全是对的。表弟如今受其影响越深,日后就会被人所利用。表弟,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嗯,表兄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弟觉得老师所言,并无差错”。 “表弟,你还是没有明白啊!那为兄再给你说个例子。 昔日齐桓公任用管仲而制霸天下。管仲亡故,齐桓公不听管仲遗言,宠信易牙、竖刁、开方三人,后三人果然使齐国大乱。今之吕壹较上诉三人如何,可有大错?” 燃文 “表兄,吕壹肆意贬损大臣,这还不是大错吗?” “贬损大臣真是吕壹所为乎?若无陛下之同意,吕壹真有此胆子,敢肆意贬损大臣?” “表兄,你的意思是,吕壹所为皆是陛下之授意?” “表弟你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了。为兄与你辩谈许久,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个道理。 为兄开始就告诉你爱屋及乌,吕壹和陛下要视之为一体的道理。 表弟,你休要被太学老师误导了。你的老师看不惯吕壹,是因为吕壹遵奉陛下之令,将你老师的家族子弟贬损。所以你的老师对吕壹不满。 但吕壹是陛下用来对付江东大族,最好的工具手段之一。说到这里,为兄就得对表弟你,说说我吴国的政局了。免得表弟你,又被你老师所误导”。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章 劝教(2) 黄寻思虑一番,然后说道。 “我大吴鼎峙长江而立国,其栋梁支撑大部分为江东世族。这些世族因为田亩众多,人丁繁盛,易于征收兵役,所以成长为江东大族。 而因中原大乱,南渡江东的士人则成为侨居士人。由此便产生了两个派系,那就是江东大族和侨居士族。 侨居士族以周瑜、吕蒙、徐盛、鲁肃等为首。其在赤壁之战时大破曹操,由此奠定了我大吴基业。而江东大族在赤壁之战时,一片投降之声,故不为当今陛下所喜。 后来周瑜、吕蒙、鲁肃、徐盛渐次凋零,刘备携恨而来,欲灭我江东,为关羽报仇。曹丕隔江南望,虎视江东,常有吞噬之意。 当此之时,陆大都督临难而上,夷陵破备,北上拒丕。从而保有我大吴国土,不失一寸。夷陵一战,陆大都督作为江东大族出身之人物,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经此一役,侨居士族渐衰,江东大族崛起。故而陛下不得不改变初意,以江东大族为辅政首选。丞相之位立吴郡顾雍,而不立彭城张昭者,正因此也! 表弟,为兄所言本朝建国之史,你老师可曾教过?” 孙秀闻言回道:“老师只教授儒家经典,倒未教过本朝国史”。 黄寻闻言,于是说道。 “表弟你身为宗室子弟,自当明了国家是如何创建而来。如今江东大族势盛,甚至让陛下感到心忧。所以陛下才以吕壹绳制江东大族。 表弟,你仔细想想,吕壹所惩治之人是否都是江东大族出身?” 听到黄寻这么说,孙秀想了想,发现惩治的还真是吴郡士人为多。于是问道。 “表兄,按你之所言,陛下和江东大族岂不是在争衡度势?” “说争衡度势还不太准确。陛下雄才大略,自然是想行汉武帝之政。百官只能俯首听命,而不敢丝毫有违上意。这才是陛下之本意也!” “表兄,你在外为将,不在朝廷。如何能察明陛下之本意乎?” “所以说表弟,你读书只背文章,不通精义。蜀之诸葛丞相读书,行的是略通其文,但求世用之理。 诸葛丞相未出仕前,躬耕于陇亩,好读书,但只观其大略,不求甚解。及出山辅佐刘备,筹略策谋,无一不中。逼得曹操也只能感叹,竟让织席贩履之辈得此大才。 为兄读先秦诸子经典及太史公《史记》为据,故推测出陛下之意。此需将书中之精义融会贯通,方才能得之。表弟如能做到,则此事易也!” “表兄之所言,太过虚妙!这精义到底是何道理,还望表兄以事告知”。 “也罢,为兄就举事论之。就以汉武帝颁行推恩令来说吧。 表弟,你也知道武帝颁行推恩令之事。但为何颁行推恩令,你是否知道原因?” “表兄,这难不倒我。当时汉朝诸藩亲王,封地跨州连郡,且汉武帝以前有七王之乱。汉武帝为了削弱诸王,故颁行推恩令,以分其地,损其势也!” “表弟,这是太史公《史记》之通义,你却当做答案。看来你并不 明白,汉武帝颁行推恩令之真正的原因。 为兄来告诉你,因为汉武帝要集权。汉武帝以前虽有文、景之治,朝政稳定。但朝廷却无法征收诸藩亲王之封地赋税。诸藩亲王在其封地内有征税、兵役、徭役等大权。 汉景帝在位之时,晁错上疏削藩,酿成七王之乱的大祸。汉武帝正是鉴前代之乱,才推行温和的推恩令,以便让诸藩亲王慢慢被削弱致亡。 后来汉武帝见时机成熟,一举剥夺了诸藩亲王的征税、兵役、徭役等大权。只留下封地供养诸藩亲王的财权,并派朝廷之官担任诸藩亲王之国相,以为监视。 那时诸藩亲王已经因推恩令而导致势力分散,无法聚兵作乱。故不能撼动汉武帝颁行推恩令之政。 推古及今,我朝陛下,以布衣之身登极至尊之位,自是有非常人之能。但陛下起自寒微,朝中大臣多是与陛下同患难而来,深知陛下布衣寒微之事。故还未有君臣之序。 张昭倚老,不遵君臣之礼,当面给陛下难堪。潘濬刚而犯上,曾劝陛下停止行猎之事。陛下温言答应,而潘濬意尚未满,竟徒手拆毁陛下车舆之雉羽伞盖。这岂是为臣之道乎?” 孙秀听到这里顿时不干了,抗声说道。 “君有过,为臣者当犯颜直谏。潘大人之所为,正是我辈士人之典范。表兄所言,弟绝不能不为之争辩!” “表弟,田丰、伍员因谏言而丧命。况袁绍、夫差并非庸主,缘何却要赐死此二人?这个问题,表弟可曾想过?” “袁绍、夫差皆是败主。既是败主,当然不会纳忠谏之言。有何可想乎?” “为兄就知道表弟你要这么说。太史公曾言:‘不以成败论英雄’。故为项羽立书时作《项羽本纪》,而汉武帝亦许之。表弟,此为何也?” “这···。那是因为项羽是汉高祖之对手,汉朝天下从项羽手中夺来,故当然要尊奉项羽。以此突显汉高祖之能也!” “表弟能想到这个答案,也确实厉害。不过汉武帝之所以承认项羽,是因为汉武帝之时,匈奴凌虐汉朝。所以汉武帝希望,出现如项羽一般勇猛的人,为汉朝扫平匈奴。 昔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终引来乐毅投奔。汉武帝承认项羽之地位,也是想让天下之人知晓汉武帝之气魄。这才能引来豪杰猛将投奔,北定匈奴啊!” “表兄,你怎么懂这么多道理!这些真是你从书中读来的吗?” “表弟这么说,看来已是认可为兄所说之言了?” “弟只是对汉武帝承认项羽之事的原因认可了而已。弟还是觉得,君有过,臣当犯颜直谏,虽死亦无憾也!” 黄寻要被气得动手了,说了这么多。孙秀还是牢牢地被儒家思想禁锢住了,这得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回头啊! 黄寻想到这里,再次出言说道。 “表弟,我们说回陛下与朝臣的话题来。你觉得陛下被朝臣当面顶撞,心里是什么滋味?” “嗯,陛下不是最后都答应了诸位大人的谏言了吗? 陛下应该是高兴臣下能随时提出问题, 让自己改过。从而治理国政,让吴国更加繁盛”。 对于孙秀的回答,黄寻觉得这已经不是读书读傻了的问题了,而是完全的一个白痴。这要进入仕途,真去劝谏孙权,那铁定是有去无回。 黄寻于是憋着气说道。 “作为一国之君,陛下被朝臣骂了。陛下不许打猎,陛下打猎就不行。有打猎的时间,陛下还不如去操持国事。 然后陛下还笑呵呵地说:‘嗯,爱卿你说的对,我不再打猎了’。然后朝臣说什么,陛下就马上改过。这还算什么国君? 表弟,陛下可是想学汉武帝,让百官俯首听命的!” “表兄,那陛下为什么不当面斥呵这些劝谏的大臣?” “表弟,为兄已经说过了。自夷陵之战后,江东大族占有优势,陛下为了权宜之计,所以暂时忍耐。但是现在陛下让吕壹监察百官,贬损吴郡世族官吏。这还不能说明陛下的态度吗? 如今之陛下,已经过了韬光养晦之时。贬张昭于府邸,废张温为庶人。陛下就是想通过这些事,让这些朝臣明白什么是君臣之序。 打个比方来说,陛下是东主,朝臣是僮客。东主说话一言九鼎,你身为僮客就得服从东主的话去做。主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陛下怎么能这样呢?” “过分?表弟,陛下这是定君臣之序,让这些朝臣明白尊卑的道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就是要让帝王说话一言九鼎,谁都别想反抗吗!现在这些儒家朝臣却还想着限制陛下的权力,陛下又怎能不怒? 所以表弟,咱们说回来吕壹的事情。为兄投靠吕壹就是为陛下做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表兄若真投靠吕壹,那便是彻底与朝臣作对了。表兄真要如此做?” “吕壹的靠山可是陛下,哪个朝臣敢对陛下不满。再说了,为兄出身贫寒,去结交这些江东大族,人家也看不上为兄。 为兄可不想一辈子在低层当个校尉。所以为兄想要在朝廷出人头地,就必须要走这一条路!” wucuoxs.com “表兄不是准备与步家联姻吗。有步家相助,表兄又何必去投靠吕壹?” “唉,为兄费尽心力娶的不过是步家的庶女而已!而且为兄去拜访司空大人,尚需要行些伎俩小谋,司空大人才愿拔冗相见。 表弟你出身宗室,是不明白为兄这寒门身世之苦的。为兄只有攀附上如吕壹这样的权贵,才能跻身入朝廷之中,以得高官厚禄”。 “表兄,你的权欲之心为何如此深重?这可大违中庸之礼,尚义之道啊?” “表弟,为兄问你,本朝之建国何所由来?” “表兄为何有此问,我们不是在探讨陛下之得失吗?” “表弟,你读书只看到礼义仁孝,却没看到权谋兵略。本朝太祖武烈帝在汉末之时,之所以能以一介县吏之职,起家成为一郡太守,手拥数万大军,岂依仗礼义仁孝乎?”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劝教(3) 黄寻继续劝谏孙秀道。 “本朝建国之根源,在于武烈帝手中之利刃,这才是本朝建国之基石也!其后武烈帝薨,长沙桓王继其位。 长沙桓王一生征战沙场无数,其最开始亦是凭借武烈帝之遗军和手中之利刃。开疆拓土,以定江东之地。如此而论,当世之时,礼义仁孝,何用之有? 及至陛下继桓王之位,汉末诸侯仅剩一二。刘表以礼义仁孝治荆州,但其死后,荆州文武马上降曹。无一人挺身而出,保护刘表之基业。陛下见此情形,立知刘表之政非是今世之正道也! 所以陛下践行诡道权谋之术,在曹丕篡汉之时,立派使者向曹丕称臣,以保护江东基业。 其后夷陵一战,大破刘备。曹丕欲趁机取我江东之地,陛下又马上废除称臣之约,命陆逊陈兵于大江之上,让曹丕隔江而空望。 陛下巧用诡道权谋之术,方才于汉末群雄之中脱颖而出,登极称尊。如此说来,诡道权谋之术方才是本朝建国之根基也! 如今似潘太常这些人,想要陛下放弃本朝建国之根基,而采用礼义仁孝来治事。这岂非是要如刘表败亡之因,所以陛下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孙秀听完黄寻之言,却反驳道。 “表兄之言,弟却不敢苟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老师教授经义时讲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先汉之亡,乃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救之也!旧朝亡,新朝立。治乱之间,天行转化。 汉末乱世之时,自当是用表兄所推崇之术。而如今天下三分,乾坤鼎立,魏、蜀、吴三国已是长久存世。既然三国之间已然无法再行吞并之途,便要行儒家之道,治理国家。如此方才是国泰民安之最佳方略”。 “表弟所言倒也有理,但是我朝陛下却绝对不会采用儒家之道来治国。我朝陛下施用权谋之术已三十年矣! 陛下用惯了权谋之术,再想让陛下改变观念来施行仁义之道,那是难如登天之事。所以我等何不顺陛下之意而行之? 陛下宠幸吕壹,不也是因为吕壹施用权谋之术,与陛下同类相善也!” “表兄果然是纵横派弟子之言行,竟然顺应陛下,施用权谋来奴役官民。只是为了获得升官之途!” “表弟,为兄只问你一句!你觉得我朝陛下乃是明君否?” “陛下登极称尊,建立国朝,自然是明君”。 “既然陛下是明君,那为何表弟不愿顺应陛下之意而行之。而强要陛下行儒家之道呢?” “那弟也要问表兄一句,儒家之道,以礼法治国,这是最好的治国方略。为何表兄却一再贬低儒家呢?” “哈哈哈!儒家之道若真是最好的治国方略,先汉也就不会因此而覆亡了”。 “表兄,我刚才说了,先汉之亡,乃是天意。这跟儒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表弟如此说,那为兄今日就要与表弟论个明白! 自汉武帝之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天下之士无不 以读孔孟之言,为步入朝堂之通途。 其后汉朝诸帝,又推行察举选官之制。但选拨主官却并不以律法为选拔标准,而仅以主官之私心随意擢用官吏。故而选用之人,多是沾亲带故之主官眷属。 后来儒家经典被先汉确立为必读之书,遂产生了终身研读儒家经典的经义传世之家。其慢慢积累家业,代代为官,终于转化为世家大族。 这些世家大族,不事生产,而仅靠读儒家经典便能做官,丝毫不知百姓之疾苦。这些经义传世之家才真是韩非子所言之蠹也! 儒家世族以族人在朝廷为官,以官眷家属之身份在地方为霸。两者互相勾连,在朝为官者为家族提供便利,而世家眷属为官人提供资财。 如此一来,天下之财俱掌握在儒家世族之手。造成先汉朝廷无府库之财,无仓储之粮。所以其后汉灵帝见此情形,为与儒家世族争利,便开始卖官鬻爵,充盈府库之资。更以宦官为依靠,制遏儒家世族。 儒家世族与先汉朝廷争利,导致汉帝加倍征收百姓之赋税,不管百姓之死活。这才是最终激发黄巾之乱,导致先汉衰亡的缘由。而并不是如表弟所言,先汉之覆亡乃天意为之也!” 孙秀听完了黄寻的这一大段言论,瞬间陷入了迷茫之中。为何表兄所言与老师之所言,大相径庭。难道先汉之亡非是天意,当真出自人祸乎? 黄寻见孙秀皱眉深思,觉得终于算是将孙秀这深受儒家洗脑的世界观,给狠狠地冲击了一把。 儒家的洗脑真是可怕啊!怪不得民国大贤曾说,儒家之道就是对百姓的驭民之术。 孙秀沉默良久,随后出言说道。 “表兄之学识,弟确实望尘莫及。这先汉覆亡之因,让表兄重新为弟解释。弟确实有所开悟,知晓天意、人祸皆是先汉覆亡之因也!” 黄寻见孙秀虽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说辞,但总算是承认了自己所说的人祸之因。黄寻于是决定再接再厉,务必要把孙秀深受儒家洗脑的脑子给贯通了。 想到这里,黄寻再次出言说道。 “表弟,近年为兄曾闻蜀国诸葛丞相征伐曹魏之时,与曹魏司徒王朗激论先汉之亡因。 王司徒曰:‘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表弟之老师想必也是依王司徒之论,来教授表弟先汉之亡因的吧!” “表兄,老师确实是如此说的”。 “表弟之老师为何不见王司徒之下场?竟还以王司徒之说辞教育学生,真是误人子弟啊!” “表兄,那王司徒是何下场?为何你说老师是误人子弟?” “哼,那王司徒被诸葛丞相直接骂死在战阵之上,真是最羞煞人的死法!” “啊!表兄,你莫不是在戏耍于弟!天下间怎会有被骂死之人?” “表弟,天下间稍有名望之人都知晓此事。为兄怎敢信口开河,来欺耍于表弟!” “表兄,那你快跟我讲讲。诸葛丞相和王司徒到底是如何激论的”。 “好!那为兄就将此事俱细与表弟说来。···‘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汉朝二十四先帝乎’! 诸葛丞相说完此语,王司徒血气贯胸,大叫一声,摔死于马下”。 黄寻将这段事典说完之后,孙秀还沉浸于诸葛丞相和王司徒的话语交锋之中,久久无法出离。 黄寻见此,大喝一声:“表弟,你听完了诸葛丞相和王司徒之论,可有何想法?” 孙秀被黄寻一喝,瞬间回神,说道。 “表兄,我觉得诸葛丞相之言虽妙,但将先汉之亡因全归结于人祸。无论是张角、董卓,还是曹操、曹丕皆被诸葛丞相所痛恨。但是先汉之君王难道就无一点儿过错吗? 若是桓、灵二帝明贤,又岂会有黄巾之乱、董卓之祸乎?” “表弟,看来你终于认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了。没错,先汉之亡,除了世家大族贪污腐败之外,皇帝也跟世家大族一样暴敛百姓。 这才是先汉灭亡之根源所在。而不是你老师和王司徒所言的天意使先汉灭亡”。 “表兄之言,弟确实完全明白了。先汉亡于人,非亡于天也!” “表弟能认识到这点,那就不枉费为兄之唇舌了。那接下来回到当今陛下的问题上来。 陛下认识到先汉灭亡之因在于人祸,所以严刑峻法来治国。使官吏受到法制之约束,予吕壹监察百官言行之权利。做到君王之权力,无世家大族能撼动。 而世家大族,尤其是江东大族,吴之四姓。希图用儒家之礼来制约陛下之权力,但是陛下怎能容忍,受江东大族所摆布。故先有张温被废,后有吕壹监视百官,为陛下之耳目爪牙。 表弟,为兄将陛下的所有观点俱都告知于你。所以现在表弟能理解,为兄为何要攀附吕壹了吧?” “表兄一席话,让弟确实明白了许多处世之理。不过陛下之权力若无儒家之礼来制约,那这天下百姓必将困苦矣!” 饭团探书 “表弟,为何你认为陛下掌有大权,就会困苦天下百姓呢? 历来之君王除了大权旁落,沦为如汉献帝一般的傀儡之外。哪个不是掌握大权,独断朝政,轻言大臣之生死! 我朝陛下起自布衣,更加明白百姓之所需,不会困苦百姓的。反倒是那些世家大族,会被陛下所困苦矣!” “表兄,为何你一直将世家大族和百姓区分来说,难道世家大族就不是百姓了吗?” “表弟,你居然认为世家大族是百姓! 看来这些年表弟读书,确实是已经被你那些老师带入歧途了。百姓乃是民,而世家大族是官。介于世家大族和百姓之间的寒门子弟则为吏。这才是这个世间的基本身份和等级”。 孙秀听到黄寻的这个说法,心里极不服气。于是转动起脑筋,开始回忆学过的儒家经典,希望能找出一段来反驳黄寻。 建业行 弟一百五十二章 劝教(终) 孙秀想起了学过的儒家经典,遂引用来反驳黄寻,说道。 “上古之时,人伦并处,同求而异道,同欲而异知,生也! 天下之民,各安生居,而禽兽捕食于民。民弱于禽兽,遂制以兵器卫之。后三皇生焉,率人逐兽,民遂复安,而王以统民。 及至夏启称王,建立大夏。王遂于民中选人为职,以成士大夫之属。王为上,士为中,民为下,此为等级之源也! 而今亦是如此,世家大族虽有人为官,但其整个家族亦是民之属也!表兄何以一人为官,而分世家全族为官,这岂非大谬乎?” 黄寻见孙秀用儒家经典来反驳自己,对孙秀之才学也觉惊叹。 孙秀虽然被儒家洗脑,不过这学识倒还真是不错。黄寻于是绞尽脑汁,准备反驳孙秀之言论。 思虑之中,黄寻突然想起《韩非子》中有一名言,正可以用来反驳孙秀之言论。黄寻于是说道。 “表弟,你岂不闻‘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之理!先汉之前,确实乃是王、士、民三级分立。 但自秦亡汉兴以来,‘士’这一级逐渐消失,而‘王’升级为帝,只有民依然存在。帝与民之间,产生了‘官’这一新等级。 先汉治世数百年,而‘官’又分为世官和门吏两个等级。家传研读儒家经义者可世代做官,无有一代不为官。而民之中有才者只能为吏。 所以表弟,非是为兄以世家出一人为官,便说世家全族为官。而是反过来说,只有世家出身之人才能做官。其余寒门子弟只能为吏,而民永远只能受世家之剥削”。 孙秀听了黄寻的这番言论之后,瞬间又陷入了迷惘之中。 孙秀搞不懂,为何表兄永远都能拿出新的言论,来驳斥自己老师所讲的经典。这王、士、民三级分立之身份制度,可是被老师讲得无比深刻。怎么在表兄面前,就瞬间被推翻了。 表兄所言之帝、官、吏、民四种身份等级,似乎好像要比老师所讲的王、士、民三级分立制度要更合理一些。 想到这里,孙秀感觉表兄永远在推翻老师以前所教授的圣言,让自己十分头疼。孙秀于是说道。 “表兄,今日我有些累了,不想再谈下去了。还请表兄恕罪”。 黄寻见孙秀下了逐客令,本想再接再厉,彻底将孙秀被儒家洗脑的脑子给扭转过来。 但是见到孙秀疲惫的神态,黄寻心中一软。算了,今日说得够多的了,再说下去孙秀就要完全崩溃了。 毕竟孙秀深受儒家多年教育,自己想一日之间扭转孙秀的世界观也是不可能的。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扭转吧! 今日孙秀应该是转变了一些观点和想法,剩下的只有等日后再慢慢开导了。黄寻想到这里,于是退出了书房。 黄寻退出书房之后,迎面撞见了张奂。张奂问道:“远达,不知少主与你在计议何事?” “张师,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随我至偏房一叙”。 张奂闻言,于是随黄寻来至偏房。到达偏房之后,黄寻说道。 “张师,我与表弟不是在计议要事,反而是大吵了一架”。 “哦!远达为何要与少主争吵?” “张师,我此次前去向吕壹通报隐蕃的奸细身份。刚回到府中,表弟就约 我至书房相见,问我去吕壹府是为了何事? 我将揭发隐蕃之事告诉给表弟后,表弟斥我不该与吕壹走得太近,劝我疏远吕壹。我则将为何亲近吕壹之缘由,告诉于表弟。 表弟却认为我权欲之心太重,不符合儒家君子之道,所以斥呵于我。 我则认为表弟受儒家之教育过深,已经成了一个不通世事的书生,遇事都没有个变通之法。所以欲说服表弟改变想法,理解处事变通之道,不要死守儒家之经义度日。 我们二人因想法大异,故而争吵起来”。 张奂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说道。 “远达,少主四岁之时,恩主就出海溺亡。所以少主小时候一直都是由主母抚养而成。 后来少主被山阴侯爷接到皖城居住,侯爷为少主聘请了儒学老师,前来教授少主学问。故而少主一直都是读儒家经义而成长起来的。 及至山阴侯爷病故,少主又随主母迁居于建业,入太学读书。太学之中,儒学博士,数不胜数。试问少主在这种环境熏陶之下,怎能不成长为一名儒生呢?” “张师,表弟受儒家十数年的教育,这思想已经不能接受除儒学之外的其他观念。日后之生活必有大碍矣!” 张奂闻言却反驳道。 “远达,我却以为少主成为儒生,没有什么不好的。方今天下,三国鼎立。虽有战事,但却无灭国之大战。三国各修内政,则儒生入仕之途,要更为便宜。 少主从学于阚泽、严畯等当世大儒,其所学必然精深。日后即使不能位居朝堂,任佐辅之职,也能于地方上任一郡之太守。前途可谓明矣!” 黄寻见张奂对于孙秀成为儒生,不以为然,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连张奂这位辅佐遗老都没当回事,那自己又何必再费心思去管呢? 黄寻于是转化话题说道。 “张师所言有理,是寻太过执着了。表弟自有表弟的道路,寻也是希望表弟能如张师之所言,位列太守之尊啊!” “远达能这样想就足矣!少主自有其路途,不需要远达为少主操心。反倒是远达去向吕壹揭发隐蕃之事。此事远达可有什么远虑乎?” “我向吕壹揭发隐蕃为曹魏之奸细,则吕壹又得获大功。有此人情在,日后我求托吕壹办事,自然是更加容易”。 “原来如此!远达之行为,妙矣!” 黄寻接着又与张奂谈了下暗卫之事,然后回到卧房休息。就这样,黄寻在建业又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 且说宗正孙谦最近得到了一份文书。其内容是宗室子弟孙秀,将去西陵参加其表兄黄寻的婚礼。故特来向宗府报备,期望答允。 孙谦看完之后,对下属秦方说道。 “孙秀现在想离开建业,去西陵参与其表兄黄寻的婚礼之事。这等小事也来报告本府! 孙秀不过是宗室旁支,按照陛下的意思,宗室子弟就给本府乖乖地待在建业,哪也别去!你去回绝了孙秀,让他就给本府老老实实地在建业待着”。 秦方闻言却说道。 “府君,这事有点难办啊!我刚得到了在典校府任事之兄长的传话,这是吕壹大人过问的事。孙秀似乎跟吕壹大人搭上了关系”。 “哦!你兄长秦博具体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那黄寻给吕壹大人送了礼,所以吕壹大人出手帮黄寻这忙”。 “原来是这样,既然吕壹大人过问了此事,那咱们就得谨慎了。这样吧,本府给陛下写个奏文,让陛下来决断吧”。 “府君英明,这样咱们以后就没责任了”。 孙谦于是将这事上报给孙权。孙权看到这奏报后,再跟吕壹谈论完政事后,提起这事。 吕壹说道:“陛下,臣只不过是尽尽人事而已”。 孙权闻言问道:“你这奴才,你又拿了别人什么好处?” “陛下,是一方古墨。据送礼的黄寻所说,乃是王莽乱汉时传下来的,被黄寻所得。为了让其表弟孙秀离开建业,去西陵参与其婚礼,所以送给臣。若是陛下有意,臣马上献给陛下”。 孙权闻言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一切照旧”。 “是,陛下”。 “不过孙秀好歹乃是宗室子弟,让他在外面行事,没个监察可不行!” “陛下放心,臣会派典校府校监沿路跟随,时刻监视孙秀的行止” “那就好,此事就这样办吧!” 吕壹退下之后,派人去告知黄寻,事情已经办妥。 黄寻得知舅母离京之事已成,马上前去告知舅母和表弟此事。 贺氏和孙秀得知居然真的可以离开建业,于是对黄寻的能力有了一个认同。 虽然贺氏和孙秀都知道黄寻是去向吕壹送礼求情,才促成此事的。但其间之细处,能让吕壹答应将此事办成,也足以突显黄寻的本事了。 孙秀和贺氏于是开始打点行李,准备出行之事。 黄寻则召来徐立说道。 “介成,我已经得到舅母离京之令,马上便要离开建业,前去西陵完婚。 介成,我走之后,你还是得继续留在建业为间司招募人手,争取早日将间司成形。 我完婚之后,会携妻子返回建业拜见岳祖父大人。希望那时能听到,介成建立间司成形的好消息”。 徐立闻言回道。 “主公尽管去完成大喜之事。待主公回返建业之时,间司必已成形,主公尽请放心”。 黄寻闻言确也安心,遂让徐立退下,继续去办理间司之事。徐立走后,黄寻又唤来徐大说道。 “徐大哥,我马上就要离开建业,前去西陵完婚。这建业暗卫之事,就全部都拜托给你了”。 饭团探书 徐大闻言回道。 “远达,你且放心。如今我受影刺统领之助,已经得到了暗卫大部分人之归心。而张师又将乔荣打发去了夏口。 乔荣不在建业,其党羽便会被我各个击破。待将乔荣的党羽全部肃清,那时便是我完全掌控暗卫,为远达分忧之时”。 黄寻闻言说道:“徐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远达请说”。 “我从张师那里得知,孙协乃是舅父之亲随,自小跟随舅父长大。而现在我继承舅父之势力,与孙协毫无关联。 孙协知晓之后,对我必有不满。要是日后孙协与我为敌,徐大哥会支持我吗?”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建业(17) 听到黄寻问出这个问题,徐大叹道。 “远达,此事我早已有所预料。在远达诛灭许慎之时,我就知道孙协日后定会成为远达的又一障碍! 许慎、孙协乃是主公早期创业之左膀右臂,许慎在外为主公搜集情报,而孙协在内护卫主公之周全。 今远达承继主公之业,诛灭许慎,此乃统一暗卫之必需也!所以我支持远达除灭许慎。 但是孙协如今人在夏口,又无法影响暗卫之稳定。如此论之,孙协又怎会对远达构成威胁呢?” 黄寻听出徐大和张奂是一样的态度,都是为孙协说情。心里不禁想到,果然徐大和张奂还是没有把自己当做真正的领导来奉仕。 在张奂和徐大二人心里,黄寻只不过是孙秀成年之前,统合主公所创建势力的一个过渡期领导而已。只要孙秀成年,此二人定会让黄寻交出手中之权利,俯首听命于孙秀。 因为黄寻毕竟只是主公的外甥,而孙秀却是主公的亲生子嗣。让黄寻服从于孙秀,这在二人心里是理所当然的。 孙协作为跟随主公成长起来的亲随,必定也是尊奉孙秀的一支有生力量。所以二人都是不会让黄寻去灭掉孙协,来削弱忠心于孙秀之力量的。 黄寻看明白了自己所身处的境地,遂更加确定了日后独立于舅舅所创建的,既有组织之外的想法。 对于徐立当初所提议的,创建独属于自己的势力。黄寻觉得要加快进度谋划了。 黄寻从徐大那里得知,徐大不会支持自己与孙协为敌后,马上转换话题说道。 “徐大哥,你是否知道,我为徐四重新取名之事?” 徐大回道:“远达,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徐大哥,我为徐四取名为徐立,让其重新建立一个组织‘间司’。好作为日后统属斥候的专门部队。为了以后的作战,方便打探敌军之情报。 徐立为间司初代统制,所以日后徐立会与徐大哥分别任事。徐大哥在建业为我打探朝廷之情报,而徐立在军中为我分忧。徐大哥,你看如此可好?” “既然远达看得起徐立这小子,让其统率斥候部队。那我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好!徐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远达,若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暗卫之中还有许多事情等待我去处理呢”。 “好!徐大哥自去忙吧”。 徐大走后,一直在旁边静听二人谈话的李开说道。 “主公,属下听徐统领此言。似乎并没有要为主公出力,去铲除掉孙协之意啊?” “兴业,徐大跟咱们不是一路人。日后我等需自谋前程了!” “主公,何出此言!徐统领不是自主公鄱阳从军以来,就一直跟随主公打拼的元从之臣吗?” “哎,共患难者不能同富贵!徐大心中一直没有将我视之为真正的主公来看待。表弟一直以来才是徐大心里效忠的对象。 我只不过是表弟之代替而已。一旦表弟成年,我就再无身份地位了。那时徐大必会让我一切听从于 表弟之命,沦为表弟之从属”。 李开闻言,大为惊讶,说道。 “据我所知,主公只是出仕之时,受了舅母之推举,然后才被山阴侯爷荐用到周太守麾下为将。 论此情份,也不过就是荐举之恩而已。为何徐大会让主公沦为孙秀之仆从,来偿还此恩情呢!这岂非太过分了吗?” 听到李开所言,黄寻说道。 “兴业,今日我就将当年与徐大和张奂所商议之事,俱都告诉于你知晓。 当年我尚白身之时,前去投靠舅母以获得暂居之地。后来我不欲长久乞食于舅母之处,遂告求舅母,让我出仕从军。 那时张奂认为我必能成事,遂引来徐大等人襄助于我。我遂与徐大、张奂商议成军之事。后来舅母将我推举于山阴侯爷,我得侯爷之信重,这才得到了前去鄱阳投军的荐举信。 其后我便来到鄱阳投效于周太守麾下,由此遇到了兴业。后来之事,兴业你俱都参与,我也就不赘言了。所以我之发迹,在于舅母之推举,而舅母是看在舅父的情面上才推举于我。 所以据此而论,徐大认为我全靠舅父与舅母之恩泽,才能有今日之成就。故而徐大认定我今生只能奉侍表弟,才能偿还舅父、舅母和表弟一家之恩典”。 李开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大为愤怒,说道。 “区区荐举之恩,岂能用一生来偿还?主公大可不必因恩情而自缚手脚! 主公如今得司空大人之信重,又与吕壹打点好了关系,正是大展拳脚之时。如今主公有大好前程,岂能就此错过。焉能效忠于一书生,白白浪费了主公之雄图大志!” “兴业你之所言,正是我心之所想。所以我欲甩开徐大、张奂等人,自去筹建独属于我自身之势力。徐立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向我谏言创立间司。所以兴业,日后你和徐立才是我仅能信任之人啊!” 李开闻言,立即拜道:“请主公放心!开定不负主公之期望,誓为主公尽忠竭力,开辟主公之宏图”。 “好!兴业,你既然知晓了我与徐大、张奂等人的关系。那以后我就能安心与兴业商议大事了”。 “主公尽请放心。开定会为主公招揽到更多好手,为主公之大业添砖加瓦,以立根基”。 黄寻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告诉给李开之后,又命李开召来张奂。 毕竟黄寻马上就要离开建业了,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给张奂去做的。张奂到来之后,黄寻说道。 “张师,我马上就要前去西陵完婚了。这建业暗卫之事,就拜托你和徐大哥替我好好打理了”。 “远达放心,属下会配合徐大将暗卫重新整合好的”。 “嗯!不知最近许康可有异动?” “许康还是在为许慎守灵,答谢吊唁之宾客,未有其他动作。况且如今乔荣已经离开建业,前去夏口为孙协报信。乔荣一走,暗卫之中也无人再敢联络许康了”。 “那徐大哥清除乔荣党羽之事,办的如何了?” “乔荣之党羽正在被徐大慢慢拔除之中。我想 待远达完婚之后,下次回返建业之时,看到的就是统合在徐大手里的全新暗卫”。 “好!既然建业诸事顺利,那我也能安心去进行婚礼了。不过张师曾言要去夏口,劝说孙协归顺于我。那不知张师何日去行此事?” “远达,待乔荣回返建业,我等将其诛除之后。那时孙协在建业便没有了耳目爪牙。 耳目爪牙一去,孙协孤掌难鸣,只有归顺听命于远达一条路可走。那时方才是我前去夏口,劝说孙协归效远达之日”。 黄寻闻言,惊奇道:“张师,乔荣好歹也是孙协的妻弟啊!乔荣若受诛,孙协当真会不计前嫌,归顺于我吗?” “远达,你也说了,乔荣只是孙协之妻弟而已。当今之世,为了利益,袁谭、袁尚亲兄弟之间,尚且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乔荣这种外姓沾边之亲呢? 只是乔荣作为孙协在建业之耳目,手中握有一部分听命于孙协的势力。我等为了暗卫之统一,不得不诛除乔荣。 乔荣一死,孙协远在夏口,便再不能对建业暗卫之事有所干涉。那时孙协只有认命,前来归效于远达”。 “既然张师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清楚了。那便按张师之意去办吧”。 黄寻跟张奂交代完了暗卫之事后,便准备前去步府向步骘通报,自己将要离开建业之消息。 黄寻来到步府,步恩听说黄寻要拜见步骘,以叙离别之意。遂带黄寻再次面见步骘。 当黄寻将舅母离京之事已成,自己马上要离开建业,前去西陵完婚。故前来拜别岳祖父大人的事情,俱都告诉给步骘之后,步骘说道。 “远达,终于到了你前去迎亲之时。你速去与老夫孙女完婚,然后返回建业。那时你之职位,必有变动”。 黄寻听步骘所言,似乎谋官之事,已有所成。遂耐不住心中好奇,出言相问道。 百盟书 “孙婿斗胆请问岳祖父大人,孙婿将要升任,何处之职事?” 步骘见黄寻发问,想着黄寻马上就要与自己的孙女完婚了。那自己便提前告诉给黄寻,就当给黄寻送大婚之礼了。想到这里,步骘于是说道。 “远达,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便告知于你。陛下近年因为庐陵郡山越匪患严重,而庐陵太守无法清剿整个郡内的山越匪患。所以陛下一直有分割庐陵郡之意。 陛下欲将庐陵郡分为南、北两部。庐陵北部继续由庐陵太守治理,而庐陵南部则划分为南部都尉所辖,由庐陵南部都尉治理。 庐陵南部都尉虽是军职,但却有统理麾下各县之治权。为的就是专门调理麾下各县,平靖山越之匪患。所以庐陵南部都尉相当于一郡太守之职位,掌握有麾下各县的军、政大权。 陛下让诸位大臣推举,出任庐陵南部都尉之人选,老夫于是举荐了远达。如今诸位大臣还在商议之中,待远达返回建业之时,此事应该就尘埃落定了。 所以老夫让远达速去西陵完婚,好快速返回建业,接受新任之职”。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建业(18) 黄寻听到步骘推举自己,担任庐陵南部都尉之职,心中不由思索到。 自己原本乃是校尉之职,如今若是升任此职,那反而会被降为都尉。虽然步骘说此职位相当于一郡之太守,但毕竟从官职上来说,都尉还是比校尉要低一等。 不过好消息是,此职位不再纯是军职,而是可以管理民政。黄寻也终于可以成为一地之首长,不再听命于任何人的指手划脚了。 想到这里,黄寻遂对步骘拜谢道。 “孙婿多谢岳祖父大人之荐举。孙婿绝不会辜负岳祖父大人之厚望,到任以后定会靖清,辖境内山越之匪患。让辖下各县百姓,平安生居”。 “好!远达,既然你不日就要离开建业,那今日就留下来陪老夫畅饮吧!” “诺,孙婿谨遵岳祖父大人之命”。 黄寻于是又留在步府,陪步骘饮酒畅谈一番。 当黄寻与步骘饮酒畅聊之时,在建业一处酿酒坊的酒窖之中,有三人正在密谈要事。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何飞,你所言当真!黄寻马上就要离开建业了?” “二爷,这是薛家派人去打听到的消息。我听到这消息之后,就马上前来报告了”。 “哼,薛家这些蠢货!若不是他们光天白日之下行那刺杀之计,我大哥的谋划怎会失败! 可怜我大哥在暗卫经营十数年,最后竟然被这个,才来建业十几日之久的黄寻给弄死了。幸好我没有入暗卫办事,不然我也难逃一死”。 被称作二爷的这人,正是丁朝的弟弟丁暮,如今在建业经营着一座酿酒坊。 丁朝在暗卫身居高位之后,就让丁暮从家乡来到建业。给他购置了一座酿酒坊,以奉养双亲,安度余生。 丁暮当然也想沾哥哥的光,进入暗卫办事。但却被丁朝以暗卫乃是凶险之地,你还是安心奉养双亲为由给拒绝了。 丁暮虽然没有进入暗卫,但毕竟身为丁朝的弟弟,还是结识了一些暗卫中人的。所以被这些在暗卫结识之人称为二爷。 所以当丁暮从这些暗卫结识之人的口中,听说大哥丁朝被黄寻所诛后,就一直谨小慎微的生活,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自己受大哥丁朝的牵连,被黄寻给一道灭杀了。 幸好当初丁朝为了让丁暮安心奉养双亲,所以一直没有在人前公布自己有个兄弟的事情。这些丁暮所结识之人都是丁朝的党羽,所以也是守口如瓶。如此一来,丁暮根本就没有在暗卫留下档案。 当确认黄寻就要离开建业的消息为真后,第三人说道。 “二爷,据我所知,黄寻除灭主人和许慎后,就彻底掌控了暗卫。但是却又派徐四在暗卫中招揽人手,似乎是在找寻效忠自己之人。所以依属下看来,暗卫日后必将发生分裂之事”。 说话这人名叫尤宏,正是当初在暗卫据点与丁朝密谈。然后前去联络薛家刺杀黄寻,又派给甲夜暗杀黄寻之任务的丁朝头号心腹。 那日尤宏与丁朝正在商谈应对黄寻之事,结果丙昼前来邀约丁朝。丁朝于是先让尤宏退下,继续去打探黄寻之事。 结果让尤宏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就听到了丁朝的死讯。 尤宏得知丁朝已 死,马上对暗卫的同僚言,自己要去吴郡办事。就这样避过了影刺整肃丁朝党羽的风头。 后来黄寻将注意力放在拜访步府,没有再关注暗卫之事。只是让徐大担任暗卫统领,与乔荣一党争夺暗卫之势力。在徐大和乔荣暗斗之时,尤宏这才获得了喘息之机。 尤宏见整肃风头已过,这才回到建业,将丁朝遇害一事的本末全说与丁暮知晓。 丁暮知道大哥遇害的真正原因后,非常害怕,担忧自己受到丁朝的牵连,但是尤宏却让丁暮不要害怕。 因为丁朝根本没有在暗卫内部公布过自己有个兄弟的事情,丁暮之身份只有丁朝的死党才知晓。 丁暮听到尤宏之言,这才吃了颗定心丸。而后尤宏又去联络自己埋在薛府的暗子何飞,让何飞打探黄寻这边的消息。 何飞作为薛家的门客,自然是只能靠薛家的门路才能探知到黄寻的消息。 因为薛综之长子,薛珝娶的妻子乃是士家之女。此女恨透了灭广信士家满门的黄寻,所以一直想要为家族复仇。 就这样,此女告诫儿子薛骈,务必要随时关注黄寻的消息。一有机会,便要派刺客将黄寻斩首复仇。 薛骈为了顺母亲之意,也只有大力招收门客,以达成母亲之心愿。何飞正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才得以进入薛府,成为薛府之门客。 就这样,丁暮、尤宏、何飞三人,才得以在酒窖内密商黄寻之事。 三人之中,尤宏是想要为主人丁朝报仇。而丁暮只是不想受大哥丁朝之牵连,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除灭黄寻。何飞只是奉尤宏之令而行之,无可奈何。 因为何飞在还没有为尤宏效力之前,是个赌鬼,欠了一身的债。还是尤宏出面替何飞还了一些债,但是剩下的债,尤宏就要何飞用命来抵偿了。何飞受制于人,也只能俯首听命了。 三人虽然立场不同,但同是为了除灭黄寻而聚在一起。只要除了黄寻,何飞能得自由,丁暮能得安心,尤宏能得复仇。 是以三人在黄寻离开建业之后,开始商量从何处着手,准备除灭黄寻的大计。三人之中,尤宏首先说道。 “如今暗卫之中,徐大和乔荣互相争夺暗卫人员之归心,此正是我等行动的大好机会。我闻许慎之子许康,已经在为许慎治丧。 许康作为许慎之子,在暗卫之中还是甚有人脉。我等若找机会前去联络许康,将许慎被黄寻所害之事,全部告知于许康。那依许康之人脉,其必能掀起一番风雨。 那时黄寻不在建业,我等便能借许康之手,先除掉徐大,夺回暗卫之控制权”。 丁暮听到尤宏的计策之后,却反驳道。 “我看此计不妥。如今乔荣前去夏口,向孙协报告许慎之死信。这分明是徐大之计,为的就是不让乔荣和许康相接触。 从此可推知,徐大在许康身边定埋伏有暗卫密探。我等要去接触许康,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密探所发觉。那时非但计策失败,我等之性命也难保全矣!” 听到丁暮反驳,尤宏问道:“二爷,那你说该怎么办?” 丁暮回道:“如今徐大肯定是在建业城之内,布满暗卫密探。我等想要在建业行事, 无异于羊入虎口。不如待许康治丧完毕,返回广陵之后,去广陵与许康接触。 那时徐大鞭长莫及,我等也能安心将许慎遇害之事告知于许康了。其后再与许康定计,慢慢谋划除灭黄寻之事”。 听完丁暮之言,尤宏说道。 “二爷这个主意甚好,趁着现如今徐大在清除乔荣之党羽,无心他顾之时。我现在就离开建业,先去广陵等待。 何飞,你继续留在薛府,以便探查情报。不需你做什么危险之事,你只要将薛家探查到的情报,转报于我知晓便可。二爷,你是继续留在建业,还是随我一道,前去广陵?” “现在徐大专心清除异己,正是脱离建业的大好时机。我可不想待在建业,天天担惊受怕了。自然是随你一起离开,前去广陵”。 “好!二爷,那咱们明日就动身吧”。 于是尤宏和丁暮变卖了在建业的一切财产,前往广陵等待时机。而何飞则继续留在薛府,打探消息。 且说经过几日的整理,贺氏和孙秀终于整备完行李之事。 黄寻得知舅母和表弟一切准备就绪,于是一行人启程来到长江渡口。准备乘船离开建业,前往西陵。 到达渡口之后,黄寻说道:“舅母,一切已安排妥当,请舅母准备上船吧”。 哪知贺氏却不安的说道。 “远达,此去西陵,纵使一路经长江水道行去,也是费时日久。我不安舟船劳顿之苦,就让秀儿替我,随你前去西陵贺喜吧”。 黄寻闻言劝道。 “舅母,我已经打通了宗府的关系,宗府已经允许您离京。况且舅母也知道,我家中父母俱已仙逝。这次去迎亲,没有个长辈照看可不行。如今我在这世间,只有舅母为我之尊亲长辈。 156n.net 而且我当年白身无职,前来投靠舅母之时。舅母也是接纳于我,让我有所依托。所以于情于恩,我都必须让舅母端坐上位,接奉我妻子所敬之孝茶。以全我对舅母的感激之情”。 这时一旁的孙秀也出言劝道。 “母亲大人,表兄所言有理。而且我也放心不下,母亲大人一人留在建业。所以母亲大人还是随儿子一起,前去为表兄之婚礼作贺吧”。 贺氏听到儿子的劝说,于是这才应承下来。 黄寻见舅母答应,于是立刻招呼府中下人,收拾行李,准备登船启程。 这时侯李开前来报告道:“主公,典校府来人了。说是奉上官之令,要随我等一道上路,以监察表少爷之行止”。 “哦,快快带我去见他”。 李开闻言说道:“主公,该是让我领他来见主公才是。为何主公却反而要去见他?” 黄寻闻言回道:“兴业,此人既然乃是典校府派来监察表弟的人,那我们就要敬着他。这样一来,许多事情就有转圜之地了。 毕竟虽说是公事,但若将私谊相处温润,那公事也就好办了。为人处事无外乎‘人情’二字而已”。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主公,请随我来”。 李开于是领着黄寻,前去拜见典校府来人。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建业(终) 当黄寻见到典校府监察使时,立刻作揖行礼,拜道。 “属下建忠校尉黄寻,见过监察使大人。属下将去西陵成婚,故特邀表弟孙秀随属下前去作贺。 报备给贵衙署后,劳烦监察使大人前来行监督之责了”。 那监察使听到黄寻如此礼敬自己,于是也回礼说道。 “黄校尉有礼了。在下谭邵,忝为典校府监察一职。这次得上官之命,前来行本职之责。这一路上还请黄校尉多多担待了”。 黄寻闻言笑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谭监察行本职之责,属下自然会让表弟遵行法度,不会有丝毫逾越之行为。让谭监察这一路上舒心办差”。 “好!在下观黄校尉也是豪爽磊落之人,而孙公子在建业素以品行端良著称。这一路上,在下想必也能如黄校尉所言,舒心办差了”。 黄寻与谭邵打好交道后,让孙秀也来拜见谭邵,以求混个相熟。这熟起来,自然就好处关系了。 黄寻将谭邵的事打理完后,直接率领全部人员上船。 贺氏和孙秀以及谭邵坐一船,便于监察。黄寻则与李开、周锐等人坐一船。而冷全则为了照看聘礼,单独坐一船。总计黄寻队伍共有三艘大船,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直向西陵航去。 这次从建业出发,黄寻是赶着时间去西陵完婚。因为黄寻完婚之后,还要立刻回返建业。毕竟步骘已经确认为黄寻谋官了,所以黄寻也是想快点完婚,好回到建业立得升迁啊! 黄寻决定沿途只停靠濡须、柴桑、武昌、沙羡、江陵这五个港口,补充物资。然后就直达西陵。 黄寻的船队一路沿长江逆流而上,经五日到达濡须。这时候的濡须乃是吴魏争夺之军事要冲。魏国曾数次集十几万大军强攻濡须,但都被击退。后吴国在此设濡须都督,统管江防之军事。 如今的濡须都督名叫张承,乃是张昭之长子也。黄寻船队在濡须停靠补给,张承自然派人来讯问。但谭邵以典校府监察的身份,回复了讯问之后,黄寻船队自然被放行而过。 黄寻船队再次启航,又经过了十三日到达柴桑。柴桑在当年争夺荆州之时,乃是吴国之军事要塞。如今虽然荆州已为吴国之内地,柴桑的要塞性质褪去,但仍然是吴国的江防重镇。 故而吴国依然设立柴桑都督,统管这片江防军事之要冲。如今的柴桑都督名叫周承,乃是周泰之次子也。周泰殁后,长子先继其位,后病卒。周承这才继承周泰的陵阳侯之位,拜为柴桑都督。 到达柴桑之后,黄寻照例要补给一番。柴桑都督周承听说有三艘大船停靠在自己辖内,于是也派人来讯问。 谭邵依旧用自己的典校府身份来告知讯问之人。讯问之人得知此为迎亲之船队,遂放行而去。就这样,黄寻一行人又经过了五日,到达武昌。 武昌作为孙权建国之时的首都,如今由太子孙登坐镇,所以自然是守备森严。 黄寻船队停靠武昌渡口之后,马上就被守兵给制住了。 谭邵知道武昌是由太子孙登坐镇,所以也不敢放肆。直接同黄寻一 起,被带到了渡口哨卡讯问。 当哨卡的守将得知黄寻是要去西陵与步家成婚之后,立马回报自己的上官知晓。黄寻和谭邵于是就在哨卡等待上官前来讯问。 过了一会儿,一位方脸大汉来到哨卡,对黄寻说道。 “本将乃是太子殿下麾下,奉车中郎将鲜于寔(shí)也!闻听手下通报,你要去往西陵。故特来讯问一番”。 黄寻闻言回道。 “鲜于将军,在下名叫黄寻。此次路经武昌,是要去西陵与步家成婚。具体情形,这位乃是典校府监察谭大人,其可以为寻作证”。 谭邵见黄寻指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上前佐证黄寻之言。 鲜于寔看了谭邵的身份令牌之后,立刻相信了黄寻之言,遂放黄寻离去。这时黄寻却说道。 “鲜于将军,寻还想在武昌补给物资一番。所以请容寻在武昌逗留一日”。 鲜于寔闻言回道。 “可!不过武昌乃是太子殿下之辖境。黄寻,本将要警告你。你若做出有违法纪之事,那太子殿下定会收治于你”。 “鲜于将军是何言也!在下也是朝廷命官,怎敢做出违法之事乎?所以请鲜于将军,大可放心”。 “那好,你且自去吧”。 黄寻得到鲜于寔的承认后,于是带领李开等人进入武昌城逛了起来。 黄寻之所以专门进城,就是想看看这吴国的第一座首都,是何等样貌。吴国的武昌城,其实就是今日之鄂县,并不是现在的武昌。 孙权最初建国之时,为了应对曹魏的军事压力。故而选择在荆州和扬州交界之地的武昌作为首都,以兼顾荆、扬两州的军事布局。 后来刘备败死,曹丕逝世。孙权以为方今天下,再无人可威胁自己。遂放弃了武昌兼顾荆、扬两州之地利,而选择了更有帝王之气的建业作为首都。 但是武昌作为吴国的第一座首都,其意义重大。所以孙权还是让太子孙登坐镇武昌,并命陆逊辅佐太子,以随时应对曹魏之军事。 黄寻进入武昌城游逛之时,早有暗卫之人将黄寻到达武昌的消息,传到了张奂的武昌暗卫总部—谯月观。 张奂自孙泰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武昌谯月观打理丹药生意。 直到黄寻出现,张奂因为黄寻的原因,从暗卫武昌分部统领之职,跃升为暗卫总指挥使。 这也使得谯月观中,张奂的嫡系人员激昂起来。现在主事打理谯月观的正是张奂之子张泉也! 张泉得知,提拔父亲成为暗卫总指挥使的黄寻来到武昌。于是立马派人前去通报黄寻,请黄寻来谯月观一见。 所以当黄寻还在游览武昌城之景时,李开前来报道。 “主公,刚才有暗卫之人向我通报。张奂之子张泉邀主公前往谯月观一叙”。 “哦!张奂不是道士吗,居然还有子嗣乎?” “主公,张奂是天师道徒,又不禁绝婚娶之事。当年张鲁作为天师道尊,还有十几个小妾呢。这有何异焉?” “好吧!兴业,是我不知其中之缘故。那咱们就去 会一会这个张奂之子吧”。 黄寻一行人于是跟随暗卫中人,前往谯月观会见张泉。 黄寻到达谯月观之后,张泉在观门相迎。见到黄寻之后,张泉见礼说道。 “张泉见过黄校尉。早听父亲谈起过黄校尉之英姿,一直无缘得见。今日闻知黄校尉至武昌,故派人邀请黄校尉一会。以得见黄校尉之尊容也!” 黄寻见张泉言语之间,并未以下属身份礼敬自己,而是以对等同辈的身份称呼自己。不禁思虑到,张奂到底有没有把舅舅孙泰谋划的大事,给自己这个儿子张泉交底。 要是张泉不知道此事,那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呢? 正在黄寻陷入思索之时,有一少年对黄寻下跪磕头道:“孩儿拜见义父!” 正陷入思考中的黄寻,冷不防见到一个少年对自己磕头。不禁大为疑惑,惊问道:“你是何人?” 张泉见黄寻竟然不认识磕头这少年,于是出言说道。 “黄校尉莫非忘了?五年之前,家父带回来一个孩童。说这是黄校尉在高凉钱博处收的义子,名曰黄安。黄校尉军务繁忙,所以让家父带回武昌,悉心照料”。 听到张泉之言,黄寻顿时想起来。当年自己为求取高凉援军对付士规,而答应与钱讽结下这个干亲戚的事情了。 黄寻这时望向李开。李开见到黄寻的眼神,当即知道主公是让自己给圆场。于是说道。 “张道长,我家主公自高凉战事之后,一直忙于军务。所以一时之间忘怀此事,也在情理之中。张道长不必过于拘问此事”。 这时黄寻见那少年还跪在地上不起,心中有些微怒到。这是逼老子出言,让你起身。以此来获得老子的承认吗? 黄寻对于这个被强塞过来的义子,本就十分不满。当年是为了取得钱博的援军,所以是一时权宜之下才收了此子。 但是现在黄寻可是一直谨记着,刘封这前车之鉴的。又如何想认下这个莫名其妙来的义子。 思路客 想到这里,黄寻于是对李开小声说道。 “兴业,你去扶这少年起来,我还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开当年也是亲眼见证过,黄寻是在怎样的情形下收了这个义子的。 而且那时李开还受钱博之重刑,要不是黄寻及时前来相救,李开早就身亡了。 所以李开是十分清楚黄寻对于这个钱博幼子,是怎样的态度。想到这里,李开于是过去对黄安说道。 “你且起来,主公才从船头下来,操劳不已。所以暂时不想再过问他事。你自先回去读书,待主公舒缓一下,再来相问于你”。 李开说完,扶起这少年。这少年闻言,委屈不已,看向张泉。 张泉见黄寻如此对待黄安,正待出言为黄安鸣不平。黄寻却先说道。 “张泉,我今日既然来到张师之居所,还想看看观内之陈设呢。难道就一直站在这里乎?” 听到黄寻此言,张泉惊觉是自己失了礼数。于是马上引黄寻入观内大厅,奉茶招待。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婚(1) 黄安见师兄张泉和义父黄寻进入观内大厅,正待一起过去,却被李开拦住了。李开说道。 “小子,我刚才所言,你难道听不见?那我这么说吧,主公现在有要事与张泉商议,你不要过去碍事!这你总该明白了吧!” 黄安闻听此言,第一次开口说道:“义父初来武昌与我相见,我想要去跟义父共处。还请这位大人成全!” 李开闻言回道:“小子,你放心。过后自有你与主公共处之时,但不是现在。你现在就是乖乖听命,回去读书。待主公和张泉商议完要事,我再传你与主公相见,何如?” “真的吗?” “那是自然”。 “好!那我这就回去读书”。 李开打发走了黄安之后,也去往大厅。当李开步入大厅之时,正遇上黄寻对张泉怒喝道。 “张泉!我已经说了,这个钱家幼子是当初我为了权宜之计才认下的。我是心里完全不情愿的,所以我不会承认他是我儿子! 就让他一直待在这里,终生为道士。这就是我对他的安排!” “黄校尉,小师弟聪颖乖巧。你为何要如此对他!既然当初本就不愿相认,那为何不直接拒绝? 现在小师弟将要满十三岁,正是少年华茂之时。黄校尉如此对待一个华茂少年,你于心何忍!” 黄寻闻听此言,更是怒不可遏。咆哮道。 “本官既然做此决定,还轮不到你一个道士来质问本官。你父亲张奂在本官面前都需奉之以礼,不敢有丝毫逾越之行。你身为张奂之子,难道就不能效你父之行,以上官之礼尊奉于本官吗?” “黄寻!你居然敢在我面前直接说出我父之名讳。岂有此理!我今日非得让你知道我张泉的厉害”。 张泉说完就欲动手,好好地教训黄寻一番。 李开见此,马上准备上前喝阻张泉。这时从张泉身后,却有一人抱住张泉说道。 “二师兄,你冷静一点!面前这位可是师父经常提及的,继承先主公之志的黄寻大人啊! 二师兄,你若对黄大人动手!那师父回来,必不会轻饶于你!” 那人边抱住张泉,边对黄寻说道。 “黄大人,我二师兄性子冲动。只因为心忧小师弟之身世,所以才冲撞了黄大人。请黄大人先避让一番,我将二师兄稳住之后,再与黄大人叙话”。 黄寻见终于有个肯尊奉自己身份的人出来解场了,遂应道。 “好!看在你如此懂事的份上,我这次就饶了张泉。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后想与你仔细聊聊”。 “在下名叫陈松,乃是师父麾下之弟子。黄大人想与我细谈,可先去城中翠竹亭等候。我将二师兄劝阻下来,就前来与黄大人见面”。 黄寻闻听此言,对李开说道:“好!兴业,我们走”。 李开闻言说道:“主公,可要见下黄安?” “我现在心情甚差,有什么可见的!” 黄寻说完这话,就带着李开从谯月观离去。 武昌城中翠竹亭,黄寻等待着与陈松会面。大约等了半个时辰,陈松气 喘吁吁地赶到翠竹亭。 黄寻见陈松到了,于是让李开引陈松过来相见。 陈松见到黄寻之后,拜道:“在下陈松拜见黄大人”。 黄寻扶起陈松之后,问道:“陈松,适才你说是张师之弟子,又称呼张泉为二师兄。那不知张师总共收了多少弟子?” 陈松闻听此言,回道:“黄大人,家师总共收有七名弟子。其中我排行第四,张泉排行第二。而黄安则排行最末,是小师弟”。 “原来如此!张泉虽说是张师之子,但其性格却完全不似张师啊!这是怎么回事?” “黄大人,二师兄自小跟随柳金习武,所以是武人性子。不像我们都是跟随师父学习道经,成为道士”。 “哦,这柳金又是何人?” “柳金以前曾是汉中张道尊的亲卫。后来张道尊降曹,柳金遂落草为寇。师父得知柳金落草之后,遂前去延揽,终于收得柳金为护卫。 师父觉得乱世之中,以武傍身最佳,所以就让二师兄跟随柳金习武强身”。 “陈松,我观你之言行,似得到了张师三分之本性。那你可知道我与张师之关系为何否?” “在下曾听师父说起过一些关于黄大人的事。知道黄大人是继承先主公之业的接班人”。 “哦!陈松,你既然知晓此事。那不知你是否有意离开道观,前来为我办事?” “啊!黄大人突然相邀,倒让在下一时之间,无法决定”。 “陈松,我知你天师道有炼丹之术。不过我想的不是炼制仙丹,而是更加有用之物。此物你若是能助我炼成,那我定不会亏待于你。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黄大人所言之物,莫非乃是火药?” “哦!你居然知道此物?” “黄大人,家师早就从先主公手中得到火药之配方了。只是由于先主公身故,所以家师弃而不用。早年家师为先主公试炼之时,我们师兄弟也曾参与其中,故而知道此事”。 黄寻闻听此语,心里想到。我就说嘛,舅舅身为穿越者,不可能不制作火药出来。以前一直没有听说此事,原来是张奂秘而不宣。 不过从这也看得出来,张奂还是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啊。搞得自己现在想弄出火药,还得来挖张奂的徒弟才行。想到这里,黄寻说道。 “陈松,你也从令师口中知道,我乃是舅父遗命之接班人。为我办事,令师必然会允许的。 你如今在道观日夜诵经,无事可做。大好年华,岂非就此错付。怎么样,来我手底下办事吧!” 陈松闻听黄寻再次延揽自己,心里不禁动了心思。但还是想起师父张奂之言,于是说道。 “黄大人,请让我将此事上报给师父知晓。若师父答允此事,那时我必前来为黄大人效力”。 黄寻觉得自己现在跟张奂还处于温和时期,张奂应该会让其弟子来为自己办事。所以黄寻答应了陈松,让陈松先去求证张奂的许可。 说完延揽之事,陈松提起黄安道。 “黄大人既然来了武昌,那还是去看望小师弟一面为好。不然恐小师弟 终日难安啊!” “陈松,我也不瞒你。这个义子,我本就不想认。当时乃是为了邀其父亲钱博出兵平乱,所以我才权且相认。 而今事过境迁,我也不想再与他有所瓜葛,以免日后出现刘封之事啊!就让他在观里道经长伴,度此余生吧!” 陈松见黄寻提起刘封之事,不由沉默无言。过了一会儿,陈松说道。 “黄大人之本意,在下明白了。在下会去告诉诸位师兄弟和师父,黄大人如此处置小师弟之真意的”。 “嗯,如此便好。陈松,你得到令师允许之后,先不忙来投奔我。我不日就将得升迁,那时你得到了我具体所在的职事地点,再来投奔于我”。 “是!在下到时自有应对”。 “好!陈松,今日就聊到这里吧。我要登船启航了”。 “黄大人不在武昌休憩一晚吗?” “我要马上去西陵完婚,时不我待啊!这次在武昌停靠一下,其一是为了补充物资,其二就是游览一番武昌的景色。若不是张泉派人来邀我相见,我根本就没有要来谯月观之意”。 “原来如此,那在下就恭祝黄大人新婚之喜了”。 “嗯!陈松,我等待与你的下次见面。那时你便要称呼我为主公了吧!” “黄大人放心。只要在下得家师之允许,到时自会奉黄大人为主”。 “好!陈松,那我就告辞了”。 “在下恭送黄大人”。 黄寻遂离开武昌,登船离岸,再次向西陵行去。 陈松则在黄寻离去之后,前来劝慰黄安道。 “小师弟,师兄已经问过黄大人了。黄大人非是不来见你,而是确有紧急之事”。 黄安闻言,悲泣道:“四师兄,义父到底有何紧急之事?居然到观里都没有时间来见我!” ranwen.la “小师弟,是这样的。黄大人马上要去西陵完婚,给你娶一个义母回来。你说这事能不紧急吗?” 黄安听到此言,转悲为喜道:“义父要娶亲了吗?师兄,此言当真?” “小师弟,这是黄大人亲口告诉师兄的,那岂能有假?” “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就有义母了。以后还会有许多弟弟妹妹”。 陈松听到此言,对黄安感到心疼。于是决定用善意的谎言来安抚小师弟。想到这里,陈松说道。 “小师弟,黄大人说了。待你成年及冠之后,就接你回故乡去。这么一来,你就能与你生父和母亲团聚了”。 黄安听到此言,不禁又转喜为忧,说道。 “师兄,我母亲在我离开故乡之时告诉过我。当年我之所以被过继给义父,就是因为兄长不喜欢我,怕我碍了兄长的事。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回故乡,去面对那可怕的兄长”。 听完小师弟述说家中之事,陈松摸着黄安的头,温言说道。 “既然小师弟不想回故乡,那就继续留在观里。诸位师兄会好好照顾小师弟的”。 “嗯!真希望义父能早一日接我前去,随之生活啊!”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婚(2) 听到黄安的真心之言,陈松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小师弟因为被亲生兄长所厌恶,而被强行过继给黄寻。 但黄寻又是出于利益的考虑,才接受的小师弟,所以根本没有以真心来对待小师弟。 天下之大,小师弟只有谯月观为其安居之所了。 想到这里,陈松终于能理解,二师兄张泉为何要替小师弟向黄寻鸣不平了。 不过还好师父和诸位师兄疼爱小师弟,让小师弟能在谯月观愉快地成长。这才能保持住小师弟的童趣之心。 陈松于是决定,待小师弟成年及冠之前,要一直好好地照顾小师弟。让小师弟暂时忘记这些悲痛之事。 且说黄寻离开武昌,经沙羡,过江陵。历经二十六日的航行,终于将要到达西陵。 当黄寻的船队到达西陵渡口之后,作为黄寻钦定的婚仪经办人。吴才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在渡口等待,准备迎接黄寻了。 黄寻下船之后,吴才立刻过来见礼说道。 “黄校尉,你可终于来了。六礼早已齐备,只等你前来亲迎这最后一步了”。 “这些时日多谢吴东家,为我奔走大婚仪礼之事了。吴东家此情,我黄寻都记在心里。日后定有所回报”。 吴才闻听此言,喜道。 “黄校尉将如此重要的婚仪之事交托于小老儿。小老儿生怕做事不够细致,耽误了黄校尉的吉礼。现在黄校尉总算是来亲迎了,这样小老儿也能安下心来喝喜酒了”。 “吴东家,实在对不住。我在路途之上因事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才迟来西陵。 对了!吴东家,请随我来。我来将你介绍给我之舅母。舅母可是这次大婚,我唯一前来观礼作贺的长辈”。 “哦!黄校尉的意思是?” “不知可否让舅母代行我父母之尊位,接受我妻子奉茶之礼?” “这个事情需得让步家同意才行。毕竟亲迎之礼乃是六礼最后一道婚仪。亲迎之后,才是新妇为夫家尊长行奉茶之礼”。 “吴东家,这些事情我都不甚清楚。还得麻烦你代为执办了”。 “哈哈哈,黄校尉放心。我既然作为婚仪使,这些事情自然是由我出面与步家商讨。 这些时日以来,我经办六礼之事,早已与步家之人熟络。我这就前去将此事通报于步家知晓”。 “吴东家且慢!先随我见过舅母再说”。 “哎呀!瞧我这记性。黄校尉,我这就随你去见令舅母”。 黄寻于是将吴才带到贺氏面前相见。贺氏得知吴才是本次婚事的婚仪使,对吴才也是客气的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多谢吴东家为我外甥奔走婚仪之事了。哎!我这外甥,家逢大悲,双亲尊长俱已仙逝。我作为其舅母,也是不忍其孤苦一人,是以才接入府中养之。 没想到我这外甥甚有才能,以一介白身投军,如今已为校尉之职,我也是为其高兴。现今我这外甥马上就要成婚。我作为其舅母,特来为其祝贺观礼。 吴东家既然是我外甥选定的婚仪使,那便一切有劳吴东家执办诸事了”。 “孙夫人太过抬举小老儿了。小老儿不过是一贩卖珍珠之行商,得黄校尉看重,才能入得如此世家高门之内,奔走任事。 所以请孙夫人放心!小老儿一定竭尽所能,执办好黄校尉大婚之仪礼”。 贺氏听得吴才之言,说道。 “好!那就一切拜托给吴东家了。远达,我有些乏了,你跟吴东家自去忙吧”。 “是!外甥告退”。 黄寻与吴才拜辞舅母后,来到一处静谧之地谈话。黄寻首先问道。 “吴东家,这亲迎之礼需要进行哪些步骤。还请吴东家一一细说于我听”。 “黄校尉,这亲迎乃是六礼最后一礼,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到时候良辰吉日一到,黄校尉只需身穿吉服,前去步府迎娶新娘即可。至于聘礼、婚仪之事,自有我来执办。黄校尉无需担忧此事”。 “哦,原来如此!那不知何日是良辰吉日?” “这就得小老儿去与步家相商议了。毕竟黄校尉刚到西陵,还得先沐浴七日,洗去尘染。如此才能有大吉之利。 黄校尉且先寻一处居所安顿下来。待小老儿与步家商讨出良辰吉日,便是黄校尉大婚之时”。 黄寻闻言,喜道:“好!那我就恭候佳音了”。 吴才说完这话后,直接告辞离去。黄寻见吴才离去,唤来冷全吩咐道。 “子煌,去寻个好住处。按吴才的说法,我要沐浴七日,方可行婚仪之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 黄寻将要寻找住处之事告诉给舅母后,还未等舅母答话。谭邵便先出言说道。 “黄校尉,将军夫人和孙公子乃是宗室眷属。自有专门供奉之官署,为其居住之所。我这就带领将军夫人前去入住,待黄校尉大婚之日便前来贺喜”。 “既然谭大人按制行事。那舅母之安危,便一切仰仗谭大人了”。 “这本是在下之职责所在,请黄校尉放心”。 谭邵说完之后,便径直带领孙秀一行人离去。谭邵离去之后,李开说道。 “这厮也太不将我等看在眼里了吧!也不说带我们一起入住官署”。 “兴业,他已经言明了。官署乃是专门为宗室眷属设立的场所。我等不过一官吏之职,是没有资格入住的。好了,我等还是待子煌找到安居之处再说吧”。 李开闻言,只得作罢。 过了一会儿,冷全来报。为了方便主将沐浴,寻找到一处别院,乃是西陵城中富豪费氏之产业。闻得黄寻是步家之女婿,费氏愿意免费献出,供黄寻居用。 黄寻得知此情,说道:“这费氏倒是找的好时机。现在卖我一份人情,日后可不知什么时候,就来找我还此人情了”。 李开却说道:“主公,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有人愿意献屋,我等岂有不住之理?” “嗯,兴业所言有理!子煌,带我们去那处别院吧”。 于是黄寻队伍跟随冷全前去入住别院。 到了别院之后,黄寻但见此处。遍植绿竹,芝草环茵。开渠引入溪水,造就一处池塘。塘中荷叶缤纷,有游鱼戏于其间。黄寻见到这番景象,对李开说道。 “兴业,你看此别院翠林环绕,静谧悠然。荷塘更添意趣,可见此别院之主人,也是一位喜爱自然风光的雅士。我居于此处,沐浴七日,也觉甚是舒适”。 李开闻言回道:“既然主公喜爱此处 ,那属下这就带人前去安置行李”。 黄寻入住翠竹别院之时,吴才来到了步府,将黄寻已经到达西陵的事情告诉了步阐。 步阐得知黄寻终于来迎亲了,也觉安心。步阐是一直希望着黄寻能尽早过来完婚的。因为只有这样,步阐才能放心地发表黄寻赠送给自己的那篇文章。 步阐写信将黄寻送一篇惊世之文章,作为聘礼的事情报告给了父亲步骘。并询问可否以自己的名义发表。步骘得信之后,才引出了后面与黄寻的对谈。 虽然文章已经是赠送给步阐,但是步骘还是认为黄寻一日没有完婚,那此文章就算不得步阐所有。万一日后黄寻的师门有人出来将这事情捅破,那步阐就是算剽窃文章,为士人所深深不耻于世。 得到父亲的告诫后,步阐才一直按捺住立刻发表的心思,等待黄寻过来完婚。只要黄寻正式完婚,成为自己的女婿。那自己就能立刻发表这篇惊世之文章,获取巨大的声望。 所以当吴才报告黄寻已经到达西陵之后,步阐立刻说道。 “吴才,既然你家东主已至。老夫便告诉你,我已选定吉日。九月廿七乃是三九重合之日,正是大吉之日。你回去告诉你家东主,便于此日前来我步府迎亲”。 “是!小人知道了。步老爷,请恕小人多嘴问一句。我家东主如今尊堂俱逝,而且乃是军中之人,又无固定之居所。这成婚之仪礼,您看是不是就在步府一道办了”。 “这不太好吧。若在我步府行婚仪之礼,那旁人怎么看此事。老夫可不是招赘啊!” “步老爷,小人也就是多嘴问一下而已。您看啊,我家东主迎娶令千金之后。令千金势必会跟随我家东主回返,但是具体去往何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家东主常驻军营,没个定居之所。这亲迎之后的大婚仪礼,若不在步府办。小人也不知道去哪办了?” “原来如此!我这女婿也是苦命啊,居然没有个定居之所。吴才,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女儿若是现在不办仪礼,日后也不知在何处置办了。好吧!那就在我步府将这大婚仪礼给一起办了!” xiashuba.com “步老爷,小人还得多嘴问一句。这亲迎之后,在何处举办大婚仪礼呢?总不能在步府亲迎,又在步府举办吧?” 步阐闻言说道。 “嗯?你且让我好好想想。这大婚仪礼的确不能在我步府举办,不然这亲迎之礼还有何意义? 嗯,这事先不急。你先回去告诉我那女婿婚期之日,我再仔细斟酌斟酌举办之地”。 “是!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吴才离去之后,步阐与自己的夫人冯氏商议此事。冯氏闻听之后,说道。 “老爷,你这选的什么女婿啊!竟然连个定居之所都没有,这叫婉儿嫁过去可怎么过活啊!” “夫人,你先别急。黄寻现在虽然无定居之所,但此子实有大才,日后定能得居高位。咱们女儿现在嫁过去是苦了一点儿,但日后定有锦绣披霞之日。 我现在想跟夫人商量的是,这大婚仪礼在何处举办?” 冯氏闻言回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婚仪之场所?老爷,这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婚(3) 步阐见夫人让自己作主,于是说道。 “夫人,我倒有一个主意。但是此事还需夫人出面去办才行”。 “什么主意?居然还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出面”。 “夫人,你弟弟不是在城外有一处庄园吗?我想那地方正好适合举办大婚仪礼。你就去跟你弟弟说说,待到九月廿七这日,便将庄园让给我们用”。 步阐夫人闻言,驳斥道:“我女儿出嫁,竟然在我弟弟的庄园里成婚。亏你想得出来”! “夫人,你听我说啊!黄寻的父母俱已仙逝,家中又无其他尊长。这次听吴才说,就来了一个舅母观礼道贺。 我们女儿出嫁,黄寻既然没有场所,那自然该咱们安排地方了。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哎,我那苦命的女儿啊,找的夫家居然如此穷困。现在连个定居之所都没有,你还说日后定能位居高官。老爷,你是哪儿来的底气,敢说此大话?” “夫人,你就相信我吧。我不会坑害咱们女儿的!黄寻可是大才,日后定有咱们女儿的好日子过。到时候咱们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老爷,既然你如此推崇此人,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我明日就去找弟弟商谈此事”。 “好!那一切就有劳夫人了”。 且说吴才来到了黄寻的暂居之地,将九月廿七为婚期之日的事情告诉了黄寻。 黄寻得知吉日之后,推算了一下现在距离婚期之日还有十三天。这十三天除了沐浴七日之外,尚余下五天时间不知做什么。 黄寻于是想说前去拜访一下步骘的长子,步阐的大哥步协,好先混个脸熟。 黄寻决定之后,遂让李开前去投帖。希望在九月廿七日之前,拜会步协。 却说步协自父亲步骘被朝廷征召到建业任职司空后,便继承其父之职位,任西陵都督。这日步协从手下处得报,弟弟步阐新招的女婿黄寻,想来拜见自己。 步协早就听弟弟步阐不止一次地说过,黄寻的才能出众,是当世之俊杰。如今见黄寻要来拜访自己,步协也想当面考校一下黄寻。看步阐到底是不是在吹牛,还是确有其实。 步协于是专门选定了九月廿四这日,接见黄寻。 李开得到步协仆从的传话后,于是回去报告黄寻。 黄寻得知九月廿四这日,步协才有时间接见自己,于是也耐心等待。毕竟步协身为步家嫡长子,自己的未来妻家大伯。这第一面还是得让他留下个完美的印象才行。 黄寻就这样沐浴七日,终于等到了九月廿四这天。其间吴才将步阐选定的大婚仪礼之举办地点,也告诉了黄寻。 黄寻得知是在自己妻子的亲戚之庄园举办婚礼,也觉诧异。不过黄寻觉得,反正自己是孤身一人,这婚礼就由着岳家来操持吧。 黄寻正装行冠,带领李开等人来到步协办事之处,西陵都督府。 之所以不去步府相见,是因为黄寻作为新郎官。在没到吉日之前,是不能接近步府范围百里之地的,不然甚不吉利。 步协得知黄寻到达之后,派人引黄寻至大堂相见。 黄寻见到步协之后,躬身行礼,拜道:“末将建忠校尉黄寻,见过都督大人”。 步协见黄寻是以官职相称,而不以亲属之身份问安 ,遂也以官称回道。 “黄校尉请起。我知黄校尉近日便要行大婚之事。今日前来,是何为也?” “都督大人,末将正是因成婚之事,故前来拜见都督大人。日后我与都督大人便为亲属,所以特来请见,以求日后之安和”。 “求日后之安和?此话怎讲?” “既然都督大人问询,那末将便实话实说了。 末将出身寒门,父母俱已仙逝,家族无有依靠。而能与步家联姻者,一来得益于末将之上官吕将军之做媒。二来是末将自身之才能打动了司空大人。司空大人许末将谋官之事,所以末将这才前来西陵完婚”。 “哦!你说父亲大人竟然答应为你谋官?” “都督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末将岂敢有虚言! 末将之所以将吾之过往,俱说于都督大人听。是希望都督大人休要,视末将出身寒门为浅陋之辈,勿要以末将为仆隶之人”。 步协听到黄寻这话有些狷狂,不由激言喝道。 “你这狂徒,胆敢在我面前拿大! 你说父亲大人为你谋官,那也是看在我侄女的面上,怕你官小,被人戏谑。你却说你用才能让父亲大人青眼于你,未免太过狂妄了”。 “都督大人休要动怒,末将所说的句句是实。本来末将也是想谦和的与都督大人讲述此事。但是末将又仔细想了一下,末将与都督大人马上便成亲族。又何必遮掩着做表面文章,不以真情相告呢? 末将与司空大人畅谈纵论,已有未来之仕途前景。日后步家若想再进一步,便需末将与都督大人共同扶持才行”。 “黄寻!你说话越来越狂了。我还要你来扶持?” “都督大人,末将就告诉你实话。末将已经打点好了吕壹大人的门路,你说咱们是不是要相互扶持!” “什么!你居然投靠了吕壹!” “没有正式投靠,只是找到了门路而已。不过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末将也能求托于吕壹大人。吕壹大人受末将之馈赠,其必能襄助于末将”。 步协听到黄寻说出此言,再看到黄寻自信的神态。沉思半晌过后,说道。 “黄寻,既然你说跟父亲大人商议好了大事。我自会去信,求证于父亲大人。至于吕壹之事,我身为外镇守将,也不想掺和进去。 你之来意,无非是让我知道你的本事。现在你的确让我知道,你绝非常人,日后我自然会酌情待你。你且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既然都督大人已经困乏,那末将就不打扰了。末将告退!” 其实黄寻之所以面对步协,有些盛气凌人的态度。 主要是因为黄寻在建业求人办事的时候,无论是面对步骘还是应对吕壹,亦或是谢和介绍的那几个高官显贵。黄寻都是卑躬屈膝,将尊严放到了极低点。 黄寻在建业一直以来都是忍辱负重,去刻意讨好逢迎这些权贵。所以黄寻的心态就变得十分压抑了。 如今好不容易将建业的事情全部办成,黄寻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本性了。况且步协还没有这个资格,让黄寻刻意去讨好他。 毕竟步协只是西陵都督而已,本身没有什么才能,是靠着父亲步骘的余荫,才接任此职而已。 黄寻既然得到了步骘的信重, 那步协做为步骘的儿子。黄寻还用得着刻意讨好吗? 而且黄寻也知道步协和自己的岳父步阐之间,不是和谐的兄弟关系。由于步骘被朝廷征为司空,而没带亲属同去。所以其夫人和儿子留在西陵生活。 步骘的夫人对于没有什么职事在身的二儿子步阐自然是心疼几分,于是让步阐来管理家事。这就让本为步协夫人,当家主母的王氏感到不满了。 因为按照儒家礼制,这家事本来就是身为长子长媳的王氏来管理才是。现在却因为婆婆的偏心,将家事管理之权交到了二叔步阐手里。 王氏因为对于此事不满,所以一直在丈夫步协耳边絮叨步阐的坏话。步协整夜在枕边听到妻子的絮叨,即使兄弟之间再有深情,那也抵不住枕边之人的日夜挑拨啊! 于是步协遂也对自己这个弟弟步阐有了反感。只是因为有母亲在上边压着,步协不好发作。所以才默许弟弟步阐管理家事。 黄寻之所以知道步家内部之事,那还是有次与吕隆喝酒之时。吕隆醉酒之间,将自己去岳家过年贺喜之时,见到的步家兄弟不睦之情形,复述给黄寻知晓。 黄寻向步协告辞,离开西陵都督府之后。一旁侍立的李开过来说道。 “主公,今日属下随侍在侧。主公所言,属下俱悉得闻。主公用如此态度对待步协,我恐步协日后必会清算主公矣!” “兴业,我在建业之时逢人便拜,遇人便迎。不过总算是与吕壹有所交集,更是和岳祖父打点好了关系。如今我来到西陵,便不用再卑躬屈膝地去讨好他人了”。 “可是主公这种态度,不是得罪了步协吗?” “兴业,你要知道步家乃是岳祖父大人掌权。我如今得到了岳祖父大人的看重。步协凡事不能自专,还是得听岳祖父大人的话。 2k小说 所以就算步协对我不满,但我如今得岳祖父大人的信重,就用不着看步协的脸色行事了。况且我与步家完婚之后,已成亲族。步协难道还会真的派人来对付我,徒让外人看笑话吗?” “主公原来是有底气,不畏步协之势力。请恕属下多虑了”。 “兴业,我之所以昂然对待步协,就是想让步协知道。我虽没有家族为依托,但也不是凡愚之辈。这样日后便能免去许多麻烦”。 “主公,有何麻烦之事?” “兴业,你是不知道这些世家子弟,争夺家业之狠心。为了能够继承家主之位,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以前我在九真之时就曾见识过桓家之内斗,后来在去建业的路途之中,又经历了丰氏之内耗。而我之岳父乃是步家之次子,步协虽为长子。但是这家族纷争之事,久后必生。 盖因我送了一篇惊世文章予岳父。岳父待我成婚之后,定会向世人发表。那时岳父名声遍于四海,定不甘愿久居于人下,迟早会生出夺嫡之心。 那时我身为其女婿,岳父必然会来找我出力,助其夺位。所以我预见到此种情形之发生,与步协早晚会有敌对之时。既然日后会成为敌人,我又何必与步协相善呢?” “主公竟然已经预料到如此深远之事,属下实在感佩之也! 主公,那我们下步作何打算?” 建业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婚(4) 黄寻见李开问起接下来的行动。不禁思索一番,发现居然无事可做,于是说道。 “现在跟步协也把话挑明了,接下来自然是居宅休息,等待九月廿七进行婚礼了”。 “好!那主公要不要先去看看举办婚礼的庄园”。 “兴业之提议甚妙!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咱们就去看看,徒当打发时间吧”。 “好!主公,请随我来”。 黄寻于是跟着李开,来到将要举行婚礼的庄园散步。 黄寻但见这个庄园内部,全都已经披挂上红色的布幔。用剪纸做成的“喜”字张贴在布幔之上。红灯笼、红蜡烛等喜庆之物,比比皆是。下人们正在布置厅堂,将红色的家具都摆正到位置上。 那管事的人见到黄寻一行人,自然上来喝问。李开答道。 “这位便是我家主公,此次婚礼的新郎官大人”。 那管事之人听说是正主到了,急忙躬身行礼,拜道:“原来是新郎官大人到了。请恕小人眼拙,冲撞了新郎官大人”。 黄寻见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乃是此庄园的主家,冯老爷的仆人。小人名叫冯安,见过新郎官大人”。 “嗯!请问你家主人在西陵担任,何类职事啊?” “小人之主人,乃是西陵督曹,专司水运行商之事”。 “哦!也就是督管所有的水运商贸收税之事了”。 “正是如新郎官大人所言”。 “冯安,我想去拜访你的主人。你可先回去通传一声”。 “好的!小人这就去回禀我家老爷”。 当冯安将黄寻想见庄园主人的消息,传报给其老爷冯脱之后。冯脱想到,这黄寻还是我的外甥女婿。既然想在完婚之前见我一面,那必有说法。 于是冯脱命冯安引黄寻前来自家府邸相见。冯安得令之后,前来回报黄寻道。 “新郎官大人,小人之主人请大人移步于府邸相见”。 “好!不过你以后别称我为新郎官大人了,称呼我黄校尉便可。毕竟这事也不好逢人便说”。 “是!黄校尉,另外请恕小人多嘴说一句。我家主人之姊其实就是步老爷的夫人”。 “哦!如此说来,你家主人便是我妻子之舅父了?” “回黄校尉,正是如此!” “好!既然是我岳家舅父,我于情于理都要前去拜访!冯安,你且头前带路,引我前去贵府”。 “是!黄校尉,请随小人来”。 黄寻于是跟随冯安前往冯府,拜见自己未来妻子的舅舅冯脱。 当黄寻来到冯府之后,冯脱于府门相迎。黄寻见冯脱身为自己的岳家舅父,竟然对自己这个后辈如此礼遇。遂快步上前,作揖拜道。 “甥婿黄寻见过舅父!岂敢让舅父于府门前等候甥婿,真是折煞甥婿也!请舅父受甥婿一拜”。 黄寻说完,对冯脱鞠了一个90°的躬。冯脱见黄寻如此知礼,遂扶起黄寻说道。 “黄校尉,你作为我外甥女的夫婿,可是步家的新姑爷身份。我这个当舅父的,当然要于府门相迎新姑爷了”。 “舅父说哪里话来!寻还尚未成婚,这新姑爷的称呼名不 副实啊”! “哎,也就迟了几日而已,黄校尉何必拘于时辰。来,黄校尉,请随我入府。我已备下酒宴,为黄校尉接风”。 “多谢舅父。舅父称呼我表字‘远达’即可”。 “好!远达,请随我来”。 黄寻于是跟随冯脱进入冯府。 进入大堂就座之后,冯脱举杯邀饮黄寻。黄寻自然是应付过去。酒过三巡,黄寻说道。 “舅父,寻这次前来贵府。实是有要事商议,还请舅父屏退左右”。 冯脱闻听此言,笑道:“远达,你切莫着急打听我外甥女之事。到了大婚之日,你自然可知我外甥女之性情”。 “舅父,甥婿并不是想要打听此事。而是想要与舅父商议步协与我岳丈之事”。 冯脱闻言,问道:“姐夫和步都督之间有何事需要远达来商议?” “舅父,此乃大事!还请屏退左右,甥婿才能告知舅父”。 “远达,堂内诸人皆是我信重之人。远达请但讲无妨”。 “既然舅父如此说,那甥婿就直言相告了。寻想与舅父商议的,正是岳父继任步家家主之事”。 听到黄寻说出此言,在座如冯安等人皆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冯脱更是对冯安直接下命令道。 “冯安,把在场听到这话的,给我全部关押起来!” “是,主人!” 在座诸人本来都是欢声饮酒,不期然突闻此惊事。再回神时,已被冯府侍卫给绑缚起来,顿时怨声载道。而黄寻这个始作俑者,却是在旁边独自饮酒。 冯脱处理完了堂内诸人之后,再看向黄寻之时,眼里多了一丝慎重之意。黄寻见此说道。 “舅父,你不是说堂内诸人皆是舅父信重之人吗。为何却有此作为?” “黄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可是让闻听你之言者,有戮命之危!” “舅父乃是岳丈之妻弟,而我身为岳丈之女婿。所以自然是同船共渡之人,船覆则俱所溺亡。故我敢与舅父商议此亡命之大事!” “黄寻,你还尚未娶亲完婚,就要为我姐夫谋划此等亡命之事!不觉得太过急躁了吗?” “哦!听舅父此言,看来也是想助岳父继任步家家主之位吧!” “哼,姐夫是我之亲长。我如何不想姐夫更进一步,以获荣显!” “所以我来与舅父商议,岳丈继任步家家主之大事啊!” “黄寻,你明知道姐夫乃是家中次子。有步协为嫡长子,姐夫想要继任步家家主之位,难如登天啊!” “我当然知晓此事,但如果步协因病而先亡呢?” 听到黄寻之语,冯脱对黄寻之阴损,更是感到心惊。出言说道:“黄寻,你难道想要谋害步协乎?” “舅父,如不这样,岳丈又如何能得到继任家主之机会乎?” “黄寻,我不明白。你还未与姐夫正式联姻,缘何就要助姐夫除掉步协呢?” “舅父,我告诉你。岳丈在我完婚之后,必有华盛文章,著作惊于世。而那时岳丈之盛名,定会天下知晓。 到时候以岳丈之盛名惊世,焉能屈居于步协之下。故虽有长幼之别,但岳丈定会有夺嫡 之想法。只是因司空大人尚存于世,岳丈不敢逾制而已。 一旦司空大人谢世,岳丈便会采取行动,谋划夺嫡之事。故我等作为岳丈之亲属信人,自然该早早为岳丈铺路,打点此事”。 听完黄寻的这番说辞,冯脱说道。 “既然远达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那我就随远达一起,为姐夫尽早谋划此事吧!” “舅父此言才是正理!自先汉以来,历来争权夺嫡之事,联姻之亲岂能置身事外乎! 舅父身为岳丈之内弟,外戚之属,自然是该为岳丈出力。一旦岳丈继任步家家主之位成功,舅父便可纵享荣利矣!” 冯脱闻言,对冯安说道。 “冯安,你也听清楚远达之言了。你去将那些碍事之人都给我处理了,免得他们走漏风声”。 “是,主人!仆下这就去处理他们”。 冯安去处理刚才听到黄寻此言之外人后,黄寻说道。 “舅父,你这府中之人要是有内奸,那我等便要受大罪矣!” “这个事情,请远达尽可安心!除了刚才与宴的那些客人之外,其余仆人皆是我冯府之家生子。 他们的家人性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断不会有远达所说的内奸情况发生的”。 “如此便好”。 于是黄寻与冯脱开始就如何协助步阐继任步家家主一事,先准备议个章程出来。 直到商议至日暮时分,黄寻才出得冯府,回到所居别院。 到了婚期前一日,吴才前来向黄寻教授婚仪之礼节。 黄寻但听吴才说道。 “明日去亲迎之时,黄校尉需身着玄色婚服,骑红镶赤马。身后有笙鼓响奏,乐人伴音,从城门处一直骑行到步府大门。 到达步府大门之后,黄校尉便下马,正衣冠,手捧铜雁。这时由小老儿前去扣门,步家才会大开府门。 大门开后,黄校尉需双手将铜雁握举于胸前,一步一停,踏入步府。接受步府亲朋戚友之注目。 yyxs.la 走完廊道之后,进入步府正厅。这时黄校尉需拜伏于地,双手将铜雁举于头顶,献给岳家尊父。 岳家尊父接受铜雁之后,便是宣告亲迎之礼完成。这时由岳家尊母迎出新妇,将新妇之手交予黄校尉。 黄校尉这时便可执妻之手,拜谢岳父、岳母。而后携妻出得步府,来至大门,扶新妇坐上婚轿。此时笙鼓齐奏,黄校尉头前骑马,婚轿居于其后。迎新妇归返至冯氏庄园之后,新妇就待于婚房。 那时庄园之中已满是宾客前来相贺,黄校尉需一一敬酒答贺。待至黄昏时分,岳家尊父、尊母便会前来主持大婚仪礼。 这时黄校尉与新妇便需在二位尊长及舅母面前行合卺之礼。礼成之后,宾客共相前来致贺。而后新妇先回婚房等待,黄校尉与众宾客致酒相谢。 待至亥时,宾客尽散,这大婚仪礼也就算全部结束了”。 黄寻听吴才说完这一大套礼仪流程,不由头皮发麻。不过这个时代的大婚仪礼本就是如此隆重,毕竟是人生之中唯一进行一次的大礼啊! 黄寻于是开始纾解心情,准备践行明日的整套大婚仪礼。 建业行 第一百六十章 大婚(终) 一夜安睡,终于到了九月廿七这日。黄寻按照流程,骑上红镶赤马,身后有笙鼓吹奏。迎亲队伍直接从费氏别院出发,来到西陵城中。 西陵城中之人,早就得知今日这件大喜事。人们皆纷纷围绕在道路两旁,观瞧黄寻这个新郎官。 黄寻骑在马上,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被这么多人围观娶媳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黄寻克制住紧张的心情,终于骑行到了步府。 黄寻下马,从李开手里接过铜雁,握举于胸前。吴才则作为婚仪使前去扣门。步府大门,应声而开。 黄寻按照流程,在步府亲朋戚友的注视之下,一步一停,行过廊道。 进入正厅之后,黄寻拜伏于地,将铜雁举于头顶。膝行至步阐跟前,将铜雁双手奉上。步阐接过铜雁,礼成! 步阐夫人冯氏见此,遂进内堂,将女儿迎出。 黄寻站立在正厅,准备相执妻子之手。过了一会儿,冯氏带女儿来至正厅,将女儿的手交给黄寻。 黄寻见妻子头戴凤冠,身披大红绸罗。眉眼描纱,脸敷薄粉,胭脂红唇。正以手遮眼,从手缝里娇羞的看着自己。 黄寻于是执起妻子的温软玉手,回身答谢岳父、岳母。 黄寻执起妻子的手时,感受到了妻子全身一颤。黄寻遂松了松妻子的手,与妻子眼神对视。妻子感受到了黄寻真诚且温柔的目光,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黄寻见妻子安缓下来,遂拜别岳父、岳母。执妻子之手,出了正厅。 黄寻紧紧地牵着妻子的手,行过廊道。这时步府亲朋戚友皆大声欢呼起来,二位新人在这欢呼声中离开了步府。 来到步府正门,黄寻将妻子引至婚轿前,松开了手。妻子在黄寻鼓励的目光下,坐上了婚轿。黄寻见妻子已经安然上轿,遂骑上红镶赤马,引领着婚轿前去冯氏庄园,举行大婚仪礼。 到了冯氏庄园之后,诸宾客已经会集于此。黄寻将妻子送入内堂之后,自然开始接受诸宾客的劝酒道贺。 其间黄寻寄居的别院主人,费家家主费廷也来向黄寻道贺。 黄寻闻知此人便是免费献出别院,供自己居住的东主。于是上前见礼拜道。 “在下多谢费家主为寻提供住所了”。 费廷闻言回道。 “黄大人休要多礼!能为黄大人分忧,是小民之福分也。今日乃是黄大人大喜之日,故小民特备薄礼,前来恭贺黄大人”。 “那寻就多谢费家主了”。 这时冯脱也来向黄寻道贺。黄寻见到冯脱之后,对其说道。 “舅父,步协可会来参与我之婚礼?” “远达,你都已经得罪了步协。其当然不会前来了”。 “不来正合我意!要是来了,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借用长辈身份,来让我难堪呢?” 冯脱闻言,不禁劝道:“远达,你何必将事情做绝?来日方长,我觉得你还是要与步协相善啊!” “舅父,既然咱们已经商定好大事!那就注定不能与步协相善了。待岳丈之文章发表出去,舅父所谓的‘来日方长’就变成‘时日无多’了。 所以舅父,我劝你还是速速调整好心态,准备应付之后的战斗吧”。 听到黄寻提起‘战斗’。冯脱瞬间沉默 不语,自去一边喝闷酒去了。黄寻则继续与诸宾客饮酒畅聊。 待至酉时,步阐和其夫人冯氏来到庄园,准备进行大婚仪礼。 黄寻得知马上要举行婚礼,于是奉舅母入男方尊长之位就座,以接受新妇之跪拜。 随着唱礼人一声大喝:“吉时已到,新人入堂!” 黄寻和妻子遂来至大堂正中。 唱礼人依次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黄寻和妻子于是先跪拜舅母,而后才跪拜步阐夫妇。毕竟这是古时依男方之位为尊的婚仪之礼。 拜完双方尊长之后,唱礼人又喊道:“夫妻对拜!” 黄寻于是与妻子对拜。完成这最后一拜,唱礼人喊道:“礼成!诸宾客恭贺新人”。 于是堂内诸宾客,各种吉祥话纷至踏来。 婚仪之礼完成后,妻子被步阐夫人冯氏带入内堂。而黄寻则开始轮番敬酒,答谢诸位宾客之贺喜。 除了诸位宾客之外,李开、冷全、周锐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纷纷上阵想要灌醉黄寻。 但是这个时代酒的度数,根本不是后世所能相比的。所以黄寻压根是来者不拒,除了多去几趟茅厕外,黄寻一点事儿都没有。 终于婚宴将近散场,诸位宾客走得七七八八。黄寻见应酬已毕,遂对李开说道。 “兴业,你帮我挡住剩下的醉鬼。我要去见娘子了”。 李开闻言笑道。 “主公自去,这里就交给我吧”。 “那一切就拜托兴业了”。 黄寻说完,遂步入内堂。 黄寻来到婚房,见妻子正坐在床前,双手不停地将一个酒盏从左手倒到右手。 黄寻见此,不由笑道:“娘子,这酒盏有何新奇?至于反复观瞧吗?” 妻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闻黄寻之言,不禁吓得将酒盏丢到了地上。 黄寻见此,弯腰捡起酒盏,将之又递到了妻子面前,说道:“娘子,这酒盏还是贵重之物。勿要再失手落地了啊”。 妻子看着黄寻,没有说话。黄寻见此,将酒盏放置在案桌之上,对妻子说道。 “我与娘子今日第一次见面。娘子对我之印象如何?为何不发一言,是相厌于为夫吗?” 听到黄寻这番话,妻子才小声说道:“妾身岂能有相厌夫君之意!” 黄寻闻言说道:“娘子,我与你已经成婚。却尚还不知晓娘子的名字呢!娘子快告诉为夫,你叫什么名字?” 妻子听到黄寻问起自己的名字,小声答道:“妾身闺字步婉”。 “娘子,那我以后就叫你婉儿了。毕竟你我已是夫妻,这称呼上应该亲近才是”。 “啊!以前只有母亲大人才如此叫我。夫君你这样称呼妾身,妾身实在不安”。 “婉儿,你我既为夫妻,便已是最亲密的人了。我这样称呼你,正是因为我喜爱你啊”。 “夫君,什么喜爱啊!你我今日才第一次见面,怎的就说起这种话来”。 “婉儿,我在府中正厅,第一次牵你的手时。你还记得那时是什么感觉吗?” “夫君,你别提那事了。妾身现在都不想回忆起那事”。 “婉儿,当时你全身一颤。我便知你处于紧张之 中。后来我与你对视之后,你便不紧张了。你能跟我说说,你当时的感受吗?” “夫君,你真是讨厌!不要再提此事了”。 “婉儿,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怎能不提?诗经有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与婉儿虽是第一次相见,但执婉儿之手,纵是山崩地覆,海枯石烂。也要恩爱一生,情亦白首”。 步婉听到黄寻这番话,不由改换语气,说道。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夫君,你休要说这些话来哄我。我也曾读过诗经,诗经里面的爱情虽是美好,但其下场却是凄凉。 夫君,你我今日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这些话来哄我。我看夫君对我并非真心”。 “哈哈哈哈”。 “怎么,夫君被我戳穿了谎言。恼羞成怒了?” “非是如此。婉儿,我终于见到了你的真实一面,我是为这而感到高兴啊! 我知婉儿与我初次见面,不知底细。故而才慢慢诱激婉儿,说出内心之语。 其实正如婉儿你所言,你我今日才成婚见面。哪有一面,便会生有相伴白首之心呢? 情感一事,需要的是夫妻二人长时间的积累相伴,互相扶助。这才能达到情比金坚,生死不离的境界”。 “夫君果然是才华不凡,居然将夫妻之道说得如此准确。难怪父亲大人一直在我耳边说,日后我定能得到侯爵夫人之位! 我还在闺中之时,听母亲言。夫君用一篇文章,就让父亲大人决定将我嫁予你。我那时还不服气,我就值一篇文章吗?” xiashuba.com “婉儿,你岂能用物来量衡自己!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夫君,你满腹才华,怎会出此虚言? 《尚书》云:‘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若如夫君之所言,那天子与庶人有何异焉?” “哈哈哈,没想到我的婉儿还是个女博士”。 黄寻说着,走到婉儿面前,握住婉儿的手说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婉儿,你我既成夫妻,便要相伴到白头。你放心,我绝不是拿话相哄于你,而是真心实意的”。 步婉突然被黄寻握住玉手,心内慌乱,想挣脱出来。但是挣脱之间,却发现黄寻的左手断了一指。 步婉见到此景,非但没有再行挣脱,反而双手握住黄寻的左手问道:“夫君,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婉儿,为夫征战沙场数十仗,这是军阵上所留之伤”。 步婉闻言,心疼道:“夫君,这战阵之事,真是生死无常。夫君以后难道还要常行征战吗?” “婉儿,为夫若不上阵杀敌,怎能立功升官呢?不过婉儿你且安心,为夫自会保全己身,不让你担心”。 黄寻说完,走到床前,抱起了婉儿。 “夫君,你干什么!” “我再与婉儿谈论下去,这天就要亮了。所以咱们还是行周公之礼吧”。 “夫君,你···”。 接下来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建业行》本卷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赴任(1) 黄寻率军一路跋涉,终于到达庐陵南部都尉选定的府治雩(yú)都(今江西于都县)。 孙权之所以置庐陵南部都尉,也是因为庐陵郡地广人稀。这里的人指的是吴国治下顺民,山越不算在内。 庐陵郡顺民少而山越众。昔日庐陵山越宗族大帅李桓、路合发大军十万南下交州,随罗厉作乱。欲跟随士徽据交州建国,仿南越国赵佗之故事。 十万之数当然是李桓自己吹嘘出来的,但从规模来看,几万人还是有的。由此可见,庐陵郡山越真是人数众多。也难怪孙权放心不下庐陵郡,直接将庐陵郡分置出南北两部。 庐陵北部府治西昌(今江西泰和),与豫章郡为邻。而庐陵南部府治雩都,也就是黄寻的行政中心之所在了。 黄寻直接进入雩都,雩都县令王买和县尉张升早已等待在城门相迎。 黄寻被二人迎入县衙后,见县衙只是以泥墙造就,墙面已是斑驳不堪,比龙编城的城主府差远了。 不过黄寻想到龙编在士燮驻守之时,那是整个交州的首府。士燮以交州一州之地富龙编一城,那龙编岂能与这小县城相比。黄寻于是也不想这问题了。既来之,则安之。 黄寻首先询问县令王买,庐陵南部都尉共辖几县。雩都既然升为庐陵南部都尉的府治,那王买身为雩都县令自然是水涨船高。当然要将这些事情都备录好,以便上官询问。王买于是回道。 “回禀都尉大人,庐陵南部都尉辖下共有七县。分别是赣县、南野、平固、南安、阳都、陂阳以及府治雩都”。 黄寻又问道:“本官闻庐陵南部山越宗族势大,不知可有哪些山越大宗?” 王买回道:“庐陵山越大宗,首推李、路两家。但自当年李桓、路合率众南下交州作乱后,李、路两家只剩支脉残留于此。如今新兴大族要算毛氏”。 黄寻继续问道:“那毛氏为何在李桓、路合离开庐陵之后兴起?” 王买闻言回道:“毛氏本不是庐陵当地部族。汉末时有歙县山越大帅毛甘起兵作乱,后被山阴侯讨平。毛甘后人遂迁至庐陵,与李家结亲。 李桓率李家嫡系南下交州后,毛氏借着李家姻亲的名头,开始吞并其余小部落。终于成为继李桓之后的庐陵山越第一大宗”。 黄寻听后说道:“王县令,本官方上任开府治事,想问你一事。本官辖下七县,人口多少,田亩几何?” “都尉大人这可难住属下了。属下只是雩都县令,如何能知七县之事。 况雩都本地之田亩,县衙都还无法丈计清楚,更何况能查知他县之事乎?至于人口,不知都尉大人问的是租农还是佃农?” “哦!何谓租农,何谓佃农?” “回禀都尉大人,租农乃是朝廷将公田租给农户耕作,所得之粮上交县衙,与其中分,见税什五。 而佃农乃是豪族大户人家所辖之僮客,不用向县衙缴纳赋税。佃农只需将所耕之粮食上缴给所属的豪族大户。故不入县衙之户册也”。 “如此说来,县衙之所以无法丈计清楚所辖之田亩,也与这些豪族大户有关系吧?” 王买闻听此言,赞道:“都尉大人英明,一下就断知此事之根源也”。 黄寻却又问道:“别的县城就不说了!王县令,说说雩都 的情况吧。都有哪些豪族大户?” “回禀都尉大人,雩都有两家大宗族。一是山越大户蒲家。另一家是豪族寇氏。这蒲家是山越夷人,不提也罢。这寇氏却是来历非常,乃是罗侯寇氏支脉所出”。 听到罗侯寇氏之名,黄寻马上就想起了刘封,于是问道:“本官记得,这罗侯寇氏可是刘备义子,刘封之本家乎?” “回禀都尉大人,正是此族。雩都寇氏先祖寇能于汉桓帝时避党锢之祸,遂迁移至雩都。至今已历五世矣! 寇家迁来雩都后,开拓土地,垦殖荒田,驱逐山越。这才有雩都今日之貌,故可谓雩都顶门之户也!” 黄寻继续问道:“王县令,这寇氏占雩都之田亩几何?” “雩都之田亩,六成为寇氏所有,而蒲家占三成,剩下一成为租户所耕”。 黄寻闻听此言,惊问道:“什么!如此说来,雩都县衙只能收取这一成租户的粮食。而且这收取来的粮食,还要从这一成租户手中五五分账。这还要人活吗”! “都尉大人,寇氏先祖躬耕田亩,开拓荒地,而后传于子孙。我们县衙也不能恃势强征其祖传之粮吧! 况且寇氏麾下族人数百,僮客上千。县衙根本没那能力,强行征粮啊!” “哼,那是以前,现在本官既然受陛下之托,在雩都开府施政,治理庐陵南部七县。那就得改变这种局面,必须得从寇氏、蒲家手中征缴出粮食来”。 “啊!都尉大人,寇氏、蒲家皆是本地豪强大宗。恕下官直言,大人甫及上任,便要与此两大豪族不睦。那施政之事,必将掣肘也”。 “雩都为本官开府之地,若是不把雩都先管治好,还何谈治理其余六县? 王县令,你若不想随本官施政,因此而得罪了豪强大宗。那本官可给予你一重要职事,免得你为难”。 “都尉大人,是何职事?” “那就是本官先前所说的,查知其余六县的情报之事。王县令,你去巡游其余六县,将六县的田亩、人口、豪族大户悉数给本官查探清楚。 本官待你回返之时,寇氏、蒲家之事也当摆平了”。 “都尉大人,何谓摆平?” “就是寇氏、蒲家完全听本官之命令,献出粮食,缴纳赋税”。 “哦!下官愿意接受此职”。 “好!王县令,你这就动身吧。对了,你带县尉一起去,让他保护你,免得被山越给袭击了”。 “是,下官这就去办理此事”。 王买说罢,马上带着县尉张升,点齐五十人离开了雩都。 王买走后,李开骂道:“呸,这个软骨头,听到要跟豪强大户作对,马上就跑了。真不是个男人”。 黄寻却对李开说道:“兴业,王买在雩都任职日久。其畏惧本地豪强大户之威势,不想惹事也是人之常情。 王买既然不想得罪雩都的豪强大户,那我就成全于他,让他出外办事。我们来到雩都,跟这些豪强大户没有任何牵扯,做事自然是无所顾忌”。 “主公,那我等下步该如何行事?” “嗯!据王买所说,雩都有两大豪宗强族,一为汉人寇氏,二为山越蒲家。而且寇氏祖上还是先汉之显贵,我等去寇氏征粮,势必会遭到寇氏之推拒。 这些世家豪强,最会拿出先祖之显荣,来迫退当世之官吏。而地方官吏大多以儒礼为先,律法为后。 为了搏取一个好名声,多数官吏会给这些世家豪强一个面子。以求得到这些本地世家豪强之拥戴,当好县官。 这也就是世家豪强囤聚大批私粮,于饥荒之时发国难之财的原因所在了”。 “主公之分析,让开顿然醒悟。既然寇氏咱们暂时应付不了。那依主公之意,是先要对蒲家动手了?” “兴业,蒲家虽是山越人,但是咱们也不能见到山越人就动武。所以我决定先去蒲家一趟,劝说蒲家纳粮于官府。若是蒲家同意纳粮,那自然是好。不同意的话,咱们再动手不迟”。 “啊!主公又要亲身犯险吗?主公,你难道忘记了被付昌袭击,差点陷入命危的事情了吗?” “兴业,此事我岂能忘怀!但是那只是我一时不慎,才中了付昌的暗算。 这次我要带领冷全、吾彦等人,率领军兵百人前去蒲家。又不与蒲家之人近距离接触,只需要派人传话就行了。所以安全问题,兴业你完全不用担心”。 “啊!主公,你只带百人,这人数足够吗?” “兴业,我们毕竟是去蒲家征粮的,不是去打仗的。人带多了,蒲家自然是如临大敌,那还谈什么啊! 我们只带百人去,一来是这人数足够保卫我等之安全,二来也是让蒲家不要有敌视之心。而且还能向蒲家展示我等之诚意”。 “主公,要是蒲家拒不纳粮,还派兵攻打我等。我恐百人也济不了什么事。稳妥起见,还是多带些人手吧!” “兴业,我敢确定蒲家不会出兵。所以才敢亲自去蒲家征粮啊!” “哦!主公为何如此笃定?” “兴业,你想想看。我可是朝廷亲封的庐陵南部都尉,管辖庐陵南部七县。论职位来说,我现在便是雩都的顶级上官。蒲家充其量也就是个部落豪族而已。 蒲家得知我这上官亲自前来征粮,若是对我心怀歹意。则官府必定会聚集大军剿灭他们,那时他们的族群还想保全下来吗?” 156n.net “对!主公,我一时忘了,主公已经为此地之最高长官了。主公之威权,自然是能让这些部落豪族俯首听命的。 只是主公刚来雩都不久,如王买所说,威势未显。我恐这些豪强大户还是不会将主公放在眼里的”。 “兴业,所以咱们正要杀鸡儆猴啊!至于是蒲家来当这鸡,还是寇氏来当这鸡。接下来就看蒲家能否识趣,乖乖地纳粮出来了”。 “主公,那我等几时出发去蒲家征粮?” “我们还是得先礼后兵才行。先派人去通知蒲家,我们要去征粮一事。兴业,你去县衙里找个跟蒲家相熟的衙役。让他去蒲家报信,述说征粮一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李开去找人后,黄寻又唤来冷全、吾彦吩咐道:“士则、子煌,你二人各点齐五十精兵,随我前去蒲家征粮”。 吾彦、冷全得令之后,当即各回本营拣选精兵,以供黄寻驱驰。 而蒲家这边则得到了县衙差役的报信。言新任庐陵南部都尉黄寻将要来蒲家征粮,让蒲家准备好迎接之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赴任(2) 当蒲家家主蒲宏得知,黄寻将要来自己家族征粮的消息之后。于是马上召开全族大会,商讨如何应对此事。 在家族大会上,蒲宏的叔父蒲曼首先出言说道。 “族长,这位新任都尉黄寻,我已经打听到其过往经历。黄寻最初在鄱阳太守周鲂麾下任军司马之职,其后调往建安任职县尉。 后来士徽发难,反叛吴国。黄寻投身于交州刺史吕岱之次子,吕隆麾下为将。其跟随吕隆平定士徽之乱,因功拜为建忠校尉。 其后士徽余党再乱交州。黄寻独统一军,前去平定九真一郡。 黄寻在战事之中,斩首过万,生俘贼首征鬘。因为此战绩,黄寻之名在交州可谓是如雷贯耳。 所以族长,这位黄大人可是战场宿将出身,我们蒲家可得好好应付啊!一个应对不慎,我们蒲家恐要有灭族之祸矣!” 蒲宏本来还想着,向黄寻显示一下蒲家的私兵武力,以威慑黄寻不要打蒲家的主意。 但是听完了蒲曼的讲述后,蒲宏当即被吓住了。黄寻的战绩也太生猛了,斩首过万是个什么概念?蒲宏这一辈子都没听过有这种事情发生。 人的名,树的影。蒲宏得知黄寻的光辉战绩之后,马上熄灭了对抗之心。老老实实地命族人准备好两百石粮食,准备向黄寻纳粮。 所以当黄寻率领一百名精锐来到蒲家的地盘上时,蒲宏已经带领族人在官道上跪迎黄寻,并说道。 “小民蒲宏闻听都尉大人前来我蒲家征粮,故特率领族人前来迎接都尉大人”。 黄寻见蒲家如此识趣,于是扶起蒲宏说道。 “蒲家主请起。本府新官上任,所以得做出些成绩让本府之上官,庐陵太守看到才行。故而才想出征粮一法。 蒲家主能支持本府之新政,本府十分感激。蒲家主放心,今日你献粮之功,日后本府必将以寇氏之田亩来封赏蒲家”。 蒲宏闻听此言,大惊道:“都尉大人难道欲对寇氏动手乎?” “蒲家主,此事本府已有计划。不过此处不是叙话之地”。 “哎,是小民招待不周。都尉大人,请随小民前往家宅一叙”。 黄寻于是跟随蒲宏,前往蒲家庄做客。 到达蒲家庄之后,黄寻被蒲宏奉上主位。黄寻知道自己现在是上官身份,所以也不谦虚,当仁不让的坐上主位。蒲宏则落座在黄寻右手第一席,陪黄寻叙话。吾彦、冷全也各自入席就座。 诸人就座之后,黄寻对蒲宏说道。 “蒲家主,本府初来雩都赴任。已经查知雩都之中,属你蒲家和寇氏为顶级世族。你两家几乎占用了雩都九成之田亩,只余下一成为官田。 本府得到此消息之后,就一直在想,这实在是不合朝廷之法度。历来之田亩,官民五五对分。但如今雩都之官田竟然只有一成,而其余之田亩皆在你蒲家和寇氏手中。 所以本府欲先找你两家商议纳粮之事,以补足官田之储粮。现今蒲家主通情达理,支持本府征粮之政,那本府定不会亏待蒲家。本府此来还计划了一事,请蒲家主务必要协助于本府”。 蒲宏闻言问道:“不知都尉大人要小民协助何事?” 黄寻闻言回道:“蒲家主,是这样的。本府欲从寇氏手中征用其田亩为官田,所 以这事还要请蒲家主襄助于本府”。 蒲宏闻听此言,心里激荡开来,探问道:“不知寇氏有何处得罪了都尉大人?” 闻听此言,黄寻疑道:“蒲宏,你为何有此问?” “都尉大人,我蒲家与寇氏在雩都比邻而居,已历五世矣!所以我知寇氏之田亩,皆是其祖先所传承下来的。 而今都尉大人想征用寇氏之祖传田亩为官田。若不是寇氏有得罪都尉大人之处,我实在想不出此惊人之事因”。 黄寻听到蒲宏将这件事情的性质定义为夺人祖产。也终于明白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土地是何等重要的资产。 明明蒲家和寇氏乃是多年的对头,但是蒲宏依然还是要为寇氏出言,申解一番。想到这里,黄寻说道。 “蒲家主,本府与寇氏并无过节。只是本府初来赴任,想于任上做出一番政绩而已。 寇氏之田亩实在太多,就算本府分割其一小份为官田,也伤不了寇氏之根基。而且寇氏之田产虽为祖传,但如今先汉已亡,大吴肇立。 寇氏之田产地契皆是先汉所经办,我大吴新朝建立,可不会承认先汉之旧契啊!所以本府征用寇氏之田亩为官田,也是倚有凭依也!” 听完黄寻的说辞之后,蒲宏终于知道黄寻为什么要对付寇氏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借征用寇氏之田亩这件事情,来显示出黄寻的威权。以到达震慑庐陵南部诸县之目的。所谓杀鸡儆猴,寇氏不幸之下就成了那只被杀的鸡。 蒲宏想到这里,不禁庆幸自己的选择没错。要是自己抵抗黄寻,那现在被杀的那只鸡就是蒲家了。想到这里,蒲宏说道。 “既然都尉大人将缘由都告诉了小民。那小民自然会集我蒲家全族之力,来相助都尉大人成事”。 黄寻见蒲宏答应帮助自己对付寇家,不禁大喜道。 “好!有蒲家襄助于本府,本府赴任之后的第一功就算成其一半也!蒲家主,那本府先回去细细谋划一番,该如何布置此事。待谋算已成,本府再来找蒲家主商议”。 “那小民就恭送都尉大人了”。 “请蒲家主留步,本府这就先告辞了”。 黄寻说完之后,就率领军兵打道回府。 回到县衙之后,黄寻将蒲宏答应配合自己的事,告诉给李开知晓。然后对李开说道。 “兴业,既然已经搞定了蒲宏。那接下来我们就要跟寇氏过招了。咱们还是先礼后兵,你去寇家将纳粮一事告诉给他们,看看他们怎么回复。 对了!兴业,你现在还没有个具体职务。我得给你个职务才行,免得寇氏将你给看扁了”。 “主公,什么叫看扁了?” “你可以理解为寇氏把你当做奴仆”。 “什么!我跟随主公征战沙场多年,寇氏焉敢如此看我”。 “兴业,对于这些豪强大户来说,你没有职务,那就是奴仆。管你干出了什么功绩,他们依然不会正眼瞧你。这就是士庶之别啊! 好了,别的就不多说了!兴业,我封你为仓曹从事,专门管理征粮一事。你有这个职务,然后再去寇氏游说征粮。那时寇氏自然不敢瞧不起你”。 “多谢主公封赏职位于我”。 “兴业,现在你既然为我麾下官吏, 就不能再以主公相称了。不然在寇氏这种外人看来,你就低人一等了。 公事之时,你便像王买一样称呼我为‘府君’。私底下才能叫我主公。兴业,你明白否?” “是,府君。那我这就去寇氏征粮了”。 “等一下!兴业,我将官印交给你。这样你到寇家去征粮,也能有底气”。 “还是府君想得周全”。 于是黄寻将官印交给李开。李开得到官印之后,直接前往寇家征粮。 黄寻待李开走后,对冷全和吾彦说道:“明日各带五十人,随我再去蒲家”。 翌日清晨,黄寻再次来到蒲家。蒲宏见黄寻又来了,急忙于大门相迎。 黄寻被蒲宏让进大厅后,坐下说道:“蒲宏,上次本府跟你说的事。你可准备好了?” “都尉大人真要对寇氏动手?” “蒲宏,你当本府说话是吹风不成!本府已经说过了,本府就是要拿寇氏立威。不然怎么镇得住本府麾下辖境内的诸豪强大户呢?” “既然都尉大人是认真的,我蒲家当然愿意助都尉大人一臂之力。只是寇氏扎根雩都已历五世,根基坚固。大人准备怎生处置?” “本府已派遣仓曹从事李开前去寇氏征粮。若是寇氏不纳粮,那便是抗拒官府。到时候本府就以寇氏不遵官府法令为由,直接出兵除灭寇氏。 你蒲家也得出兵随本府攻灭寇氏。待灭掉寇氏之后,本府就将其两成田亩分给你蒲家”。 哪知蒲宏并没有因分到田亩而开心,反而忧愁的说道。 “都尉大人,寇氏手下家族私兵、僮客奴仆加起来也有两千余人。这场仗不好打啊!” “蒲宏,你是不知晓本府的过往功绩。你要是知道本府的战绩,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xiashuba.com 寇氏才不过区区两千余人,本府还不放在眼里。也罢,本府也不想提以前的事情。蒲宏,到时候你率领族兵加入我军参战,便会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好吧!那都尉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待本府派去寇氏的人回来报告,咱们找到由头,就直接动手。大抵应该就在明、后两日。蒲宏,你给我准备好。到时本府相召于你,你就发兵直攻寇氏”。 “好!小民谨遵都尉大人之命而行之”。 黄寻跟蒲宏约定好后,回到县衙,等待李开归来。大约等到黄昏时分,李开终于回来了。 见到李开回来,黄寻当即问道:“兴业,怎么样?” 李开回道:“主公,寇家派了人来,要求与主公当面商谈纳粮之事”。 “哦!兴业,难道你已经说服了寇家纳粮?” “不!寇家只是说想当面跟主公陈情,故请求我引之来面见主公”。 “寇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兴业,你可有计较”。 “依属下看,寇家来人带了口大箱子,应是想送礼给主公。让主公不强征纳粮”。 “行贿吗?哼,我要的是干出政绩。寇家拿些财物就想打发我,那是不可能的! 兴业,你去唤寇家之人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寇家用什么说辞来应付我”。 李开得令之后,自去引寇家之使者,前来县衙拜见黄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雩都(1) 黄寻端坐于县衙大堂的正中主位,等待寇家之人前来出招。不一会儿,李开引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人进来。 那年轻人对黄寻行礼之后,说道。 “寇清见过都尉大人。草民闻知都尉大人要征缴粮草,特来向都尉大人陈情。 不过都尉大人甫及上任,为雩都主官。我寇家作为本地世族,特备薄礼一份,庆贺都尉大人驾临雩都。还请都尉大人笑纳”。 “寇清,贺礼之事且先放下。你说代表寇家前来向本官陈情,欲陈何情?” “都尉大人今日派李从事前来我寇家征粮,这事实在让我寇家不解。我寇家每年遵奉三十税一之制,月月无缺。 为何都尉大人要我寇家再行纳粮,这于制不合吧?故草民来向都尉大人陈情”。 “寇清,三十税一之制乃是先汉律制,如今你寇家乃是我大吴之子民,自当行我大吴之法。我大吴如今方肇建开基,岂能再行先汉之旧制焉? 陛下圣哲宏武,建国称尊。但内要清剿山越,外要抗衡曹魏。这粮草实在不够将士之用度,所以本官欲变更先汉之制,你寇家也得因势而变,勿要再谈先汉之制!” “都尉大人欲变更征粮制度,那请问如何缴纳?” “若依本官之意,便要行四六分成之制。你寇家上缴官府所收获粮食之六成,只留四成为你寇家所有”。 “什么!都尉大人,这个制度实在太过严苛,请恕我寇家不能答应”。 “寇清!你寇家欲抗拒官府之命令吗?” “都尉大人休要以权势来压迫我寇家!需知我寇家所有之田亩皆乃是先祖勤奋躬耕而来,一粒一米都是我寇家应得的! 都尉大人凭什么说一句话,就要我寇家将先祖辛苦开垦之田亩粮食拱手献上。都尉大人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本官为朝廷征粮,供给前线战士,何来惭愧之意!倒是你寇家,我大吴建国,你寇家可曾出过力? 你寇家于朝堂无元勋之臣,于地方无实民之惠。现在本官以四六分成,已是看在你寇家百年大族的名分上了。 若是你寇家不愿遵从本官之命纳粮,那便等待本官的麾下军队来抄粮吧”。 “黄寻!你敢动兵威胁我寇家?” “放肆!你一介白身焉敢直呼本官姓名!来人啊!给本官拖出去,施杖刑二十”。 “黄寻!你敢对我寇家不敬,你会后悔的!” 寇清于是直接被拖出去行刑。过了一会儿,手下来报,寇清被打晕过去了。黄寻见此情形,说道。 “兴业,你派人把寇清送回寇家,顺便将我的意思再次传给寇家。我倒要看看,寇家会不会起兵来相攻于我”。 “主公,那寇家送的礼也要一并退回去吗?” “那是当然,这礼绝不能收!不然日后我就要背负污名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李开派人将寇清送回寇家后,在寇家直接引起了轩然大波。 寇家家主寇兴满以为给黄寻送礼之后,这事就算打点好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被抬了回来。这让寇兴瞬间怒火冲天,马上下令召集寇家所有的长老,召开家族大会,商讨如何对付黄寻。 寇家众长老看到寇清的惨样,皆心生悲悯之心。这时寇兴发话道。 “我让寇清前去向黄寻表示我寇家的诚意,没想到黄寻这狗官竟然敢直接折辱寇清。 我派寇清去与 黄寻商谈纳粮之事,那寇清就是我寇家的脸面。黄寻公然折辱寇清,那就代表黄寻是要对我寇家动手了。 诸位长老,说说你们的对策吧!我们现在如何行事?” 这时寇家大长老寇富首先说道。 “家主,黄寻此人之履历,我已打探清楚。黄寻最开始在鄱阳太守,周鲂麾下担任军司马之职,后任建安县尉。 其后士徽作乱于交州,黄寻跟随交州刺史吕岱平定士徽之乱,因功封为建忠校尉。然后黄寻又随平越将军吕隆讨平桓冲之乱,因此功绩被陛下封为庐陵南部都尉。 观黄寻之履历,可知此人乃是武将习气,喜用军队解决问题。现在黄寻要我寇家纳粮,这明显是要以纳粮之事为借口,拿我寇家立威,好让麾下辖境各县知道其威风。 我寇家面对此等粗俗尚武之辈,只能舍粮而就安了”。 寇兴听到寇富这种服软的话,当即勃然大怒,愤然道。 “大长老是何言也!他黄寻叫我寇家纳粮,我寇家就俯首听命。这要传出去,我寇家在周围各县,四里八乡还有脸面吗? 我们得让这狗官知道咱们寇家的厉害。就算你是官府,也不能让我寇家任你摆布!” 寇富闻听此言,劝道。 “家主,你派三公子前去给黄寻送礼,黄寻派人抬着三公子回来。黄寻敢这么做,明显就是不怕我寇家动手啊! 我们怎么会是黄寻这个沙场宿将的对手呢!就算我们起兵相抗,恐也是败亡的下场。家主,咱们还是服软低头,纳粮保平安吧”。 “大长老年纪大了!来人,扶大长老下去休息”。 “家主,我之所言,句句是为家族基业考虑啊!对抗黄寻绝对没有好下场,家主···”。 寇富被请出去之后,寇兴说道:“寇发”。 “孩儿在此”。 “你三弟被黄寻折辱,此仇咱们必须要报。不过寇富说的也有道理,黄寻这狗官毕竟是武将出身。这打仗之事,咱们肯定是不如这狗官。 所以我要你现在去岳丈家,让你岳丈派人来援助咱们”。 “父亲大人,岳丈家里也不过只有数百族兵而已。孩儿恐不济事啊!” “你忘了你岳丈的连襟吗?” “父亲大人是说铜锁山的康密?” “没错,让你岳丈去联络康密。康密的康家可是山越大宗,能出兵三千人以上。若到时候黄寻真发兵来攻我寇家,康密就可以和你岳丈一起绕袭黄寻之后。 我寇家与康密若是两军夹攻黄寻,则黄寻必败。那时我寇家就派人去向朝廷告状。参劾黄寻劫夺乡里,激起山越起兵作乱,而导致战败之事。 这样黄寻还能坐稳这位子吗?他必会被朝廷给贬下去。如此一来,我寇家还是雩都第一世家,无人可撼动”。 “是,父亲大人。孩儿这就去岳丈家办理此事”。 寇家这边在谋划着对抗黄寻之时,黄寻这边也没闲着。 因为黄寻知道自己既然将寇清,这个寇家来使给杖刑了。那就相当于是彻底跟寇家撕破脸了。寇家铁定会起兵来抗击自己,拒不纳粮。 寇家可是雩都第一世家,这麾下能动员的族人与奴仆,加起来起码有两千人左右。 寇家这个人数规模要是起兵与自己作战,那定会被庐陵太守上报到朝廷去。自己新官上任就要与寇家开战,朝廷闻知之后,那到时候定会治自己个理政无能,激起民变的 罪责。那自己就算是彻底弄砸了。 所以黄寻决定先下手为强,准备打蒲家这张牌了。 黄寻的计划是,先让蒲家出头去跟寇家火并。但其实是让赵达和冷全率军混入蒲家的私兵队伍,以此来削弱寇家的私兵武力。 这样一来,蒲家和寇家火并就算是民间械斗。那到时候自己作为官府出面制止械斗,那就是师出有名了。而寇家的私兵武力到时候肯定是会被赵达、冷全打得伤亡惨重。 这时候自己明面上去劝和蒲家与寇家,暗地里却派人混进寇家的私兵队伍里去为内应。 到时候寇家私兵回返寇家庄之后,自己联络好内应。待夜晚之时来个理应外合,攻破寇家庄,俘获寇家这些领头之人。 如此一来,根本不给寇家调度,聚集族人奴仆的机会,直接就能把寇家给一锤子拍死了。 一旦自己掌控了寇家这些领头之人的生死,那还怕他们不松口分割田产吗? 黄寻将计划再次重新捋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漏洞。于是召来李开、吾彦、冷全、赵达等人,将这计划告诉给他们。 听完黄寻的计划之后,众人都表示支持。于是黄寻命令李开去找寻,蒲家和寇家火并开战的由头。 毕竟要搞火并,首先就要点燃火星啊!没有由头,这火就烧不起来。李开得令之后,马上去办理此事。 过了一会儿,李开回报黄寻道。 “主公,我已经找到能让蒲家和寇家开战的理由了”。 “哦!兴业,快快说于我听”。 “主公,属下打探到寇家和蒲家田亩交界之地名为下田村。这下田村正好位于寇、蒲两家田亩的中间位置,所以村里之人被分成寇家和蒲家两派。 村里之人平常用水灌溉田亩都还是比较平和,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不过我们要是让蒲家派人去把下田村全部占了,那寇家必会派人来抢回失地。 156n.net 这样一来,蒲家和寇家火并之事不就成了吗?” 听完李开之言,黄寻大喜道。 “这理由好啊!兴业,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动身去蒲家布置此事”。 于是黄寻等人再次来到蒲家。 蒲宏得知黄寻又来了,只得再去大门相迎。 黄寻见到蒲宏之后,直接说道。 “蒲宏,本官已经决定准备对寇家动手了。明日你就率领手下族兵前去下田村抢水”。 “大人,这是为何?” “寇家毕竟在雩都经营五世,手下有大量家奴、僮客。本官若直接率军前去进攻,势必会激发寇家征召这些人反抗于本官。那时打成对峙战,对于本官来说是非常不利。 而下田村的田亩有一半以上全是寇家的私田,这村子里的大部分人皆是与寇家沾亲带故。 水源乃是浇灌田亩的必需之用!蒲宏,你若率人抢占了下田村的灌溉水源,那寇家必会派私兵主力前来夺回。 到时候本官乘机埋伏,待寇家私军到来,你与本官一齐出击,则一战可灭寇家私兵主力也! 寇家主力尽灭,那到时我军攻打寇家本据地寇家庄,如探囊取物耳”。 听完黄寻的解释后,蒲宏瞬间明白了。于是马上率领手下族兵三百人出发,前往下田村抢水。 黄寻则带着赵达、冷全率领麾下本部军,前去寻找埋伏之地。 第一百六十四章 雩都(2) 蒲宏率领族兵来到下田村之后,立刻将下田村的灌溉水源占领,并告诉村民,现在这水源是我蒲家的了。 村民得知这消息,立即派人去报告寇家。 寇家家主寇兴听到蒲宏占领下田村的灌溉水源,那不能忍啊!当即派遣寇家私兵统领寇钦,率领五百人前去抢回水源。 寇钦领命之后,马上率领族兵出发。 这时黄寻已经率军,埋伏在距离下田村五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只待蒲宏与寇家私兵开战,就率领伏兵出击,一战歼灭寇家私兵的主力。 寇钦领兵来到灌溉水源处,发现蒲宏率领三百人已经摆好阵势。寇钦见此情形也不多说,直接命令手下族兵,发动进攻。 寇家和蒲家作为雩都的两大巨头,一为汉族豪强,一为山越宗长。世代都在雩都争地夺田,这械斗也不知多少次了。 但是蒲宏知道,这次作战要为寇、蒲两家长年的械斗划下终止符了。 蒲宏与寇钦接战,这时黄寻听到喊杀之声,马上命令赵达和冷全率军出击。 五十里地的距离,赵达和冷全各率领本部军,只花了十分钟便赶到战场。 这时蒲宏和寇钦的族兵已经混战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冷全见此情形,大喝道。 “蒲家人听着!我军已到,尔等快快脱离,不然我军就一并动手砍了”。 蒲家族兵听到冷全的大喝,遂纷纷脱离战场。赵达见此机会,直接率领摧锋营战士攻入寇家阵列之中。 寇家私兵哪是摧锋营的对手啊!当场被赵达杀的人头滚滚。 赵达与寇钦开始单挑,不出三回合就一脚飞踹将寇钦踢倒在地,寇钦半天都爬不起来。 冷全这时见赵达击败了寇家主将,于是喝令寇家私兵投降。 寇家有些人见己军大败,慌忙向后就跑。被冷全下令箭矢齐发,顿时射死几十人。剩下的寇家族兵见到如此形势,于是都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这时黄寻才施施然来到战场。蒲宏见到黄寻之后,说道。 “都尉大人真是厉害!如今寇家私兵主力皆已歼灭。都尉大人,我等下步该如何行事?” 黄寻说道:“带寇家主将过来”。 于是寇钦被人如拉牲口一般,拖到黄寻的面前。黄寻问寇钦道。 “你叫什么名字,想死还是想活”? “小人名叫寇钦。大人,饶命啊。我要活下来!” “好!既然你想活,那你便前去寇家庄传话。让寇兴将手中的所有田亩全部上交给官府,这样还能保全你寇家全族。你可听明白了?” “是,小人明白了。小人一定完成大人所说之事”。 这时李开说道:“主公,此人不留下些质当,光靠嘴来答应。我恐此人回去之后必将反悔”。 黄寻回道:“兴业,此人见识到了我军之威势。焉敢有胆子再与我军作对。寇钦,你说对不?” “是是是!再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与大人作对了”。 “嗯,你可以去办事了”。 寇钦听到黄寻放自己走。于是马上往寇家庄方向跑去。 寇钦走后,李开说道:“主公这么简单就放此人离去,想必已有计策了吧?” “兴业说的没错。此人回到寇家,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不过这也正是我的意图所在。 现在寇家精心训练的精锐私兵,已被我一战全歼。寇钦回到寇家将这消息报告之后,则寇家必会征召所有的家奴、僮客聚集于寇家庄。准备结庄自守,以对抗我军。 那么寇家在外的散兵游勇便没有了,我军就可以派人直接去接收寇家的所有田亩私产”。 “可是主公,纵使我军接收了寇家所有的田产。寇家族人全都聚集在寇家庄,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fqxsw.org “兴业,我是不会率军进攻寇家庄的。此战我军歼灭寇家私军,对外还可以说是镇压乡里械斗。 若是我率军进攻寇家庄,而这消息传到朝廷里,则那些言官就肯定要找我的麻烦了。 我军只需要驻军此地,将寇家庄四面包围。而后将寇家所属仆役全部充入官府户籍,慢慢厘选丁口。 如此一来,寇家没丁没粮。这么多人聚集在寇家庄,日复一日,粮耗一石。久而久之,寇家自然粮罄。 到时候 寇家岂能不派人,来向我俯首低头。那时我再以田亩变更文书让寇家签字承认,此事便可以稳妥解决。 我有了寇家签字承认的田亩变更文书,对朝廷就是光明正大的交代”。 听完黄寻的应对方法后,李开说道。 “主公果然妙策。如此一来,在朝廷也没人说主公的不是了”。 黄寻定下针对寇家的计划后,就等待寇家将所有族人收拢进寇家庄了。 且说寇钦回到寇家庄后,将黄寻率军伏击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寇兴。 寇兴听后意识到,黄寻是要起大军正式进攻寇家。于是寇兴马上下令,征召寇家所有的青壮男子集合于寇家庄,准备应付黄寻的进攻。 寇兴命令下达之后,寇家所有的族人都开始征召自己的佃农、家奴到寇家庄会合。寇家名下的各处村庄宅产,人员瞬间一空。 黄寻得到徐立报告这消息后,立即命李开带人前去清查田亩,将寇家麾下还剩余下来的人口登记造册,充入官府户籍之中。 然后黄寻则率领吾彦、冷全、周锐、赵达等人前去包围寇家庄。 黄寻根据计划,采取围而不攻的战术。磨耗寇家庄的粮食,以期达到让寇家低头服软,纳粮于官府的意图。 黄寻聚集三千以上的兵力包围寇家庄,自然是让寇家庄内的人十分紧张。 寇家家主寇兴数次召开家族大会,商量该如何破解眼下的困局。 但是自从寇钦被黄寻伏击,丧失了所有的寇家精锐私兵之后。如今聚集在寇家庄内的,不过是有把子力气的农夫和寇家族人而已。根本无法主动出击,解寇家庄之围。 寇兴见家族大会商议不出个好办法,于是罢会回家,独自借酒消愁。现在寇兴也只有指望着自己的长子寇发,能调来铜锁山的援兵击败黄寻了。 而这时被寇兴寄予厚望的寇发,来到岳丈连平家里之后,直接告求连平去联络其连襟康密。请康密出兵绕袭黄寻之后,到时候寇家定有厚报。 连平得知女婿的意图之后,自然马上前去联络自己的连襟康密。 连平居住于雩都西北的荻野乡,世代为当地豪首。而连平和占据铜锁山的康密,因为都是平固山越大族洪氏之女婿,所以时常来往亲和。 当康密得知连平通报的消息之后,自然是大为欣喜。要知道雩都寇氏可是在附近县乡之间广有声誉,如今寇氏前来央求自己办事。这对于康密来说,无疑是大涨自己面子的事情。 康密当即点齐手下宗族郎党两千三百余人,亲自率领这些族兵前来荻野乡,与连平会合。 当寇发见到康密的军队之后,大喜过望。于是又劝岳丈连平发动家族私兵,与康密一同出兵进攻黄寻。 连平心想女婿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自己得帮啊!于是又派出自己的儿子连喜,也就是寇发的小舅子,率领四百名家族私兵随康密、寇发一起进攻黄寻。 就这样,寇发领着聚集来的近三千军队,浩浩荡荡地朝雩都而来。 黄寻早就派徐立侦查雩都附近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寇发的军队进入雩都地界时,徐立马上就从手下斥候处得知了这个情报。 徐立于是赶紧来向黄寻报告此事。 黄寻这时依然在包围寇家庄,得知有山越大军来袭雩都的消息之后。黄寻立刻聚集众将,召开军议。 会上徐立将所知的情报告诉给众将之后,黄寻说道。 “如今寇氏勾结山越逆党,欲抄袭我等之后路。你们都说说吧,为今之计,我等是退回雩都,坚守城池不失。还是出动出击,歼灭来犯之敌”。 闻听此言,吾彦首先说道。 “主将,依属下之见。山越携众势而来,我等需暂避其锋芒,退守雩都。待山越攻城受挫之际,再发动全力出城逆战。如此则必可一鼓作气,歼灭山越逆党于雩都城下”。 听完吾彦的话,冷全却反驳道。 “吾统领未免太过谨慎矣!我军之战力比起这些山越贼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将,依属下看。我等可直接全军转进,与山越贼党正面搏战。以我军之战力,必可一战而溃敌矣!” 黄寻听到吾彦和冷全截然相反的两种意见,心内尚犹疑不决,不知道该选择哪种方案为佳。 这时候黄寻无比想念起徐大来。若是徐大在此,必可直接 叫黄寻听信其言,而不必让黄寻如此纠结了。 黄寻于是又问李开道:“兴业,以你之见。我军该采用哪种战术为佳?” 李开直接朗声说道。 “主公,我军历经大小征战数十场。区区山越贼党岂能是我军之敌手? 以我军之战力,只需要一个冲锋,定叫这些山越贼党狼狈溃逃矣!主公不需犹疑,直接下令转进,与山越贼党正面搏战即可”。 听到李开之言,黄寻顿然醒悟。是啊,自己率领手下儿郎历经沙场数十战,为何如今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难道是因为久不上阵,所以连这胆魄也变小了吗? 黄寻开悟之后,立即下令道。 “我意已决,吾彦率领奉难营为左军,乌力录率领越绝营为右军。冷全率领飞捷营为先阵。赵达率领摧锋营于中军待命,随时准备突击敌军。全军随我转进,目标山越贼党!” 随着黄寻一声令下,大军立刻撤离了对寇家庄的包围,朝山越贼党的方向迎击而去。 且说寇发引领着康密、连喜等三千山越军前来援救寇家庄,却不妨在路途之中与黄寻的军队正面相遇。 黄寻直接列阵相待,随时准备发动攻势。寇发见官军已经摆好了阵势,不由有些胆颤。 寇发毕竟是个公子哥儿出身,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于是出言说道。 “康山主,官军已经摆好了阵型。我看我军还是先暂退一步,避其锋芒再说吧!” “寇公子,我军有三千大军,而官军也是这同等之数。我为何要避? 寇公子不必担心。且看我铜锁山的勇士,击破这批贼官军,为寇公子出气。朗越何在!” “岳父大人,小婿在此!” “你率领一千五百名勇士为先锋,我自率领后军为你压阵。你给我破了官军之阵形”。 “是!岳父大人,小婿这就率兵出击”。 随着康密军率先发起攻势,这次战斗正式打响。 黄寻见敌军率先发起攻击,于是命令吾彦率领奉难营迎击。乌力录、冷全则率军游弋,伺机寻找机会,以求攻其破绽。 赵达的摧锋营则是在关键时刻当突击尖兵使用,所以暂时按兵不动。 吾彦的奉难营,前排战士身披重甲,手持大盾。长枪兵、弓箭兵在盾兵的保护之下,缓缓朝向来犯之敌,迎击而去。 康密的山越兵所用之武器还是以长矛、竹枪为主,身上所着皮甲为多,铜甲为少。遇到吾彦的奉难营,瞬间就无法破防。 带头的朗越见官军甲胄、兵器精良,料无法正面硬攻而取胜。于是决定以单挑来降敌之士气,遂大声喝道。 “敌将可敢与我决一生死!” 正在附近游弋的冷全闻听敌军有人邀战,久没阵上斩将的冷全突然心情火热起来。正待出阵杀敌,却不妨听到黄寻本阵一声大喝传来。 “敌将休要猖狂,周锐前来取你首级”。 此大喝声,传遍全军。冷全听到此声,无奈只得作罢。这时但见周锐持一铁棍,直接与朗越酣战起来。 朗越持一大斧,横劈竖砍,直杀得周锐近身不得。 周锐见敌将比自己的力气大,但只会用蛮力。于是决定发动自己的拿手技巧,螺旋气劲以致敌。 朗越又一斧,照着周锐当头劈来。周锐眼疾手快,错身一闪。以铁棍为圆心,双手拧紧棍身,搓出螺旋气劲。这时但见铁棍直接朝着朗越握住斧柄的手肘处,螺旋冲去。 朗越手肘被铁棍击中,顿时疼得只能单手持斧。周锐趁势抢攻,一棍照着朗越的脖颈横劈过去。 朗越一只手持斧,另一只手陷入巨痛之中。一时无法招架周锐的这招,被铁棍硬生生地击中了脖颈处。 朗越受此一招,当场被击倒在地,躺在地上不动唤了。 周锐见朗越被击倒在地,又一棍朝着朗越的头颅砸去。这一棍直接送朗越去见了阎王。 周锐见朗越身亡,遂大喝道:“敌将已被我周锐讨取!” 朗越麾下的军兵,见主将战死,士气瞬间大跌。 本来康密军与奉难营作战就是处于下风,现在朗越又战死沙场。见此情形,康密军立刻开始出现逃跑之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雩都(3) 康密见自己的女婿当场战死,己军又出现逃亡之人。当即怒火填胸,恨意冲天,起身说道:“全军随我突击,为朗越报仇血恨”。一旁的寇发正想劝谏康密不要如此冲动,当下应该以撤退为先。但却被连喜拉住了衣襟,朝寇发摇了摇头。寇发见自己的小舅子如此行为,当下也没有了出言相劝的想法。康密亲自率领后军加入战场,见到向自己这方迎面而来的军兵,便直接斩杀。以震慑全军,勿要再有逃跑之念。在康密的铁血执法之下,康密军的阵势总算稳定下来了。这时候连喜却对寇发说道:“兄长,依我看,这次朗越战死。我军铁定是要败了。现在我与兄长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不然就难逃一死啊”。“内弟,你刚才为何阻我劝谏康山主。我若出言劝阻康山主撤退,那我军还有喘息之机。现在康山主将全部军力都投入战场,我军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康山主见爱婿朗越当场战死。其怎会有沉着冷静之心,来听兄长之劝言。兄长,这次我军是必败了,趁着康山主吸引官军的注意。我们还是先撤离再说吧”。”哎,现今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在康密全情投入战场之际,寇发和连喜带着私军悄悄撤离了战场。康密借着复仇的热血刺激全军,成功让士气涨了回来,打出了一波反冲锋。黄寻见到敌军士气渐渐回复,对赵达下令道:“赵达,该你摧锋营上阵了”。“是”。赵达应了一声,拿起大砍刀,率领摧锋营加入战场。康密虽然带着全军压制住了奉难营的阵型,但是随着摧锋营的投入战场。康密军瞬间又被打压了回来。冷全、乌力录见状,也率领麾下军营加入对康密军的围攻。黄寻手下四大军营齐出,康密军渐渐抵挡不住。冷全持战戟横扫战场,这时见到了敌军中有一员身着铁甲,周边还有数名亲兵护卫的将领。冷全料知这定是敌军的头目,遂出言邀战道:“敌将听着,我乃飞捷营统领冷全是也。敌将可敢来与我决一死战”。康密听到敌军中有一人出言邀战自己,当即对身边亲兵说道:“此人乃是敌军之统领,斩杀此人定能大挫敌军之士气。儿郎们,给我杀了他”!冷全见敌将非但不接战,反而指使手下全都朝自己冲杀而来。不由大呼道:“卑鄙小人!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来取你的项上人头”!说是这么说,但是康密将自己的亲兵全部派来截杀冷全。冷全这边的压力陡然增大。赵达这时已经率领摧锋营,将康密军的阵型打出了一个窟窿。大量的康密军士卒被摧锋营勇士斩杀当场,于是开始出现了溃逃之人。康密这时候与冷全的飞捷营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无法分心管理溃兵。赵达见状,于是从侧翼进攻康密的亲兵队。乌力录和吾彦也从北、南两个方向,合围康密 的亲兵队。这时候的战场之上,除了待在康密身边的军兵之外,其余的山越军都开始逃亡。康密犹不自知,一门心思指挥着手下亲兵,想击杀冷全。待到赵达、吾彦、乌力录合围成功之后,康密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大军怎么只剩下自己身边这批军兵了。黄寻见山越军已经溃逃了大批军兵,仅剩下敌军的头目被包围在战阵核心。于是下令全军突击,直取敌军之头目。随着黄寻的发号施令,被围在核心的康密失败被擒。 2kxs.la 当冷全将康密押到黄寻跟前之时,战事已经结束了约一个时辰。黄寻喝问康密道:“大胆贼人!你因何起兵作乱,袭我雩都”。康密被擒之后,保命之心瞬间超过了为女婿复仇之意。于是老实答道:“回禀大人。小人受寇家子之蒙蔽,言大人欲对寇家不利。要是我能解救寇家,便有许多好处,所以让我起兵对付大人。小人真是利令智昏,竟然为寇家子所利用。还请大人谅小人受蒙蔽之因,放了小人之性命吧”。“康密,我就不明白了。你明知我乃是本地之长官,受理庐陵南部七县之所有政务。你为何被寇家许诺好处,便敢起兵与本官作对。难道本官之威势还不及寇家吗”?“大人容禀。寇家之声望非但冠绝于雩都,还遍传于十里八乡。小人最初实不知大人之威势,故受寇家名声之附望,欲自效于寇家。得寇家之情谊,便于日后取利。今小人深感大人之威势,愿为大人效力,清除寇家”。“哦!康密,我听你所言,倒还算知儒家之典章。你应是习过经义之人,这投机取巧的功夫,可一点都没有白学啊!”“大人,我少时也曾随夫子学过儒家之经典,并非是山野之人”。“好!既然你略通经义,那我就饶你一命。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大人请讲。小人必会誓死完成大人之命”!“你且去召回你之部下,带他们前去寇家庄。然后作为我之内应,直接给我打下寇家庄。你若能办成此事,我非但饶你之前罪,还让你担任我手下贼曹一职,主管捕捉盗贼之事。这事你能做到吗?”“原来是此事。大人放心,我听寇发言。如今寇家庄之私兵不过五百人,补给已少,行将断粮。我若此次以援军为名,寇家必打开庄门,延我入内。那时我便直接进攻,如此则寇家可一举而擒矣!”“好!既然你已有策,那便速去办吧”。“是,小人这就去办”。康密承诺之后,黄寻遂放康密离去。康密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黄寻军大营,然后靠着一颗树干歇息起来。这次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对于康密来说简直是奢望。但是没想到官军主将,还真饶了自己一命。康密现在就有点纠结了,自己的爱婿死在了官军之手。自己现在为了保命,还答应成为了官军的走狗。但是如今性命 已经保住,自己到底要不要为官军做事呢?正在康密陷入纠结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冲出来一队人,把康密吓的直接往后就跑。谁知那队人喊道:“山主,是我啊”。康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回望。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部下伍子。康密见到部下,马上回身问道:“伍子,其余的人呢”?“山主,兄弟们被官军击溃后,就各自逃命去了。我也是带着这批兄弟逃离了战场,在附近寻找食物。这才碰到了山主”。”伍子,你带的这批兄弟共有多少人“?“大约有两百余人吧”。”只有这点人吗?我山中的儿郎们在战场上应该没有牺牲多少啊。他们都跑到哪去了“?”山主,官军属实厉害!朗越头领率领的一千五百号兄弟,被官军斩杀了起码有四、五百人。朗越头领战死后,兄弟们在山主的率领之下继续力战,又被官军斩杀了几百人。所以咱们山中的兄弟们这次战死在这里的,恐有六、七百人呢“。”什么,这次兄弟们的牺牲竟然如此惨烈!哎,是我害了兄弟们啊“。”山主,你既然逃出了官军的大营,那咱们就快回山吧。这里现在到处都是官军,危险的很啊“。”伍子,我有一件事跟你说。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山主,什么事啊?” “我是答应了为官军做事,这才保住了性命。但是官军杀我如此多的兄弟,此仇岂能不报? “伍子,我想回山发布召集令,让十里八乡的山越都来助我,以报兄弟们之大仇。伍子,你看此计如何?” “山主,依我看。咱们这次损失惨重,铜锁山只有五百人留守。溃散的兄弟们回不回山还另说,关键是赤坂山的熊麻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山主要是发布召集令,熊麻子就知道咱们的虚弱。咱们铜锁山可能就会被熊麻子给并了”。康密听到伍子提起熊麻子之名,不由焦虑万分。那熊麻子是康密的竞争对手,两人一直在争抢这地盘谁是老大的地位。康密因为和平固县的豪雄洪氏联姻,所以压制住了熊麻子。将铜锁山提到了这片地域,第一势力的位置。现在康密损失惨重,一旦将自己虚弱的消息传出去。熊麻子铁定带人端了铜锁山。自己那时候定是难逃一死。康密想到这里,又问道:“伍子,你知道寇发、连喜的下落吗”?“山主,那两个家伙在山主与官军接战之前就跑了。现在定是逃回荻野乡去了”。“什么!这两个家伙竟然弃我而去!亏我还是为他寇家出力卖命。好、好、好!既然你寇家如此不顾我命,那也怪不得我了。伍子,我答应为官军做的事情。就是当官军的内应,攻下寇家庄。现在寇家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伍子,你叫上还有战斗力的兄弟们,咱们去寇家庄”。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雩都 (4) 当伍子听康密言要去攻打寇家庄时,不禁劝说道:“山主,咱们现在只有这两百号人。寇家庄少说也有五百余人,我看咱们根本做不成这事,还是直接回山去吧”。康密闻言,解释道:“伍子,你听我说。咱们铜锁山如今伤亡惨重,熊麻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必会起兵前来侵吞。咱们现在回山,日后免不了一场血战。关键是溃散的兄弟们经历这场惨败,不一定会回山去。要是有一些人去投靠熊麻子,出卖咱们。那咱们就是十死无生之局了。所以我只能暂且忍辱屈膝,为官军做事,把还活着的兄弟们保全下来。只要我攻下寇家庄,官军就会授我官职。那时候熊麻子就算对我铜锁山动手。我也能调集官军为助,保全铜锁山的兄弟们“。”山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战死的兄弟们虽然咱们报不了仇,但官军却不会去打铜锁山。这样就能保全留守在山里的兄弟们。而熊麻子却是非要侵吞我铜锁山不可。咱们与官军还有和解之道,跟熊麻子却是你死我活之势“。”没错!伍子,你终于懂我的意思了。战死的兄弟们,我日后再想办法为他们报仇。现在只有当官军的走狗,先保住铜锁山再说了“。”山主,我明白了。但是咱们这人数也忒少了。还是得先聚集一些逃亡的兄弟们,再去寇家庄行事“。”哦,你可有办法“?”我逃亡之时,发现有大批人向南面的森林蹿去。咱们朝森林去寻,定能聚集起一些兄弟“。“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康密做下决定后,率领这批残兵败卒,朝南面的森林寻去。正在康密等人召集聚拢残部之时,黄寻这边已经打扫完战场。李开问道:“主公,战场已经清理完毕。接下来咱们如何行止”?“既然我放康密前去攻打寇家庄。那咱们就静观其变,且先回雩都休整一番再说吧”。“主公,康密此人只是为保命而答应主公之要求。我等难道就什么事都不做,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此人身上乎”?“咱们当然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康密身上。我不是已经派人去占领寇氏的田产了吗。如今寇氏将所有男丁都集合在寇家庄,那其麾下田产便俱为我所征矣!寇氏集合大量男丁会聚于寇家庄,倒也方便咱们清理寇氏的田亩。兴业,回去雩都后,你给我将寇氏的田亩总数都统计出来。只待我将寇氏压制成功,便分配寇氏之田产“。”是,属下回去就办理此事“。 寇兴得知围攻自家庄园的官军全数撤走,正大为欣喜。这时却得手下族人报告,有一批人来到庄外,说是铜锁山的援军到了。寇兴听闻是铜锁山的援军,赶忙叫来寇钦说道:“阿钦,你曾见过康密。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铜锁山的人”。寇钦闻言之后,马上来到庄子的箭楼处瞭望。看到为首打头,站立于庄外之人正是康密。寇钦于是喊道:“康山主,你可算来了。路上可遇到过 2kxs.la 官军”?康密闻言看向箭楼处,发现有一人正翘首望着自己。以低见高,看不清楚面容。但康密怎能放过这搭话的好机会。于是朗声说道:“本头领正是铜锁山的山主康密。我今率领三千大军前来援救寇家庄,在路途之上与官军正面硬战,已经击溃了官军。我命我手下大将前去追击,却率领麾下亲兵先来寇家庄报知此消息”。“原来如此。康山主请稍待,我这就去禀告家主”。“还请这位兄弟快些,我等刚经历一场血战,人渴腹饥。希望能马上享用食物”。“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让家主准备食物,迎接康山主”。寇钦于是立刻回报寇兴,寇兴闻听此言之后,不禁大喜。遂马上大开庄门,将康密一行人迎入庄内。寇兴将庄内的粮秣和肉食都拿了出来,款待康密一行人。康密一行人经历大败仗之后,皆是人渴腹饥。见到这些丰盛的食物之后,立马敞开了肚子吃。寇兴见到康密等人这种吃相,不忧反喜。寇兴认为这正是说明了康密等人的确经历过一场大战,所以现在才如此畅食。酒足饭饱,康密说道:“本头领多谢寇家主的款待了。我手下大将前去追击官军,也不知追到什么地方去了。寇家主要不要率兵随我出庄,前去会合我之大将”。“哦,康山主之大将竟然如此厉害,打得官军狼狈而逃。阿钦,你率领三百人随康山主出庄,这次定要将官军全数歼灭”。“是,属下这就去召集儿郎们”。康密见寇兴答应派人随自己出庄,不由心内大喜。寇家庄现在拢共也就五百余男丁,若是自己成功吃下这三百人。那攻下寇家庄就是易如反掌之事了。寇钦点齐三百人后,随康密出庄。其间寇钦自然是与康密并肩而行。康密见状大喜,这样只待离开了寇家庄的盯梢范围。康密只需挟持住寇钦,这三百人立马就是自己的手下了。康密的队伍走出了大约六十里地后,康密示意伍子动手。伍子见状,立刻用刀抵住了寇钦的脖颈。寇钦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整个人立刻瘫软下来。康密见伍子成功控制住了寇钦,遂对寇钦说道:“寇钦,本头领已经归顺了官府。今日就是奉官府之命,前来破你寇家庄的。你若想保住性命,那便命令你手下的人听我号令!随我一起,前去攻破寇家庄”!寇钦闻言,心里一颤。没想到日思夜想盼来的援军,居然倒转头来对自己动手。寇钦这时候又想起被黄寻擒住之时,自己答应为黄寻做内应,这才得苟全性命。寇钦虽然一心想保全寇家,但是如今康密已然倒戈,寇家再无外援。现在寇钦要是胆敢拒绝康密的招降,那自己和手下儿郎们必是身死于此处。这批儿郎若亡,那寇家庄只剩下两百余人,最后只有覆亡的下场。寇钦百转千思,最终决定牺牲寇兴,保全住手下这批儿郎。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寇钦于是答应随康密一道,转头去攻打寇家庄。康密 见寇钦答应,于是命伍子用刀抵住寇钦,让寇钦令手下儿郎作为先阵。康密自己则率本部军压后,让寇家兵先去进攻寇家庄。 寇钦被刀所挟制,只能按照康密说的去做。寇钦的麾下儿郎都是普通人,见到自家头领被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只能麻木地听从康密的号令,转头去进攻自己的同族。当寇兴听说康密等人去而复返的消息后,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既然自家子弟兵回来了,寇兴自然是大开庄门迎接。谁知迎接的不是子弟兵的温言笑容,而是见血的锋刃。寇兴及庄内其余寇氏族人在没有防备之下,瞬间就被康密联合寇钦的麾下儿郎压制下来。当寇兴被押解到康密面前之时,寇兴怒声问道:“康密,我寇家何处得罪于你!你竟然下此毒手”!“寇兴,你儿子寇发前来邀我出兵,许诺的好处甚是丰富。但没想到我刚与官军接战,你儿子便背弃于我而独自逃生。导致我被官军击败而受擒,手下数百儿郎尽皆丧生于此战。我之所以能保全住性命,就是答应为官府攻破你寇家庄。是你寇家先对不起我,不能怪我心狠灭你寇家“。“什么!原来你已经投靠了黄寻”!”寇兴,你寇家在这方圆千里之内确实厉害,但谁让你得罪了官府呢。还害得我铜锁山为你寇家牺牲了数百儿郎的性命。这笔账就由你来承受吧。来人啊,给我押下去严加看守”。 康密将寇兴等寇家庄的族人交给伍子看管后,便亲自来到雩都向黄寻通报此消息。黄寻得知康密已经攻下了寇家庄,便率领李开、冷全等人来到寇家庄处理善后之事。黄寻高居于寇家庄大堂之主位,让康密将寇兴带上来训话。寇兴已经形神憔悴,黄寻见到寇兴这副模样,出言说道:“寇家主,本官乃是庐陵南部都尉黄寻是也。如今你已沦为阶下之囚,这纳粮一事,应该要答应了吧”。寇兴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听到黄寻自报身份,不由振奋起精神,破口大骂道:“原来你就是那狗贼黄寻!你这狗贼无故兴兵,侵我寇家,害我子弟,夺我粮田。我恨不得食你之肉,以报我寇家之仇矣”!李开听到寇兴大骂自己的主公,不由怒喝道:“放肆!你这刁民焉敢不敬都尉大人。要知道都尉大人可是朝廷钦封之官职,统管庐陵南部七县之一切事由。你寇家不遵都尉大人之命,拒绝纳粮,已是违背了官府之法度。我等派兵前来征剿你寇家,此是惩治违法之恶徒,岂有无故兴兵之说”?“哈哈哈!我寇家自先祖迁居于雩都以来,历经五世。开拓粮田,垦殖荒地。击退山越,庇护百姓。保雩都一县之安宁。可是黄寻你这狗贼,却要我寇家上缴粮食。我寇家之粮,皆是我族中子弟辛勤耕作所得。无一粒粮食不是我寇家族人的汗水所育成。黄寻,狗贼!我来问你,我寇家何罪之有!竟有如今灭门之下场“! 第一百六十七章 雩都 (5) 黄寻听到寇兴的质问,站起身来说道。 “寇家主,你既然问起你寇家所获何罪。那本官就与你说个明白。 本官虽上任不久,但也知雩都之中,你寇家占据六成之粮田。这些粮食,你寇家不上缴给国家一粒,全部纳入你寇家自己的粮仓。此是先汉之税法,本官也就不多说了。 但如今我朝肇建,你寇家作为我吴国之民,便当行我吴国之法度。本官下令,要你寇家缴纳粮食,此是我大吴之新法。而你寇家却还奉先汉之法度,非但拒绝本官的纳粮之令,还勾结山越贼匪,欲袭击本官。 你拒绝本官之政令,已是犯了违背官府的法度之罪。现在又勾结山越贼匪,欲取本官之性命,罪加一等。数罪并论,你寇家该有此下场”。 “黄寻,狗贼!你强词夺理,只是非要给我寇家安上罪名而已。 什么违反大吴之法度!我寇家在吴国肇建之时,也派人阅览过新法,根本就没有纳粮这一条。你这完全就是给我寇家强加罪名的说辞而已”。 “寇家主,朝廷的确没有这一条法令。这条法令是本官制定的。你寇家占据着雩都六成之粮田,却不给官府缴纳一粒粮食。本官觉得这太不合理了。 先汉为何会有黄巾之乱?皆是因为汉朝国库无粮,导致挨饿的百姓走投无路,才纷纷附逆于张角而起兵作乱。 但日后各路豪强为何却总能聚集起兵马,称雄于州郡之内。皆是因为这些豪强就是如你寇家一般,将所有粮食囤聚起来,为自己家族所私用。 如你这般自私之族,本官岂能容你在本官辖境内囤聚粮食,而不让官府获粮焉?” “黄寻,狗贼!天下之世族,有哪一家不是如此之做法,你却独拿我寇家开刀。我寇家遇上你这个狗贼,也实在是倒霉。我知道,反正你这狗贼是铁了心要灭我寇家!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寇家主不要如此刚戾,本官至始至终都没说要灭你寇家啊? 只要你寇家乖乖配合本官,献出粮食,分割田产予官府。你寇家自然是能保全下来的”。 寇兴听到黄寻这样说,心中一动,急声问道:“黄寻,你所言当真?” “寇家主,本官与寇家又无私怨,根本没有丝毫灭你家族的想法。只是因为你寇家抗命不纳粮,强要抵触于本官。所以本官才出兵打击你寇家而已。 如今你寇家已然无法再有抵触本官的实力,本官自然是要让你寇家保全家族的”。 “黄寻,那你准备让我寇家分割多少田产出来?” “你寇家占据雩都六成之粮田,最起码得分出一半粮田予官府所有”。“什么!分割一半的田产!黄寻,这些田产都是我寇家历经五世,辛勤耕作而来,积蓄着我寇家先祖之血汗。一半也太多了,请恕我不能接受此方案,不然我有何面目去见我寇家之列祖列宗”。“寇家主,你如今已沦为阶下之囚,为何还死抱着田产不松口。我现在温言与你谈论此事,就是看在你寇家耕耘五世的面子上。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跟我讨价还价。你寇家必须分割一半的粮田于 官府名下,不然你寇家也别想保全下去了。是要死守住先祖留下来的田产,还是保全住寇家未来的希望。寇家主,我希望你下去好好想想。来人啊,带寇兴下去,好生看管“。”黄寻,我就算是死,也会保住列祖列宗辛苦传下来的田产。你休想我出卖寇家之田“。”押下去“!寇兴于是被直接架了下去。 tsxsw.la 寇兴被押下去之后,李开说道。 “主公,咱们不是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寇家的所有田产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寇兴承认分割田产之事啊?” “兴业,我现在可是此地的最高长官。若是没有寇兴的承认而私分其田产,那就是公权私用。这是要被其余官吏所弹劾的。 所以我必须让寇兴签字画押,将其祖传田契让渡予我。这才是名正言顺,不给人留把柄之方法”。 “原来如此!但是主公,要是寇兴抵死不承认分田。那可如何是好?” “兴业,你忘了我们在九真桓家干的事吗?” “主公,你的意思是。撤了寇兴的家主之位,换个能听咱们话的人担任寇家家主?” “没错,正是如此!我觉得那寇钦就是个合适的人选。要是寇兴真的不配合咱们,那咱们就扶寇钦继任寇家的家主之位”。 “主公,那咱们还等什么!直接除掉寇兴,换上寇钦不就行了”。 “兴业,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咱们作为外地人初来雩都行事,这一下子就打垮了寇家。 寇家虽衰,但声望冠绝于雩都。我们若是处死寇兴,那雩都百姓会怎样看我?我想肯定是没有好话的。 日后我可是要将雩都,作为我施政其余六县的中心所在。要是因为此事而得到雩都百姓的恶评,这是大为不利的事情。 是以我绝对不能除掉寇兴。即使废了他的家主之位,将他永生关押在牢狱中,也不能害其性命”。 “主公现在身居长官之位,所思所想,开也无法跟上主公之思绪。只能听凭主公之吩咐了”。 “兴业,不管我身居何官,你都是我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人。有些事,我只能交给你去做。这样我才放心啊”。 “开能得主公此言,必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之信托”。 “兴业,你去将寇钦召来,我与他谈谈寇家的继任家主之事”。 “是”。 李开得令之后,过一会儿就将寇钦带来了。寇钦见到黄寻,立刻磕头拜道。 “小人拜见黄大人”。 “寇钦,还记得当初你败战遭擒,本官是怎么与你说的吗”? “大人,小人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大人分忧,拿下寇家庄。无奈小人被寇兴时刻派人盯住,实在无法行事。并非是小人不办事啊!” “现在寇家庄被康密给攻下来了。本官听康密说,你最初还想带着寇家族兵前来讨伐本官。是康密威胁你之性命,你才被迫答应康密,与其一同攻下寇家庄的。是也不是?” “大人休要听康密乱言。康密这样说,是想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小人为了攻下寇家庄,可是卖命进攻 的”。 “罢了,反正寇家庄也拿下来了。你和康密之间的破事,本官也不想多问。你这次破寇家庄有功,本官初来上任,自然是有功必赏。 依本官看,不如就撤了寇兴的家主之位,让你来继任寇家家主,如何”? 寇钦听到黄寻要让自己来担任家主,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不过寇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大人如此信赏小人,小人自然是感激涕零。但是寇兴乃是家族之嫡系正统,小人却出身于偏房支脉,按照族规是不能继任家主之位的”。 “你寇家的族规大得过本官之官令吗!本官既然说让你继任家主,谁敢说半个‘不’字?” “大人如此急迫地废掉寇兴。我想定是为了我寇家的田产之事吧”。 “哦!你既然说出此言,那你有何想法”? “大人,我想依寇兴的性格,其定不会答应出卖田产之事。不过要是让寇兴的儿子继任家主之后出卖田产,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大人,不知我这办法,可行否”? “寇兴的儿子,一个被本官打瘸了,一个逃亡在外。其都不服本官之命令,你这话说了等于没用”。 “被大人惩治的是寇兴的三子寇清,在外逃亡的是其长子寇发。寇兴还有一个次子,因为是小妾所生,所以被寇兴打发去入赘别家。 但是这种事情实在好办。大人,只要我等迎回寇兴的次子,让其认祖归宗。然后再让他继任寇兴的家主之位。 寇兴之次子既然是大人所扶保上位,其只能听从大人之差遣办事。这样的话,则大人之谋划必能达成”。 “哦,还有这种办法!那此人现居何处?” “寇兴之次子入赘了南野县之古家,更名为古图。若大人同意小人之计,小人这就去南野县,迎回古图来继任家主之位”。 “嗯,也罢。还是遵照你寇家的族规行事吧。既如此,那你就速去速回。本官等着马上清理寇家的田产呢?” “是!小人这就动身,前往南野县迎回古图”。 “慢着!兴业,你让徐立跟着他去跑一趟”。 李开闻言,自然是去通知徐立这个任务。徐立得令之后,于是和寇钦立刻启程,直奔南野而去。 黄寻让徐立专门去跑一趟南野县,实际上就是让徐立去摸清南野县的宗族大户有哪些。 毕竟稳定雩都之后,黄寻还要施政其余六县呢。不事先做好情报工作可不行。 在徐立的催赶之下,寇钦一行人倍道兼程,在五日之后赶到了南野县。 寇钦、徐立到达南野县之后,也不停歇。直接前去古家,将来意告诉了古家的家主古颂。 古颂得知自己的赘婿古图,要被寇家迎回去担任家主,自然是喜笑颜开。 古颂虽然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但偌大的古家,偏房支脉自然也是有许多男丁。 古颂当年之所以招古图为赘婿,也是想靠上寇家这棵大树。毕竟寇家的声望遍布整个庐陵南部诸县,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雩都(6) 古颂得知寇钦等人的来意之后,当即召来古图,将情况跟古图说明之后,对古图说道。 “贤婿啊,如今是你转运的机会到了! 你父寇兴得罪了新任的都尉大人,所以被都尉大人废除了寇家的家主之位。而你的兄长寇发因为举兵对抗都尉大人,也是失去了继任家主之权利。你弟弟寇清更是被都尉大人仗刑为废人。 正因如此,所以贤婿才能得到,继任寇家家主的这个机会啊! 贤婿回到寇家之后,当要谨记你父兄之教训,一切事情以遵奉都尉大人之命令为优先。只要贤婿能做到这点,那你这家主之位是稳如泰山。 如此一来,我古家也能获贤婿之利好,有所得益也!” 听完古颂的话,古图心里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回道。 “这些年来,小婿多赖岳丈大人之照拂。此次回族继任家主之位,小婿一定会遵奉岳丈大人之交代行事,以报答岳丈大人之厚恩”。 古颂听到古图的答允,于是喜道。 “有贤婿这句话,我古家当发达矣!贤婿且上路归乡吧,勿以老夫为念”。 古颂交代完古图之后,遂派人架车,送自己的女儿、女婿归返雩都。徐立和寇钦则保驾护航,充当护卫。 回到雩都之后,寇钦带古图直接前来拜见黄寻。黄寻见到古图之后,说道。 “古图,你的大福利来了。你父寇兴拒绝本官的征粮之令,所以本官废了你父的寇家家主之位。 在这之后,本官原想立寇钦担任寇家家主,但是寇钦却荐举你来继任家主。所以你能当上家主,最应该感激的人是寇钦”。 听完黄寻之言,古图当即对寇钦作揖拜道。 “图多谢寇钦长老的荐举大恩,日后定不负寇钦长老之恩,当好这寇家家主”。 寇钦闻言之后,自然是马上扶起古图,温言宽慰。 接下来黄寻又说道。 “古图,你既然马上就要继任寇家家主,那本官也要把话先给你说明白。本官欲让你寇家分割一半以上的田产予官府,这你能答应吗?” 古图闻言之后,惊道:“什么!黄大人,这出卖祖宗产业之事,我岂能为之!” 黄寻见古图反对,于是以目光注视寇钦。 寇钦见黄寻看向自己,知道黄寻对自己有责备之意了,于是立刻劝古图道。 “二公子,请恕在下无礼。二公子如今还未恢复寇姓,缘何就要考虑固守寇家之产业? 需知在下也是寇氏子弟,但是如今都尉大人既然要我寇家为国献田,我寇家自当尽力而为之。 1200ksw.net 二公子,你想想看,你父兄何等英明之人。若不是拒绝了都尉大人之命令,他们焉能沦落为罪囚之徒? 他们若是配合都尉大人行事,这家主之位又岂能落到二公子你的头上? 故此说来,二公子该明白,如今我寇家是谁一言能兴,一言能废了吧?” 听完寇钦的话,古图心里不禁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寇钦,你这哪是对我有恩啊!你这是让 我出卖祖宗的产业,背负千古骂名啊! 怪不得让你当家主,你却不干!我还当你知礼行规,原来却是想让我来背负骂名。 在古图心里,对将自己架上火烤的寇钦是恨极了。 黄寻见古图听完寇钦之劝说后,陷入沉默之中。感觉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出言说道。 “古图,本官就跟你明说了吧。你要想继任寇家的家主之位,那就必须答应分割田产之事。 你要是不答应,那你就回去古家,继续当你的赘婿!” 古图听到黄寻说此最后通牒之语,不禁想起了回返雩都之前,岳丈古颂的交代。 要是自己真被黄寻踢回古家,那自己可没脸回去,面对岳丈古颂了。 一方面是维护寇家祖传的产业,另一方面是保证自己的前途,在这两种抉择面前,巨大的压力突然涌上古图的心头。 寇钦见古图的脸色明显是陷入纠结之中,于是再次发话劝诱道。 “二公子,如今我寇家的所有产业都操之于都尉大人之手。都尉大人愿意让我寇家保留一部分产业,那是都尉大人之仁慈也! 不然就凭着我寇家起兵,反抗官府这一条罪名。都尉大人就可以将我寇家之产业全部没收。 所以二公子,你仔细想想。是要紧守祖业不松口,灰溜溜地回到古家继续当赘婿。还是答允都尉大人,签订让渡田产之契约,成为寇家的下任家主。 这两条殊异之路,皆在二公子您的一念之间”。 陷入剧烈纠结中的古图,听完了寇钦的这番话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对黄寻拜道。 “都尉大人,在下已经想明白了。在下愿意签订契约,将田产上缴予官府”。 黄寻闻言喜道:“好!寇钦,既然古图答应了此事,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寇钦闻言回道。 “都尉大人,接下来自然是让二公子先认祖归宗。小人在这里请都尉大人,放出我寇家大长老寇富。由大长老寇富主持二公子的归宗仪式。只要仪式完毕,那二公子继任家主之位便顺理成章了”。 “好!这些事情皆是你寇家内部之事,本官就不干涉了。 寇钦,本官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你去总揽一切。你办好族内事务之后,便马上交割田产予官府”。 寇钦闻言回道:“是!都尉大人,小人这就去办”。 于是黄寻挥退古图与寇钦二人,然后召来徐立说道。 “介成,如今我等已经镇服寇家,将雩都暂时稳定下来。所以现在我欲召一人为主簿,让其为我之施政而分忧。 故命你派人持我之亲笔信到山阴去,让贺家调其门客丁固前来,为我效力”。 徐立得令之后,于是立刻派遣周庆出发,前往山阴行事。 黄寻其实对于征召丁固这件事情,早有打算。 因为黄寻发现自己的手下还没有,能为自己处理后勤等各项事务的管理人才。而当时黄寻在山阴营救贺景之时,已经见识过丁固之才,觉得此人是个适合管理后勤诸事的人才。 因此黄寻才会让徐立派人持自己的亲笔信,前去找贺家要人。毕竟黄寻与贺家之间的信任已经深固,所以黄寻觉得此事可成。 且说寇钦开始办理古图的认祖归宗一事。而首先就是要与寇家大长老寇富会面,说通这个寇家大长老,出面主持归宗之仪式。 寇钦与寇富见面之后,说道。 “大长老,如今寇兴被囚,寇发逃逸。我寇家已经没有任何实力与都尉大人相抗衡了。 不过好消息是,都尉大人还是留给了我们寇家一部分田产。现在我奉都尉大人之令,废除寇兴的家主之位,让古图来继任家主。 古图继任家主之后,便由他来签署让渡田产之契约。这样一来,我寇家还是可以蛰居下来,徐徐恢复实力。 故而我特地来请大长老出面举行仪式,迎古图认祖归宗”。 听完寇钦之言,寇富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利弊。过了一会儿,寇富才对寇钦说道。 “寇钦,你当内奸之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不过你现在既然投靠了黄寻,那我来问你。你到底是想保全我寇家的底力,还是想出卖我寇家的基业,在黄寻面前为你自己谋利?” “大长老!我怎么说也是寇家的族人,自然是想保全住我寇家的产业了。当然其中也有大长老所说的,为我自己谋利的想法。 毕竟现在寇兴一脉完全失势,古图虽然继任家主。但是其本来就是寇兴之侍妾所生,乃是庶出。而且又被寇兴发配到古家去当赘婿。 要不是我在其中为古图出力说情,都尉大人又怎么会同意让古图来继任寇家的家主之位呢? 因此古图说到底就是一个,无任何权力在手的家主而已,就好似昔年之汉献帝一般。 都尉大人不可能在雩都长久待下去。一旦都尉大人调职离去,这雩都不还是我寇家说了算吗? 而那时候,古图也已经没用了。到时候无论是我亦或是大长老,都是家主之位的接任人选啊! 若是大长老接任家主,那我便成为新任大长老。而若是大长老支持我接任家主,那我便许大长老一脉,世代为我寇家之嫡流,有接任家主之继嗣权。 大长老,我已经将我所有的想法全都据实以告,不知大长老其意若何?” 听完寇钦之言,寇富不禁怒喝道。 “寇钦,你这奸贼!现在我寇家正遭受百年未有之大祸,你却还有心思来争这家主之位? 当初你要是能将你这些阴谋算计用来对付黄寻,我寇家又怎会有如今之局面?” “大长老,你太看得起我寇钦了。黄都尉是官,而我是民。我如何敢有这个资格来对付黄都尉? 况且是寇兴决策失败,执意要对抗黄都尉。当初大长老你也劝寇兴纳粮而就安,可是寇兴执意要恃势相抗,这才导致了我寇家如今势衰之局面。 而今黄都尉对我寇家网开一面,我当然要为寇家保留底力,更要为我自己争取利益啊! 大长老,如今寇家就全靠你我二人支撑了。你我二人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啊!愿大长老察之”。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雩都 (7) 听完寇钦的这番说辞,寇富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寇钦,看在你为了保全寇家的名义之下,我愿意出面主持古图的归宗仪式。不过你想让我支持你继任家主之位,那是痴心妄想!” “大长老,此事暂且不谈。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助古图稳定住寇家的家主之位。然后与都尉大人商议分割田产之事,尽量保留住我寇家的产业。 这样吧!稳定族人,让他们承认古图继任家主之事,就交给大长老去处理。而我则去跟都尉大人交涉分割田产之事。你我二人分头行动,必须要让我寇家挺过这次祸患”。 听到寇钦的这番安排,寇富也觉赞同。于是二人分头行动,各去办事。 寇钦说服寇富之后,来向黄寻回报。黄寻得知寇富承认了古图继任寇家的家主之位,于是对寇钦说道。 “寇钦,如今古图既然已经稳坐寇家的家主之位,那本官就要准备分割寇家的田产了。 依本官之意,寇家只能保留原本田产的两成,其余之田亩皆要让渡给官府。你得知本官之规划后,去向古图传达此事。好让他继任家主之位后,马上签订文书,转让田产予官府”。 寇钦闻听此言,也是觉得十分难受。但是寇钦明白,寇家现在的形势是一败涂地,实在是没有资本来跟黄寻讨价还价。所以寇钦只能认命,前去向古图传达黄寻的指令。 于是在寇富和寇钦二人的辅佐之下,古图成功举行完认祖归宗的仪式,改回寇姓,更名为寇图。其后黄寻公布了寇兴之罪状,废除了寇兴的家主之位。然后让寇图接任寇兴的家主之位。 寇图甫一当上家主,便签订了让渡田产的文书。将寇家所领的三百六十八亩田产全都让渡给官府,使之成为官田。只余下五十七亩田地,为寇家所私有。 解决完了法理上的田产性质转让之后,黄寻命李开成立清查组,开始检验所有田亩的产出和土壤肥力,好登记造册。李开于是瞬间就成为了整个黄寻集团最为忙碌的人。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处理完寇家的田产之事后,黄寻又开始考虑起了蒲家的问题。当初黄寻为了让蒲家支持自己对付寇家,可是许诺给蒲家赠予,寇家所领的一成田亩之约定。如今寇家已经被镇服,那自己对蒲家的承诺也就要兑现了。 但是黄寻却并不准备兑现自己的这个承诺。准确地说,黄寻是不想将刚到手的寇家田亩赠送出去,而是想用其余的田地代替寇家的田亩。 毕竟寇家的田亩都是耕作多年的良田,产出甚丰。就这样交给蒲家,黄寻觉得划不来。 黄寻的替代方案是,去征讨跟康密联合对抗自己的荻野乡,也就是连家的地盘。待讨灭连家之后,就将荻野乡封赏给蒲家。这样一来,既可以讨灭与自己为敌的连家,又能兑现跟 蒲家的承诺,可谓是一举两得。 黄寻做好决定之后,于是再次来到蒲家。蒲宏见黄寻驾临,于是急忙迎黄寻入庄奉茶。 黄寻这时候因为已经掌握了绝对的大势,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蒲宏,本官这次前来,是要对你蒲家进行封赏的。 本官如今已经完全镇服了寇家,将寇家之田亩都纳入了官府的掌控之中。这次的成果,也离不开你蒲家的相助。当初本官答应给你蒲家加封田地,这时候就该兑现了。所以本官决定将荻野乡周围之田地,封赏给你蒲家为私田“。本来听到黄寻这次是来给蒲家论功行赏,蒲宏还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听到封赏的不是寇家的田地,而是荻野乡的地盘之时,蒲宏瞬间就不高兴了。毕竟荻野乡可是连家的祖居之地,黄寻将未统治的地方封赏给蒲家,那不是玩人吗?黄寻看到蒲宏的不悦之态后,对蒲宏说道:”蒲宏,本官非是虚言之人!据归降的康密所言,叛贼寇发勾结荻野乡的连家与本官为敌,而如今叛贼寇发又逃归荻野乡。其既然窝藏寇发,所以荻野乡的连家乃是叛贼寇发的同党,那自然也是叛贼。故而本官下一步就是要率军出征荻野乡,讨伐叛贼。待讨灭叛贼之后,这荻野乡的田地不就无主了吗?到时候这荻野乡就是你蒲家的囊中之物了“。听完黄寻的解释,蒲宏才去愁露喜,对黄寻说道:”都尉大人征伐叛贼,然后将其领地封赏给我蒲家。此恩我蒲家感激在心,愿出兵跟随都尉大人,一同去讨灭叛贼“。黄寻闻言回道:”蒲宏,既然你有此心。那便随本官一同出征吧。这段时间你且训练好你麾下族兵,待本官调度完一切事务,便下令你来会合“。”是!小人定训练好族兵,随时等待都尉大人的征召“。”嗯,那就先这样吧!本官告辞了“。“小人恭送都尉大人”。黄寻处理完了蒲家之事后,回到雩都将吾彦、赵达、冷全召来吩咐道:”我决定近日就要率军出征荻野乡。士则,你留守雩都。子煌、赵达随我出阵。我不在雩都之时,一切事务就拜托给士则了“。吾彦闻言回道:”主将,荻野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镇,又何劳主将亲自征讨?派属下或者任一统领,就足以灭之矣!“黄寻见吾彦发问,于是解释道:”士则,我之所以出兵征讨荻野乡。其主要目的是,让康密和蒲宏率领其手下族兵出阵,以消耗他们的兵力。毕竟无论是康密还是蒲宏,只要登高一呼,都还可以聚集齐数百人跟随。这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我要借着征讨荻野乡之战,磨耗他们的兵力,削弱他们的实力。这样一来,雩都就再也没有可以威胁我等的势力了“。听到黄寻的真正意图,吾彦顿时了然于心,立刻接下了镇守雩都的重任。黄寻将各项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召来康密说道:”康密,寇家庄一战,你表现甚佳。而现在本官要率军追击叛贼寇发,前去攻打荻野乡。所以你也 率领麾下军兵随本官出征吧“。听到黄寻要去剿灭荻野乡,康密是心内大慰。当初正是因为寇发、连喜临阵逃走,才导致了自己败战被俘。现在要去剿灭荻野乡,康密心里当然是一万个愿意。毕竟相比于敌人,叛徒更让人憎恨。康密当下应允出战,自去整备军兵。黄寻见康密、蒲宏都答应随军出征。暂无别事,于是来到军营,想看看麾下军兵的训练。毕竟黄寻到达雩都之后,一直在幕后算计着寇家,好久都没有来过军营了。 黄寻到达军营之后,见军士们正在训练负重长跑。黄寻一路视察过去,突然有一人冲出队列,对着黄寻下跪磕头说道:“大人,请听小人斗胆请命”。黄寻视之,乃是一个花白老者。遂问道:“你是何人,欲请何命”?“小人郑通,乃是在中谅山时归顺大人的,大人还记得吗”?听这老者说起中谅山,黄寻瞬间就想起来了,那还是黄寻跟随吕光救援咸驩时的事情。“我想起来了。郑通,你想说什么”。“大人,小人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矣!实在无法再上阵杀敌,请大人放我离开军队,回去家乡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在冷统领麾下效力吧。为何不直接去找冷统领办理此事”?“小人去找过,但冷统领不允。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斗胆来向大人请命的”。“我记得你的家乡是在日南郡吧。如今日南郡还在林邑国之手,你回去家乡难道不怕被林邑人抓住处刑吗”?“大人,小人的妻儿都在家乡。小人说什么也要回去”。“你都四十七岁了,雩都到日南万里之遥,你怎么吃得消。这样吧,我批准你退出军队,但还在我麾下任职。我命李从事清查田亩,你就到李从事手下去当个计吏吧“。闻听此言,郑通却说道:“大人,小人已年老不堪用!乞求大人放小人回家乡去吧!”郑通说完,对着黄寻一直磕头。黄寻见到此景,心内不忍,于是说道:“你休要如此悲情。我日后定会征伐林邑国,收复日南郡。到时候你随我衣锦还乡,岂不比你一人独行上路,曝尸荒野来的好”?“大人,小人都已这岁数了,还能等到那天吗”?“你这老儿真是颓废啊。我给你说,不出三年,我就率军前去收复日南郡。你信是不信”?“大人,此言当真”?“你自中谅山投靠我麾下也有两年了吧。你觉得我是说大话的人吗”?“大人言出必行,这点小人是清楚的”。“那不就行了,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必会让你衣锦还乡“。”是,小人相信大人“。将郑通这事安抚下来后,黄寻让李开教授给郑通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之法,好让其帮助李开计算后勤粮秣。 李开教授郑通之时,发现这老儿学习挺灵光的,不由有些惊讶。李开遂问郑通,为何能如此快的上手。郑通答道,自己以前就是县里的衙役,征收赋税之时经常要算这些小账,所以有根底。如今把自己以前的算法和现在教授的算术结合起来,自然一下子就学会了。 第一百七十章 雩都 (8) 李开闻听郑通之言后,自然大喜。郑通学会之后,可就能帮自己分担不少压力了。自己现在身为仓曹从事,计算从寇氏那里征缴上来的粮草工作实在是太繁杂负累了。现在有郑通帮衬自己,那自己就能稍微松缓一下了。且说这日李开完成了今天的计算任务量,正准备回家。突然被街边冒出来的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李开的护卫立马准备动手。那人叫道:“李大人,我是林力啊”。李开闻言,让护卫退下,仔细观瞧,还真是林力。毕竟李开曾和林力一齐翻越仙霞岭,这长时间的旅途也算认识的时间比较久了。李开于是问道:“林力,你不是到你族长的东家麾下去干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大人,那东家少爷将我当做牛马,对我非打即骂。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逃了出来。听到黄大人当了这里的大官,我就过来投奔了“。”你这小子,原来是想要攀附我家主公啊。嗯,看在你跟咱们患难一场的份上,我去找主公说说吧“。”李大人,我曾跟徐四哥一起完成了任务,你得把这事告诉黄大人啊。我怕他忘了“。”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先在县衙外面等着“。林力听到李开这样说,满心欢喜地在县衙外面等待。李开回到县衙,请求与黄寻会面。黄寻听到李开要见自己,马上放下手头上的案册,唤李开进来。李开进来之后说道:”主公,我今日做完统计工作,正待回家时。有一人拦住了我,那人就是林力。他说他受不了东家少爷的虐待,所以跑了出来。现在想投靠主公“。”林力吗?这小子想投靠我!”“正是”。“嗯,我记得以前这小子曾跟徐立一起完成过任务,让他跟着徐立去当斥候应该算个好手,就让他跟着徐立办事吧。正好我现在手上有件事,兴业你去把徐立和林力唤来”。“是,主公。我这就去”。不一会儿,徐立和林力就被李开带到了黄寻面前。徐立见到林力,自然惊讶。不过现在是在黄寻面前,徐四和林力并没有什么举动。黄寻说道:“林力,我收下你了。你现在就跟着徐立办差,知道不”?林力听闻此言,马上下跪磕头说道:”林力多谢大人接纳“。李开说道:”林力,现在主公可是此地最高长官,你得以‘府君’称呼“。”是,林力多谢府君“。”好了,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和徐立去办。我查看了一下我辖境内除雩都之外的其余六县,发现寇氏居然还在陂阳县有一个分家。我现在既然镇服了寇氏,那这陂阳县的寇氏分家会不会对我心有不满?所以我要派你和徐立,前去调查这个寇氏分家。这是你投靠我的第一个任务,你跟随徐立去办吧“。林力当即回道:”是,我一定跟随徐大人把这件差事办好“。闻听此言,黄寻于是下令道:”好,你们 马上动身吧“。徐立和林力得令之后,于是立刻离开雩都,前去陂阳县办事。李开见二人离开,问道:”主公欲如何处置这寇氏分家“?”这却不忙,当前最要紧的任务还是先把寇家的粮食全部统计出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而我要马上率军去剿灭荻野乡的寇发“。”主公,荻野乡离雩都有四百里之遥!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雩都,彻底掌控在手中再说。毕竟蒲家还未真正归心于主公麾下啊“。”寇发敢率军袭击我,这已经构成了以下犯上的大罪。若是我不把寇发除灭,我辖境之内的豪强大户和山越宗帅还是会不服我的命令。现在我镇服了寇家,已经震慑了这些豪强大户。下一步除灭荻野乡的连氏,则山越宗帅亦将畏服。我连着镇压这两大地头蛇,日后再在其余六县推行征缴粮食之事,就不会再有大的阻碍了“。听完黄寻的决策,李开自然表示叹服。 黄寻将雩都的诸项工作都安排好之后,终于正式开拔,亲自领军出征荻野乡。这次的军队构成有,赵达的摧锋营三百人,冷全的飞捷营五百人。蒲宏的族兵六百人,康密的族兵五百三十四人,合计一千九百三十四人。黄寻之所以只带领嫡系军兵八百人出战,为的就是充作监军。督战康密和蒲宏卖力进攻,以消耗其族兵。黄寻堂堂真正出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荻野乡。荻野乡的连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召开家族大会,商讨如何应对黄寻的征讨。连家家主连平对于黄寻起两千大军前来征讨自己,当然是惊恐不已。但是这时连平的弟弟连祁却十分激动,因为连祁认为这是自己出头的机会到了。如今连喜兵败逃回荻野乡,还引来了官府的大军征伐。要是这时连祁率领族兵击退官府,那连祁就有资本逼连平将族长之位让给自己了。想到这里,连祁出动请缨,对连平说道:“兄长,弟欲率领族兵前去埋伏官军,击退黄寻,保连家之安泰“。连平闻听此言,不禁问道:”二弟,官军势大,你欲如何战之?“兄长,荻野乡可是我连家的祖居之地。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连家皆了如指掌,所以弟欲在隅野泽设伏。一旦官军进入隅野泽,则必将深陷于泽地之中。而那时弟率领伏兵出击,则必可大败官军也!”连平本来就吓得六神无主,连喜又是败军之将。父子俩都没了主意,所以只好同意让连祁率军出征。寇发本来想随连祁出征,以当参谋,但却被连祁给劝了回来。就这样,连祁征召了连家的有力男丁共六百人,再加上连家本有的族兵,合计一千两百人前去迎击黄寻。 且说黄寻率领大军,渐渐接近荻野乡。说到这里,咱们就得说说荻野乡的地形地势了。荻野乡位于雩都西北,从现今的地理来说,荻野乡位于 fqxsw.org 吉泰盆地之内,整个地势是处于低地之中。所以荻野乡境内有丘陵沼泽,散居分布。而连祁选择的埋伏地点隅野泽,是其中最大的一片沼泽地。而且其乃是通向连家主要定居点的必经之地,所以连祁选择在隅野泽设伏,以击败官军。当黄寻行军到隅野泽附近时,发现此地乃是一片枯木蒿野之景。黄寻见此情形,于是命令大军停下,然后对冷全说道:“子煌,我看此地一片枯败之象,植草毫无生机,其中必有险情。你让蒲宏率领其麾下族兵先行前进,待蒲宏走后没有发现危险,我军再行前进”。冷全得令之后,自去向蒲宏传达黄寻的命令。蒲宏得知黄寻让自己担任先锋,只得率领麾下族兵先行前进。可当蒲宏所部踏入隅野泽的范围之内时,立马就陷入了沼泽之中。先行踏入泽地的士兵泥足深陷,拼命挣扎想脱离此困境。这时在隅野泽埋伏的连祁见官军进入泽地,立刻下令伏兵齐出,站在高处向泽地中的官军放箭。蒲宏麾下族兵一方面是泥足深陷,另一方面又受到漫天的箭矢倾袭,瞬间就伤亡惨重。蒲宏见此情形,马上下令全军撤退。那些还陷在泽地中的族兵救不回来,只得无奈放弃掉。蒲宏撤出隅野泽后,统计这次的伤亡情况。其中战死四十六人,负伤二十七人。虽然这次中伏减损不到百人,可谓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但是蒲宏的心里还是在滴血啊。蒲家本就族兵不多,现在突然阵亡了近五十人。这对于蒲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蒲宏将连家在前面沼泽地设伏的事情报告给黄寻之后,黄寻陷入思索之中。黄寻没想到的是,连家居然还敢顽抗。照黄寻本来的想法,连家看到自己亲率大军前来讨伐,应该直接全族投降才是,毕竟实力悬殊太大。没想到连家还有一张牌可以打,这就是依靠地利之势。如今连家依靠隅野泽的地利,在前方布下族兵箭射己军。而己军既要想办法渡过沼泽地,又要抵御箭矢的倾袭,实在是举步维艰啊! 黄寻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想起康密与连家可是连襟之亲。那康密定然是来过连家之聚居地的,而康密明知道这里乃是沼泽地,但是却故意不说,这就让黄寻非常愤怒了。康密这是要准备坑自己啊!想到这里,黄寻立马叫来康密,愤怒的说道:“康密!你与连家可是连襟之亲,时常往来。那你定然是知道这里的地形地势的,而你却隐瞒不说,致使我军中伏失利,还让蒲家阵亡了数十名族兵。康密,你该当何罪!”听到黄寻的这番话语,一旁对黄寻心生怨怼的蒲宏,也将怨恨从黄寻转移到康密的身上,大喝道:“康密!你这狗贼,明知道此地乃是绝地,却故意不告诉我等,害得我族儿郎惨死在此。我要杀了你,为无辜战死的儿郎们报仇”。 第一百七十一章 雩都 (9) 蒲宏说完就掣刀在手,欲朝康密砍去。康密身后护卫的伍子见蒲宏动手,也急忙利刃出鞘,欲与蒲宏搏战。康密与蒲宏手底下的人见首领动刀,也各自拿起兵器,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准备动手搏杀。黄寻见此情形,虽然心里是希望两方开战,这样就可以大大削弱这两方的实力,让自己稳立于雩都。不过现在自己身为此地的最高长官,若是不阻止双方内战的话,那更显得自己无能。所以在这思索之中,黄寻觉得削弱双方的实力可以慢慢来,但突显出自己的威势,那一刻也不能缓。想到这里,黄寻于是大喝道:“都给本官住手!康密,对于隐而不报这件事,你有什么说法?最好给本官一个合理的交代,不然你难逃知情不报之罪!“康密闻听此言,大声说道:”大人,属下冤枉啊!属下是来过连家,但是却不是从这条路来的。属下的铜锁山位于荻野乡的东北方向,所以每次是从东北那条路来连家。而大人从雩都出发,是从东南方向进军荻野乡。这条路属下从未走过,所以是真不知道这里有片沼泽地啊!”听完康密之言,黄寻说道:“康密,你所言当真?你敢向你的祖先起誓,绝无虚言。若有虚言,那便宗族断绝。你现在就起誓吧!”康密听闻此语,有些惊慌,但是马上说道:“属下所言句句是实,岂会怕誓言之约。我康密在此以先祖之名立誓,若所言不实,让我后代绝嗣,不入宗祠”。听到康密发誓,黄寻于是承认了康密的不知之说。而蒲宏觉得康密既然以先祖之名起誓,那定然是真的,于是也打消了怒火。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黄寻说道:“康密,既然你说还有一条路可通向连家的聚居地,那你便带路吧。这个沼泽地,咱们不走不就行了”。康密闻言说道:“大人,那条路要翻越数座山岭,耗费的时间恐较长啊”。“那没有关系,咱们也不着急。只要咱们从另一条路攻进荻野乡,那连家就可立破也!”听到黄寻下此决议,康密于是带领大军,向东北方向转进。而在另一头的连祁见官军撤退,以为是彻底阻截住了官军的进攻,于是十分欣喜。连祁又在隅野泽驻守了两日,见官军已经毫无踪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就这样,连祁留下三百人继续驻守隅野泽,而自己则率领剩余的族兵回去邀功去了。当连祁回到荻野乡,将自己击退官军的事迹大肆宣扬之后,再加上其率领的这些子弟兵佐证。连祁的声望瞬间空前高涨,在族内的名声可谓是一步登天。而连平、连喜父子见连祁有如此高的声望,皆是心中担忧起来。连祁看到自己冒险迎击官军,终于获得了成果。当然要趁着这股势头,继续扩展自己的实力了。连祁于是开始拉拢族内的一些长老和有力勇士,准备对族长之位发起冲击。 却说 黄寻军在康密的引导之下接连翻越了两座山岭,进入了一片林地。 黄寻下令全军在林地扎营休憩。在休息之时,冷全却押解两人来至黄寻面前,对黄寻说道。 “主将,这两人在我军营寨附近窥视,被我手下抓了起来。现特交由主将发落”。 黄寻听完此言,对被押解的两人问道:“你二人因何窥视我军?” 那两人见冷全呼黄寻为主将,立马知晓面前问话这人,是这军队的首领。二人于是马上对黄寻跪下,磕头说道。 “大人,饶命啊!我父子二人是这林中的猎户,见到有军队入林,为了探知对自己是否危险,所以才前来观瞧。大人,你就放了小人吧”。 黄寻闻言说道:“你等既然是这林中之猎户,那本官问你。从这里到荻野乡还有多远的路程?” lingdiankanshu.com 猎户闻言回道:“大人,此地距离荻野乡尚有六十里地,中间还需翻越一座山岭。只需要翻过那山岭,便可到达荻野乡了”。听完猎户的话,黄寻召来康密进行验证。哪知康密到后,那猎户直接对康密喊了出来。“康山主,我是温木啊。你快救救我!”康密闻言,转头一望。才发现原来是熟人温木。康密于是将自己和温木相熟的事情告诉黄寻。黄寻得知这是康密的熟人之后,自然是放了温木。不过温木在临走之时对康密说道:“康山主,你的铜锁山被熊麻子给占了”。康密闻言大惊,急忙问道:“温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在十五天之前,熊麻子带了八百人去攻打铜锁山,那时候还派人到林子里来抓人充军。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得被抓去见血了“。康密闻言,如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萎了。不过康密只是萎靡了一会儿,然后马上起身来找黄寻请托道:”都尉大人,属下刚从温木那里得知。属下的家园铜锁山被贼人给攻占了。所以属下请求都尉大人,发兵助属下夺回家园”。康密说完就向黄寻磕头不止。黄寻闻言却说道:“康密,如今我军的主要目标是击破连家,攻占荻野乡。你那铜锁山既然已经被贼人给占领了,那再攻打也是于事无补。不过本官可以给你个方案,待我军攻占荻野乡之后,连家的所有族人皆为罪囚。那时候本官可以将这些罪囚全部交给你,你带着这些罪囚再去夺回家园。本官这方案,你觉得如何?“康密听到黄寻这个方案之后,虽然心里着急,但眼下黄寻是自己的主子。所以自己也只能听命而行了。康密于是马上答应下来,并且将铜锁山失守的消息告诉自己的手下,然后开始对自己的手下宣扬攻打连家时勿杀人,多俘虏的政策。毕竟这都是日后自己反攻铜锁山的炮灰啊。黄寻军在林地休息一晚之后,继续行军。终于在这日未 时进入了荻野乡的范围之内。黄寻军进入荻野乡的消息,自然被连家族人探知到了。连家族人于是马上回报家族,黄寻入寇之事。当连平、连祁等连家高层,得知黄寻军从东北方向入寇的消息之后,顿时炸开了锅。连家在东南方向还有隅野泽这等天险地势可依靠,可是东北方向乃是大路坦途,可谓是一马平川之地,无险可恃。这由不得连家不着急啊!这时连祁提出,官军之所以前来征伐我连家,此皆因寇发在我连家之故。要是我连家投降官府,将寇发交给黄寻,则能免此大祸。连祁提出投降的论调之后,马上就有大批族人响应连祁。毕竟连家族人们都知道,真要与官军对抗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以前族人们有隅野泽这个天险可恃,还抱着能打赢官军的侥幸心理。如今官军不走隅野泽,那连家再也没有底气对抗官军了。而寇发听到连家族人们要出卖自己,大惊失色之下躲到了自己的内弟连喜身后,希望连喜能庇护自己。 连祁见到族人们大多数都支持自己的方案,于是直接对连平说道:“大哥,你也听到了族人们的呼声。我连家原本平和生活在荻野乡,从不招惹是非。是寇发让大哥出兵之后,才引来官军的讨伐。如今官军从东北大路而来,我连家已经没有与官军对抗的实力了。大哥,现在只有交出寇发,以求全族之安泰了”。连祁因为隅野泽一战击退了官军,所以在族内的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如今连祁献策投降,交出寇发,以保全族,自然也是让族人们认可的。在族人们的催促之间,连平无奈之下,只得遵照行之。连平于是命人拿下寇发,然后自己赤裸上身,背负荆条,前去向黄寻请罪归降。 当黄寻行军到一处原野之时,冷全来报:“主将,前面有一伙人拦住去路。为首的是一个背负荆条的人,自言是连家的族长连平。特来向主将请罪归降”。黄寻闻言笑道:“哦!看来连家还是挺识时务的嘛。知道我军不走隅野泽,连家没了依峙,所以就马上来投降了”。连家的投降之举出乎了蒲宏和康密的预料,因为两人其实都是不希望连家投降的。蒲宏不希望连家投降的原因是,黄寻已经承诺攻灭连家后,将荻野乡赏给蒲家作为封地。而若连家投降,那即使蒲家得到荻野乡的封地之名,也没有完全的实力来压倒连家,以获得彻底掌控荻野乡之实。再加上隅野泽一战,蒲家战死了数十人,所以蒲宏是希望彻底诛除连家,为战死的族人们报仇的。而康密不希望连家投降的原因就更简单了。连家要是投降,自己还怎么抓捕连家之人当做炮灰,以夺回家园铜锁山呢?二人的想法一致,于是共同出言道:“都尉大人,连家敢举兵叛乱,罪无可赦。请都尉大人依律剿灭,以正国法”。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雩都 (10) 黄寻听到二人异口同声的要求剿灭连家,遂回道:“你二人放心,本官许诺给你二人的奖赏,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不过连家既然投降,那也免去了我军的一番血战搏杀。需知人在保卫家园之时,必会人人奋死相斗。所以未免军士伤亡,连家的投降本官还是要接受的。纳降之后,我军进入荻野乡,到时候我军就可因势而行之。那时你二人自会有发力之举“。听完黄寻的这番言语之后,蒲、康二人这才安心。黄寻安抚好蒲、康二人之后,命冷全将连家族长带来。连平被带到黄寻面前之后,立刻跪伏于地,凄声说道:”罪民连平拜见都尉大人。罪民不察寇发贼子之逆谋,为其所骗,致前时发兵对抗都尉大人。今都尉大人率领官军亲临,罪民方知铸成大错。罪民现已将寇发贼子绑缚来此,万请都尉大人原谅罪民的不察之罪,放过我族吧“。连平说完此语,就对着黄寻连连磕头不止。黄寻见连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寇发的头上,心里不禁思索起来。亏寇发还是连平的女婿,而大难临头,女婿还是外人,保全本族之人才是这个时代的人之首选。不过这也是以家族至上的世家豪族之根本原则,在这个时代也无可厚非。想到这里,黄寻出言说道:“连平,你连家可是有出兵袭击过本官的叛逆之事。如今把这一切都推到寇发的头上,并不能让你连家脱难。你连家还得付出代价,才能让本官及麾下将士接纳你连家之降”。连平闻听此语,急忙说道:“都尉大人,只要能让我连家保全下来,我们连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好!那本官就说说你连家需要付出的代价。其一,你连家勾结寇发作乱,导致我军兵士伤亡。所以你连家需得赔付伤亡兵士的抚恤费。其二,你连家需得迁出荻野乡,这片土地本官已经赏给蒲家作为封地了”。黄寻还待继续说条件,连平就已经出言喝断了黄寻的话。“都尉大人,荻野乡乃是我连家的祖居之地。你让我连家迁出祖居之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听到连平突然断喝起来,一旁的蒲宏按刀说道:“大胆!连平,你现在可是叛贼,怎敢对都尉大人大声喝叫。我蒲家跟随都尉大人镇压了寇家作乱,都尉大人将荻野乡封赏给我蒲家,那皆是我蒲家因功而得。而反观你连家随寇发叛乱不说,还在隅野泽阻击都尉大人,导致我蒲家族人丧生数十条性命。连平,你既不愿答应都尉大人之条件,那我就先斩了你,为我族人报仇“。蒲宏说完这话,就掣刀出鞘,欲向连平砍去。连平见蒲宏动手,急忙退后十几步,对黄寻喊道:”都尉大人救我!“黄寻于是对蒲宏喊道:”蒲宏,把刀收起来。现在本官还在与连平商谈投降之事,一切还未有定论。所以你报仇不必急 于这一时“。蒲宏见黄寻下达命令,于是收刀还鞘。连平惊魂甫定之下,对黄寻说道:”罪民多谢都尉大人出手相救,不过迁居一事,实在是太过严苛。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黄寻闻言说道:”连平,你也听蒲宏说了。荻野乡已被本官封赏给了蒲家,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蒲家既然得到了荻野乡,那你连家自然得让出地方来。除非你连家承认奉蒲家为主,接受蒲家的统治。不然这迁居一事必须执行“。连平听闻此语,当即瘫倒在地,背后的荆条划出了血痕也未在意,只是不住地念叨:“列祖列宗,我该怎么办啊?”黄寻见此情形,又说道:“不过凡事都有戴罪立功之机会。连平,你看此人是谁?”连平闻言,朝向黄寻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康密。黄寻继续说道:“连平,康密是你连襟。他之所以能立于此处,皆是因为其戴罪立功,攻破了寇家庄。所以本官授其为贼曹从事,在本官麾下任职。今康密言其家园被山贼占去,欲举兵夺还家园。本官允其破灭连家之后,收连家族人为兵,以发兵回山。而今连家既然投降,那也不用再战了。连平,你就率领族人随康密去铜锁山。夺回铜锁山之后,你连家不就有落脚之地了吗?而若你连家族人有不舍祖居之地者,不愿迁居。那安居守法,遵奉蒲家之令。则本官相信蒲家也会好好对待尔等的。蒲宏,你说呢?“蒲宏闻言,急忙回道:”若是遵行我蒲家之令安居生活,那自然是我蒲家治下之民。我蒲家自然会好生对待之“。听完蒲宏的话,连平最终还是妥协了,承认了黄寻所说的方案。黄寻见连平承认投降的所有条件,于是让连平带路,引大军进驻荻野乡。当黄寻军进入连家的聚居地之后,蒲宏对黄寻说道:“都尉大人,我族儿郎在隅野泽丧生数十人,此仇不能不报。所以小人请求都尉大人允许小人报仇,将连家参与过隅野泽之战的人悉数诛杀”。听到蒲宏要求报仇,黄寻回道:“蒲宏,男儿有仇当然要报!不过你要将参加隅野泽之战的连家之人全部诛杀,那也太过残忍和无理了。有道是一命抵一命,你蒲家丧生多少条性命,就让连家出多少个人抵偿就行,这才是合理之举。蒲宏,勿要多造杀孽啊!” 听到黄寻之劝告,蒲宏稍稍平息了一下复仇怒火,答应实行黄寻的方案,一命抵一命。黄寻于是召来连平说道:“连平,你连家在隅野泽阻击我军,导致蒲宏之族人丧生数十条性命。这个事情,你连家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本官也不多说,蒲家丧生了四十六人,你连家就出四十六人来抵命吧,而且必须是参加过隅野泽之战的人才行“。连平听后,心里一颤。又要牺牲族人才能保全家族了。但是既然 已经答应投降,那为了家族之安泰大局着想,也只能去牺牲族人了。想到这里,连平回道:”都尉大人,还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安排族中谁来抵命“。好,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午时出四十六人交由蒲宏斩首报仇”。黄寻下达命令之后,连平父子开始商议此事。其中连喜说道:“父亲,黄寻要我们出四十六人抵命。依孩儿看,可以将连祁纳入抵命之列”。“喜儿,那可是你叔父!你怎会有如此恶毒之想法?”父亲,你这次去向黄寻投降之时,连祁却在族里四处结交长老和勇士。孩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连祁就巴望着父亲被官军所戮,好立刻登上族长之位。幸亏父亲成功归降了官府,不然孩儿亦要被连祁所害矣!“连平惊闻此言不敢置信,不禁顿喝道:”喜儿,你此言当真?“父亲,如此大事,孩儿怎敢虚言!连祁就盼望着我父子速死,好得登族长之位。父亲,此人既然如此狠心,那就让他带着他的野心去死吧”。连平听完儿子的话,立刻恨上了连祁。遂将连祁写到了抵命者的名单之上。不过连平父子二人的商议,被连祁安插在连平父子身边的一个侍卫所听到。这个侍卫乃是连祁的死忠,惊闻此噩耗,于是马上回报连祁。 fqxsw.org 当连祁得知自己要被连平父子给血祭之后,自然是大为惊怒。不过如今官军已经进驻连家的核心之地,连祁自忖现在起兵发难,也无法打败官军。幸好抵命者是明日才行刑,今晚还有时间。既然无法对抗官军,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去找黄寻申诉了。想到这里,连祁于是直接来到黄寻的宿地,要求晋见黄寻。当黄寻得知连家族长之弟连祁,有事求见自己之时,不由有些好奇。如今连家已经投降了,那这连祁还有什么事呢?于是黄寻抱着好奇的心态,召见了连祁。连祁与黄寻甫一见面,就跪倒在地,大哭起来。“小人连祁见过都尉大人。都尉大人,请给小人做主啊!今日小人从侍卫那里得知,连平要把我写进抵命者之列。但是小人并未参加过隅野泽一战,连平这是想害小人之性命,以防小人日后抢他儿子的族长之位。所以明日的抵命者名单若是有小人之名,那定是连平之诬陷,想借以谋害小人。小人万请都尉大人明察“。听完连祁的哭诉之后,黄寻笑道:”有趣,有趣!没想到本官又碰到了同族相残之事。连祁,你说你被连平所害,是因为连平怕你抢夺其子的族长之位。那连平既然有此担心,便足以说明你确实是有此居心的。连祁,那你给本官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谋夺连家的族长之位?“ 听到黄寻问及此事,连祁的脑子立马转了起来。在无数个答案交织之后,连祁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雩都(11) 连祁在深思熟虑之后,对黄寻说道:“都尉大人,小人当然想过坐上族长之位。毕竟这可是族中最尊荣的身份啊!”好!连祁,既然你实话实说,那本官就将你从抵命者的名单里除去。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本官救你一命,那你当如何报答本官?“都尉大人救小人一命。小人情愿投效都尉大人,为都尉大人当牛做马”。“本官不需要你当牛做马,却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无论任何事情,只要都尉大人下令,小人必定豁出性命也要完成”。“此事倒也不需要你豁出性命。本官如今的主要精力在于施政雩都,对其余诸县还无插手之余地。不过本官听说在庐陵南部,毛氏为山越第一大宗族。本官平靖雩都之后,定会对付毛氏。所以本官欲让你去投靠毛氏,以为本官之内应。待日后本官对毛氏用兵之时,便是你立功报恩之日。连祁,你可愿答应此事?“连祁听到黄寻是让自己去毛氏当间谍,于是心里开始思忖起来此事的危险程度。而这时黄寻又说道:“连祁,你也不必患得患失。本官对于连家的处置,想必你还不清楚。本官已经将荻野乡赏给了蒲家作为封地,而连家族人要么留居本地接受蒲家之统治。要么迁居出荻野乡跟随康密去往铜锁山。无论选择哪种方案,你连家都不好过。所以你不如趁现在就逃离此地,前去投靠毛氏。你用被本官驱赶之缘由前去依附毛氏,那毛氏必可接受你之投效。今夜,你便可率领忠心于你的族人逃离连家。日后再报恩立功,则那时你将会受到本官之褒奖。就是重获封地也是没有问题之事“。连祁听到黄寻的这番言语之后,知道自己听令则生,拒命则死。再加上还有封地的奖赏可拿,于是只得答应接受这项任务。黄寻见连祁应允下来,于是让连祁速走。这样也能让外人以为连祁是为保性命,才连夜逃出荻野乡的。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替连祁做好身份。连祁于是立刻调集齐自己的死忠族人三百余人,连夜就逃出了荻野乡。第二日,当连平、连喜父子发现连祁逃走之后,遂马上来向黄寻报告此事。听闻此事之后,黄寻却对二人不以为然的说道:“连祁在本官眼里不过是一蝼蚁,有何可虑?蝼蚁既走,那再捉一只就是。连平,快快凑足四十六人之数,让蒲家报仇吧”。连平见黄寻压根对连祁逃走一事不以为意,只好放下此事,重新选择了代替连祁之人抵命。当蒲宏一声令下,蒲家族人全部大刀挥出,四十六颗首级应声落地。蒲家报仇之事终于完毕。解决完此事之后,黄寻这次征伐之战也大功告成。黄寻遂命康密率领连家族人回返铜锁山,进行夺还作战。而蒲宏自然是留在荻野乡,开始清查剩下的连家族人以及所有田亩。安排完一切 善后之事,黄寻率领军队返回雩都。 而这时山阴贺府,丁固前来拜见贺广说道:“丁固闻府君相召,特来拜会”。贺广回道:“子贱,好事来了。黄寻因功被封为庐陵南部都尉,先正筹建幕府。遗信告我,自上次余姚一事对子贱之才甚是钦佩,所以欲聘子贱为主簿。子贱升迁有望矣!“丁固闻言,却淡然说道:”我少时受府君恤养之恩,所以愿在府君麾下效力。况家有老母在堂,庐陵与山阴相隔万里之遥。我若远赴庐陵,一旦母亲有事,我岂能相护!故请府君代我回绝黄校尉,我不欲为之也“。贺广听到丁固拒绝,当即沉下脸来说道:”子贱,岂不闻昔日周大都督言:‘大丈夫处世,要立功名为业’。立有功名,方不负男儿平生之志也。子贱在吾麾下也只是一郡吏之职。会稽郡似此职位,何以千计。子贱久著此职,终不能升迁也!子贱,吾与汝父同事十数年。汝父临终之际,托吾照顾家小,吾遂应之。而子贱得汝父之传德业,所学已成,当立身处事,光耀门楣。何能拘于故乡之情而不远图焉?而子贱所说,担忧不能相伴令堂。吾自会命人顾理,何所忧也?子贱,主簿一职,乃是汝升迁之基也!万勿错失此良机,不然何能报汝父之冀望。吾之所言,子贱可行乎?“丁固听到贺广的循循相劝,尤其是老母有人照看。思自己如今已至而立之年,还是一郡吏之职。说起来若非贺广扶持,那自己无有世家之依恃,连这郡吏都担任不了。如贺广所说,现在黄寻担任庐陵南部都尉,让自己前去任职主簿。的确是自己升迁的机会,只要自己发挥出自己的能力,管好民政。自然能将名声上达朝廷,日后出任一郡太守也有望矣。想到这里,丁固对贺广作揖说道:“府君如此相劝,丁固岂能再推托,固愿行之也!我走之后,家母就有劳府君帮顾了”。贺广见丁固终于想开了,欣然回道:“子贱放心去立功业。家中之事,吾必为子贱顾理“。丁固见有贺广照顾自己家中之事,遂放心上路。贺广于是命亲族家将贺宇率领四十人护送丁固,前往庐陵赴任。 黄寻回到雩都之后,命人将寇发押到县衙大堂。寇发被押到大堂之后,黄寻喝道:“寇发,你勾结山越袭击本官,如今还有何话说?”寇发自从被连家绑缚之后,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此时也是以刚强的姿态回道:“黄寻,你拿我寇家立威以显你之声望。如今我寇家被你所镇压,败则失势,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寻闻言却笑道:“寇发,你倒是有些骨气。你父亲寇兴为保祖先产业情愿以死相护,而你不愧是寇家之嫡长子,有你父之风范。但如今寇图已经继任了寇家家主之位,并且签订了 让渡田产予官府的文书。所以你父子二人所守护的产业已经归属于官府,你父子之行为将变得毫无意义。本官既然已经得到了寇家之田产,那你之性命对于本官来说就可以放过。寇发,只要你答应为本官做事,那你之性命就可以保全。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为本官办事?“寇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但是如今听到黄寻要给自己一条活路,好不容易鼓起来准备直面死亡的勇气瞬间泄了个一干二净。人总是想生存的,能活着那干嘛求死呢?想到这里,寇发于是说道:”都尉大人,我自然是想活下来的。可是如今寇家已经被都尉大人所镇服,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废的寇家长子,还有什么事情能为都尉大人效劳呢?“寇发,据本官所知,你寇氏在陂阳县还有一个分家。你若是能说服你这分家上交给官府百亩田地,那本官就任命你去担任这分家的家主“。”都尉大人,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家主继承权的被废长子,即使去了分家也会被人所瞧不起。更别说能完成说服分家,割舍百亩田地这等荒谬之事了。所以还请都尉大人勿要为难在下“。”寇发,本官知晓如你这等传承世族有宗法之制。你虽然失去了主家的家主继承权,但你可是主家的嫡系长子。而那分家若奉宗法之制,仍然要对你行尊卑之礼。再加上有本官之助,你完全可以去夺取分家的家主之位。若本官助你夺取分家的家主之位,那你分割百亩田地予官府作为报答,这不过分吧?本官可是查证过文献,陂阳寇家可是有一百八十余亩粮田的“。”都尉大人,在下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为在下解惑?“哦!寇发,你想问何事?”都尉大人为何对田地如此上心,你镇压我寇家是为了征收田地,现在鼓动我去争夺分家家主之位也是为了征收田地。但是这些田地即使成为官田,日后都尉大人被调往他处任职,也无法获利。那都尉大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要如此劳心费力的与世家相争呢? fqxsw.org “寇发,你既然问本官原因,那本官就告诉你实情。本官被朝廷授封为庐陵南部都尉,其首要职责是清剿山越,平靖一方。但是山越居于深山,不好动手。而本官若要动手,势必需要耗费大量粮草。但是朝廷已经明示,本官清剿山越只能从辖境内征粮,朝廷不会配发一粒粮食。那问题就来了,本官的职责是清剿山越,而这粮草问题又是制约本官履行职责的最大难关。那本官该如何处理这个粮草问题呢?“ 寇发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不禁忿怒的说道:”原来都尉大人是为了筹粮而要镇压我寇家。但是这筹粮之事,都尉大人完全可以对我寇家明言,我寇家岂会不出粮。都尉大人何必因筹粮而毁我寇家!”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雩都 (12) 听到寇发忿怒的抱怨,黄寻说道:“哼!寇发,你说寇家会出粮,那本官要千石粮食,你寇家也出得起吗?本官要清剿境内七县之山越,必须要征得大量粮食为贮备。而本官查阅过县志文书之后,发现官田少而私田多。依官田那点薄粮还要上缴给朝廷,又如何支撑得起本官的清剿大军。所以本官必须征收私田为官田,然后囤聚大量粮草以作贮备。而本官最烦的便是求人以及看人脸色而行事。若本官无粮,却去求取如你寇家这等世家之粮,那你寇家必会给十石薄粮来搪塞本官。既然如此,那本官又何必跟你寇家虚与委蛇。本官直接镇压你寇家,然后征收田亩,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吗?“听完黄寻的这番话,寇发彻底被惊住了。寇发没想到黄寻是这种强盗逻辑,征不到粮就动手抢别人的粮。寇发虽然彻底明白了黄寻征收田地的原因,但是心内却是对黄寻产生了极大的畏惧心理。像黄寻这种为了自己利益而掠夺别人产业的人,在深受儒家教育的寇发看来完全是异类。寇发于是决定答应黄寻的方案,待自己当上陂阳分家的家主之后,就可以彻底远离黄寻了。想到这里,寇发说道:“都尉大人之解释,让在下彻底明白了都尉大人这样做的原因。在下愿意配合都尉大人之计划,前去陂阳行事,为都尉大人献上百亩粮田”。黄寻见寇发答应为自己办事,于是说道:“好!寇发,本官现在已经彻底平靖雩都。待安排完雩都留守之事后,本官便亲自率军,护送你前去陂阳争夺分家家主之位。在这段时间之内,你且回家休养几日吧。对了,你父寇兴被本官下令永久关押在牢狱之中,本官允许你前去探望。不过你不要祈求于本官放你父亲出狱,要知道你父亲能保留住性命,就已经是本官施行仁德所致了“。寇发闻言,对黄寻拜道:”小民多谢都尉大人饶家父一命。小民知道以家父顽抗都尉大人之罪,能存活性命已是奢望。不敢再相求都尉大人放家父出狱“。”嗯,你能想通此理,那是最好。好了,本官要交代的事情已经说完,你且退下吧“。”是,小民告退“。寇发走后,黄寻又召来李开和吾彦说道:”兴业、士则,我现在已经彻底平靖雩都。接下来我要率军护送寇发,前往陂阳县征田。所以雩都就交给你们二人戍守了。兴业管理民政,士则管理治安。希望你们二人能互相扶持,共保雩都。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开却回道:“主公,属下方才得到康密的求援信。言铜锁山的山贼甚是顽强,康密率领连家族兵也无法奈何,故请主公发兵助之”。“哦,康密得了连家的大部分族兵,居然还无法夺回家园!看来占据铜锁山的那伙山越确实挺厉害的。既然这样,那就趁此时机借康密之手剿灭那伙山越。李开,你去将赵达叫来”。“是”。李开将赵达找来之后,黄寻吩咐 道:“赵达,你率领摧锋营前去助康密夺回铜锁山。夺回铜锁山之后,我命你作为监军,督促康密继续与周围的山越作战,直到彻底剿灭那片区域的山越为止”。赵达得令之后,回了声:“是”。就立刻动身,率领摧锋营向铜锁山开拔。而这时寇发来到了监狱,探望父亲寇兴。当寇兴见到自己派去连家求援的长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立刻喜极而泣道:“发儿,你回来了!寇家,寇家现在怎么样了?“寇发见到父亲因为长时间的关押而骨瘦如柴的身形,不禁心疼道:”父亲,我来看你了。我听说你不好好吃饭,将饭食随意践踏。父亲,你何必糟蹋自己的身体呢”?“哼,哈哈哈哈。这些饭食是我寇家的祖田所产!黄寻狗贼拿我寇家产的粮食来喂我,你知道我是何等的屈辱!我宁死也不吃这嗟来之食“。”唉,父亲!你也说这乃是我寇家祖田所产,那你浪费我寇家所产之粮又做给谁看呢?更何况如今古图已经在黄寻的扶持之下当了寇家之主,然后签订让渡田契。将我寇家三百六十八亩祖田全部上交给了官府,只余下五十七亩田地。这些粮食现在不是祖田所产,而是官田所收。父亲,你糟蹋的再也不是我寇家之粮矣!”听到儿子说完这番话,寇兴瞬间瘫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呜、呜、呜!列祖列宗,原谅我这不肖子孙,在我这一代将先祖耕耘百年的产业一朝覆没”。 寇发见父亲歇斯底里的大哭,于是劝道:“父亲,既然命运要我寇家衰落,那便不要再为此而伤悲了。汉朝坐享天下四百年,最终也为曹丕所篡。我寇家坐拥数百亩粮田,终也随先汉之亡而渐衰。所以如此论之,终究是我寇家没有在吴国开国之际依附勋贵为靠山。若是我寇家在朝中有依恃,黄寻又怎敢对我寇家下手!父亲,我也曾在黄寻面前以死捍卫我寇家之尊严。但是黄寻找来古图这个贱种,出卖了父亲与我所坚守的信念。因为古图的出卖,我与父亲的坚守瞬间变得毫无意义。父亲,这可能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了。今日见面之后,我就要随黄寻前往坡阳县,争夺分家家主之位。这是黄寻答应不杀我的条件,所以我也要出卖同宗的产业,以换取我之前途。父亲,原谅我的懦弱吧!毕竟我也想为余生好好的存活下去。我若是能成为坡阳分家的家主,那我这一脉也能继续作为主脉传承下去“。寇兴听到儿子的这番言语之后,止住了哭泣。用浑浊的老眼望着儿子,但是寇发迎向父亲的目光却是悲哀而坚定。寇兴从儿子的眼神里读出了无奈、妥协以及对生存的渴望。寇兴读出了这些意味之后,对儿子说道:”发儿,你做的对。既然寇家已经衰败,那你便要为你自己和后人考虑。古图那个贱种传承不了我寇家主脉的经义,只有你才具备这个资格。你成为坡阳分家的家主之后,养精蓄锐。 bidige.com 你或者你的后人终有一日能回到雩都,重新统一寇家“。寇发听到父亲同意自己的做法之后,对父亲跪下磕了九个响头,然后说道:”父亲,我要走了。我真心希望你能保重自己的身体,撑到我回返雩都。我在这里发誓,必会救出父亲。我相信黄寻不会一直留在雩都,他终有调职离去之日。待到那时便是父亲脱离牢狱之际!“寇兴听到儿子相救自己的誓言之后,心里立刻充满了一股能量。好像这行将朽木的身体也迸发出了勃勃生机一般。寇兴于是坚定而有力的对儿子回应道:”发儿,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安心吃饭,不糟蹋一粒粮食,直到你来救我的那天!“寇兴听到父亲充满希冀而铿锵有力的回答,于是慢慢向监狱大门走去。边走边大声说道:”父亲,等着我!“寇兴趴在牢房的栅栏前,看着儿子一步一步的远去,眼里已经是噙满了泪水。黄寻在雩都安排完诸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日黄寻终于准备率军前往坡阳县。黄寻这次的军队构成里有冷全的飞捷营五百人、乌力录的越绝营三百人,以及寇钦率领的寇家族兵百人。黄寻之所以要让寇钦带领寇家族兵随自己出阵,是因为坡阳寇家作为雩都寇氏的分支别脉。由寇钦带领本族之人护送寇发前去担任分家的家主,从宗法制上来说,可以得到嫡脉长子出任分家家主的显赫名分。这样也能获得遵从宗法制的分家长老之支持。 经过了五日的行程,黄寻到达了坡阳县。坡阳县令张昌得知黄寻这位长官到来,自然是将黄寻迎入县衙奉茶伺候。黄寻与张昌进行了一番客套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张县令,本官这次来是为了从坡阳寇家征其私田为官田。为了达成此目的,故还要张县令配合本官行事”。张昌闻听此言,当即皱眉说道:“都尉大人,请恕下官直言。这将私田征为官田之事,自先汉以来非是抄家灭族之大罪不能行之。而若强要以官府之名分办理此事,恐惹人非议,实在是艰难至极矣!”哼,本官又岂能不知征田之难!张县令,你也说了,自先汉以来,世家大族之田亩非灭族之罪不能征之。但是如今先汉已亡,此为我大吴之世。本官在雩都已经镇压了寇家,征寇家之田产三百六十八亩为官田。而寇家之嫡系长子寇发已为本官所制。今本官要征坡阳寇家之田,自然是要利用寇发这个寇家嫡系长子之名分。只要寇发成为坡阳寇氏之家主,然后其利用家主身份签订让渡文书,将其田产献予官府。那将寇家之田转为官田之事则成矣!“张昌听完黄寻的这个计划之后,不禁赞叹道:”原来都尉大人早有定计。既然如此,那下官愿一切听凭都尉大人之令遵行之“。”好!只要张县令配合好本官之计策,那增加坡阳县官田之业就是张县令之功勋也。到时候张县令定会因为此功劳而升职!“ 第一百七十五章 雩都(13) 张昌听到升职之言,遂马上对黄寻表达了自己全力配合的态度。黄寻说服张昌之后,接着召来了早就在坡阳打探消息的徐立和林力二人,询问他们坡阳寇家的情况。徐立到来之后,对黄寻说道:“主公,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坡阳寇家的所有情形。寇家有族兵三百二十七人,田产二百二十三亩。并与坡阳县的另一大豪族童氏联姻以获得其扶持。童氏乃是坡阳第一大宗族,世居坡阳。七十年前,坡阳寇家的先祖寇瑟到坡阳采购物资之时,心生自立之心。于是对童氏百般殷勤,终于得娶童氏之女。后来寇瑟帮助童氏歼灭了另外一家敌对豪族,童氏为了报答寇瑟,遂将被灭豪族的七十亩田地赠予寇瑟。寇瑟以这七十亩田地起家,又开垦拓荒,终于得有如今之田产规模“。听完徐立的报告之后,黄寻说道:“介成,寇家既然只有三百私兵,那就根本不足为虑。依我看,明日咱们就可以带寇发直接去寇家,以武力强让寇发登上家主之位”。“主公,寇家之兵力确实不足惧,但是寇家与童氏作为世代姻亲。而且寇家为童氏之下属家族,寇家若有变故,童氏必会出面调解。童氏有族兵五百余人,所以主公,咱们还是不能贸然行事啊!”介成,既然你担心童氏会出面阻挠我等的计划。那我等就先去拜访童氏,将征寇氏之田的事情直接告诉童氏。我已经镇压了雩都寇氏,想必童氏得知此消息,也不敢阻挠我征用寇氏之田吧!”既然主公已有谋算,属下愿遵照行之“。”好,事不宜迟!介成,你来带路引我直接去童府吧“。”是,主公请随我来“。黄寻于是在徐立的引路之下,到达童府。童家的家主童预,得知庐陵南部都尉黄寻前来拜访,当即至大堂相迎。黄寻与童预见面客套一番后,被童预让进大堂奉茶招待。黄寻在进行一些礼节上的问候之后,直入主题说道:“童家主,今日本官前来拜访,实际上是有一事相告”。童预闻言回道:“不知是有何事,竟劳烦都尉大人亲自来我童家相告?”童家主,本官得朝廷授命,忝为庐陵南部都尉,于雩都开府治事。而雩都寇氏对本官之施政心怀不满,竟然起兵袭击本官。本官遂以官军镇压寇家,没收寇家大部分田产为官田,以为惩罚。而且本官还网开一面,保留了寇家之全族。寇家嫡子寇发因为谋袭本官之罪,所以被本官废除了家主继承之权。但是本官听说寇家在坡阳还有一个分家,所以本官心想寇发作为寇家嫡系,若是被废为庶人,则颠倒了世族宗法之制,这还是不妥。故而本官带寇发前来坡阳,欲让其担任分家家主,以全其寇家嫡脉长子之身份,维护世族宗法之制。本官就是特为此事而专程来坡阳一趟。后本官听闻童家为寇家之姻亲,想着此种大事不能不通知童家,故特前来相告“。童预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 ,对黄寻来坡阳的图谋大吃一惊。因为寇、童两家世为姻亲,寇家现任的家主可是童预的舅父。现在黄寻要让寇发顶替掉舅父的家主之位,这对童预来说自然是惊讶不已的事情。不过黄寻说的也有道理,寇发作为寇家嫡脉长子,因为谋袭朝廷官员之罪而被废为庶人。但是坡阳寇家作为雩都寇氏的分家,对于寇发这个嫡脉长子还是要行世族宗法的尊卑之礼。寇发虽然被废除了嫡脉的继承之权,但是在分家也依然是尊贵之人。黄寻以维护世族宗法之制的理由,让寇发担任分家家主。这在宗法制度上来说,是完全说得过去的。童预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黄寻,黄寻就接着说道:“童家主,本官今日前来的意图已经告知,接下来就要去处理公务了。本官告辞”。黄寻说完就起身离开。童预看着黄寻离去的背影,心里陷入纠结之中。舅父的家主之位要被寇发所顶替,那自己的母亲铁定不依。到时候若是母亲要求自己出面,帮助舅父稳固家主之位,那自己该如何是好。黄寻今日亲自前来童府告知此事,那就说明黄寻是志在必得。自己不过是一介豪族之长,有这个能力与黄寻掰手腕吗?童预虽然陷入纠结之中,但还是第一时间派人去给舅父通风报信,告诉了其家主之位要旁落之消息。当童预的信使来到寇家报信之后,寇家现任家主寇振不由惊慌不已,立刻将自己的亲信全部召集起来,商讨如何应付此事。寇振的次子寇霆闻听此事之后,当即说道:“黄寻这个狗官,竟然敢对父亲不利,那我等岂能束手就缚?父亲大人,儿请求直接起兵前去袭杀黄寻,对外却说是贼匪所为。只要黄寻身死,寇发便可如屠猪狗矣!”听到寇霆要起兵作乱,其大哥寇铎却说道:“二弟,此计不妥。黄寻身边定有亲卫随护,以我寇家之兵力,对抗这些亲卫势难取胜。既然此消息是由表兄传来,那我等必须向童氏求助。所以还请父亲直接去找姑姑,让姑姑下令童家出兵与我寇家一同起事。只要童家能出全力助我寇家,则我等必能将黄寻灭杀“。寇振听完长子和次子的建议之后,也觉得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寇振于是马上前往童府,请求阿姊说服童氏出兵相助。当寇振来到童府之后,在童府盯梢的林力立刻将这消息回报给了黄寻。黄寻得知寇家来找童氏,不由抚掌而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寇家家主果然是想起兵顽抗,以保家主之位。这次寇家家主来童府,想必就是拉童家相助,以对抗于我”。徐立闻言说道:“主公既然如此说,想必已是早有对策了吧”。“介成,如今我以寇发为名头,让其担任分家家主之位,此为名正言顺。寇家现任家主想保住家主之位,只有起兵作乱这一条路。而若是童氏出兵相助寇家,则我对童氏也有征伐之口实也!我有征伐童氏之口实,则童氏之田产也将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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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田矣!这便是我之意图,此为一石二鸟之计也!”黄寻说完这话,接着对寇钦吩咐道:“寇钦,你去拉拢寇家的长老。能给田的给田,想要钱的给钱。只要你将寇家的长老拉拢到,则寇家家主无能为也”。“是!属下这就去办”。黄寻这边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征收寇家之田。而寇振也以亲情打动了阿姊。寇振之姊于是召来儿子童预说道:“儿啊。你舅父适才跟我说,有个什么都尉想要废掉你舅父的家主之位。你可要帮你舅父稳住家主之位啊!要知道童、寇两家世为姻亲,你舅父被废,那咱们母子就没了姻戚之助。到时候你那叔父定会图谋你的位置!”童预闻言回道:“母亲大人,我童家世居坡阳,族规森严。族内谁敢觊觎我的位置!叔父乃是庶出,若有不安之心,儿必让他一脉尽灭。但是这位黄都尉可是战场宿将,手下有数千虎狼之师。雩都寇氏在附近十里八乡何等跋扈,但最终却被黄都尉所镇压,数百亩田产被黄都尉征为官田。儿完全明白,黄都尉这次带寇发前来夺占寇家的家主之位,也是为了扶上寇发之后,能将寇家之田征为官田。母亲大人,此事关系到我童家之兴衰大业,故恕我不能相助舅父“。童预之母听到儿子要袖手旁观,当即斥喝道:”童预,你怎能如此狠心!那可是你舅父啊!当年若不是你舅父助你,你又如何能争赢你大哥,坐上这童家的家主之位“。”母亲大人,当年大哥竟然因为一个侍女而不娶寇芝,破坏了童、寇两家的世代姻亲。舅父只是说了让我迎娶寇芝这个建议而已,这算什么帮助!要知道父亲本来就是想废掉大哥的身份,让我来继承家主之位的。所以论起来,舅父于我无甚大恩。我现在作为童家的家主,更是一族之长,不能因为救寇家而把我童家搭进去。为了童家的安泰,就只能让舅父认命了。反正又不是丢了性命,只是家主之位没了而已“。童预之母听到儿子这样说,更是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在我族流传下来的故事里,首领一旦被人赶了下来,岂有活命之理!你舅父失去了家主之位,继任家主难道会放过他吗?所以保住家主之位就是保住你舅父的性命。你这逆子,你明白了吗?“童预闻言回道:“母亲大人,你现在是我童家的人!寇家之事,若在我童家能力范围之内,我自然会倾力相助。但如今是庐陵南部都尉这个本地的最高长官要制压寇家,我童家根本无法与其相抗。所以不是我不帮,而是根本没那实力。我童家再有势力,也不能公然与官府作对啊”。童预之母听到儿子丝毫不顾娘家人的死活,顿时恸哭道:”哎,我可怜的兄弟啊。是阿姊无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使唤不动了。兄弟,阿姊既然不能救你,那就回去与你俱亡。我就算是死也没有忘记我是寇家的女儿!“童预之母说完,就欲出离童府。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雩都(14) 童预见母亲故意这样逼自己,虽然心里有些微怒,但更多的是无奈,于是只好说道:”母亲大人,你别这样!儿不是说过了吗,舅父只是被剥夺了家主之位,并无性命之危。况且母亲大人所说的失去家主之位,就等于失去性命之言更是毫无依据。寇发一介外来之人,在坡阳无人脉之固,无掌控之势。继任家主之后,对舅父之性命根本没有威胁。况且寇发为黄都尉所扶持,其在雩都寇家只不过是一个被废掉的长子。黄都尉以世族宗法之制为依据,让其担任坡阳寇氏分家的家主,这完全是依制行事。昔日汉安帝为皇室别脉,而却被迎立为先皇养子,最后得以入继大统。帝王之家都有此事,更何况寇发以宗家嫡脉长子之身份,入继分家家主之位。母亲大人,此皆是依古制行事,所以儿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助舅父稳住家主之位啊“。童预之母听完儿子的这番分析之后,不禁追问道:”儿啊,你此言当真?你舅父真没有性命之危?“母亲大人,你就放心吧。舅父绝不会有性命之危的,但这是在舅父愿意让出家主之位的前提下。若是舅父想举兵相抗,那我就不能保证了“。童预之母听到儿子一再强调失去家主之位,但却无性命之虞,于是将担忧之心暂且放下。而在此时,黄寻则等待着寇钦将寇家的长老拉拢过来,所以也是按兵不动。次日,寇振再次来到童府,询问举兵之事。童预之母却说道:“阿弟,预儿说了。如今黄寻势大,难以抗衡,所以童家不会举兵对抗黄寻。阿弟,你也别想着保着家主之位不放了。那寇发不过是雩都寇家的弃子,是黄寻将其扶持上位。只要黄寻离开坡阳,寇发就算继任家主也是无权无势,到时候阿弟可以再次收回家中之权利。所以阿弟,勿要正面与官府相违啊!“寇振闻听此言,不由急道:”阿姊,预儿这样说,摆明了是不顾我的性命啊!寇发既然受黄寻之扶持,前来夺占我的家主之位。那寇发定会趁黄寻在坡阳之时,置我于死地。我恐待黄寻离开坡阳之时,弟已为冢中枯骨矣!“啊!阿弟,岂会如此!”阿姊,古往今来身为首领者被赶下位置之后,又有几人能存活焉?阿姊,你可不能听预儿胡言啊!如今能救弟的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联合寇、童两家之力击杀黄寻。只要黄寻身死,我等对付寇发就如屠猪狗耳!“可是预儿说不让童家出兵,这可如何是好啊!”阿姊,你糊涂啊。预儿虽是童家之主,但您可是童家的老姑祖。就算是皇帝也要听太后的话,只要阿姊发话让童家出兵,预儿也只能听命行事“。“阿弟,这能行吗?预儿才是童家的主事之人,我说了预儿也不一定会听啊”。”阿姊,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弟身死吗?现在只有阿姊能救弟一命了,弟求您了“。寇振说完就对姐姐下 跪,猛磕起头来。童预之母看到弟弟这个行为,瞬间下定决心,必须要救弟弟的性命。童预之母于是再次召来童预说道:”预儿,你舅父已经将道理跟我说了。担任首领者被赶下来后,必不能保住性命。所以你必须要救你舅父一命“。”母亲大人,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舅父没有性命之危“。”童预,你不要在骗我了!这可是关系到你舅父性命之大事。我已经决定了,必须让童家出兵帮助你舅父“。童预听到母亲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此言,遂马上变了脸色。沉默一阵后,童预说道:”既然母亲大人已下决定,那我就跟母亲大人说实话。我查过了黄寻的过往经历,黄寻在交州曾斩杀过上万叛军。来到雩都之后,又以军兵压制了寇家,强征寇家三百多亩粮田为官田。黄寻军伍出身,惯以武力抢占产业。今雩都寇氏被镇压,黄寻又以寇发为名由,想强征坡阳寇家之田。孩儿正是知晓了黄寻之手段,才决定不与其对抗。母亲大人,你仔细想想,我童家比雩都寇氏何如?连雩都寇氏都为黄寻所镇压,我童家若是为寇家所累,势必将倾荡祖宗之田产。所以孩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童家之祖产。莫说舅父无性命之忧,就算舅父将要身亡,孩儿也不能以丢失祖产之患,而为舅父出兵“。童预之母听完儿子的真实想法之后,气得直接扇了儿子一耳光。童预被打这一耳光之后,火气也上来了,怒道:”母亲大人,你莫要忘了!从你嫁入童家的时候起,你就再也不是寇家的人了。我童家虽然和寇家世为姻亲,但是在家族危难之际,我必须首先维护家族,其次才能顾及到寇家。而今我既然知道黄寻之实力,那岂敢再招惹此人!舅父只能自求多福,能在失去家主之位后存活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童预之母听到儿子如此决绝的话语,不禁大声悲泣起来。而这时童预则直接离开了母亲的身边,来到了寇振所在之厢房。寇振看到童预来见自己,满心以为阿姊说服了童预,童预是来跟自己商量出兵之事的。正在寇振欲出言时,童预却说道:”舅父,您请回吧!我童家无意与黄都尉相抗“。寇振闻听此言,当即急道:”预儿,你可不能置舅父于不顾啊!黄寻扶保寇发来夺占我这家主之位,摆明了是要置我于死地。你若不帮我,我岂能幸存焉?“舅父,我童家绝不会出兵与官府相抗的。所以你就绝了起兵之心,老实的交出家主之位。失去家主之位并不等于丧命,舅父在寇家依然可以做家族长老,安度余生。舅父,我话已至此。来人啊,送客!”童预说完这话之后,就派人将寇振强行请出了童府。寇振回到府邸之后,寇铎和寇霆齐声问道:“父亲,童家是什么态度?”哎,童预这小儿不愿助我。事到如今,我只能交 出家主之位,等待寇发前来继任了“。听到这个消息,寇霆当即怒道:”呸!童预这怕死鼠辈,竟畏惧黄寻至此。父亲大人,我等绝不能束手就缚。依孩儿看,还是得聚集我寇家之兵,袭杀黄寻。只有这样,我等才能得获安泰“。寇霆说完此言之后,寇铎也赞同道:”父亲大人,二弟说的办法虽然冒险。但现在我等为求自保也只能如此了“。寇振听到长子和次子都赞成举兵袭杀黄寻,于是也奋然说道:”黄寻狗贼既然想要夺我家主之位,那就不要怪我反夺你之性命。霆儿,你速去调集族兵会合。铎儿,你去通知长老们前来家族祠堂议事“。”是,父亲大人!“ 黄寻正和张昌商议,扶保寇发上位之后,该分割寇家的哪些田产为官田。这时寇钦急忙过来报道:”都尉大人,小人刚得到寇家长老之报信。寇振正在调集族兵,欲对都尉大人动手!“黄寻闻听此言,不忧反喜道:”哈哈,寇家调集族兵对本官动手。这正给了本官口实,来剥夺寇振的家主之位。寇钦,你速去策反那些寇家长老。只要寇家长老对寇振反戈一击。那咱们就算不出兵,也能擒斩寇振父子“。“是,都尉大人!小人这就去办”。寇钦离去之后,黄寻对张昌说道:”张县令,如今寇振举兵乃是飞蛾扑火之行为。待本官镇压寇振之乱后,张县令可速带人前去查封寇振之产业。这些产业日后可就是县衙所属了,张县令可要全心办事啊!“ 小书亭 张昌听出了黄寻的言外之意,当即奋然答道:”请都尉大人放心,下官亲自督办此事。必将寇振之产业全部充公“。张昌说完这番话之后,自去办事。黄寻则又召来寇发说道:”寇发,你离当上坡阳寇家家主之位的日子不远了。你可想好如何镇压那些,不服你的寇家族人了吗?“有黄都尉在坡阳,在下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只待寇振父子被诛,在下马上履行与黄都尉之誓约,将寇家之田产献予县衙为官田”。“好!那你且随本官在此等待,准备见寇振父子之首级吧”。 且说寇振通告完寇家的长老们起兵之事后,就开始会聚族人准备举兵之事。但是寇振不知道的是,寇家的大部分长老都已经被寇钦给策反了。现在这些长老就等着寇钦下令,好临阵反戈,生擒寇振,给黄寻交个投名状呢!寇振聚集了总计五百余人的队伍,直接奔着坡阳县衙杀去。而这时冷全和乌力录则各自率领本部军,于坡阳县衙前列阵相拒。 阵型成后,寇钦直接来到阵前,对寇振军喊话道:“是时候了,你们速速反戈,擒斩寇振父子”。 早就被寇钦策反的寇家长老们听到寇钦下令,遂马上命令自己的嫡系私兵反戈寇振。本来寇家五百余人的队伍,瞬间开始了内斗。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雩都(终) 寇振父子的嫡系军兵也就两百六十余人,突然遭受了族人之背刺,顿时都陷入了大混乱之中。这时冷全瞅准时机,命令飞捷营发起冲锋。寇振父子的嫡系军兵在内外合击之下,瞬间溃不成军。这时寇振次子寇霆眼见己方要全军覆没,于是仗着一身勇武,带领十几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往北门逃去。寇霆虽然脱身,但是寇振、寇铎父子却是没那本事,于是就被冷全给擒住了。战事到了这种地步,寇振父子的嫡系军兵遂都弃兵投降。冷全将寇振、寇铎父子押到了黄寻的面前,黄寻则直接命令在城中菜市场进行审判大会。在审判大会上,黄寻宣布了寇振父子举兵攻打县衙的叛乱大罪,当场下令斩首示众。寇振、寇铎父子被行刑之后,黄寻接着又宣布了任命寇发为继任家主之事。这件事情寇钦早就跟寇家长老们通过气,所以寇发得到了这些长老们的支持,非常顺利的当上了家主。寇发当上家主之后,立刻准备将寇家的田亩上交给官府。但是这个行为却让寇家长老们集体抵制,因为这些长老被寇钦策反的时候,可不知道这消息。见到这种情形,寇发当然是直接将寇家长老抵制之事告诉给了黄寻。黄寻闻听此事之后,让寇钦过去斩杀了几个抵制的最为厉害之长老,死罪之因却说是寇振的余党。这杀鸡儆猴的老办法,让寇家长老们全都闭嘴,再也没有人敢出言抵制了。就这样,寇发将坡阳寇家的一百六十亩粮田献给县衙作为官田,寇家只剩下了六十三亩田产为私田。而这时张昌也将隶属于寇振名下的产业全部充公,这又导致了寇家长老们的抗议。对于这件事情,黄寻当然又是派寇钦去杀鸡儆猴。寇钦作为黄寻的狗腿子兼刽子手,被寇家长老们大为记恨。长老们纷纷都感觉自己为寇钦所欺,不然当初也不会反戈寇振,酿成寇家如今的凄惨下场。不过寇钦却也知道,自己被坡阳寇家的长老们所嫉恨。但是寇钦既然选择了当黄寻的狗腿子,那就只能黄寻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得干什么。况且寇钦认为自己以后多是在雩都生活,坡阳没什么事情也不用去了。所以就算得罪了这些长老也没关系。黄寻处理完了寇振之乱后,对张昌说道:“张县令,如今寇家之田亩大多被征为官田,你可得留心管理。日后本官征伐山越,可要拜托你供给粮草了”。黄大人放心,下官定不负黄大人之托,管理好粮田之事。日后黄大人需要供粮,下官定竭力相助“。”好!有张县令这话,本官就放心了。对了,寇发虽然当上了寇家家主,但是实力薄弱。有些事情,还得请张县令帮扶一下“。”有黄大人这话,下官自然会助寇发稳住寇家的“。黄寻交待完诸事之后,自率全军回返雩都。回到雩都之后,黄寻召来李开询问粮秣田产的统计工作。李开答道:“主公,寇家之屯粮实在过多,现在只统 计出了一千六百石。剩下的还在进行计算之中”。黄寻闻言说道:“寇家果然不愧是豪绅大族,这粮食居然屯有这么多。有了这些粮食,日后足可供我大军剿伐山越两月矣!”李开闻听此言却说道:“主公提起剿伐山越,属下突然想起一事。主公出征坡阳之时,曾命赵统领率领摧锋营,助康密前去夺回铜锁山。如今赵统领已经攻下了铜锁山,现在正和康密一起围攻赤坂山。主公要不要派军前去支援”。“哦,赵达为何要去攻打这个赤坂山?”这个赤坂山的山主正是夺占铜锁山的元凶。在康密的请求之下,赵统领才出兵去进攻此山,想要彻底歼灭这个山越部落“。”原来如此,传令让赵达撤军。现在我等的主要任务是打击辖境内之豪强世族,务求征收更多的世家田产为官田。如今雩都、坡阳两县已经得手,下一个目标我已定下,所以现在不必浪费兵力去对付山越。待征收有足够多的粮田,后勤粮秣不愁。那时再一鼓作气,清剿不服官府统治之山越“。”是!主公,我这就去传令“。黄寻在雩都休息了三天之后,赵达与康密就率军回到了雩都。黄寻知道康密回到雩都之后,直接召见康密说道:”康密,如今你的家园已被夺回。本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可愿意?” “属下得府君之助,才得以重返家园。府君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属下一定尽力而为”。“好!康密,本官记得你与连平俱是平固洪氏的女婿。如今连平在你手下生居,你可谓是实力复振。本官听闻平固洪氏乃是山越大宗,后来又迁入平固县城与汉人混居,学得汉人之习俗。兼得山越大宗和汉家世族之制度,手下有粮田三百余亩。康密,你既然是平固洪氏的女婿。那本官便命你去平固,说服洪氏纳粮于官府”。 “不知府君要洪氏献出多少粮秣,可否将计数告知于属下”?“本府听闻洪氏乃是平固县第一大族。如按照寇家的标准来算的话,最起码得上缴三百石粮食吧”。“府君,洪氏可比不得寇家啊!寇家占据雩都六成之粮田,自然是粮仓丰盈。而平固多山地,少粮田。洪氏虽然占据的土地较多,但其中多是山林贫瘠之地,产粮甚少啊。故属下还请府君体恤百姓之辛劳,减收洪氏所献之粮秣“。”康密,洪氏乃是山越大宗,又是你岳家。你为其求情,本官自然理解。不过本官既然制定了征粮之法令,就断不会朝令夕改。本官已查阅过平固县之县志。发现洪氏自先汉顺帝时起,便开始逐渐掌控住平固县之大量土地。平固县志上记载:‘时县令程继清查田亩,而大宗洪氏拦车阻道,持刃挟之。继大怒,呼左右与洪氏斗战。洪氏遂召族众千余人,与继力战,大破继于栗乡,威震平固。继因此战而失官位,洪氏遂成平固大族’。这段记载,本官可是记忆颇深啊。洪氏既然 在平固如此有威势,岂会缴纳不出三百石粮食。康密,你亲自参与过本官镇服寇家之事。本官既然能镇服寇家,自然也能镇服洪氏。康密,你速去向洪氏传令。若缴不出本官规定的这个数目,那便等待本官亲自来讨要吧“。康密见黄寻下达了命令,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此任务。康密离去之后,李开说道:”主公,康密毕竟乃是山匪出身,而且还被我等击杀了数百名手下。属下觉得此人心中对主公定有怨恨之心,将他留在主公身边,实在是个大祸患啊“。”兴业,我等虽然镇服了寇家,稳定了雩都,树立了威信。但是我等皆是外地人,若是不吸收些本地人来为我等办事。终究是无法得到本地人的真心拥戴的。我如今才刚在雩都站稳跟脚,实在是需要像康密这种地头蛇来为我办事。昔燕昭王千金买马骨,所以日后才能收得贤才于麾下。我当然知道康密心怀怨恨之心,但我就是将其作为马骨而待之。此必能抛砖引玉,引得贤才来投效于我。是以我才任用康密为贼曹从事,将他示以外人观之“。”原来主公是有此深意,属下实在是佩服主公之远略“。”兴业,康密虽然用之,但我也防着他。此人面上虽卑辞于我,但我观其行止,其必有复仇之心。只待我以他为饵,收得贤才。便要设法除去,免此后患“。”主公,康密在铜锁山尚有五百余名手下。我等要除掉他,是否先下手为强,诛灭他这些手下“?”此事倒也不急,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得贤才。待贤才到达之时,便是动手诛除康密之日“。康密经过三日的奔波,终于来到了平固的洪氏家中。洪氏族长洪放见到康密到来,遂摆宴为康密接风。康密的岳父乃是洪放的伯父,所以论起辈分康密和洪放乃是兄弟之属。在宴席之上,洪放问康密道:“听闻老弟如今乃是庐陵南部都尉新任命的贼曹从事。这次来我洪家,不知有何事焉?” 康密闻言回道:“兄长,我这次到洪家是来传达都尉大人之命的”。“哦!有何命令,老弟且言之?”兄长,是这样的。都尉大人下令征粮,要洪家上缴给官府三百石粮食“。洪放闻听此言,不禁惊问道:”什么,三百石粮食!老弟,你确定都尉大人真是如此下令的?“兄长,我也知道这实在有些过分,但是都尉大人确实是这样下令的”。这时洪放的儿子洪进,直接出言质问康密道:“康山主,我听闻你率军跟随黄寻破了寇家庄,又带兵铲除了荻野乡的连家。要知道连家可是我洪氏的姻亲,论起来还是康山主的连襟之亲。康山主如今得享贼曹从事一职,想必也是因为立了这些大功劳,而被黄寻所看重吧!”康密听出了洪进话里对自己的嘲讽之意,不禁以目光示意洪放。意思是,你这小儿太放肆了,你得出面管管。哪知洪放却并不领意,直接饮酒避过了康密的目光。 aiyueshuxiang.com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平固(1) 康密见洪放之状态,心里立知这是洪家准备好的说辞,为的就是故意刁难自己。康密心中虽然暴怒,但是知道现在自己身在洪氏的地盘上,凡事需得谨慎行事才可。康密于是只得出言回道:“贤侄,其中之内情,你是有所不知。我今日就将此事之情形,从实讲来。黄寻甫一到雩都,就先收伏了蒲家为其爪牙。而后命蒲家出兵与寇家争地,引寇家精锐出庄。这时黄寻却埋伏下精兵,一举歼灭了寇家的精锐族兵。而那时我才得到连家的传信,让我出兵相助于寇家。我得传信之后,马上调集我手下儿郎三千人,前来襄助寇家。到达荻野乡之后,连家也出兵数百,与我合军。我于是亲自领军,与寇发、连喜直向雩都而去,救援寇家。没想到在路途之中,黄寻亲自率军阻截,我于是率军与黄寻正面搏战。那时我军与黄寻正陷入酣战之中,不分胜负。只要连喜率军出阵助我,则黄寻必败。哪知连喜畏惧官军之势,弃我而逃。我军因此而败北,我被黄寻所俘。那时黄寻问我是否投降?人生在世,岂能不求生存!我于是答应投降,之后的事便是听黄寻之命令办差。攻破寇家庄,镇压荻野乡。直到现今前来洪家,传达黄寻的征粮之令。所以兄长,我是性命掌握在黄寻之手,而不得不为之效力啊“。听到康密讲述完过往之经历,洪放说道:”老弟,如今你已经离开雩都,黄寻再也掌控不了你了。那你又何必再为黄寻卖命呢?依我说,你现在回去铜锁山,继续当你的山主,岂不比在黄寻麾下快意逍遥“。”兄长,我山中的兄弟在雩都一战,那是伤亡惨重。我如果现在归返铜锁山,那赤坂山的熊麻子定会率军前来吞并我之部众,以称霸雩山山脉。所以现在我只能托庇于黄寻麾下,以求官府之翼护“。听完康密之言,洪进却说道:”康山主,你为了保全自己的山头,而宁愿去当官府的走狗。这样的行为还配称铜锁山第一勇士吗?我看你是被黄寻吓破了胆,连一点儿反抗之心都没有了”。听到洪进的话,康密再也忍不了了,怒喝道:“小儿,老子带领兄弟们杀伐之时,你还在吃奶呢!你焉敢如此辱我,真是不当人子!”看到康密发狠,洪进却不怒反笑道:“看来康山主还存有男儿之血性,知道受辱之耻。父亲大人,我看可以对康山主明言了”。听到这话,康密疑问道:“洪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时洪放说道:“老弟勿怪我儿。这乃是我洪家对老弟的检验,为的就是想看看老弟还有报仇雪耻之心否?这三百石粮食,我洪家是不准备上缴的。不过有寇家这前车之鉴,我洪家自然是要谨慎应对。如今看老弟依然有不堪受辱之斗志,那我就对老弟明言了。我洪家欲联合阳都、坡阳二县之豪族,合力起兵对抗黄寻。而老弟就作为联军之内应,待联军与黄寻接战之时,趁机反 戈。只要老弟反戈,那官军必生大乱。兵无战心,则黄寻必败也!如此一来,老弟你也能为你手下那些战死的儿郎报仇了。老弟,怎么样?你干是不干!“听完洪放之言,康密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在康密的心里,黄寻屠灭了自己的数百名亲族儿郎。这笔血仇康密怎能忘记!但是康密跟随黄寻接连平定寇氏、连家,知道黄寻的实力不是自己能抗衡的,所以就熄灭了复仇之念。但是如今洪家提出了组建三县联军起兵对抗黄寻之提议,还让自己到时候作为内应反戈黄寻。这个提议瞬间就勾起了康密深藏已久的复仇之火。康密思虑一番后,出言问道:“不知兄长想好具体对付黄寻之办法否?”这时洪进回道:“康山主,我洪家已有计议。黄寻身为南部都尉,其职责便是剿伐山越,管治七县之地。我洪家可以让部分族人装成山越以袭击百姓。那时黄寻得知此消息,必会率领军队前来剿伐。而到时我洪家却已经和阳都、坡阳两县之豪族组建联军于半路设伏。只待黄寻到来,我伏兵齐出,而康山主趁机反戈。则此战必可灭黄寻矣!“康密闻言之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兄长且容我好好考虑一番。毕竟是攸关性命之大事啊“。洪放闻言回道:”老弟,这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毕竟你就在黄寻身边任事,这内应之事也是危险万分之举。为兄理解你之难处“。”既然兄长理解弟之难处,那弟就先告辞了“。康密说完,正要离去。这时洪放却说道:”且慢!父亲大人,不可让此人就这么离去。要是此人回报黄寻我等之密谋,那我洪家可是有全族覆没之祸啊!“ 洪进说完这话,立刻就让值守的洪氏族人拦住了康密。康密被拦住去路之后,顿时紧张起来。洪放却及时为康密解围道:”进儿,康老弟与黄寻可是有数百条亲族儿郎之大仇。康老弟如今只是暂时隐忍,我相信康老弟绝对不会认贼为主。康老弟,你说对不?“康密闻言急忙答道:”对!对!我与黄寻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只是为保性命而暂时隐忍。我岂会去向黄寻报告洪氏之谋,那不是自毁报仇之途吗?“洪进闻言,说道:”那请康山主对祖先之灵发誓,必要与我等一起举兵灭杀黄寻。若去向黄寻通报我等之谋,则全族覆亡“。康密听到洪进逼自己发誓,知道自己若不发誓是走不出洪家了。康密无奈之下只得发誓,以证明自己的真诚。康密发誓之后,洪进说道:”既然康山主已对祖灵起誓,那我等就是盟友了。康山主,请恕小子刚才无礼。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我洪氏全族性命之大事啊!“听到洪进这样说,康密连忙顺着这个台阶接言道:“贤侄说得哪里话。这等大事当然是要防备于万一,本山主自然是能理会贤侄之意”。康密说完这话以后,洪氏父子这才松口放康密离去。在归途之中,康密对伍 子说道:“伍子,刚才洪家欲联合三县豪族举兵袭杀黄寻,而且要我作为内应反戈黄寻。你觉得此事能成吗?”伍子闻言之后说道:“山主,这等会导致灭族之大事,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啊!咱们的亲族儿郎不就是因为当初听信了寇发的鼓动,所以才会在雩都丧生数百条人命。如今山主夺回了铜锁山,又当上了贼曹从事这个职官。何必再自惹灾祸,致身家性命于危险之中呢?”康密听到伍子的劝说之后,不满的回道:“伍子,你也说了,咱们的亲族儿郎死在黄寻的手下有数百条人命。这等血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如今黄寻已经镇压了寇家,在雩都可谓是威势无上。我等若要长久居于仇人之麾下办事,实在是太过屈辱。而今洪家为保田产,欲举兵袭杀黄寻。这正是我等报仇的大好机会啊。伍子,我意已决!待洪家举兵,我等便阵前反戈,击杀黄寻,报此血仇“。”山主,请你三思啊!黄寻乃是军中宿将,而且从其对付寇家的手段来看,黄寻智谋深略,算计的寇家无处翻身。我等若与洪氏一起反抗黄寻,必是身死族灭之下场。山主,你再想想黄寻是如何对付连家的。你仔细看看寇、连两家如今的下场”。听到伍子拿寇、连两家如今的下场来说事,康密刚刚下定对付黄寻的决心瞬间被动摇了。康密只好犹豫的说道:“伍子,你说得也有道理。此事暂且放下,容我再好好想想”。“希望山主能想通放弃复仇的这个道理,不然咱们铜锁山全族之性命都要瞬间覆亡”。于是康密在归途的一路纠结之中返回了雩都。 bidige.com 回到雩都之后,康密将洪氏拒绝纳粮的消息报告给了黄寻。黄寻得知此消息之后,直接召来众人开会。在会上,黄寻说道:“洪氏既然拒绝纳粮于官府,那咱们就能以洪氏抗命不遵为由,出兵打压洪氏。只需一战击败洪氏族兵,我想洪氏必会服软,乖乖的将田产献予官府“。听到黄寻要直接出兵打压洪氏,康密想着这跟洪氏的计策不合啊。这样一来,洪氏肯定是没有准备时间来联合三县豪族的。想到这里,康密不由急道:”都尉大人,属下觉得这太急进了吧。当初寇家拒绝纳粮,都尉大人可是做了很多准备才对寇家动手的。如今未做准备就要直接动手,未免有些过急了吧?“黄寻闻言却笑道:”康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初本官初来雩都,根基未立。而寇家耕耘雩都七十年之久,树大根深。故而本官需步步设谋,渐缓图之。直到镇压寇家之后,本官才在雩都站稳跟脚。所以雩都已成本官施政庐陵南部各县之中心。中心既立,自然无有后顾之忧。今本官以雩都为后勤中心,又征得寇家之储粮,粮秣不愁。手下各军训练已久,士兵人人皆有战意。正好洪氏拒绝本官征粮之令,诸事齐备,自然是要出兵打压洪氏,以显本官之威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平固(2) 康密听完黄寻的解释之后,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不禁陷入沉默之中。 而这时李开问道:“主公,不知这次出征大约需要供给多少粮秣?” 黄寻闻言回道:“兴业,平固洪氏非是寇家所能相比。寇家乃是世家出身,还知道畏惧官府之威势。而洪氏乃是山越大宗出身,先汉之时就曾率众截杀过朝廷任命之正品县令。 如今洪氏占据整个平固县城,县令也是洪氏之女婿出身。所以这次咱们可能要打攻城战。 兴业,故依我来看,你最少也得拨出六百石粮食来作为这次的军粮。这还只是先期估计,若是洪氏再从山林之中征召山越助战,这个数目还得增加”。 “主公,属下明白了。这次咱们从寇家那里征收的粮食,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现在只统计出了一千三百六十二石,不过作为这次出征的军粮是完全足够了。 主公尽可安心征战,属下会将后勤粮秣之事处理完善,绝不会让主公来操心粮草之事”。 黄寻喜道:“嗯,有兴业坐镇雩都,我无忧也! 接下来本官宣布这次出征的人员配属。吾彦率领奉难营镇守雩都,李开为后勤总理调运粮草之事。 乌力录的越绝营担任运粮部队,若我军粮秣不够,需及时运来。除此之外,冷全、赵达、康密、李东各率本部军随我出征”。 黄寻的命令下达之后,众人自然遵照行事。 次日清晨,黄寻率领总计两千大军,直向平固杀去。 过了三日之后,洪氏才得到了黄寻率军要前来打压自己的消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洪家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洪家还计划让族人扮做山越袭扰百姓,以逼黄寻率军前来讨伐。然后洪家联合阳都、坡阳、平固三县之豪族,组成联军来设伏袭杀黄寻。 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洪家还没有将这计划开头,黄寻就直接率军堂堂正正的前来讨伐洪氏了。 当平固的洪氏,得知黄寻起两千大军前来征伐自己之后。立刻召开家族大会,商议如何应对黄寻。 在会上,洪放看着儿子洪进埋怨道:“都是你这混小子惹的祸。咱们要是听从黄寻的话,乖乖地上缴三百石粮食。岂会有如今之兵祸”。 洪进听后,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父亲大人休要慌乱。黄寻强要我洪氏纳粮,我洪氏若是服软,其后将再无与黄寻相抗衡之力。 黄寻镇服了雩都寇家之后,将寇家之田产尽数瓜分。我洪氏若不抵力相抗,日后必然步寇家之后尘。 现在黄寻起兵而来,果然现出了其真实意图。黄寻就是要让我洪氏像寇家一样交出田产”。 洪放听后苦着脸道:“儿啊!你说得这些,我又岂能 不知?但是像寇家那样的大世族都被黄寻镇压了,我洪氏又岂能是黄寻的对手。还不如先缴纳粮食,暂保全族之安泰啊!” fantuankanshu.com “父亲大人,黄寻督管庐陵南部七县之地。其先镇服寇家,如今又对我洪氏动手。其余各县豪族闻知之后,必自生危坠之心。 孩儿不才,愿去游说阳都、坡阳二县之豪族,聚集齐联军以应对黄寻之军”。 “黄寻自雩都出发,要不了五日就能到达平固。儿啊,我恐到时候平固城破,你都还没有聚集齐一批人过来。 这些豪族哪一家不是瞻前顾尾的,要想他们团结起来跟随我们抗击黄寻,那是难如登天啊!” “父亲大人,我只需要说服阳都葛氏和坡阳童家,这两县为首之族。只要这两家答应出兵,与我洪氏联合。其余之豪族与这两家沾亲带故,必能一同出兵响应。这样一来,联军集合,便有与黄寻对抗之力了“。”那也只是有对抗之力而已。你也听康密说过了,黄寻的军队都是百战之精锐,在交州不知斩取过多少敌军首级。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能是黄寻的对手吗“?”父亲大人,你说的康密正是我等之胜机也。要是我等联军与黄寻接战之时,康密突然配合我军,反攻黄寻。那黄寻突遭反戈,军队定然大乱。这时便是我等击溃黄寻的大好时机啊“。”儿啊,你的意思是说,策反康密“?”没错!上次我等与康密说了此事。康密发誓定会与我等一起举兵灭杀黄寻。虽然康密当时发誓时有些犹豫,但我想那是因为康密没有看到联军之战力。只要我们洪家牵头组建起五千以上的联军,则康密必会响应我军,反戈黄寻“。洪放听到儿子的说法之后,觉得现在也只能组建起联军来袭杀黄寻,才能解眼下之危局了。于是洪放遂答应洪进之计策,调动了洪家所有的资源给洪进,让其前去游说各豪族举兵。 洪进得到父亲的授权之后,第一家找的就是坡阳童氏。洪进也是得到消息说,黄寻曾到坡阳来镇压寇氏的分支别脉,而且还让童家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所以洪进觉得童家为了挽回损失,只要自己前去劝说联合,童氏定会答应举兵之事。洪进来到童家之后,声称要商讨大事,请童家家主童预速来面谈。童家下人听到洪进的这个说法之后,遂马上来请示童预。童预得知洪进有大事相商,遂请洪进于正堂见面。洪进见到童预之后,直接说道:“童家主,如今黄寻率领两千大军前来伐我洪家,其意图就是为了强征我洪氏之田产。童家主与寇家世为姻亲,该当知道寇家之下场。且我闻黄寻曾来过坡阳,以夺占寇氏之田产。童家主,黄寻狗贼四处强征我等世家之田产,以增其政绩。前时之寇家,今时之洪氏皆不可免。若我洪氏为黄寻所破,被其掠征洪氏之田产,那异日黄寻狗贼必会对童家下手。童家主,所谓唇亡齿寒,故在下这次前来童家就是 欲联合童家,共同举兵来反抗黄寻之酷政。还请童家主慎思在下所言之事,与我童家齐心合力对抗黄寻”。童预听完洪进之言后,遂陷入思考之中。本来童预当初舍弃寇家不救,就是避免给予黄寻征伐童家的口实。现在黄寻转头对洪氏下手,童家逃过一难。童预心里可是非常高兴的,岂会再跳出来与黄寻为敌呢?想到这里,童预说道:“洪进,黄寻可是朝廷任命的庐陵南部都尉。黄寻身为此地之最高长官,我等小民岂敢与其相争?官府既然发下命令,我不能不遵行之,所以请恕我不敢相从你之请求”。 听到童预拒绝了联合举兵之事,洪进急道:“童家主,此事乃是事关我等世族生死存亡之大事啊!黄寻如今已经镇压了寇家、连家,现在又前来征伐我洪氏。我洪氏作为对抗黄寻的第一世族,虽说是迫于存亡之势才来联合童家举兵,但是童家难道没有看清黄寻之图谋吗?黄寻就是要以官府之身份,随意给我等世族下达献粮之命。一旦我等世族不遵令行事,其就罗织罪名,率领大军前来征伐,目的还是要强征我等祖传之田产。故今日我洪氏前来联合你童家,非但是要自保,也是为你童家挡祸啊!我洪氏愿意拿出所有的钱粮,族人们也情愿为了家族而牺牲。只要童家答应联合举兵,不要你童家出一粒粮食,一个铜钱,所有的花销都由我洪氏来出。所以万请童家主应允我之请求,与我洪氏联合举兵对抗黄寻”。童预听完洪进的话之后,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是不耐烦的摆手说道:“洪进,我已经说过了。黄寻乃是本地的最高长官,我等小民可不敢与其相抗。我童家可还想传承下去,不想像寇家一样,落的个衰败至极的下场。所以你请回吧。来人啊,送客!”洪进还想再说几句,却被童府的下人直接给架了出来。洪进没有想到初来童家游说,就得到了这个下场。亏自己还在父亲洪放面前夸下海口,誓要说动三县豪族组成联军来袭杀黄寻。结果这第一站就碰壁了。洪进正在垂头丧气之时,有人过来询问道:“这位大人可是洪家的少主洪进?”我正是洪进。你是何人?”洪大人,小人乃是我家主人之侍卫,我家主人请大人过府一叙。大人可随我来”。“你家主人是谁”?“我家主人正是童家之姑祖,童老夫人是也!”。洪进闻言之后,马上振奋起来,心道有希望了。遂跟随这个侍卫从偏门再次进入童府。 洪进见到童老夫人,也就是童预之母后说道:“后辈洪进拜见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见我有何事?”童老夫人回道:“洪家少主,老身在此代我儿向你赔罪了。我儿就是这么一个怕事儿的性子,遇到这等大事只会放任自守。但是老身却知道黄寻狗贼总有一天会对我童家动手的。我那可怜的弟弟就是这么被黄寻狗贼给害死的。呜、呜、呜”。童老夫人说完这话,想起已经罹难的兄弟寇振,不禁又是悲泣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平固 (3) 洪进这时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有心想劝童老夫人吧,但是想到这是人家的府邸之内,自己一个外人哪有资格劝主人啊。正在洪进陷入思虑之时,一个声音对童老夫人说道:“姑母,休要悲戚!父亲和大哥之仇,现在正是报复之际。姑母你看,洪进代表洪氏前来联合童家举兵,这不就是我等报仇的大好时机吗?”洪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人站在一根梁柱旁,正安慰着童老夫人。童老夫人止住悲泣之后,对洪进说道:“洪家少主,这是我侄儿寇霆,乃是坡阳寇家仅存的独苗了”。洪进闻言之后,说道:“老夫人唤我之名洪进就可,不必再谦称了。在下洪进,见过寇兄”。寇霆自然也是躬身回礼。行完礼后,寇霆说道:“洪兄,我那表弟童预乃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他是绝对不会让童家与你洪氏联合,举兵来对抗黄寻狗贼的。所以我要为父兄报仇,你要联合童家举兵,那咱们首先就要将童预从童家的这个家主之位上赶下来”。洪进闻听此言,不禁看向童老夫人,以目征询之。童老夫人见洪进望向自己,遂解释道:“洪进,老身生有两子,童预是次子。童预还有一个大哥,因为当年喜欢上一个侍女,不接受我等安排之婚事而被废除了继承人之位。所以童预才能以次子之身份,继任童家的家主之位。而今童预丝毫不为我寇家着想,还对自己的亲舅父见死不救。我对他是失望至极,所以老身想让其大哥童景继任家主。童景上位之后,童家就可以与洪氏联合,举兵袭杀黄寻。为老身那可怜的弟弟报仇雪恨了”。洪进闻言之后,问道:“童老夫人,寇兄。你们既然将此密事说与我听,那定然是想我帮你们办事吧?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就直言吧。现在我们已是盟友,大可以开诚布公的说”。寇霆闻言之后,与童老夫人对视一番,然后说道:“洪兄,这毕竟是废除童预家主之位的大事!虽然我等以姑母之名,下达废除童预的家主之令。但是童家定有不遵此令的童预死党,希图拥护童预来与我等相抗。所以我等以为,应该让洪兄亲自去童家宗祠,传扬黄寻覆灭我等世家的险恶用心。只有让童家诸长老和族人认识到黄寻之危害,才能调动起族人们的同仇敌忾之心。这样一来,童家全族为求自保,则必生敢战之心。到时候童预再畏惧不战,就只会被童家全族所唾弃。那时候我们废掉童预的家主之位,扶保其大哥童景继任家主之位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也!“听完寇霆的谋划之后,洪进马上应道:”好,此事我必为也!何日行事?“童老夫人回道:”此事事不宜迟。明日老身就召开家族大会,请童家诸位长老前来议事。到时候洪少主可直接对童家全族宣扬黄寻之恶行。然后废掉童预的家主之位,让老身之长子童景继任家主。联合诸世家豪族举兵,袭杀黄寻“。”好!那在下先告辞 ,回去休养一番。待明日童家家族大会之时,必要达成老夫人所托付之事“。 洪进说完这番话之后,直接告辞离去。洪进离去之后,寇霆说道:“表兄,洪进已走,你可以出来了“。闻听寇霆之言,从廊柱后面转出一人应道:”表弟,你觉得洪进真能说动童家诸长老废除童预,扶我上位吗?“听到此人如此不自信的话,童老夫人怒喝道:”不争气的东西!当年你执意要跟一个侍女结婚,结果丧失了继承家主的权利。你这些年与那侍女过得如何,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今你弟弟贪生怕死,丝毫不为我寇家着想。为娘这才想着扶你上位,让你带领童家为我寇家报仇。洪进乃是洪家的少主,其身份大家有目共睹。只要洪进在家族大会上宣扬出黄寻的恶行,童家诸长老定会因为惧怕而先行对黄寻动手。如此一来,则童家与洪家联合之事必成矣!而那时候,你弟弟就再没有人支持,你上位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听完童老夫人的话语之后,此人不禁转忧为喜。原来此人就是童预的大哥童景。童景昔年为了爱情而放弃了家主之位的继承权。但是时过境迁,童景与那侍女一直过着穷苦的生活。这次童预对自己的舅父寇振见死不救,让童老夫人失望至极。故而童老夫人才想起了自己这个被撵出去的长子,希望让他来继任家主。以便带领童家袭杀黄寻,为自己的弟弟寇振报仇。当童景得知自己还能回童家担任家主后,自然是欣喜若狂。于是马上跟随表弟寇霆返回童家。次日清晨,童老夫人通知诸长老在宗祠召开家族大会。童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娘要对付自己,所以还是应约前来赴会。在童家的家族大会上,洪进登场说道:“诸位童家的长老、族人们,在下乃是洪家的嫡系传人洪进。在下这次前来童家,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个天大的祸事就要发生。你们想必也知道了雩都寇家,被新任都尉黄寻所侵占田产之事。雩都寇家势衰之后,黄寻又以寇家嫡子寇发来继任坡阳分家家主的借口,夺占了坡阳寇家的田产。而今黄寻又下命令,让我洪家也献田产出来。黄寻这个狗贼肆意侵占我等世家豪族之祖传田产,一旦不允,便动以大军相威胁,寇家便是前车之鉴。今我洪氏要成为黄寻的下一个目标,故在下前来童家劝告诸位长老、族人。若我洪家再被黄寻所镇压,那童家便是下一个受害者。所谓‘唇亡齿寒’,在下还请诸位长老、族人们仔细思量,能答应与我洪家联合起兵,袭杀黄寻。以保祖宗传承下来的田产,不受黄寻这个狗贼之侵占“。 洪进话音刚落,童预就大声斥喝道:”洪进小儿,你居然还敢跑到我童家宗祠来大言不惭。诸位长老,千万别听他胡说。来人啊,给我把他押下去!“童预的命令下达之后,马上就有童家族兵欲来绑缚洪进。但在这时,童老夫人说道:” 且慢动手!“那些准备绑缚洪进的童家族兵听到童老夫人出言,顿时缩了回去。童预见母亲出言喝阻了自己的命令,遂怒问道:”母亲大人,你这是何意?“童预,你还认我是母亲吗?我当初苦苦劝你去救救你的舅父,你却根本不听我的话。那时你是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啊!因为你的见死不救,最后你舅父被黄寻狗贼给活活害死了。如今黄寻又对洪家动手,我童家若再袖手旁观,那我弟弟寇振的悲剧将再次发生。所以诸位长老、族人们,我们童家这次必须要联合洪家一起举兵。只有袭杀黄寻,我们才能获得家族之安泰。而老身这个贪生怕死的儿子童预,根本就没有资格再领导童家。所以老身在此建议,废掉童预的家主之位。由老身的长子童景来继任家主,领导童家与洪家联合,一起举兵袭杀黄寻这狗贼“。童预听到母亲要废除自己的家主之位,简直就不敢置信,一时愣在了当场。而这时童家的诸位长老和族人听到这个惊天大消息,立刻议论纷纷,整个童家宗祠顿时嘈杂沸腾起来。在这个时候,寇霆对童老夫人说道:”姑母,如今童预还未回神,而诸位长老也没主意。你看是不是让表兄出来,对长老和族人们说些话。让长老和族人们认可表兄的能力,是足以领导童家的“。童老夫人闻言却说道:”你还不知道你表兄的才智吗?他出来说话根本就没用!“姑母,表兄经过这十几年的放荡,早就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如今这能重新当上家主的机会摆在表兄的面前,我相信表兄绝对不会再错过。姑母,你要相信表兄。毕竟日后是表兄领导童家来对付黄寻啊”。听到寇霆之言,童老夫人也觉得甚有道理。于是应允寇霆的建议,希望能劝动诸位长老和族人支持童景。 寇霆得到童老夫人的同意之后,遂马上来到童景处说明了如今的情况。 童景得知要让自己出面,去说服诸位长老和族人支持自己担任家主。刚开始时是极度的不自信,根本不敢露面登场。 但是寇霆却大声喝道:“表兄,当年你为了一个侍女而被赶出童家。现在你既然愿意跟我回来,那就说明你是后悔当初的选择。 如今童预被姑母所嫌弃,故而才有表兄你重新继任家主的这个机会。这也是表兄你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beqege.cc 是要回到村里与那侍女继续过着穷苦的生活,还是出面说服这些长老和族人支持你,让他们看到你的能力。这两种选择,现在就摆在表兄你的面前。 表兄,拿出你当年作为嫡系继承人的风范,让诸位长老和族人们认可你吧。你如果不出面,那即使姑母再怎么表态支持你。童预也能依靠这些年的家主威望来驳倒姑母。 到时候表兄你就浪费了这唯一的机会,而且还会被童预所报复啊!表兄,你快点出面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平固 (4) 童景听完寇霆的劝说之后,原本懦弱的身躯突然像被重锤敲响一般,焕发出了一股莫名的生气。童景回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了与心爱的那个侍女在一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父母安排的与寇家之联姻。甘愿放弃童家继承人的身份,也要拥抱爱情。但是自己收获爱情之后,却被童家放逐到了一个边远乡村,与爱人一起过着辛苦耕耘的生活。这个日子一过就是十三年。自己已经被穷苦的生活所拖累,当年的爱情再也没有了意义。就连童景的儿子在得知父亲曾是童家这个豪族的嫡系继承人之后,也怨恨父亲为何要选择母亲,从而放弃了富足的生活。童景的儿子埋怨童景,让自己生活在了一个贫困的乡村。原本童景的儿子是富家少爷,而且是下任的童家继承人啊。儿子不满于贫困的生活,于是跑回了童家。但是在中途却被山越人给虏走了。儿子的失踪,让童景陷入自责之中。也是在那时,童景终于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童景的回忆在这时突然被寇霆给打断了。“表兄,你还没醒悟吗?你再不出面,今日之事,休矣!”童景闻言之后,拍了拍寇霆的肩膀说道:“表弟,为兄知道了。为兄这就去说服诸位长老和族人”。童景于是抱着不成功便立死的决心,登上了宗祠前的祭坛。童景登上祭坛之后,出言说道:“诸位长老、族人们,我是童景。相信诸位长老还记得我,族人们也大多听说过我的故事。我现在之所以再次回到童家。是因为母亲告诉我,童家现在面临着覆灭之危。刚才洪家少主洪进,已经将黄寻这个狗官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诸位长老和族人。黄寻这个狗官,明显是要将我等的祖传田产并吞。而我弟弟童预却说,黄寻没有对我童家动手,我童家可以无忧。这是何等的‘守株待兔’之言啊!现在我童家若不出兵救洪家,那等黄寻灭了洪家,我们就是死守着枯木的狡兔,再也没有后路可逃。昔日先贤曾言‘唇亡齿寒’的道理,如今正当时也!出兵救援洪氏,亦是自救我童家。我弟弟童预贪生怕死,不明‘唇亡齿寒’之至理。有他领导咱们童家,则我童家必会被黄寻所灭。故我请求诸位长老和族人支持我继任家主,废除童预的家主之位。我必能带领童家与洪氏联合,彻底反抗黄寻这个狗官的酷政“。童景说完这番话之后,嘈杂不已的童家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了。而这时深陷于被母亲所背弃的思想之中的童预也醒过来了。回神之后,童预马上对手下命令道:”你们去把童景给我抓来!“得令之后,童预的手下当即跑至祭坛,准备抓捕童景。但在这时,寇霆也率领手下冲了出来,与童预的手下开始搏战。 童老夫人见此场景,遂对处于呆愣中的诸位长老和族人号泣道:”诸位长老、族人们,你们难道还没 有做出选择吗?是跟着我那贪生怕死的次子童预,将童家送入覆亡的危险境地。还是支持我那依然留有血勇的长子童景,联合洪氏挫败黄寻狗贼之阴谋!“听到童老夫人的悲泣号召,童家的许多人顿时都被点燃了血性。年轻族人们纷纷高呼道:”打败黄寻,废掉童预“。长老们这时也做出了决断,都是认为‘唇亡齿寒’之至理必须要遵行。童家长老们于是经过磋商,正式宣布废除童预的家主之位,迎童景来继任家主。废除童预的决议生效之后,童家的年轻族人们一哄而上,将童预和其党羽全部控制了下来。接下来童景在童家众族人的簇拥之下,登上了宗祠的主祭之位,向祖先宣誓之后,正式成为了童家的家主。童景担任家主之后,立刻在宗祠祖灵的见证之下与洪进盟誓,联合举兵。从此童家开始准备对抗黄寻。而这时的黄寻则率领两千大军来至平固城下。平固城里主事的县令秦安本就是洪氏的女婿,见此情形,当即关闭城门,严阵以待。黄寻见平固城闭门不纳自己入城,遂对康密说道:“康密,平固洪氏是你的姻亲之族,你给我入城去传达口信。告诉洪氏,若献上田产两百亩之地。则本官马上率军返回雩都,平固洪氏依然是平固之主。若是拒绝本官之令,那本官就要率军攻城了。到时城破之后,洪氏就要以叛逆之罪被灭族”。康密闻言之后,劝道:“府君,这是否太过残暴?洪氏安分度日,从未有违犯律令之事。缘何就要以叛逆之罪名屠灭焉?”康密,本官现在乃是此地之最高长官。本官要洪氏献田纳粮,而洪氏不允。这就是犯了违抗官府之政令的大罪,本官自然可依据此罪名断定洪氏为叛逆。好了,本官解释完毕。你速去说服洪氏降顺吧“。康密听到黄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这个命令,也不敢再反驳,遂单人来至平固城下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乃是铜锁山的山主康密。今奉庐陵南部都尉大人的命令,前来与洪家商议要事。还不快放我入城!”城上的守将正是洪家的族人,听到是康密来叫门。确认之后,为防官军趁机突门,只打开了城门的一个缝隙,刚好能容康密侧身入城。康密入城之后,被直接带到了洪家之家主洪放的面前。 见面之后,洪放问道:“康老弟,你如今在黄寻麾下为将,不知你自己带了多少军兵前来啊?”康密见洪放一来就问这个问题,心知洪放还惦记着以前曾跟自己的约定,让自己反戈黄寻。不过现在黄寻明显占有大势,自己肯定不能做此蠢事啊!想到这里,康密说道:“兄长,我这次只带了三百儿郎跟随黄寻作战”。洪放闻言,急问道:“怎如此之少!我可是听说你吸纳了连家的族兵。这连家的族兵,再加上你铜锁山本来的兵力,最少也有个八百人吧?”兄 长,是有这个人数,但是我根本不能做主啊!黄寻让我带三百人,我就只能带三百人啊“。”那可如何是好?你这点人数就算阵前反戈,也济不了什么事啊“!”兄长,我正要与你说这个事情。我这次是来传达黄寻之命令的。黄寻要你洪家献上两百亩田地予官府。若是你洪家拒绝,那黄寻就要攻破平固城,将你洪家以叛逆之罪名灭族“。”什么!黄寻狗贼焉敢如此!我儿洪进已经去联合阳都、坡阳之豪族去了。只要我洪家坚守平固城,到时候我儿必会带领豪族联军前来救援。康老弟,你先回到黄寻身边。待我儿率领援军到来,那时你阵前反戈,则黄寻必败矣!“康密听到洪放让自己回去,心里自然是大为欣喜。康密就怕洪放听到黄寻要灭其族,就把自己给扣下来了。现在自己能安然回去,到时候就可以因势而应变。若是洪进真率领援军压制了黄寻,那自己就阵前反戈,袭杀黄寻。相反,若是洪进的援军被黄寻所压制,甚至根本就没有援军,那自己便跟着黄寻打顺风仗就行了。至于康密当时在洪家父子面前,以祖先的名义所发下的誓言。康密在为保性命而投降黄寻之时,就把尊严和信誉丢弃了。自然不会将这誓言当回事。于是康密回到了黄寻的身边,将洪家拒绝献田纳粮的消息报告给黄寻。黄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让冷全率领飞捷营开始攻城。在黄寻攻打平固城之时,洪进来到了阳都葛家,而且是和童景一起来的。 阳都县位于平固县和坡阳县的中间位置,如果以现在的地理来辨别的话。坡阳县位于东北方向,在其西南方向就是阳都县。而阳都的正西方向就是平固县。由于这三县的地理位置都是在雩都以北,所以又被称为北三县。阳都葛氏作为阳都县第一豪族,洪进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将其拉拢进联军的。阳都葛氏的家主葛明,得知洪家少主和童家的新任家主,联袂前来拜访。自然是马上迎进大堂,奉茶招待。双方互叙礼节之后,洪进出言说道:“葛家主,在下这次前来葛家,是为了联合葛家一起举兵以对抗黄寻。葛家主想必也知道了黄寻镇压寇家,夺其田产之事。如今黄寻率军前来打击我洪家,就是欲再效仿镇压寇家之事,夺我洪家之田产。故在下为保全家族,特前来请葛家主与我洪家联合,举兵反抗黄寻之酷政。在下已说服了坡阳童家与我洪家联合,这位就是童家的家主童景”。 畅想中文网 葛明听到童景之名,马上想起了近日闻听到的,童家发生的家主更迭之大事。 童家的家主童预,被其早就驱逐出童家的大哥童景给废了。现在传言中夺弟篡位的童景就在自己的眼前,葛明不由开始审视起童景来。 童景面对葛明这带有恶意的目光,却怡然不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平固(5) 洪进说完这番话之后,童景接言说道:”葛家主,在下便是童家的新任家主童景。童家的上任家主乃是在下之弟童预。不过童预因为当初黄寻夺取坡阳寇家之田产时,对寇家见死不救而让母亲失望至极。所以母亲生有让我继任家主而废掉童预之心。童预贪生怕死,对黄寻一再退让避忍。若是洪家被黄寻所破,那我童家和你葛家也免不了被黄寻夺占田产之下场。所谓‘唇亡齿寒’,故在下和洪兄一道前来阳都,请求葛家主随我等一起举兵,反抗黄寻之酷政“。听完洪进和童景的说辞之后,葛明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葛明与黄寻并无交集,所以对于黄寻夺占寇家的田产之事,也多是听说而来。不过如今洪家和童家这两大豪族的当家人都前来游说葛明,让葛明同他们一起举兵对抗黄寻。这件事情瞬间就让葛明对黄寻的印象大为不好。葛明思虑一番之后觉得,既然童家和洪家已经联合,那自己的家族若置身事外,日后定会遭到洪、童两家之记恨。所以葛家绝对不能同时得罪洪、童这两大豪族。因此说来,葛明最终还是同意了与洪、童两家结盟,共同起兵来对抗黄寻。其实葛明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敢与黄寻这个官府代表为敌。也是基于当时的世道是世家豪族为大,而官府之官吏要仰仗世家豪族之力来判断的。葛明认为,洪、童、葛三家各自身为本地县城的世家豪族之首。三家联合起来的实力,是黄寻这个官府代表所不能抗衡的。三家联军可一战而击败黄寻。只要黄寻败战,那三家就可以去联络在朝廷的靠山,要求黄寻负起挑动辖区争乱,导致百姓起事之全责。那个时候,黄寻必会被朝廷所惩治。轻则贬为庶民,重则得获死罪。而洪、童、葛三家依然是本地县城之豪首,长盛不衰,屹立不倒。这就是葛明自信与洪、童两家联合起兵,定能击败黄寻的原因了。这种地方宗族对抗官府的事例,在这个时代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东汉末年的豪强兼并战争,就是扩大化的地方宗族对抗官府的事件。而黄寻与北三县豪族之对抗,就是缩放后的官府与地方豪族之争。葛明答应结盟,共同起兵对抗黄寻之后。洪进、童景于是和葛明商议出兵与联合组军的具体事宜。由于是洪进促成的联合,所以这豪族联军为首之人就定由洪进担任。其实这是葛明和童景的算计,因为洪进既然担任联军之首长,那整个联军的粮草供应就是你洪家的事了。这样葛家和童家只要出兵作战就行了,丝毫不用担心粮草之事。洪进当然也知道联军首长之责任,但是洪进本来就是为了救洪家,才来联合北三县之豪族组成联军的。这个供应粮草的责任,洪家自然是要扛下来的。洪进遂爽快地答应了,担任联军首长的这个职 位。洪进成为联军首长之后,童景和葛明就自己家族出兵人数的多少问题,讨论起来。童景能够将自己的弟弟替掉,完全就是因为有洪进这个外因所致。而童景也向家族许下诺言,必要击败黄寻。所以童景这次是豁出去了,将童家的所有族兵都拉了过来。共计一千六百余人,只留下三百人守卫童家府邸。童景能将自己的家底全部带来,葛明可不会这样做。毕竟葛家的情况比洪、童两家都要好。洪家是直面黄寻的打压,而童家是童景新官上任,要豁出去拿黄寻立威。这两家都有不得不拼命的理由。相比较而言,葛明就要轻松多了。所以葛明只准备出八百人加入联军。但是这个数字却被洪进和童景所质疑。依葛家的地位,出兵一千五百人那是绰绰有余。由于洪进和童景两家的施压,葛明最终又加了四百人,答应出兵一千两百人。这样一来,童家出兵一千六百人,葛家出兵一千两百人,这就将近三千人了。而寇霆又去寇家拉拢了不服寇振统治的一部分族人,东拼西凑出了五百人。本来按照寇霆的意思,是想借着童家的兵力袭杀坡阳县令张昌,将篡位的寇振给直接铲除掉的。但是童景却深知,若是袭杀县令,那就相当于是造反了。而各豪族组成联军击败黄寻,则还可以说成是黄寻逼良为匪,让黄寻负起责任。因为诸豪族抱成一团,朝廷也不好出兵动手的。这联军之事也就会以黄寻负起责任而了断了。当童景将这个道理说给寇霆之后,寇霆只得暂时熄了击杀张昌、寇振,为父兄报仇的想法,选择继续忍耐。不过寇霆想着,只要黄寻事败,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为父兄报仇了。联军的诸项事情都商讨出个眉目之后,洪进和童景又去动员北三县的其余小豪族,让他们也出兵出力。其余小豪族见三县为首之大族已经组成了联军,自然是只能跟随加入联军。随着这些小豪族的加入,联军遂扩充到了四千余人。洪进和童景见联军已有此规模,于是决定誓师出征,直接前往平固救援。 平固县城,黄寻已经围攻了四日。在这四日之中,黄寻命令赵达、冷全、康密、李东率本部军轮番攻城。由于这次战事是黄寻征讨辖境内不遵号令之洪氏,有别于在交州对付叛军,所以黄寻此次的攻城战之强度不是很激烈。 毕竟黄寻是要洪氏像寇家那样服软,而不是想真正的灭掉洪氏。 这日,轮到李东率部攻城,黄寻在城下督战。这时冷全过来报道:“主将,属下探知有军队四千余人正朝平固县城而来,看样子是洪家请来的援军”。“哦!子煌,你去唤徐立过来”。“是!属下这就去叫徐立”。徐立到来之后,黄寻说道:“介成,你去打探一下那四千军队是什么人率领的。重要 的头领都有哪些人?”是“。徐立得令之后,马上带人前去查探。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徐立回来报道:”主公,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那四千敌军由洪进率领,其中阳都葛家出军一千二百人,坡阳童氏出军一千六百人。而且还有坡阳寇家的前任家主,寇振之次子寇霆出军五百人,剩下的军兵由其余各豪族私兵组成“。黄寻听完情报之后,说道:”看来洪氏是将整个北三县的世家豪族之军力都聚集起来了,不然不可能有如此规模的军队。不过这也正合我意,只要我军一战将这批豪族联军击溃。那整个北三县再也没有势力敢反抗我的征粮之令了。介成,速召诸位将领前来军议!“是!属下这就去召集诸将”。在军议之上,黄寻说道:“如今洪氏聚集北三县所有豪族,组成联军前来救援平固城。我意直接率领全军出击,于道途之中正面迎战豪族联军。以我军之战力,必可一战而击溃联军,彻底打消诸豪族的反抗之心。诸位随我征战日久,都说说这一战具体该怎么打吧?“黄寻话音刚落,冷全马上出言说道:”主将,属下请命担任先锋,必会一举突破敌军的阵型,为我军取得克敌之先机“。冷全说完这番话之后,李东却起身驳道:”冷统领勇武过人,可是我军还有更好的战法,而不必需要硬战肉搏来击败敌军。主将,依属下之意。我军可于道途之中,寻一林木茂密之处埋伏。只待敌军到达伏击处,便伏兵齐出,管叫这些豪族联军如土鸡瓦犬一般,一击而溃“。黄寻听了两人的不同战法之后,陷入思考之中。李东的伏兵之计虽然可以大幅度的减少战损,让这场战事快速的终结。可是却失了黄寻作为官军统帅,征剿辖境内不臣豪族的以顺讨逆之堂皇大气。 黄寻认为,自己若是以伏兵之计战胜了豪族联军,那诸豪族必会认为黄寻是以阴谋取胜,而没有实力。这样一来,虽然此战得胜,但诸豪族还是心内不服。日后诸豪族再次卷土重来,行抵抗黄寻之事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黄寻决定,还是以堂堂正正的威武之师,于战阵之间正面击溃豪族联军。让诸豪族直面黄寻的真正实力,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受到敬畏和恐惧。若是能抓到联军的领头之人,而后再施以放归和宣抚。恩威并济之下,这些豪族必然不敢再生有敌对之心和抵抗之意。这才是能平靖北三县豪族的一劳永逸之方法。 畅想中文网 黄寻在来庐陵赴任之前,就一直有个治理辖境内各县的大致计划。这个计划就是尽量消耗减损,辖境内这些世家豪族的实力。说得通俗点,就是让他们减肥。 毕竟若是以人来作比喻的话,人们往往喜欢选择消瘦的人来做对手。而不喜欢选择人高马大,膀肥腰圆的人来当敌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平固(6) 黄寻想好决策之后,遂出言说道:“李东,埋伏之计虽好。但是我军乃是朝廷的威武正义之师,而豪族联军不过是乌合之众。若我等朝廷之军对阵这群乌合之众,还要行那伏兵之计才能取胜。即使取得胜利,这种战法传到建业朝堂去,那也是羞煞我也。况诸豪族之所以组成联军来反抗于我,皆是因三县为首之洪、童、葛三族牵头而成。我若以伏兵之计来击败豪族联军,则此为首三族必不服我。如此一来,洪、童、葛三族虽败此一战,但根基尚存。其再回返本据之地,征召其民。亦可卷土重来,再与我相抗。李东,你也知道这些豪族在本据之地,那是盘根错节,深植乡土。我只是想征田纳粮,还没想彻底清除豪族之根基。故我以为,此战必须以堂皇之师正面硬战这群乌合之众,一举击溃敌军,打垮他们的信心。若是在正面战阵之间击败这群乌合之众,则为首三族之头领必心生胆怯之心。我则再生擒几名头领,威慑和宣抚并用。恩威相济之下,这些豪族头领哪敢再生反抗之心焉?这才是我等对北三县之豪族宣威镇抚之良策。李东,你以为然否?“ 李东听完黄寻的计划之后,回道:”主将之策实是高瞻远瞩,属下自愧不如。愿一切听凭主将之命令,打赢此战“。黄寻见李东已是赞同正面硬战之策,遂下令道:“诸将听令!冷全率飞捷营为先锋攻坚,李东率本部军为中军继后,我与赵达为后军为尔等压阵。只待尔等取得压制之势,我便令赵达率领摧锋营出阵,一举击溃这群乌合之众“。诸将得令之后,慨然应道:”是!我等谨遵主将之令,必奋勇当先,击灭这群叛贼“。黄寻这边定下决策之后,当即拔营起行,不留一个兵卒来监察平固城。平固城中的洪放见官军撤去了围城之军,向东方而行。遂意识到官军是要去与儿子请来的援军决战,但是也说不准是黄寻的诱敌出城之计。洪放可是查探过黄寻之过往的,黄寻当年除灭广信士家就是用的这一招。所以洪放只能目睹官军缓缓离去,而并不敢派人出城查探。 却说洪进率领豪族联军直向平固而来,这时葛家派出查探的下人慌忙跑过来禀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在前面发现了大批官军,离我们只有二十里的距离了。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被这下人唤作公子的人,正是葛明的嫡子葛顺。葛明既然拉出了葛家的大部分私兵,那自然是要让自己的儿子葛顺捞足本钱的。只要葛顺参与这场战事,并且最终击败了黄寻。那以后葛顺继承葛家家主之位后,无论是洪氏还是童家都得承葛顺的恩情。到时候葛家无疑是北三县最有凭势的豪族世家。葛明打着这个算盘,所以直接让毫无作战经验的葛顺来参与此战。说白了就是镀一镀金,让葛顺通过击败黄寻,在北三县取得偌大的名声 。葛顺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听到自家下人的报告之后,被大批官军的消息直接给吓住了,根本没有任何应对之策。而这时洪进眼见此景,遂劝葛顺道:“葛公子不必惊忧。我军有四千余人,而我闻官军只有两千人。我军人数倍于官军,即使与官军正面相战也不怯也!葛公子初识兵戎之事,紧张在所难免。葛公子,你看不如这样。你回后军暂歇一阵,将你麾下之军都交由我指挥。到时大战一起,我来发号施令,葛公子只需在后军观战即可。以我军多于官军之兵力,此战必能大胜。战胜之时,葛公子再来检视战场,你我共庆胜利,何如“?葛顺本来就无甚主意,听到洪进如此说。回想起出发之时,父亲葛明交代的话语。”顺儿,此次作战,我葛家是让洪氏和童家背负了大恩情才出兵的。所以既然是为了解救洪氏而战,那临战之时洪氏和童家必出死力。到时你可自主决定出兵时机,必须要保证我葛家之兵不受损失。顺儿,你只要做到这一点便足矣“!葛顺回想起父亲的交代之后,当即对洪进说道:”洪公子,这恐怕不行吧!我葛家之兵自然是由我自己来指挥,怎能麻烦你来代劳呢?洪公子,你看这样如何。到时大战一起,先让各豪族私兵先上,我葛家和童家之兵力伺机而动。反正这些小豪族的兵力损失了也不关我等的事,反而可以消耗官军的体力。待官军攻伐这些小豪族之后,体力渐衰。到那时我葛家和童家的主力就可以直冲而出,一举击败衰疲之官军“。洪进听到葛顺的这番话之后,不由眉头一紧,心内想到。这些小豪族虽说是迫于洪、童、葛三大家族之威势才加入的豪族联军,但是毕竟也是来救援自己洪家的恩人。要是就这样听从葛顺的建议,将他们送去消耗官军。那以后洪氏在北三县的名声就彻底臭了。洪进还是想尽量让葛家和童家的私兵去打头阵,毕竟童、葛两家才是豪族联军之主力啊。 洪进想是这样想,但是看葛顺的态度是明显要先让小豪族的兵力去打头阵,从而来消耗官军。洪进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名义上的联军统领,但是这是没有任何调动权的虚职。因为洪家的兵力都驻守在平固城中,现在联军之中童家兵力最多,其次就是葛家。洪进探明葛顺的态度之后,于是来与童景商量此事。 当童景从洪进嘴里得知葛顺的想法之后,遂陷入思索之中。洪进见童景未做反驳,心里不禁一沉。要是童景也支持葛顺的想法的话,那待这些小豪族的兵力被官军灭杀之后,童、葛两家还敢出兵吗?到时在官军的血杀威势之下,童、葛两家还有战斗的勇气吗?洪进就是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才想劝说童景出面来反驳葛顺,好让童、葛两家之私兵先行出阵作战。过了一会儿,童景出言说道:“洪兄,葛顺的建议,我 仔细想过了。依照我们查探到的黄寻之过往履历来看,黄寻此人对于战阵指挥之事甚是精通。黄寻此次所率领之军,其主力皆是黄寻在交州平乱之时的精锐。这等精锐之军,光靠我等四千余人实难取胜。我尚为童家嫡系继承人之时,家父曾让我读过《孙子兵法》。兵法中言道‘兵之多寡,为胜负之形也。而胜负之因,在于上兵伐谋’。今我军虽众,黄寻虽寡。其军势却是我军势劣,而黄寻势强。黄寻以两千精锐之军迎击我等聚合之众,我军之势可谓危矣!故葛顺之言,我以为然也!“洪进听到童景也赞成葛顺的建议,不禁急道:“童家主,此事还请三思啊!我等三家虽为大族,但是却也不能不顾及小族之安危。这些小族之所以愿意加入联军,不正是因为想仰仗我等大族之力来击败黄寻吗?今若舍弃小族之兵力而去消耗官军,我恐日后再也没有小族敢拥护我等与黄寻相抗衡了”。 童景闻言却反驳道:“洪兄,我非常感激你为我助力,这才使我取得了童家的家主之位。但是此次我等组成联军前来解救你洪家,不是非要与黄寻硬抗。依我之本意,我等联军人数众多,完全可以建造沟垒,扎下营寨,与黄寻进行对峙。黄寻如今攻打平固城,我等扎下营寨正可以扰乱官军之军心,让他们不敢全力攻城”。 童景话音刚落,洪进就接言道:“童家主,黄寻如今已经整军离开了平固城,直朝我等联军而来。现在你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扎营打垒了,所以还是准备正面迎击之事吧”! 童景闻听此言,大惊失色道:“什么!黄寻就要与我等相遇了!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等现在根本就不是黄寻的对手。传我命令,全军速速撤退”。 yqxsw.org 洪进见童景直接下令撤兵,急得马上挽住童景的衣袖说道:“童家主,黄寻离我军只有二十里之遥。现在撤兵,我等又能撤到哪去呢?还是听我的劝,准备正面迎战吧!” “洪兄,你不知兵法。现在我军士气低沉,葛顺听到黄寻之名就要让小豪族之兵前去消耗官军,这摆明了是想坐观形势。若是官军消灭了小豪族之军而并无损失,那葛顺绝对会直接逃走。 葛顺若逃,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联军也就不保矣!所以为避免此种情形之发生,现在撤退是最好的选择。难道你信得过葛顺,真以为他会拼死作战吗?“ 洪进听到童景的这声质问,遂陷入沉默之中。童景见洪进不做声了,遂命人去通知葛顺撤军之事。 葛顺得到童景的撤军通知之后,毫不迟疑,立刻下令葛家族兵开始后撤。 而豪族联军撤退的情形,自然是被徐立派出的间司人员给注意到了。这些间司人员遂马上将这个消息回报给了黄寻知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平固(7) 黄寻得知豪族联军撤退的消息之后,遂下令全军加速行军。整个军队遂开始变成了追击战的模式。黄寻军队的脚程可是在交州的大小战事之中历练出来的,所以与豪族联军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豪族联军派来查探消息的人员见到官军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着急忙慌的去回报给洪进这个情况。当洪进、童景、葛顺得知官军加速来追击自己之后,三人立刻开始争论起来。葛顺直接提议,把那些小豪族的私兵留下来阻截官军,自己等人迅速撤退。洪进当然是坚决反对这个做法,因为这是让洪家断了声望的绝后之法。而童景好歹是读过孙子兵法的人,所以直接引用兵法中的说辞来劝告洪进和葛顺二人。童景说道:“今我等为官军所追,官军脚程奇快,我等势不能逃脱官军之追击。如今之计,只有按兵法中所说‘依险要地形设营而守之’,与官军打防御之战。若成攻守对峙之形势,则我军人众,而官军人寡。我军尚有胜算,能守到官军无粮而退也!“童景说完这番话后,洪进接言道:“我在来时,见到途中有一山丘。此正是险要之地也!我等何不上山设营,依山势而守之?” 葛顺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上山吧!再迁延下去,官军就要到了”。三人取得一致的意见之后,遂率领全军登上山丘,开始伐木建营。豪族联军上山的这个情形,自然是被徐立派出去的斥候给查探到了。斥候将联军上山的这个消息回报黄寻之后,黄寻却欣喜的说道:“豪族联军登山而守,此正是我军全歼联军之胜机也!昔日蜀国诸葛丞相北伐之时,命马谡镇守街亭。马谡一意孤行,死守孤山才导致蜀国之北伐功亏一篑。如今豪族联军登上之山正是孤山也!此地山丘虽多,但是无有交接之通路。从此山丘通向彼山陵需经翻越整座山麓才可抵达。我军若分散兵力,将此山丘之四周通路尽皆封锁。以围而不攻之法,坐看豪族联军粮水枯竭。则此战必可全歼豪族联军,彻底挫损北三县豪族之势也!“ 黄寻说完围困之计后,直接下令全军分兵而行。将山丘四周之地尽皆封锁,彻底包围了整座山丘。整个围攻态势是这样的,冷全率领飞捷营封围山丘之东面。李东率领本部军封围山丘之北面。赵达率领摧锋营封围山丘之西面,而黄寻则和康密一起封围山丘之南面。 包围之势彻底完成之后,黄寻对四方将领下令道:”我军围而不攻,只待敌军水粮耗尽,那时敌军必会主动前来与我军接战。我军于山麓建造鹿角栅栏,深挖沟壕。将这些防御工事建造完毕之后,敌军下山作战只会碰个头破血流。此战我军的战法就是,借助这些防御工事彻底阻遏住敌军的突击,将豪族联军全歼在此山丘之上“。 黄寻的作 战命令下达之后,四方将领自然应允而行之。黄寻在山下进行包围计划之时,山上的联军却还不知危险将至。 葛顺眼见山下的官军分兵前往各个通路设置栅栏,遂对童景问道:”童家主,官军本就比我军兵少,如今还分兵至四方通路,这是要从四面来攻打我军吗?“童景也看到了官军的分兵之势,听到葛顺的这个问题之后,蹙眉回道:”葛公子,黄寻这不是想四面攻山,而是想围而不攻,消耗我等之军粮啊!事情有些麻烦了,我军之粮只能支持九日。要是黄寻不退,执意要行包围之策,我军恐有难矣!“ 葛顺听到这番话之后,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我军难道就坐困于此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洪进见葛顺陷入惊乱之中,心想这正是激葛顺率领葛家私兵主动出击的大好时机啊。洪进于是说道:”葛公子不必惊慌,黄寻分兵于山丘四周行包围之策固然厉害。但是黄寻之军只有两千人,分兵之后,那每一面的兵力必然稀少。我军共有四千余人,集中所有的兵力攻其一面之军,难道还不能攻破吗?如此说来,黄寻的分兵之计正是我等的胜机所在啊!“ 葛顺听完洪进的这番话之后,转忧为喜道:“正是此理!家父曾告我曰:‘独木易折,十木难断’之理。今黄寻欲分兵包围我军,我军就集中所有的兵力攻其一面。那必定可以灭其一面之军“。葛顺看到胜机之后,当即命令手下去探查哪一面的兵力最少。葛顺想的自然是柿子捡软的捏,以众凌寡,岂不爽哉!手下去四面探查之后,回报葛顺道:”少主,我已查探完毕。西面的官军人数最少,只有四百余人,其余各面都是五百人以上“。葛顺听完手下的报告之后,对童景说道:”童家主,明日清晨我先率领麾下族兵前去西面进攻,你率领族兵随我之后。这次我等集中所有的兵力进攻,定能灭掉黄寻的这一部分兵力“。 童景见葛顺竟然要求先攻,自然是含笑应允下来。计议定后,豪族联军遂一级一级的向下传递明日出战之消息。豪族联军的兵卒得知明日要集中所有的兵力,攻打山麓西侧的消息之后。兵卒们自觉己军兵力浩大,遂根本不担心明日之战会失败,都安心的睡觉去了。次日清晨,葛顺率领葛家军直接居高临下,向山麓的西面俯冲下来。在西面封围的赵达眼见敌军向自己冲杀而来,遂下令道:“撤栏,迎战!”赵达喊完这句话后,直接拿起大砍刀,身披鱼鳞铠,向敌军迎面而去。葛家私兵身上穿的都是从阳都县兵身上淘换下来的铜甲,所以这防御力还是不赖的。导致赵达一刀斩向一个敌人,居然没有一击毙命。不过赵达这一刀劈斩所带来的冲力,还是将那敌人给扫撞到了身后之友军的身上。葛家私兵们见赵达如此勇武,遂举起长 下书吧 枪合力向赵达突刺过来。赵达在交州征战之时,就尝到了枪阵突刺的厉害。所以直接闪避至一侧,下令摧锋营战士准备投掷短矛。这投掷短矛的战法,还是孙泰当年征伐山越时想出来的。可惜后来孙泰离世,财政短缺,导致这个战法一度不见天日。现在黄寻财政丰沛,赵达才又将这战法使用了出来。摧锋营战士得到赵达的命令之后,纷纷从背后的竹筒里拿出短矛。一个竹筒可以装三支短矛,摧锋营共有四百余人,也就是说起码就有一千二百支短矛的配备。黄寻若不是有张奂贩卖逍遥丹(五石散)的财力支持,也不敢花费如此巨资来打造啊! 摧锋营战士一齐投掷出短矛,导致还准备以枪阵来突刺的葛家私兵瞬间被钉死在地上一大片人。葛顺眼见自己的私兵要形成枪阵来压制敌人,却没想到就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家的私兵就有一大半人躺在了地上。还活着的葛家私兵眼见自己的同袍被短矛投掷而死,皆是吓得哭爹喊娘。这还打什么仗啊,保命要紧。赵达本来还欲进行第二波投掷,可是定睛一看,葛家私兵已经纷纷掉头,连滚带爬的往山上逃去了。赵达觉得不能浪费短矛,遂下令停止投掷。葛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的私兵,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跑了回来,整个人都懵住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后面的童景刚刚赶到,见到葛家军纷纷向山上倒奔而回,遂问葛顺道:“葛公子,战况如何了?”葛顺听见童景的询问,马上喝道:“黄寻,狗贼!我的族兵啊!这次我可怎么回去向父亲大人交待啊!” 葛顺嚎完这一句,就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童景见此情形,一头雾水,最后还是从葛家私兵中捡回一命的溃兵那里,才知道了官军的投掷短矛之战法。童景问明情况之后,只得下令收兵回营。而山下的赵达见敌军没有再来进攻,于是命令摧锋营的战士们前去打扫战场。这短矛回收回来,还能再次使用呢。 而这时身在南面的黄寻,才得知山上的豪族联军集中兵力向西面发起进攻,却被赵达给打得缩了回去的消息。知道这个情况之后,黄寻大笑道:“豪族联军想得也没错。我军兵分四路,从东南西北四面封围孤山,如此一来,各个方面的兵力定是稀少。豪族联军集中所有的兵力攻我其中一面之军,的确乃是最佳之策。但是联军之策虽是切中要害,可却不知我军之战力。联军选择了进攻人数最少的西面,却是撞到了尖锋利刃之上。赵达的摧锋营乃是我军攻坚克难之王牌部队,以豪族联军这群乌合之众,怎能是摧锋营的对手。如今豪族联军被赵达率领摧锋营击溃一阵,短时间内是不敢再主动出击了。我军还是奉行深挖沟壕,放置鹿角。行阻遏联军之策,施围而不攻之法,定要将豪族联军全歼在此山之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平固 (8) 黄寻说完对付豪族联军的既定方针之后,派人将此命令传达到四方将领的手中。 却说豪族联军被赵达击退,回到山上营寨之后,葛顺还未从损失数百人的恶耗之中恢复过来,在那里哭的是悲天抢地。洪进见到此景,有心想去安慰葛顺几句,刚准备行动,衣袖却被童景给拉住了。童景将洪进拉到葛顺看不见的一个地方之后,小声说道:“洪兄,如今葛家族兵损失惨重,葛顺心情定是极差。而这个时候你这个挑动联军之人前去与葛顺说话,非但无法安慰葛顺,反而会让葛顺将所有的怨恨之气发泄到你身上来。所以你现在不可以出现在葛顺的视野之中,你明白了吗?”洪进听了童景的这番话之后,回道:“我明白了。但是官军的武器如此厉害,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如今集中兵力强行突击一面之策,被官军的厉害武器所破。现在可如何是好?”童景闻言,思虑一番后说道:“兵法上说‘守御之战,需将兵意坚。而将兵之意坚者,在于待援军至也’!而今黄寻欲四面包围此山,消耗我等之军粮,行饿杀我军之计。我军必要找寻援军,方可破其包围之计“。洪进闻言却说道:”如今我军坐困孤山,上哪去找援军啊!“童景这时却笑道:”洪兄,黄寻本来是在攻打你洪家的平固城。我军前来救援,方才引得黄寻前来进攻我军。黄寻既然攻打我军,那平固城不就安全了吗?这样一来,你洪家之军就可以出兵前来救援我等了。而且平固城位于黄寻的后方,你洪家若出兵进袭黄寻,那就是攻袭黄寻之后军。到时候黄寻军转身与你洪家之军作战,我军就可以冲下山去。如此一来,非但我军可得解救,还能对黄寻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这样一来,我军必可得胜也!“童景说完这番话之后,洪进瞬间精神百倍的说道:”童家主之策真是妙极也!不愧是童家当年的嫡系继承人,这学识就是渊博“。童景闻言却驳斥道:”洪兄,我刚才所言只是计策。这计策想要实施却并不容易啊!第一个难处就是如何去通知你洪家出兵,前来此山救援我等“。洪进闻言,立马说道:“童家主,我这次前来聚集诸豪族组成联军。自然是从家族里带来了十几个族中勇士,以为我之侍卫,来护我之周全。我这些侍卫身形矫健,于峭壁之间攀转腾挪,根本就不在话下。我这就命他们中出几人,沿峭壁而行,翻下此山。去平固城请家父出动大军,前来救援我等“。洪进说完这番话之后,童景喜道:”若真如此。我等只待你洪家援军到达,便可一举转守为攻。与你洪家军前后夹击,一战而击败黄寻狗贼了“。 洪进与童景定下计策之后,遂对身后的一名侍卫说道:”洪通,你领四个人从峭壁处缘山而下,前往平固请我父亲出兵,来此山夹 击黄寻。此事事关我洪家之生死存亡,一切就全依仗你了。你务必谨慎行事,千万不要被官军给抓住了啊!“那被洪进点名作为带头之人的洪通,听到这个命令之后,马上跪下说道:”少主,我这几日也观察过了官军封围此山之形势。此山北面处有一溪谷,我若从北面翻山而下,便可从此溪谷潜游过去,以此来躲避官军之封锁。所以少主,这一条路实是风险最小之路径,请少主答应我从此路下山“。洪进闻言喜道:”洪通,我知你性子沉稳,办事干练,所以才命你为此事的领头之人。现在你已经提前查探好了安全路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我就可以放心将一切事情都交托给你了,你就从此路径下山去吧“。洪通闻言应道:”是!请少主安心,仆下必将族兵引来此山,为少主解围“。洪进见洪通信心满满,遂催促道:”嗯,事不宜迟。洪通你这就出发吧“。洪通得令之后,遂又在侍卫里选了四名身手矫健之人,来到了山丘的北面。洪进亲眼目睹洪通将藤蔓制作成简易钩绳,沿着峭壁攀爬而下。直到洪通等人的身姿消失在洪进的眼里之后,洪进这才来至童景跟前说道:“童家主,我信用之侍卫已经下山去矣!相信要不了三日,我洪家之军就可以来至此山解救我等了”。 童景听罢此言,遂来到葛顺身边说道:“葛公子,请你节哀。我已想到了一个脱离此山,击败黄寻之良策。不出三日,洪家之援军就将抵达此山。那时候洪家之军进袭黄寻之后,我等就可以从山上俯冲下去,前后夹击黄寻。如此一来,我军必可大胜矣!“哪知葛顺听完童景之言后,直接咆哮起来。”童家主,你莫不是身陷此山,无有办法,被逼的疯怔了。我等坐困孤山,怎么去向洪家求援!洪家不知我等被困之消息,这援军之说难道是你从脑袋里找出来的吗!“童景被葛顺斥骂之后,当即是怒火中烧。不过想到葛顺因为族兵损失惨重而发恨,心里瞬间就将这股怒火给释然了。童景收拾好心态之后,继续平和的对葛顺说道:”葛公子,援军之说非是我之虚言也!我日前曾与洪进商讨如何应对现今之困局。我将请洪家出兵前来解救我等之计,告诉给洪进之后。洪进提起其麾下护卫之中有人能沿峭壁翻山而下,前往平固城求援。我得知此消息之后,这才前来告知葛公子。洪进已命其护卫下山去了,所以要不了三日,洪家之援军必至“。 葛顺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这才以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童景说道:”此言当真?洪进的护卫真能顺利求来洪家的援军吗?“童景这时虽然也是处于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的,不确定的心态之中。但为了坚定葛顺的信心,同时也给自己以坚持下来的勇气。童景还是毅然决然的回道:”葛公子放 心,此事必可成也!“葛顺听到童景如此坚决的语气,心里瞬间就相信了此事必可成功。葛顺吃了这颗定心丸之后,童景遂带葛顺来与洪进见面。这时由于洪家的援军是拯救葛顺的唯一出路,所以现在葛顺对于洪进的态度是十分殷勤。故而葛顺根本提也不提,自己是因为洪进才损失了数百名家族私兵的怨恨之事了。葛顺、童景、洪进因为有援军这个希望将至,所以现在相处起来,分外和谐。 平固城,洪通历经艰险终于回到了乡梓之地。洪通回到洪家之后,马上前去向洪放禀报了,洪进率领豪族联军被黄寻围困在孤山一事。请洪放速发援军,前去解救洪进和豪族联军。洪放闻言之后,心内大为着急。毕竟最能干的儿子被困在孤山,随时要面临死亡之危,洪放能不焦急吗?洪放遂命令其五叔洪剧为统帅,以洪通为先锋,率领洪家族兵一千三百人前去救援儿子洪进。 beqege.cc 哪知洪剧得令之后,却对洪放说道:“族长,我洪家在平固总共只有一千五百余族兵。如今我率领一千三百人前去救援少主,若官军再次发兵攻打平固,到时只剩下两百守兵,那可如何是官军的对手?“洪放听到洪剧提出这个问题,遂急问道:”五叔,你既然看到了这个隐患,那是否有解决之法?“洪剧听到这番话,遂严正的说道:”族长,请恕我直言。黄寻乃是朝廷钦命的庐陵南部都尉,是此地的最高长官。而我洪家祖上本生居于林泽之间,以渔猎为生。其后汉人渐侵于我等之祖地,我等才被迫迁出林泽,入城中而居。后来汉朝崩乱,四方诸侯征战不休。我洪家这才寻得时机,一举袭杀了平固县令,彻底掌控住平固城。而今黄寻镇压了雩都寇氏,要辖内各县纳粮于官府。这是黄寻想要树立起威权之势也!我洪家本是山民出身,虽然掌控了平固的所有田亩,但不精习耕作之法,导致产出甚少。今黄寻以我洪家拒不纳粮为名,率军攻伐平固城。少主虽聚集起豪族联军与黄寻相抗,解我平固之围。但黄寻反而率军前去与豪族联军相战,欲一举击溃联军。好在联军之中亦有清醒之人,知道豪族联军根本不是官军之对手,故而才撤军而去。不过黄寻作为沙场宿将,怎会轻易放跑联军乎?这才有了如今联军被黄寻围困在孤山之下场。族长,整个事情便是如我所言“。 洪放听完了洪剧的这一番话之后,不禁疑惑的说道:“五叔,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早已听洪通说过了。你如今又重说一遍,是何因由?” “族长,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如舍田产,献粮食于黄寻。黄寻求得就是这两样东西。咱们要是顺了黄寻之意,我洪家就再也没有让黄寻眼馋的东西了。那时我洪家自然可脱离祸患之中,无后顾之忧也!”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平固(9) 洪放听到洪剧的真正意思之后,不禁大为恼怒道:“五叔,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要屈膝降贼啊!此事绝无可能!如今进儿好不容易聚集齐豪族联军来救我洪家,而我洪家这时再出兵袭击黄寻之后。如洪通所言,那时前后夹击之下,黄寻必败!我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向黄寻屈服呢?五叔,你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等话来呢?“洪剧见洪放完全不听自己之劝告,遂叹息一声后说道:”族长,既然你执意要与黄寻决战,那我自然遵命而行。不过我不能率军去与黄寻决战“。洪放闻言,对洪剧嘲笑道:”五叔,怎么!难道你怕死了吗?“族长,非是如此。我洪家在业居山中还有些支脉族人,像先祖一样以渔猎为生。我想着回到业居山中,征召这批族人前来守卫平固城。如此一来,平固城中之守卫兵力充足,我洪家才能安心去与黄寻决战啊!”洪放听到这番话之后,不禁赧(nan)颜道:“五叔,是我错怪你了。那你去征召族人们吧,这统帅之责由我亲自担任”。洪剧闻言,遂告辞一声,直接离开了平固城。而洪放则唤来次子洪贵说道:“贵儿,我马上就要率军前去解救你兄长了。我不在平固之时,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你要给我好好守住平固啊!“洪贵闻言,大喜道:”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必会守护好平固的“。洪放听到次子自信的回答,遂安心地率领洪家一千三百人出征。 洪放率兵出征的情形,自然是被时刻紧盯平固城的斥候给查探到了。斥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徐立之后,徐立又上报给了黄寻知晓。黄寻得知洪家出兵前来救援豪族联军的消息之后,遂对徐立吩咐道:“速召赵达、冷全、李东回返议事”。徐立得令之后,于是马上前去执行。而这时侍候在一旁的康密得知,洪家出兵前来救援豪族联军了,心里不禁开始盘算起来。 诸将到达黄寻的本营之后,黄寻出言说道:“刚得到消息,洪家从平固城出兵前来救援豪族联军了。如今我军之形势有些不利,前有山上之豪族联军俯视,后有洪家之军进袭。你们都说说吧,现在该如何行事”。诸将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皆不发一言。黄寻见此情形,不禁开始思念起李开和吾彦了。要是李开和吾彦在场,这时定会提出对策,与黄寻商讨如何进行这场战事。不过黄寻早有对策,向诸将提问,也只是想看看将领之中有没有好的建议而已。黄寻想好决策之后,直接说道:“如今之情形,我早有所料。洪家既然想进袭我军之后,那我军就直接诱其来攻。四面围山之势,不可撤除。不过可减少四方之兵力,将其中半数之兵力都集中到南面大营里来。传令下去,挂出‘黄’字军旗。我要让洪家之军直接来攻打我之本营,那时尔等却率领本部军出击 。则到时可一战而击破洪家之军也!至于山上的豪族联军,有鹿角沟壕为障碍。留下两百余人,阻遏住豪族联军却是可行。只要拖延住豪族联军之攻势,我军就可以消灭洪家之军。到那时,再转过头来与豪族联军作战,将其逼退回山就行“。 黄寻的命令下达之后,诸将自然遵照而行之。不过黄寻为了保证可以快速的攻灭洪家之军,遂将赵达的摧锋营全部调到了本营里来,转而让康密的军兵前去西面镇守。康密得到这条命令之后,遂开始转移阵地。但在转移的过程之中,康密却召来伍子说道:“伍子,如今洪家之军进袭黄寻之后,山上的豪族联军必应势而攻。我军现今镇守山麓西侧,正可以与豪族联军会合,一起反击黄寻。此为大好时机,我欲为之。你看可行否?“伍子见康密还想着反戈黄寻,遂急忙制止道:”山主,此事万万不可啊!豪族联军之人数众多,可为何黄寻前来迎战,豪族联军却直接撤兵而逃,不敢与黄寻正面相战焉?只因豪族联军虽众,其战力却远不如黄寻之官军。所以豪族联军直接未战先逃,这才有如今坐困孤山之下场。而今洪家出兵绕袭黄寻之后,以黄寻麾下官军之战力,洪家之军焉能是官军之敌手!此战官军必能大破洪家之军。黄寻若袭破洪家之军,那山上的豪族联军即使冲下山来,也无济于事了。所以山主,我军如今只能依托于黄寻之下,俯首听命才可得安泰也!” 下书吧 康密见伍子又反对自己的决策,遂怒喝道:”伍子,你难道忘记了在雩都城下殒命的,五百余名兄弟之血仇了吗!我当初之所以忍辱偷生,投降黄寻,为的不就是以待时机来复仇吗?如今我军镇守山麓西面,正可以和联军会合,然后与洪家之军一起前后夹击黄寻。豪族联军有四千兵力,洪家之军少说也有一千兵力,再加上我军五百人。以将近六千大军围攻黄寻的两千人,这场仗必可得胜。我想不出此战会有失败之因“。伍子听到康密的这番话之后,遂跪下磕头道:”山主,正是因为我军已经牺牲了五百余名兄弟,所以我想让剩下的弟兄们都能活着回去铜锁山啊!黄寻自从军以来,在交州斩首过万,立下了赫赫战功。其赴任雩都以来,又以强力手段压垮了寇家,逼得寇家上缴出来数百亩田产,仅剩下了几十亩田地自用。其后黄寻又带领我等前去荻野乡扫除了连氏,将连氏族兵驱赶到了我铜锁山之上,将荻野乡封赏给了蒲家。观黄寻赴任雩都以来,做得哪一件事不是成功的。故若逆黄寻之势而反之,则必遭大难矣!所以山主,我等切勿被仇恨所迷,从而断送了剩下来的弟兄们之性命啊!” 康密听了伍子的这番劝告之后,特别是黄寻的运势真是做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就能成。运势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东西对于古人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所以康密虽然决意想反戈黄寻,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血恨。但是黄寻行事则成的运势,却也是让康密顾忌重重。正在康密陷入反与不反的纠结之中时,洪放率领的洪家军在洪通的向导之下,来到了孤山的范围之内。洪放老远就看到了一面印有‘黄’字的大旗,高高悬挂在一处营垒之上。洪放看到这面大旗,遂对洪通说道:“洪通,看到那面‘黄’字大旗了吗?这必是黄寻狗贼之本营。既然我军已经找到了黄寻之本营,那就直接冲杀过去吧。洪通,你为先锋,率领八百人给我杀进去。只要我军的喊杀之声传到山上,那进儿必会率领豪族联军从山上俯冲下来。如此一来,这前后夹击之势就成了”。洪通闻言,遂马上率领八百人向黄寻的大营直冲过去。 洪家军的冲锋喊杀之声传到黄寻的耳中之后,黄寻不惊反喜道:“总算是来了。来人啊,命令赵达率领摧锋营出阵”。赵达得令之后,遂率领摧锋营出击。洪通见到迎面而来相战的只有四百余人,人数只有自己部队的一半。遂振奋精神,大喝道:“敌军人数只有我军的一半,弟兄们,这第一战我军必胜。给我杀啊!”洪通大喊完毕之后,遂纵身提枪,攻进了摧锋营的阵列之中。赵达见洪家军中一人大喝完后,先行向己军攻来,立马知道这人就是敌军之头领。赵达遂举起大砍刀,直接朝此人迎击而去。洪通毕竟乃是洪家之中有数的猛士,一枪突刺就刺死了一名摧锋营战士。赵达这时刚好来至洪通的左后方,见到麾下战士惨死,遂一刀斜斩向洪通的腰间。洪通这时还未将枪从战士的身体里拔出,感知到身后一阵烈风袭来。身上一个机灵,立马舍弃了长枪,向地上一滚,躲开了赵达的这必杀一刀。赵达见洪通滚到地上避过了这一刀,遂马上改变架势,双手握刀,一个力劈华山,朝洪通当头砍去。洪通身在地上,见赵达力劈而来。立马双脚使劲蹬地,纵跃起身,然后又向旁边翻滚了过去,堪堪躲过了赵达的这一击。 洪通接连逃过赵达的两招必杀之后,心内胆怯至极。最开始奋发当先、无畏冲锋的血勇之气,被死亡的威慑所丧夺。正所谓‘匹夫不可夺志也’!洪通被夺气之后,失了勇猛之志,遂开始向后面逃去。 赵达见连续两招都没有取了此人之性命,而且此人开始逃跑。遂对左右的摧锋营战士喝道:“全部攻击”。 左右的摧锋营战士见赵达下令,遂一起掣刀出鞘,将洪通给乱刃击毙。 洪通临死之前也没想到,原本以众凌寡的简单冲杀怎么会变成这种下场。 不过洪通已经被剁成数段,只能带着这满肚子的怨恨去向阎王说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平固(10) 洪通为摧锋营战士所乱刀砍死的情形,被洪家军兵看到之后,皆大畏之。 赵达觑准了洪家军的畏惧之势,遂下令道:“短矛,射!”摧锋营战士得令之后,遂马上投掷出短矛。只见一片寒光在天上闪动,然后朝洪家军倾袭而来。洪家军不知底细,还呆呆的望着这片寒光,瞬间就被短矛杀伤了两百余人。受伤的洪家军兵发出震天的嘶嚎之声,声音之尖利,让人的耳膜都要破了。剩下的未受伤之洪家军兵见到同袍的惨状,皆毛骨悚然。在洪通临阵战死和同袍受伤哀嚎的双重打击之下,洪家军兵们之士气大降。赵达瞅准这个时机,遂下令摧锋营陷阵冲锋。这时身在本营的黄寻见赵达取得了优势,也下令本营的士兵除了冷全的飞捷营和周锐的亲卫队之外,全军出击,欲一举击溃洪家军。黄寻本营的喊杀之声传到了孤山之上,洪进、童景、葛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遂立刻于山上观瞧。山上视野良好,一望就发现了南面山麓的官军大营正在发生大战。洪放见此情形,遂对童景和葛顺说道:“童家主、葛公子,我洪家之援军终于到了。如今我洪家之军正在进攻官军的南面大营,我等联军该立刻出阵,从山上俯冲下去,以对官军达成前后夹击之势啊”。葛顺听完此言,回道:“洪少主,麻烦你带领诸小族之军兵先行下山。我葛家和童家兵力较多,需得徐徐聚拢,整合之后,方可下山进攻”。洪进听完此言,不疑有他,遂马上聚集齐诸小族之兵力,然后直接下山。葛顺见洪进下山之后,遂对童景说道:“童家主。如今洪家之军已经拖住了官军。此正是我等离开此山,回归故乡之时啊!先前我等冲击官军之时,我葛家损失惨重,实在是不能再与官军相战了”。 童景听到葛顺要跑,遂急声劝道:“葛公子,如今洪家援军已至,正在进攻官军之本营。此正是我等联军一举击溃官军的大好时机啊!为何葛公子此时却生有怯战之心焉?我请葛公子切勿有撤退之念,随我一起下山击败黄寻这个狗贼吧”。哪知葛顺听到童景的这番劝言之后,却直接怒道:“童景,死的不是童家之兵!你当然可以在这说大度之言。我葛家当初答应前来救援洪氏,那是看在你童家也出兵的面子之上。而今我葛家已经知道了官军的厉害,那岂能还再去白白的牺牲族人,来为他洪家卖命。童景,你要打官军便去,不要阻挠我葛家撤兵”。葛顺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欲直接率兵从山麓东面撤退。童景当然不会轻易的让葛顺跑了,当即拉住葛顺的衣袖告求道:“葛公子,令尊当初之所以加入联军,不就是为了我等豪族之利益不受黄寻所祸害吗?而今黄寻被洪家之军所攻,只要我等联军冲下山去。前后夹击之下,则黄寻必败也!如此良机之下,葛公子却要撤退,实在是让我焦急啊。葛公子,你这一退可是要断送洪家的所有生机啊!葛公子,唇亡齿 寒之理,你不会不知道吧。洪家若丧,你、我两家焉能存乎?所以我还请葛公子绝了撤退之念,随我一起下山击灭黄寻吧!” 葛顺听完之后,大手一挥,摆脱了童景的拉扯,然后说道:”童景,我葛家要是再出兵去与官军作战。那依官军之战力,纵使能胜,也要牺牲不少族人。我葛家已经伤损了数百人,实在是损失不起了。况且就算洪家完了,我葛家依然可以留存实力。黄寻也不是噬人之虎,就算想吃我葛家的肉,那也总得有个名目吧。我葛家可以慢慢想办法去与黄寻周旋,用不着以族人之性命来争这一时之胜。童景,你童家与黄寻暂时也无冲突,我劝你勿要用童家族人之性命来解救外族,那简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我等豪族所求为何,不就是家族之传承安泰吗?洪家完就完了,那不关你、我之事。童景,我言尽于此,你休要多说。我去也!” 葛顺说完这番话之后,直接带领葛家族兵,朝山麓东面径行而去。 童景站在原处,仔细回味了一番葛顺的话之后,依然坚定了跟洪家一起对抗黄寻之信念,带领童家军向黄寻的本营杀去。 洪进率领诸小族之兵力,从山上直冲黄寻的本营。黄寻本营的兵力此时基本上都派出去与洪家军作战了,只留下了冷全的飞捷营护卫黄寻之安全。黄寻见山上的豪族联军俯冲下来之后,遂命冷全前去迎击。毕竟鹿角壕沟都已经设置齐全,冷全只需打防守之战,将豪族联军阻遏在山脚就成。洪进这边开始在山脚与冷全进行攻守大战时,身在山麓西侧之康密所派出的探查人员,将各个方面的战况如实的回报给了康密。康密得知黄寻的主力正在与洪家军鏖战,而山上的豪族联军已经在攻打黄寻的本营之后,遂决定马上阵前反戈黄寻。康密的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给伍子之后,伍子再次跪下泣谏道:“山主,我等若一旦反戈黄寻,而最后又不能胜。则我等弟兄们的数百条性命,以及铜锁山的家眷亲族都将丧命啊。自古以来,反叛之徒都是夷灭三族的下场。山主,请您断了反戈之念想,为我等的家眷亲族留条活路吧!”康密听到最后不能胜,将夷灭三族的悲惨下场,这刚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毕竟黄寻的运势和实力,康密都是亲眼得见过的。即使现在豪族联军占据前后夹击之优势,康密还真保证不了必定能击败黄寻。康密在犹豫摇摆之间不能做下决断,遂只能选择继续等待。等到豪族联军彻底取得胜势,有七成的胜算在手,康密才决定反戈。康密在这里按兵不动之时,童景却已经率领童家族兵和洪进会合了。洪进没见到葛顺的部队,于是问道:“童家主,怎不见葛公子?”童景闻言,叹息一声,然后回道:“葛顺说到,他葛家自先前突围之战时损失惨重,再也不想牺牲族人了。如今洪家军前来拖住官军,正是他葛家撤退的大好时机。所以葛顺已经撤 loubiqu.net 兵而走了”。 洪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脑子‘嗡’的一下短路了。葛家撤兵之后,那就只剩下童家的两千人和诸小族聚集齐的五百人了。以这些兵力能击败黄寻吗,洪进的心里现在是大为惶恐。 童景看出了洪进的惧怕担忧之意,遂出言宽慰洪进道:“洪兄,葛顺虽然临阵而逃,不过我童家却尚有一千六百人,再加上我表弟寇霆的五百人和诸小族联军。我军总共还有两千七百人的兵力可用。而只要我军跨越这些鹿角沟壕,直取黄寻狗贼之本营,那此战必可得胜。你洪家军正在与黄寻狗贼的主力血战,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能让你洪家军以流血牺牲来给我等联军创造的这个机会,白白地浪费掉啊!” 洪进听到童景的这番规劝之后,瞬间又燃起了斗志,将葛顺撤退带来的坏心情抛开,率领联军直接与冷全部队开始死战。冷全指挥部下兵卒,又开始借助鹿角沟壕来打阻遏之战。但是这次冷全却发现豪族联军的气势甚高,而且人数比上一次的防守之战也多。冷全瞬间就感觉,光凭自己飞捷营的这数百人,抵挡不住豪族联军的这波进攻,遂立刻派人去请黄寻增发援军。 黄寻得知豪族联军聚集所有的兵力前来攻打自己的本营之后,遂派人去通知冷全,立刻放弃所有的防御阵地,前来与自己会合。然后去寻找赵达合军,再转头来对付豪族联军。 冷全得令之后,遂下令飞捷营放弃设置好的鹿角沟壕,撤退去找黄寻会合。而这时摧锋营已经完全击溃了洪家军,赵达更是生擒了洪家家主洪放。 黄寻与赵达会合之后,急令道:“赵达,如今豪族联军已经攻破了南面大营,我命令你立刻率领摧锋营前去迎战”。赵达得令之后,遂将洪放交给黄寻处置,自率摧锋营前去与豪族联军搏战。黄寻让赵达担任先锋之后,又命令李东率领本部军,冷全率领飞捷营为赵达殿后,声称这是与豪族联军的最后决战,必须将所有的兵力都压上去才行。李东、周锐率军离去之后,黄寻又让徐立前去给康密传令,让康密从西面山麓绕到豪族联军的背后,对豪族联军进行前后夹击。 童景、洪进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拆除了鹿角,跨越了沟壕,占据了南面大营。而这时赵达已经率领摧锋营攻了过来,童景见敌军只有四百余人,遂命令全军冲锋,欲以人数优势吃下赵达的摧锋营。 赵达见豪族联军迎面而来,遂直接下令投掷短矛。摧锋营战士们再次投掷出短矛,只见天空一片寒光闪过,伴着犀利的呼啸之声。豪族联军顿时如被镰刀割取的麦子一样,瞬间倒下去了一大批人。 童景当时劝葛顺不要撤兵,导致被葛顺所喝斥的时候,还觉得葛顺贪生怕死。 毕竟童景没有亲眼见过短矛投掷的惨烈现场,所以心中没有畏惧之念。 弟一百八十八章 平固(11) 见到眼前这一幕,童景顿时心内巨痛。没有亲眼瞧见这惨烈现场之时,童家还嘲笑葛顺的懦弱和贪生怕死。但是现在当童景亲眼看到自己家的族兵,被短矛钉死在地上的时候。童景立刻后悔了当初怎么没有听从葛顺的话,非要强行来与洪家一齐抗击黄寻。导致了童家族兵如今伤亡惨重之下场。豪族联军被摧锋营的这一轮短矛投掷,给直接将士气降到了战意全无的下场。 虽然豪族联军人数众多,但是再也没有人敢出动出击了。不过摧锋营战士身后的竹筒只能装下三支短矛,在豪族联军第一次突围的时候使用了第一次,在洪家军来袭的时候使用了第二次,如今再次使用第三次。即使当时豪族联军被打退回山,赵达下令收拾战场,捡回了一些短矛,这短矛还是没有多少了。赵达见豪族联军已经是陷入了噤若寒蝉的状态,遂决定节省短矛,下令摧锋营战士直接冲锋,打起了白刃战。 已经战意全无的豪族联军怎么会是士气如虹的摧锋营之对手呢,战况瞬间就变成了摧锋营战士的收割秀。为赵达殿后的李东、冷全见赵达取得了如此大的优势,遂纷纷加入战场,痛打落水狗。 而这时徐立来到了康密的军营,将黄寻的命令传达给康密之后,徐立就准备待在康密的身边担任监军之职了。 康密听到黄寻让自己从山麓绕袭豪族联军之后,遂向徐立问起了现在的战况如何。 当康密听到洪家军已经被击溃,而且家主洪放被生擒之后,康密顿时呼了一口气。 康密庆幸自己忍住了反戈的欲望,不然现在自己的下场必是被夷灭三族。康密于是率领麾下军兵沿着山麓绕到了豪族联军之后,准备进行背袭。 豪族联军本就被摧锋营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康密的这一击背袭,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了豪族联军的全盘崩溃,军兵开始四散逃命。 童景和洪进在手下的拼死护卫之下,这才从战场核心里逃了出来。 而这时黄寻正在诱导洪放签订田产让渡文书,将洪家的所有田产全部上交给官府。 没有听错,是全部上交。因为洪放起兵对抗官军,这已经是叛逆大罪了。黄寻留下洪放的一条性命,只剥夺了洪家的所有田产,已经算是宽宥处置了。 不过洪放十分倔强,宁愿自己身死,也不答应出卖祖上传承下来的田产粮亩。黄寻见洪放的意志十分坚决,遂下令将洪放关押起来,待以后再来处置。 siluke.com 而这时冷全等人派来通报战事胜利的信使,将击溃豪族联军的消息报告给了黄寻。 黄寻得知战事胜利之后,遂来到南面大营检视战场。 康密见黄寻正在检视战场,遂前来恭贺道:“都尉大人,我军历经血战终于 歼灭了豪族联军,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黄寻闻言,转过头来盯视了康密足足三十秒的时间,把康密看得是心内惶恐不安。 接着黄寻又转过头去看向战场,然后说道:“康密,此战豪族联军虽败,但是童家家主和葛家家主皆逃回乡梓之地,其根基未损,以后还要进行压制才行啊。故日后我欲让你率领铜锁山的全部兵力,前去攻伐童氏和葛氏的其中一家。此事,你能胜任否?” 康密听到黄寻让自己独自率军,前去攻伐童家和葛家等豪族,心内对黄寻大骂不已。这不是明摆着削弱自己的实力,把自己当成炮灰来用吗? 康密心里把黄寻骂得是狗血淋头,不过嘴上却只能应道:“都尉大人给予属下独领一军前去平叛的大功,是对属下的信任。属下必定完成平叛之事,不负都尉大人之所托”。 康密信誓旦旦的应下这个差事之后,黄寻笑道:“康密,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以后讨伐童家之事就交给你了。至于葛家之事,本官自有安排”。 黄寻对康密下达了讨伐童家的任务之后,召来诸将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诸将来齐之后,黄寻说道。 “如今洪家军已被歼灭大半,豪族联军更是被直接击溃。我军已经取得了对北三县豪族的彻底优势。原本我军应该趁大胜之势直接打下平固城,但是我军既然已经俘虏了洪家的家主洪放,那便可以通过招降洪放的方法来轻取平固城,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故我决定全军回返雩都进行休整。好了,诸位将士们,让我们快速行军,回到雩都召开庆功宴吧”。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命令大军开拔,向雩都行去。 值得一提的是,黄寻为了纪念这场大胜,将那座围困住豪族联军的孤山命名为‘联败山’。取豪族联军在此山被黄寻所击败之意。 黄寻也想着日后再临此山,可以对子孙后代进行炫耀。含饴弄孙,岂不美哉! 正在黄寻处于归途之中时,葛顺失魂落魄的回到阳都,直接跪在父亲葛明的面前,哭诉道:“父亲大人,孩儿有罪啊!这次跟随孩儿前去征战的族兵们,被黄寻杀害了五百余人。我葛家这次损失惨重啊!”葛明听到儿子的哭诉之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可是五百余名族兵啊,葛家数代蓄养的人丁被这一战给直接覆没了大半。葛明的怨气能顺下来吗?不过葛明作为葛家的家主,多年的掌权生涯让葛明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葛明冷静下来之后,问儿子道:“那洪氏和童家的战损如何?”父亲大人,黄寻将我等困在孤山,行那包围断粮之计,欲饿杀我等。我等为了突围,这才冲下山去与官军硬战。没想到黄寻的手下兵卒竟用投掷短矛之法,杀伤了我葛家的大批族兵。那一战致使我葛家伤亡惨重。后来还是 童景献计,让平固城里的洪氏出兵袭击黄寻之后路,我等才得以突围成功“。葛明听到这里,不禁惊问道:”如此说来,童家和洪氏根本未有损失!“父亲大人,我在洪家之兵袭击黄寻的后路之时,就率兵撤退了。童景还欲阻止我撤军,被我直接强行突破了童家族兵的阻拦。后来的事情就是洪氏和童家联合对抗黄寻,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葛明听到这里,急忙对下人吩咐道:“来人啊,你们快去打探官军和豪族联军的战事情报,探知之后,速速来报与我知”。葛家的下人得令之后,自去查探去了。葛明下达查探的命令之后,又转过头对儿子说道:“顺儿,如今我葛家损失惨重,你临阵而逃之事又彻底得罪死了洪、童两族。现在我葛家为求自保,只能含恨忍辱前去投靠黄寻了”。 葛顺听到父亲要去投靠黄寻,大惊失色道:“父亲大人,黄寻率军杀害了我葛家五百余名族兵。我等如今为何还要反去投靠这个仇人焉?”顺儿,是为父当初做错了选择。为父若不答应洪、童两家之要求加入联军,那我葛家什么祸事都不会发生。可当初为父以为,依凭我葛家再加上洪、童两家,定能击败那刚刚前来庐陵赴任的黄寻。从此战来获得洪、童两家的人情债。这样一来,我葛家就能成为整个北三县的豪族之首。可如今豪族联军事败,洪、童两家欲击败黄寻,我看也是几不可为之事。所以我葛家要想保全,只能忍辱含恨前去投靠黄寻了“。”可是父亲大人,你难道没看到寇家之事焉?寇家投降黄寻之后,被黄寻征用了数百亩粮田,只给寇家留下了数十亩田地。我葛家要是投靠黄寻,必然是如寇家一般的下场,反为黄寻所噬啊!”见儿子清楚的指出了投降黄寻之后的凄惨下场,葛明不禁有喜有忧。喜的是儿子能通透的看出事情之发展方向,忧的是除了投降黄寻之外,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时葛明的夫人李氏见丈夫和儿子陷入苦恼之中,遂出言说道:“老爷,你不是曾与郑仓曹在衙署同任过衙吏吗?如今郑仓曹在庐陵太守府任事,老爷何不修书一封,以申旧谊。以此来解决如今之困局”。 葛明听到妻子说出此言,当下喜道:“若非夫人之提醒,为夫险些忘了还有郑清这层关系在了。没错,我与郑清当年曾同任过衙吏,有同职之谊。如今我葛家祸事将至,该当前去求托郑清之助,以免祸患。不过光是修书可不会换来郑清之援助,毕竟我与郑清已有十几年未曾联系。我看我必须得亲自动身,前往西昌(庐陵郡府)才能求得郑清相助啊!” 葛明说完此言,李氏急道:“老爷,如今我葛家兵败,伤亡惨重。黄寻随时会发兵前来我葛家问罪。这个时候老爷怎么能离开葛家,出外办事呢?依妾身来看,还是让顺儿持老爷的书信,前去求托郑仓曹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平固(12) 葛明听到妻子的焦虑之后,遂温言说道:“夫人,正因我葛家将要面临黄寻之问罪,所以我才更要亲自去拜求郑清啊。夫人,黄寻此战击败了豪族联军,而第一个要问罪追责的是洪氏而不是我葛家。我已计算清楚了,黄寻若先对付洪氏,依洪氏在平固城中固守来算时日的话。我去西昌一趟拜求完郑清再赶回阳都,这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葛明说完这番话之后,李氏遂安心的说道:“老爷,那你就快去快回。我们娘俩可顶不了多久啊!” “夫人,你放心吧。我必会在黄寻对付我葛家之前赶回来的。而那时,我葛家必定会有消灾之法”。 葛明安慰好妻子之后,遂立刻上路,前往西昌求人办事去了。 葛家已经想到了怎么躲避黄寻追责的办法,而好不容易从战场死里逃生出来的童景和洪进,却一脸狼狈的在一处林地休息。 童景望着自己家受伤的族兵在一瘸一拐的蹒跚而行,心里是大为懊悔。 当初怎么就不听葛顺之言,跟他一起撤兵呢?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童家族兵损失惨重的下场。 童景在这里愁眉不展的时候,洪进前来问道:“童家主,我等现在该怎么办?” 童景这时再看洪进的时候,就不是如以前那样了。 以前童景之所以要豁出去帮助洪进组建联军,以此来对抗黄寻。那是因为洪进帮助童景登上了童家的家主之位,童景单纯地为了报恩,投桃报李罢了。 不过现如今童景已经认识到了黄寻的厉害,那洪进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童景现在想的是如何摆脱洪进这个麻烦,以便将来能不遭到黄寻的清算。 童景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个主意。想好主意之后,童景遂对洪进说道:“洪兄,如今我等联军大败,而你洪家族兵也被打得溃不成军。想单纯依靠我北三县豪族之力,是不可能反抗黄寻了。不过黄寻管辖庐陵南部七县之地,除开雩都之外,我北三县已不能对抗黄寻。那洪兄完全可以去南三县寻求臂助。我闻南三县中以赣县毛氏最盛,毛氏继承了昔日山越大宗李桓、路合遗留下来的别脉族兵,又通过吞并山越小部落拥有了数千兵力。而今毛氏占据赣县,对南三县中的另外两县常有扩张吞噬之心。若是洪兄前去赣县,将黄寻征田纳粮之酷政告诉给毛氏。那依毛氏现如今的扩张之势,其取得的所有田产都将被黄寻给征缴掉。这种情况之下,则毛氏必不能相容。那时毛氏和黄寻若起冲突,我等不就有一强援为助了吗?所以说来,洪兄,现在前去联络毛氏为助,是我等对抗黄寻的唯一途径了”。 洪进听完童景的这个主意之后,心里仔细思考了一番。洪进想着,如今自己家的族兵为官军所破,而豪族联 军也被官军击溃。童家、葛家都伤亡惨重,更别提那些小豪族了。那如此说来,整个北三县的豪族再也没有可以对抗黄寻的实力了。 siluke.com 正如童景所言,想要继续对抗黄寻,洪家就只能去找南三县的势力了。而且要找,就要找其中实力最强的毛氏为助。洪进思来想去,最后决意听从童景的这个建议,前去寻求毛氏的援助。洪进想好之后,遂与童景告别,直接离去。 目睹洪进远去之后,童景对寇霆说道:“表弟,如今洪进已走。你对于接下来我等如何行事,有何看法?”寇霆闻言回道:“表兄,你不是让洪进去找毛氏为援了吗?若洪进说动毛氏出兵与黄寻相战,那我等就还有胜机。反正黄寻现在首先要对付的是洪氏不是我等。我等完全可以返回坡阳,静观其变”。 童景听到寇霆的建议之后,说道:“表弟,黄寻之大势已经成形矣!我等豪族想要对抗一地之长官,原本就要齐心合力才行。今豪族联军战败,各家离心离德。葛家先弃我等而逃,已经是不能信用。而洪家自顾不暇,亦是难有作为。连这些大族都无法合力,更别说那些小豪族了。所以我等回返坡阳之后,需谨小慎微。千万不能去招惹县令张昌和寇振。表弟,我知道你一直想除掉张昌和寇振来为你父兄报仇。不过我等现在战败回返,族内宗老定会以此来诘难于我。而那时,我弟童预必有动作,我得先扛过族内宗老和童预的这番诘难,才可再行家主之权。所以表弟,你得继续忍耐,勿要冲动行事啊!” 寇霆听完童景的这番劝言之后,只得应允下来。毕竟寇霆现在就只能指望童景来为自己报仇了。 且说洪进派出手下打探到黄寻直接率领官军回返雩都,没有再次围攻平固的消息。洪进得此消息之后,于是回到平固城。这时平固城中暂领大权的洪贵得知大哥洪进回来了,心情顿时就不好了。毕竟大哥一回来,自己手中的权利就得交出去了。 带着这份不甘,洪贵与洪进见面了。哪知见面之后,洪进直接吩咐洪贵守好平固城。自己要去赣县寻求毛氏的支援。洪贵得知大哥马上就要走,顿时高兴坏了。对大哥好一阵嘘寒问暖。 洪进心里装的全是洪家生死存亡之大事,根本没有那个功夫跟弟弟多说。而洪家下人将洪放被黄寻给生擒的消息,告诉给洪进之后。洪进更是意识到洪家如今面临的险境。洪进于是立刻挑选了四十人作为护卫,保自己前去赣县向毛氏求援。 洪进走后,洪贵立刻叫来自己的姐夫,也就是平固县令杨真问询道:“姐夫,如今洪进前去赣县找毛氏求援,而父亲被黄寻所关押。现在是我掌控整个洪家。姐夫,你说我该怎么对付黄寻?” 为何洪贵对于洪进这个大哥没有什么好态度,却对自己这个姐夫恭敬有加呢? 原来洪进的母亲是山越元配,而洪贵的母亲却是个汉族小妾。也就是说洪贵是妾室所生,所以自然是先天没有什么资源可用的。 不过杨真担任平固县令之后,洪家为了笼络住杨真,遂将洪贵的同母胞姐嫁给了杨真为妻。有了这层关系,洪贵自然是极为信任杨真的。 杨真听到洪贵向自己问计,遂回道:“内弟,如今岳丈为黄寻所擒,而洪家之军又被官军给歼灭了大半。现在之局势可谓是危如累卵啊!不过洪进离开平固之后,内弟现在掌握洪家之权柄,可以发号施令,无人敢反抗内弟之命令。这正是解决此难的关键所在”。今岳丈之性命握于黄寻之手,洪家又无可以继续对抗黄寻的实力。那么内弟何不派人前去投靠黄寻,一来可以救回岳丈,保全住岳丈之性命。二来也让世人知道内弟以孝为先,不顾身家之决心。只要内弟投靠黄寻,则岳丈可得释免,而洪进却成为了不顾父亲性命的不孝之子。到时候内弟依托黄寻,这洪家家主的继承人之位不是十拿九稳了吗?” 洪贵听到杨真的这个计策之后,不禁疑虑道:“姐夫,雩都寇家投靠黄寻之后可是被剥夺了数百亩粮田,只剩下了几十亩田产。我要是投靠黄寻,我洪家之祖传田产必定不保。我可不能行此事啊!” 杨真听到洪贵想拒绝此计,不禁急道:“内弟,你居然还想保住祖传之田产!为兄告诉你,现在那是不可能的事了。你们洪家在正面战场上已经输给了黄寻,没有兵力相护,岂能再保家产!现在投靠黄寻是最佳的时机。因为这样一来,内弟可以获得黄寻的好感。而从宗法嫡庶上来说,内弟你是完全不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你只有投靠黄寻之后,让黄寻以本地最高长官的身份任命你为洪家的下任家主。内弟,只有这样,你才能越过你大哥来继承洪家的家主之位。内弟,你先把家主之位拿到手中之后,才可以与黄寻商讨分割多少田亩出去。不然从宗法上来说,那些田亩都是你大哥洪进的财产。你一个庶子根本没有染指的机会”。 杨真将这些情况都给洪贵讲解透彻之后,洪贵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若非姐夫指点迷津,我还以为我现在就是洪家的当家之人了。我这才想清楚,只要大哥还在一日,我就只不过是暂时拥有洪家的这些权利而已。若要从宗法上将大哥的继承权消去,那就只能投靠黄寻。让黄寻将大哥定名为反叛之贼。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主之位”。 杨真见洪贵终于想清楚了到底该如何取舍,遂高兴的说道:“内弟,你终于明白了你之前途在于投靠官府。然后舍弃大部分的田产,从而获得官府授予的名分。这样一来,这洪家的家主之位就非你莫属了”。 洪贵做下投降的决定之后,遂让杨真前往雩都向黄寻递上降书。 第一百九十章 忆妻(1) 却说黄寻率军回到雩都之后,立刻将李开和吾彦召来问询,自己不在雩都之时,可有什么事态发生。 李开出言回道:“主公,雩都一切安泰,而且我等已经将寇家所有的田亩粮产都统计出来了。寇家总共拥有储粮一千六百三十二石,田产三百六十八亩。账簿在此,还请主公过目”。 黄寻拿过账簿仔细审阅之后,出言说道:“此战我军击溃了北三县豪族联军,更是歼灭了洪家的大部分兵力,活捉了洪家家主洪放,可谓是战果丰硕。不过我军进行此战也耗费了大约四百二十石粮食,这些粮食还是先期从寇家储粮中征纳出来的。所以兴业,你要将这四百二十石粮食的消耗从寇家的储粮中划去”。 李开闻言,自然是点头应允。 黄寻接着正待说起对于童家和葛家的处置之时,李开这时却插言道:“主公,如今雩都安如泰山,北三县豪族又元气大伤。主公此时可谓是安稳无忧矣!不如趁此时机,主公回返番禺,将主母接来。家庭团圆,岂不是好!” 黄寻听到李开提起自己的妻子,不禁一拍脑门。哎呀!光顾着处理政事了,差点把还在番禺苦等自己的妻子给忘记了。 黄寻想起了妻子步婉之后,不由回想起与妻子当初的约定。 由于李开的提醒,黄寻不禁回想起了,与妻子步婉在建业拜见岳祖父步骘时的情景。 “孙婿/孙女,拜见岳祖父/祖父大人!愿岳祖父/祖父大人泰康健宁,福缘寿长”。 步骘见黄寻终于带孙女回到建业,前来拜访自己。于是急忙扶起黄寻、步婉夫妻俩,高兴的说道:“远达、婉儿,你们终于成婚了!自仲思来信告诉老夫,你们定下婚约之后,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如今老夫看到你们夫妻俩联袂而来,老夫心甚慰之矣!” 闻听步骘之言,黄寻回道:“不敢劳岳祖父大人牵挂。如今我与婉儿已经成婚,与步家可谓是情同骨肉。从成婚之日起,岳祖父大人就是我之亲祖父,我自然是要与婉儿前来探望的”。 这时步婉也说道:“祖父大人,夫君在建业之时多劳祖父大人之帮助。孙女在此多谢祖父大人的相助之恩了”。 步骘闻言笑道:“唉!婉儿,你是老夫之孙女,不要说如此拘礼之言。来、来、来,老夫已备下宴席,为你们夫妇俩接风。随老夫来”。 黄寻夫妇于是在步府与步骘欢度了一场愉悦的家宴。 次日,黄寻召来徐大说道:“徐大哥,再过几日我就要回返交州了。这次回去交州之后,我应该过了年节就要去庐陵担任南部都尉一职。所以建业之事还要劳烦徐大哥为我操持了”。 徐大闻言回道:“远达,你我自皖城谋立成军之事以来,已历七载。经过七载之沙场搏杀,远达终于成为一地之长官,执掌一方的军政大权,我甚为此高兴。不过远达不可放松大意,既然远达 立志要继承主公之遗愿,称雄天下。这庐陵南部都尉一职,就只是远达的一个跬步而已。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远达若想达成主公‘雄踞荆州,以观天下之衅’的大计,就要奋扬迈进,砥砺前行。必须再建大功,著勋显荣。如此方才能成为荆州刺史这等一品大官,全揽荆州之军政要事”。 黄寻听到徐大对自己的勉励之后,奋然说道:“大丈夫处世,自然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显名于后世。请徐大哥放心!我绝不会忘记舅父之遗志,必要践行舅父之大计。这庐陵南部都尉,只是一个铺垫功勋之途。我在此职位上不出三年,定要立功著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升,直到坐上荆州刺史之职”。 徐大见黄寻说出此等奋扬之语,遂大喜道:“好!远达之雄心依旧炽热,我也会在建业为远达专司情报之事。定要让远达随时能知晓朝廷之政,已待备变”。 “那一切就有劳徐大哥了”。 黄寻交代完徐大之后,又在一个隐秘处召来月娥吩咐道:“月娥,想必你也知道我要离开建业,前去庐陵赴任的事情了。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要你去做几件事情”。 “请主人告知奴婢要做哪些事情?” “月娥,既然你是影姑姑的徒弟,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舅父离世之后,暗卫四分五裂。影姑姑出面成立‘影刺’,花费了不少心血,才重新稳定了暗卫。但影姑姑离开之后,许慎、孙协等人将暗卫据为己有,意图将暗卫变成其私产。 而今我除灭许慎,派徐大重整暗卫之统属。但是暗卫被许慎等人掌控多年,暗卫的中层理事之人皆奉许慎等人的那套制度行事。如今徐大虽任统领之位,但我恐徐大只能于大局领导暗卫,不能调度中层理事之人的职位。 如此一来,暗卫还是不能如我所想的一般,使用的得心应手。故我决定,重新设立一个专门听我之命令的组织‘间司’。 ‘间司’的统制为徐立,初期招纳的人员皆是从暗卫征召的。月娥,你能否明白我设立‘间司’的意图呢?” 听完黄寻之言,月娥回道:“主人,奴婢知道你之所图。昔日,师父曾告诉过我。我日后所侍奉的主人乃是与师父一样,是来自于天外之人。天外之人与世间之人的所思所想,自然是大不相同。 听师父所言,师父之所以成立影刺,重整暗卫,也是受上官之授命。在天外,上官被称为‘领导’。领导下达的命令,就跟皇帝下诏让臣子去办事一般,不能有丝毫之违逆。 饭团探书 而今主人重新设立‘间司’,撇开暗卫。想必也是不想再受世间之人的左右,独立施展自己的抱负吧”。 听到月娥的这番话,黄寻更加确定了。月娥就是孙影在这个三国世界所收的仆从,或者追随者这类的身份了。 不然解释不了月娥会瞬身之术,以及知晓现代世界的一些知 识理论。 既然确定了月娥与梦魇空间的渊源,那黄寻就能放下戒心,彻底信任月娥了。 因为从身份上来说,月娥不再是三国世界的人,而是与自己一样具备梦魇空间印记的关系者。 黄寻回想起当初,孙影找到因为车祸而瘫痪在床的自己说,舅舅孙泰拥有能让自己重获健康,独立自由生活的能力。问自己愿不愿意为此而付出代价。 黄寻当时的回答肯定是愿意啊,毕竟这是恢复健康的希望所在。接着孙影就使用了一个神奇之物,将黄寻给带到了这个三国世界。然后告诉黄寻,舅舅的情况以及保护孙秀的责任。 从那时起,黄寻就知道了梦魇空间的存在和自己将永远留在这个三国世界的事实。但是黄寻自从知晓了梦魇空间的事情之后,心中就一直有着一个念想。 那就是黄寻在这个三国世界活到生命的尽头之时,希望能被舅舅接引到梦魇空间,继续生命的律动。 黄寻在知道这个能超脱世界的讯息之后,所以才一直遵循着舅舅孙泰当年在这个世界制定的计划行事。希望有朝一日能达成舅舅的计划,让舅舅看到自己的努力,接自己进入梦魇空间成为超脱者。 黄寻心里的这个超脱之志,一直没有能与任何人分享,因为黄寻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 就算孙影当初曾说过,这个三国世界是以一个穿越三国小说为蓝本。黄寻也不知道那个穿越者主角身在何方,甚至根本还没有轮到穿越者主角登场都有可能。 因为整个世界,除了舅舅孙泰弄出来的超前发明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如今不一样了,黄寻知道了月娥也是梦魇空间的关系者。这让黄寻拥有了一个可以分享超脱之志的同道者。 黄寻对于月娥的情绪要更加丰富,所以黄寻对月娥说道。 “月娥,你既然知道我是天外之人。那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所有情况。影姑姑的上级领导,就是我之舅父孙泰。 舅父乃是第一个降临世间的天外之人。而后舅父回归天外,影姑姑才奉舅父之命降临世间,收拾舅父遗留下来的势力。 其后我就被影姑姑选中,降临世间保护舅父在这个世界遗留下来的唯一子嗣—我的表弟孙秀。 我虽为天外之人,但却并无影姑姑的诸多法术护身。故而我只能以世间普通之人的身份,随侍在表弟孙秀的身边。 后来我知道舅父创立的暗卫等势力被小人所窃据,所以才投身从军,欲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之后的发展就是建功立业,成为如今的校尉之职。 暗卫如今已然是蛀虫遍布,暮气深沉,不复再有舅父创立之初的朝气。故而我才决意建立新的组织‘间司’,以为我之爪牙而任用。 月娥,我将这些情况都告诉给你,是希望你能支持我。为我创立的‘间司’保驾护航”。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忆妻(2) 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月娥说道:“主人将师父不愿告诉给奴婢的秘事告之。月娥此生必尽心辅佐主人,主人之命令,奴婢定要完成之”。 黄寻闻言,摇头道:“月娥,你我都是影姑姑所选中之人,不必如此生分。你以后喊我的名字黄寻就行。我们是同道中人,而不是主仆之属”。 “可是师父说过,我要以奴婢的身份来侍候你”。 “月娥,影姑姑说的是你对我的态度。但是我与你接触,可不是以主人和奴婢的态度来应对的。我与你都不是这个世间的常人。你与我非是主仆,而是知晓天外世界的同道啊! 所以我希望你称呼我的名字,而不是主人。你实在不愿意改口,那就叫我的表字‘远达’也行”。 见到黄寻真诚的态度,月娥遂同意改口,然后说道。 “远达,那你准备让我去做哪些事呢?” “月娥,我需要你去做三件事情。其一,你要帮我盯紧孙协和张奂,看他们有无联合之意。因为我曾想过除掉孙协,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暗卫内部的倾轧之事。但是张奂却为孙协开脱,硬是保下了孙协。 张奂和孙协都是舅父时代的元老勋从,若是他们联合起来与我分庭抗礼,那就会让我掣肘跛脚,无法任事。 其二,在朝廷之中,我与吕壹为善。而步骘是我的姻亲尊长。此二人是我在朝廷之靠山,所以我希望月娥你能保护此二人之安全。尤其是吕壹为江东大族所不容,身家性命必常处危险之境。 其三,吴国朝政现为江东大族所把持,所以我希望月娥你能帮我打探江东大族之情报,注意江东大族的种种行径。只有这样,我日后才能依据情报而施展应对江东大族之策略。上述所言,这就是我想要月娥帮我做的三件事情”。 “远达,你放心。我必会完成你所交代之事”。 “好!月娥,咱们就此别过。遇有重要之事,我自会召你来见”。 “远达,珍重!” 月娥说完此语,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黄寻跟徐大和月娥交托完诸多事项之后,即准备启程先回番禺。 其间,黄寻对妻子步婉说道:“婉儿,我们三日之后便要离开建业,启程前往交州番禺了。因为我在番禺还要调动本部军,随我前去庐陵赴任。而且阿姊、姐夫如今就居住在番禺为官任事,这样你也能与阿姊见面叙谈了”。 步婉闻言,自是点头答应,于是黄寻夫妇前来向步骘辞行。 步骘得知黄寻要先回去番禺调集本部军之后,遂说道:“远达,你任官之令应是年节之后才由朝廷下达。这段时间之内,正好可以让你在番禺休养一番。你和婉儿新婚刚过,应趁此时间诞下子嗣,为你黄家之繁盛继往续祀啊!” 黄寻闻言之后,心想是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长辈,不论身份之高低,都是喜欢催促后辈赶紧生子。真是麻烦啊! 黄寻想是这么想,但还是应允下来。 步骘接 着又说道:“庐陵太守张靖乃是张纮之次子,老夫与其父有乡党之谊。远达,你持我之书信一封,到达庐陵之后便持此信去拜访张靖,以申旧谊”。 黄寻闻听此言,赶紧对步骘跪谢道:“岳祖父大人如此为孙婿着想,孙婿在此拜谢岳祖父大人了”。 步骘闻言笑道:“远达,你与老夫已为一族,你不必再如此见行大礼。日后便作揖称谢便是”。 黄寻得闻此言,于是站起身来鞠躬拜谢。黄寻行完礼后,从步骘手里接过了书信。步骘又嘱托了步婉要相夫教子的话后,黄寻夫妇于是向步骘告辞,离开了步府。 黄寻将在建业的诸项事情都处理完后,于是携妻子步婉离开建业,回返交州番禺。 siluke.com 这回程之路,可不像黄寻来建业时的路途那么遥远艰辛了。因为步婉可受不了那种颠簸之苦。 所以黄寻直接行船顺长江而下,进入云梦泽地区。而后弃舟登岸,步行至巴丘,过长沙、桂阳两郡,回返番禺。 在这归途之上,步婉可谓是受尽了山路颠簸之苦。黄寻还专门给步婉置备了一辆马车。但是经过长沙、桂阳两郡的起伏山路之时,马车也行走不便,步婉只能下车步行攀山。 好在黄寻一路之上不断以温婉言语安慰步婉,不然步婉可坚持不下来。 由于要照顾步婉的情绪和脚程,所以黄寻在这归途之中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回到番禺。 回到番禺之后,黄寻夫妇直接前去吕隆府中拜访。 见到吕隆之后,黄寻说道:“寻拜见将军大人”。 “远达,你现在已经完婚,还称呼我为将军大人吗?” “妹婿见过兄长大人”。 “哎,这就对了吗。不过当初我许你三月之期,让你前去西陵完婚。可是你这一走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这大大超出了我所规定的时间日期啊”。 “此事我正要与兄长大人说明情形。我之所以迁延如此多的时日,那是因为在建业寻托关系,以求晋升啊”。 “哦,那远达可否找到晋升之途?” “我在建业已经找到了典校府主事,吕壹大人的门路。可是吕壹大人在建业士人之中风评不佳,所以我没敢去投依。后来我又前去拜访岳祖父,当朝司空步骘大人。 此次拜访我得到了司空大人之信重。司空大人许诺为我谋官,如今已经确定了庐陵南部都尉之职事。只待年节一过,我便要去庐陵上任了”。 “庐陵南部都尉?我记得本朝好像没有这个职官吧?” “这是朝廷新开设的职官,为的就是分署庐陵太守的重责,减轻太守之压力。因为庐陵郡南部多是崎岖山地,山越宗族众多。而庐陵太守的府治西昌(今泰和县)北依豫章郡,与南部山地离隔太远。太守不便于管理山越人,所以朝廷才析置出庐陵南部都尉,以便专门管理山越人”。 “原来是专门去治理山越人,才设立的这个职官啊。远达,你本就是靠征伐山越而出仕,那 这就是远达你的拿手本事啊! 我想这也是朝廷承认远达的功劳和本事,才授予你这职官的吧”。 “我之功勋当然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司空大人为我谋划。有司空大人保举于我,我这才能得此职位啊!” “嗯!那也是远达你自己有这本事,不然司空大人怎会为你而出面作保呢。那为兄就先要恭喜远达升职了”。 “兄长大人,我以前乃是校尉之职。如今变为都尉,这职位反倒下降了”。 “远达,你不可如此想。你这校尉之职,乃是军中武职。而南部都尉却是文职,行治理一方之职责。 这职位非但有军事调度之权,还有统管你辖下各县之治权。家父以前就曾任职会稽东部都尉,所以我深知这一职官之权责。可谓是与一郡太守之权利比肩了”。 “原来如此,小弟多谢兄长大人解惑”。 “远达,既然你已有职官,那我便将你之名录在交州将领中除去。这样你以后就能带领你手下之部曲,前往庐陵上任了。不然你之部曲算是州府所属,你是带不走你之部曲的”。 “啊,还有此事!幸亏有兄长大人助我,不然我可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哈哈哈,你我兄弟一家。此本是我份内之事,顺手而为罢了。远达,你不必放在心上”。 “小弟多谢兄长大人了”。 “哎,远达,你好不容易回到番禺。现在既然确定年节之后才去上任,那这段时间就好好陪陪我妻妹。添子增福,岂不美哉?” “小弟这段时间也无别事,自然会如兄长所言,好好陪婉儿的”。 “那我可就等待你们的喜讯了。我家夫人也想她这妹妹能早日喜得贵子呢”。 “请兄长转告阿姊,我和婉儿必不让她久等”。 “好,我已备好家宴。等会儿咱们一家好好聚聚”。 “那小弟就多谢兄长大人之宴请了”。 于是黄寻和步婉在吕隆夫妇的邀请之下,欢度了一个美好的晚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黄寻难得度过了一个不需要钩心斗角、使劲算计、心情舒畅的一个春节。 在过去的岁月中,黄寻由于一直是在军队里东征西讨。所以过春节之时,黄寻要么是在上级领导的指示之下进行攻坚作战,要么就是黄寻自己想尽办法来寻找获得战功的机会,以便能取得不错的战果来升职。 在如此紧绷的环境里,黄寻根本没有好好享受过春节的欢乐气氛。但是如今黄寻已经取得了出任一地首长的职官,所以能好好的欢度一个春节了。 在春节期间,黄寻每天不是读书练字,就是和妻子步婉过夫妻生活。在每日的夫妻生活之下,步婉终于有喜了。 当黄寻得知自己马上就要当父亲的时候,那是格外开心。 毕竟黄寻在前世就一直是个光棍,现在不仅娶了一个娇妻,而且还将有子嗣诞生,黄寻能不欣喜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忆妻(3) 得知妻子有喜之后,黄寻对妻子是倍加呵护,这种温馨的日子直到朝廷派人前来通知黄寻该去庐陵赴任了。 黄寻得到赴任的命令之后,虽然很不舍妻子,但是为了事业,黄寻还是决定留妻子在番禺安心养胎,自己独身前去庐陵赴任。 黄寻做下了这个决定之后,遂跟步婉说道:“婉儿,我马上就要前去庐陵赴任了”。 步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急道:“那我现在怀有身孕,能随你一起过去吗?” 黄寻闻言拒绝道:“婉儿,你现在怀有身孕,不便随我奔波。而且我赴任之地,山越遍布,危险异常。所以我决定暂时留你在番禺随阿姊居住。我相信有阿姊照看你,你和孩儿都将安然无事”。 步婉听到黄寻要离开自己,遂担忧的问道:“夫君,这次赴任要几许时间啊。会不会错过孩儿的出生之日”? 黄寻听到此问,温言回道:“婉儿放心,这次我先去稳定住地方局势。待将那边的情况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便回来与婉儿团聚。应该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就可”。 步婉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嗯,那就好。我在闺中之时,时常看《女诫》为业。但我看了之后不喜此书之言,于是又央求父亲让我看别类书籍,由是看到《汉书》。 据闻《汉书》也是由《女诫》之作者班昭大家所参与撰写,可我读完之后,对其中霍将军之言甚为不满。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话我甚厌恶之。我与夫君情好投契,夫君当在外任职时,时时想到家里之事,切莫冲阵当先。 要知道夫君你现在不是一人了,有我为你担心,还有孩儿之幸。你切莫学那霍将军不将自己生死置于度外,叫我日夜担心啊”。 黄寻听到此言,回道:“婉儿,你且放心,为夫自十七岁从军以来,凡历大小数十仗,自然知道趋吉避凶之理。 不过话又说到这,婉儿当知为夫出身甚低,若不是靠着积年战功和姐夫之推举重用。恐怕连婉儿你父亲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能娶到我的好婉儿呢?” 步婉闻言,羞怒道:“夫君,我在与你说正事呢。你别这样”。 黄寻遂收起调笑的心态,正经说道:“婉儿,我当然会体恤你之用心。但是男儿生于世间当有所为,书功竹帛,遗名后世。 我若不在战场立功,又怎么能得到升迁。没有升迁,我就永远被江东世家大族所看不起。 婉儿,你在闺中之时,也看到了你父亲被你大伯母打压和看不起的场面吧? 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你父亲是次子,而你大伯母乃是嫡子之正妻。地位在这,所以你父亲郁郁不得志。 及至我将那篇文章送予你父,你父一朝而起,现如今你大伯母还敢看不起你父亲吗? 所以说来。婉儿,男儿若无功业立身,便没有进益,碌碌无为,我不愿为也!霍将军正因有此大志,才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此乃男儿之壮志也”。 步婉听到黄寻之言,气道:“按你的意思说,我反倒不该让你时时挂记我和孩儿。而要装出一切都顺从你,让你不要担心家里,好让你安心征战了。我是不是这样说,你就高兴了?” 黄寻见妻子的语气不对,急忙解释道:“婉儿,我只是说男儿之志向。你怎么扯到我担不担心你的问题上来了? 常言道‘家国天下’,家在国之前。我当然是一切以你为重,你休要乱想”。 “哼,你休要瞒我!我算看出来了,你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的想法,我和孩子在你心里是排在这之后的”。 步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黄寻完全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赶忙上前哄,可步婉只是哭。 这时丫鬟小翠见小姐哭了,忙上前来劝,并让黄寻去请吕隆妻子,步婉的姐姐步氏来劝慰步婉。黄寻无法,只得去告求步氏。 黄寻来到吕隆府邸,这时已经是晚上了。 吕隆见黄寻来访,遂问道:“远达,你深夜来此,有何事焉?” 黄寻则苦笑着回道:“姐夫,我和婉儿吵架了。婉儿一直哭个不停,我怎么哄都不济事。丫鬟小翠让我来请阿姊去劝婉儿,所以深夜来此叨扰”。 吕隆闻言,惊问道:“远达,你这事因何而起,怎么就把妻妹给惹哭了?” 黄寻叹息一声,说道:“唉,我回去告知婉儿我要率军出外,前去庐陵赴任南部都尉之事,让婉儿在番禺安心养胎。 婉儿叮嘱我千万不要错过了孩儿出生之日,我当然答应。婉儿然后说她看《汉书》中冠军侯有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婉儿说她甚不喜此言。告诫我要在战场上注意安全,不要亲身冲阵,伤了自己。还叫我以她和孩子为念,时刻记挂在心。这是婉儿关心我,我当然答应。 这些我都听从,只是想就冠军侯这话与她讲解清楚男儿之志。我就说冠军侯此言是保国卫民,男儿有此大志才能名垂青史。大丈夫生于世,当立功业为先,如冠军侯一般方不负男儿之身,豪迈之志。 我本是想将冠军侯之言分析给她听,可没想到她听了之后就说什么我只图建功立业,一点没把她放在心上,然后就哭起来了”。 黄寻说完之后,吕隆劝道:“远达,你这话倒也没错,男儿若无功名在身,走到哪也是不成的。不过问题是,你太较真了。妻妹是你妻子,你怎么像跟人辩谈似的,将这通道理讲给妻妹听呢? 妻妹见你要离她而去,她现在又怀有身孕,自然是想你陪在身边。你该好好地听她的 aiyueshuxiang.com 话就行,不必过于去像辩谈似的,非要辩出个谁高谁低。 她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就行。这段时间就顺着她的意思来。 你倒好,非要突显自己的想法,去辩谈冠军侯的那番话。妻妹见你这样不顺服她,自然是悲从心来,觉得你没将她放在心上”。 黄寻闻言叹道:“唉!姐夫,我确实是搞错了方式。你说的对,婉儿是我妻子,我不必像对待别人一样,强要争个高低之分。只要哄住她,顺服她就行。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没有做来”。 吕隆闻言,说道:“远达,你自十七岁参军以来,就一直在军营之中生活,养成了凡事都要争胜的性格。 现在你成家之后,对待妻妹,这性格可不能在妻妹身上摆出来,不然家庭日子以后肯定不和睦。 好了,我这就去告诉你阿姊,让你阿姊去劝劝妻妹。你阿姊肯定能说通妻妹的,你就先留在我这吧,让她们姐妹俩好好谈谈”。 “那属下就多谢将军大人了”。 “远达,现在是在我府邸,你该叫我什么?” “是,多谢姐夫”。 “这就对了嘛!公是公,私是私,你要分清楚场合才行”。 黄寻自找一处偏房落脚。吕隆则回到居室,将黄寻和步婉吵架的事情告诉了步氏。 步氏听说自己的妹妹受了欺负,当即大怒,骂道:“好你个黄寻,我辛苦牵线将妹妹下嫁于你。你居然敢欺负我妹妹,我得为我妹妹出口气才行。夫君,黄寻在哪?” 吕隆闻言,急忙劝道:“夫人息怒,远达现在我处,不过妻妹还在忧伤之中,夫人还是先去劝慰妻妹吧。别让妻妹哭坏了身子,现在妻妹可是有孕在身啊”。 步氏闻言,这才想起来道:“对,妹妹现在怀有身孕,我得马上过去。待回来再收拾黄寻”。 步氏说完就搭乘马车前往黄寻府邸。 步氏走后,吕隆将黄寻召来大厅,两人喝酒解闷。席间黄寻说道:“姐夫,我其实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吕隆回道:“远达,你有什么就问吧”。 黄寻见吕隆应下,于是说道:“姐夫,我看典籍中言‘妻为夫之内助’。汉高祖得吕后之助,而能除灭项羽,统一天下。晏子御者从妻之言,而能从良民迁为大夫。 今我有立功升迁之志,为何婉儿却不能像这些内助一样支持我呢?” “远达,你的意思是说妻妹不好?” “与我所想,的确不大相同”。 “远达,这内助之说,的确是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做到的。但古往今来留存于世,书载其名的这些内助真是十分稀少。更别说自周朝至汉朝就出了吕后一人耳! 其余大多数妻子皆是想丈夫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像你阿姊为我生了两个女儿后,再也没怀孕,我才不得不纳妾生子。 但你阿姊却不许我之侍妾居于府中,我反倒要在外购买庄园安置妾室,连带我儿子也跟着受苦。你阿姊就是怕她没生儿子才要把我紧紧看住,生怕妾室有儿子,我就不理她了。 其实你阿姊出身世家大族步氏,完全不必要如此担心。一个侍妾而已,难道就凭生了儿子就能压倒她不成?只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而已。所以如吕后一样的女人真是世所罕见,大多数女人都是希望丈夫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 黄寻听到吕隆的说法后,回道:“姐夫,我是有大志的人。婉儿若不能理解支持我,那这家庭生活就难过了啊!我以后出外征战,一去两三年都是有可能的。如此可怎生是好?” 吕隆听到黄寻的这个苦恼之后,回道:“嗯,这倒是个问题。远达,从你这事看的出来,妻妹跟我夫人一样,喜欢控制丈夫在身边。 不过你身为将领,这征战乃是你之本职,也是你唯一升迁之途。我会告诉夫人,让夫人好好劝说妻妹,你出外征战是为了更好的前程。这样由你阿姊慢慢劝抚,想必妻妹是能理解的”。 黄寻却道:“我看不尽然。今日我只不过是分析自己对于冠军侯此言的看法。婉儿就将话题引到我不关心她,只图建功立业上来了。 试问若不立功,怎能立于人前显耀!而且我感觉婉儿自恃世家之女出身,没将我看成平等地位来对待啊。这才是我真正所担心的”。 吕隆听了黄寻的话后,回道:“原来如此!远达,我知道你究竟在愁什么了? 原来你这么希望建功立业的原因,其实大部分还是在于让婉儿能正视你。我夫人刚才也跟我说是将妹妹下嫁给你,看来她们姐妹俩是同样的想法啊”。 “是啊,姐夫。连自己的妻子都觉得我处于低位,我还怎么去跟其余世家之人相处。更何况现在像诸葛恪那样的世家子弟太多了,我必须立功升迁才能让那些人正视于我”。 “远达,你的苦恼我理解。你别看为兄乃是交州刺史之子,但其实为兄也有许多苦衷。为兄身为家中次子,父亲所有的一切,以后都是我大哥的。为兄以前靠着父亲的原因才谋得功曹一职,你阿姊也是说我没升迁,无本事。 若无远达给为兄运筹出谋,平定罗厉之乱,因之而升为平越将军。那为兄还是个功曹之职,无法升迁。 而家父若调离交州刺史之职,为兄也无法再施为也!现在有了将军之号,为兄方才被你阿姊所看重,还许为兄去看望妾室和儿子。 所以为兄相信有你阿姊去劝说妻妹,妻妹定能理解你征战立功,就是你们家庭过得越来越好的凭依。远达,你就安心吧”。 “希望如姐夫所言吧 ”。 正在黄寻和吕隆喝酒谈论的时候,步氏也来到了步婉身边。小翠看到步氏来了,急忙过来行礼道:“大小姐,小姐现在还在哭,您快去劝劝吧”。 步氏闻言,急忙来到步婉身边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黄寻欺负你了,你别哭,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能这样哭坏了身子啊”。 步婉看到姐姐来了,直接扑到步氏怀里哭着说道:“姐姐,我嘱咐黄寻,让他出外征战要随时记挂我和孩儿。黄寻却说男儿要以立功为主,我听他那意思根本就没把我和孩儿放在心上,所以才因此悲伤啊”。 步氏听到是这原因,当下说道:“我的傻妹妹,你就因为这事就伤心哭泣,真是太傻了。你听姐姐说,现在你和黄寻刚成亲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这说明黄寻还是很疼爱你的。现在黄寻正当奋进之时,身为将领,这出外征战是常事,你该支持黄寻才是啊! 像你姐夫,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你姐夫还在府里看他大哥的眼色生活,那日子别提有多苦了。后来公父迁为交州刺史,你姐夫才跟着公父来到交州担任功曹之职。不过也就在番禺做文书一类的事情,这种日子经过五年都没升迁。 还是交州叛乱,你姐夫得黄寻之助才得以平定叛乱,终于被升为平越将军。这时随着你姐夫升为将军,我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现在黄寻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可以很快地提升自己的官职,这有什么不好呢? 你就在家安心养胎,做好当家主母,等待黄寻回来就行了,有什么可悲伤的呢? 妹妹啊,男人若无官位权柄,我们这些女人就更没指望了。黄寻有上进奋斗之心,妹妹你该高兴才是啊!别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你想想黄寻乃是军伍之人,这家里只有你一个妻子,他怎么可能不把你放在心上呢? 只是为了更好的前程,给你更好的身份地位,黄寻才要在战场上立功升职啊”。 步婉听到姐姐这样说,回道:“姐姐,我不要他在外面拿命去换官职身份,我只想他在我身边好好陪我和孩儿。 战场凶险之地,一不小心就要没命,试问我怎么可能不日夜担心?万一他有什么不幸,那可叫我怎么活啊!” 步氏闻言,叹息道:“妹妹,你才刚嫁过来,不知道这过日子到底是如何艰辛。还好黄寻亲族都已凋零,你能无忧无虑的做这当家主母。 像我才出嫁之时,婆母掌家,对我是极尽刁难。你姐夫又是家中次子,还要被大哥大嫂呼来喝去。我也被大嫂横加指责,做这做那,那日子别提有多苦了! 妹妹,你现在是掌家之人,可谓无甚操心之事。要是如你所说,让黄寻不去建立功业,每天陪着你。那黄寻一辈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男人无权便是居于人下的奴仆。妹妹,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步婉闻言,对姐姐步氏说道:“姐姐,你初嫁之时有这么多不幸之事吗?怎么你回来省亲之时,没跟我说过这些?” “我的傻妹妹,你当时身在闺中,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让你对婚姻产生恐惧吗?” “听姐姐这么一说,好像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 “当然是非常好了!妹妹,你想想看。要是黄寻的亲族跟你一起生活,他们自侍尊长的身份对你呼来喝去的。那你能受得了吗?” “姐姐,别说了。我一想到这样的生活,就恨不得马上离开,回到家里去”。 “傻妹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是想回家就能回家的。我当时也是不堪忍受,想回家。还专门给父亲写信,要求回来。但是我这想法刚起,就被父亲给压回去了。 女子嫁进夫家后,除了省亲可以回娘家。其余要回娘家的事,在外人看来就是笑话,是被夫家给嫌弃了,对娘家人来说是耻辱之事。 所以妹妹,你现在好好做你的当家主母,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然后等待黄寻征战回来,为他嘘寒问暖。这样一来,你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 “姐姐,可是我想夫君回来陪我,这样我生孩儿的时候才有依靠啊”。 “原来妹妹是怕这个啊!妹妹,生孩子是女子的天职,没有什么夫君不陪着,就不能好好生的问题存在。 况且就算你夫君待在家,生孩子的时候,他也不能跟你碰面不是。一切还得我们女子自己扛着,这个你生的时候就知道了。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 “姐姐,会不会很痛啊!” “妹妹,当你想着这是你的孩儿将要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只会努力的让孩子平安降生。 你现在别想这些,有什么问题就派人来找姐姐,姐姐会随时过来陪你的。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姐姐先回去了”。 “姐姐,夫君在你那里吗?” “黄寻当然是在我家里了。你放心,我马上回去将他给你轰回来”。 “嗯!” “好,那我就先走了。妹妹,你夫君回来后,你安慰下他,这事就过去了。毕竟你夫君是军人,他想不到女子的这些琐事。你只要别再想这些无关之事,你们夫妻俩的日子好过的很。听姐姐的,准没错”。 “姐姐,多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可是我妹妹啊!我们现在能在一个地方生活,就该互相来往不是。 好了,别再说了,不然我们姐妹俩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呢?” 步氏说完,头也不回,就直接离开了黄寻的府邸。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忆妻(终) 步氏离去之后,步婉心里对于姐姐感到大为心疼。 步婉看着姐姐这样言行凌厉的样子,心中不禁想到,姐姐不知受了多少苦,才形成了现在的这个性格。以前姐姐也是温柔的性子。 从姐姐的话中,步婉感受到姐姐对于现在的家庭生活似乎很满意。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像姐姐说的那样,给夫君一个相敬如宾的感觉呢? 不过步婉觉得,自己理想中的夫君就应该关心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依赖夫君呢?让夫君在家里陪伴自己,那有什么错呢? 步婉心里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由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之中。 步氏回到家里后,将黄寻给臭骂了一通。让黄寻别把自己在军营里的脾气撒到妹妹的身上,要知道妻子跟你的部下是不同的。 黄寻当然接受了步氏的说教,并感谢步氏劝和了婉儿。步氏接着就命黄寻赶快回家给婉儿陪个不是,说点体己话,这事也就过去了。黄寻于是向吕隆和步氏告辞,返回府邸。 黄寻回到家里后,婉儿说道:“夫君,妾刚才失态了。让夫君担心,真是对不起”。 “不,婉儿,该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婉儿,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跟你争论这些了。只要我们生活安宁就是最好的。 婉儿,日后在出征之时,我会时刻将你和孩儿记挂在心上。毕竟你和孩儿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夫君,什么心肝宝贝啊,你净胡说”。 “嘿嘿!婉儿,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就寝吧”。 婉儿听到黄寻说这话时的语气不一样,会意了。急忙说道:“夫君,我有身子呢”。 “嘿嘿!婉儿,不妨事,等会你就知道了”。 月亮渐明,黄府却有别样的夜色。让月光下的花草都蒙住了眼睛。 过了三日,黄寻前往庐陵赴任的日子到了。 步婉知道这是夫君的大事,也明白了黄寻身为军人的职责和抱负。所以也是给黄寻整理甲胄,将自己这两日赶制的香囊送给黄寻当做护身符。 接过妻子的香囊之后,黄寻感受到了家的感觉,从来没有一次赴任有过这种感受。 步婉目送着黄寻离开府邸,挥手向黄寻告别。 黄寻回首看着妻子,妻子边挥手边留下了眼泪。看着妻子的眼泪,这时的黄寻终于明白了婉儿所说的,有她在自己身后,为自己默默担心的感情。这一种不舍的感情,让一直孤身作战的黄寻认识到自己不一样了,自己有家了。 以前黄寻初到这个三国世界时,因为所有的亲属都没有了。让黄寻觉得自己的性命只需为自己的远大抱负而行动,即使为此抱负而死,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因为在黄寻看来,这本就是一场梦。梦中身死,不必恐惧。但是现在黄寻却突然明白了,舅舅为何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原来有家人的挂念,是这么一种难舍的感情。 难怪舅舅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梦魇空间下辖的一个三国世界而已。却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照看舅舅留在这个世界的妻儿。还动用珍贵的道具,封绝了这个三国世界同梦魇空间的联系。 这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着舅舅的家人,其牵挂的妻子,不舍的儿子。即使在梦魇空间里舅舅经历过许多世界,也没有这个世界能让舅舅如此的刻骨铭心。 皆因为这个世界是舅舅的初始世界,还留有舅舅珍视的家人活着啊! 黄寻突然感到自己的性命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有担心自己的妻子,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家庭的出现,让黄寻觉得这不再仅仅是一场梦而已了。 黄寻觉得,自己的抱负的确重要,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奋斗的目标。可有了家庭之后,让黄寻对这一个目标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界定。 也许黄寻慢慢往上爬之后,能让表弟孙秀成为吴国的一大权臣,而自己则出镇一方,统军荆州。 孙秀在朝廷之内,成为如诸葛恪一样的权臣在内辅政,自己则成为大都督驻军荆州。自己和孙秀联合制霸吴国,这样是否就算达成了舅舅的大志呢? 黄寻在这样的思绪之下,启程前往庐陵上任。 婉儿则在家里为夫君祷告,希望夫君一切平安,而且能在孩儿出生之前接自己过去。 “主公、主公!你怎么了?” 黄寻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时,李开大喝数声,将黄寻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黄寻回过神来,见李开一脸担忧之色的望着自己。黄寻立知自己沉浸于回忆之中太过投入,连李开刚才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黄寻遂收拾心情,说道:“兴业,我刚才想起了与婉儿的一些往事。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见。你再说一遍吧!” 李开闻言,回道:“主公既然思念主母心切,那何不马上出发,前往番禺迎回主母。属下就是在说这个事情”。 黄寻听到这个建议之后,心想自己如今已经压制住了北三县之豪族,而且雩都也成了自己施政其余各县的大本营。 现在自己的确可以腾出手来,回返番禺接妻子步婉前来一起生活。不过接妻子步婉过来这件事情,必须得在完全将平固洪氏给击败招降之后,再去办理,毕竟政事还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黄寻如今已经将洪氏给打压到了这个地步,就差最后的收尾工作,让洪氏如寇家一般降服就行了。这个最后的收尾工作,黄寻肯定是要做完的。 黄寻想好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之后,遂对李开说道。 “兴业,待将平固洪氏降伏之后,我就回返番禺,接婉儿来此。现在你随我前去见洪放,必须说服他归降。只要洪放愿意归降,则平固洪氏之田产亦能收归官府所有矣!”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遂与李开前去劝降洪放。 黄寻和李开在大牢见到洪放之后,李开首先说道: “洪放,你起兵对抗官府,按律应处以叛逆之大罪,株连全族。 不过都尉大人对你生有怜悯之心,也不愿诛灭你洪氏全族。所以都尉大人决定饶了你一族之性命,只没收你洪家的田产为官田。 洪放,你捡回了一条性命,还不快向都尉大人道谢!” 洪放闻言,愤怒的咆哮道:“要取我之性命可以,但想抄没我洪家的祖传田产,你那是做梦。我宁死也不会同意的!” 李开闻言,大喝道:“放肆!洪放,你这逆贼竟然还敢对都尉大人无礼!我现在是命令你洪家交出田产,不然你洪家全族都要受株连而亡!” 洪放见李开威胁自己,遂大骂道:“李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黄寻手下的一条狗而已。要是没有你主子黄寻,你连给我当奴仆,我都不会要你! 你这条家犬休要拿死来威胁我,我宁死也不会辱没了祖宗传下来的家业”。 李开听到洪放骂自己是一条狗,当即气得肺都要爆炸了,遂直接对黄寻说道:“主公,此人太过顽逆。我请求动用大刑,让此人知道官府的手段!” 黄寻见洪放如此顽固不化,遂答应了李开的请求。对付这种顽固的人,是该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才行。 李开见黄寻答应了,遂开始对洪放动用大刑,而黄寻则回到了府衙里办公。 黄寻回到府衙之后,拿起关于平固县的县志翻阅了起来。 正在黄寻圈出县志里的重要信息之时,手下来报:“府君,王县令和张县尉回来了”。 黄寻听到这个消息,回道:“我知道了。让王县令过来见我”。 “是,府君”。 黄寻刚来雩都之时,就 向县令王买打听寇家的情报,并向王买说了打压寇家的事情。 王买听后,觉得黄寻刚刚前来赴任就想跟寇家斗,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遂马上与黄寻划清了界限。 黄寻见王买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就以巡查各县的职事将王买和县尉张升一并给打发走了。免得王买和张升在雩都碍自己的事。 如今王买回返雩都,定是得知寇家被黄寻给降伏的事情了。所以王买就急忙赶回雩都,想抱黄寻的大腿。 黄寻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召王买来见。想看看王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王买见到黄寻的第一句话就是。 “都尉大人,属下得知您已经降伏了寇家,又击败了北三县的豪族联军。所以属下巡查完南康县之后,就急忙赶了回来。希图为都尉大人之施政分忧啊!” 果然如此!黄寻就猜到王买必是得知自己如今已成大势,所以就急忙赶回来抱自己的大腿了。 虽然对于王买这种投机取巧的人比较厌烦,但是现在黄寻手下也是急缺王买这种文吏来办事。 所以黄寻还是温言勉励了王买一番,并将平固县的田产账簿交给了王买。让王买清算到底能从洪氏这里取得多少田亩。 王买得了这个清算田亩的差事之后,遂立刻开始办理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三日,李开虽然对洪放动用了大刑,但是洪放也是硬气,死不松口。并且还是对黄寻和李开各种谩骂。 lingdiankanshu.com 不过黄寻也不着急,人总是有一个承受极限的。黄寻就不相信,洪放真能扛住十几日的连续大刑。 洪放受刑的第五日,手下来报:“府君,平固县令杨真要求进见”。 黄寻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平固县令?这可真是个透明人啊! 自黄寻处理平固洪氏的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平固有县令呢? 既然平固县令要见自己,那就见见吧,看看他所来何意。黄寻于是命令手下,召杨真来见。 杨真见到黄寻,行礼之后说道:“下官平固县令杨真,见过都尉大人”。 黄寻闻言回道:“杨真,本官率领大军攻打平固之时,你在何处?” “下官自然是在自己的府中”。 黄寻听到这番话之后,嘲笑道:“哈哈哈哈!杨真,你身为平固县令,外不能助本官压制洪氏,内不能为百姓谋取福祉。而受洪氏笼络为女婿,甘愿成为洪氏之爪牙。你自己说说,你还有何面目担任县令之职!” 杨真听到黄寻的质问,不慌不忙的回道:“都尉大人,请恕下官将原委道来。 下官初临平固之时,那时陛下还未登极称尊,我朝还是曹魏之藩属。彼时整个庐陵郡山越遍布,时常以劫掠汉人之资财为业。 下官得任命为平固县令之后,只带了仆从六人随行,前来平固赴任。 当是时,路有山越劫道,下官亮出县令之任命状依然不能免祸,被劫至山寨关押起来。其后洪氏闻知此消息,为了施恩于下官,这才派人从山寨里将下官给保了出来。 下官这条命为洪氏施恩所救,自然是只能向洪氏报恩。而且下官当时无权无势,只能仰仗洪氏之威权生活。故而才甘愿娶了洪氏之女,成为洪氏的女婿。 此后十数年,下官顺应洪氏之意而行事,这才能苟全下来。不过如今都尉大人奋扬施政,荡清山越之患。降伏寇氏,歼灭洪氏之军。 下官见都尉大人之施政甚是激昂,故费力说服了如今平固洪氏的当家之人洪贵,向都尉大人献城降伏。还请都尉大人接纳”。 黄寻听到杨真是来献降的,遂大喜道:“杨真,你所言当真?平固洪氏真的愿意投降了吗?” 杨真闻言回道:“都尉大人,下官所言,句句是实,千真万确。只要都尉大人接纳洪氏之投降,下官就马上回去让洪贵前来向都尉大人谢罪”。 “好!杨真,那本官就信你一次!事不宜迟,你头前带路。本官马上率军前往平固纳降”。 黄寻做下决定之后,遂命冷全、赵达督领本部军,随自己前去平固受降。 黄寻于是率军,在杨真的引领之下,再次前往平固城。 正在黄寻率军去往平固的路途之中时,在庐陵郡府西昌,葛明与郑清见面了。 郑清见到葛明之后,遂问道:“葛明,你我有十数年未见矣!今日来此,是有何事啊!” 葛明笑着回道:“郑大人,多年不见,你已升任至仓曹从事之高官显职。我这草民今特来拜会郑大人,以瞻仰您之风采呀!” 郑清闻言之后却说道:“葛明,当年你可是勇武雄壮,与我一起跟随徐夫人诛杀叛逆贼臣之时,还击杀了数名贼军啊! 如今年纪较长,怎么还说起阿臾之词了呢?说吧,你今日前来见我,到底有何事?” 葛明见郑清要自己直接道明来意,遂正襟说道。 “郑大人,草民之家族如今在阳都县也是世家豪族之属。前些时日,朝廷新划出了一个庐陵南部都尉的职官。我阳都县也在这庐陵南部都尉的辖境之内,自然是要受新任都尉之管辖的。 可是新任都尉黄寻,却要辖境内之世家豪族缴纳数倍于俸粮的粮食,还要献出祖传之田产。 这当然激起了士民之仇怨。于是平固洪氏、坡阳童家前来游说于我葛家,要我葛家加入豪族联军,共同反抗黄寻之酷政。 草民当时以为我等三家同在南部都尉的辖境之内,理应共同进退,遂答应了加入豪族联军之要求。 最后却没想到豪族联军被黄寻给打得溃不成军,我葛家更是损失了五百余名族兵。 现如今我葛家面临黄寻问罪追责之祸患,所以才来拜求郑大人。请郑大人看在以往你我同职任事的情分之上,助我葛家渡过这次劫难”。 郑清听葛明述说完前因后果之后,遂出言说道。 “葛明,你当年也曾亲眼目睹过妫览和戴员叛弑将军之事,理应知道这以下犯上的罪责有多严重。你怎么敢加入那所谓的豪族联军,去与新任的南部都尉争斗呢?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叛乱大罪,按律是要株连全族的吗!” 葛明闻言,惶恐地跪下说道:“草民就是知道事情之严重性,所以才来找郑大人,请您来想办法解救我葛家的啊!” 郑清闻言,扶起葛明说道:“葛明,看在你我当年同职任事的份上,我给你出个主意。 如今新兴县山越大帅勃景聚众为寇,时常劫掠沿途商旅,更是出兵围攻过新兴县城。 太守大人命令郡尉卓荣率兵剿灭勃景,但是卓荣却苦于兵力不足而难以入山征剿勃景。 黄寻虽是朝廷任命的庐陵南部都尉,管辖庐陵南部七县而自成一府。但是从官职上来说,还得接受庐陵太守府之管束。从职权上来说,卓荣就是黄寻的上官,有权征调黄寻去新兴县剿伐勃景。 故而葛明,我可以居中为你引见卓荣。你见到卓荣之后,先送资财以通人情,然后再说以黄寻之事。 如此一来,卓荣定会下令调黄寻来新兴县助师征剿勃景。而那时,你跟随在卓荣的身边,让卓荣来为你和黄寻调解恩怨。 以我想来,黄寻看在卓荣这个上官的面子上,应该就不会再追究你了”。 葛明听到郑清的这个方法之后,大为高兴。有了卓荣这个庐陵郡尉做自己的靠山,黄寻就不敢再追究自己了。 葛明于是马上答应此计,让郑清速去找卓荣通情。郑清见葛明答应,遂开始办理此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葛明见到卓荣之后,立 马送上资财以拉近关系。卓荣收下资财之后,遂问葛明所求何事。 葛明于是说道:“郡尉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且说黄寻率军到达平固城之后,杨真先来至城下喊道:“内弟,都尉大人已经接受我等之降伏。你快开门,出来向都尉大人伏罪吧”。 城头上的洪贵见姐夫杨真领着官军在城下,又听到了杨真的喊声之后。本着完全相信姐夫杨真的想法,洪贵遂开门出来,直接来到黄寻脚下,跪着说道。 “罪民洪贵拜见都尉大人。谢都尉大人接受我洪氏之降伏”。 黄寻闻言,扶起洪贵说道:“洪贵,如今你既然前来向本官请罪,那本官自然会接受你洪氏之降伏。不过你洪氏起兵对抗官府,这却要以田产来抵罪了,你要有此准备”。 洪贵闻言,心中一突。不过杨真早就说了舍弃田产之事,所以洪贵也只能应道。 “罪民之父兄不识律法,强要顽抗都尉大人。这是我洪氏顽抗都尉大人之下场,我洪氏愿意接受都尉大人的所有处罚”。 黄寻见洪贵承认了分割田产之事,遂高兴的入驻了平固城。 进入平固城之后,黄寻对杨真和洪贵说道。 “洪贵,本官曾招降过你父亲,但是你父亲执意顽抗于本官,所以本官对你父亲动用了刑罚。 你父亲现在下地走路是不行了,不过本官动用的刑罚都是外伤,你接你父亲回去休养三、四个月就能恢复。洪贵,你现在就派人去雩都接你父亲回来吧”。 洪贵听到这番话之后,也不敢对黄寻表示不满,只能应允下来。 将洪放的事情说了之后,黄寻接下来就要处理重头戏,如何分割洪氏的田产了。黄寻于是说道。 “洪贵,雩都寇家起初也是兴兵顽抗于本官。后来本官降伏寇家之后,只给寇家留下了几十亩田产为私用。 如今看在你洪家献城纳降,态度恭谨的份上,本官可以保留你洪氏的一百亩田地为私用,至于其余的田亩都要被官府征用为官田。 洪贵,本官这个决议,你可愿答应?” 洪贵听到黄寻只给自己家留下百亩田产,当即心头巨痛。正待出言争取再多留些田地之时,杨真却直接说道。 “都尉大人对洪家真是宽宥仁慈啊!想寇家在雩都经营一百余年,拥有数百亩粮田,但却不识时务,强要违抗都尉大人之令。而今却落得个人丁凋零,祖产失守的下场。相比较而言,洪家可谓宽济矣!” 杨真边说此言,边以目光警示洪贵,让其不要乱说话。洪贵看到姐夫的示意之后,只得无奈应道:“罪民一切谨遵都尉大人之命令,愿意献上田亩予官府”。 黄寻见洪贵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答应下来,不禁对洪贵的识时务感到满意。而这时杨真趁机说道:“都尉大人,下官还有一事要禀报”。 “杨真,你要禀报何事?” “都尉大人,洪贵之兄长洪进还是不服都尉大人。洪进自豪族联军兵败之后,曾回到平固。声言要去赣县寻求毛氏的援助,好一起来对付都尉大人。洪进若真与毛氏联结,则对都尉大人恐有大不利呀!” 黄寻听到这个情报之后,笑道:“哈哈哈,毛氏之名,本官亦早有耳闻。不过本官现如今的施政要点,在于北三县之地。 待本官将北三县平靖之后,才有时间来处理南三县。现在就先任由洪进去联结毛氏吧”。 杨真见黄寻对洪进不屑一顾,遂进一步说道。 “都尉大人,洪进居然还想顽抗都尉大人,这是真正的叛逆行为啊!下官请都尉大人发布告示,在辖境内通缉洪进,以免此人再做出对都尉大人不利之事”。 黄寻听到这番话之后,先看了看杨真,接着又看了看洪贵。洪贵也以紧张的目光看着黄寻。 黄寻与洪贵的目光对视之后,洪贵就马上低头不敢正视黄寻的目光。 黄寻看到洪贵不敢正视自己,遂马上明白了其中之深意。想通之后,黄寻直接说道:“洪贵,你姐夫言称要通缉你大哥。你之意若何?” 洪贵见黄寻询问自己的意见,遂立马回道:“大哥不识时务,现如今还妄想联结毛氏来顽抗都尉大人。我洪家出了这等逆贼,绝不姑息。罪民情愿不认这个大哥,也要遵纪守法,一切听从都尉大人之命令行事”。 黄寻听到洪贵的这番话之后,遂大笑道:“洪贵,你之意,本官知晓了。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发布告示,通缉洪进吧”。 洪贵听到黄寻终于通缉了洪进,心内大喜。这下洪进就是彻头彻尾的叛贼了。 洪进成为叛贼,则嫡系继承人的名分尽失。这洪家的家主之位就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正在洪贵窃喜之时,黄寻又说道:“洪贵,如今你父亲受伤,不能任事。这分割田产之事就由你来办理吧。 本官现在回返雩都,过几日就派人前来清算田亩。到时候,你要配合好官府之人,勿要让本官失望啊!” 洪贵见黄寻指名自己来办理分割田产之事,遂马上应道:“是!请都尉大人放心,罪民定一分不少的将田亩给分割清楚”。 “洪贵,本官已经纳你之降。你以后不用再自称罪民了。你只要将田亩之事清算清楚,别给本官耍花招。那以后洪家之事,本官就交由你去处理。 只要勿犯本官之法度,你便是将洪家之人都迁居回山,本官也不管你”。 洪贵听到黄寻警告自己别耍花招,当即跪下说道。 “都尉大人,草民绝对不敢耍任何花招。从今以后,都尉大人吩咐什么,草民就去做什么”。 黄寻见洪贵如此谦卑的态度,遂大为满意。接着又告诫了杨真几句,然后就率军返回雩都了。 黄寻走后,杨真对洪贵说道:“内弟,黄寻刚才所说的话,你可听懂其中之意否?” 洪贵闻言,回道:“姐夫,黄寻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许可我成为洪家的家主吗?” 杨真闻言,摇头说道:“那只是其中的一层意思。黄寻不是说让你将族人迁居回山吗?” “啊,姐夫,恕弟愚钝。这句话黄寻不是说的戏言吗?” “内弟,黄寻说的可不是戏言!你得将一部分族人迁回山中居住。其中之深意,你且听姐夫为你细说。 如今黄寻得到了你洪家分割出来的大部分田产,而这些田产是交由官府打理的官田。 既然是官田,就必须摊派给租农耕种。租农从何而来?还不是黄寻征发辖境内的无地流民来充任租农。 租农若来耕作官田,则必须在平固城内落户。而如今平固城中你洪氏族人众多,到时候租农进驻平固城,则势必引起争端。 所以黄寻专门说了这句话,让你将部分族人迁回山中居住”。 洪贵听完杨真的解释之后,这才明白了黄寻临走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寻说了两条规矩。第一,勿犯法度。第二,管好族人。只要做到这两条,洪贵在平固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洪贵明白黄寻给自己划的底线在哪之后,遂马上下令,将那些亲近大哥洪进的族人,打发回洪氏的发源之地,业居山里去生活。 得到这条命令的洪氏族人立刻分成了两个阵营,洪进的嫡系人马和洪贵的嫡系人马。 不过如今洪贵掌权,洪进的嫡系人马自然是敌不过洪贵的嫡系人马,被驱赶出了平固城。 这些人无奈之下,只得返回业居山。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平固(终) 黄寻率军返回雩都之后,对李开和王买吩咐道:“王县令,李从事,洪氏已经降伏了。 你们二人明日就带人前往平固,清算田亩,核查账簿。我许诺给洪氏留下百亩田产为私用。除此之外,剩下的田产都需征用为官田。你二人需仔细清查,休得出了纰漏”。 王买和李开得令之后,自然是遵令而行。说完了清查田亩之事后,黄寻又召来诸将商讨对付葛家和童家的事宜。 正在黄寻与诸将商议对付童、葛两家的办法之时,手下来报道:“都尉大人,太守府的差役来了,说是要向都尉大人宣布命令”。 黄寻闻言,不禁疑惑的说道:“哦!本官自上任以来,还从未与庐陵太守府有过交集。太守府派人来此,必是有事情需本官出面矣!宣太守府差役进见”。 “是”。 手下得令之后,将差役带到了黄寻的面前。太守府差役与黄寻见礼之后,直接宣布命令道。 “庐陵南部都尉黄寻,自上任以来整肃治安,平靖山越。太守府闻知,亦盛赞之也! 闻黄都尉手下之军奋强勇盛,屡破山越。故太守府征召黄都尉前往新兴县,与庐陵郡尉卓荣一起征剿山越贼帅勃景。 令至之日,便即施行。望黄都尉速调强军,至新兴剿伐勃景,以安新兴一县之民”。 差役将此命令念完之后,对黄寻说道:“黄都尉,在下乃是太守府驿使樊固。这征召之令,在下已经宣读完毕,这就打算告辞了”。 黄寻闻言,劝住樊固道:“樊驿使请留步,本官还有些问题请教”。 “黄都尉有何问题尽管问来,在下若知,则必会相告”。 黄寻闻言,问道:“樊驿使,本官得朝廷之令,忝为庐陵南部都尉之职。庐陵南部只有七县,而新兴县却非本官之辖地。本官担心,这率军跨越辖地,是否会触犯了朝廷之律法啊!” 樊固闻言,回道:“黄都尉尽请放心。南部都尉虽别立为一府,但却还是受庐陵郡之管辖。 这征召之令,乃是太守府直接下达给黄都尉的。庐陵郡既然管辖南部都尉,所以黄都尉率军去新兴县,自然就不算跨越辖地”。 黄寻闻言,又问道:“不知这勃景是何许人也,竟然还让太守府征召我南部都尉专门前去讨伐。还望樊驿使为本官解惑啊?” 黄寻说完此言,以目示意李开。 李开看到黄寻的目光,心里马上就明白了。遂来至樊固的面前,鞠躬说道。 “在下乃是南部都尉手下,仓曹从事李开。樊驿使往来辛苦,还请在雩都暂住一宿。谨让我等好好款待樊驿使一番,以尽地主之谊啊!” 李开边说此言,边上前热络的拉住了樊固的手,趁机将一枚银子给塞到了樊固的手里。 由于古人是宽袍大袖,所以这递东西的行为一般是隐秘的。 樊固在手里捏了捏银子,当即知道李开的意思了。遂立刻笑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李开领着樊固下去宴饮去了。而黄寻则立刻改变方针,对诸将说道。 “既然这是太守府的明令,那我也不能不去新兴走一趟了。诸将解散,这几天就让军兵们好好放松放松,以待下次出征”。 诸将闻言,自然是各回本营传令去了。 次日,李开前来向黄寻报告从樊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庐陵郡尉卓荣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黄寻的军队战力甚强。故而直接向庐陵太守张靖,提出了征调黄寻军讨伐勃景的建议。 张靖得知黄寻征战交州的履历之后,也觉得只要调黄寻来,那勃景必灭也!所以才有这个征召之令。 黄寻听到这个征召之令完全出自于卓荣的口中,遂对卓荣此人有了戒心。 黄寻于是派徐立前去调查这个卓荣,看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给自己找事。 虽然这件事情打乱了黄寻的所有布置,但是庐陵太守府都已经发下明令了,黄寻根本没有其余的选择,只能遵命行事。 不过在出征新兴县之前,黄寻觉得是该对南三县进行布局了。于是黄寻召来李东,准备让李东前去搅乱南三县的局势。 李东被叫来之后,对黄寻说道:“属下李东,见过主将”。 黄寻闻言说道:“李东,你自交州投顺于本官,差不多也有近一年时间了吧。这一年间,本官忙于婚事,一直将你留在番禺练兵。你可有怨言?” 爱好中文网 李东闻言,急忙回道:“属下怎会有怨言!主将忙于婚姻之事,这是人生之大事也。属下身为主将麾下之统领,自然是能通晓主将之用心的”。 “李东,本官知你其实不想时刻将生命置于危险之地,早就想离开军中。而去做一农舍翁,有上百亩粮田为产业耕之。所以本官这次叫你来,就是想成全你这个愿望”。 李东闻言,慌忙跪下说道:“主将,属下惶恐”。 “李东,本官并非在试探你之忠心。只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本官从冷全那里得知你这个想法后,就一直放在心上。如今有个机会,正好让你得享百亩粮田为业”。 听到黄寻这样说,李东遂应道:“主将既然如此说,那属下就多谢主将之成全了”。 黄寻见李东终于承认了脱离军队的想法,遂对王买说道:“王县令,将你这次巡查得知的情报都告诉给李东吧”。 王买闻言,对李东见礼之后,说道:“李统领,如今都尉大人已经击败了雩都以北的平固、阳都、坡阳三县之豪族。 这些豪族现在已经元气大伤,再不会对都尉大人的施政有所妨碍了。而接下来都尉大人就要对雩都以南三县,南野、赣县、南康进行征粮工作了。 南三县之豪族构成与北三县不同,南三县有一横跨三县的巨大家族毛氏。 毛氏先祖本是歙县山越头领毛甘,后来汉末之时起兵作乱,被山阴侯爷平定。毛氏族人遂分崩离析,迁徙出歙县,其中一支族人毛归迁居至赣县。 毛归孔武有力,曾独自击杀过熊罴。引起当时的山越大宗李家之重视,遂召为女婿。后来李家家主李桓引部众数万人,南下交州附逆士徽。 毛归作为李桓的姐夫,见此良机,遂占据了李家遗留下来的土地,并且趁李桓、路合两大山越强宗离去之机,大肆扩招人马。 如此一来,毛归于是将势力从赣县扩展到南野、南康两县。而南康县因全是平原,所以是都尉大人治下辖境内粮田最多的县,总计有八百多亩粮田。分别被毛氏和本地的龚、米、宁三族瓜分。 如今都尉大人正是想将这庐陵南部七县中,拥有最多田亩的南康县之粮田,收入官府的掌控之中”。 王买话音刚落,黄寻就接下话茬说道:“李东,你已经听王县令将南康县的情况都说了。本官下一步正是要去南康县,将这些田亩都纳为官田。不过这样做的话,南康县的这些豪族定不会乖乖就范。 所以本官准备命你先率本部军,前去南康县扮作盗匪,劫掠这些豪族的钱粮。其后本官则以剿匪的名义,前往南康县办事。 到达南康之后,本官会派人指示你接下来的行动。只要你遵照本官的计划行事,那到时候本官收归完南康县的田亩,就将其中的百亩粮田赠予你开宗立族。李东,此事你可愿行之?” 李东听完黄寻的计划之后,心里开始计算起来。 李东在交州之时就想独占一座县城开宗立族,为此还设计坑了桓家一把。可惜后来黄寻前来讨伐征氏,连带着破灭了李东的幻梦。李东于是只好投降黄寻,直到如今。 现在黄寻言有此机会,能予自己百亩粮田开宗立族,李东当即就心动了。在权衡利弊之后,李东觉得,黄寻如今掌控了雩都,而北三县之豪族又都被黄寻给打得元气大伤。 黄寻现在可以集中手上的所有力量,来专门处理南康县之豪族。在这种情形之下,李东认为此事必可成功,于是对黄寻说道:“属下愿意为主将效劳,去办理此事”。 黄寻闻言,喜道:“好!李东,那你就马上出发吧。本官让徐立随你一起去,以便辅佐你行事”。 李东回道:“多谢主将,那属下先去整备军兵了”。 “嗯,你自去吧”。 李东离去之后,黄寻又召来徐立说道。 “介成,我已命李东前去南康扮作盗匪,以掠夺豪族之钱粮。 然后我再以剿匪的名义,前往南康行事。你随李东一起去南康行事,尽量让李东多消耗南康豪族之兵力。这样我到南康之后,才能更好的收拾这些豪族”。 徐立闻言,说道:“主公,若要达成消耗南康豪族兵力之事。我恐只以李东的本部军,力有未逮啊!是不是要增些兵力给李东,好让李东便宜行事”。 “介成,李东本部军有四百余人。这些人扮作盗匪,人数已经足矣!再多加人数,就会引起这些豪族之怀疑了。 毕竟南康县周围全是平原,李东要去落草为寇,也得需要一个立足之地。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吞并附近山头的山越。 这样一来,李东的队伍不就壮大了吗?” 徐立闻言说道:“主公既然是如此想法,那我举荐一人为李东之副将。此人必能辅佐李东,招抚这些被李东吞并的山越归降”。 “哦!介成,此人是谁?” “不知主公可还记得,在仙霞岭招收的山越部落族长金奇吗?” “介成,你是说的那个帮助我们走出仙霞岭的部族首领吗?” “没错!主公,属下正是说的此人。此人怎么说也当过山越部落之族长,肯定是清楚那些山越人之想法的。有此人帮助李东安抚山越,那李东必能站稳跟脚,以有立足之地”。 黄寻闻言应道:“好!介成,那你就去通知金奇,让他跟随你们一起去南康行事”。 徐立回道:“是!主公,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嗯,介成保重”。 黄寻的命令下达之后,李东于是率领麾下本部军四百三十八人,与金奇、徐立等人前去南康执行任务。 李东将麾下军兵分为十五队,每队四十人,分批前往南康。以避免人数过多,沿途行路引起的麻烦。 经过了四日的行程,李东的本部队伍终于进入了南康地界。 虽然其余队伍尚未到达,但是李东决定先去寻找落脚之地,最好是找个山头占山为王。 寻找山头的任务,自然是交给徐立去完成。于是徐立带着周庆等‘间司’人员,前去探查附近的情况。 徐立等人尽量寻找高耸一些的山峰,毕竟南康地界之中以丘陵居多。这些丘陵普遍高度在千米以下,若是占领为根据地是不好防守的。 徐立等人行经七十里地,终于找到了一座看起来比较高耸的山峰。 徐立在山脚望向此山峰,发现此山连峰横亘,壁立如屏。山道曲折逶迤,直通向山腰之间。 徐立观察完此山之形势后,觉得若是李东占据此山为根据地,就可以长时间的抵御住那些豪族私军的进逼,定能防守的滴水不漏。 徐立于是马上就选定此山,回去向李东报告。 李东得到徐立的回报后,马上带人跟随徐立前去此山视察。 李东到达此山后,发现此山果然是一处易守难攻的绝好地势。李东遂命徐立进山,探查山内有没有大的势力,以便做出应对。 徐立得令之后,遂带人进山查探。 徐立经过探查,发现山内大的势力倒是没有,却有几个小部族形成的山村,散居分布在山麓之间。 徐立等人于是装作行商,向村落之人打听此山之名,得知此山被当地人称做‘鸦儿山’。 徐立听到这个山名,意识到这座山头看来没有什么名气,居然被起了个这么土的名字。不过没有什么名气也好。这样一来,李东占据此山之后,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徐立探查完毕之后,回去向李东报告所探知之情形。 李东得知此山名叫鸦儿山,山中只有几个山村分布之后。遂马上率领队伍进入山中,先找地方伐木建寨。然后命令金奇去山中的每个村落走访,通报村民们,自己要在鸦儿山扎根立寨的事情。 金奇来到鸦儿山的各个村落走访之后,鸦儿山中之人都知道最近山里来了伙人,似乎要在鸦儿山落草为寇了。 于是各个村落都派人来拜访李东,先打个招呼,想日后结个善缘。 就这样,李东边建立自己的根据地,边慢慢会合其后到来的剩余队伍。 第一百九十五章 助剿(1) 李东率兵离开雩都的数日之后,黄寻麾下兵员的休整也已完备。 这日,黄寻招来赵达、冷全和乌力录说道:“各军休整已毕。我等也准备前往新兴县剿匪吧!” 冷全和乌力录闻言,回道:“喏!谨遵主将之令”。 于是黄寻率军开拔,直奔新兴县而去。 黄寻带领赵达、乌力录、冷全三将,各自率领本营,一路之上,跋山涉水,终于抵达了新兴县。到达新兴县之后,黄寻命令林力先去山中打探山越贼帅勃景的情报。 自从徐立跟随李东前往南康县执行任务之后,林力就担任起了‘间司’的暂时头领,负责打探情报。 林力走后,黄寻就进入了新兴县衙,将军队留在城外扎营驻守。 新兴县令李利得知黄寻亲临县衙,于是赶忙前来迎接。黄寻见到李利之后,遂出言说道。 “李县令,本将得太守府之令,前来贵县辖境内剿伐山越贼帅勃景。这段时日本将就要叨扰李县令了,还请李县令多多包涵啊!” 李利闻言,行礼说道:“黄都尉客气了!下官得到太守府的通令之后,就一直在等黄都尉到来呀!如今黄都尉已至,那下官就有依仗了”。 黄寻闻言,说道:“哦?李县令,难道贵县之山越真的猖獗至此,竟让李县令出此矜弱之言!” 李利闻言,答道:“黄都尉,你有所不知啊!本县之中有一伏都山,山中有两百余户山越人生居。 本来这两百余户山越人互不统属,有时为了争夺领地还相互攻击。可是数年之前出了一个名叫勃景的人,此人自称受到了山神托梦,让其统领伏都山中的所有山越部落。 最开始,大多数的山越人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此人却使出了一招秘术,让伏都山中的所有人都信了他是山神所选择的首领”。 黄寻闻言,好奇道:“哦,此人使用了什么秘术,竟然能让这些互不统属的山越人直接奉其为首领”。 李利闻言,回道:“黄都尉,这件事也是山越人传出来的,下官听完之后根本不信。不过现在勃景成为了本县之中所有山越人的首领,所以下官还是将其给记录了下来。 据传,勃景邀山越各部落头人举行大会,而后在会场中间的空地上摆放了许多砍下来的木柴,接着点燃了木柴,木柴烧成了一大段的火炭之路。然后勃景就赤脚踏上了这条火炭之路,毫发无伤的走完了整条火路。 勃景走完这条火路之后,各山越部落头人皆下跪于地,称勃景为‘山神之子’。各部落头人纷纷愿意臣服于勃景的麾下。 就这样,勃景成为了本县之内所有山越人的首领,而后便开始统领这些山越人掠夺百姓之资财。 当是之时,本县前任县令郭贵率领官军前去剿伐勃景,但却被勃景直接给打得溃不成军,郭贵也于阵前战亡。 这件事传到太守府之后,太守大人便派遣郡尉卓荣大人率领两千大军前来剿灭勃景。卓荣大人到达之后,勃景却不来接战,而是直接躲进了伏都山中。 卓荣大人见勃景躲进山中不出,于是率军进山,寻找勃景,欲一战而灭之。可是伏都山地势险峻,加之卓荣大人不明地理,被勃景找到机 会打了个伏击战。 卓荣大人被伏击一阵后,便退出了伏都山。其后卓荣大人围山十五日,见实在找不到机会逼勃景出山来战,便率军退回了西昌。而下官当时正为吉阳县典狱,因新兴县出缺,故被太守大人提拔为新兴县令。 fqxsw.org 下官得令之后,还是央求卓荣大人将下官给护送进新兴县城的,不然下官根本就不敢赴任啊!” 听完了李利的这一大段叙述之后,黄寻心里想到。 这个勃景所使用的秘术,不就是传说中的‘下火海’吗? 这个秘术直到黄寻穿越过来之前的现代都还有遗存。现在听到这个秘术,黄寻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个勃景既然是身怀秘术之人,那这次剿匪还真有些棘手了呢。 黄寻觉得此次战事可能会迁延不少时日,于是问李利道。 “李县令,本将得太守府传告言,郡尉卓大人要与本将一起进行联协作战。不知卓大人何日才可到新兴啊?” 李利闻言,回道:“黄都尉,卓大人早就给下官下达过指示。只待黄都尉到达新兴,便立刻派遣信使前去西昌报告给卓大人知晓。然后卓大人就会率兵前来新兴与黄都尉会合”。 黄寻听完李利的这番话之后,心里腹诽到。 这个卓荣好大的官威啊,是他上报给庐陵太守调自己前来新兴县剿匪。现在又是他在西昌等着,待自己到达新兴县之后,再派人去请他。此人难道就觉得吃定自己了吗,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黄寻觉得有必要在卓荣到来之后,好好的刹一刹卓荣的威风。让他知道我黄寻可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与他平起平坐的职事! 黄寻在来庐陵赴任之前,就仔细研究过先汉的书籍史志。研究之后,黄寻发现。这地方都尉一职,握有一个地域内的军政管辖大权。 在汉武帝之时,为了防备匈奴入侵,武帝在北方边郡设立北部都尉一职,分薄了太守的军事权利。后来北部都尉成功防范了匈奴的入侵,其权利渐渐从军事扩展到民政之上。 其后北部都尉完全控制了辖区内的军政大权,并且受到了汉武帝的许可。从此以后,地方都尉成为仅次于郡太守的地方高官,其地位相当于今日的军分区司令。而郡尉则相当于是省公安厅的厅长,这两个职位一相对比,那当然是黄寻的职位更高一些。 黄寻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官阶之品职高低之后,当然就不怵身为郡尉的卓荣了。 黄寻心里决定,待卓荣到达之后,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我黄寻不惧他。 黄寻将这个事情想好之后,就开始考虑起了接下来的安排。既然卓荣一时半会来不了新兴县,那现在就只有黄寻自己的军队来对付勃景了。 不过黄寻是被征召而来,这剿伐勃景原本也并非是黄寻的本职工作。所以黄寻决定暂不动手,待卓荣到达之后再说。 黄寻想好这些事情之后,对李利说道:“李县令,既然卓大人还未到达,那本将就先在新兴驻扎下来。待卓大人到达之后,再来商谈这剿匪之事”。 李利闻言,回道:“下官一切依从黄都尉之意而行之”。 于是黄寻在新兴县城里过起了悠闲的生活,每日里不是练字就 是读书。这日,被黄寻派去打探勃景情报的林力回来了。 林力回来之后,直接将打探到的情报全部都告诉给了黄寻。这时黄寻才知道勃景的一些底细。 据林力言,勃景原本出身于一个卖药之家。其父靠采集药草,医治一些小病来谋生,所以勃景从小就跟随父亲进山采药。 后来其父在采集一处悬崖上的药草之时,不慎失足摔死了。其母随后改嫁,勃景就此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勃景为了生存,于是只能自己采药来维持生活。 有一天,勃景入伏都山中采药之时,发现了一个地洞。勃景想着这个地洞会不会有什么药草,所以就从这个地洞里爬了进去。 谁知进去之后,勃景遇一赤袍大蟒蛇。此蛇见到勃景之后,口吐人言道:“缘来!缘来!尔今入得此洞,便是有缘之人。吾乃是山神座下侍兽,专司负责看守此洞。此洞中有一奇草,尔食之后,遇火不侵。今既得遇,尔且食之。食完之后,尔便是山神所选定的山中之主,负责统领此山中之人”。 勃景听完之后,当即对此蛇下跪磕头。待磕完头后,勃景便发现那蛇没了踪影。勃景见此情形,遂将那奇草吞了下去。而后勃景爬出地洞,寻了柴木生火,想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遇火不侵。 勃景将手伸进火堆之中,结果发现果然无惧炎热,双手安然无恙。从此以后,勃景开始游历伏都山中诸部落以显示其神能,最终成为了伏都山的山越大首领。 黄寻听完了这个情报之后,对此嗤之以鼻。这明显是勃景派人去传扬出来的身世,为的就是给自己制造神话传说的背景,以此来欺骗那些愚蠢的山越人敬奉他。关键是这一招在这个时代还很好用。 黄寻把这当做是一个故事听了之后,对林力接下来说的,关于勃景手下之兵力的问题却开始上心了。 勃景成为伏都山之主后,将手下的部落分成了十四个兵寨。每个兵寨的寨主都由原来大部落的首领担任。族人五百以上的为大部落,五百以下的为小部落。小部落并入兵寨之后,就融入了大部落之中。 这十四个兵寨分布于伏都山之中,有些是大部落建立的村庄改建,有些则是勃景下令修筑的。 勃景自己修建了一个最大的兵寨并居住在里面,号称‘山神堂’。这个兵寨里面有祭祀山神的神坛和各种祭品。勃景依靠山神信仰,凝聚了伏都山里的所有山越人,号令他们对汉人动手。 由于勃景的号令,所以每个兵寨都可以单独出兵来劫掠汉人。而当时的新兴县令郭贵得知山越为匪之后,便率领县兵一千三百人进入伏都山剿匪。 勃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下令每个兵寨紧守寨中,封闭不出。 郭贵入山之后,因不明地理,不知敌情,所以分兵打探勃景的所在地。 分兵之后,郭贵本部的兵力薄弱。这个情况被勃景的探子侦查到之后,勃景立即集合了九个兵寨的兵力,对郭贵本部发动突袭。 郭贵因这一战而亡。从此以后,勃景开始制霸新兴县。 其后庐陵太守府命令郡尉卓荣前来剿伐勃景,却也因勃景的封闭之计而无奈退兵。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助剿(2) 黄寻听林力述说完勃景对战官军的这两次战役之后,对于勃景此人有了两个认识。 其一,勃景此人却有秘术,能浴火不侵,算得上是异人之属。其二,勃景除了身怀秘术之外,还懂得如何为自己宣传造势。其组织统御手下的能力也算得是上乘的了,不然也不会从一个采药郎成长为山越大首领。 黄寻从这些情报中推测出勃景的性格和能力之后,意识到此人不好对付,应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黄寻虽然感到应付此人有些棘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反正黄寻只是前来助剿而已。 这剿灭勃景的主要承担者乃是卓荣,要是卓荣对此事不上心,采取得过且过的态度,那黄寻也乐得在一边闲乐耍子。毕竟这新兴县根本就不在黄寻的管辖范围之内。 要是卓荣到时候又无功而返,大不了黄寻跟着卓荣被太守府斥责一番。然后黄寻就可以率领军兵回返雩都,继续着手征粮的工作了。 想到这里,黄寻对于剿灭勃景一事的态度已经十分清晰了。那就是能成则成,不成则走,回到雩都继续施政。黄寻做下此决定之后,便以舒畅的心态来等待卓荣到达新兴。 黄寻在新兴县悠闲的度过了七日之后。这日,新兴县令李利来报,卓荣终于抵达新兴县了。黄寻得知此消息之后,便在李利的引导之下,前去与卓荣会面。 卓荣抵达新兴县之后,直接住进了李利的县衙府院。毕竟整个新兴县最好的建筑就是县衙府院了。 黄寻被李利引导至县衙大堂之后,但见府堂之上已经端坐好一人。李利上前作揖行礼,恭声说道:“启禀郡尉大人,庐陵南部都尉已至也!” 端坐于府堂之上的卓荣闻言,遂说道:“南部都尉,近前答话”。 黄寻见卓荣的这幅做派,明显是将自己当做下属了。黄寻心内虽恼,但想到自己与其初次会面,还是谨守礼仪,不要失了礼数才好。 怀着这份心情,黄寻上前作揖说道:“本将庐陵南部都尉黄寻,见过卓郡尉”。 卓荣见黄寻自称‘本将’而不是‘下官’,面色已有不虞,遂冷声说道:“不知黄都尉年龄几何,这职官的上下之礼,可曾习过?” 黄寻见卓荣上来就嘲讽自己年轻识浅,没学过官场职官的上下级面见之礼,心中已是怒意勃发。 但黄寻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若是现在一见面就与卓荣交恶,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首先遭殃的还是黄寻自己的名声。别的官僚会说黄寻是个鲁莽武夫,妄自尊大。 由于顾忌着这一点,所以黄寻决定还是先忍一忍为好。于是黄寻改口说道:“是黄寻疏忽了。黄寻见过卓大人”。 卓荣见黄寻改口,这才将语气转为正常说道:“本官闻黄都尉在交州征伐叛贼之时,履立战功,可谓是沙场宿将。而本郡新兴县之内,有山越贼匪勃景占据伏都山为祸,时常下山劫掠百姓,更是进攻过新兴县城。 本官虽曾带兵围剿过勃景,但勃景见本官到来之后,便躲入深山之中,不见踪迹。本官入山之后也无法找到其本据之地,故只能无奈撤兵 而回。 后来本官得闻黄都尉征伐山越日久,深悉山林作战之战法。所以才向太守大人荐明黄都尉之才干,调黄都尉前来新兴县剿伐贼匪,以安新兴一县之百姓。 黄都尉,此为重责大任,望你必要剿除勃景,以不负太守大人之期望啊!” 听完了卓荣的这番话之后,黄寻说道:“黄寻承蒙卓大人之举荐,自当戮力恭行,剿灭勃景此等凶恶逆匪。 下书吧 只是黄寻职位不过是一南部都尉,未想名声竟然传到卓大人之耳侧。黄寻真是深感幸焉!”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卓荣马上接口说道:“黄都尉之名声,之所以传于本官之耳侧者。此事本官到可以为黄都尉解惑。葛明,你过来”。 葛明见卓荣叫到自己,急忙上前作揖道:“小人葛明见过卓大人,见过黄都尉”。 卓荣于是指着葛明,对黄寻说道:“黄都尉,此人名叫葛明,乃是黄都尉治下阳都县之人。黄都尉,不知此人,你可否有印象?” 黄寻闻言,说道:“卓大人,黄寻与此人从未谋面,是以并无印象”。 卓荣听到此言,笑着说道:“黄都尉,此人乃是阳都葛氏之家主。黄都尉在辖境内征伐豪族之事,葛明都与本官说了。 葛明曾参与豪族联军反对过黄都尉,不过黄都尉轻手一战,就将豪族联军给击败了。 葛明感佩黄都尉之威荣,故想向黄都尉请罪降顺。但却又怕黄都尉不允,这才离开家乡前来向本官禀明情形。求本官为其说情,调和其与黄都尉之矛盾。所以本官正是从葛明处,才知道了黄都尉之过往战绩。 黄都尉,本官想着葛明受人蛊惑,这才参与了反抗黄都尉之事。葛明现在已经幡然醒悟,已将其家产交由太守府来抵偿其罪。本官念其自偿家产,足见其认罪改过之诚意。所以饶恕其罪,并将其任命为本官门下之计吏。 黄都尉,葛明之事本官已经说完。日后还请黄都尉不要再追究葛家了”。 黄寻听完这番话之后,对卓荣说道:“既然卓大人出面说之,那黄寻自当听之。不过葛明参与豪族联军来对抗我军,导致我军有所伤亡,这却得对黄寻手下伤亡之将士,有所补偿才行啊!” 卓荣听到此言,当即接话道:“黄都尉手下将士有所伤亡,那葛明进行补偿,自是理所应当之事。 葛明,补偿之事你可寻黄都尉进行商议,务必要让黄都尉满意才行。葛明,你可听清楚了?” 葛明闻言,知道这事总算是了结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出钱的问题而已。以葛家十数年的积累,这些钱,葛明还是出得起的。 想到这里,葛明急忙说道:“小人谢过黄都尉之原谅。多谢卓大人为小人调和此事”。 将葛明这事谈完之后,卓荣又说道:“黄都尉,本官接下来就要与你说说这征伐勃景之事了。 黄都尉,本官欲命你率领麾下本部军作为先锋,明日直接进攻勃景的本据之地‘山神堂’。而本官则率领本部军为后阵,只待黄都尉取得优势,本官便全军齐出。此战定要攻破‘山神堂’,生擒勃景此 贼”。 黄寻听到卓荣以命令的口吻对自己说话,顿时不能再忍了。 黄寻刚才之所以选择忍耐,恭顺卓荣。那是因为刚才卓荣的谈话,没有涉及军事指挥权之事。而现在卓荣竟然准备指挥起自己来打仗了,这就让黄寻不能再忍了。 军事指挥权一直以来都是黄寻最为看重的权利。当年黄寻在平定九真郡之时,九真太守戴良就想要指挥黄寻作战。 黄寻当时为了争这指挥权,接连使出了无数阴损的计策,让戴良被叛军俘虏,这才取得了独立的军事指挥权。而今卓荣想要指挥自己,那黄寻岂能再佯装谦卑焉? 黄寻最开始想着顾忌名声,不愿与卓荣顶撞。欲将自己包装为一个知道上下谦卑之礼的儒将。但是现在要是再装下去,这军事指挥权就彻底没戏了。 所以黄寻当即反驳道:“卓郡尉,你是不是弄错了在下和你的官职品级? 按朝廷规制,庐陵南部都尉,直辖以雩都为都尉府的庐陵南部七县,其官位仅次于庐陵太守。 庐陵南部七县的军政之事,皆由我黄某人全权统管。而卓郡尉身为庐陵郡尉,负责统领调度庐陵郡县之军队。但是庐陵南部都尉已别立为一府,故按规制不受卓郡尉之统辖。 以此论之,在下与卓郡尉乃是同等之官职品级,同样都是遵从太守大人的直接命令来行事,所以卓郡尉是没有资格来命令本将的。 本将乃是与卓郡尉同等的职官,请卓郡尉认清品级,切勿再将本将当作下属了啊!” 卓荣听完黄寻这一番言辞犀利的话之后,当即大怒道:“好个黄寻,竟敢在本官面前擅作威福。本官乃是庐陵郡尉,而你不过是一南部都尉而已。都尉之职与郡尉之职,谁高谁低,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黄寻,本官奉劝你切莫在本官面前诡言辩驳,不然休怪本官以‘对上官不敬之罪’将你给拿下法办”。 黄寻见卓荣要治自己的罪,当即抗声说道:“卓荣,本将与你第一次相见。本想和气交谈,但你言语之间处处要压本将一头。既然无法和气,那就休怪本将不讲情面了”。 卓荣听到此言,大惊道:“黄寻,莫非你想对本官动手不成!” 黄寻闻言,解释道:“卓荣,黄某不是只会以武力迫人的武夫,你想差了。本将是想说,本将之岳祖父乃是当朝司空步大人。本将得岳祖父大人之推举,才得以出任为庐陵南部都尉一职。 卓荣,本将在朝中有岳祖父大人之荫护,你若想压制本将,那可得好好想想后果啊!” 卓荣听完黄寻的这一番话之后,惊问道:“黄寻,你此言当真!你真是步司空的孙女婿?” 黄寻闻言,怒道:“哼!卓荣,如此大事,本将岂敢虚言之,你尽可以去打听打听。况且本将若是虚言,按律法可是谤毁朝廷重臣,论罪是要被砍头的。 卓荣,本将话已说完,今日你我相见不悦,本将告辞了”。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掉头而去,徒留下卓荣在原地发愣。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助剿(3) 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卓荣心里想到。自己本来提这件事的目的,就是做做面子工程,好给太守大人一个自己正在勠力剿匪的印象而已。却想不到黄寻直接给了自己一个有效的办法。 这样一来,自己可不只是做表面功夫而已了,自己可是确确实实的在剿匪啊!这要传到太守大人的耳朵里去,那自己的表现一定会被太守大人所赞赏的。 想到这里,卓荣说道:“黄都尉,此言大善啊!好,那咱们就集中所有的兵力先打下固生寨再说”。 黄寻闻言,问道:“卓大人,这固生寨有何说法?” 卓荣闻言,解释道:“黄都尉,我第一次来剿伐勃景之时,便曾围攻过这固生寨。是以对这寨子的周边地形比较熟悉。 固生寨建立在伏都山的摩济坡之上,周围有一条溪水便叫做摩济水。摩济水从伏都山顶发源,沿着摩济坡直往山下流去,所以这里是一个建寨设村的好去处。 以前固生寨是一个山越部落的所居之地,那时还叫做固生村。后来勃景统一伏都山之后,便将此地改造为一个兵寨,并转移来了一群自己的嫡系人马来驻守此地。反而是将原本固生村的人当做了奴仆来使唤。 那固生寨的寨主名叫段堪,呼勃景为‘神师’,对其是极为信奉。 段堪原本不过是一个山越大部落中的小头人之子。可是段堪信奉勃景之后,勃景便让段堪推翻了那大部落的族长,指命段堪继任族长之位。 段堪成为族长之后,便事事以勃景之命令为先。后来段堪就被勃景派到这固生寨来当寨主。 黄都尉,段堪的这个固生寨有八百能战之兵,可谓是除了勃景的本据地‘山神堂’之外,第四大有实力的兵寨了。咱们要是拨除了这固生寨,则可谓是斩断了勃景一臂也!” 黄寻听到这里,插言道:“卓大人,且慢!你说这固生寨只是勃景手底下的第四大兵寨,那麻烦卓大人也说说前面的三个兵寨吧”。 卓荣见黄寻问起这个问题,遂答道:“勃景手底下的第一大兵寨,自然就是勃景自己所居住的‘山神堂’了。而第二和第三分别是虎天寨和金岭寨。 这两个兵寨以前是伏都山中数一数二的山越大部落,后来勃景统一伏都山之后,才从部落转变为兵寨。而且我第一次剿伐勃景之时,便让曾宏去打探过这两个兵寨的情况。 从中得知,这虎天寨的寨主朗纯还曾和勃景争夺过这伏都山之主。后来勃景利用浴火不侵之异术,征服了其余部落,聚合所有的部落前来威逼压服朗纯。 郎纯见到勃景的势力如此庞大,被逼无奈之下,这才率领部落臣服于勃景。勃景将郎纯压服之后,便将朗纯一族驱逐出祖祖辈辈的生居之地,而后自己占据了郎纯一族的生居之地。 而这郎纯一族的生居之地便是‘山神堂’的前身。所以郎纯和勃景有辱族之怨,夺地之恨,驱逐之仇。勃景为了持续压制郎纯,便将其置于虎天寨这个地方。 虎 天寨位于伏都山的西北山脚之处,我等之军队若想入伏都山,这第一个要攻打的兵寨就是虎天寨。 我第一次剿伐勃景之时,便曾攻打过虎天寨,结果无法攻下。所以我才绕开虎天寨,从伏都山东南方向的摩济坡攻打固生寨”。 黄寻听完了卓荣的这番话之后,心里想到。这虎天寨,你攻不下来。固生寨,你也攻不下来。难怪要调我前来助你剿匪啊! 不过既然知道卓荣是个草包之后,黄寻也明白这剿伐勃景一事的成败与否,那全靠自己之定策设谋了。 想到这里,黄寻说道:“卓大人,既然这郎纯和勃景有大仇怨,那你为何不直接去招降郎纯呢? 我想这郎纯既然与勃景有不可调和之仇恨,但勃景居然还不动手灭他。而反倒将郎纯安置于虎生寨,那说明这郎纯手底下的实力也不弱啊! 下书吧 这郎纯对于我等而言可是一大助力啊!卓大人,你觉得我这招降郎纯之提议,若何?” 卓荣闻言,说道:“黄都尉,我既然知晓了郎纯和勃景的仇怨,那当然也是派曾宏去招降过郎纯的。 可曾宏回来告之说,郎纯的妻儿皆被勃景扣押在‘山神堂’当做人质。郎纯纵使有心投降,那也万万不敢降啊,不然妻儿之性命便不保矣!” 黄寻闻听此言,说道:“原来如此!既然勃景手里有控制郎纯的人质在手,那我等确实是无法说降此人了。卓大人,那不知金岭寨又是何情况焉?” 卓荣闻言,回道:“金岭寨原本就是盘踞在金岭的一个山越部落发展而来,其部落首领名叫乞力多。这个部落在见识到勃景的异术之后,便马上臣伏于勃景的麾下。 不过金岭寨也算不上是勃景的嫡系人马,所以我第一次剿伐勃景之时,并未对金岭寨有任何行动”。 黄寻听完了卓荣对于勃景手下最强的几个兵寨的介绍之后,思虑一番,然后说道:“既然卓大人言固生寨乃是勃景的嫡系军兵所驻守,那我完全赞同卓大人的提议。咱们这围剿勃景的第一战,就去攻打固生寨”。 卓荣见黄寻同意了自己攻打固生寨的提议,当即喜道:“好!既然黄都尉已经同意出兵,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聚合军兵出征吧”。 黄寻闻言,急忙劝止道:“卓大人,且慢!这进兵之事,不可草率。 我军与卓大人之军乃是第一次协同作战,贵我两军之间尚不熟悉。这出兵之多寡,调度之军备,号令之异同都未商定。所以我以为,当先让贵我两军进行整备,共同训练之后,才可出兵啊!” 卓荣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心里有些不满了。你当面否决我的出兵要求,这就是不给我面子啊!但卓荣又想到黄寻背后的靠山乃是当朝司空步骘大人,自己还得捧着黄寻才行啊。 想到这里,卓荣说道:“黄都尉所言甚是,是我有欠考虑了。那就让贵我两军进行训练整备之后,再进军固生寨吧”。 黄寻与卓荣商定完两军一起攻打固生寨之事后, 将林力唤来说道:“林力,三日之后我军将要攻打固生寨,我命你带人先潜入寨中以为内应。此事,你可愿行否?” 林力闻言,拍着胸脯答应道:“主公放心,属下一定完成此任务,不负主公之重托”。 黄寻见林力如此自大,不禁准备敲打一下林力,于是说道:“林力,你跟随徐统制办理‘间探’之事也有不少时日了。徐统制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应承过‘一定’这种话啊! 如今徐统制另有任务,这才派你来担任‘间探’之事。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辜负了徐统制对你的栽培啊!” 林力本来是自信心十足的,但是听完黄寻的这番敲打之言后,林力也不禁紧张起来。毕竟黄寻说的也有道理,林力可是第一次带队进行‘间探’之事。万一真搞砸了,那不光任务没完成,而且林力还没有颜面去跟徐立交代了。 对于林力来说,这任务没完成的后果自然是十分严重的,因为这关系到林力自己的前程啊!一旦任务失败,黄寻和徐立必将废黜掉林力,将其闲置起来。 想到这里,林力遂收起了自大的心态,对黄寻说道:“主公之言让属下谨记之。属下必万分小心,以完成主公之任务”。 黄寻见林力已经端正了言行,不再有自大的心态,遂说道:“林力,这才是做事的样子。好了,你去办事吧”。 林力闻言,回道:“是,主公!属下这便告辞了”。 林力离去之后,黄寻便让冷全和赵达以及乌力录,各自率领麾下本营兵,与卓荣军共同训练。 且说林力自从黄寻那,得到了‘打入固生寨作为内应’的这个任务之后,便立即带领‘间司’人员来到了伏都山脚下。 身为闽越族出身的林力,自然是能与山越人语言相通的。林力于是率领手下,扮做猎人进入山中,以便遇到固生寨的山越人,好施展手段混入固生寨。 林力的这个想法虽好,但是遇到的却不是几个山越人,而是一群山越兵。 这些山越兵见到林力这帮生面孔,于是立即拔刀出鞘,对着林力等人砍了过来。 林力见这些人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自然便熄灭了上前攀谈的想法。林力于是招呼手下和这群山越兵搏杀开来。 林力手下率领的这批‘间司’人员,都是徐立从建业暗卫之中挖过来的骨干精英。所以这些精英骨干,人手都带有一把凿了放血槽的匕首作为武器。 这些山越兵看着高举刀刃,劈砍过来,一拥而上,极为凶猛。但是很快就被林力等人,用血匕首或者割喉,或者刺穿了心脏,亦或是刺进身体里之后迅速旋转一圈,然后拨出。 精英骨干们对敌人实行放血之后的游走战术,以便对敌人的身体达成最大程度的伤害。 林力等人搏杀一阵后,这群山越兵顿时被歼灭殆尽,仅剩下几个残废的人躺在地上出气了。 林力见到还有几个活口,遂走到这些人面前说道:“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助剿(4) 那些躺在地上的山越人,听到林力问出这句话之后,其中一人急忙说道:“大人饶命啊!都是小人的头领说要对大人动手的,小人只是听从头领的命令办事而已。大人,你就饶了小人一命吧”。 林力闻听此言,问道:“你那头领现在何处?” 那人闻言,回道:“大人,小人的头领已被您斩杀了。那边躺着的就是”。 林力闻言,遂看了一眼那人指示的方向,发现地上躺着的那人是被割喉而死的。 林力见此情形,不禁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头领吗?这种武功也能当头领,你们寨子里的人难道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那人闻言,说道:“大人,我们寨子的头领又不是按武功来选的。只有对寨主忠心的人才能被寨主任命为头领”。 林力闻言,直接说道:“那我就对你直说了。我是官军的斥候,这次进山就是来探查固生寨之情况的。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带我去固生寨。不然的话,你就跟他们一起永远躺在这儿吧!” 那人听到这番话之后,立即答应道:“小人愿意带大人去固生寨。只是小人的腿被砍残了,希望大人能派人照顾一下小人”。 林力闻言,对手下里的其中一人说道:“付明,你来背着此人,让此人给我们带路”。 那被叫到名字的手下闻言,遂问道:“林统领,那剩下的人如何处置?” 林力听到这个问题,当即说道:“我们得一人为向导便足以,其余的人都给我灭了”。 剩下的还在苟延残喘的人听到这番话之后,当即叫了起来:“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愿意带大人去固生寨,请大人饶了我们一命吧”。 林力闻言,笑道:“哼!刚才我问你们话的时候,你们都不说。还是这人知道性命相关,第一个来回答我。 刚才既然不说,那现在就不用再说了。你等就跟他们一样,永远躺在这儿吧。付明,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林力的命令下达之后,当即便听到几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而后整个森林又归于寂寥之中了。 于是林力在这个向导的带领之下,开始向固生寨挺进。在路途之上,林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固生寨有何职事否?” 那向导闻言,回道:“大人,小人名叫阿察。在寨子里就是一个小兵而已”。 林力闻言,又说道:“阿察,你能否带我混进固生寨?” 阿察闻言,回道:“大人,寨主曾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带外人进入寨子里。而且为了防御寨子,寨主还派出十几队人手,每日巡逻整个摩济坡的领地。而我们这队人刚好就遇见了大人,我的头领直接要我们对大人动手,所以我们这才冲撞了大人啊!” 林力闻言,说道:“既然进入不了寨子,那你就带我去附近的哨卡吧。你说你们总共有十几队人巡逻,那必然有个歇脚驻守之地吧”。 阿察闻言,回道:“大人,驻守之地当然是有的,而且还有五处呢”。 林力听到有五个哨卡之后,当即说道:“ 阿察,你马上带我去那离寨子最远最偏僻的一处哨卡”。 阿察闻言,自然是恭声答应,指引林力等人向那处哨卡前进。 林力等人在阿察的引导之下,来到了离这处哨卡距离最近的位置,借着茂密的林木隐蔽起来。 林力见到哨卡里还有十几人驻守,于是对付明等手下吩咐道:“等会你们从草丛里匍匐前进,待到达哨卡的正门之后,就直接冲杀进去。都明白了吗?” 付明等人闻言,当即应道:“是,我等遵命”。 林力闻言,遂下令道:“所有人员,匐行进攻”。 林力的命令下达之后,付明等人遂马上行动起来。 哨卡的驻守人员根本未有防备,所以林力等人轻而易举地就全歼了敌军,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攻占了这处哨卡。 占据这处哨卡之后,林力对阿察说道:“阿察,你可知道巡逻队几时来此哨卡否?” 阿察闻言,回道:“大人,此处哨卡由于距离寨子较远,所以巡逻队一般是两个时辰来换队一次,每日有三队人员进行换防。 wucuoxs.com 待最后一队人员换防之后,便在此处过夜,以待天明再行换防。现在这驻守部队是第二队人员,接下来还有一队人员要过来”。 林力闻言,对付明等人说道:“既然固生寨已经无法混入,那我等便暂时将此处作为落脚之地。待会还有一批巡逻队要过来,我等守株待兔将之除灭之后,便将此地作为根据之地。 只待数日之后,主公率领大军进攻固生寨之时,我等便从此地出发,绕袭固生寨之后。 我等人员虽少,但固生寨要与我大军相抗,则寨内之兵卒必然悉数调往前线。到时候趁寨内空虚之际,我等出其不意,进袭入寨,那时便是我等功成之时也!” 林力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便命手下们按照此计划来执行。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果然有一批巡逻队朝这里渐行渐近。 林力见此情形,遂命付明等人穿上敌方战死者的衣服,扮作原来的驻守之军,以待设伏而出。 那些巡逻人员尚不知危险将至,还兴高采烈的往这个哨卡跑了过来,准备好生歇息一番。哪知前脚才踏入哨卡之内,付明等人便撤去了伪装,亮出了血匕首,开始了一场伏杀战。 林力等人以逸待劳之下,这些巡逻队人员当然是尽归于黄泉之地。 战斗结束之后,林力说道:“从明日起,每天会有三批巡逻队前来此处。所以我等便据守此处,来一队便杀他一队。 按照时日计算,待我等灭杀他七、八队人员之后,主公的大军也该到了。那时便是我等配合主公之大军,绕袭固生寨之时也! 而若是固生寨发现了我等袭杀巡逻队人员之事,派出大队兵卒前来攻打我等。我等便立刻弃守此处,往山道小径逃离。这也是我为何选择攻占这个哨卡的原因所在。 此地距离固生寨较远,比较偏僻。巡逻队人员要想来到此地,也是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从这处哨卡轮换到那处哨卡,一去一来之间,一日的时间便过去了 。 这些时间足以为我等拖延到主公之大军来临,所以我才选择攻占此地,然后将此地以为根据之地啊!” 付明等人听完了林力的计议之后,自然是同声应诺,夸赞林统领英明。 三日之后,黄寻和卓荣合兵一处,共同攻打位于伏都山东南方向的固生寨。 两军到达伏都山山脚之处后,卓荣说道:“黄都尉,你看。这条向上的狭窄山道便是通向摩济坡的通路。 此路十分狭窄,只能容两人并立而行。我第一次前来攻打固生寨之时,那固生寨寨主段堪便派人在山腰之上设卡,以木石堵塞住了此山道。 我派将士们去清除木石,开拓道路,却被段堪派人以落石击退。我无法可施之下,只能撤军而回。而今我军再攻固生寨,黄都尉可有良计破之焉?” 黄寻闻听此言,心里想到。这就让你无计可施了吗,这对于我而言简直是雕虫小技耳! 我手下乌力录率领的越绝兵,可从人迹罕至之路径上山。还有冷全当年也跟随徐大,利用钩弋攀上过毛峰山,以全歼山贼。这临山设卡,堵塞山道之计,根本就难不倒我啊! 黄寻知道自己有数种办法来突破眼前的障碍,但是黄寻毕竟只是来助剿的,犯不着为了卓荣而让自己的手下部队受损。 所以黄寻想了一个最便宜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难。想到这里,黄寻对卓荣说道。 “木石塞路,那我等便以火攻焚毁之。我看这山里的引火之物甚多,随便让兵士们捡拾些引燃之物,便可烧毁这些堵塞通路之木石也!卓大人,你看此计,何如?” 卓荣闻言,却皱眉说道:“黄都尉,这火攻之计,我第一次进攻这山道之时也曾用过。可是此处濒临摩济水,我等刚引燃火苗,便被敌军用水给扑灭了。故而此处施用火攻之计,不可得矣!” 黄寻闻言,问道:“卓大人,你是不是派人去了木石堵塞之处,然后才放的火啊?” 卓荣闻言,回道:“既然是要清除出道路,那自然是去木石堵塞之处点火啊!” 黄寻闻听此言,说道:“我说怎么火苗刚起,就被敌军给扑灭了呢!卓大人,你派人去敌军的眼皮子底下放火,那火能不被敌军马上扑灭吗? 要想成功放火,就得直接在木石堵塞之处的二十里距离之内点火。我看这里林木茂盛,二十里的距离,足以让火势延烧到木石堵塞之处了。这样才能让火攻一举成功啊!” 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卓荣担忧的说道:“黄都尉,要是在二十里之外点火的话,那这整个山不就全烧起来了吗?如此一来,我等也要受损害啊!” 黄寻闻言,劝说道:“卓大人,我等放火之后,就马上撤出此山。这样我等就立于安稳之地了。 而据卓大人所言,此山有一摩济水。既有水源,那敌人自然会将火势给扑灭掉,断而不会有全山被烧毁之险。 火灭之后,道路打通,而敌人受火势之损,士气必然低落。待到那时,便是我军一鼓作气攻灭固生寨之时机也!”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助剿(5) 卓荣闻言,心里的担忧顿消,当即喜道:“黄都尉之计,甚善之也! 敌军有摩济水为灭火之源,必然是不会让整座山为火所噬的。而当敌军费劲气力扑灭火势之后,定是处于精疲力竭,士气衰颓的状态之中。 那时便是我等攻破固生寨的最好时机,就依此计而行吧!来人啊,去找引火之物,准备放火烧山”。 黄寻见卓荣将自己的话对手下们复述了一遍,然后才下的命令,心里想到。 这个卓荣还挺捧着自己的,连自己的话都要原封不动的说给手下们听。看来自己搬出步骘的身份背景来威慑他,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老话说得好,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卓荣放火的命令下达之后,兵士们立刻找来引火之物,然后点火。点燃引火之物后,火势瞬间延烧开来。只见漫天火光,直冲山顶,浓烟滚滚,带来了刺鼻的烟熏之味。 见此情景,卓荣和黄寻立刻率领大军退出了山间,在山脚下观瞧这大火摩云,山林尽赤之景象。 山下的火光和浓烟自然是让固生寨的人给看到了,这些人见到大火烧山,遂立刻去向段堪报告。 156n.net “寨主,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山下不知怎么的,突然便燃烧起了大火,而且火势还不小。寨主,我等快去灭火吧,不然整个摩济坡都要被大火给烧光了”。 段堪闻言,遂立即命令手下们端着各种舀水器具,前往摩济水打水去灭火。 固生寨可是有不下于八百人的兵卒驻守啊!所以在这些兵卒动员起来之后,加上摩济水源源不断的水源供给。最终在进行了三个时辰的扑救之后,火势终于被扑灭了。 火势被扑灭之后,固生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而这时在山下观瞧的黄寻见到大火已经被扑灭了,遂对卓荣说道:“卓大人,敌军已将火势扑灭。此时正是敌军身体尽疲,心态松懈之时也!我等趁此时机,出阵进军吧”。卓荣闻言,遂对自己的儿子卓英说道:“卓英听命!着你率领一千军兵入山剿伐固生寨”。卓英闻令之后,当即应道:“是!孩儿这就领兵进山”。与此同时,黄寻也命令冷全率领飞捷营,乌力录率领越绝营,进山攻打固生寨。至于赵达的摧锋营,黄寻觉得用不着派上场。因为这完全就是‘杀鸡焉能用牛刀’啊,根本就不必要。 山下燃起的火光,当然被占据一处哨卡的林力给看到了。见到火势冲天而起,林力马上意识到了,这定是主公率领大军前来剿伐固生寨。林力遂立刻带领手下从哨卡里出发,在阿察的向导之下,向着固生寨前进,准备伺机绕袭固生寨之后。话分两头,咱们说回固生寨这边。寨主段堪指挥手下们好不容易才扑灭火势之后,接着就听到了 震天的喊杀之声。这时手下来报道:“寨主,大事不好了!好多官军从山下杀上来了,哨卡已被大火烧毁,弟兄们根本拦阻不了。寨主,这可怎么办啊?”段堪闻言,立即说道:“快将弟兄们都唤回寨子里来,咱们只要坚守寨子,定能击退这些狗官军”。段堪的命令下达之后,还停留在摩济水以及摩济坡的人员都迅速撤回了寨子。然后将所有的木石器具都抵在了寨门之后,接着弓箭手便登上了旁边的箭楼,欲凭此箭楼牢牢守住寨门,将官军给逼退回去。做完这一切准备之后,段堪便等待着做殊死一搏了。当卓英、乌力录、冷全率兵来到固生寨之后,看到寨门紧闭,左右两边箭楼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弓箭手。见到这番景象之后,卓英说道:“贼军封闭寨门,左右箭楼横立,其上弓箭手弦弓欲发。我等若是派兵强攻,其伤亡必将惨重。不知两位统领可有计略攻克此难关否?”冷全闻言,回道:“既然贼军以弓箭为恃,欲杀伤我等之兵。那我等何必近身强攻寨门焉?我观贼军寨门统是以木材所建,那再以火攻烧之,其寨必燃。我上山之时,命令手下收集了还未烧烬的木炭、余灰等物,为的就是备用火攻之计也!如今贼军果然坚守寨门不出,我等既然难以靠近,那便施用火攻之计吧“。卓英闻言,说道:”纵使有木炭、余灰等引火之物,但是如何将这些物事放到贼军寨门之前呢?若要兵士们抱过去,那必然要经历箭矢之打击,损伤必将甚大啊“。冷全闻言,说道:”卓统领不必担忧。我军备有抛发机器,能如霹雳车一般将物事抛发到十几里之外。木炭、余灰等物事皆是硬物,抛将出去之后,不会摔碎。我军将之抛发到寨门之处,继而用杂草捆成一团,然后将之点燃,再抛发到寨门处。这样一来,火势立起,贼军必将为大火所吞噬矣!到时候,我等可站而观之,立看贼军之覆灭也!“冷全说完这番话之后,卓英喜道:“冷统领既然有此利器,那我无忧也!一切全以冷统领所言而行之”。于是冷全命令手下将抛发机组装起来,而后开始抛发木炭、余灰,接着便又开始抛发点燃的杂草团。那杂草团在空中飞舞的样子,好似火球一般,直接砸进了木炭、余灰堆里。瞬时之间,火势立起,寨门处燃起了熊熊大火,瞬间便烧毁了一大半的寨门,接着便向箭楼处开始延烧。寨子里的人们见到寨门处燃起了熊熊大火,皆是狂呼丧胆起来。曾尽力扑灭火势的这些人,再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大火对于生命的威胁。身处箭楼之上的弓箭手们更是被火势直接引燃上身,皆纷纷跳下箭楼,在地上翻滚几圈,以用来扑灭身上的余火。这时段堪见到官军居然再次使用火攻,来烧毁自己费尽心力修建的兵寨,当即是恨怒冲天,仰天嘶喊道:“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难道我今日竟然要覆没于此了吗?”为何段堪见到火势 再起,却没有刚才扑灭山下大火时的镇定了呢?原来固生寨修建在摩济坡的最陡峻之处,而摩济水需要从固生寨往山下走十五里才到。现在固生寨为大火所噬,附近再也没有水源来扑灭火势了。段堪无法可施之下,只能悲怨自艾,无能狂怒了。正在段堪声嘶力竭的嘶喊之时,手下提醒道:“寨主,如今火势越来越大,我等只能弃守固生寨,从山寨后路逃生矣!”段堪闻听此言,这才醒觉道:“对,你说得没错。来人啊,传我命令,大家一起从后山小路逃下山去”。 段堪的命令下达之后,那些还忙着扑打火势的人顿时就找到了方向,纷纷收拾起自己的物事,一窝蜂的向山寨后门跑去。匆忙之中,段堪也没心思来约束这些逃命的人了。只能在自己亲卫的护送之下,也加入到了逃生的人潮之中。大批的人从山寨后门里逃了出来,而这时埋伏在后门附近的林力见到这种情况之后,当即对付明等手下说道:“我观贼军前寨火光冲天,这必是主公对贼军前寨施展的火攻之计也!这些贼军如此慌乱的逃下山去,则说明贼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之心,此正是我等立功的大好时机也!我欲直接现身,声言带领大批伏兵,专门设伏在此,然后出言劝降这些贼军投顺。我想以我等掌握如今之胜势的情况之下,这些贼军必不敢与我等相抗。若是能劝降这些贼兵,那大功得立,我等之前程则有望矣!“付明听完林力的这番话之后,不禁出言劝道:”林统领且慢。贼军纵然已经丧胆,但我等只有三十余人,而贼军却有数百之众。况且贼军虽是慌乱不已,但其首领尚存。林统领若是现身劝降,则贼军之首领必不会放过林统领。到时候林统领或则被擒,或则殒命,此皆是大危之境也!所以我不建议林统领现身去劝降贼军“。听完付明的这番话之后,林力仔细思虑过后,这才惊出了一身冷汗。林力深感付明说得句句在理,自己差点就要白给了。打消劝降的念头之后,林力又想起一事。既然无法做到劝降贼军,那将贼军的首领擒住或是斩杀也是一大功绩啊。林力考虑到这件事之后,再次跟付明等手下提及到擒斩贼军首领之事。付明听完这个建议之后,说道:“林统领若欲擒斩贼军之首领,那我倒有一个想法。如今贼军俱都慌乱无度,一切以逃命为先。趁此时机,我等却可以大声呼喊:‘山寨已被官军所破,追剿之军马上就要到了’。以此来加深贼军的恐惧之心。恐慌心理加重之下,贼军必然会争抢逃生之通路。而在这时,贼军之首领必然会出面来弹压混乱之局势。那时贼军首领现身,我等便可以趁机混入逃生人员之中,慢慢靠近贼军首领。只待距离贼军首领十里之内,我等便马上动手。能擒则擒,不能擒则斩之。林统领,我之计议,不知你以为可否?” 第两百章 助剿 (6) 听完付明的这番话之后,林力赞扬道:“付明,你果然不愧是暗卫曾经的骨干精英,这个计划实在是完美无缺。 难怪统制大人嘱咐我,要随时听你的建议行事了。好了,咱们这就混入其间,准备行事吧”。 计议已定,林力和手下人员遂大声呼喝起来。 “不好了,山寨被破了,官军要追上来了,大家快跑啊!哎,前面的别慢慢走了,赶快跑起来,不然被官军追上,你就没命了”。 听到这种催命般的话之后,本来还稍有秩序的逃生部队,顿时人人生出危殆之心。于是逃生者们皆开始推搡身边的人员,不顾一切的向前方拼命跑去。 眼见整个逃生队伍越发混乱不堪,段堪终于忍不住了,对手下亲卫说道:“你们去把那些推搡同伴的,争抢道路的,直接就地斩首。我要好好整肃一番这些引起混乱的东西”。 亲卫兵闻言之后,遂亮出明晃晃的刀刃,向那些推搡同伴、争抢道路的人员身上砍去。那些人还在忙着争抢逃生通路,冷不防背后一刀下来,人就已经直接去见了阎王。 待亲卫兵斩杀了十几人之后,终于将混乱不堪的局势稳定下来了,再也没有人敢争抢道路了。 见到亲卫兵已经将局势给弹压下来了,段堪正待现身说几句话。但是这时,却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只听有人喊道:“弟兄们,你们还楞在原地干什么?官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们停在这里,难道是想送命吗?” 这话说完之后,原本被亲卫兵威慑住的逃生人员们,立刻想起来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啊!于是静立不动的人们立刻又跑了起来,而这时身处其间的亲卫兵,还被逃生人员们裹挟着向前跑去。 眼见控制下来的局势再次陷入混乱之中,段堪不由大喝起来:“都给我停下,给我停下。我是寨主段堪,我现在命令你们停下来”。 段堪虽然喊的声嘶力竭,但是除了仅剩下的几个亲卫兵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听从段堪的命令。逃生的人们只管向前猛奔,将段堪的嘶喊当成空气一般,无人理会。 段堪还在嘶喊嚎啕之时,冷不防一把匕首驾到了段堪的脖颈之上。见此情形,剩下的几个亲卫兵急忙掣刀出鞘,准备护卫寨主。 但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就直接身子一软,躺到了地上。只见他们咽喉处血流如注,看来这就是致命伤。 段堪见此情景,吓了一跳,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而这时匕首的主人说话了:“你就是固生寨的寨主是吧。我告诉你,你现在被我俘虏了”。 段堪闻言,颤声问道:“你是何人?” 匕首的主人闻言,笑道:“哈哈哈,我乃是官军的斥候,已经在此埋伏许久了,今日终于逮到你这条大鱼了。 我告诉你,你无论是死是活,我都有赏赐,所以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之所以留你一条性命,那是想着带你回去见我家主公,好让主公来决定你的生死。 你要是 识时务的话,我家主公问你什么,那你就答什么。若是如此,或许你还能保住性命。好了,现在你给我往回走,咱们回到寨子里去。你明白了吗,啊!” 匕首的主人将这番话说完之后,还用匕首蹭了蹭段堪脖颈上的外皮。 那冰冷光滑的触感让段堪头皮一麻,立刻说道:“大人,我明白了。切莫动手,我回去寨子里便是”。 匕首的主人正是林力。林力等人混入逃生队伍之后,便做出了上述的所有行动。在成功搅乱了局势之后,终于引出了段堪这个寨主。 yawenku.com 而后的事情便是林力等人散布谣言,让段堪派亲卫兵以杀伐手段震慑众人,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再度混乱起来。接下来就是林力等人慢慢接近段堪,终于将段堪给擒住了。 林力将段堪给擒住之后,便押着段堪回到了寨子里。而这时固生寨已经大半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林力见此情景,遂立刻从无火地带穿越过了固生寨。而后林力派付明等人去向冷全报告,要求冷全停止攻击,好让自己前去会合。 冷全得知林力擒住了贼军的寨主,而且大部分贼军已经从后山小道逃下山去了之后,遂命令抛发机停止抛射火球。 与冷全见面之后,林力将擒住段堪的具体经过都告诉给了冷全。 听完林力的讲述之后,冷全说道:“林力,你速押解此人下山,去找主将禀明情形。我还要收拾固生寨之事,就不跟你同去了”。 林力闻言之后,遂与冷全告别,径直下山来找黄寻报告。 林力面见黄寻之后,遂让段堪跪伏于地,而后将所有情况俱细告知。 当黄寻得知固生寨已破,寨主段堪被生擒之后,遂对卓荣说道:“卓大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固生寨已被贵我两军合力攻破矣!喏,此人便是固生寨的寨主段堪”。 黄寻说完此话,就直接指向跪伏在地的段堪。卓荣闻言,于是对段堪喝道:“尔可是那固生寨的寨主段堪?” 段堪闻言,急忙回道:“大人,小人正是段堪”。 卓荣闻言,大喜道:“哈哈,今日得擒固生寨之匪首,真是大功一件啊!来人啊,给我将其枭首,而后将首级送往太守府,向太守大人请功”。 段堪闻言,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一股异味传了出来,竟是吓得尿了裤子。卓荣见此情形,立刻嫌恶的说道:“快点来人,将此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卓荣的命令下达之后,其手下立马就来了两人,一左一右的抓住段堪之胳膊,准备拖下去斩首。 段堪这时从惊吓状态中醒觉过来,于是奋力挣扎,边挣扎边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若是饶我一命,我愿意率领手下兵士归顺大人。求大人饶我一命吧!” 段堪奋力高呼,希望卓荣能看在自己麾下还有一批兵士的条件之下,放自己一马。但是卓荣却根本无动于衷。 因为在卓荣看来,只要将段堪这个匪首的首级,上交到太守府之后, 那太守大人必然会认可自己的剿伐之功。到时候获得这功绩,不是要比收纳这几百降卒来得妙吗? 卓荣虽然无动于衷,但是黄寻却从段堪身上想到了一些施计的头绪。 黄寻心里有了头绪之后,遂出言说道:“卓大人,且慢!请暂时留他一条性命,我从此人身上想到了一条计策,还请卓大人听我道来”。 卓荣闻言,不悦道:“黄都尉,你可知此人乃是勃景的一大臂膀也!现在既然生擒此人,那便该直接将其枭首,传于太守大人检阅。所以我觉得根本就不用留他一命”。 黄寻闻言,劝道:“卓大人,你曾对本将说过,勃景手下共有十四处兵寨,而这固生寨只是其中一处兵寨而已。 如今攻破固生寨固然是一大佳事,但是这对于我等剿伐勃景的总体战事来说,不过是一跬步也! 现如今勃景还剩下十三处兵寨,而我等若是将段堪斩首,则剩下的兵寨之主,岂不人人自危焉? 那日后我等想要招降这些人之时,这些人心中有畏惧之情,则必定拒绝我等之招降。招降不成,则我等想要攻进勃景所居的‘山神堂’,就得一个兵寨,一个兵寨的拨除。 那时战争情形,必是每攻打一个寨子,就会导致将士们步步泣血,疲惫不堪。如此战斗下去,则贵我两军之伤亡,必将损失惨重。 卓大人,如此而论之,你真的想要看到这种后果吗?” 卓荣听完了黄寻的这一番话之后,思虑一番,而后说道:“黄都尉,我承认你说得有理。那你欲如何为之?” 黄寻见卓荣认可了自己的想法,遂说道:“卓大人,段堪既然为勃景之臂膀,那我等便可以用段堪来向勃景索要物事,此为一石二鸟之计也! 若是勃景不愿意赎回段堪,则勃景在山越人中的威望必将大为降损,这就有利于我等采取离间之计也!而若是勃景愿意赎回段堪,则我等可以换回虎天寨寨主郎纯的妻儿。 郎纯与勃景本来就有大仇怨,只是因为勃景聚合了所有的山越部落为之效命。所以郎纯才不得不屈服于勃景的麾下,而且还将自己的妻儿交出去作为人质。 而若是我等用段堪交换回郎纯的妻儿,则郎纯再无后顾之忧,必将对勃景进行反戈。 郎纯一族原本就是伏都山中最大的山越部落,熟知伏都山之地理。我等若收降郎纯所部,那就可以得知勃景所居的‘山神堂’到底位于何处了。 到时候我等可驱使郎纯一族作为先锋,直捣‘山神堂’。而以郎纯一族的势力,也必能压服那些兵力较少的兵寨归顺于我等。 卓大人,怎么样,比起取段堪之首级。我这一石二鸟之计,何如?” 卓荣闻言,却说道:“黄都尉,你这计策虽然是好。但其中却有一处大纰漏”。 黄寻闻言,好奇道:“哦,请卓大人指教之。黄寻愿闻其详!” 第两百零一章 助剿 (7) 卓荣见黄寻以请教的态度来问,于是舒心的说道:“黄都尉,你说了这么多,却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郎纯会因为我们替他救回来妻儿,就投顺于我等吗? 要知道郎纯一族,有一千余名族兵可用。就算是勃景聚合了伏都山所有的山越部落,也不敢正撄其锋。只能挟大势威逼郎纯离开祖地,将其驱逐到虎天寨生居。 黄都尉,正是如此,所以我说你这计策有一大纰漏啊!” 黄寻闻言,笑道:“卓大人所言甚是!本将当然不敢说,一定会收降郎纯一族。但本将笃定,郎纯就算是不投顺于我等,那也不会出兵与我等为敌。 甚且我等若是对勃景造成了重大的损失之后,郎纯还会立刻出兵去袭击勃景之后。反正郎纯是绝对不会让勃景有好日子过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勃景愿意用郎纯的妻儿来赎回段堪。若是勃景拒绝赎回段堪,那我等的离间之计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总之,这一石二鸟之计,总有一项可以让我等从中获利也!” 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卓荣仔细思虑了一番,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得利之处。 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之后,卓荣说道:“黄都尉之言是也! 既然无论怎样做,我等都有利可图。那我完全赞成黄都尉的计策,就用段堪去换回郎纯的妻儿吧!” 黄寻见卓荣终于同意了自己的计策,自然是十分高兴。 黄寻与卓荣商定完计策之后,便将段堪给押解了下去。接下来卓荣和黄寻便等待着,收拾完战场的卓英军和冷全军前来会合。 各部队会合之后,卓荣和黄寻两军怀着战胜的喜悦之情,高唱着凯歌,返回了新兴县城。 回到新兴县城之后,自然是先召开庆功宴。在宴会之上,黄寻与卓荣推杯换盏,不亦乐乎。而卓荣之子卓英也跟冷全、乌力录还有赵达等人,互相敬酒寒暄。 酒酣之际,黄寻说道:“卓大人,怎不见你手下那斥候队长呢?如此欢庆之时,该让他也来乐呵乐呵啊!” 卓荣闻言,回道:“黄都尉不是说要用段堪来换取郎纯的妻儿吗?所以我已经命令他去办理了”。 黄寻闻言,说道:“哦,原来他去找勃景去了啊!” 卓荣闻言,笑道:“黄都尉,你醉矣!我那手下怎么敢去找勃景呢?他自有手段去办理,黄都尉就不用提他了。来,咱们继续喝!” 黄寻闻言,回道:“好!不提,不提,喝!” 这场庆功宴,直至戌时,方才散席,然后各自回去安睡。 次日天明,黄寻尚宿醉未醒,这时手下进来报道:“大人,有一人名叫曾宏,想来进见大人”。 黄寻闻言,遂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说道:“让他等一会儿,我先醒醒酒再见他”。 手下闻言,自去传令不提。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黄寻的酒意终于醒了,遂召见曾宏进来答话。 曾宏见到黄寻之后,说道:“黄都尉,你定策让我用段堪去交换郎纯的妻儿一事,我已派人前去办理了。 不过此事要想办理成功,还需要不少时日。所以我想着趁现在这段时间,去虎天寨将此事通报给郎纯知晓。 但我不知郎纯是否会答应与我等会面,若是郎纯直接派人将我抓住,则一切休矣! 此事之风险甚大,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故我来请教黄都尉,我是否该去与郎纯通报此事”。 黄寻闻言,说道:“既然曾队长担心有性命之危,那你不用亲自去见郎纯,派个手下去通知郎纯,这不就行了嘛!” 曾宏闻言,却说道:“黄都尉,郎纯怎么说也是此地最大的山越部落之宗长。我若是随便派个手下去通知郎纯,恐郎纯不会相信啊! 下书吧 再者说来,我等用段堪交换郎纯的妻儿之事,实在太过突兀。在没有任何事实为依据的情况之下,郎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始终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去与郎纯接触。故而我这才来向黄都尉请教,此事该如何施为?” 黄寻闻言,笑道:“曾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遇到了困难,但不想直接去找卓大人汇报,怕卓大人斥责于你。所以就来找我为你想办法,是不?” 曾宏闻言,急忙说道:“小人绝无此意!只是我知道黄都尉智谋过人,韬略藏胸,随想之间,便有无穷计划道出。所以我才壮着胆子,来寻求黄都尉为我想一个妙招啊!” 黄寻见曾宏一个劲地恭维自己,心想着,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那我就为你出个主意吧。 想到这里,黄寻说道:“这‘与敌接触,因之为间’之事,历来都不好应付,其中有两大困难。 其一,我与敌之间,只有对立相争之战,无有和谐相融之机。故而联络敌方之事,甚为困难。 其二,纵使与敌方取得了联络,但是敌方与我方貌合神离,双方不存在互信的基础。我等想要说降敌方为内间,却要提防敌方为我等之间而将计就计,来施行反间之计。 这就是‘为间’之事的两大最为关键之处。 曾队长,你说担心自己亲自去跟郎纯面谈此事,会有性命之危。但自己不去,派手下去,郎纯又不会相信。这就是‘与敌联络,无从下手’之困难矣! 曾队长,这就是现在你所烦愁的核心问题,是也不是?” 听完黄寻的这一番话之后,曾宏当即愉悦的说道:“黄都尉将我所疑虑之想法,全都道明了。我现在就是没有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与敌联络’之事啊! 不过黄都尉既然将我所疑虑之事,悉数道明,想必定有解决之法吧?还请黄都尉不吝赐教,曾宏在此拜求了”。 曾宏说完此言,当即长揖到膝,给黄寻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黄寻见此情形,于是说道:“曾队长既然如此恭请本将,那本将自当为曾队长排忧解难。 曾队长,我手下也有一批斥候,专司‘间探’之事。我就让他们前去虎天寨,寻机为曾队长完成通报郎纯之事。 所以曾队长,你现在就不必管此事了。数日之后,自有好消息传来”。 曾宏闻言,当 即大喜道:“既是如此,那小人就放心了”。 黄寻闻言,回道:“好了,此事就交给我手下斥候去办理吧! 曾队长,你自去忙吧。卓大人不是让你五日之内,就说降一个兵寨之主前来投顺于我等吗?你要抓紧办理此事啊!” 曾宏闻言,回道:“是,那小人这就告辞了。多谢黄都尉为小人解难,小人日后定不忘此恩情,必有以报答”。 曾宏说完此言,就告辞而去了。 曾宏离去之后,黄寻遂召来林力说道:“林力,这次你深入敌后,生擒住了固生寨的寨主段堪,可谓是立一大功也!你有如此优异的表现,我想徐立得知之后,亦会褒赞于你吧!” 林力闻言,谦虚的说道:“主公谬赞了,属下愧不敢当!属下先前有些自满,多亏主公给予我的警告之言,方才让我醒觉。我采取谨言慎行之举,这才能一举生擒贼军之首领也! 主公之鞭策,让我铭记于心。我以后去执行任务之际,也会时时小心,谨慎办理的”。 黄寻见林力说了一大段的奉承之言,不禁笑道:“林力,还记得我与你初见之时否? 那时你在山间纵横飞跃,身手敏捷,终日以打猎为生。要不是你爷爷恳求于我,我也是不会允许你跟随我们走出大山的。 而今当初的勇敢猎手也学会了逢迎之词,真是世事变化无常啊!” 林力闻言,说道:“主公,说起当年之事,我还有一则秘事要与主公说呢?” 黄寻闻言,好奇道:“哦!林力,你要说何事?” 林力见黄寻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来,遂说道:“当年我与主公一行分别之后,便持木雕来到定阳,去投奔帮助过我爷爷的商队首领。 可是当我找到商队首领的家之后,才得知商队首领已经去世了,如今是商队首领的儿子继承家业。商队首领的儿子看到木雕之后,还是接受了我的投奔,让我去药铺当伙计”。 听到这里,黄寻便说道:“林力,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所以才被赶出来了啊!” 林力见黄寻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结果,只得点头说道:“主公英明,一猜就中。 我在药铺当伙计的时候,喜欢上了药铺管事的女儿。后来我去追求那女子,却被药铺管事打骂说:‘你这贱奴才,竟然还敢追我的女儿!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夷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被那药铺管事抽打之后,忍不住怒气上头,于是便直接失手将他给打死了。我打死那药铺管事之后,才明白过来闯下了大祸,所以就马上逃出了定阳。 后来我听到主公在雩都当官的消息之后,这才赶到雩都来投奔主公”。 听完林力的这番话之后,黄寻当即怒斥道:“林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在家乡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我还记得你离开家乡之时,那姑娘哭着给你送行,眼睛都哭红了。而今你居然舍弃了那姑娘,去追求一个新姑娘。你能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无耻了!” 第两百零二章 助剿(8) 听到黄寻的这番斥喝之后,林力急忙解释道:“主公,你有所不知啊!在我的部族中,女人到了十八岁就必须结婚。而我在家乡的心上人,那时已经是十七岁了。 离别之时,她告诫我必须要在一年之内赶回来,不然她就要嫁给别人了。我当时还什么都不懂,所以便答应她一年之内就赶回来。 可我光是到定阳去的时间就花了五个月,而且才刚进入药铺当伙计。那时我要是再从定阳赶回家乡,又要花个半年的时间。 我计算了时间之后,发现根本就来不及赶在她十八岁的生辰回到家乡。所以我便放弃了她,而今她应该已是嫁给别人了吧”。 听完了林力的这番解释之后,黄寻说道:“林力,既然你的部族,有女子十八岁就必须出嫁的规矩,那我就暂且原谅你喜新厌旧的行为。 不过你毕竟是失手打死了那药铺管事,难道心里就不曾有过愧疚吗?” 林力闻听此言,说道:“我当时激愤之下,一时收不住手。等我醒觉过来时,那管事已经倒地不起了。我当时又惊又怕,一心想的是快点逃离定阳。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自然是觉得对不起那药铺管事和他的女儿。但是如今我又能做什么呢?” 黄寻见林力心中还怀有惭愧之心,并未变得冷漠无情,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过错。 见此情形,黄寻于是说道:“林力,人死不能复生,你是不能补偿那药铺管事了。不过你是因为喜欢那管事的女儿,所以才惹出这桩命案的。 那你就没想过去找那管事的女儿,对她认错赔罪,做些能帮助到她的事情,以此来补偿你的罪过吗?” 林力闻言,说道:“我逃出定阳之后,曾在新安县暂居过一段时间。其间我听说她嫁给了一个米商的儿子。 如今她既然已为人妇,甚至为人母,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呢? 毕竟我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啊!再次相见,只会让她想起仇恨来而已!” 听完林力的这番话之后,黄寻讶异道:“林力,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林力,我很好奇,你跟着徐立的这段时间,他到底教授给了你什么啊!” 林力闻言,回道:“徐四哥教给了我两条准则,让我时刻遵守谨记。其一,既入‘间司’,那便要抛除个人情感,将过往之记忆全部清除,一切以完成任务为优先。 其二,身为‘间探’人员,要学会随机应变,这样才可以与任何人接触,以便随时套取情报”。 听完林力的这番话之后,黄寻对于‘暗卫’的制度体系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不过越是了解到‘暗卫’的底细,黄寻便对‘暗卫’越加忌惮。 这个舅舅当年创建出来的情报组织,自从失去了舅舅的管束之后,已经发展成了一个独立的势力机构了。 黄寻虽然在建业清除了许慎一党,任命徐大接任暗卫的头领。但是徐大效忠的对象,永远是自己的表弟孙秀。而且张奂、孙协等人的手里,还掌握有舅舅遗留下来的巨大势力。 这些人未来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所以黄寻心里的担忧一直没消停过。 想到此处,黄寻突然惊觉到怎么 越想越偏了。今天叫林力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让他去联络郎纯啊。不要想这些杂事了,速速回到正轨上来。 想到这里,黄寻于是对林力说道:“林力,闲话就说到这里吧!今天叫你来的主要目的,是让你去联络虎天寨的郎纯。告诉他,我们要用段堪来交换回他的妻儿,而后让他投顺于我们。 好了,今日与你也说了不少的话了。林力,你快去办理此事吧!” 林力见黄寻给自己下达了任务,遂应命而去。林力走后,黄寻又开始思虑起‘暗卫’的事情来了。 林力得到联络郎纯的任务之后,首先想到的人,便是在固生寨俘虏到的向导阿察。 于是林力将阿察叫过来之后,出言说道:“阿察,我要去虎天寨面见寨主郎纯。你可有认识的人为我等带路否?” 阿察闻言,回道:“大人,我以前有个表弟就是娶的郎纯一族的媳妇。后来勃景驱逐掉郎纯一族后,我表弟那媳妇哭着喊着要回到族里去。 我表弟心疼媳妇,加上父母皆已亡故,所以便跟随媳妇去了虎天寨生活。如果大人要去虎天寨的话,我可以联系我那表弟,问我那表弟是否能为大人效命”。 林力听完此言,当即说道:“阿察,我不需要你那表弟来为我效命。我只需要他去跟郎纯传个话就行,也就是说让他来担任信使的职事。 毕竟我不认识虎天寨的人,要想跟郎纯联系,就必须找虎天寨的内部之人作为联络信使才行啊!” 阿察闻言,回道:“大人,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虎天寨,找我那表弟商议此事”。 林力闻言,对付明说道:“付明,还是麻烦你照顾一下阿察,跟他一起去虎天寨行事”。 付明闻言,当即应道:“是,林统领”。 计议已定,付明于是带领数名‘间司’人员,和阿察离开新兴县城,直往虎天寨前进。 林力将此任务交给付明等人去办理之后,遂来向黄寻报告此事。 黄寻得知林力已经派人去联络郎纯之后,遂说道:“林力,既然联络之事已经有人去办理,那你便去探查金岭寨吧”。 林力闻言,问道:“主公难道是要对这金岭寨用兵了吗?” 黄寻闻言,答道:“没错!我和卓荣商议过了,下一步正是要对这金岭寨用兵。 勃景手下的兵寨中,这金岭寨的实力排行第三位,仅次于勃景所居的‘山神堂’和郎纯的虎天寨。 我等攻破固生寨之后,已经过去了五日。兵士们已经休养完毕,是该再次出兵的时候了。这次我和卓荣就不亲自领兵去了,我任命冷全代掌统帅之事。而卓荣那边,是其子卓英统帅麾下部队。 林力,你今日先出发去探查金岭寨。明日冷全和卓英就会率兵进军金岭寨。 到时候,你直接将探查到的消息报告给冷全就行了。而后你就以斥候的身份,跟随冷全去剿灭金岭寨”。 林力得到这个命令之后,遂马上出发,前往金岭寨探查去了。 且说付明带着阿察来到了伏都山的西北山脚下,这里有一条山道,沿着此山道一直走上去就是虎天寨。不过既然是通向虎天寨的通道,自然是有人在 暗中巡逻把守的。 阿察和付明来到这条山道隘口之后,阿察便开始发出了一声某种不知名鸟类的叫声。在连续数声啼叫之后,终于有回声传了出来。 阿察听到回声之后,啼叫声遂开始变化起来。忽而清亮尖锐,忽而低闷沉潜。在经过几次啼叫声的交会共鸣之后,终于有人从山道隘口处走了出来。 见到有人出现,阿察遂对付明说道:“大人,我刚才是在与此处的守卫人员进行联络。现在守卫人员已经接收到了我上山寻亲的意思,所以过来找我了”。 付明闻言,说道:“阿察,从现在起,你就叫我阿明。然后对虎天寨的人说,我跟你都是从固生寨里逃出来的。如今无处容身的情况之下,才来投靠虎天寨”。 阿察闻言,担忧的说道:“阿明,可是林大人吩咐过我,只需要找到表弟之后。将用段堪交换郎纯妻儿的消息,告诉给我表弟,然后让我表弟将这消息通报给郎纯即可。没说过咱们要去投靠虎天寨啊!” 付明闻言,遂解释道:“阿察,现在离我等大军攻破固生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日矣!而经过这五日的时间,固生寨被攻破的消息,郎纯定能知晓。 而你只说来找你表弟寻亲。光凭这种理由,我觉得虎天寨的人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待遇的。所以还不如说是来投靠你表弟,借着你表弟的身份加入虎天寨。 阿察,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阿察闻言,当即应道:“好!阿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察理会到付明的意图之后,遂跟那过来的守卫人员沟通交流。经过一番交流之后,阿察和付明等‘间司’人员,遂跟着那守卫人员上山,直向虎天寨而去。 话分两头,咱们说说前往南康办事的李东这伙人的情况。 李东在鸦儿山经历了两个月的忙碌之后,终于将山寨给建立起来了,后续各分队人员,也已经会合完毕。 李东见根据地已经建成,麾下军兵也全部归队。于是准备下山,去劫掠豪族之钱粮了。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徐立等人早就已经将鸦儿山周围的情形给探查清楚了。 鸦儿山离南康县城有一百六十里的距离,然后在鸦儿山山脚最近的乡镇名叫‘宁家集’。这‘宁家集’正是南康县三大豪族之一的宁家,所开设的集市。 siluke.com 宁家集本来最开始是宁家一个庶子,被家族派到这个地方来经营驿栈,以用来服侍宁家之商队。而后这个驿栈就吸纳了周围的一些山民来此定居,慢慢就扩充成了一个乡镇。 而这其中,宁家商队是宁家集的主要收入来源。因为宁家商队入住宁家集之后,需要大量的消费服务。比如酒水、肉食,甚至是赌博等灰色产业。宁家商队的行进路线主要是从南康县,向西南方向的南野县以及荆州桂阳郡拓展。 这也是南康县三大豪族为了避免商贸冲突,而划定的各自分管之贸易路线。 其中宁家划定的是南康县的西南方向,米家划定的是东南方向。而北方商路则由龚家独占,因为在南康县三大豪族之中,龚家的实力最强。 第两百零三章 助剿(9) 南康县三大豪族,本来就有各自既定的商贸势力范围,可是这一情况受到了毛氏的影响。 毛氏崛起以后,向南扩展势力,与龚家争夺北方的商道。经过两家的械斗,毛氏大败龚家。龚家战败之后,无奈之下只能让出西北商道给毛氏,只留下了东北商路。 徐立打探到‘宁家集’的情报之后,于是向李东俱细报知。 李东得知‘宁家集’是宁家商队的必经之地以后,于是决定这第一笔买卖就找宁家商队下手。既然要干,那就要干票大的。 这样一来,宁家定会出兵报复。到时候李东既能削弱宁家的实力,又可以打出自己的名头,让南康豪族都知晓,现在鸦儿山有自己这个山大王雄踞一方。 李东定下劫掠宁家商队的计划之后,遂让徐立前去探查宁家商队的行迹。 得令之后,徐立于是带领‘间司’诸人,前去宁家集守株待兔。 宁家集整体是以‘安宁驿栈’为中心发展出来的,供沿途商旅歇脚的中转小镇。而安宁驿栈又本是宁家族人开设的产业,所以如此论之,宁家集可谓是宁家的私人领地。 这日,安宁驿栈入住了一伙山越人,领头的名叫金奇,自称要去南野县购买铁器。金奇的这一番说辞,倒也没有让安宁驿栈的人产生怀疑。 因为南康县全是平原,盛产粮食,但却不产铁。而南野县却是多山地,铁矿丰富。所以两个县城的人们,一直以来就传承下来了‘以粮易铁’的生意。 金奇一伙人成功入住安宁驿栈之后,徐立说道:“金奇、周庆,如今我们已经成功进入宁家集。而‘安宁驿栈’作为宁家商队的落脚之地,其定会来此住宿。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宁家商队到来,守株待兔即可”。 众人闻言,当然遵照行事。但是一连等了五天,宁家商队还没有影子。而金奇一行人因为居住的时间太长,却引起了安宁驿栈的老板,宁振的注意。 宁振心里有些怀疑起金奇一行人的动机不纯,于是派手下阿岁前来试探金奇。 阿岁得到老板的授意之后,便前来探问金奇道:“客官,再过几日,有一队大商旅要来店里入住,而店里的客房不够了。所以东家让小人来问一下客官,还要再住几日啊?” 金奇闻听此言,装作不悦地说道:“你这厮是以为老子付不起住宿的钱吗?喏,你看看这是什么!” 金奇说完此言,就将一锭银子摆在了桌子上。 阿岁看到这锭银子,慌忙解释道:“客官误会小人了!小人告诉客官实话,这是我家东主想提前清空客房,故而才让小人前来询问客官的”。 闻听此言,金奇更加生气道:“哦,老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东家要赶客人走的?你那东家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居然敢对客人如此无礼!” 见到金奇怒斥自己,阿岁急忙解释道:“客官,实不相瞒。我家东主乃是南康宁家出身,在此经营驿栈也是受宁家之委派。 如今宁家商队马上就要来此入住了,所以我家东主首先要为家族着想,故而才准备提前清空客房”。 金奇闻言 ,怒喝道:“哼!宁家好大的威风。罢了,住在这里,老子也觉得憋闷。你且回去告诉你那东家,老子明日就走”。 阿岁闻言,抱歉的说道:“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不过我们这家店就是宁家开的,所以当然是优先要为宁家服务啊!客官,你··”。 阿岁还没说完,金奇就直接制止道:“你不必多言了!该给的住宿钱,老子会一分不少的付清。你且退下吧”。 阿岁闻言,慌忙说道:“是,那小人这就告退了”。 阿岁离开之后,金奇对徐立说道:“徐统制,刚才你也听到了。这驿栈东家要赶我们走,我先暂时答应了。不知我如此应对,可行否?” 饭团探书 徐立闻言,说道:“金奇,你做的对!如果刚才我们拒绝搬出驿栈,那东家必生怀疑之心,其后必然对我们有不利之行动。 我们先离开安宁驿栈,去另找落脚之地。毕竟刚才那小二也说了,宁家商队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就在宁家集的附近找一个地方落脚,盯住此地。待宁家商队一到,就马上回山报信”。 金奇闻言,当即答应道:“是,属下遵命!” 于是金奇一行人离开了安宁驿栈,自去寻找新的安身之地。 当宁振得知金奇一伙人离开驿栈之后,于是对阿岁说道:“阿岁,我看这伙人不简单。若是普通人家得知我要撵他们走,那还不嚷嚷着退钱? 可是你说他们是山越人,但却拿得出一锭银子这样的资财。而且只是表达出了对我的怨气,却并没有找我出来对质的行为。接着快速付清了住宿之费,然后平和的离去。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伙人绝对不是山越人,而是另有目的之贼人”。 宁振说到这里,遂对阿岁吩咐道:“阿岁,你去叫鲁三进来。我有事让他去做”。 阿岁闻言,马上应道:“是!东家,我这就去叫鲁三”。 阿岁找来鲁三之后,宁振说道:“鲁三,你脚程甚快,我要你去跟紧方才离开驿栈的那伙人。一旦发现那伙人有什么可疑举动,立刻回来报于我知晓”。 鲁三得令之后,立刻前去行事。 看到鲁三离去,宁振又对阿岁说道:“阿岁,你直接去上林屯报信。告诉宁乞,速速带领人手前来护卫宁家集。我感觉这伙人定是有什么图谋,所以还是先调集人手,戍守住宁家集再说”。 阿岁闻言,回道:“是!东家,我这就去上林屯报信”。 宁振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完毕之后,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 上林屯位于宁家集的东南方向,原是宁家修筑的,为了抵御东南穗山之山越袭扰的戍守堡垒。 后来宁家集渐渐扩展为乡镇,上林屯又多了拱卫宁家集的这一项任务。所以上林屯里有宁家三百人的武装力量,由队长宁乞率领,戍守上林屯。 而穗山离上林屯有七十里的路程,山上的山越部落繁多,但由处突担任盟主,统合所有的山越部落。 以前处突经常率领山越前去劫掠宁家商队,这才迫使宁家修建上林屯来抵御处突。 当阿岁将宁振要求驻防宁家集 的命令,告诉给上林屯的戍守队长宁乞之后。宁乞自然不敢怠慢,于是马上率领两百人前去驻防宁家集,只留下一百人继续戍守上林屯。 宁家集这边已经有了警觉,但是徐立等人却已经抓住了尾随跟踪的鲁三。毕竟对于常年从事‘暗卫’工作的徐立来说,鲁三这跟踪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抓住鲁三之后,徐立用出了暗卫的刑罚,以逼问情报。鲁三开始还强撑不说,但是当徐立用出了痒刑之后。鲁三实在受不住,只得将宁振交待的事情给全部说了出来。 这痒刑也是由孙泰当年创立的,其内容主要是对人的胳肢窝或脚心等笑穴进行持续挠搔。这种持续发笑的感觉要是长时间进行,人是绝对顶不住的。 总而言之,痒刑要比那些使人痛苦来进行逼问的刑罚好用多了。因为人的意志力是可以让神经免疫痛觉的。这说起来有些玄乎,但是确实有许多案例可证其真实性。 不过‘痒’这种感觉,人是无法忍受的。所以有个词叫‘奇痒难耐’,说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徐立从鲁三嘴里得知,宁振已经有所警觉。而且从上林屯调来援兵,准备开始防御宁家集的行动之后,遂马上让众人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这时周庆说道:“徐统制,依属下看来。如今我等已然被宁振所怀疑,若继续留在宁家集是危险万分。不如先回山再说”。 听完周庆之言,徐立思虑一番之后,然后说道:“如今我等还不知晓,宁家商队究竟何时到达。若是此时回山,那就是前功尽弃,没有一点儿情报可用矣! 不过宁家集也确实不能再待了。金奇,打晕这个家伙,咱们往南走。南面森林茂密,必有我等的落脚之地”。 徐立下定决议之后,金奇遂打晕了鲁三,一行人往南面行去。 却说宁振久不见鲁三回返,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但也只能继续等待。 就这样隔了一日,宁乞率领两百人来到宁家集驻防。而宁振因为一夜没有见到鲁三回返,料知鲁三定是出事了。 这让宁振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那伙人果真是贼人无疑。 宁振于是让宁乞严防宁家集,然后自己写信向家族通报贼人窥伺之事。让家族的商队务必小心,最好多派些人手护卫。 宁振的信使在返回南康县的路途之中,却刚好碰到了宁家商队。见此情形,宁振的信使于是马上拦阻下宁家商队,将宁振的信交给了宁家商队的首领宁碌查看。 宁碌看完信后,遂马上命令全商队保持警觉,但是不改行程,继续按原定计划行进。毕竟宁家商队已经开拔,不可能因为一个消息就半途折返,打道回府。 就这样经过了三日的行程,宁家商队终于到达了宁家集。而这时隐藏在森林之中的徐立一行人,也发现有一大批人进入宁家集。而且还有驴、骡子等牲畜拖拉的货车运入宁家集。 徐立看到这个情形,心知这定是宁家商队到了。于是立即带领手下回山,向李东报告这个消息。 第两百零四章 南康(1) 当李东得知宁家商队到达宁家集之后,于是立刻就想带领手下军兵出击,前去劫掠宁家商队。 而在此时,徐立却拦住李东说道:“李统领,如今宁家集有戍守部队不下百人之数,若再加上宁家商队原本的护卫。那我们就不是去劫掠商队,而是变成攻打乡镇了。 这劫掠商队和起兵攻打乡镇的性质,可大不相同啊! 若是攻打宁家集,则宁家必会上报官府。那时此事就不是主公之职责范围之内所能应对,而是庐陵太守派人前来办理此事了。 到时候李统领被冠上叛贼之名,则非但完成不了主公所交托之事,还会让庐陵太守派官军前来围剿我等。 所以我请李统领三思,绝对不可以去攻打宁家集啊!” 李东闻言,于是问道:“徐统制,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立闻言,于是说道:“李统领,这两个月以来,你在忙着建立山寨,而我却忙着搜集鸦儿山附近的情报。 据我所知,鸦儿山在宁家集的西北方向。而宁家集的东南方向建有一戍守堡垒,名唤‘上林屯’。这座堡垒是宁家为了抵御穗山的山越袭扰,而专门建立的。 得知此消息之后,我又特地前去穗山查探了一番。从而得知,穗山位于宁家集的东南方向,离上林屯只有七十里的距离。其首领名叫处突,以前经常率兵劫掠宁家商队。 如今宁家将上林屯的兵力抽调过来驻守宁家集,那上林屯就兵力空虚了。 依我之计,我们何不派人去穗山告诉处突,让其率军进攻上林屯。 若是如此,则宁家必会派兵回援。而那时候,无论宁家商队是停在宁家集不动,还是启程出行,我们都可以审时而动。 若是宁家商队启程,我们就可以在路途之中,设伏而劫之。若是宁家商队停在宁家集不动,那我们也不动,等待时机。 反正商队人员的吃喝,都有耗费,我就不信宁家商队不动。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不知李统领是否认可?” 李东听完徐立的计议之后,大为赞赏,遂立即采纳而用之。于是徐立派遣周庆和金奇前往穗山,通知处突此事。 徐立之所以让周庆和金奇前去办理此事,就是因为金奇是越族人,想靠着同族之谊说动处突。而周庆是徐立所看好的人,想借此机会培养一番。 周庆和金奇得令之后,倍道兼行。只花了两日的时间,便到了穗山。 到达穗山之后,二人也不扭捏,直接亮出自己鸦儿山使者的身份,要求面见处突。 而处突得知有另一座山的山主使者要求面见自己之后,心内不禁疑惑不已。这方圆百里之内,处突还从未听说有其余山主啊! 处突于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召见了周庆和金奇二人。 周庆和金奇面见处突之后,直接将李东占据鸦儿山之事告诉给处突。然后传达了李东欲劫掠宁家商队,而宁家调上林屯之兵前去戍守宁家集。 如今上林屯兵力空虚,希望处突发兵进袭上林屯。并言若是处突能答应此事,李东劫掠宁家商队之后,愿意将其一半资财拿来敬奉,以报答 处突的援手之恩。 处突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为激奋。原来处突以前可以随时率领族人袭掠过往商旅,可是自从宁家建立上林屯之后,处突就被阻遏住了。 如今处突听说可以趁虚袭占上林屯,而且还可以得到资财,当然是立马就答应了出兵的要求。 周庆和金奇见处突答应出兵,自然是大喜过望。二人于是马上返回鸦儿山报告。 当周庆和金奇二人将说动处突出兵的消息,报告给李东和徐立之后。 徐立出言说道:“李统领,如今我等只要等待处突出兵,袭击上林屯即可。到那个时候,我等再观宁家商队如何应付”。 听完徐立的计划之后,李东自然表示赞成。 却说处突率领六百族兵包围住了上林屯,起先还让人去招降。可是宁家戍守之兵直接拒绝了投降,这让处突恼羞成怒,于是下令强攻。 宁家戍守之兵于是一面抵御,一面派人突破包围,前去宁家集求援。 当上林屯的信使到达宁家集求援之后,宁振和宁乞等宁家高层皆悚然而惊之。 这时商队首领宁碌说道:“宁乞,如今上林屯危在旦夕,你快率兵前去救援啊! 吞噬小说网 若是上林屯被处突攻占,那我宁家就彻底暴露在处突的利刃之下,随时有被劫掠之危矣!” 宁振听到此言,却反驳道:“如今处突率领六百人围攻上林屯,而宁乞只有两百人的兵力,去了也是无益于事。 依我看,上林屯防御坚固,处突需得耗费十数日的时间才可攻下。这十数日的时间,足够我们直接差人去请求家族,派遣族兵前来救援了”。 听到宁振的这番言语之后,宁乞马上赞同之。于是宁振立刻派遣手下脚程快速之人,返回南康去请求家族救援。 宁家信使得令之后,遂马上出发。 不过徐立早就派遣‘间司’人员,在宁家集和南康县的路途之中监视。‘间司’人员在发现宁家信使之后,遂立刻灭杀了信使,将信件上交给徐立。 徐立看完信件之后,对李东说道:“李统领,这是宁家集发给南康本家的求援信,要求宁家派遣族兵前去救援上林屯。 李统领,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依我之计,我们直接派人冒充信使,还是将这信送往宁家。 宁家得信之后,必会派兵前来救援上林屯。而那时我军就可以半道设伏,一举歼灭宁家的这批援军。只要歼灭宁家的这批援军,则宁家实力大损。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达成削弱宁家之目的。 削弱宁家之后,我等再鼓动处突出兵,覆灭宁家集。到时候我等于幕后操办此事,那不用出面就能完成主公交托之事矣!” 听完徐立的计划之后,李东却说道:“徐统制,主将要求我等假装盗匪,来削弱南康豪族之实力。以便日后主将前来南康,进行征田之事。 但若依徐统制之计划行之,则一切好处都由处突得了。而我还要耗费儿郎们的性命,去与宁家族兵拼杀。如此计算起来,那我打出盗匪名声的计划就无用矣!” 徐立闻言,劝慰道:“李统领不用担心, 盗匪的名声必将可以打出。 李统领率军歼灭了宁家族兵,仅这一仗,李统领之名声就会响彻整个南康县。但是覆灭宁家集这事,却不能由我等直接出面来办,毕竟这是叛乱之大罪。 但我等若是让处突出兵去覆灭宁家集,则处突定会吸引南康豪族之仇恨。到那时,我等盗匪之身份相较于处突叛贼之身份,自然是会被南康豪族放在其次。 届时南康豪族会优先打击处突,而那时我等于暗中谋划,再慢慢削弱南康豪族之实力。这岂不比在明面上劫掠来得好?” 听完徐立的解释之后,李东欣然采纳。于是徐立命令周庆冒充信使,前往宁家送信。 过了五天之后,周庆返回鸦儿山,报告了宁家援军将在后天行经鸦儿山脚的消息。 李东得知此消息后,当即决定在山脚设伏,一举歼灭宁家援军。 又过了一天,这日正是宁家援军到达鸦儿山脚之日。李东率领手下军兵,早已在路途之中埋伏好,准备截杀宁家援军。 徐立等人探查到宁家援军的行迹之后,遂马上通知李东,准备动手。李东得信之后,于是伏兵齐出。在以逸待劳,以众击寡的情况之下,没费多少力气,就歼灭了这批宁家援军。 歼灭这批宁家援军后,李东欲立刻进军宁家集。但是徐立却以制定好的,鼓动处突覆灭宁家集之计划来制止李东。 李东虽然心有不甘,但想到徐立可是黄寻的心腹,自己还是别因此事而得罪他。因而妥协,收军回山。 却说宁家集的宁振等人,一直没有等来宁家援军。因为此事,宁家众人不禁焦急万分。 据宁振预估的十数日之期,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要是宁家援军还没赶来,那上林屯定然是会被处突给攻破的。 这时宁乞决定不能再等了,自己得率领麾下两百人先回防上林屯,至少得拖延住处突的进攻才行。 宁振听到宁乞的决定,也觉得现在的情势危急,也只能先这样做了。于是宁乞率领麾下族兵,连夜赶回上林屯。 当宁乞回到上林屯之时,见到的是处突将整个屯堡给围的水泄不通之景象。 宁乞见此情形,救人心切之下,立即率领麾下族兵发起冲锋。欲救出被围困在屯堡内的族人,而后放弃上林屯撤退。 处突的麾下族兵强攻上林屯也有十几日了,身体疲惫,气力渐衰。遇上宁乞的生力军当即被突破了阵型,让宁乞救出了还生存着的族人,破围而去。 处突见宁乞撤退,于是命令手下不必追击。毕竟上林屯已然告破,处突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了,此时再追击宁家族兵也毫无意义。 于是处突接下来便进入上林屯驻守,然后派人去鸦儿山找李东,兑现李东承诺之钱财。 当处突的使者到达鸦儿山之后,李东等人就从使者那里,知道了处突已经攻破上林屯之事。 于是徐立再次派遣周庆和金奇,跟随使者返回上林屯,说要与处突联合攻打宁家集。打下宁家集之后,鸦儿山不取分文,只要抓捕俘虏回山为奴隶。 第两百零五章 南康(2) 周庆和金奇来到上林屯之后,将两家合作攻打宁家集的计划,告诉给处突知晓。 处突听闻此事之后,大为恼火,觉得自己被鸦儿山给耍了。毕竟自己已经如约攻下了上林屯,而且还战死了数十名族人为代价。 现在约定的资财没有到手,还要让自己继续出兵。想到这里,处突当即准备翻脸,处死周庆和金奇二人。于是处突喝道:“来人啊,给我将这两个欺人的鼠辈,推下去斩了!” 周庆见处突要下令斩杀自己,于是脑海里马上回想起,自己从李开和徐立身上学到的应变之术。 周庆在建业之时,跟随李开东奔西走,以沟通吕壹之门路。后来又因认真勤事,而被徐立召入‘间司’为情报人员。 在‘间司’摸爬滚打的这段日子里,周庆又学会了不少的应变之术。所以徐立派遣周庆前来沟通处突,也是看好周庆的能力。 见此情形,周庆立即想好了说辞,直接出言喝道:“山主大人且慢!我等要是为山主大人所杀,那还有谁去为山主大人讨取这笔资财? 我等一死,那山主大人麾下的数十名儿郎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听完周庆的这番话之后,处突怒道:“放肆,你居然还敢提及此事! 你前些时日来与本山主讲说,只要本山主出兵上林屯,你们鸦儿山便将袭取宁家集的一半资财送给本山主。但是如今你鸦儿山按兵不动,却还要本山主继续出兵去进攻宁家集。 这岂非是让本山主耗费儿郎们的性命,去捅宁家集这个大蜂窝! 要知道宁家集可是南康宁家的重要据点,本山主若打下宁家集,那就相当于是捅了宁家这个大蜂窝,宁家必然要出兵来报复于本山主。日后本山主与宁家便是死仇矣,本山主岂能去做此事焉? 故此说来,你们鸦儿山完全是在愚弄于本山主,本山主又岂能上当焉?来人啊!将这两个愚弄本山主的狂徒推出去斩了”。 哪知周庆听完此话,却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以为威震穗山的处山主是个磊落豪勇的英雄人物,却没想到是个无胆鼠辈。 想那宁家不过是一豪族,手下不过千余族兵。而处山主麾下有数千儿郎,却如此畏惧一宁家。我周庆今日遇到你这等无胆鼠辈,却也是天命也! 哼,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惧哉!但可惜的是,我周庆不是在战场上冲锋而亡,而是死在了你这等无胆鼠辈之手,实在是死的窝囊”。 处突听完这番话之后,当即咆哮道:“你这狗贼竟敢骂我是无胆鼠辈!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来人啊!将这狗贼给我推出去砍了”。 一旁的金奇听到这话之后,马上以目光示意周庆。意思是,你赶快说些话来保命啊! 但是周庆却想着,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个慷慨赴死的抉择。至于说是死是活,那就看处突到底是真的无胆鼠辈,还是能赏识自己这个不怕死之人了。 于是周庆不发一言,被推到了外面准备受死。 金奇见此情形,知道自己得说点什么了,不然周庆一死,那自己也难活下来。 想到这里,金奇急忙对处突说道:“山主大人,我这个兄弟是个莽直之人。他没有把我家首领的话说明白,现在请让 ranwen.la 我来向山主大人禀明”。 处突闻言,气道:“哼,你还有什么话说。看我先把那狗贼砍了,接下来我就让你去陪他走一趟黄泉路!” 金奇闻言,急忙说道:“山主大人息怒,请容小人细禀。我家首领之所以没有立刻出兵攻打宁家集,那是因为想着与山主大人会合之后,才一同进军。 我家首领早就听说过山主大人的英勇之名,故早就想与山主大人会面。但是我家首领身在鸦儿山,而山主大人身在穗山。两山之间相隔数百里,我家首领实难有机会与山主大人会面。 而今山主大人攻下上林屯,我家首领听说之后,便想着这次攻打宁家集,是个与山主大人会面的大好机会。所以我家首领这才派遣我等兄弟二人,前来邀约山主大人一同进攻宁家集。 攻取宁家集不过是个因由,我家首领想面见山主大人,才是这次我等兄弟二人前来的真正目的。 我这个兄弟只说了两军一同攻取宁家集,却没说是我家首领想与山主大人的会面之事。 我来之时,我家主人言道:‘山主大人到达宁家集之后,且安坐即可。我鸦儿山自会打下宁家集,然后将宁家集所有的资财全数送给山主大人’。以当做我家首领与山主大人,初次会面的见面之礼”。 处突听完这番话之后,说道:“你所言当真?你家首领真会只为见我一面就打下宁家集,不取其中一份资财,然后将所有的财物送给我?” 金奇见处突的态度有所转缓,遂立即接言道:“山主大人,小人所言,千真万确啊!不然小人也不会跋涉数百里,特地来向山主大人通报此消息了。 小人千辛万苦来到穗山,难道还敢欺瞒山主大人吗?这都是我家首领的真切意思,只为见山主大人一面啊!” 处突听完金奇的这番话之后,不由笑道:“你这厮所言,倒还让本山主有些相信了。看来你是个会说话的人,比那狂徒要晓事多了。 不过本山主也不能凭你一句话,就跑到宁家集去。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家首领,先将答应我的资财送来。本山主看到资财之后,就知道你家首领到底有没有诚意了。 在此之前,本山主就暂且饶过那狂徒一命,将他关押起来。十五日之内,如果你们还没有将资财送来,本山主就要了这个狂徒的狗命。你听明白了吗?” 金奇听到此言,急忙应道:“是,小人听明白了”。 处突闻言,说道:“好!那你就回去吧,速将资财取来”。 金奇闻言,回道:“是!山主大人,那小人就告辞了”。 处突闻言,挥手道:“嗯,你且去吧”。 于是金奇立刻离开了上林屯,返回鸦儿山向李东报告去了。徒留下周庆被关押在上林屯,以作为人质。 当金奇往鸦儿山赶去之时,在宁家集之中,宁家的一众高层已经从宁乞的口中得知了上林屯失守的消息。 宁家商队的领头人宁碌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马上急道:“今上林屯为处突所破,则通向南野之商道危险万分。依我之见,我等须得马上回返南康,调家中之精兵前来夺回上林屯才是”。 听到宁碌想打道回府,宁振急忙劝道:“碌兄,我已派人回家族请求援兵,想必这时援兵已经在 来的路途之上了。 只要援兵到达,我等便可一举夺回上林屯。如此一来,碌兄又何必着急返回南康呢?” 宁碌听到此言,喝斥道:“宁振,你糊涂啊!你向家族求来的援兵之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宁家集之安全,所以援兵必是只有一二百人之数。 而处突能攻占上林屯,其手下之兵力必是已达致上千人之数。以这一二百人之援兵想夺回上林屯,那简直是荒谬至极! 宁振,现在你和宁乞就给我守住宁家集。我马上回家族报信,让家族调集大军前来夺回上林屯”。 听到宁碌做下此决定,宁振反驳道:“碌兄,你何必如此谨小慎微。那处突刚刚攻下上林屯,我料他也没有余力来攻我宁家集。咱们何不····”。 还没有待宁振将话给说完,宁碌便打断道:“够了!宁振,我现在是以家族嫡系子弟的身份来向你下达命令。你只要听从就行,勿复多言!” 宁振见宁碌搬出了嫡系子弟的身份来命令自己,当下只得遵命而行。 宁碌决定退回南康县之后,就马上命令手下开始收拾各类货物,欲启程回返南康县。 宁家集收拾货物的行为被‘间司’的监视人员探查到之后,遂马上回报给了徐立知晓。 徐立听闻这个情报之后,意识到宁家商队将要退回南康县,遂立刻叫来李东商议此事。 李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说道:“宁家商队欲退回南康县,这可是我等的大好机会啊! 我等只要在宁家集与南康县的路途之中设伏,定能一举袭破宁家商队,缴获宁家商队的所有财货”。 徐立听到李东欲设伏歼灭宁家商队,不禁劝道:“李统领,先前我不是已经与你商量好了吗? 让处突出兵去歼灭宁家商队,这样宁家就会将报复的矛头指向处突,而我等藏于暗处,继续偷袭宁家之族兵。 但若李统领现在就出兵去袭破宁家商队,那我等就会暴露在宁家之眼前。这于我等来说,大不利也!” 李东闻言,奋然说道:“徐统制,你所谋划之计策皆太过阴柔,失了阳正之风。 我来南康之时,主将曾言,需让我打出山大王的名头,以让南康诸豪族畏惧于我。而此战袭破宁家商队,正是我打出名声的第一战也! 此战过后,鸦儿山之名,势必要盛传整个南康县。我有山大王的名声之后,方才可以吸引宁家或者南康县其余豪族,前来征讨鸦儿山。 主将之计划,是让我等尽量多杀伤南康诸豪族的私家族兵,而且让山大王的名声越发响亮。这样一来,主将日后就可借征讨鸦儿山之名,前来南康县行事。 那时主将到达南康之后,再以招安为名,将我等吸纳为官军之属。此才是主将派我等前来南康县的意图所在。 所以在主将前来南康县招安我等之前,我等闹得是越大越好。徐统制,主将之言,难道你忘却了吗?” 徐立见李东要光明正大的袭破宁家商队,以趁此机会打出鸦儿山的名头。 徐立心里寻思一番后,也觉得自己以‘暗卫’的战略思想来办事,的确是有些拖沓,没有李东直接出兵来得干脆。 第两百零六章 南康(3) 徐立想通之后,便立即同意了李东直接出兵设伏的计划。 李东见徐立同意了自己的方案,遂立即调集麾下的五百人前去寻找设伏地点。 李东率领五百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此地正好设伏。李东于是在此地埋伏,以等待宁家商队。 而这时在宁家集之中,宁碌指挥手下将各类货物装运完备,与宁振、宁乞告别之后,踏上了返回南康县的路程。 由于徐立将‘间司’的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再加上处突攻破上林屯的事件。所以在宁家人眼里,那些先前在宁家集鬼鬼祟祟的人,被认为是处突的探子。 李东这伙人一直都没被宁家人所查知。但是马上李东就要对宁家商队露出獠牙,让鸦儿山之名,响彻整个南康县了。 李东埋伏于茂密的树林之中,安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门。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李东听到了车轮滚杂着许多人的交谈之声。 李东听到这些声音,立即意识到猎物就要到了。想到这里,李东于是对自己的心腹手下乞奕干,下达命令道:“乞奕干,准备动手”。 乞奕干闻言,当即应道:“是,主人!” 宁家商队这时尚不知危险将至,宁碌甚至还在和手下开着玩笑说。这次回去之后,定要找两个小娘子,好好快活快活。 眼见宁家商队的前队人马,已经显立在自己的眼前,李东直接起身暴喝道:“儿郎们,给我杀!” 乞奕干听到主人下达动手的命令之后,遂奋勇当先,掣刀出手,率领着五百伏兵,直接从茂密的树林里冲杀了出来。 宁家商队众人一心想着返回家中,与亲人团聚。所以皆是归心似箭,对这伙突然出现的贼匪,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于是宁家商队众人,全都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慌乱状态之中。 乞奕干率领儿郎们一阵冲锋之下,直接斩杀了宁家商队的数十个护卫。而此时剩下的商队护卫这才醒觉过来,于是拔刀出手,准备应战。 但是宁家商队只有两百余人,在以少敌多,又失去先手的情况之下,宁家商队纵使击杀了十几个敌人,但也无济于事。宁家商队最终被李东彻底击败。 李东成功袭破宁家商队之后,命手下统计战果。最后发现,此战共缴获了十几车财货,俘虏了宁家商队五十余人,斩杀了一百余人。 李东见此战所获甚丰,于是下令凯旋而归。 在李东率兵截杀宁家商队之时,金奇正好回到了鸦儿山。 金奇见李东不在,于是便将周庆被处突扣留在上林屯的消息,单独报告给了徐立知晓。 徐立听闻周庆被囚之后,遂对金奇说道:“如今李统领已经率兵去截杀宁家商队了。截杀既成,则财物有之矣! 待过几日,我亲自将这些财物送去上林屯,以救出周庆,兼结好处突”。 金奇闻言,担忧的说道:“徐统制,属下观那处突乃是狂悖之人。徐统制亲自前去,若那处突收了这些财物之后,翻脸不认人。非但不释放周庆,反而将徐统制也扣押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徐立闻言,也觉得金奇所言,不无道理。这确实是一桩可虑的事情。 徐立现在乃是‘间司’的统制,身上肩负着黄寻所下达的,统领所有‘间司’情报人员的责任。 若是真被处突所扣押,那就耽误了黄寻的所有事情。所以非是徐立怕死,而是身肩重担,不得不开始考虑身家性命之事。 徐立认真考虑完惜身之事后,最终决定放弃掉,自己亲自去将这批资财送给处突的计划。 想好此事之后,徐立说道:“金奇,我的确是不能犯险。那将这批财物送给处突的使命,就只能交给你了”。 金奇闻言,半跪于地,奋然说道:“请徐统制放心。属下必定完成这个使命,将周庆给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徐立闻言,赞赏道:“好!金奇,我相信你必然可以完成这个使命”。 金奇闻言之后,对徐立作揖拜别,而后朝上林屯行去,准备回报处突这个消息。 且说李东带着战利品回到鸦儿山之后,徐立前来问道:“李统领,此次截杀之战果如何?” 李东闻言,笑道:“哈哈哈,宁家商队已被我彻底击溃。其资财如今皆为我囊中之物矣!” 徐立闻言,贺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在此恭喜李统领首战告捷,旗开得胜了”。 李东见徐立恭贺自己,当即谦虚回道:“若无徐统制之情报手段,我又岂能一战而劫灭宁家商队乎? 故此说来,此战之成果,徐统制当有一半功劳矣!” 徐立闻言,笑道:“李统领客气了。我还有一事要告诉李统领”。 李东闻言,问道:“哦,何事?徐统制可尽管道来”。 徐立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李统领,刚才金奇来向我报告了一个消息。说处突不愿再调兵攻打宁家集,并且扣留下了周庆,要我等将承诺给他的资财尽快交付。不然周庆之性命就不保矣! 事态紧急之下,我答应了处突的条件,让金奇去向处突回复。所以李统领,我要你将宁家商队劫掠到的资财,从中分出一半来送给处突,以救回周庆”。 李东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但是听到这则消息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而后不快的说道:“徐统制,我等劳心费力才劫灭了宁家商队。 如今同袍们的血迹未干,你就要把战利品轻易许人。这是不是太对不起,因为此战而牺牲的同袍们了?” 徐立闻言,急忙解释道:“李统领,请听我一言。我亦知为了此战,我等付出的代价却是甚多。而同袍们浴血沙场,战殁于此,我也为此而感伤。但悲痛之余,我等也应谨记,我等是为何来此? 主公之命令,乃是让我等扮做贼匪,以消灭南康诸豪族的私兵部曲。今我等劫灭宁家商队,名声已遍传南康县。 宁家等豪族,得知我等劫灭其商队之后,则必会派兵前来报复。而那时我等若不先交结外援,仅靠本部军力是难以为继的。 处突乃是周边诸山越部落之盟主,我等现如今既然与其联络,那何不趁此机会与其结为盟友呢? 以处突之势力,我等若与其结为盟友,则无异于得一大臂助也! 所以李统领,为了我等之发展壮大,也为了早日达成主公之任务。这处突,我等是肯定要交结为盟友的。 处突欲要资财,我等便给予其资财。而且我听闻主公曾答应李统领,待此事完成之后,便将百亩良田赐予李统领,以为李统领开宗立族之根基。 而同袍们跟随李统领来此,想必也是有这个念想。日后能取得土地,成一地之主,自耕自用,再也不必受人欺负。 战死的同袍们未达成此愿,而活着的同袍,李统领难道就不想让他们皆人人有其地,耕者有其田吗? 故此说来,舍资财而全此愿,完成主公所托付之任务。这才是我等现在的当务之急啊!若惜资财而为己用,又有何益焉?” 李东听完了徐立的这一番劝说之言后,沉思良久,随后说道:“徐统制,你所言有理,是我想差了。好!这批资财皆由徐统制处理,我绝无异议”。 徐立闻言,笑道:“好!待金奇回来,便让其将这批资财送予处突”。 李东和徐立取得共识之后,便设宴庆功,大碗喝酒起来,好不畅快。 且说金奇再次来到上林屯,将徐立同意交付资财的消息告诉给处突之后。处突说道:“既然你们的首领同意了,那就快给本山主送来吧。三日之内,本山主若见不到资财,你那同伙的命便没了”。 金奇闻言,慌忙回道:“请山主大人放心,小人必会在三日之内将资财送到山主大人的面前”。 处突闻言,喝道:“那你还在这愣着干啥?还不快回去将资财给本山主送来!” 金奇闻言,赶忙答应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回去办理”。 金奇应承之后,便又着急忙慌地赶回了鸦儿山。 金奇回到鸦儿山之后,徐立马上将资财装运完备,命金奇带领五十人将这批资财运送到上林屯去。 金奇将这批资财送到上林屯之后,便请守卫去通禀处突知晓。当处突看到这批资财之后,自然是喜笑颜开。 xiaoshuting.la 金奇见此情形,乘机说道:“山主大人,资财俱已送达。我想去看看我那兄弟,不知可否?” 处突正处于高兴之中,闻言说道:“看什么?直接把你那同伙领走便是”。 金奇闻言,大喜道:“多谢山主大人。山主大人宽宏大量,实乃是豪杰之雄也!对了,我家首领言道,还欲与山主大人合力攻打宁家集。不知此事,山主大人可有意否?” 处突闻言,问道:“此事,你家首领具体是怎么说的?” 金奇一听此话,感觉有门,遂说道:“山主大人,我家首领曾言道。我等乃是外来之辈,而山主大人乃是本地之雄。我等日后在南康行事,还得仰仗山主大人之照拂才是。 故而我等愿意出兵,与山主大人并力攻取宁家集。攻下宁家集之后,我等只收纳降卒,以扩充兵力。而宁家集之财货俱由山主大人收取,我等分文不取。全当我等初来此地,为山主大人奉献的礼敬之资”。 第两百零七章 南康(4) 金奇说完这番话之后,处突大喜道:“好!既然你们首领许下此言,那我自然愿意出兵攻打宁家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奇与处突联络许久,都没有被处突问过名字。现在见处突终于愿意询问自己的名字了,金奇立刻兴奋难当,于是激扬的说道:“回禀山主大人,小人名叫金奇,在鸦儿山也是一个小头目”。 处突闻言,说道:“怪不得我看你处事甚有条理,原来你还是一位头领人物。好!金奇,我答应与你等一同出兵宁家集。那你们首领可曾说过,何日出兵否?” 金奇闻言,抱歉的说道:“请山主大人原谅,我们首领并未定下何日出兵。我这就回去通报首领,让其择日。或者山主大人定下日子,我回去告知我们首领一声便是。 反正我来之时,我们首领便说过,山主大人乃是本地之豪雄也。我等外来之辈,愿一切以山主大人之命令,马首是瞻”。 处突闻言,笑道:“金奇,你家首领真是个爽快之人,那我就定下日子来吧。你回去告诉你家首领,三日之后,你我两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合击宁家集”。 金奇闻言,应道:“是!请山主大人放心,我这就回去通报我家首领”。 金奇说完这番话之后,便领着周庆立刻动身,赶回鸦儿山报信去了。 且说金奇回到鸦儿山之后,将与处突所谈论之内容,俱细报告给李东和徐立知晓。 李东和徐立得知金奇不但将周庆给救回来了,而且还说服了处突出兵宁家集。于是李东和徐立二人,都夸赞金奇干得漂亮,圆满地完成了这次任务。 夸赞完金奇之后,徐立对李东说道:“李统领,如今处突已经答应与我等一起出兵攻打宁家集。如此一来,我等的谋划终于可实现矣!” 李东闻言,说道:“徐统制,当初你定计之时曾说过,要让处突背上毁灭宁家集的罪名。 现在处突既然已经答应出兵,那我等就可以不出兵了。反正到时候处突是从南面攻打宁家集,我等与其又不合军。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徐统制之谋划成功,又可以让我等作壁上观,保持名声。还可以让儿郎们都免于上战场,去面临刀兵之险。我有此三利,当然可以不去攻打宁家集了”。 徐立听完李东的这番话之后,大惊之。心里想到,李东这是要准备毁约啊!这可不行,我必须马上阻止他。 想到这里,徐立当即说道:“李统领,你万万不可有此想法啊! 我等已然劫杀了宁家商队,贼匪之秽名日后必会遍传于南康县,还谈何保持名声焉? 再者说来,处突乃是南康山越之宗长,其手下可调集数千山越为其效命。我等现在好不容易才与处突达成亲善。今一旦毁约不应,那处突必会因此而仇怨于我等。 现在我等已经得罪了南康诸豪族,要是再得罪了处突。那日后豪族和山越联合起来对付我等,那我等岂有求存之路焉? 而若反过来与处突亲善,达成盟好,则我等便 有外援也!鸦儿山地势虽险,但我等人数较少,日后面临南康诸豪族的围剿,则必会是苦战矣! 哔嘀阁 故而为了日后的发展,联结处突是必要之事。所以李统领,此次宁家集之战,你万万不可有毁约不应之想法啊!” 李东原本就是决定不去参加宁家集之战的。因为在李东看来,自己截杀宁家商队已经达成了传扬出贼匪名声的任务。 名声既然已经传扬出去了,那何必还要费力不讨好的去给处突打工呢? 但是听完徐立的这番劝言之后,李东重新认识到了接下来的局势。宁家等豪族必会出兵,前来鸦儿山找自己报仇。到时候鸦儿山面临的,将是南康官兵的围山之战。 这围山之战,光防守是不成的。俗话说‘久守必失’,必须得有援军才行。 徐立已经考虑到了接下来的防守之战,所以才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处突,为的就是日后能得到处突的增援。 李东想明白这些道理之后,遂对徐立说道:“徐统制,请原谅我刚才之乱言。你的用心,我已明矣! 徐统制,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有毁约之念。这宁家集之战,我会尽我所能将之打好的”。 徐立见李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当然是心怀大慰。接下来二人就令手下摆好宴席,为金奇和周庆接风洗尘,共庆畅饮。 三日之后,宁家集被一南一北的两个军阵给围的水泄不通。 见到如此情形,宁振陷入惊慌失措之中,不住地对宁乞说道:“宁乞,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贼人,前来攻打我宁家集啊!现在我们可怎么办啊?” 宁乞闻言,只得劝慰宁振道:“宁振,你不要着急。贼人之所以前来攻打我宁家集,无非图的是财物耳! 我手下尚有百余护卫,加上宁家集的戍守之兵,共有四百余人。我等有这四百余人为凭依,足可以坚持到家族援兵来救。 至于这些贼人的来路,我已经知晓了。那南边的贼人正是穗山的首领处突。自从处突攻破我所驻守的上林屯之后,我就知道他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进攻我宁家集的大好机会。 而北边贼人的来路,我就不甚清楚了。但是他们既然和处突联手来攻打我宁家集,那就说明他们定是处突的手下或者同伙。 宁振,我宁家集为了防备贼人来攻,专门修建过木栅栏。现在是时候将木栅栏给全部立起来,准备打这防御之战了”。 宁振见宁乞遇到此事根本不慌,而且还沉着冷静的布置起守备战法来了。于是宁振受到宁乞的影响之下,也将焦躁惊慌的心态给平复下来了。 正在宁振和宁乞商议如何守卫宁家集之时,李东在金奇的引导之下,带领乞奕干等手下前来处突的军阵,欲拜会处突。 李东等人到达处突的军阵之后,金奇首先前来向守卫人员说道:“麻烦这位兄弟通报一声,我鸦儿山之首领前来拜会山主大人”。 金奇经过数次求见处突,早就已经被这些守卫人员给记住模样了。所以那守卫 人员见到金奇之后,也没有阻拦或者恫吓,而是直接前去向处突报告去了。 处突这时正在军帐之内观看宁家集的简易地图,研究该怎么攻打这宁家集。 说是地图,其实也就是将沙、土、木、石,放置于地。将石头围绕成一圈,石头圈中的土地就代表宁家集。聚沙代表军阵,一根小木头就代表出兵的方向。这就是最原始的军备地图了。 正在处突思虑之时,那守卫人员进来通报道:“山主大人,那个鸦儿山的人又来了。这次他说他带来了其首领,想要面见山主大人”。 处突闻言,当即说道:“卸了他们的武器,而后将他们带入帐来见我”。 那手下闻言,遂应命而出。当金奇从守卫人员处得知,要缴卸武器才能去面见处突之后,遂来回报李东等人。 李东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于是对徐立等人说道:“此处乃是那山主的本营核心之地,我们要是没了武器,一旦那山主要对我们动手,则我等之性命休矣! 所以我看我们犯不着冒此危险,就此回营,不见那山主也罢”。 见李东要打退堂鼓,徐立急忙劝道:“李统领,我等既然已经来到那山主的军阵之前,若退舍而回,无异于是露怯之举也!而且还会触怒那山主,让他以为我等是在耍弄他。 李统领,你自己想想。要是有人说想来见你,最后那人却又不告而别,徒留你还在苦苦等待。那你是何感想?” 李东闻言,当即回道:“那我定会将此人除之而后快”。 徐立闻言,于是说道:“李统领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更何况处突乃是一山之主乎? 我明白李统领的顾虑担忧之心,但是我等这次前来面见处突,为的就是建立与此人的信任基础。处突让我等卸下武器,这仅仅是为了自保安全的一种常例而已。 我想我等与处突根本就没有利益矛盾,也从未有过冲突之事。处突绝对没有来向我等动手的理由啊! 所以李统领,为了日后能得到处突的援助,我等就暂时忍耐一下。卸下武器入帐,而后对处突卑言奉承一番吧!” 李东闻听此言,经过一番思虑之后,然后说道:“徐统制,我李东也不是不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既然你说得句句在理,那我就听你的”。 李东说完此言,便主动卸下了武器,并且命令乞奕干等手下都卸下武器。守卫人员接收了李东等人的武器之后,遂带领他们进入军帐,面见处突。 李东等人进入军帐之后,金奇立刻指着李东对处突说道:“山主大人,这位就是我家首领”。 处突闻言,遂对李东说道:“不知你如何称呼?” 李东闻言,想起徐立的嘱咐之后,于是回道:“山主大人,我姓李名东,您叫我阿李就行了”。 处突闻言,遂说道:“阿李,你这手下金奇对我说过,你们鸦儿山打下宁家集之后,分文不取,只接收俘虏回山。此事可为真否?” 第两百零八章 南康(5) 李东闻言,当即回道:“此事当然是真的!山主大人,此事之缘由,你且听我道来。 我原本乃是荆州守军中一屯长,后来因为剿灭江匪有功,所以部队欲因此功而提升我之军职。 但是我所在部队有一都伯,其产生奸心,欲窃取我之功绩。他买通了军中主簿,将我所立之功劳写在了他的名头之上。 我得知此消息之后,怒火攻心,遂带领手下去找他报复。后来在争斗之中,我不慎失手将其灭杀。 我灭杀那都伯之后,自知在军中绝难立足,必会受到军法之处斩。于是便带领手下部众逃出了荆州,一路辗转南来。直至到达了鸦儿山,见此山无主,遂占山建寨,欲为一方豪杰,雄踞此地。 山主大人,我等既为外来之人,自然是要吸纳人口,以充实鸦儿山之实力。所以对我等而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掳掠人口,而不是收纳钱财。 故而我等才言,攻下宁家集之后,分文不取,愿将一切钱财都交予山主大人为用”。 听完了李东的这番话之后,处突当即大喜道:“好!既然阿李愿意将你之来历,俱细告于我知。那我就明白你等占领鸦儿山的原因了。此后,你我两山可互相来往,以加深亲厚之情也!” 李东闻言,立刻回道:“阿李身为外来之人,承蒙山主大人看得起,以后还要多劳烦山主大人照拂了”。 处突闻言,遂应道:“这是自然!不过眼下,我等还是先合力攻下宁家集再说吧!” 李东闻言,当即说道:“这攻打宁家集之事,乃是我等邀约山主大人而来。因此自然是该我等先出兵进攻宁家集才是。 所以山主大人,我请你先率军驻留本营,看我等先攻打那宁家集一阵再说”。 处突见李东等人要充当先锋去攻打宁家集,自然是马上答应。毕竟能不损伤自己的嫡系军兵,这何乐而不为呢? 计议已定,李东和处突的第一次会面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李东等人回到本营之后,立即开始点兵,准备出阵。 由于宁家集是一个乡镇,整体是呈一个半圆形的地势构建。所以李东等人没有修建撞木、冲车等攻城利器,而是准备直接以军阵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 但是当李东率军来到宁家集的外围之后,却发现整个宁家集的外围多了一圈木栅栏,将整个宁家集的建筑全都给围拢起来了。 虽然有木栅栏阻挡了进军的通路,但李东还是率领手下大军发起了冲锋。 而这时见到贼军发起进攻,早就驻守在木栅栏之内的宁乞,遂立即对手下说道:“弓箭手,上弦!听我命令,准备放箭!” 近了,更近了。待李东军离宁家集还有两百步的距离之时,宁乞喝令道:“弓箭手,拉弦,放箭!” 哔嘀阁 随着宁乞的这声大喝完毕,只见漫天的箭矢从宁家集的天空之上,朝直冲而来的李东军攒射而去。 还在冲锋中的李东军士卒,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箭矢射中了身体。这波箭雨过后,李东军的阵型大乱,中箭负伤者,受到惊吓者的呼喊哀痛之声,响彻天地。 见此情形,李东急忙大呼道:“全军撤退,快撤!” 那些陷入慌乱之中的士卒听到李东撤退的命令之后,顿时醒觉过来了,于是纷纷转身,朝后逃去。 李东军抱头鼠窜,狼狈而逃的景象,自然是被在一旁观战的处突给瞧见了。见此情形,处突想起了当时李东对自己所说的那番慷慨陈词,而且最开始李东军的冲锋也是十分有气势。 没想到如今李东军却被打得像丧家之犬一般,如此狼狈而逃。现在处突再回想起李东的那番话之后,心里觉得李东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于是处突心里开始鄙视起李东来。 且说李东率军回到本营之后,命令手下清点损失。最后发现这次战斗被敌军箭矢所杀者甚少,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中箭负伤,但无性命之忧。 李东得知这次的战损情况之后,不禁大为懊恼道:“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宁家集一个小小的乡镇,居然还驻守有如此多的弓箭手。 哎!早知如此,就该让徐统制先去探查宁家集的防守情况了。今日战败之责,乃是我之过也!” 徐立见李东如今一副垂头丧气,斗志全消的样子,遂出言劝解道:“李统领,我来南康之时,主公就曾跟我说过。自汉末大乱以来,地方宗族收拢人口,建立私军,各自暗藏兵器者,不计其数。 宁家能成为南康县三大豪族之一,想必这些弓箭利器就是其底蕴所在吧!如今这宁家私军有弓箭为恃,难怪见我等与处突的南北夹击之下,还能镇定自守了。 不过李统领不必懊恼,敌军现在的战术,无非就是依托木栅栏为防御工事,而后以箭矢来逼退我等的进攻。除此之外,敌军应该再也无其他的手段了。 我们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敌军的战术,那就有计破之矣!” 听完徐立的这番话之后,李东遂振作精神,出言问道:“徐统制,你有何计焉?还请速速道来!” 徐立闻言,于是回道:“李统领,敌军既然喜欢躲在木栅栏之后攒射我等。那我等便使用火攻之计,烧了敌军以为凭恃的木栅栏。 宁家集原本就是一个四通八达的中转货贸之地,若是没有了木栅栏为掩护,那我等攻进宁家集就是迟早的事情”。 李东听到徐立欲用火攻之计,不由反问道:“徐统制,我先时打败宁家援军之后,就准备立刻进攻宁家集。那时候宁家集丝毫没有防备,正是一举攻下宁家集的最好时机。 可是那时你却说,若是进攻宁家集,则我等便犯了叛乱之罪。这就违背了主将派我等前来的意图,不好向主将交代。 当时我接受了徐统制的建议,故而放弃进攻宁家集。而今我等进攻宁家集受阻,徐统制却要施行火攻之计。要知道宁家集的建筑都是木材所制,一旦使用火攻之计,则整个宁家集就会覆亡于火海之中。 徐统 制先前阻止我偷袭宁家集,我尚以为徐统制对宁家集心存善念。如今徐统制却要放火覆灭整个宁家集,故我请问徐统制的言行,为何前后不一,竟有如此大的差异?” 徐立闻言,当即回道:“李统领,先前我制止你进攻宁家集,那并非是因为我对宁家集心存善念,你误会了。 我与李统领之所以到南康县来的目的,便是削弱南康豪族之实力,以便主公日后前来清算南康诸豪族。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故而我等劫掠宁家商队,现在还要与处突联合,以讨灭宁家集。 李统领,‘事有穷变之道,人不可囿于旧观之内’。这是主公教授给我的话,我现在将此言转告于你。 李统领,先前我制止你进攻宁家集,那是因为我等不能背上叛贼之名,而今情况却大不相同。有处突为我等担负灭亡宁家集的罪名,则我等便可无虑矣! 我知道李统领是担心,我等若施用火攻之计来覆亡宁家集,则会导致我等的名声大为贬损。 不过现在由处突率领大军来攻打宁家集,那以后追究起事责来,也是处突来担负灭亡宁家集的罪名。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联合处突,前来攻打宁家集的原因所在。 所以李统领,有了处突为我等担负罪名,则火攻之计尽管可以放手施为。我等完全不用担心有名声之累矣!” 听完了徐立的这番话之后,李东这才明悟其中的道理。 李东当初之所以愿意接受黄寻的这个任务,那就是冲着黄寻答应让自己开拓一方,建宗立基,以成为世家豪族的这份承诺来的。所以李东来南康之后,想着扮成盗匪无非就是劫杀抢掠嘛! 但是今日徐立说出这一番言语之后,李东这才明白,原来这里面还有许多不能做的条条框框。根本就不是李东所想的,光是劫杀抢掠这样简单。 李东以前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听了徐立的这番话之后,李东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始考虑这些问题了。 毕竟李东若是做出了一些让黄寻觉得不该做的事情,违背了黄寻让李东前来南康扮成盗匪的初始意图。那李东就别想在黄寻手底下谋取自己的利益了。 正在李东和徐立讨论使用火攻之计来攻破宁家集之时,手下来报道:“启禀首领。南边军营来人了,说山主大人想请首领过去一叙”。 李东闻言之后,对徐立说道:“徐统制,你说处突这个时候派人来叫我过去,欲行何事焉?” 徐立闻言,回道:“李统领,还记得我等与处突初次会面之时。李统领在处突面前说过,要作为先锋攻破宁家集。 而今李统领撤兵而回,处突定是目睹了此景。所以我想处突必是因为此事,而叫李统领过去一叙吧”。 李东闻听此言,当即心生不悦道:“我承认我确实是初战告负。不过那处突就像是将我当做手下一般呼来喝去,说叫我过去,我就要过去。这是不是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第两百零九章 南康(6) 徐立见李东有些怒气上头,于是劝道:“李统领切莫因为此事而生气。我等既然打定主意,要交结处突这个盟友。那攻打宁家集的这段时日,便要暂时隐忍一番。 如今处突既然派人来邀我们过去,那我们就过去一趟。若到时候处突因为此战兵败,而奚落李统领,那我自然会有话来回应处突”。 李东见徐立声称有对策来应付处突,遂答应前去与处突会面。 李东和徐立等人再次来到处突的军帐之后,守卫人员这时就没有了第一次迎接的那种热情劲。 守卫人员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将李东等人的武器收缴之后,这才带李东等人进入处突的军帐。 李东等人进入军帐,面见处突之后,处突直接说道:“阿李,你先前曾跟本山主说过,让本山主在一旁歇息,坐观你攻破宁家集。而今你首战失利,这却是何情况?” 李东见处突居然出言质问自己,心里的怒火当即就涌上来了。而在此时,徐立接言道:“山主大人,在下乃是鸦儿山的二当家徐四。这次我军初战失利,非是我军战力不行,而是大意轻敌了。 我军没想到宁家集居然备有大量的箭矢,我军根本未有防御箭矢之准备,所以这次初战才会被箭矢所逼退”。 听完徐立的这番解释之后,处突说道:“纵使宁家集备有箭矢又何妨? 既然你们鸦儿山畏惧箭矢之威力,那这进攻宁家集之事就不劳烦你们了。接下来就让我手下的儿郎们去攻打宁家集吧”。 处突说完此言,当即对自己的女婿阿奎说道:“阿奎,你带领五百儿郎,立刻进攻宁家集”。 徐立见处突的这个态度,明显是将自己等人给看扁了。 徐立当即意识到,绝对不能让处突出兵。自己得将初战失利的这个纰漏给找补回来。不然要是让处突攻占了宁家集,那自己等人必然永远会被处突所瞧不起。 一旦处突瞧不起自己等人,那他还会愿意结盟吗?这结盟之关键,就是双方的实力对等。所以徐立决心要打一场翻身仗,让处突好好瞧瞧自己等人的真正实力。 想到这里,徐立当即出言说道:“山主大人且慢!我军已经想到了破敌之计,还请山主大人给我们一个洗刷前耻的机会。 这次我军一定会攻破宁家集,将其中之财物双手奉敬给山主大人”。 听完徐立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之后,处突好奇的说道:“哦?徐四,你有何计议,还不速速道来!” 徐立见处突问询自己,遂说道:“山主大人,敌军之战术。无非就是躲在木栅栏之后,以大量的箭矢射伤我军士卒,以达成防守宁家集之目的。 敌军既然依靠木栅栏为恃,那我军便使用火攻之计,烧了敌军的木栅栏不就行了吗? 到时候宁家集为大火所噬,我军不动一兵一卒,便可坐观宁家集之覆灭也!” biquge.name 徐立刚说完此言,哪知处突便立刻大声拒绝道:“这可不成!宁家集要是为大火所覆灭,那其中的资财也会付之一炬。 本山主带兵前来攻打宁家集的目的,就是要夺 其资财,而不是要覆亡宁家集。所以这火攻之计,万万不可行之!” 徐立见处突出言反对,于是解释道:“山主大人,我等使用火攻之计,其意主要是烧毁宁家集以为凭恃的木栅栏。 敌军躲在木栅栏之后,以箭矢逼退我等的进攻。此战术若不用火攻破之,又有何策可破焉?” 处突闻言,还是拒绝道:“宁家集之建筑全是用木材修建而成,若欲用火攻之计烧毁木栅栏,则火势必将延烧到宁家集其余之建筑。 到时候火势一起,资财俱为大火所焚毁。本山主带兵前来宁家集,可不是想要这个结果的。所以火攻之计,勿要再提!” 徐立见处突坚持不用火攻之计,于是问道:“既然山主大人不愿用火攻之计,那我请问山主大人,我等该如何破其箭矢之阵?” 处突闻言,当即回道:“哈哈哈,此事易也! 徐四,现在你我两军的人数加起来足有千余人,而宁家集的守兵只有数百人。只要你我两军从一南一北,两个方向进攻宁家集,互成夹击之势。如此一来,就算宁家集有箭矢为恃,那也不能兼顾两头之防守。 我等既有兵力优势,那便以堂堂正正之师来攻破宁家集。我就不相信,这宁家集能备有千余支箭矢,来击退你我两军之夹击”。 听完处突的这番话之后,徐立与李东对视一眼,在互相致意之后,徐立出言说道:“既然山主大人提议使用夹击之策,那我鸦儿山愿意从之。不知山主大人欲几时发兵?” 处突闻言,回道:“今日刚达成此议,诸事未备,不宜出兵。待明日辰时,你我两军便合力进攻宁家集”。 徐立闻言,以目示意李东。李东见此情形,遂出言说道:“山主大人之决议,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回营,准备明日的作战之事。山主大人,我这就告辞了”。 处突见李东愿意遵从自己的夹击之策,遂说道:“好!阿李,徐四,你们回去准备明日的作战之事吧!相信明日我等再见面之时,就是在宁家集之内欢庆胜利了”。 于是李东、徐立与处突道别之后,这次会面就落下了帷幕。 回到本营之后,李东对徐立抱怨道:“徐统制,那处突简直就是将我等视为手下仆从一般肆意命令。 你所提的火攻之计,那处突非但直接拒绝掉不说,还强令我等遵从他的计策来施行。 当时那场面,要不是你用眼神示意我,我就准备直接走人了。这处突实在是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了,委实可恨!” 徐立闻言,遂出言劝慰李东道:“李统领,我等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拉拢处突成为我等的盟友。所以为了此目的,我等现在只能去迎合处突的想法,一切皆按照处突的意愿来办理。 李统领,再忍耐一段时间吧!只要明日我等攻下了宁家集,再去和处突会面,恭维他一番。我们就可以回去鸦儿山,不用再看处突的脸色行事了”。 听完徐立的劝解之言后,李东说道:“要是日后再与处突会面,我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谈了。所以徐统制,日后就由你出面去跟 处突交涉吧!” 徐立闻言,自然是答应下来。 次日清晨,处突命令自己的女婿阿奎,率领五百族兵开始进攻宁家集的南面。而与此同时,李东、徐立等人也再次集结兵力于北面,准备对宁家集发起进攻。 趁着兵士们列阵之时,李东对徐立说道:“这次我军先不进攻,待处突那里发起进攻之后,则敌军必然会抽调这边的防守之兵,前去对抗处突。而弓箭手作为宁家集的防守主力,必然也会被抽调前去反击处突。 到那个时候,我等再出兵进攻宁家集,则遇到的弓箭手之数量必然大为减少。如此一来,我等便可举木盾,硬顶着箭矢冲破宁家集的木栅栏了”。 徐立闻言之后,说道:“李统领所言甚是,不过咱们这次压阵便足以。咱们只要将军阵缓缓压向宁家集,但压而不攻,迫使弓箭手一直驻守在这方。 如此一来,凭处突那方的战力,定能率先突破南面的木栅栏,攻进宁家集”。 李东闻听此言之后,心里想到。我还准备率军强顶着箭矢,攻进宁家集呢。没想到徐立居然直接,连攻击都不准备攻击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在此牵制住这方的敌军,静待处突那边攻进宁家集的消息吧。 计议已定,于是李东率领军阵缓缓靠近宁家集。 而在此时,驻守在木栅栏后方的宁乞,眼见贼军的军阵缓缓逼近而来。遂马上命令弓箭手们弦弓上箭,准备再次发射箭矢来击退贼军。 正在宁乞聚精会神的关注着贼军的动向之时,手下来报道:“队长,不好了!南边的贼军发动进攻了,其攻势甚猛,我等要挡不住了。队长,你快带兵去救援兄弟们吧!” 宁乞听完此言,心中顿时颤栗起来。当时宁家集被一南一北两大军阵包围之时,宁乞心中也是胆寒。不过为了宽慰整个宁家集的守兵,所以宁乞是故作镇定,沉着冷静的指挥起‘立栅栏,备箭矢’等防御战术。 幸好贼军最开始之时,并没有两路同时进攻,而是北方贼军单一路前来进攻。所以那一战,宁乞凭借木栅栏和箭矢击退了贼军的进攻。 那一战之后,宁乞猜测这两路贼军可能并不是同伙,至少没有协同作战之举。所以宁乞将麾下的大部分兵力都布置在了北边,南边只留下了八十人充作哨兵之备。 而今贼军南北两路同时夹攻而来,这就让宁乞有些胆寒了。 毕竟南北两路贼军的人数加起来共有千余人,而宁乞的麾下总共只有四百余人。就算有木栅栏、箭矢为恃,也是绝难阻遏住,贼军南北两路之同时进攻的。 宁乞明知此战可能要败,所以心里顿时颤栗起来。 宁乞正在发愣之时,一旁的宁振不由大呼道:“宁乞,宁乞!你怎么了?” 听到宁振的呼喝之声,宁乞顿时醒觉了。宁乞见到宁振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不由苦笑道:“宁振,如今贼军南北两路同时进攻,则我宁家集再无幸免之路矣! 我军之人数光是抵御其中一路贼军都十分费力,更别说现在还要抵抗两路贼军之侵袭了”。 第两百一十章 南康(7) 宁振见宁乞说出此等丧气之言,不由大惊道:“宁乞,你在说什么胡话啊!贼军既然从南边来攻,那我军立刻分兵去抵挡不就行了吗? 南边的木栅栏尚稳如磐石,贼军不可能一举就攻下的。趁此时间,你还不赶快带领弓箭手过去抵挡,却在这说什么丧气话啊!” 宁乞见宁振责骂自己,于是回道:“宁振,此时分兵已晚矣! 我在南边只留下了八十人充作守备之兵,而处突的兵卒却有数百人之众。我这个时候带兵过去,恐处突已经凭借兵力优势冲破木栅栏了。 所以为今之计,我等只有向处突投降矣!” 宁振从宁乞的口中听到‘投降’二字之后,不禁陷入到极度的恐慌之中,不敢置信的看着宁乞。 而宁乞却直接振奋精神,对手下命令道:“来人啊!传我命令,全军放弃抵抗,派人去向处突投降”。 听到宁乞真的下达了投降的命令,宁振急忙抓住宁乞的胳膊大喝道:“宁乞,你疯了不成!处突可是贼匪啊,我等向他投降,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啊!” 宁振边说,边剧烈的摇晃着宁乞的胳膊起来。宁乞被摇的全身颤抖,终于忍受不了了。直接一掌就把宁振给推到地上去了,然后说道。 “宁振,你冷静一点!处突虽是山匪出身,但他也是山越之宗长,南康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南康宁家以前与处突还曾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处突所需要的盐、布、粮食等物资,还得需要跟咱们南康宁家交易才可以得到。 因此,我敢断定,就算我们投降处突,处突碍于南康我宁家的势力,他也绝不会加害于我等。 投降的后果,至不济也就是清缴我等的兵器、俘虏我等的兵卒,收取宁家集的所有财物。而我等的性命却是能保全下来的。 再者说了,前时我等击退了北边贼军一阵,若不投降处突的话,一旦北边贼军要报复我等,那我等的性命才真正不保矣! 故此而论之,现在投降处突是我等唯一的保命手段了”。 听完了宁乞的这番解释之言后,宁振才明白了,宁乞为什么会做出投降处突的决定。 宁振明了这其中的道理之后,于是不复再有反对之声。宁乞见宁振默不作声,遂知道宁振已经被说服了。 计议已定,于是宁乞派人去向处突投降。 当处突的先锋阿奎得知宁家集派人来向自己投降之后,当即大喜。阿奎在接受宁家集的投降之后,遂立马派人去向自己的岳丈处突报知此事。 而处突在得知宁家集投降的消息之后,遂立刻进入宁家集,接收宁家集之内的一切财物。 在接收物资之时,处突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通知李东这伙人,宁家集已经投降的消息呢。于是处突派人去向李东等人报知此事。 当李东和徐立从处突的手下那里,得知宁家集投降的消息之后,李东对徐立说道:“徐统制,宁家集的守兵居然就这么投降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徐立闻言,回道:“李统领,此事出乎你的意料,但在我看来实属正常。处突毕竟乃是南康山越之宗长,宁家集之人也是久闻其威名 的。 现在处突亲自率军来攻打宁家集,更有我军在旁协助。所以宁家集之守将的心里定是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抵挡住处突的。 故而那守将定是这样想过,与其被处突将其击败之后枭首,不如趁现在还没有处于绝对劣势之时来投降处突,以获得保命之机会。 李统领,既然处突已经接受了宁家集的投降,那我等这就前去与处突会面吧! 李统领,会面之时,你我还是要恭维处突一番。如今宁家集之战事已毕,只要我等将处突恭维奉承一番,那这结盟之事,处突定会应允。 李统领,你可听说过‘行百里者半九十’之语?如今我等便是要做这最后一步了。只要我等将处突奉承好,那这结盟之事必可立成也!” 听完了徐立的这番话之后,李东回道:“徐统制,你放心吧!在这关键之时,我知道该怎么做”。 loubiqu.net 李东和徐立商量好了处事之策以后,二人于是率领部队进入宁家集,前去与处突会合。 李东和徐立二人见到处突之后,徐立首先出言恭贺道:“山主大人之威名震天,宁家集之守军见山主大人亲自来攻,便立刻束手就降矣!我等目睹到此景之后,更是佩服山主大人之气魄恢宏。 今我等二人特来向山主大人道贺,恭喜山主大人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宁家集。 古语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是为雄杰也’!此言正为山主大人而设,我等在此向山主大人拜贺了”。 徐立说完此话之后,李东接言道:“山主大人,我二弟说得没错!先时我率军攻打宁家集之时,宁家集之守军奋勇顽抗,且以强弓箭矢逼退了我军的进攻。 而山主大人率军攻打宁家集之时,宁家集之守军却直接束手就缚。由此可见,山主大人之气魄实是厉害,可让敌军闻山主大人之威名而颤栗就降矣! 相比较而言,我就如一燕雀,只能在地上仰望山主大人鸿飞九天矣!” 李东和徐立二人一唱一和之下,把处突说得是心情大为舒畅。在如此愉悦的心境之下,处突将对李东初战失利的无能印象给抛除开了。 毕竟就算是一个无能之人,但他只要一直恭维奉承你。那他再无能,你也觉得对他没有什么坏印象,因为他至少能让你舒心啊! 处突心情欢畅之下,遂对李东说道:“阿李,这次攻打宁家集之战,你也是出了力的。你放心,这点本山主是不会忘怀的。 阿李,先前你说过要俘虏宁家集的兵卒,以押回鸦儿山充实人口。此事,你现在就可以去办了。 宁家集的守军除了宁家的嫡系人员之外,其余的人如今都被本山主关押在‘安宁驿栈’之内,你可自去虏人。 至于宁家的嫡系人员,本山主还要将他们扣留为人质,以待宁家日后拿钱来赎人,所以就不能让你去俘虏了”。 听完处突的这番话之后,李东说道:“山主大人真是大度啊,阿李实在是感激不尽!我鸦儿山这次受山主大人如此恩惠,实在是无以为报。 山主大人,日后若有用的上我鸦儿山的地方。只要山主大人派人前来通报一声,则我鸦儿山必会前来为山主大人效 命,以报山主大人之恩惠!” 处突闻言,当即笑道:“阿李,你这话本山主可记住了。放心,以后本山主若有用的着你们的地方,自然会派人前来通知你们的”。 李东闻言,回道:“既然如此,那山主大人,我先过去虏人了。暂且告退!” 处突闻言,说道:“嗯。阿李,你自去吧!” 李东离去之后,处突见徐立还没走,于是出言问道:“徐四,你家首领已经走了,你还待在这干什么?” 徐立闻言,回道:“山主大人,我正是要趁着我家首领没在之时,特来拜求山主大人一事”。 处突闻言,好奇的问道:“哦!徐四,你欲求我何事?” 徐立闻言,遂说道:“山主大人,我家首领已经将其来历都告诉给山主大人了。所以我想为我们鸦儿山,来向山主大人求取一条后路。 我家首领之性格暴躁执拗,他说失手杀了那窃取功绩的都伯,这是不实之言。实际上他是故意灭杀那都伯的,为的就是要报复那都伯窃取他自己的功绩。 如今我家首领劫杀了宁家商队,这已经是彻底得罪死了宁家。所以我预料宁家必会派兵前来围剿我鸦儿山,以为其商队报仇雪恨。 山主大人,我这些时日也曾派人探查过那宁家的实力到底如何?在得到情报之后,我这才知晓那宁家居然可以动员一千余人的私军族兵。 而我鸦儿山不过只有数百人,若是宁家真的倾全族之力前来复仇,则我鸦儿山必将为其所破矣! 然我家首领是个刚烈之人,若我想劝他撤离鸦儿山,以暂避宁家之寻仇,那他定不会听从我之言。只有在我家首领被宁家击败,然后我等逃出鸦儿山之时,他才会明白宁家之强大。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来拜求山主大人。希望到时候山主大人,在我等在失去鸦儿山这个根据地之后,能够收留我等。好让我等有个落脚之地以安身”。 听完了徐立的这番话之后,处突说道:“徐四,你原来是想求本山主此事啊! 徐四,你考虑的有道理。宁家之实力确实甚强,若宁家真的倾全族之力前来复仇,则你家首领必定无法抵挡之。 不过你家首领既然是个刚烈之人,那他也确实是不会被宁家给吓退。 徐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既然开口请求本山主给你们留条后路,那本山主就接受你的要求。 届时若你们真的丢失了鸦儿山,那就派人来告诉本山主。到时候,本山主自然会收留你们,给予你们一个容身之地的”。 徐四见处突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遂作揖拜谢道:“徐四多谢山主大人之收留。山主大人恢弘大度,我徐四定谨记山主大人之大恩! 日后山主大人但有所命,只需要派人来鸦儿山告知一声。我徐四一定闻令即到,亲身来向山主大人效命”。 处突见徐四对自己又是作揖,又是发誓的,于是心里对徐四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徐四得到了处突的承诺之后,便告辞而出,前来找李东会合。 第两百一十一章 南康(8) 徐四见到李东之后,直接出言说道:“李统领,我已经与处突达成盟约了。若日后我等守不住鸦儿山,那我们就可以来找处突寻一处落脚之地以安身”。 李东闻言,当即不悦道:“徐统制,这算哪门子的盟约啊! 我闻历来结盟之双方,都要互相救援,互相扶持,双方是平等互助的。而现在之条约却是我等位居处突之下,受其庇护。徐统制,这种盟约,我看不要也罢!” 徐立见李东果然心生不满,于是解释道:“李统领,我等身为外来之辈,这根基本就薄弱。如今我等想要在南康扎根以行盗匪之事,那就需要有本地之豪雄帮扶才行。 本来我想着这次攻打宁家集之战,我等可以在处突面前显示出我等的战力,以获其赞赏。但未想到宁家集却防住了我等的进攻,这次失利也让处突对我等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李统领,你方才也说过,结盟的前提条件是双方的实力对等。但是我等初战失利,却给处突留下了我军战力不佳之印象。 处突对我等有这不佳之印象在先,所以他自然不会将我等视为平等身份来对待。我等既然未能在处突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这结盟一事便不好游说。 故而我才退而求其次,将结盟一事说成是日后请求处突来给予我等之帮助。李统领,我等现在只能暂时忍耐,示之以弱。只有这样,我等才能得到处突的帮助啊!” 听完了徐立的这番话之后,李东说道:“徐统制,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忍耐一段时间吧!” 徐立见李东终于将不满给化解了,遂说道:“李统领,待今日我等清点完俘虏之后,明日就去向处突告辞。所以咱们只需要在跟处突告辞之时,再恭维奉承处突一番。 告辞之后,我等就不用再向处突厚颜卑词了。且让我们回到鸦儿山之后,就可以自由自在,随时逍遥了”。 李东听到明日就可以回去鸦儿山之后,于是脸色马上舒展开来,内心里欣然大悦起来。 于是徐立和李东交代手下前去处理俘虏之事后,联袂来向处突告辞。 当二人见到处突之后,徐立直接说道:“山主大人,宁家集之事既已完毕,那我等便准备返回鸦儿山去了。所以我等此次前来,是来向山主大人告辞的”。 处突闻言,说道:“哦!你们这么快就将俘虏给清点完了吗?” 李东闻言,接话道:“多谢山主大人之大度。俘虏之事,我等已经交代手下们去接收了。 山主大人,若无他事,我等便准备今夜在宁家集歇息一晚,明日就启程返回鸦儿山”。 处突闻言,应道:“好!徐四,阿李,你们路上小心。本山主还要清点宁家集的物资,明日就不送你们了”。 徐四闻言,说道:“山主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对了,若日后山主大人有用得着我等兄弟之处,还请山主大人尽管派人来鸦儿山通知一声。到时候我等兄弟会立刻赶来,以为山主大人效命。 不过我想以山主大人之威名,我等兄弟到来之后,反而还要托庇于山主大人之麾下呢!” 哔嘀阁 处突听完徐立的这 番话之后,当即笑道:“好!徐四、阿李,有你们这句话,本山主日后若有什么事,定会派人来告知你们一声的”。 于是在欢畅的气氛之中,徐立、李东与处突谈笑一番之后,告辞而去。 次日清晨,李东、徐立将俘虏都押解好之后,率领麾下军兵启程返回了鸦儿山。而处突则继续留在宁家集,收拾善后之事。 且说宁家商队被李东截杀之后,有一些人侥幸逃出了生天。 这些人顾不得逃生的活命之幸,一路之上如惊弓之鸟一般,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南康县。 这些人将宁家商队被贼匪所劫杀的消息,告诉给宁家家主宁颂之后,便被宁颂命令手下,带下去安歇了。 宁颂安顿完了这些溃兵之后,遂马上召集家中长老们到宗族祠堂来,商讨宁家商队被贼匪所劫杀的这件大事。 宁家长老们听说了自家商队被贼匪所劫杀的消息之后,反应不一。 有的长老激愤难当,大声嚷嚷着,一定要让这伙贼匪血债血偿。 有的长老则被惊骇住了,不断向周围的人打听,到底是那伙贼匪做下的这件血案。 有的长老则是直系后代在商队中任事,听到儿孙已死的消息之后,当即哭的悲天抢地,伤心欲绝。 宁颂见整个宗族祠堂乱语纷纷,人声鼎沸,嘈杂不堪,遂大喊道:“诸位长老,我商队儿郎们已被贼匪所劫杀。 据商队幸存之人言道,贼匪杀害了我宁家商队百余人,还有几十人被贼匪所俘虏,一应货物资财俱都被贼匪所掠取。 如此血仇,我宁家当然要报仇雪恨。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悲痛,也不是谩骂,而是打听到这伙贼匪的情报,以找出贼匪的本据之地”。 宁家众长老见家主宁颂发声,于是皆止言不语,恭听宁颂说话。 宁颂见长老们都安静下来了,遂又说道:“宁预,你掌管我宁家的探查之事,我命你马上派人去查出那伙贼匪的消息”。 宁预闻言,回道:“是,家主大人!仆下立刻去查办此事”。 宁预得令之后,便立刻带人前去查探这伙贼匪的底细。 宁预首先想到的第一个情报地点,那就是宁家集。结果当宁预带人到了宁家集之后,才发现宁家集已是残垣断壁,物是人非,一片萧瑟之景象。 宁预见到此景之后,先是大为震惊,接着是怒火填胸,恨意冲塞于脑海,大叫一声道:“啊!是何人胆敢灭我宁家集!要是让我查出来,我必食其肉,寝其皮!” 宁预边喊,边歇斯底里的发泄起来。 待缓过神来之后,宁预这才派人去周边的山里探问一些猎户,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宁家集被何人所毁灭。 山里的猎户当然知道是处突带人来攻伐的宁家集,于是将这些情况告诉给宁预派出去的手下知晓。 当宁预得知是处突毁灭的宁家集之后,心里的恨意顿时汹涌而出,指天发誓道:“处突狗贼!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只有这样,方才可以祭慰我那些死去的族人们!” 宁预知道宁家集的毁灭之因后,又派出手下去问这些猎户知不知道附近有何山贼出没。 猎户们于是便将鸦儿山上有山贼的情况,告诉给了宁预所派出去的手下们。手下们得知此消息之后,便回来报告给宁预知晓。 当宁预得到了鸦儿山上有山贼的情报之后,便立刻返回南康,向家族报告去了。 回到南康之后,宁预向宁家家主宁颂报告道:“家主大人,仆下已经查探到这伙贼匪的情报和本据之地了”。 宁颂见宁预已经打探到了那伙贼匪的消息,遂说道:“哦,快快道来!” 宁预闻言,遂答道:“家主大人,据派出去的探子所言,这伙贼匪是数月以前从外地来到南康的。 这伙贼匪大约有五百余人,来到南康以后便在鸦儿山建立山寨,成为了鸦儿山之山贼”。 宁颂闻言,问道:“鸦儿山?此山,我记得只有十几户山越人在那山中生居吧”? 宁预闻言,回道:“家主大人记得没错。鸦儿山最高处不过三百丈,但其山多沟壑山麓,险峻难行,所以山越人亦多不愿在此山生居。而今这伙贼匪选择在鸦儿山立寨为山贼,则我宁家之商路从此便危险矣!” 宁颂闻言,马上喝令道:“宁预,既然知道了这伙贼匪的本据之地,那你还在等什么! 你速去县衙,让县尉大人率兵前去鸦儿山剿灭这伙贼匪,以为我宁家被其所害的族人们报仇血恨”。 宁预闻言,急忙说道:“家主大人且慢!我还有一事要禀告给家主大人知晓”。 宁颂闻言,好奇的问道:“哦,还有何事?” 宁预见宁颂问询,遂说道:“家主大人,宁家集已经被处突这狗贼给攻占了。处突彻底毁灭了宁家集,害死了我族上百条人命啊!” 宁颂听完此言之后,一时半会之内根本就接受不了此事。整个人直接楞在了原地,不发一言。 宁预见到宁颂陷入呆愣之中,于是急忙摇动起宁颂说道:“家主大人,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宁颂被摇动之后,立即醒觉过来了,于是说道:“好了!别摇了,放开我” 宁预见宁颂终于有反应了,遂说道:“家主大人,你没事吧?” 宁颂闻言,回道:“我没事,只是一时之间听闻宁家集被处突毁灭之后,有些不能接受而已。 真是祸不单行啊!我宁家商队才刚被贼匪所劫杀,现在宁家集又被处突这狗贼所攻毁。这几日的时间之内,我宁家就遭遇了数十年未有之损失。这可让我如何去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宁预见到宁颂这幅颓废的样态,不由出言探问道:“家主大人,那我等现在该如何行事?” 宁颂闻听此言之后,遂马上打起精神说道:“处突远在穗山,我等现在无力报复,此事暂且搁置在一边。 宁预,现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那伙劫杀家族商队的贼匪给消灭了再说。所以按照原定计划,宁预,你还是到县衙去请县尉大人出兵,让他去鸦儿山剿灭这伙贼匪”。 宁预闻言,回道:“是,家主大人。仆这就去通知县尉大人出兵”。 宁预说完此言,便向宁颂告辞,直奔南康县衙而去。 第两百一十二章 南康 (9) 宁预来到南康县衙之后,直接对衙役说道:“宁家宁预特来求见县尉大人,麻烦这位兄弟通禀一声”。 衙役见是宁家之人,遂马上前去通报龚朝知晓。过了一会儿,衙役回报宁预道:“县尉大人请您前去刑堂叙话”。 宁预闻言,回道:“好,多谢这位兄弟了”。 宁预对这衙役道谢之后,径直前往刑堂会见龚朝。 到了刑堂之后,宁预对坐在大堂正中位置的一位方面阔口的壮汉行礼道:“宁预见过县尉大人”。 那壮汉闻言,说道:“宁预,你这次来访,定是又要本将出手了吧!说吧,什么事?” 宁预本来还待说些客套之言,不过见这壮汉直接了当的说破了自己的意图,于是宁预也开门见山的说道。 “启禀县尉大人。数日之前,我宁家商队惨遭贼匪截杀。我宁家商队中人经此一役,死伤惨重,货物资财俱都被贼匪所掠夺而去。如此血仇,我宁家誓要让这伙贼匪血债血偿。 今我已探明,这伙贼匪之本据地乃是鸦儿山。所以我此次来,是想请县尉大人率兵踏平鸦儿山,诛杀这伙贼匪,以为我宁家报仇雪恨”。 那壮汉闻言之后,说道:“宁预,你想让本将率兵去为你宁家报仇,此事当然可行。但是本将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 宁预,你要知道,这进山剿匪一事,历来都要耗费大量的钱粮。本将要负担兵卒们的一应事务。粮食、兵甲、赏钱、伤恤之资,这哪一项不是耗费甚巨? 所以说来,这些花费本将可承担不起啊!” 宁预见这壮汉谈起军队的开支问题,遂出言回道:“请县尉大人放心。既然是我宁家央求县尉大人去鸦儿山剿匪。那这兵卒们的所有花费,自然是由我宁家来承担”。 那壮汉闻言,又说道:“兵卒们的花费,你宁家愿意承担。那本将的好处又在何处?” 宁预闻言,遂对那壮汉回复道:“我宁家既然敢劳动县尉大人前去鸦儿山剿匪,那自然是准备好了给县尉大人的酬劳之资。 县尉大人,我宁家在松石村有一处榨油坊,其每月可榨油六斤。今我宁家愿将其献给县尉大人以为己用,此便是我宁家献予县尉大人的酬劳之资也!” 那壮汉见宁家要将一座榨油坊送给自己,顿时感到十分满意。 要知道古代的炼油提取技术十分低效,一斤油价值可达百贯钱。所以这每月出产六斤油的榨油坊对于那壮汉来说,是一项非常满意的好处了。 那壮汉得到好处之后,遂马上应承道:“好!这进山剿匪一事,本将马上命令兵卒准备应战。 宁预,本将知你宁家亦有不少族兵。这进山剿匪一事,你宁家可要参战否?” 宁预闻听此言之后,说道:“此事,在下还未得到家主大人之指令。且让我回去禀告家主大人之后,再来回复县尉大人”。 那壮汉闻言,说道:“好,本将等你宁家的答复。你速去吧!” 于是宁预对那壮汉作揖告辞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宁预跟那壮汉谈妥之后便回到宁家,将此事俱细报告给了宁颂知晓。 宁颂在得知县尉大人询问宁家,要不要出兵参与进山剿匪一事后,便陷入 了沉思之中。 自从宁家商队被截杀之后,整个宁氏家族都陷入了一种恐慌和悲愤的氛围之中。 ranwen.la 虽然族内有一些人拥有报仇的血勇之气,但大部分族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再加上逃回来的商队幸存之人言道,上林屯也被处突所袭破,宁家又损失了数百名族兵。 宁家在接连遭受到如此巨大的打击之后,族内之人皆心有忧戚,导致复仇敢战之士仅有数十人。 宁颂在全盘考虑家族目前的情况之后,最终决定不派兵加入此次征剿鸦儿山的战事之中。 宁颂将不派兵的决定告诉给宁预之后,宁预于是又立刻来到了刑堂,将此事通报给了那壮汉知晓。 那壮汉得知宁家不派兵的消息之后,遂说道:“既如此,那本将需要粮食三千石,备用给兵卒们的赏钱六千贯。只要你宁家将这些东西送来之后,那本将就马上出兵鸦儿山,去剿伐这伙山贼”。 宁预闻言,当即应道:“是,县尉大人。在下这就回去准备,后天就将钱粮送到”。 宁预说完此言,便告辞而去。宁预离去之后,那壮汉对手下说道:“叫龚直过来见我” 手下得令之后,遂应命而去办理此事。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人说道:“龚直闻主公相召,特来进见”。 那壮汉闻言,立刻回道:“龚直,进来吧!” 这个时候,我们就得要介绍一下这名壮汉的身份了。 原来这名壮汉名叫龚朝,乃是身肩南康县尉之职事的县衙官吏。同时亦是南康龚家之家主龚据的堂叔父。 龚朝叫来自己的心腹手下龚直之后,遂对其吩咐道:“龚直,刚才宁家派人来求我,要我出兵去鸦儿山剿匪。 我已经答应了宁家的请求,所以你速去整备军队。我准备后日就率兵去鸦儿山剿匪,以完成对宁家之承诺”。 龚直闻言之后,遂立刻回道:“是,主公!仆下立刻就去整顿军队,以备主公之出征”。 龚直说完此言之后,便下去办事了。 过了三日之后,宁家将龚朝所需用的钱粮都筹备齐全之后,龚朝便立刻率领八百名县兵出征鸦儿山。 龚朝率领着县兵部队,以堂堂正正之势朝着鸦儿山行进。这当然早就被‘间司’的探子给看到了,这些探子于是立刻回报给李东和徐立知晓。 当李东和徐立得知,南康县尉龚朝率领八百县兵前来剿伐鸦儿山之后,遂立刻开始商议起了对策。 徐立首先说道:“李统领,如今南康县尉带领八百县兵前来攻我鸦儿山。此战,李统领可有应对之策否?” 李东闻言,回道:“徐统制,我哪有什么应对之策啊?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徐立闻言,说道:“李统领,这可不行!我跟随主公征战日久,凡历大小数十仗。主公每战之前,必有商讨应敌之筹略会议。集众人之智,方才有破敌之计,故主公能每战必胜! 如今敌军有八百之数,而我军只有五百余人。以寡敌众,必用奇计才可胜之矣!” 李东见徐立要指挥起自己来了,遂大声说道:“徐统制,我亦习过《孙子兵法》。《孙子兵法》言:‘临敌之机,在于争势也!善战者,先为不可胜, 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也’! 今我军守山,而敌军攻山。我为守势,敌为攻势。我知鸦儿山周围之地势,而料敌军不能知。此其为一势也! 我知敌军人数有八百之众,而敌军不能料我军之人数。此其为二势也! 我军有徐统制之‘间司’随时侦查情报,而敌军之斥候入山则被‘间司’所制。此其为三势也! 有此三势,我军可谓是握有可胜之机也!接下来就看我军儿郎们的英勇搏杀了,故我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矣! 徐统制,我之所言,你可明乎?” 徐立听完李东的这一番说辞之后,心里对其战略虽不以为然。但现在的确是没有更好的方案,于是只能先按照李东的办法来备战了。 且说龚朝率兵来到鸦儿山脚下之后,先扎下军营。然后照例让斥候先进山,去探查这伙贼匪的老巢在何处。 但是一个县兵队伍里的斥候又怎么会是‘间司’的对手呢?所以龚朝派出去的所有斥候,都被‘间司’人员给轻而易举的干掉了。 龚朝见斥候没有一个回来报信,心里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龚朝当即下令兵卒们,分三十人为一队,进鸦儿山去搜索那些失踪的斥候。 ‘间司’的探子见到敌军以三十人为一队,遂马上收敛行迹,退入隐秘山洞里去了。 这些搜索小队在发现了失踪斥候的尸首之后,遂马上将尸首带回了驻扎在鸦儿山脚下的军营里去。 当龚朝看见自己派出去的斥候之尸首的时候,立刻感觉到这伙贼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自己派出去的斥候竟然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有些人的尸首是找到了,但是还有些人是没有踪影。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这伙贼匪给擒住了。 龚朝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时候徐立正在审问被捉住的敌军斥候。 徐立对这个受擒的斥候大声质问道:“说!你们县尉是哪里人士,性格如何,有什么喜好? 你要是不说,就马上把你推出去斩了。反正擒获的斥候也不是只有你一人,其他的人定会让我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个被绑缚双手,跪伏于地的斥候听到自己的小命要没了,于是急忙说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一个当差的而已。小人只是听上官的命令进山来看看,绝对没有任何想害大人的心思啊!” 徐立闻言,当即喝道:“你不需要说这些废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你如实回答的话,或可保住你的小命”。 那斥候闻言,立即答道:“是,是,是!大人请问,小人定如实回答”。 徐立见这斥候终于不废话了,于是问道:“你们县尉手底下共有多少兵卒,性格如何,可有什么喜好?” 那斥候闻言,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县尉总共统领着一千一百人,这次带领其中的八百人前来鸦儿山。 我们县尉喜好喝酒,喝酒之后更是不行常事,经常脱衣狂放,寻女欢好。那个时候,其家族中人就会找到女子,以供县尉行事”。 第两百一十三章 南康(10) 徐立闻言,好奇的问道:“哦!听你所言,你们县尉的家族势力很大啊?竟然可以随便找到良家女子以供县尉寻欢”。 那斥候闻言,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县尉出身于龚家。龚家乃是南康县之大豪族,是以能寻到女子以供县尉欢好”。 徐立闻言,继续追问道:“哦,南康龚家吗?那你可知龚家有多少族兵,在南康县之势力强盛否?” 那斥候闻言,说道:“回大人的话,龚家有十三人在南康县衙为差役,其中龚朝身居县尉之位,其家主龚据担任户吏之职。 又龚家与米家联姻,米家家主米免于南康县衙担任盐监,专司南康的盐运之事。 南康县三大家族,宁、龚、米世代联姻,互相通好。而因为龚朝有县尉这个官职在身,所以龚家现在乃是南康县三大家族之中的最强者”。 徐四见此人之回答条理清晰,遂感觉此人不是一般之兵卒,于是出言问道。 “哦?我听你之所言,俱有条理。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斥候啊!你定有职事在身,告诉我,你在龚朝手下任何职事?” 那斥候闻言,当即说道:“回大人,小人只是一个斥候队长而已,手下管着九个人”。 徐立闻言,遂喝斥道:“哼,我说你怎么知道龚家如此多的情报,原来你还是个斥候队长啊!那我来问你,你现在要死,还是要活?” 那斥候队长闻言,慌忙跪伏于地,边磕头边说道:“大人饶命啊,小人自然是要活”。 徐立闻言,说道:“既然你想活的话,现在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成为我的手下。你愿就活,不愿则死”。 那斥候队长听到徐立要招降自己为山贼,心里当即一惊,然后颤声说道:“大人啊,小人的老母妻儿皆在南康县城。 这要是让龚朝知道我背叛了他,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不保矣!所以还请大人放过小人吧,小人求求您了”。 那斥候队长说完此言之后,就对徐立连续磕起头来。 哪知徐立闻听此言之后,却大声喝道:“愚蠢!你现在已经消失在了龚朝的眼中,对龚朝来说,你不回去报信,那就是相当于死了! 你既然在龚朝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那现在投靠于我,又何关你老母妻儿之事呢? 你只需要改个名字,将以前的装束换了,就可以投靠于我,随我做事了”。 那斥候听到徐立的这番话之后,担忧道:“大人,我在龚朝手下当差六年之久,认识我的人很多。你所说的改名换装,根本行不通啊!” ranwen.la 徐立闻言,笑道:“这个好办。既然认识你这张脸的人有很多,那毁了你这张脸不就行了吗?” 徐立说完此言,遂掣刀出鞘,将刀插在了那斥候面前的地上说道:“喏,你用刀在脸上划个几下,有了这些伤痕,你的那些熟人还能认出你来吗? 我可是最大程度的为你考虑了。这样一来,你的家人将安然无事。你则作为战亡之人,永远消失在龚朝的眼中。 如此一来,保全家人,随我做事,互不冲突。你若再多闲言碎语,拖拉不办,那我就直接送你去见阎王!莫要消磨我的耐心了,你自动手吧!” 那斥候见徐立下了最后通牒,无奈之下,把心 一横,拿起刀来往脸上划去。纵横几刀之后,鲜血顺着那斥候的脸颊流了下来。 徐立见那斥候自毁面容以后,遂命令手下拿绢布过来包住其脸,然后说道:“好!既然你已经自毁面容,那我就正式收你为手下。 你且告诉我,你姓什么?以前的名字不要再提,我要重新为你取一个名字”。 那斥候边用手捂住绢布,边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姓宋”。 徐立闻言,遂说道:“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了。既然你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那我就给你取名‘宋新’。这就是你的新名字,你可要记清楚了!” 那斥候得知自己新的名字叫做宋新之后,心内是悲恨交加。悲的是从此以后沦为山贼,再也不能见到老母妻儿。 恨当然是怨恨徐立强收自己为手下,还逼自己毁容。不过为了保全性命,宋新也只能将此怨恨埋藏于心间。 待宋新缓了一阵之后,徐立接着问道:“宋新,你说龚朝担任南康县尉,而龚家的家主龚据担任户吏。那这二人是何关系?” 宋新闻言,答道:“回大人的话,龚朝乃是龚据祖父之弟所生的幼子,故龚朝乃是龚据的堂叔父。因有此辈分,所以龚朝的职官要比身为家主的龚据要高”。 徐立闻言,说道:“好,暂时我就不问你了。你有伤在身,先下去休息吧”。 宋新闻言,遂回道:“是,那小人告退了”。 宋新退下之后,徐立对周庆说道:“此人被我强召为手下,又将之毁容。其心内定是十分怨恨我。 周庆,我命你看管好此人。此人熟知龚朝军中之形势,对我等还有大用。周庆,你须仔细了,定要监管好此人!” 周庆闻言,回道:“是,属下定监管好此人,不负统制大人之命令!” 周庆说完此言,就监管宋新去了。 李东从头到尾看完了徐立收服宋新的过程之后,遂出言说道:“徐统制,现在既然收服了龚朝军的一名斥候队长。那我军就可以从此人口中,知晓龚朝军的所有情报了。日后之战事,我无忧矣! 不过我观徐统制为此人重新取名,却也有了个想法要与徐统制商议”。 徐立闻言,于是说道:“李统领有何想法,可尽请道来”。 李东闻言,遂说道:“徐统制,你我二人受主将之命,前来南康县扮做盗匪,以削弱南康诸豪族之实力。 今鸦儿山盗匪之名,已震动南康诸豪族。我想着鸦儿山名声既立,那你我是不是该取个别名,以掩护真实身份,兼且当好这山大王啊!” 听完李东的这番话之后,徐立说道:“李统领说得没错,是该取个别名,以掩护我等的真实身份,不为南康诸豪族所查知。若非李统领提起此事,我险些忘了”。 李东见徐立赞成此议,遂说道:“既然要取别名,我看不如就按照数字来取吧!我为山主,便叫做李大好了。徐统制为我之副手,便叫做徐二好了。徐统制,你看我之提议,可行否?” 徐立闻言,沉思一阵之后,说道:“李统领改称李大自然可行。但是我以前曾有名叫做徐四,我就沿用徐四为自己之别名吧!” 李东闻言,皱眉说道:“徐统制,我改别名为李 大,而你却用别名为徐四。那以后我鸦儿山之名声更响亮之时,这空缺的二、三之名位来如何解释呢”。 徐立闻言,回道:“李统领,此事易也!周庆为我等联络处突,险遭杀身之祸。而金奇不惜性命前去解救周庆,更是为我等说服了处突这个盟友。 此二人之功绩,山寨里的众兄弟们都看在眼里。这空缺的二、三之位,正好让此二人担任啊!” 李东闻言,说道:“既然徐统制如此说,那便依徐统制之意而行吧”。 徐立闻言,回道:“好,从此刻起,我便要称呼李统领为山主大人了。徐四见过山主大人”。 李东闻言,笑道:“徐四,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需要如此称呼我了”。 徐立闻言,却坚持道:“不,现在就必须将称呼给改过来。不然以后叫习惯‘李统领’了,就不好改口了”。 李东闻言,说道:“嗯,那就依你吧”。 讲完改用别名之事后,徐立又说道:“山主大人,既然已经定下名称之事。那就通知周庆和金奇前来拜见山主大人吧,顺便将他们的二、三之位给定下来”。 李东闻言,回道:“好,来人啊!叫周庆、金奇过来”。 周庆、金奇来到山寨大堂之后,徐立说道:“周庆、金奇,你二人甘冒奇险,联络处突,此功绩甚大。现在我鸦儿山之名声,已经传动了整个南康县。所以现在我等需要真正的按照山贼的习惯来生活了。 我已与李统领商议好,改名以符合山贼之身份。从现在开始,李统领改名为李大,你们要称呼他为山主大人。而我则沿用以前的名字,改称徐四。 至于这空缺的二、三之名位,就由你们二人来认领。你二人商量一下,谁来认二,谁来领三吧”。 周庆、金奇听完徐立的这番话之后,皆大惊道:“徐统制,我二人皆是你之属下,岂敢位居徐统制之前。此事万万不可啊!” 徐立闻言,大喝道:“住口!我等前来南康扮做盗匪行事,那是受主公之命令耳! 你二人自从拜入主公麾下以来,便以官军之身份行事,养成了这唯命是从的性格。 现如今我让你们之番号居于我前,便是想让你们清楚的认识到。既然要当盗匪,那便不能再以上下统属之身份来称呼行事。 盗匪之中,以首领为最高指挥。今李大为首领,我等需以‘山主’称呼之。除山主之外,我与你们二人俱是山主手下之头领。所以日后,我们必须以兄弟相称。 只有彻底去除官军的唯命是从之习气,学会盗匪的残忍暴虐之痞气。我们才能让南康诸豪族心存畏惧。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二人必须转变思想,由官为贼。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盗匪。我之所言,你二人明白了否?” 周庆和金奇听完徐立的这番话之后,皆点头应诺。 第两百一十四章 南康(11) 徐立见二人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之意,遂又说道:“好了。你二人商量一下,谁二,谁三吧!” 徐立话音刚落,金奇就接言道:“我论文论武皆不如周庆,愿居第三,让周庆居二”。 周庆见金奇推让自己,遂接话道:“既然金奇愿居第三,那我就居第二吧”。 徐立闻言,说道:“好!从现在开始,你们便改名叫周二、金三。在鸦儿山为盗匪的这段时间里,就以这名字来称呼”。 周庆、金奇闻言,同声应道:“是,统制大人”。 徐立见他们不长记性,遂怒道:“哼!我刚说的什么,你们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听到徐立此言,金奇立马改口道:“徐四兄弟,我金三知道了”。 这时周庆也急忙说道:“徐四,俺周二明白了”。 徐立见他们醒觉的如此快,这才放心的说道:“好!周二,带我去见宋新,我还有事问他”。 周二闻言,立刻回道:“好!徐四,跟俺来吧”。 且说宋新这时正躺在一个茅草席上养伤。见到徐四到来,宋新于是立刻从茅草席上站起身来说道:“小人见过大人”。 徐立让宋新坐下之后,出言问道:“宋新,你之前说龚朝喜好喝酒。那这个喝酒的程度如何,是浅斟几杯还是嗜酒狂饮啊?” 宋新闻言,回道:“回大人的话,龚朝若饮酒,则必饮至醉狂为止。龚朝醉后,便命人找来女子寻欢”。 徐立闻言,继续问道:“那龚朝这次前来攻打我鸦儿山,带没带酒,他在军营之中也饮酒吗?” yawenba.net 宋新闻言,答道:“回大人的话,龚朝这次是带了酒的。以前小人也曾跟随过龚朝前去剿匪,那时龚朝只需在军队之中,下令兵卒们冲锋即可。而龚朝自己则在军营之内饮酒,以待兵卒们的战胜之信”。 徐四听到这里,又问道:“那龚朝是每日都饮酒,还是隔几日再饮啊?” 宋新闻言,回道:“大人,这小人就不清楚了。龚朝饮酒没有什么固定的日子,他想饮便饮”。 徐四闻言,说道:“宋新,你们这批斥候没有一个人活着回去报信。你说如今龚朝在心忧之下,会不会饮酒以解愁啊?” 宋新闻言,答道:“大人,此事还真有可能如您所说的那样。我等没有回去报信,龚朝在心急之下,是有很大的可能饮酒以解愁的”。 徐四闻言,说道:“嗯!宋新,我暂时没有问题了,你好好养伤吧!” 宋新闻言,遂恭敬的说道:“是,小人恭送大人!” 离开宋新的居屋之后,徐四对周二说道:“周二,若是龚朝真在军营之中饮酒,那这就是我们的破敌良机啊!” 周二闻言,问道:“徐四,你的意思是?” 徐四闻言,回道:“本来军营之内是严禁饮酒的。因为饮酒之后,军队指挥官就会误判敌情,无法下达明确的作战指令。 今日李大的意思是,我等只能守山,不能主动出击。但是这对于我来说,未免太过被动了。光守山,不进攻,这是不符合我之意向的。 周二, 我自投入主公麾下以来,便跟随主公征战数年。这些年来,我亦从主公身上学会了兵法之精妙。所以我准备施用计策先挫败龚朝一阵,以激励我军之士气。周二,你愿意随我前去施策吗?” 周二闻言,当即回道:“徐四,你有何计策,可尽管道来。俺周二愿意听从你之计策而行之! 徐四闻言,遂说道:“好,那我便直说了。周二,今夜子时,你和金三便随我去夜探敌营。若是发现龚朝真的在晚上饮酒,那便是我等战斗之良机也! 我等就可以在晚上发动夜袭,趁龚朝酒醉之际,无法下达作战命令之时,一举扰乱敌军大营。让敌军陷入惊惶之中而无法安睡”。 周二得知徐四要去夜探敌营之后,有心想要劝徐四不要亲身犯险。但想到徐四今天说过,要摒弃掉自己身上养成的官军上下统属之习气。所以周二心内思索一阵之后,选择了默然应允。 子夜时分,徐四带领周二、金三以及‘间司’人员十五人,趁黑下山,来到了龚朝驻扎在鸦儿山山脚的军营附近。 徐四等人趴伏在茂密的草木之中,借着清朗的月光,窥视着龚朝的军营。徐四但见军营的大门两边各有一个烛火,每个烛火边有两个兵卒把守着大门。 徐四再看营内,负责值夜的一队兵卒在来回巡守。除此之外,军营内寂然无物,只有鼾声如雷,看来其余兵卒都已进入梦乡。 不过这也就是军营大门附近的情形,龚朝的帅帐在军营的最里侧,凭着现在的位置,徐四是无法探知龚朝到底有没有饮酒的。 徐四见此情况,当即决定抓一两个兵卒讯问,欲从他们的口中探知龚朝到底有没有饮酒。 做好决定之后,徐四对周二和金三说道:“我观敌营之内有士卒警戒巡守。这些士卒巡守之时,定有入厕之急也! 我等先静观其变,待看到有士卒离开巡守队伍,那时便知入厕之地在何处了。然后趁士卒单独入厕之时,我等就擒住他以探问消息”。 听到徐四说完此言,周二说道:“徐四,我以前曾在家乡任过几年兵役。是以我知道驻扎军营之内,根本就没有入厕之地。 士卒们若想入厕,则多半是从军营后门出去,寻一空地解决。因为入厕乃是污秽之物,所以军营规定士卒是绝对不能从大门出去解决的。 是以我们若想抓住入厕之士卒,便只需绕至敌营后门,守株待兔即可”。 徐四闻听此言之后,说道:“哦,是这样么?但是周二,我知道主公扎营却与你所说的不尽相同。 我跟随主公征战之时,主公若建造驻扎军营,则必修建入厕之所。一般是在地上挖一个大坑,再于坑上搭建木板树桩,留一狭沟以为入厕之所。 周二,难道你昔日当兵之时不是这样做的吗?” 周二闻言,当即回道:“徐四,你说的乃是大军远征,需要长期驻守作战之时的军营建造方法。而县城内的县兵去剿匪,一般只需要三至七日。且无论剿匪成功与否,县兵七日之后都要退回县城。 因为县里可没有那么多粮食能供县兵耗用,所以县兵的军营根本就不需 要建造入厕之所,因此用不了几日就可以回师了”。 徐四听完此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周二,若非你提醒,我还不知此事。 我常年跟随主公征战,那军粮俱都是由朝廷划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粮食的耗用之事。而县兵耗用的都是县里的存粮,这的确是让县令和县尉都头疼的事情。 不过知道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国虽然屡次剿伐山越,但山越却依然强盛不衰。这个问题的根源,就出在县兵剿伐山越之时,不够彻底啊! 郡县剿伐山越之时,县兵因为担心粮草供给不足,所以只能作战一次。县兵作战一次之后,便退兵而回,那山越当然会死灰复燃。 不过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主公为什么会上任之初,便拿寇氏开刀以征缴粮食了。 盖因官府无粮,便不足以剿伐山越。不能剿伐山越,则主公之职责便不能达成。职责不立,便会被朝廷问罪。这环环掣肘之下,主公还谈何做出政绩呢?” 徐四说完自己的感想之后,周二说道:“徐四,你刚才之所言,我亦赞同之! 主公若想要平靖辖境内之山越,就得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才行。所以我等才被主公派来南康伪做盗匪,以削弱南康诸豪族之势力···”。 周二还待再说下去,徐四却劝止道:“好了!周二,别忘了今夜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走,咱们去后营守株待兔”。 徐四说完此言,便移步准备去龚朝军的后营。周二见此情形,只能亦步亦趋的,跟随徐四前去行事。 来到后营之后,约莫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一个兵卒从后门出来,准备入厕了。 徐四见到目标出现,当即命令手下出动。在把这个兵卒打晕之后,徐四遂立刻脱离龚朝军营,将这个兵卒带回了鸦儿山。 这个兵卒入厕,去了差不多有半刻钟还没有回来,这事引起了巡守队长的警觉。 巡守队长意识到不妙之后,于是马上派出队伍里的数人,前去寻找这个入厕的兵卒,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呢? 巡守队长见寻不到此人,排除了此人当逃兵的可能性之后,巡守队长立刻意识到此人定是被贼匪所劫了。 至于这个兵卒到底是死是擒,巡守队长也不清楚。只有等天亮以后,待龚朝苏醒之后,酒意尽去之时,再行禀报了。 且说徐四将这名被打晕的兵卒连夜带回了鸦儿山之后,立刻对其泼了冷水,以让其清醒。 这名兵卒被泼醒之后,立刻叫骂起来:“直娘贼,谁敢泼你爷爷!给爷爷站出来,看爷爷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这名兵卒说完,马上翻身而起,准备寻找肇事者。不过在看到徐四这一群掣刀在手的陌生人之后,这名兵卒的气势立刻降了下来,结巴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第两百一十五章 南康 (12) 徐四见此情形,笑道:“呵呵,脾气还不小啊!你听清楚了,我们就是鸦儿山的贼匪”。 那兵卒听到鸦儿山贼匪之名,当即吓得腿不停地哆嗦,立刻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四闻言,说道:“别叫了!是我们把你打晕之后,带上山来的。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若是你答不上来,那你对于我们也没用了。我们只能把你绑起来,直接丢到山崖下去了”。 那兵卒听到这话,当即下跪告饶道:“别啊,大人!小人一定有问必答,求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吧!” 徐四闻言,开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龚朝是否每日在军营里饮酒?饮酒之时,是在白天还是晚上?每一次饮酒是否会醉?” 听到徐四这一连串的问题之后,那兵卒答道:“回大人,小人名叫王兵。自从我军派出去的斥候被杀之后,龚朝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在军营里饮酒。 龚朝白天只饮几杯酒,但是晚上会饮至醉后,方才入睡”。 听完王兵的回答之后,徐四说道:“好!你的回答,我会去求证的。来人啊!给我把他押下去!” 王兵闻言,立即叫了起来:“大人,你说好了会饶我一命的。你可不能反悔呀!” 将王兵给押下去之后,徐四对周二等人说道:“走,咱们去找宋新”。 徐四找到宋新之后,将王兵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宋新,这个王兵所说的话可信否?” yawenba.net 宋新闻言之后,回道:“若是现在真的一个斥候都没有回去报信的话,那如今的龚朝定是心急如焚。 龚朝在心情急躁之下,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借喝酒来消除心里的焦急担忧之情。所以我认为,这王兵所说的话是可信的”。 见宋新承认了王兵的说辞,徐立于是决定明日再去夜探敌营。 因为一定要确认龚朝是真的在夜里喝酒到昏醉之后,徐四才敢真正的实施夜袭之计啊! 天亮之后,龚朝军营。昨夜的巡守队长来到龚朝的帅帐,对把守在帐门前的亲兵卫长说道:“烦请卫长通报县尉大人,方谷有要事禀报”。 那亲兵卫长闻言,回道:“县尉大人尚宿醉未醒。方谷,你还是等县尉大人清醒之后,再来禀报吧”。 方谷闻言,说道:“既如此,那还请卫长在县尉大人清醒之后,报告县尉大人一声。昨夜巡守队有一名士卒在入厕之时失踪了。 这个士卒在军队已有数年,应该不是逃兵。故我推测,他应该是被贼匪所害矣!” 亲兵卫长闻言,回了一声:“知道了,我会转告县尉大人的”。 方谷见亲兵卫长应承下来,遂告辞离去。 待到下午未时,龚朝才清醒过来。那亲兵卫长见龚朝苏醒,于是过来禀报道:“主公,清晨之时,方谷过来报告一事。言昨夜巡守队有一名士卒,入厕之后失踪了。方谷怀疑这名士卒是被贼匪所害矣!” 龚 朝听闻此事之后,怒道:“这伙贼匪的探子甚是可恶!数日之前,我派出去探查情报的斥候,俱被其探子所害。 而今这伙贼匪的探子,居然敢摸到我军大营附近,杀害了我军士卒。这是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龚直,速速点兵,放火烧山!既然查不到这伙贼匪的老巢在何处,那本将军就烧了这座山。我看放火烧山之后,这伙贼匪还怎么隐藏起来!” 那名叫龚直的亲兵卫长听到龚朝的命令之后,当即应道:“是!主公,属下这就去放火烧山”。 龚朝军在鸦儿山脚下点燃引火之物后,就开始作壁上观了。随着火势越烧越旺,燃起的浓烟飘散至山上,最终导致整个鸦儿山都笼罩在了火光烟熏之中。 而这时在山寨之中,李大、金三等人都被这浓烟呛得止不住的咳嗽。徐四见此情形,遂马上派遣手下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之后,手下回来报道:“山主,大事不好了!敌军在山下放起火来,现在整个山脚火光冲天。我看要不了多久,大火就要烧到山寨里来了”。 那手下说完这番话之后,徐四当即对李大说道:“山主,想不到那龚朝居然如此歹毒!他这是要害死这整座山上的生灵之性命啊! 我等修建之山寨俱为木制建筑,绝难抵御这烈火灼烧。山主,事到如今,我等只能从山后小道撤退,放弃掉鸦儿山了”。 李大闻言之后,叹息道:“唉!我等自来到鸦儿山之后,历经数月之建设,方才有此根据之地。没想到现在仅一把火,数月之功,俱成灰灭矣! 也罢!传我命令,全军走后山小道逃生,速速行之!” 李大的命令下达以后,整个部队遂马上动员了起来,收拾物品,从后山小道下山逃生。 人奔跑的速度当然要比火势蔓延的速度快,李大的部队仅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逃到了山下。 逃到山下之后,李大、徐四等人回望鸦儿山,这时火势已经延烧到半山腰了。眼见着山寨被火焰慢慢吞噬。李大、徐四的心中都十分难受,毕竟这可是住了几个月的根据之地啊! 怀着不甘的心情,李大对徐四说道:“徐四,如今我等根据之地已失,现在该如何行事?” 徐四闻言,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山主,我等现在虽失去了根据之地。但是却可以此为契机,发动突袭以击败龚朝”。 李东闻言,问道:“哦!徐四,你且仔细说来。我等要如何才能击败龚朝?” 徐四闻言,回道:“山主,龚朝之所以选择放火烧山。据我推测,这正是我‘间司’人员之袭扰所致。 龚朝之斥候俱为我‘间司’人员所灭,故其不知我军之情报。龚朝既不知我军人数有多少,又不知我军山寨在何处。 所以龚朝在没有其他任何办法的情况之下,只能选择放火烧山,这一个最为歹毒的办法来打击我军,故而其采取了火攻之计。 龚朝既然选择了放火烧山,那他就必定会在山下 扎营,继续等待。只待火势消退之后,龚朝便会派兵上山,以查探我军之伤损情况。 而据宋新所言,龚朝这次只带来了八百人。龚朝若等火势消退之后,派兵上山查探,则其本营必然空虚。 又据我昨日抓到的敌军士卒所言,龚朝一般不会亲自上阵。而多半是在军营内饮酒,将这冲锋的差事交给手下去做。 故我以为,我军可先寻找一个隐藏之地,而其间多派探子随时监查龚朝之大营。只待龚朝派兵上山,我等便全军齐出,突袭龚朝之本营。如此一来,便能一举擒斩龚朝。龚朝若亡,则此战必胜矣!” 听完徐四的这番计议以后,李大欣然大喜道:“徐四,你这计策真是绝妙至极矣!好,就依此计而行之!徐四,你速去寻找一个可容全军隐藏的地方,我等好安歇落脚”。 徐四闻言,当即领命道:“是!山主,我这就带人去寻找隐藏之地”。 鸦儿山的大火连续烧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下了一场大雨之后,火势才被扑灭下来。 龚朝见火势熄灭,遂召手下队长方谷过来,命令其率领三百人上山,去查探这伙贼匪是否被全数烧死。 方谷得令之后,遂马上率兵进山。而这情况,自然是被一直监视着龚朝大营的‘间司’探子给看到了。见此情形,这些‘间司’探子遂马上回报徐四此事。 徐四得知龚朝分兵之后,遂立即对李大说道:“山主,如今龚朝分兵进山,则我等突袭龚朝大营之时机至矣!请山主下令,全军起行,直取龚朝大营”。 李大闻言,遂下令道:“乞奕干,你率领三百儿郎们作为先锋,我自率领其余儿郎们作为后阵。此战定要一举击破龚朝”。 乞奕干得令之后,遂马上带领三百先锋军出阵。 现在我们来说说战场的形势。由于鸦儿山是呈西北—东南走向的山势,所以龚朝的军营是建立在鸦儿山脚的东南面。 而李大等人是从西北面逃下山去的,故而两军的方位其实是在鸦儿山的西北—东南两面。 由于鸦儿山阻隔了两军的视线,所以李大等人找寻到一个藏身之所后,龚朝军却丝毫不觉。而今李大想要突袭龚朝的军营,就必须寻找越过鸦儿山的一条捷径小道。 而这捷径小道之事,徐四早就命‘间司’的探子查探过了。在鸦儿山西北山脚下有一条峡谷地带,其处于鸦儿山和另外一座丘陵之间。 徐四决定穿越这条峡谷,只要走出谷地,便可以绕至龚朝军大营的侧后方。如此一来,则突袭作战计划必成矣! 突袭计划拟定之后,李大全军开始穿越峡谷地带。而这时的龚朝军大营之内,龚朝正与亲兵卫长龚直大碗喝酒,好不畅快。 喝到高兴处,龚朝拍手笑道:“这一把大火必能全灭贼匪。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接收宁家许诺给我的榨油坊了。可惜现在无女子在身边,不然定要好好欢娱一番”。 第两百一十六章 南康(13) 龚朝正喝到兴起之时,突然有一人冲进了帅帐,大喊起来。 “县尉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些贼匪从咱们的后营攻进来了,士卒们现在一片混乱,请县尉大人马上前去抗敌啊!” 龚朝闻言,大惊道:“什么!怎会如此?那些贼匪不是全盘踞在山上,被我一把大火给烧死了吗?” 那手下闻言,急忙回道:“属下看的清清楚楚的,那攻进来的正是鸦儿山的贼匪。县尉大人,请快去抗敌吧!” 龚朝见这手下连番催促自己去抗敌,意识到现在的情势危急。那些贼匪不知道怎么存活下来了,而且还敢来攻打自己的大营。 认清形势之后,龚朝当即对龚直下令道:“龚直,你带领亲兵队前去指挥全军,务必要把那些贼匪挡住!” 对龚直下达作战命令之后,龚朝又对那手下说道:“你速去山上召方谷回来。只要方谷回援,那这些贼匪便可击破矣!” 那手下得令之后,便飞奔而去鸦儿山,传召方谷回援。 且说乞奕干率领三百儿郎,直接从龚朝军的后营冲杀了进来。 龚朝军的兵卒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敌人会从后营杀过来。所以乞奕干的先锋军可谓是势如破竹,很快就斩杀了数十名防备松懈的龚朝军兵卒。 不过这种得势的情况,在龚直率领亲卫队前来指挥之后,便顿止住了。龚直到达之后,便马上下令。畏缩不前者,斩!临阵后退者,斩!闻令不进者,斩! 龚直下达‘三斩’之令后,亲兵队遂变成了督战者,在连砍了十几个退缩的兵卒之后,终于止住了兵卒们的恐慌混乱之势。龚朝军开始有组织的反攻起来。 小书亭 乞奕干的先锋军只有三百人,而龚朝就算派出了三百人上鸦儿山探查情况,这军营内也还留有五百人。眼看局势渐渐要被龚朝军逆转过来之时,李大率领后阵赶到了。 李大眼见乞奕干的先锋军要被龚朝军,逼回到军营后门之际,遂对徐四说道:“徐四,看来是时候拿出我们的秘密武器了”。 徐四闻言,劝道:“山主,主公来时曾言,此武器乃是官府所制,与我等的贼匪身份大不相符。要我等谨慎使用,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最好别用! 以免引起南康诸豪族的怀疑啊!” 李大听到这番话之后,奋然道:“今日便是不得不用之时!若现在不用,那就别想击败龚朝了。来人啊!取出强弓,准备放箭!金三,吹起号角,让乞奕干撤回来!” 没错!李大提到的秘密武器,就是一百把强弓。这是黄寻为了让李大能够立足于南康县,而特意给予的坚利武器。 黄寻相信,凭着这一百把强弓,南康县的豪族私兵绝对不会是李大的对手。说完题外话,我们回到战场中来。 金三得令之后,遂马上吹起号角。还在战阵中激烈厮杀的乞奕干听到号角之声,遂马上命令手下儿郎们撤退。 龚朝军的士卒们见到贼匪被自己给打退了,军心士气陡然上涨。而这时在后阵指挥的龚直见到贼匪要跑,也下令道:“贼匪败 了!全军追击!斩杀一个贼匪,便赏十贯钱!” 龚直敢这样大方许诺赏赐,也是有原因的。毕竟龚朝曾找宁家索取过钱粮之费,这些赏钱都是由宁家来出的。既然有宁家兜着,那龚直当然要激励士卒们奋力追杀了。 乞奕干率领的儿郎们都是在交州战事中练出来的飞快脚程,所以转眼间便跑出了龚朝的军营之外。 后面的龚朝军士卒眼见赏钱要跑没了,皆是心内大急,于是纷纷加速起来。然而出现在这群追击的龚朝军士卒眼前的,却是如雨水般密集的箭矢从天空袭来。 这波箭雨过后,龚朝军士卒的哀嚎声,震天而响。追击越靠前的士卒,受伤的就越重。后面未受伤的龚朝军士卒,见到眼前的惨烈景象之后,顿时前脚变后脚,向大营内逃去。 见此情形,身在后方指挥的李大遂立即下令道:“敌军已退,弓箭队前移五十步,再射!” 百名强弓手得令之后,遂缓慢向前推进。待到达军营后门的位置之后,箭矢再次射出。这一波箭雨又杀伤了无数的龚朝军士卒。 此时身在后面指挥的龚直见到此景,遂惊骇道:“这是强弓!该死的,这伙贼匪怎么会有官军的武器?” 在强弓的箭雨打击之下,龚朝军节节败退,而李大等人则进逼到龚直的指挥地来了。 龚直见此情形,心知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在强弓这种优势武器的压制之下,再打下去只能是造成士卒无谓的牺牲。 想到这里,龚直于是立刻来到帅帐,对龚朝说道:“主公,这伙贼匪居然拥有强弓!我军士卒不敌,军心士气已泄。若再相持下去,则我军必溃矣! 故属下请主公速从军营正门脱出,属下来为主公断后”。 龚朝听到这伙贼匪居然拥有强弓这种致命武器,当下大惊道:“这伙贼匪到底是何来历?其探子如此厉害,又有强弓这等官军之武器,这伙贼匪绝非普通之辈! 龚直,你让手下断后即可。你我速速从军营正门撤退,去鸦儿山会合方谷”。 龚直闻言之后,却摇头说道:“主公,这伙贼匪甚是厉害。我若不去断后,恐无法阻遏住贼匪之进逼。 我龚直不过是一奴仆,得主公看重,才得以赐姓为龚,随护主公之左右。今正是我报答主公大恩之时,请主公速走,勿要再拖延了!” 龚朝闻言,心知龚直历来是个务实之人。他既然说贼匪厉害,需以命相阻,那定是真的。想到这里,龚朝再不多言,与龚直拜别之后,龚朝率领亲兵队朝军营正门奔去。 龚直见到主公已走,遂对手下命令道:“尔等随我前去抵挡贼匪,以为主公断后”。 龚直的手下皆是龚家的家族私兵,父母妻儿之性命俱由龚家掌管。所以这些手下虽然知道这断后之战,乃是十死无生的事情。但是为了父母妻儿的性命着想,这些手下只能选择跟随龚直前去送命。 且说李大、徐四等人,见有一队龚朝军不避箭雨,冒死往自己这方冲杀过来。 见此情形,徐四立知这一队人定是龚 朝选出来的敢死队。由此看来,龚朝恐怕已经从大营里逃走了。 想到这里,徐四遂对李大说道:“山主,这伙人如此悍不畏死,定是龚朝选出来的敢死之士。我恐龚朝已从大营正门脱逃矣!” 李大闻言,说道:“龚朝纵使从正门脱逃,其面前只有上鸦儿山的一条路而已。我等先占住龚朝的大营,再言后事。乞奕干,你率领儿郎们歼灭这伙敌人”。 乞奕干闻言,当即率领儿郎们与龚直军血战搏杀起来。 且说龚直持一长矛,连突带刺之下,杀伤了不少的李大军士卒。乞奕干见龚直的武力出众,心知这定是敌军的大将,遂掣刀来与龚直战至一处。 龚直作为龚朝的亲兵卫长,这手上的功夫那自然是过硬的。凭着长矛的突刺格挡战法,让乞奕干根本近不了身。 这时在后面观战的李大见状,遂大声命令道:“儿郎们听着,现在不是观望之时。尔等一起出手,将那敌军将领给制住”。 原本在一旁出于对单挑这一习俗,持遵守态度的士卒们,听到李大下令群殴之后,便立刻对龚直展开了围攻。 龚直的断后之兵毕竟人数较少,而其余的龚朝军士卒早就被箭雨弄得死的死,逃的逃。所以在被围攻之下,龚直的长矛直接被打折了,而后倒地受擒。 擒下龚直之后,李大命令麾下兵卒们,继续围剿剩余的龚朝军士卒。 之所以选择围剿而不是选择招降,那是因为李大等人现在是贼匪啊!就算招降了这些士卒,又哪有多余的粮食来喂饱他们呢? 于是在围剿之下,龚朝军士卒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死,要么逃。又激斗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龚朝军的大营正式被李大等人给攻占了。 彻底击败龚朝军之后,李大和徐四开始商讨,如何处理逃到鸦儿山上去的龚朝。 李大欲在龚朝军大营休整一天之后,明日便派兵上鸦儿山与龚朝的残军决战,而徐四却有不同意见。 徐四对李大说道:“山主,主公之所以派我等前来南康扮为盗匪,其目的便是要削弱南康诸豪族的实力。 今我等虽然击败了龚朝所率领的南康县兵,但是龚朝的家族私兵并未有所损失。据宋新所言,南康县三大豪族,龚、米、宁之家族私兵皆有数百至上千人之数。 况且龚朝麾下还有一部分南康县兵驻守在县城,并未调来参战。所以我认为,我等不妨将龚朝围困在鸦儿山,逼龚家调集援兵前来营救龚朝。此为围山打援之计也!乃是主公教授于我的优势战术。 那时我等据守住龚朝军大营,而龚家之援兵要想救出龚朝,就必须夺占回大营才行。 我等到时候可设立拒马,挖下沟壕,以强弓利箭杀伤龚家之援兵。此计若成,则能最大限度的达成,主公所言之削弱南康诸豪族实力的目的。 山主,我之计划,你意若何?” 李大听完徐四的围山打援之计后,觉得此计甚好,遂马上同意施行此计。 第两百一十七章 南康(14) 徐四见李大同意施行此计之后,遂命手下将被擒获的龚直给押了出来。 龚直到达之后,徐四喝道:“兀那贼将听着!尔等无故烧毁我等之家园鸦儿山,我等山上之人皆恨不得食尔等之肉,寝尔等之皮! 我等兄弟本是穷苦之人,不得已之下,才上鸦儿山以劫掠为生。而今尔等毁我家园,我等兄弟这才甘冒奇险,绕路突袭尔等之大营。 而今尔等之大营为我等所夺,尔等之主官却逃到了鸦儿山上去避祸。我等既然做这劫掠的营生,自然也不想与尔等死战。 兀那贼将,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回去南康,让龚家出五千贯钱,三千石粮食来送予我等。我等便马上撤离此处,将尔等之主官送回。 不然的话,我等便围住鸦儿山,将尔等之主官困饿而死!” 龚直听到这伙贼匪以龚朝的性命为要挟,要龚家出钱粮来赎回龚朝之后,龚直的心内立刻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伙贼匪还是以求财为主,而不是以报仇为重。这样的话,主公之性命就能保全了。 想到这里,龚直立刻说道:“这位兄弟,请问如何称呼?” 徐四闻言,回道:“你唤我徐四便行”。 龚直闻言之后,说道:“徐四兄弟,在下名叫龚直。你所言之事,我龚家定会满足于你。 其实我等此次前来攻打鸦儿山,也是受宁家之所托。徐四兄弟,你们劫掠了宁家商队,让宁家损失惨重。 而后宁家派人来找到我家主公,央求我家主公出兵以为宁家报仇,这才有我们之间的这场冲突啊!” 听完了龚直的这番话之后,徐四直接喝道:“我等既然上山干了这个劫掠的营生,那自然是要劫掠富户。宁家有如此富足之商队,我等岂能放过焉! yawenba.net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宁家居然如此厉害,竟然直接能让尔等官兵前来找我等报仇,这是我等完全预料不到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等只为求财,你还是快些回去让龚家送钱粮过来吧!只要钱粮到手,我等便马上放回你家主官,然后撤离此地”。 龚直闻言,出言问道:“徐四兄弟,你们不像是一般的盗匪啊!一般的盗匪岂会有强弓这等厉害武器?” 徐四见龚直开始询问自己的底细,当即将早已编好的说辞给讲了出来。 “龚直,既然你问起此事。那我就直接将我等之来历,告诉于你。好让尔等不要小觑于我等兄弟。 我等兄弟本是荆州官军中之一部。因我等之屯长杀了其上级主官,所以屯长直接带领我等兄弟脱离了官军。一路辗转之下,遂选择来这个鸦儿山落草为寇。 我等现今以劫掠为生,也不想与尔等县兵有所冲突。尔等此次既然受宁家之请托,前来攻伐我等。那此次战败之后,尔等也应知道了我等兄弟之实力。 我希望此次战斗之后,尔等县兵莫要再来招惹我等。我等兄弟拿了龚家的钱粮之后,便会另寻一处山头,重新立寨为寇。 龚直,你通过此战,应该知晓了我等兄 弟之战力。你要是不开眼,再来招惹我等,那下次我等必定要你用性命来抵偿!” 龚直听完了徐四的这番话之后,当即点头应道:“徐四兄弟,我等县兵也只是当差吃粮而已。既然现在知道了徐四兄弟的实力,那我等县兵岂会再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徐四兄弟,你放心。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南康百姓的残暴之事,而只是劫掠一些富户,那我等县兵绝不再出手来攻”。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龚直,我等兄弟本是官军出身,迫不得已之下才落草为寇,又岂会做出危害百姓之事焉? 不过那些富户是我等兄弟的目标,我等只劫掠富户,不会对百姓出手的。这个请你放心”。 听到徐四的承诺之后,龚直说道:“既如此,徐四兄弟,那我就先告辞了。我马上返回南康,数日之后便将徐四兄弟所言之钱粮奉上”。 徐四闻言,说道:“龚直,你速去速回。反正饿肚子的是你家主官,我们在这大营里有吃有喝,多少日子我们都等得起!” 听到徐四的这番话之后,龚直的心里可真憋屈。这些粮食可是宁家赠予我家主公的啊!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你们这群挨千刀的贼匪。 龚直心里气归气,但是面上还得讨好徐四。于是龚直说道:“徐四兄弟,山上的乃是我家主公。 我家主公乃是龚家家主的叔父,龚家定会马上筹集齐你所要之物。我备齐之后,就马上给您送过来”。 徐四闻言,说道:“好了,你速去办事吧!” 龚直见徐四在催促自己了,于是马上朝南康县的方向奔走而去。 龚直离去之后,徐四对李大说道:“山主,诱敌之事已成矣!龚直回到龚家将我索取之五千贯钱,三千石粮报告之后,龚家定不会甘心献出。 那时候龚家就会派遣其家族私兵,前来援救龚朝。而我等到时候只需要据守住大营,歼灭龚家之援兵,则龚家之实力必大损矣! 龚家身为南康三大豪族中之一支,其实力若衰,则另外两家必对龚家生有吞噬之心。到时候南康三大豪族内斗,则各个势力都将有所损失。此便是二桃杀三士之计也!” 李大闻言之后,说道:“徐四,你这想法固然是好。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龚家觉得不是我等之对手,而乖乖献出你索取之钱粮。那你这二桃杀三士之计,不就落空了吗?” 徐四闻言之后,笃定的说道:“不可能!我跟随主公之时,与这些豪族打过不少交道。深知豪族利己之私欲,大于行事之公理。 龚朝只不过是龚家家主的叔父而已,就算论官职亦不过是一县尉之职事。而五千贯钱,三千石粮,却是龚家需数年之积蓄,才可得之。为救一龚朝,龚家绝对不可能拿出数年之积蓄来换。 故此说来,出动家族私兵来与我等决战,以武力拼杀而救援龚朝之办法,才是龚家的首选方案!” 李大闻言之后,劝道:“徐四,你也不要如此笃定。我曾闻《兵法》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 神也’! 徐四,你怎知龚朝在龚家之内的身份地位,不会让龚家宁愿耗费这些代价,也要将之赎买回去呢? 以我看来,龚朝既然能成为南康县尉,那其地位恐怕比龚家家主还高,其在龚家之内必有依仗。 徐四,你常言‘知己知彼,方能备而不怠’。故我以为,我等还是应派遣探子前去南康,以探查出龚家内部的情况为佳。 毕竟要是龚家真送来了五千贯钱,三千石粮。那时我等虽为盗匪,但誓言既出,我等理应遵守。况且鸦儿山已毁,撤离此地之后,那我等又该去何处落脚呢?” 听到李大提出落脚之地的问题之后,徐四回道:“山主放心,落脚之地,我早有思考。宁家修建的上林屯乃是一个坚固的堡垒。 现在上林屯为处突所占,但处突身为山越人,并不习惯居于平地。故我以为,我等可以盟友之身份要求处突,将上林屯交给我等驻守,以暂居为落脚之地”。 听到徐四选择上林屯以作为暂居之地,李大也觉得,这是个可以接受的方案。 而这时徐四又说道:“山主,你所言派人去打探龚家内部的情况,我也赞成此议。 周二、金三,你二人带领人手,前去南康县探查龚家内部的情况。最好是能推动龚家调集家族私兵,前来救援龚朝。我和山主在大营等待你们的好消息,你们这就行动吧!” 听到徐四下达任务之后,周二和金三遂马上动身,前往南康县探查龚家内部的情况。 将周二和金三派去南康之后,徐四又召来先前擒住的王兵说道:“王兵,我现在放你回鸦儿山上去通知龚朝一个消息。 我等已经生擒了龚直,现在我等放龚直回去南康县,找龚家索要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以作为龚朝的赎命钱。你回去之后告诉龚朝,让他好好地在山上待着! 我等现在不会再派兵进攻了,只待龚家将钱粮送来,我等便撤离此地。我之所言,你听清楚了吗?” 王兵见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些个贼匪了,心内大喜之下,当即应道:“是、是、是,小人听清楚了!小人会告诉龚直,龚家马上就会来赎他的”。 徐四见王兵上道,遂说道:“既如此,那你自去吧!” 王兵见自己马上将要重获自由,当即对徐四连连作揖道谢,而后飞快地跑向鸦儿山的方向。 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徐四和李大又开始商议起下一步的计划来了。 且说龚直回到南康县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找龚家的家主龚据,而是去了米家找龚朝的阿姊龚氏。 龚朝的阿姊龚氏,当年被父亲许配给了米家的嫡系继承人米免,所以现在龚氏就是米家的当家主母。作为龚朝的亲姐姐兼米家的当家主母,龚直觉得龚氏必定会心疼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 如此一来,龚氏就可以动用米家的势力来救援龚朝了。龚直之所以首先来见龚氏,心里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第两百一十八章 南康(15) 当龚直将龚朝被贼匪围困在鸦儿山的情况,俱细告诉给了龚氏之后,龚氏立刻着急地说道:“龚直,贼匪居然要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才会将老身之兄弟放归!这可如何是好啊?” 龚直闻言,回道:“米夫人,仆下之所以回来之后,先来见您,就是想您将此事转告给米老爷知晓。 米老爷知道此事之后,定会设法相救主公的。故仆下请求米夫人速将此事,告知给米老爷知晓吧!” 龚氏听完龚直的这番话之后,遂立刻前去找自己的相公米免商议此事。 当米免得知自己的内弟龚朝,这次前去鸦儿山剿匪不仅吃了败仗,而且还反被贼匪给困在鸦儿山上之后,当即对妻子龚氏说道。 “夫人,既然贼匪要求用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来赎回内弟。我看不如就让龚家,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好了”。 龚氏闻言,烦愁的说道:“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今我那当家主的侄子跟我兄弟不睦,他会舍得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我兄弟吗?” 米免闻言,宽慰妻子道:“夫人,内弟如今乃是南康县尉,其职权要比你那当家主的侄子大多了。所以大部分的龚家长老,都会要求你那侄子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的。 况且此次内弟是受宁家之请托,才去鸦儿山剿匪的。如今内弟受困,宁家怎么也得出手来拯救内弟。 有龚家长老们和宁家的支持,再加上我出面与龚据商谈此事。所以龚据必会拿出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来赎回内弟的”。 听完米免的这一番话之后,龚氏终于放下了忧愁之心。 米免劝解完妻子之后,就将龚直召来说道:“龚直,你给我说说那些贼匪到底是何来历?怎么就把内弟给困在山上了呢?” yawenba.net 龚直闻言,马上回道:“米老爷,我家主公此次受宁家之请托,率领八百县兵前去鸦儿山剿匪。 本来这次剿匪之事,我家主公是觉得十拿九稳,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没想到这伙鸦贼之来历甚大,本事甚强。 据鸦贼所言,他们本是荆州官军中之一部。其屯长因为擅杀上级主官,所以带领麾下所统领之军队,脱离荆州官军,一路南逃。最后就选在鸦儿山落草为寇。 这伙落草为寇的鸦贼手中,尚带有官军才能装备的强弓利箭。我军初次与鸦贼作战,因不知鸦贼有此强力武器,所以才被鸦贼击败。 当是之时,我家主公先用火攻之计放火烧山,欲将鸦贼尽数覆亡于火海之内。但是没想到鸦贼却从后山小道逃下了鸦儿山。 鸦贼逃下山后,非但没有及时撤离,反倒还从狭路小径来奇袭我军之主营。 那时我军以为整座鸦儿山为烈火所吞噬,鸦贼定然是会被全数葬送于火海之内,所以根本未作防备。及至鸦贼突袭我军主营,我军才知道原来鸦贼已经逃下山来。 那时主公见鸦贼攻进营来,于是命令我率兵去迎击鸦贼。但未想到鸦贼竟然持有强弓利箭,在一通箭雨过后,我军死伤惨重。 我军士卒被鸦贼的强弓利箭攒射一阵之后,遂士气大降。于是导致整座军营都陷入混乱之中,根本抵挡不住鸦贼的进攻,所以只能弃守大营而撤兵。 见此情形,我率领敢死队为我家主公断后。而主公则带领亲卫队,逃入火势熄灭之后的鸦儿山中去避祸。 我激战之中,因寡不敌众而为鸦贼所擒。 受擒之后,鸦贼中有一人名叫徐四,应是鸦贼之头目。 徐四对我言之曰:‘吾等占山为寇,只为劫掠富户以求财谋生。而汝等县兵却放火灭我鸦儿山,我等家园被毁,故甘冒奇险以突袭尔等之军营。 今尔等军营已破,主官遁逃入鸦儿山。现吾等占住军营,围困汝之主官。若汝不想主官困饿而死,便答应吾等之条件。 吾等本不愿与尔等县兵为敌,现让汝回南康取五千贯钱、三千石粮,前来赎回汝之主官。钱粮到日,吾等便马上撤军离去’。 我听完徐四之言后,心里想着主公之安泰要紧,遂马上答应了徐四的条件。于是徐四将我放回了南康,以筹集钱粮来赎回主公”。 龚直将事情之经过,俱细告诉给米免之后,米免说道:“如此看来,这伙鸦贼之战力还真不能小觑之! 龚直,依你看来,若联合龚、米、宁三家之族兵,并为一军。能否合力击败鸦贼焉?” 龚直见米免问出这个问题,思虑一番之后,回道:“米老爷,依仆下看来。鸦贼不仅有强弓这等利器在手,其还保持着官军之作战能力。 鸦贼之军力,若以我等三家之族兵来对比的话,可达到以一换三之战力。也就是说,我等三家要付出三名族兵之性命,才能斩杀一个鸦贼。 故仆下以为,我等三家就算联合出兵,也不能全歼鸦贼也!” 听完龚直的结论之后,米免不禁叹息道:“唉!如此说来,也只能舍去这些钱粮来救回内弟了。 龚直,你先回龚家将你家主公被困之事,告诉给龚据知晓。我则去宁家联络,待过几日便和宁颂来龚家游说龚据,定要让他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 龚直闻言,遂马上返回龚家行事。而米免则命手下驾车,直接动身前去宁家,与宁颂商讨营救龚朝之事。 且说王兵被放回鸦儿山之后,在山间转悠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遇到了龚朝军的残兵部队。 王兵会合部队之后,立刻来见龚朝,将徐四告诉给自己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龚朝听。 龚朝听到鸦贼擒住了自己的爱将龚直,并放龚直回南康,去找龚家索要赎买自己的钱粮之后,不禁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龚直,安然无恙。忧的是如今当家的家主龚据虽然是自己的侄子,但是自己与其素来不睦。龚朝担心龚据不会出这笔钱粮来赎回自己。 龚朝虽然心有所忧,但是得知鸦贼会放自己返回南康之后,龚朝还是怡然自喜的。 龚朝经历这次败战之后,也终于算是摸清了鸦贼的底细。弄清楚鸦贼的战力情况之后,龚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日后若是要再征剿鸦贼的话,龚朝觉得必须要拉起来三千人以上的大军,才能成功剿灭鸦贼。 龚朝这边暂且按下不提,我们来说说龚家的情况。 龚直离开米家之后,这才回到龚府将龚朝战败,然后受困于鸦儿山的情况,告诉给了龚家的家主龚据。 述说完龚朝战败受困之事后,龚直才又将鸦贼要求龚家出五千贯钱,三千石粮来赎回龚朝的条件,告诉给了龚据知晓。 龚据听了这两个惊天大消息之后,是万分震惊。过了一刻钟左右,龚据才缓过神来,让龚直退下。 龚据挥退了龚直之后,让手下仆役去叫自己的大哥龚由,前来商议此事。 龚由到来之后,龚据备言其事,然后说道:“大哥,如今鸦贼要挟我们龚家出五千贯钱,三千石粮来赎回龚朝。依大哥之意,此事若何哉?” 龚由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说道:“三弟,龚朝此次兵败,这非但不是坏事,对我等兄弟而言,这反倒是好事啊!” 龚据闻言,大惊道:“大哥,你此话何意?龚朝乃我兄弟之堂叔父,其身居南康县尉一职,更是我龚家的一大支柱也! 如今龚朝兵败,连带着我龚家也受人嘲笑。这怎么还成好事了?” 听到龚据发问,龚由反问道:“三弟,我且问你,龚朝的县尉一职是何所由来?” 听到此问之后,龚据回道:“龚朝的县尉一职,乃是堂叔祖为龚朝谋取而得。大哥,你也知晓此事,何必明知故问焉?” 龚由见弟弟说起往事,遂回道:“三弟,当年你还小,不知以前之往事。如今龚朝受困,其手下惶惶无度,我终于可以将以前之往事都告诉给你了”。 龚据闻言,急忙问道:“大哥,你所说的,难道是父亲的身前之事吗?” 龚由闻言,笃定的说道:“没错,正是父亲的身前之事!当初你来问我之时,我言时机未到,不可谈及。如今龚朝受困,此正是大好时机也!三弟,你且听我一一道来”。 龚据闻言,急切地说道:“大哥请讲,小弟静待恭听”。 龚由见弟弟如此急切,于是说道:“祖父当年故去之时,父亲年尚二十三,而我不过六岁耳。那时你才出生不过四个月,正在襁褓之内。 时值汉末大乱,家族长老们以父亲年轻识浅为由,推举堂叔祖暂掌族内之要务。待父亲学会操持族内事务之后,再由父亲接掌族内之大权。 当是之时,长沙桓王发兵攻打豫章郡。我南康身处豫章郡之内,亦是受到长沙桓王之兵锋威胁。幸好当任的豫章太守华歆,举全郡降顺于长沙桓王,我等才免于受兵祸之灾。 其后桓王故去,当今陛下接任大权。彼时曹操在北,常有吞噬江东之心。为扰乱江东之地,曹操写信,诱激山越起兵反乱孙氏。歙县山越大族毛氏就曾起兵反乱过孙氏,后被贺齐率军讨平之。 毛氏被讨平之后,其族人毛归遂南逃至庐陵,以狩猎为生。毛归因有勇力,故被庐陵山越大宗李氏相中,纳其为女婿。 赤壁之战时,曹操写信邀诸山越贼帅共击陛下。李家得信之后,便给予毛归三百私军,让其去袭掠赣县。由于陛下之军兵皆在抗击曹操,故毛归成功袭取了赣县。 陛下成功击败曹操之后,毛归认清形势,立刻向陛下投诚。当时陛下急着争夺荆州之地,对于毛归自然是接受其投降,宽大处理,并任命毛归为赣县县令。从此以后,赣县之领地遂为毛归占据。 毛归占据赣县之后,为了扩张势力,趁陛下之军兵尽在荆州之时机,率兵侵入南康。而那时父亲力主派遣族兵,联合米、宁两家抗击毛归之侵略。联军成后,父亲率军与毛归血战,最后因寡不敌众而战死沙场。 那时我已九岁,已经明事矣!所以我知道父亲之所以战死,并不是因为战力不行。而是因为堂叔祖不派兵救援父亲,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毛归军围攻而死”。 第两百一十九章 南康(16) 当龚直将龚朝被贼匪围困在鸦儿山的情况,俱细告诉给了龚氏之后,龚氏立刻着急地说道:“龚直,贼匪居然要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才会将老身之兄弟放归!这可如何是好啊?” 龚直闻言,回道:“米夫人,仆下之所以回来之后,先来见您,就是想您将此事转告给米老爷知晓。 米老爷知道此事之后,定会设法相救主公的。故仆下请求米夫人速将此事,告知给米老爷知晓吧!” 龚氏听完龚直的这番话之后,遂立刻前去找自己的相公米免商议此事。 当米免得知自己的内弟龚朝,这次前去鸦儿山剿匪不仅吃了败仗,而且还反被贼匪给困在鸦儿山上之后,当即对妻子龚氏说道。 “夫人,既然贼匪要求用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来赎回内弟。我看不如就让龚家,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好了”。 龚氏闻言,烦愁的说道:“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今我那当家主的侄子跟我兄弟不睦,他会舍得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我兄弟吗?” 米免闻言,宽慰妻子道:“夫人,内弟如今乃是南康县尉,其职权要比你那当家主的侄子大多了。所以大部分的龚家长老,都会要求你那侄子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的。 况且此次内弟是受宁家之请托,才去鸦儿山剿匪的。如今内弟受困,宁家怎么也得出手来拯救内弟。 有龚家长老们和宁家的支持,再加上我出面与龚据商谈此事。所以龚据必会拿出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来赎回内弟的”。 听完米免的这一番话之后,龚氏终于放下了忧愁之心。 米免劝解完妻子之后,就将龚直召来说道:“龚直,你给我说说那些贼匪到底是何来历?怎么就把内弟给困在山上了呢?” yawenba.net 龚直闻言,马上回道:“米老爷,我家主公此次受宁家之请托,率领八百县兵前去鸦儿山剿匪。 本来这次剿匪之事,我家主公是觉得十拿九稳,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没想到这伙鸦贼之来历甚大,本事甚强。 据鸦贼所言,他们本是荆州官军中之一部。其屯长因为擅杀上级主官,所以带领麾下所统领之军队,脱离荆州官军,一路南逃。最后就选在鸦儿山落草为寇。 这伙落草为寇的鸦贼手中,尚带有官军才能装备的强弓利箭。我军初次与鸦贼作战,因不知鸦贼有此强力武器,所以才被鸦贼击败。 当是之时,我家主公先用火攻之计放火烧山,欲将鸦贼尽数覆亡于火海之内。但是没想到鸦贼却从后山小道逃下了鸦儿山。 鸦贼逃下山后,非但没有及时撤离,反倒还从狭路小径来奇袭我军之主营。 那时我军以为整座鸦儿山为烈火所吞噬,鸦贼定然是会被全数葬送于火海之内,所以根本未作防备。及至鸦贼突袭我军主营,我军才知道原来鸦贼已经逃下山来。 那时主公见鸦贼攻进营来,于是命令我率兵去迎击鸦贼。但未想到鸦贼竟然持有强弓利箭,在一通箭雨过后,我军死伤惨重。 我军士卒被鸦贼的强弓利箭攒射一阵之后,遂士气大降。于是导致整座军营都陷入混乱之中,根本抵挡不住鸦贼的进攻,所以只能弃守大营而撤兵。 见此情形,我率领敢死队为我家主公断后。而主公则带领亲卫队,逃入火势熄灭之后的鸦儿山中去避祸。 我激战之中,因寡不敌众而为鸦贼所擒。 受擒之后,鸦贼中有一人名叫徐四,应是鸦贼之头目。 徐四对我言之曰:‘吾等占山为寇,只为劫掠富户以求财谋生。而汝等县兵却放火灭我鸦儿山,我等家园被毁,故甘冒奇险以突袭尔等之军营。 今尔等军营已破,主官遁逃入鸦儿山。现吾等占住军营,围困汝之主官。若汝不想主官困饿而死,便答应吾等之条件。 吾等本不愿与尔等县兵为敌,现让汝回南康取五千贯钱、三千石粮,前来赎回汝之主官。钱粮到日,吾等便马上撤军离去’。 我听完徐四之言后,心里想着主公之安泰要紧,遂马上答应了徐四的条件。于是徐四将我放回了南康,以筹集钱粮来赎回主公”。 龚直将事情之经过,俱细告诉给米免之后,米免说道:“如此看来,这伙鸦贼之战力还真不能小觑之! 龚直,依你看来,若联合龚、米、宁三家之族兵,并为一军。能否合力击败鸦贼焉?” 龚直见米免问出这个问题,思虑一番之后,回道:“米老爷,依仆下看来。鸦贼不仅有强弓这等利器在手,其还保持着官军之作战能力。 鸦贼之军力,若以我等三家之族兵来对比的话,可达到以一换三之战力。也就是说,我等三家要付出三名族兵之性命,才能斩杀一个鸦贼。 故仆下以为,我等三家就算联合出兵,也不能全歼鸦贼也!” 听完龚直的结论之后,米免不禁叹息道:“唉!如此说来,也只能舍去这些钱粮来救回内弟了。 龚直,你先回龚家将你家主公被困之事,告诉给龚据知晓。我则去宁家联络,待过几日便和宁颂来龚家游说龚据,定要让他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 龚直闻言,遂马上返回龚家行事。而米免则命手下驾车,直接动身前去宁家,与宁颂商讨营救龚朝之事。 且说王兵被放回鸦儿山之后,在山间转悠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遇到了龚朝军的残兵部队。 王兵会合部队之后,立刻来见龚朝,将徐四告诉给自己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龚朝听。 龚朝听到鸦贼擒住了自己的爱将龚直,并放龚直回南康,去找龚家索要赎买自己的钱粮之后,不禁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龚直,安然无恙。忧的是如今当家的家主龚据虽然是自己的侄子,但是自己与其素来不睦。龚朝担心龚据不会出这笔钱粮来赎回自己。 龚朝虽然心有所忧,但是得知鸦贼会放自己返回南康之后,龚朝还是怡然自喜的。 龚朝经历这次败战之后,也终于算是摸清了鸦贼的底细。弄清楚鸦贼的战力情况之后,龚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日后若是要再征剿鸦贼的话,龚朝觉得必须要拉起来三千人以上的大军,才能成功剿灭鸦贼。 龚朝这边暂且按下不提,我们来说说龚家的情况。 龚直离开米家之后,这才回到龚府将龚朝战败,然后受困于鸦儿山的情况,告诉给了龚家的家主龚据。 述说完龚朝战败受困之事后,龚直才又将鸦贼要求龚家出五千贯钱,三千石粮来赎回龚朝的条件,告诉给了龚据知晓。 龚据听了这两个惊天大消息之后,是万分震惊。过了一刻钟左右,龚据才缓过神来,让龚直退下。 龚据挥退了龚直之后,让手下仆役去叫自己的大哥龚由,前来商议此事。 龚由到来之后,龚据备言其事,然后说道:“大哥,如今鸦贼要挟我们龚家出五千贯钱,三千石粮来赎回龚朝。依大哥之意,此事若何哉?” 龚由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说道:“三弟,龚朝此次兵败,这非但不是坏事,对我等兄弟而言,这反倒是好事啊!” 龚据闻言,大惊道:“大哥,你此话何意?龚朝乃我兄弟之堂叔父,其身居南康县尉一职,更是我龚家的一大支柱也! 如今龚朝兵败,连带着我龚家也受人嘲笑。这怎么还成好事了?” 听到龚据发问,龚由反问道:“三弟,我且问你,龚朝的县尉一职是何所由来?” 听到此问之后,龚据回道:“龚朝的县尉一职,乃是堂叔祖为龚朝谋取而得。大哥,你也知晓此事,何必明知故问焉?” 龚由见弟弟说起往事,遂回道:“三弟,当年你还小,不知以前之往事。如今龚朝受困,其手下惶惶无度,我终于可以将以前之往事都告诉给你了”。 龚据闻言,急忙问道:“大哥,你所说的,难道是父亲的身前之事吗?” 龚由闻言,笃定的说道:“没错,正是父亲的身前之事!当初你来问我之时,我言时机未到,不可谈及。如今龚朝受困,此正是大好时机也!三弟,你且听我一一道来”。 龚据闻言,急切地说道:“大哥请讲,小弟静待恭听”。 龚由见弟弟如此急切,于是说道:“祖父当年故去之时,父亲年尚二十三,而我不过六岁耳。那时你才出生不过四个月,正在襁褓之内。 时值汉末大乱,家族长老们以父亲年轻识浅为由,推举堂叔祖暂掌族内之要务。待父亲学会操持族内事务之后,再由父亲接掌族内之大权。 当是之时,长沙桓王发兵攻打豫章郡。我南康身处豫章郡之内,亦是受到长沙桓王之兵锋威胁。幸好当任的豫章太守华歆,举全郡降顺于长沙桓王,我等才免于受兵祸之灾。 其后桓王故去,当今陛下接任大权。彼时曹操在北,常有吞噬江东之心。为扰乱江东之地,曹操写信,诱激山越起兵反乱孙氏。歙县山越大族毛氏就曾起兵反乱过孙氏,后被贺齐率军讨平之。 毛氏被讨平之后,其族人毛归遂南逃至庐陵,以狩猎为生。毛归因有勇力,故被庐陵山越大宗李氏相中,纳其为女婿。 赤壁之战时,曹操写信邀诸山越贼帅共击陛下。李家得信之后,便给予毛归三百私军,让其去袭掠赣县。由于陛下之军兵皆在抗击曹操,故毛归成功袭取了赣县。 陛下成功击败曹操之后,毛归认清形势,立刻向陛下投诚。当时陛下急着争夺荆州之地,对于毛归自然是接受其投降,宽大处理,并任命毛归为赣县县令。从此以后,赣县之领地遂为毛归占据。 毛归占据赣县之后,为了扩张势力,趁陛下之军兵尽在荆州之时机,率兵侵入南康。而那时父亲力主派遣族兵,联合米、宁两家抗击毛归之侵略。联军成后,父亲率军与毛归血战,最后因寡不敌众而战死沙场。 那时我已九岁,已经明事矣!所以我知道父亲之所以战死,并不是因为战力不行。而是因为堂叔祖不派兵救援父亲,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毛归军围攻而死”。 第两百二十章 南康 (17) 本来龚据一直光听不说,但是听到这里之后,却立刻叫了起来。 “什么!如此说来,父亲竟然是被堂叔祖给害死的!” 龚由见弟弟激动的咆哮起来,遂应道:“没错!堂叔祖为了把持住自己掌握的族内大权,居然用奸计害死了父亲。 父亲战死之后,堂叔祖派人与毛归议和。最后竟然将你二姐嫁给了毛归的庶子毛普,以此来换得了毛归的退兵。 就这样,堂叔祖彻底把控住了族内大权,而后将你扶上了家主之位。我身为庶出之子,又做不了什么事情。只能默默隐忍,以待复仇之时机。 后来,堂叔祖谋得了南康县尉之职事。临终之际又将此职位传给了其子龚朝。 龚朝继承了堂叔祖在龚家的所有势力,视你我兄弟如鱼肉,随便拿捏。不过随着三弟你慢慢成熟稳重,由此赢得了族内一些人的支持,所以龚朝的势力已经开始倾衰。 于此之时,龚朝又兵败鸦儿山,其在龚家之人望更是要受到巨大的打击。所以我说,龚朝此次兵败,对你我兄弟而言是好事啊!” 听完了大哥龚由的这番话之后,龚据带着满腔的悲愤之情,说道。 “父亲被堂叔祖以奸计害死。若非大哥提及此事,我险些还蒙在鼓里。堂叔祖虽亡,但今既已知晓此事,我等兄弟自然是要找龚朝报仇,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龚由见弟弟已经下定决心找龚朝报仇,不禁欣然大慰道:“三弟,你能如此想,便不负为兄多年隐忍之苦也!” 龚据见到龚由一脸欣慰的表情之后,出言说道:“大哥,今龚朝虽然受困鸦儿山,但是其心腹龚直却逃回南康行事。 据我派出去的手下回报,龚直回到南康之后,首先就去米家见了米免,而后才回到龚府。米免身为龚朝的姐夫,龚直前去见他,定然是让他相助营救龚朝之事。 yawenba.net 龚朝如今不在南康,其势力必然是由龚直代为号令。所以大哥,我等若想找龚朝报仇,就得先除去龚直这枚眼中钉才行啊!” 听完弟弟的想法之后,龚由说道:“三弟,为兄无甚本事,只是痴长了些年岁而已。但是这些年,为兄却也见识过一些能人奇士。 为兄在山中行路之时,曾遇见过一猎户猎熊。当时我见那猎户以鹿肉为饵,却在放置鹿肉的地方事先挖好了一个大陷坑,而后上树以待熊至。 过不多时,熊果然循着鹿肉之味,来到陷坑处。最终熊掉入陷坑,猎户却在高处以弓箭射熊。连射十几箭,方才将熊给击毙。 我目睹此壮举之后,便问猎户道:“熊力大无穷,尔却瘦小力弱,缘何敢以卑怯之身,力搏此凶悍之兽焉? 那猎户回道:‘论力气,吾当然不能搏熊也!不过野兽只凭莽力为恃,吾却要以智力降之。人之智力若大为施展,量一野兽岂能幸焉!’ 我见那猎户出言不凡,遂恭请讨教人生之理。 猎户言道:‘与兽相斗,智略为先。兽与兽相斗,以莽力为胜。人与兽相斗,以智力为胜’。 听闻此语后,我又问道:‘若人与人相斗,则何如哉?’ 那猎户闻言,以目视我良久,而后才说道:‘人与人相斗,以势为胜。世家大族,人员繁多,呼朋引伴,而百姓畏之。此便为势力也! 故野兽以莽力为先,一人以智力为先,而 多人以势力为先也!尔之所问,吾已答之。请让开通路,吾好带猎物返家’。 我听那猎户之回答甚有道理,便鞠躬作揖,答谢猎户”。 龚据听大哥龚由讲完了这个故事之后,不由问道:“大哥,你为何给我说这个事情?” 龚由闻言,回道:“三弟,那猎户言道:‘人与人相斗,以势为胜’。 今你我兄弟之势力远不如龚朝,就算除掉了龚直,龚朝的势力中依然有人可以出面来代替龚直发号施令。故若想找龚朝报仇,则必先彻底铲除掉龚朝的势力才行。 龚朝内有龚家的一些族老相助,外有米家这个姻亲为援。其势力树大根深,难以撼动。单凭你我兄弟,终不能除灭之也!” 龚据闻言,不由沮丧道:“大哥,依你之言,难道我等兄弟就束手无策了吗?” 龚由闻言,解释道:“三弟,我说的是,单凭你我兄弟无法可施而已。但是若我等兄弟也找到外援为助,那你我兄弟之势力便有增益也! 那时此消彼长之下,龚朝之势力便会衰颓。而我等兄弟报仇之时机也将至矣!” 龚据闻听此言之后,并没有打消担忧之心,而是依然发愁道:“大哥,南康县中诸势力皆与龚朝交好,我等上哪去找外援啊!难不成去找害死父亲,掠走二姐的毛氏吗?” 龚由闻言,劝道:“三弟,你之眼光不可局限于南康县这一隅之地。例如说那打败龚朝的鸦贼,不就可以为我等所用吗?” 龚据听到大哥居然想去联络鸦贼为援,不禁惊问道:“大哥,鸦贼如今击败龚朝,其势喧嚣。我等作为龚朝之族人,鸦贼又怎会与我等有所联结呢?” 龚由闻言,笑道:“三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亲疏有别之理。在鸦贼眼里,我等兄弟当然是龚朝之亲族。但是只要我等兄弟派人去与鸦贼联络,将我等兄弟与龚朝之仇怨俱细相告于鸦贼。那鸦贼知道内情之后,岂能再敌视于我等焉? 况鸦贼既然能在正面战场击败龚朝,其战力定是极为强大。我等兄弟若将鸦贼引为外援,则必能除灭龚朝之势力。 到时龚朝势力尽灭,我等兄弟便能亲自手刃龚朝,得为父亲报此大仇矣!” 龚据闻言,却担忧的说道:“大哥,这样真的好吗?龚朝毕竟乃是我等兄弟之同族,而鸦贼乃是外人。我等兄弟引外人来报父仇,日后必然遭人非议啊”。 龚由闻听此言,急忙劝解道:“三弟,你切不可有此念啊!有道是‘外贼只窃财,同姓却噬命’啊!历来同姓子弟之间,为了争夺族中之身份地位,对同一辈的人都是下死手的。 昔日晋国内乱,曲沃小宗子弟与晋公正统后裔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最终曲沃一脉成功逐杀了晋公后裔,问鼎了晋国的江山。 三弟,诸项史实,历历可鉴啊。如今我等兄弟便是如晋公后裔一般,空有名分,却无实权。而龚朝虽为旁支别脉,但却握有兵权和财权。 现今我等兄弟之所以还能悠哉处世,那是因为龚朝还没有感受到我等兄弟之威胁。 故我等兄弟若不想步晋公后裔之后尘,那便要立即行动起来。就算日后受人非议,也得要联络一切可以联络的力量,先诛杀掉龚朝再说”。 龚据听完大哥龚由的这番计议以后,不禁担忧的说道:“大哥,纵使我同意与鸦贼进行联 结。但如今龚直与米免联合,欲强逼我献出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来赎回龚朝。 我等兄弟势单力孤,恐无法拒绝米免和龚直之逼迫。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龚由闻言,脑海中思虑一番之后,计上心来,说道:“三弟,你读《春秋》之时,应该读过‘假途灭虢’之故事。 如今我等献上这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就如同晋国送给虢国良马和宝玉一般。只要我等能除灭龚朝,接收其麾下的所有财产。那这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奉献出去就是值得的。 龚家之产业历经五世,数不胜数。但是却被龚朝霸占了其中之八成,你我兄弟只占两成之份。故而就算是将这笔钱粮送给鸦贼,那也是消耗龚朝的财产。于你我兄弟而言,也无损矣! 不过说到这里,为兄却又想到了‘荆轲刺秦王’之事。当年荆轲以献图为名刺杀秦王,可惜最后功败垂成。荆轲虽谋事不成,但其计策却流传千古。以此论之,我又有一计,三弟且听之! 我等兄弟答应献出这笔钱粮之后,却暗中派死士混入运送钱粮的队伍之中。待到达鸦贼的地盘之后,便对鸦贼之首领发起刺杀。 刺杀是假,惹怒鸦贼是真。只要惹怒了鸦贼,则鸦贼必会对受困于鸦儿山的龚朝发动攻击。 那时龚朝被鸦贼围攻,则龚朝之势力再也无法与鸦贼议和。龚朝命在旦夕之际,则龚直和米免必会出动私兵前去救援。 如此一来,龚朝麾下的所有私兵定会倾巢而出,前去营救。待到那时,就是我等兄弟彻底铲除龚朝之势力的时机也!三弟,为兄之计,你以为然否?” 听完了龚由的整个计划之后,龚据不禁叹服道:“大哥此计,真乃绝妙之策也! 大哥说自己无甚本事,真是太过谦虚了。有如此妙计,大哥可比肩诸葛武侯矣!” 龚由闻言,笑道:“三弟,你太过谬赞为兄了。为兄这计议不过是将古人之计策化用而来,当不得如此之夸赞耳!” 龚据闻言,说道:“大哥不必自谦,小弟我自有忖度。既然大哥说要派死士前去施用此计,那不知大哥可有人选否?” 龚由闻言,回道:“为兄既提此计,则心中早已选好担当此任者。为兄之护卫余广,颇有勇力,而且曾受为兄活命之恩。 所以为兄欲派余广前去刺杀鸦贼之首领,三弟以为何如?” 龚据闻言,说道:“既然是大哥信任的心腹之人,则小弟全依大哥之计议而行之,无有他言!” 龚由闻言,遂做下决定道:“好!三弟,那为兄就马上去吩咐余广准备行事了”。 龚据闻言,回道:“大哥可自去行事。小弟也要准备应付,那帮攀附龚朝的族老们之问难了”。 龚由闻言,劝慰道:“三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只要咱们兄弟俩挺过这段时日,待铲除掉龚朝的势力之后,到时候龚家之权利可尽数归于我等兄弟之手”。 龚据闻言,说道:“大哥尽管放心,小弟省的”。 龚由、龚据兄弟俩商议好计策之后,便依据计划分头行事去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南康(18) 却说米免来到宁家之后,直接道明了营救龚朝的意图。 宁家家主宁颂在得知米免的来意之后,遂说道:“子廉兄,县尉大人受困于鸦儿山之事,我已知晓了。 现在鸦贼提出,需要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才能赎回县尉大人。此事,不知子廉兄欲如何处置?” 米免闻言,说道:“度之,我今日来此,正是要与你商议此事。如今内弟被困鸦儿山,其心腹家将龚直前来向我报告此消息。 度之,我得此信之后,便立即前来贵府见你。为的就是想让你我二人联同出面,迫龚据拿出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以赎回内弟”。 宁颂闻言之后,回道:“子廉兄,鸦贼提出的这笔赎金,其数量甚多。我恐龚据不会轻易答应啊!” 米免闻言,说道:“度之,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立刻前来与你联络啊!我相信只要你我二人出面,再加上有龚家的族老支持,则龚据不敢不从命。如此一来,龚据只能拿出这笔赎金,以将内弟救回”。 宁颂闻言,思索一阵之后,说道:“子廉兄,难道除了用赎金这个办法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救回县尉大人了吗?咱们龚、米、宁三家就任由鸦贼索取钱财,而没有任何反击之法乎? 真要是这样,我等三族还如何在南康立身行事!百姓们背后里定会嘲笑我等三家软弱不堪,连一贼匪都能欺压得我等毫无反击之力。所以子廉兄,依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米免听完宁颂之言后,遂问道:“度之,那你之意若何?” 宁颂闻言,回道:“子廉兄,县尉大人之所以出兵鸦儿山。皆是因为鸦贼劫掠我宁家商队,我宁家为报此血仇,故而才央求县尉大人出兵去剿灭鸦贼。 但我没想到的是,鸦贼之战力甚是强悍,居然将县尉大人围困在了鸦儿山。还逼我等拿出赎金前去救回县尉大人。此事本是因我宁家而起,我宁家自然是要救回县尉大人的。 但若是如鸦贼所愿,拿出赎金来救回县尉大人。则不但县尉大人的名声尽毁,而我宁家也是颜面无存。我宁家与鸦贼之血仇未报,又要任其索取资财。此事,我宁家绝不答应! 故而我想联合龚、米、宁三族组成联军,共同出兵去剿灭鸦贼,以救出县尉大人。子廉兄,你看我之计议可行否?” 米免听完了宁颂的全盘计划之后,遂说道:“度之,此事我曾问过龚直。以鸦贼之战力,我等族兵若组成联军可能歼灭之? 龚直回道:‘鸦贼本是荆州驻军中一部,因其屯长与上级长官有怨,故杀其长官,引部众逃来鸦儿山落草为寇。 鸦贼既然曾是官军中之一部,则其操练习战之法皆为国家正兵之制。鸦贼不仅有阵法队列之优势,还有强弓利箭之军器。内弟就是因为此原因,所以才不敌鸦贼。 内弟率领之县兵虽备防粗疏,但剿灭一般的贼匪却根本不在话下。但鸦贼只是仅仅一战就将县兵给击败了,逼得内弟只能逃上鸦儿山避祸。由此看来,即使我等三族组成联军,也绝非是鸦贼之对手啊! 所以度之,我劝你收起与鸦贼的抗争之心,舍财而免灾吧!反正是龚据出这笔赎金,于你我又无损失。鸦贼之战力甚强,你我 不得不暂时隐忍啊!” 宁颂听完米免的这番话之后,怒道:“子廉兄,我宁家商队被鸦贼杀害了数十名族人。如此血海深仇,我宁家岂能忍受焉! 就算鸦贼纵使战力甚强,我宁家也不惧他,必要报此血仇!” 米免闻言之后,急忙劝道:“度之,你先冷静一下。我的意思,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先让龚据拿出这笔赎金来救回内弟。 内弟手下不是还有数百名残兵吗?待救回内弟之后,让内弟整备麾下之县兵,而后再与我等三家之族兵联合。如此一来,我等之联军便有三千人之数矣! 以三千联军攻击数百鸦贼,我相信就算鸦贼之战力能以一敌三,那也能以人数之优势来耗死这批鸦贼”。 宁颂听完米免的这番话之后,大喜道:“子廉兄妙计啊!先前是我鲁莽了,我在此向子廉兄赔罪,还请子廉兄原谅”。 米免闻言之后,回道:“度之休要如此!我如何不知度之想要为族人们报仇的激切之心,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我们只有先救出内弟,才能够联合所有的力量来击败鸦贼。 好了,既然事已谈妥。度之,明日便随我前去龚家,迫龚据拿出这笔钱粮来赎回内弟吧!” 宁颂闻言之后,自然是慨然应诺。 次日清晨,米免和宁颂联袂来到龚府,向龚据述说了赎回龚朝的钱粮之费。 龚据早就和大哥龚由商议好了计划,这时见米免和宁颂果然前来威逼自己,当然是顺势答应了二人,拿出了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来赎回龚朝。 米免和宁颂见龚据答应的如此爽快,自然是喜笑颜开。 赎金之事敲定之后,龚据说道:“米家主、宁家主,不知这运送赎金之事该如何处置?” 米免和宁颂闻言,互相对视眼神之后,米免首先出言说道:“龚家主,此事原本来说是你龚家之私事。但是龚县尉之所以前去剿伐鸦贼,是应了宁家之请求。 如今龚县尉受困鸦儿山,宁家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而龚县尉乃是我之内弟,是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所以龚家主,这运送赎金之事,自然是该由我等三家各出人手来操办”。 龚据听完米免的这番话之后,对宁颂说道:“宁家主是否也同意米家主之提议呢?” 宁颂闻言,回道:“米家主之言是也!龚县尉是因我宁家之事才身陷危境,所以我宁家对此事自然是责无旁贷”。 龚据见米免和宁颂都支持三家共出人手来运送赎金,所以自然也是就坡下驴,答应了此事。 于是龚据按照之前的计划,将余广给安插进了运送队之中。至于运送队的队长,则自然是由龚直担任。 米家和宁家各出三十人加入到了运送队之中,而龚家作为主要出资方,则派出了五十人加入了运送队。 龚、米、宁三家将人手都安排完毕之后,龚直便率领运送队朝鸦儿山进发。 且说周二和金三接受徐四派遣的调查任务之后,便向南康县进发。但是因为龚直的通报,导致米免和宁颂联合向龚据施压。再加上龚据、龚由兄弟的算计,这赎金一事让龚、米、宁三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这就发生了周二和金三未到南 康县,便先遇到了龚、米、宁三家的赎金运送队之情况。 周二和金三在发现这批将近有百人以上的运输队之后,遂立马改变行进路线,飞速返回大营向李大和徐四报告此情况。 李大和徐四得知有一批将近百人以上的队伍,朝自己大营而来的情报之后,便立刻率领三百人出阵,前去堵截这个队伍。 两军相遇之后,徐四派人喝叫道:“来人止步!我等乃是鸦儿山之主,尔等是何来历?” 在前方引路的龚直闻言之后,遂急忙高声回道:“徐四兄弟,我是龚直啊!我将您所言的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给您带来了”。 徐四闻言之后,大声说道:“龚直,让你的人将钱粮放置在原地,然后向后退后两百步。这样我等便可自取之!” 龚直闻言之后,却大声反驳道:“徐四兄弟,我闻交易之事乃是互相易物也!今我运送钱粮至此,而您却不放我之主公下山。如此情况,我又如何能将钱粮予您呢?” 徐四闻言之后,笑道:“龚直,此事的确是我疏忽了。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将半数钱粮予我。我收到钱粮之后,便马上率领全军撤离大营,放开通途,让你之主公下山。 你之主公到达大营之后,你再将剩余的钱粮予我。若是如此,你能得见主公之安泰,我亦能放心收取钱粮。 不过若是你之主公到达大营之后,你却有所反复,那你之主公亦处于我兵锋之下。龚直,我之计议,你是否同意?” 龚直闻言,回道:“徐四兄弟,您多虑了。我今次来此就是为了救回主公,岂敢有所反复焉?我若敢有反复之心,宁叫我受天雷轰击而死”。 徐四见龚直发下了毒誓,遂说道:“那好!龚直,你先将半数钱粮放置于地,然后向后退后两百步。我等收取钱粮之后,便立即撤离大营,放开通途,让你之主公下山”。 龚直闻言之后,遂命手下分出半数钱粮放置于地,而后带领手下退后两百步。 这情形被龚由、龚据兄弟俩安插在运送队里的余广看到之后,那立刻是心急如焚啊! 笔趣阁 余广得到的命令是接近鸦贼的首领,而后实施刺杀。但是现在这样做的话,那连接近都做不到,还谈何刺杀啊! 不过余广现在只是一个小喽啰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改变现状的办法,只能无奈地随众人一起向后退去。 龚直率领手下向后退出两百步之后,徐四便命令周二和金三带领一百五十人前去收取钱粮。 周二和金三率领一百五十人警觉地一步一步向前行进,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动的情形之下,打开了这些箱子、布袋。在验证完钱粮之后,周二和金三遂命手下们将这些箱子和布袋往回搬运。 徐四见周二和金三成功的运回了这批钱粮,中间没有出任何变故,于是对龚直说道:“龚直,钱粮既已验收,那我这就让兄弟们撤出大营,放开通途”。 徐四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按照约定带领全军撤出了大营,向大营的左后方转进。 龚直见此情形,遂命米家子弟米甫暂时统领运送队。而自己则立刻朝鸦儿山赶去,好向龚朝通报得获自由之消息。 第两百二十二章 南康(19) 龚直进入鸦儿山之后,费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遇到了龚朝军的探子。在探子的带领之下,龚直终于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了龚朝。 见到龚朝之后,龚直说道:“主公,我已将鸦贼索要之钱粮中的半数交予了鸦贼。鸦贼收到这半数钱粮之后,才撤出了大营,放开通途,让我能上山再会主公啊! 主公,快随我下山吧,你如今已经安全了”。 听完龚直的这番话之后,龚朝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阿直,鸦贼真会放我回去吗?你就不担心我到达大营之后,鸦贼会突然袭击我等。毕竟鸦贼可是贼匪之辈啊,他们真会信守诺言? 若是鸦贼出尔反尔,那我等为之奈何?” 龚直听完主公龚朝的顾虑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主公,鸦贼原本乃是官军之属。其如今虽落草为寇,可骨子里却还有官军的重诺之风。况我观鸦贼纪律肃然,还保有官军之成制。 鸦贼虽为贼匪,但却兼有任侠之气。我与其首领言谈之间,亦能感受到其想成为豪杰之志也!古语有言‘为豪杰者,其诺必应’。鸦贼既然想在南康扎根立足,则必然不会做出违背其诺言之事。 故此说来,主公,我觉得鸦贼断不会做出自毁诺言的鼠辈之事耳!” 龚朝听完龚直的这番话之后,心内又进行了一番抉择,而后才说道:“阿直,如今我等被困山中,唯一的求存之路,也只得希冀于鸦贼能遵守诺言了。好吧,我等这便下山”。 龚朝做下决定之后,便立刻率领残兵下山。 龚朝与龚直到达大营之后,徐四便立刻在阵列里观瞧到了。见此情形,徐四遂派出周二来向龚直索要剩下的半数钱粮。 周二得令之后,遂带领百余人来到大营向龚直索要钱粮。 龚直见到鸦贼在大营的左后方排成阵列之后,意识到鸦贼如此做态,其目的就是一旦发生变故,就可以直接攻击龚朝所在的大营。 当然龚直本来也没有什么异动的念想,一心只想着将赎金交完之后,赶快带领主公龚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龚直当即让米甫率领运送队,将剩下的钱粮拢聚到大营里来。 龚直的命令传到米甫的耳中之后,米甫当即让运送队的人开始搬运钱粮。而这时余广也看到了身在大营中的鸦贼领头人周二。 见到周二之后,余广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 余广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扛起三袋粮食走向大营。不过周二是在大营的后侧,余广等人搬运的终点却是在大营的前侧。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导致余广根本不能接近周二。 余广见此情形,于是决定施展些伎俩了。但见余广突然脚下一个趔趄,然后便摔倒在地,同时布袋里的粮食也滚落出来,散落了一地。接着余广便摸着脚踝,大声呼痛起来。 正在监视搬运过程的周二见状,便立刻命令手下的人去将粮食给捡拾起来。 见到余广在那大呼小叫的,身为监工的米甫便立刻来到了余广的身边,对着余广就是一脚踢了过去。边踢边骂道。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这袋 粮食可足有二十斤啊,就这么被你给糟蹋掉了。还不快给我起来,将粮食一粒一粒的给我捡拾回来”。 余广一边护住脸部,避免被米甫踢到,一边说道:“大人,小人的脚崴了,不能动了。还请大人让小人休养吧”。 米甫闻言,继续踢骂道:“你这个夯货居然连扛运粮食都办不好。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等粮食运送完了,我再来好好地收拾你”。 余广闻言,当即双手撑地,做出十分艰难的样子向前爬行,但是目的地却是朝着周二的方向行进。 周二这时正打开已经搬运到的布袋进行验证,看粮食里面有没有掺杂什么杂质,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余广在慢慢靠近自己。而周二身边的手下们自然是看到了余广在向自己这边靠拢,但是却也没当回事。 近了,更近了!当余广离周二只有八十步的距离之时,余广突然旋身一转,站立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暴喝道:“鸦贼受死!” 此话说完,但见余广凌空跃起,飞速跑向周二的方向。周二的手下们见到此景,遂纷纷大呼道:“不好,是刺客!保护周头领!” 此话说完,手下们当即拔刀出鞘,对着余广砍了过去。余广见到数人朝自己砍来,白亮亮的刀身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分外刺眼。 但余广既然是被龚由、龚据兄弟俩专门派来行刺的死士,手上的功夫那自然是不赖的。 见到数人朝自己杀来,余广遂俯身下蹲,一个扫堂腿就铲倒了面前的两名敌人。而后匕首直接割向被铲倒在地的敌人的咽喉之处。一左一右,各划一刀,周二的这两名手下瞬间毙命。 余广斩杀两名敌人之后,旋身一转,一个鞭腿便踢倒了准备横劈过来的一名敌人。那名敌人当即被踢的向后又撞倒了两人。 这时一名周二的手下直接高高跃起,一个跳斩朝余广当头劈来。好个余广,见此情形,马上腰腹发力,向后一滚,脱离了跳斩的攻击范围之内。 那敌人的跳斩劈空之后,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余广趁此时机,身体纵跃而起,一个横斩就将这名敌人给割喉而死。 余广连斩数人之后,战意汹涌而出,对周二大喝道:“鸦贼,今日就是你的祭日,纳命来吧!” 余广说完此言之后,便直接朝周二杀来。周二的手下们见余广如此勇猛,数名同袍已丧于其手,皆为之夺气。但周二可是以武力才被徐大给选上的人,所以自然是不会被余广给吓唬住的。 周二遂掣刀在手,与余广战到了一处。 余广毕竟用的是匕首,而周二的武力又不是这些杂兵所能相比的。所以一时之下,余广竟然无法对周二发动近身攻击。每次余广想依靠身法来对周二进行割刺之时,都被周二一刀给挡了回来。 正在周二和余广酣战之时,身在后面观瞧的龚朝和龚直都惊呆了。龚朝从惊讶当中缓过神来之后,遂立即对龚直说道:“阿直,想不到你还埋有伏兵啊!既然已经发动了刺杀,那就将伏兵给派出来吧!” 龚直闻言之后,急忙说道:“主公,此人不是我安排的,我根本就没有安排伏兵啊!” 龚朝听完此言之后,惊道:“什么!那我等快离开此地,鸦贼见有人刺杀,必定会全军出动的。待回去之后,我等再详查此事”。 龚直闻言,遂立即下令道:“众人听令,钱粮不必管了,所有人员速速撤退”。 龚直的命令下达之后,还在搬运的人遂立刻丢下了钱粮,撒腿就往后跑。一瞬之间,整个大营只留下了余广一人。其余的运送队人员全都跑了个干净。 周二本来还在与余广酣战,但是见龚朝带领人手全都跑了,自然也没有心思再打了,于是直接下令道:“全都给我上,将此人擒住”。 有周二在正面缠住余广,任余广的身法再是灵动。众人一拥而上之下,也将余广给打晕了,然后将其捆得结结实实的。 将余广给擒住之后,周二这才去向李大和徐四报告情况。 当李大和徐四得知有人行刺周二,而且龚朝等人直接跑了之后,徐四遂说道:“周二,那行刺之人现在何处?” 周二闻言,回道:“此人被我打晕之后,现捆在大营之内”。 徐四闻言,说道:“好!带我过去,我要好好审问一番”。 徐四见到余广之后,于是命人去打一瓢冷水,好将余广给泼醒。 余广被泼醒之后,徐四直接喝道:“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我兄弟!现在你将主使之人说出,还可得苟全。不然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余广闻言之后,啐道:“呸!狗鸦贼,要杀便杀,你休想从本大爷口中得到一个字”。 徐四闻言之后,笑道:“呵呵,还挺硬气。不过等会我就让你,将我想要知道的消息给吐出来!周二,给我将他押下去施用痒刑”。 周二闻言之后,遂命人一左一右地拽住余广的胳膊,将其拖了下去。而余广则在地上拼命挣扎,边挣扎边骂道:“狗鸦贼,有本事就杀了你爷爷!要想动刑来逼你爷爷说出消息,你那是休想!” xiaoshuting.la 于是余广就这么骂骂咧咧的,被周二拖下去施用痒刑去了。 将余广拖下去用刑之后,李大对徐四说道:“徐四,如今我等接收了这批钱粮,而龚朝却趁机派人来刺杀我等。看来我等日后还要跟龚朝算这笔账才行啊!” 徐四闻言之后,却说道:“山主,依我看来,龚朝没有理由会派人来刺杀我等啊!山主你想,龚朝当时被我等围困于鸦儿山之上,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对运送队下达命令啊!” 李大闻言之后,遂说道:“既然龚朝没有机会来下令,那这就是龚直主使的。 龚直想借着这次运送钱粮的机会来刺杀我等。只是那刺客以为周二就是首领,所以便出手了。而龚直见那刺客认错了人,所以急忙带着龚朝逃跑了”。 听完了李大的这通分析之后,徐四说道:“山主,现在咱们犯不着为此事费神,我已让周二对那刺客动用痒刑了,所以咱们就在此地等待结果便是。 我相信那刺客在痒刑的惩罚之下,定然会说出幕后主使者来的”。 第两百二十三章 南康(20) 听完徐四的这番话之后,李大遂不再提起此事,而是转换话题说道:“徐四,咱们既然已经得到了这批钱粮,那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山主,咱们如今该去找处突寻一处落脚之地以安身了。以前我就跟处突说过此事,所以现在咱们派遣金三再去跟处突打声招呼就行了”。 李大闻言之后,遂应道:“好!那就这么办吧!” 计议已定,于是徐四唤来金三,然后让金三从五千贯钱里取出了一些作为礼物。而后命令金三前去穗山央求处突,以给予自己等人一处地方以为容身之地。 金三得到此命令之后,遂率领五十人带着这些钱财,前去穗山央求处突。毕竟是去求人家办事,带些钱财作为礼物是必要之举。 金三离去之后,徐四和李大便开始商讨接下来该寻找哪一个地方,以重新建立根据之地的事情来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时周二过来说道:“徐四,那个刺客···”。 周二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大便打断道:“哦,那个刺客终于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了吗?” 周二闻言之后,当即回道:“不是的!山主,那个刺客咬舌自尽了”。 李大闻听此言之后,遂对徐四说道:“徐四,你先时让我耐心等待结果,但是现在那刺客却咬舌自尽了。由此看来,你所言的痒刑也做不到让死士开口嘛!” 徐四听李大的话里,有些许的嘲讽之意,于是说道:“山主,痒刑能让大部分人都无法忍受。不过终究还是有像这个刺客一般的,宁死也不肯吐出情报来的刚烈之人,以死来摆脱痒刑。 这些意志坚定之人,无论是用什么刑罚,也无法让其吐出情报来的。所以此事算我徐四之过也!山主说我几句,我也愿意接受”。 李大见徐四承认了错误,于是也不再有嘲讽徐四之意,而是说道:“既然现在这个刺客死了,那这幕后主使者要怎么样才能查出来呢?”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如今之计,我只能唤来宋新,看看宋新是否认识此人。毕竟宋新以前乃是龚朝手下的斥候队长,像这类死士之辈,宋新应该有所接触才是。 若是连宋新都不认识此人,那我们就不要再在这个刺客身上花费心思了。那就像山主所说的,日后将这笔账算在龚朝头上就行了。 反正我等若想要削弱南康诸豪族的实力,这龚朝也是我等日后必须要打倒的主要敌人之一”。 李大闻言之后,遂说道:“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结果徐四你非要来调查。我早就说了,咱们日后去找龚朝算这笔账就行了”。 徐四闻言之后,笑着附和了一声,随后向李大告辞。接着徐四便让周二去唤宋新过来,然后自己则先去那刺客死去的营房处等待。 宋新来到营房之后,徐四直接指着那刺客的尸体对宋新说道:“宋新,你可识得此人否?” 宋新闻言之后,遂俯下身子,开始仔细观察起那刺客的面容。 宋新观察一阵之后,遂站起身来对徐四说道:“大人,此人我以前见过,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徐四见宋新对此人有过印象,于是说道:“宋新,那你便说说与此人相关的事情吧”。 宋新闻言之后,回道:“大人,我记得以前龚朝麾下曾有过一名将领叫做龚 平。那时我曾和龚平一起出征剿伐过山越,当时龚平身边的一名亲卫就是此人也!当年我作为斥候还曾和此人并肩作战过,是以有此印象”。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照你这样说来,此人原本乃是龚朝麾下之将领龚平的亲卫。那为何此次与龚朝作战,我却没有见到那个名叫龚平的将领呢?” 宋新闻言之后,回道:“大人,龚平在一次剿伐山越的战斗之中阵亡了。龚平阵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此人。不想现在再见到此人,却是一具尸体矣!” 听完宋新的这番话之后,徐四继续问道:“宋新,你除了知道此人乃是龚平的亲卫之外,还知道此人的居住之地以及其他的情况吗?” 宋新闻言之后,回道:“大人,龚家的亲卫一般都是居住在南康县城里的。所以说此人的居住之地,应该也是在南康县城里。除此之外,我确实是不知道此人的其他情况了”。 徐四见宋新所知也仅是如此,于是心里想到。唉,线索彻底断了。罢了!此事就暂且这样吧。 其实此事跟黄寻交托的任务之间,没有必要的关系。但是徐四之所以对这件事情如此热衷,那是因为徐四乃是‘暗卫’出身,从少年起就养成了这种侦查推测的习惯。 现在刺客已死,却无法找出幕后的主使之人,这让徐四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也仅是徐四自身的一种‘暗卫’的职业直觉而已。 无法查出幕后主使者,只是让徐四感觉到一种挫败感,跟削弱南康诸豪族的任务,其实没有任何必要的关系。 徐四将此事搁置之后,遂开始办理起清点钱粮的事情来了。 且说金三来到穗山之后,先将那些装好钱粮的箱子交给守山之人,并言道这是送给山主大人的礼物。 那守山之人打开箱子,见到这些钱粮之后,当即喜笑颜开,乐颠颠的跑去向处突通报去了。 当处突得知金三前来拜见自己,又送来了许多钱粮作为礼物之后,当即召金三来见。 金三面见处突之后,直接恳求道:“山主大人,自宁家集会面以后,好久不见。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于山主大人啊!” 处突闻言之后,遂说道:“金三,你我也是老相识了。有何事情需要我帮忙,你且说来”。 金三闻言之后,回道:“是!山主大人,请容我禀来。我等自从劫掠掉宁家集之后,宁家便视我鸦儿山为仇敌。故而派遣出了南康县兵来剿伐我鸦儿山,以为宁家复仇。 这次战斗,那南康县尉龚朝起先率兵进山与我等厮杀一场,后被我等给击退。龚朝见正面战斗不是我等的对手,便纵火烧毁了鸦儿山。 我等于山上见到有浓烟赤光出现,这才知道那狗贼龚朝竟然做下了此等阴损之事!光凭人力无法抵抗火光之灾,我等无奈之下,只好从后山小路潜逃下了鸦儿山。 山主大人,鸦儿山如今已经无法居住。我家首领思虑之下,想到原来宁家驻守的上林屯,现在正处于山主大人的控制之下。为了有一个栖身之地,所以我家首领派我来向山主大人请命。 请山主大人将上林屯暂且借给我等容身,等到日后我等寻找到一处新的落脚之地后,再行搬离”。 听完金三的这番话之后,处突说道:“我进攻那上林屯之时,已经焚毁了其中的大部分建筑,而今里面到处都是残垣断 壁。如今你们这么多人前去入住,恐那里不是一个好的安身之处啊!” 金三见处突有些不愿答应的意思,遂急忙说道:“请山主大人不要为我等担心。我家首领说了,上林屯原本便是宁家修建的一所防御堡垒,里面本就是适合驻守之用。 我等现在只需要伐木涂灰,修缮一番,便可入住,不会影响我等之生居。山主大人,我等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落脚之地便足以,其实对于居住条件没有什么苛求。 还请山主大人允许我等入住上林屯,小人在此拜求了”。 金三说完此言之后,便下跪于地,对着处突磕起头来。 听完金三的这番话之后,处突当即说道:“金三,既然你都将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自然要帮你们一把。来人啊!” 听到处突的喝令之后,当即有手下过来应道:“不知山主大人有何吩咐?” 处突于是对手下命令道:“派人去上林屯召阿奎回来,就告诉他说上林屯暂且交给鸦儿山的兄弟们驻守”。 那手下得令之后,遂马上前去办理去了。 处突下达完此命令之后,遂对金三说道:“金三,我已经让驻守上林屯的部队撤回来了。现在你们可以随时进驻上林屯了”。 金三闻言之后,立刻拜谢道:“小人多谢山主大人给予我等一个容身之地。日后山主大人但有所令,我鸦儿山必来相助,以报山主大人的收留之恩也!” 处突闻言之后,笑道:“金三,你这句话我可记住了。放心,以后必有用的上你们的时候!” 金三闻言之后,重申道:“山主大人,小人还是那句话,您但有所令,我鸦儿山必来相助。我愿对天盟誓,若有违背,便受天雷轰击而死”。 处突见金三发下了誓言,于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态,郑重地说道:“金三,你既然发下了如此重誓,那我就先告诉你,日后我欲怎么做。也算是让你们提前有个准备。 loubiqu.net 金三,我有一个老对手,其名叫巴黁(nún),他一直在跟我抢占地盘。 我所居之穗山,北边是南康县,南边是南野县。穗山身处两县的通途之中,其位置自然是十分重要。而在穗山之西南,临近南野县尚有一座山头名叫竭山。 竭山的山主巴黁一直想占据我所居的穗山,故而时常派兵来与我争战交锋,此种情况已有五年矣! 这五年之间,我虽然都抵抗住了巴黁的每次入侵。但穗山没有稳定的补给,只能依靠售卖猎物、毛皮、木材,来交换粮、铁、盐、布等物资。而巴黁所居的竭山,却有铁矿作为其交换钱粮之来源。 为了穗山的安泰,以及族人们的生活不受影响。所以我每二十天,就要派人去南野和南康两县交换物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不愿意得罪南康县的这些豪族。 这次若非你鸦儿山劫掠了宁家商队,让我得以插手此事。那我现在还要看南康县这群豪族的脸色行事呢!不过天幸你们是来鸦儿山扎根立寨,这可谓是上天给我的一大臂助也! 金三,待你们在上林屯休养十几日之后,我就准备邀请你们前来助我攻打巴黁。那巴黁这些年来杀害了我穗山的不少族人,这笔血仇也是时候该讨回来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南康(21) 听完了处突的这番话之后,金三回道:“我鸦儿山众兄弟们,承蒙山主大人看得起。必会前来相助山主大人的复仇之战,以回报山主大人的收留之恩也! 所以山主大人,你尽可以放心。只要山主大人确定了出兵的时日之后,到时候派人来上林屯知会我等一声。那我等必会马上赶到穗山,来为山主大人分忧出力”。 处突得到了金三这句句铿锵的承诺之后,当即大喜道:“好!金三,有你这句话,从此以后,我穗山与你鸦儿山便是亲兄弟也!你鸦儿山以后若有任何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 金三闻言之后,回道:“小人多谢山主大人的慷慨。既然诸项事情已经说完,那小人也该向山主大人告辞了”。 处突闻言之后,说道:“好!金三,待我来送你一程”。 于是处突便将金三给送到了山寨的寨门之前,而后与金三道别。 且说金三风尘仆仆的回到鸦儿山下的军营之后,对李大、徐四等人说道:“山主,处突已经答应了我们入驻上林屯的事情”。 李大闻言之后,对徐四说道:“徐四,既然处突已经答应此事。那我们就立刻带领儿郎们离开此地,前往上林屯吧”。 徐四闻言,回道:“好!山主,我们这便启程吧”。 于是李大、徐四等人命令手下们收拾钱粮辎重,而后带领部队开拔,直往上林屯而去。 到达上林屯之后,李大遂命令手下们开始伐木拾砖,准备开始修补上林屯残破的建筑。 在手下们进行大修缮之时,金三对李大说道:“山主,我这次前去穗山,除了得到处突允许我们入驻上林屯的承诺之外,处突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只是我想着当时我等还居无定所,所以才准备到达上林屯之后再说此事。如今我等既然已经到达上林屯,那我就要准备说此事了”。 李大闻言之后,问道:“金三,处突跟你说了何事?你还不快快道来!” 金三闻言,遂说道:“山主,处突言,他有一个仇人经常跟他争抢地盘。现在他想出兵去报复那个仇人,所以要求我等派兵去援助于他。 当时我去请求处突让我们入驻上林屯之时,处突还不愿意答应此事。后来是我说,‘只要山主大人愿意让我等入驻上林屯,则我鸦儿山日后必会来还此恩情’。 我说了此言之后,处突便说了此事。那时我想着尽快促成入驻上林屯之事,所以便答应了处突让我等出兵援助的要求。 所以山主,我想处突近期就会派人来,让我等出兵去援助他吧!” 听完金三的这番话之后,李大顿时气道:“金三,你居然自作主张的来让我去给处突当仆从。我让你去游说处突,可没让你答应处突的这些条件啊! 自上次我等攻打宁家集之后,我再也不想去看处突的脸色行事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再率兵去给处突当仆从的!” 见李大生起气来,徐四急忙劝道:“山主,谁也没说你必须要去给处突当仆从啊,所以你当然可以不去了。 不过金三是为了让处突答应我等入驻上林屯之事,所以才暂且答应处突之条件的。这完全是为了稳住处突,才临时答应的啊! 所以山主完全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至于日后处突派人来要求我们出兵相助,待那时就让我率领五十人去穗山,应付一下处突就行了。 毕竟我们答应了处突此事,就不能有毁约之举。山主,你看我这提议怎么样?” 李大闻言之后,说道:“徐四,你只带五十人前去,能济什么事? 徐四,你自己仔细想想。你带五十人前去应付处突,则非但无法显示出我等的诚意,反而还会惹怒处突,让处突认为我等是在敷衍他。 所以要我说这是画蛇添足之举,还不如直接拒绝掉处突的要求呢!”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山主放心,我面见处突之后,自有说辞。断不会让处突认为我等是在敷衍他”。 李大闻言,继续劝止道:“徐四,咱们现在已经击败了龚朝军一阵。此战除了丢失鸦儿山之外,别无其他损失。 现在咱们可以说是已经打出了名声,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在南康县扎根立足了。既然如此,我等何必再去奉承处突,非要去看处突的脸色行事呢? 我相信,咱们就算没有处突的援助,日后一样可以击败南康诸豪族之进攻的”。 徐四闻言之后,却反驳道:“山主,我以前就曾说过。我等身为外来之辈,想要在南康打下坚实的基础,以完成主公交托之任务。那我等就必须要联结,像处突这样的本地豪雄之辈。 主公以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无论我等的兵卒有多勇猛,武器有多厉害。那都比不过地头蛇,在本地经营数十上百年的人际关系网。 山主,你想想看。宁家不过是南康三大豪族中之一支,其却能调令龚朝这个县尉率领南康县兵,前来围剿我们鸦儿山。 宁家凭什么能调令龚朝呢?还不就是凭着宁家在南康经营数十上百年的关系网吗! 没错,我等是击败了龚朝军一阵。但是龚朝回到南康之后,凭着三大豪族之间的联姻互助关系。龚朝肯定能立刻将已损失的兵卒补充完备,甚至是能拉起比之前的县兵队伍还多的兵卒出来。 我等之兵卒只有这数百人,不会有过多的增长。而三大豪族的军队却可以从南康县,源源不断的征召出兵卒。如此一来,我等想要削弱南康诸豪族之实力的目标,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呢? 故此说来,山主,我等还是需要与处突结为盟友,日后才能调集山越人来打击南康诸豪族啊!” 听完了徐四的这番话之后,李大说道:“徐四,你多次提及到‘关系网’一词。这个词我从来都没有从书中看到过,或是从别处听到过。徐四,‘关系网’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徐四见李大问起这个问题,遂回答道:“山主,这个词原本乃是主公教授给我的。其实这是主公自己的说辞,若是说直白点,就是‘势力’的意思而已”。 李 大闻言之后,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主将要将‘势力’说成是‘关系网’呢?” 徐四闻言之后,遂解答道:“山主,这就要说起主公教授我‘势力’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了。当时主公任命我为‘间司’统制之时,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主公说道:‘筹建一个组织,首先就要招收初始人员以为核心人员。以这些初始人员为源头,然后再让每一个初始人员各自去招收新的人员。这样一来,每一个初始人员都会招收回无数个新的人员。这正如树根成长过程中,会分出无数的枝条来一样。待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之时,组织便成形矣!而世家豪族的势力形成,就跟组织的形成是一样的。 在这一点上,主公曾以曹操之发迹来做过比喻。昔年曹操在陈留起兵之时,身边之部曲只有曹氏和夏侯氏的宗族子弟而已。其后曹操破黄巾,收纳青州兵。镇兖州,获豪族之倾心。 曹操每一次征战结束之后,便收留下大量的人才为势力组织内的新人员。恰如老树生新芽一般,发展出新的枝条。所以这才有日后曹操迎奉汉帝,而让天下世族归心之成就啊! 今若以主公之论而说南康诸豪族的话,那我等想要削弱南康诸豪族的实力,就不得不与处突亲善,以求将处突发展为我等的新芽矣! 故此说来,依主公之论,‘势力’不就像是大树上的枝条一样,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如网状一般延伸出来吗? 所以说主公才将‘势力’说成是‘关系网’啊!山主,我之所言,你现在明白了吗?” 听完徐四的这番话之后,李大直接被绕晕呼了。不过李大还是听懂了其中的一点,那就是黄寻将势力和势力的发展,比做为树根和枝条的关系。 至少这一点,李大是完全听明白了。至于其他的东西,李大就不知道徐四到底是在说什么了。 李大抓住了这唯一听懂的一点之后,当即说道:“徐四,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先跟处突亲善,待我们的势力发展壮大之后,就将处突变成我们的手下。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yawenku.com 徐四闻言之后,心里想到。唉!我明明就是说,日后要借用处突的势力来借刀杀人,怎么李大还是听不懂呢? 算了,至少李大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奉承处突了。他既然这样理解,那我就附和他一下就行了。 想到这里之后,徐四于是说道:“山主,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没错!我等日后就是要将处突收纳为手下”。 李大闻言之后,当即大喜道:“徐四,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吗? 好!徐四,那你就去与处突亲善吧。我现在会全力支持你,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看见李大一副大聪明的样子,徐四心里一阵无奈。不过徐四又想起来,主公曾经说过,人的智商是有限度的。那些智商不够的人,你再怎么说,他也是不会理解到你的意图的。 算了,李大现在能不扯我的后腿,那就行了。徐四心里这样宽慰自己一番之后,便下去办事去了。 第两百二十五章 南康(22) 且说龚朝率领残兵败将狼狈的逃回南康县之后,整个南康县顿时炸开了锅。 南康县里的百姓,谁也没有想到,龚朝率军前去鸦儿山剿匪,但却反被贼匪给击败了。 虽然龚、米、宁三大家族早就布置好了营救之事,但是却是将底下的百姓们给瞒住的。如今百姓们看到龚朝身姿落魄,其手下军兵们皆垂头丧气的,于是纷纷议论开了。 当然其中的大多数百姓,是抱着发泄的心态在嘲笑龚朝。毕竟龚朝平日里在南康县尽是做些强占民女,欺压百姓的勾当。 龚朝在行进之中,听到这些百姓在嘲笑自己之后,当即大怒,于是命令龚直将这些人都给驱散回去。 龚直得令之后,遂马上让那些残兵败卒对百姓们动手驱赶起来。 残兵们本来就因为兵败而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有了发泄的对象,于是个个马上一扫颓势,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对百姓们非打即骂。有的更是将靠近自己身边的百姓拖倒在地,然后一顿拳打脚踢。 百姓们见到龚朝又开始欺压平民了,遂马上如鸟兽一般散去。原本热闹不已的街道顿时冷清下来了。 龚朝见那些嘲笑自己的百姓们都没了踪影之后,心中的憋闷之情这才稍稍缓解下来。 这时龚直过来说道:“主公,我等现在该如何行事?” 龚朝闻言之后,瞥了龚直一眼,而后说道:“阿直,那刺客既然不是你安排的,那你觉得会是宁家安排的吗?” 龚直闻听此言之后,问道:“主公,你缘何会怀疑到宁家的头上去?” 龚朝闻言之后,回道:“这次出兵鸦儿山,完全是因为宁家前来央求于我,所以我才去的。结果我等却被鸦贼击败,反过头来被困在了鸦儿山。 阿直,你回南康求援之时曾说过,是先去找的我姐夫,然后我姐夫才又去联络的宁颂。 我怀疑宁颂得知我兵败之后,心内肯定有所不满。他宁家商队被鸦贼劫杀了数十人,原想着让我去剿灭鸦贼,好为他宁家报仇,结果我又被鸦贼所败。 宁家为了邀我出兵,答应为军队出钱出粮,而且还赠送给我一座榨油坊。但如今我兵败归来,还搭上了这许多的钱粮。 宁颂这次所耗费的钱粮何其之多,但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所以我想宁颂一定会想办法来弥补损失,而派遣刺客去刺杀鸦贼的首领是最可行的办法。 只要刺客能成功刺杀鸦贼的首领,那宁家的复仇之计也算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再聚集兵力去剿杀一些鸦贼,那宁家的复仇之计就算成矣! 阿直,我有此思虑,故而才会说是宁家所为啊!” 龚直听完龚朝的这番话之后,心中也思虑一番,而后说道:“主公既然怀疑是宁家所为,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宁家质问宁颂? 我想宁颂当初既然来请求主公出兵,那肯定对主公是有所希冀的。这刺杀之事若真是宁颂所为,那我们当然要让宁颂付出代价。 毕竟因为此事而差点让主公陷于危殆之中,宁颂必须为此事来给我们个交代!” 龚朝闻言之后,说道:“阿直,既然此事宁颂没有通知你,那又岂会承认乎?我看我等前去,那也是无济于事啊!” 龚直闻言之后,劝道:“主公,此事不然也!宁颂之所以事先未通知属下,那是因为刺杀 之计必要隐秘而行之。而今主公已成功脱险,当然就可以去质问宁颂。 我想以宁颂之智略当知,现在要剿灭鸦贼以为宁家报仇之大业,还需要主公之力也! 古语有言‘就算势如水火,也需同舟相济也’!况宁颂为报血仇,必需仰仗主公之力。故属下断定,宁颂绝不敢欺瞒于主公,必会据实相告也!” 龚朝闻言,思虑一番之后,说道:“好!阿直,既然你如此笃定,那咱们这就去宁家问个清楚。走!” 龚直闻言之后,回道:“是!主公”。 于是龚朝命令米甫先将运送队和残兵们领至县兵大营休整,而后便和龚直前往宁府讨个说法。 且说龚朝和龚直来到宁府之后,遂命令看守府门的下人前去通报给宁家家主宁颂知晓。 而宁颂得知龚朝来临之后,遂亲自来至府院大门相迎道:“县尉大人得脱困局,我实是欣悦之也!来、来、来,我已备好酒席,以为县尉大人接风洗尘!” 龚朝闻言之后,与龚直对视一眼。龚直领会其意,便直接开口说道:“宁家主,这酒席先且不忙,我就只问一件事情。那去刺杀鸦贼首领的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 宁颂闻言之后,疑惑的说道:“什么刺杀的刺客呀?龚统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 龚朝见到宁颂的这副样态之后,于是心中想到,这老贼果然是在装傻。阿直,你还是错估了人心啊! 龚直见到主公的面色已有不虞,遂心知主公对于宁颂的怀疑是越发大了。但是龚直还是觉得,就算宁颂派出刺客去刺杀鸦贼,那也不用对主公隐瞒此事啊! 毕竟在南康县之内,龚、米、宁三家互相联姻,同气连枝。宁家犯不着为了隐瞒刺客之事,而破坏了与龚家和米家的亲善关系呀! 龚直觉得,龚、米、宁三家一起在南康任事,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宁颂要是真为了刺杀之事,而隐瞒欺骗主公的话。那日后事情败露之后,宁家只会失去掉现在的地位,成为龚家和米家共同的敌人。 宁颂也是颇有智略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为家族掘墓的事情来吧! 抱着这个想法,龚直于是将刺客之事的来龙去脉都跟宁颂讲了一遍。 宁颂听完整个刺客之事的前因后果之后,遂大惊道:“所以县尉大人认为是我安排的这个刺客? 县尉大人,此事我宁家根本毫不知情啊!这刺客之事不是我宁家所为,还请县尉大人明鉴啊!” 龚朝听到宁颂的这番话之后,直接怒斥道:“宁颂,在这南康县之内只有龚、米、宁三家才有这个实力来豢养刺客死士! 米家家主是我姐夫,而龚家乃是我本家。故此说来,除了你宁家之外,还有谁能行此事焉! 宁颂,你现在承认此事,我也不究你罪,但须予我一些钱粮做为弥补即可。但若你还是抵死不认,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颂见龚朝放出狠话,也是怒意上头,大喝道:“龚县尉,我已经说了,此事绝非我宁家所为! 你要还不信,那我可以向天发誓。若我宁颂真做出了此事,那就让我宁颂的血脉断绝,永无祭祀!” 龚直见到宁颂赌咒发誓,说出了这等的狠绝之言,遂对龚朝说道:“主公,既然宁家主以自身的血脉祭祀来发此毒誓,那我愿意相信宁家主 之言也! 主公,你想想看,若宁家主真的心中有愧,又岂敢发此毒誓焉?故此说来,此事定不是宁家主所为。主公,你冤枉宁家主了”。 龚朝听完宁颂的那番毒誓之后,也觉震撼。然后再听到龚直的这番劝告之后,也觉得甚有道理。 宁颂既然敢拿自己的血脉祭祀来发誓,那说明其心中真的无愧矣!那自己可能是真的冤枉宁颂了。 想到这里之后,龚朝于是对宁颂作揖致歉道:“宁颂,恕我鲁莽了。我在此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宁颂见龚朝终于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虽然心中尚有怨气,但日后的报仇大业还要仰仗龚朝。所以宁颂也只能接受龚朝的道歉,而且还邀请龚朝入府,举行酒宴。 龚朝也觉得有些赧愧,所以欲趁着这次酒席的机会,与宁颂修补一下关系。于是龚朝遂答应赴宴。 宴席之上,龚朝数度邀饮宁颂,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热络了起来。而在龚朝和宁颂宴饮之时,龚直却回到了县兵大营。 既然确认了宁颂不是刺客的主使之人,那龚直当然要查清楚这刺客到底是何人所主使。而此事从何查起呢? 龚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与刺客有过接触的运送队里的人。而运送队原本就是龚、米、宁三家各自派出去的仆役人员所组成的。 本来回到南康县之后,运送队人员便应该各回各家的。但是龚直本来就确信宁颂不是主使之人,在跟随主公龚朝去往宁府查证清楚情况,打消了主公对于宁颂的怀疑之后,龚直这才准备慢慢来查这件事情。 所以当时龚直建议龚朝先不要解散运送队,而是将运送队和残兵们一起带到县兵大营里休整。 龚直来到县兵大营之后,首先就让米甫去挨个询问,运送队之中有没有和那个刺客接触过的人。结果问完之后,有许多人都说,那个刺客是从龚家派出去的人手。 yawenku.com 龚直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内有些震惊。于是亲自来询问运送队之中,所有龚家的手下,是否有跟那个刺客相熟的人。 结果问完龚家的所有手下之后,都说不认识那人,只知道那人名叫余广。那人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从来都没有在龚府任过事或打过杂。 龚直得到这些情报之后,心中开始思虑起来。这个刺客是个完全孤立的人,没有任何人与他相熟。那自己就得从派遣人手的管事那里,去探询这个刺客的来历了。 龚直想到这里之后,便立即离开县兵大营,去找龚府的管事龚立询问情况。 当龚直见到龚立之后,直接说道:“龚立,我来问你,你可知道那余广是谁安排进运送队里来的吗?” 龚立闻听此言之后,心中一震,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余广原本乃是龚平的手下亲卫。后来龚平在与毛氏的战斗之中阵亡,从此之后,余广便成为了无主之人。 伯主大人见余广颇有勇力,于是便安排其担任二小姐的护卫。这次运送五千贯钱和三千石粮食耗费甚巨,为了保证其安全。伯主大人又向我荐举了余广此人,所以我才将余广从二小姐的身边调入运送队里来。 龚统领,不知你为何会问起余广的事情来,他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第两百二十六章 南康(23) 听完龚立的这番话之后,龚直继续问道:“龚立,你是说余广自从龚平死后,便开始跟着龚由办事了吗?” 龚立闻言之后,回道:“余广倒也没有跟随伯主大人办事,只是伯主大人对其比较欣赏,所以时常关照他而已。 余广此人倒是个极为忠义的人,虽然龚平去世多年,但余广还是心念故主。所以倒也没有改换门庭来效忠伯主大人,与伯主大人只是保持一种亲善关系而已”。 龚直听到了余广和龚由之间有亲善关系的这份情报之后,遂向龚立告辞而去。 龚直走后,龚立一改镇定的姿态,急忙跑去向龚据通报此消息。 龚立见到龚据之后,慌张的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刚才龚直来向我探询余广的来历,我恐余广之事已泄矣!” 龚据闻言之后,却安然说道:“龚立,此事何需忧慌。余广既行刺杀之事,那定会为龚朝所见矣! 大哥告诉我说,余广此人心若磐石,就算事败也不会泄露出我等的身份。余广既然不会泄露此事,那我等便可以高枕无忧矣!” 哪知龚立听完龚据的这番话之后,却反驳道:“主公,你想差了。我们且不说余广是否真的会守口如瓶,但只龚直的调查,我等便不好应付。 主公,俗语有言‘无风何起浪,事出必有因’。余广不过是一介仆役,有何原因去行刺杀之事焉? 故而众人必能想到,这定是背后有人指使。龚直前来向我探询余广之事,便是想从我这里探查出背后主使之人的情报来”。 听完了龚立的这番解释之后,龚据终于开始慌张起来,急忙说道:“那快去将我大哥叫来,我要与他商议对付龚直的办法”。 龚立闻听此言之后,却没有行动,而是大声喝道:“主公,事到如今,你还没有醒悟吗? 龚直既然来找我询问余广的情况,那就说明龚直已经对主公有所怀疑了,现在主公已陷入危境矣!而导致这个危境发生的根源,还是在于伯主的这个刺杀之计。 所以主公,如今您要想脱离此危境,就必须得让龚直打消对您的怀疑。 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这起事件的起因乃是伯主之计议。因此刚才龚直来问我关于余广的情况之时,我就直接将伯主与余广的关系告诉给了龚直知晓。 主公,此事就让伯主去承担吧。如此一来,您才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啊!” 听完了龚立的这番话之后,龚据大怒道:“什么!你这个贱仆居然敢出卖我大哥。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敢来害我大哥!” 龚立闻言之后,也愤恨不已,驳斥道:“是主公您给了我这个胆子”。 龚据闻言之后,更加暴怒道:“你这个贱仆在胡说什么,你疯了不成!” 龚立闻言之后,怒其不争道:“主公,这些年来你纵享欢愉,从未管过家中之事。所以府内之事皆由伯主来管,而族内之事则由龚朝来管。但主公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了,该将家族内之权力掌控于手中了。 这些年来,主公,你也应该明白了,龚朝的势力在家族中是何等的庞大。而龚直不过是一仆役之身,却依靠龚朝的势力当面数度来质问过主公。主公被龚直质问的时候,难道就不觉得屈辱吗? 如今这刺杀之事,若被龚直查出了证据是主公所为。那依龚朝的性子,则必会废掉主公的家主之位。 老奴得先主之遗命,从主公少年之时,就服侍在主公身侧,一心只为主公的安泰着想。而今眼见主公有地位不保,性命垂危之忧。老奴思虑之下,也只能向龚直说出伯主的言行,让伯主去 承担龚朝的责罚。 故此说来,老奴一切以保护主公的地位和安危着想,才有这个胆子敢僭毁伯主啊!” 听完龚立的这番肺腑之言后,龚据说道:“龚立,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做主,好来掌握住家族里的大权吗? 但自从我六岁继任家主以来,族内的一切事务皆由堂叔祖主管。后来我十四岁之时,堂叔祖去世,又将族内大权移交给了龚朝。 龚朝继承了堂叔祖的县尉之职,又有许多家中族老相拥护。我那时若不每日玩耍,纵享欢愉,那龚朝又岂会放心于我? 幸好我给龚朝造成了不理实事,贪玩逸乐的印象,所以龚朝才能容忍我继续担任家主。不然以龚朝在家族中的势力,那将我给废掉,然后龚朝自己来当这家主,不是举手之劳吗? 龚立,我知道你对我之忠心。但你为了保全我而出卖我大哥的行为,这实在让我不能接受。要知道在这龚家之中,我所能依靠的人,除了你之外就是我大哥了。 我大哥虽是庶出,但却长我六岁。其经历过父亲统管整个家族的岁月,还能唤起我父亲的一些手下来支持我等兄弟。 今若为了这还没有证据确凿的刺杀之事,就出卖我大哥。那我日后还能依靠何人来击败龚朝,以夺回家族内之大权呢?” 龚立听到龚据的这番话之后,遂对龚据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来主公不是一个顽劣之徒,而是行的韬光养晦,隐忍藏拙之计。 龚立重新认识到了主公的品性之后,当即大喜道:“原来主公竟是行的勾践之志也! 恕仆下愚钝,竟未能看出主公之宏图远略。主公既然隐忍了十几年,那定有所谋划。仆下愿听主公之计议,请主公告之”。 龚据见龚立让自己说出计划来,于是无奈的说道:“龚立,我哪有什么计划啊! 自我成年以来,便只能一切看龚朝的脸色生活。苟且偷安,得过且过,此便是大幸矣! 这些年来,我也只能装成一个贪玩享乐的人,这才能被龚朝所忽视啊!龚立,你说我这种形象,连你都看不上我,家族中人又有谁愿意听我的调遣指派呢? 唯有我大哥经常以祭拜父亲的名义,来与我商谈击败龚朝,以夺回大权的事情。只有我等兄弟齐心之下,才会有击败龚朝的一些渺茫机会出现。 龚立,你也是我的忠心手下,故我才将我之真相告于你知。所以我大哥与我同根相生,若大哥为龚朝所灭,则我即使能苟全下来,也再无可以击败龚朝的机会了。那一切就万事皆休矣! 所以龚立,你现在明白了绝对不可以出卖我大哥的道理了吗?” 听完了龚据的这番话之后,龚立不禁捶胸顿足道:“哎呀!老奴一心只想着保全主公,让伯主去承担龚朝的怒火。却没想到主公和伯主早就定下了打败龚朝,夺回家中权利的大计。 如今老奴已经将伯主和余广的关系告诉给了龚直,依龚直的个性,他必会去查探余广的底细。余广在二小姐身边担任护卫有数年之久,龚直一查便会知道余广与伯主的来往密切。 若是如此,到时候伯主势必难逃龚朝的报复。主公,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啊!为今之计,老奴只有去替伯主抗下这些罪责,以恕老奴之过错矣!” 龚据听到龚立要去为大哥顶罪,心中感激之余,却也涌出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之感。龚立和龚由是龚据唯二可以信任的人了,现在眼见要亡一人,自己却没办法相救,龚据自然是感到极度憋屈的。 龚据无法可施之下,最终还是决定请大哥龚由过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大哥知晓,好让大哥来做个决断。 龚由到来之后,龚立遂马上跪倒在地,向龚由不住的磕头,声称自己的罪过。 听完龚立的说辞之后,龚由见龚立居然敢出卖自己,当即也是怒火填膺,对着龚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以泄愤恨。不过打完之后,龚据说龚立要去揽下指使余广的罪名,好替龚由顶罪。龚由这才缓解下来暴怒的情绪。 龚由冷静下来之后,直接说道:“龚立既然已经向龚直通告了我与余广的关系,那龚直只要去随便一查,就可以查出所有的真相。到时候,龚立再想给我顶罪,那也无济于事矣! 我等对抗龚朝之图谋已是完全暴露了。如今之计,我等只有离开南康县,前去二妹家以寻求暂避之所了”。 听完龚由的这番话之后,龚据大惊道:“大哥,二姐当初可是中了堂叔祖的奸计,所以才被毛氏给强娶过去的。况且父亲当年就是在跟毛氏的战争之中阵亡的,我等岂可去投身杀父仇人焉?” 龚由见龚据的反应如此激烈,不由劝道:“三弟切勿激动!二妹当初虽然是被毛氏给强娶过去的,但二妹如今已为毛氏生育了三子。这十几年下来,纵使再大的仇怨也会被时间所冲淡了。 二妹如今身为毛家四子毛普的正妻,还育有三个儿子。这个身份已经能影响到毛氏的决策了。 况且我等虽然没有与毛普这个姻亲相走动,但我也知道毛普手下还掌握有一批三百人的毛家私兵。 当初毛归起兵攻伐南康之时,手下只有六百余人。可就算这样,我等三族联军依然不是毛归军之对手。这才导致了父亲战死,三族联军与毛氏议和的结果出现。 毛归压服南康县之后,又率兵去进攻南野县。不过南野县的大宗族邓氏甚是厉害,在战斗之中邓氏族兵砍断了毛归的一条腿。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毛归才调集了所有的兵力前去报复南野的大宗族邓氏,直到将邓氏给灭族才肯罢休。 毛归虽然如愿灭掉了邓氏,但是麾下的军兵却损失惨重。从此役之后,毛归再也无力发起扩张了。 毛归残废之后,便雄心不再,将手下的军兵分别给了三个儿子。每个儿子各自领有一百五十人,然后毛归自己则开始过起了享乐的日子。 咱们的姻亲毛普得到这一百五十人之后,慢慢将其发展壮大,现在终于有了三百人的部曲。 小书亭 三弟,古语有言‘大丈夫为求成业立功者,当能伸能屈也’!姬昌食长子之肉,才得苟全。韩信受胯下之辱,方得脱身。 三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咱们当然须臾不可忘怀。但如今你我兄弟无权无势,内要受龚朝势力之压迫,外要被米、宁二族所嘲弄。如此境况之下,还怎生为父亲报仇啊! 今我等所谋划的刺杀之计已经泄露,则龚朝必会以此事为因由,来迫害我等兄弟。 三弟,你岂不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之理焉?今日之事,我等兄弟除了去投靠毛普之外,再无他路。 三弟,无论是夺回家中之大权,还是为父报仇之大业。只有先保全住性命,才可言及日后之事啊!” 听完了龚由的这番话之后,龚据说道:“大哥之所言,句句在理。小弟听完之后,有如暮鼓晨钟一般,使我幡然醒悟。 是啊!我等兄弟还有许多事情未能完成,岂能将性命弃置于此地焉? 毛普虽是仇人之子,但毕竟乃是二姐之夫婿。我等兄弟为求自保以得苟全,只能前去投奔于他。大哥,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这就准备逃离南康县吧!” 第两百二十七章 南康(24) 龚由见龚据终于想通了,于是大喜道:“好!三弟,咱们这就收拢手下,准备离开南康”。 龚由、龚据兄弟俩取得共识之后,遂立刻收拢人手,离开了南康县城。 而此时的龚直则循着龚立给出的线索,来到了二小姐处,以探问余广的情报。 这个二小姐的真正身份,正是龚朝的二女儿。只是因为她乃是小妾所生,所以龚朝的正妻不允许她居住在府内。 龚朝也犯不着因为一个庶出的女儿就跟正妻翻脸,所以便特地为女儿建造了一所庄园,以供女儿居住。 龚直来到这所庄园之后,直接对庄园管事龚福说道:“龚福,叫二小姐过来,我有话问她”。 龚福闻言之后,遂应道:“是,我这就去叫二小姐出来”。 当龚福将龚直要求让二小姐过去相见的事情,告诉给二小姐本人之后。二小姐当即怒道。 “龚直一介奴仆,岂敢让本小姐过去见他。况且男女有别,我不能与其相见。龚福,你去回绝了他”。 龚福闻言之后,遂劝道:“小姐,龚直可是老爷的心腹家将,你今日回绝了他,我看有些不妥啊! 要不,我让龚直前来大堂,您隔着幔布与其相见。小姐,您看这样如何?” 二小姐闻言之后,不耐烦道:“龚福,本小姐的话你没听明白吗?你直接去回绝了他便是! 龚直说到底不过是一奴仆,他再怎么得父亲的信任,本小姐依然可以收拾他”。 龚福见小姐完全不惧龚直,遂遵照小姐的命令前来回报龚直。 龚福再次见到龚直之后,说道:“龚统领,二小姐说男女有别,不便前来相见,请龚统领谅解”。 龚直闻言之后,遂说道:“龚福,你既然是这庄园的管事,那我问你也行。以前可曾有过一个叫做余广的人,在这庄园里担任过护卫?” 龚福闻言之后,回道:“是有一个叫做余广的人在这里当过护卫,可是前不久余广就被府中派人来抽调走了。小人听说是去一个部队里任事去了”。 龚直闻言之后,继续问道:“龚福,那这余广的来历,你可知晓?我现在要彻查此人的底细,所以请你将你所知道的,悉数讲来”。 龚福闻言之后,遂回答道:“余广此人乃是三年前,伯主大人推荐到庄园里来担任护卫的。 我记得当时伯主大人言道,庄园附近有些偷盗小贼出没,为了保卫二小姐的安全,所以便将军中的一员老兵给安排到这里来当护卫。 余广就是因为有伯主大人之荐举,所以就到庄园里来担任护卫了”。 听完龚福的这番话之后,龚直这才确信了余广和龚由的关系必定是极为亲近的。 不过龚由怎么会关心起二小姐的安全问题了呢?这个问题,龚直觉得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想到这里之后,龚直于是问道:“龚福,听你所言,好像龚由还十分关心二小姐啊!龚由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二小姐的?” 龚福闻言之后,回道:“这事要说起来,那还是五年之前的事情 了。 五年之前,赵夫人去世之后,二小姐就从府内移居到这庄园里来了。那时我们夫妇也遵从老爷的命令,来此庄园照顾二小姐。 后来有一天傍晚,有人敲门。我过去应门之后,那人称他是家主大人之长兄的仆人。现在他主人出外打猎,错过了回家的时辰,故想在此庄园借宿一宿。 我听说他的主人是家主大人的长兄,遂答应让其借宿。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位主人就是伯主大人。 当时二小姐听说借宿的人,论起身份来还是其堂兄。所以便过去与伯主大人见了一面,互叙族谱辈分。 从那以后,伯主大人要是因为打猎而错过了回家的时辰,便会来此庄园借宿。借宿之时,伯主大人会经常给二小姐讲述一些故事。 久而久之,二小姐与伯主大人的堂兄妹之情便越发亲昵了”。 听完龚福的这番话之后,龚直心内开始怀疑起,龚由接近二小姐的动机不单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探问清楚余广的情报。 想到这里之后,龚直于是继续问道:“龚福,那余广的亲属家眷,住在什么地方?” 龚福闻言之后,回道:“龚统领,余广的亲属家眷就住在南康城里的化巷之内”。 龚直闻言之后,说道:“好!龚福,替我向二小姐道声抱歉。今日之事,多有打扰,请二小姐见谅。我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龚福闻言之后,急忙说道:“小人恭送龚统领!” 龚直闻言之后,摆手回道:“不必了!龚福,你且侍候好二小姐。改日我再登门向二小姐致歉,告辞!” 龚直说完此言之后,便离开了这所庄园。 龚福见龚直走了,这才急忙跑去向二小姐通报这则消息。 二小姐听闻龚直终于走了,遂问龚福道:“龚福,那龚直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龚福闻言之后,说道:“回小姐的话,龚直声称要来调查余广的情况”。 二小姐闻听此言之后,问道:“余广不是去往军队任事了吗?那龚直还到我这里来问什么?” 龚福闻言之后,回道:“回小姐的话,龚直说要彻查余广。除此之外,龚直还问了伯主大人与二小姐之间的来往情况”。 二小姐闻言之后,蹙眉说道:“那龚直乃是我父座下的一条忠犬,他今既来详问余广和堂兄之事,那其中必有蹊跷! 龚福,这几日着你给我好好打听打听县城里的事情。看看那龚直到底弄的是什么花样?” 龚福闻言之后,回道:“是,小姐。仆下这就派人前去县城打听此事”。 龚福应命之后,遂下去办理此事去了。 龚福走后,二小姐唤来自己的奶娘述说此事。 奶娘闻听此事以后,立刻警觉起来,对二小姐说道:“莲儿,看来伯主大人要受灾矣!” 原来那二小姐的闺名叫做龚莲。龚莲闻言之后,不解的问道:“奶娘,你何出此言?” 见龚莲问出此语,奶娘于是出言解释道: “莲儿,那余广本是你看在伯主大人的情面之上,才同意让其来庄子里担任护卫的。 而今余广已经离开了庄子,而龚直却来庄子里问询余广之情况。这就说明余广必是已经犯事矣! 而龚福又言道,龚直继续询问了伯主大人与莲儿你来往之情形,再结合余广和伯主大人之间的荐举关系。那就说明余广所犯之事,必是跟伯主大人有所牵连。 从此上述种种事由,由此为娘断定伯主大人恐要遭灾矣!” 龚莲闻言之后,急道:“奶娘,我尚九岁之时,堂兄来庄里借宿,因此与他互叙族谱,定下兄妹之亲。 堂兄每次来庄里之时,皆送我布偶糖食,与我讲述吕后、卫子夫、王昭君、班昭等女杰之事。 奶娘,堂兄与我甚是亲近。我今闻他要受灾祸,心里惊慌不已,万请奶娘援手,救应堂兄一番”。 奶娘闻言之后,怒声说道:“莲儿,你居然还妄想救应伯主大人,为娘却要好好教育你一番! 十一年前,夫人为米氏毒妇所害。可怜那时莲儿你年才四岁,就被米氏毒妇驱离出府。 为娘在家闻听夫人被害之事后,就急忙前来吊唁夫人。而你父却对为娘言,欲在外面别建一庄园,以为莲儿的安身之所。 为娘闻听此言之后,心内是怒火喷涌,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对你父抽将过去。但是为娘心念夫人刚刚离世,莲儿你未有人抚育。所以为娘忍怒含泪,带着莲儿你来到此庄园生居,这一走就是十一年。 这十一年间,你父从未让你回过家府拜亲。至多是年节之时,你父前来庄园看望你一下而已。 莲儿,你母亲,她死得冤啊!你如今长成,不思为母报仇,反倒要去为一堂兄出头。你母亲若地下有知,定要大骂你这不孝女!” 龚莲闻言之后,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悲声说道:“奶娘,我母亲到底是怎么被米氏毒妇给害死的。请奶娘俱细告知”。 loubiqu.net 奶娘闻言之后,遂说起往事道:“当年你父剿伐山越回归,途径我赵家庄。庄主老爷见你父乃是县尉大人,遂盛情置宴,招待你父。 后来你父不知怎的,瞧见了小姐。于是央求庄主老爷将小姐许配给你父为妾。 庄主老爷见你父乃是南康龚氏子弟,又是县尉大人,虽然嫁女为妾,有些不妥,但也能攀上这门高亲。 于是庄主老爷便答应了你父的请求,将小姐嫁予你父为妾。后来小姐过门之后,就生下了莲儿你。 当时为娘正好生产宏儿,在家哺育。小姐闻知之后,便派人来召我为奶娘,好哺育莲儿你。 为娘得到小姐的使信之后,便带上丈夫儿子,来到了县尉府任事。 为娘到得府内之后,方才得知,原来米氏毒妇竟让小姐做些洗衣织绣的粗活。 小姐当时正是坐月之时,而米氏毒妇竟还让小姐去洗衣。当时隆冬天气,小姐怎受的了,由此便落下了病根。 小姐操劳三年之后,终于不堪米氏毒妇之凌虐,香消玉殒”。 第两百二十八章 南康(25) 奶娘讲述完龚莲母亲的这番往事之后,龚莲就再也忍受不住了,遂大哭起来。 奶娘见此情形之后,便急忙过来抱住龚莲,说道:“莲儿,你父亲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放任米氏毒妇残害你母亲,不管不顾。而今你长大成人,此仇,你必须要报! 所以为娘问你,你现在还有闲心,来惦记你那什么堂兄吗?” 龚莲闻言之后,止住泪水,怒声说道:“奶娘,我明白了。害母之仇,我必要米氏毒妇血债血偿!为报母仇,我岂能再在意外人!” 奶娘闻言之后,便摸着龚莲的头,笑着说道:“好!莲儿,你终于明白事理了。如此方不负,为娘我的这番教育”。 这边厢母女两个正互相叙情,那边厢龚直已经带人来到了化巷,欲捉拿余广的家人。 龚直抓到余广的老母和妻儿之后,正待审问。这时候,有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到龚直的面前说道:“龚统领,县尉大人让你立刻去府衙一趟!” 龚直闻听此言之后,遂问道:“主公竟然叫我立刻过去,到底是何事如此紧急?” 那名手下闻言之后,回道:“据小人听来的消息,龚家主和其大哥不知怎的,一走了之,连女眷和孩儿都一起带走了。县尉大人正因此事而烦恼呢!”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龚直马上意识到,这跟余广之事定有牵连。 于是龚直命令手下将余广的家属暂且收押,待日后再来审问。安排完此事之后,龚直便立马前去与龚朝相见。 当龚直与龚朝碰面之后,龚朝出言说道:“阿直,半个时辰之前。龚府里来人告诉我说,龚据和龚由带着家眷从北门出去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立刻带人前往北门,可惜已经是追不上了。发生这种事情之后,我便马上派人去叫你过来。想问问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龚直闻言之后,立即说道:“龚据、龚由兄弟俩离开南康,而未对主公提及此事,说明这其中定有蹊跷。我刚才已经抓到了余广的家属,正待审问之时,突得主公相召,所以立刻赶来。 我已查明,余广与龚由关系亲近。而余广之所以能加入运送队,正是因为得龚由之推荐。如今龚据、龚由两兄弟不告而别,连家眷都一起带走了。 由此种种事由,故仆下推测。这指示余广刺杀一事的幕后主使者,正是龚据、龚由两兄弟! 他们两兄弟发现我正在彻查余广之事,为了在事情泄露之前,保全自身,所以便提前畏罪潜逃了”。 听完龚直的这番推测之后,龚朝立刻恍然大悟道:“阿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故意派余广前去刺杀鸦贼的首领,好让鸦贼迁怒于我,然后借鸦贼的手来害我之性命?” 龚直闻言之后,肯定的说道:“主公,这应该就是整个余广刺杀之事的真实缘由”。 龚朝得到龚直的印证之后,立刻勃然大怒起来,恨声说道:“龚据、龚由,这两个狗杀才!枉我将他们当成子侄般对待,没想到他们居然狼心狗肺地想要我性命! 阿直,你立刻带人前去追捕他们,将他们捉回 来之后,我要亲自拷打他们!” 龚直闻言之后,当即准备带人前去办理此事。但是当龚直出行十余步之后,龚朝又叫住了龚直,说道:“阿直,等等!” 龚直闻言之后,立刻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龚朝。这时但听龚朝说道:“阿直,我险些忘了一件大事!龚据既然畏罪潜逃,那他这个家主之位就必须给他废了。此事必须马上去办! 阿直,你速去召集龚家的各个族老前来宗祠。我要当着他们的面,宣布龚据的罪行,以废了他的家主之位”。 龚直闻言之后,思虑一番,然后说道:“主公,如若废了龚据的家主之位。那这继任人选,主公可有布置?” 龚朝闻言之后,立刻不假思索地回道:“那当然是由我自己来担任家主”。 龚直闻言之后,立刻劝止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此举大不妥矣! 主公,你召开宗族大会废掉了龚据,却自己来继任家主。纵使家族中的大部分人都认可您,但此事传扬出去,可就变味了。外面的人只会说主公您,以叔废侄,篡家主之位。 主公,这名声乃是为官之重也!主公万万不可有这篡位之名,传扬出去啊!” 龚朝闻言之后,立刻醒悟道:“哎呀,若非听了阿直你这番话,我险些就犯了大忌也!嗯,阿直,你先去召集诸位族老吧。这家主之位的继任人选,容我慎思之!” 龚直见龚朝听进去了劝告,遂当即与龚朝拜别,前去召集族老们去了。 三日之后,龚福急匆匆地跑到龚莲的面前说道:“小姐,县城里出大事了!” 龚莲闻言之后,立刻问道:“龚福,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龚福在龚莲的面前站定之后,连喘几口大气,然后才出言说道:“小姐,两日之前,老爷召集龚家的所有族老举行了宗族大会。 在宗族大会之上,老爷说龚据、龚由两兄弟派刺客前往鸦儿山,欲谋害老爷之性命。而龚据、龚由两兄弟也的确是已经逃出了南康县城,不知所踪。 由于龚据、龚由两兄弟畏罪潜逃,所以龚据、龚由两兄弟谋害老爷之罪名确实。老爷已经当众废掉了龚据的家主之位,提议由先家主之侄,龚同来继任家主”。 龚福说完这番话之后,龚莲回道:“龚福,此事我已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龚福闻言之后,当即告辞而去。龚福离去之后,龚莲立即来跟奶娘述说此事。 奶娘闻听此事之后,说道:“莲儿,为娘只道伯主大人是一庸人,但没想到伯主大人竟然还存有报复你父亲的心思啊!只是派遣刺客一事失败之后,伯主大人的多年隐忍之功便落空矣! 莲儿,伯主大人既然有报复你父亲的心思。那为娘倒是觉得,这为你母亲报仇的大计,还应着落在伯主大人的身上。不然光凭你我两个妇道人家,此生必然无法为你母亲报仇,以让米氏毒妇血债血偿!” 龚莲闻言之后,急忙问道:“奶娘,那您的意思是?” 奶娘闻言之后,回道:“莲儿,如今伯主大人虽然出逃南康。但为娘认为以伯 主大人之智略,他定然备有后招。所以为娘决定派宏儿前去联系伯主大人,说明咱们要为你母亲报仇,诛灭米氏毒妇的意愿。 只要宏儿与伯主大人取得联系,那以伯主大人之智略,他自然会有办法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龚莲闻言之后,说道:“奶娘,我年少识浅,一切就依奶娘的主意”。 奶娘闻言之后,说道:“既如此,那我明日就去盐场将宏儿给叫回来”。 母女两个定下计议之后,便互叙离别之情。 在南康县的东北方向,这里有一个地方叫做壑谷。壑谷的地势与周围相比甚是低洼,所以这里的岩石上面都附着有盐分。 而这也让周围的人们知道了,壑谷的岩石上面有盐可取。于是壑谷便成为了盐场,而南康米家就专门负责壑谷的盐务之事。 这日,奶娘来到了壑谷的外围,对守卫说道:“这位兵长,我是陈放的妻子。麻烦你去通知一下陈放,就说我前来与他相见”。 那守卫闻言之后,说道:“原来是陈巡查的夫人。您请稍待,我这就去叫陈巡查过来”。 那守卫说完此言之后,便向盐场里面走去。过不多时,那守卫就领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来至奶娘的面前。 陈放见到奶娘之后,遂出言问道:“贞娘,你不在荷庄陪着小姐,到这盐场来干什么?” 原来奶娘的大名叫做赵贞娘。赵贞娘闻言之后,遂回道:“相公,我想儿子了,所以过来看看儿子”。 赵贞娘一边说这话,一边给丈夫使眼色。陈放见妻子给自己使眼色,瞬间就知道妻子定是有什么紧要话想跟自己说。 于是陈放对守卫说道:“李别,我与妻子久别重逢,要到别处去叙话。劳烦你帮我向都尉大人通报一声”。 那名叫李别的守卫闻言之后,于是笑道:“陈巡查,这夫妻团圆之事,我明白。你放心,我这就去向都尉大人通报此事”。 xiaoshuting.org 支使走守卫之后,陈放带着妻子来到了盐场旁边,自己居住的一座木屋里。 进屋之后,陈放直接说道:“贞娘,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赵贞娘闻言之后,遂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带宏儿随我回去的”。 陈放闻言之后,立刻变了脸色,然后说道:“贞娘,我好不容易才让都尉大人同意,让宏儿进盐场任事。 如今宏儿已经成为了盐司巡丁,只要再在盐场干上几年,就能成为盐司巡吏。然后就能承接我的职事,继任为盐司巡查。 我都为宏儿的将来打算好了,现在宏儿就给我待在盐场辛勤任事,哪都不能去!贞娘,你这个时候要带宏儿回去,不是断送了宏儿的前途吗?” 赵贞娘闻言之后,对陈放温言说道:“相公,你且莫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宏儿如今年才十七,尚是童子之身。而盐场之劳务繁重,不利于宏儿的成长。 故我向小姐告求,让小姐去求县尉大人给宏儿安排一个文吏之职。小姐已经答应了此事,所以我今日特地来带宏儿回去”。 第两百二十九章 南康(26) 陈放闻言之后,当即转怒为喜,欣然说道:“贞娘,还是你有本事。宏儿能去当文吏,的确是要比在这盐场任事要高明多了。那我立刻去找都尉大人禀明此事,让你将宏儿给带回去”。 赵贞娘闻言之后,当然是让丈夫马上去办理此事。 于是陈放立刻离开了木屋,前去找这个盐场的最高长官,护盐都尉以禀明此事。 陈放找到护盐都尉之后,直接下跪拜道:“属下特来请求都尉大人一事,万望都尉大人允准”。 护盐都尉闻听此言之后,说道:“陈放,刚才李别来告诉我说,你妻子来探望你来了。看来此事,肯定是与你妻子有关系吧?” 陈放闻言之后,回道:“都尉大人所言不差,此事正是我妻子告知的。我妻子说,她已经为我儿子陈宏向县尉大人求取了一份文吏之职。她这次来盐场,就是想带我儿子陈宏回去赴任的。 属下得知此事之后,甚是欢喜,所以特来向都尉大人请命。请都尉大人允准此事,让我儿子陈宏离开盐场”。 护盐都尉闻听此话之后,遂出言问道:“陈放,我记得你妻子曾经在我府内当过我妹妹的奶娘吧?” 陈放闻言之后,回道:“都尉大人记得不错!在十七年前,我妻子正是当过三小姐的奶娘”。 原来这都尉正是龚朝的大儿子龚则,如今身肩护盐都尉的职事。 护盐都尉龚则闻听此言之后,说道:“你妻子既是我妹妹的奶娘,怪不得能为你儿子陈宏向我父亲求取到一份文吏之职。 有这份关系在,那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父子。李别,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废除掉陈宏的职事”。 李别得令之后,当即下去传报此命令去了。 陈放见龚则答应了此事,当即再次拜谢道:“多谢都尉大人允准此事,属下感激不尽!” 龚则闻言之后,说道:“陈放,此事已然完毕,你可以让你儿子陈宏离开盐场了。我予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在这半个时辰之内,你去与你妻儿道别吧!” 陈放闻言之后,当然是再度磕头谢恩。于是陈放领着儿子陈宏,回到木屋与赵贞娘相见。 当赵贞娘见到儿子之后,立刻上去与儿子相拥在一起。而这时陈放说道:“宏儿,你母亲为你谋取到了文吏的职事。这次回去之后,你就可以成为一名县衙文吏了。 虽说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役吏,但毕竟是进了县衙,有了县吏的身份。宏儿,你可得好好干,争取尽快升职啊!” 赵贞娘闻言之后,说道:“相公,宏儿才十七岁,再能干也不可能快速升职啊,你这是难为宏儿了”。 陈放闻言之后,笑道:“我这也是为宏儿定下日后的目标啊!不管怎样,既然进了县衙,入了官府。那宏儿以后的前途,就大有可期! 我还指望着宏儿能引领我陈家,日后说不定我陈家也能成为世家大族呢?” 赵贞娘闻言之后,劝道:“相公,你也莫要给宏儿太多的压力。你看你自从进入盐场任事以来,历经十四年,不也只是升迁到一个盐场巡查的职事吗? 所以宏儿,为 娘教你一个道理。事事难为,但只要保持一个认真做事的心态,便足矣!” 陈宏闻听父母轮流给自己说教之后,此刻的心态也是有些不耐烦起来。但毕竟这是自己的父母,陈宏能怎么办呢? 于是陈宏只能忍受着这些唠叨,继续聆听下去。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陈放这才想起来,龚则给自己定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限制。 于是陈放急忙说道:“跟你们母子俩聊的兴起,差点误了时辰!夫人,宏儿,你们这便回去吧。我还要去向都尉大人报告呢!” 赵贞娘闻言之后,回道:“相公请自珍重,我们母子俩这就返家了”。 于是赵贞娘与陈放告别之后,带着儿子走出了盐场。 这时在盐场的外围有两个年轻人蹲在地上,一边聊天,一边时不时地往盐场的方向盯视一眼。待看到赵贞娘带着陈宏走出盐场之后,这两个年轻人立刻站立起来,急忙跑到赵贞娘的身边。 这时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三姑,你终于领着表弟出来了,可把我急坏了”。 此时陈宏看到说话的这人正是自己的表哥赵顺,于是当即跑过去握住赵顺的手,高兴地对赵顺说道:“表哥,你怎么到盐场来了?” 赵顺闻言之后,回道:“表弟,父亲听说三姑要到盐场来接你回去。怕三姑一个人行路不便,所以便派我和赵吉跟随三姑,以护卫三姑的安全”。陈宏闻言之后,说道:“原来如此!那弟弟就多谢表哥这一路之上的护卫了”。 正待陈宏还欲跟赵顺聊天之时,赵贞娘直接出言打断道:“好了,这野地之中不要再交谈了。我们速速赶路,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 听到赵贞娘赶路的要求之后,于是陈宏一行人开始加速行路。 大约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赵贞娘停下脚步说道:“哎,我走得有些乏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阿顺,你和赵吉去给我打些水来喝。宏儿,你给为娘捶捶腿”。 赵顺闻言之后,遂马上带着赵吉前去寻找水源了,而陈宏也开始给母亲捶起腿来。 赵贞娘见到赵顺已经没了踪影,遂对陈宏说道:“宏儿,为娘有件大事要说给你听。你听了之后不要去给任何人说,连你父亲都不能说!” 陈宏闻听此言之后,大吃一惊。又见母亲的神情严肃异常,当即知道母亲定是要告诉自己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之后,陈宏遂说道:“母亲请讲,孩儿恭听之”。 于是赵贞娘出言说道:“宏儿,为娘其实根本就没有去找县尉大人,来为你求取文吏之职。这个说法是为娘故意编出来,哄你父亲的。为的就是哄你父亲同意,让为娘带你离开盐场”。 陈宏闻听此言之后,遂惊问道:“母亲,你为何要编造此话来哄骗我父亲?” 赵贞娘看到儿子一脸惊讶的神情,于是说道:“宏儿,你还记得为娘跟你说过,莲儿的母亲是被米氏毒妇给害死的事情吗?” 陈宏闻言之后,回道:“此事,我当然记得。孩儿犹记得,那时候母亲你可伤心了,抱着我跟莲儿足足哭了三天呢!” 赵贞娘闻言之后 ,欣慰的说道:“宏儿,你能记得此事,说明你是一个重情懂事的孩子。为娘跟莲儿的母亲,乃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后来为娘嫁给你父亲之后,便与莲儿的母亲断了联系。 及至后来,莲儿的母亲派人来邀为娘去当莲儿的奶娘,这才重新续上亲缘。为娘到了龚府之后,这才知晓米氏毒妇一直在迫害莲儿的母亲,这直接导致了莲儿母亲的身死。 为娘当时发誓,一定要为莲儿的母亲报仇,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终于让为娘等到了向米氏毒妇报仇的机会! 宏儿,为娘知道你从小便想娶莲儿为妻,但是莲儿却一直是将你当成兄长来看待。如果你愿意帮助莲儿灭掉米氏毒妇,为莲儿的母亲报仇雪恨。 那为娘担保,莲儿一定会愿意嫁给你的。宏儿,你愿意帮助莲儿报仇吗?” 陈宏听完了赵贞娘的这番话之后,急忙说道:“母亲,你所言当真?我要是灭掉了米氏毒妇,莲儿真的会嫁给我吗?” 赵贞娘闻言之后,笃定的说道:“宏儿,为娘知道莲儿对你其实没有爱慕之情。但是只要你为莲儿报其杀母之仇,那莲儿对你必是感恩戴德。有这份恩情在,莲儿只能以身相许来报答你啊!” 陈宏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大喜道:“母亲,我愿意帮莲儿报仇!母亲,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赵贞娘闻言之后,说道:“宏儿,莲儿有一个堂兄名叫龚由。此人素有智略,十分善于隐忍。在数日之前,龚由派出刺客前去刺杀龚朝。可惜最后刺杀之计失败,因此龚由逃出了南康县城,现在不知所踪。 宏儿,我已央求老庄主派人前去打探龚由的下落。老庄主听说找到此人就能为莲儿的母亲报仇之后,便已经派人四处去打听龚由的消息了。 宏儿,你现在先跟为娘回荷庄等待消息。只待找到龚由的下落,你就去联系龚由,就说莲儿愿意和他合作,一起对付龚朝。 到时候龚由必有妙计告诉给你。你得到龚由的计策之后,便回来告诉给为娘”。 饭团看书 陈宏闻言之后,不解地问道:“母亲,莲儿的仇敌不是米氏毒妇吗?那你为什么要去跟龚由联手对付县尉大人啊? 要知道县尉大人可是莲儿的亲生父亲啊!咱们要对付县尉大人,莲儿能答应吗?” 赵贞娘闻言之后,回道:“宏儿,米氏毒妇毕竟是龚朝的正妻。咱们要想灭掉米氏毒妇,就一定要先削弱龚朝的势力才行! 龚由与龚朝势同水火,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消磨掉龚朝的势力。而只有龚朝的势力衰落之后,咱们才能有机会接近米氏毒妇,以便动手除灭掉米氏毒妇。 至于莲儿的想法,宏儿,你完全不用担心。龚朝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莲儿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过应有的关爱。 龚朝既然无关爱之心,那莲儿自然也可以无体恤之情。所以宏儿,咱们只管跟龚由联络好,放手去对付龚朝就行了!” 陈宏听完这番话之后,说道:“母亲,那我什么时候···”。 第两百三十章 南康(27) 正待陈宏欲继续提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赵顺的声音。 “三姑,我打水回来了”。 赵贞娘见赵顺要回来了,遂急忙对陈宏说道:“宏儿,你表哥要回来了,咱们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待回到荷庄之后,我让你在莲儿的面前亲自承诺下报仇之事,让莲儿记得你的好”。 陈宏闻言之后,当即心领神会,遂闭口不言。 于是母子俩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陈宏继续给母亲捶起腿来。 且说龚由、龚据兄弟俩历经艰辛,终于带领家眷们到达了赣县。 在赣县城门,城卫长见这一大群人迎面走来之后,遂上前喝问道:“站住!你等聚集如此多人,所为何来!” 龚由闻言之后,遂上前答话道:“这位军爷,小人名叫龚由,特来赣县看望妹夫。小人之妹夫乃是县令大人之子毛普,烦请军爷通报一声”。 听到龚由说完这番话之后,那城卫长便急忙说道:“原来您是都尉大人的内亲,那请通行吧!” 龚由见这守卫改换了态度,遂问道:“军爷,在下虽是毛普之内兄,但却是第一次来赣县拜访。不知妹夫一家,住所在哪?所以劳请军爷为我等当个向导,引我等前去看望妹夫”。 那城卫长闻言之后,回道:“此事好说。来人啊,带这位大人前去都尉府拜访”。 于是龚由、龚据兄弟俩在向导的引领之下,前去都尉府认亲。而那个城卫长也是个晓事的人,还专门派遣一人提前去都尉府报信。 当报信的人将龚由一行人要来都尉府拜访的事情,告诉给都尉府的门吏之后。那个门吏便立刻跑去向主母龚氏,也就是龚由的妹妹禀报此事。 当龚氏得知自己的大哥和三弟前来看望自己之后,那是大喜过望!遂命令全府仆人,洒扫庭院,清理道路,以迎接娘家之亲人。 然后龚氏便派人前去军营,告诉夫君毛普,自己的娘家人过来拜访的消息。 当毛普得知妻子的娘家人过来拜访之后,第一时间是有些愣怔的。毕竟自从自己娶亲以来,南康龚氏从未与自己有过来往。 况且这次听报信的人说,那龚据、龚由不仅自己来了,而且还将家眷都给带来了。 毛普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所以毛普决定立刻回府,以明缘由。 却说毛普回府之后,直接来到大堂。发现妻子龚氏正泪流不止,十分悲伤。而妻子的左右两旁,各坐着一人。 见此情形之后,毛普立刻喝问道:“是谁将夫人给弄哭了?” 侍奉的仆人们见毛普喝问起来,都不敢应声。而这时坐在妻子右边的那人站立起身,出言说道:“在下龚由,见过都尉大人! 适才在下与家妹谈起龚家家事,言我等兄弟受奸人龚朝所欺压。内不能自主,外不能求援,十分委屈。家妹听闻我等兄弟的遭遇之后,心有感伤之下,这才哭泣起来”。 毛普闻听此言之后,以目端视起龚由来。龚由见毛普的目光之中含有审视之意,也怡然不惧,而是与毛普对视起来。 见气氛逐渐沉闷起来,这时毛普的大儿子毛礼,出言说道:“父亲,刚才母亲和大舅、二舅述说起往事 。母亲听到大舅、二舅为奸人所欺辱,甚是感伤,所以才落下泪来”。 听闻儿子的这番话之后,毛普收回与龚由对视的目光,来到妻子的身边,抚其背说道:“夫人休要再哭了!今日既然内兄和内弟前来看望,那应该高兴才是啊!来人啊,准备酒宴,我要为内兄和内弟,接风洗尘”。 龚氏听到丈夫的这番话之后,这才止住泪水,然后说道:“老爷,我这脂粉都哭花了,到时候怎么能登堂见人,且让我回院补妆一番”。 毛普闻言之后,遂对大儿子毛礼说道:“礼儿,扶你母亲进去补妆”。 毛礼闻言之后,于是扶起母亲进里屋去了。 毛礼和龚氏离去之后,毛普直接坐上主位,对龚由说道:“龚由,这些年来,你从未跟我来往!说吧,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龚由闻言之后,遂正襟说道:“都尉大人既然明问此事,那请听我据实道来!我等兄弟在龚家之内没有实权,龚家的所有权力都由我等之叔父龚朝掌握。 我等兄弟为了铲除龚朝,夺回权力,所以定下了刺杀龚朝之计,但未想到刺杀之计失败。 我等兄弟知道,龚朝一旦查证出来此事是我等兄弟所为,那我等兄弟必然无法得生。所以我等兄弟为了保全住性命,便逃出了南康,前来投奔都尉大人,以求生存”。 毛普听完了龚由的这番话之后,当即大笑道:“龚由,自我与夫人成亲以来,这十八年间,你都未曾与我有过往来。想不到你如今日暮途穷之下,竟然还有脸来要求投靠于我! 龚由,你我虽是姻亲,但却并无恩情,那我为何要接纳你们呢?” 听到毛普此问之后,龚由立即回道:“我闻都尉大人之令堂,乃是出身于赣县大族齐氏。 都尉大人之令堂既是出身于世家大族,那都尉大人从小也应是饱读诗书之人。理应知晓联姻之亲,虽有疏络,但忧患之时,姻亲必能设法援济之理也! 今我等兄弟虽未与都尉大人有过联络,但吾妹为都尉大人之发妻,为都尉大人生育了三个儿子。就凭吾妹这份情面,都尉大人接济我等兄弟,亦是褒美之德也! 附近豪族,赣县百姓听闻此消息之后,也会称赞都尉大人之大度矣!” 毛普闻听此言之后,正待驳斥。却不想这时,儿子毛礼已经扶着妻子龚氏出来了。 毛普见妻子已经来至面前,遂只能咽下还未出口的话语。转而在妻子的面前,与龚由、龚据兄弟两人装出热络亲善之情,设宴招待龚由、龚据兄弟俩。 宴席散场之后,龚由、龚据兄弟俩自回客房歇息。而毛普却被妻子龚氏拉到一旁,询问毛普欲怎么安置我这娘家的两个兄弟。 毛普自己的本心当然是不愿意接纳龚由、龚据兄弟俩的,但碍于妻子的情面之上,最终毛普婉转的说道:“夫人,内兄和内弟前来投奔于我。 这件事情实在是一桩大事,我得禀报给父亲大人之后,由父亲大人来决断此事。这样吧!明日我就去禀明父亲大人,看父亲大人是否同意此事”。 龚氏闻言之后,担忧的说道:“公父自来便轻视于我龚家。夫君,你在向公父禀报之时,务必要尽量 为我兄弟说情啊! 可怜我这两兄弟为龚朝所欺压,有家不能回!我这当姊妹的,必须要接济他们一番!” 毛普见妻子收纳龚家兄弟俩的意志甚是坚决,也只能是暂时答应了事。 次日,毛普来到县衙,对父亲的贴身侍卫毛负说道:“毛负,我有急事要禀报父亲大人,烦请你传报一声”。 毛负闻言之后,说道:“四公子稍待,我这就去报告主人”。 毛负答应下来之后,便进衙门里报告去了。过了一会儿之后,毛负过来对毛普说道:“主人让四公子前去武堂相见”。 毛普闻言之后,遂径直来到武堂。毛普到达武堂之后,但见一老者坐在木车之上,左腿自膝盖以下悬空,分明是被利刃所砍断的。此人正是赣县县令毛归,整个毛氏家业的缔造者。 xiaoshutingapp.com 毛归见到毛普之后,出言说道:“老四,有什么事,说吧!” 毛普闻言之后,遂将龚由、龚据兄弟俩为龚朝所欺压,然后逃出南康县前来投奔自己的情况,俱细告诉给了父亲知晓。 毛归听完前因后果之后,遂说道:“龚据既然是龚家的家主,那我等接纳此人,以后就有名头前去龚家获利了。老四,那就收留下龚据。以后若有机会,此人就是我毛氏进军南康县的最佳棋子”。 毛普闻言之后,自然是不敢反驳父亲之决定的,遂回去准备办理收留龚据之事。 毛普在往回走的路上,思量起父亲只是说龚据有个龚家的家主身份,日后可以利用,所以才同意收留龚据,但对龚由却只字未提。而昨日在家中,毛普与龚由也是有过言语交锋,但龚据却沉默寡言。 毛普见识过龚由的辩才之后,对其之才能甚是忌惮。所以毛普决定收留龚据而驱赶走龚由,免得留下龚由这个明通之人,避免此人日后对毛氏有不利之事发生。 打定主意之后,毛普于是回到家中对妻子说道:“夫人,父亲大人看中了内弟龚家家主的身份,已经同意收留下内弟了。但是内兄却并无任何身份,所以父亲大人说咱们毛氏不养闲人,不收留内兄。 夫人,父亲大人能答应下收留内弟,已经是我极力劝说的结果了。至于内兄之事,为夫却也无能为力矣!” 龚氏听完毛普的这番话之后,当即急道:“夫君,我大哥现如今除了我这个妹妹可接济之外,再无其余地方可安身。若是我这个当妹妹的,都不能收留下大哥。那大哥可怎生是好啊?” 毛普闻言之后,遂劝道:“夫人,父亲大人既然已经做下决断,那为夫也再无办法。内兄之事,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龚氏闻言之后,立刻着急起来,急忙开始思考对策。过了一会儿之后,还真让龚氏给想到了一个办法。 想好办法之后,龚氏遂对毛普说道:“夫君,我听说二叔在南野县担任县丞之职,那二叔手下必有文吏之职位。以我大哥之才能,出任文吏之职,应是无甚问题。 所以夫君,我求你一事。你就给二叔修书一封,推荐我大哥前去南野县担任文吏之职。也好让我大哥有个职事,以安度余生啊!” 第两百三十一章 南康(28) 毛普听完妻子的这番话之后,大为惊讶。没想到妻子为了接济龚由,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二哥身上。 原来自从当年毛归灭亡南野的大宗族方氏之后,就把南野县划归到了毛氏的势力范围之内。 后来毛归为了彻底掌控南野县,便任命自己的次子,也就是毛普的二哥毛度在南野县担任县丞,以便控制南野县。 听到妻子的这个请求之后,毛普的心里是很不情愿的。但是毛普是个心疼妻子的人,所以为了让妻子能舒心,毛普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妻子此事。 于是毛普开始给自己的二哥毛度写信,准备推荐龚由前去南野县担任文吏之职。 毛普写好这封推荐信之后,就让手下去将龚由、龚据兄弟俩叫到大堂来,准备当面宣布此事。 当龚由、龚据兄弟俩来到大堂之后,毛普出言说道:“内兄,内弟。今日清晨,我去向县令大人禀告了收留你二人之事。 县令大人听闻此事之后,言道内弟乃是龚家之家主,我毛氏可以收留内弟,以待日后去找龚朝为内弟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内兄却并无任何职位在身,县令大人说,我毛氏可不养闲人。所以县令大人没有答应收留下内兄”。 毛普说完这番话之后,龚由、龚据兄弟俩的脸色突变,表现不一。但隐隐间可以窥见,龚据明显是舒了一口气。 这时龚氏看到自己的大哥龚由,一脸灰心丧气的表情,遂马上出言说道:“大哥,你也莫要沮丧。我家夫君的二哥现如今担任南野县丞之职,其手下定有文吏之职位。 我已央求夫君给二叔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大哥可以到南野县去谋一份文吏之职,以安居度日。大哥,我家夫君有此安排,大哥可以安心矣!”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遂立刻对毛普作揖答谢道:“多谢都尉大人为我谋得一份文吏之职,此恩情我必谨记在心。日后,我必将回报都尉大人的这份大恩!” 毛普闻听此言之后,在龚氏的面前立刻握住龚由的手,装作热络的说道:“哎,内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两家既为姻亲之属,理当互相帮助才是。好了,我已备好家宴。内兄、内弟,咱们今日可要好好畅饮一番”。 龚氏听到马上就要举办家宴,于是埋怨毛普道:“夫君,这举行家宴一事,你都没有提前跟我说。我现在这副模样,哪有脸面去见嫂嫂和诸位子侄啊!我要立刻回去,梳妆打扮一番”。 龚氏说完这番话之后,便立刻离开了大堂,朝里屋走去。 毛普见到妻子离去之后,便立刻恢复了本色,对龚由说道:“龚由,这次我之所以写这封推荐信,全是因为夫人苦苦哀求我。 龚由,我看在夫人的情分之上,这才给你写了这封推荐信,让你到我二哥那里去谋份差事,以安度余生。 不过我警告你!龚由,你到了南野县之后,不要假借我的名头去胡作非为。龚由,我在信里可是将我们两人的疏远关系,清清楚楚地告诉给了我二哥知晓。 龚由,我劝你要有自知之明。你之所以能得到我的恩泽,全凭我和夫人之间 的情谊。若是你到我二哥那边去之后,有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我也在信中跟我二哥说了,让我二哥直接治你的死罪”。 听完毛普的这番话之后,龚由本人还未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龚据已经是吓得战战兢兢的了。 龚据可没想到,毛普居然是这等的狠毒之人。这就相当于是直接给龚由上了一道枷锁啊,让龚由日后只能谨小慎微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龚由闻听此言之后,倒是淡然的说道:“都尉大人放心!龚某现如今虽说只是一介丧家之犬,但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之理,却是常常铭记于心。 况且龚某得知南野县在都尉大人之二哥的治理之下,百姓安乐,盗匪绝迹,可谓是一乐土也! 龚某能到南野县安度余生,只会每日勤奋任事,赚取俸粮以活命,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也!” 毛普听完龚由的这番话之后,对其舌辩之才,更为忌惮。但是龚由既然回答的无懈可击,那毛普也没有继续相谈下去的意思了。 于是接下来毛普让龚据、龚由去将自己的妻儿家眷接来,然后和妻子龚氏一起,在看似祥和的氛围之中,吃了一席家宴。 三日之后,赣县城门,龚据来给大哥龚由送行。 龚由在和自己的妻子儿女道别之后,握着龚据的手说道:“三弟,为兄此去南野县,祸福难测,吉凶难料。实在是不敢带你嫂嫂和儿女前去。 所以三弟,为兄将妻子和儿女都托付给你照顾了。还望你能答应此事!” 龚据闻言之后,慨然说道:“大哥放心,嫂嫂和侄子们,弟弟一定会看顾好的。况且二姐已经给嫂嫂在绣坊里,找了一份养蚕织衣的职事。 有二姐照料嫂嫂,在这赣县城里还没人敢随便欺侮咱们,大哥尽管放心便是”。 龚由闻言之后,对龚据小声说道:“三弟,原本咱们是想借助毛氏的力量来铲除龚朝的。可惜为兄被发配到了南野县,日后不能再为三弟你出谋划策了。 三弟,而今毛氏既然看中了你的家主身份,那你就要自己谋划以后的复仇大业了。 三弟,为兄临走之前告诉你三个道理,你只要时刻谨记这三个道理,那就能明哲保身。 第一,时刻保持缄默,能不说话就别说话。第二,时刻保持恭敬谦虚,尤其你在毛氏的屋檐之下,就更该如此。第三,时刻铭记‘狡兔三窟’之至理。 我等兄弟前来投靠毛氏,说是‘乞食’也不为过。不过如今吴国肇建,规制已成。以毛氏如今之实力,亦难撼动南康之兵势。 三弟,如若日后你见毛氏倾颓,便要立刻离开毛氏,保全自己,方为上策。三弟,为兄教你的这三个道理,希望你能时刻谨记在心”。 龚据听完龚由的这番嘱咐之后,当即说道:“为弟多谢大哥之教诲。大哥放心,为弟自知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卑躬屈膝以侍奉毛氏,不会去招惹任何是非。 至于复仇大业,为弟自然会视情形而应对。要是毛氏当真愿意助为弟夺回家主之位,那为弟自当会全力以赴。但若毛氏只是想要利用为弟,这个龚家 家主的身份来得利。 那为弟自然会想办法脱离毛氏之掌控,断不会让毛氏从为弟身上获取利益!” 龚由见龚据已经有所觉悟,当然是心怀大慰。接下里龚由又和自己的妻子,还有子女们挥泪道别。 在反复的互叙缠绵之情后,龚由终于狠下心来,推开妻儿,大步地往城外走去。徒留下妻儿们的嘶哑叫喊之声,久久地回荡在龚由的耳际。 龚由离开赣县城门之后,回头望着依旧站在城门口哭喊的妻儿,心内顿时被一股巨大的悲恸之情所充斥。 眼见龚由久久不愿移动脚步,这时跟随龚由达十几年之久的仆人程丘,遂出言劝道:“主人既然心念主母还有少主,那何不带上主母、少主一起走呢?” bidige.com 龚由闻言之后,说道:“程丘,此去南野县,凶大于吉,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又怎敢连累妻儿?只是我心中尚有眷念之情,所以我想着再看妻儿一眼罢了! 好了,妻儿之面目,已经完全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之内。程丘,咱们这就上路吧!” 龚由说完此言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留念妻儿,而是大踏步地往前走去。程丘见主人终于挪动了脚步,遂带领着其余仆从,立刻跟了上去。 上林屯,徐四和李大经过半个多月的修缮,终于是将上林屯的那些残垣断壁给勉强修补平整了。 这一日,徐四正在与李东商谈下一步的战略计划之时,手下来报道:“山主大人,有一人自称是穗山的使者,要求拜见山主大人”。 李大闻言之后,与徐四对视一眼,然后说道:“穗山这次派人前来,看来就是为了上次金三所说的处突求援之事。 徐四,你上次说将此事交给你来处理。不知你欲如何应付那穗山使者?” 徐四闻言之后,笑道:“李大,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处突既来求援,那我便带领几十人前去支援就是。等会面见那穗山使者之时,李大你不必出言,一切就交给我来应对即可”。 李大见徐四已经胸有成竹,遂对手下说道:“将那穗山使者,召来相见”。 手下得令之后,遂将那穗山使者带进屋来。 那穗山使者进屋之后,便对李大和徐四作揖说道:“小人方服拜见李寨主,徐头领”。 李大想起徐四所说的话之后,于是不发一言。而徐四则出言问道:“方服,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方服闻言之后,遂说道:“小人奉山主大人之命令,特来向鸦儿山求援。请鸦儿山发兵,助我家山主大人进攻竭山”。 徐四闻言之后,笑道:“金三回来之后,已经将此事告诉给我等知晓了。山主大人将上林屯让给我等安居,此恩我等常记于心。 如今山主大人既有用的上我鸦儿山的地方,那我等自然要出兵,以报答山主大人的收留之恩。 方服,你且回去答复山主大人。就说三日之后,我会亲自领兵前去穗山,以听候山主大人之任用”。 第两百三十二章 穗山(1) 方服闻言之后,大喜道:“好!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方服,我来送你一程”。 于是徐四将方服给送到了上林屯的大门口之后,这才返身来见李大。 李大见徐四果真要亲自去穗山,遂担忧的说道:“徐四,你这次去穗山,身边只有数十人跟随。而穗山离上林屯路道途远,你在穗山又人情生疏。万一处突有暗害你之心,那可如何是好?”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李大,如今处突既然前来向我等求援。那就说明经过上一次的宁家集之战和金三的出使亲善,处突已经对我等生有好感矣! 如今处突为了打赢部族战争,其正是用人之际也!我料处突只会用善举来拉拢我等助其作战,而不会有阴谋之事生焉!所以我此次前往穗山,断不会有危险之事发生! 李大,我帮处突打赢部族战争之后,便会回返上林屯。到时候再让你我二人,把酒言欢吧!” 李大见徐四毫不担忧这次的出行穗山之事,遂也只能说些祝福之语,恭送徐四出征。 于是徐四遂带领手下的‘间司’人员,直往穗山而去。 当徐四率领队伍抵达穗山的山脚之后,直接对守山人员说道:“我乃是鸦儿山的徐四,这次得山主大人之命令,特地前来支援”。 守山人员听闻此言之后,遂急忙前去通报处突。过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人前来引领徐四的队伍登上穗山,前往山寨去面见处突。 见到处突之后,还未等处突开口,徐四便首先出言说道:“徐四见过山主大人。自宁家集一别之后,已有数月光景。今日再次得见山主大人,徐四真是幸甚至也!” 处突闻言之后,说道:“徐四,阿李这次怎么没来啊?”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山主大人,想必金三已经告诉过您,我鸦儿山被南康县兵所攻破之事了吧?” 处突闻言之后,说道:“此事,我已从金三那里得知。所以我才让你们进驻上林屯,以让你们有个安身之地啊!” 徐四闻言之后,感激地说道:“徐四多谢山主大人之收留,至于山主大人询问我家首领为何没来? 那是因为我家首领在迎击南康县兵之时,身受重伤。所以目前正在上林屯养伤啊!” 处突闻言之后,关心地问道:“哦,阿李受伤了吗?伤势如何,可曾叫过大夫医治?”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徐四代我家首领多谢山主大人之关慰。山主大人尽请放心,我家首领只是受的刀刃之伤,伤了皮肉,将养个两至三月便能痊愈。 不过我想向山主大人提前告罪一声,因为上次迎击南康县兵之战斗,所以致使我军损失惨重。 此战不光导致了我等丢失了鸦儿山的本据之地,而且我家首领身受重伤,我军儿郎们也多数伤亡于那场战事之中。所以这次我只带来了五十余人前来穗山,以为山主大人效力。 非是我军不想全力来为山主大人效命,实在是我军伤亡惨重,这五十余人是我军现在仅有的健全之兵了!” 处突听完徐四的这番话之后,遂问道:“徐四,为何这次战斗你们居然伤亡得如此惨重?难道是南康县将所有的守备之军都派出 来围剿你们不成?”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山主大人说得没错!这次南康县尉龚朝率领手下八百人,前来围剿我们鸦儿山。而我军只有四百余人,实在不是龚朝的对手,因此才会伤亡惨重啊! 但是就算如此,我在宁家集之时曾向山主大人承诺过,只要山主大人相召,我必亲身前来为山主大人效力。 所以这次得闻山主大人的召集之令,我就将未受伤的身体尚健全之士兵都带来了,以为山主大人效力”。 听完徐四的这番话之后,处突说道:“徐四,你真是一个守约之人,我认你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实诚君子。 徐四,你放心!这次进攻我那仇敌之战,我会让你的部队担任后阵,不会让你的部队陷入到危险之中的”。 徐四闻言之后,却说道:“山主大人不必如此关照于我!我这些手下大部分都擅于打听消息,查探情报,也就是精于斥候之事也!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这些手下在面对南康县兵的围剿之时,才能凭借出色的身手免于受伤啊! 所以我请山主大人不必顾怀我等,我等将随时待命,以完成山主大人之指令”。 处突见徐四说他这帮手下是斥候部队,于是说道:“徐四,想不到你还给我带来了一群斥候啊!好,那我就给你发布第一个命令。徐四,你且给我听好了”。 徐四闻言之后,遂马上应道:“是,徐四恭听山主大人之命令!” 处突见徐四已经是以属下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了,于是说道:“徐四,我那仇敌巴黁(nún)在过去的五年之间,总共发起了三次攻打穗山的战争。 我的长子处蒙也战死于跟巴黁的第二次战争之中,而且此次战争我穗山还丢失了南边山脚下的一所屯堡。 现在这所屯堡被巴黁占领,成为了其屯兵的哨所。在第三次战争之中,巴黁就是以这个哨所来作为攻打我穗山的大本营。 我等在丢失这个屯堡之后,只能在山道隘口处建立一个砦子来作为防卫穗山的第一道关卡,这才赢得了第三次防守战的胜利。 所以我与巴黁有杀子之仇,夺地之恨,日日想着要将巴黁挖心剖肺以为我儿报仇也!如今得到徐四、阿李你等兄弟为臂助,我这才敢行复仇之事也! 徐四,你既然说你手下这些人都精于斥候之事。那我给你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想办法查探清楚,巴黁用以屯兵的那个哨所里兵力之具体情况。 因为我等复仇的这第一战就是要夺回那个哨所,以打通前往竭山的道路”。 徐四听到处突的这个命令之后,当即回道:“是!山主大人,我明白了。那我这就率领手下儿郎们前去那个哨所,以查探兵力的具体情况”。 哪知听完徐四的这句话之后,处突却劝阻道:“慢着!徐四,你今日初来穗山,我还得好好为你接风洗尘一番才行啊! 探查之事,今日先且不急。待我今晚为你接风洗尘,摆宴畅饮之后,明日再去办理吧!” 徐四见处突要宴请自己,那当然是欣悦地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处突摆好酒席,宴请徐四。 徐四坐上席位之后,先举杯邀饮处突道:“徐四多谢山主大人之款待。这杯酒, 我先饮为敬”。 徐四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当先饮完了一杯酒。而这时处突见此情形之后,于是说道:“徐四,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我穗山的诸位豪勇英杰”。 处突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指着坐在自己右边的一人说道:“这位名叫阿奎,乃是我的女婿。现在也是我穗山的第一先锋大将”。 处突说完这句话之后,接着转向阿奎说道:“阿奎,你跟徐四互饮一杯吧”。 阿奎闻言之后,于是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对徐四邀饮道:“徐四,来!你我喝一杯吧!” 徐四闻言之后,自然也站起身来回敬道:“阿奎统领,该是我徐四来敬您才是。来,我敬您这位穗山的第一勇士一杯,请阿奎统领满饮此杯”。 bidige.com 阿奎见徐四称呼自己为穗山的第一勇士,那当下自然是心情舒畅。于是阿奎立马就将这杯酒给全干了。 徐四与阿奎敬完酒之后,处突接着指向坐在自己左边的一人说道:“徐四,这位名叫端朋,现在镇守着山道隘口的那个防守砦子。当时在与巴黁的第三次战争之时,就全靠端朋死守砦子,所以最后我等才能取胜啊!” 听完处突的介绍之后,徐四当即举起酒杯,对端朋说道:“端朋兄弟真是勇猛之英杰也!徐四在这里敬端朋兄弟一杯”。 哪知端朋在听到徐四敬自己之后,未有热情的回应,只是端起酒杯对徐四挥了一下,然后便喝了下去。 徐四见此情形之后,遂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如此谦卑的姿态,还是受到端朋的冷落了呢? 不过见端朋已经喝下了酒,处突也就直接开始为徐四介绍下一位了。 但见处突又指着坐在自己的左边,也就是紧挨着端朋的一人说道:“这位名叫杜清,乃是负责到县城里采买物资的交易队队长”。 这次处突介绍完之后,反倒是那杜清率先邀饮徐四道:“在下杜清见过徐四统领。这次进攻竭山的粮草后勤之事,都由在下负责。 在下在这里先敬徐四统领一杯,预祝我等在接下来的战事之中能速速得胜,直取巴黁老贼之性命也!” 徐四闻言之后,立刻回道:“杜清兄弟放心,我徐四既然来了!那当然会使出所有的本事,来助山主大人取得这次复仇之战的胜利。杜清兄弟,来,你我提前为此次战争之得胜而贺饮吧!” 待徐四和杜清喝完这杯酒之后,处突便出言说道:“徐四、杜清,你们刚才说得没错!此次复仇之战,我等一定要踏平竭山,取下巴黁老贼的首级来祭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儿子,你放心吧,为父这次一定会为你报仇成功的!来,众儿郎们,让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以向我儿告慰”。 处突说完此言之后,便举杯向月,好像在对着明月倾诉对亡子的思念一般,而后一饮而尽。 而此时阿奎也跟着举杯说道:“大哥,这次小弟一定会亲手拧下巴黁老贼的首级来为你报仇的!” 阿奎说完这番话之后,也是一饮而尽。 而这时其余的穗山儿郎们,也是纷纷附和道:“杀了巴黁狗贼,为少主报仇!” 第两百三十三章 穗山(2) 在这样群情激愤的氛围之下,徐四当然也是跟着吼了出来这句话。 “杀了巴黁狗贼,为少主报仇雪恨!” 当酒席散去之后,处突遂命令杜清带领徐四及其手下人员,前往西村安置。 徐四在跟随杜清前往西村的路上,乘机询问道:“杜清兄弟,刚才我向端朋敬酒之时,发现此人对我有不满之意啊!所以我在此询问一下杜清兄弟,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此人了吗?”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徐四统领,既然你问起此事,那我就给你说说这其中的原因吧! 方才酒席之间,徐四统领与阿奎敬酒在先。而徐四统领在敬酒之时,将阿奎称呼为穗山的第一勇士。 不过若单论武力,实际上端朋是要比阿奎强的。所以端朋对徐四统领的不满之意,应该就是从此时产生的吧!” 徐四闻言之后,遂说道:“原来如此!只是因为我的一句称呼,那端朋便因此而记恨于我。 我本来还想着与此人亲善一番,但是现在看来,端朋此人只不过是个心胸狭隘之辈而已。照此看来,我以后便不跟此人打交道就是了”。 听完徐四的这番话之后,杜清说道:“徐四统领,听我一句劝。你可不能因为端朋轻视于你,就打算日后不跟他亲善啊! 端朋镇守着穗山通往南边山脚下之哨所的山道关卡,依据山主大人所交托给徐四统领的探查任务来说。 徐四统领每次从山寨下山去探查哨所之后,再往返于山寨之时,都要经过端朋所镇守的山道关卡。 徐四统领,我作为交易队的队长深知。凡是行旅之人,尤其要重视沿途道路之中的各处落脚歇息之地。徐四统领日后探查哨所之时,不可能每次都从山下跑回山寨里去吧? 故此说来,徐四统领必须要找到一个落脚之处以歇息安顿。而从地理位置上来说,端朋所镇守的砦子就正好是最为合适的地方。 所以徐四统领,你还是要想办法与端朋亲善才行啊!” 听完杜清的这番话之后,徐四赞道:“杜清兄弟,你说服我了! 杜清兄弟,你这劝说的本事可真厉害呀,难怪山主大人会任命你为此次战事的后勤负责人了。杜清兄弟,你可真是有调和济事之才也!” 杜清闻言之后,谦逊的说道:“徐四统领,你太过夸赞在下了。在下只不过是一商人子弟而已,实在当不得徐四统领的如此夸赞”。 徐四听到这里之后,不禁问道:“杜清兄弟,那请恕我相问一句。你既然是商人子弟,那又为何跑到穗山来,为山主大人效命了呢?” 听到徐四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杜清不由沉默了起来。而徐四见到杜清这副样子之后,也急忙解释道:“杜清兄弟,我不过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问一下而已。 如果因为这样而让你感到不快的话,那我在此向你道歉,请你不要生气啊!” 杜清闻言之后,反倒客气的说道:“徐四统领,整个穗山的人都知道我的来历,所以我没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我只是因为你的话,而回忆起一些往事而已。 也罢!反正离西村还要不少的路程要走,那我就给徐四统领讲讲我的事情,纯当做消遣路途 上的时间吧!” 杜清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深吸一口气,而后说道:“我出身于南野县的一个小民之家,父亲以编卖斗笠为生。 后来父亲将姐姐嫁给了,南野大宗族方氏的一个旁脉子弟为妻。通过这位姐夫的关系,父亲才有了自己的一间店面来售卖斗笠。而我也跟随父亲开始习练,编制斗笠的技术。 可是好景不长,在十一年前,毛氏突然率兵袭击了南野县。 当时方氏作为南野县的第一宗族,与毛氏进行了激烈的战斗。然而方氏最终还是不敌毛氏的兵锋,被毛氏给灭了全族。我姐夫因是方氏的旁支族人,所以也被毛氏所害。 那时候父亲想庇护姐姐和外孙,所以将她们给藏到了家里的地窖里。可是最后因为有人告密,所以我家也被毛氏所破灭。 那时候我正在一个小村子里贩卖斗笠,所以侥幸逃过了这一劫。而方氏被灭族之后,有许多方氏的姻亲趁机逃出了南野县,去投奔穗山的山主大人。 因为山主大人也是娶的方氏之女儿,而且还是当代方氏家主的侄女。我在村子里遇到这些方氏姻亲之后,方才得知了方氏被灭,父母被害之消息。 得知这个恶耗之后,那时候我茫然无助,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而那些方氏的姻亲在听到我的姐夫也是方氏的族人之后,便劝说我跟他们一起走,去投奔穗山的山主大人。 我当时在毫无头绪之下,便答应了跟随他们一起走。这才来到了穗山,投奔了山主大人。 后来我等到达穗山之后,将方氏被灭族之消息告诉给了山主夫人。山主夫人听说此消息之后,当即哭得昏死了过去。 山主大人得知此事之后,便收留了我们一行人,而且专门给我们一行人划出了一块地方,让我们去生活安居。而这块地方,就是现在我要带你们去居住的西村”。 听完杜清的这番遭遇之后,徐四不由感叹道:“唉,这就是乱世之悲哀呀! 杜清兄弟,我跟你的遭遇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父母是死在曹魏贼子的手中,而你的父母是死在毛氏贼匪的手里。 父母失其子女,子女丧其父母,一家之和睦,就此断送。兵乱之凶,罪大恶极之处,就在于此也!” 杜清听到徐四说出了此等感慨之言以后,也是赞同道:“徐四统领说得没错! 不过我等如今既然在此等乱世里存活了下来,那就更加应该珍惜此性命,为了抚育后代子孙而竭尽全力。 徐四统领,我这等说法,你是否同意?” 徐四闻言之后,当即说道:“杜清兄弟经历过年幼时候的破家灭门之祸,有此悲惨之遭遇在先,那制定此等生存目标,自然是正确的。我当然同意杜清兄弟的这种生存之道”。 杜清闻言之后,于是继续述说起自己的往事道:“我自从在穗山安居下来之后,便开始学习山越人的语言。后来学会山越人的语言之后,就开始跟随山越人前去南康县,交易物资以充当译从。 因我有此能力,所以才会被山主大人所看重,将我选用为交易队的一员。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穗山娶妻生子。而毛氏也不再四处出兵以掀起战事,于是原本居住在西村的 许多方氏姻亲,便纷纷离开了穗山。 他们有的人回到了南野县重新生活,而有的人则是迁居到吴郡、会稽等繁华之地。但我因为已经在穗山有了家庭,所以便继续留在穗山生活。 山主大人见我在穗山成家立业,有了妻儿的抚养责任在身,不再有移居他乡之念想,这才将我提拔为交易队的队长”。 听完了杜清的过往际遇之后,徐四说道:“杜清兄弟,多谢你将你的过往经历告于我知。 唉,杜清兄弟。你我幼时遭受这乱世之迫害,从而导致亲人不能相聚,都是经过悲苦的过程,才成长起来的。 杜清兄弟,既然你将你的经历都告诉了我。那我也应该将我的经历都告诉给你知晓。 杜清兄弟,我本是出生在江边渔村的一个渔人之家。后来曹魏贼子派兵入侵,我的村子便被曹魏贼兵给洗劫了。 bidige.com 那时我年仅六岁,是我父亲将我藏进了灶台里,然后再塞满干草,我这才没被曹魏贼兵所发现。而我的父母却都被曹魏贼兵给杀害了。 后来曹魏贼兵离开之后,吴军才到我村子里来查探情况,这才将我从灶台里给救了出来。 当时救我的那队吴军见我双亲俱已遇害,于是其中一人便收我为义子。从此以后,我便跟随义父习练武艺,长大成人之后,便参军以对抗曹魏。 后来我被调到荆州来,成为了江防的驻守之军。那时候我们屯长因为与军中都伯有了私仇,所以便袭杀了都伯。 袭杀都伯之后,我们屯长自知难逃死罪,于是便带领我等兄弟连夜离开了军营,一路向南而逃。 及至来到了鸦儿山之后,见此地形势甚好,遂建立山寨,以为一方山大王。 后来的事情,杜清兄弟你随便一打听就能知晓,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听完了徐四的过往经历之后,杜清说道:“徐四统领,原来你也有这悲惨的幼年经历啊! 徐四统领,你我都有不幸之经历,悲惨的过往遭遇。在此地能与徐四统领相遇,也许是上天让我们能成为知交好友呢?” 徐四闻言之后,遂说道:“杜清兄弟既有此意,那我等当然可以成为知交好友了。杜清兄弟,从现在起,你便唤我的名字徐四就行”。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好!徐四,那从此刻起,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徐四与杜清互相称呼名姓之后,这关系便十分的亲近了。聊天聊得投机的话,这时间是过得飞快地。 在徐四和杜清边行走、边畅谈的情况之下,已经是抵达西村里面了。 到达西村之后,杜清对徐四说道:“徐四,你看,在村子里边有许多无人居住的茅屋,那都是以前方氏姻亲所居住的茅屋。后来许多人搬离穗山之后,这些屋子就空出来了。 徐四,你就带领手下们随便选茅屋居住吧!看上哪间就住哪间,不必客气,只是需要你们自行打扫一下屋子了”。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杜清,这没有关系。现在天色也不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会带领儿郎们收拾屋子的”。 第两百三十四章 穗山(3) 杜清闻言之后,遂说道:“徐四,我家就在村子中间的那颗大槐树旁边。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杜清,我知道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想必你的妻儿们也正盼着你回家团聚呢!” 杜清闻言之后,笑了一下,接着便告辞离去了。 杜清离去之后,徐四遂对周二和金三说道:“周二、金三,你二人各领一队人前去收拾房屋。待收拾干净之后,便各选房屋入住吧!” 周二和金三闻言之后,便带领人手,自去收拾房屋去了。 一夜安睡之后,次日清晨。徐四和杜清来到山寨,向处突报告昨夜的入住之事。 处突得知徐四一行人已经安然入住了西村之后,于是说道:“徐四,既然你们已经在西村入住。那以后的一段时日内,西村就是你们的暂居之地了。 徐四,今日你就要带领麾下儿郎们下山,准备开始查探哨所之事了。徐四,在下山之前,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办理吗?”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山主大人,我在山下查探之时,需要寻求一个落脚之地。而我听杜清说过,端朋统领所镇守的穗山砦乃是一个极好的防御堡垒。 所以我请求山主大人一事,我在探查哨所的这一段时间之内,能在穗山砦落脚休息,而不必返回西村安歇。除此之外,我别无其他要事”。 处突闻言之后,回道:“好!我亦知这探查之事,非是短时间之内所能完成的。徐四,我准你所请。在这段探查哨所的时日之内,你可以带领手下儿郎们暂居于穗山砦之内”。 处突说完这番话之后,又看向端朋说道:“端朋,我让徐四等人去探查山下哨所的情报。在这段时日之内,徐四等人便在砦子内居住。我命令你要配合徐四等人的探查工作,直到徐四等人将哨所的情报,探查完毕为止!” 端朋闻言之后,于是答应道:“是,山主大人。属下遵命!” 处突见此情形之后,遂说道:“好!端朋、徐四,那你们这便出发吧!” 得到处突的命令之后,徐四和端朋正待说出告辞之言,这时杜清出言说道:“山主大人,徐四等人既然要在探查的这段时间之内,暂居于穗山砦。 那请容许我也去穗山砦一趟,以便清点穗山砦的粮食存备情况,好及时为穗山砦补充存粮”。 处突闻言之后,大笑道:“杜清,你还是考虑的这般稳重周详。好,那你就跟他们一同前去吧!”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多谢山主大人之答允。那属下这就去穗山砦办事了,先行告退!” 而这时徐四、端朋见此情形之后,也向处突提出了告辞之意。处突允准之后,徐四、端朋、杜清三人,便一起往穗山砦行去。 在路途之上,杜清对端朋说道:“端朋,终于轮到我等对巴黁发起复仇之战了。此战有徐四兄弟这等强援的加入,我相信我等必能手刃巴黁,以为少主报仇雪恨!” 端朋闻言之后,瞥了徐四一眼,然后说道:“杜清,你还真是喜欢奉 承这个外人呢!还特地考虑了给这个外人准备吃的粮食够不够,而专程来砦子里清点! 杜清,我说,你小子难道是想此战之后,跟着这个外人去混吗?不然你这么奉承他干什么?” 徐四见端朋口出恶言,心内甚觉不喜。但是待在‘暗卫’多年以来养成的隐忍习惯,让徐四不愿意出言来挑起争端。 所以徐四便黜默寡言,静看杜清如何应付端朋。而杜清在听到端朋的这番嘲讽之言后,却也不急不恼地说道:“端朋,徐四兄弟可是响应了山主大人的号召,才来相助于我等的。 换句话来说,徐四兄弟就是山主大人请来的客人。既然徐四兄弟是山主大人请来的客人,那我等作为山主大人的下属,对待客人不就应该是敬奉有礼吗?” 端朋闻言之后,不耐烦地说道:“杜清,你又耍起了你们汉人的那套饶舌之言!杜清,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没有本事,还喜欢饶舌的人了。 杜清,我告诉你!我不管这个外人是不是山主大人请来的客人!这个外人既然是要参与此战,那便要拿出本事来让我看看! 不然,这个外人在我眼里就如虫蚁一般!杜清,我还要去砦子里视察防御工事,就先走一步了”。 端朋说完此言之后,便大步地向前走去,将徐四和杜清二人弃置于一旁。 端朋离去之后,杜清对徐四说道:“徐四,我本来还想着促成你和端朋亲善,但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唉!这反而导致你和端朋的关系更加疏远了!”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杜清,我感谢你今日特地为了我,而向山主大人请愿,专程陪我来穗山砦走一趟。我也明白你想促成,我和端朋之间的关系变为亲善之意向。 但是事情之发展,却往往不如人意。我观端朋此人,性傲而忌狭。其虽有武艺在身,但却没有与之武艺相配的品德,实其内在。故而我也并不在意与端朋亲善。 不过我也只是在探查哨所的这段时间之内,与端朋有所交集而已。那时我只需要以礼相待,与其表面来往便足矣!所以杜清,你完全不必为我担心!” 杜清闻言之后,说道:“徐四,其实端朋此人本性良好。但是因为个性刚直,所以有时候会得罪一些人。尤其是在七年之前,山主大人为其女儿选择夫婿之时! 那时候阿奎和端朋都是山主大人所看好的人选,而且端朋的武艺还大大强于阿奎。但是就是因为端朋在喝酒之后说了一句话,触怒了山主夫人。 所以山主夫人就将端朋给剔除出了,其女儿的夫婿人选之内。这才让阿奎成为了山主大人的女婿”。 徐四闻言之后,好奇地问道:“哦,竟有此事?那端朋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触怒了山主夫人呢?”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那时候正值南野大宗族方家被毛氏给灭门之际。当时山主夫人请求山主大人派兵前去救援方家。而山主大人也是陷入了犹豫之中,遂召请众人商讨是否派兵前去救援方氏。 那时候正值午后,而端朋是喝了酒之后才来参加会议的 。在会议之上,端朋直接说道:‘毛氏征伐方氏,与我穗山何干?我穗山何必要去为一个将灭之族,而去得罪毛氏呢?’ 端朋说了这番话之后,山主大人这才做出了不派兵救援方氏的决定! 当山主大人将这决定告诉给山主夫人之后,那自然是让山主夫人悲痛万分的。但是无论山主夫人如何说服山主大人,山主大人都没有动摇,不曾更改此决定! 最后穗山便坐视了方氏之覆灭,而山主夫人从此便记恨上了端朋。所以在嫁女之时,山主夫人便将端朋给直接剔除出了夫婿的人选之外。 而为女儿选择夫婿,乃是山主夫人固有之权利。所以山主大人便顺从了山主夫人的做法,没有选择端朋为女婿。 端朋因为此事而大受打击,不仅输给了武艺不如自己的阿奎,而且还受到了山主夫人的打压。所以性情大变,从此便变成了徐四你现在所看到的这副品性!” xiaoshuting.info 听杜清讲述完端朋的这段过往经历之后,徐四说道:“杜清,你与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去跟端朋亲善吗?”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徐四,端朋本性不坏,只是因为受到了打压而变得忌狭而已。我相信若是徐四你用善举来对待端朋的话,那端朋也必定会回应你之善意的,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嘛!”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杜清,我知道了!我会如你所说,尽量用最友善的方式来与端朋接触的”。 杜清闻言之后,笑道:“徐四,我父亲曾告诉过我一句话,‘与人为善,善终回之’。你若是能与端朋亲善,则日后必会得到端朋之善意回报的!” 于是徐四和杜清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直到抵达了穗山砦为止。 到达穗山砦之后,徐四前去拜见端朋,并询问自己等人在穗山砦落脚之时的居所。 端朋见徐四来找自己以探问居所,遂说道:“眼下砦子之内的居屋已无空室。不过砦子里的空余之地还有许多,你带领手下们自去伐木建屋即可!”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多谢统领大人允许我在砦子里建屋居住。既然我已至穗山砦,那还请统领大人将那哨所的基本情报,告于我知晓。我准备今夜便带人去探查那哨所”。 端朋闻言之后,惊道:“什么!你要晚上去探查哨所吗?”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统领大人,敌人在白天必是处于高度的警戒之中,而晚上才是敌人的懈怠之时。所以探查之事,晚上才正好合适!” 端朋闻言之后,继续问道:“夜晚漆黑一片,双目不能视物。你又能探查到什么呢?” 徐四闻言之后,回道:“统领大人,我以前可是军队里的斥候队长啊!这探查之事乃是我的绝佳本领,你就放心吧!” 端朋见徐四如此信誓旦旦地说着自信之语,遂没有再接话,而是转身离去。 徐四见端朋完全不给自己讲那哨所的情况,于是只能再来找杜清打探情报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穗山(4) 当杜清得知端朋对待徐四的态度还是如此冷漠之后,遂说道:“徐四,端朋就是这种自傲的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我这就告诉你有关哨所的情报。 那哨所自从被巴黁(nún)所夺占之后,便成为了巴黁攻伐我穗山的前沿阵地。巴黁命令手下伐木建墙来加固那哨所,而且还给那哨所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砾堡’。当然我们还是遵从以前的称呼,叫它哨所”。 听完杜清的这番话之后,徐四想起了主公黄寻的一个癖好。 那就是要对一些不符合自己喜好的事物名字进行评论,主公说这种方式叫做‘吐槽’。 徐四跟随黄寻日久,自然也学会了这种‘吐槽’的方法。 这个时候徐四就不禁开始吐槽,穗山的人还是挺好面子的,坚决不使用敌人的称呼。虽然在徐四的立场上看起来,‘砾堡’这个名字要比‘哨所’这个名字,响亮多了。 在徐四于内心中吐槽之时,杜清继续说道:“巴黁将哨所修建成了一个堡垒之后,便派自己的次子巴宏驻守于哨所之内。 而每次巴黁要侵略我穗山之时,都会让巴宏先行出兵来烧毁附近的林木,好腾出地方来扎营,以容纳更多的族兵。所以每次大战之时,只要我方看见山下起火,便可以马上得出巴黁要大举进攻了。 这也是每逢面临大战之际,我方得以好好备战的一个警示之法。 徐四,如今山主大人欲重新夺回哨所,故而要你去探查哨所之内的驻兵人数。不过以我之估计,巴黁至少会派三百人常驻于此哨所之内。 这就是我所知晓的哨所之全部情报了。徐四,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听完了杜清的这些情报之后,徐四在心内吐槽到,还真是少得出奇啊! 除了知道驻守哨所的敌将名叫巴宏,乃是竭山之主巴黁的次子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有用情报了。 不过徐四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对杜清客气的说道:“杜清,多谢你为我讲述哨所的情报了。我意今晚就去夜探哨所,还望你回山寨之后,向山主大人禀明此事”。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徐四,虽然我知道你乃是斥候出身,专司间探之事,但还是请你多加小心啊!至于回禀山主大人之事,你就放心地交给我来办吧!” 徐四与杜清互相辞别之后,便带领手下前去伐木建屋了。 由于时间仓促,而且晚上还要去夜探哨所。所以徐四只能先用茅草和木材搭建一些简易的窝棚,以作为暂居之所。 不过因为杜清特地来嘱咐过穗山砦的后勤主管人员,要好好地对待徐四一伙人。所以徐四等人睡觉用的布衾以及被褥,都是使用的保暖御寒的好寝具。 经过了一下午的伐木修屋,终于到达了日暮时分。这时候徐四便命手下们准备歇息,准备待子夜时分,再下山去探查哨所。 子夜时分,徐四带领周二、金三以及二十人趁黑下山。而剩余的人则继续休息,准备待明早起床之后继续伐木修屋。 却说徐四等人趁黑摸到了 距离哨所还有二十里地之后,徐四对周二和金三说道:“周二、金三,你们看前方烛火通明,那必定就是我们要探查的哨所了。不过相比于哨所这个名字,我倒更喜欢称呼它为‘砾堡’。 巴黁取得这个名字叫起来更好听些,以后只要不在穗山之时,我们都称呼它为‘砾堡’吧!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周二、金三以及其余的间司人员得令之后,当然遵命而行之!又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徐四等人终于抵达了‘砾堡’的正门附近。 徐四趴伏在草丛之中,借着月光和烛火开始察看‘砾堡’的正门情况。 徐四但见‘砾堡’的正门乃是用木材造就,但是其大门的封闭之处,却是外敷以泥土烧硬,筑得坚实。而后在左右两门之后,再各连有一条铁链牵引,铸成一个轮滑式绞盘。 徐四见这‘砾堡’的正门竟然是用人力来拉动绞盘,才能打开。不禁赞叹起这个修建‘砾堡’正门的人,其建筑技术实在厉害! 徐四记得以前徐大曾经说过,这种轮滑式绞盘大门可是需要技艺非常高超的匠工,才能制造出来的。 想到这里之后,徐四不禁怀疑起这个制作‘砾堡’大门的匠工,与当年的‘匠作营’有所关联。 昔年恩主孙泰创立后勤运输队的时候,收罗了一大批的优秀匠工。其后随着孙泰部队的渐渐扩大,便将后勤运输队改组为了‘匠作营’。 ‘匠作营’曾经仿制出了曹魏的霹雳车,在第三次攻打合肥的战事之中,孙泰就曾凭借此利器攻破了曹魏护军薛悌所驻守的浚遒县。 其后孙泰出海溺亡,‘匠作营’便被孙权分解,将其中之匠工遣散至数名太守、将军等麾下以制作军备器械。 正是因为知道此情报,所以徐四怀疑这个制作‘砾堡’大门的匠工,有很大的概率是出自于‘匠作营’的人。 虽然徐四有这个猜想,但是探查还得继续。于是徐四带领人手开始沿着‘砾堡’的正门向后边行进,欲去寻找‘砾堡’的后门。 在这个寻找过程之中,徐四渐渐发现了‘砾堡’的正门是位于东面。因为在沿着‘砾堡’向后行进的过程里,徐四发现了‘砾堡’的中央位置居然还开设出了一道水门。 为什么说是水门呢?因为在这道门下方是挖出来的沟渠,直接引来了后方位置的一条溪流注入其中。 水门跟正门一样是采用的轮滑式绞盘来牵引拉动,只不过这次从左右闭合门变成了卷帘门样式的上下拉伸门。 徐四在边走、边探查地势情况之后,终于来到了‘砾堡’的后门之处。 ‘砾堡’的后门就不是正门那种轮滑式绞盘的建筑样式了。只是单纯的用木材建造出的卷帘门样式的木制拉动门。 徐四结合后门的样式,然后在整体回想了正门、水门的样式之后,终于在脑海里得出了‘砾堡’的一个大体建筑模型。 ‘砾堡’是一座分为东、西、南、北四门的防御堡垒式建筑。其中东门乃是其正门,而南门是水门,西面则有一座后门兼有一条溪流流 经。至于北面,因为时间关系,所以徐四便决定今夜暂且不去探查了。 在得到‘砾堡’的大体建筑情报之后,徐四便命令全队返回穗山砦去了。 徐四等人回到穗山砦之后,直接躺在茅草被褥上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下午的时候,徐四才起来。 徐四苏醒之后,召来周二、金三说道:“今夜,我等再去探查‘砾堡’。这一次主要是探查清楚‘砾堡’北面的情况。周二、金三,你们得养好精神。待夜晚子时,我等准时出发”。 周二、金三得令之后,自去休息不提。而徐四则来找端朋,想对端朋说说自己昨夜探查到的情况。 徐四见到端朋之后,出言说道:“统领大人,我昨夜带领弟兄们去探查了那哨所附近的情形,现在想跟你说说此事”。 端朋闻言之后,不屑地对徐四说道:“徐四,我镇守此山砦已有三年。那山下的哨所,我知道的要比你清楚多了! xiaoshutingapp.com 不过山主大人非要让你前去探查,所以我就没多说话。你探查到的情报,不必对我说! 我倒是要你速速探查完之后,快去回报给山主大人知晓。好让山主大人下令发兵,让我夺回哨所。徐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听明白了吗?” 徐四见端朋出言不逊,有心想要驳斥端朋一番。不过徐四想了想杜清所说的话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何必跟这个狭隘之人置气呢,这根本犯不着啊! 想到这里之后,徐四于是对端朋拱手说道:“统领大人,我听明白了。恕我失礼了,那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统领大人,我这就走!” 徐四说完此言之后,便退下去监督茅屋的建筑进程了。 到了晚上子时,徐四等人准时从穗山砦出发,再次前往‘砾堡’执行探查之事。 这次徐四等人直接沿着‘砾堡’生活区域与山林之间的交界带,这一条中分线行进,绕过了‘砾堡’的正门,向北前行。 徐四等人大约走了十五里路之后,终于见到了烛火通明的亮光。 徐四在见到这些烛火之后,当即对手下说道:“周二、金三,你们看前方烛火通亮,那定是‘砾堡’的北门无疑,我们速速前往探查”。 徐四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加速向烛火处奔去。徐四身后的‘间司’人员们,则紧随其后而行之。 到达烛火处之后,徐四一行人趴伏在灌木丛里,仔细地观瞧着‘砾堡’的北门情况。 这时候徐四等人听到了一阵阵,动物的吼叫和嘶喊声。 最初听到这些动物的叫声之后,徐四不由愣住了。因为徐四完全没想到会从‘砾堡’里听到动物的叫声。 不过再仔细听这些动物的叫声之后,徐四终于分辨出来了这些都是猪、羊等家畜的叫声。 徐四分辨出来了‘砾堡’里蓄养的动物是猪、羊等家畜之后,终于弄清楚了原来‘砾堡’的北面是豢养家畜的圈舍场所。 第两百三十六章 穗山(5) 徐四知道‘砾堡’的北门之内有豢养动物的圈舍之后,终于在脑海里构建出了整个‘砾堡’的工事结构图。 整个‘砾堡’分别建有东、南、西、北四门,其中东门乃是正门,而西门是后门。南门开挖沟渠,引溪水流入‘砾堡’之内,形成水门。而北门之内则有豢养家畜的圈舍,以作为肉食来源。 徐四弄清楚整个‘砾堡’的建设结构之后,遂对周二和金三说道:“我这两日走行‘砾堡’四周之后,终于发现这‘砾堡’居然是按照我们汉人的防御堡垒来建设的。 想不到在这山林之内,竟有这等精修建筑。由此我敢断言,这‘砾堡’的修建者肯定是汉人无误。而且此人还掌握有娴熟的建筑技艺,这绝非民间工匠所能为之! 周二、金三,你们听着!日后我等若攻破了‘砾堡’,则必须审问堡内诸人,遍查工事行迹,以追索出这‘砾堡’的修建者到底为何人!” 周二、金三闻言之后,当然应诺。随后徐四就带领手下们,沿原路返回了穗山砦。 徐四赶回穗山砦之后,休息了半天。然后便立刻回到山寨,将探查到的‘砾堡’之所有情况,全都告诉给了处突知晓。 处突得知‘砾堡’的所有情报之后,便问徐四道:“徐四,既然哨所的大门建造的无比坚固,那我等想要攻破大门就绝非易事!徐四,除了大门之外,你说我们该从哪里进攻呢?” 徐四闻言之后,反问道:“不知山主大人麾下的儿郎们,可能夜间作战?” 处突闻言之后,说道:“夜晚漆黑一片,不能视物。尤其是山林之内,林荫遮蔽了月光,所以我族之战士在夜晚基本上都是不行动的。所以这夜间作战之事,自然也是不可行的”。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我这次探查完‘哨所’的工事结构之后,发现其北门之内有豢养家畜的圈舍。 而家畜最容易受到惊吓,所以我欲在夜晚之时,带人来到北门,将箭头涂抹上油脂,点燃之后形成火箭,而后再将火箭射进圈舍之内。 这样一来,家畜们必然会四处奔逃,扰乱敌人的巡查布置。而趁此时机,我们就可以直接率领大军攻打北门。 山主大人,你说你麾下的儿郎们从未在夜间有过行动,但是我却以为贵部族里有这么多人,则必然会有能够在夜间视物的人出现。 所以山主大人,我建议你何不在全部族里,挑选能够在夜晚看见事物的人出来,以组建成一支夜战部队呢?” 处突闻言之后,大喜道:“徐四,你这个夜战计略倒是说动我了。好,我这就在全族里挑选能够在夜晚视物的人出来,以便组建起这支夜战部队!”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山主大人,我和麾下的这些弟兄们经受过夜晚的训练,对于如何在夜晚作战有过经验。 所以山主大人在组建起这支夜战部队以后,还请山主大人将这支部队交给我来训练。 毕竟到时候这夜袭哨所北门之事,乃是由我和麾下弟兄们做向导,这支夜战部队作为主力来进攻。我来训练这支夜战部队的话,便能做到令行如一。在战斗之中,更有效率!” 处突闻言之后,遂应承道:“好!徐四,既然你说你能训练我族这些儿郎们来学会夜间作战之法,那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事不宜迟,那今夜我就来从儿郎们之中挑选出,能在夜晚看见事物的人出来”。 处突与徐四商定好此事之后,便立刻在全山寨之中宣布了,今夜开始挑选夜战人员的事情。 于是到了晚上之时,一个个的山寨儿郎们便遵从徐四的指示,开始走出山寨,向山下行进。 在行进之时,徐四命令‘间司’人员们,仔细观察这些儿郎们的行动轨迹,以便确认他们是真的看得见路途,还是故意装模作样,在队伍里头当混子。 也许你要问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挑选夜战人员的事情而已,为什么会有混子这种情况出现呢? 那是因为处突为了调动起,部族儿郎们参与这件事的积极性,所以给出了很好的赏赐! 只要你被选中加入到了夜战部队之中,那你的家庭就可以得到十斤盐、二十贯钱以及一支长矛的赏赐。 对于生活在山寨里的人来说,这些物资都是属于寨主处突的私有财产。只是处突以自己寨主的名义,统筹分配给族人使用,以笼络部族人心而已。所以就算是守护山寨的卫兵所使用的长矛,那也只是有使用权而已。要是你被开除出了卫兵部队之中,那理所当然的,你所使用的长矛自然会被收缴回去。 而只要加入到了这支夜战部队之中,那你就可以得到一支专属于你自己的长矛,而且这支长矛还可以传给你的儿子来用。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这支长矛就是你的私有财产了。 有了这种优厚的赏赐,所以部族里的儿郎们自然是群情激奋,都有加入夜战部队的激进心态了。 正是因为见到山寨儿郎们群情汹涌,皆高呼要加入夜战部队的场景之后。所以徐四才要‘间司’人员们仔细观察,严格把关,一定要区分出真正能够夜间视物的人,以及想蒙混过关的混子出来。 这个筛选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五天四夜,最后徐四等人终于挑选出了三百三十八人,确认他们是真正有能够在夜间看清事物的良好视力。 筛选完毕之后,徐四命令这三百三十八人站立在山寨内的中心区域,以便处突前来检视。 处突到达现场之后,遂命令杜清率领后勤人员挨个去询问这些战士的名字,以便登记造册,好挨家挨户的发放赏赐。 杜清登记完毕之后,将这些人的情况绘制成了一份策表,上交给处突观阅。哪知处突并不看这份策表,而是直接说道:“杜清,这些人之中,你可有认识的勇武之人啊?” 杜清闻言之后,回道:“山主大人,仆下这里记载的有阿广、阿谷···”。 还没有等杜清说完此言,处突就打断道:“哦!原来阿广也在这些人里面。阿广的武艺,我是知道的。那就让阿广来担任夜战部队的统领吧!杜清,你去将阿广叫过来,我要亲口对他说这个事情”。 杜清闻言之后,遂下去将阿广给带了过来。 处突见到阿广之后,直接说道:“阿广,我现在任命你为夜战部队的统领。来,你与徐四认识 一下”。 处突说完此言之后,便指着徐四对阿广说道:“这位就是来自鸦儿山的徐四,也是提出夜战计划的人。从此以后,阿广你就跟随徐四学习夜晚作战的方法。 这次我穗山能不能攻破哨所,就全指望阿广你了。阿广,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 阿广闻言之后,当即下跪拜谢道:“小人多谢山主大人的信任,必将好好学习夜战之法。请山主大人放心,小人就是把脑袋丢在哨所,也要将它给攻破了”。 处突见阿广许下了死誓,心里也是一阵放心。接着处突对徐四说道:“徐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此人名叫阿广。 笔趣阁 阿广可是我穗山有名的勇士,曾一人捕杀过豹子。现在我任命阿广,为夜战部队的统领。徐四,阿广和夜战部队,我就交给你训练了”。 徐四闻言之后,当即回道:“请山主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将夜战部队训练完备。以攻破哨所,不负山主大人之期望”。 徐四向处突立下誓言之后,便带领阿广和夜战部队训练了起来。 当徐四夜以继日地训练夜战部队的时候,龚由已经带领仆从们抵达了南野县。 龚由到达南野县之后,直接前去拜访担任县丞的毛度,向他出示了毛普所写的推荐信。 毛度看完信件之后,对龚由说道:“足下身为南康龚氏子弟,又是本官之弟毛普的妻兄。从姻亲关系上来说,足下既遇困厄,那本官理当援济足下一番。 这样吧,我南野县有一黍仓,里面储备有官府历年来所征收的粮食。本官便暂且任命足下为黍仓仓正,筹度粮食储备之事。此项任命,不知足下可愿接受否?” 龚由闻言之后,立刻作揖拜道:“草民如今穷困潦倒,孑然一身,外无安身之地,内无给养之资。而今得获黍仓仓正之职,正是雨露济久旱也,岂会不愿焉? 草民多谢县丞大人之恩遇,日后草民必勤谨任事,以报县丞大人之大恩也!” 毛度闻言之后,说道:“足下既然愿意接受此职位,那以后你便是本官之属下矣!本官以后便直接称呼你的名字龚由了”。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急忙下跪见礼道:“属下龚由,拜见县丞大人”。 定下此称呼之后,龚由就正式上任了黍仓的仓正之职。其后毛度在府内设宴,庆贺龚由担任仓正之职事。 而毛度在宴会之前,召来自己的心腹家将强平,对其说道:“强平,你带领一队士兵前去黍仓,宣布本官的任命,同时废除掉唐保的仓正之职”。 强平得令之后,遂前往黍仓办理此事。 毛度在安排完强平去办理事情之后,便在宴席之上与龚由饮酒畅谈。 且说强平在到达黍仓之后,直接对现任仓正唐保说道:“今奉县丞大人之命令,废除掉唐保的仓正之职。唐保,你立刻离开黍仓吧!” 那唐保本来正带着一群卫兵看守黍仓,没想到突闻此恶耗,当即是怒声喝道:“我有何罪!县丞大人为何要废掉我的职位?” 第两百三十七章 龚由(1) 强平见唐保口出怨言,遂大声斥责道:“放肆!唐保,县丞大人之命令,你焉敢不从? 唐保,本将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就治你个抗命不遵的罪名,直接就地斩首!” 强平说完此言之后,就拔剑出鞘。那剑刃正对着唐保的脖颈之处,寒光闪闪。 唐保见此情形之后,当即被吓了一跳。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黍仓。 唐保离去之后,强平便对守卫黍仓的士兵们说道:“过不多时,新任仓正就会前来上任。我告诉你们,这新任的仓正与县丞大人有亲属关系,你们可得侍候好了”。 那些卫兵们见到唐保莫名其妙的就被解职了,正处于蒙圈中呢。及至听到了强平的这番嘱咐之后,才个个恍然大悟,接下来卫兵们自然是纷纷点头应诺。 宴席结束之后,毛度让强平带领龚由前去黍仓上任。有强平的随身看护,龚由的这次履职,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到了晚上,工作结束。龚由便被人引领到黍仓附近的一座木屋之内,这座木屋正是毛度为龚由所划归的住所。 龚由进入木屋之后,便准备就寝了。而正在龚由入睡之际,丢了饭碗的唐保来找自己的主人唐真诉苦了。 唐真乃是南野县豪族唐家的家主,同时亦是身肩着南野县的县尉之职。 自从毛归灭亡南野县首屈一指的大宗族方氏之后,唐家便借着方氏被灭族的这段真空期,跃升成为了南野县的第一豪族。 当唐真闻听自己族人的职事被毛度给剥夺之后,倒是没有愤怒,反而是异常冷静。 紧接着唐真对唐保说道:“自毛度进入南野县以来,便大举吞噬方氏所遗留下来的各处产业。我当时审时度势之下,立刻前去向毛度恭顺,这才让我唐家免受毛度之欺压。 唐保,当时毛度瞧不上这黍仓仓正的职位,所以我才能提举你为黍仓仓正。 唐保,而今毛度既然瞧上了你这黍仓仓正之职,那废除掉你,我也无能为力。谁叫毛度手里掌握有一千大军,威震整个南野县呢!” 唐保见家主唐真完全一副恭顺毛度的姿态,而不为自己出头,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唐保恨声说道:“家主,如今吴国初建,新朝肇立,可不是那汉末动荡之世也! 当年毛度进入南野县之时,天下尚处于山越袭扰郡县的鼎盛之时。而今新皇登位,下令各郡县严厉打击山越。正是因为有此政令,所以那毛归现在也只能缩在赣县休养,而不敢再率兵掠夺府县。 家主,在当前的形势之下,毛度若再敢有猖狂之举,那我等便可以向上级官府弹劾毛度! 我闻朝廷新立庐陵南部都尉,而且新任的庐陵南部都尉黄寻乃是沙场宿将,甚有作为。 家主身为南野县尉,理应向南部都尉府申报毛度的猖狂行为。若是引黄寻前来南野县,则毛度必可铲除之。家主,我之所言,愿家主行之!” 唐真听完唐保的这番话之后,思虑一番,然后说道:“唐保,我知你被毛度剥夺了黍仓仓正之职事,心里肯定是恨极了毛度。但是你要我去弹劾毛度,这却万万不能为之! 自从毛归覆亡方氏,指命毛度入主南野县以来。毛度于南野县担任县丞之职事,已历九年矣! 这九年之间,毛度掌握了南野县的所有产业。连我唐家都只能以恭顺毛度而得苟全,况还谈弹劾之事乎? 我亦听闻过黄寻镇压雩都寇家,扫荡山越之名声。但唐保你想引黄寻前来铲除毛度,我却不敢苟同之! 古语有言:‘远水不救近火,恶贯其满,我则避之。不然,其将以我为满贯也’!毛度纵使恶贯满盈,那也非是由我唐家来行罚也! 唐保,我等现如今生活在毛度的威势之下,只能恭顺侍候,不能违逆其意。唐保,一个仓正的职事而已,你不要一直念念不忘! 唐保,我唐家要敬奉毛度,才能继续在南野县苟全,以将家族传承下去。所以这件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唐保听完唐真的这番话之后,是又恨又悲。恨的是唐真不为自己出头,悲的是唐真所言,俱是务实之理。现如今唐家还真不能去得罪毛度,不然便是自找苦吃。 于是唐保便带着这满腔怒火和不甘之气,默默地离去。 次日,龚由一早便来到黍仓履职,清查存粮。在工作了一个时辰之后,有一名衙役过来传信道:“龚仓正,今日午时,县丞大人要在庆楼设宴,特命我来告知此事”。 龚由闻言之后,回道:“多谢这位兄弟前来告知此事,麻烦你回报县丞大人,我一定准时到达”。 那衙役离去之后,龚由遂问手下道:“你们可知庆楼在何处否?” 闻听龚由此言之后,手下中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喧闹起来了。龚由见手下乱哄哄的,于是大喊一声道:“都给我住了!等会午时散值之后,我随便让一个人引路,带我去庆楼即可!” 龚由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随手指了一名手下说道:“等会就你带我前去庆楼”。 龚由指名此人之后,便继续开始清查起存粮来。 约莫离午时还有两刻钟的时间,龚由便让刚才指名的那人带自己前往庆楼赴宴。在前往庆楼的路途之上,龚由问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闻言之后,立刻回道:“仓正大人,小人名叫牛德”。 龚由闻言之后,继续问道:“牛德,你可知这庆楼是谁所经营的吗?” 牛德闻言之后,于是说道:“仓正大人,这庆楼原本乃是方氏营建而成。后来方氏被灭之后,这庆楼就归县丞大人所有了”。 龚由得知这庆楼的来历之后,便暗记于心。当龚由到达庆楼之后,早有迎接人员过来,作揖拜道:“龚仓正,请先随我上楼,县丞大人一会儿便到”。 龚由闻言之后,便跟随迎接人员上楼。到达二楼雅间之后,龚由但见已经有两人入席就座了。 见此情形之后,龚由遂对此二人拱手作揖,拜道:“仓正龚由,见过二位大人”。 那两人见龚由对自己打招呼之后,其中一人便回拜道:“原来是龚仓正到了。在下乃是户仓从事古亮,日后与龚仓正为同僚,还请龚仓正多多关照”。 龚由闻言之后,立刻回礼道:“古从 事切莫如此说!在下新任仓正之职,诸项事情还未熟悉,日后该是我还要多多请教古从事才是呢!” 龚由与古亮互相攀谈一番之后,遂看向另外一人,哪知此人并未对龚由有所回应。龚由见此人不搭理自己,也懒得去跟此人说话。于是龚由又跟古亮聊了起来。 大约聊了有一刻钟左右,县丞毛度带领着数人终于到场了。见到毛度进来之后,龚由三人立刻站立起来,对毛度作揖拜道:“属下见过县丞大人”。 笔趣阁 毛度闻言之后,说道:“诸位都入席就座吧!路朋,准备上菜”。 那跟在毛度身后的一人得令之后,便下去办理菜品之事去了。 诸人都入席就座之后,毛度说道:“今日之宴,乃是让诸位同僚,结识一下新任仓正龚由。龚由,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诸位同僚”。 于是毛度将席内的众人,都一一介绍给了龚由认识。分别是县尉唐真、安民都尉强平、捕盗从事伍成。还有刚才不搭理龚由的那个家伙,原来他是典狱长路丰。 最后再加上龚由已经认识的户仓从事古亮和县丞毛度,一共七人参与了这场宴会。 毛度为龚由介绍完诸人之后,便举起酒樽,让众人共饮一杯,以为龚由新任仓正之职而庆贺。 就这样,大家互相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这场宴会便在表面愉悦地氛围之下结束了。宴席结束之后,毛度便带领着唐真、强平以及伍成,先行离去。 宴席散场之后,古亮正准备回去,这时龚由过来搭话道:“古从事,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您,还请您不吝赐教”。 古亮闻言之后,遂说道:“龚仓正,你有何事不明,尽请道来!” 龚由闻言之后,于是说道:“古从事,我有四个仆人,追随我前来南野县任事。而今我虽得任仓正之职事,但俸禄低微,不足以养活我这四个仆人。 所以我想询问一下古从事。我是否可以仓正的名义,调令我这四个仆人加入到黍仓守卫之列,以让他们有份禄食可养活自己”。 古亮闻言之后,笑道:“龚仓正,此事易也!你如今身任仓正之职,那黍仓守卫便全都是你的手下。你掌握有守卫人员的调免之权,可随时将黍仓的守卫人员驱离免职。 不过黍仓守卫,定数只有二十人。龚仓正如想让自己的仆人加入到守卫之列,则只需要将四人驱离出来,而后再将这四名仆人,加入进去即可!”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立刻对古亮拜谢道:“多谢古从事赐教,那在下这就回去办理此事了。待将此事办理妥备之后,在下必设宴酬谢古从事”。 龚由说完此话之后,便立刻回到了黍仓。 龚由回到黍仓之后,便将牛德给叫了过来,然后说道:“牛德,多谢你刚才为我引路之情。为此之情,我决定提拔你为仓守队长”。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遂大喜道:“小人多谢仓正大人之提拔!” 龚由闻言之后,说道:“牛德,你先别急着道谢。我来问你,现任的仓守队长是何人?” 第两百三十八章 助剿(10) 牛德闻言之后,回道:“仓正大人,现任的仓守队长名叫张来,乃是前任仓正唐保的外甥”。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遂说道:“牛德,问题出现了!我要是提拔你为仓守队长,那张来会答应吗?他会不会带领他的手下,来反抗我的任命?”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断然说道:“仓正大人放心,张来必然不敢抗命不遵!要知道连他舅舅唐保,都被强都尉给当场免了职位,他一个小小的队长,焉敢抗命乎?” 龚由闻言之后,又说道:“张来既然担任队长日久,那他定有亲随党羽。为防这些人日后不听我号令,造乱生事。我决定将张来和他的亲随党羽,全都驱离出黍仓的守卫队伍。 牛德,你在守卫队伍之中任事已久,想必你肯定知道哪些人是张来的亲随党羽吧?” 牛德最开始还义正辞严地,但是现在听到龚由要将张来和他的亲信党羽,全部都驱离出守卫队伍之后,瞬间就懵住了。 龚由见牛德不说话了,于是对牛德大喝道:“牛德,你怎么了?” 牛德被这一声大喝给惊醒之后,于是说道:“仓正大人,张来的亲随党羽在守卫队伍里共有十一人。你要是将他们都驱离出守卫队伍,那剩下的空缺可就多了啊!” 龚由闻言之后,笑道:“牛德,有了这些空缺,不正方便你安排你那些兄弟子侄,到这守卫队伍之中来任事吗? 而且我自己也有四个仆人,正愁没有合适的职事来安排给他们。这一下子驱离出了十一个人之后,那你我都有机会,为自己的亲信安排职事了啊!” 听完龚由的这番话之后,牛德这才明白,龚由为什么会突然提拔自己了。敢情龚由这是要让自己来得罪张来啊! 虽然牛德彻底明白了龚由的意图,是把自己当枪使。但是仓守队长的职位,还有许多的空缺确实很诱人。 牛德也明白,自己若当上仓守队长,那就是相当于断了张来的前途。既然自己早晚会得罪张来,那不如直接先下手为强,答应龚由的条件。 想到这里之后,牛德遂出言说道:“仓正大人,我明白了!仓正大人既然想要驱离张来,那我请仓正大人去调一批士兵到黍仓,以震慑张来。 以免当张来得知自己被解除掉仓守队长的职事之后,对仓正大人有不利之行为发生!”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发愁地说道:“牛德,我初来南野县任事,无甚交际。你让我去哪调一批士兵来啊?” 牛德闻言之后,回道:“仓正大人不是刚才在庆楼,认识了我南野县的数位大人吗? 仓正大人,这番交际已是可行矣!仓正大人完全可以去请托其中一位大人,施以援手。何谈无甚交际呢?” 龚由闻言之后,说道:“牛德,方才之宴饮。只是县丞大人施惠于我,让我结识一下日后要打交道的诸位大人而已。仅凭这一面之缘,我可不敢去求托诸位大人啊!” 牛德闻言之后,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仓正大人,你能将今天参加宴饮的有哪些大人,跟我讲一下吗?也许我能为仓正大人,想出一个办法来”。 龚由闻言之后,于是将今天参与宴会的诸位大人之名字,告诉给了牛德。 牛德听完诸位大人的名字之后,遂出言说道:“仓正大人,强都尉、伍从事还有唐县尉,都拥有调动士兵的权利。 其中强都尉乃是县丞大人的家将出身,而伍从事与县丞大人乃是连襟关系。从与县丞大人的亲疏关系上来说,仓正大人可以想办法,去请托伍从事派兵,以震慑张来。 只要有伍从事之士兵助阵,谅张来必不敢造次。只能乖乖认命,去职返家矣!” 听完牛德的这番话之后,龚由思虑一番,然后说道:“牛德,我来问你。那伍从事可有子嗣否?若有子嗣,那年岁几何?”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回道:“伍从事生有两子一女,其中长子八岁,次女五岁,而幼子尚在襁褓之内”。 龚由听到此回答之后,于是说道:“牛德,多谢你将此消息告知于我。今日之事,你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至于调兵之事,我已有计较。你且等待几日,便有分晓”。 龚由说完此言之后,便让牛德退下,然后继续开始工作了。 龚由之事,告一段落。我们说回黄寻征剿勃景的战事上来。 且说冷全和卓英得到黄寻与卓荣的命令之后,便会合在一起,率领麾下本部军前来讨伐金岭寨。 两军来至伏都山的西南山脚处之后,冷全遂对卓英说道:“卓统领,经过上次贵我两军,通力合作攻破固生寨之后。贵我两军已经熟悉了,彼此协同作战的战术。 这次攻打金岭寨,我建议还是用抛发机先抛运过去木炭、余灰等引燃之物,而后点燃杂草团,抛发到寨门前。待火势燃起之后,我等便可立观贼军之覆灭也!” 卓英听完冷全的这番话之后,当即说道:“冷统领,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跟随父亲前来剿伐勃景之时,拿这些兵寨完全没有办法。 这些兵寨皆修建在山势陡峻之处,只有一条山道可通向这些兵寨。那个时候,我率领麾下军兵进行强攻,在进攻的路途之中,被落石砸死者,箭矢射死者,不计其数。 山道虽近在咫尺,但我军之兵士却再无胆量敢上前进攻了。故而不得已之下,我军才撤兵而回。 但今时与冷统领再次前来攻打这些兵寨,却是感觉如‘利刃砍帛布’一般,一下子就把固生寨给攻破了。 见到如此战果之后,我就更加佩服黄都尉的智略和实力。难怪父亲要向太守大人,指名推荐黄都尉来剿伐勃景了”。 冷全闻言之后,笑道:“卓统领,这攻打防御工事,历来都是不好应付的! 不过只要我家主将,有这抛发机为攻坚利器。别说是这些兵寨,就算是魏国的襄阳城,只要有足够多的抛发机,我军也能给他攻占下来。 所以现在要想剿伐勃景,那是易如反掌也!只要我军用这抛发机,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踏平过去。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我军就能攻破‘山神堂’,擒斩勃景此贼矣!” 卓英闻言之后,当即说道:“冷统领,不知你可否将这抛发机的制作工序告诉给我。我也想为麾下军兵们,增添此攻坚利器啊!” 冷全闻言之后,立刻拒绝道:“卓统领,此事我可不能告诉给你!我家主将曾下过命令,谁都不能将这抛发机的制作工序传出 去,不然便要受大刑矣! 不过卓统领若是真想要此物,那你可以让令尊大人直接去找我家主将索要啊!我家主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卓统领自然可以得到这抛发机”。 卓英闻听此言之后,当即问道:“冷统领,那你家主将现在需要什么呢?” 冷全见卓英上道,遂说道:“嘿嘿!卓统领,我来告诉你,我家主将···”。 正当冷全和卓英商量这件买卖的时候,手下有人过来禀报道:“报告卓统领,前方有一队人拦路,其中有一个人自称名叫林力,要求面见冷统领”。 卓英被人打断了洽谈这件买卖的事宜,当即心生不满起来,遂出言喝道:“什么人,竟敢拦阻大军前进,给我把他抓起来!” 冷全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劝止道:“卓统领,且慢!此人乃是我家主将派出去探查金岭寨的斥候,他现在要求见我,必是有情报要告知。 loubiqu.net 这买卖之事暂且不急,待我等剿灭了金岭寨之后,再慢慢商谈不迟。卓统领,你意下如何?” 听完冷全的这番话之后,卓英遂应道:“冷统领说得不错,那就先灭掉这金岭寨再说吧!” 于是冷全和卓英将林力给叫了过来,询问情报。 林力与冷全、卓英二人见面之后,直接说道:“属下林力见过冷统领、卓统领。属下得主公之命令,前去探查金岭寨之情报。今情报已探查完毕,故特来向两位统领报告”。 冷全闻言之后,说道:“林力,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你直接对我们说明情况吧”。 林力闻言之后,遂说道:“经属下探查得知,金岭寨位于伏都山的金岭峰之上,金岭寨之名便是出于金岭峰之名。 金岭寨修建于金岭峰的峰顶之上。我军若想要进攻金岭寨,沿途还需要拨除掉,位于金岭峰山脚处的秋泽寨,以及金岭峰山腰处的金源寨。 我已经探查过了,沿途这两个兵寨的驻守人员都不多,只有四百余人。但是这两个兵寨的寨主,都是金岭寨寨主乞力多的女婿。 所以说这整个金岭峰的兵寨,原来都是由寨主乞力多的部落势力所组成的。 乞力多的部落所居之地,原本并不是在金岭峰。后来勃景统一整个伏都山之后,便大肆分解这些原本强盛的大部落。 而乞力多的部落就被勃景给迁移出了原本的所居之地,将其安置在金岭峰为一寨之主。 乞力多既然被迁移到了金岭峰来,那他的两个女婿,勃景自然也不放心,遂一并将他们都迁移到了金岭峰来。 勃景之所以要这样规划,那是有原因的。因为金岭峰位于整个伏都山脉的西南脚,其与伏都山的主脉相隔绝,单独成一山峰。 勃景将乞力多安置在金岭峰之后,那乞力多与伏都山的其余部落便没有了交流之机会。这就有利于勃景对其余小部落的统治,不受这些大部落的掣肘。 故此说来,郎纯被安置在虎天寨也是同样的原因。两位统领,我所探查之情报就是这些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助剿(11) 林力说完金岭寨的情报之后,冷全遂对卓英说道:“卓统领,如今我等已然知晓金岭寨的大致情报了。那对于此次战事,你有何计议否?” 卓英闻言之后,遂说道:“冷统领,既然这金岭寨的寨主乞力多,是被勃景迁移出祖居之地的,那他对勃景定然满怀怨恨之心。 乞力多的心里既有怨恨,那他就一定不会甘愿为勃景卖命,所以我等可派人去劝降乞力多。冷统领,你看此计,何如?” 听完了卓英的这番话之后,冷全遂对林力说道:“林力,既然那乞力多是被勃景给迁移到金岭寨来的。那就说明这乞力多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他都还是愿意臣服于勃景的统治之下的。 所以我猜,这乞力多是不是跟那郎纯一样,其妻儿都被勃景给扣押起来,当作人质了啊?” 林力闻言之后,当即答道:“冷统领猜的没错!乞力多的老母确实是被勃景给扣押在山神堂,以作为人质”。 冷全得到林力的确认答复之后,遂对卓英说道:“卓统领,乞力多的老母既然被勃景扣押为人质,那你的劝降之计就不好使了啊!所以依我看来,咱们还是想想,究竟该怎么攻破这金岭寨吧!” 卓英闻言之后,皱眉说道:“冷统领,方才林力说过,这金岭寨位于金岭峰之顶。我们要想攻破金岭寨,还需要先攻破位于山脚的秋泽寨和山腰的金源寨才行! 如此一来,我等说是只攻破金岭寨,其实却是要连破两寨之后,才能进攻金岭寨。依我等之兵力,要连破三寨,恐怕会力不从心啊! 故而依我之见,是不是要让黄都尉和父亲大人加派兵力,增请援军才行啊?” 冷全闻听此言之后,遂立刻出言反驳道:“卓统领,你太过谨慎了!贵我两军加起来,共有一千四百余人。依靠这些兵卒,足以攻下整个金岭峰三寨了,所以根本就不用增加援军!” 卓英见冷全拒绝了自己增派援军的建议,而且语气还如此自信,不禁有些微怒,于是驳斥道:“冷统领之言,我却不敢苟同之! 先时我等联合攻打固生寨之时,有抛发机此等利器。加上固生寨建于摩济坡之上,抛发机可依陡坡之山势而顺利抛投火球,以引燃固生寨。所以我军能毫不费力地攻破固生寨。 而今金岭寨位于金岭峰之顶,但抛发机却根本无法推上顶峰。如此一来,我军失去了抛发机此等利器,就无法像攻打固生寨之时,尽显从容了。 这金岭寨要想打下来,就必得让兵卒们从山脚打上山顶。那时纵使贵我两军连破两寨,待到达金岭寨之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矣! 彼时贵我两军之兵卒,力竭气衰,声势已颓。面对以逸待劳之金岭寨,还有何作战之力焉? 故我以为,还是派人回去请求黄都尉和父亲大人增派援军,以得万全之胜机也!” 听完卓英的这番话之后,冷全说道:“卓统领,令尊叫你前来攻打金岭寨之时,难道就没有跟你说过一些常备之事吗?” 卓英闻言之后,疑惑地说道:“冷统领,父亲大人只是命我率兵前来攻打金岭寨,倒并没有说其余之事。冷统领,更何况你所言的常备之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事啊?” 冷全闻言之后,遂说道:“卓统领,看在你我互为友军同袍的份上,那我就来给你说一下这其中的道理吧! 卓统领,你我都是奉上官之命令,前来剿伐金岭寨的部队统领。所以你我二人便是这次剿伐金岭寨的实际指挥官。 但我等若是成功剿伐金岭寨之后,这功绩其实是属于我等之上官的。也就是我家主将和令尊会得到这份功绩。 既然我等是要为上官来剿灭金岭寨,那自然是要为上官考虑部队人员之伤亡,和后勤供给之问题的。 贵我两军加起来共有一千四百余人,而金岭峰三寨之贼军加起来,也不过是比我军多几百人而已。 若是这种人数差距,贵我两军都应付不了,反而还要派人回去请求援军的话。那在令尊和我家主将的心里,必定是会对你我二人之能力有所轻视的! 所以卓统领,我等二人既受上官之命令,前来剿灭金岭寨。那就最好不要再派人回去向上官报信,请求援兵! 卓统领,你想想看!现在贵我两军一日的粮草耗费就是四十石,而攻打金岭寨又是需要至少十余日才可以攻占下来,这就要耗费至少五百石粮草了! 若是卓统领再向上官请求,增请援兵,则粮草的耗费又将增加。彼时贵我两军每日耗费的粮草,则会随着援兵的到来,而与日俱增。届时,我恐贵我两军还没有打到金岭寨之前,这粮草就告罄矣! 所以卓统领,为了省耗粮草,同时不给上官增添麻烦。贵我两军若是能仅仅依靠现有之兵力剿灭金岭寨,则回师之际,上官必定会对你我二人大加褒奖的! 故此而论之。卓统领,你我二人该当以现有之兵力,全力以赴,剿灭金岭寨。此战若胜,则贵我两军回师之时,那自然是会受到上官之褒奖赏赐的!” 听完了冷全的这番话之后,卓英思虑一番,然后说道:“冷统领,你所说的常备之事,原来是指粮草的耗用问题啊!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大问题,多谢冷统领特地为我点出此问题。但我想说的是,冷统领考虑省耗粮草之问题,固然没错。不过我所考虑的,却是想快速地攻下金岭寨。 冷统领,你刚才也说了,要攻破金岭峰三寨,至少需要花费个十几日的时间。既然知道以现有之兵力需要耗用如此长的时间,那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回去增请援兵。以兵力之优势,快速地攻下金岭峰三寨呢? 冷统领欲用现有之兵力逐步攻破金岭峰三寨,而我却想直接率领所有兵力,一举攻破金岭峰三寨。故我之所想,与冷统领之所想,大不相同! 冷统领,你我意见相左,策略不一。于今之计,又该如何为之?” 冷全见卓英否定了自己的提议,而且还反将了自己一军。要自己主动提出来, 当前该怎么解决这意见相左之事。 冷全的心里明白,卓英这是以退为进之策,要自己主动放弃掉自己的提议,以承认卓英的增派援兵之计策。 经过此论,冷全不禁有些佩服起卓英之才学了。毕竟卓英现在的确是把自己给难住了。自己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低头承认卓英的增请援军之策,要么再说出一番道理来让卓英服气。 不过冷全却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其当然不会就这么承认卓英之计策的。毕竟现在的情势,已经从商讨对付金岭寨的战术,演变为争夺这次协同作战的指挥权之争了。 xiaoshuting.info 冷全思虑一番之后,遂说道:“卓统领,你我既然意见相左,那就不妨来说说各自计策之优劣,以辩明哪个计策更加适宜。卓统领,我这提议,你觉得如何?” 卓英见冷全要与自己论辩,当即应道:“好!冷统领所言,正合我意。那我就先说说冷统领所提建议之弊端”。 冷全闻言之后,遂说道:“卓统领尽请道来,全愿闻其详”。 卓英闻听此言之后,于是出言说道:“冷统领,你之所以不同意派人回去增请援兵,无非是有两个顾忌耳! 其一,你担心援兵到来之后,粮草的耗用会大大增加,进而导致我军因为粮草告罄而退兵。其二,你认为若我等派人回去增请援兵,会让黄都尉和家父看轻我等的能力,对我等的战后评价不利。 这两点就是冷统领所担心的核心问题,是与不是?” 冷全闻言之后,遂回道:“卓统领,这两个问题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你将这两个问题再次提出来,难道是对这两个问题有解决办法了吗?” 卓英闻言之后,当即说道:“冷统领,你我争论之核心要点,就在于这两个问题!我想要冷统领放弃掉不增请援军的想法,那就必须首先要解决掉这两个问题! 冷统领,只要我解决掉这两个问题,想必你就会同意我增请援军的计策了吧?” 冷全闻言之后,说道:“哦!卓统领,你倒是一举就找出了你我这次论辩的核心问题所在啊!那好吧,卓统领,我倒想听听你对这两个问题的解决之法!” 卓英闻言之后,遂说道:“冷统领,我知道令伯父乃是当年先汉益州牧刘璋麾下的一员大将。所以冷统领也是将门子弟出身,从小便学习兵法韬略和战阵武艺。 但是我感觉冷统领在攻打金岭寨的这次战事上却是畏首畏尾,有欠考虑。兵法有言:‘敌束掌为拳,我并力而攻,终不得寸进也!而若让敌散拳为掌,则我可聚集全力而攻,泄其合力之拳也!此便为聚我全力,袭敌空隙之谋也!’ 冷统领,你想过没有。此次围剿金岭峰之战,本就是黄都尉和家父所下达的命令。 既然是上官所令,那我等的目标便是要快速地拿下金岭峰三寨。而不是在这里担心粮草的耗用问题,以及显耀自己的指挥能力。 第两百四十章 助剿(12) 卓英说到这里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冷统领,家父此次前来围剿勃景,可是向太守大人要了五千石粮食来作为军粮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粮食的耗费问题。 至于冷统领所说的因为担心增请援军,而让黄都尉以及家父对我等之能力有所轻视,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家父以前曾告诉过我一个道理,在先汉的律制之中,有‘官’与‘吏’之别也!为官者,是为士大夫之身份也!为吏者,是为士大夫之侍从也! 为官之人所接之职事,会转交给属下小吏前去办理。但这职事完成之后,所得之功劳会尽数归于为官者所有。而完成此职事的小吏,则会获得为官者的赏识。 基于此种原因,所以我才说冷统领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增请援兵,而为上官所轻视的问题! 因为在上官,也就是黄都尉和家父的眼中,既然将围剿金岭寨的职事交给了我等二人。那我等二人只需要完成,剿灭金岭寨的这个职事便足矣! 至于其中增请援兵以及粮草的耗用问题,对于上官来说,那都不重要。上官要的,只是我等剿灭金岭寨的这个结果而已! 所以冷统领,我等二人现为下属小吏。既为下属小吏,那便不需要考虑显耀能力的事情。因为上官既然将此职事交给了我等二人来做,那便说明上官早就认可了我等二人之能力。 既然如此,现在我等二人所能做之事,那便是速速增请援军! 待援军到达之后,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荡平金岭峰三寨。冷统领,这才是当下我等二人最应该做的事情啊!” 听完卓英的这番话之后,冷全遂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没有回应。 卓荣见此情形之后,知道冷全是在思索自己刚才所说的道理,于是便静立于原地等待。 而这时在冷全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卓英所说的道理,其实在自己的幼年生活之时,父亲已经教给自己了。 想到这里之后,冷全不由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随父亲逃出蜀地的记忆。 “全儿,你速去叫你母亲赶快收拾家当,我们要准备逃离成都了!” “父亲大人,我们为什么要逃啊?” “全儿,刘备,刘备就要攻占成都了!你大伯父领兵对抗刘备,已为刘备所害矣!我等受你大伯父之牵连,则刘备必不会相容于我等,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逃离成都了! 我们向南逃,逃到交州去。为父与九真桓氏的一位族人有旧,他会给予我们一个容身之所的!” 就这样,冷全跟随着父亲逃出了蜀地,来到了九真郡的无功城里生活安居下来。 冷全一家来到无功城安居之后,桓家给冷全之父安排了一个仓吏的职事,让其管理库仓里的存粮。 而冷全则因为其父亲的游说,被安排到了一位桓家嫡系子弟的身边担任书童。不过这却是让冷全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之开始。 “你这贱役,你居然将这策竹简给弄碎了 !” “公子,我只是见这策竹简有些灰蒙,所以用布沾水擦拭了一番。没想到那竹简就碎掉了”。 “住嘴!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役丢进牛棚里去!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他知道弄碎竹简是什么下场!” 于是冷全就被人给扔进了牛棚里去,接受惩罚。 次日,打理牛棚的人来了,对冷全说道:“你这贱役!公子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清洗这头牛。你可要侍候好这头牛啊,要是让公子看见这头牛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那公子就让我狠狠地抽打你!” 于是冷全从此日起,每天都与牛睡在牛棚里。吃的是糟糠之食,穿的是残破之衣,每天还要受到监视者的狠狠抽打。 这样的日子在持续了十几天之后,冷全的父亲终于来接冷全回家了。 当冷全瘦骨嶙峋,满身伤痕的被父亲给背回家之后,父亲对冷全说道:“全儿,你弄碎了竹简,这是公子对你的惩罚。 不过现在惩罚终于过去了,为父给你找了份在药铺当学徒的活计。你在家休养个几天之后,便去药铺吧!” 冷全闻言之后,当即哭诉道:“父亲大人,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弄碎了竹简而已,为什么我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冷父闻言之后,拍着冷全的肩膀说道:“全儿,不要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此怯懦之举! 全儿,现在时势不一样了。我等父子如今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必须要忍耐住别人给予我等的责骂和惩罚,这样才能生存下去啊!” 冷全闻言之后,继续哭泣道:“父亲大人,我不懂!您明明有着渊博的学识和才能,为什么却要在桓家当一仓吏呢? 现今吴国、魏国都在延揽人才,以父亲大人之才能,到这任意两个国家都能得获重用吧!” 冷全说完这番话之后,冷父便回答道:“全儿,非是为父不愿去吴、魏两国求取职位,而是为父实在是走不得那些长路了! 全儿,我等从蜀地到交州这一路走下来,凡两千里路,为父如今已经是体疲气虚了。为父现在只想着在无功城好好地生存下去,看着你长大成人。如此一来,为父就满意了!” 冷全闻言之后,当即咆哮道:“父亲大人,难道为了生存下去,你就要受到别人的轻蔑,我就要受到别人的肆虐吗!那这种生存有何意义?我宁可不要这种生存,也要像伯父那般荣耀的死去!” 冷父闻听此言之后,当即气得直接打了冷全一个耳光,然后怒喝道:“全儿,你以为是谁导致我们逃离故乡的!而且你认为你大伯父死的很荣耀吗? 像他那样的愚忠之人,最后导致其满门被诛灭,连我等旁系亲属都难逃被株连的下场。这就是你所说的荣耀的死去吗? 全儿,你大伯父虽然对刘璋忠心耿耿,但刘璋却非良主!在那乱世之中,你大伯父就是遗祸全家的灾难之人。而为父只是想要保护你们,让你们能安全的生存下去而已! 全儿,你听 着!你大伯父的赴死是愚蠢的行为。他为了成全他的忠义之名,而让家人全部为他陪葬。这是为父最不能容忍的行为! 全儿,乱世之中,活着是人们最简单的奢望!所以全儿,答应为父!你必须要抛除掉轻易赴死的想法,给为父努力地生存下去。然后娶亲生子,将冷家给传承下去。这是为父对你的要求,你也必须要做到! 全儿,为了生存下去,就算是让你住牛棚,受肆虐,你也要坚持下来。因为只有生存下去,你才能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冷全听完了父亲的这一番说辞之后,便哭喊着跑了出去。 夜晚,冷全之父在河边找到了冷全,对其说道:“全儿,你哭够了没有!要是哭够了的话,就跟我回去吧!你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xiaoshuting.info 冷全闻言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然后说道:“父亲大人,我明白了!只要能生存下去,我会忍受住这些肆虐的”。 冷全之父见到儿子已经想通了这个道理,遂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和儿子一起回家。 再度回想起来这个记忆之后,冷全不由悲叹一声,于心内自嘲道:“我原以为我如今成为了一名军营统领,就可以不再看人的脸色行事,尽请显耀我的指挥能力了。但没想到在卓英这等人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吏而已! 区区小吏,有什么资格来显耀能力呢?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上官所交托的职事而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坚持呢?罢了,就按照卓英所说的去做吧!” 想到这里之后,冷全于是对卓英说道:“卓统领所言有理!我之计略的确是没有考虑完全,还是卓统领之计略要更为周详一些。 聚合全军之力,一举攻破金岭峰三寨,的确是现今最佳之计略。好,我愿意听从卓统领之计略而行之!” 卓英见冷全承认了自己增请援军的计略之后,遂说道:“冷统领承让了!既然如此,那我这就派人去向黄都尉和父亲大人,增请援军”。 冷全闻言之后,说道:“卓统领,在你派人去增请援军之前,我想率领麾下本部军兵,先行去攻占位于金岭峰山脚下的秋泽寨。 待占领秋泽寨之后,则不仅贵我两军可有驻扎安身之地,还可以让其后到来的援军进驻其中。然后将所有的兵力会聚在一起,便能以秋泽寨为根据地,慢慢地攻打金岭峰剩余下来的两座兵寨了”。 听完冷全的这番话之后,卓英说道:“据刚才林力所说,秋泽寨之兵力约有四百余人。冷统领,你仅凭麾下本部军兵,能一举攻占秋泽寨吗?要不要我派遣一部分麾下军兵,以助冷统领一臂之力!” 冷全闻言之后,直言谢绝道:“卓统领,我刚才就说过。此间之战事,乃是显耀我等的指挥能力之时也! 虽我已同意卓统领的增请援军之计划,但现在仅是攻破其中之一寨,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卓统领,请你为我压阵!我这就率领麾下军兵,准备进攻秋泽寨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助剿(13) 卓英听到冷全说要马上动手,准备进攻秋泽寨之后,不禁有些吃惊,遂急忙劝阻道。 “冷统领,我等今日刚至金岭峰之下,并未探查到秋泽寨的具体情报,仅是知道秋泽寨的兵力约有四百余人而已。 冷统领,你现在就去进攻秋泽寨,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依我看,还是让林力先去探查清楚秋泽寨的具体情况之后,冷统领再行进攻吧!” 冷全闻言之后,回道:“卓统领,凡事谨慎行之,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谨慎过了头,那便成了畏首畏尾之行径也! 忆我家都尉大人于交州平乱之际,彼时叛军之众,十倍于我家都尉大人所领之军。而当时我家都尉大人刚至交州,不明地理,不知敌情,仅仅凭着一腔灭贼报国的血勇气概,来诛除叛贼。 当时我家都尉大人曾言曰:‘叛军之众虽是我军之十倍,但其头领混杂,各有异心!而我军身上肩负着,上有陛下诛除叛贼之圣旨,下有百姓求取和平之期望! 我等是为了国家之和平稳定,百姓之安居乐业而奋战。有如此重任在身,军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感到光荣。战胜之后,更有陛下的嘉奖和勉励。所以为了此等荣耀,战士们就算战死沙场,那也是值得的’。 我家都尉大人说完此等豪言壮语之后,便身先士卒,临阵冲锋而战。 所以卓统领,今日我等前来剿灭金岭峰,也是为了上报都尉大人和令尊大人之命令,下安新兴一县百姓之和平。 我等为了大义而战,又岂有不胜之理焉?卓统领,你便在这里等待我凯旋得胜的好消息吧!” 冷全说完这番话之后,便率领麾下军兵,直朝金岭峰挺进。 而卓英见此情形之后,遂仔细回味起了冷全所转述的,黄寻所说的这番话的意义起来。 冷全率领飞捷营进入金岭峰之后,便对林力说道:“林力,你先去查探秋泽寨的情况”。 林力得令之后,便带领‘间司’人员前往秋泽寨行事。 进入山林之后,林力带领手下们很快地就抓到了一个山越人,于是林力遂对此人相问道:“你可是秋泽寨的人?” 那人闻言之后,大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将我给抓住!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秋泽寨的地盘。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就让弟兄们将你们都给砍了!” 林力闻言之后,不怒反喜,对手下们说道:“哈哈哈!没想到这次抓到的,居然真的是秋泽寨的人,而且听此人的口气,此人在寨子里还是个有身份的人”。 林力说完此言之后,就转身对那人喝道:“呔,你这小子给我听清楚了!我乃是官军的斥候,今次来此就是要剿灭你们秋泽寨。你要想活命的话,那就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 林力说到这里之时,直接一刀在那人的手臂上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那人突然遭此砍伤之后,当即捂住手臂,大声呼痛起来。 砍伤此人之后,林力继续说道:“小子,别喊了!你若是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的话,那我就 直接送你去见阎王!到时候你想喊,恐怕都喊不出来了”。 那人瞬间就被林力的这番暴威举动给震慑住了,当即对林力下跪求饶道:“大人,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您。只求大人您,饶我一命吧!” 林力见此人终于服软了,遂出言问道:“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秋泽寨有多少兵力?寨主是何人?寨门是用何物修建的?有没有小道可绕过寨门,直接攻进寨子里去?” 林力连续问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之后,那人遂出言回答道:“大人,我名叫土六。而秋泽寨的寨主就是叫做秋泽。至于寨子里的兵卒,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数,但大约有三百余人。 寨子的大门是用柏木修建而成的。除了寨子的大门之外,小人也确实是不知道有什么小道能绕过大门,直通寨子里去”。 土六将林力所提的问题,都回答完毕之后,林力继续问道:“土六,你在寨子里是何身份?” 土六闻言之后,回道:“大人,小人的手底下管着十几人,算是一个头领吧!” 林力正待继续询问此人之时,一名叫做莫恩的手下过来报告道:“统领,我们刚在附近抓到了一个女人”。 林力闻听此言之后,正待清问那女人的情况。这时土六却急忙叫道:“大人,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请大人放了她吧!” 林力闻言之后,说道:“你们两人既是夫妻,那正好省了我的麻烦!土六,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妻子被我给扣押了。你要想保你妻子无事,那就得听我的命令行事。从现在开始,你得给我当内应,助我攻破秋泽寨”。 土六闻听此言之后,当即脸色大变,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就答应道:“好!小人愿意投靠大人,助大人攻破秋泽寨”。 林力见土六答应得如此干脆,心里不由有些怀疑起来,此事真的有这样简单吗? 于是林力便让莫恩将土六的妻子带来,以让他们夫妻两人道别。 当莫恩将土六的妻子带来之后,林力直接对土六的妻子说道:“你给我听着!我乃是官军的斥候,如今我将你夫妻二人给抓捕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夫妻俩听我的命令行事,那我就不会伤害你们。 现在我将你扣押起来,让你丈夫回寨子里去办事。只要你丈夫将事情给办成了,那你自然是可以得到自由。到时候我们会安然无恙地,放你回去!” 哪知土六的妻子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当即哭闹起来道:“别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土六威胁我的,不然我一个妇人,怎会干出这等事来!” 这女人哭闹起来之后,土六便立刻过去捂住这女人的嘴,然后对林力说道:“大人,我妻子没见过你这等大官,一时被惊吓住了。这胡言乱语,大人,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林力闻言之后,当即笑道:“土六,我看你妻子可不是胡言乱语啊!” 接着林力立刻变了脸色,对左右喝道:“来人啊,给我将土六绑了!” 莫恩等手下得令之后,当即将土六给制住,然后将土六绑缚在树桩之上。 林力将土六给绑住之后,遂问那女人道:“你别怕,我是官府的人。你有什么委屈,尽可向我陈说。是不是土六欺负你了?” wucuoxs.com 那女人闻言之后,当即跪倒在林力的面前,然后哭诉道:“大人,民女本是良家女子,恨十五年前被山越贼子所掳,然后就被贼人给强娶成亲。 后来强娶民女的那男人战死,民女便只能独自抚养两个儿子。其后民女便跟随男人的阿母,迁居到这秋泽寨来。 后来土六这狗贼看上了民女,用民女两个儿子的性命来威胁,强迫民女与其通好。民女为了保住儿子,只能向土六屈服。 今日民女又受土六威胁,只能出得寨子来与土六相见。没想到却遇上了大人,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林力听完这番话之后,说道:“你倒也是一个可怜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闻言之后,回道:“大人,民女名叫李珍儿”。 林力闻言之后,遂出言说道:“李珍儿,本官今日来此,就是来剿灭秋泽寨的。而你既然是被贼人掳掠来此,强娶成婚。那本官自当会解救你出此牢笼。李珍儿,你且在此等候,我过去审问土六一番!” 林力说完此言之后,便朝着被捆在树桩之上的土六走去。 林力走到土六的面前之后,遂出言说道:“土六,刚才李珍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我了。 呵呵,土六,我就说你好歹身为一个头领,怎么会孤身一人来此山林之中,原来你是想行那龌龊之事啊! 土六,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你这龌龊事,也就能理解,你为什么会马上答应做我的内应了! 土六,你刚才是不是想着答应我之后,就立刻回寨子里去报告,让秋泽知道我军要进攻的消息。毕竟李珍儿只是你的一个情妇而已,你抛弃掉她,也没什么可惜的!” 土六听完林力的这番话之后,便慨然回道:“大人,既然你都猜准了我的想法。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是绝对不会出卖寨子的!” 林力听到这句话之后,非但不怒,反而笑道:“这才符合我最开始的想法。我就说嘛,土六,你毕竟是一个头领,怎么会是一个软骨头呢? 土六,我亦是越族出身,深知你等保卫家园的信念,是坚定无比的。不过你不愿意给我当内应,我可以让李珍儿当我的内应啊!” 哪知土六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让一个女人当你的内应?你觉得我秋泽寨会让一个女人得逞吗?” 林力闻听此言之后,不慌不忙地说道:“李珍儿和你之间的事情,我想秋泽寨之内,定是有人知晓的。现在你跟李珍儿出来相会,我不相信你的手下里,没有一个人知晓此事! 如今我只要让李珍儿回寨子里说一句,你随便因为什么原因受伤了,那你的手下必会前来救你。而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用你的性命,来威胁你手下的人给我当内应了。 土六,你说,我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妙?” 第两百四十二章 助剿(14) 土六闻言之后,当即止住了笑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贼!你莫以为你用此奸计,就能让我的手下中计! 我和李珍儿的事情,我手下的人是知道。但是他们可不会轻易地听信一个贱妇的话,就出得寨子来。所以你这是白费功夫!” 林力闻言之后,笑道:“是不是白费功夫,我让李珍儿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土六,你莫小瞧了李珍儿。你骂她为贱妇,殊不知李珍儿是为了保全住孩儿,这才被迫屈服于你的。 现在我给她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她必会将这些年你给她的屈辱,加倍奉还给你。土六,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吧!” 林力说完此言之后,便转身离去。徒留下土六的叫骂声,回荡在山林之间。 林力再次见到李珍儿之后,便对其说道:“李珍儿,我现在让你回寨子里去,将土六的手下给引出来。此事,你能不能做到?” 李珍儿闻言之后,立刻惶恐地说道:“大人,为何要让民女去做这等危险之事?” 林力闻言之后,说道:“李珍儿,你为了保全住孩儿而甘愿屈服于土六,本官佩服你的坚强! 适才本官审问完土六之后,发现土六的骨子里还是一个死保家园的人。所以他刚才所说的投降之言乃是诈言,其目的不过是了舍弃你而逃回秋泽寨。既然土六乃是诈降,那本官就只能靠你了。 李珍儿,你既然为了孩儿能忍辱负重,那本官相信你也一定希望能脱离秋泽寨,回到你的家乡去过正常的生活。 李珍儿,只要你将土六的手下给引出来,那本官就能以土六的性命来威逼其手下做为内应,助本官攻下秋泽寨。 此事若成,那本官保证,待攻下秋泽寨之后,本官便将你们母子送去一个上好的县城里生活。而且一应供给,俱都备齐,不让你忧心下半辈子的生存问题。 李珍儿,本官将事情的俱细都给你讲清楚了,现在就看你能不能达成此事了”。 李珍儿得知此事的具体情况之后,心里是又喜又怕,怕的是自己能办成此事吗?而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个该死的山寨,去过正常的生活了。 李珍儿在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交锋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答应为林力办成此事。 林力见李珍儿答允了此事之后,遂对李珍儿说了些鼓励之言,然后让李珍儿返回山寨。 李珍儿回到秋泽寨之后,先是思考了一番自己该怎么去办理此事。过了一会儿之后,已经有了思想觉悟的李珍儿不再犹豫,直接去找土六的弟弟土石。 李珍儿找到土石之后,直接出言说道:“石头,你哥哥在林子里误中了捕兽的陷阱,现在腿脚受伤,不能走路,你快跟我去救他吧!” 土石听完李珍儿的这番话之后,当即急了,马上说道:“李大嫂,我这就叫人跟你去救哥哥”。 于是土石便召集了土六的四名手下,跟着李珍 儿出了寨子。 李珍儿在前方引路,土石等人在后面跟随。众人都是一副着急的心态,所以都没有看出来李珍儿紧张和不自然的神态。 待到李珍儿抵达林力埋伏的地方之后,便停止了脚步。而土石见李珍儿不走了,这里也没有发现自己哥哥的行踪,于是疑惑的问道:“李大嫂,我哥哥在哪儿?” 土石话音刚落,林力等人就齐刷刷地从林子里冒了出来,将刀架在了土石等人的脖子上。 李珍儿见到林力已经控制住了土石等人,当即跌坐在了地上,一脸后怕地拍着胸脯,惊魂甫定。毕竟此事对于李珍儿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幸好成功了。 而这时,林力对土石等人大喝道:“你们给我听着!本官乃是官军的人,你们的老大土六,已经被本官给绑了! 本官这次来此,就是为了剿灭秋泽寨。你们若是愿意投靠本官,助本官剿灭秋泽寨。那本官就可以放了你们的老大,而且还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发放赏钱。 若是你们不愿意投靠本官,那你们就试试本官的刀锋吧!” 林力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用刀子在土石的脖子上轻轻一划,接着一个小口子就出来了,鲜血顺着土石的脖颈往下流淌。 土石感受到血液流经自己的皮肤之上,那温热湿滑的感觉,让土石彻底地被吓住了。于是土石急忙说道:“大人,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我等愿意投降!” 林力闻言之后,笑道:“之前你们的老大,土六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却是,他骗了本官!哦,对了,该让你们去看看土六现在的下场!来,跟我走!” 于是林力便押着土石等人,来到了土六被绑缚的树桩之前。当土六看到自己的弟弟土石,被林力拿刀架着走到自己的面前之时,直接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贼,你···”。 土六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莫恩拿杂草塞进了嘴里,发出了‘嗯嗯嗯’的声音。 看到莫恩将土六的嘴巴给堵上之后,林力给了莫恩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对土石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老大土六,欺骗本官的下场!你们若是也想着用诈降来欺骗本官的话,那本官可不会放过你们! 毕竟你们的老大土六,还可以充当人质。而你们却是对本官一点用都没有了,本官不介意先送你们去见阎王!” 土石闻言之后,急忙说道:“大人,土六就是我的哥哥。为了保住我哥哥的性命,我定会帮助大人剿灭秋泽寨的,还请大人相信我的一片诚心啊!” 林力闻听此言之后,遂出言问道:“哦,原来你是土六的弟弟啊,是亲生兄弟吗?” 土石闻言之后,急忙回道:“大人,我和哥哥同父同母,当然是真正的亲生兄弟啊!” 林力闻言之后,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我暂时相信你是真的投降,你叫什么名字?” beqege.cc 土石闻言之后,回道:“大人,我名叫土石”。 林力闻言之后,遂说道:“土石,我现在命令你回秋泽寨去当本官的内应。等明日天一亮,你便打开秋泽寨的大门,到那时官军就会发起进攻! 土石,你若是真的想保住你哥哥的性命,那便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而若是你生有贰心,那本官也会有其他的法子来攻破秋泽寨。到时候攻破秋泽寨之后,本官会让你生不如死! 土石,你想想你那寨子里才多少人,而官军有多少人?所以土石,本官劝你,勿要生有贰心!若是你能替本官完成此事,那不仅你哥哥的性命能得保全,而且你还有大笔的赏金可拿。 土石,本官向你保证,赏金绝对不会低于三百贯钱。土石,这利和弊,本官可都全部告诉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失望啊!” 土石闻听此言之后,遂急忙说道:“大人,您请放心,我必会完成大人您所交托的事情!” 林力再三敲打过土石之后,也觉得是时候该放手了。于是林力下令,将刀从土石等人的脖子上拿了下来,然后放土石一行人返回山寨。 土石一行人得获自由之后,便忙不迭地往山寨的方向逃去。 林力放走土石等人之后,又来到李珍儿的面前说道:“李珍儿,现在土石已经答应当本官的内应了。明日官军就可以攻破秋泽寨,你和你的孩子便能团聚了”。 李珍儿闻言之后,大惊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日难道不准备让我回寨子里去了?” 林力闻言之后,遂出言说道:“李珍儿,你如今诓骗了土石等人,你觉得你一个妇人孤身回到寨子里去,土石等人难道不会报复你吗? 李珍儿,你既然是被山越人给强掳成婚的,那你应该知道这些人的身上怀有兽性。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本官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到寨子里去的好!” 李珍儿闻言之后,却出言恳求道:“大人,我的两个孩子还在寨子里呢。求求你让我回去跟我的孩子团聚吧!” 林力闻言之后,便温言劝道:“李珍儿,只是相离了一天而已,明天你就可以跟孩子们团聚了。况且你的孩子们不是还有你婆婆照料吗?这一天的时间,难道你都等不了了吗?” 李珍儿闻言之后,当即哭求道:“大人,母子连心,何能分离? 若一天的时间,孩子们都见不到我,那他们该是何等的伤心难过啊!所以大人,求求你放我回去跟孩子们团聚吧!” 正在李珍儿向林力极力恳求之时,土石等人终于放慢下来了奔逃的脚步。 放慢脚程之后,土石对自己的四名伙伴说道:“李珍儿这个贱妇竟敢算计老子! 这个贱妇给老子等着,老子回去就向寨主把她和那官军勾结的事情全说了,让寨主把她的那两个儿子吊死在大槐树上!” 土石刚说完这话,一名伙伴就出言问道:“石头,你要是向寨主报告此事的话,那你哥哥咋办?” 第两百四十三章 助剿(15) 土石闻言之后,当即说道:“咱们不必为了我哥,而去听那狗官军的话。我哥哥是为了保卫寨子而死,我哥哥这是死的光荣!” 土石刚说完此言,紧接着另一名伙伴就插话道:“弟兄们,既然石头不将他哥的性命放在心上,那咱们何必还要跟着石头混呢?” 土石听到这番话之后,脸色勃然剧变,立刻对说这话的人大喝道:“阿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名叫阿久的人听到土石的质问之后,遂说道:“弟兄们,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官军用头领的性命来威胁石头,让石头去给官军当内应,并承诺事成之后,给咱们大笔的赏钱啊! 弟兄们,咱们要是给官军办成此事,那每个人起码能分到几十贯钱啊!弟兄们,有了这几十贯钱,咱们还用窝在这鸟寨子里受气吗? 弟兄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跟石头一样,想着去向寨主告密啊! 弟兄们,我告诉你们!石头去向寨主告密之后,那寨主铁定会把头领的位置换给石头。到时候头领肯定是死了,但咱们兄弟以后就是石头的手下,得认石头为头领! 不过弟兄们,咱们现在有了个翻身的机会!弟兄们,只要咱们帮官军把这内应之事给办成了。那咱们就不用待在这秋泽寨受气了,而且还有几十贯钱可拿。 所以弟兄们,你们要是听我的,那就绑了石头,咱们再去见官军。我来跟官军说,让咱们兄弟来当官军的内应!” 阿久说完这番话之后,土石当即冲上前去,准备打死阿久。 阿久没想到土石居然瞬间就出手了,一时没有防备之下,让土石一个重拳给打倒在地。然后土石就坐在阿久的身上,一边施以重拳打脸,一边吼道:“老子打死你这个叛徒!” 旁边的三名伙伴看到土石和阿久打了起来,三人的目光交互之后,瞬间心领神会。于是其中一人捡起来一块岩石,来到土石的身后,照着土石的后脑勺就是一击。 土石这时正一心要打死阿久,在没有防备之下,瞬间就被这岩石砸得头破血流。然后另外两个人立刻一左一右,钳制住土石的两只手臂,将土石从阿久的身上给提了起来,接着就把土石给绑了起来。 这时被打得鼻青眼肿的阿久躺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精气神来。待阿久站立起来之后,三名伙伴齐声说道:“阿久,咱们都觉得你说得对。石头已经被咱们给绑起来了,你快带咱们回去找官军吧!” 阿久闻言之后,却说道:“别急,让老子先出出气再说!” 于是阿久来到被绑在一颗大树桩上的土石的面前,对着土石好一通拳脚之后,终于心情舒畅,念头通达了。 出气之后,阿久遂对三名伙伴说道:“押着石头,咱们去见官军!” 此时李珍儿还跪在地上,央求林力放自己回去,但林力就是不答应,任李珍儿在那里哭泣。这时莫恩来报道:“统领,刚才的那伙人绑着一个人,又回来了!” 林力闻言之后,惊奇地说道:“哦!咱们快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当林力再次见到土石之后,见到土石被绑着,而且土石一左一 右的人,十分紧张地抓着土石,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 林力见此情形之后,遂出言对土石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时阿久听到林力的问话之后,当即来到林力的面前,跪下说道:“小人阿久见过大人。大人,石头在返回寨子的路上,居然想违背大人的命令去向寨主告密! 不过小人和弟兄们,可是对大人一片忠心啊!所以小人当场就和弟兄们将石头给绑了,前来向大人报告此事!” 林力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遂出言问道:“哦,你叫阿久是吧!那你现在将土石绑来见我,是想干什么呢?” 阿久闻言之后,当即说道:“请大人放心,刚才大人所说的内应之事,我和弟兄们绝对为大人办成!而这违抗大人命令的石头,我和弟兄们就将他交给大人,请大人处置!” 林力听完阿久的这一番话之后,立刻听懂了阿久的隐含之意。知道阿久是想当这内应的负责人之后,于是林力说道:“阿久,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那这内应之事,我就交给你来办理!” 阿久见林力任命自己为内应的头目之后,当即大喜道:“小人多谢大人,必将完成大人所交托的内应之事!” 林力闻言之后,说道:“阿久,你先别说‘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阿久闻言之后,回道:“请大人发问”。 见阿久没有丝毫犹豫,于是林力出言问道:“阿久,你为什么如此相信本官?你就不怕本官攻破秋泽寨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吗?” 阿久闻言之后,立刻回道:“大人让李珍儿骗石头出来,而后费尽口舌地让石头来给大人当内应。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大人是真心诚意的,想用赏钱来让石头当内应。 石头答应给大人当内应之后,李珍儿便对大人没有用了。而大人却还关心着李珍儿的安全,并未让李珍儿跟随石头一起返回山寨。大人的这些举动,小人都看在眼里! 小人想着,大人既然能如此小心地为一个妇人的安危着想,那一定是一个仁义至诚之人。所以小人相信大人一定是会做到信守约定,事成之后发放赏钱的”。 林力听完阿久的这番话之后,不禁欣悦地说道:“阿久,想不到你的观察居然如此细致,而且思虑也比较机敏。能从这些小事推测出本官的品性,本官欣赏你的能力。 阿久,这样吧!你若是能办成这内应之事,那我就收你当我的手下。阿久,这样一来,你以后可就算是官军的人了!” 阿久闻言之后,当即大喜,下跪拜谢道:“小人多谢大人的收纳!” 林力见此情形之后,急忙过去扶起阿久,继续说道:“阿久,我还要问你一事。如今土六、土石兄弟俩还有李珍儿,都不能返回山寨。你回到山寨里之后,该如何向寨子里的人解释此事呢?” 阿久闻听此言之后,马上说道:“大人,此事我早已想到一个法子了。我回到寨子里就说,土六、土石兄弟俩追捕一头野猪,说要抓到这头野猪才回来。 秋泽寨的人以前也经常为了打猎而在林子里过夜,所以几天不回寨子,也没 人会去在意。 至于李珍儿就比较麻烦了,她一个妇人不回寨子,的确是会让人心生怀疑。所以我请大人放李珍儿跟咱们一起回去,免得让寨子里的人起疑心啊!” 这时还跪在地上哭泣的李珍儿,听到阿久为自己说话之后,当即站起身来,对林力说道:“大人,如今想害民女的土石已经被抓了,而阿久是忠心于大人的。 大人,现在民女回寨子里去就没有危险了。所以还请大人放民女回去,跟孩子们团聚吧!” 2kxs.la 李珍儿说完这话之后,就又哭了起来。林力听完李珍儿的这番话之后,觉得阿久的确是可以信任的。那李珍儿返回山寨之后,便没有了危险。 于是林力终于答应了李珍儿,让李珍儿可以跟着阿久等人一起返回秋泽寨。 说完了李珍儿的这件事之后,林力又将阿久唤过来,叮嘱了几件内应必须要注意的关键事项。阿久听完之后,当即表示谨记在心。 安排完了诸项事情之后,林力便放阿久等人返回了山寨。 目送阿久等人离去之后,林力遂对土石说道:“土石,你果然是在欺骗本官!如今你被手下绑来见本官,还有何话说?” 土石闻言之后,直接怒喝道:“直娘贼!要不是这些该死的叛徒,我早就回到寨子里去,将你这狗贼的奸计告诉给寨主了!如今我既然被擒,只求一死!” 林力闻言之后,遂出言劝道:“土石,你倒是一个忠义之人,不过你先别着急求死。明日,阿久就会助我军攻破秋泽寨。土石,到时候秋泽寨被破,那你的求死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能生,何言死?土石,本官知你现在怒意勃发,所以才有求死之志。不过待明日破寨之后,本官相信你必会改变你现在的想法。 土石,本官念你是一个忠义之人,所以给你一个生存的机会。来人啊,给我将土石和土六一起押回军营!” 林力下达此命令之后,手下当即就将土石给押解了下去。于是林力等人便押着土六、土石兄弟俩,返回了军营。 且说阿久和李珍儿等人,正往秋泽寨的方向行进。而在这返程的路途之上,阿久对李珍儿说道: “李大嫂,等会儿回寨之后,无论是谁问起,你就说土六、土石兄弟俩都追捕野猪去了。然后你就回家,不要再跟任何人来往。李大嫂,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李珍儿闻言之后,当即说道:“阿久,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阿久见李珍儿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之后,遂安心地继续行路。 当阿久一行人回到寨子里之后,李珍儿便径直朝自己的家屋走去。途中遇到了一些熟识的人,也是简单打了声招呼,便立刻回家了。 而阿久等人则首先来到了土六的家,跟土六的妻子报告了土六、土石兄弟俩追捕野猪,今天有可能在山林中过夜的消息。 土六的妻子闻听此言之后,当即疑惑的问道:“当家的平日里没有追捕猎物的习惯,今日怎会突然为了追捕一只野猪而不回寨?” 第两百四十四章 助剿(16) 阿久闻言之后,遂出言解释道:“夫人,头领被那头野猪的獠牙挑伤了手臂,幸好只是皮外伤! 不过头领被这头野猪伤到之后,十分愤怒地说,必须要亲自杀了这头野猪才行。所以头领和石头便追捕那头野猪去了,让咱们几人回到寨子里来,向夫人报告此事。 对了,头领还说,让咱们几人明日一早便带些食物去跟头领会合,好猎杀那头野猪”。 土六的妻子在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这才解开了疑虑。阿久等人将土六的妻子给诓骗住之后,便来到其中一名单身同伙的屋子里,商议明天的内应之事。 经过大伙的商定之后,确定下来了于明日一早,就用去给土六送食物的名义,打开寨门放官军进来的计划。定好计划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屋,养精蓄锐,等待明日的行险一搏。 yqxsw.org 却说林力回到军营之后,便径直来找冷全。然后将自己已经找好内应,于明日一早打开秋泽寨大门的消息,通报给了冷全知晓。 冷全闻言之后,心内大喜之。于是冷全便立刻命令手下兵士,准备夜晚行军至秋泽寨的附近,以等待内应动手之时机。 次日,天刚刚临近拂晓,阿久等人便来到寨门前,对守卫声称,要送食物去给土六。 由于昨日阿久等人在寨子里到处宣扬,加上土六妻子的证实。所以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土六昨天是在山林里过夜,而没有回寨子。于是守卫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便痛快地打开了寨门。 阿久见寨门打开之后,遂立刻派遣一人先出寨门去联系官军。而后自己便开始跟守卫聊起了天,以拖延时间。 守卫站岗值班也是无聊的很,这时见到阿久愿意跟自己聊天,当即也是和阿久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而阿久的同伙在走出寨门之后,很快就被林力的手下给抓住了。 当林力见到阿久的同伙之后,立马就认出了这是昨日见到的其中一人。而阿久的同伙在见到林力之后,顿时也是兴奋异常,马上就将寨门已经打开的消息,告诉给了林力知晓。 林力得知阿久等人已经成功得手的消息之后,遂急忙将此情况通报给了冷全知晓。 而冷全在听到此消息之后,便立刻率领大军急袭秋泽寨。 当冷全率军来到秋泽寨的大门之前,看到秋泽寨的大门已经敞开之后,就知道林力的计划确实成功了。 见此情形之后,冷全于是大喝道:“贼人寨门已开!弟兄们,随我杀啊!” 冷全说完此言之后,就持战戟当先冲进了秋泽寨。 而这时,阿久见到官军马上就要冲杀进来了,遂急忙和同伙作鸟兽散,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几个守卫,当了冷全的戟下亡魂。 而此时见到有敌人攻进寨子里来了,就有人立即去通报寨主秋泽知晓。 此时的秋泽正在被窝里酣睡,突然听到有一阵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寨主,祸事来了,大事不好了!有一群敌人突然杀进寨子里来了。 寨主,你快点起来啊!” 秋泽被这阵声音吵醒之后,尚处于睡眼朦胧之中,于是下意识地说道:“什么人到寨子里来了?” 手下见秋泽还没有清醒,遂大声疾呼道:“寨主,是敌人!有大群敌人杀进寨子里来了!我看这群敌人恐不下于三百人之数啊!” 秋泽听到有三百余名敌人杀进寨子里来了,睡意顿时被驱散一空。全身打了个激灵,瞬时间就振作起精神,说道:“你速去让我儿秋锐,先率领儿郎们去迎击这群敌人。我披挂一番之后,马上就到”。 那手下见寨主终于下达了靠谱的命令,遂奉命去找秋锐传令去了。 且说冷全在攻进秋泽寨之后,就将林力等人召来。林力让阿久的同伙,将寨主秋泽所居的主屋指明给冷全之后,冷全就率领飞捷营直朝秋泽所在的主屋挺进。 一路之上,有零散的山越兵前来阻击冷全,但都被冷全率领飞捷营给一一击溃。 这种情况直到有一大批山越兵将木屋砍毁,取木材、藤蔓以及枝条,建造成篱笆和鹿角等防御工事,才阻遏住了冷全军的进攻。 冷全见贼军已经建筑起了防御工事,遂命令手下停止进军,并让林力对贼军喊话劝降。 林力得令之后,遂对贼军大喝道:“兀那山贼,你们听着!我军乃是官军,今特来此诛灭金岭寨贼首乞力多! 据我军探查到的消息,你们秋泽寨的寨主乃是贼首乞力多的女婿。我军得此消息之后,遂有今日的攻袭之战。而今你秋泽寨大门已破,而我军精锐战锋正盛。 我在此奉劝尔等勿要再顽抗官军,趁早丢弃兵器,束手投降。若是如此,还可保全尔等之性命。不然,则将尔等尽数屠戮于此地也!” 林力喊完这番劝降之言后,躲在防御工事后面的秋锐顿时心里一惊,已经是有投降之念生矣! 但是秋锐虽有投降之念,却知道自己的老爹秋泽,绝不会答应投降。所以秋锐还是严守防御工事,以等待自己的老爹,秋泽前来决断。 过了一会儿之后,秋泽终于披挂完毕,来到阵前。但见秋泽头戴一顶獾皮帽,身披铜甲,手持一双尖叉,来至儿子秋锐身边,询问战事情况。 秋锐见老爹到来之后,遂将官军刚才所说的劝降之语,向老爹重复了一遍。 秋泽闻听此言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而这时冷全见贼军没有投降的举动,遂命令飞捷营再次进攻。 这次冷全喝令弓箭手先行射击,欲击杀掉把守在篱笆附近的贼军之后,震慑贼军之士气,以让贼军丧胆,然后再进行贴身肉搏。 只见一阵箭雨过后,把守在篱笆附近的山越兵顿时死伤惨重,哀嚎不已。 秋泽见此惨烈情形之后,遂急令儿郎们向后撤退。经此一阵,篱笆附近再也没有山越兵把守了。 冷全见到如此形势之后,遂对手下们大喝道:“弟兄们,随我杀!” 说完此言之后,冷全就率领飞捷营开始拆除篱笆、鹿 角等防御工事。而这时秋泽见到官军开始拆除篱笆之后,意识到官军为了顾及同袍,已经无法再施放箭矢了,遂亲自带领手下儿郎们前来阻击官军。 这时候冷全瞬间就注意到秋泽了,谁让秋泽的装扮如此亮眼呢? 整座秋泽寨里的山越兵都是着皮甲,而着铜甲的只有秋泽一人。这导致冷全不得不盯住了秋泽,真是想不注意都难啊! 冷全意识到此人是个头领的身份之后,遂径直持战戟来至秋泽的身边,当先一戟直接朝秋泽的脖颈砍去。 秋泽这时候正跟一个飞捷营的士卒搏战,突然感到身后一道寒光袭来,顿时全身汗毛倒竖,急忙向侧方一个翻滚,避开了冷全的这夺命一戟。 秋泽躲过冷全的这一击杀招之后,立刻旋身而起,与冷全对峙起来。冷全见秋泽静立不动,遂主动出击,持战戟再次横扫向秋泽。 好个秋泽,在捡回一条命之后,目光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冷全。这时见冷全再次出招,秋泽遂持双尖叉直接迎向冷全,两人的兵器第一次交撞在一起。 只听‘乒乓’一声清脆的铁器交击声音之后,秋泽持双尖叉将冷全的战戟,给牢牢地叉在了地上。 原来秋泽所持之双尖叉的中央是个凹进去的缝隙,为的就是专门叉住猎物或者敌人的兵器,正如音叉一般。 秋泽将冷全的战戟给叉住之后,遂抬起右脚直接踢向冷全的侧腹。冷全一时之间无法拔出战戟,遂硬生生地吃了秋泽的这一记重踢。 好在冷全是穿的铁甲,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力。不然只这一记重踢,冷全就要受重伤了。 冷全受这一记重踢之后,双手以战戟为着力点撑立,凌空跃起,双腿并拢朝秋泽的头颅飞踢而去。 秋泽刚刚才用右脚给了冷全一记重踢,正是下盘不稳,力气暂缓之时。不想冷全马上顺势变招,直接朝秋泽飞踢而来。 秋泽一时之间无暇躲避,遂被冷全踢中了脑袋。这一下可是踢得实实的,秋泽又没戴头盔防御,瞬间就被踢倒在地上,躺地不醒了。 冷全见这头领失去了防御能力,遂命令手下士卒,将此人给擒捉了起来。 而此时在后阵观战的秋锐,见自己的老爹秋泽被官军给擒住了,遂急忙大呼起来:“儿郎们,住手!别打了!阿父被官军给擒住了,都给我停手!” 秋锐命令手下儿郎们停手之后,又对冷全大喊道:“大人,我愿意投降,只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阿父!” 秋锐喊完这番话之后,那些山越兵果然都停止了进攻。而冷全见此情形之后,遂大喊道:“你既然愿意投降,那就单身一人,前来我面前降顺。不然我怎知你是不是真心投降?” 秋锐闻言之后,心里一阵纠结,最后把心一横,真的单身一人朝冷全走来。 冷全见此人说到做到,遂对手下命令道:“你们让开道路,放此人过来”。 第两百四十五章 助剿(17) 秋锐来到冷全的面前之后,便直接下跪于地,磕头拜道:“小人之阿父乃是此寨的寨主。刚才阿父为大人所擒,所以小人情愿投降,以换得阿父之安全!” 冷全闻言之后,遂出言问道:“你阿父叫什么名字,你又是何人?” 秋锐闻言之后,当即回道:“小人之阿父名叫秋泽,而小人自己的名字叫做秋锐。求大人千万不要伤害我阿父啊!” 冷全闻听此言之后,于是说道:“原来秋泽寨名称之来由,就是用你阿父之名字来命名的啊!既然你是此寨的少当家,那看来你所说的投降,也是完全可信的了。 那我现在向你下达命令!你马上让你手下的士卒放下兵器,跪伏于地,等待我军一一检视。待检视完毕,确认没有反抗之人以后,那我就正式接受你的投降!” 秋锐闻听此言之后,便立刻对手下命令道:“儿郎们都听着,官老爷已经答应我们的投降了! 你们现在都丢下武器,跪在地上,等待官老爷来对你们进行检视。待检视完毕之后,我们就可以保证性命无忧,继续安心的生活下去了”。 寨子里的山越兵听了秋锐的这番话之后,再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秋泽,当即知道这下是彻底没指望了。于是所有的山越兵都丢下了武器,跪在地上,等待官军前来检视。 冷全看到所有的山越兵都依从秋锐之言,丢弃武器,跪伏于地以后,遂命令手下将领冷异,带人前去,一一检视。 当冷异检视完毕之后,便回报冷全道:“主人,仆下都察看过了。这些山越兵都很配合我军的检查,没有一个人生有反抗之意”。 冷全闻言之后,遂对秋锐说道:“秋锐,现在我正式接受你的投降。我现在命令你带领手下儿郎们退出秋泽寨,另寻一处地方以安身。 因为我军准备将秋泽寨,改建为攻打金岭寨的军营据点。秋锐,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哪知秋锐闻言之后,当即苦着脸说道:“大人,如今秋泽寨就是我等的家园。你让我等迁出秋泽寨之后,那我们又要去哪里居住呢?” 冷全闻言之后,于是说道:“秋锐,你若是要我给你们指一个去处,那我倒是有个好地方要告诉给你们”。 秋锐闻言之后,遂急忙问道:“是哪处地方,还请大人告知?” 见秋锐如此急迫,冷全于是说道:“秋锐,我军十几日之前已经剿灭了位于摩济坡的固生寨,如今那里已是一片荒土。不过摩济坡虽成荒土,那里可是一个适合安居的好地方。 此时摩济坡既然无主,那秋锐你等正可以带领族人们,前往摩济坡居住”。 秋锐闻听此言之后,迟疑的说道:“大人,固生寨被官军所剿灭的消息,我亦知晓。不过我恐离固生寨最近的兵寨,会出兵抢先占据摩济坡。 若真发生此事,那我等前往摩济坡,无异于是要与占据固生寨之人争抢地盘。 我担心族人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所以我还请大人另外指条明路!” 听完秋锐的这番话 之后,冷全遂出言问道:“秋锐,我听你言谈之间甚有文法,似是读过汉家文章一般,是也不是?” 秋锐闻言之后,回道:“大人所言确实。小人的母亲本来是一汉人大户小姐身边的侍读丫鬟,后来被我父强虏回来成婚。 我母亲被虏到伏都山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直到我出生之后,我母亲才有了笑脸。后来我母亲教我读《论语》、《诗经》等汉家经义,故而我才学会了文法之言。 可惜我母亲在我十一岁之时,就因病逝世。其后父亲才娶了金岭寨之寨主,乞力多的女儿为我之继母”。 听完了秋锐述说其身世之后,冷全遂出言说道:“秋锐,既然你通晓汉家的文法之言,那我欲收你到我麾下听用。此事,你觉得如何?” 哪知秋锐闻听此言之后,立刻惶恐不安的说道:“大人,小人不过是会几句《论语》、《诗经》里的文句而已,无有才能在身。恐怕会不堪军中之事啊!” 冷全闻言之后,笑道:“秋锐,我观察你许久了。你受你母亲的影响,肯定没有你父亲的那番莽勇之力吧!不然山越之辈,又岂会做出顾念父亲而轻易投降的事情出来。 我随主将征伐山越日久,深知山越矫恃蛮勇之力,不受礼制约束。敬畏强者,贱视孤弱。我朝陛下深恨山越之无礼不臣,故才授命诸位将领征讨山越,以让其归沐于王化。 适才秋锐你为了保全父亲之性命,而毅然选择投降。这正是汉家五德之中,最重要的孝道也!我见你这番孝心之行为,所以才有招录于你,来我麾下听用之想法。 秋锐,你来我麾下之后,不用担负任何军务,只管计量粮草的筹备便足矣!这计量之事,你母亲必然教过你,毕竟这可是汉家孺子必学的知识之一啊!” 秋锐听完冷全的这番话之后,遂大喜道:“原来如此!大人,小人愿意加入大人的麾下!” 冷全闻言之后,说道:“秋锐,你既然答应侍奉于我。那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主公,你便是我的家臣。你还不快改换称呼!” 秋锐闻言之后,当即下跪于地,磕头拜谢道:“仆下拜见主公,日后还请主公多加训教!” 冷全闻言之后,当即扶起秋锐说道:“秋锐,你现在马上去看望你父亲吧!我虽然踢了你父亲一脚,但你父亲身体壮硕,将养个十几日应该就能痊愈了”。 秋锐闻言之后,遂急忙跑去察看父亲秋泽的伤势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冷全派人将攻占秋泽寨的消息告诉给了卓英。让卓英率领本部军,前来秋泽寨与自己会合。 卓英与冷全会合之后,两人便命令手下将秋泽寨改建为军营据点。 在冷全改建秋泽寨的时候,卓英派遣的求援使者也回到了新兴县,将请求援军的消息通报给了卓荣知晓。 卓荣在得知儿子要请求援军的消息之后,遂召来黄寻商议此事。 黄寻知道求援的消息之后,便直接对卓荣说道:“卓大人,这援军之事就交给我吧!我会调派麾下的一位将领,前去支援卓统领的 ”。 卓荣闻言之后,于是笑道:“那一切就拜托给黄都尉了!” 卓荣答应此事之后,黄寻于是对赵达下令道:“赵达,你率领摧锋营战士,速去金岭峰参战”。 赵达得令之后,正待应承,这时卓荣却出言劝止道:“黄都尉,且慢!你只派遣一营的兵力前去担任援军,这人数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xiaoshuting.info 我儿既然发来求援之信,那说明敌军之人数,甚是多矣!不然我儿是不会特地派人,前来求援的。 黄都尉,依我来看,你怎么也要派遣不少于八百人之数,那才算的上是援军啊!” 黄寻闻言之后,遂说道:“卓大人,请容我先为你介绍一下,我麾下的这位将领。这位乃是我手下的第一猛将赵达!赵达既为我麾下第一猛将,那他所率领的军队自然也是我麾下的精锐之军。 赵达所率领的部队,名唤‘摧锋营’。摧锋营中之战士,面对山越贼军,人人皆能以一挡十。是以援军有赵达和这些摧锋营战士,足矣!” 卓荣闻言之后,将信将疑地说道:“黄都尉,就算是精锐之军,但是只有一营之数,再怎么说也忒少了吧? 兵法曾言:‘战争乃死生大事,不可不慎之矣’!所以我觉得黄都尉还是应该以审慎为重,多派些士兵前去为好!” 黄寻闻言之后,笑道:“既然卓大人对黄某之言有所疑虑,那黄某与卓大人来打个赌,如何? 黄某就只派遣赵达和摧锋营的人前去充任援军,而之后攻克金岭寨的捷报必将到来!如若捷报未至,那黄某甘愿为卓大人牵马坠蹬,以为导引之卒也!” 卓荣见黄寻说出此等自傲之语,当即也是怒火上头,心里想着,黄寻这是完全小视于我啊! 想到这里之后,卓荣遂答应道:“好,那本官就与黄都尉打这个赌! 如若黄都尉果真只派这一营的人就能取得大捷,那以后征伐勃景之事。本官就情愿充任副将,让黄都尉来担任主将,事事遵照黄都尉之命令,而行之!” 黄寻见卓荣答应了这个赌约,遂说道:“好!卓大人,既然你我已经立下赌约,那我就立刻让赵达率领摧锋营出发,前去剿灭金岭寨!” 于是黄寻当即命令赵达率领摧锋营,向金岭峰挺进。 赵达得令之后,便马上率军开拔,直往金岭峰而去。接下来黄寻与卓荣寒暄一阵之后,便返回了驿馆。 回到驿馆之后,手下来报道:“主将,刚才有一人声称是从番禺来的,有紧要事情与主将说!” 黄寻一听‘番禺’之名,立即就想到了妻子步婉,于是急忙召那人前来问话。 那人来至黄寻的面前之后,遂作揖拜道:“间司人员彭昌,拜见主上!今有平越将军的书信一封,特来进献”。 黄寻闻言之后,急忙接过书信,阅读了起来。 读完书信之后,黄寻才知道妻子步婉已经在番禺分娩了,生下了一个女儿。 第两百四十六章 砾堡(1) 步婉的阿姊在步婉分娩的那天,听到有黄鹂在树上鸣叫,所以给黄寻的女儿取了一个小名叫做‘莺莺’。 吕隆还在信中说,步婉分娩之后,身子骨虚弱,需得坐月调养至少半年,才可以恢复。 目前由步氏来照顾步婉的生活起居,母女健康,一切顺遂。而且信中最后还让黄寻抽出时间,返回番禺来探望妻女。 黄寻在知道妻子顺利生产之后,也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现在就返回番禺,看望妻女。 不过黄寻也知道,依据朝廷的律法,职官在任之时,不得擅离职守。违犯者,轻则丢官去职,贬为庶人。重则定为死罪,斩首而亡! 所以黄寻虽然有心想回番禺去看望妻女,但是还得顾忌朝廷的律法之制。 想到这里之后,黄寻遂对彭昌说道:“彭昌,你千里报喜,我大为欣悦。今特封你为‘间司’管领,以示嘉奖。从此之后,交州‘间司’便由你全权督管。 我要写书信两封,一封给我夫人,一封给平越将军。写完之后,你便带回番禺”。 彭昌闻言之后,不由地喜上眉梢,立即下跪谢恩道:“彭昌多谢主上之提拔。日后必精业勤事,不负主上之提拔!” 于是黄寻便立刻拿起纸笔,开始写信。 黄寻之事,告一段落。我们说回徐四这边的情况上来。 经过了大约一个月的训练之后,徐四觉得夜战部队初有成效,已经可以发动进攻了。 于是徐四来向处突请战道:“山主大人,夜战部队已经训练有成,所以我今日前来请战。请山主大人允准我军,于今夜发动进攻”。 处突闻言之后,当即答应道:“好!我等待这一日已经许久了,今夜终于可以夺回哨所矣!徐四,我于今晚设宴为你等践行,恭祝你等,得胜归来!” 徐四闻言之后,于是说道:“山主大人,我准备在宴会完毕之后,便带领夜战部队下山,去往哨所附近隐藏起来。待半夜寅时,敌人睡意正酣之际,发动进攻。 希望山主大人在卯时,派遣大军下山与我军会合。那时候正是拂晓之时,两军会合之后,便可以一举攻占哨所了!” 处突闻言之后,当即答应下来。 于是徐四和夜战部队饱餐一顿之后,便下山往哨所的方向挺进。而处突则任命阿奎统领两千大军,于卯时下山与徐四会合,一举攻破哨所。 阿奎得令之后,便下去休息了,好养精蓄锐以应对明早的攻伐战。 却说徐四等人到达了哨所附近的丘陵地带,借着林木的隐蔽将夜战部队给掩藏起来。就这样,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之中,悄然而过。 待得月明星稀之时,手下向徐四报告:“统制大人,寅时已至!” 徐四闻言之后,便叫来阿广,对其说道:“时辰已至,准备箭支,抹上松脂,点燃之后,直接射进北门之内”。 阿广得令之后,遂下去指挥起夜战部队施放火箭。 只见得一 排排弓箭手,站立在距离‘砾堡’北门最近的一处高坡之上,将一支支火箭射向北门之内。而与此同时,徐四带领周二、金三等‘间司’人员,来到了北门的另外一段堡墙。 徐四等人来到此段堡墙的底部之后,便纷纷掏出钩索,往堡墙上抛扔上去。而后又拿出铁钩,在堡墙上开凿出一个个孔洞。 钩索套牢住堡墙上面的石墩之后,徐四便身先士卒,一手拽住钩索,一手用铁钩凿墙,双脚蹬踏墙体,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上攀去。而身后的‘间司’人员也有样学样,纷纷行动起来。 这时候夜战部队所施放的火箭,因为距离、准头等原因,大部分都未能射进北门之内。但就算是这样,依然有一小部分火箭,射进了北门之内。 北门之内,正好就有牲畜所在的圈舍。火箭射进去之后,虽未马上点燃,但只这火光就吓得那些猪、羊惊恐乱叫,四散奔逃起来,整个圈舍都响彻起了牲畜的哀嚎之声。 这时候北门的值卫守军在听到牲畜的嚎叫之后,遂纷纷过来查看。而见到插在圈舍之内的火箭之后,这些值卫守军便马上意识到,这是敌人的袭击! 于是北门的值卫守军立刻发出了示警,让整个‘砾堡’的人都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这时候由于圈舍那里引起了所有守军的注意,所以徐四等人攀爬的这段堡墙,根本就没人来盯防。 徐四一行人陆陆续续地攀上堡墙之后,所有人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包。这个布包里装的,正是干柴、松脂等引燃之物。 原来徐四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徐四知道夜战部队初次作战,肯定是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他们的身上。万一火箭没有成效,那徐四等人就是放火的主力。 现在徐四等人按照既定方案登上堡墙之后,便分散开来。每一个‘间司’人员都蹿进了‘砾堡’里面,开始进行引燃放火作业。 徐四知道,一旦将关押牲畜的圈舍给引燃之后,则牲畜们必然会发狂奔逃。而这个时候牲畜的狂乱,正可以吸引守军的注意力,为其他进行引燃放火作业的同伴,争取时间。 所以徐四带领周二、金三等人,以圈舍为主要目标,重点进行引燃放火作业。 由于圈舍乃是以布棚为主要材料修建的,所以在徐四等人将干柴以松脂点燃之后,迅速引燃了周围的布棚。大火瞬间而起,开始吞噬整个圈舍。 这时候值卫守军正在捕捉狂乱的牲畜,完全没有料想到,整个圈舍突然燃烧起熊熊大火! 此时值卫守军见到火势已经盛燃起来,遂只能尽量挽救那些发狂的牲畜,同时撤离圈舍,派人去向‘砾堡’的主人巴宏求救,让他马上带领人手来扑灭大火。 这时在‘砾堡’之外,圈舍燃烧起来的火光冲天。此时身在高坡上指挥夜战部队的阿广,见到哨所里燃起大火之后,马上意识到徐四等人已经成功了。 于是阿广立刻派人去催促阿奎率领大军前来进攻,同时让弓箭兵一刻不停 地,继续朝北门之内施放火箭。 徐四等人在成功点燃圈舍之后,便继续往堡内的深处移动。因为徐四一行人的任务,可不仅是简单的放火而已!在这之后,徐四等人还要配合阿奎攻打‘砾堡’呢。 笔趣阁 徐四等人决定先找一处屋子隐藏起来,待阿奎率兵进攻之时,便伺机而动。 于是徐四等人潜入了一座屋子,击杀了正在穿戴衣甲,然后准备去救火的屋子主人,将此屋子给据为己有。于此同时,分散在砾堡之内的‘间司’人员,也开始于堡内各处,进行引燃放火作业。 此时整个‘砾堡’之内,已经陷入一片惊慌之中。这时‘砾堡’的主人巴宏刚从睡榻上起来,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正在穿戴甲胄。 待巴宏穿戴好甲胄之后,遂走出自己的居所,对亲卫队长柯力说道:“如今堡内的形势如何?” 柯力闻言之后,回道:“堡主,如今圈舍那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已命令手下前去扑救了”。 巴宏闻言之后,继续问道:“可知这大火,因何而起?” 柯力闻言之后,回道:“堡主,据值卫守军说。有贼人在城外施放火箭,然后火箭点燃了布棚,这才引发了大火”。 巴宏闻言之后,当即勃然大怒道:“原来是穗山的那些狗贼干的好事!柯力,你立刻率领五百人从大门出击! 我想这些穗山狗贼既然是朝北门施放火箭,那他们定然是在北门附近的丘陵之上。你带领儿郎们速速进攻,务必要将这些穗山狗贼全部灭杀在此,一个不留!” 柯力闻言之后,却并未马上奉命行事,而是担忧地说道:“堡主,如今正值深夜时分,堡外一片黑暗,双目不能视物。若是贼人之兵力有千余人以上,那我率领五百人出击,不是要陷入危险之中了吗? 所以堡主,属下认为还是不要出击。应该先将火势给扑灭之后,待天明时分,再派人去堡外,查探贼人的动向”。 巴宏见柯力抵触自己的命令,于是出言说道:“柯力,如今堡内火势正盛,儿郎们又陷入了混乱之中。若是穗山的那些狗贼真有千余人以上的兵力,那他们早就开始趁乱进攻‘砾堡’了! 但是如今大门处一片沉寂,只有穗山狗贼的火箭继续向堡内乱射。这就说明穗山狗贼,这次只带了弓箭手前来,为的就是施放火箭,烧杀我们圈养的牲畜,好断绝我们的肉食。 哼,我岂能让这些穗山狗贼活着回去!柯力,你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赶快给我带兵去把那些穗山狗贼,全部灭杀掉!” 柯力在听完巴宏的这番话之后,虽然心中还是不认同,但无奈堡主这次的命令甚是坚决,这让柯力不敢再出言反驳。 于是柯力只得率领五百人打开大门,前去寻找穗山贼决战。 柯力率领部队出了‘砾堡’的大门之后,便派出了三十几名探子,前去四周寻找穗山贼的主力。 第两百四十七章 砾堡(2)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名探子回报柯力道:“队长,我在北面的高坡之上发现了敌军。那些敌军高举着火把,正一刻不停地,往北门之内施放火箭”。 柯力闻言之后,立刻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敌军的人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探子闻言之后,回道:“队长,火把映照着整座山坡都光亮无比,所以小人看的真切,那些敌军绝对要比咱们的五百人少!” 柯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犹自不放心,便又派出了十几人去那山坡,查探敌军到底有多少人。 在柯力等待确切消息的时候,砾堡之内的火势渐渐要被守军给扑灭了。 这时巴宏也带着亲卫队慢慢走近了,已经被烧毁的圈舍附近。到达圈舍之后,巴宏遂对手下问道:“一共有多少牲畜,死于这场大火”? 手下闻言之后,回道:“堡主,这次被火烧死的牲畜不多,只有七头。但是大部分牲畜都被大火给吓住了,正在堡内乱窜。我们正派人在堡内四处捕捉这些狂乱的牲畜”。 巴宏闻言之后,说道:“先将那些存活下来的牲畜押送到后门去,然后将谷仓里的粮食转运到兵器库里。挪空谷仓之后,再将牲畜都关进谷仓里去”。 正在巴宏处理火灾的善后之事时,此刻隐藏在堡内一座屋子里的徐四等人,通过‘间司’人员的回报,也得知了大火即将被扑灭的消息。 徐四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遂对周二、金三等手下说道:“现今大火将灭,而离卯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阿奎率领的大军,此时还未从山寨出发。 不过敌军如今于半夜进行灭火之事,身体尚处于睡意朦胧之时,必是无甚干劲。我等应该趁此时机,再于堡内的各要害处进行引燃放火作业。 周二、金三,你二人各自带领一队人,去堡内的要害处放火。我则带领剩余的人,再次潜入圈舍处,尽量迟滞敌军的灭火作业。 好了,各去办事吧!只要等到拂晓之时,阿奎率领的大军,就将要开始进攻‘砾堡’了”。 当徐四等人在‘砾堡’内进行干扰之时,阿广正率领着手下儿郎们进行血战搏杀。 原来经过几批探子的回报之后,柯力终于确认了敌军的兵力的确少于己军。在明白自己的确是以多打少的情况之后,柯力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于是柯力立刻率领麾下的五百儿郎,来到北面的山坡,与阿广率领的夜战部队决战。 阿广的部队经过徐四将近一个月的夜战突击训练之后,这战力自然是大有长进。况且阿广部队的战士,都是选取的拥有良好夜视能力的人员。 所以阿广的夜战部队虽然是以寡敌众,但一时之间,阿广的夜战部队居然与柯力麾下的五百儿郎打成了平手。两军由此陷入了,血腥绞杀之中。 在无休止的血战搏杀之中,两军都伤亡惨重。但是眼看着敌军人员渐渐稀疏的阵型,此时握有兵力优势的柯力意识到,只要再咬牙鏖战一段时间,则胜利必将属于自己! 此时的阿广浑身上下都是一片血红色,大刀早 已被砍的卷刃,周围的族人同袍也相继倒下。 看着站立在身边的族人同袍越来越少,这时的阿广是无比的痛心和愤怒。但是就算是如此,阿广也只能继续搏战下去。 因为阿广和族人同袍们都知道,只要坚持到拂晓之时,阿奎率领的大军就要到了。正是因为憋着这一口气不泄,所以阿广等人顶住了柯力麾下五百儿郎们的一波又一波猛攻。 这时候,高坡底下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震颤声。正陷入血腥搏杀的两军在听到这震颤声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攻击,转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这时候两军才看清楚,原来这震颤声竟然是因为上千人一起奔跑,才产生出来的。而这上千人,正是阿奎率领的大军! 当阿广看到自己苦望的大军终于赶到之时,当即振奋起来,嘶声大吼道:“族人们,我们的大军终于到了!杀啊,将这些竭山贼子,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正当阿广和同袍族人们,因为己方大军的赶到而群情激奋之时。柯力却直接被惊吓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直到阿奎冲杀到柯力的阵形里,抡起大铁锤,敲碎了一个儿郎的头颅之后,柯力这才回过神来,大呼道:“撤,快撤!我们中计了!” 阿奎率领的大军锋锐正盛,士气如虹,仅仅一个冲锋,就斩杀了柯力麾下的数十个儿郎。 就这样,柯力率领的这五百儿郎,当场就战死了三百余人。而柯力则在亲卫的保护之下,狼狈地逃出了战场。 就在这时,阿广见到柯力往哨所的方向逃窜。见此情形之后,阿广经过徐四训练之后的战略意识,就立刻有了反应。 于是阿广当即对阿奎说道:“头领,如今贼军首领败逃,正是我等追击的机会!追着贼军首领,我们便能攻入哨所了”。 阿奎闻听此言之后,也顾不得刚刚才冲杀一阵,体力尚未恢复的疲态。而是直接带领大军,顺着柯力逃窜的方向,追击而去。 当柯力逃回到‘砾堡’的大门之时,急忙叫嚷着守军打开大门。守军见到是柯力回来了,于是急忙摇动轮滑式绞盘,铁链牵引着左右两边的木环,将大门给缓缓拉开。 这个‘砾堡’的大门确实是修筑的十分牢靠,导致整个拉开大门的过程非常缓慢。而就是在这等待开门的过程之中,阿奎率领的大军,已经追击而至! 柯力见到敌军已经追上来了,也顾不得大门只拉开了一个缝隙。一个箭步跑到门前,将身体硬生生地从缝隙之中挤了进去。 这时候后面的残兵败卒们,见到柯力挤了进去,也是惊慌无比。于是残兵败卒们开始大声呼喝,互相挤压踩踏,就为了能第一个跑到门前,然后挤进去。 而这时柯力逃入‘砾堡’之后,便对守军喝令道:“速速关门,外面有穗山贼的数千大军!” 此时后面的残兵败卒们,已经卡在了大门的缝隙里,正在极力地想挤压进来。而摇动绞盘的士兵在见到这个情形之后,一时之间停止了摇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柯力见到绞盘停住了,便立 刻怒喝道:“外面有穗山贼的数千大军,你等不关门,那我们都别想活了!快快关门,至于门前的那些人,就不要管了!” 柯力呼喝完这几句话之后,便来至门前,一脚蹬踏向卡在缝隙里的那个士卒,欲把他踢出去,好立刻关闭大门。 xiaoshuting.cc 柯力发狠地踢了几脚之后,却反倒激起了卡在缝隙里的那个士卒的求生本能。结果柯力非但没有把那个士卒给踢出缝隙,而反倒是被那个士卒借着这股压力,终于挤了进来。 那个士卒挤进来之后,立刻又有一个人塞进了缝隙里。 柯力见到这个情形之后,心里那是越来越急。眼看着敌军就要到达大门了,现在要是还不关闭大门,那一切就真的全都完了! 于是柯力立刻召集来了几名士卒,直接持刀对那卡在缝隙里的人砍了过去。在一阵乱砍之后,那卡在缝隙里的人终于没有了气息。 柯力见状之后,又是狠狠地踢了几脚,终于将那人的尸体给踢出了缝隙。做完这些事之后,柯力便猛然叫道:“快,关门!” 此时摇动绞盘的士卒,在见到柯力的凶狠嗜血之后,便再也不敢怠慢,于是飞速地摇动起了绞盘。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两只手伸了进来,扒住了缝隙。 不过由于绞盘飞速摇动的关系,导致缝隙无法再让身体挤进来。于是在一阵凄厉的嘶喊声之中,那人的两只手被活生生地夹压在了两扇门的缝隙之中。 此时大门终于算是阖上了,但是由于那人的两只手卡在了缝隙之内,导致大门遗留下来了一丝细缝。 那人的两只手在大门的挤压之下,慢慢的骨断血流,无数的血沫飞溅在门前。此时后面的残兵败卒在见到这人的凄惨景象之后,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于是残兵败卒们不再推挤踩踏,而是向后退却,欲远离前面那人的血腥场景。 当阿奎率领大军赶到‘砾堡’的大门之前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血腥的场景。 那被压断双手的人,贴在大门上,不停地凄喊嘶叫,但是大门之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还有约八十余人的残兵败卒在无路可逃之下,于是他们只能向阿奎投降。 阿奎在接收了这些降卒之后,就准备立刻开始进攻大门。但是这时,阿广却说道:“头领,徐四等人已经潜入哨所里去了。 徐四说哨所的大门坚固异常,不可强攻。让我军转而去进攻后门,到时候徐四会在哨所里面为我军创造机会。这样一来,我军便可以一举攻破后门了!” 阿奎闻听此言之后,立刻应允,让那些降卒带路,前去进攻‘砾堡’的后门,也即是西门。 当阿奎率军到达西门之后,便立即让手下砍伐树木以建造撞木,准备冲破西门。就这样,‘砾堡’进攻战正式打响。 当阿奎指挥手下用撞木开始冲击西门之时,此时在‘砾堡’之内,巴宏正在斥骂打了大败仗的柯力。 第两百四十八章 砾堡(3) 柯力经过这一仗之后,麾下的五百儿郎里,只回来了柯力自己和那个奋力才从缝隙里逃出一命的士卒。其余的儿郎,不是战死,就是当了降卒。 这种惨烈的损失,自然是让巴宏悲怒交加,恨不得一刀杀了柯力才解气。 不过巴宏也知道如今大敌当前,还不是斩杀柯力泄愤的时候。只有扛过敌军的这次进攻之后,再处置柯力了。 于是巴宏在斥骂过柯力之后,又让柯力率领四百儿郎,前去防守西门。 却说阿奎命令手下儿郎们前去冲击西门之后,接着转身询问这些降卒,哨所里的兵力还有多少? 听到阿奎的问话之后,降卒们答道:“哨所里的总兵力约有一千三百余人。而这次柯力队长,只带了我们五百人出来作战”。 阿奎在听到这个敌军兵力的情报之后,在心里简单计算了一下,遂推测出哨所之内只剩下大约八百名敌人了。 biquge.name 阿奎在得知敌军的兵力情报之后,于是在心里面不由地充满了自信。自己率领两千人打八百人,而且还是在先胜一仗的情形之下,这哨所在今日之内,必能攻破! 于是阿奎就开始在一旁慢慢观察,等待着麾下儿郎们撞破哨所的西门。而与此同时,柯力也带着四百儿郎赶到了西门,开始拆除附近的屋舍,用拆下来的木材堵住西门,以加固西门的防御。 正在攻防双方陷入僵持之际,这时隐藏在一座屋子里的徐四,得到了手下‘间司’人员的报告,了解到了如今的战事情形。 徐四在得知阿奎已经开始进攻西门之后,便对周二和金三说道:“如今穗山的大军已经到达,而此时已是清晨时分。敌军在经过一夜的扑救灭火之后,身体精神俱已疲惫。 敌军现在只能进行守御,不能有其余行动,而我等于此时便该再次出手了。 我已从手下处得知,敌军在扑灭圈舍的火势之后,将那些牲畜全都转移到了谷仓之内休养。而谷仓之内的粮食,则被转移到了兵器库里存放。 那么接下来谷仓和兵器库,就是我们进行引燃作业的两个主要目标。周二,你带领一批人前去兵器库放火。金三,你跟着我,咱们前去谷仓放火!” 等徐四说完这番话之后,周二却出言劝道:“徐四,据探报,谷仓就在西门的西南角。那里现在有许多敌军,你若现在过去放火,那将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而兵器库则位于南门的东北角,那里现在一片平和,没有危险。所以为了徐四你的安全考虑,还是我去谷仓放火,徐四你去兵器库放火吧!” 徐四闻听此言之后,于是奋然说道:“周二,我在鸦儿山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咱们现在是盗匪,不是官军! 身为‘间司’人员,一切应以‘任务’为第一优先完成的事情。而周二你现在,又是以官军的上下统属之意识来行事! 周二,我知道你说这番话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不过你若是不改换思维,还是视我为上司的话。若一旦被穗山的人看出了破绽,那我等就彻底暴露了官军的身份! 周二,我再说最后一遍!现在我等在南康行动,一切都要以盗匪的 身份来思考行事。以后你千万不要再以下属的身份,来为我考虑了!” 周二闻听此言之后,却反驳道:“徐四,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才敢这么说话的。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伪装,什么时候该说正事了!” 徐四听周二的话语里面还有不服的意思,于是对周二喝斥道:“周二,你这想法,大错特错! 周二,你认为你随时都能调换自己的思维,从盗匪的身份转换为官军的身份。但是你若是经常调换思维,则必会露出破绽让外人瞧见。 周二,我自从年少之时加入‘暗卫’办事以来,至今已有十二年矣!这十二年间,我跟随徐大哥办理任务之时,经过乔装改扮,伪装过不少的身份! 但是徐大哥告诉我说,无论你伪装成什么身份,只有一条要谨记。那就是要符合这个身份的人,所能讲出来的话。 比如说扮成小商贩,那就只能谈买卖,而不能谈道义。若是扮成农民,则只能谈耕作,而不能谈买卖。若是扮成工匠,则只能谈技艺,而不能谈贵贱。而若是扮成世家子弟,则只能谈道义,而不能谈利益! 士、农、工、商之间,各有规制。而如今我等扮做盗匪,则只能以武力威慑世家豪族,劫掠商贾,强抢夺取。 是故‘间司’人员,必须要做到表里如一,思想与身份相统合。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苟存性命以完成任务也! 待完成任务之后,那时候我等才能将思想给完全转变回来。以功成之身,回去向上司复命!” 听完徐四的这番话之后,周二这才完全被说服了。于是周二拱手作揖,对徐四敛容而说道:“徐四,我明白了!请你放心,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违犯规制了!” 徐四见周二终于心服口服了,遂按照原定计划前去谷仓放火。而周二则带领另一批人,前往兵器库放火。 此时已是将近辰时,天光微亮。徐四带领金三等人,沿着南墙脚行进,慢慢接近了谷仓。 这时候由于阿奎全力攻打西门,所以吸引了大量的守军聚集在西门,导致南门附近只有极少数的守卫在巡逻。 徐四等人见此情形之后,用暗杀的方式,一一解决了这些守卫,终于到达了谷仓的附近。 距离谷仓还有几里的路程之后,徐四等人遂贴着墙角,探头出去,张望谷仓的防御情况。 徐四但见谷仓的大门前有四个卫兵在值守,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徐四见此情形之后,便对金三说道:“敌军只有四名守兵防守谷仓,这正是我等动手的最佳时机。金三,等会我会伪装成敌军前去呼救,你等跟随在我身后,准备伺机动手”。 徐四说完此言之后,就当先跑了出去,边跑边大呼道:“不好了,敌军将西门给攻破了。大人让我来通知你们,速去救援!” 徐四一边呼喊,一边观察着谷仓守兵的神态。 那四名谷仓守兵在听到徐四的大喊声之后,起先都是一愣,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徐四见这四名守兵果然被自己给吓唬住了,于是便装作非常焦急地,继续大喊道:“你们还愣在 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拿起武器,随我前去救援大人!” 徐四边嚷嚷着,边拉近了与这四名谷仓守兵的距离。当徐四跑到这四名谷仓守兵的跟前时,徐四直接怒喝道:“你们难道都聋了吗?我说的话,你们当没听到!” 四名谷仓守兵见徐四一副长官的派头,虽然都不认识徐四,但也是急忙解释道:“大人息怒,我们这就随你走,这就走”。 徐四闻言之后,遂大喊道:“也好,你们这就上路吧。动手!” 徐四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金三等人就掏出匕首,瞬间便朝着四名谷仓守兵攻去,接着就割断了这四名谷仓守兵的咽喉。 这四名谷仓守兵万万没想到,自己要去的居然是黄泉路。 轻松灭掉这四名谷仓守兵之后,徐四等人打开了谷仓的大门,见到了里面蜷缩起来的猪、羊等牲畜。 见到这些牲畜之后,徐四等人遂发出嘶吼声,惊吓这些牲畜。而后徐四等人将牲畜都赶出了谷仓,放它们在‘砾堡’内四散奔逃。 接下来徐四等人就开始了放火作业,很快地便将整座谷仓给引燃了。然后徐四等人又隐藏了起来。 谷仓燃起的熊熊大火,很快就被守兵给看到了。于是守兵急忙将此事,报告给巴宏知晓。 当巴宏得知谷仓燃烧起大火之后,遂立刻命令镇守堡主府的守兵前去灭火。 下达完灭火命令之后,巴宏对自己的心腹仆人巴与说道:“阿与,敌人必是在堡内藏有奸细,不然谷仓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燃烧起来! 阿与,我现在调给你两百人。你去将堡内彻底搜查一遍,务必要将所有的奸细给我全部灭杀掉,一个也不留!” 巴与得令之后,遂带人前去堡内搜查。 却说自从徐四等人将牲畜全都赶出谷仓之后,这些牲畜便在砾堡内四散奔逃。它们有的躲进了建筑物的角落之中,而有的则是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当巴与带人走上街道,见到这些狂奔的牲畜之后,便命令手下开始抓捕它们。 而正在手下抓捕这些牲畜之时,又有人来向巴与报告道:“队长,兵器库那里着火了,你快带人去救火啊!” 巴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时之间,再也顾不得抓捕那些逃窜的牲畜。而是迅速率领手下,前去兵器库灭火。 随着谷仓和兵器库这两个地方燃烧起熊熊大火,整座‘砾堡’之内的守兵顿时一片混乱。除了正在西门抵御阿奎大军进攻的守兵之外,其余的守兵全都变成了灭火的部队。 而此时隐藏在一座屋子里的徐四,正对着周二、金三等手下说道:“如今堡内的守兵正忙于救火,顾及不到他处。此正是我等夺占正门之时也! 周二,我命令你从南门水道潜游出‘砾堡’。你逃出‘砾堡’之后,便前去通知阿奎,让他分出兵力来攻打正门。 到时候我等就可以从内部夺占正门,放大军攻入砾堡!” 周二闻言之后,不再多嘴,而是直接奉令行事。 第两百四十九章 砾堡(4) 徐四见周二离去办事之后,遂带领金三等手下,朝‘砾堡’的正门方向摸去。 在去往正门的这一路之上,徐四等人暗杀掉敌人之后,便穿上敌军战死者的衣服,声称要去正门传令。 由于徐四是以上级长官的姿态出行,颇有威势。而且言语之中也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遂让那些小兵不敢多问。 就这样,徐四一行人便大摇大摆地到达了‘砾堡’的正门,也即是东门。 此时的‘砾堡’正门缝隙处还卡着一双血肉模糊的双手,至于这双手的主人,则早已气绝身亡了。 徐四来到通向‘砾堡’墙楼的阶梯之上,对镇守在这里的守兵喊道:“儿郎们听着,如今堡内有敌人的奸细混了进来。谷仓和兵器库都被奸细放火给点燃了! 堡主大人担忧正门的防御情况,所以让我带人来加强正门的防守”。 而听完徐四的这一番话之后,正门的守卫队长则出言问道:“你是哪一队的人?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徐四闻言之后,结合探查来的情报,于是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我是堡主大人的贴身亲卫,平时我都护卫在堡主大人的身边。似你这等下兵,当然不可能有机会认识我! 要不是这次咱们亲卫的老大,柯力队长打了大败仗。堡主大人心急之下,这才将我这个亲卫派出来,以加强正门的防守”。 守卫队长听了徐四的这一番解释之后,虽然还是在心里有所疑虑。但是确实是像这个亲卫所说的那样,自己的确是没有机会跟亲卫队的人相结识。于是守卫队长只能接受徐四等人的进驻,将徐四一行人派到了左堡墙防守。 徐四成功蒙混过关之后,便带领手下登上了左堡墙,准备待阿奎的大军一到,便立刻发动偷袭,击杀守卫队长。 却说周二仗着自己的好水性,成功从南门水道潜游出了‘砾堡’。周二从水道上岸之后,便马上朝阿奎的大军方向赶去。 待周二被阿奎大军外围的兵卒给拦下之后,周二便大呼说自己乃是夜战部队的人,有大事要进见阿奎头领。 拦住周二的兵卒一听周二说,自己乃是夜战部队的人,当下不敢怠慢。但也不会说你周二要去见头领,便真的让你去见头领了,毕竟还是要验证一下的嘛! 于是兵卒便领着周二前去见夜战部队的统领阿广,以印证周二的身份。 当周二见到阿广之后,便急切地说道:“阿广,徐四带领我等兄弟已经在哨所里放火,引燃了许多建筑。而今徐四等兄弟伪装成了敌军,驻守在哨所的正门。 现在只要你向头领大人述说此事,然后派大军前去进攻正门,则哨所的正门便可一举而破矣!” 阿广听完周二的这番话之后,立刻问道:“周二,你此言当真!徐教练当真已经潜伏在正门,随时可以接应我军之进攻?” 周二见阿广还有些怀疑,于是奋然说道:“阿广,你也跟随徐教练训练了不少时日。这段时日之内,徐教练应该是 教会了你最重要的战法—寻敌破绽,伺机而动。觑准时机,一击必杀吧! 如今徐教练已经抓住了这个一击必杀的机会,阿广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快点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头领,让头领速速发兵吧!” 阿广闻言之后,遂不再磨蹭,而是立刻来向阿奎请命,要求自己率兵前去进攻正门。 当阿奎得知徐四已经做好内应的准备之后,心里还在担心这里应外合之事,到底能不能成。毕竟哨所的正门坚固异常,单凭徐四这二十几个人,此事失败的几率极大啊! 但是既然徐四已经创造出了机会,那阿奎也不可能放过。于是阿奎调给阿广五百人,再加上阿广本身所统领的夜战部队。总计大约六百余人,由阿广率领,前去进攻哨所的正门。 当阿广率领这六百余人来到‘砾堡’的正门之后,便开始发出战吼,给里面的徐四等人示警。而徐四在听到外面的战吼之后,就知道周二终于将大军给派来了。 于是徐四马上跑到守卫队长的面前,装作慌张地说道:“队长,我听到外面敌军的咆哮声了,敌军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啊?” 守卫队长闻言之后,也是立刻惊慌了起来,对徐四说道:“快,你快去让堡主大人调兵过来!”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是!对了,堡主大人曾给我下过一个命令,说等敌人进攻之时,就将此命令告诉给队长知晓。队长,此事乃是密令,你且附耳过来”。 守卫队长闻言之后,毫不怀疑,顺势就将左耳靠向徐四。 徐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守卫队长露出了咽喉,徐四当即从怀里掏出匕首,一剑封喉之后,守卫队长就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徐四成功刺杀守卫队长之后,立刻大喝道:“动手!” 金三等手下得令之后,当即拔出兵刃,对着身边的守兵就是一刀砍杀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导致守兵们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纷纷去见了阎王。 当徐四等人斩杀了十几个守兵之后,剩下的守兵都被惊吓住了,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心。 徐四见守兵们已经失去了战意,遂出言喝道:“你们给我听着!我就是穗山的探子,现在我穗山大军马上就要攻破‘砾堡’。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丢弃武器,双手抱头,跪地投降”。 那些剩余下来的守兵们,在听到徐四的劝降之言后,都赶忙丢弃了武器,按照徐四所说的那样去做,双手抱头,跪地投降。 徐四见完全控制住了正门,遂让金三前去摇动绞盘,打开大门放阿广的大军进来。 随着绞盘的摇动,‘砾堡’的正门向左右两边缓缓拉开,而贴在正门上的那具双手齐断的尸体,也向着门内倒了进去,似乎是在控诉着自己的不甘和枉死。 徐四让手下将那具尸体拖到了一旁,接着自己走出了‘砾堡’的正门,向阿广的军队大踏步地的迎了过去。 此时身在军队最前方的阿广和周二,见到徐四 迎面走来之后,皆是大喜。于是阿广和周二急忙向着徐四奔跑了过去。 三人围拢在一起之后,徐四出言说道:“周二、阿广,袭击‘砾堡’的计划,此时终得成功也!如今我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正门,阿广,你现在可以带领军队攻入‘砾堡’了”。 笔趣阁 阿广闻言之后,说道:“好!那我马上带领军队先行进攻。徐教练,劳烦你去通知一下头领,让头领速速带领大军过来,从正门进攻”。 阿广说完此言之后,便带领着麾下部队进入正门,开始进攻‘砾堡’的内部。 在这之后,徐四让周二、金三把守住正门,自己则前去通知阿奎,正门已被攻下。 却说阿奎见到徐四之后,自然是有些吃惊的。但当徐四将正门已被自己用计攻下,阿广带领部队先行攻入哨所的消息,告诉给阿奎之后。阿奎也顾不得询问清楚,徐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当前战况紧急,于是阿奎留下两百人,继续用撞木冲击‘砾堡’的后门,自己则带领剩下的军队,全部向‘砾堡’的正门转进。 就这样,阿广的先头部队以及阿奎的主力部队,都攻进了‘砾堡’之内。 当巴宏得知穗山的人从正门攻进‘砾堡’之内的消息以后,这第一反应当然是不敢置信。 不过堡主府外面的喊杀之声,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巴宏耳中。这让巴宏不得不相信,敌军确实是已经攻进了‘砾堡’之内。 巴宏接受这个恶耗之后,就立刻振作起精神,对手下命令道:“叫柯力、巴与,别管其他的了,让他们都来堡主府跟我会合。咱们必须将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在一起,这才能击退穗山贼的进攻”。 手下得令之后,便立刻下去传达此命令去了。 当徐四慢慢悠悠地回到正门之后,看见周二、金三朝自己走来,于是笑道:“接下来咱们就可以清闲一会儿了,这战斗就让穗山的人去慢慢打吧!” 周二、金三闻言之后,遂相顾一笑。于是三人寻了一个屋子,开始准备休息。 当徐四等人安适补觉的时候,此时的阿奎和阿广则率领着麾下大军,正在和巴宏的主力部队进行着激烈的搏杀。 这一仗阿奎虽然是以多打少,但无奈巴宏以保卫家园的名义,调动起了麾下儿郎们的蓬勃战意。 所以战事一直是陷入胶着之中,导致阿奎虽然坐拥优势兵力,但却迟迟不能彻底击溃巴宏。 眼看胶着的局势没有改变的迹象,阿奎便准备亲自率军冲锋了。 阿奎打定主意之后,便对身边的阿广下令道:“阿广,是时候给敌人最后一击了。等会我亲自率领部队冲击敌军的正面,而你则进攻敌军的侧翼”。 阿广闻言之后,明白阿奎这是要进行最后的搏杀了,于是说道:“头领,你放心吧!此战,我军必然会取得胜利!” 第两百五十章 砾堡(终) 阿奎与阿广做好决战的准备之后,便马上发起了这一波喋血突袭,目标直指巴宏所在的堡主府。 只见阿奎双手高举大铁锤,直接跳起来一个抡地砸,瞬间就将前面的一个敌军砸的口吐鲜血,向后倒去,眼见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阿奎身为这支穗山部队的大头领,其身上穿的装备,那自然是极为精良的。 身披铁甲就不说了,值得一提的是,阿奎还戴上了铜盔、臂甲、毛皮靴等防具,可以说是将防御给拉满了。 其实这是处突痛定思痛之后,才给阿奎配戴上了如此高防护的装备。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来当初处突的长子处蒙也是身先士卒,于战场之内血战搏杀。 但是当时处蒙虽然是身披铁甲,但没有戴上防护头盔,所以被巴黁手下的一名弓箭手抓到了机会,直接一箭射中了处蒙的额头。这也导致了处蒙当场战死的惨剧。 处蒙惨死之后,处突是悲痛万分,同时痛定思痛。所以现在才对自己的亲女婿阿奎,置办起了如此好的防护装备。 在阿奎的勇猛突进之下,巴宏军的士卒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抗击,反倒是被阿奎率领穗山的儿郎们给压得节节败退。 这时身在后阵的巴宏见到己军陷入了劣势,知道自己得要做点什么激励士气的事情出来了。 于是巴宏遂对柯力和巴与下令道:“柯力,你带领三百人去迎击那穗山贼首。巴与,你带领五十人,趁着柯力带兵与那穗山贼首搏战之时,偷袭那贼首,务必要一击必杀!” 巴与得令之后,当即点头应诺。而柯力闻听此令之后,却是脸色剧变,心里想着,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自己去当炮灰吗! 但是形势比人强,柯力虽然心中不愿,但只能硬着头皮,带兵出击。不过在柯力的心里,却是已经开始问候起了巴宏的女性亲属。 就这样,柯力带着三百生力军加入到了战场之中。 随着柯力的援军加入,被阿奎压着打的巴宏军,终于也是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阿奎见到敌军终于投入了后备军,当即也是对手下儿郎们振臂高呼道:“儿郎们,贼军连后备军都派出来了,这说明贼军已经顶不住了!儿郎们,杀光这批后备军,咱们就能得胜了,随我杀!” 随着阿奎的这声大喊结束之后,穗山的儿郎们顿时也是战意昂扬,士气大增。个个咆哮着冲向自己面前的敌军,大肆砍杀起来。 这时刚刚加入战场的柯力,直接面临着穗山军的汹涌气势,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着一大群凶狠的野狼一样。 这些嗜血的野狼身上,一个个都沾染着狂暴的气息,而自己就像是猎物一样,被这嗜血狂暴的气息给震慑住了,根本就无法发挥出本该有的实力。 在这样的士气压制之下,果然只是一个交锋,柯力带来的三百援军,就被穗山军给斩杀了四五十人。 柯力见到这个惨烈的损失之后,当即将身子一缩,隐藏进了士卒之中。 正在阿奎喋血厮杀之时,这时在暗处,巴与早就已经锁定 住了阿奎。 巴与带领的这五十人,乃是整个竭山一等一的猎人出身。每一个人都深谙伏击突袭,一击将猎物毙命的手段。 所以巴与虽然眼见阿奎正在大肆屠戮自己的同袍族人,但却依旧屏息凝气,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最佳时机。 经过了一阵厮杀之后,阿奎终于感觉到力气不足了。于是阿奎渐渐远离了战阵中心,准备到后面去歇息一下,回复体力。 阿奎往后面走,而手下的儿郎们却依然是前仆后继地往战阵中心去冲锋。 这时眼见阿奎的身边没有几个人护卫了,巴与知道时机已到,遂对手下大喝道:“动手!” 巴与喊完这句话之后,五十名猎人瞬间就从隐蔽的地方奔了出来,个个手持着短刀,直朝阿奎冲去。 此时阿奎的身边只有十几个人,这些人也紧握着兵刃,准备随时上前加入到战阵中心里去。 这时突然见到冒出来的敌人,这些人因为早有上阵厮杀的准备,所以也是当即手持兵刃与这五十名猎人,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而这时阿奎见到敌军突袭自己,也是急忙喝令前面的儿郎们速速回来救援。 巴与眼见一时无法接近阿奎,遂急忙喝令道:“放箭!” 随着巴与的这一声令下,只见猎人们纷纷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纤细的竹筒。然后使劲一吹,从竹筒里就射出来了一支箭矢,命中了挡在这些猎人面前的穗山军。 穗山军因为都是与这些猎人近身作战,所以瞬间就中了箭矢,而后一个个马上翻身倒地。 阿奎见到这一幕之后,当即大惊道:“不好,是吹毒箭!” 阿奎认出来了这种致命的武器之后,当即抓起来了一个尸体当做挡箭牌,然后马上朝自己的手下儿郎们靠拢。 而这时听到阿奎的求援之后,前面的穗山儿郎们也是纷纷折返回头,急忙朝阿奎奔来。 由于本来就是在‘砾堡’里打巷战,所以地形也不大。因而很快就有第一批穗山军赶到了阿奎的身边,将阿奎给居中保护了起来。 这时巴与眼见阿奎已经被重重保护了起来,知道时机已逝,遂命令猎人们撤退。 于是这五十名猎人瞬间一哄而散,又潜入了‘砾堡’的各处建筑里。 阿奎这时候已经是有些被惊吓住了,虽然自己刚才在正面战场上英勇无比。但是这该死的‘吹毒箭’却是专门用来偷袭的。 当然,谁要是用了‘吹毒箭’偷袭,那他肯定是会被大多数山越人所唾弃的,毕竟这太下作了。 不过现在穗山和竭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了。所以根本就无法从道义上,来制止竭山的人使用‘吹毒箭’偷袭。 阿奎现在知道有这么一帮毒蛇在盯着自己之后,也不敢再亲自冲锋陷阵了。 虽然阿奎决定不再亲自上阵,不过在正面战场上,还有阿广这个勇将在带兵冲锋。所以巴宏军依旧是陷入了巨大的劣势之中。 此时身在后阵的巴宏,眼见穗山军朝自己的堡主府慢慢逼近,这心里顿时是惶恐至极。 连巴宏都是如此的惊惧惶恐,那就更别提,巴宏手底下的儿郎们了。 这时缩在士卒里的柯力,见到穗山军的锋势正盛,遂只能边打边往堡主府撤退。 yqxsw.org 正在巴宏一筹莫展的时候,巴与通过‘砾堡’里的暗道回到了堡主府。而巴与见到巴宏的第一句话就是:“主人,偷袭失败了!敌军头领已经被其手下给牢牢保护住,我等再无机会矣!” 巴宏闻听此言之后,当即恨声说道:“可恶!连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没有了吗?” 巴宏本来还希冀巴与等人能通过偷袭,来斩杀敌军的头领。如此一来,那自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当巴与等人偷袭失败之后,巴宏终于也是彻底没有了坚守下去的信心。既然再也没有了反败为胜的希望,那巴宏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撤退突围了。 想到这里之后,巴宏当机立断地说道:“巴与,你去通知柯力,让他分出一部分人断后。我要带领还剩下来的人,从北门撤退”。 巴与得令之后,遂马上前去向柯力传达此命令。巴与离去之后,巴宏遂带领着镇守堡主府的两百余名儿郎,直接朝北门奔去。 当柯力从巴与的嘴里得知,巴宏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之后,遂立刻挑选出了一百名儿郎,当做敢死队。 这一百名儿郎,在竭山都是成婚生子的人,所以柯力以他们的妻儿相威胁。说如果你们不愿意断后,那回到竭山之后,便通告全族之人,说你们是懦夫,没血性的男人。 山越人本就是崇敬强勇,鄙视懦弱。这一百名儿郎,又都是成婚生子的家中顶梁柱。要是真背上了这个‘懦夫’的名头,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以后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污名之下。 而且日后其余的族人们,还要讥嘲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道:“嘿,听说你家男人在战斗中不敢上去杀敌。嘿,听说你阿父在战场上当了逃兵,是个懦夫!” 而柯力正是熟知山越人的这个性格,所以才威逼这一百名儿郎去当敢死队,好给自己等人争取足够多的撤退时间。 这一百名儿郎,在部族历史习俗的胁逼之下,只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妻子和孩子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在部族里生活。 于是在这一百名儿郎的舍命断后之下,柯力带领着残兵顺利地来到了北门。柯力跟巴宏会合之后,便一路向着竭山奔逃而去。 当阿广带领手下儿郎们,将这一百名断后的竭山军给全部斩杀之后,便昂首阔步地踏入了堡主府,而阿奎也紧接着进入了堡主府。 接下来就是清理战场的事情了,这时手下向阿奎报告,还有一些牲畜在堡内乱窜。 阿奎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大喜道:“大战之后,正愁吃不到肉,这些牲畜倒是来得好!传令下去,让儿郎们在堡内抓捕这些牲畜,咱们要好好饱餐一顿!” 阿奎下达完捕捉牲畜的命令之后,又对阿广说道:“阿广,你去将徐四带来”。 阿广得令之后,便派人去寻找徐四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 助剿(18) 且说徐四这时正在一座屋子里小憩,而此时一名手下进来报告道:“统制大人,穗山的人已经攻占‘砾堡’了,他们的头领叫你过去”。 徐四闻听此言之后,遂立即起身,前去面见阿奎。 当徐四见到阿奎之后,阿奎笑道:“徐四,今日我军能够攻破哨所,其中你的功劳甚大! 等会咱们要举行庆功宴,待宴会结束之后,徐四你便随我返回穗山,让山主大人好好奖赏我等”。 徐四闻言之后,遂问道:“头领大人,那这哨所,你欲如何处置?” 阿奎闻言之后,回答道:“我准备让阿广率领五百人镇守哨所。我相信有阿广在此,足以防御住那些竭山贼子”。 徐四闻听此言之后,自然是欣悦地答允下来。 在庆功宴上,穗山儿郎们正在小口小口地撕肉吃。‘砾堡’里养的这些牲畜,拢共也就二十几只。对于上千号人来说,这显然只能让每个人打打牙祭而已。 宴会将近结束之时,阿奎对徐四说道:“徐四,等会庆功宴结束之后,我便要立刻返回穗山,你要跟我一起走”。 徐四闻言之后,说道:“好!请头领大人稍等一下,我留一些手下,协助阿广镇守哨所。我交代他们一些事情之后,便随头领大人返回穗山”。 阿奎闻言之后,自然应允下来。 于是徐四将周二、金三等手下召集过来之后,出言说道:“周二、金三,我要跟随阿奎返回穗山去了,但是你们要留在‘砾堡’。我要交给你们两个任务。 这第一件事,便是向那些俘虏打听,查探出修建‘砾堡’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有如此精深的建筑技艺,我必须要知道他的身份! 至于第二件事,那就是去探查竭山的情报。咱们这次前来帮助处突作战,虽然打下了‘砾堡’,但处突绝对不可能因此就停止战事。 我想处突绝对是想要趁胜进击,一举攻到竭山去。而我等现在要想脱离穗山,就必须还要帮助处突立几份功劳才行。 等到咱们立了三次功劳之后,那我就去向处突辞行。所谓事不过三,到那个时候,我想处突也不可能再厚颜留我们了。 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回到上林屯,彻底休息一段时间了!” 周二、金三等人得令之后,当然遵命而行之。 徐四安排完诸事之后,便跟随阿奎返回了穗山。 徐四之事,告一段落,我们说回金岭寨的战事上来。 当赵达率领摧锋营到达金岭峰的山脚之下以后,入目的是一座大型军营。这正是冷全改建完毕之后的秋泽寨。 赵达率领摧锋营进入秋泽寨之后,便派人去找冷全过来叙话。 冷全得知赵达已经作为援军到达之后,遂将卓英叫上,一同前来会见赵达。 赵达见到冷全之后,直接出言问道:“冷全,现在情势如何?” 冷全闻言之后,先对卓英说道:“卓统领,这位名叫赵达,乃是我军的第一猛将,但性子默然,不喜多言。所以有何冲撞之处,还望卓统领原谅!” 冷全向卓英介绍完赵达之后,这才对赵达回答道:“赵营长,金岭峰共有贼军的三个兵寨。 如今我等所在的军营,便是由其中的一个兵寨改建而成。而今贼军尚据有山腰的金源寨和山顶的金岭寨,这两个兵寨便是我军接下来要攻取的目标”。 赵达在了解完敌军的情况之后,遂直接出言说道:“冷全,马上随我进军金源寨!” 冷全闻言之后,立刻应道:“好!来人啊,立刻准备进攻金源寨”。 冷全下令之后,整个飞捷营遂马上行动了起来。而卓英看到赵达和冷全马上要进攻金源寨,便直接愣住了。 卓英心想,这也太过突然了吧,我还没有跟赵达说上话呢! 卓英想到此处之后,于是上前对赵达劝道:“赵营长,你部远道而来,将士们尚未整备完全,精力想必是有所疲惫。不如先歇息一晚,待明日将士们养精蓄锐之后,再行进攻”。 赵达闻言之后,直接拒绝道:“不必,马上进军!” 卓英被赵达直接给呛了回来,瞬间感到尴尬无比。 而这时冷全见此情形之后,遂来至卓英的身边说道:“卓统领,我刚才就说了,赵营长是员猛将,但不喜多言。赵营长作战,以披坚执锐,长驱冲锋为主。而制定策略之事,非其所长! 但有道是‘一力破百巧’,赵营长所率领的摧锋营战士,个个能以一敌十。所以卓统领,接下来你就镇守军营,坐观我等攻破金源寨吧!” 冷全说完这番话之后,便率领飞捷营跟随赵达向金源寨挺进。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手下来向卓英报告道:“卓大人,冷统领已经攻破了金源寨,特派我来向卓大人报捷”。 卓英听到这个捷报之后,心内一阵激荡。卓英这时候回想起冷全所说的话来,有些羞恼和自愧不如。 卓英当时听到冷全说,赵达是黄寻麾下的第一猛将,其实心里是不怎么在意的。再加上赵达直接拒绝了卓英的好意,丝毫不给卓英面子。所以卓英对赵达是有怨言的。 但是现在赵达进军之后,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攻破了金源寨。赵达的这个成绩展示出来之后,卓英对赵达这才算是心服口服了,再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毕竟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会被承认和信服的,而赵达就是这样的人物。 当冷全和赵达率领部队凯旋回归之后,卓英立刻前来恭贺道:“赵营长一经出马,便攻破了金源寨,实在是武功昌盛!我在这里恭贺赵营长旗开得胜,肇建功勋了”。 赵达闻言之后,回道:“多谢!大战之后,甚是疲劳。我先下去休息了,告辞!” 赵达说完此言之后,便下去歇息了。 此时卓英望着赵达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这时候,冷全过来说道:“卓统领,赵营长的确不会与人交涉。若有冲撞之处,我代赵营长向你致歉,还请你原谅!” 卓英闻听此言之后,说道:“无妨!冷统领已经跟我说过赵营长的性格直率,乃是一员猛将。所以他不在意这些礼节之事,那我觉得也是可以谅解的。 我原以为这金岭寨之战,尚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得竟全功。但现在有赵营长这员猛将加入,那我等离成功班师之日,则不远矣!” 冷全闻言之后,于是说道:“卓统领,我想与你 商量一事。我军攻克金源寨之后,可否能将本营移至金源寨戍守? 毕竟金岭寨位于金岭峰之山顶,从秋泽寨出兵到金岭寨,实在是费时费力。而若是从金源寨出兵的话,则事半功倍矣!” 2kxs.la 卓英闻言之后,回道:“冷统领,转移本营之事,我觉得大可不必!金源寨虽离金岭寨较近,但同样有被金岭寨偷袭之危险。 况我军改建秋泽寨已经耗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实在没有余力再去改建金源寨了”。 冷全闻言之后,思索一番,然后转换话题说道:“卓统领所言甚是!我军的确是没有这个余力,再去改建金源寨了。 但是我军既然攻占了金源寨,那就必须派兵来戍守此地。不然的话,金岭寨便会夺回金源寨,派兵来阻扼我军。 所以我提议,请让我和赵营长率兵驻守金源寨,以便伺机攻打金岭寨”。 卓英闻听此言之后,说道:“既然冷统领有此胆略,不惧金岭寨之偷袭,那我便为冷统领压阵。冷统领,你只管安心驻守金源寨便是。这后勤粮草之事,便交给我来办理”。 冷全闻言之后,当即对卓英拜谢道:“那一切就有劳卓统领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便各自回营。 冷全回到自己的军营之后,先去往赵达的营帐,将要驻守金源寨的事情告诉给赵达知晓。赵达得知此消息之后,遂点头应允。 在这之后,冷全回到自己的营帐,召来秋锐说道:“秋锐,明日我军便要去往金源寨驻守。到时候你得带领你的族人跟随我一道前去,明白了吗?” 秋锐闻言之后,回道:“是,仆下遵命!” 冷全吩咐完秋锐之后,便让秋锐退下,自去歇息了。 而秋锐回到营帐之后,便对躺在床上的父亲秋泽,出言说道:“父亲,明日我们的所有族人,都要跟随主上前往金源寨驻守。到时候,我让族人们做个架子抬着父亲。父亲安全到达金源寨,应是不成问题”。 听完秋锐的这番话之后,秋泽本人还未说话,倒是坐在一旁服侍秋泽的,秋锐之继母乞氏,惊叹道:“什么!金源寨也被这该死的狗官军给攻破了!” 秋锐闻言之后,立刻劝止道:“后母,现在我们就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还请您慎言啊!” 乞氏被秋锐给劝说了一下之后,便闭口不言了。 这时秋泽出言说道:“儿啊,你说你投靠了那官军统领冷全,担任其家臣。那是不是说,咱们秋家已经被官军给招降了?” 秋锐闻言之后,说道:“父亲,孩儿如今已是官军的一员军吏。可以说咱们秋家,已经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大吴子民的身份生存下去了”。 秋泽闻言之后,说道:“儿啊,那冷全能将为父击败。你投靠在这样的勇士麾下,担任其家臣,为父也认了。不过金岭寨的寨主,毕竟乃是为父的岳丈。 儿啊,你可不可以去给你的主上说说情,让他攻破金岭寨之后,饶了岳丈一命”。 这时候身在一旁的乞氏闻听此言之后,也对秋锐出言恳求道:“锐儿,娘也求你,定要救我父亲一命啊!” 第两百五十二章 助剿(19) 见父亲和后母都来找自己求情,秋锐不禁为难地说道:“父亲、后母,官军这次之所以前来金岭峰,为的就是要剿灭金岭寨! 乞寨主若想留存性命,那最好的办法,便是马上打开寨门,向官军投降。而孩儿现在刚刚降顺,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吏,有什么资格去找主上求情呢? 若是因为此事,而让主上对孩儿生有不满之意,那孩儿之前途便要毁于一旦矣!所以父亲、后母,孩儿实在是无颜向主上提说此事啊!” 秋泽听完儿子秋锐所说的这番话之后,于是说道:“要让岳丈直接向官军投降,依岳丈的性子,这肯定不行! 也罢,就先让岳丈与官军斗上一斗。等到时候岳丈认识到了官军的厉害之后,待那个时候,夫人,你就直接去劝降岳丈”。 秋泽说完这番话之后,乞氏也只能点头答应。 次日,冷全与赵达率兵抵达金源寨。到达金源寨之后,冷全让秋锐带领族人们进行简单的修建工作,以修缮因为战事而破败不堪的金源寨。 此时,金岭寨之内,寨主乞力多正在与刚刚逃到山寨内的女婿金源,互相叙话以探问情况。 但听金源说道:“岳父大人,那官军委实厉害!其首领持一大砍刀,斩杀我部儿郎三十余人。 小婿持长枪,上前与那首领搏战,交战不过十几合,就被那官军首领一刀砍断了长枪。幸好小婿的护卫拼死前来相救,不然小婿就要命丧黄泉矣! 小婿见实在是打不过官军,这才率领族人们逃出了山寨,前来投奔岳父大人”。 乞力多闻言之后,勃然大怒道:“依你这么说,秋泽、金源两寨,就这么被官军给攻破了!” 金源闻言之后,急忙说道:“小婿请岳父大人息怒,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这时在一旁的乞力多长子,乞罗出言说道:“父亲不必因为此事而生气,秋泽、金源两寨,儿郎本就偏少,扛不住官军的进攻,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我金岭寨有两千多儿郎据守,山泉、粮食充足,完全可以不惧官军之进攻。若是官军敢来进攻我金岭寨,那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完儿子的这番话之后,乞力多的怒气顿时顺了不少。 于是乞力多让金源先下去休息,然后对长子乞罗和幼子乞仁说道:“如今官军占据山下两寨,我金岭寨已成孤寨,无援兵可用。我军现在只能死守山寨,耗尽官军之兵力,以逼官军撤退。 乞罗、乞仁,为父予你们二人各五百儿郎,分别守卫一门。乞罗守西门,乞仁守南门。至于北门,便让为父亲自来镇守。 而山寨的东面乃是悬崖峭壁,我料官军也不可能插翅上来,所以东面便不用管了”。 乞力多安排完儿子们的任务之后,便让儿子们下去聚集兵丁去了。 且说冷全和赵达率领麾下军队进驻金源寨之后,便让秋锐带领族人们开始修缮金源寨。 紧接着,冷全召来林力说道:“林力,我现在命你带领手下,前去探查金岭寨的情况”。 林力得令之后,便立刻探查情报去了。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林力回来报道:“冷统领 ,我已将金岭寨的情况探查完毕”。 冷全闻言之后,遂和林力来到赵达的营帐,命林力报告情况。 见到赵达之后,林力出言说道:“经属下探查之后发现,金岭寨建立于金岭峰顶的一块平岩地势之上。四周林木俱被砍伐殆尽,中有一条宽阔山道直接连通金源寨。 小书亭 而金岭寨之东面乃是悬崖峭壁,杳无人迹。其北面有一山泉,名曰甫泉,乃是金岭寨主要的饮水之源。 金岭寨的西面大门,乃是山寨的正门。寨门敞开之后,直接可连通去往金源寨的宽阔山道。 而金岭寨的南门外有一条林间小道,似乎是挖药人踩通出来的,其间多荆棘针刺,蓬木遮拦,委实难行。这条路还是我撞见了一位采药人,才询问出来的。 我觉得这个采药人熟悉金岭寨的地形地势,所以将他也给带回来了。冷统领、赵营长,你们不妨见见这位采药人,以探问具体情况”。 冷全闻言之后,笑道:“林力,这就不必了。我招降了一个秋泽寨的手下,他曾是秋泽寨的少当家。以他的身份,他定然去过金岭寨。 我军这次进攻金岭寨,他就是最好的向导。而现在林力,你也实地探查过了金岭寨。那你正好可以跟我这个手下搭伴,互相扶助”。 冷全说完此言之后,便让人去叫秋锐过来。 秋锐到达之后,冷全遂指着林力对秋锐说道:“秋锐,这位乃是我军的斥候队长,其名叫林力。这次我军剿灭金岭寨之战,这探查军情之事,便是由林力全权负责。 现在我军准备在金源寨休息几日之后,就向金岭寨挺进。在这几日的时间之内,你就给林力好好说说,这金岭寨的各种防御工事。 好让林力能率领斥候,先行去破坏阻拦在我军面前的障碍。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冷全说完这番话之后,便让林力和秋锐先行退下,然后和赵达开始商讨起攻打金岭寨的具体事宜。 于是林力和秋锐来到一处营帐,开始交换起情报来。 林力首先出言问道:“秋锐,我探查完金岭寨的地势之后,发现金岭寨连通金源寨的山道,甚是宽阔。那金岭寨为什么要修建这么宽阔的山道呢?” 秋锐闻言之后,回道:“林队长,金岭寨修建于金岭峰的山顶。而金岭寨内之物资,每月都需要进行补充。 于是乞力多在移居金岭寨之后,就让许多族人开拓山道,平整山路。这样便有助于人力推车上山,将物资运送到金岭寨之内。 起初物资是由族人们背负,或装于布袋之内,或盛于竹笼之中。及至族人们将物资,从秋泽寨扛运到金源寨之后,再装上推车,由族人们运送到金岭寨。 正是因为此条山道要运送推车,所以山道才修建的如此宽阔!” 林力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出言说道:“既然金岭寨的物资全凭此山道运送,那看来金岭寨不会将此山道给阻塞住,那我军便可以放心大胆地通行了!” 秋锐闻言之后,说道:“林队长说的不错,金岭寨的确不会阻塞住此山道。不过以我多次出行金岭寨的经验来看,金岭寨多半会死守山寨,依靠寨子里充足的物资与我军对峙。以 耗光我军的军粮,逼我军撤退”。 林力闻言之后,遂问道:“秋锐,依你所言,那这金岭寨之中的粮食,到底贮备有多少?” 秋锐闻言之后,回答道:“自乞力多移居金岭寨以来,已有五年矣!在这五年之间,乞力多通过各种手段收纳粮食,而后往金岭寨转运不绝。 所以我估计金岭寨之内的粮食,如果在没有补充的情况之下,至少也可以吃百日之久”。 林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说道:“看来金岭寨粮食充足,而我军粮食不足。如此看来,我军需得速战速决,不能与金岭寨打持久战了”。 接下来林力又问了一些关于金岭寨的其余问题,秋锐皆一一解答。 就这样,林力在彻底打探清楚金岭寨的情报之后,便准备去向冷全汇报。 但当林力在去往冷全营帐的路途之中时,却被一个女人给拦住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帮林力拿下秋泽寨的功臣李珍儿。 而李珍儿之所以要拦下林力,正是要林力兑现承诺,让自己和两个孩子离开金岭峰,去往一个县城里生活安居。 当林力听完李珍儿的诉求之后,遂出言说道:“李珍儿,本官并未忘记对你的承诺。只是这段时日,本官事情繁忙,有军务在身,所以暂时无法顾及你。 李珍儿,你且放心,等本官辅助官军攻破金岭寨之后,便让人送你们母子去新兴县城里安居”。 李珍儿闻言之后,却说道:“大人,民女还想请求大人一事。如今秋锐带着寨子里的人,来到金源寨为官军服劳役。而民女还被人要求制作浆糊以修屋。 民女现在只想带着孩子过上安适的日子,不想再这样每日辛劳了。所以请大人让民女不要再去做这些劳务,让民女过上安适的生活吧!” 林力闻言之后,笑道:“此事易也!李珍儿,我这就去跟秋锐述说此事,让秋锐免除掉你的劳务”。 李珍儿闻言之后,大喜道:“那民女就多谢大人了”。 林力安抚好李珍儿之后,便折返回来见秋锐。 再次与秋锐相见之后,林力直接对秋锐说道:“秋锐,你部族里有一个叫李珍儿的妇人。这个妇人其实是我安排的内应,她在官军攻打秋泽寨的战事之中立有大功。 所以现在,我想让你给李珍儿安排一个好的身份,让她能安适的生活。 秋锐,我准备等官军彻底攻破金岭寨之后,便派人护送她前往新兴县城生活。而在这段时日之内,就请你给她安排一个舒适的生活居所吧!” 秋锐听完林力的这番话之后,心内一阵激荡。 秋锐现在终于知道了,当初自己的寨子到底是怎么被官军给攻破的了! 秋锐在得知真相之后,心里当然是恨极了李珍儿。毕竟每个人都绝对不会容忍叛徒的存在。 不过现在秋锐已经投靠了冷全,而林力又是官军的斥候队长。所以尽管秋锐心里是恨极了李珍儿,但还是得看在林力的面子上,答应给李珍儿安排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林力见秋锐点头应允此事之后,便直接离去。 第两百五十三章 助剿(20) 秋锐等林力离去之后,便马上回到自己的居屋,跟自己的老爹秋泽,说了李珍儿是叛徒之事。 秋泽得知原来是李珍儿当了叛徒,才让自己的寨子如此轻易地,就被官军给袭破了寨门。 秋泽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也是勃然大怒,然后对儿子秋锐咬牙切齿地说道:“李珍儿这个贱妇!她竟然敢背叛我,我一定要让她以死谢罪!锐儿,你马上派人去处死李珍儿!” 秋锐闻言之后,却直接对秋泽劝道:“阿父,现在可不能杀李珍儿! 李珍儿如今有林力为靠山,我们若是在林力的眼皮子底下将她给处死,那林力必然会认定是我们做的。到时候如若林力前来找我们问罪,这事让主上知道之后,那我们父子就危险了! 我听林力说,待攻下金岭寨之后,便将李珍儿送到新兴县城里去生活。那时李珍儿便不在林力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我们随便派一个人去新兴县城,就能处死李珍儿了”。 秋泽听完儿子的这番话之后,不禁叹道:“锐儿,以前我总说你没有男儿的武勇,光读那些汉人的书有什么用? 但今日看来,你读那些汉人的书却是有用。你能想到阿父没能想到的事情,就冲这一点,阿父就觉得你在你那主上的麾下,应该大有可为! 锐儿,就照你的想法去办吧!不过李珍儿这个贱妇,我必要她和她的孩子以死来谢罪!” 秋锐听到阿父还想杀死李珍儿的两个孩子,顿时心里就有些不忍了,于是出言劝道:“阿父,叛徒仅是李珍儿一人,跟她的两个孩子没有关系。 我读书时学过一句话,叫做‘元凶既戮,其属无辜’。讲得就是处死犯罪者之后,放过犯罪者的亲属。所以阿父,我觉得处死李珍儿一人就行了,就放过她的两个孩子吧!” 哪知秋泽听完儿子的这番话之后,当即出言,喝斥秋锐道:“锐儿,阿父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跟汉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阿父也知道汉人之中有句话,叫做‘斩草除根’! 锐儿,你读汉人的书也要分清楚哪些道理可用,哪些道理不可用啊!你现在就是汉人所说的‘妇人之仁’,这是绝对不行的! 既然要杀李珍儿,那就绝对不能留下她的孩子。以免将来那两个孩子长成之后,来给李珍儿报仇”。 秋锐闻言之后,当即说道:“阿父,我们派人暗地里处死李珍儿,那她的孩子就不会知道是凶手是谁。既然不知道凶手为何人,那还怎么能报仇呢?” 秋泽见儿子居然说出了这等幼稚之言,遂大骂道:“愚蠢!刚才你也说了,李珍儿有林力为靠山。既然有这一层关系在,那她的两个孩子以后肯定会去找林力求助。 林力是官军的斥候队长,而锐儿你不过是官军里一个营长的家臣而已!这身份上就比不过林力,日后要是林力查出来了真相,那我们父子俩必定会有危险! 所以锐儿,只有斩草除根,这才是根绝危险的最好办法!” 秋锐听完阿父的这番话之后,虽然心里面还是不认同阿父的做法,但是现在也无法让阿父改变此决定。 于是秋锐只能先暂时答应下此事,等准备派遣人手之 时,再悄悄吩咐那暗杀李珍儿的人,放过李珍儿的两个孩子。 正当秋泽、秋锐父子俩商量,怎么在暗地里害死李珍儿的时候。这时在一间屋子里,莫恩对着一个人喝斥道。 “小子,统领看在你是一个忠义之人的份上,所以才让老子花费时间来劝你投降。现在老子再问你一句,你到底降是不降!” 这个被莫恩问话的人,正是当初欲在林力面前一心求死的土石。 只见土石被绑缚在墙上,身上皮开肉绽,眼见得是被莫恩施用了刑罚的结果。 小书亭 土石虽然受了大刑,但是依然毫不胆怯,对着莫恩破口大骂道:“狗贼!你们害死了我哥哥,我又岂会向杀兄仇人投降!” 莫恩闻言之后,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那哥哥侮辱了一个守寡妇人。如今被那妇人手刃报仇,这是他咎由自取,怎么还怨恨起我等来了?” 这时在一旁的阿久,插言说道:“老大,这小子既然如此顽固,那我等不如遂了他的心愿,送他去见阎王爷好了!” 莫恩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对阿久喝斥道:“住口!这小子该不该死,那是统领才能决定的事情! 阿久,你既得统领相召,加入‘间司’,那便应该谨记我‘间司’的规矩。我现在教你一条最基本的规矩,那就是‘间司’中人一切以任务为责,以主人的命令为重。 如今林统领是此地的最高长官,那我等便要以林统领的命令来执行一切事务。阿久,现在林统领的命令是劝降这个小子。所以其余的事情,你休要多言!” 阿久闻言之后,当即惶恐不已,对莫恩请罪道:“老大,属下知错了!属下这就遵照统领的命令,来劝降这个小子”。 阿久说完此言之后,就转向土石说道:“石头,你在我的面前,就不要提为你哥哥报仇的事了! 石头,你还记得你当初在我面前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哥哥土六是为了保卫家园而死,他死得光荣! 石头,你那时候急着回去向寨主报信,目的无非就是取代你哥哥,好坐上他的头领位置。 现在秋泽寨已被官军所攻占,连金源寨都被官军给攻破了,眼瞅着金岭寨也马上要被官军所攻破。而你现在趁着官军的大胜之势,这正是加入官军的好机会啊! 石头,我了解你的想法。你不就是觉得加入官军之后,还只是一个小卒,没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了。既然你当不了头领,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石头,但我告诉你的是。官军既然能灭掉这整座金岭峰,那以后官军给咱们施展本事的地方,要更多! 石头,凭你的本事,以后在官军里立下功勋。那升职之后,当的官可要比一个山寨里的头领大多了! 石头,你再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你要是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土石听完阿久的这一番劝说之后,心里的求死之志,瞬间被动摇了。 在经过一阵激烈的心理交锋之后,土石终于彻底放弃了求死的想法,向莫恩投降。而正当土石投降的时候,林力正在向冷全汇报金岭寨的所有情报。 冷全听完林力的汇报之后,便跟赵达商讨 起了针对金岭寨的战略部署。 冷全准备集合所有的兵力,一举攻破金岭寨的大门,而赵达却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赵达出言说道:“冷全,我攻西门,你攻南门”。 冷全闻言之后,回道:“赵营长,西门乃是金岭寨的正门,其防守兵力定是极多。我的手下秋锐,他可以统率两百余名族人。赵营长可带领秋锐一同前去攻打西门,以充实兵力”。 赵达闻言之后,直接回绝道:“不必!可令你手下前去攻打北门”。 冷全闻言之后,说道:“依据林力探查到的情报来看,金岭寨的北门面前乃是一片潮湿地带,而再往上走就是金岭寨的水源,甫泉之所在。 北门的地形不适合铺展开部队的阵型,所以我觉得完全可以放弃攻打北门。咱们集中注意力,全力进攻西门、南门便足矣!” 赵达闻言之后,回道:“好,我自带领摧锋营进攻西门。冷全,南门就交给你了”。 两人商定好战略之后,便马上分路行军,准备开始各自的进攻。 当赵达率领摧锋营抵达金岭寨的西门之后,便率先发起了进攻。 赵达依然是身披鱼鳞铠,手拿大砍刀。而摧锋营战士们也是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身披铁甲。 而每一个摧锋营战士的身后还背着五把投枪,准备伺机投掷而出,以杀敌。 当赵达率领摧锋营战士们,气势汹汹地开始进攻金岭寨的西门之时。此时已经抵达金岭寨南门的冷全,却准备先用火攻来引燃南门。 冷全命令秋锐率领族人们将干柴、杂草等易燃之物,抱着奔向南门堆放。而后便用火箭,射向这些易燃之物。一瞬之间,南门处火光迸现,烟熏四起。 这时候镇守南门的乞仁眼见大火燃起,遂急忙命令手下将寨子里贮备的水打来,以浇灭大火。 冷全在成功放火之后,便站在远处看着敌军打水灭火的狼狈样子。 与此同时,在西门的赵达没有采用火攻之计,而是先让麾下战士们于大门之外投掷投枪,先射杀站在望楼之上的敌军弓箭手。 待三百余名摧锋营战士,将身后的五把投枪都投掷完毕之后,此时望楼上的敌军弓箭手已经伤亡惨重。 在这之后,赵达马上下令,让战士们推着撞木直接冲击西门。 此时镇守西门的乞罗,见到己军的弓箭手已经不能射阻官军,遂急忙命令手下儿郎们,将寨子内的屋子拆掉。用拆卸下来的木材等物堵住西门,以抵挡住撞木的冲击。 赵达眼见撞木一时不能冲破西门,于是再次下令。让一个战士趴在地上,而后其余的战士借助趴在地上的,这名战士的背脊为支撑,踩踏而立。 有这两个战士当做支点,剩下的一个战士只需要助跑蹬踏,便能一举攀上木制的围墙。 金岭寨的木制围墙,其顶端是削尖的圆锥尖刺。这个圆锥尖刺就是为了防备,有人从顶端上面攀墙而出。但是每一个圆锥尖刺的距离之间,都有一个凹缝。 赵达正是观察到这个凹缝之后,才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第两百五十四章 助剿(21) 赵达见到战士们已经做好叠立之后,就身先士卒,一个助跑之后,便直接蹬踏而上。 只见赵达的左手攀住木墙上的凹缝,然后右手持刀一个横斩,瞬间就砍断了三个圆锥尖刺。 刀锋过后,这一截木墙瞬间变得平滑起来。赵达接着抬起右脚,直接搭在平滑木墙之上,而后腰腹发力,整个身子便翻越过了木墙。 这截木墙距离西门较远,所以将主要精力集中在西门防御之上的敌军,根本就没有人过来防守此处。 赵达翻入金岭寨之后,便守在此处,接应其后的摧锋营战士翻越进来。 随着这个缺口的打开,越来越多的摧锋营战士,陆陆续续地翻越进了金岭寨之内。 待到有五十几名摧锋营战士翻越进来之后,赵达觉得人数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发起进攻了。 于是赵达留十人守在此处,继续接应后来人员,自己则带领四十几名摧锋营战士展开了进攻。 且说冷全看着南门之内的敌军一直在打水灭火,但是火势却没有被扑灭的迹象。见此情形之后,冷全遂命令手下继续施放火箭,以增火势。 连续施放几波火箭之后,南门的大火越烧越旺,而守军打来的一桶桶水,却无法浇灭这熊熊大火。 正在冷全眼瞅着南边的木制大门要被渐渐烧化之时,手下过来报告:“统领大人,摧锋营刚派人过来传话,说赵营长已经带人攻入金岭寨了”。 冷全闻言之后,于是召来手下家臣秋锐、冷异,出言说道:“适才得报,赵营长已经带人攻入金岭寨了。我看南门也马上要被烧毁,与其继续等待大火烧毁大门,不如咱们再添一把力! 秋锐、冷异,你二人各自带领麾下士卒,前去砍伐大树以制作撞木。咱们就用撞木,一举将已燃烧的大门给撞开!” 秋锐、冷异,二人得令之后,遂带领麾下士卒,砍伐大树,制作撞木去了。 却说赵达自从带领摧锋营战士,翻入金岭寨之后,已经独自斩杀了三十余名敌军。之所以能取得这样好的战果,那完全是因为装备上的碾压。 赵达身穿的鱼鳞铠十分坚固,敌军又多是使用的竹枪、皮甲、铜刀等粗制的装备。 正是因为敌军的武器无法击穿鱼鳞铠的防御,所以赵达是手起刀落,一刀下去就收割掉了一条敌军的性命。 这时镇守西门的乞罗,已经得知官军从木制围墙上翻越进来了。而且还击杀了数十名,自发前去抵御的己军儿郎。 乞罗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大惊,再也顾不得指挥手下的儿郎们,继续防御正在冲击西门的撞木。 于是乞罗直接带领四百人,前去与翻越进来的官军接战,只留下了一百人继续镇守西门,以防备官军的撞木。 此时翻越进入金岭寨的摧锋营战士,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人。赵达率领麾下的摧锋营战士们一路冲锋,直接杀向西门的位置,欲从寨子里面打开西门,放剩下的同袍进来。 于是赵达和乞罗相向而行,正面发生了遭遇战。 赵达见到前方大约有数百名敌军拦路,不惊反喜。只要灭掉这数百名敌军,那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打开西门,放剩余的部队进来,展开彻底的进攻了。 想到这里之后,赵达当先一人,直接冲杀向敌军的军阵。而身后的摧锋营战士们,见到营长如此奋勇,皆纷纷跟随赵达冲锋,大声喊 杀起来。 这场冲锋的结果,自然是乞罗军大败。赵达率领的摧锋营战士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乞罗的军阵给直接杀穿了。 笔趣阁 装备上碾压的结果就是,敌军的尸横遍野和己军的嗜血狂杀。 乞罗在亲卫们的拼死保护之下,这才逃出了这场令人胆寒的血战。 赵达击败这批拦路的敌军之后,就立刻赶往西门。此时镇守西门的一百名敌军,又怎么会是赵达的对手,一击之下,瞬间死的死,逃的逃。 赵达击溃了守兵之后,就直接从寨子里面打开了西门,和西门外的部队会合。会师之后,赵达稍作休整,重新排布了阵型,接着便直接杀向了寨主府。 这时候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的乞罗,自然是马上派手下前往南门、北门,告知了父亲、弟弟,西门失守,官军已经攻入寨子里的消息。 乞罗现在退居寨主府,让父亲、弟弟赶快带领军队过来,欲合兵在一处,击退从西门攻进来的官军。 当乞罗的信使来到南门,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乞仁之后,乞仁也是马上就陷入了惊慌之中。 于是乞仁顾不得再管南门的大火,立刻率领手下的五百儿郎前往寨主府。 至于镇守北门的乞力多,在得知儿子镇守的西门失守之后,立即让女婿金源率领麾下的三百人前往寨主府。而乞力多自己则离开了北门,前去搬救兵。 原来在金岭寨的饮水之源甫泉,乞力多还遗留下来了一百五十人看护甫泉。以保证饮水之源甫泉,不受禽兽之污染。 就这样,当赵达率领摧锋营战士,一路砍瓜切菜的冲杀到寨主府之时。见到的却是大约有一千余名敌人摆好的阵型,准备与赵达决战。 赵达见到敌军的阵型之后,心想站在这里的绝对是敌军的主力。只要击溃了这批敌军,那金岭寨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攻破寨主府了。 而此时乞罗、乞仁和金源三人聚拢在一起,商讨这一战到底该怎么打。 之所以乞罗等人握有优势兵力,但却不敢主动发起进攻。那还是因为乞罗经过败战之后,被赵达给打怕了。 乞罗一个劲地对弟弟乞仁述说,对面的官军是如何厉害。我们绝对不能先发起进攻,稳固军阵,坚守阵型,才是当前的最佳战术! 而早已领教过赵达威势的金源,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全力支持乞罗的战术。 乞仁见大哥和姐夫都是这种观点,那自己这个当弟弟的自然无法反驳,遂点头同意了此战术。 赵达见敌军排布好了阵型,但却不先发动进攻,于是也乐得继续跟敌军对峙下去。毕竟己军人少,敌军人多,赵达犯不着主动出击,增加己军的伤亡。 于是赵达决定继续对峙下去,好等待冷全的部队过来会合之后,集两军之力,一举攻破敌军的阵型。 而此时被赵达寄予厚望的冷全,在没有防御部队的干扰之下,终于撞破了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南门。 冷全在撞破南门之后,便带领麾下部队踏过火烧地带,直接朝寨主府前进。 金岭寨虽说是一个山寨,但却是以一个村镇的样式来建造的。所以在最中心的寨主府修建的十分高大,令人一眼瞧见,便知道这栋建筑肯定十分重要。 金岭寨本来便是乞力多的部落族人,迁居过来之后形成的定居点。所以寨子内的老弱妇孺,加上部落里的青壮男丁,合 计起来,不少于两千五百人。 这时候所有的老弱妇孺,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瑟瑟发抖。而青壮男丁则全都聚集到了一起,准备与官军决战。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进之后,冷全终于看见了赵达率领的摧锋营和敌军对峙的场面。见此情形之后,冷全于是马上派手下前去通知赵达,示意可以开战了。 赵达得到消息之后,立刻率领摧锋营战士,从正面对敌军的阵型发起了冲锋。而冷全由于是从南门过来的,所以是从侧翼进攻敌军的阵型。 乞罗由于已经被赵达给打得吓破了胆,所以直接对乞仁和金源说道:“二弟、妹夫,我率军去迎击南面的官军,这西面的官军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只需要坚守住阵型,不被官军所冲破便可。待我击败南面的官军之后,便一起会合,全力围剿西面的官军”。 乞罗说完此言之后,便率军与冷全的部队接战搏杀起来。 乞仁见大哥已经投入战斗中去了,遂准备率领手下的儿郎们,与赵达统率的摧锋营接战。 这时金源见乞仁居然准备主动出击,遂急忙劝止道:“阿弟,你千万不能出战啊!官军的这个统领甚是厉害,我等只能坚守住阵型,以待大哥击破南面的官军之后,前来合围这个官军统领”。 乞仁见金源将自己大哥所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遂心生反感之意。 于是乞仁在逆反心理的作用之下,便对金源说道:“姐夫,如今我等手里有两千大军,而官军只有数百人。有此人数优势在手,我军岂能只守不攻? 姐夫,你和大哥之所以败给官军,那是因为当时你们手里只有数百人。而如今我等有两千大军在手,还用得着怕官军那数百人吗? 姐夫,况且我等现在是为了保卫家园而战,儿郎们皆战意汹涌。既然儿郎们有此旺盛的战意,那我军为何不能主动出击,击败这批官军呢?” 金源见乞仁竟然还是想主动出击,遂厉声喝道:“乞仁!我和你大哥之所以输给官军,并非是因为人数之多寡所致,而是在于兵甲上的差距! 乞仁,你看看官军都是铁甲着身,手持精钢刀刃。而我军的儿郎们穿的是皮甲,拿的是竹枪、铜刀! 这竹枪、铜刀,穿透不了官军的铁甲。如此一来,你就算是有再多的人,也是给官军一刀一个斩杀的下场!” 乞仁听完金源的这番话之后,再仔细望向慢慢朝自己这方逼近而来的官军。 结果乞仁发现,官军果真是全军身披黑色甲胄,手持精钢刀刃。 那精钢刀刃在阳光的映射之下,发出亮目的白光,让人一看就是寒意森森。 乞仁在看清楚官军的兵甲装备之后,瞬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乞仁转过头来,对金源说道:“姐夫,幸好你提醒了我!我军现在确实是只能坚守阵型,等待大哥击败南面的官军之后,再来合围这边的官军”。 于是乞仁遂放弃了主动出击的念想,一心一意地与赵达打起了防守战。 题外话:由于后面的情节还没有想好怎么写,衔接上面有些卡壳了。所以决定接下来暂停主线剧情,更新一个支线剧情。 这个支线本来是放在后面的,但是为了达成本月的全勤,所以也就只能提前出了。 第两百五十五章 周胤(1) 黄寻说道:“这位老丈,在下乃庐陵南部都尉黄寻是也!闻此地有先周大都督之子嗣居于此处,故特地前来拜会。还望老丈为寻通禀一声,希求周公子相见”。 那老丈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遂说道:“我家主人早已吩咐过,自身现乃是罪徙之人,无有脸面再见士人,所以谢绝一切客人来访! 故而小老儿只能在此向黄都尉告罪了,请黄都尉回程吧!” 黄寻见这老丈下了逐客令,遂以目相视于龚由。 龚由见状之后,立刻领会其意,遂出言说道:“这位老丈,在下名叫龚由,以前曾有幸交识过周渊先生一面。而黄都尉这次前来拜会周公子,也是我向黄都尉通报的消息。 而今既然周公子不想会客,那就请老丈去通知周渊先生一声。就说昔日林中求教‘人与兽相斗,以智为胜’之故人来访,希求周渊先生,务必前来一会”。 那老丈闻言之后,回道:“哦,原来你是周管事的故人啊!那请你稍待片刻,我这就前去通知周管事前来会客”。 那老丈说完此话之后,便告辞而去。过了一会儿之后,一名健壮有力,腰挎弓箭的做猎户打扮的人,来到了黄寻等人的面前。 龚由见到此人之后,当即迎上前去,作揖见礼道:“周先生,自那日林中求教之后,一别已有五年矣!如今我腆颜来见,还望周先生不要怪罪啊!” 周渊闻言之后,当即不爽地说道:“看来你回去之后,还专门打探了我的消息啊!我可记得当初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任何情况啊,甚且连名字都没有跟你提过。说吧,你今日前来见我,是有何事?” 龚由见周渊一脸不悦地神色,当即抱歉地说道:“周先生,您当日对我的指教,我是铭记于心啊! 我当时心想着,遇到如此高人,定要好好访查一番,故而才派人来探听您的事迹。这的确是对不住您,还请您原谅我的不敬之处。 至于今日前来拜访您,是因为我将您当日对我的指教,告诉给这位黄大人之后。黄大人对您甚有兴趣,所以才特地前来相见。 周先生,还请允许我为您隆重的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庐陵南部都尉,黄寻黄大人”。 龚由的话音刚落,黄寻就上前对周渊鞠躬作揖道:“在下黄寻,见过周先生! 寻从属下口中得知,周先生身怀萧何之才勤,蔺相如之机敏。故特地前来拜访周先生,欲请周先生担任庐陵南部都尉府的长史一职”。 周渊闻言之后,却拒绝道:“黄大人真是太看得起小人了。小人现下不过是一猎户,每日之作为便是猎捕动物,而后为我家主人供给肉食而已! 小人之作为如此粗鄙,实在是当不起‘长史’这个官职。还望黄大人宽宏大量,原谅小人的不敬之举了”。 黄寻闻言之后,当即反驳道:“周先生,此言大谬也!我闻古来贤君择取人才,从不以作为之卑贱,劳动之粗鄙来考察其品性。 昔商王武丁拔擢傅说为相,却不以傅说之身份卑贱而有所鄙夷,只因其才而录用之也! 百里奚不过是一奴隶,而秦穆公知其才具之后,煞费苦心,诸般计略使尽之后,才得此大贤来归! 先贤既然有此行举,吾又岂是那看重卑鄙身份之庸人。周先生,你莫说是一猎户,就算你是一黥徒,吾也不究其行,但只择其才具而录用之矣!”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周渊于是回道:“黄大人之才学,我实敬佩之也!既然黄大人如此说,那我也就对黄大人道明实情了。 我家主人自从被朝廷贬徙至此地之后,便宁然 无事,终日饮酒以度日。我身为主人之家臣,自当为照顾主人的生活,以尽犬马之劳。 而今主人之酒钱用度,皆由我打猎赚取而来。如若我离开主人之后,那我家主人之酒钱用度,便无所取矣! 我为了照顾主人,故只能推辞掉黄大人的录用之举了。请黄大人理解我这身为家臣的尽忠之责,勿要再提此事了!” yyxs.la 黄寻闻言之后,当即说道:“周先生,你这话就说得太过浮虚了。我虽只是一地方都尉,但亦知你家主人之家世背景! 自陛下肇建新朝以来,就追封先周大都督为都乡侯。你家主人之阿姊更是荣封为太子妃,可谓是圣眷隆盛。 周先生,你家主人有此家世背景。我可不相信你家主人,会仅靠你所捕猎来的肉食以度日。 况且我闻知你家主母乃是皇室宗亲之女,可谓是天潢贵胄之属。就算你家主人现在正逢落魄,那太子妃和你家主母之亲眷,亦不会对你家主人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吧! 周先生,如此来看,你方才所说之言,实在是欺我无知也!周先生,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周渊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以目注视黄寻良久,而黄寻也以目光平视之。 二人的目光对视一阵之后,周渊遂出言说道:“看来黄大人这次前来招录于我,可谓是煞费苦心啊!连我家主人的亲族过往,都探查清楚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说一个道理来回应黄大人。 黄大人,历来为人臣者,俱以忠义当先。我家主人自从被朝廷贬徙至此荒僻之地后,便终日饮酒以度日,无复再有积极进取之心。 我身为家臣,自当陪护在主人的身边,以便随时能照顾主人,直到主人有仕途再起之时日也!这便是为人臣者的尽忠之心和守义之本。 所以我是不可能舍弃我家主人,而前往别处就职的。故还请黄大人,千万不要再提此事了!” 周渊斩钉截铁地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欲转身离去。 而此时,黄寻却大喝道:“周先生,你方才说你之所以陪护在你家主人的身边,就是为了等待你家主人有仕途再起之时日也! 可是古语有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道如水流,所经缓行。而水之所行者,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就我来看,周先生遵从道家所言的‘水善利万物而不争’,默默守候在你家主人的身边,以等待仕途再起之时日,这固然没错。但如今之天下,却非是水德所能控扼也! 今曹氏代汉而建魏朝,非是水到渠成也,而是人力所因之矣! 曹氏代汉之后,刘备于蜀中声言,继承先汉之国祚,遂于成都称帝,继承大汉之正统。 汉、魏并立之初,我朝陛下起初以曹氏受汉献帝之禅让为正朔,称臣于魏。其后刘备以报仇为名,起兵征讨我朝。 那时候魏朝作壁上观,没派一兵一卒前来救援我朝。反而是我朝战胜刘备之后,魏朝欲乘虚而入,派兵来征伐江东之地。后被我朝的凯旋之师所震慑,故未敢开战。 那时我朝陛下就探清楚了汉、魏两朝之虚实,深知如今之世道需得搏命相争,方才能有生存之机会! 其后陛下肇建新朝,国号‘大吴’。而陛下能取得如此伟业者,靠的皆是与汉、魏两朝之喋血搏杀而成其势也! 周先生,我朝陛下起兵于汉末战乱之际,成就霸业靠的是争竞天下之雄心也! 陛下有此豪勇之品性,故不愿见功臣之后人无所作为,无有功业在身。我想这就是陛下之所以,会贬徙你家主人的原因所在吧! 周先生, 你说想要看到你家主人的仕途再起。但以陛下的品性,你家主人若不能做番成绩出来,那一切就是虚浮无效也! 周先生,你做为你家主人之家臣,该当事先为你家主人攒取名誉也! 倘若周先生愿意出任为我门下职吏,施治一方百姓。而百姓若能安居乐业,便会称道主政之人的善名。 到时候周先生便将你家主人的名号,报知于百姓知晓。 那百姓闻知之后,自会到处传扬说。我等的主官大人,原来是先周大都督之公子的家臣。 连先周大都督之公子的家臣,都有如此大的本事。那先周大都督的公子,该是何等之英才啊! 周先生,你为你家主人攒取名誉之后,在百姓们的交口称赞之下,令主人之盛名不就传扬出去了吗? 如此一来,日后这必会为你家主人之仕途,增彩添辉矣!” 黄寻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周渊当即破口大骂起来道:“黄寻,你竟敢诋毁我家主人无所作为!所谓‘为人臣者,当思主忧臣劳,主辱臣死’也! 黄寻,你今日既然敢诋毁我家主人,那就休怪我向你讨命了。来吧,今日你我便一决生死,我定要维护我家主人之名节!” 周渊说完此话之后,便将猎刀抽出,欲与黄寻搏战。 这时护卫在黄寻身边的周锐见状,遂急忙将黄寻揽至身后,继而大喝道:“匹夫,休伤我主!待我来与你一战!” 这里的动静如此之大,早已惊动了别院之人。 此时那刚才的老丈,在见到这番剑拔弩张的情形之后,遂急忙上前拉住周渊,出言劝道:“周管事,您且息怒! 小老儿将刚才的一切,都见之于眼,闻之于耳。所以小老儿觉得,黄大人并不是在有意诋毁主人”。 而正在那老丈拦阻周渊的时候,里屋出来了一个丫鬟,开口问道:“前院发生了什么事?动静居然如此之大,这已经搅扰了主人的饮酒之兴矣!” 老丈闻听此言之后,遂对那丫鬟说道:“小菊,你来得正好!请你带我去面见主人,我要将刚才所发生之事,一一对主人禀明”。 那老丈说完此言之后,就对黄寻抱歉地说道:“黄大人,请容我暂别一会儿。待我将刚才之事与主人说明之后,再来与黄大人一会”。 黄寻闻言之后,遂回答道:“老丈自去可也,寻在此地恭候便是”。 那老丈闻言之后,遂拉着周渊,径向里屋走去。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那老丈来到黄寻的面前,恭声说道:“黄大人,实在对不住,让您久等了!方才我已经将黄大人和周管事之间的谈话,俱细报告给了我家主人知晓。 我家主人在听了黄大人的那番言语之后,甚有意兴。故让我请黄大人入里屋小坐一会儿,饮酒畅谈,幸甚之也!” 黄寻闻言之后,出言说道:“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我观老丈言谈举止之间,亦是才华藏身之人。况且我观那周先生腹有豪放任侠之气,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战。而老丈竟然能劝住周先生收手,亦是有能之士,才可行之矣!故我还请老丈告知名姓”。 那老丈闻言之后,回道:“黄大人太过赞誉小老儿了。小老儿名叫周齐,现今不过是我家主人手下一守门翁矣,当不得黄大人的如此礼遇。 黄大人,时候不早了,这就请随小老儿前去面见我家主人吧!” 黄寻听完周齐的这番话之后,遂不再絮言。于是黄寻便跟随周齐前往里屋,面见此间之主人。 第两百五十六章 周胤(2) 当黄寻进入里屋之后,发现屋内布设有草席一方。席中正有一名青年卧于其上,一手端起酒樽,另一只手的手肘立靠于席上,手掌撑住脸颊,正望着门扉之处。 见黄寻进屋之后,这名青年遂起身正坐,以目相视于黄寻。 黄寻见到此间主人之后,遂躬身作揖见礼道:“末学后生黄寻,见过周公子。周公子如今原本乃是韬晦之身,不便见客。而却依然邀约黄寻,前来相见。 黄寻念及周公子之盛情,实在是感激涕零!一时失态之下,万望周公子请勿见罪!” 黄寻的这番话说完之后,那周公子瞬间就对黄寻的印象甚佳,于是出言说道:“方才听我家门人言,黄都尉今日来此,是想招录我家管事周渊,去担任庐陵南部都尉府的长史一职。 而且黄都尉还言道,今逢此乱世,一切成就皆由自身奋争而得。若如水流缓行,则无所进益也! 黄都尉分析在下贬徙之原因,亦是无有功业在身,而为陛下所轻视。 故在下想请教黄都尉一个问题。若在下欲再登仕途,则该如何行事焉?” 黄寻见周公子问出此问题,遂回答道:“昔太史公有名言曰:‘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如此来看,古来圣贤亦有落魄之时也! 然虽处于晦境之内,但圣贤亦自强不息。文王于羑里槛阱之中,遍查易数,推衍八卦,终成《周易》。孔子为季氏所迫,不得已离开鲁国,而遍游诸国。 其间孔子为陈、蔡两国所不容,被困于道途之内,无有吃食。后虽得赦,然孔子意却未息,仍然周游列国。从而获知列国之政俗,后终修成《春秋》。 此两位圣贤皆受困厄之害,然却自强不息,终有不朽之文章,遗传后世! 周公子,古来圣贤之所以能忍受困厄之害,非是因有伟大气度也!毕竟圣贤所在的当世之时,圣贤亦不知自身能成就非凡之功业也! 当世之时,商纣之于文王,季氏之于孔子,犹如猛虎与狡兔之别也!猛虎之威,狡兔不能挡,故只能避之矣!但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在于其有宏远之志也! 文王有顾念天下百姓之心,故愿苟全性命于槛阱之内。孔子有克己复礼之志向,故能忍受陈、蔡二国之奇耻大辱。此便是所谓之‘心有大志,无惧沉沦’之坚毅品性也! 周公子,如今你既然有再登仕途之意愿!那便应该时时诵读圣贤的经典文章,以有渊博之知识。而更应该废止饮酒无度的生活作风,每日以‘耕读’为己身之生活准则,以度时昼。 我尝忆蜀丞相诸葛亮前半生便是‘躬耕于陇亩之内,然却手不释卷,致有才学藏于心腹之中’。 而今周公子居于荒僻之地,不该有倾颓之举,而更应该有再登仕途之雄心壮志。 我相信只要周公子能做到‘外耕其田,内耘其书’。养成‘耕读’的良好之生活习惯,随后再遣周渊先生出外任事,为周公子攒取名声。 继而再结合周公子的家世背景,则必有士大夫能得闻周公子的勤奋之举。 到时候自然会有士人深慕周公子之‘耕读’良行,可为周公子之良行往朝廷报备,以向陛下陈情矣!” 听完了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周公子当即站立起身,对黄寻鞠躬作揖行礼道:“今日听得黄都尉一番良言,在下真是如茅塞顿开一般。黄都尉,请容在 下郑重的向你道谢! 黄都尉,在下姓周名胤,表字‘元继’。日后黄都尉便是在下之师友也,所以请黄都尉以后呼我表字‘元继’可也!” 黄寻见周胤如此郑重地向自己行大礼致谢,遂连忙扶起周胤,说道:“元继,你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将我的一些浅见给讲了出来而已。你用不着如此的郑重行礼,这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元继,你我乃是同辈,既然你让我以表字相称,那你也称呼我之表字‘远达’即可”。 周胤闻言之后,当即说道:“远达之学识,真是让我佩服!想先父之名声冠绝于天下,而我如今却蹉跎至此,实在是愧对先父之英名也! 我受此困厄之害,遂有倾颓之举,整日以酒度日,不愿再想别事。幸赖远达今日的一席雄壮之言,让我迷途知返,得以振作己身! xiaoshuting.org 如此说来,远达真是我之伯乐矣!周齐,你速拿酒樽过来,我要与黄都尉畅饮一番”。 周齐得令之后,当即应承下来,然后退下去办理此事。 而这时在院内守候的周渊见到周齐出来之后,遂拦路相问道:“齐叔,主人与那狂徒谈论了些什么?” 周齐闻言之后,先瞥了一眼里屋,随后拉住周渊往厨屋里走,边走边说道:“子懋,黄寻此人虽是在之前说了主人的不堪往事。但是方才黄寻给主人出了一个十分好的主意,我听了之后,也觉得可行之! 如今主人已经将黄寻当做师友来对待了。所以子懋,你以后不可再以‘狂徒’来称呼黄寻了,不然会徒惹主人不悦啊!” 周渊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大惊道:“什么,竟有此事!齐叔,还请你将此事的具体情况告知于我”。 周齐闻言之后,回道:“我刚得了主人的命令,要去拿酒樽给黄寻。主人要与黄寻好好地畅饮一番,待我将酒樽拿去之后,再来与你详说此事。至于现在,你就稍待一会儿吧!” 与此同时,在周齐和周渊说话的这会儿,周胤与黄寻又畅聊了起来。 只听黄寻说道:“今时之世,三国鼎立。曹氏之所以能代汉者,非是天命所致,全赖人力也! 汉祚曾亡于王莽之手,而后光武皇帝殄灭王莽,兴复汉室,是以汉祚中兴延继也! 其后张角引发黄巾之祸,而大乱于天下。汉室经此一役,伤筋动骨,无复再有控制天下之大势,遂使地方豪杰,纷纷有窥伺神器之心。 彼时袁绍袁术兄弟,广植亲信,党羽繁多,可谓一时之盛也!可惜袁氏兄弟不和,致有裂断宗族之权势也! 袁绍制霸河北之地,袁术掌控江淮之地。若使袁氏兄弟同心协力,则曹操尚有何能尔?然曹操最后能除灭二袁,征服北方,此却是人力所定也! 若真如天命所言,那袁术信奉‘代汉者,当涂高’之谶言而称帝。为何最后之下场,却是落得个被众诸侯围攻而亡。由是可知,天命之说不过是人所相传也!” 黄寻正说到此处之时,周齐拿着酒樽过来对黄寻说道:“黄都尉,酒樽已至,我来给黄都尉斟满此杯”。 黄寻闻言之后,急忙谦虚回谢道:“怎敢劳烦老丈为寻斟酒,此举可是有违敬老尊长之规制,这万万使不得啊!老丈,斟酒之事,且让寻自来可矣!” 周齐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对黄寻的好感是立马加深。而这时周胤也出言说道:“周齐,此间 无事矣,你且退下吧!” 周齐闻言之后,遂回答道:“是,主人!请黄都尉和主人尽请畅饮,小老儿这就告退了”。 周齐说完此言之后,便阖门而去。 待周齐走后,周胤遂出言说道:“方才远达说了汉祚之兴亡。那我想请问远达,如今我朝初立,陛下与蜀国结盟,共抗曹魏。而我日后若再登仕途,到底是做文官好,还是当武将好?” 黄寻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思虑一番,然后说道:“元继,你既然问我此问题,那我便说说当今三国之形势,而后再来为你分析文官和武将之优劣”。 周胤闻言之后,拱手说道:“远达请说,我必洗耳恭听之”。 于是黄寻慨然说道:“曹丕虽篡汉建立魏朝,但毕竟这是汉献帝亲自登坛祭天,在百官臣僚的众目睽睽之下,禅让帝位于曹丕的。 既然魏朝是以禅让之形式来代替汉朝的,那从法理上来说,曹魏就是汉朝的继任者,此为实承也! 而刘备在得知曹丕篡汉之后,于西川之地重新举起汉室的大旗。刘备自认为汉室之正统,要讨伐篡汉之曹丕,以再延续大汉之国祚,此乃名继也! 曹魏为汉朝之实承,蜀汉为汉朝之名继,此二国从正统上来说,都有汉朝之血脉也! 说完此二国之后,再来说我朝。我朝若从肇建之时论起,应该是长沙桓王平定江东之时,就算是我朝的开创之基。 其后长沙桓王为刺客所弑,陛下继承其业,夙兴夜寐,秉守江东之基业。其后曹操挟百万之众,欲吞噬江东之地。 而当此时机,陛下拜令尊为大都督,统率江东的所有兵力,欲与曹操决一死战,此便是赤壁之战也! 令尊于此战中,大发神威,终破灭曹操百万之众,让天下为之侧目。我朝打赢赤壁之战以后,便彻底断绝了曹操南征之念想。江东之地从此再也无惧于,来自中原之兵威矣! 此后数年间,我朝任用鲁肃、吕蒙等英明之士,夺取了荆州之地。然我朝虽占有了荆州之地,却要应对刘备之反扑。 刘备称帝继承汉祚之后,以为关羽报仇之名义发大军侵入荆州,声言要诛灭陛下之族裔,而后夺取江东之地。 当此千钧一发之时机,陛下慧眼识人,果断提拔了当时还未有功名在身的陆逊为大都督,统率我朝的所有兵力与刘备相拒于猇亭。 其后陆逊大破刘备于猇亭,取得了夷陵之战的大捷。元继,我说的这两场战事,正是我朝得以立国之基石也! 我朝打赢赤壁之战以后,遂让曹魏不愿再南顾。我朝大胜夷陵之战以后,遂让蜀汉不敢再东向! 故而我朝之所以能立国,陛下之所以能称帝者,在于我朝之武功隆盛,自强不息矣! 我朝连败魏、蜀二国,使二国知晓我朝之兵威,江东之武功,故魏、蜀二国再也不敢小视我朝。终于得让我朝能与魏、蜀两国平起平坐,方才使得天下成为三国鼎立之形势也! 元继,我朝既然是以武功立国,而且当今天下,战事仍然不息。那武将自然是比文官有更好之前途的。所以我认为武将之官职,要更适合当今天下之形势! 不过此乃是适合常人所走的道路,元继身为周大都督之后嗣。理应以周大都督、鲁肃、吕蒙、陆逊为楷模,成为文武双全之国士!” 第两百五十七章 周胤(3)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周胤不由地沉默了起来。 黄寻见到周胤的这番样态,知道让周胤去比肩其父和东吴的历任都督,看来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周胤才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发一语。 黄寻见周胤此时沉默无言,气氛开始凝固起来,遂出言转移话题道:“元继,方才我只是阐述一番我自己的理念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现在我们来说说仕途之上最重要的晋升之法,那便是人事关系也! 我听周渊先生曾告诉我手下龚由一言曰:‘人与人相斗,以势为胜’。我也同意此言,而且我以为人之所以分高下尊卑,在于争势也! 元继,你日后若再登仕途,当思交结朝内诸位元勋之臣,以为臂助。我想以元继令尊之英名远播,诸位元勋之臣亦会不吝惜赞福之言,而扶助于元继也! 如此一来,有诸位元勋之臣襄助于元继,则元继必可成为当世之名臣,以不负令尊之英名也!” 周胤闻听此言之后,于是问道:“远达,不知你所说的元勋之臣,是指何人也?” 黄寻闻言之后,回答道:“元继,说到元勋之臣,就不得不从武烈皇帝兴兵讨董之时说起了。 昔汉室失御,董卓秉政,辱罚于群臣,肆恶与帝京。皇纲弛紊,刘氏遂卑。于是群雄蜂骇,义兵四起。 我朝武烈皇帝遂奋然起师,慷慨赴难,带领麾下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舍命以讨董。其中祖茂杀身以卫主,死后追录为忠勋之臣也! 此后武烈皇帝身死于刘表之手,长沙桓王承继其业,程普、韩当、黄盖亦随侍于桓王身侧。 其后长沙桓王脱离袁术,招录旧部,得令尊、朱治、吕范之臂助,遂进军江东,开拓基业。 长沙桓王在平定江东之时,又举用张昭、张竑为其谋主,招揽陈武、董袭为其羽翼,收纳周泰、蒋钦为其爪牙。继而扫平江东之地,成为一方诸侯也! 长沙桓王殁后,陛下继其尊位。陛下恢宏大度,用人不拘一格。纳鲁肃于凡品之时,拔吕蒙于行伍之间。捐弃前嫌,释甘宁害凌操之仇。推诚信士,识潘濬于系虏之辈! 登坛拜将,以重陆都督之能。披怀虚己,而从步司空之谏。诸葛瑾以风雅称世,故陛下亲而礼之。贺齐以讨山越为劳,故陛下信而任之。 自我朝肇建基业以来,承历三代之世矣!凡我上述所言之功臣,俱是我朝的元勋之臣也!” 黄寻说完这番话之后,周胤不禁叹服道:“我今得闻远达一语,方才知晓我朝诸元勋之臣的才能为何矣! 向日,我虽听闻诸元勋之臣的名声,但却不如远达,能知晓诸元勋之臣的才干。而我今日得知诸元勋之臣的才干以后,才更佩服远达之学识。 远达能将诸元勋之臣的才学和经历都随口道来,我实敬佩之也!” 黄寻闻言之后,拱手谦谢道:“元继,你太过夸赞于我了。我只不过是通过前人之传扬,才了解到诸元勋之臣的过往而已! 不过说回元继你去交结元勋之臣的事宜上来,我还得提醒元继几句。 自陛下称帝之后,元勋之臣渐次凋零。今我朝尚存的元勋之臣仅有陆都督、步司空、诸葛大将军、潘太常、吕镇南等数人矣! 依据此数人与令尊的亲近关系来说,步司空、吕镇南和诸葛大将军与令尊之关 系亲厚,而陆都督和潘太常则与令尊无甚交集。 故我建议元继要以后辈之名义,偶尔写信投往步司空、吕镇南与诸葛大将军处,以叙论令尊的故旧之情。 只有书信常相往来,步司空、吕镇南和诸葛大将军才会忆起元继。从而在书信之中,为此三人显露出元继之才华啊!” xiaoshuting.org 周胤闻言之后,于是说道:“远达之言,我必谨记于心,日后定会按照远达之计划而行之!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远达遗漏了我朝的一位元勋巨擘,张老大人。我犹记得长沙桓王临终之际,曾对陛下指谕道:‘外事不决问先父,内事不决问张老’。 如今张老大人虽未在朝辅政,但其影响力仍然是我朝士人之冠首。而且当年张老大人既然与先父齐名,那定然是有故交之情矣! 所以我欲写信投往张府,以换取张老大人对我的友善之情也!” 黄寻见周胤居然还惦记着交结张昭,遂立即出言劝止道:“元继,此事万万不可也! 令尊当年虽与张老大人齐名,但未见得令尊与张老大人就有深厚交情矣!而且我之所以未提及张老大人,那是因为张老大人如今荣养在家,已经对朝政无感矣!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张老大人如今已是颐养天年之岁,那我等后辈子弟又岂敢前去叨扰呢? 况且以我所知,若元继当真写信去拜投张老大人。那我恐怕张老大人也不会顾念元继以亲善,而是反倒会引起张老大人的愤怒。以为元继是个妄图依靠令尊之人望,来重登仕途的庸夫俗子。 凡此种种因由,这就是我为何丝毫不提及张老大人的原因所在了”。 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周胤不满地说道:“远达,为何你说起张老大人的言行之时,如同亲见一般?你应该是根本没有机会,与张老大人见面的吧! 远达,你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地解释的话。那你刚才劝我之言,我实不能接受之!” 黄寻闻言之后,不由叹道:“本来此事我不想提及,以免别人说我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但是元继既然要我给一个合理地解释,那我就只能说明此事了! 元继,我的确是与张老大人未曾谋面。但是我的岳祖父,就是当朝司空步大人。 我当年成婚之后,携妻子前往建业向步司空问安之时,与步司空谈论我朝之英杰名臣。其中张老大人的言行与性格,就是步司空告诉给我的。 所以我虽未亲见过张老大人本人,但通过与步司空的言谈,我却能得知张老大人的性格是刚烈直率,嫉恶如仇! 就连陛下稍有小过,张老大人都要严厉斥责,更何况是元继你这种攀附之举呢?” 听完黄寻的这番话之后,周胤惊问道:“远达,你居然是步司空的孙女婿!那你为何初见我之时,不与我直说此事呢?远达,你现在才来告诉我此事,也忒不厚道了”。 黄寻闻言之后,回答道:“元继,我不想与你初次见面之时,就搬出这个身份来叙话。那显得我是一副仗势者的嘴脸,这非是我之愿也! 而今你我通过畅谈经典,纵论学识才结交为朋友。这才是志同道合,才华齐肩的知己好友啊!” 周胤闻听此言之后,遂出言说道:“我也是奇怪,以远达之才学,岂会无人可识焉?原来步司空早已发现远达之才华矣! 远达能入步司空之眼,那足以说明远达之优秀。而今我能与远达相交为友,也幸甚至哉!来,远达,你我为此知己之情,饮胜!” 于是黄寻和周胤举杯相碰,而后一饮而尽。 饮完此酒之后,周胤说道:“既然远达让我不要去叨扰张老大人,那我听远达的就是!不过方今朝堂之上,以陆都督之声望最高。所以我欲写信去拜投陆都督,这总可行吧?” 黄寻闻言之后,说道:“元继,我还是劝你莫要如此做!我知你定会要我给你个解释,所以我就直说了。 元继,方今我朝陛下建国称尊,而陆都督之功劳,冠盖诸臣。然我朝立国至于此时,已历五年矣! 这五年之间,曹魏不敢南侵,蜀汉与我为盟。故陛下得以集发军力,扫荡山越,以安内政。我朝内政安稳,不患外事,然朝堂之上却有氤氲之气生焉! 陛下重用吕壹以任典校之事,纠察百官群僚。陆都督素以儒家之情理处事,所以尤其厌嫌吕壹。而吕壹以法家之刑术,纠劾百官,所以二人之争,实在频繁! 吕壹得陛下之宠幸,可谓是当世之权臣。今元继若以一贬徙之身,写信交结陆都督,而一旦为吕壹所察知,则祸必至矣! 所以我才让元继莫要在此时机,写信交结陆都督啊!” 周胤闻言之后,于是问道:“远达,你毕竟曾经在建业待过,比我这罪徙之人知达多了。那我想请问你,如今这朝中的情势,究竟如何?” 黄寻闻听周胤提出此问题之后,遂回答道:“元继,既然你想知道朝中之形势,那我就说一说我自己的看法。 自我朝立国以来,武将谢世之人不在少数。吕蒙、周泰、蒋钦、徐盛,皆以病亡。而这些人物,其本籍都非江东所出也! 如今我朝领兵之大将,俱出于吴郡之内,如朱桓、朱然等辈。而今满朝群臣之内,武将以陆都督为首,文官则以顾丞相为尊,俱都是由吴郡世家大族所掌控。 陛下忧心世家大族之势力过强,会威胁到自己的权利。所以才提拔吕壹为典校,以用来钳制世家大族。 但我朝之基业毕竟立足于江东之地,所以对于吴郡的世家大族,陛下也不敢多加打压,以免出现朝廷动荡之局势。 陛下为了遏制江东的世家大族,一方面提拔吕壹这种寒门子弟来监察百官。另一方面陛下任用步司空、诸葛大将军、潘太常等,非江东所出的元勋之臣,来担任要职,以制衡世家大族。 可惜陛下之用意虽好,但诸元勋之臣无法与吕壹共事,遂导致了陛下现在的困局。 陛下原本是希望吕壹和非江东出身的大臣联手,来控扼江东的世家大族。但现在反而是这些非江东出身的大臣和世家大族联手,来弹劾吕壹。 陛下为了自己的经略不受限制,故而才力保吕壹,反而去训斥这些弹劾吕壹的大臣。 元继,方今朝堂之内犹如沸汤滚觞!稍有不慎,吕壹便会对那些江东的世家大族动手。而吕壹一旦动手,则江东世族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反戈一击! 所以现在与其在朝为官,还不如出任地方,要来的安稳一些”。 题外话:这个支线暂且到此为止,明天回到主线。 第两百五十八章 龚由(2) 南野县,伍府府门前,门丁正看守着府门。 这时突然有一人前来,将一封书信交到了门丁的手里,然后说道:“烦请这位兄弟通报一声!我家主人乃是新任的仓正大人,初到南野,想来拜访伍老爷。故特命小人前来投递拜帖,还望伍老爷允准赐见!” 门丁得知面前此人乃是官吏的仆人之后,自然也是以礼接收了拜帖。 傍晚,劳累了一天的伍成回到了家中,而仆人则立刻将那封拜帖之事,告诉给了伍成。伍成得知此事之后,便打开拜帖阅读了起来。 但见其中写道:“飘零之人龚由,顿首伍从事大人览阅。前日一晤,与伍从事大人结识,幸甚,幸甚! 由本丧落之辈,得蒙县丞大人之恩惠,授以为仓正之职。由甚感县丞大人之恩遇,故立下决心以报此大恩! 但由初次来此,不知南野之政事,心忧顾此失彼之下,致成大错,故常怀忧虑之心。后由得闻伍从事大人与县丞大人有连襟之亲,对南野之政事,甚是熟悉。 由既有忧虑之心,而伍从事大人却有对症之药。鹏飞九天,因有翱翔之翼。鱼潜汪洋,因有跃动之鳍。故由希冀伍从事大人能不吝赐见,相引教导,使由得能舒展鳍翼。 若是如此,则由必会结草衔环,以报伍从事大人的赐教大恩!” 伍成看完龚由的这封拜帖之后,对龚由的文才甚是佩服,于是立刻对手下说道:“来人啊,派一人去黍仓回帖。就说明日酉时,我于府中设宴招待龚仓正”。 当伍成的仆人来到黍仓,将邀约宴请的事情告诉给龚由之后,龚由当即对那仆人致谢道:“多谢这位兄弟专程前来告知此事。程丘,替我恭送一下这位兄弟”。 程丘闻言之后,于是送那仆人离去。 大约离开黍仓有十里之后,程丘从布包里拿出了五贯钱,塞进了那仆人的手里,然后说道:“兄弟特地前来相告喜事,我家主人也是十分高兴。 无奈方才人多嘴杂,我家主人不便当面给兄弟送这喜财。今已脱离黍仓之范围,我这才敢将这喜财送予兄弟。 兄弟往来辛苦,这喜财就全当是给兄弟的劳累之费。请兄弟切莫推辞,就收下这喜财吧!” 那仆人握着这五贯钱之后,顿时是喜上眉梢,于是笑着对程丘说道:“仓正大人是个明官,兄弟也是个豪爽之人,那这钱我就收下了。我名叫伍布,日后兄弟若是有什么难办之事,可来找我商量”。 程丘闻言之后,自然是继续说些恭维之言。三言两语之间,程丘就跟伍布拉上了交情。 次日,龚由如约来到了伍府赴宴,伍成则在庭院里迎接龚由。 两人见面之后,龚由首先说道:“龚由见过伍大人!由本是丧落之辈,承蒙伍大人折节赐见,设宴相邀。由之内心感激涕零,请伍大人受我一拜!” 龚由说完这番话之后,就长揖到腰,给伍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伍成见到龚由如此郑重有礼,遂急忙扶起龚由说道:“龚仓正何必如此拘礼!我闻知龚仓正为家贼龚朝所逼迫,而不得不逃出家乡,远离故土。 龚仓正现在正处于困厄之中,我亦为你感伤。但如今龚仓正既然在南野县为官,那便不该再有此倾颓之举动! 所谓‘士虽落魄,但存节义’!我希望龚仓正能端正心态,抛弃掉这自卑之行为,彰显出士族的风骨来。 毕竟龚仓正如今在南野县为官,家贼龚朝绝不敢来此相逼。龚仓正完全不必自卑,反而可以高枕无忧矣!” 龚由听完伍成的这番话之后,当即致谢道:“今日听闻伍大人一语,让由犹如霜雪顿消,拨云见日一般,得获新生! 伍大人说得没错!从现在起,我便是南野县的仓正,而不再是那丧落之辈了!” 伍成见龚由终于扫除了自卑的心态,遂高兴地说道:“龚仓正,我已备好了酒宴,请随我来”。 于是二人携手,共同步入伍府大堂。 进入伍府大堂之后,龚由、伍成分宾主之位,各自入座。然后仆人们开始倒酒,菜品也已上桌。 待酒菜备齐之后,伍成首先举杯邀饮龚由道: “龚仓正,今日你到临家府,我甚为高兴。来,请您满饮此杯,以为迎贺!”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遂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饮完此杯之后,龚由出言说道:“伍大人,由今日前来贵府拜访,实有一事相求!” 伍成闻言之后,遂问道:“究竟是何事,龚仓正尽请道来”。 见伍成让自己述说请求之事,龚由于是出言说道:“伍大人,由初来南野县任事,除了上次在庆楼见过县丞大人和诸位同僚之外,还未去拜见过县令大人。 bqgxsydw.com 由每日守备黍仓,也没有机会得见县令大人。所以由今日特地前来求问伍大人,这县令大人,由是否该去主动拜见?” 伍成闻言之后,说道:“原来是此事啊!龚仓正,既然你是被县丞大人所提拔的,那你我便是同道人士矣!那我就告诉你一些注意之事,也好让龚仓正明白,哪些事可为,哪些事不可为! 龚仓正,如今的南野县令名叫王本,乃是三年之前上任的。而县丞大人在南野县任事,已有十年之久矣!所以从资历上来说,县丞大人要比王本大多了。 自从县丞大人治理南野县以来,百姓安乐,物产丰饶,盗贼绝迹。可以说如今的南野县能成为一方乐土,皆仰赖于县丞大人的治理之功也! 王本不过是个后来者,在这南野县没有什么政绩可言。所以说龚仓正只需要记住一点,那便是日后只需要听从县丞大人的命令即可。 只要龚仓正能谨记住这一条,那我保证龚仓正日后在南野县任事,便没有任何忧患之事发生!” 龚由听完伍成的这一番话之后,于是立即对伍成鞠躬拜谢道:“由今日得闻伍大人告知此言,方才知晓日后到底该如何施为。伍大人能将此机密之事告知于我,我真是分外感激。伍大人,请受我一拜!” 龚由说完此言之后,便向伍成长揖到腰,以大礼拜谢之。 伍成见此情形之后,遂立刻扶起龚由说道:“龚仓正,以后你我便是衙署同僚,不必如此拘礼!如果可以的话,你我不妨以表字互称,何如?” 龚由闻言之后,当即说道:“如此甚好!伍大人,在下表字‘士清’。” 伍成闻言之后,回道:“士清,我表字‘子盛’。从此以后,你我便互称表字吧!” 就这样,龚由和伍成初步定下了互称表字的交情,而接下来又是一阵畅饮闲谈。 酒过三巡之后,龚由借着微醉之意,壮着胆子说道:“子盛,我今日与你饮酒畅聊之后,甚感投契。有个想法,欲跟你提起。但恐你听闻此事之后,怪罪于我,故迟迟不敢说出。不过现在,我觉得必须要跟你说此事了”。 伍成闻言之后,遂大方地说道:“士清,今日之会,你可畅所欲言,我绝不怪罪!” 龚由闻言之后,于是说道:“子盛,我听手下言,你长子年才八岁,而我次女年方六岁。今日我与子盛畅饮投契,故想与子盛你结为儿女亲家,以增厚情。不知子盛,你意下如何?” 伍成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大喜道:“此事甚好!士清,你身为南康龚氏子弟,士族之属,名门之后。我伍家能与你结为姻亲,那是我伍家的福分啊!这事就这么定了!” 龚由见伍成应承下来了此事,心里这才踏实下来了。 其实龚由来南野县之前,心里面一直是担惊受怕的。而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毛普说的那些威胁之言。 毛普在信里也是对毛度说过,自己和龚由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正是因为有此言在先,所以龚由一直是处于高度地紧张状态之中。但是当伍成应承下来此婚约之后,龚由在南野县就有靠山了。 龚由一个人前来南野县,在举目无亲之下,以女儿的婚姻来给自己建立一个稳固的人际关系。 这是龚由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自保办法了。 龚由和伍成两个人定下儿女的婚约之后,这关系立马就直线上升。 于是龚由趁热打铁,出言说道:“子盛,我的手下还有四名仆人。他们跟随我历尽艰辛,终于到达了南野县。 但是现在我之俸粮不足以养活他们,所 以欲将他们召入黍仓的守卫部队之中,得让他们有俸粮以自足。 而要将他们召入守卫部队之中,就必须要驱除掉一些人。我初临上任,没有威望在身,担心下令驱除,反倒会让这些被驱除之人,反抗于我。 所以我想请子盛,调集一些士兵前来襄助于我。好威慑那些被驱除之人,以让他们不敢反抗”。 龚由说完此言之后,伍成便马上应承道:“这事好说!来人啊,叫伍匹过来”。 手下得命之后,遂下去办理此事。 过了一会儿之后,有一人过来对伍成参拜道:“仆下见过主人”。 伍成闻言之后,便指着龚由对伍匹说道:“伍匹,这位乃是康儿的未来岳丈龚老爷,你快前来拜见!” 伍匹闻言之后,遂急忙对龚由拜道:“仆下伍匹见过龚老爷”。 龚由闻言之后,也是不敢托大,于是急忙拱手回礼。 见礼完毕之后,伍成遂对伍匹说道:“伍匹,我现在命令你带领二十人,归于龚老爷麾下听命。从今日开始,你便要听从龚老爷的命令,直到龚老爷处理完黍仓之事为止”。 伍匹闻言之后,于是回道:“是!主人,仆下明白了!” 伍成安排好这件事之后,便又继续和龚由把酒畅饮了起来。 酒席将要临近结束之时,龚由和伍成都有了一些醉意。于是伍成命令伍匹将龚由护送回家,然后便留在龚由的身边听命。 伍匹得令之后,便带手下将龚由给护送回家。龚由回家之后,便被程丘扶上了床榻,直接睡去。 次日天明,龚由尚处于睡梦之中,这时候程丘进来大喊道:“主人,天已放明,该起来了!” 龚由闻言之后,睁开了眼睛,不过此时尚处于睡眼惺忪之时。 程丘见主人还处于朦胧之中,便又喊道:“主人,昨日你不是说要召牛德过来,商议改换仓守队长之事吗?” 龚由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从朦胧状态之中惊醒了过来。于是龚由马上开始梳洗须发,穿上官服,离开居所。 龚由刚从居所里出来,没想到迎面就碰上了伍匹。 伍匹见到龚由之后,便鞠躬拜道:“龚老爷,仆下奉主人的命令,带领二十名兵卒在此等候龚老爷”。 龚由闻言之后,立刻对伍匹拱手作揖,出言说道:“伍兄弟不必如此拘礼!现如今我与贵主人只是定下了儿女的婚约之事,尚未成为真正的亲眷。所以伍兄弟称呼我的官名就行了,不必以老爷相称”。 伍匹闻言之后,于是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称呼龚仓正便是。不过龚仓正也不要叫我伍兄弟。毕竟龚仓正日后可是少主的岳丈,我可担不起这兄弟之称!至于日后,龚仓正叫我伍队长便是”。 龚由闻言之后,遂说道:“伍队长,这次之所以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震慑住,我手下的那些仓守卫兵。 我上任之后发现,仓守队长有许多的亲信在仓守卫兵里。我觉得一个仓守队长手下有这么多亲信,会影响到我对黍仓的管理。 所以我决定撤换掉现任的仓守队长,另外提拔一名卫兵来担任此职。但是现任的仓守队长张来,其担任仓守队长的职位较久。我担心我撤掉他的队长职位之后,他会反抗于我。 所以我才向贵主人,提出了援助的请求。震慑张来,这就是我想让伍队长帮我做的事情”。 伍匹听完这次的任务之后,遂出言说道:“龚仓正,此事易也!张来不过是一仓守队长,在我的面前,谅他也不敢放肆! 龚仓正,你尽请放心。你什么时候撤换掉张来,我就马上带兵去镇压他”。 龚由听完伍匹这番自信满满的言论之后,遂对此次撤换张来之事,也是充满了信心。 商定好计议之后,龚由于是召来牛德,对其说道:“牛德,这位乃是我从伍从事大人那里请来的援兵,你可以称呼他为伍队长。有伍队长在此,足以让张来俯首矣!” 龚由的话音刚落,牛德就对伍匹拱手作揖道:“伍队长,许久不见,您一切可安好?” 第两百五十九章 龚由(3) 伍匹见牛德向自己问安之后,于是回谢道:“牛德,我听龚仓正说,你马上就要升任仓守队长了。那我可就要提前恭喜你了啊!” 牛德闻言之后,遂说道:“伍队长,这次我得任仓守队长之职,全靠仓正大人之提拔。当然为了震慑张来,让他没有反抗之举,这次就全仰仗伍队长您了!” 伍匹闻言之后,当即大笑道:“此事易也!我现在就跟在龚仓正的身边,只要你们动手撤掉张来,那我就可以马上抓捕他!” 牛德见伍匹信誓旦旦地承诺之后,当即也是心中大安。 而这时龚由出言说道:“牛德,古语有言:‘出师需有名’。我们如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但只欠缺一个撤掉张来的理由。 牛德,你替我好好想想,有什么法子能找到这个由头,我们好师出有名啊!”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回道:“仓正大人,此事我早已有计矣! 以前唐保担任仓正之时,曾将刚刚收纳上来的新粮用陈粮替换,而后将新粮卖给了柏村的人。而张来身为唐保的外甥,自然也是在这件事上收取了不少的贿金。 我等利用这件事情,便可以去找张来问罪矣!”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当即大喜道:“好!牛德,那你快去柏村找个证人来,我要他当面指认张来的罪行。 如此一来,证据确凿,我等废掉张来的职事,便无人再敢非议矣!” 牛德闻言之后,却劝说道:“仓正大人,我觉得此事不需要再去柏村找证人。有伍队长在此压阵,然后我再鼓动几个对张来不满的守兵,出来指证张来。这事不就成了吗?” 龚由闻言之后,遂耐心地对牛德解释道:“牛德,我初任仓正之职,便要撤换掉仓守队长。此事若传扬出去,于我之名声大不利也! 所以我此次撤换掉张来之举,必须要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让张来无有辩驳的余地。如此一来,我便是惩处不轨之徒,行正当之事也!” 牛德闻言之后,遂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仓正大人,属下明白了。那属下这就去柏村寻找证人”。 龚由闻言之后,说道:“牛德,我跟你一同前去”。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遂问道:“仓正大人!这细微之事,交给小人前去办理就是,何必劳动您的大驾呢?” 龚由闻言之后,遂解释道:“牛德,我此去柏村,为的就是以身作则。让柏村的人知道我查出了张来的罪行,亲自前来查明罪证。 如此一来,我之所为,便可以让柏村的百姓知晓。而后我废除掉张来的职事之后,我的名声便可借由柏村百姓之口,传扬于四方之村镇。 这对于我的名声来说,是大有进益的事情啊!” 牛德听完龚由的这番解释之后,遂对龚由之智略,大为叹服。 龚由跟牛德商定好此事之后,遂对伍匹说道:“伍队长,我要和牛德前往柏村一趟,就劳烦你在黍仓等我一会儿了”。 伍匹闻言之后,说道:“龚仓正,主上命令我要随时保护你 。所以现在你到哪儿去,我就跟你到哪儿去。直到你把张来给撤掉之后,我抓捕张来为止! 龚仓正,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之后,我的使命才算彻底完成,可以回去向主上复命了。所以现在,我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柏村了”。 龚由闻言之后,自然又是对伍匹拱手作揖,答谢一番。于是龚由一行人,便直接朝着柏村而去。 当龚由一行人到达柏村之后,牛德便直接去找柏村的村长去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牛德带着一个面容清廋,须发花白,走路还有一点跛脚的老人,来到了龚由的面前。 见到龚由之后,牛德遂指着这位老人说道:“仓正大人,此人名叫汪树,乃是柏村的村长。你有什么话,便问他吧!” beqege.cc 龚由闻言之后,遂出言说道:“这位老丈,本官乃是新上任的黍仓仓正。本官姓龚,老丈便称呼本官为龚仓正吧!” 老人闻言之后,遂问道:“不知龚仓正召小老儿过来,是有何事?” 龚由闻言之后,于是说道:“老丈,据本官查知。以前仓守队长张来,曾经贩卖过黍仓的粮食给柏村。不知此事,老丈可曾知晓?” 那老丈闻听此言之后,当即脸色剧变,急忙出言说道:“小老儿从未听说过此事!至于村子里的人干没干过此事,那小老儿就不清楚了”。 龚由闻听此言之后,遂对牛德说道:“牛德,既然这位老丈不知道此事,那就由你去村子里找人询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此事”。 牛德闻言之后,便躬身应命,带着这位村长去办理此事了。 待牛德离去之后,龚由对伍匹说道:“伍队长,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吧。我相信过不了多久,牛德就会带来好消息的!” 伍匹闻言之后,说道:“龚仓正,我以前也曾经到柏村来办过事,我可是知道这村里有一个酿酒的人家。走、走、走,咱们就到他家里去歇会,顺便要坛酒喝!” 龚由闻言之后,便应声称好,跟随伍匹前往那酿酒的人户家里去了。 且说牛德带着柏村的村长汪树,远离了龚由一行人之后,便立刻对汪树说道:“汪树,我告诉你!这位新上任的龚仓正可是县丞大人的亲戚,县丞大人可是很亲待他。 龚仓正乃是南康县人,在咱们南野县没有任何熟人关系。但是县丞大人为了照顾他,直接将唐保的仓正给撤了,换龚仓正来担任。 汪树,你们柏村购买黍仓粮食的事情,整个县衙里的人都知道。只是县丞大人觉得这事太小了,所以根本就不想管。 不过现在这位龚仓正要撤掉仓守队长张来,换上自己的亲信。所以才想借着你们柏村的这个事情,来定张来的罪。 汪树,我已经将实情都告诉给你了。现在你就在村子里随便找一个人去当证人,咱们带他回县衙里面去指证张来,将张来给定罪撤职! 汪树,你放心,龚仓正只是要对付张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管你柏村购买黍仓粮食的这件事。你到时候只要说,是张来强迫你们柏村购买的粮食就行了!” 汪树闻听此言之后,焦虑地说道:“牛德,以前唐仓正任职之时,咱们柏村可是一直跟他做这个买粮的事情。 现在唐仓正被撤职了,这新任的龚仓正对咱们柏村到底是个什么意图,我可还没有弄清楚!所以我是不可能向龚仓正承认,咱们柏村有过买粮的事情的! 至于龚仓正要对付张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与咱们柏村没关系。咱们柏村可不敢参与进官老爷的这种事情里去! 牛德,你以前在咱们柏村也收了不少的财礼。看在这些财礼的情份之上,你就对龚仓正说,咱们柏村没有买粮的这件事情,赶快将龚仓正给带回县里去吧!”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当即说道:“汪树,你在害怕些什么!要知道你儿子汪石可是毛氏部曲里的队长,就凭你儿子的这个身份,县丞大人也会关照你。 龚仓正虽然是县丞大人的亲戚,新官上任,但是他也不会闲着没事来管柏村的事情啊! 汪树,刚才你不也说了吗?如今唐保被撤职了,你们村买粮的事情就没了着落。刚好现在龚仓正要让你来帮个忙,指认张来,将他定罪。 汪树,你要是现在帮了龚仓正的这个忙,那这买粮的事情还能够与龚仓正继续做下去。 汪树,以后你跟龚仓正有了这个情份在,那以前跟唐保所做的事情,跟龚仓正还是继续做呗,没有任何影响!” 汪树听了牛德的这番话之后,思虑一番,然后说道:“牛德,今日我与龚仓正见面之后,感觉他是一个很守律的人,应该不会再出卖黍仓的粮食给我们了,所以我觉得以后也跟他没有什么来往。 既然这样,那咱们柏村也没有必要去为他得罪张来。要知道张来是唐保的外甥,张来和唐保这次一起被撤了职,而龚仓正是县丞大人的亲戚。 张来他们不敢报复龚仓正,那咱们柏村就会成为他们的报复目标。唐保的家主唐真还是县尉,我们一个小小的柏村,还真怕被他们带人报复了。 毕竟他们到时候要是伪装成盗匪,将村子给劫掠了,那咱们柏村可担不起这危险!” 牛德见汪树还是不肯出面来指证张来,遂叹息一声,感慨地说道:“汪树,你可是错过了一次向龚仓正示好的机会啊! 汪树,你说龚仓正是一个守律的人,这我承认!但是我还要告诉你,龚仓正如今已经与捕盗从事伍成大人结为了姻亲。 龚仓正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了伍大人的长子,现在两家已经是定下了婚约之名。 汪树,你好好想想!龚仓正本来就是县丞大人的亲戚,如今又跟伍大人结为了儿女亲家。那龚仓正以后在南野县的地位,必将稳如磐石! 汪树,龚仓正日后的前途是大有可期!你现在要是帮了龚仓正的这个忙,为龚仓正指证了张来的罪行。 那以后等龚仓正升上高官之后,你就能借着这份人情找龚仓正帮忙了啊! 汪树,这个向龚仓正示好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第两百六十章 龚由(4)恭祝大家新春快乐 汪树听了牛德的这番话之后,这才有些惊讶地说道:“那龚仓正竟然与伍大人结为了儿女亲家! 我可是听说前些年,唐县尉向伍大人提过结亲之事,结果被伍大人以孩儿尚小,暂不考虑为由给拒绝了。 牛德,你告诉我!那龚仓正到底是何来历,他与县丞大人具体又有什么亲戚关系?” 牛德见汪树终于对龚由有了兴趣,开始询问起龚由的来历和底细。心内不禁大喜,这事总算是有转机了。 想到这里之后,牛德遂立刻说道:“龚仓正乃是南康龚氏子弟,出身于世家豪族。 龚仓正有一妹嫁给了县丞大人的三弟毛普为正妻。所以龚仓正乃是县丞大人之弟的妻舅,与县丞大人也算是有了一点亲缘在身。 龚仓正得了毛普的推荐信,所以才到南野县来投奔县丞大人。我想伍大人正是看中了龚仓正的世族身份,所以才会与其结为儿女亲家。 唐县尉以前毕竟只是一介商人,伍大人看不上也是正常的。而龚仓正世族出身,这才是让伍大人满意的结亲对象,真可谓是门当户对啊!” 汪树听完了牛德的这番话之后,出言说道:“牛德,照你说来,这龚仓正的前途倒的确是大有可期! 但是张来也不是好对付的,他父亲张平乃是上红村有名的铁匠,给毛氏部曲打造过不少的兵器,认识毛氏部曲里的屯长。 咱们柏村只想过安稳日子,可不想搅入官老爷们的争斗里去。除非龚仓正能直接斩杀张来,不留后患,否则咱们柏村还是不敢去得罪张来的!” 牛德听了汪树的这番话之后,不禁皱眉说道:“张来倒卖黍仓里的粮食给你柏村,他最多算是个监守自盗的罪名,下场不过是撤职之后,关进大牢里去而已。 想直接斩杀张来,光凭这罪名可定不了张来的死罪啊!” 汪树闻言之后,立刻说道:“这就是我所担心的事情啊!张来被撤职之后,他还有实力来报复,到时候咱们柏村可承受不住张来的报复。所以要动张来,就得直接斩杀他,以避免他的报复! 牛德,听了你的话之后,我也很想帮龚仓正这个忙。但是张来的报复,我也得顾忌啊! 牛德,要不你回去先问一下龚仓正,看他有没有直接斩杀张来的打算。 若是龚仓正有这个意思,那我倒是知道一个能定张来死罪的事情”。 牛德闻听此言之后,立刻追问道:“汪树,你知道张来的什么事情?先给我说说,我才好去向龚仓正回报啊!” 汪树闻言之后,于是说道:“五年之前,下红村里发生了一起偷牛的案子,当时张来被派来查办这件事情。 张来早就喜欢上了,下红村里人范刚的妻子李氏,而当时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偷的牛。于是张来就指认范刚是偷牛贼,想除掉范刚之后,纳了他的妻子李氏为小妾。 就这样,范刚被抓进大牢里去了,被县里判决发往竭山去当劳 役。张来污辱了李氏,李氏不堪受辱,遂上吊自尽。 这件事情,咱们柏村、上红村、下红村里的人都知道。只是范刚已经成了罪犯,李氏又已经自尽。没有人去为他们夫妻俩伸冤,所以才让张来一直逍遥到了现在。 现在要是龚仓正有斩杀张来的决心,那么查出这件事情,就可以定张来的死罪!” ddxs.com 牛德听完了汪树的这番话之后,遂惊疑地问道:“汪树,你这个消息可靠吗?张来果真是诬陷了范刚,还污辱了他的妻子李氏,导致李氏上吊自尽了吗?” 汪树闻言之后,斩钉截铁地说道:“牛德,此事当然是真的!因为当时李氏死了之后,是由下红村的村长石老三负责掩埋的。 后来石老三到我柏村来参加喜宴的时候,亲口将此事告诉给我。他说张来的父亲张平为了平息此事,还特地给李氏的哥哥李渔和范刚的叔父范瓜各送了十两银子。 张平教他们说李氏是因为丈夫范刚成了罪犯,受人唾弃,自觉颜面无光,所以才上吊自尽的”。 牛德听完这番话之后,出言问道:“那范刚夫妻俩的父母公婆何在,不会去为他们的儿子儿媳伸冤吗?” 汪树闻言之后,回道:“范刚夫妻俩的父母公婆早就死了,他们夫妻俩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儿子范安。如今儿子范安跟随其舅父李渔生活,在安溪以打渔为生”。 牛德闻言之后,说道:“汪树,既然你说确有其事!那我就把这件事情上报给龚仓正,请他做决定要不要定张来的死罪吧!” 牛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马上回去找龚由。而此时的龚由正和伍匹在一户酿酒的人家里喝酒聊天。 当牛德找到这里的时候,伍匹正在和酿酒坊的主人郭老四打趣说,要搬两坛酒回去,权当郭老四奉送给龚由的见面礼。 郭老四闻言之后,当即变了脸色,只能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说道:“这酒酿得不好,很是浑浊,只怕不好喝,耽误了两位大人的酒兴。 我再马上精酿一坛酒,一定会比这两坛酒更好喝,还请两位大人等待一些时日”。 伍匹闻言之后,当即笑道:“郭老四,我喝你酿的酒也有四年多了,咱们可是老交情了。你放心,咱们不会让你折本送酒的,该付的酒钱一定会分文不少的给你”。 正在此时,牛德进来了,对龚由说道:“龚仓正,我已经查探到消息了,还请您跟我来,我要详细禀报给您!” 龚由听见牛德的话说得比较正式,当即知道这些话不能让旁人听见。于是龚由向伍匹道了一声抱歉,直接跟随牛德离开了酒席。 龚由和牛德来到了一处僻静地点之后,牛德遂将汪树告诉给自己的关于范刚夫妻俩的情况,俱细报告给了龚由知晓。 牛德还说汪树有心想帮这个忙,指证张来的罪行。但就怕张来被撤职之后,带领人手前来柏村报复,所以汪树说出了这件事情,想定张来的死罪,以绝后患。现在就请龚仓 正来决断此事了。 龚由听完了牛德的这番话之后,思虑一番,然后说道:“牛德,你带那汪树过来见我,我要亲自与他叙谈一番”。 牛德闻言之后,遂马上去将汪树带来。 当龚由与汪树再次见面之后,龚由直接出言说道:“汪村长,你所言的张来陷害范刚,污辱其妻子李氏,导致李氏上吊自尽一事,牛德已经跟我详细说过了。 那现在范刚的这个案子,我们若想查证,又该从何处着手呢?” 汪树闻言之后,当即说道:“龚仓正,当年下红村出现了偷牛案,县里派张来前去查证,但是张来却说范刚是偷牛案的罪犯。 这件事情,下红村的村民都不相信是范刚做的。张来明显是在诬陷范刚,为的就是纳娶范刚的妻子李氏。可惜当时张来身为查证的官吏,运用权力强行抓捕了范刚,逼其认罪。 范刚被抓之后,张来便污辱了李氏,导致李氏不堪受辱,上吊自尽。后来张来的父亲张平为了平息此事,还派人给李氏的哥哥李渔和范刚的叔父范瓜各送了十两银子,让他们隐瞒下此事,不要向官府声张。 这件事情在当时闹的挺大,周边的几个村子都知道了此事。龚仓正,你若是想斩杀张来的话,那此事便是最好的罪证! 现在范刚的儿子范安,就生活在下红村。所以龚仓正只要找到范安,让其作为苦主,状告张来陷害其父,逼死其母。然后再在下红村里找些证人,便可以凭借此事来定张来的死罪,斩杀张来了”。 龚由听完汪树的这番话之后,立刻说道:“汪村长之言,我已明矣!后续之事,我已有计矣,多谢汪村长相告此事了。牛德,我们走!” 龚由说完此言之后,便带着牛德来找伍匹,将范刚之事告诉给了伍匹。 伍匹得知此事之后,便出言问道:“龚仓正,接下来你待如何?” 龚由闻言之后,说道:“伍队长,今日天色已晚,咱们先返回县城。牛德,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命令你直接去下红村将范安找来。 你找到范安之后,再在下红村里找些证人。我和伍队长只待你返回县城之后,便立刻动手擒拿张来,判其死罪,当场斩杀之!” 牛德闻言之后,自然是马上答应下来。 牛德得令之后,对伍匹说道:“伍队长,还请麻烦你给我调派几名人手,我好去下红村办事拿人。 那些村民听到我要他们前去指证张来,必然是不敢去得罪张来。我得动用武力,才能让这些村民们乖乖听命”。 伍匹闻言之后,当即说道:“这事好说,我马上吩咐下去!” 伍匹说完此言之后,便命令五名手下跟着牛德,让他们什么事情都听牛德的命令来处理。 牛德得到这五个打手之后,便带着他们往下红村的方向而去。 龚由见牛德已经前去办理此事,便和伍匹返回了南野县城。 第两百六十一章 龚由(5) 牛德带领五名手下,一路朝着下红村的方向前进,可是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 牛德见到马上就要天黑,遂对手下们说道:“我看今日是赶不到下红村了,前面再走二十里就是石嘴村。咱们今天就在那里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牛德说完此言之后,手下们自然是纷纷点头答应。 于是牛德就带领五人在石嘴村休息一晚,准备明日清早出发。 十月深秋的天气已经是飒凉无比,使人感到冷丝丝地了。但是在一条溪流之中,却仍然有三个人赤脚浸泡在冰凉的溪水里,正用鱼叉和渔网搜寻着游动的鱼。 其中有一名少年拿着鱼叉,格外认真地注视着溪流的河床底,欲一击出手,猎杀游鱼。 而在那少年搜寻猎物的时候,旁边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年长者正站在一处水坡下,将渔网布置在水坡的下面。这样待鱼儿从水坡往下跃流之时,便能直接网住鱼儿,收获猎物了。 正当年长者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水坡下面的渔网之时,那少年清脆地声音传了过来。“师父,你看!我叉到一条鱼了!” 年长者闻言之后,转头看向少年的方向。只见那少年左手拿着鱼叉,右手抓着一条鱼飞快地朝自己跑来。 那边跑边飞溅而起的水花,打湿了少年上半身穿着的蓑衣,但那少年的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丝毫没有被溅起来的水花所影响。 而正当那少年向年长者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之时,另外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阿安,你别去给师父添乱了,师父正在下网呢。你快点过来帮我搬石头,咱们把这段溪水给围起来之后,师父渔网里漏出来的鱼,也会落在咱们的手里”。 另外一个比这少年稍大一些的青年,招呼着少年过来帮忙。 少年听到这个青年的呼喊之后,当即说道:“水哥,我这就过来帮你!” 三人在这冰凉的溪水里忙碌了一个上午之后,终于有了十几条鱼的收获。到了午时,三人各自烤了一条鱼吃,然后青年便背着鱼篓,准备去南野县将鱼给卖出去。 这时那少年说道:“水哥,我陪你一起去县城吧!” 年长者听到少年的这句话之后,当即喝斥道:“阿安,你就别去县城了,你去不是给你水哥添乱吗?阿水,你别管他,我带他回去”。 少年听到师父的喝斥之后,这高兴的状态瞬间就没了,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青年见到少年的这个样子之后,当即走到少年的身边,摸着少年的头说道:“阿安,乖乖听师父的话。等我回来,再给你讲县城里的事”。 少年听到青年的这句话之后,才又振作起来,跟青年挥手道别。 就这样,青年背着鱼篓前去南野县城里卖鱼,而年长者则带着少年返回住处。 在回程的路途之上,眼看就要经过一个村子。少年看到这个村子之后,突然就害怕了起来,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 年长者看到少 年的这副样子之后,当即说道:“阿安,等会你把耳朵捂起来,低头走路,咱们快些走!” 少年闻言之后,马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年长者和少年步入村子里之后,立刻便有一个小孩嚷道:“偷牛崽来了!” 其余的小孩听到这嚷声之后,立刻便围了上来,然后一起唱道:“偷牛贼,偷牛崽,父子都是偷盗犯!” 少年虽说早就将耳朵给捂了起来,但还是听到了一丝丝的声音。 少年听到这首歌谣之后,立刻就显现出了痛苦的表情,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ddxs.com 年长者看到少年流泪之后,当即就加快了脚步,带少年逃也似地穿过了这个村子,身后只留下了那群孩子的歌谣声和嬉笑声。 当年长者和少年离开这个村子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牛德就来到了这个村子。 牛德来到村子里之后,直接去找村长石老三。 当牛德见到石老三之后,直接说道:“石老三,你们村子五年之前发生的那起偷牛案件,而今有了新的情况。范刚不是偷牛贼,他是被张来给冤枉的。 现在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范刚的亲属家人在哪?我要带他们回去,重新审理这个案子”。 石老三闻言之后,当即问道:“牛德,县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突然要重新审理范刚的案子了呢?” 牛德闻言之后,出言解释道:“石老三,既然你问到此事,那我就告诉你实情。张来得罪了县里新上任的一个官吏,而那官吏乃是县丞大人的亲戚。 官吏准备直接斩杀张来以泄恨,所以就让我来查证张来的罪状,以定张来的死罪。 我先到柏村去查证了张来贩卖黍米的罪行,想要定张来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但是柏村的汪树告诉我说,张来曾经诬陷了范刚偷牛,还污辱了范刚的妻子李氏,导致李氏上吊自尽。若是要定张来的死罪,那这件事情便足矣! 我得到汪树的这个消息之后,才跑到你们下红村来。现在你立刻带我去找范刚的儿子范安,另外再找几个人证。我要带他们返回县里,去定张来的死罪!” 石老三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不禁皱眉说道:“牛德,范安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要我给你去找能指证张来的人,我却还真办不了这事。 张来和他爹张品在周围的村镇里名声远扬,势力不小。咱们村的人可不敢去得罪他们父子啊!” 牛德闻言之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儿不会乖乖听我的话。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老儿绑了!” 牛德身后的五名手下得到命令之后,立刻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了麻绳,准备将石老三给捆了。 石老三见到这个场面之后,当即吓得连连后退,尖声叫道:“牛德,你这是做什么!” 石老三的儿子石生此时正在田里翻弄庄稼,听到自己老爹的叫喊之后,立刻就从田里跑了回来,护住自己的老爹。 石生对牛德吼道:“牛 德,你要对俺爹做什么!” 牛德闻言之后,说道:“石老三、石生,我告诉你们父子俩!今儿,你们要是不按我说的去做。那我就把你们父子俩抓回县衙,丢进大牢里去。罪名就是违背了官府的命令,抗令不遵。 石老三,你是要自己遭罪呢,还是找人去指证张来呢?” 石老三见到牛德的这副凶相之后,这心里立马就怂了。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石老三明白牛德作为县衙的衙役,自己一个平民百姓是弄不过他的。 想到这里之后,石老三立刻换上笑脸说道:“牛大人,不就是找几个人去指证张来吗,这事好说!我立刻让我儿子去找人,肯定把这事给你办好喽!” 牛德见石老三终于承认去办理此事了,心里知道这事成了。 于是牛德的语气也柔和了起来,温言说道:“石老三,你放心!这次你就是将范安和几个证人交给我就行了。 我回到县里之后,直接定张来的死罪。只要张来一死,难道你还担心他来找你报复吗?” 石老三闻言之后,只能唯唯应诺。 石老三答应办理此事之后,就对儿子石生说道:“儿子,你去找王直、王圆兄弟俩,让他们跟着牛德去指证张来。若是他们不答应,你就说要把他们兄弟俩和李寡妇偷情的事告诉给全村人”。 石生得令之后,立刻前去寻找王家兄弟俩。石老三见到儿子去找人之后,遂对牛德说道:“牛大人,我已经让我儿子去找证人了,接下来我带你去见范安吧!” 牛德闻言之后,说道:“好啊,你头前带路”。 于是牛德便带领着五名手下,跟随着石老三来见范安。 石老三来到范安所居住的茅屋之后,便大声嚷道:“卢九,快带你徒弟范安出来!县里来了一位大人,点名要见范安”。 茅屋里面的人听到这嚷嚷声之后,便急忙打开了门,从里面走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刚才在溪水里捕鱼的师徒俩。 名叫卢九的人看到石老三之后,急忙说道:“村长,县里的大人为何要见范安?” 石老三闻言之后,也不做回答,而是直接将卢九和范安带到了牛德的面前,说道:“牛大人,这位就是范安的师父卢九,他身后的这个小子就是范安”。 牛德见到范安之后,说道:“范安,我是县里的衙役。现在县里的一位仓正大人查到了你父范刚所犯的偷牛之案,乃是被张来所诬陷的。 你现在就跟我回县城去作为苦主,状告张来诬陷你父亲范刚偷牛”。 范安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见到穿着一身官差衣服的牛德,就被吓在了原地。 毕竟范安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九岁那年,父亲范刚就是被穿着这套衣服的人给带走的,从此再也没能见到父亲。 卢九见范安楞在了原地,遂急忙对牛德说道:“大人,我这个徒弟年纪还小,没有见过官府的大人。他没有向大人行礼,还请大人宽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