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栏目组》 1.第1章 黄河浮尸 七月中旬，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太阳毫不留情的炙烤着县广电局的大院。 我端着茶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气：“这么热的天谁要出去采访的话那可真是傻种。” 刚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其他几个人都没动，花姐依旧在逛淘宝，小赵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老王则是一笔一划的练着毛笔字。 尽管早知道他们都会装作没听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有编制的人，果然不一样。 我刚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了领导的声音：“刘志才么？赶紧去黄河边。浮桥那边打捞出了四具尸体。这可是个大新闻，听说河务局跟公安上的人从早上打捞到现在，中午饭都没吃。你赶紧去，司机班里有人值班，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放下电话，我拿起桌上放着的那台松下500摄像机，检查一下电池电量和内存卡之后，我便跨上采访包向外走去。来局里一年多了我的编制还没落实，这次正是露脸的机会。 小赵放下手机看着我说道：“哟！你刚不是说这会儿谁出去谁是傻种么？怎么还不到两分钟就急冲冲的出去啊？” 我没心思搭理这个靠关系进入广电局混日子的二代，而是对花姐说道：“花姐，有人问我的话，就说我去拍黄河浮尸了。” 花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要不把我的遮阳伞带过去吧。” 我笑了笑：“不用，咱皮糙肉厚不怕晒！” 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大蒸笼之中，刚走到楼梯口身上就开始冒汗。 司机值班室中，只有大李在。他看到我过来之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真是倒霉催的，这会儿去黄河边。” 我笑着扔给大李一根烟：“咱们县里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县域内的这一段黄河了，走吧走吧，采访车里也有空调的。” 大李把烟反手扔给了我：“我戒了，你自己抽吧。我倒不是怕热，而是真不喜欢那条河。” 说归说，领导的话还是要执行的。大李开着我们局里的旗云采访车，载着我一溜烟驶出了广电局的大门。 我们县位于中原腹地，紧挨着黄河。在我们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说法并不成立，因为自古以来，黄河给我们县造成的灾害，远远大于黄河的贡献。 大李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跟我侃着黄河，大堤遥遥在望的时候，大李总结似的说道：“那些书上一直说黄河是母亲河，但是在咱们县，黄河就算是母亲也是个后妈！” 车子上了大堤之后，大李对我说道：“咱们沿着大堤往西走，再有十几里就到黄河边了。” 我看着大堤里面郁郁葱葱的玉米田，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不走里面？紧挨着黄河不是还有一条防汛修的柏油路嘛，走那里正好可以看看黄河的壮阔！” 大李摇摇头：“现在是汛期，还是谨慎点吧。咱们县的大车司机，汛期时候是没人走那条路的。” 我看着大李胡子拉碴的脸，突然想起局里的一个传闻：据说大李是个退伍军人，刚退伍那会儿贷款买了一台货车从黄河里拉沙土，日子过得着实不错。但是好景不长，有次运沙土的时候，不知道是熬夜太久犯困了还是别的原因，大李竟然开着车子一头扎进了黄河中，要不是他仗着游泳不错，怕是早就淹死在了黄河中。 大李今年差不多四十岁，正是上下为难各种烦心的年龄。他对黄河的那种莫名恐惧我能理解，所以在他拒绝我不走黄河边的时候，我并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会对自己曾经经历的某些地方产生阴影，比如失恋的人不想看到曾经约会的场所那样，大李对黄河，应该也是这种心理。 大李开着车子在大堤上飞驰，见我一言不发，便笑着从驾驶位的暗格里掏出一盒玉溪扔给我：“上午跟局长出去得了一包，给你吧。” 我笑着把烟打开，然后抽出一根点上，确实比我抽的红河味道好。 我没有揣进兜里，而是打开副驾驶前面的暗格将烟放进去：“放车上吧，万一你车上坐个抽烟的领导，这不是巴结的机会嘛。” 大李笑着摇摇头：“得了吧，领导不抽这个的，他们一般都是芙蓉王或者中华，比这个上档次。” 又开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浮桥西边，我领导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位置。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浑浊的黄河水在不停的流淌着，尽管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分明听到了黄河的嘶吼声。距离黄河不远处，一群穿制服的人坐在一棵垂柳下乘凉，地上放着几个食品袋，还有些瓶瓶罐罐。 大李停好车子对我说道：“这些人居然还有心思喝啤酒，也不怕被人拍了传到网上。” 我一边整理自己要带的东西，一边对他说道：“人家从早上打捞到现在，这么热的天也不容易，何必那么较真呢？再说我肯定他们是自费买的，咱们县里各单位的财政情况我很了解，都在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提着要用的东西，我离开了我们的采访车。 那群穿制服的人一见我手中的摄像机，便知道他们要等的机会来了。众人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整理各自的衣服，要上电视露脸了，这是他们忙活大半天的奖励。上了电视，就代表着荣誉与掌声，同时也代表着更实惠的东西——现金嘉奖！ 负责跟我接头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以前我还采访过他，名字好像叫赵国栋。 一脸络腮胡子的赵队长记性不错，老远就冲我喊道：“小刘，是你哈，赶紧拍赶紧拍，兄弟们快晒成咸鱼了都！今天天热，这些啤酒是我自费给他们买的，你别拍上哈！” 打开摄像机，调整好白平衡，我看着赵队长问道：“尸体呢？” 赵队长指了指树荫外不远处的一处空地：“就在那边，裹尸袋里装着呢。那味道太冲，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顺着他值得方向看到，那处空地上摆放着已经装好了的裹尸袋，袋子没有封口，或许是为了方便我拍摄。 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焦距，我准备从远处来个长焦拍摄。当镜头逐渐拉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镜头中一具尸体的嘴角动了，尸体居然在冲我发笑！ 2.第2章 雨中赶路 我吓得差点把摄像机给扔了。 赵队长扶了我一下：“怎么了小刘？几具尸体都吓成这样？不会是中暑了吧？”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看到有具尸体好像动了……” 还没等我说完，赵队长就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刘，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胆子这么小？尸体都泡成那种熊样了，就算真的能动弹又如何？” 赵队长说完，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依照新闻拍摄的规则，让他们去尸体旁边站好。 在众人收拾地上他们扔掉的垃圾的时候，大李突然在远处的车里探出脑袋对我喊道：“小刘！起风了，估计一会儿有暴风雨，你抓紧时间！”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果然开始摇晃了起来。远处黄河水和天空连接的地方，远远的飘来了一道黄线。熟悉黄河的人都知道，这是黄河河道里面的沙尘被大风吹起的状态。一旦黄河里面起大风，基本上一场暴风雨就没跑了。 赵队长带着他的那些手下嘻嘻哈哈的走向尸体旁边，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或许刚才真的是看错了。 赵队长他们显然对这种拍摄很有经验，他们站在四具尸体的后面，一个个都把制服打理得工工整整，加上庄严肃穆的表情，让人看了有种很安全的感觉。我扛着摄像机，给他们拍着特写，整体镜头、面部特写都需要照顾到，因为这是大新闻，播放的时长应该会很多，所以不能草草了事。 不知为什么，在帮他们拍摄的时候，我的镜头总是不自觉的向下，好像下面的尸体更吸引人一样。拍完赵队长的特写之后，我的镜头一抖，刚才那具冲我发笑的尸体就跑进了镜头里面。 这次是近距离特写，高清摄像机将裹尸袋上面的黑色拉链都拍的很清晰。那具尸体的表皮已经腐烂发白，应该在水中泡了不少时间。正当我要移开镜头的时候，摄像机画面中的那具尸体，嘴角又动了一下。 这次我看得很真切，近距离特写，看上去就像是我趴在尸体旁边观察一样。 我手一抖，扔掉了手中的摄像机：“赵……赵队长，那尸体怎么又动了？” 赵队长一听，低着头看了看尸体：“小刘啊，我觉得你真该跟我们法医呆上一段时间了。天气热，尸体生蛆了而已，看把你吓的。赶紧拍，我们等会儿还得送到火葬场去。” 我壮着胆子看了看那具尸体，尸体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白点，果然是一条条的蛆虫在蠕动。尸体嘴角的抽动，应该也是跟这些蛆虫有关。 我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抬头再看看眼前这群谈笑风生的人，我好奇这些人捞了大半天的尸体，也知道这些尸体是什么样子的，怎么还有心思吃鸡爪子喝啤酒呢？这能让人有胃口？ 大风吹来了，漫天的黄沙在天空翻滚着，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我捡起摄像机，趁着大雨还没下来的时候争取再补几个镜头。赵队长则是命令他的手下将还在河边的冲锋舟给固定好，这是早上借浮桥用的，万一被大风吹到了水中，这种天气可没人愿意下水去找这么一条船。 夏天的雨，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我补完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雨点已经砸了下来。 没等赵队长吩咐，这群穿制服的人就麻利的将裹尸袋的拉链拉上，然后两人一组的抬着尸体，装进了河滩里面道路边上停着的一台旅行车里。穿白大褂的法医跟司机钻进车内，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随之响起。然后车子打了个方向，一溜烟向北面大堤上急驰而去。 其他人也钻进另外的几台越野车中，冲我一摆手便跑了。 我关闭摄像机，然后罩上镜头盖。把我的挎包盖在摄像机上面，一路小跑向我们的采访车跑了过去。 还没进到车里，就听到大李冲我吼道：“你就是太实诚，拍几个镜头就行了，至于拍那么长时间么？你看人家，一水儿的越野车，只要天上不下刀子都没事。咱们这破旗云能跟他们比么？” 我把摄像机扔在后座上，然后一头扎进了车里。等车门关上的时候，外面的大雨倾盆而至，雨点剧烈的敲打着车体，眼前白茫茫一片，刚才还能看得分明的黄河，这会儿像是隐身到了云雾中一样。 大李没好气的扔给我一条毛巾，貌似是他擦车用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会儿车还能开么？” 大李叹了口气：“不能开也得开，这种雨，谁也不敢保证会下多久。你系上安全带，我尽量开的稳点。啥东西都看不到，完全就是盲人骑瞎马。” 大李发动了车子，尽可能的降低车速，然后寻找着我们来时的路。 河滩里面有一条通向大堤的柏油路，但是由于年久失修，加上每天都有很多拉货和拉沙土的大货车从这里经过，很多路段都是大坑。有的地方道路和两边的沙地相连，上面全都是大车碾压的车辙，假如大李一不小心开着旗云撞上去，那我只能祈祷我们局里的老旗云的安全气囊还管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有了绿色的影子。 大李长出了一口气：“奶奶的，总算到了大堤。有了参照物，就算看不清路，我照样能摸回局里去。” 我悬着心也放了下来，抬手在副驾前的暗格里抽出大李的那包玉溪，美美的点上一根。今天这次采访，真是惊险，丫的居然赶上了暴风雨。 或许是下雨的原因，天气通透了不少，尽管天色现在很暗，雨也下的很大，但是道路能看清了，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让人心里很舒服。 大李油门到底，不停地换着档位，在最短时间内将车速提升到了一百以上。我掏出手机，看到微信上花姐给我发的消息：“你个傻小子，让你带伞你不带，挨淋了吧？”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然后弹了弹烟灰，准备给花姐回复消息。这女人自从我来广播局都颇为关照我，让我感受到了冰冷职场的些许温暖。再有半小时，我就能在办公室一边喝着热水一边整理今天的新闻稿了，充实的一天！ 刹车声想起的时候，我的身体也随之向前撞去，安全带的扣子都被我的惯性撑开了。我的鼻子毫无花巧的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酸！疼！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 不过大李的声音更让我心里发冷：“前面，没路了！” 3.第3章 进入荒村 前面没路了？我揉着鼻子，没好气的说道：“这是黄河大堤，全都是高标准的柏油路，怎么会没路呢？” 大李将车子手刹拉上，然后放下车窗伸出脑袋看了看，然后指着前面对我说道：“你自己看，前面的景观树全都被刮倒了。他娘的种的什么树啊，居然能被吹倒。” 我听了赶紧打开车门，果然前面横七竖八的躺的全是前一段刚种植的景观树，每棵树都不小。看过之后，我颓然的坐在了座位上。 大李问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前一段河务局种植景观树的时候，还是我来拍的新闻。这是河务局自己培植的景观树，这段路是他们的试验夏季种植成活情况的地方。真他娘的晦气！” 大李搓搓脸，平复一下心情，然后扭脸问我：“大堤的路不能走，咱们怎么办？下了大堤，路况可是更差的。” 我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也比在这等河务局的人来清理道路更有希望。” 大李再次发动车子，然后打转方向，寻找着这附近下大堤的路口。 这会儿的雨已经小了一些，不过天色却暗了下来，车里的表显示这会儿才四点半，结果现在的能见度跟七点那会儿差不多。 下路口很好找，但是基本上全都是土路，开着旗云走这种泥泞的路下大堤，无疑是自杀行为。大李继续往回开，我把手机揣进兜里点上一根烟，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出现意外。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往回走了差不多一多半的路，终于找到了一条坡度很缓的水泥路，大李双手拍着方向盘：“天无绝人之路！” 他小心的将车子开下去，顺着水泥路慢吞吞的前行。我点着导航，寻找最近去县城的大路。 车子平稳的下了大堤。路面上开始有水了，车子在这条从没走过的小路上艰难的前行，因为你根本猜不到，这条路转弯的地方在哪里，好几次都是大李根据路两边的玉米田推测出道路的走向的。 在一个小村子前面，道路有了分岔，一条是通往村子里面，另一条导航上显示是通向去县城的大路。 我哈哈一笑：“终于有去县城的路了，下次下雨的话，我绝对不会再来黄河边，太他娘的邪了！” 大李听了我的话，皱着眉头没有应声，而是小心的开着车子，往通向大路的那条水泥路慢慢开去。 那条大路遥遥在望的时候，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熄火了。我的脑袋再次撞上了挡风玻璃，不过这次车速低，撞得倒是不怎么疼。 大李下车查看情况，我则是在车里揉着脑袋上鼓起的大包，顺便拍了张自拍发到了朋友圈里。大李走回车里，他顾不上擦拭身上的雨水，便打火倒车，准备掉头返回。 我放下手机，好奇的看着大李：“就差十来米远了，你干嘛掉头啊？” 大李的声音多少也有点沮丧：“前面电线杆倒了，刚才车子就是撞到了电线杆上……” 别无选择，我们只能原路返回，然后进这个村子里，寻找下一个通向大路的路口。 这会儿的天完全黑了下来，车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下午17点15分。 大李将车子拐进村子，通过车灯，我看到了村子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老房子，很多房子都有着很明显的裂纹。村子里黑灯瞎火的，完全没有任何生息。我心里有点发毛，这里怎么那么像鬼片里的村子呢？ 大李小心的开着车子，村里的路上全都是水，村里的房子像是一座座水中的孤岛一样，看着就有种凄凉的感觉。 村里的路明显不如村外，高低不平，全都是大坑。车里已经进水了，我和大李的脚面现在全泡在水中。大李不敢停车，车子的排气筒现在就靠着大油门往外排气，否则车子停下来，路上的水会立马倒流进发动机里面，到时候别说走了，估计整台车都要报废。 大李正开车的时候，突然说道：“你下去！在车子前面淌水找一条好的路出来，不然这样走下去，这车迟早要出问题。” 我没法反驳大李的话，车里有一盏给摄像机打光的led补光灯被我拿到了手中，我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深一脚浅一脚的给汽车带路。 下了车才发现，这个村子里面的路况比我想象中要差很多，脚下软乎乎的，像是各种生活垃圾，而且滑不溜秋的很难走。路面几乎就没有平整的，全都是坑。 我举着led灯慢慢的往前走着，耳边是雨水敲击墙壁或者水面的声音，这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正走着，突然一个深坑让我重重的摔在了水中，led灯顿时熄了。 这是个齐腰深的大坑，等我呛了两口水从水中爬起来之后，赶紧拆掉led灯的电池甩干，然后再装上去，准备提醒大李别跟过来。但是在我回头的时候，身后哪里还有采访车的身影，整个村子的道路上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顿时就慌了起来，大李不会开着车子自己跑了吧？不过这样的路况，他能跑到哪里？难不成旗云还有水上漂的功能？ 我将led灯打开，万幸，这玩意儿居然真的防水，还能亮。我第一次发现局里的采购买对了东西。 将水面上漂浮的垃圾用手推到一边，我准备爬出这个坑，去找大李。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我知道，自顾自的害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我的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也没在意，以为是漂浮的垃圾。我看都没看的就用手在身后一把拉，结果手碰到那东西居然没推开，入手还有点油腻的感觉。 我用手扯着这个东西转身用led灯一照，才发现自己手中居然抓的是一具尸体的胳膊。这具尸体身上裹着裹尸袋，头部和一侧的胳膊露了出来，脑袋上和胳膊上裸露出来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蛆虫。看裹尸袋的颜色和样式，跟今天在黄河滩里拍的那几具尸体是一模一样的。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心跳，这具本该拉到县城火葬的尸体，怎么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漂浮在水面上，像是个幽灵一般。 我失声大叫起来，然后脚下一滑，再次滑倒在水中，led灯也掉落水中，这次却没有熄灭。 在水中，我看到尸体动了，那只手慢慢向下伸了过来，然后紧紧抓住了我…… 4.第4章 穷途末路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在雨中，不过我的身体却是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后背有点疼痛，嘴里粘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旁边有光亮闪过，这是阴曹地府么？ 我吐出嘴里的东西，干咳两声，不远处的光亮朝我这边照了过来。 大李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犹如天籁一般：“你他娘的总算是醒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淹死了。” 我抬起脑袋，才发现我原来拿的led灯现在在大李手中拿着。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中钻出来一样。我张张嘴，半天才说道：“刚才那个尸体没把我吃了？” 大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吃个屁啊，运尸体的车翻进了路中，车门坏了，尸体也漂了出来。一具尸体，居然把你给吓晕了过去。” 我坐直身体，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依然还在那个小村子里面，我跌落的那个齐腰深的大坑就在不远处，那具尸体就在水面上漂着。我甩甩脑袋，看着大李问道：“车子呢？刚才我记得很清楚，车子找不到了，然后转身看到了那具尸体。” 大李坐在我身边说道：“你下车之后，我看到旁边有一处比较高的地方，就准备把车子停在那里，结果怎么喊你都没回应。等我将车子停好顺着亮光找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居然躺在了水中，要不是这个灯还亮着光，我还真找不到你。把你从水里捞出来之后，我就去前面看了一下，车子翻了，那个司机和法医全都死了。他们居然也走的这条路。” 我胸口有点闷，用了捶了两下又问道：“我后背痛是怎么回事？” 大李有点惺惺的笑了笑：“我捞你出来你没了呼吸，然后就用力敲打你的后背，等你吐了不少脏水之后，身体恢复了正常。或许下手有点狠，对不住了哦！” 等我又歇了一会儿，大李提议一起去前面找找路。 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这会儿大李的手机进了水，我的手机也在我跌倒的时候丢了，困在这里，想打电话报警都没用，只能自己找路。 那台运尸体的旅行车就在前面，一侧歪在了水中，另一侧撞在了电线杆上面。我和大李走过去，发现前面的安全气囊全都开了，两人是被安全气囊闷死的。 大李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尸体，然后摇头说道：“死了有一会儿了，现在身体都没了体温。看来他们这一趟也不怎么顺利啊。” 我打着灯四处照了照，车里的东西基本上全都散落了出来，尸体也都漂没影了，两人的手机倒是都在，可惜全都进了水，没法用。 大李搬开两人的尸体，寻找着车里的对讲机。这里距离县城也就三十多里，对讲机的信号完全没问题。 但是在大李打开对讲机的时候，里面除了出来沙沙的电流摩擦声之外，什么信号都没有。大李试着通话，对讲机没任何反应。 大李嘟囔了一句：“他娘的非让人死在这里是不是啊！有事儿找警察，警察死了让老子找谁去？” 扔下对讲机，我俩继续摸索道路。根据记忆，进村子之后找个往左的路口就能走到那条大路上，结果我俩淌着水走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关于这个村子，我和大李都知之甚少，不知道面积多大，几条街几条巷，加上天黑暴雨，就算是想查看也无从查起。 四天漫地全是雨幕，灯光照射过去，根本照不太远，而且我手中的led灯，是摄像用的补光灯，跟探照灯的原理完全相反，这玩意儿是以照射面积取胜的。 走得累了，我和大李都蹲一户人家的门口喘气。我举着灯查看门锁，大李喘着气说道：“别忙活了，都是锁死生锈的，根本没有住人。咱们这边什么时候有个这种小村子啊？距离县城也不太远，按说就算咱们不知道，也能从老一辈儿人那里听说啊。” 我摇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再说了，外面那条水泥路也是最近修建的，路的两边也还有庄稼，怎么就成了一个鬼村了，难道咱俩真碰上了鬼不成？” 我话刚说完，就看到大李的身体明显一哆嗦。他拉着我的裤腿让我蹲下：“别没事吓自己，人吓人会出人命的！歇一会儿，咱俩继续找找路。等找到了出去的路，直接开车冲出去！这辈子我都不想看到这种地方了。” led灯省电，可以持续照明很长时间，所以在我俩休息的时候，灯也一直亮着没关。我把灯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捶打着双腿。平时走路没啥感觉，但是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淌着水走路，现在我感觉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小腿肚上按一下都是疼的。 大李身体好，不过现在也是一脸的疲惫。这种环境下，人是很容易疲劳的。 敲完了腿，我盯着灯光无聊的看着，顺着灯光的方向，就是身后这户人家的外墙与看不到边际的雨幕了。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户人家的外墙不是直线的，而是有弧度。 本来我没有在意，有弧度的外墙我也见过，不过是为了美观罢了，没啥作用，净多费砖头。 不对！我站起来对大李说道：“你看这外墙，是有弧度的！” 大李抬头看了一眼：“大概这是一户讲究人家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冲到雨中紧走几步，仔细的看着隔壁那户人家的外墙，然后对大李说道：“这家也是！你来看看！” 大李走到我身边，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指着脚下的路对大李说道：“这个村子的道路不是直线的，而是弯曲的！也就是说，咱们现在的是走在一个圆弧上面，走了这么久，根本就是在村子里转悠！” 大李一脸不信的抢过我手中的补光灯，四处看了看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水中，眼神有些迷茫。许久之后，他才颓然说道：“难道咱们遇上了鬼打墙不成？” 我靠着身边的电线杆，突然很想哭。从没想到那些鬼怪小说中才出现的鬼打墙，会出现在我现实中，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那是无良的作者凭空臆想出来的东西。我抓着头发，很想告诉自己只是一场噩梦，我现在应该是在值班室睡觉。 但是脑袋上的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5.第5章 大李的话 大李坐在水中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打在他的头上脸上，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本来一次很平常的采访拍摄任务，怎么变成了这样？ 对于这些我已经没心思注意了，我在心里默默流泪，非常懊恼自己接了领导那个电话。当时所有人都没动，就我积极，结果居然沦落到了这个鬼地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或许就是等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上的积水已经到了大李的胸口，他突然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对我说道：“管他什么鬼打墙，咱俩现在就回车上呆着，等明天天亮了再出去！我他娘的就不信咱们出不去！小刘，走！咱们回车里，不找路了！” 大李的情绪感染了我，在这样一个圆弧形的街道上，根本走不出去。或许有小胡同之类的道路通到外面，但是在这样的黑夜中，我俩想要找到无疑是天方夜谭。 我俩开始摸索着往回走，雨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路面上的积水还在上涨，浅地方也已经到大腿部分。脚下的泥泞也更多了一些，我和大李走的很慢，几乎是相互搀扶着向前走。街道两边的老式建筑犹如黑夜中狰狞的夜叉，龇着牙等待着我们自投罗网。 再次找到运尸体的那辆旅行车的时候，我俩都累的说不出话来。肚子里很饿，咕噜噜直响，但是这会儿我俩都完全没有吃东西的念头，车里还有两具尸体呢，加上水中漂着几具尸体，这会儿别说吃东西，能不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大李喘着气扶着我说道：“要不咱俩再去车里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别的能用得上的东西。万一找到探照灯或者别的东西呢？今晚太他娘的邪性了，咱们最起码得找东西防身。万一有什么脏东西现身，咱们总不能凭借led灯保护自己吧？” 我一想到车里有两具尸体就心里发怵，没好气的对大李说道：“赶紧回去吧，找什么找，车里的尸体你不害怕？” 大李甩了一下头发：“该死不能活，该瞎不会瘸。既然咱们还没死，就多积攒一些活下去的本钱！” 说完，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车子旁边走去。 我一看这情况，只能跟着一起过去。 大李用力拉开旅行车的侧门，仔细的看着车里面的东西。他嘴里嘟囔着工具箱的位置，还有常用工具存放的地方。真不愧是老司机，对于车子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的熟悉。 我在帮大李打灯的时候，无意中抬头看了前排座位上看了一眼，觉得少了些什么。刚才在这的时候，我记得前排挤得满满的，而现在大李居然从后排探着身子在前排的安全气囊下面摸索着东西。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大声对大李说道：“前排那两人的尸体呢？现在怎么没有了？” 大李抬头一看，然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一个翻身从车子里窜了出来，连带着把我也撞进了水中。 我俩都坐在水中剧烈的喘着气，谁都没有说话。大李脸色白得吓人，嘴里又开始神神叨叨的嘟囔了，我不知道我的脸色什么样，但是我觉得我的心跳在加速，整个胸膛要炸开一样。刚才我俩往回走的时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其实内心深处都在安慰自己这是一件偶然事件。 但是现在车子里两具尸体不翼而飞，让我俩都感受到了超出认知的恐惧。 雨水依然没有停的意思，我俩都呆呆的坐在水中，谁都没有动弹。我浑身疲惫，想睡觉。假如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那么无论怎么折腾都是白搭，还不如就坐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这夜幕中隐藏着的那个人或者别的东西的出现，到时候不管是杀是剐，总能死个明白。 我坐在水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黑夜。以前从没遇见过这么漆黑的天色，常年居住在有灯光的地方，现在冷不丁的处在这种地方，我的思维却变得异常活跃起来。这种黑色，好像跟花姐弯腰时候不经意露出来的内衣颜色很像。印象中，花姐的内衣一直都是黑色的…… 我从没想过，自己在这种危险的境地，居然会想到花姐的内衣。 路上的积水涨的很快，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脖子下面的位置，水面上的漂浮物不停地从我身边擦过去，让我从臆想中回过神来。 我动了一下位置，坐在了大李旁边，他的嘟囔声随之传进了我的耳中：“建国，我……我真……真不是有意害……害你的，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你不会游泳，假……假如你真要……要我的命的话，能不能让……让我给家人先交代一声……” 大李一边嘟囔，一边发出抽泣声。 他的话让我再次受到了震惊，而且这短短几句话的含义，好像比车里的尸体消失还更让我害怕。大李曾经杀过人？他居然是个杀人犯么？ 我突然想要离他远点，未知的恐惧虽然让人害怕，但是看不见摸不着。而我自己的旁边，坐着的就是一个杀人犯。我没法淡定了，假如被黑暗中的鬼杀死或者吃掉，我并不觉得遗憾。但是假如被大李杀了的话，我会不甘心。因为我知道，他是个人，不是鬼，更不是别的妖魔。 趁着大李还在发呆，我悄悄站起身子，慢慢接近旅行车。刚才大李好像从里面找到了一把军刺，假如我拿到的话，好歹也有个防身之物。 走到车子边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大李，在led灯的映照下，他还是呆坐在那里，像是做着长久的忏悔。 在副驾座位旁边，我找到了那把军刺，这是一把国内刑警最新配备的fk-1型多功能匕首，曾经不止一次在网上见过图片与功能详解。现在抓在手中，刀身传来的冰冷触感让我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我合上刀鞘，将匕首小心的藏在裤腰间。这将是我面对恐惧的最大屏障！ 忙完这些之后，我抓着led灯刚转身，猛然发现大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6.第6章 回到车上 大李的猛然出现让我一愣，旋即想到，他不会看到我偷偷藏那把匕首了吧？我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但是想了半天，脑子里除了一直在怀疑大李是不是杀人犯，别的话题竟然毫无头绪。 大李抹了一把脸的雨水，看着我问道：“你干嘛呢？这会儿又不害怕了？” 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出来：“口渴的要命，来找找有水没。” 大李哦一声，接着说道：“小刘，我想通了，不管咱们遇到的是人还是鬼，今天咱们就跟他耗……哟！什么东西？” 大李突然声音一高，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led灯扔掉。 他快速转身，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我举着灯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就看到一具套着裹尸袋的黄河浮尸飘在大李身后，尸体受水流的影响，撞到了大李身上，这也是导致大李高声叫喊的原因。 大李的抓了一手油腻，他发觉是尸体的时候，赶紧甩开，尸体的胳膊被甩了出去。 由于比较近，我看到尸体胳膊的断口处，居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蛆虫。 大李或许是觉得恶心，不停地在水中搓着自己的双手。他将尸体一脚踢开，扭脸对我说道：“咱们还是去采访车上待着吧，水中有这几具尸体泡着，想想就恶心。” 我点点头，同意了大李的提议。 大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带路，我则是走在他后面，手中的led高高举起，照射出一片朦胧的亮光。雨还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哗哗的雨声将所有的声响都掩盖了，除了我俩淌水的声音之外，就没有了另外的声响。 现在路上的积水比我们刚进村的时候多了几乎一半，这会儿别说开着旗云了，就算换一台越野车在这村里走，照样会趴窝。大李正走着，突然扭脸问我：“假如今天咱俩出不去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啥说的，自己选择的路，只能往前走，这会儿后悔还有个屁用！” 大李点点头：“不错，比我想得开。我现在就发愁，假如我没了，剩下家里那娘儿俩怎么办？” 我笑着对大李说道：“干嘛这么悲观啊？咱们就坐在车里，只要车子名没有被水淹没，明天雨停了照样能回去。一个破地方，我不信等天亮了还出不去。” 大李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继续往前面走去。 采访车所处的位置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这家门口是个高高的台子，所以直到现在，车子并没有被水淹到。 我和大李走到这户人家的门口，大李笑着说道：“这就是二三十年前的土豪人家，他们觉得房子建造的越高，自己的地位就越高。费心费力的建造这么高的地基，现在倒是便宜了咱俩，要不是这户人家，咱们的车子还真没地方停。” 我好奇大李刚才开车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我下车后一直在给车子带路都没看到。不过这会儿我没心思想这些了，浑身的疲惫让我有点想要睡着。但是想想大李还在身边，只能强打精神，不让自己大意。 不管大李以前做过什么，他的那些话总是让我心惊。尽管他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但是我却不敢放松，万一杀了我灭口，我甚至连申冤的地方都没。 车子没锁，我拉开车门，用座位上的毛巾擦擦手便拿出了副驾暗盒里的玉溪和打火机，走到屋檐下准备抽一根烟提提神。 大李笑着说道：“我都忘了车里有烟了，来来来，给我也来一根，下雨天抽支烟，这才是享受。” 我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这地方，恐怕跟享受两个字没缘吧？对了，你不是要戒烟么？” 大李接过烟笑了笑：“这种时候，命有没有还说不清，戒个屁的烟！你别说，这才戒了没几天，猛的抽上一口，跟见了亲人一样，哈哈！” 我点上烟，靠在墙壁上看着雨水发呆。现在连几点都不知道，手机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假如我能回去，今天这条新闻绝对要反复播放，丫的播放一两遍根本对不住我这次录制新闻的艰辛。 或许是紧张的原因，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大李把烟头扔进水中，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裤子。自从在大堤上调头过来，大李一直都光着上身。现在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样子，我总想笑，原来他也怕冷啊，我还以为他的身体素质好得不惧寒冷呢。不过这货脱衣服干嘛？难道想非礼老子么？ 大李将自己的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都拧干，然后重新穿上。他看着我问道：“你也脱下来拧一下水吧，不然一直穿着试衣服，身上很容易捂出湿疹的。”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正要准备脱衣服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腰间还插着一把匕首。这绝不能让大李看到。 我的手抓着衣服揉了两下，对大李说道：“不用了，我这衣服也拧不出什么水来，等会儿自己就能暖干。年轻火力大，这会儿正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大李看着我嘿嘿一笑：“你是不是跟你们办公室的小花有一腿？” 我连忙摆手说道：“李哥，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花姐平时确实挺照顾我的，但是我俩真的是清白的。” 大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花的男人是教育系统的青年骨干，她公公是县一中的校长。你跟她走的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你可要记住，人言可畏，局里很多人都在猜测你们两个的关系。” 说完之后，大李走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对我说道：“还是进车里吧，我把暖风打开，省得明天感冒了。” 我也钻进了车里。等我坐好之后，大李发动了车子。他拧开暖风，然后关掉车内的灯，说了一句要睡了便趴在了方向盘上。 暖暖的风吹在身上，让我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我还以为是大李在动。不过我睁眼看到大李趴在方向盘上已经睡着，我顿时就紧张起来。 打开led灯，我转身一照，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后排座位上，居然放着旅行车司机和法医的尸体！ 7.第7章 圆形村落 “鬼啊！”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多高，反正已经变了声调。旁边已经睡着的大李被我的惊叫声直接吓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重重的撞到了车顶上。 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干嘛呢？鬼哭狼嚎的？” 两具尸体在我们车里，貌似比我俩呆的时间还长，这会儿冷不丁的看到，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看到大李醒来，我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好了，只是指着后排座位不停地给大李打着手势，示意他往后看。 大李睡眼惺忪的一转身，在led灯的映照下，我看到大李的眼睛立马瞪得溜圆，嘴里喃喃的嘟囔道：“我的娘……” 我俩几乎同时拉开车门，然后逃命一般的下车。现在我宁愿坐在水中淋雨，也不愿意跟俩表情扭曲的尸体呆在一辆车上。 从进村到现在的几个小时，我像是要把这辈子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都经历一遍一样。荒芜人烟的村庄、走不出去的街道、不翼而飞的尸体以及身边那位杀人犯的同伴，这些事情让我有点想发疯。 大李扑在水中，好不容易被车内暖气烘干的衣服瞬间又湿透了。他从水中站起来，看着我问道：“这他娘的是什么时候进车里的？” 我摇摇头：“你下车的时候没锁车？” 大李“嗯”了一声：“当时喊你没反应，我停好车子就去找你了，哪还顾得上锁车？他娘的到底有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在这吓我们，让我知道是谁老子非剐了他不可！” 刚才在车里因为有暖风，倒是没感觉多冷，这会儿出来我冷得直打哆嗦。听到大李的话，我没好气的说道：“还是先出去再说吧，这样呆到天亮，你别说去剐别人了，怕是光这么低的气温就够咱俩受的了！” 大李从水中走了出来，扭脸看着车子，声音有点颤抖的问道：“那怎么办？把他俩弄出来？” 我抱着膀子站在屋檐下，手碰到裤兜的时候才发现，那包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塞进了裤兜了。掏出烟点上一根之后我，我扔给了大李：“要不咱俩在这受冻，让车里那两位暖和。要不就把他俩弄出来，咱俩进去。到时候四个门全部锁上，美美的睡上一觉。等到天亮，开车回去。” 大李点上烟，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裤子，直接把烟盒又抛给了我：“行，那咱俩一人搬一具尸体。搬出来直接扔的远远的，省得看到心烦。” 我弹了弹烟灰问道：“你不觉得尸体从那边跑到这边有点奇怪么？是不是这个村子还有别人呢？” 大李摇摇头：“这村子一看就是好久没人住的地方，你看看电线杆，还是很早之前的，现在村子里的线路全都换了，我记得这报道还是你写的。这个村子不会有人住的，就算是吓也得把人吓死，明显就不是人住的……” 正说着，大李说不下去了，假如这村子没人的话，那尸体该怎么解释？ 我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说话的心思。 假如光搬运尸体的话，这不算什么。但是在车里睡着之后遇到什么事情，我俩可就无能为力了。大李的话很笃定的确认这村子没有住人。那么没住人的话，就更让人害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冷。 烟抽完了，我俩都没动弹的意思。大李蹲在屋檐下，突然扭脸问我：“咱们的摄像机是不是还在后排座位上？” 我摇了摇头：“命都顾不上了，谁还管摄像机在不在啊。你说这个村子为什么要建造成这个样子啊？” 大李估计是蹲累了，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或许是以前河滩里劫匪比较多吧。你不知道，以前这黄河边，根本没法走，到处都是拦路抢劫的。这些靠近河堤的村子，一般都会建造成圆弧形，留四个口子，村子里的房子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避免有人来骚扰。不过这种村落在七、八十年代之后基本上就没了，家家户户都是忙着种地，谁还去打劫啊。” 说完之后，大李环顾四周，接着说道：“这个村子倒是奇怪，按说这种村子早就拆除了，街道全都是圆弧形的，根本不方便农业生产。而且自从改革开放以后，家家都盖新房，这个村子里面，红砖的房子都不多，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户人家攒着钱不盖房子，还是农村人么？要说搬走吧，这个村子外面那些玉米田，还有新修的水泥路，都表明这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但是为什么村子里就没有人家呢？” 大李这么一分析，我脑子也活泛开来：“照你这么一说，这附近有人家，不过不在这个村子里。” 大李点点头，抬手捡起一块砖头扔进了面前的水中：“或许是因为村子的地势太低经常被水淹的原因，整个村子的人都搬出去了，在附近重新建起了村落。假如咱们今晚能找到附近的村子的话，那么也不用跟这两具尸体抢住的地方了。”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问题是咱们现在根本没法出去，更别提在附近找那个到底有没有还未置可否的村子。白天还行，现在这么黑灯瞎火的，村外的电线杆断了，想必就算有那个村子，也因为停电隐藏在了黑暗中，咱们怎么找？” 大李叹了口气：“得了，咱俩还是搬尸体吧。你来扶我一下让我起来，今天这趟任务，真是倒了血霉。” 我将烟盒塞进裤兜里，然后伸手让大李抓着我的手，准备拉他起来。 结果在我伸手的那一霎那，大李突然伸出双手，紧扣着我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拽，我踉跄着就摔倒在了旁边的水中。 在我摔倒的一瞬间，大李伸手在我裤腰中抽出了那把带着我体温的匕首。 我呛了两口水，挣扎着从水中起来的时候，一把雪亮的匕首就出现在了我的脖子旁边，大李的话这会儿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刘志才，刚才我在出事的那台警车旁边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全都听到了？居然找到了这把匕首防着老子，你小子脑子挺好使啊！” 8.第8章 一面之词 大李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我立马紧张起来。 他手中的匕首距我的颈动脉只有几公分的距离，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死亡的威胁，我发现自己的舌头都不太利索了：“李……李哥，你放松……放松点，你……你说的什……什么，我根本不……不清楚……” 不管今天遇到多少邪异的事情，不管我想过多少次大不了死了算了，在直面生死的时候，我依然做不到淡然处之，依然会紧张万分，依然会汗如雨下，依然非常怕死！ 大李把刀往回收回几公分，然后对我说道：“你跟我装了，你肯定听到了。实话告诉你吧，咱们单位所有人都知道，我曾经是开大货车，从黄河里面拉沙土的，但是后来我车子翻到了黄河里，我也是仗着会游泳捡了一条命，这也是我不喜欢来黄河的原因。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当时车上是两个人！” 我一愣，然后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这么说来，车上另一个人是被你杀的？” 大李一听我的话，当即就愤怒起来，他抓着刀冲我喊道：“老子没杀人！那是他要杀我！你他娘的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赶紧举起双手，示意大李说道：“李哥李哥，你别激动，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大李喘了两口气，对我说道：“车里另外一个人，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小混混，当时黄河附近挺乱的，我就让他跟着我押车，一来是我一个人挺闷的，让他跟着我解解闷，二来是黄河附近动不动就有讹人或者勒索的现象，让他跟着我也有个照应。当时他挺眼红我挣钱的，天天跟着我学开车。那会儿我的活儿多，他很快就学会了开车。” “有一次，从沙土堆里刨出一个石刻的乌龟，篮球大小。卖沙土的大老板识货，说是文物，能卖几十万。不过他是靠黄河吃饭的人，黄河里面的东西不能要，捡到要还回去，他将那个乌龟扔进了水中。乌龟的位置水浅，我俩一时财迷心窍给摸了出来，准备发一大笔财。结果开车沿着黄河走的时候，出了状况。” “在黄河边的时候，都是我开车，他坐副驾上。但是那家伙突然就用腰中抽出一把刀捅了我一刀，要抢走那个乌龟自己独吞。捅了我一刀之后就打开车门想要把我踹出去。当时我紧挨着黄河开车，跟他一打斗车子就开进了黄河里。当时我肚子上有伤，挣扎着游了出来，他的腿被安全带缠着了，就那么死在了黄河里。你自己说，我是不是杀人犯？” 我愣住了，假如照大李说的这情况，好像死的那个人怪不到他头上来。不过事情真的是这样么？我说不上来。我看着大李，冷冷问道：“那你刚才把我扔进水里是啥意思？” 大李歉意一笑：“从那以后，我不喜欢别人腰中别着东西，特别是匕首刀子之类。刚才我脱衣服拧水的时候，你居然一直没有脱，当时我就怀疑你是不是从车里拿到了那把匕首，刚才上车的时候，我碰了你一下，确定你身上带着的是那把匕首，就想给夺过来，我不想再被人捅一刀了。” 大李的话听起来挺在理，但是我却抱着怀疑的态度。 曾经采访法院一位官员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一句话，成为了我为人处事的一条准则之一：“永远不要相信一面之词！” 大李是一个退伍军人，身体素质本来就超乎常人，再加上当时他正处于人生的黄金年龄时期，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身体承受能力，都表明他不会被一个小混混捅上一刀。不过现在我只能是怀疑，找不到任何证据。而且差不多十几年的时间，黄河沉积的泥沙早就将车子掩埋，就算是想找那台车也找不到了。 我悻悻的从水中走了出来，大李看着我问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他指着他肚皮上的一道刀疤对我说道：“你看，这就是当时的伤口，那小子扎得很深，我在家养了几个月才好。当时他刚拿到薪水，我给他家人的说法是他去赌钱了，没有跟车，加上我平时对他们家挺照顾，倒是也没人再说什么。后来派出所还专门去调查失踪人口，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白搭，大李想要扯谎的话，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再说现在明着质疑大李的话，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现在这种境地，只要跟他翻脸，我自问是打不过手持凶器的大李的。 虽然大李与我坦承了曾经的往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大李对我有了更深的防范，这种感觉是无法言明的，是一种心理上自然而然的感觉。 尽管大李与我开着一些善意的玩笑，但是我总觉得这笑容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雨小了，这貌似是这几个小时最好的消息了，大李盯着路上的积水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这里的水还在上涨，看来这个村子确实是这一代低洼的地方，再这样下去，咱们的车子迟早被淹了。” 我掏出兜里的烟盒，已经被水浸泡得成了一团粉末。 大李看到之后，有点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今晚咱俩没烟抽了。” 我干笑两声，指着车子问大李：“这两具尸体怎么办？总不能明天拉着去局里吧？” 大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公安上的人，咱们把他俩弄出来，放在这个屋檐下吧，明天见了他们的人给他们说一声。不过我估计他们现在就在找这两人，毕竟两个大活人开着车子没回去，换谁不着急啊。”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走到车子旁边拉开后座的车门，准备往外搬运尸体。 大李拉开车门，打开车内前座和后座的灯，他瞅了两眼尸体对我说道：“丫的这种国产车根本就不能买，说十六个十八个安全气囊，结果倒好，他俩就是被气囊给憋死的。” 我没有理他，而是开始往外拽尸体，大李在一旁帮我揪着。尸体这会儿已经变得有点僵硬，很不容易出来。在从车子里拉出来的一瞬间，尸体的双腿突然抖了一下，吓得我一把将尸体给扔了出去。 而这时，一束耀眼的灯光从不远处的水中照射了过来，同时夹带着一人的喝声：“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 9.第9章 刑警队长 强烈的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身边的大李弯下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匕首。他蹲在车子后面，像是一个捕捉猎物的猎手一般，静静的等待着对方走过来，然后扑向他。几个小时的折磨，让我俩神经都非常紧张，这会儿冷不丁的一束灯光，成了我俩负面情绪宣泄的目标。 我抬手挡着灯光，大声的问道：“我是电视台的记者刘志才，请问你是谁？” 灯光转到了别的地方，对面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哈哈！小刘，原来是你们呐，我还以为你俩丢下车子走了呢。” 这粗犷的声线，让我立马想起来，这是刑警队副队长赵国栋的声音。赵队长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开着车子走了么？越野车的性能，当时通过这里应该不成问题的。 旁边蹲在地上的大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轻声对他说道：“是刑警队的赵队长，起来吧。” 大李松了口气，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轻轻摆了摆手，那样子，应该是告诫我不要将他的事情说出去。 这其中有猫腻！ 我再次对大李画蛇添足的举动怀疑起来，看来情况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不过这会儿不是考究这个的时候，我冲大李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紧张。但我心里想的却是等我们走出去以后，这件事绝对要跟赵队长讨论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资料。比如卖沙土的那个老板，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文物再扔进河里呢？ 赵队长淌水走了过来，浑身狼狈不堪。他全身湿透，警服也扯掉了几个扣子，手中拿着一根强光手电，这是我能看到的他全身上下唯一的装备了。 赵队长走到我和大李身边，看了看地上法医的尸体，有点痛心的说道：“我们是绕路走到了这里，没想到这村里的路况会那么差，我们的车子全都抛锚了。” 我看赵队长神色伤感，便转移话题问道：“其他人呢？刑警队加上河务局不是好几台车么？” 赵队长叹了口气：“河务局里的那两台车没有走这个路口，他们直接往西走别的路口了。只有我们两台车走了这里。那台越野车在村子里面抛锚，包括我在内一死两伤，另一位伤员现在在车子上试图用无线电联系局里的人。我在找路。” 大李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么说，他们两个的尸体是你搬到我们车上的？” 赵队长点点头：“是的，当时我找到了他们两个的尸体，就准备找个避雨的地方搬出去，谁知道就找到了你们的车子。我以为你俩车子开不过去就弃车走路了，也没想那么多，把尸体放进来就去找出去的路了，结果无功而返。刚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你俩在搬运尸体，我还以为是这附近的人来偷车呢，你俩找到出去的路了？” 我和大李同时摇头：“没有！” 赵队长放下手电，从车里拽出来一条擦车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眼睛通红的感慨道：“我真的没想到，这次任务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现在我们队里居然牺牲了三个人，报废了两台车，就为了四具黄河上游冲下来的尸体，这真的很不值得！我不怕他们牺牲在与歹徒的搏斗中，因为我们穿上警服的那一天，已经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但是今天的牺牲，窝囊啊！” 确实窝囊，抛开站在道德角度上的那种圣母心态，没谁愿意为了几具泡的生了蛆虫的尸体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了死人牺牲掉活人的性命，怕是也就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专家才会有这种言论。 我从车里的纸抽中抽出几张纸递给找队长，让他擦掉脸上的泪水：“赵队，逝者已逝，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回去的路，让逝者得到安息。这种荒凉之地，可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大李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尽早跟县里联系上才是正理。赵队长，咱们县怎么会有这种村子，你知道这里么？” 赵队长擦掉眼泪，有点哽咽的说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这个村子叫黄泥村，因为地处低洼之地，早在十几年前就经过县里的协调，整体搬迁出去了，在这村子几公里之外，有个安置村，就是这个村子的人。记得那年汛期黄河暴涨，为了保证村里人的安全，县里直接出资建造了一处用临时房搭建的村庄让他们居住。” “等到汛期结束，县里又拨了专项资金给他们建造房屋，所以这个村子原封不动的保存了下来，以前还有些人来这居住，后来说闹鬼，而且闹得挺厉害的，这村子就彻底荒了。村里的原住民也不再来这里居住，就算是做农活也会绕路而行。” “闹鬼？” 我和大李相视一眼，这地方确实闹鬼，假如下午三点之前说哪里闹鬼的话，我会嗤之以鼻。但是经历了今晚的这些事情，尽管一大部分只是因为跟赵队长误会产生的，但是这个地方，我总觉得太邪性。 现在赵队长说这里闹鬼，让我给自己的恐惧找到了恰当的理由。 我看着赵队长问道：“这里电话打不出去么？” 赵队长点点头：“别说手机了，就连我们的无线电和多功能对讲机全都失灵，到现在我都想不通是因为磁场干扰还是因为这里的地势太低的缘故，总之，这里不干净！” 大李倚在车身上问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难道一直在这耗着不成？” 赵队长也有点无可奈何：“要不就在这里等着，要不咱们就再找找。等会儿还得回去，剩下那个兄弟一个人在车里呆着，我也不放心。” 说完之后，赵队长看了看我和大李，有点严肃的问道：“你俩是跟我一起去找路？还是留在车里等待天亮？先说好，这地方我也没来过，村子里面完全陌生，你们要跟着去的话，或许会有危险。” 危险算个屁！跟大李留在这里才危险，这人身上带着刀子，还不如跟着赵队长去探路。 “我跟你去！”赶在大李开口之前，我抢先答应了赵队长。 在我说完之后，大李也答应道：“我也去，我才不会留在这里陪着两具尸体唠嗑呢。” 就这样，我们三个再次进入了这个村子的街道。 10.第10章 回路已断 大李准备锁车门的时候，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问赵国栋：“赵队长，这尸体放地上还是放车里？” 赵队长四处看了看：“还是放车里吧，省得被附近的老鼠或者别的东西咬了。先把车门锁了，我总觉得这村子还有其他人。” 我抓着刚才一直在地上放着的led灯说道：“赵队，我也觉得这里有别人，不过到底是不是人，谁也说不清楚。” 赵国栋和大李抬着尸体塞进了车里，我站在一边看得很清楚，在尸体横着放进车里的时候，尸体的两条腿又抖了一下。 大李有点紧张：“这什么情况？刚才都来了一次。” 赵国栋示意我俩别紧张：“你们在车里开着暖气，尸体进去之后，神经受到温暖后的自然反应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等会儿把那具尸体也搬出来扳直了塞进去，等尸体变僵硬以后，咱们想搬出去都很困难。” 不知道是赵队长在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这会儿再接触尸体，我和大李都很淡定，像是在局里抬着摄影器材一般，根本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尽管尸体这会儿脸色发青面目狰狞。 等忙完这些之后，我们便走向街道，寻找这个村子的出路。 赵队长拿着强光手电在前面带路，大李走在中间，我举着led灯走在后面，现在街里的水差不多齐腰深，而雨却还在下着，虽然小了一些，但是整体来看，依然比中雨还大。 雨水与黑夜几乎屏蔽了我们所有的视线，除了两盏灯发出的光亮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大李正走着突然问道：“赵队长，你浑身上下怎么只剩下了一只手电？没别的装备了？” 赵队长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次出来觉得是小事儿，根本没带枪，别的装备都在车上，我就带了这根手电。” 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大李的肩膀抖了一下。 赵国栋接着说道：“不过你别小看这支手电，这东西外表可是纯钢的，而且还能伸缩，尾部全部抽出来差不多快半米了，抡起来比钢管都好使，而且这种手电还有其他功能，防身足够用。” 听了这话，大李明显老实了很多，一步一步的跟着赵国栋向前走去，时不时的扒拉一下水面上漂浮的垃圾。 走到运尸体的旅行车旁边时候，我们三个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平时走路觉得很轻松，但是在齐腰深的水中，每走一步都很困难，除了水的阻力之外，脚下高低不平的路面和松软的垃圾才是最大的阻碍。 之前我和大李是在旅行车出车祸的地方顺着一条街往西走的，当时认为直接往西才能出村。而赵国栋他们是直线向北，那边的路，我和大李都没走过。不过看刚才赵国栋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候的狼狈样子，估计不太乐观。 现在旅行车几乎一半都被水淹没了，赵国栋拍了拍发动机，有点惋惜的说道：“好不容易买了一台新车，结果在这里废了。休息一下吧，等会儿的路更难走。” 说完之后，赵国栋用手电尾部的尖锐处在车体上画了一个圆，中间又画了一个十字。他像是电视中那些警队抓捕行动的战前会议一样指着他画的图说道：“现在咱们预想的村落形状就是这样，圆形的村子，然后有十字形的道路通向村子外面。” 我好奇的看着他问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赵国栋摇摇头：“我们的越野车抛锚的原因就是以为现在这条路是直线，从南面走能直接通向北面，结果我们车子撞到了一堵墙上，司机当场死亡。所以，咱们的这个想法是错的。这个村子，我估计除了南边咱们进来的那个路口之外，其他路口已经被人为的改动了，或许还是四个路口或者更多，但是都隐藏在了这些街道的深处，咱们得挨个儿摸索。” 我和大李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心里有种失落感。 本以为出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李叹了口气：“要不咱们直接从南边那个路口出去找路吧，这样下去，咱们会一直困在这里的。” 赵国栋显然不支持这个说法：“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村子中间，现在再去南边，就算出去了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走向通往县城的大路。现在大堤上的路没法走，这么长时间了，县里的交通广播早就发了路障通告，几乎所有的车子都会绕行。咱们现在就算去了大堤，也一样找不到车子。” “现在咱们找好路线，等雨停了开着你们的车出去，我记得北边不远就是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相对于来说，找到出村的路口才是出去的最佳捷径。最重要的是，车里还有伤员，还有好几具尸体，这都是不能丢下的。你们的设备我估计也不能扔在这里不管。耐心找吧，肯定是有路的。” 我无聊的拍打着水面：“不管是怎么出去，咱们别在这纸上谈兵了，赶紧找路才是更重要的。这村子是低洼地，我估计就算是雨停了这里的水还会增多。咱们先去看看伤员再说，大不了背着他从南边出去。只要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咱们就能得救！” 赵国栋点点头说道：“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在担心伤员的问题，走吧，别站着了。” 顺着旅行车往北走，这里的路况更差，很多路面的坑都比较深，我看得真切，赵国栋探路的时候好几次都直接矮了半截，水淹没到了他的胸口。 正走着，突然旁边的一座房子传来了一声闷响，我和大李都好奇扭脸看的时候，赵国栋拉着我俩就扑进了水中，奋力的向前走。他一边拽一边冲我俩喊道：“赶紧走，这房子要塌了！” 我们三个狗刨一样窜出了不远，身后就传来了“轰隆”一声，然后身后的房子四分五裂的塌陷下来，漫天的烟尘在灯光的映照下，飞快的向四周散去，同时水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纹，向四周蔓延开来。 赵国栋用灯一照，散落的砖瓦几乎堵住了半条街道。他刚要说话，道路另一侧传来了更大的“轰隆”声，然后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我们对面的房子整个塌倒在了道路中，整条街被堵了个严实。 我们回去的路，被封死了！ 11.第11章 水中战斗 漫天的粉尘呛得我们不住的咳嗽，也幸好是下雨天，房屋倒塌的粉尘大半都被雨水吸收，否则我们三个难逃窒息的危险。曾经震惊世界的911事件中，给人们造成伤害最多的就是那遮天蔽日的粉尘，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不少当时得救的人依然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赵国栋抓着惊魂未定的我和大李，大声说道：“咱们赶紧走，这边地势更低，房子浸泡的时间太长，估计其他房子也会塌下去！” 在赵国栋转身的时候，他的强光手电照射到那些倒塌的房屋上面，除了散落的砖块之外，我看看到了大块大块的干泥土。 大李推了我一下：“赶紧走，这房子是里生外熟的，最不禁水泡，再塌下去，说不定咱们几个就交代到这里了。” 我一边跟着两人往前走一边问道：“啥是里生外熟？” 赵国栋显然比我懂得更多，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所谓里生外熟，就是房子外面是砖头，里面是土坯。这种房子流行于七十年代以前，主要原因是砖石太贵，这么做可以节约砖头，不过弊端就是怕水，特别是这种几十年的老房子，最怕的就是被水浸泡。” 路上的水越来越深，这段路应该是一段下坡路，脚下的泥泞和年久失修而产生的小坑让我们走在上面苦不堪言，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滑倒在水中，手中的led灯也几次掉入水中，所幸并没有什么影响，这玩意儿比我还皮实。 我们三个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清理着水面上带的漂浮物。自从房子倒塌之后，水面上的杂物明显变多，各种生活垃圾与烂木头以及动物粪便漂浮在水面上，让人看着就恶心。我在两人后面还好点，他俩已经漟出了一条路来。不过有些比较轻的东西在两人走过以后，会直接横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用手再次推开。 正走的时候，我在推开一堆烂木头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中多了一种温暖光滑的感觉，手中的触感在这种时候变得灵敏起来，我下意识的用力一甩，烂木头被甩远了，但是手中感觉还有东西，而且还在蠕动。 我赶紧用灯照了一下我的左侧，真的很怕抓到那些散落在水中的黄河浮尸。结果我看到了我的胳膊上缠绕着一条吐着红信的蛇，从我感到触及的感觉不对到我照射到那条蛇的时候，也就两秒钟而已，但是这条蛇却已经爬到了我的大臂之上。 我从小怕蛇，在这种紧张的状态突然发现身上缠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来，立马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啊！有蛇！” 大李和赵国栋同时转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李已经用匕首将那条蛇切成了两段。他舔了舔嘴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怕这个。我在南方参军的时候，谁要能抓到一条蛇，那绝对是一件让人眼红的事情。这东西，怎么做都非常好吃。” 我吓得头皮都要炸了，没好气的对他说道：“这条死蛇你带着吧，等会儿你完全可以吃烤蛇肉。” 说完，我伸手去抓那条已经掉进水中的断蛇，结果等我从水中抬起手臂，才发现手中的射是一条活的，那吐着红信的舌头顺着我的胳膊向上爬着。 我一边甩着胳膊一边大叫：“这玩意儿怎么杀不死啊？快救我啊！” 在大李冲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赵国栋抓着他的强光手电，不知怎么一拧，从尾部就抽出来一大截。然后他在尾部一划拉，手电的尾部居然多了一截短刃。在大李从我胳膊上拽开那条蛇的时候，赵国栋挥舞起强光手电，将那条该死的蛇一斩两段！ 大李拍拍我的肩膀：“别害怕了，这不是一条蛇，那条死蛇的尸体在那漂着呢，刚才你抓错地方了。” 赵国栋用他的手电照了一下我们身后的水面，我们三个全都惊讶起来，水面上居然到处都是摇曳的波纹，这是蛇游过水面造成的波纹，也就是说，现在在我们身后，有至少几十条蛇在追我们！ 大李这会儿也没了吃蛇的心思：“我娘咧，这些东西是要生撕了咱们三个么？” 赵国栋看了一眼大李手中的匕首，然后对我说道：“小刘，你站在我俩身后照着，区几条长虫，全都砍掉就是了。要是让我知道这是谁养的，老子就算受处分也得把他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蛇徐徐接近我们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些小东西身后，应该站着某个人，他静静的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嘴里发出一阵狞笑。假如这些蛇不是人为养殖的话，它们为什么紧跟着我们不放呢？ 我不清楚这些蛇是不是毒蛇，不过就算没毒，身上缠一些这玩意儿照样能把人吓个半死，就算大李和赵国栋不害怕，他们也不会同意身上挂着这些零碎。 一场另类的战斗开始了，大李和赵国栋负责攻击，我则是在他们身后，尽量的举高led灯。也幸好街道不宽，否则假如有蛇绕到我身后的话，我绝对没法这么淡定的当啦啦队的。 大李身形敏捷，虽然路上的积水已经埋住了他的腰身，但是对大李来说，好像并没有多少妨碍，他不断的出手，每次挥动匕首，水面上都会闪出血花。 赵国栋手中的强光手电比较长，而且他明显是用惯了这东西，虽然他没什么花哨的招式，但是却给蛇造成了更大的杀伤。强光手电底部的短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感觉比大李手中的匕首还锋利，每次都能轻松的将蛇身斩断。 在led灯的映照下，天上的雨水滴落在血色的水面上，这画面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水面上漂着一层死蛇，大半都是被大李和赵国栋直接斩断的。在两人忙活完以后，赵国栋喘着气说道：“幸好这玩意儿不是水蛇，那东西从水下游动，这种情况下，根本防不住。赶紧走吧，车里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活着的蛇之后，便跟着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这些蛇出现的很诡异，我问大李和赵国栋：“你们觉得这些蛇是从哪里来的？” 12.第12章 再遇浮尸 赵国栋听了我的话，略一思索便说道：“估计跟那两座倒塌的房子有关，房子塌了，房子里的蛇窝要不进了水中，要不挤在了砖瓦中，它们自然而然的就会出去。” 我捡起水面上漂浮的一根竹竿拿在手中将面前的垃圾划到一边，自从刚才抓到了蛇，我现在根本不敢再把手伸进水中。赵队长的话让我紧张的心理略微平复了一下：“那这些蛇一个劲儿的冲向我们，是不是被人为训练的？” 赵国栋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以前咱们县根本没有这样的案子，也没有什么养蛇人，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蛇。” 大李冲我俩说道：“别想了，我估计这不是人为的。假如有人养着一群蛇的话，应该养毒蛇的，但是刚才咱们遇上的，都是普通的无毒蛇。再说了，刚才咱们那么杀蛇，真要是有人养的话，早出面制止了。至于冲向咱们，我猜是现在水温太低，附近有热量的地方，就咱们三个的身体，它们过来，主要是想要取暖。” 我听了大李的话，才想起蛇是冷血动物，在环境温度过低的情况下，会不由自主的寻找热量更高的物体靠过去。 假如这个解释说得过去的话，那这次差点被蛇袭击完全就是个巧合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大李正走着，突然冒出了一句：“暴雨、绝路、荒村、雨夜，现在又是塌房子又是蛇群的，我怎么有种末日的感觉？” 赵国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就算是末日，咱们也得闯出来。说实话，就今天这种雨就极为罕见，下的大就不说了，居然还下了这么久。以往的暴雨一般高峰期就一个小时之内，结果今天下了这几个小时，也怪不得这村子会有这么多积水了。” 我好奇的问道：“这村子一下雨就成了这样，以前他们怎么住了？” 大李笑了笑说道：“以前或许没这么严重，村外也或许有排水沟之类的防涝设施，但是自从搬出去之后，谁还管这些？村外的那些设施之类的，我估计是为了增加耕地面积，全都填平了，黄河边上最不缺的就是泥土，他们完全能做到这些。” 赵国栋接着说道：“以前的黄河，就紧挨着咱们的大堤奔流，那时候不少人都从黄河里抽沙土，河务局每年也会组织人力清理河道，而那些清理出来的泥沙，基本上就放在大堤外面的村子周边。虽然这么做是方便了百姓用土，但是也无形中增高了各个村子的周围的地势，像黄泥村这种地方，更是没人管理，村里街道的地势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最低点。” 我嘴里嘟囔道：“结果这个村子成了咱们几个的坟墓。” 赵国栋抬手推开了拦在他面前的一根已经腐烂的木梁，笑着对我说道：“别灰心小刘，咱们能出去的。” 刚说完这话，我据看到赵国栋推开的那根木梁撞到什么东西，居然停住了。 大李一看：“嘿！这玩意儿也敢跟咱们较劲了？” 大李走过去用力一撞，那头居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和赵国栋一愣，旋即打着灯光照了过去，却看到木梁那头的顶端，正在四散着尸体的碎屑。刚才挡住木梁的，居然是一具黄河浮尸。大李用力推的那一下，居然一下子把尸体给撞的散架了。 尸体本来就在黄河里面泡了很久，今天又经过了太阳的暴晒，这会儿漂在水面上被大李狠狠一撞，尸体全身的关节竟然四散开来。尸体身上的蛆虫为了不被水淹没，纷纷爬到了木梁上面，不一会儿功夫，原木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蛆虫。 大李对自己的破坏性有点惊讶：“咦？我还没怎么用力呢，这尸体也太不结实了吧？” 赵国栋看到这情况，皱了皱眉：“赶紧推开，全都是蛆虫，真他娘的恶心！” 大李应了一声，他双手用力推了一下那根木梁，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根木梁居然在水中原地打了个转，爬满蛆虫的那头直接照着赵国栋撞了过去。 大李一看这情况，惊叫一声，赶紧一个猛子扑进水中，他在木梁的中间位置上又推了一把，那个马上就要撞到赵国栋的木梁头部从他腰部轻轻擦了一下。假如不是大李又推了一下的话，这会儿估计赵国栋已经被撞翻到了水中。 赵国栋看了大李一眼，然后说道：“走吧走吧，一具尸体又耽误了咱们的时间。车里那位兄弟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跟他家人交代呢？” 依然是赵国栋带路，大李走在中间，我在后面打灯。 越往里走，道路两边的房子看上去就越陈旧，有的甚至是土坯房或者茅草房。有的房子看似还是房屋的样子，但是房顶整个都已经塌了，只剩下四面围墙孤零零的杵着。 大李看着这些房子感慨道：“这他娘的比我的岁数都大，这种房子，以后估计越来越难找了。” 这话我深有感触，曾经拍一个专题片，需要借用老房子，结果找遍全县都没合适的，我们栏目组的人开车跑到隔壁县才找到了一座明清建筑凑合着把片子拍完了。那种解放前后的老房子，你要保护的话根本没有价值，但是拆掉又觉得可惜，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局里需要一些镜头的时候不得不购买素材或者直接从影视作品中截取。 我正自顾自想着的时候，突然瞥见赵国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腰。 大李也看到了，问道：“赵队长，怎么了？” 赵国栋又挠了两下，满不在乎的说道：“可能是蚂蟥吧，不要紧，咱们赶紧走。” 说完之后，赵国栋又开始挠了起来。 我把灯光打过去，借着他挠的时候掀开的衣服，我看到了他腰上已经变得红肿起来。 大李离得最近，他看了一眼之后便高声叫道：“停停停！别挠了，赶紧把你的衣服脱了，那些尸体上的不是蛆虫，是尸虫！志才，赶紧来帮忙，这玩意儿会往身体里面钻！” 13.第13章 怪异尸虫 我听了这话赶紧凑了上去，大李抓着赵国栋的上衣一把扯下，我打着灯凑上去一照，只见赵国栋腰上一片红肿，有好几个地方都被赵国栋挠烂了。在这些红肿的皮肤上面，几只白色的蛆虫样子的尸虫在用力的往里面钻。 近距离观察之后我才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蛆虫，这虫子头部不仅有牙齿，还有类似于蚂蟥那样的吸盘。 大李伸手去揪这些正扭曲着身体想要钻进赵国栋体内的虫子，结果揪了两下居然纹丝不动。大李“嘿”了一声便掏出了他拿着的多功能匕首。 赵国栋用力的扭着脸，看着自己侧腰上的小虫子有点后怕的说道：“他娘的，我一直以为是这是尸体的蛆虫呢，没想到是这玩意儿。尸体上怎么会有这个？” 我看到那些小虫子，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电影中的尸蹩，那东西不就是喜欢往人体里面钻么？ 我将灯光凑得更近一点儿，好奇的问道：“尸体里面不是有尸蹩么？怎么这是尸虫呢？尸虫和尸蹩是一种东西么？” 大李用从匕首的尾部抽出一根针来，然后一边用针挑着那些小虫子，一边对我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尸蹩啊，那些都是杜撰的。倒是这种虫子确实存在，有些墓里面就有这些东西。危害不大，所以没人重视。就是钻进人体里面有些麻烦。” 我听了一愣：“这些虫子不是聚在一起能立马把人吃干净吗？” 大李摇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夸张，聚在一起能把人吃掉的那是蚂蚁，这玩意儿最多就是传播个病毒什么的，另一个危害是进入人体内部会不断的撕咬，具体能造成多大的危害谁也说不准，假如顺着动脉进入大脑中，那么这人就完了。” 赵国栋一听这话变得焦躁起来：“赶紧弄干净，多找找，他娘的假如死在这玩意儿手中，我估计我的追悼会上全都是笑声。弄完赶紧去找我那车子，车上有酒精。” 大李挑完最后一只虫子之后，才喘了口气说道：“假如有打火机的话，清除很容易的，这玩意儿最怕火了。赵队长，好了。” 赵国栋用手摸了一下红肿的地方，结果手刚放上去他就疼得直抽气：“他娘的怎么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 大李笑了笑说道：“这虫子往人体钻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类似于麻醉剂之类的东西，所以尽管牙齿上的毒素让身体都肿了，但是你却感觉不到疼痛。这会儿它们不分泌那种麻醉剂了，你自然就会觉得疼得难以忍受。” 赵国栋身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他喘了两口气，然后说道：“走吧，咱们继续往前走。都注意点，水中估计也有这些东西。” 大李摆摆手：“放心，这东西在水中活不了多久的。” 赵国栋听了大李的话，像是闲聊一样问道：“李师傅，你懂得可不少啊，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 大李嘿嘿一笑：“我们村有个盗墓贼，就是盗墓的时候被这种虫子钻进了体内，最后在家活活疼死了，所以我记忆深刻。”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大李说话带着笑容的时候，我都会有种他没说实话的感觉。 继续前进！ 我在后面打灯的时候正好照到赵国栋腰上的那片红肿的地方，对于那些小虫子，我真的是怕了，尽管没钻到我身上，但是从刚才赵国栋龇牙咧嘴的表情上就能看出，这滋味不好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我感觉自己没接触到这东西应该是今晚最大的幸运了。 等等，没接触过？ 之前我滑倒在水中的时候不是接触了那具尸体了嘛？而且我跟大李寻路回来，在车子边的时候，大李也抓到过尸体，怎么没见这些虫子咬大李呢？ 我想不明白，但我没有傻愣愣的问大李，我知道，就算问他了也是白搭，他现在不想说的话，我怎么问都是白搭，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大李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成员之一，不管是我还是赵国栋，都不愿意跟他翻脸，这对我们眼下的处境没任何好处。 正走着的时候，赵国栋突然脚下一滑，居然掉进了水中。 我和大李赶紧上前去拉他，没想到脚下的路是个很陡的坡道，走上去根本站不稳。 大李往后推了我一下，同时对我说道：“我来，你打着灯。” 说完之后，大李一个猛子就进了水中，然后他拉着滑倒在水中的赵国栋，奋力的向前游去。看到大李这个样子，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刚才我还在怀疑他。 等到两人到了对面比较高的地方，大李示意我也游过去：“把灯关了别在腰带上，然后游过来就行了。你会游泳吧？” 我对着他俩打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关掉led灯，开始向对面游了过去。 其实游泳水平一般，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子，这让我游起来很不得心应手。大李在对面给我鼓劲儿：“不要分神，眼睛盯着前面，双手动作要协调。”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紧张，就像小时候学自行车，没人在一旁看的话骑得很好，但是一旦旁边有人指指点点，一般情况下都会出错。我现在游的时候就是这样，大李越吵我就越忙乱，还不小心河里几口水。 在我快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眼前突然漂来了一坨动物的粪便。 我一慌神，伸手就想把这玩意儿弄到一边去，结果还没等我有所动作，我嘴里就灌进了一口水。然后，我就彻底慌了，双手和双腿不停地扒拉，但是这并没有用，反而起了反作用，我跌落进了水中。 就在我四处扒拉的时候，一只大手将我牢牢抓住，然后我就觉得身体一轻，出了水平。 大李扶着我站好，然后猛拍我的后背，让我尽可能的把胃里的水吐出来，赵国栋则是不停地笑：“小刘，你这水性可是不行啊！” 我吐出了一些水，然后咳嗽几声。正当我试图反驳赵国栋几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像是炮仗一样的声音。 赵国栋一听便呆了：“这是枪声。不好，车子那边有情况！” 14.第14章 车子在动 听了赵国栋的话之后，我也顾不上吐胃里的脏水了，跟着他们二人，开始向枪响的地方快速走去。 雨还在下，天色依然漆黑无比，路上的积水还是那么深。 我以为和平年代，枪支时候最多是和歹徒对峙时候才用的上，警用配枪最多是起个威胁的作用。而不管是法律法规还是警察的办案守则上，对枪支的限制可以说达到了最高等级的要求。 但是今天，居然逼到一个警察用枪，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或者说，在车子的那边，发生了不可扭转的事情，逼那位留守的警察动了枪。 难道这村子是个贼窝不成？ 我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在大李和赵国栋后面，浅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枪，不过今天，我估计不仅能见到，还能摸到。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对车子那边的事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作为一个警察，是不会拿着枪当炮仗玩的，这点儿不光我清楚，赵国栋更是深有感触。所以他现在很着急，恨不得立马到达车子旁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逼到了动枪的地步。 在转过一个弯的时候，我看到路的尽头有两团模糊的红光，看上去很妖异，像是电影中怪兽的眼睛。 赵国栋扭脸对我俩说道：“就快到了，看到前面那红光了么？那是车子的尾灯在亮着。咱们快走，这会儿没了动静，不知道是啥情况呢。” 被逼到动枪的地步，我估计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容乐观。 大李小声说道：“假如对方是人的话，那不管是击毙了对方还是被对方制服，都是一件麻烦事情。” 我听了这话问道：“什么意思？” 大李瞥了我一眼：“你想啊，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击毙了，等咱们回去之后，局里肯定要审查的，万一是误伤的话，说不定他这警察就干不了了。这不是一件麻烦事么？假如咱们那人被对方制服了，对方手中现在可是有把枪的，对于咱们三个来说，这是很要命的事情。” 赵国栋叹了口气：“我宁愿他是个人，假如不是人的话，那就更离奇了。留守那位兄弟是有着好几年办案经验的老干警，不会冲动到乱开枪的。咱们快到的时候动作小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现在把灯关上，咱们慢慢接近。” 关灯之后，我们周围立马陷入了黑暗中，只有前方两团若隐若现的红光在提示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关了灯之后，我们都不再说话，在这黑夜中，这种沉默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想法。 我总觉得四周的黑暗中，蜷伏着许许多多恐怖妖异的凶兽，等着我们三个送上门去，做它们的点心。 大李的步伐依然沉稳，现在或许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匕首，而赵国栋也再次将手电拉长，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我手中只有led灯，这会儿这玩意儿还不如一块砖头让人有安全感。 我们三个人中，赵国栋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对于这种事情很是得心应手。大李是退伍军人，看他现在前进的架势，想必在部队时候也没少进行这种操练。我们三个人中，也就我不仅装备不行，这方面的训练更是一次没有，所以我能提供的战斗力，最多也就是起个灯架子的作用。 悄无声息的接近，我们现在连呼吸都是不敢大口，这倒不是怕声音传出去，而是现在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屏住呼吸。我们像是幽灵一样，慢慢的靠近着事实的真相。 脚下的路慢慢增高，我们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距离车子二十米的地方，我们停住了。现在汽车的轮廓非常清晰，或许是正对车尾的缘故，我觉得汽车的尾灯有点刺眼，不过有了亮光，比刚才在黑暗中行走好了很多。 我盯着不远处的汽车尾灯看了一会儿，总觉得灯的闪烁方向一直在变。 大李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车子在动！” 车子在动？ 我听到这句话之后，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车震”两个字。 这个词所带来的含义，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虽然我还没有切身体会过，但是我曾经见过。 那是一次跟小赵去拍黄河，在黄河边上的防汛堤不远处，我和小赵见到了传说中的“车震”。 当时我俩因为对方是在车震还是在观赏黄河还有过争执，不过在我打开摄像机，用长焦拉近车子之后，车体规律性的晃动让小赵哑口无言，同时又脸色微红的央求我拍摄下来，他好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对于这种提议我自然是没有同意，有些风景，只适合独自品味鉴赏，而不适合拍摄宣传。这其中的含义，初出茅庐的小赵自然是不懂的。 赵国栋嘴里喃喃说道：“这小子难道在车里打灰机么？咱们走过去看看。” 大李嘿嘿一笑：“早知道咱们应该把摄像机带过来的，也拍一段限制级视频。” 赵国栋白了大李一眼，带头向车子走去。他只是一句玩笑话，为了让我俩不至于太过紧张罢了。这世上，没有谁有打灰机之前先开几枪的习惯。 现在这个位置比较高，水深也就到我们膝盖，这比刚才我们走的那段路好走得多。 二十米的路程，可以说转瞬即逝。 赵国栋给大李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大李从另一边接近车子。 我手中没有武器，只能站在后面继续当啦啦队队长和灯架子。 赵国栋和大李弯腰接近车子，一左一右，都紧紧抓着各自手中的武器两人没敢探头从后面看车里的情况，现在两边车门都开着，估计是想进一步接近，假如车里不是自己人的话，这样能做到一击毙命。 我蹲在车子的不远处，准备在两人动手的时候打开灯，这不光是震慑一下对方，更重要的是要给大李和赵国栋照明。现在车里没有开灯，只有尾灯亮着，而尾灯的亮光，并不足以让人看到车内的情况。 就在赵国栋接近左侧车后门的时候，我发现车子的晃动结束了。或许赵国栋也看到了，他蹲在车门的地方一动不动。 就在我准备起身打灯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只巨大的蛇头从车里探了出来，悬停在了赵国栋头顶的上方…… 15.第15章 狂蟒之灾 我惊讶的看着那只伸出来的蛇头，大脑一片空白。在我们中原地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蟒蛇？ 来不及多想，我抓着手中的led灯就砸了过去，同时冲赵国栋喊道：“小心！赶紧躲开！” 赵国栋听了我的话根本没有多想，直接一个原地打滚躲开了蛇头的攻击，同时led灯重重的摔在了蛇头上面，这台帮我们照了半夜光亮的手持式led灯就这样结束了它的职业生涯，被我摔这一下居然摔了个粉碎。 赵国栋在听到响声之后，才回过头来。当他和那只巨大的蟒蛇头四目相对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叫道：“妈呀！” 蟒蛇的头部像是一个橄榄球，脖子稍细，不过也比我小腿粗。 赵国栋站起来，抓着手中的手电，一动不动的和那只蟒蛇对峙着。 这时候，车子那边传来了大李的叫喊声，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大李被蟒蛇的尾巴卷着，重重的摔在了我面前，蟒蛇张开大嘴，发狂一样冲着赵国栋就过来了。 我赶紧扶起大李：“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大李在水中挣扎一下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一边抽气一边说道：“除了疼，别的没事。你的灯呢？他娘的这玩意儿在车里盘了一圈，外面还有很多。莫非是成精了不成？” 赵国栋舞起强光手电在蛇头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果断退开。 这条蟒蛇明显是被激怒了，想要攻击赵国栋，但是身体大部分都在车内盘着，行动受到了限制。它慢慢从车里爬了出来，准备再次袭击它看中的猎物。 大李蹦达两下，然后喊了一声“我来帮你”便冲到了车子右侧。 我在赵国栋这边帮不上忙，也跟着大李来到了车子右侧，看看能不能从车里寻摸到什么趁手的家伙来。 大李几步窜到了车子边，这时我借着微弱的灯光才看到，这边的蟒身电线杆一样粗细。大李扭脸冲我打了个手势，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大李抓着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蟒蛇的身体中，大李的双手握着匕首再次用力，匕首一下子到底了。 蟒蛇的身体发出了剧烈的抖动，蛇尾不停地拍打着我和大李周围，像是要把我俩赶走。 大李骑在蟒蛇身上开始用力旋转手中的匕首。 这时候我听到赵国栋的喊声：“你俩快躲开！” 还没等我和大李反应过来，车子居然猛烈的摇晃起来。我和大李全都惊呆了，赵国栋乘坐的越野车是长丰猎豹，车身自重在两吨以上，结果这么重的车在这条蟒蛇面前像是纸糊的一般。 我和大李赶紧躲开，他来不及拔出匕首，就拉着我扑到了一边的水中。 在我趴在水里稳定了心神之后，才发现这条蟒蛇居然从车子另一侧绕了过来，汽车的玻璃全都碎了，后备箱因为蟒蛇身体的挤压，已经严重变形。 大李喘着气对我说道：“幸好这玩意儿身体套进了车子中，要是没有这台车，咱们三个现在一个也活不成。” 车子的尾灯终于熄灭了，我们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在赵国栋打开手电的时候，我发现那条蟒蛇居然就在他不远处。 然后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蟒蛇就猛地向前一窜，将赵国栋牢牢的卷了起来，强光手电顿时掉在了地上。 我和大李赶紧跑了过去，大李捡起那把手电就反过来照蛇身上抡了起来。 我四下找不到东西，眼看着赵国栋被憋得话也说不出来，我急得团团转却无可奈何。 大李扭脸对我说道：“用玻璃！” 我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细长条玻璃，绕到车右侧，骑在蟒身上，双手握着玻璃就一下子刺进了蟒蛇的身体中，同时我的两手也被玻璃划开了口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到了手上的伤口不浅，我却没有疼痛的感觉。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赶紧让赵国栋脱身，否则他要是死了，在这种地方，我和大李谁也活不成。 赵国栋被蟒蛇扔在了地上，或许它觉得我和大李才是它的威胁吧。 赵国栋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起来，我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用脚狠狠地踩在了那块玻璃上面。 顿时这条蟒蛇的身体猛地一颤，我正在得意自己的战绩的时候，就听到大李冲我喊道：“快躲开！” 我下意识的一抬头，结果就看到了蟒蛇张着大嘴，冲我猛烈的过来了。 我被蟒蛇撞到了远处的水中，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痛，趴在水中咳嗽了两下，我感觉到了嘴里吐出了好几口咸咸的液体，内脏出血了。 也幸好有没膝深的水，要不这一下绝对要了我的命。 等我在水中坐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大李和赵国栋都在距离蟒蛇很远的地方，而车子那边，正发出剧烈的声响。 等到大李手中的灯光照过去的时候，我才看到，这条蟒蛇居然把车子给弄得翻了过来，车身压在了蟒蛇身上，这只蟒蛇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车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我艰难的站起身来，踉跄的走向赵国栋站立的地方。现在只有大李手中还有家伙，我不能到他那里当累赘。 大李又动了，他举着手电在蟒蛇的脑袋后面，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蟒蛇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蟒蛇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同时它又试图攻击大李，结果因为身体卡在了车内，被大李躲了过去。 赵国栋见我没事，便悄悄的往车子那边而去，他想要寻找一件趁手的东西。希望不能寄托在大李一个人身上，这么危险的生物，还是尽早弄死比较好。万一大李受了伤或者蟒挣脱了越野车，我们三个谁也活不成。 或许是否极泰来，赵国栋居然找到了一把工兵铲。这应该是后备箱里放着的东西，结果蟒蛇把后备箱的门弄得变了形，里面的东西在车子打滚的时候，散落出来大半。 赵国栋将工兵铲折开，然后用带着锯齿的一面狠狠地砍在了蟒蛇身上。随着蟒蛇的挣脱和赵国栋的撕拉，工兵铲在蟒蛇身上造成的创口在逐渐增大。 我平复了一下身体，也走过去准备帮忙，结果还没走两步，踢到了一个金属物体。我弯腰在水中一抓，居然抓到了一把手枪！ 16.第16章 人蟒大战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握到了手枪，我除了心底有些许激动之外，倒没有别的想法。曾经在游戏中，咱也是枪枪爆头的神枪手，但是现在抓着枪，却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这玩意儿可没有屏幕中央的虚拟十字线做准星。 蟒蛇挣脱了工兵铲，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水顺着蟒蛇的身体往下流淌，有的甚至被蟒蛇甩到了大李和赵国栋的身上。它发狂一样甩动着自己的脑袋，身体不停地用力，估计是准备挣脱汽车。它用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车子再次晃动了起来。 我怔怔的看着这个场景，心里对这种巨型的野生动物再次提高了认识。假如不是被汽车压着的话，天知道这玩意儿会咱们折磨我们三个。 大李和赵国栋都是冷静的人，两人并没有因为给蟒蛇造成了重创而暗自得意，而是一左一右的再次逼近蟒蛇。 或许刚开始心中还有些害怕和胆怯，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着这么一条巨大的蟒蛇，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赶紧弄死它，它若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 大李舞动着手电，灯光不停的转换方向，忽明忽暗中，我举着枪，却根本没机会开枪。 蛇尾卷着大李高高抛起，然后蛇身再次将赵国栋缠了起来。 我拿着手枪将大李扶起的时候，大李突然伸手就夺去了我手中的手枪：“哟！这都被你找到了，让我来！” 赵国栋在被蟒蛇卷起的一瞬间将工兵铲横放在面前。工兵铲的刃口在蟒蛇收紧的时候刺入了蟒蛇的身体，并且随着蟒蛇的加大力量而刺得更深。 我捡起大李的手电，替大李打着灯，等着他对蟒蛇一枪爆头的场面。 赵国栋看向我们这边的时候，冲大李高声喊道：“快开枪！老子快顶不住了！” 蟒蛇的血几乎将赵国栋的全身染红，有些血液也被雨水冲刷了下来，脚下的水中，猩红一片。 大李屏息凝神，双手举着枪，开始对蟒蛇进行致命一击。 不过从我这边的视线看过去，大李的表情有点怪异，他瞄准的方向也有点奇怪，本以为他瞄准的是蛇头，结果在蟒蛇的脑袋来回摆动的时候，他的枪口并没有什么移动或者变化。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大李在等待着蟒蛇的脑袋自己跑进他的准星之内么？ 我因为要躲避蟒蛇的身体，从大李后面绕了过去，准备在他的另一面打着灯光，结果在我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大李突然调整了一下枪口的位置，然后在我满心觉得蟒蛇就要倒地的时候，手枪中传来了“咔擦”声。 大李懊恼的把枪扔给我：“操！弹夹是空的。”说完之后，大李径自走向了蟒蛇。 我站在大李站的位置上面，回忆了一下大李刚才瞄准的方向，才发现大李刚刚瞄准的是赵国栋。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这时候大李已经到了蟒蛇身边，他从蟒蛇身上一把拉，居然找到了那把前不久他刺入蟒蛇身体上面的匕首。 大李扭脸对我说道：“去车上找弹夹！” 说完之后，他高高跃起，将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蟒蛇脖子的伤口之内。 赵国栋再次脱险，他几乎站立不稳，手中的工兵铲也留在了蟒蛇身体之内。他双手不听使唤，根本没法从蟒蛇身体中拔出来。 我来到车子旁边，车里的东西几乎全都散落在了地面上的水中，黑灯瞎火中，想要从水中摸到比打火机大不了多少的手枪弹夹，无疑是很困难的。 我把手电筒斜插在水中，这样既能给大李和赵国栋照明，我自己也能腾出一只手寻找弹夹。 雨还在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我弯腰摸索的时候，发现赵国栋嘴里鼻子里全都是血。我吓了一跳，赵国栋要是再死了，只剩下我和大李，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大李上窜下跳的在蟒蛇四周划拉，不时就在蟒蛇身上造成一个伤口，虽然伤口不大，但是却牢牢的将蟒蛇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给赵国栋腾出了休息的时间。 水中散落的东西很多，有没有喝完的饮料瓶，有水杯烟盒打火机，林林总总，甚至我还摸到一包卫生巾，这或许是女警用过放在车上的，但是我想找到的弹夹，却根本摸不到。 正找着，我听到赵国栋喊我的声音：“小刘，小心！”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我根本跟那个口鼻流血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我回过头来，发现大李在赵国栋旁边躺着，估计是又被蟒蛇撞到了。 我心里正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蟒蛇把大李撞到了一边，那现在它攻击范围内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抬头找蟒蛇的时候，发现正和蟒蛇四目相对着。蟒蛇头上的鳞片脱落了不少，嘴里滴落着粘液，配合着蟒蛇一动不动的身体，看上去无比的狰狞。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蟒蛇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在俯视弱小的生灵一般。 我在地上向后蹭着，不远处的大李和赵国栋都在喊着让我赶紧离开。 我很清楚，这会儿要是我起身走的时候，这蟒蛇绝对要狠狠地撞我。就像是平时在路上遇见也够那样，你越跑它就越发狂，假如要是一动不动的话，那或许对方也会老实一下。或许这就是动物界的对峙。 我正在向后蹭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背有个金属物体，我想都没想的就反手抓在了手中，居然是个车载灭火器。 蟒蛇的脑袋凑了过来，它的嘴巴张得很大。动物世界看多了，关于一些动物的习性我也是有所了解的，这是蟒蛇要进食的前兆。 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闻到了蟒蛇口腔中的腥臭味。 就在蟒蛇要接近我脑袋的时候，我猛地一下子拔掉了灭火器的保险销，然后抓着喷口对着蟒蛇的脑袋就喷了过去。 一团团浓郁的干粉就这样进了蟒蛇的嘴中。在蟒蛇闭上嘴的时候，灭火器中的干粉瞬间又笼罩着它的脑袋。我用力按着灭火器的把手，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赶紧杀了它，然后离开这里。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撞飞出去，接着我又听到了汽车再次翻滚的声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17.第17章 开膛破肚 “他醒了么？” “好像还没呢……当时居然不跑，还抱着灭火器准备跟这条蟒大战……” “不管怎么说……蟒蛇瞎了，身体被车子压着……最后还是被磨死了。” 隐隐约约中，大李和赵国栋的对话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这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适应了半天之后，我居然发现没有雨滴落在我身上，雨停了？太好了，该死的雨终于停了，等到水退了之后，我们就能开着车子回去了。 我挣扎着就要起身，结果脑袋重重的撞到了什么，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这时候灯光照了过来，赵国栋的声音听上去亲切了不少：“你醒了？” 我用手挡着手电的强光，然后扭头看了看，发现我在车中躺着，不过车体严重变形，这是压着蟒蛇的那台越野车？ 大李在外面问赵国栋：“他醒了没？在不醒就把他扔在这，咱们俩走。” 我干咳一声：“你俩敢把我扔在这里我回去就宣传你俩是情侣！我可是有广电局危险平台的后台管理密码。” 车子外面传来了欢快的笑声。 赵国栋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躺着的地方，居然是蟒蛇的身体。 车子外面的情况不怎么好，雨居然还在下着，蟒蛇的身体漂浮在车子周围的水面上，一动不动。 赵国栋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给，车里找到的。哦，这条蟒蛇已经死了，你不用害怕。” 我摇摇头，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两口，结果或许是合的太猛了，我不住的咳嗽，在我吐出的水中，我发现颜色居然变成了红色。 大李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别紧张，这是你肺中的淤血被清理了出来。等咱们回去，你泡在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咳了一阵之后，我觉得浑身除了疼痛之外，肚子里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倒也放了心。 我看着蟒蛇的尸体，有点感慨的说道：“怎么把这玩意儿弄死的？差点把我的命搭进去。” 大李走到蟒蛇身体最粗的部分，一边用匕首划着蟒蛇的身体，一边对我说道：“主要就是你用灭火器喷的那一下，不仅把它的眼睛弄瞎了，往蟒蛇肚子里喷了也不少，我还是第一次见蟒蛇咳嗽，比你刚才咳嗽可好玩多了。” 我一愣：“咳嗽？” 赵国栋举着手电给大李照着：“对啊，蟒蛇本来要把你吞掉的，结果你往它嘴里喷了那么多干粉，在把你撞飞之后就开始咳嗽，喷了不少的血出来。也就那会儿，我俩一起上，剁了蟒蛇的头。” 我好奇的看着大李：“人家都死了，你怎么连尸体都不放过？” 大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问道：“你不觉得，今天这条蟒很弱么？” 弱？差点把我们三个都弄死的蟒蛇，大李居然说弱，这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英雄主义的后劲儿上来了？ 我正要说话，赵国栋接过话说道：“确实好像是很虚弱的样子，小刘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正常情况下，凭借咱们手中的这几样东西，想要杀掉这么大的蟒蛇无疑是痴人说梦。” 大李点点头：“我参军的时候，有一次在丛林拉练的时候，遇到过一只蟒蛇，那个班里的人就逃出来三个人。野战军的编制，一个班是九个人的。” 那看着大李问道：“那你现在在干嘛？” 大李指着他剥开的蟒蛇肚子，对我嘿嘿一笑：“解剖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说不定这对咱们来说是有用的。” 赵国栋点点头：“那位留守的兄弟失踪了，正好也能看看他是不是被蟒蛇吃掉了。” 蟒蛇肚子的位置异常的粗，明显是吞了什么东西。我从车里钻了出来，准备搭把手，万一要从蟒蛇肚子里往外拽尸体，他们两个根本不行的。 在大李准备把手伸进蟒蛇肚子里的时候，赵国栋突然说道：“等会儿等会儿，戴上手套，车里有加长手套，否则沾了蟒蛇的消化液，说不定手就要蜕皮。” 一说到手，我才想起来我的双手木木的，抬起一看，才发现两手都肿了，手掌上面的伤口翻卷着，像是小孩子张开的嘴。两手都皮肤都已经泛白，明显是被水浸泡的时间太久了。 本以为赵国栋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他真的从汽车前排的某个旮旯里翻出来了两双还带着包装的加长型清洁手套。 赵国栋对我和大李说道：“昨天法医让我买的，结果还没等给他，他就出了事情。小刘，你给我们两个打灯，我和李师傅先看看肚子里是什么。” 两人戴上手套，然后一前一后的把手伸进了蟒蛇的肚子里。 我打着灯，心里在期盼着千万别是人的尸体，被蟒蛇的消化液浸泡的尸体，肯定非常恐怖。今天虽然看了不少尸体，但是我依然无法用平常的心态去对待。 大李“咦”了一声，然后跟赵国栋两人对视着。 我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俩眉目传情呢？” 刚说完，两人一起用力，双手从蟒蛇肚子里同时挣脱来开。 我举着灯凑过去，发现他们两个从蟒蛇肚子里抬出来一根人的大腿来。我忍着恶心，发现这根大腿已经全被蟒蛇的消化液腐蚀了，表面上除了那散发着腐败酸臭的粘液之外，整个大腿全都腐烂泛白，像是在水中浸泡很久了的黄河浮尸。 浮尸？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几次遇到的黄河浮尸，貌似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看着两人问道：“这会不会是黄河里面的尸体，四处漂荡的时候被蟒蛇当了点心？” 大李和赵国栋相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将手塞进了蟒蛇的肚子里。 其他零碎的尸体、裹尸袋的碎片以及拉链，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两人从蟒蛇的肚子里掏了出来。假如不是蟒蛇肚子里掏出来的东西太过恶心，我真会觉得这支蟒蛇是哆啦a梦，肚子里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等没有东西可掏的时候，大李很确认的说道：“这玩意儿确实吞了一具浮尸，而且连带着裹尸袋一起吞噬的。但是就算有裹尸袋的话，蟒蛇也不该那样弱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18.第18章 调查死因 强光手电的灯光照射着这条蟒蛇，四周的水面上，全都是蟒蛇的血液。从蟒蛇肚子里掏出来的杂物漂浮在水面上，假如单从我视线中这个角度取景的话，绝对可以称之为人间地狱。 赵国栋把手伸进蟒蛇肚子里：“先不管这条蟒蛇是不是发烧感冒了，你俩先帮我找找那位留守的兄弟是不是被蟒蛇吞了再说吧。” 我拿着手电往车里扒拉：“说不定这条蟒蛇根本就没把他吃了，咱们还是找找其他地方吧。” 大李点点头，然后走到我身边，跟我一起拉掀开早就扭曲变形的后备箱，然后准备仔细的寻找。后备箱里的比较零碎的东西全都在蟒蛇发狂的时候散落在了地上，剩下的是比较大的东西，比如两人以上才能用的拘捕器，比如备用轮胎。 后备箱里杂乱无章，很多都是汽车玻璃之类的碎屑，但是却没有赵国栋想找到的人。 大李嘟囔道：“是不是这小子跑了？这么找，估计到天亮都不可能找到。” 赵国栋在不远处说道：“车子撞到这堵墙的时候，他的双腿被挤在了座位中，根本没法动弹。假如他没有被蟒蛇吞掉的话，那只能是在车里。” 现在越野车严重变形，很多地方都被挤在在了一起。听了赵国栋的话之后，我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算找到也是一具尸体。” 我的意思是赶紧走掉，找个安全地方待着或者出去才是比较紧要的事情，但是大李和赵国栋却不同意：“万一还没死呢？要相信奇迹。” 半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奇迹，但是奇迹却没有显灵：在后排座位的下面，大李和赵国栋扒开蟒蛇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完全被蟒蛇挤压成了细长的一条，假如不是身上还套着警服，我真看不出这是人的尸体。 脑袋已经被挤爆，座位下面全都是被挤爆的脑袋的碎屑，粘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四肢纠缠到了一起，全身的骨骼全都碎了。在座位下面的空隙中，这么“一团”尸体，确实比较难发现。 赵国栋双手抱着这团尸体，轻轻的放在了后座上，然后清理了一下尸体上面的血迹，甚至连衣服上面的褶皱都试图抹平。我知道，他这是对战友的不舍，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散， 大李有点惋惜的说道：“蟒蛇这玩意儿都是很有灵性的，被它缠住的猎物，它会不停的加大力气，直到猎物死亡。我的意思是，这位警察同志是被这条蟒蛇缠绕致死的，而不是死后蟒蛇才缠绕的他。” 我呆呆的看着这团尸体，心里很不舒服。这么生生被蟒蛇给勒死的感觉，估计比什么癌症晚期都痛苦很多倍，听着自己骨骼的碎裂声，他心里会不会后悔跟着赵国栋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后悔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赵国栋忙完之后，一言不发的走开。他夺过大李手中的匕首，发狂一样肆虐着蟒蛇的尸体。这时候，我和大李都没有劝他，更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不管是谁，看到自己亲密无间的兄弟被一条蟒蛇活活勒死，甚至死后连尸首都不囫囵的话，都会像赵国栋这样发疯的，甚至比赵国栋更残暴。 等到赵国栋瘫坐在水中的时候，我和大李走过去，夺过了他手中的匕首。 赵国栋一言不发的坐在水中，毫不在意头顶雨水的冲刷和身边漂浮着的蟒蛇尸体碎屑。 大李看了一会儿，然后返回车中，准备找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我站在水中，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赵国栋的刀法不错，刚才几乎完好无损的蟒蛇尸体，现在成了散落在水面上的肉块，而尸体更是七零八落，蟒蛇体内的血液再次流淌进水中，让车子附近的水面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百无聊赖的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这种新式的强光手电能持续照明很长时间，加上防水和多功能的特性，是警队常备的防暴武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就算能买到也是个样子货。 灯光在扫过蟒蛇尸体的时候，我感觉蟒蛇身体的某个部位动了一下。 我心里一惊，旋即想到这是不可能的，蟒蛇的漂在水上的那段尸体上的肉都快被赵国栋给剔干净了，现在就算蟒蛇复活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无聊之下，我拿着手电走了过去，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小心的将刚才蛇身抖动的地方剜了出来，血水弥漫之下，我看到了蛇身的肉中，居然有东西在蠕动。 我小心的用匕首将蠕动的东西挑出来，用手电凑上去一照，才发现原来是尸虫。 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这条蟒蛇为什么会这么“弱”了。原来是这些尸虫在捣鬼。或许蟒蛇吞噬过浮尸之后，这些尸虫就在蟒蛇的肚子里开始折腾了，蟒蛇四处游走，然后发现了汽车中这么一个温暖的地方，接着，蟒蛇为了抢位置，就杀掉了车中的留守的那位警察。 想通这些之后，我将我的推论告诉了赵国栋，他听后淡淡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人是没了，通知李师傅，咱们回去。真要是走不出去的话，就原路返回。” 我很惊讶赵国栋这么快就平复了心情，赵国栋对我说道：“咱们三个中，就我是警察，保护百姓的安危，就是警察的职责，所以我不能意气用事，赶紧把你们两个带出去才是正理。” 我到车子边的时候，正看到大李在往裤兜里塞东西。他见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来来来，你小子有福气了，我居然找到了半包烟。” 我好奇的看着大李：“你藏什么好东西了？居然还跟我岔开话题。” 大李的神色一怔，旋即说道：“你小子，就是聪明，刚才我藏了一块巧克力，居然被你看到了。这些警察也真是的，车里面不多放点有用的东西，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李还自顾自的说着，我拿着强光手电在手中摆弄着。等大李快要说完的时候，，我猛地打开手电的开关，白色的强光瞬间照得大李睁不开眼睛。我大声问道：“你是不是找到弹夹了？” 19.第19章 各怀心思 我的问话让大李立马皱起了眉头，他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现在枪在我腰上别着，我倒是不怕他动我。只是害怕他拿到枪之后，手中就有了杀人越货的工具。虽然大李好几次救我，但是我总觉得大李在帮我的时候，有着别的目的。 这倒不是我忘恩负义，这只是我的直觉，大李绝对有事儿瞒着我和赵国栋，曾经他的车掉进黄河里也肯定有别的原因，否则他绝对不会对那件事讳莫如深。在采访车那边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杀我灭口的心思了，所以这一路走来，我对他始终都抱着戒心。 听到我问话的赵国栋急忙走了过来，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三个，绝对不能出争执。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将强光手电从大李的眼前移开，然后说道：“他找到了弹夹，然后自己藏了起来。” 赵国栋把手往前一伸：“李师傅，拿来吧，那东西你不能碰的。” 大李从裤兜里掏出弹夹递过来，唯唯诺诺的说道：“我见地摊上有弹壳做的工艺品，也想给我儿子做一个……” 赵国栋笑了笑说道：“李师傅，你还是个退伍老兵呢，子弹这东西不能碰的。你想要工艺品的话回头我给你找一件，我一个战友在靶场工作，他那边就弹壳多。咱们走吧，车上的东西还有能用的么？” 赵国栋不相信大李有别的目的，我想说什么，赵国栋瞥了我一眼，然后我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赵国栋和大李把前排司机的尸体搬到了后面，然后我们三个人一人点上一根烟，赵国栋估计是怕我跟大李再起冲突，随即拉着大李去了车子外面闲聊，我见两人离开，赶紧拿着手电在前排扒拉起来，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车子因为是撞在了墙壁上，前面已经严重变形，不过一些放东西的地方我已经心知肚明，对大李和赵国栋，我现在都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们，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才是让人心安的时候。 副驾驶的暗格里，我找到了一把匕首，样式我没见过，但是感觉应该很好用。恰好这玩意儿带着鞘和绑带，我拉开裤腿就绑到了我的小腿上，接着，我又翻出了一支小小的手电，估计还没十厘米长，打开一看，亮度不错。 我正要藏在身上的时候，赵国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挺能耐啊，居然还能找到另外一只手电，赶紧的，咱们赶紧出去，等会儿路上的房子都塌了，咱们想走都走不了。” 抽了烟，喝了水，我们三个带着各自的东西再次上路。 还是赵国栋带路，他拿着强光手电走在最前面，大李扛着工兵铲走在中间，我拿着小手电走在最后面。原来在我腰上别着的枪已经被赵国栋塞进了枪套里，这会儿在他的腰间挂着，我和大李都没资格碰，不过现在我腰上别着原来大李从我手中夺走的那把匕首，也算是手中有了自卫武器。 来时的路因为房子塌掉的原因，已经没法回去，我们想走回到采访车那里，还需要再找一条路。 街道的水又升高了一些，雨在逐渐变小，现在最多是中雨级别。淋了几个小时的雨，我们三个都在浑身发抖。若不是在这种地方没法放松神经，换个地方的话，我估计现在我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赵国栋正走着，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块电子手表。他笑呵呵的说道：“刚才搬司机尸体的时候，问他借的。现在是晚上23点，咱们在这边折腾的时间不短了，也不知道县里会不会派人来找咱们。打起精神，咱们往南走，我不信咱们出不去，这表连指南针都有。” 我和大李都没说话，而是彼此相视一眼。我心里有点吃惊，原来赵国栋也从车上拿了东西没有给我俩说，这趟不好走了，三个人三条心，虽然赵国栋值得信任，但是在这种黑灯瞎火且死八年都有可能没人发现的地方，发生任何意外都不足为奇。再说了，这种环境下，人性的另一面很容易被放大。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拐到了向西的路上。既然往南走行不通，那就往西试试。我倒是不怕房子倒塌，大不了从废墟上走过去就是了，但是我怕房子中的蛇。我不知道那一窝是偶然现象还是所有的房子都有蛇窝，这时候，绝对不是碰运气的最好选择。 赵国栋或许是因为枪到手了，走得很是惬意，大李扛着工兵铲，不时的吹着口哨。只有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抓着匕首，生怕黑暗中冲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 大概走了几百米远，眼前的道路被一栋倒塌的房子堵得死死的，完全没有通过的可能。 赵国栋看了看眼前一人多高的废墟，有点懊恼的说道：“咱们回去吧，这条路不能走。” 我和大李都看在眼里，谁都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回走。 又回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赵国栋用手电照了照东边的路口，然后说道：“咱们试试这个方向，我还不信咱们真的会被困在这里。” 结果事与愿违，在走到三百米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废墟。 大李有点不甘心的踩在一个废墟散落的土丘上面，用手电一照，发现这条路里面的房子基本上全都倒塌了。 站在来时候的十字路口，我们三个除了喘气，谁都没有说话。每条路都被废墟堵得严严实实，假如都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干脆不用回去了，只能在这里原地等待救援。 赵国栋用手电照着往南的那条路：“要不，咱们还走这边？相对来说，这边的路应该是最好走的，因为咱们之前走过一次了。小刘，这次游泳的时候可千万别喝水了。” 说完之后，他和大李都笑了，我却笑不出来。要不是他提醒的话，我还真忘了，走这条路需要游一段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但是不选择这条路的话，我们根本没法回去。我突然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或许眼下，我们正经历着这样的遭遇…… 20.第20章 深宅大院 依然是雨夜，依然是齐腰深的水，依然还要游过那段坡度很大的路。 我从水中游出来的时候，已经喘得说不上一句话了。大李和赵国栋合力把我拉到水浅的地方，然后站在我旁边，等着我恢复体力继续赶路。 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加上不停的在水中泡着，身体的热量大量流失。我感觉到了小腿的抽搐，这是要抽筋的前兆。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怎么样小刘？还能坚持么？” 我闭上眼睛，仰着头让雨水冲刷着我的脸：“为了活下去，不能坚持也得坚持。” 大李笑着说道：“别担心，能走到新闻车的位置，就算是咱们的成功。大不了今晚咱们在车里睡一夜，明天再说走的事情。” 我从水中坐起来：“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继续前行！ 再次走到那堆废墟的地方，我们发现，这里又倒塌了一座房子。这些老房子，年久失修，加上雨水的浸泡，就算没有风也会倒塌的，而且以前的房子，地基什么的都不牢固，跟现在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根本就没法比。 赵国栋用手电筒照着这片高高的废墟说道：“整条路都被堵死了，咱们怎么办？从上面爬过去？” 这不是一个好的提议，先不说废墟是否牢固，光房顶铺设的芦苇中的虫子就够我们折腾的了。 黄河附近的老房子的房顶，一般都是用芦苇铺设的，芦苇上面再铺设屋瓦，芦苇韧性强，而且有很好的保暖作用，是六七十年代建造房屋的必备材料，而且黄河两岸芦苇很多，想用的话直接去割就行，根本不需要花多余的费用。 房顶有芦苇铺设的唯一坏处就是虫子多，而且随着房子的年份增加，屋顶上面的虫子也会持续繁衍。这些事情，住过老房子的人都深有体会。 现在房子倒塌，在屋顶上繁衍生息的虫子一下子全都出来了，周围都是水，那些虫子只能在废墟上面来回滚爬，寻找新的家园。 大李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废墟近处，用手电照着废墟让我们看：“你俩看看，这上面的虫子，现在密密麻麻的，咱们想爬过去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你们想自己的身上爬满这玩意儿，这些东西，见到孔洞都会钻进去，所以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我走过去，看到废墟上面果然是各种虫子蜈蚣等物，花花绿绿的，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是大李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检查了一下耳朵，生怕真的有虫子钻进来。 四条路全都走不通，我们陷入了绝地。 赵国栋不甘心的从大李手中拿过强光手电，走到废墟旁边，开始四处找路。他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绝对能走出去！” 在赵国栋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跟着大李开始将裤管往高腰登山鞋里面塞。也幸好这次出来没穿凉鞋，否则别说爬堆满虫子的废墟了，光今天在水中走的这些路就够我的脚难受了。 大李扭脸看着我，眼神复杂的说道：“假如今天能平安出去，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过你别再防贼一样防着我了，我对你真没恶意。” 我白了他一眼：“我谁都没防，是你心里有鬼吧？” 大李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时候，在路的另一边，传来了赵国栋的喊声：“你俩过来吧，这边有路！” 我和大李相视一眼，从他眼中我看到了疑惑。现在这条路不算宽，就算不去看也知道，这些倒塌的房屋绝对能将整条路封死，怎么会有路？ 鲁迅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话我很赞成，不过现在要从一个爬满虫子的废墟中走出一条路来，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我拿着手中的手电，跟大李一起向赵国栋所在的位置慢慢走了过去。脚下的水中全都是散落过来的砖头，一不小心踩上去就是一个趔趄，很容易让人摔倒在水中。 走过去的时候，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废墟，貌似比那边还高的样子，这是有路么？ 赵国栋或许是看出了我和大李眼中的疑问，用手电照着路边的一堵墙上坍塌的缺口说道：“这不是路么？咱们进去之后，走过废墟把墙推倒就行了，这个院子挺大的，围墙这么长，估计是以前的村委会。” 顺着赵国栋的灯光，我看到了在我们不远处，确实有一段坍塌的墙壁，能直接走到眼前的院落中。至于这个院子是不是村委会我们谁都不清楚，因为尽管院落很大，围墙已经延伸到了废墟深处手电照不到的地方，院落倒是确实很大，但是农村可不光村委会有大院子的。 不管如何，走这个院子绕过废墟确实比直接在废墟上面开路简单很多。不过这个院子能不能走出去，我们依然没有答案。 别无选择之下，我们走进了这个院子，依然是赵国栋带头，大李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面。院子因为地势高的原因，里面的水只有没膝深，院中全都是高大的榆树和梧桐，四周是蓝色的老房子。 走到院子里，我们来不及多看，直接就向南走去。或许是我们在水中走路的声音太大，树上“扑扑楞楞”的传来几声鸟被惊飞的声音。 大李仰头看了看，咂咂嘴说道：“这时候假如烤一只野鸭子，我一个人绝对能吃完。” 正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栋房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左侧是围墙，围墙外面应该就是坍塌的房子的废墟了，也就是路。前面有房子挡着，我们只好向右边走去，准备饶过这栋房子。 大李看着这房子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么偏僻的村子还有地主房，这院子套院子的，别他娘的转迷糊了。” 赵国栋笑着说道：“放心吧，咱们现在有指南针，就算这条路全都是岔口，咱们照样能出去的。” 我走在后面，没有心思说话。前面出现了一个门洞，破旧的木门上面长满了木耳。在大李和赵国栋合力想要把门推开的时候，我无聊的走到房子的窗边，用手电观察着窗户上的花纹。 结果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手电筒往敞开的窗户里面一照，发现屋子里面的房梁上挂着东西。等看清了之后，吓得我一下子把手电扔了好远，然后瘫坐在了地上。 我看到屋子里的横梁上，居然挂着一具尸体。 21.第21章 独自前行 我哆哆嗦嗦的对大李还赵国栋说道：“咱们……咱们还是赶……赶紧走吧，这……这屋子里有……有尸体……” 大李用玩味的表情看着我：“今晚咱们见的尸体还少么？哪呢？是不是咱们的人？” 大李一边说着，一边捡起我丢在地上的手电，跟赵国栋一起走到窗口，举着灯往里面照着。 我剧烈的喘着气，任谁这么毫无防备的看到一具尸体，估计都会像我这样。 这时候我听到了大李的抽气声：“我娘咧，这是上吊自杀的还是别人勒死挂起来的？” 赵国栋很冷静的观察半天，然后说道：“看你俩这胆子，这尸体起码有一年了，没见蛇头都被风干了么。你俩等会儿，我进去看看，一不小心又遇到了一个案子。” 我坐在窗口边，根本没有进去的打算。刚才就看了那么一眼，就像是噩梦一样。尸体长长的黑舌头与狰狞的表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我估计赵国栋就是出于本能进去看看而已。 大李也没没有进去，他走到个木门那里，蹲在一边认真的研究着，难道是饿了想吃木耳么？ 我没管这些，而是坐在窗户外的一个台子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黑夜。 假如我没有进入广电局，而是按照本专业去考教师的编制，或许现在已经坐在书桌旁边，看着自己班里学生幼稚的作文不住的发笑。这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但是却总是安定不下来。到现在二十七岁了，依然孑然一身，一事无成。 假如不是我领导觉得我文笔好数次邀我来广电局给他的栏目组写介绍我们县风土人情的稿子，或许我现在依然在工地上做苦力。 我始终都认为我是个失败的人，而且霉运连连。我错过了自己向往的生活，错过了一个爱我的女人，错过了考教师编制的机会……错过的多了，我自己也变得麻木起来。但是今天，或许我就要错过了自己的生命。 我脑子里想着一幕幕的往事，曾经的欢笑与悲伤，都一一都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一直不知从那跑出来的老鼠在啃我的鞋子，或许它饿坏了，也或许是把我当成了一句没有生命的尸体。 我抖了抖脚把老鼠赶走，天地间是一片黑暗，刚才蹲在木门那里的大李居然不见了。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扭脸看了看窗户，里面是同样的黑暗，赵国栋离开了这栋房子。 我揉揉眼睛，不相信自己被两人抛弃在了这里。我冲屋里大声喊道：“赵队！赵队你在哪？说话啊！” 回答我的是雨滴打在头顶树叶的声音。屋子里毫无反应，这个院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大李和赵国栋居然一人拿了一把手电跑了！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揪着，怎么能这样？难道是把我当成了累赘不成？老子一个新闻记者，跟着一个刑警队长和一个退伍老兵泡在水里这么久，老子容易么？他娘的居然甩掉老子跑了！ 现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任何光亮，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黑暗不知所措。 没有手电的话，想在这里走回采访车只能是痴人说梦。这个院子是个套院，通到哪里根本不知道。最重要的就是，我没有手电。 在这种时候，我的大脑却很平静。或许人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大脑都会自动进入高速运转的状态，我觉得我突然不害怕了。反正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大不了一死呗。 我开始寻找我能用到的东西，才发现匕首也被大李给拿去了。不过没事，我弯腰拉开裤腿，解下小腿上绑着的那把匕首。在拿到匕首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裤兜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硌了我一下。 伸进裤兜里一摸，居然是我的打火机。 我激动的掏出来，然后用手捂着打火机，小心的打了两下，一团柔和的光亮闯进了我的视线中，更闯进了我的心里。 天无绝人之路！ 我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慢慢的向那个木门的位置摸了过去。管他什么悬挂的死尸，管那两人跑去了哪里，老子现在要回我的新闻车里，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等待天亮。 我发现一个问题，人在黑暗中，瞳孔确实会放大，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一些东西。比如现在的我，已经能分辨出墙壁位置的黑暗更浓，而水面则是来回波动，从黑暗的浓度上来说，这还是有所区别的，虽然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该撞墙上的时候依然没法躲开。 过了那道门，我将打火机点燃，努力分辨了一下方向。 这是一个小胡同，左右都是墙壁。小胡同直直的通向前方的黑暗中，这与我想走的道路有点南辕北辙。不过既然大李已经走了过去，我想这应该是对的。因为假如过不去的话，大李会回来，这样我也能跟他相遇了。 关掉打火机，我信心满满的向前走去。没敢扶着墙壁，因为我害怕墙壁上有蛇或者蝎子之类的东西。 积水不深，地面平坦，我走的很轻松。 大概走了二百多米远，视线中的黑暗出现了偏差。我打开打火机一看，原来是走到了尽头，左边有路，应该是通向出去的院落的。 转过弯，再次打开打火机，眼前果然是个院子，不过视线之内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不要紧，只要能走回新闻采访车旁边就行了。 我继续前行，每走十几米就打开打火机，尽可能的纠正自己的方向，尽管我现在都不清楚哪个方向才是对的。 我逐渐走到了院子的深处，尽可能的往东边走，因为我知道，越过这边的围墙，或许就能到外面大路上。只要上了大路，我就有走回新闻采访车的希望了。 预想很好，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这个院子的东边，是一整排的房子，根本就没有围墙。而且根据我们从围墙进到院子里的路程来算，这点距离也不对的。 我站在这个陌生的院落中，心里咒骂着这户人家，没事儿干嘛学解放前的大地主，把院落弄得这么大，还他娘的一个院子套着一个院子，这让我怎么出去？ 难道我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22.第22章 制作火把 稳了稳心神，我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一个人在公园里玩鬼屋了。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有时候，自我心理暗示确实能起作用的，这跟酒壮怂人胆是一个道理，把自己吹捧得高了，也就无所畏惧。 往东走是行不通了，那就往南走，说不定前面还会出现一条通向北边大路的胡同呢。 自我麻醉一番后，我继续开路。 这院子也不知道多大，反正在里面七绕八绕的，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每次在走到尽头的时候，打火机总能让我分辨出方向来，然后再次低头走路。 假如我能出来的时候，绝对要大力感谢这支打火机，虽然我到现在已经转迷糊了，但是至少它一直让我有前进的力量和信心。每次打火机的光亮闪现出来的时候，总能让我的内心迅速的安静下来。小小的火苗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温度，但是我的内心却是暖暖的。 好不容易转出了这个院子，我本以为会是一个胡同或者小街之类的，结果却进入了另一个院子中。 我心里很纳闷，这是谁的家？这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从没听说过我们县有什么大地主，但是这院子套院子的，简直跟乔家大院一样。每个院子都保持着独立，院中虽然很是破败，但是从几次都差点把我绊倒的花池边沿来看，这院中曾经种植了不少的花草。 现在我已经分辨不出方向了，只是一味的靠着左边走。黑夜让我的触感变得异常的敏锐，好几次即将踩空的时候，总能让我洞察到。 雨还是不停地下着，我突然想起，既然我手中有打火机，那干嘛不去屋里找个蜡烛什么之类的东西呢，或者是做个火把，这样就不用不停地点打火机了。打火机的使用毕竟是有次数限制的，万一走到一个危险的地方点不着，那可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说干就干，我走到一栋比较高的房屋门前，抬腿就把门给踹开了。这会儿我才不管里面有没有住人呢，先保命再说。 门开之后，屋子里便传出一股很浓郁的霉味。我捂着嘴咳嗽了半天，等味道散得才差不多了之后，抬腿跨过了比我脚脖子还高的门槛，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仔细的看着屋子里的东西。 打火机的火苗已经调到了最大，但是却依然看不多远。屋子里应该很久都没人来过了，空气中漂浮着很多粉尘，，地上也是厚厚的灰尘。 我慢慢的向里走去，迎面出现的是一个合抱粗的大柱子，上面红色的漆基本上已经脱落干净，露出里面白色的腻子灰。柱子上全都是悬挂着的蜘蛛网，我小心的越了过去，准备找块布或者别的东西，制作一个火把。 打火机熄灭了，我按照印象中没有杂物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等我再次点燃打火机，首先就看到面前是一尊很高的菩萨像，猛的出现一张脸，把我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突兀的摆了一尊菩萨像呢？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我壮着胆子走近一看，面前是一张香案，香案上全都是灰尘，菩萨像也非常破旧，蜘蛛网将菩萨的脑袋给缠满了，猛一看还以为菩萨头上戴着一条蕾丝头巾呢。 菩萨像上面很是斑驳，这应该也是长期没人打扫的原因。我很好奇谁会在屋子里摆着菩萨像，就算是想参拜，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打火机已经开始烫手了，我赶紧松手，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这时候，我总感觉有股若有似无的风在吹动。估计是刚才没关门外面的风吹进来了，我也没在意，摸索着香案上面的东西，寻找着烛台。刚才光顾着看菩萨了，连烛台都忘记了寻找。 摸了半天，除了香炉和果盘，我没有找到烛台，正好打火机冷却了不少，我再次将打火机点燃。 这时候我才看到，烛台并没有在香案上，而是在菩萨像的前方放着。两只烛台一左一右，不过上面的蜡烛都剩下了一点点。我伸手拿过一个烛台，猛地吹了一下上面灰尘，才发现烛台的底座上有凝固的蜡油，这应该是天热时候融化的结果。 用匕首剜了一下蜡烛中间的灯线，我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在蜡烛柔和的火光中，菩萨像看起来少了几分肃穆，变得更加和蔼起来。 有了蜡烛在，这个屋子基本上能看清全貌了。 这是一幢犹如庙宇中大殿的建筑，除了菩萨像之外，两边居然还有四大金刚。这屋里的神像除了个头比平时在庙中常见的有所差别之外，其他的设置基本上跟平时常见的菩萨庙没什么区别。 好好的一户人家，干嘛在自己屋子里摆弄这么多神像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不成？ 我这人猎奇心理比较严重，或许这就是我在广电局如鱼得水的原因吧。不过现在我就是感觉好奇而已，重要的还是想办法做一个不怕水的火把，然后照着我走向采访车。 门后的一个扫把被我“借了”过来，然后我在菩萨面前拜了三拜，将菩萨身上裹着的一块黄布小心的取了下来。这块布已经完全腐朽，基本上一碰就是一个洞。上面没有字迹，不过我觉得这玩意儿应该比我的岁数都大。 小心的把黄布缠在扫把上面，一个简易的火把就这么被我做成了。为了能让火把燃烧的时间久一些，我将烛台底座上面的蜡油全都抠了下来，放在烛台里融化了，然后滴在火把的头部，让布尽可能的吸收进去。 正忙活着，我在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菩萨身上有字迹。 我笑了笑，农村人拜神从不讲究，比如好端端的菩萨像干嘛要写字呢？菩萨可没有纹身的习惯与爱好。怪不得菩萨不显灵，换哪个神灵看到都不会高兴。 弄好之后，我点燃火把，感觉这个屋子亮了很多，同时菩萨身上的字迹映入了我的眼帘：“蛇虫遍地，非我本意。罪莫大焉，以死谢罪！”接着下面又有一行小字：“本想为老家做好事，无奈铸成大错。假如有缘人看到，请尽快离开黄泥村！——范书恒绝笔。” 23.第23章 终于会合 范书恒是谁？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必须以死谢罪才行？难道黄泥村里的人整体搬出去是因为他的原因么？ 我脑海中闪出无数个疑问出来，但是却没有人给我解答。菩萨的塑像宝相庄严，慈眉目善，却丝毫解决不了我心中的疑问。倒是最后一句那个“赶紧离开黄泥村”让我心生警示，这人临死前的话，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过为什么这个范书恒写的这么隐秘呢？假如不是我要“借用”菩萨身上的这块黄布，也根本看不到，难道这里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我站在菩萨像前，满脑子的疑问。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突然传来了“嘶嘶”声。我赶紧举着火把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就在我正要再找找还有别的什么线索的时候，无意中抬头一看，头顶的房顶上面，居然扭扭曲曲的挂满了蛇，这些蛇都是头朝下，张着嘴吐着红红的信子，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娘的什么时候跑来了这么多蛇？这个范书恒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我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了，上面的蛇开始往地上掉落，其中一条正掉在香案上，我下意识的就躲到一边，然后极速向外面跑了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无意中瞥见门后有一堆的杂物，像是衣服之类的东西，我心急之下，直接拉着这堆东西到门口，然后把火把放了上去。 房间里的东西都很干，转瞬间屋门口就起了大火，将一些要追我的蛇挡在了门内。其他蛇有的围着烛台，有的则是围在门口。 我这时候忘记了所有，举着火把没命的向前跑了过去。赶紧出去，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太他娘的邪性了，这些蛇居然他娘的会保护菩萨！ 穿过这个院子，我进入了一个小胡同。连方向都顾不得辨认，我就向左侧冲了过去。没跑几步，一道门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脚下一个加速，到门口的时候飞快的对着门踹了一脚，这扇门应声而倒。 就在我想要喘口气的时候，突然我刚才制作火把的那个方向燃了起冲天大火，火光离得老远都能看到，想来里面的蛇都被烧死了。 不过我敢肯定，有蛇的不止是那一栋建筑，所以只有跑出去才能安全，否则就算这些蛇没毒，光咬也能咬死我。 过了面前这道门之后，我继续前行，遇到岔口的时候就选择左边的路。我估计是能走出去的，不过现在我没有任何方向感，只是下意识的远离那栋燃着大火的建筑。 路上的积水时而深时而浅，为了防止我掉进什么坑中，我找了一根木棍拿在手中，走的时候都试探一下，万一掉进水中，我的火把就报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木门。跟之前见到的小胡同的门不一样，这是一道双扇门。 我四处看了看，确定这是院子通向外界的门之后，心中忍不住高兴起来。终于在这个院子中转了出来，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过了这道门之后会通向哪里。 我试着打开这道门，结果这门毫无反应，应该是外面上了锁。 这么一路都走过了，能被一道门拦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猛踹这道门，结果大失所望，这门看着挺破旧的，但是却异常结识。 我举着火把，看着这道门，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能出去的。这道门困不住我，绝对的！ 我认真的看着这道门，显然这道门经过了很繁琐的雕琢，上面的花纹虽然有点腐朽了，但是纹路还能模糊辨认，应该是很古老的东西了。 又试了两次，不管我踹还是用力往里拉，这门都纹丝不动，像是锈死了一般。 我举着火把，在门的四周仔细的观察着，既然暴力开不了，那就想办智取，我相信我是有办法的，相信一定能打开这道门的。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出不去，我心里就越慌，还好这会儿有一支火把，虽然照不太远，但是却给了我坚持的信心。 门是用铁箍直接固定在两侧的墙壁上的，上下都有一个轴承一样的卡槽，这是为了方便开关门。我突然想起了电影中，那些特种兵用军刀破解大门的镜头，貌似军刀都有很多功能的，我下意识就掏出了我身上的那一把。 我试着用匕首背面的卡槽卡这铁箍，然后用力转动匕首。 或许是铁箍生锈的时间太长了，也或许是我手中这把匕首不简单，反正在我逐渐加大力度的时候，铁箍居然被我慢慢撕开了。 接着，我就将门两边的铁箍都用同样的办法给弄开了。 大门轰然倒塌，这门将近十几厘米厚，纯实木的，怪不得这么结识。我踩在上面，然后举着火把走了出去。 门外是个门洞，我拿着火把一照，地上有一片杂乱的鞋印，应该是从泥地里走出来的是印上去的。 这里有其他人？ 带着这个疑问，我拿着火把，小心的弯腰看着这些鞋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直到我后退一步看到我刚刚踩出来的鞋印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鞋印居然是我自己踩出来，跟我现在鞋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大小也是一样。 这他娘的是我自己的鞋印！我曾经来过这里！ 我脑子有点乱，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在村里，不就是跟大李找了一趟路，然后回去之后又跟着赵国栋去找越野车了，从没有单独行动过。 我用火把照了照四周，确信这地方不是我跟大李找路的那条路，而且这脚印也太凌乱了，根本不是我的风格，像是跟什么人撕扯过一样。 我放下心底的疑问，举着火把顺着往左手边的路上走去。现在我心里有一大团疑问，不过这会儿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先保着我这条命再说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我的前面出现了一束光，这是手电筒的光。 我激动得大喊起来：“喂！是赵队长么？你们跑哪去了？” 对方作出了回应，迅速向我这边跑了过来，我也赶紧过去，终于找到人了，娘的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 前面果然是赵国栋和大李两个人。正在我要说话的时候，赵国栋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我…… 24.第24章 再遇蟒蛇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赵国栋要杀了我么？老子不就是点了一座房子么？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大李冲我喊道：“你丫愣什么呢？赶紧蹲下！” 我下意识的向下一蹲，赵国栋的枪就响了。相距也就几米的距离，枪声震得我的耳朵发麻，头顶一道热浪瞬间划过。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面对枪械。我哆哆嗦嗦的问大李：“我死了么？” 大李掏出匕首，几步走到我身边，将我一把拉起：“你刚才差点死了，你后面跟着东西你没发现么？” 我听了转身一看，身后的水中居然漂浮着一条巨大的蟒蛇，看这个头，应该比我们三个在越野车边杀死的都大。 赵国栋看上去很生气，他冲我大声喊道：“你跑哪去了，我俩到处找你！身后跟着那么一条蟒蛇你居然没发现，你小子的命真大！” 我很委屈：“你俩丢下我不管了，害得我四处找你们，这会儿居然说我乱跑。” 大李对我说道：“我弄开门之后，见你坐在窗户下面一动不动，还以为你睡着了，我就往前面探路去了。等我回来一看，没人了！” 我晃着手中的火把：“丫的还有脸说，我那会儿就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等我醒了过来，你俩谁都不在，赵队长不是说要看死尸么？我我起来的时候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然后我就举着打火机往那个门里面走了，谁知道一直转悠到现在。” 赵国栋对我说道：“那屋子里地下有个暗室，我下去查看了。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李师傅在四处找你。行了行了，能回来就行，今晚死了这么多人，我真不愿意再看到尸体了。” 大李扭脸准备查看那条蟒蛇有没有死透，结果手电照过去之后，他高声说道：“他娘的这条蟒蛇不见了！都找找，看看藏什么地方了，赶紧弄死它！” 两只手电在水面上来回照射，根本就没有那条蟒蛇的影子，难道刚才是幻觉不成？ 赵国栋对我和大李说道：“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现在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三个急速向前走去，谁也没有说话。赵国栋背着工兵铲，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我手中拿着火把，照射不远，加上身后随时都会有那条蟒蛇出现，大李让我走在了中间，他一手拿着手电一首抓着匕首走在了后面。 我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却很感动。这种时候大李居然还在顾着我的安危，是不是我之前误会他了？ 这地方局里采访车不算远，我们往前走了不远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然后赵国栋带着我们直接向右边的路口走去。 等看到水中泡着的旅行车的时候，我才想起，这是村里的主干道，过去旅行车不远，就到了我们停放采访车的位置。我们去找越野车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那是一路向北，这会儿走的是返回的路。 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身后的蟒蛇随时会出现，我觉得我的手在发抖，抬头看了一下赵国栋，我发现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这种危机关头，没有人会放松自己。 走到距离采访车不足十米的时候，我们三个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李笑着说道：“后备箱里还有半瓶酒，咱们等会儿一人喝几口暖暖身子。他娘的，这条路终于要……” 还没等他说完，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水声，我扭头一看，一条巨大的蟒蛇在距离大李不足一米的地方探出了身子。 还没等赵国栋举枪，蟒蛇就猛地往前一探身体，将大李给缠住了。 我举着火把连忙去打蟒蛇，不过被它的身体一甩，，便飞了出去。 跌落到水中的时候，我看到赵国栋举着枪不停地往蟒蛇身上射击。 水浅，加上我一直在举着手，火把并没有熄灭。 我将火把插在旁边墙壁宽大的缝隙中，举着匕首就冲了过去。刚才要不是大李跟我换位置，这会儿被蟒蛇缠住的人怕就是我了。 赵国栋被蟒蛇拍飞了，这玩意儿被打了好几枪，怎么感觉根本不怕子弹呢？ 大李被举到了半空中，他现在浑身被蟒蛇缠着，根本用不上劲。见我走过去，大李突然高声对我说道：“刘……刘志才，能……能回去的话给……给你……你嫂子带个话，让……让她对……对孩子好点儿……” 没等他说完，我就对他喊道：“你丫活着自己跟他说去！” 说完之后，我举着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蟒蛇的身体中。 蟒蛇的上半身现在都是腾空着，这会儿被我猛的一刺，整个身体跌落进了水中。 我抽出匕首正要继续刺的时候，蟒蛇的尾巴一下子把我卷了起来，然后狠狠的甩到了采访车上面。 车子的挡风玻璃应声而碎，我还没挣扎起来的时候，安全气囊这会儿居然弹了出来，那些玻璃碎屑全都刺进了我身体里面。身体木木的，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这会儿卡在车中，也没法出来了。 我一扭头，发现赵国栋在举着工兵铲跟蟒蛇搏斗。说是搏斗，就是拿着匕首在蟒蛇身上划一下，然后赶紧逃开，阻止蟒蛇吞噬大李。 我用匕首将安全气囊划破，然后顺势滑进了车子的副驾上。不动还好，一动身上到处都是疼的。 我咬着牙，抬腿就将副驾驶的门给踹开了。等我出去的时候，被蟒蛇缠绕着的大李已经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 蟒蛇身上到处都是血液，原来这东西是怕子弹的。 我踉跄着跑了过去，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大李被这个畜牲给杀了。大李救了我好几次，而这条蟒蛇怎么看都是我带过来的。假如大李死了的话，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 就在我准备刺蟒蛇身体的时候，赵国栋突然窜到了蟒蛇的身子后半段，他趁着蟒蛇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双手举着工兵铲就剁了下来。蟒蛇尾巴后面很长的一段被赵国栋给斩断了，断口处的血水喷了他一身，这情景，说不出的恐怖。 25.第25章 踏上归途 蟒蛇这一下疼得身体都挺直了，大李被重重的甩到了一边。或许这会儿对蟒蛇来说，不是吞噬猎物的时候，把袭击自己的人杀掉才是重中之重。 我拖着着大李向车子边而去，车子后面没水，能让大李得到休息。大李现在不住的咳嗽，刚才被蟒蛇缠绕的时候，应该是伤到了肋骨和肺叶，假如不赶紧救治的话，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 现在这条蟒蛇身上到处都是它的血液，枪伤、刀伤以及刺伤与工兵铲切割的伤口，可以说这条蟒蛇也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特别是刚开始赵国栋在它脑袋上的那一枪，假如不是手枪的杀伤力太低，这条蟒蛇已经挂了。 赵国栋别看五大三粗的，但是行动起来颇为灵便，在蟒蛇四周，像是一只穿花蝴蝶一般，不停地在蟒蛇身上增添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过这不是办法，现在蟒蛇主要是顾着尾巴上的伤口，等它适应了或者真的被逼得发狂的时候，赵国栋难逃一死。 必须得想个办法给蟒蛇造成致命一击！ 我将大李放在地上，然后冲赵国栋喊道：“赵队！枪里还有子弹么？” 赵国栋忙里偷闲给我来了一句：“还有一发，我没舍得打出去。” 有一发子弹就够了。 我从大李腰间取下车钥匙，然后打开后备箱。 我们局里的采访车，不知道是出于省钱还是为了折腾，燃料全都从汽油改成了天然气。所以每台车的后备箱里，都有个圆圆的罐子，里面装着天然气，是整台车的动力来源。 我从工具箱里拿来扳手，将气罐卸了下来。然后我拔掉气罐通向车子的管线，咬着牙把罐子抱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着急的原因，这么一百多斤的罐子愣是被我抱着小跑到了蟒蛇身边，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气罐扔到了蟒蛇身上。 吃痛的蟒蛇瞬间将气罐给缠住了，然后不停地用力勒紧。 没等我说话，赵国栋就掏出了手枪，冲我大声喊道：“快躲开！” 没等我跑到汽车旁边的时候，赵国栋就开枪了。子弹精准的打中了蟒蛇身体缠绕的气罐，与此同时，赵国栋抱着脑袋猛地扑进了水中。 “嘭！” 一声巨响，瞬间一个大火球就腾空而起。我蹲在车子后面探出脑袋，发现那条蟒蛇浑身带火，在水中不停地挣扎着。 赵国栋拿着手枪，浑身狼狈的从水中钻了出来。他看了那条蟒蛇两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车子旁边：“李师傅怎么样了？” 我蹲在大李身边，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气息。便说道：“还有救，咱们现在得把他送到医院去，否则他会没命的。” 赵国栋走过去，上下检查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先歇会儿，累死了！” 我靠着汽车坐好，感觉浑身都是疼的。 墙壁上的火把依然在燃烧着，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我门三人的脸庞。 赵国栋歇了一会儿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车子边对我说道：“你先让让，我试试车子还能不能开。” 我挪了一下屁股：“气罐都炸了，还怎么开啊？要不咱们走着出去？” 赵国栋笑了笑：“气罐没了，但是油箱还在，只要油箱里有油，发动机没什么问题，咱们就能出去。” 我半信半疑的从车子旁边移开身体，等着赵国栋发动汽车。这人身体素质真好，这么累了依然还能折腾汽车，我这会儿就想躺着睡觉。 赵国栋将汽车前排的碎玻璃什么的都清理好，然后坐在车里开始打火。 不出我所料，车子根本毫无反应，这应该是我砸的那一下导致的。 赵国栋摆弄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他从后排座位上拿起我的摄像机好奇的问我：“这玩意儿怎么玩的？趁现在教教我。” 我走到车子旁边，一屁股坐在副驾上的位置上，然后接过摄像机，指着开机键给他说了一下简单的操作步骤，便仰头躺在座位上。 赵国栋自顾自的拍了一会儿，然后把镜头对准了后排座位上的尸体，嘴里喃喃说道：“两位兄弟，我们三个先走了，先把你们从车里放下来，你们得委屈一下了。等我把电视台的两个人送走之后，就带着兄弟们过来，接你们回家！” 他拍过之后，扭脸对我说道：“这段视频留着哈，回头我看看。” 说完，他放下摄像机，打开车子的后门，将车后座上的尸体全都运到了外面。我拿着摄像机看了看，对他说道：“你连白平衡都没调好，录制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没法看。” 说完我随手将曝光度调到了最高，然后将补光也调到了最大，弄完之后，我随手将摄像机放在了驾驶座上，等着赵国栋忙活完开车回去。现在路上这么多水，我真好奇他怎么才开出去。而且刚才打火时候车子根本毫无反应，难道真的能发动着？ 下车和赵国栋抬着大李放在车后座，然后赵国栋提醒我用安全带将大李的身体固定好，否则等会儿车子颠簸，大李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忙完这些之后，赵国栋拿着摄像机随手放在了大李身边，镜头正对着车窗外面。 他坐在驾驶座上，开始发动车子。试了几下之后，车子果然发动着了。 赵国栋笑着对我说道：“扣好安全带，咱们要出发了！”说完之后，赵国栋将油门轰到底，挂上低速挡，一松离合车子就冲进了水中。 这次我们再也不想着寻找什么近路了，赵国栋开着车子一路向南，准备冲出村子，然后上大堤，绕路回县城。 车子说是走，其实用“漂”更合适，车里全都是水，不过车子没哟熄火，依然再向前跑着。赵国栋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对我说道：“等出去之后，遇到车就要拦着，借手机给县里联系。今天这一趟，真他娘过瘾！” 我坐在车里，总感觉黄泥村里还有很多故事，比如那个范书恒是谁？比如那个跟我穿的鞋子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比如那个院子里的观音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谜团一样充斥着我的脑海。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 26.第26章 住院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了。驾驶位上空荡荡的，赵国栋没在车里。 我赶紧挣扎着起身，推门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车子是在大路边上停着，而赵国栋正在不远处站着。 他看到我下车了，笑着说道：“小刘，我还指望你拦车呢，结果你还没出村子就睡死了。” 等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赵国栋是瘸着腿走路的。 我指了指车子：“怎么停在这里了？” 赵国栋的腿好像出了问题，就这几步路，就让他有点喘气了。他倚着车子坐在了地上：“车没油了，这是通往县城的路，刚才我拦住了一辆大车，借司机的手机给县里打了电话，等会儿警队就派人来了。小刘，这一夜，滋味不好受吧？” 听到赵国栋的问话，我才回想起这次从拍摄到车子被迫拐到黄泥村的一系列事件。假如我们不贪图捷径的话，现在应该躺在自己的床上做着甜甜的美梦，假如我们知难而退不执着于非要从村子过去的话，大李也不会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有时候，走捷径反而会增加路程的难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相对于我们三个，警车的司机以及法医，还有那个被蟒蛇勒成一团烂肉的警察，他们或许更加不值得。或者说，他们几个用生命让我们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经验主义和大意，是会付出巨大代价的。 我不清楚警局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看赵国栋的脸色，应该会淡化处理。这种事情，不会在媒体进行通报，事件太过蹊跷，而且又没有什么责任人，那几个警察的死，完全就是一次意外。 这会儿天上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中漫天的星星，像是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半个小时以后，远处的路面上出现了闪烁的警灯。赵国栋急忙站了起来：“终于来了，再不来我真要骂娘了！” 我拉开车门，看着依然昏迷中的大李，心里很矛盾，大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事儿要不要给赵国栋说一声？ 警车、急救车、以及我们广电局的车将我们这台已经被我砸变形的采访车给围的水泄不通。穿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不由分说的就按着赵国栋往担架上搬，其他几个警察也凑过来帮忙。 赵国栋坐在担架上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娘的伤员在车里呢，你们这群王八蛋抬我干嘛呢？准备把我往火葬场拉么？老子好好的，赶紧把车里那位广电局的师傅送走。” 这群人闹了个大红脸，然后围着采访车，开始往外搬弄大李。 我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怎么回事啊？这么狼狈，连大李都差点没了命。” 我正要说话，我领导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口，对120急救的人说道：“他也受伤了，一块儿拉走吧。小刘，什么事都别多想，先把身上的伤治好。” 说完之后，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喂，局长，我周琦。找到刘志才和大李了。大李现在危在旦夕，刘志才也是浑身挂彩。” 挂断电话之后，他挤在采访车旁边，伸手将我的采访包和摄像机给提了出来。 他拿着摄像机对我说道：“摄像机怎么没关啊？幸好没事，这玩意儿的价钱跟旗云比，可差不了多少。” 说完之后，他关掉摄像机，然后抽出里面的p2卡塞进我包里：“你的卡你收好，机器我直接带走了。你和大李这一趟，回头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我有用。我先回去了，明早我去医院看你。好好休息一下，你看着比四十的人都憔悴。” 说完之后，领导提着摄像机，跟几个警队熟识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坐上他的汉兰达，一溜烟跑了。 一个警察给我递了一根烟，笑着说道：“你们领导来去匆匆，挺着急啊。” 我接过烟点上：“我们领导就这样，外冷心热，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当时我还没进广电局的时候，是在工地上干活儿。那天他开车到工地，找到我直接问我：‘我们栏目组现在缺一个编辑，你有兴趣的话明天来上班。’根本没有客套和寒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警察一听，立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哟，不简单哈！居然被领导这么看重，有前途！你们领导在你们局里是什么职务？” 我抽了一口烟：“传媒中心的副主任，咱们县比较有名的那个《魅力黄池》栏目组，就是他一手办起来的。” 坐上了120的车，我面前放着的担架上，大李静静的躺着。这会儿他也不咳嗽了，假如不是医生一脸轻松的守在身边，我真以为大李死了。 赵国栋坐在我旁边，拉着对面一个警察的胳膊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快三点了。小刘你要困的话就睡，等会儿到了医院可是要折腾很久的。” 我摇摇头，这会儿尽管浑身疲惫，却没有了睡觉的心思。身边有人的感觉真好，来来回回的车子那闪亮的灯光照射过来的感觉真好，不下雨的感觉真好…… 到了县医院，随车医生首先把大李给抬了出来，他要做手术，县里最好的外科医生被连夜喊了过来主刀。 我和赵国栋的伤势相对较轻，他的腿上有伤，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好几根。 我的外伤更多一点，肋骨断的也比赵国栋多了两根。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院还是给我俩办理了住院手续。 等到躺在病床的时候，差不多天都亮了。我和赵国栋一个病房，他拄着拐杖将窗帘拉开，看着东方的鱼肚白，跟感慨的说道：“有光亮的感觉真好，白天真好！小刘，大难不死，有什么想法？” 我将病房里的空调气温调低，然后用被子蒙着脸对他说道：“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我跟赵国栋一样，也睡不着。折腾了这么久，猛地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仿佛还是无尽的黑暗以及张着大嘴的巨蟒。我仿佛又回到了黄泥村，举着火把一个人在水中摸索道路，水面上漂浮着的，是裹着裹尸袋满身尸虫的黄河浮尸…… 27.第27章 转型 大李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我领导跟主治大夫聊了半天，回来的时候给我说道：“大李这人命真是硬，肋骨断裂刺进了肺中，居然硬生生的挺到了现在。不过这会儿还在昏迷中。全身多出骨折、多出软组织挫伤、脑震荡……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和赵国栋躺在病床上，相视一眼。然后我俩相互补充着，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给说了一遍。 我领导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感慨道：“这他娘的也太离奇了吧？” 之后的几天，我领导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医院看看我和大李。赵国栋已经出院了，他要带着人去黄泥村把里面的死尸运出来，一些善后的事情也得进行。在他人生的上升期，他可不敢缺席太久，这对他的升迁很不利。 局里面也来了几个领导，带着花篮与一些营养品，亲切的握手，坐在床边嘘寒问暖，一切都跟平时在电视里见到的镜头那样，官方、刻意、虚伪。或许他们带来的唯一好消息就是，我的编制落实了。 栏目组里小赵来过两次，上班时间来的。从进病房到出去，一共花了不到十分钟。下午花姐下班来的时候，一进门就说道：“小赵说你在医院呆着怕你无聊，说今天一天都陪你，他在哪呢？” 我看着花姐手中提着的食盒，笑着说道：“刚才我看到了下班时间，我这病号饭估计他也吃不下，就让他回家了。” 花姐嘻嘻一笑：“得了吧你，小赵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嘛，你俩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真的很纳闷早上他说的时候，领导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小子，不知道又去哪潇洒了。” 我坐直身子：“我俩能不能尿到一个壶里你看见过？领导有领导的想法，你别想着所有人都很努力，拼着命向前跑。得过且过的事情你居然看不明白，亏你还嫁入豪门了呢。” 花姐理了一下头发：“给你炖了一些排骨，你趁热吃了吧。假如我知道这趟任务会折腾到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新闻本来就不是咱们部门的事情，结果每次有什么要紧的新闻，领导都会喊咱们去。” 我自顾自的打开食盒，满屋子顿时全都是炖肉的味道。 花姐提着包，笑着说道：“你慢慢吃，想吃什么给我说，反正现在大家都会打着来医院看你的旗号脱岗，正好我也能回家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听了花姐这话，放下筷子说道：“姐，你别忙活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得注意一下影响。我一个光棍，我倒是什么也不怕。但是你不行，你不能这样了。” 花姐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跟我扯了几句就离开了医院。 排骨刚吃完，我正剔牙的时候，我领导周琦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他刚要说话，结果抽了两下鼻子惊讶的看着我：“哟！我还以为你在饿肚子，原来有人给你送了炖肉。你小子不是单身嘛？什么时候找到的对象？” 我盘腿坐在床上：“一个亲戚。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还没吃饭？” 周琦坐在椅子上，随手掏出一盒芙蓉王扔给我：“你收着抽吧，别被护士发现。小刘，我突然有个想法，过来就是找你商量的。” 我打开烟抽出一根递给周琦，又抽出一根自己点上：“咱们栏目组又要出去拍风景了？” 周琦点上烟，摇头说道：“我是那样想的，咱们栏目组现在拍摄《魅力黄池》拍了几百集了，咱们能想到的几乎全都拍完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拍鬼怪杂谈之类的东西，或者说就是惊悚类的微电影。” 我看着周琦，完全说不知道说什么好。《魅力黄池》是一部介绍我们家乡风景、物产、名人、文化教育等各个方面的人文片子，结果领导突然要拍鬼故事，这弯转得有点大，一下子让我愣住了。 周琦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道：“你和大李的这次遭遇，让我有了新的想法。现在咱们拍的片子，质量上没得说，比以前的更好。但是收视率却一直在下降，主要原因就是咱们观众审美疲劳。我看网上那些惊悚类的片子很受欢迎，不管打分多少，点击率都很高，说明大家都有这种猎奇的心理。假如咱们也拍这种片子的话，想来收视率肯定是有保证的。” 我看着周琦，真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个县级的电视台，根本就没多少观众可言，而且就算拍出来了，能不能在电视上播放还是个问题。局里现在一直讲究紧跟路线和方针，弄个这种片子，领导们会看好么？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周琦对我说道：“我给领导说的是发现探索类的节目，他们很高兴，也很期待。先试试，大不了咱们拍完自己在网上播放嘛，还能挣个外快。你这两天在医院也别闲着，明天我把笔记本送过来，你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拍摄，入点和出点把握好。” 我回想了一下在黄泥村的遭遇，再看看周琦一脸希翼的神情，很无奈。 周琦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这次拍摄，不用再跟上次那样，咱们就是有那种氛围就行了，不用半夜扛着摄像机去乱坟岗。栏目组以后归你负责，你别让我失望哈，我已经在局长面前拍了胸脯。” 我想了半天也没找到拒绝的理由。对于我来说，周琦是我的伯乐，他把我从一个民工变成了电视台的编辑，而且现在让我负责栏目组，这让是一件让局里很多人都眼红的差事。不管我多不情愿，这件事都要答应下来。 最好拍摄几期之后被局里那些保守的领导叫停，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答应了周琦。不过我也留了个心眼，没有保证质量，更没有保证会不会提高收视率，这一切，都需要我摸索。 将烟头从窗外扔掉，我看着周琦问道：“第一集很重要，气氛太过会被叫停，气氛不够观众不买账，有什么适合拍摄的好地方么？” 周琦翘起二郎腿，对我说道：“去贵妃墓！” 28.第28章 古墓 周琦说完便离开了医院，临走时候接电话那故作高深的样子，看得我直想笑，今晚我们这位领导，又有约了。 掏出新买的手机，我给花姐发了条微信：“明早上班之后，把贵妃墓的资料给我拿过来，咱们栏目组有大动作了！” 第二天我正在病房里喝着护士给我从食堂买的粥的时候，花姐抱着一个档案袋来了。 她看了一下病房里的那位护士，然后坏笑的看着我：“怪不得不出院，原来是惦记上了咱们县医院里面的美女护士了。你小子，不老实！” 那护士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我放在桌上的餐具，转身便离开了。 我点上一根烟，对花姐说道：“人家护士做个生意不容易，你看你一来就搅合了。” 花姐一听，立马坐在我旁边：“怎么着？咱们医院还有陪睡的服务？” 我白了她一眼：“去食堂代买饭，一次五块钱。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人家这可是正经的生意。” 花姐貌似早上刚洗的头，窗口的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她皮肤白皙，保养得当，要不是年龄大了点，绝对是广电局的一朵花。加上为人仗义，在局里很受欢迎。 花姐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你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我笑着摇摇头：“现在没这个心思，我觉得还是先安定下来比较好。怎么着？想给我说媒啊？” 花姐点点头：“确实有个不错的茬口，假如你愿意，回头有机会我就撮合你俩。” 我摆摆手：“得了吧，我现在没这份心，也没这种经济实力。没车没房，傻子才会愿意跟我。资料带齐了么？领导让我构思一下栏目组的转型，准备拍摄一些悬疑惊悚类的片子。” 花姐一愣：“怎么好端端的想转型了？《魅力黄池》不做了？” 我弹了弹烟灰说道：“今年咱们栏目的收视率一直在下降，领导听了我在黄泥村的经历之后，觉得拍个这类的片子应该很不错。具体他怎么跟局里汇报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局长已经同意了，让咱们先拍一集看看。” 花姐走后，我打开档案袋，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这是之前策划的一集《魅力黄池》，当时我们详细的收集了关于古墓的资料以及相关的传言，准备把贵妃墓当作县古文物的一项向上申报，然后将大宋贵妃墓当作县文化产业的一部分。 结果资料刚准备好，市里和省里的文物专家来了一看，整个贵妃墓全都是盗洞，里面的文物也遗失殆尽，根本没有任何保护的价值，然后驳回了申请，而我们的那期节目，也自然而然的就流产了。 现在重新拿起当时准备的资料，我才有时间顺清古墓的来龙去脉。 宋真宗时期，辽国来犯，宋真宗在宰寇准的劝说下，力排众议御驾亲征。双方在檀渊展开大战，互有胜负。后来宋真宗觉得没必要打下去了，便跟辽国签下了一份协议，就是被众多历史学家定义为耻辱的“檀渊之盟”。 据说贵妃墓附近的人家说，当时签过檀渊之盟以后，宋真宗班师回朝，结果在半路上，一位随军的贵妃突然暴毙，这是宋真宗极为宠爱的女人。当时随军的朝臣和将军都劝他不能将死尸带回去，否则这是“不吉之兆”。 宋真宗也觉得没必要，便在我们县境内修造了一座大墓，将贵妃厚葬。 这就是贵妃墓的由来，不过这其中多是民间传说，并没有确切的正史资料来佐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对于大众来说，皇帝御驾亲征，都是气壮河山，铁骑铮铮，怎么会有妃子出现在军中？而且自古以来，女子不得进入军营的规定众所周知，身为皇帝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就是贵妃墓不被认可的原因。 我将资料全都看完之后，发现拍摄的话这些东西基本上全都用不了，特别是民间的那些传说，将过世的贵妃说成是天上的神仙，留在那里就是要保一方平安。在“破四旧”之前，贵妃墓旁曾经被人建过一个小庙，香火鼎盛。 后来，小庙被拆，贵妃墓地表上面的建筑，现在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只没有了石碑的赑屃，在荒草中昂着脑袋，似乎在诉说历史的沉重。 贵妃墓是个怨气极重的地方。据当地老百姓说，以前贵妃墓所在的土丘背面，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乱坟岗，里面埋葬的都是一些暴毙或者逼得原因死亡的年轻人。这些人因为死的太早，不能进入祖坟，所以基本上全都在这里埋葬着。 正因为这样，贵妃墓四周闹鬼的故事有很多。基本上在附近随便找个人，他们都能绘声绘色的讲一上午关于古墓闹鬼的故事，有的人说贵妃主要是不满当时的宋真宗没把她带回汴梁安葬，也有人说曾经埋葬的那些年轻人，其魂魄都被贵妃锁控制，在夜深人静之时，出来四处溜达抓活人给贵妃献祭。 我将这些资料全都装进文件袋中，躺在床上想着具体要拍一些什么镜头和故事。太复杂了肯定不行，因为我们局里的资源有限，拍摄水平更是不高。但是不拍故事的话，好像又觉得空洞乏味。 只能先去贵妃墓那里看看再说了。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花姐给我发了一个链接：《震惊！黄池县贵妃墓再次发生闹鬼现象，胆小勿进……》。 这种标题现在充斥着整个朋友圈，只要打开朋友圈，基本上都能看到此类标着“震惊”、“可怕”、“胆小勿进”、“不看后悔”之类的标题，以期吸引人点进去，增加文章的点击量，从而拿到不菲的广告费用。 我刚要给花姐发消息不要信这类东西，结果花姐的消息先到了：“你看看内容能不能用得上，我觉得这是个切口。最近这类消息很多，特别是贵妃墓的，我感觉这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咱们要不要深挖一下？” 我给花姐回复道：“我先看看再说，假如是有人哗众取宠想出名的话，还是尽量不搭理最好。” 我点开链接，然后看到了一个比较离奇的故事…… 29.第29章 升职 故事并不复杂，说的是一个妇女半夜路经贵妃墓乱坟岗的时候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到家后就大病一场，四处求医未果，最后还是一个算命的瞎子帮忙去除了身上的顽疾。从专业角度来说，其实写的并不好，文字太过凌乱，故事太过诡异。 不过也正是这种不专业的文法，才让这个故事看起来充满了真实性。 花姐在微信中问我：“要不，咱们去采访一下这个女人？” 我回复道：“等我出院再说吧，你先确定一下咱们县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另外那个什么算命的瞎子也找找，指不定就是一出双簧，给瞎子打广告的。这年头，人都有钱了，所以信这个的也更多了。记得先给领导回报一下，很多事情，他出面更容易。” 在我们局里，我们栏目组的领导周琦真的算是一个异类了。 有一次我们需要拍摄一个关于黄河的镜头，必须到黄河中间去才行。而当时是汛期，浮桥都被强制拆除了，黄河中不能有任何船只。整个黄池县，能开船到黄河中的也就河务局了，巡视黄河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局里当时的办公室主任意气风发派了个文员去河务局协调这件事。结果人家垂直单位根本不鸟你一个县台的要求，一本正经的让我们局里写一份报告，等他们几个领导签字后再说。 这镜头恰好是周琦需要的，他一听这话，当即就找了个河务局的人请吃饭，套出了河务局某位领导爱好摄影，是县摄影协会的骨干。 那天下午，周琦拿着局里的照相机在我们单位大院中对着院里花池中的花花草草拍了一下午，晚饭时候在网上又脑补了一下关于摄影的一些理论，然后加进了摄影群中，和那位领导在网上聊了半夜。 第二天，他再次挎着相机去河务局，跟那位领导当面切磋。 两个小时之后，周琦扛着摄像机，在那位领导的陪同下，登上了河务局的巡查船。 这就是周琦，一个很传奇的男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位帮我代购的护士又来了。第一次我让她帮我打饭的时候，她其实是拒绝的。护士的工作其实不轻松，很多时候她们自己都会错过饭点儿，等去食堂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些残羹冷炙。 不过在我请求让她帮我找个护士替我买饭然后一次有五块钱报酬的时候，这护士当即就接了这活儿：“有钱赚我会让给别人吗？” 第一次她帮我买过饭以后，我对她说道：“我现在手里没零钱，要不我网上给你发红包吧。” 这样，她成了我微信好友。我给她的备注是“170#34d”。 等小赵再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将那个护士的微信号发给了小赵，然后这货给我发了二百块钱的红包表示感谢。 美女谁都喜欢，但是我的心中，却有个钉子户一直没有搬走，让我这几年都没法欢迎新的房客。或许，这辈子我的心中，都只会是一个人。 大李的伤好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他一个肺叶被刺穿，从此以后，再也不不能享受香烟带来的愉悦享受，为此，我专门在医院门口的小店买了营养品来去特护病房看他。 相对于我吃饭都需要骗个代购来帮我买饭的生活，大李倒是很惬意。他老婆每天都会把他的饭做好，然后送到医院来，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 这种温情总让我很是羡慕。 大李对于我们栏目组的转型很意外：“你居然同意了，黄泥村的遭遇还没受够么？” 我笑着说道：“那只是个意外，拍摄这种东西，其实都是作假，只要气氛够了就行。再说，很多东西都是后期做上去的，现场根本没什么的。” 大李只是叹了口气：“小心点吧，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这次准备去哪拍？” 大李屋里水果不少，我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的吃着：“去贵妃墓那边，据说那边经常……” 还没等我说完，大李正端着的碗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他惊慌失措的说道：“哎呀，真是上了岁数，手脚都不灵便了。” 大李的行为很反常，让我不得不怀疑起来，大李是不是在贵妃墓做过什么？怎么一听去贵妃墓就吓成了这样？ 在黄泥村，大李救了我的命，按说我不能在怀疑他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好奇心一直让我觉得必须等有机会了把大李背后的故事给挖出来。但是这样做的话，又觉得对不住他。万一以后查到他犯了什么案子，我该怎么办？ 大李的老婆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碗，一边在唠叨着他。 我有点失落的走出他的病房，在住院部的花池边抽烟。大李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或者瞒着所有人。我是继续调查，还是视而不见？继续查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查到大李很早以前的事情。但是不查的话，我心里确实非常好奇。 抽了一根烟之后，我下定了决心，明天出院！先忙工作的事情，其他的放在一边。 身体已经利索了，只剩下一些外伤还得按时擦药。医院对我这么快就出院觉得很好奇，像我这类因为工作原因住院的，哪个不是在医院泡很久，直到医院赶人才不情愿的收拾东西走人。 几位帮我办理出院手续的医生很纳闷：“电视台像你这样的记者可是不多了。想提干么？” 我笑了笑没说话。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只是不愿看到大李而已。他住院还得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赶紧把栏目组的活儿弄好再说。 周琦来医院接我的时候，对我这么早出院表示赞赏：“看来那个帮你买饭的护士并没有被你拿下啊。没事，以后好女人多的是，她看不上你是她没福气。再说了，你也不用这样子，被拒绝有什么好尴尬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脸皮厚点，这样才符合新闻记者这个名头。” 重新回到了单位上班，局里大多数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我。想不通我为什么这么快出院。不过办公室里，老王不再练字了，花姐也没逛淘宝，小赵坐在电脑前，手边是一本厚厚的县志。 周琦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说道：“以后这个栏目组，我只负责大的方向，一切刘志才说了算。假如觉得自己做不了，大可以去其他部门，我保证没人卡你们！” 30.第30章 规则 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很惊讶。我从没想过，自己在黄泥村的一番死里逃生，不仅解决了我的编制问题，还顺带着升职，成了栏目组的负责人。 小赵看了我一眼，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到了浓浓的嫉妒。不经世事的小孩儿，果然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其实认真说起来，我的职位还是一个小编辑，根本没有什么调动，甚至工资都没增加。不过能成为栏目组的负责人，对以后的升迁有说不出的好处。 以前的广电局和电视台是独立运行的。近几年，为了响应中央关于大部制的倡导，县里决定把电视台合并到广电局，而原来的电视台，则改制为新闻传媒中心。 虽然表面上经历了大的改革，其实所有的职能部门依然没变，局长还是局长，台长还是台长，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依然管理着自己的部门。局里的事情，台里一般不会参与，但是同样的，台里的人事调整，局里也不会管。 现在广电局里面人事升迁和调动，都是县里批示。电视台里面的调动，却还是论资排辈，谁的资格老谁上去，谁负责过大的项目谁上去。 这就是小赵嫉妒的原因，我年纪轻轻就负责栏目组，以后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混个副台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们栏目组是跟县宣传部挂钩的。自从栏目组成立到现在，栏目组里走出来的人，最差的现在也是副主任一级，而曾经栏目组的负责人周琦，现在是广电局正主任级干部，电视台的副台长。 官场这些规则其实很微妙。比如周琦，三十多岁就成了副台长，以后他要不升职为广电局的副局长，要不就是电视台的正台长。这也是周琦一直很受欢迎的原因，没人愿意得罪电视台未来的一把手。 老王对我成为栏目组的负责人表现得很平静：“小刘不错，对工作认真负责，几乎每天都加班都半夜，这在咱们事业单位，很少见的。栏目组有啥事儿尽管说，虽然我年纪大点儿，但是依然是栏目组的一员。” 这个在电视台沉浮几十年的老油子首先向我发来善意的信号。不过他的话让我有点脸红，我每天加班到半夜，其实差不多都是在用局里的资源做私活儿，比如婚庆拍摄的后期以及某个局里的宣传片之类的。 老王表态过后，花姐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道：“组长，恭喜升迁，今晚请客哈！” 周琦点上一根烟：“今晚不行，今晚有活动。以前从栏目组出来的那群主任要给志才庆祝，咱们自己人往后放放，做出成绩之后，你们想怎么庆祝都行。好了，志才说说你对节目的看法，咱们先交流一下。” 我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冷不丁成了干部，这也太快了吧。十天前，我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临时工呢。 我翻开关于贵妃墓的资料，坐在椅子上说道：“这个贵妃墓闹鬼的传言，最近突然又有人开始炒作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鬼，任何闹鬼的事情，其实都是人做出来。这点我相信大家的观点与我一致。所以，我觉得拍摄探究贵妃墓闹鬼传闻这个题材，上头应该会同意，因为咱们这是在揭露封建迷信。” 老王听了点点头：“揭露封建迷信这个主题很不错，但是稿子怎么写？” 我摆摆手：“没稿子，咱们谁都说不上来会不会真的能揭露。所以只能等拍完之后补充稿子，后期配上画外音。新的节目，咱们不能一直遵循着《魅力黄池》的模式，我觉得最好还是用镜头说话。” 周琦弹了弹烟灰：“这个提议很好，最近朋友圈关于咱们这里闹鬼的消息确实有刷屏的趋势，所以这个片子要尽快拍摄，尽可能的将这件事揭露出去，省得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咱们这里冤魂肆虐呢。” 我看着周琦问道：“新的栏目叫什么名字？《魅力黄池》咱们还做不做了？” 周琦说道：“《魅力黄池》肯定要继续拍的，不过一年拍摄几个片子让宣传部知道咱们没歇着就成。至于新栏目的名字，《探索·发现》这个名字怎么样？” 怎么样？这个名字相当的好，可以说最完美的名字。 没等我说话，花姐便说道：“这是人家央视的栏目，能不能不抄别人的？” 周琦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我开个玩笑，新名字昨天在局里开会的时候已经确定了，《黄池奇谈》！这名字既显出了咱们县的名字，还确定了节目的方向。好得不能再好了。” 小赵满脸不屑的说道：“有点俗！” 周琦看着他嘿嘿一笑：“小子，这就是你的弱点。领导取的名字你居然说俗气，假如传到局长耳朵里，你小子这几年都别想在广电局翻身，除非你让你爸给你换个单位。昨天在会上，局长刚说完这个名字，我就连声叫好，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这个名字的好处，把局长都说脸红了。” “局长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这名字不够好，但是在他没想出好名字的时候，他选择的就是最好的。假如他没说出来，所有人都能畅所欲言。但是他直接说出来了，那就表明，这个名字已经被确立了，基本上不能更改。所以要顺着领导的思路走，不要总想着卖弄什么。让领导落了面子，他心里不会舒服的。” 周琦的话让小赵一阵脸红。我真好奇这个已经20岁的小伙子，又是官二代，官场上的一些规则怎么完全不懂呢？ 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我看着花姐问道：“微信上那个说是被鬼上身的女人找到了么？哪村的？” 花姐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纸条看了看说道：“贵妃墓东边的孙庄，这个妇女名叫张桂兰，三十多岁，是个老实本分的家庭主妇。她老公常年在外面工地打工，孩子在上学，公公婆婆在村里的别处居住。也就是说，张桂芳常年都是一个人在家。” 我站起来说道：“小赵去办公室要一台车，花姐跟我去采访一下这个张桂芳，咱们的新节目，就从这个张桂芳身上下手！” 31.第31章 古怪 坐在采访车的后排，入眼全都是郁郁葱葱的玉米田。 花姐坐在我身边，替我检查了一下摄像机：“当栏目组的负责人有那么激动么？摄像机里居然连卡都没装。” 我扭头一看，摄像机卡槽里确实空空如也，当即想到我的卡一直在我采访包里放着，而那个包出院之后，就随手扔在了家里。 花姐从她包里掏出她的卡塞进了摄像机：“你的卡不是丢了吧？p2卡一张一万多呢，你赶紧找找。我这张这半年来都没怎么用过，你先拿着用吧。” 今天的司机貌似是新来的，听了花姐的话好奇的问道：“一张内存卡而已，有那么夸张么？照你这么说，局里的摄像机连带着这个什么p2卡，比咱们局里的采访车都贵啊。”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p2卡是松下专门为自己的摄像机研发的内存卡，摄像机一台好几万，内存卡一张一万多，就连松下的专用读卡器，局里买的都是五千块钱一个。在当时看来，p2卡的读取和写入速度都是顶尖的。不过自从usb3。0问世之后，这玩意儿就变得很鸡肋了。对了，上次我和大李用的那台车修好了没？” 这个司机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就知道现在汽修厂有台咱们的车，需要大修。刚才在司机班一听说你要用车，其他司机都赶紧给自己找了活儿干，生怕办公室点了他们的名字。你和那位李师傅也够倒霉的，居然遇到了那些离奇的事情。” 孙庄所在的区域，是以前的黄河故道。据说这一带以前全都是巨大的沙土岗，什么庄稼都长不了。后来经过治理之后，这里全都是肥沃的良田。那些沙土岗也基本上消失殆尽，除了少数几个较为平坦的依稀能看出沙岗的影子之外，剩下的地方与别处的农田没什么两样。 司机一般都话多，今天这个司机虽然我不知道名字，但是熟了以后便打开了话匣子：“这地方以前是咱们县里最穷的，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成群结队的出去要饭。这里的闺女嫁人不图钱不图彩礼，只要能保证一年不饿肚子，她们比新郎官都着急结婚。” “以前来这里拉沙土的人很多，白天黑夜几乎大车不断。后来这里来了一位乡长，挺有本事的，先是将沙岗收回，卖的钱再投入改良土地上面，这么些年来，这里的人居然也过上了好日子。只是苦了那些卖沙土的人，现在全都挤在了河滩里面往外抽沙土。” 司机的话让我听了一愣，大李以前不就是拉沙土的么？找这么看来，大李确实很有问题。 花姐见我没说话，笑着说道：“咱们这里的人，就是能吃苦。这些年政策好，苦日子总算是过完了。我听说现在这边的闺女嫁人，眼光可挑剔着呢。我表弟以前就在这边相过亲，结果愣是没成。” 车子路过贵妃墓的时候，这里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沙岗，上面郁郁葱葱的全都是树木，不时传出鸟叫声。 花姐放下车窗，看着这个绿色的沙岗有点不可思议：“这就是贵妃墓？没想到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电影中那些到处是坟墓的乱坟岗呢。” 我曾经跟周琦爬过贵妃墓的沙岗，听到花姐的话之后，笑着对她说道：“这上面的每一棵树，都代表着一座坟墓。你在远处看确实看不到什么。但是你进了这个林子就知道了，里面冷飕飕的，确实很瘆人。” 司机对于这一带很熟悉：“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这里的人经常在这里面下套子捕野兔之类的野物，还有人下雨过后来这里面捡蘑菇摘木耳，说起来，这个贵妃墓倒是让这一代的百姓尝了不少的野味。” 我看着司机问道：“师傅是哪里人？怎么对这一带这么熟悉？” 这个司机有点腼腆的说道：“我姥姥家就是这边的人，小时候我住这边，经常去这片林子里玩。说起来，自从我姥姥家搬到县城，我还没来过这里。” 孙庄不大，张桂芳家很容易就找到了，一栋两层小楼说明了张桂芳家过得很殷实。 在花姐敲门的时候，我揣上烟，走到附近一处树荫下，这边有几个老人在下棋。 我散了一圈烟，看着那几个老人问道：“几位老人家，我是咱们县电视台的，今天专程过来采访咱们这边贵妃墓闹鬼的情况，大家能不能说两句？” 这几个本来欢声笑语的老人一听我要问贵妃墓的事情，当即烟也不抽了，收拾了棋局便颤巍巍的走开了。其中一个老人对我告诫道：“小娃娃，不要得罪贵妃娘娘，否则你没没命的！” 我看着几个老人的背影，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闹鬼那么简单。一个古代妃子的墓而已，有这么邪性么？县里天天吵着要进行精神文明建设，本来我一直觉得这是空话，不过看到这些老人因为一座古墓而变得行为怪异之后，我觉得精神文明建设还不到位，否则这些明显穿得不错衣食无忧的老人怎么会用那么虔诚的神情说贵妃娘娘什么什么的。 我回到车子边的时候，花姐已经叫开了张桂芳家的大门。现在天热，街上基本上没几个人。我让司机在车上等着，然后提着摄像机就进了张桂芳家的大门。 张桂芳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跟我印象中农村妇女的形象完全相反，这是个会打扮的女人，而且长的也不赖，中上之姿。虽然跟花姐还差了一个档次。 房间里开着空调，冷气很大。张桂芳穿着真丝连衣裙坐在沙发上，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农村人，倒是很像电影中的那些贵妇。 在花姐跟张桂芳客套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布置。 这房子装修得不错，客厅里的沙发与电视都是牌子货，头顶的吊灯看起来漂亮。不过整个客厅的布置看上去很花哨，所有好东西都堆砌在一起，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我将摄像机放在茶几上，随意的在客厅里走了几步。东南角的一处神龛引起了我的注意。跟其他常见的人家供菩萨或者耶稣的画像不同，张桂芳家里供的居然是一幅照片，一副现代人的照片…… 32.第32章 半仙 看到那张照片，我脑子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张桂芳的男人死了？ 不过看着这神龛的摆设，明显就是供奉神灵的，跟一些做生意的人在店里供奉财神的摆设一模一样。这不是纪念死人的摆法。 花姐很懂得聊天的技巧，跟张桂芳聊天那热络劲儿，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那样。 我坐在花姐身边，听着张桂芳说她撞鬼的经历：“那天是个周末，孩子要从学校回来，我在娘家有事儿，到天黑时候才忙完。然后我着急孩子在家没饭吃，就抄近路从贵妃墓那边的路走。结果在我骑车走到那里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我身后。我扭头看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 花姐好奇的问道：“孩子都上初中了，你不在家他不会去他爷爷奶奶家吃饭么？” 张桂芳摇摇头说道：“我跟我公公婆婆关系一直不好，不管我对他们怎么做，他们总是骂我。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在一起吃饭之外，平时我跟他们没有任何来往，该我家出的钱一分不会少，但是我不会去他们家，我孩子因为我的原因，也很少去他爷爷奶奶家。” 我接着问道：“那天你走到贵妃墓的时候身体有什么不适么？都有什么感觉？” 张桂芳回想了一下，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就觉得心里很怕，身后有人。而且那天本来天气很好，但是我走到那里的时候，天气像是有很浓的雾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等我骑车到家的时候，身上的汗都把衣服给湿透了，但是我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冷，得赶紧钻进被窝里面。” 花姐问道：“那之后呢？” 张桂芳叹了口气：“之后就一直发烧，有时候还说胡话。我男人从工地上回来，带着我跑了很多地方也没看好。那段时间天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一个死人，穿着古代的衣服，让我跟着她走。” 花姐有点失望：“别的还有么？比如灵异现象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超自然的，不符合常理的。” 张桂芳摇了摇头：“也没什么特别怪异的事情，我听我男人说，我经常一个人藏在角落里哭，还动不动就骂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我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整天模模糊糊的，因为这个，我家地里的庄稼都差点耽误了。” 花姐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些，然后问道：“那你最后是在哪治好的？” 张桂芳听了这话，神情有点复杂：“先说好，我说了这些你们不能当成封建迷信举报，人家当时说了让我保密来着，我不能害了人家。” 花姐笑着说道：“你放心，这事儿咱们就是聊聊，我们不会报道的。” 张桂芳听了这话，表情放松了下来：“我是隔壁村子的何半仙看好的。其实我刚发病的时候就想去找何半仙，但是我男人死活不同意。折腾了一圈，花了不少钱，最后还是在何半仙那里看好的。” 我问道：“何半仙是谁？他有什么本事么？” 张桂芳扫了一眼角落里供奉的那张照片，然后说道：“何半仙可厉害着呢，他是贵妃娘娘座下的护卫，在人间就是斩妖除魔的。我们这一带的人家，谁家孩子中邪了，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或者丢了什么东西，去找何半仙，人家只要出手，就绝对能治好病找到丢失的东西。以前我男人不信他，但是在我的病看好之后，我男人也信了。” 我指着角落里那张照片问道：“那就是何半仙么？” 张桂芳一看我那手指，赶紧起身对着照片拜了拜，嘴里连说罪过。她瞪了我一眼：“不能对半仙不敬，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到的。” 说完之后，张桂芳接着说道：“你不知道，把何半仙的照片挂在家里，可以镇灾避邪。而且何半仙贵为贵妃娘娘座下的护卫，法力高强，为了我们这一带的百姓，甘愿堕入凡间，他这么伟大，却不贪图名利，比那些吃国家皇粮的蛀虫可强了不少。” 张桂芳的话让我一愣，刚才聊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说到这个何半仙就成了这副模样？看她那虔诚的神色，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近几年百姓的生活好了，却变得更加迷信起来，而且信奉的神灵五花八门，我们局里曾专门做过这方面的报道，但是收效甚微。 花姐正要再问什么，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我俩起身告辞。 花姐走到门口的时候问我：“我还想问一下那个何半仙的情况，你怎么不让问了？” 我点上一根烟：“你没见她这么虔诚啊，这样根本就问不出什么。而且这个女人已经有了防备，咱们今天还是不问为好。至于那个何半仙，咱们换一户人家问就行了。” 坐到车上，花姐拿出采访用的笔记本看了看说道：“刚才问的都没什么价值。这个张桂芳撞鬼，我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她肯定有些东西没说出来。” 我对花姐说道：“张桂芳只是个引子，我倒是觉得那个何半仙挺有意思，这人居然在这一带混的风生水起，估计收了不少钱。” 车子到了村口的时候，我和花姐下车，准备找一户人家采访一下。 太阳毒辣，花姐从包里拿出了遮阳伞：“等会儿你来问，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好。” 我径自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大门敞开着。我站在门口高声问道：“有人么？”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回应，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老人长得慈眉目善的，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年轻人？有事儿么？” 我笑着问道：“大爷！我是县里来的，今天准备专程来拜访附近的何半仙，但是一直找不到路，大爷知道他住哪个村么？” 这老大爷本来还笑眯眯的脸因为我的话而变得严肃起来：“你想找何半仙？何半仙是谁想见都能见的么？小伙子，回去吧，何半仙是不会见外人的。想见何半仙很容易，找人带你去就行了。前几天县里来了好几位领导，都是让何半仙算前程的，当时托了好几个熟人才见到何半仙，你这么瞎打听，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 33.第33章 线索 听了老大爷的话，我心里吃惊不已，本以为是个会忽悠人的神棍而已，没想到连县里的领导都慕名而来问前程。其实前程的问题一个神棍怎么能解决掉，这事儿还是问老百姓才行，只要多给老百姓办实事，前程就不是个问题。 我看着那个老大爷接着问道：“前一段时间，咱们村里的那个张桂芳撞鬼了是怎么回事？” 这老大爷叹息一声：“被贵妃娘娘手下的阴兵冲撞了，经过何半仙的救治，现在不是好了嘛。一个妇道人家，天黑了居然从贵妃娘娘的栖身处走，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没法聊下去了，这老人也是一副虔诚的模样，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时候花姐走了过来，问老大爷：“咱们村子西边不是贵妃墓嘛，现在怎么有仙气了？” 这老大爷挺能唠：“很早以前，外面确实葬了贵妃。后来一群野鬼住了进来，整天扰得村民不得安宁。这时候何半仙就来了，他出手灭掉了墓中的野鬼，然后将本已经得道升仙的贵妃娘娘又请了回来。何半仙是贵妃娘娘座下的护卫，法力自然很高。我们这里曾经有不少人中邪，都是何半仙给看好的。” 这荒诞不经的话从一位老人口中说出来，我总觉得有点荒谬。看来这个何半仙在这一带毒害不浅。 回到车上，花姐问我：“要不去采访一下村干部？” 我摇头说道：“还是算了，村民都被迷惑成了这样，村干部估计也同样会成为何半仙的信徒。咱们问多了，不仅打草惊蛇，或许还会挨打。” 花姐嘻嘻一笑：“咱们不会跑嘛？” 我低头看了一眼花姐短裙中露出来的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你今天这衣服，可不怎么适合逃跑。” 花姐瞥了我一眼：“乱看什么，当心我掐你。” 说归说，花姐不仅没有生气，还将裙子往上提了提，像是方便我窥视一样。 我装傻一样傻笑两声，然后扭脸看着外面的玉米田发呆。 最是难消美人恩，曾经已经对不住一个女人了，我不能再伤另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个有夫之妇。 回到局里，正好赶上饭点儿。我和花姐走进食堂的时候，周琦刚端着饭找到座位。 跟局里其他熟识的人打了个招呼，我跟花姐也坐在了周琦旁边。 周琦吃了两口米，小声问我：“有什么进展没？” 花姐将采访张桂芳的经过告诉了周琦。 周琦听完之后，趁我愣神的时候从我碗里夹了一块肉：“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我一愣，随即说道：“有个屁的鬼，都是瞎编出来的。” 周琦笑了笑：“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我们一般都称之为灵异事件。至于是不是鬼，谁也说不上来。但是你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有。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是从来不给自己留什么话柄的。那个何半仙是个神棍确信无疑，或许精通魔术，也或许在心理方面有研究，这个咱们不管，咱们还得从张桂芳身上下手。” “任何宗教都是教人向善的，张桂芳如此虔诚的信徒都不愿意跟她的公婆打好关系，这就说明了何半仙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宗教人士，我建议你跟踪偷拍张桂芳。当然了，那个古墓也很奇怪，假如有可能的话，最好进去拍摄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我估计何半仙既然是打着贵妃墓的旗号，在里面肯定是有所布置的。要进去的话，最好小心点。” 花姐看着周琦问道：“你不去？你不去的话，我们可做不好。” 周琦嘿嘿一笑：“现在栏目组有负责人，我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一段时间了。”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沙发上，再次翻出了花姐给我转发的那条关于贵妃墓闹鬼的新闻。看了看发布者，是《黄池在线》媒体平台。其实这玩意儿都是个人弄的，为的是接广告的单子。广告费用的多少完全取决于粉丝的数量，所以为了吸引粉丝，发布一些稀奇古怪的的新闻并不意外。 我找到了这个平台的联系qq，准备询问一下这篇文章的来源。现在只要找到这篇文章的原作者，应该就能知道一些内幕。孙庄的人一提起贵妃墓和何半仙，全都是一脸虔诚的口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贵妃墓当成一个闹鬼的乱坟岗，更不会将这些事情发布到网上。 《黄池在线》的人估计把我当成了准备投放广告的商户，说话极其客气。不过等我说明自己的意图，让他们帮忙找一下那篇文章原作者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对方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句“网上找的”便挂断了电话。 我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贵妃墓闹鬼”，结果居然居然搜到了十几万个索引。我在关键字中又增加了“黄池县”，只剩下了几十个。 我扭脸看到花姐又在纠结买哪种面膜，当即说道：“花姐，你来找找哪个才是首发网站，咱们找这个人试试，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花姐白了我一眼：“你干嘛呢？” 我拿起桌上的卫生纸：“我事业到了下滑期，得去处理一下。” 花姐推着我往外走：“赶紧走赶紧走，每次上厕所都来这么一句，恶心死了！” 等我平稳的度过事业下滑期的时候，花姐已经找到了那篇文章的出处，是在国内知名的一个论坛发的，回帖者寥寥无几。 注册账号之后，我就给楼主发去了好友请求，并且在帖子上留言，让楼主看到赶紧跟我联系。花姐在一旁给我泼冷水：“人家的账号上次登录时候是二十天之前，说不定以后就不上线了，你这么做，很有可能竹篮打水。” 我笑了笑：“只要是线索，咱们就把它给抓住。周琦的意思还是拍摄贵妃墓，其他事情不该管的不管。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万一找到什么证据帮那边的人除去一害，这不是好事儿嘛？” 花姐听了淡淡的说道：“你是领导听你的，反正出了事儿也怪不到我头上。下午咱们干嘛去？” 我抿了一口茶水：“找演员，造几个假镜头！” 34.第34章 拍摄 假镜头是电视节目最常用的一种方式，主要用于采访或者探究一类的节目。 在大多数人看来，有些所谓的专家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其他地方侃侃而谈，其实这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反复录制的结果。 除了这类的之外，专题片也喜欢用假镜头。比如说风土人情之类的片子，里面关于百姓、学者等等的采访，其实也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收视率和节目本身的质量而反复录制和后期制作出来的东西。 曾经跟周琦拍摄一期关于黄河水产的专题片，镜头中那些在黄河中捕鱼的渔民从黄河里捞出来肥美的鲤鱼，其实是我们在水产市场买来事先放到网兜里的。而采访的那个水产专家说黄河鲤鱼体内含有人体所需的各种微量元素的文稿，是我从网上复制下来的。至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水产专家，是我们县医院的一名大夫客串的。 带着摄像机，我跟花姐来到公园，找到了几个退休老人。交代好需要拍摄的内容与台词之后，我就开始调整摄像机，将周围比较明显地标性的建筑闪过，尽可能的虚化掉四周能显出是公园的环境。 然后，开拍！ 关于贵妃墓闹鬼的传闻，在我们县其实一直都存在。不过由于以前网络不发达，根本就没有宣传。但是自从朋友圈发了那条微信之后，县城内居然又掀起了一股闹鬼的传闻。这次采访的好几个老人一听是关于贵妃墓的，居然完全脱稿说了起来，内容相比起微信中含糊其辞的谣传，变得更加有故事性和传奇性。 录制好几个之后，花姐有点哭笑不得的走到我身边：“这些老人，怎么全都不按着稿来？” 我觉得还不错：“凑合吧，后期时候不用全都要，截取一部分就行。你要找剧院里那些人拍这个，一人还得五十块钱的表演费呢。这就不错，起码省钱了。” 拍完之后，收好摄像机，我跟花姐向那些老人告别，然后回局里。 小赵签到之后，我已经将录制好的视频拷贝进了电脑中。 小赵扔给我一根烟：“下午干嘛去？” 我看了看天色，对小赵说道：“再等会儿去拍摄外景，你跟我一起去吧，这次去贵妃墓。” 小赵一听就来劲了：“卧槽！终于轮到我出手了？贵妃墓里面是不是跟《盗墓笔记》里面写的那样邪性？你说咱们要不要带上黑驴蹄子？咱们县里的驴肉汤馆就是我大舅开的，咱们要用的话我去拿两个黑驴蹄子就行，不花钱。” 我看了他一眼：“你别把小说带进现实好么？屁的邪性，这次咱们就是去那个高岗上拍摄一下，镜头不用太强的光线，这样才有神秘感。” 小赵听了我的话，有点不快：“就拍个外景啊，我还以为下去呢。志才哥，咱们还是下去拍吧，这样才符合意境。你想啊，咱们主题是贵妃墓，你这就照着大土堆死拍一通，谁知道那是不是墓呢。再说了，这万一在墓里找到什么宝贝，咱们就发了。” 花姐给摄像机充上电：“发什么发，那墓里被盗墓贼逛了上百回了，你们进去能找到一块骨头就算不错了。别整天沉迷小说，文物是要上交国家的。” 老王铺开他的水写布，然后用毛笔蘸着水一边写一边说道：“以前咱们县确实有很多文物和古建筑，不过几乎都被毁了，挺让人痛心的。要是那些老物件都在的话，咱们县申请千年古县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困难了。” 申请千年古县是我们栏目组成立的初衷，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栏目组跟宣传部也能挂上钩，老王之所以返聘，就是因为宣传部的官员觉得老王的撰稿能力强。不过由于我们县硬实力不行，千年古县的申请变得漫长而又艰辛起来，反正到现在，我们县依然没有通过申请。 小赵准备盗墓的梦想破灭了，表情很是失落：“我以为咱们也能在墓里跟粽子大战呢。” 花姐继续逛淘宝：“想吃粽子自己买去，跑墓里吃什么粽子啊，那地方能趁个什么味儿？” 小赵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玩手机游戏，或许他发觉跟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在电脑上搜索者那些撞鬼的症状，好像都跟张桂芳一样，发烧，说胡话，到哪里都看不好。我个人觉得，撞鬼只是受到了惊吓，或许会有点承受不住变得有点神经质，但是说什么鬼上身需要去拜神的话，这是很荒谬的。 世上坏人这么多，假如神灵真的会显灵的话，也是在忙着收拾那些渣滓和败类，哪有时间管你发烧感冒的。还有的人整天拿着不值三两块钱的东西去拜财神，祈求财神显灵赐个大富贵。对于这些整天做白日梦的人我真是无力吐槽，人家财神没吃过东西么？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换一场富贵，人家财神傻么？会做这种赔钱的买卖么？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个小赵提着摄像机前去拍摄贵妃墓。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两把手电，或许这是从黄泥村出来后的后遗症，总觉得黑暗很可怕，现在就连晚上睡觉，我都会开着灯，否则我一直都会睁着眼，直到天亮。 花姐在一旁幸灾乐祸：“以后我天天穿裙子，这样外景就不用跟着去了，多好！” 我盯着她那两条白生生的大腿狠狠的瞪了一眼：“明天不穿长裤的话就罚你倒立！” 还是那台车，还是那个司机。 小赵坐在副驾上，对我上次的遭遇很感兴趣：“志才哥，你说咱们要是再去一趟黄泥村，能不能找到宝贝？” 我白了他一眼：“好好上你的班吧，等你真的经历了一次我和大李在黄泥村的遭遇，或许你就不这么说了。那个鬼地方，这辈子我是没打算再去，你想去的话我可以给你画张地图，不知道还有没有蟒蛇，有的话，你或许就能感受一下蟒蛇缠绕的力量了。” 小赵很不屑的说道：“得了吧你，假如是我的话，肯定不会像你和大李那样狼狈的。” 等到了贵妃墓的时候，日已西斜。坟墓所在的土丘上面，光线全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给遮挡着，看上去阴森森的。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有种不好的预感。 35.第35章 失踪 小赵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突然有了八卦之心，他提着摄像机跟我走进林子准备往上爬的时候问我：“志才哥，你怎么挎着花姐的采访包？你俩真的有关系么？” 这会儿林子里面已经有种夜幕降临的感觉。我将手电拿在手中：“我俩真的有关系，同事关系。小赵，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瘦么？就是操心太多，营养全都被心眼吸收了。” 小赵一听这话，立马得出了结论：“哟！志才哥，你说这话，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我踢了他一脚：“摄像机给我，你站我身后，别出镜了。” 打开摄像机，调整一下滤镜，摄像机上面自带的监控视频上面有着淡淡的绿色，这是那些悬疑片中最常用的手法。 弯弯曲曲的小路，偏暗带着绿色的光线，以及镜头深处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构成了镜头中让人心悸的画面。 我扛着摄像机，慢慢的调整着角度，用特写的手段来渲染着附近的环境。 小赵站在我身后，伸着脖子看着镜头中的画面，有点羡慕的说道：“志才哥，你这水平，去当电影的摄像师都够了吧？咱们局里，水平比你高的应该是没有了。” 现在的这个视频不需要用同期声，所以我俩的声音就算收进去都没事。我一边调整着方向，一边对小赵说道：“你赶紧去车里把三脚架拿过来，我刚发现，这里有远景也有近景，入眼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是个好地方。等会儿咱俩去顶上，拍个夕阳，这边地势高，想来拍的夕阳效果也不错。” 我幻想着漫天红霞的样子，心里有点激动。曾经为了拍黄河的日落，我和周琦足足在黄河边等了一个月。要么雾霾太大，要么就是晴天无云，总是遇不到心里想要的天气。今天天气不错，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好，我想拍摄一下，就算这个片子用不到，当素材留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些可遇不可求的镜头，是每个摄影师摄像师的最爱。 趁着小赵还没来的时候，我扛着摄像机，换了个地方继续拍摄。据说这个沙土岗下面，就是贵妃的墓，距离地表有一段距离。历年的水淹与黄河泛滥，让这个墓越来越深。虽然这几十年没有经历过大水，但是乱坟岗这个名头由来已久，就算那些卖沙土的都都远远绕开，没有挖这边的土，这个沙土岗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来的风貌。 这里应该少有人来，植被郁郁葱葱的，连灌木丛都是一簇一簇的。我调整着摄像机，努力将这些没有被人文所污染的美景收进镜头里面。 等到小赵找到我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一道红霞。 他扛着三脚架，我提着摄像机，我俩向沙土岗上面直奔而去。这种天气难得见一次，连不是摄像师的小赵都有点激动。 小赵的身体素质明显是不行的，被我很轻松的超越了。 他在我后面气喘吁吁的说道：“志才哥，你等等我啊！” 我越过一丛灌木，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天气比较难遇到，我先上去拍了，你顺着我的路线走就行了。” 说完之后，我抬头看了看天，西边的半边天，全都是红色的云朵，在地平线的位置，则是金色，整个天看上去犹如梦幻一般，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一路走来，沙土岗越往上杂草就越多，下面基本上还有一些放羊的人去，所以杂草不算茂盛。但是上面的杂草全都齐腰深，树木倒是不多了，不过却更难行走，不时就会被杂草疯长的草茎绊一下。 这种地方真是一种奇特的地理现象，不过越是神秘感，拍摄出来的素材就越好。我脑子里全是周琦见到拍摄内容时候的震惊样子，整个广电局，周琦是最喜欢保存这类素材的人。靠这个视频，估计周琦的一顿酒跑不了了。 沙土岗上面的地势比较平坦，我站在上面，喘了几口气之后，就讲摄像机抗在肩膀上，对着西边的天空开始调整滤镜和白平衡。 这会儿的天气看上去更漂亮，镜头中，漫天的红霞与镜头前的树木相映成趣，而不远处的沙堆也有种大漠夕阳的韵味。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赶紧拍摄这些难得一见的美景，这会儿我连抽烟都忘记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很快，西边天空的云霞就慢慢消散，而火红色的太阳也慢慢下坠。假如这会儿在黄河的话，拍出来的感觉更美。我有点后悔没撺掇周琦也一起来，假如两台摄像机拍摄的话，或许更漂亮。 等到天边最后一丝红光都消散的时候，我将摄像机放在地上班，然后一屁股坐在草丛中，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是我上班两年来，拍摄得最好的一次作品。 全身心的投入代表着的就是放松之后的疲惫感。我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然后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这会儿抽上一根烟，那浑身舒爽的感觉，简直就是活神仙一般。 假如再早一会儿，假如镜头少几次颤抖的话，或许这个片子能再提高一个档次。今天要是有三脚架多好。 三脚架？ 小赵不是扛着三脚架跟在我后面么？怎么片子拍完了还不见他人影？ 我猛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四周除了茂密的草地之外，只剩下了天色将晚的黑暗。 哪里有小赵的身影？ 我双手合成喇叭状，冲着四下里大喊起来：“小赵！你在哪？快回话！咱们要回去了！” 喊了好几声，但是回应我的，只有为哦自己喊声的回响，小赵居然失踪了。 在这个从古至今一直有闹鬼传闻的地方，小赵居然不见了踪影！ 我将摄像机关机，然后挎在身上，从包里掏出手电，就顺着我走的路向沙土岗下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小赵的名字。 这鬼地方虽然不见得有鬼，但是起码几十年的荒芜，有什么野兽也说不定。别忘了，黄泥村就出现过两条巨大的蟒蛇。假如小赵让蟒蛇吞进了肚子里的话，那我回去可是没法交代了。人家一个官二代跟着我体验生活，结果体验到了蟒蛇肚子里，估计这辈子我都别想再吃国家的饭了。 慌乱之中，我拨通了周琦的电话。 36.第36章 寻找 周琦刚接通电话，我就急忙把情况给他说了。听他所在的环境，貌似是在喝酒。 周琦话语中带着吃惊：“老天爷！你把那位大爷带过去干嘛呢？出了事儿咱们谁都兜不住！等着，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拿着手电继续往山下找。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算出了事儿，就不能喊一声通知我么？真是有意思，居然能凭空消失了。 小赵这人平时挺机灵的，否则我也不会带着他出去拍摄东西。我提着机器向上走，他扛着三脚架跟在后面，就算我们两人之间有所差距，也不会很远。毕竟这个沙土岗也不算很高，最多百十米左右。 按照正常的速度来看，在我到了沙土岗的顶部调整好摄像机，小赵就应该到的。拍摄整个夕阳画面几乎用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假如被蟒蛇吞进肚子的话，这会儿蟒蛇应该不会离开，会在原地消化的差不多了才走。 所以这会儿就算找不到小赵，那蟒蛇什么的也应该能看到。除了蛇喜欢在这些地方之外，我没听说过贵妃墓这一带有什么别的野兽。再说了，这年头要是有什么野兽的话，也会被百姓打死吃掉或者被林业局的人给收了，那还轮得到它们行凶。 这会儿林子里已经全都黑了，我一个人挎着摄像机，心里有点发毛。白天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却觉得四处冷飕飕的。脑子里全都是白天我在网上查到的那些闹鬼的传闻，甚至还有不少真人真事。 沙土岗下面的动静把我吓了一跳，我试着问道：“小赵？是你么？” 一边问话，我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上次在黄泥村用过的短刀。这是出去后我本想给赵国栋的，结果赵国栋没要，让我留着当个纪念。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上班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我就带上了这把刀。想不到这才上班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不远处的黑影中，传来了司机有点颤抖的声音：“是我……我是司机，刘组……组长，咱……咱们还……还没结束么？” 一听是司机的声音，我便松了一口气。 手电照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司机浑身都在颤抖着。难道这人胆子这么不济？这会儿我开始怀念大李了，假如大李在的话，或许他也会害怕，不过更多的却是冷静。再加上大李的身手与见识，跟在他身边能省不少事情。 这司机与大李完全相反，或许是一个人在车上呆的害怕了，所以就急匆匆的上来找我们。不过现在的形式，貌似还不如在车里呆着。 我对他说道：“小赵找不到了，你跟我一块儿找找看。这孩子跟在我后面，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喊他都没回应。” 司机一听我的话，脸色当即变得刷白：“这……这不会……会是……是贵……贵妃……娘娘……显灵了吧？咱们……咱们赶紧……走吧……” 我盯着他说道：“别说什么废话，赶紧跟我一起找去！假如小赵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咱们谁都别想好过。小赵他爸你知道是谁么？咱们局长见了都得喊领导，你假如不想在局里呆了，那你就走吧。” 我的镇定让这个司机安静了不少。他喘了两口气说道：“那咱们去哪找？我这一路上来，也没见到人影啊。” 我没有说话，而是将匕首插进腰间，然后拿出包里的另一把手电递给司机：“我们就是顺着这个路线上来的，跟我在四处找找看。就算是他遇到了什么野兽，三脚架也在的。多在草里踢踢看，找到三脚架就能找到他。” 我们两个打着手电，在草里开始一点一点的寻找。四周的树木上，不时有猫头鹰发出的叫声。这种诡异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生为悬疑片打造的。只是这次悬疑片的主角，是我们自己。 周琦比我想象中来的还快。事情比较严重，周琦并没有带别人来这会儿无论什么消息传出去，都对我们局有不好的影响。而且也不能通知局里的人，万一谁有意或者无意的将消息放出去，这对周琦的仕途都是巨大的打击。所以，尽快隐秘的找到小赵，是我和周琦别无选择的工作。 周琦拿着一把加长手电，他四处照了照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失踪了呢？” 我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周琦有点气恼的说道：“以后别带新人拍这种素材，特别是这种陌生的地方。他娘的老子就不能安生一会儿！” 这时候一声悠远且又低沉的声音传来，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司机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手电扔到了不远处，抱着脑袋不停地嘟囔：“别杀我……别杀我……” 我刚要呵斥他，接过发现司机扔掉的手电在草丛中滚了两下，不见了！ 周琦显然也发现了。他快步走过去，在草丛中绊了一下，差点被绊倒：“卧槽！三脚架在这。” 我走过去，跟周琦一起小心的扒着杂草，然后一个竖井一样的洞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周琦看了一下：“这是盗洞，以前盗墓贼留下的，小赵应该是掉进了这里面。” 我举着手电在洞口处向下照，结果发现这个洞居然是有弧度的，里面还没多远就拐弯了。 周琦冲里面喊道：“小赵！你在不在里面？”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声悠远且低沉的声音，这鬼叫声居然是小赵发出来的。 周琦对旁边依然瘫坐在草地上的司机说道：“你起来吧，几十岁的人了，胆子居然这么小。小赵在里面，你拿着小刘的手电去我车里把绳索来过来，等会儿下去看看。” 周琦一连说了好几句，这司机才起身，然后接过我手中的手电，跌跌撞撞的向下面走去。 我和周琦点上一根烟，商量着下去找小赵的事情。这会儿把绳索放下去小赵能不能拿到还不一定，而且凭我和周琦的推算，就算是小赵能拿到绳索，估计也没有力气出来。处在一个黑暗封闭的环境中，人的体力会急速消耗。 烟抽完了，结果那个司机还没把绳索送来。这时候一阵发动机的嘶吼声传来，那司机居然开着车子跑了！ 37.第37章 求救 我呆呆的看着下面道路上逐渐向县城方向而去的车灯：“就这么开车走了？这他娘的算什么司机？” 周琦扔掉烟头：“明天我不把他赶走，我就辞职！” 现在不仅人走了一个，车走了一台，最重要的是，我的两把手电一把掉进了洞里，一把被那个司机拿走了。 我起身说道：“希望你车钥匙他没带走，要不咱们可真的就坐在这笑了。” 周琦对我说道：“走吧，咱俩去看看。真不行的话，那只有将车子拆了。他娘的，都什么玩意儿！” 我将三脚架立起来，当成一个标记，省得等会儿来了找不到。然后扛起摄像机，我跟着周琦向土岗下走去。 司机开走的是采访车，周琦的车钥匙在他车上插着。 打开车门，我将摄像机放在后座上。周琦在车上找到了一把手电，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拽出了一套绳索：“这是上次去黄河边，怕掉水里，就在车上放了这条绳索。买的时候光记得买好的，这会儿看来，这钱总算是没白花。” 不仅有绳索，周琦还拿出了两条安全带。这玩会儿我知道，这是上次我俩去湿地拍摄飞鸟，在水中时候怕陷进淤泥你，就买了两套安全带栓在冲锋舟上面。 没想到我和周琦这种摄像师和编辑，今天居然会像专业探险队一样武装自己，深入洞穴救人。 锁好车门，我俩带着我们能用到的东西原路返回。这会儿小赵一个人在下面，万一精神崩溃了，我跟周琦哭都没地方哭。 等我俩走到地方的时候，突然发现，三脚架居然倒在了地上。 这会儿没风，而且就算有风的话，这种纯金属的三脚架也不会被风吹倒的。 周琦一边往身上扣安全带一边对我说道：“你力气大，你在上面拉绳子，我下去看看情况。假如我下去没有回应的话，你赶紧报警！” 我拉着周琦说道：“还是我下去吧，我好歹在工地上吊过几次，这种事情有经验。” 周琦笑着说道：“得了吧你，我体验过溶洞探险。你在上面，不行的话就报警，然后等警察过来一下跟我下去。” 说完之后，不等我反驳，周琦就将绳子扔进洞里，然后他将绳子绑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很麻利的钻进了洞中。 接着他就开始往洞里钻。我站在洞口，看着周琦的身影在他的手电的照映下，逐渐消失在洞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绳子突然绷紧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绳索松到了尽头，结果一转眼功夫，绳子又绷紧了。 周琦在下面跟我玩拔河么？ 我蹲在洞口，冲下面喊道：“怎么回事？说话！” 结果毫无声息，没人回应我，绳子上面的力道却不曾减少。 周琦在下面遇到什么事儿了么？我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掏出手机，我翻到赵国栋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赵队，在忙么？” 赵国栋的声音有点疲惫：“刚躺在床上，捣了一个偷盗电动车的团伙，一直审到现在。也忘了问你，你出院了？” 我来不及跟他客套：“赵队！你赶紧过来，我今天上班，来贵妃墓这里拍东西，结果我领导周琦跟一个小兄弟掉进了一个盗洞中，生死未卜。我现在准备下去看看情况，我的位置就在贵妃墓这个沙土岗中间的位置，我立了一个三脚架给你做标志。等会儿我再给你发一下我的位置。” 赵国栋估计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们没事儿去那边拍什么东西啊！你别下去，原地等我。伤还没好利索呢你瞎折腾什么？我马上到，等我！” 挂断电话以后，我打开手机的指南针。感谢智能机，让定位成为了比较方便的事情，不管你身在哪里，都能让别人很快找到你。当然了，智能机时代的来临，也让很多人都找不到自己，迷失在虚拟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将gps定位的数据与截图发给赵国栋以后，我将安全带扣在自己身上。，然后将安全绳的锁扣扣在了绳索上面，站在洞口的位置，将手电筒在肩膀上固定好，就从洞口滑了下去。 这洞的大小只允许一个人勉强通过，假如不是坡度够大，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卡在洞中。顺着绳索下去，一抽鼻子全都是泥土的腥味。或许是因为沙土的原因，随着我的下降，上面的沙土不停散落下来。 我试着向下喊了几声，结果除了吃了一嘴土之外，没有任何回应。周琦和小赵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有点害怕，该不会是缺氧了吧？这种炎热的天气，据说洞穴中的含氧量会非常低，假如他俩昏迷的话，或许我也难逃厄运，只能等赵国栋的到来。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下降的洞居然出现了岔口。一条是斜着往左边下降，另一条是斜着向右下降。我大脑一阵短路，这地方还怕交通堵塞不成？盗个墓居然还设计两条路来，有精力无处发泄了么？ 想归想，我还是顺着绳索的左侧洞继续向下。 我和周琦因为有绳索，下来倒是不怎么困难。小赵这货是失足掉下去的，我真怀疑他会不会直接下滑到底，然后摔了个狗啃食。 以前小赵也跟我拍过外景，但是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主要是抱着游玩的心态，根本没有参与其中。这次好不容易给我扛一次三脚架，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 假如带着花姐来的话，或许不会出现这个情况。因为花姐这人最不喜欢做计划外的工作。比如今天要是花姐跟我来，拍完需要的镜头就会吵着回去，绝对不会同意我跑到上面拍夕阳。 到了一片略显平坦的地带，我停住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我跟赵国栋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这会儿手机没有一点儿信号，我甚至不知道赵国栋是不是已经开始来了。 将手机重新塞进衣兜里。我将身体放松，躺在洞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了洞穴中一阵颤抖，吓得我赶紧向下滑去，结果发现，下面的洞坍塌了，整个洞口全都被封死了。 这他娘的可怎么办？ 38.第38章 自杀 我看着脚下已经被封得严实的洞口，整个人都呆住了。周琦和小赵居然被我活埋了！ 一个是我的领导，一个是县里大领导的儿子，两个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埋在了这地下十来米的地方。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呆立着，尽管坍塌造成的粉尘弥漫在我周围，我却懒得理会，以后我该怎么面对周琦的家人和小赵父亲的责问？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结果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双手抓着被埋住了的绳子，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出院后上班第一天，我却亲手将自己的前程给葬送了。 我掏出别在腰上的匕首，借着手电筒看着匕首刃口那闪着冷芒的刀锋，心里突然就有种自杀的冲动。前途没了，还害死了两个不错的人。就算法律上没有我的责任，我也难逃过自己心里的愧疚。 我逐渐将匕首刺向我自己，无奈、沮丧、难过……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既然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正当匕首要刺进我脖子的时候，突然我的左腿开始抽筋，匕首一错位，划过了绳索。 绳子被割断了，我一只手伸向我的左腿，艰难的捶打着我的小腿，试图让自己从抽筋的状态中缓解过来。被割断的绳子无力的搭在了我身上，像是一条死蛇。 绳子的断口处很整齐，我没想到这把匕首会这么锋利，拿绳子的时候周琦可是把这条绳子吹得天花乱坠。这会儿看来，再结实的绳子都敌不过一把锋利的刀。 正当我一边捶打着小腿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我身上的那根绳子动了。 这情景吓了我一跳，这玩意儿还有生命不成？ 我摘下肩膀上固定的手电，然后对着脚下被埋着的地方一照，只见被埋进土里的绳子，在一点点的往土里进，刚开始很慢，然后速度越来越快，随即整根绳子全都进去了，整个坍塌的洞穴只留下了绳子穿过后的洞孔。 这是……他娘的下面有人！周琦或者小赵没死！ 我咧着嘴笑了起来，随即想到，这应该是洞穴太狭窄，坍塌的土块在洞穴中给堋住了，下面还是空的。 这一会儿，我突然觉得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过刺激了，起码我的心脏是有点受不了。 既然下面进不去，我就开始向上爬，因为上面有个往右侧的岔口，从那个口进去的话，应该也能进到墓室中，然后找到周琦和小赵，等待赵国栋的救援！ 下来的时候很容易，但是斜着向上爬却费劲多了。加上洞穴狭窄呼吸不畅，不一会儿功夫，我已经全身是汗了。 等到了那个岔口的位置的时候，我已经累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将安全绳的锁扣在垂下来的那条绳上面锁死，然后我就躺在那个岔口的位置喘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洞穴中空气浑浊之类的事情，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大口大口的抽着。或许只有香烟，才能让我的疲劳得到缓解。 叼着烟，我用匕首在洞壁上刻了一个向右的箭头，然后刻上了几个字：“左塌，右行！” 为了更醒目一点，我在字的旁边刻了一条缝隙，将一支烟塞了进去。只要赵国栋能带着灯下来，就肯定能看到这支烟，进而看到香烟旁边的字。 一切搞定之后，我将绳子收上来，在绳头部分系了一个死扣，然后扔进了右边的洞穴中。 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我将烟头扔掉。然后钻进右边的洞穴中，开始向下滑落！这个洞穴明显不如左边的光滑，像是打通之后就没有人用过一样。 现在不清楚下面是什么情况，周琦和小赵有没有受伤也不清楚，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他俩，然后设法跟赵国栋联系上。 洞穴越来越狭窄，我向一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用双腿的力度和身体的重量在洞穴中向下滑动。 大块大块的沙土被我蹭掉，进而掉落进我的衣领中，或者直接跌落到洞穴深处。旧黄河故道的风貌在这个洞穴中一览无余，泥沙的颜色一层深一层浅，像是糕点房中卖的那种多层松糕，不过泥沙中那浓烈的泥土腥味却让我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我从没想到，泥土的味道会这么让人难受，说好的泥土的芬芳呢？ 过了那段比较狭窄的区域以后，我感觉洞穴越来越宽了，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两边的洞壁上，根本看不到人工挖掘的铲痕。那大块大块的坍塌迹象，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直到速度无法控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没法靠近四周的洞壁了。现在只有安全带上面的锁扣在绳子上面滑动，但是锁扣只是控制在绳子上不会脱落，不会降低速度。 从高空坠落下来的感觉让我觉得脑袋发胀，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内脏都要炸了，这会儿呼吸都是困难的，整个人基本上都在窒息状态。 眼角的余光让我看到，自己刚刚滑过了一道由砖石砌成的土层，这应该是墓室的金顶吧？ 猝不及防中，我的身体在空中猛的一顿，然后四肢以及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感让我有种自己全身骨折的感觉，完全让我失去了对身体其他部位的感知。 头顶上面扑扑楞楞掉下了很多沙土块，有的砸在了我身上，有的落到了下面的黑暗中。 过了好久，我才迷糊过来，我居然被吊在了空中，安全绳上面的锁扣被绳头部分我系上的那个疙瘩给绊着了，这也是我没有一下子摔到下面成为一滩烂肉的原因。 现在手电筒被顿的这一下给震没了，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我的腹部在隐隐作痛，应该是还没好利索的肋骨又发生了断裂。 我来回摆动身体，观察着四周能看到的一切，好分辨一下自己跟下面地面的距离。结果大失所望，四周除了黑暗，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在这个不能上去也不敢下来的地方，我像一块等待风干的腊肉一样孤零零的被吊在半空中，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要死在这里了么？ 39.第39章 棺材 我艰难的摸索着腰上挂着的匕首，平时站着觉得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吊起来会这么不容易。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样难受，呼吸都是难受的。 其实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周琦，他买的安全带是买的最贵的那种，不仅腰上和肩膀上有安全扣带，甚至连大腿都有。假如是我在工地上用的那种简易的，说不定这会儿就是一滩肉泥了。那种安全带论坚韧程度，跟这个可没法比。 我手中抓着匕首，有点哆嗦。假如现在我所在的位置距离地面超过十米的话，那我现在这个姿势摔下去势必会脑浆迸裂。 假如必须死的话，那我也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死法。与其半死不活的吊着，还不如赌一把，万一死不了呢？ 想到这里，我握着匕首反手就将后背的安全绳给割断了。 坠落下去的一瞬间，我闭上眼睛，另一只手尽可能的护着脑袋。虽然我长得不帅，但是我也不想破相。 身体像是掉进了一团海绵中，预想的疼痛与骨折的声音根本就没有。我掉进了一处很柔软的东西上面。 来不及检查身体的状况，我赶紧摸索着起身。身下的东西很奇怪，有的地方软软的，但是随手一摸，却能摸到长条状的坚硬东西。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张开嘴一吸气，喉咙里直发痒，像是处在粉尘很多的环境中。这应该是我从上面摔下来砸起来的灰尘。 我蹲着四处摸索，结果摸到一个椭圆形状的多孔物。 这玩意儿怎么好熟悉？等我摸到两排细碎的尖锐状东西的时候，才突然醒悟过来，这他娘的居然是人头！ 现在手电不知丢在了哪里，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光源，我什么都看不到。虽然心里怕得要命，但是我除了将手中的骷髅头扔到远处之外，别的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我开始向另一边摸索，爬了几步，我摸到了一个墙壁一样的东西，不过入手的感觉，并不像墙壁那样结实和冰凉，这是什么地方？ 我摸索着站起来，然后在我发现了这外面得到墙壁并不高，我试着翻了出去。这回终于踩到了地面，应该是青石板路面，这感觉，在我们县城隍庙中经常踩，实在是熟悉不过。 在我翻身的时候，我兜里的一件东西突然摔了出来。 我担心是什么有用的东西，试着在地上摸了几下，总算是找到了，居然是我的手机。 哈！身上带着手机关键时候确实有用。 我按开手机的电源键，屏幕猛的一亮，让我眼前突然一闪，这感觉，像是被电焊闪了一下一样。 我点开手机的手电筒，手机背面的led灯亮起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刚才我居然是从棺椁里面爬出来的。 我壮着胆子往棺椁里面照了一下，里面有尸骸，不过全剩下了骨头，也不完全，各种骨头的零碎散落在棺椁里面的四周。 这个棺椁外面是石椁，里面的棺材是木质的，怪不得刚才在里面摸上去不像是石头。 整个棺椁很大，宽约两米，长度差不多三米了，底部全都铺着各种锦被。怪不得我摔下去没事，居然摔到了一千年前的席梦思床上。 棺椁的四周都是各种砖石，我看了一下，觉得这些应该是金顶上面的砖头。刚才我下滑过来时候看到的金顶。这些砖石上面，尽是一些黑灰，估计是被盗墓贼炸开的。他们在这里炸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从这边进来，而是选择了另外一边重新挖了一个盗洞。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没有摔死，这是我高兴的原因。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应该是墓室的正殿。曾经看一些盗墓类的小说，我知道很多大墓其实都分得很详细，主殿侧室等等全都很详细。 我试着找那只被我甩掉了的手电，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倒是在不远处的地上发现了一堆方便面袋子以及火腿肠的肠衣和一些矿泉水瓶。上次看一个报道，说那些被文物部门发掘的古墓中，这些生活垃圾几乎是墓室中最不和谐的东西。 很多被发掘的墓中，真正值钱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盗墓贼洗劫一空，比如尸体嘴里含的珠子，比如枕着的玉枕等等，都是盗墓贼喜欢拿的东西。这类东西一般都是价值较高且携带方便。像墓里面的锅碗瓢盆陶器瓷器之类的，除非是盗墓贼真的一无所获，否则他们才不会动这些搬运困难且提不上价格的陪葬品呢。 我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便开始寻找这个墓室的出口，准备去别的墓室找找看，周琦和小赵应该就在这个墓中。 至于那个手电筒，这会儿没工夫寻找了，手机的电量还有百分之六十，坚持到我找到他俩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首握着匕首，开始在这个巨大的墓室中转悠。 以前我们县申请贵妃墓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时候，上头的一些官员根据宋朝葬墓的规格来反驳我们县，宋朝的的墓不该这么大的，而且只是一个贵妃而已，又不是王公贵族和大臣之类的重要官员，墓室不该修这么大的。 但是历史上的事情，有几个现代人能说得清的？ 说起来，宋真宗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我个人觉得，宋真宗签订的那个檀渊之盟根本算不得耻辱。假如不签订这个盟约，或许宋朝就没有著名的“咸平之治”。 宋真宗假如跟辽国对峙下去，每年花费的军费就需要几百万两银子，而且战争局势还不明朗。但是他在檀渊跟辽国签订了一份协议，每年只拿出区区十万两银子加上布匹而已，而签订后的宋朝，每年跟辽国贸易的获利就数倍于锁付出的“岁币”，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宋朝通过倾售茶叶、书籍、礼仪等商品与生活方式，生生拖垮了辽国的经济，使得辽国几十年都无力发兵大宋。我觉得这才是一个帝王最大的胜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每年花点小钱让对手腐朽堕落，你敢说宋朝没有高瞻远瞩的帝王么？ 所以，一个这样的帝王，给他的贵妃修什么样的坟墓我觉得都很正常，毕竟宋真宗不是一个靠常理度之的皇帝。 40.第40章 尸虫 我现在所在的墓室中间，有四根巨大的的石柱，这就是金顶千百年来没有坍塌的缘故。绕过这些石柱，周围有着人身像的油灯，我试着用打火机点了一下，灯芯一下子就被打火机给烧没了。这玩意儿虽然号称万年灯，但是估计最多能支撑百年。 除了油灯之外，一个个的兵器架宣告着这是从战场过来直接开挖的墓室，不过上面的长兵器基本上全都腐朽了，甚至连兵器架都几乎要散架，碰一下便四分五裂。 再接着，这里就出现了两条胡同一样的回廊，应该是通向别的墓室的。 我大概估摸了一下方向，选择了靠右边的通道。这边应该是顶上左边盗洞挖通的方向。 通道里依然是青石板，不过有些潮湿，踩上去滑腻腻的。走进这里，立马有种阴冷的感觉，浑身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很好奇为什么相同的一个坟墓，居然会有这种感觉。 害怕通道中有机关，我走的很慢，这条二十多米的通道，我愣是走了十多分钟。地上逐渐有了一层浅浅的水，青石板通道被灯光一照，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铺在了通道中。 这种地方难道也会漏水不成？ 我举着手机，防备着两边的墙壁上的机关。在电影和小说中，这些东西都是最常见和必备的东西，假如下到墓地没有机关的话，就像是缺少点什么一样。但是走过这青石板路我才发现，电影和小说中都是坑人的，这里哪有什么机关？就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建筑而已。 不知不觉中，我发现地上的水深了，已经到了鞋面的位置，我的帆布鞋毫无意外的全都湿透了。我试着喊了一声周琦和小赵的名字，结果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道是我手机的原因还是脚下的水有问题，灯光照上去，总感觉泛着绿光。难道这水时间长了在地下有了藻类植物不成？ 这间墓室比刚才的大殿小了很多，墙壁上有壁画，不过基本上全都脱落，根本看不清什么。盗墓贼多次光顾，导致这里面严重氧化，所以壁画保存不住也是正常的。 墓室的正中有一个道士塑像，道士端坐蒲团之上，一脸的祥和。不过手中的拂尘不知道被谁给顺走了，让这尊本来仙风道骨的塑像看上去有点滑稽。 塑像的两边照例是两个童子，不过却不是庙中常见的清风明月，而是两个唇红齿白的娃娃，猛然看上去，总觉得这俩孩子笑得诡异，根本不像是道家的弟子，倒是像两个鬼，被道士镇压着。 这里面既没有名牌也没有介绍，就孤零零的摆着三尊塑像，这让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假如墙壁上的壁画没有脱落的话，或许还能看出一些什么。但是这会儿，只能靠我自己瞎猜。 就在我正要转身的时候，我感觉其中一个小娃娃的嘴角动了一下，当时我也没有在意，这估计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但是等我再次回头看的时候，我看到这小娃娃的嘴巴中，一条条白色的虫子在努力的往外钻。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才猛然发现，这居然是在黄泥村遇到的尸虫。这些小东西经过大李的介绍，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不过这东西不是从黄河里捞出来的浮尸么？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我满脑子的疑问，却无处寻找答案。诡异的黄泥村、神秘的浮尸以及现在这个千年古墓，我突然发现这里或许有某种联系。而能和这些关联起来的，就是大李了。 大李知道尸虫，或许他也知道浮尸的来源。等出去以后，一定要抽时间找大李聊聊。我越来越怀疑大李以前是个盗墓贼了，也只有这个解释，看上去才最合理。我对我的分析很有自信，因为上学时候，我在心理学方面一直就是名列前茅。 曾经我的心理老师说我：“这么强的推理能力，你应该去警校的，怎么跑到这里学教育了？” 不过那位对我很器重的心理老师假如知道我现在是电视台编辑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眼镜跌碎。 这些尸虫遇到水的时候，突然就不再前进，围着水开始打转。这小东西果然很怕水。我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危险之后，便从这个墓室中退了出来。 继续寻找，现在水已经到脚脖子的位置了。我真心觉得，保存这么好的墓室，是不该有漏水的情况的。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别的原因。 没来古墓还不知道，这里居然这么大。本以为古墓也就是个埋葬死人的地方，谁知道真正进来才发现，原来我们的老祖宗是这么的讲究。各种看不懂的摆设随处可见，有的明显是放置贵重东西的架子台子，这会儿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架子，上面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不知不觉中，我又走进了一间墓室。整间墓室中全都是尸骸，各种骨头散落一地，我甚至分辨不出这里面有多少个人头。看地上的尸骸和一些还没完全腐化的彩衣，我猜测这里应该是殉葬的宫女，为的是来到阴曹地府也能伺候贵妃。 我没想到堂堂大宋王朝还有这种惨无人道的殉葬方式，这在历史书中根本没有人提。这完全颠覆了我对大宋王朝的看法，怎么那样高度文明的地方，还有这种奴隶社会的冷血与残酷？ 看到地上那凌乱的尸骨，我心里一阵难过。我自己都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就在我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说话声，虽然听不真切，但是我很确信，这是周琦的声音。 我心里猛然一震，随即便笑了起来。终于找到周琦和小赵了。 我快步转身，在水中快速走着，这俩人居然在这里面呆着，俩大活人就不能出来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么？靠！害老子白担心了半天，还差点自杀了。 正当我要高声喊他俩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俩真是电视台的？嘿！真是巧了，我以前一个同伙现在洗白了就在电视台上班，或许你们还认识呢……” 41.第41章 盔甲 这话让我的心里一震，随即想到，这人说的不会是大李吧？ 循着声音，我慢慢的向前走去。水越来越深，而脚下的青石板也有不少松动的，踩上去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差点把我摔倒。 手机上面的灯照射不远，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墓室中通道幽深，声音很传播很远。但愿这人没听到我刚才走路和叫喊的声音。 现在我手中只有一把匕首，对方能将周琦和小赵都抓住，或许不是一个人。这种情况下，我越发的期盼赵国栋能带人过来。 又转过了一个弯，我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亮光。 关掉手机，我握着匕首悄悄接近。回廊的尽头，好几束灯光来回扫射着，对方的人数看来不少。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在这地下十几米深的地方，任何法律法规都成了泡影，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或许还会起反作用。所以唯一能救周琦和小赵的，只能是武力。 曾经在工地上，我也参与过几次打架，但是那是工地上的一些纠纷，对手是跟我一样的苦哈哈。这辈子从没跟亡命之徒搏斗过，而且从灯光来看，对方至少有四个人。凭借一把匕首跟四个亡命之徒搏斗，不管我有多大的勇气，其实都是毫无胜算的。 知难而退一直都是我最大的缺点，也是我最大的优点。从小到大，我几乎从不做冒险的事情，不管什么事情，我总是习惯性的找好自己的退路，不至于自己会一败涂地鸡飞蛋打。曾经有不少人笑话我输不起，其实这话是对的，我是输不起，因为我毫无资本可输。 不过今天，我没法坐等赵国栋的到来。或许他们不会杀周琦和小赵，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赌运气的时候，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盗墓贼，常年在刀口上舔血，万一小赵或者周琦激怒了他们，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俩被杀。 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要做点什么！ 在逐渐接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过道的一侧居然有个门洞，这里居然还有一间墓室。听到前面又传来了含糊不清的话语声，我闪身进入了这间墓室中。假如这会儿连我也被抓的话，那我们翻身的机会可只剩下了赌运气了。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这间墓室很小，或许这就是让人忽略的原因。里面除了一个站着的将军塑像之外，别的什么都没了。 我有点失望，本以为还想找个趁手的东西去拼一把的，别的不说，只要能让周琦获得自由，我们就有逃出去的可能。周琦爱好庞杂，拳击格斗等都有涉猎，这也是周琦一向胆大的依仗。 我站在那个将军塑像前面，很失望的拍了一下，丫的没事儿整一个将军在这儿干…… 手掌传来了的疼痛感觉让我没有了抱怨的心思，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是真的盔甲，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的照着这个塑像，这玩意儿果然用的是全身盔甲，甚至连面罩都有。真他娘的奢侈！ 我用力的将塑像悬挂的宝剑抽出来，这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技术，居然没有生锈，依然光亮如新。 哈哈！发达了！ 这是我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这把剑历经千年没有生锈，应该不便宜。 古代流行的都是细长轻盈的文士剑，主要就是起个装饰的作用，不过这把剑可不是一般货色，入手极重，握柄大小正合适，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 我挥舞着宝剑就要出去，不过转身看到这个与常人大小相等的塑像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穿上这身盔甲的话，保命的几率会不会大点儿？ 十分钟之后，我总算将全套的盔甲给套在了自己身上，剩下的那个塑像完全成了一堆泥土。 我手中握着长剑，慢慢的走出了那个房间。 每走一步，这盔甲就发出很大的声响，三片式的裙甲简直就是一个小音箱，哗哗啦啦的响个不停。穿这玩意儿在古代是怎么打仗的？这响声，假如偷袭敌方的营地的话，或许隔半里地都能将敌军给吵醒了。 屋子里传来了很大的问话声，我这会儿根本没法隐藏，索性放下了面甲，能不能打退他们，听天由命吧！ 好几束灯光从走廊的尽头照射过来，顺带着还有几人哆哆嗦嗦的问话声。 我这才想起，我现在穿的这一身，完全可以扮演一个穿着盔甲的僵尸来吓唬他们，别的不求，只要能将周琦和小赵救出来就行。 我冲着全面的几人发出了一声夜枭一般的笑声，这声音别说对方了，连我自己都觉得瘆的慌。 对面其中的一个人明显是听到了，然后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其他几人脸色也不大好，任谁在墓里见到我现在的造型，都不会淡定起来。 我举起宝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这会儿距离比较近，我已经透过面甲的视线孔看到了对面几个人的表情。全都是一脸迷茫和震惊。 这几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身上安全带、匕首、备用手电等装备很是齐全，其中一个光头大胡子的人手中端着一把手弩，后背上还背着一把工兵铲。 怪不得对方能将周琦和小赵抓住，光看他们这些装备就知道，这些人战斗力很强，应该是这行当中的佼佼者。 不过这会儿只要他们手中没有冲锋枪的话，就休想将我制服。 我走到几人面前，很装x的发出了一声怒吼。我没有说话，假如说话的话，说不定这些人就能猜到我不是这个墓室的守护者或者僵尸之类，而是一个大活人。这些人虽然惧怕鬼魂，但是假如知道我是个普通人，这些人应该会直接跟我对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哆哆嗦嗦的想要逃跑。 我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大胡子手中的手弩给磕掉了。这会儿杀了他们的话，应该很容易做到，因为这几人现在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但是我这么做，好像是不对的。这事儿不该是我动手的。 这时候，里面传来了小赵的声音：“僵尸哥哥，快杀了他们，他们手中有国宝！你家贵妃娘娘的肚兜被这几人给顺走了……” 42.第42章 反转 我本以为小赵已经吓傻了，没想到听这货的声音还挺兴奋。不过什国宝什么时候跟贵妃陪葬的肚兜联系到了一起？那玩意儿不是只是提高床笫之间乐趣的道具嘛？ 想归想，我还是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指向了面前几个人。 还没等那几人有所动作，里面周琦的惊叹声就来了：“卧槽！这僵尸居然还能听懂普通话，够现代的哈！” 我这会儿真想进去抽周琦的嘴巴，这不是给几个盗墓贼提醒嘛。 果然，几个盗墓贼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随着他们的观察，眼中那迷茫和惧怕的神色在逐渐消失。 趁着这个机会，我抬腿在那个大胡子脑袋上踢了一脚，然后用剑身在另一人脸上重重一拍，嘴里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滚！” 接着，我用长剑挑起了地上的一个背包扔到了里面的前面的墓室中，估计肚兜就在这里面了。 那几人依然跪坐在原地没动。我挥舞起长剑，在旁边的青石墙壁上面划出了一道火星，然后再次向前一步，那几人吓得赶紧从我两边爬过去，然后一溜烟跑了。 等这几人跑远再也听不到声音，我捡起一把他们扔在地上的手电拿在手中，走进了前面的墓室之中。 小赵和周琦全都被绑在了墙角的灯柱上，旁边放着周琦的手电，这会儿正直直的照着我所在的方向。 小赵见我走过去，这会儿没了嬉皮笑脸，而是嘴唇哆嗦着问我：“僵尸哥哥，你……你这是要吃我们么？” 我觉得这货挺有意思，就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结果小赵当即哭喊起来：“僵尸哥哥，我们不好吃哇！这会儿的人肉，已经不是一千年前的人肉了，我们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激素和残留的毒物，你吃了我们会拉肚……” 我抬手放下面甲：“拉你大爷啊！为了救你俩，我在那边差点摔死。” 周琦看了我一眼：“你刚才就算不把他们几个杀了，也得把他们的腿打断的，否则这几人还在墓里，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你的身份早晚会被拆穿的，咱们赶紧出去比较好。” 我摘掉头盔，然后一把扔在地上：“他娘的这狗屁盔甲这么重，以前的人是怎么打仗的？” 只走了这百十米远，我已经累的浑身是汗了。 我用长剑将两人身上的绳索划开，然后他俩开始帮我卸盔甲。以前看电视上，那些将军穿戴盔甲都是有别的士兵伺候着，当时我还笑话这些古代人矫情，这会儿才知道，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操作的活儿。 小赵拿着我手中的长剑不住的抚摸着：“这真是一把好剑，两位领导，我能不能带回家镇宅用？” 周琦白了他一眼：“这是镇阴宅的，你要不怕你家闹鬼，尽管拿去好了。” 我看着小赵问道：“你刚才又是肚兜又是国宝的什么意思？肚兜也是国宝么？” 小赵说道：“我来的时候吧，看到他们从那个大棺材里拿出了一件肚兜一样的东西，用灯光一照，上面全都是那种闪着各种颜色的珠宝，觉得这玩意儿绝对能值大价钱，所以就喊了一声国宝。谁知道你这僵尸不是千年前的，道行尚浅。” 我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掉进来吓得尿了裤子。谁知道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这里。看盗墓笔记的后遗症啊，你进来不会就是想着顺手拿走一件东西吧？” 周琦捡起那个背包背在自己身后，对我和小赵说道：“你俩别扯淡了，赶紧想办法离开！” 我指了指头顶的方向：“你们下来的那个盗洞，已经塌了。我是从另外一边的岔口下来的。那是主墓室的金顶位置，以前估计是有人用炸药炸开的，我从那个洞里直接跌落到了棺材里面。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上不去，只能等待救援。” 小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假如没有救援怎么办？我还等着今晚看《爸爸去哪儿》呢。” 周琦笑了一下：“你别看了，你爸肯定在开会。小刘，你报警了？” 我摇摇头：“我没打110，而是给赵国栋打的电话。我将咱们的位置也告诉他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过来。” 周琦为难的看着我俩：“那几个盗墓贼等会儿肯定还会过来的，咱们怎么办？他们到手的东西这会儿被你抢去了，你觉得他们会甘心么？” 小赵攒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就在我准备说话的时候，这货突然“嘿”了一声，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匕首给甩过去。 小赵兴奋的说道：“这样吧，我穿着盔甲过去，你俩在后面给我掠阵，咱们找到那几人，直接将他们收拾了。绳子有现成的，这个咱们不用发愁。再说了，大不了将他们的腿打折就行了，反正这些人枪毙了都不为过。” 我觉得小赵考虑问题永远都是这么单纯：“你以为那些人是泥捏的啊！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咱们过去，或许会成功。但是我觉得咱们这就是在找死。这身盔甲除了让你笨重之外，不会增加任何战斗力。别以为这是圣斗士的圣衣，穿上去无所不敌。” 周琦拿过我手中的匕首看了看：“关键是咱们不知道老赵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这万一他们没有找到洞口的话，然后现在咱们几个的手机都打不通，说不定就打道回府了。” 我摇了摇头：“不会的，有小赵在这里，他绝对会下来的。难道你没有发现么，赵队长是个不满足现状的人。” 小赵都点迷茫：“管我鸟事？” 周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关你鸟的事，而是关你老爹的事。只要你爸点个头，他想提拔还不容易嘛。假如今天咱们能出去的话，那我和志才都是借你的光。” 小赵正要说点什么，不远处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这里居然有个大官的儿子，好！好！好！弟兄们下半辈子总算是有了着落。哥几个，好好招呼咱们这位僵尸哥哥，他娘的小兔崽子差点将老子给吓哭了！” 我刚要有所动作，一道手电光就照射了过来。这光很强，让我完全真不开眼睛。 他娘的，这下真的要倒霉了…… 43.第43章 突袭 我赶紧躲过手电筒的照射，抬手夺过了小赵手中的长剑。这货现在已经完全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琦一手举着自己的手电筒照着对方，一手握着匕首，嘴里高声喊道：“跟他们拼了，绝不能让小赵有什么闪失！” 这群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绑架小赵，然后讹上一笔钱。而现在我和周琦能做的，就是保护小赵。假如这家伙被这群人绑架了，不管是能不能救出来，我和周琦以后别说提干了，能不能在广电局待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周琦出手凌厉，在靠近那几人的时候，突然将自己的手电甩了过去，接着便一个闪身扑了过去，左手紧紧的抓着那个大胡子下巴上浓密的胡须，右手中的匕首在另一人的肩膀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这两人立马痛得哇哇乱叫，连手电筒都扔了。 我拉着小赵，挥舞着长剑逼迫那几人后退，然后从地上捡了一把手电筒，等通道让出来之后，我便拉着小赵冲了出去。 跟周琦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俩的默契程度也越来越高。当他喊出要拼命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带着小赵冲出去，墓道很长，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周琦的突袭很成功，在这种黑暗的地方，任谁都不会想到，周琦会扔掉手中的手电筒。他捡起手电，重重的抡在了另外一人脑袋上，然后一猫腰，躲过去一个人的偷袭之后，也跑进了墓道中。 我和小赵在过道的浅水中快步的跑着，周琦则是跟在我们后面。 那几个盗墓贼明显是被周琦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当他们回过神来之后，便大呼小叫的在后面追我们。周琦一边跑一边问我：“这里面哪里能埋伏他们一下？” 这话问得，好像我对这里很熟悉一样。这个墓里没有所谓的机关陷阱，全他娘的一马平川，我怎么知道哪里能埋伏呢。那个小墓室里面的将军，现在成了一滩泥，别说埋伏他们了，这会儿连吓都吓不住。其他的墓室我没有进去，好像这一路走来，只剩下了那个有娃娃和道士塑像的墓室。 对了！那些尸虫估计可以帮忙。我扭脸对周琦说道：“前面有间墓室，里面全都是尸虫，等会儿在那里埋伏他们吧。” 小赵这货不知道神经大条还是没把这几个盗墓贼放在眼中，听了我的话之后很好奇的问道：“哇！你不会真是千年僵尸吧，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尸虫？” 回答他的是一支弩箭，后面那个大胡子被周琦揪掉了不少胡子，这会儿端着他的手弩，在对着我们猛然扫射。 也幸好大家都在跑动中，而且手弩是单发的，我们三个都没有被射中。假如他用的是那种连发钢弩，这会儿我们三个怕是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拐了个弯之后，我打着手电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墓室，示意周琦这就是最佳埋伏地点。 门口对面的墙壁旁边摆放着一些装饰品，像是从墓室中清理出来的屏风之类的东西。周琦跑过去的时候直接躲在了后面，然后熄灭手电，等着那几人的到来。 小赵想看热闹，不住的回头看。我拉着他一边向前跑一边说道：“赶紧跑吧，你丫就是他们的灯塔，他们就是冲你来的！” 我俩冲进墓室中的主殿，蹲在中间那个巨大的棺材后面喘气。 小赵喘了一会儿就要起身，被我一把拉住：“你丫别乱跑！真想被他们绑架了啊？” 小赵很气愤的对我吼道：“我要去救周琦哥！你别拉我，胆小鬼！” 卧槽！老子现在真想大耳巴子抽他。要不是你丫的不看路，这会儿我和周琦怎么会在这墓里？我站起来对他说道：“你老实呆在这里，我去看看情况。若是等会儿有人过来，不说话的话你千万别发出动静。假如确定不是我俩，你就爬进这棺材里躲好。等赵国栋过来！” 按照我对周琦的认识，他应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人表面看着冲动，其实鬼精得很。他躲在那个位置偷袭，最多也就是将其中一个人推进那个爬满尸虫的墓室中，然后向反方向奔跑。他绝对不会留下来跟那几个人拼命。 不过这种事情不好说，周琦于我，是知遇之恩，我自然放心不下。 提着手中的长剑，我拿着手电筒慢慢接近那个过道。 这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声音听得我都浑身哆嗦，差点把手中的手电筒给扔了。 这是什么情况？周琦化身狼人把他们分尸了不成？ 正想着，过道里突然跑出了一个人影，直直的撞进了我怀里，居然是周琦。 他喘着气说道：“快跑，这几人身上全都爬完了蛆虫，他娘的太恶心了，那些蛆虫居然要吃了他们……” 卧槽！那些尸虫居然这么恐怖么？ 我拿着手电筒往过道里一照，里面依稀有几个身影，趴在水中艰难的颤抖着。这才一会儿功夫，尸虫怎么会这么恐怖？跟黄泥村里面黄河浮尸身上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嘛。 周琦好奇的看着我问道：“这玩意儿你见过？” 我点点头：“上次我去黄河边拍的那些浮尸，身上全都是这些东西。这些虫子很恐怖，见到人就往身体里面钻，而且一直不停的钻下去，直到这个人千疮百孔变成一具尸体。” 周琦惊讶的说道：“早知道，咱们下来的时候就该带上一瓶灭害灵了。” 正说着，过道里突然钻出了一个人来，他歪歪扭扭的向我们走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周琦用手电筒一照，居然是那个大胡子。这会儿他表情扭曲，满脸血污，身上脸上全都是尸虫，像电影中的丧尸那样嚎叫着向我们走来，估计是想要报仇。 我跟周琦转身就跑。 我一边跑一边喊小赵：“赶紧躲进棺材里！” 然后，周琦带着这个大胡子开始遛圈儿。我拿着手电筒照射着这个大胡子，他的鼻孔嘴巴耳孔中全都是尸虫在进进出出，估计这会儿就算华佗再生也难救他的性命了。看他痛苦的样子，我心里有点不忍，要不要给他一个痛快呢？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棺材那边传来了小赵凄惨的叫声：“鬼啊！” 44.第44章 报应 小赵的叫声让我一愣，我在棺材里面摸索了个遍，除了一堆已经四分五裂的尸骨之外，别的什么都没了。难道散碎的骷髅也有杀伤力不成？ 那个大胡子这会儿被周琦带到了远处。我趁着这功夫，赶紧跑到棺材旁边，大声问小赵：“怎么了？那里有鬼？” 小赵趴在棺材的边沿一边往外爬一边说道：“里面有一具尸体，这尸体居然要抓我……” 我一听这话，赶紧将长剑举起来，他娘的不会是有个盗墓贼藏在这里了吧？ 就在小赵快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猛地向小赵扑了过去，吓得我赶紧过去，这会儿小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可就太让人憋屈了。 等到我手中的手电筒照到这人的时候，我发现这人居然是赵国栋。 他一脸的鲜血，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 我将小赵拽到外面，然后用手电筒照着赵国栋，好奇的问道：“赵队，你干嘛呢？你怎么一脸血啊？” 好一会儿功夫，赵国栋终于迷糊过来了。他从棺材里跳出来，然后靠在棺材上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你们是怎么下来的？我从这上面顺着绳子下来的时候，直接给摔晕过去了，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怪梦，好像有个女的在我旁边跳楼，我抓了好几下都没抓住。你们都没事儿？” 我点点头：“还行吧，这里有一伙盗墓贼，都快死了，你可以看看。你应该会觉得很熟悉。” 赵国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娘的，这么大的棺材，老子偏偏摔到了骷髅头上面，难道这贵妃娘娘看上老子了？” 我嘿嘿一笑：“估计你这身肌肉让贵妃娘娘春心大动吧，你亲吻了一千年前的美女，占了这么大便宜就别得瑟了。” 赵国栋从身上拿出一包纸巾，一边擦着脸上的血液一边随我到大殿的另一面，这边周琦正领着那个大胡子转悠。那大胡子摇摇欲坠的样子，我估计已经濒临死亡。他嘴里不时的发出惨叫声，那凄凉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赵国栋看着周琦问道：“这人就是盗墓贼？他盗了什么东西？” 周琦将后背的背包卸下扔了过来：“你家贵妃娘娘的肚兜，你看看能值多少钱。” 赵国栋接过背包，不过并没有打开，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大胡子：“他娘的，偷盗国家的文物，到头来落下这么一个下场，值得么？” 周琦摇摇头说道：“值得不值得，肯定是没有答案的。这个据说遍地是盗洞的地方，怎么还有文物没被拿走，这才是咱们要考虑的。” 赵国栋掏出手枪：“我还是给他个痛快吧，这样子，着实太过凄惨了。” 说完之后，他对着大胡子脑袋上就来了一枪。 “嘭！” 枪声在这种环境中产生的巨响，让人双耳都有点失聪。 大胡子应声倒地，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大胡子嘴角上扬，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下辈子别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了……”周琦小声的对着尸体念叨起来。看得出，大胡子的这种遭遇，让我们几人都心有余悸。 赵国栋把手枪塞回枪套里，有点感慨的说道：“你们说，这些小虫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霸道？上次在黄泥村的时候我已经觉得高估它们的杀伤力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好多。” 我摇摇头：“这东西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有大李才知道吧？” 赵国栋点点头：“对，上次就是李师傅这么说的，他应该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生成的。” 周琦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这贵妃墓里的东西，大李怎么会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我们几人都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小赵恍然的大悟似的说道：“我知道了，大李以前可能来过这里，他是个盗墓贼。” 我心里“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大李有盗墓的嫌疑，这点儿已经不容质疑，现在就看赵国栋是怎么想的了。 出乎意料的是，赵国栋并没有接小赵的话，而是打了个哈哈：“这事儿不急，咱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再说。李师傅现在一直在医院里，要不是他救我一命，当时在黄泥村，或许我也被这尸虫给咬死了。现在想想，心里还挺害怕的。” 大李不仅救过赵国栋，也救过我，还不止一次的救我。这也是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的原因。 赵国栋用手电筒照着我手中的长剑：“这玩意儿哪来的？” 我将进来的前前后后给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把剑的剑鞘，现在就在那个墓室中，要是交给文物局的话，咱们最好回去拿回来，这样成套的，价值也更高一些。” 赵国栋点点头：“行啊，咱们去拿，顺便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我们四个人打着手电，一起走进墓道中。 墓道中的水好像有了些许变化，不过我们都没有在意。注意力全都被前面的躺在地上已经千疮百孔的“尸体”给吸引住了。 以前我也见过死尸，车祸的，病死的，甚至他杀的，但是从没见过表情扭曲到眼珠子都爆出来的这种样子。这几人应该还没死，因为身体时不时的还抽搐一下。他们应该经历了或许是他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痛苦。 小赵看清这几人的样子之后，忍不住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来，我们三个都没有笑他，而是都陷入了沉默。 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报应一说，但是今天，我突然信了。 假如这几人不一时见财起意，不被自己内心的贪婪所迷惑，或许现在他们依然好好的活着，依然可以在工作或者农闲之余找朋友喝点小酒，夸耀一下自己儿子的学习成绩或者地里庄稼的收成。 赵国栋拔出手枪，“嘭！”“嘭！”“嘭！”几枪过后，地上这几人终于死了。他们每个人都嘴角上扬，像是得到了最心满意足的结果。 我干咳两声，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轰隆”的声音。 我们个的脸色全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要塌了么？ 45.第45章 寻路 赵国栋举着手电往头顶照了照，发现上面的顶根本没有松动的迹象。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估计是上面的盗洞又坍塌了吧？没事儿，咱们继续走。多找找出路，顺便拿回剑鞘。” 现在我们几个成了贵妃墓中的游魂，顺着来路上去已经不可能，左边的盗洞坍塌，一时半会儿想挖开都不可能。右边的倒是没事，不过却根本上不去。初步估计棺材到上面飘着的绳子那里还有十来米的距离。 周琦除了对那些尸虫有点胆怯之外，别的倒是不怕：“我觉得贵妃墓里那么多盗洞，肯定还有别的出口，咱们多找找，肯定能出去的。小赵，《爸爸去哪儿》今晚你肯定看不了了，不过你可以看重播。放心，咱们肯定能出去的。” 小赵见过了人类最恐怖的死法，这会儿完全没了初到墓地的新鲜感，他带着哭腔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我爸爸在哪儿，要是知道我今晚有这种遭遇，肯定是要给我换一个工作的。咱们栏目组太他娘的刺激了。” 我拍了拍小赵的肩膀：“放心吧，咱们今天只是偶然状况而已。赵队，你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赵国栋听了我的问话，叹了口气说道：“情况你都说了，我还敢带人来么？这事儿传到上头领导耳朵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味儿，所以我还是决定一个人来。现在的同事，有几个是值得信任的？他们都巴不得你出个什么事儿呢，好踩着你上位。就今天这事儿，传到小赵他爸那里之后，咱们可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周琦嘿嘿一笑：“你俩都姓赵，也都是干部，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 赵国栋哈哈大笑起来：“要是这样就好喽，我那个‘副’字估计前几年就能去掉。” 就这么一路聊着，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别的事情。直到一直没说话的小赵低声抱怨：“我怎么觉得这水越来越凉了？好像咱们刚才从这里过的时候根本就没这么深啊？”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刚才我去找周琦和小赵的这一路，最深的地方也没有没过膝盖。但是现在的水已经到了小腿位置。我记得很清楚，上一趟走到现在的位置的时候，水面也就刚埋住鞋面而已。 周琦用手电照着走廊的边角盯了一会儿说道：“水面在上涨，这鬼地方哪来的水？” 这诡异的现象，让我们都觉得震惊，这实在是太过玄虚了。 贵妃墓所在的位置，全都是沙土岗，这地方别说冒水了，有时候打井都不一定能打出水来，在我们县是常年干旱的地区。这几年提倡深井之后，才算是解决了吃水难的问题。这种地方，怎么会突然从地下冒出这么多水来？ 赵国栋这会儿也没有了唠嗑的心思，他对我们说道：“赶紧找出口，等会儿水越来越深，等水把出口封住的话，咱们就算是想出去都难。” 我们四个的速度明显提高了不少。幸好那几个盗墓贼给我们留下了足够多的手电，一人一把手电，照得整个过道都是亮堂的。 终于到了那间有将军塑像的墓室中，这时候的水已经到了大腿深。 小赵哆哆嗦嗦的走在我们身后，这倒不是吓的，而是水温有点低，他现在冷得浑身发抖。 我们四个人，就小赵的身体素质最差，所以他的感觉最明显。我和周琦只是觉得水凉而已，并不觉得多难受。赵国栋身体最好，现在头上还汗涔涔的。上次在黄泥村，就是赵国栋带着我们逃命，这次在贵妃墓，负责带头的还是他。或许这才是赵国栋头上冒汗的原因。 我打着手电，四处寻找剑鞘，结果却什么都看不到。 周琦好奇的问我：“是不是顺水漂走了？” 我摇摇头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剑鞘很重，而且不是木质的，放在水中根本漂不起来，没道理找不到啊。” 说完之后，我继续在水中摸索着。 墓室不大，我们四个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剑鞘。 赵国栋说道：“咱们还是先找出口逃命吧，这东西丢了就丢了，你就算捐出去，他们那些人也是放在仓库中，或者直接送人。文物这东西，咱们国家的监管太松懈了。” 我们几个都没接话，这话也就赵国栋能唠叨几句，对我们广电传媒行业的人来说，有些话听听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参与讨论，甚至说都不能说。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准则，广电行业的准则就是说能说的话，报道允许报道的事情。那些过线的、负面的、政治的等等相关消息，就需要谨慎再谨慎了。 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出口。小赵有点沮丧的说道：“咱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赵国栋故作镇定的说道：“怎么会呢，大不了咱们再回到那个大殿，等水升高了游到顶上那个出口的位置，然后顺着绳子向上攀爬出去就是了。在这个墓中，咱们距离死亡还很远的。” 周琦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个墓整个都是在沙土岗中，这么被水跑着，你们说会不会坍塌？” 这个问题我们谁都回答不上来，万一塌了的话，我们几个可都全交代到这里了。现在我们能做的，第一是赶紧找到另一个出口出去，第二就是祈祷这里别塌方，或者坍塌得那么快。 赵国栋安慰我们说道：“放心吧，一千年前的国人，还不会修建豆腐渣工程。再说这个墓一千年来不知道被水泡过多少次，这不都没事儿么。千年古墓，怎么着也得有千年古墓的风骨。” 虽然他这么说的，但是我能感觉到赵国栋话语中的慌乱。因为现在水越来越深了，已经到了我们腰的位置。 四处找不到出口，我们只好原路返回。再不出去，或许就要憋死在这墓道中了。 这些水来的很诡异，因为我们这一路走来，找不到不别的盗洞也就算了，连出水口都找不到。假如找到出水口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潜出去呢。 在返回的时候，我们遇到了飘在水中的那几个盗墓贼的尸体。他们漂在水面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白色的尸虫。我用手电照在他们脸上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表情跟那些黄河浮尸一个样，全都是嘴角上扬，带着诡异的微笑…… 46.第46章 手印 赵国栋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他好奇地说道：“这些尸体，怎么他娘的跟上次黄河边捞出来的一样啊？难道这里能直通到黄河里面不成？” 周琦摇头说道：“怎么可能，这里距离黄河直线距离可是有几十里远呢。别想了，咱们赶紧到大殿里去，这会儿水上涨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确实很快，现在的水位已经到达了胸口的位置。 赵国栋往前一扑，带头在前面开始游泳。这墓室里比当时的黄泥村可好了不少，最起码水面上没有各种垃圾与粪便，而且周围也没有蟒蛇，除了环境是封闭的，这里比黄泥村时候好了不少。 赵国栋一带头，我和周琦也游了起来。这种时候，游泳确实比走路更省力气，速度也更快。 小赵在后面跟着，见我们都开始游泳，他带着哭腔说道：“你们等等我啊，我不会游泳！” 周琦停下来，对小赵说道：“你快点儿，等会儿就出不去了！” 小赵越是慌张，越走不快。在这种深水中走路，需要两手划水才行，结果他一慌乱，居然摔进了水中，手忙脚乱之下，他居然无法站起来了，在水中胡乱的挣扎。 我和周琦无奈之下，只好返回去拉他。结果在我们快接近的时候，小赵突然一下子在水中探出了脑袋：“救命！有人在拉我！快来救我！” 我快速划了两下，抬手就拉住了小赵的胳膊。在水中拉人，我觉得由于浮力的作用，应该一下子据能拉出来。结果我抓着小赵往我这边拉的时候，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差点让我跌倒在水中。 周琦拉了我一下：“你怎么了？拉个人也站不稳。” 我稳住身体，然后将小赵拉出了水面。这次没有感觉到那股拉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小赵这会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一边嘟囔着救命一边从嘴里喷水。双手不住的挣扎，根本没法带他往前走。 周琦将手指并拢，然后一个手刀砍在了小赵的后颈上，这货像个面条一样瘫在了我怀中。 我和周琦一左一右的拉着小赵，划着水向前走去。 通过手电筒的亮光，我看到赵国栋已经从通道中出来了。那个大殿地势较高，这会儿水很浅，赵国栋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等我和周琦出来的时候，通道中的水几乎能埋住我们的脖子了。 我们两个架着小赵走向摆放棺材的地方，整个墓中，也就这里还没有水，适合让小赵平躺着回神。 赵国栋观察了一下小赵，然后看着周琦说道：“行啊，连领导的儿子都敢打，等这孩子醒过来，我非要告你的状不可。” 他和周琦是老相识了，这会儿说这话，主要是想让我和周琦放松下来。 周琦喘着气说道：“以后栏目组招人，不会游泳就他娘的别进来！本来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害怕起来，还说有人要拉他，这会儿谁那么无聊才顿在水中偷袭他？” 我将身上的安全带解下来，然后将上衣脱掉拧了拧水：“刚才我拉他的时候，确实觉得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在拽着他。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赵国栋一听，蹲在小赵身边，抬手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周琦一愣：“老赵你干嘛呢？就算是你看上他了也不能这样哇!” 赵国栋将小赵的腿抬起来，然后指着左小腿的腿肚说道：“看看，确实有东西拉着这孩子，否则不会有这个印记的。” 我凑过去用手电筒一照，小赵的腿上确实有几个指痕用力按压后的痕迹。我抽了一口冷气：“难道这水下真的有人？” 赵国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刚才我看了一下，水是从墓道里流出来的，但是那几具尸体却是往墓道那个方向漂着，这很可疑。不过你们说，谁会吃饱了撑的潜在水下偷偷将尸体运到里面去，然后还偷袭了我们一下。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 周琦坐在棺材沿上，不停的甩着手机里面的水：“老赵，你说这墓里会不会有什么人一直在保护着，然后那些盗墓贼觉得里面的东西很好拿，其实谁也带不走。这么些年来，我不信贵妃的肚兜能保存到现在。他娘的，我的手机报废了！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刘志才买手机的时候非要买便宜的，几千块钱的手机，就这么打了水漂。” 赵国栋活动着小赵的胳膊，然后在他的胸口按了几下。等到小赵又吐了几口水开始咳嗽的时候才说道：“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要不一直在这儿，只能是等死。” 我抬起手电，照着头顶上面的那根绳子，叹了口气说道：“想要够到那根绳子，这水还得可劲儿涨才行。不过等会儿水淹到棺材的时候，咱们怎么才能让自己漂在水面上呢？这鬼地方可是连一片像样的木板都没有。” 周琦拍拍坐着的棺材说道：“这不是木头嘛。志才，你年轻，要不试试能不能拆掉。” 我才不上周琦的当呢，这种实木的棺材，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比如黄花梨之类的，都是分量重密度高的木材。两三个人光凭手上的力气拆掉这棺材，无疑是痴人说梦。 赵国栋坐在棺材里说道：“等会儿水上来的时候，咱们几个人一人抱着一根柱子，这样就能漂在水上了。不过我觉得这水不会涨太多，否则的话，现在外面应该是一片汪洋了。现在休息一下，万一水退了咱们还得找出去的盗洞。我相信，咱们在这里绝对能出去！” 我无聊的靠在棺材中，现在棺材四周都是水，我们呆在棺材中，像是乘坐着小船在大湖中荡漾一般。 周琦拿着手电四处照着，试图找到出口。 我对他说道：“省点电吧，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周琦晃了晃手中的手电说道：“放心吧，电量充足。我这把手电，可是户外专用的光束探照灯，连续24小时开着也没事。” 我正要说话，周琦突然好奇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墓室里的水，居然是他娘的黄河水！” 47.第47章 遗言 听了周琦的话，我顺着他用手电照射的方向看去，这水果然是浑黄色的，跟黄河水一样。 赵国栋挠着头说道：“这该不会是下面有一条黄河的暗渠吧？这种现象在黄河周边确实有，不过都是在黄河两岸。比如那些黄河湿地公园，其实基本上都是跟黄河相连的。下面有管涌的通道，所以那些地方常年有水。但是这种横跨几十里的情况，还真是没见过。” 水位越来越高，赵国栋对我们几个说道：“再休息一会儿，然后咱们几个一人游向一根柱子抱着，小赵我来带着，小刘和老周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会儿小赵已经醒了过来，不过依然迷糊：“我这是在阴曹地府么？” 周琦用手电筒照着小赵嘿嘿一笑：“想啥好事儿呢？咱们根本没法出去，想去阴曹地府享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赵扒着棺材往外一看，顿时有些后怕的说道：“这水里有鬼，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示意他淡定：“刚才你腿抽筋了而已，别乱想。” 小赵顿时急了：“当时我很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抓着我的脚脖子往水里拉，怎么会是抽筋？” 赵国栋和周琦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水中到底有没有人谁也说不清，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下水去抱着柱子的原因。 我们几个中，水性最好的也就是赵国栋了，不过现在整个墓室中全都是浑浊的黄河水，就算是潜入水中，也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是抓人了。 更重要的是，水中那个抓小赵的，究竟是不是人还不清楚。 赵国栋或许是为了冲淡我们内心的恐惧，看着我们问道：“假如咱们不能出去，你们都有什么话要说？” 周琦一愣，旋即说道：“我还没爬过雪山，还没在南海潜过水，还没体验过荒岛求生，还没看过阿尔卑斯山的日出和日落……假如就这么死了，我确实有点不甘心。” 等周琦说完，小赵揉着眼睛接着说道：“我的游戏还没通关，英雄联盟还没拿到钻石的排位，追的好几本书都没有完结……假如我就这么死了，我很不甘心！好歹让我把书看完啊！” 赵国栋瞥了小赵一眼：“一听这话就是个小孩子，又是游戏又是电子书的，没有一点追求。我的很简单，不把我头衔前面的‘副’字去掉，我死不瞑目！” 说完之后，他们三个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回想一下自己这简单的二十多年，觉得虽然坎坷了些，但是更多的确实平淡，与那些依然为车子房子奋斗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或许最难得的记忆，就是在工地上呆的那几年。整天跟一群大老粗厮混在一起，说着荤段子，相互挖苦着各自的缺点。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却生出了很多感慨。或许就是在工地的那几年，让我学会了尊重别人，学会了将心比心，学会了如何谦卑的与人相处。也或许是我的这种性格，才使得我能适应广电局这种勾心斗角的场所。 周琦打断了我的回忆：“嘿！想起你那第一次了么？怎么不说话了？” 我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们几个说道：“我最不甘心的是，我他娘的还是个处男……” 没等我说完，周琦他们三个全都笑了。 小赵拍着棺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有脸说这个，上次你半夜跟花姐在办公室加班做了什么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其实，那天晚上我开我爸的车回局里拿我的充电宝，在办公室外面听到了少儿不宜的声音，当时我还替你们站了半小时岗来着……” 周琦一愣：“真的假的？卧槽！刘志才你小子怎么能这样，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连忙摆手说道：“那是个误会，丫的小赵你耳朵长脚指头上了？那天花姐脚崴了，正好我在工地上跟人学过怎么按摩，结果被这小子听成了那种事情。我……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赵看着我，很认真的问道：“志才哥，你说的是实话？” 我点点头：“要不等出去了你去问花姐。像我这种正直善良的好少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忘记了身在绝地的危险与恐惧，他们三个轮番跟我打趣开玩笑，小赵还模仿当时花姐因为脚痛而发出的抽气声，让我有点下不来台。 最后，周琦坐在我身边，小声问我：“你那天真的跟小花没发生什么？” 我点点头：“没有，当时我在做片子，花姐回去拿她的东西，结果上楼梯的时候把脚给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么？” 周琦点点头：“有点像啊，局里好多人都说你俩有情况，你可得注意点儿。这种事情虽然屡见不鲜，但是咱们栏目组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你更是我一心举荐的人才，千万别在这种事情上面犯迷糊。再怎么饥渴，也不能在办公室里啊，出去开个房才几十块钱而已……” 我推了周琦一把：“能不能别扯这些没有的事儿，我跟……” 或许是我这会儿有点激动，推周琦的时候力气有点大，直接将周琦给推到了棺材外面。 周琦惊叫一声，吓得我们几个全都反应了过来，赶紧起身拿着手电往周琦跌倒的位置照射过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汹涌猛涨的水居然退了，这会儿的水已经下降到了周琦坐在水中都淹不住身体的地步。 小赵抽了一口气：“这……水退了……” 赵国栋举着手电四处照了照，然后说道：“确实是退了，而且水位下降的速度很快。” 说完之后，赵国栋激动的有说道：“赶紧起来！咱们赶紧去找找，这些水流到了什么地方，说不定咱们就能跟着一起出去了！” 说完之后，赵国栋单手撑着棺材就翻了出去，他伸手将依然坐在水中的周琦拉了起来，然后大步向墓道那边走去。 我和小赵也拿着手电紧跟过去一起寻找，这鬼地方真心一会儿都呆不下去。我们向着墓道走去，但愿这次能找到出口让我们脱困。 48.第48章 暗门 我们走进墓道中，赵国栋手中多了一块丝绸，他扔进水中然后说道：“刚才在那个棺材里面撕掉的，咱们只要跟着这片布走，就能找到出口。” 水流得很快，漂浮在水面上的丝绸快速的向前面漂动，我们几个紧跟在后面。 或许是获救的喜悦相互感染的缘故，小赵这会儿在水中行走也不怕了，手舞足蹈的在说着自己出去之后要做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这次大难不死的原因主要是他对上次我住院时候那位护士的真心感动了上天，所以他在墓道中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要去医院对那个护士表白！ 对于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来说，这种事情绝对是喜闻乐见的，偏偏我和周琦赵国栋都是这样的人。 在恐惧的时候想恐惧的事情，会让你的内心更加恐惧。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尽可能的聊点别的话题，以期分散这种心理上的压力。 我们一边走一边帮小赵策划着他求爱的顺序和需要用的道具，顺便还提醒他若是不成可以抬出他老爸的官职镇压一下那位护士。 不过这位陷入爱情幻想中的少年显然是对自己的真情更加自信：“我追女孩子，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你们千万别透露我爸的身份，省得让人家害怕。对了志才哥，你知道那护士较什么名字么？” 周琦当场笑抽：“你小子去医院那么多次数了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打听出来，你……你表白的道路很坎坷哟。” 小赵搂着我的肩膀：“有我志才哥呢，当时他答应给我打听她的一切的。” 我瞥了他一眼：“你追女孩子光指望我怎么能行，你就不怕我捷足先登么？”现在我脑子里全都是赶紧出去的念头，一个护士的名字，早就不知道忘到了哪里。 周琦问我：“那护士叫什么名字？”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170、34d。” 赵国栋在前面哈哈一笑：“小刘观察得够仔细的，真不愧是新闻媒体的工作者。” 小赵瞪着我问道：“你偷看她？” 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哪有，我瞎猜的。那护士我一天跟她说不了十句话，我哪知道那么多啊。也就是一瞥之后的猜测罢了。小赵，你不知道，我这人有美女恐惧症。见到美女，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小赵反驳道：“你跟花姐怎么那么多话？”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姐姐而已。咱们局里那几个美女主播，你见我跟她们说过话么？我这人骨子里不喜欢美女，因为在我看来，美女就代表着麻烦。我这人就是怕麻烦，所以通常情况下，不会跟美女打交道的。” 在墓道中拐过一道弯之后，我手电向前照射，突然发现，前面的那堵墙壁，居然开了。 本来好好的墙壁，这会儿像门一样被打开了，墓道里的那些水，全都流进了这道门中。 赵国栋哈哈一笑：“终于找到了，他娘的这里居然有机关！” 周琦四处照了照：“或许那些尸体全都进入了这里。咱们进去吧，里面也许是一条死路，但是呆在这里，绝对是一条死路。”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道暗门其实就是用墓砖砌成的。赵国栋俯下身子摸了摸，发现地上有一道滑槽，这道门就是通过在滑槽上的移动前后推开的。不过由于这里一直有水，我们走了几次都没有发现。 赵国栋捏了捏眉心，有点苦恼的说道：“这是人为设置的，看来我们警队又有的忙了，走吧，进去看看。” 他举着手电，率先进去了这道门。 我们几个紧随其后，也跟着进去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里居然也是古墓的一部分。或者说，我们之前活动的地方，其实根本就不是古墓的全部。 依然是一道回廊，不过这里显然比原来的墓道差了很多。地上的墓砖很多都没了，走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墓道两边的墓室中，全都是残破的塑像以及丢弃的废物，赵国栋甚至还从墙壁上揭下了一个创可贴。 相对来说，这里才是盗墓贼的乐园，我们原来的那个墓道中，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才保存得很完善。 在一个墓室中，我们在一个台子上发现了一把三棱军刺。 赵国栋拿着看了看说道：“仔细看看，这些盗墓贼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惊喜。” 周琦拿在手中掂了掂：“这好像是真的啊，咱们国家不是早就禁止用这些了么？” 赵国栋看了看手柄处的钢印说道：“这是部队里面流出来的，应该是一个老兵的东西。” 他一说到老兵，我就想到了大李。这位满身疑云的司机，可是一个退伍军人。 赵国栋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一样：“小刘，假如咱们能出去的话，我请你喝酒。” 说完之后，赵国栋将那支三棱军刺别在腰上，然后继续前行。 几乎每个墓室中，都有现代人留下的痕迹，吃的喝的用的。我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把这里当成家一直在这里住着。 墓道的尽头，是一道向下而去的排水沟。排水沟的上方是用墓砖砌成的墙壁，那道修建的很整齐的排水沟就在墙壁的下面。墓道里的水全都汇聚到这里，然后流到不知名的方向。 赵国栋用手电筒往里面看了看：“娘的，宋朝人就知道用下水道了？这么一个古墓中，怎么修建了这种东西？” 周琦对他说道：“走吧，人家秦朝就有了陶制的水管和三通，宋朝修建一个下水道不足为奇。” 我用手电筒照着那道墙壁无聊的摇晃着，突然发现，在这条排水沟不远的地方，墙壁上居然有个很大的窟窿，那不规则的造型，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爆破”这个名词。 赵国栋也看到了，他冲我们摆手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出去。有盗墓贼来这里，绝对就有出路。” 我们几个急匆匆的来到这个有缺口的地方，却发现，外面居然是山洞一样的洞窟。洞窟的中间，是一条地下河，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周琦用手电筒照射着墙壁缺口的下方说道：“看看这里，刚才果然有人来过。” 我低头一看，墓砖上有一双湿鞋踩出来的印记，看上去格外醒目。 49.第49章 盗洞 我盯着那双鞋印说道：“现在可以肯定，这人在水下试图将小赵拖进水中。” 赵国栋拍了拍腰间的枪套：“鞋印很清晰，这说明那人还没走远，咱们追过去，看看到底是谁！” 我们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依然是赵国栋带头，我们一起跃出了那个被炸开了的洞口，然后进入了地下河的洞穴中。 从没想到，我们所在的中原腹地，也会有这种地下奇观。小赵好奇的问道：“电视上不是说，这种溶洞都在地下很深的位置么？咱们现在可就在地下十来米的地方呢。这可不像是有溶洞的地方。” 赵国栋头也不回的说道：“主要是你自己没感觉到而已，咱们一直都是在向下走，这会儿距离地面起码有二三十米了。不过这洞里空气流通，咱们应该能回到外面去。” 说完之后，我们继续前进。整个洞穴高度差不多两米，宽度有四五米，像是修建的隧道一般。现在水量不大，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多深。 往前走了不远，我抬头看到了侧面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洞穴。 周琦好奇的问道：“这些就是盗洞么？” 赵国栋走过去用手电四处照了照：“确实是盗洞，这洞穴坟墓的那边应该是修造过，现在咱们这个位置，可没有任何的岩石，全都是黄土。这条河应该以前就有，然后修建坟墓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挖通了，那些工匠就修造了那么一段。” 小赵好奇的问道：“那坟墓中突然有水了是怎么回事？” 赵国栋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等出去了我去问问河务局的专家，他们应该知道。” 对于赵国栋来说，抓捕那个在水下拉小赵的人才更感兴趣。他仔细的看着那几个盗洞，然后说道：“你们看，这个洞口比较光滑，说明经常有人来这里，洞口下面有新鲜的泥土，说明那个人就是从这出去的。咱们赶紧追上去，抓到他好好审一下，看看这人是何方妖孽。” 赵国栋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手枪钻进了那个盗洞，随后是周琦，他抓着那个从盗墓贼那里捡来的背包也钻了进去。盗洞狭窄，背着背包极为不便。 小赵看着我手中的长剑，笑着说道：“志才哥，你还拿着剑干嘛，干脆扔了得了，反正出去之后还得交给文物局的人。” 我看了看手中的长剑：“你丫的赶紧爬进去！再墨迹等会儿小心我用这把剑爆你菊花！” 小赵很乖巧的钻进了洞里。 我正要往里钻的时候，突然发现暗河中漂着几具尸体，正是那几个盗墓贼的尸体。我用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那几具尸体已经漂到了远处，不知道去往哪里。 钻进洞里，泥土特殊的腥味再次扑鼻而来。 盗洞是斜着向上的，因为没有绳索，只能靠两臂和两腿的力量驱使自己向上攀爬。也幸好洞比较狭窄，累了直接靠在洞的一侧就能牢牢卡在洞里。否则在这种没有绳索的洞里，想上去实在是困难。 很快我就追上了小赵。 小赵今天穿的是旅游鞋，虽然轻便，但是在这种地方，鞋子软软的根本用不上力气。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爬着，嘴里再次念叨起那个护士，给他自己鼓劲。 在他感知到我已经到了他身后的时候，立马哇哇乱叫起来：“志才哥，你终于来了。他们两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我一个人很害怕怎么办？” 我用长剑捅了捅他的鞋底：“那你可以唱歌啊。快点儿，我手中的长剑不长眼。”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呆的时间越长心中就越烦躁。但是越烦躁，我就越觉得小赵爬行的速度跟老鳖一样，慢的让人忍不住就像踹他几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我们爬行的方向转了个弯。 小赵的鞋子已经蹬歪了，价值好几百的旅游鞋，就这么报废了。 我在后面对小赵说道：“下次再出任务，先把鞋子换成登山鞋。你这种鞋子，太休闲，只适合在县城逛街。” 小赵的声音中有着无限的疲惫：“他娘的，没下次了！明天我就换部门，要不就换个单位。这简直要了我的命，今天这一趟，比如从出生二十多年所吃得苦都多。新闻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我笑了笑：“三百六十行，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来做的。以前你或许只看到了作为记者的风光，今天感受到了咱们这一行的不容易了吧。告诉你，这不算什么，上次我和周琦去偷拍一个村干部强占土地的事情，被人追着打。还有咱们县那家化工厂，没关门的时候周琦他们去拍污染，被厂里请来的小混混把摄像机都摔了。除了这些，风餐露宿、受人白眼等等，各种各样的挫折都有。” 小赵很好奇的问我：“不是说到哪里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么，怎么还被人追着打啊。” 我喘了两口气：“歌颂正面的新闻，确实都有招待。但是揭露负面的新闻，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这些就不说了，上次去咱们县那个历史遗迹中拍摄，那边的人却各种不配合。所有的清理工作都是我们来做，甚至连门匾上面的油漆都是我们自己掏钱买来扛着梯子抹上去的。” 小赵不知道是这次感同身受了还是别的，他对我说道：“等我出去了，就跟我爸咱们局里的难处，看看资金方面能不能给局里稍微倾斜一下，给弟兄们发点补助。” 等到我们追上周琦和赵国栋的时候，已经距离出口不远了。 小赵是被周琦和赵国栋两人从洞口里拉出来的，等我爬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是在沙土岗的另一侧，这边原来修建有一个小庙，而我们爬出来的通道，就在小庙的遗址下面。 赵国栋四处看了看：“当时修建的这个小庙，不会就是盗墓贼修的吧？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墓里到底被偷盗了多少文物。” 我们几个歇了一会儿，便起身向车子那边走去。这会儿天空中满天繁星，周围夏虫低鸣，微风吹过，浑身的疲惫好像都消散了。 就在我们走到路边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周琦的车子旁边有个人影。这人凑在车后备箱那里，行迹十分可疑。赵国栋当即高喊一声：“干什么的，举起手来！他娘的老子总算是追到你了……” 50.第50章 招人 赵国栋不喊还好，喊过之后那个身影回头一看我们，然后直接向车子旁边的林子里钻了过去。 赵国栋拿着手枪往天上开了一枪：“追！” 我们几个全都撒开腿向那边跑去，终于找到了这幕后之人，心中的那些谜团也能揭开了。小赵这会儿也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追过去：“我就想知道他为啥在水中拉我！老子死了他有什么好处!” 这人貌似对这一带很熟悉，不过对于赵国栋来说，抓这个人却不是什么难事。他对着那人连开三枪之后，那人终于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 等我跑过去的时候，赵国栋已经给这人戴上了手铐。 周琦在我旁边不住的喘气：“你……你说，假如这个人不……不停下来，赵队会……不会真的开枪？” 我摇了摇头：“说不定他会来真的，好歹是个刑警队长呢，这么被人耍了半夜，换谁都不会轻饶了这人。” 赵国栋拉着那个人走到了我们身边：“等会儿你们都跟我去局里，我要亲自审问他！” 我用手电筒照着这个满脸惊慌的嫌疑人，这人四十多岁了，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馊味，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 他一张嘴，满嘴的黄牙加上口臭，差点将我们几个给熏晕过去。 周琦看了赵国栋一眼：“这就是墓室中那个人？不像啊。喂，你是做什么的？刚才在我们的车子旁边做什么？” 这人口齿不清，嘴里一直发出怪叫声，听了半天，我才听出来，周琦的车后备箱里有酒，他想拿出来喝。 赵国栋看着我们说道：“别听他的，你们不知道，很多嫌疑犯都有装傻这种情况。这还好点儿，有的人甚至当着我们的面****，试图躲过抓捕。咱们是跟着墓室里的那个人出去的，咱们出来就看到了这个人，不是他会是谁？” 说完之后，赵国栋拉着那个人就向树林外面走去。 我和周琦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小赵也不管那人身上难闻的气味，一个劲儿的问那人为什么在水中拉着他。还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问那人跟他或者他的家人有没有什么私仇。 回到车子旁边的时候。赵国栋拉着那人就塞进了车里，然后又加了一副手铐将他锁在了车子后排窗户上面的把手上面。 周琦来到自己车子旁边，用钥匙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 后备箱打开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就传了出来。 周琦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估计是拿绳子的时候撞到了酒瓶，这会儿全都流出来了。上次请局长吃饭剩下的这么一瓶好酒，也没了。” 说完之后，我小声的给问周琦：“赵国栋抓的这人，我怎么越看月不像是嫌疑犯呢？有这么邋遢的盗墓贼么？而且这人的头发根本就没湿，鞋印跟里面那个也不一样。你说赵国栋找这么一个经不起推敲的人拉回去审讯干嘛？” 周琦将空酒瓶扔到路沟里，然后对我说道：“放心吧，肯定不会为了再制造一起冤假错案，咱们只管跟着就行。” 小赵坐在车上，没五分钟就睡着了。 赵国栋开着警车，用对讲机联系了警队值班的警察之后，便开车往县城的方向而去，周琦开着他的车在后面跟着。 这一趟拍摄，折腾得我们几个都筋疲力尽的。 看了看车上的表，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多了。 周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没想到哈，上次黄泥村你们就那么折腾，这次换成古墓，居然还那样。后备箱里有吃的忘拿出来了，这会儿还真挺饿的。”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几具被尸虫洞穿的尸体，根本没有任何胃口。特别是周琦说吃的时候，胃里一阵阵的难受。 小赵睡得呼呼的，这倒令我很羡慕，心中没什么杂念，对于不清楚的东西也没那么多好奇心，进到墓里就是想办法拿走文物，从墓里出来就睡大觉，没有力气的时候就用自己喜欢的女人给自己鼓气。 以前我总觉得单纯的人比较傻，但是现在反观小赵，却觉得他挺幸福的。假如我心中没那么多问号，没那么多在意的事情该是多好。 县城遥遥在望的时候，周琦看着远处那闪烁的灯光突然对我说道：“小赵可能不在栏目组了，所以得尽快找人补进来。小花的婆家对她的工作也不怎么支持，栏目组是个很累的活，而且经常加班，人家家里又不差钱，所以把小花换到别的单位去。” 我扭脸看着周琦问道：“你的意思是，栏目组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周琦点点头：“你要尽快找人过来。小花还好，她可以帮你带一段时间的新人。不过小赵出了这种事情，估计明天就会离开栏目组。对于他来说，随便找个单位给领导开车绝对比在栏目组有意思，而且更自由。其实说起来，小赵在栏目组就是混日子的，他拍摄不行，写稿子也很一般，后期还不会做。你再找人千万找个踏实的，工资的事情好办，只要是人才，局长不会拒之门外的。” 我从副驾驶前面的暗格中翻出半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周琦，给他点上，然后我自己也点了一根：“我在后期制作群里认识一个小兄弟，刚毕业的，现在在一家婚庆公司实习。回头我让他过来就行，不过工资的事情，别跟我这样，弄了两年才给编制，人家大好青年，就算去富士康一个月挣得都比在局里三个月多，这点儿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至于别的人选，我再看看吧。” 周琦瞥了我一眼：“网上的你也信？我在网上可一直说自己是十八岁。” 我笑着说道：“我上网又不是跟你一样约妹子，我这是正了八经的技术交流。” 到了警局，周琦刚把车子停稳，我就看到赵国栋叉着腰站在警局的院子里喊值班刑警：“车里有个嫌犯，麻溜点带进审讯室，先审审看能不能问出什么。通知食堂赶紧做几个菜，招待一下广电局的三位……” 他话还没说完，一台黑色的轿车就驶进了警局大门，小赵他爸的司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领导让我接他孩子回家，在哪呢？你们这一折腾，到现在领导还没休息，假如他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负的起这个责任么？” 51.第51章 专家 面对小赵他爸的司机的责问，我跟周琦都没搭理他。 周琦拉开他的车门，然后喊醒小赵：“有人来接你了，赶紧回家吧，再不回去我职位不保。” 等小赵走后，我和周琦享受了一顿警局食堂的夜宵。 赵国栋闭口不谈审讯那个人的问题，我跟周琦也不好问。不过在吃饭的时候，赵国栋显然对那个张桂芳很感兴趣，不住的把话题扯到我上午对张桂芳的采访内容上面。 直到等我们离开，赵国栋也没有让我们进审讯室一起参与那个人的审讯。 第二天，我刚到办公室，花姐就一脸激动的看着我：“听说你们在古墓里转悠了好长时间？我发现你不能出任务了，每次都会出事儿。幸好昨天我没跟着，要不光吓也得吓死我。” 我低头看了一下花姐穿着的长裤，有点惋惜的说道：“昨天你应该感谢你穿的那条裙子，要是你穿着裤子，昨天肯定有你一份。不过话说回来，假如你昨天去的话，肯定就没了古墓中的那些遭遇。” 花姐嘻嘻一笑，很财迷的看着我：“废话少说，刚才领导来说你拿到了一把剑，快让我看看！” 我摆摆手说道：“昨天到了警局就交了，估计现在已经躺在文物局的仓库里了。” 说完之后，我打开电脑，登录qq。在好友栏中找到一个昵称为小六的好友给他发消息：“六子，我们台栏目组现在招人，有没有兴趣？有的话你来我们县一趟，咱俩当面谈。” 花姐看着我发过去的留言，好奇的问道：“这是你女朋友？” 我点开小六的资料：“大姐，看清楚了，他是男的。” 花姐一脸坏笑：“哟！你挺时髦，还找了个男朋友。” 没法聊下去了，我指着办公桌上的摄像机说道：“你将里面拍的东西拷贝出来，我回头做后期的时候用得上。今天跟我去一趟河务局，找他们的专家聊聊。” 结果我刚说完，电脑浏览器就提示我有一条新留言。 花姐手快，迅速点开那条消息：“我看看是不是你偷偷给你前女友发消息了，某人念念不忘的女人，应该是很漂亮的。” 结果消息点开，才发现是一个网友在论坛上的留言：“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儿？贵妃墓闹鬼的那些消息是我发的，不过那是听我朋友说他老家的传闻，你要感兴趣可以加他qq问一下……” 看到那串号码的时候，花姐下意识的就说到：“这是骗子，等你加了他的号之后，你的号就会被盗，然后人家登录你的帐号开始四处借钱，我对这些很了解的。” 我查询了号码之后，发现是我们本地的帐号，不过头像是暗的，看了看签名，前天更新的：“出差十天，没网络，有事留言。” 还真是好事多磨，不过这个帐号昵称很有意思，名叫中华米线，难道是个吃货不成？ 我发去了加为好友的申请，然后就关掉电脑，开始思考我们新栏目第一集的内容。 等老王来了之后，周琦端着茶杯走了进来：“说个事儿，小赵由于工作调动，从今天起就不在咱们栏目组了。这事儿昨晚其实已经和志才沟通过，他这两天就会找一个新人过来。局里今早会议上推荐了几个人，不过都被我拒绝了。我希望栏目组的人都是来干活儿的，而不是攀关系走门子过来混日子。” 说完之后，周琦从他包里掏出个手机盒递给我：“早上去买手机的时候给你也捎了一台。这是新出的防水手机，觉得手机脏了直接按倒脸盆里用肥皂洗都没事。等会儿你跟我去河务局一趟，问问那些专家知不知道古墓突然冒水是怎么回事。另外就是古墓里面的东西别对外面说，我怕那些疯狂的驴友进去探险，在那里面出了事儿，想报警喊警察去救他们都不行，那里没信号。” 关于这点我也清楚，现在全国各地总有些脑残，买上一套户外装备就吵着要体验户外活动，比如在毫无经验的条件下去爬荒山或者攀岩，前一段新闻上还说南方有个地方，一群年轻人为了野炊砍了百年老树生火，还有坠入悬崖获救后，非但不感谢还抱怨警察救援太迟。 这些极品虽然让人无力吐槽，但是却反映出现在的年轻人，太喜欢体验刺激了。而且还没有任何经验，基本上就是一群看一部《星际迷航》就觉得自己是合格宇航员的人。 所以关于贵妃墓里面的事情，我不会说，更不会在节目中介绍什么。节目的内容也就是贵妃墓一带闹鬼，经过查证后发现是人为的，这就够了。既破除了迷信，也让闹鬼的传闻不攻自破，还顺带着教育一下那些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的人。 媒体工作就是这样，惩恶扬善，宣传社会的积极正面，抨击社会的黑暗负面。 把手机卡塞进手机里面，复制了一下联系人之后，我便跟着周琦，开车去河务局，询问关于古墓突然冒水的现象。 在车上，周琦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赶紧学开车吧，考个驾证。总不能每次出去都是我开车吧？搞得跟你是领导我是司机一样。” 我笑了笑：“这段时间忙完就去学。” 周琦点点头：“其实等大李出院了你找他指点你也不错，大李估计会休假很长一段时间，这足够你学会开车了。人家是多年的老司机，指点你这种小菜鸟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在河务局三楼，我们见到了水利方面的专家。专家姓马，快六十了，据说研究黄河好几十年了，在治理黄河中提出过不少有针对性的意见，在国内小有名气。 马专家对于我们的到来本来有点不屑，不过在听了我们说黄河的地下暗河之后立马转变了态度。不仅亲自倒茶，好针对古墓里面的环境提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马专家兴奋的说道：“几十里的距离居然有这么一条暗河，真是太少见了。若不是你们过来说，我真不知道黄河中还有这么一条暗河。假如你们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一起一下看看？我对你们说的那个古墓很感兴趣。” 52.第52章 潮汐 听到马专家的话，我跟周琦都一愣。 马专家接着说道：“我怀疑那是黄河的地下潮汐现象，具体的，还需要仔细观察。关于河水的地下潮汐现象，咱们国家现在还在摸索阶段，所以下去研究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希望你们要理解和配合。” 周琦明显是不想再下到墓里了：“这样吧，你们人手也多，我可以把里面大致的情况告诉你们，包括里面的布置还有其他的一些设置。至于下去的话，我们栏目组人手不不太够……” 还没等周琦说完，马专家本来笑着的脸便拉了下来：“这种利国利民的科研项目，没有记者跟着怎么能行？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准备报个大新闻或者追踪报道么？” 话题就这么出现了分歧，马专家一心想要我们跟着，这样新闻上露露脸，假如真的能发现什么，市台省台包括中央台，都会报道这个新闻，他们这群人自然而然的就在圈内更火了。但是现在我和周琦没打算这么做，我们只是验证一下这事儿到底是自然现象还是鬼神之力造成的。 周琦见马专家一脸说教的样子，连忙起身告辞。 等出去之后，周琦笑着说道：“地下潮汐现象，这个名词倒是很新颖。不过咱们心中的谜团倒是打消了。咱们刚进去的那个墓里，有地下潮汐现象，至于水最后流向了地下暗河中，那是有人故意打开了那道门而已，这个不足为奇。”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个解释之后，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一直以来，不管是我还是大多数老百姓，对于未知的神秘总是怀中某种恐惧或者敬畏的心情，让人胆战心惊。特别是古墓中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水，简直就是让人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的事情。 地下潮汐这个名词虽然新颖，但是却真实存在，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古墓中的那些黄河水，确实来自于地下黄河的潮汐。 至于古墓中的神秘人，这个就不用我跟周琦考虑了，这是赵国栋的活儿。只要古墓还在，只要那个人没死，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个人会被赵国栋抓住。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装神弄鬼的人，总会露出破绽的一天。 下了楼之后，本来我还想问一些关于上次打牢黄河浮尸的事情，周琦却拉着我回到停车场。他边走边笑着说道：“刚才我见那个马专家气得不轻，最近咱们还是别在人家单位晃悠了。人家好歹是国内水利方面的专家，咱们今天有点不给面子，还是躲着点比较好。你说上个新闻有什么好的，这些人偏偏看不开，那么大名气了还想在电视上露脸。” 我无言以对。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早已经看淡了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真正的实惠是物质与休假。至于提干这种事情，就算有名气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基本上没人整天想着怎么上位。相对于名声来说，我们更希望的是生存，怎么长久的在这一行生存下去，才是我们更重视的东西。 在广电局上班的人，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是喜欢这一行的人，否则出去随便找个工作，收入都比在广电局高。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感与社会责任感，这无关于社会地位与头衔名气。当年大地震的时候，那些村里的老乡明显生活得不怎么样，但是依然尽了自己的微薄之力，为这个社会做出了属于自己的贡献。这就是每个人都有的社会责任心。 而媒体工作的社会责任心就是惩恶扬善，让好的人变得更好，让坏的人得到惩罚。 曾经我们局里的记者就做过一次出格的事情。当时县城修路，很多车辆都绕行北干道，让拥挤的道路更加拥挤。而北干道上正是交通局的所在地，所以那天在出去采访的时候，新闻采访车被堵在了交通局门口，我们局里的记者坐在车里等了半小时之后，直接提着摄像机下车，将堵车的情况给原原本本的拍了下来，回到局里就报了这条新闻。 那天领导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通过了这条新闻。当晚的新闻头条，标题就是《交通局，你家门口咋堵了？》 这条新闻播出之后，县里好几个领导都打来电话过问此事，然后对于我们局里的记者敢说真话予以表扬，这其中，就包括小赵的父亲。从那天起，虽然北干道堵车的现象还会出现，不过由于有交警指挥，再也没出现过等半小时的现象。 爱一行才会干一行，才会不计报酬的付出，这是我们新闻工作的真实写照。 周琦发动车子，扭脸对我说道：“接下来，咱俩去孙庄一趟，那个贵妃墓已经不足为奇，剩下的就是那位何半仙儿了。这位神棍，我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我想着花姐跟我去过一次，就提议道：“回局里带上花姐吧，她对那边熟悉。” 周琦看了我一眼。很认真的说道：“既然已经有了风言风语，那就保持距离。不管你们关系是不是纯洁的，这都是对你们好。鞋正不怕脚歪那是流氓言论，你身在这个社会上，就得注意一下这方面的影响。我之所以想把小花调走，原因就是这个。万一哪天全县都在传着你俩的风言风语，完蛋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小花。” 我木然的坐在副驾上，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行得正，些许风言风语算得了什么。但是现在听了周琦的话，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我自己问心无愧，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其他想法，特别是花姐的丈夫还常年在南方做生意，这更得注意影响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了风言风语只是有了花边新闻，并不影响什么，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有成功的人才会有风言风语。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却不是这么回事，往往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周琦开着车，一路行驶到了孙庄。这会儿街上的人不多，除了早上，大多数人都会呆在屋子里纳凉。富足的生活，让农村人也逐渐开始享受空调带来的舒爽。 找到张桂芳家之后，周琦下车，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便一个跳跃上了张桂芳家的墙头。结果他刚上去就跳了下来：“我擦，张桂芳家里居然有男人！” 53.第53章 真相 我一愣：“张桂芳昨天还说她老公不在家的，怎么院子里有男人呢？” 周琦一听，随即坏笑着说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嘿嘿，这里面有故事。” 对于这些，我并不感兴趣，现在唯一要的就是我们片子里能用的内容或者能解开我心中疑惑的那些答案，张桂芳有相好的显然跟我想要的没有任何关联。 我看着周琦问道：“或许是人家的表哥或者亲戚街坊帮忙的，别什么事儿都往那方面想。” 周琦白了我一眼：“街坊亲戚会抱在一起亲嘴儿么？得了你，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这些事情，我自己都经历过。走吧，咱们找户人家去问问。” 重新坐上车子，我俩点上香烟，在这个小村子里转悠。 在村外，我跟周琦见到了一个放羊的老人。 车子停稳之后，周琦摘下墨镜，示意我下车跟那个老人攀谈。 周琦先跟这个老人客套了几句，然后递过去一根烟。 老人估计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一说起贵妃墓，老人当即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开始跟我俩聊了起来。 我一看这架势，赶紧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了周琦的5d3相机，然后架起相机用的独脚架，开始拍摄老人，这是我想要的镜头。 在我忙活的时候，周琦已经掏出了他的证件递给老人，并且说出了我们前来的目的。 老人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周琦扭脸瞪了我一眼，意思是我这么拍，让老人紧张了。其实这种镜头，最好的手法是偷拍，但是这次来的仓促，根本没有准备机器。二来我昨天已经在公园录制了一些，这会儿拍一下也就是留作素材，当成片子的补充。 聊着贵妃墓，周琦突然将话题扯向了那些被鬼附身的人，他好奇的问老人，那些人是怎么好的。 老人抽了一口烟，张嘴笑着说道：“说的是我们乡何半仙儿给看好的，具体的我也没看过。以前我也经常从贵妃墓那里过，也没见过中邪，更不需要看什么半仙。” 话题终于扯到我们想要的内容了。周琦笑着问道：“那个何半仙儿是谁？他真的很有本事么？” 这老人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很多人都老找他看相，特别是你们县城里的那些官，一到周末那小轿车，一辆挨着一辆，都是来问前程的。上次有个跟何半仙儿关系不错的人说，现在的何半仙儿可不比往常，现在就连县里的那些官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我插嘴问道：“那何半仙儿以前是干嘛的？” 老人扔掉烟头，对我们说道：“是一个游街串巷卖老鼠药的人，后来在外地呆了几年吧，回来就变得神神叨叨，把自己家里改得跟一个庙一样，说是为了迎接神仙。再后来，有人中邪发癔症，他路过顺手给治好了，名字便传开了，谁家孩子受到惊吓，一般都是找他看。再后来，名气越来越大之后，就不给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看了，每天都忙着接待大官什么的。” 周琦皱着眉头问道：“好多大官？你能不能说出一两个来？” 这老人摇摇头：“光说是大官，具体多大我哪知道。反正都穿得油光水滑的，开着小车，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 这年头，车子便宜的也就几万块钱，衣服更是各式各样，光凭这点儿来判定是个大官儿，显然是几十年前的老观念。 我问道：“老人家，你知道怎么才能拜访那位何半仙儿么？上次听人说得熟人带过来才行，我们不认识人，能不能直接过去？” 老人立马把头要的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你们这么贸然打听，根本找不到他的。现在我们这一带的村子，都对他很信服，都很拥护他。你们打听的话，根本问不出什么。” 周琦打了个哈哈：“那你怎么什么都给我们说？你不是他的拥护者么？” 老人啐了一口，显得很气愤：“老汉我活了这大岁数，什么没见过。那个何半仙儿就是捞钱而已，还霸占人家的儿媳妇，这些我都知道。我没儿没女，早就看开了，人啊，什么都是虚的，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干活儿，什么时候都不怕妖魔鬼怪。俺村的那个张桂芳，上次说什么撞鬼了，其实村里人都知道，她是何半仙儿的相好，上次是她老公回家没了说辞，才说什么撞鬼了。” 这话说得我和周琦全都一愣，真是个大新闻啊，原来这里面居然是这种狗血的事情。 周琦挠挠头，显然正在消化这件事情。 我看着老人问道：“老人家，烧香拜佛是人之常情，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老人一听便恼了：“老汉我在朝鲜打过仗，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会说谎吗年轻人，你们还是走吧，这种事情少打听，免得惹祸上身。俺们村儿里那些人，家家户户都供奉着何半仙儿的照片，可心诚着呢。” 周琦再次递出了自己的烟：“没想到老人家居然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失敬失敬！你要不说，我们还真以为那个张桂芳撞鬼是真的呢，险些弄成假新闻，多谢多谢。” 这个老人淡然一笑：“别说什么谢不谢的，老汉我就是找个说话的人罢了。你们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了都。” 收拾好东西回到车上，周琦看着我问道：“是不是很意外？本来是闹鬼，结果成了偷情，这件事，越来越好玩了。” 我点上一根烟说道：“关键是得知道县里到底有没有领导参与进去。假如有的话，咱们怎么办？估计局长也会发愣，这种事情该不该管。” 周琦嘿嘿一笑：“你忘了嘛？有人可是愿意接手这种烫手山芋的，那位昨晚审那个傻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点儿，特别是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打听张桂芳的事情显然是他也知道一些情况。” 我点点头：“赵国栋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确实会一直查下去的。不过咱们该怎么给他说呢？难道直接去他们局里告诉他？” 周琦发动车子：“你忘了？在墓里他给你说过，要抽时间跟你聊聊，这不就是机会嘛……” 54.第54章 请客 车子路过贵妃墓的时候，周琦停下了车子。 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沙土岗，突然问道：“你说，这个沙土岗之所以郁郁葱葱全是植被，是不是就是因为地下有暗河的缘故？” 或许是这样吧，我也说不清。在其他地方见到的沙土岗，全都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大风吹过，漫天黄沙。但是在这里，全然看不到那种景象，有的只是满眼的绿色和勃勃生机。 我看着周琦问道：“要不下去拍点特写？这么好的景致，挺可惜的。” 周琦摇头说道：“别了，这地方出名了没有任何好处。周边喜欢旅游的人会过来，万一掉进盗洞里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可负不了这个责任。虽然旅游推广是咱们要做的任务，但是很明显，这地方不是咱们县里早就规划的乡村旅游区域。盲目的宣传不仅会让那些闻讯而来的游客增加许多危险，也会打乱全县的布局。相对于这里，我觉得还是早先规划好的那几个乡镇有特色和更适宜旅游，而且接待能力也远超这里。” 这话确实不错，不管什么产业，想要形成，都需要一条稳固的链条。比如旅游，第一要有好的风景，第二当地要有特色产品，第三就是要有一定的接待能力。像孙庄这种一个村里只有一家小饭店的地方，来百十个人估计能把里面的厨师给累瘫痪。好的风景，也需要好的配套设施才能成为稳定的旅游景区。 或许贵妃墓的美景，只能是孙庄以及周围的人来欣赏了。 周琦关掉车里的音响，看着我问道：“抛开做节目不说，你认为这个墓中有什么疑点？或者说这个墓有没有什么让你想不开的地方。” 我笑着说道：“肯定有了，关于那个神秘人，关于墓中这个墓里到底死了多少个盗墓贼，关于那个神棍何半仙儿，我始终怀疑，那个何半仙儿跟这个墓有关系。” 周琦一愣：“为什么这么说？理由呢？” 我摇头说道：“没理由，就是直觉罢了。” 周琦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愣了半天只好发动车子回县城。 现在我们的节目以及不需要再关注什么了，因为只要稿子出来，之前拍摄的镜头再加上用影视作品中剪辑的镜头和我们之前的素材，已经完全足够贵妃墓闹鬼事件的制作和播出了。但是这里面的谜团以及背后的故事，却始终都吸引着我们。尽管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不能播放出来，但是好奇心却驱使着我们继续探索。 比如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个放养老人的话让我和周琦都觉得，那个何半仙儿就是个神棍而已，但是到底背后有没有站着县里的领导，是我们不敢轻易过去打听的主要原因。 相对于好奇心，自己的事业显然是更重要的。 车子快走到县城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琦扭脸一脸坏笑：“唷，这手机也能约到附近的人么？” 我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小六的声音。这小子一听说能进电视台，声音中都带着兴奋：“志才哥，你给我留言说的是真的？” 我“嗯”了一声：“你就给我说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上班吧。” 小六得到确认之后，当即在电话中说道：“随时都行，最近天天制作婚庆片，弄得我看到西服和婚纱都反胃。那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坐最早的车过去。先说好哈，我在你们县可是人生地不熟，全都靠志才哥罩我了。” 我嘿嘿一笑：“小意思，只要你能把我交代的任务做好，你在电视台就安然无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又客套了两句之后，我挂断了电话。现在我手中急缺会有经验的后期，而小六的到来，恰恰能缓解我的压力，特别是他挺机灵，只要跟着拍几次东西，他就能独立完成一些简单的采编任务了。 周琦一脸的失望：“我还以为是你的相好呢，这是你新招的兵？我见过没？” 我将手机揣进兜里：“这小子后期很有经验，现在你和我都没心思坐在电脑前研究片子，干脆我把稿子弄出来让他来做就行了。他是咱们市里的人，你没见过。我也是上次去市里玩跟他见面聊了一会儿。” 周琦听了看了我一眼：“你这是不是太着急了？好歹看看这人的人品如何再说嘛。” 我笑着说道：“这又不是相亲，再说我俩在网上也认识一年多了，彼此都了解。这孩子也就没有文凭，跟我一样，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不过我喜欢写稿，他喜欢做后期。” 周琦点点头：“反正我看的是成绩与效率，行的话就留下，不行就走人。” 下午下班之后，我给赵国栋打了个电话：“赵队，今晚忙不忙？” 赵国栋明显心情不怎么好：“怎么了？现在正为一件事头痛呢。” 我一听这话，便说道：“本想请你吃烤肉的，结果你现在要忙，那要不改天吧。” 赵国栋突然兴奋了起来：“正好这件事需要你帮忙，那样吧，今晚我请客，去老李烤肉，随便吃，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他堂堂一个刑警队副队长，居然要找我帮忙，看来事情不小。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对赵国栋说道：“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你指哪我就打哪。不过我能力有限，怕误了你的事情……” 赵国栋哈哈一笑：“放心吧，这事儿对我来说困难重重，但是对你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了。现在我还没忙完，七点钟的时候，在烤肉店见面再说。” 我听了这话一愣，赵国栋这话说的，怎么跟我是县长一样？ 趁着还有一小时的时间，我在办公室开始整理我的东西。之前在黄泥村里用过的采访包，被花姐清洗好放在了我的办公桌的抽屉了。我有点无奈，这女人怎么又去我住的地方了？ 翻开采访包，我突然想起，我的p2卡还在包里面塞着。 找到了我的卡之后，我塞进了电脑里，准备看看视频有没有这次节目能用得上的镜头。 在看到赵国栋拍的那些之后，我点了一下快进。 画面中出现的是摇晃的车子，同步音频中将我和赵国栋说话的声音全都传了出来。这是当时没关摄像机录制的。 我正要关闭的时候，画面中的车窗外面，出现了一张人的脸，直勾勾的盯着镜头以及我们的车…… 我浑身一个激灵，他娘的，当时黄泥村有人！ 55.第55章 记者 我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脑前，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看。 我的大脑非常混乱，不自觉的就闪现出了当时在黄泥村的种种遭遇和折磨。当时一系列的经历我都以为是一次意外，包括那两条巨蟒在内，我觉得这只是一次巧合罢了。没想到今天回放这个视频，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人就站在车子一边，由于光线不足，加上摄像机没人控制，拍摄的画面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人脸。不过这个人站在车子旁边，显然是知道我们的，甚至知道我们所有的遭遇。 我突然有些发懵，假如我们在黄泥村遭遇的那些事情不是意外或者巧合，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话，我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后背发凉。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躲在一个漆黑的怪异的小村子中，对几个走投无路的外来人进行一系列的事情，让我们到现在提起黄泥村的遭遇依然心惊不已。 我哆嗦着手点上一根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既对黄泥村有着深深的恐惧，同时心中对黄泥村里面的事情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个神秘的人是谁？为什么黄泥村会有这个人？脑子里想着黄泥村，不知怎么我突然又想起贵妃墓中里面也有个神秘的人。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被这两人给占据了。 直到我手机响起，我才从失神中醒过来。 手机的来电上显示的是赵国栋，我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这会儿居然已经七点了。 电话接通，赵国栋特有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小刘，你怎么回事？我这边肉都点上了，你怎么还没到？赶紧的，等着给你说事儿呢。” 我清了清嗓子，对赵国栋说道：“赵队，我发现了一些情况……” “过来再说，今晚我没什么事儿，咱俩好好喝顿酒！快点儿啊，我先挂了，你赶紧来，我这边开始上菜了都。”赵国栋估计已经自己开始烤肉了，话刚说完就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我再次盯着电脑上那个人看了看，然后选择截屏，将摄像机从拍到那个人到车子过去，全都截成图片保存在了手机上，然后我将p2卡的读卡器从电脑上抽掉，关掉电脑，便离开了办公室。 等我打车到了烤肉店的时候，赵国栋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见到我从出租车里出来，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小子跟相好的在办事么？怎么这么久才过来？赶紧的，肉都好了。” 他带着我走到他定的包间里面时候，冲门口的服务员喊道：“一箱冰啤，赶紧送过来！” 我看着赵国栋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赵队，你先别忙活，看看我手机上的图片……” 还没等我说完，赵国栋摆手说道：“一人先干一瓶啤酒再说话，没见我找你帮忙现在都没说话么。” 冰镇啤酒上来，我和赵国栋一人一瓶，也没用杯子，直接对瓶吹。 炎热的夏天，这会儿喝上一口冰镇啤酒，从嘴里直接冰到肚子里，这滋味儿别提有多棒了。 夹了一口烤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虽然满口都是香的，但是这会儿我却没有任何胃口。不等赵国栋说话，我便掏出手机，打开保存在手机上的那些截屏递给赵国栋：“赵队，你能看出来这是哪里么？” 干刑警的绝对都有两把刷子，特别是赵国栋这种粗中有细的人，他只看了第一眼就脱口而出：“黄泥村！咦？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惊讶的翻看着我手机上的图片，我放下筷子，对他说道：“黄泥村里最后你开车出去的时候，你没关摄像机，我当时也没在意，然后摄像机正对着车窗，就拍下了这么一幕。赵队，你怎么看？” 赵国栋没有说话，而是从头又翻了一遍。 他放下手机，仰头灌了一口冰啤：“黄泥村当时有人？” 我点点头：“这么看来，至少是有一个人。” 赵国栋搓搓脸，然后点上一根烟：“在我们离开黄泥村的第二天，刑警队进去搬运尸体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村子里没人。尸体原封未动，连那两具蟒蛇的尸体他们都运了回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而且对那些尸体进行了尸检，都不是人为造成的死亡。你说这个人，在那种天气呆在黄泥村干嘛？” 我答不上来，只是盯着酒瓶说道：“黄泥村里的东西以及黄泥村背后的故事，咱们一无所知，更没有办法判定这个人是谁以及他的动机。” 赵国栋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看来咱们有必要再去看看了。等我的事情处理完毕，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去黄泥新村也打听打听黄泥村里的故事。唉！假如我的那些兄弟是人为死亡的，那他们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怪罪于我。” 我俩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些什么，直到烤炉上的肉发出焦糊味，赵国栋才动手将那两块肉夹出来：“小刘，来吃肉，这家店的肉非常好，百吃不厌。” 我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赵国栋问道：“赵队，你找我什么事情？” 赵国栋擦擦嘴，然后对我说道：“是这么一回事，昨天上午我们局里几个领导一起开车去省城开会，中午到饭点儿的时候，就在路边一加饭店吃了饭，结果被一个同样在那个饭店的记者拍到，她不仅拍了照片，还在她所在的报社进行宣传，说黄池县的人开着警车，在饭店大吃大喝。这事儿今天早上成了我们开会的重点，虽然我们已经辟谣，但是很多人还是不信，依然在朋友圈中转发，让咱们县警局的那群人大为光火，但是这种情况本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说不清的。”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那你们究竟有没有大吃大喝呢？” 赵国栋有点无奈的说道：“省厅召唤，我们哪还有心思大吃大喝，就点了两个素拼，一人一碗烩面，酒水饮料一律没有。” 我抿了一口啤酒：“这么说来，那个饭店很大吧？” 赵国栋摊摊手：“小饭店没有发票，吃了饭我们只能自己掏腰包，所以吃饭都会去一些上点档次的地方，这样可以开发票，回去能报销，结果他娘的那个记者就是不停我们的解释！当时老子真是连掏枪的心都有了，警队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忙活，我们那点儿工资，贴一次两次还行，多了自己掏真掏不起。小刘，这事儿你有办法吧？” 56.第56章 推论 赵国栋说的问题，现在很常见。开着公车穿着制服去饭店，不管是吃饭还是别的工作，只要被人拍到发在网上，就会引来众多网友一面倒的谩骂。像赵国栋他们的这种情况，县里不知发生过一次，虽然有些确实是官员大吃大喝，但是我认为这种事情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像赵国栋他们一群人两个拼盘每人一碗烩面，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大吃大喝，再普通不过的工作餐而已，结果那个偶然遇见的记者就揪着不放，居然还登报抨击。我不清楚那家报社的审核编辑是干嘛吃的，居然这种明显带有记者个人情绪在其中的稿子也能通过。 这件事解决很容易，让周琦出面给那家报社打个电话就行，根本不用做什么。 但是以往的经验让我知道，别人请求帮助的时候，不管容易与否，都不能直接答应下来，一来会让对方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对方就算是记下这份人情，心里也不会多感动。二来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曲折谁也说不清，万一那天赵国栋他们确实叫了一大桌子菜喝得面红耳赤的，直接答应下来之后，尴尬的还是我自己。 所以，想通这些之后，我夹了一块烤肉扔进嘴里：“明天我先打电话问问情况吧，那家报社没接触过。假如他们拿不出证据就一味的胡扯，那他们就得登报道歉了。” 赵国栋听了我的话，当即举着酒瓶说道：“有你这句话足够了。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局里也不缺扯嘴皮的人。其实昨晚从墓里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想跟你好好聊聊了。” 我一愣：“你要给我说媒么？” 赵国栋“扑哧”一声便笑了：“你小子，还缺这个？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你们局里的李师傅，你跟他熟么？” 我摇摇头：“就上次在黄泥村有过一次经历，以前，也就知道他是局里的司机，至于别的情况一概不知。” 赵国栋喝了一口啤酒：“上次在黄泥村的时候，李师傅确实帮了咱们。不过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为什么他懂得那些尸虫的习性？看他那样子，虽然话语中把尸虫的危害说了个遍，但是他好像不惧怕的样子，这就让人怀疑了。特别是他说那种虫子只生活在古墓中，啊怎么知道这些？” 我默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其实在墓中的时候，我已经怀疑大李曾经去过贵妃墓盗墓，但是具体他是参与了多少，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赵国栋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在墓中见到那些尸虫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以前贵妃墓一带疯狂的售卖沙土，这点谁都清楚，恰好李师傅曾经单独开车拉过沙土。相对来说，贵妃墓附近的沙土更适合做建筑材料，而当时在黄河中抽沙土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代价实在是太高。也就在贵妃墓那边的沙土禁止售卖时候，黄河滩区才有了大批抽沙土的人，黄河两岸几乎全都是小山一样的沙土堆。” 我看了赵国栋一眼：“那现在你的意思是什么？直接审大李？” 赵国栋摇摇头：“这个不行，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能抓人的，起码得有确切的证据，或者他亲口承认才行。我今天想说的就是，你们是一个单位的，而且你跟大李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假如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 我顿时愣住了：“这事儿怎么打探？难道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去贵妃墓中盗过墓？” 赵国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就是给你个提醒，你只要留意就行。我相信，只要他做过盗墓贼，那肯定就有露出马脚的一天。我抓捕罪犯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罪犯都见过。我们局原来那个烧锅炉的人，在局里差不多烧了十年锅炉，结果就因为喝醉酒多说了一句话，才让我们推断出来，他是一个杀人犯。虽然是过失杀人，但是局里照样把他送进了监狱。” “还有一次，跟着市队办案，结果在一个工地上抓到了一个潜逃十五年的杀人犯。所以，我非常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只要你犯过错，那肯定就有事情揭露的那一天。就算你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永远掩盖事实的真相。” 醉醺醺的回到我租房的地方，在我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斜刺里突然窜出了一个身影，直直的扑进了我的怀中。 我正要推开这人，耳边突然传来了花姐的声音：“你个死人不是不喝酒嘛，怎么今天喝了这么多？害我等了你大半夜。” 花姐的话让我的醉意立马清醒了。左右看了看邻居没有人出来，便轻轻推开花姐，然后掏出钥匙，把我的屋门打开。 进门的时候，我扭脸对花姐说道：“你不该来的。” 花姐推着我进屋，然后重重的把门关上了。她抬手打开屋子里的灯：“没什么该不该，回去也是我一个人，还不如来你这里。刘志才，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始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特别是你的内心世界，我真好奇是哪个姑娘占据着。实话告诉你，我很嫉妒她！” 我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看着花姐认真说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没资格妒忌她。这世上，谁都没资格。花姐，你该回去的，被人看到了不好。” 花姐坐在我身边，这会儿我才看到，花姐居然穿的是超短裙，这么坐下去，本来就短的裙子立马卷了上去，不该露出的地方也露了出来。那一抹黑色的蕾丝，晃得人直发晕，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探索进去…… 花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越是得不到，我越是想要。” 还没等我话说，花姐就将我一把按倒，然后就扑在了我身上。她这举动让我大吃一惊，整个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这女人怎么如此疯狂？ 我用力推开花姐，不知道为什么，在房间里白炽灯的照映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花姐居然与我心中的那个女人有了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种幽怨的眼神，让我的内心猛的一颤，双手不自觉的便松了下来。 正当花姐要伏在我身上亲吻我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花姐头顶的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一条蛇…… 57.第57章 蹊跷 就在那条蛇要掉落在花姐身上的时候，我猛地一下翻身，然后我跟花姐就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花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连忙起身，抓着茶几上放着的一把折扇便照着已经掉落在沙发上的蛇猛抽过去。 打第一下的时候，那条蛇还试图将折扇缠绕住。但是在第二下打到蛇脑袋后面的部位的时候，这条蛇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便无精打采的开始盘旋身体。 我手上不停，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蛇的身体上面。自从在黄泥村有了那番遭遇之后，我对蛇的恐惧提到了顶点。刚才被花姐撩拨之后，满肚子都是火气。 于是这条蛇就成了我的出气筒。 等到花姐反应过来拉住我的时候，那条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整条蛇身都成了烂泥，血污和碎肉溅得沙发上到处都是。我的手上全是血，折扇早就散开了，上面本来的九龙图这会儿成了碎片，勉强挂在扇骨上面。 花姐抓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道：“没事了没事了，看把你吓的。” 说完之后，花姐夺过我手中的折扇扔在了地上。她好奇的看着我：“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叹了口气：“我怕蛇。刚才吓我一跳。” 花姐冲我眨了眨眼睛：“难道真的不是怕我受伤？” 我无言以对，只好对她说道：“有些话，在你我心中就行，不用说出来的。走吧，我送你回去，今晚我去值班室睡觉，省得再出来一条。” 说完之后，我在茶几下面拿着一个垃圾袋，将蛇的尸体给装了起来，然后用抹布擦了一下沙发。地上的那把折扇也被我塞进了袋子里，花姐在一旁笑我：“这是谁送你的，好像还舍不得呢。” 我笑了笑：“这是第一次见周琦时候，从他车上顺的，没想到这把扇子跟了我两年，居然就这么寿终正寝了。” 我洗掉手上的血污，然后提着垃圾袋，跟花姐一起离开了我租的房子。 出小区的时候，我站在路边帮花姐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她坐车回去。 等花姐离开了之后，我将手中的垃圾袋放在地上，然后点上一根烟，拨通了赵国栋的电话。他估计是睡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小刘，怎么半夜了还打电话？今天没喝过瘾的话，明晚咱们接着喝。” 我对赵国栋说道：“刚才我家里突然出现了一条蛇，就在天花板那里。” 赵国栋显然被我的话弄迷糊了：“你啥意思？想要报警让警察去帮你抓蛇么？” 我对赵国栋说道：“那条蛇跟咱们在黄泥村遇到的蛇一模一样。虽然不排除这只是同一品种的蛇，在我家出现只是一个巧合，但是我依然怀疑，这是人为的。” 赵国栋半响没说话，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又睡着的时候，听筒里突然传来了赵国栋的声音：“你到你们小区门口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假如只是巧合的话，这事儿并没有什么。但是若有人刻意为之，故意在我家放了一条蛇的话，那这问题可就大了。不夸张的说，黄泥村那位神秘人，找上门来了。 这也是我急匆匆的把花姐送走的原因。她本就没有参与这件事，不能受到牵连。 赵国栋一路飞车的出现在了我们小区门口，见到我之后便开口问道：“蛇呢？让我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我弯腰拿起那个垃圾袋递给了赵国栋。 赵国栋打开那个袋子一看：“嗬！这条蛇坏你好事儿了么？怎么这么狠？全都碎了……” 他在路边的景观树上折断了一根树枝，然后伸进袋子里不停地翻看着。 我则是继续抽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要感谢这条蛇，若不是这条蛇的出现，我真不知道和花姐会怎么收场。 赵国栋仔细的看了这条蛇，然后对我说道：“这袋子我带走了，法医那边有蟒蛇和在黄泥村捡到的小蛇的尸体，明天我让他对比一下。” 赵国栋来去匆匆，现在不管什么推论都不敢妄下，我虽然怀疑，但是那只是害怕后的自然联想，这种事情，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是巧合。 我在局里的值班室睡了一夜。 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上居然有了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电话是小六打的，短信也是小六发的。 短信内容很简单：“已到黄池县，在车站等你。” 我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七点四十了。匆匆洗了把脸，然后我在签到器上签过到之后，就出门打车去了车站。 小六的行李不多，现在是夏天，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凑合一夜。再说我们县城距离市里也就一小时的车程，他安顿下来再回去拿行李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小六高高瘦瘦的，或许是赶早班车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 带着小六去永和豆浆吃了早饭之后，我俩打车便向局里而去。 小六对于能来电视台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显然很兴奋：“志才哥，局里会不会有很多规矩？” 我笑着说道：“屁的规矩，只要你不当面骂人，只要听领导的话，就没人找你麻烦。栏目组是局里相对最自由的工作，只要没什么重大活动，扛着摄像机在外面晃悠一天都没事。这会儿领导也在，你正好炫一下你的后期功底，这样他才能帮你要待遇。” 小六笑嘻嘻的说道：“一切都听志才哥的。” 办公室里，老王戴着老花镜看着花姐整理的稿子，花姐则是开着淘宝不停地刷新，明显是想抢免单。 我指着小六给老王和花姐介绍道：“这是小六，新来的后期，以后就是栏目组的人了。” 说完之后，我才想起来，两年前的一天，周琦也是这么带着我进了这间办公室，指着我对其他人说道：“这是刘志才，新来的编辑，以后就是栏目组的人了。” 说完之后，我打开制作视频用的大电脑，将我的卡塞进去，对小六说道：“试着剪辑一下我拍的片子。” 小六欣然同意。他坐在办公椅上，熟练的打开edius，将视频素材拉到编辑线上，开始查看视频。 我端着茶杯刚要接水的时候，突然我听到小六的声音：“咦？志才哥，你在黄河边上拍的这个视频中，怎么有个警察跟你的鞋子一模一样？真是巧了。” 58.第58章 重返黄泥村 小六这话让我心里一惊，放下茶杯，我快步走到电脑前，电脑上的视频已经被小六暂停。我看到我在黄河边拍摄的视频中，一群警察全都站在尸体后面，一脸的微笑。在这些警察中，有一位穿警服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高帮帆布鞋。 这会儿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依稀记得这是一位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察，当时在黄河边赵国栋还介绍过。不过当时因为被黄河浮尸嘴角的笑容吓着了，我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年轻人。后来在黄泥村见到的尸体，有没有他我也没注意，直到现在，我才能确信，那些尸体中没有这个人。 当时在黄泥村，我自己瞎撞的时候见到的那几个脚印，就是这个年轻人的。难道这警察就是幕后的黑手不成？ 假如他没死的话，赵国栋当时应该说的，但是赵国栋只字不提这个年轻人，甚至不止一次的说整个警队就剩下了他自己，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 假如赵国栋明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存在而不说的话，那就说明，当时赵国栋根本没有对我们说实话。 想到这里，我脑袋上的汗水立马就下来了。我从没想到，昨晚上跟我称兄道弟的刑警队长，居然对我隐瞒这么重要的情报。假如赵国栋也是黄泥村里的神秘人之一的话，那大李的嫌疑就小了很多。 我突然意识到，在黄泥村的时候，大李就不怎么信任这位刑警队长。而昨晚喝酒的时候，赵国栋对大李也诸多怀疑。难道大李知道赵国栋的一些秘密从而让赵国栋对大李有了杀心不成？ 一时间，我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黄泥村里发生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想再翻出来，结果这会儿重新审视，才发现这个小村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谜团，等着我一一解开。 抛开那个莫名的神秘人不说，就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两个同伴身上都有着各种谜团。原本我总觉得大李是个很有嫌疑的人，但是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赵国栋也有着自己的心思。 我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虽然我也不知道利用了我什么，但是心中就是非常失落。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反正每次自己全心全意去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假如对方没有完全信任我，这会让我很受打击。 不知什么时候，花姐站在了我身边，看了画面一眼，然后扭脸问我：“怎么了？这个画面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花姐说道：“当时在黄泥村，我们三个有段时间走散了，我一个人绕进了一处巨大的院落中，就在找到出去的路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有几个鞋印，跟我的一模一样，而当时，只有画面上那个警车跟我穿的是同一款鞋，在黄泥村里发现的那几具尸体中，也没有他。所以我怀疑，他就是黄泥村里那个神秘人。” 小六把椅子转到我这边的方向，一脸的好奇：“志才哥，你在黄泥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黄泥村有户人家招我当女婿，我没同意。事情就这么简单。” 小六接着问道：“别唬我了，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那个黄泥村是个什么地方？你想知道什么咱俩一起去看看不就得了。” 我看了他一眼：“那地方进去出不来，还是算了吧。” 花姐一听小刘的话，当即也是跃跃欲试：“去吧去吧，咱们大白天去，就算有鬼也不敢现身的。等会儿咱们就去，正好今天没事。” 我狠狠地瞪了这个女人一眼：“老实在办公室呆着，就算去黄泥村，那也是我们大老爷们儿一块儿去，你想都别想。” 正说着，周琦端着茶杯进来了：“志才，昨晚顺了局长几包茶叶，你要不要尝尝？咦？这小兄弟就是你新找来的后期么？” 我指着小六对周琦说道：“这是小六，今天刚过来，你要不要考察一下？” 小六很乖巧的喊了一声领导好，惹得周琦哈哈大笑起来：“好了，考察通过了。小六，在这不用这么紧张，咱们栏目组都不是外人，放松点。在这边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和志才都行，有什么想法也尽管说，咱们单位可不是什么衙门，一句话说错就把人扫地出门。” 小六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周琦抿了一口茶，看着小六说道：“这小子跟我刚来时候一样，紧张得走路都不知道迈哪条腿，生怕被领导嫌弃。唉！当年真是太傻太天真……” 他还没说完，老王在一旁就忍不住说道：“第一天上班就把摄像机摔成了八瓣，咱们局里也没谁了。” 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周琦并不觉得尴尬，等我们笑完了之后问我：“刚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想去黄泥村了？” 我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将视频上的画面以及我的遭遇全都给周琦说了一遍。虽然我跟周琦私人关系不错，但是这种事情必须先给他通通气才行。黄泥村那种地方，局里领导是不会同意没事儿去那边转悠的。毕竟上次在黄泥村里死了好几个警察，我们局里的车也险些报废。 周琦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揉着太阳穴说道：“这他娘的也太传奇了吧？你们这是拍电影还是写小说啊？一个个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一个破村子，就算去了能发现什么？上次的大雨把什么痕迹都冲没了，万一再遇见蟒蛇，我的车上可没有天然气罐子。” 我嘿嘿一笑：“不可能再有的，那玩意儿又不是充气的，不可能分分钟长成大蛇的。关于新栏目的第一集，视频资料已经够了，文字稿这两天救出来，我可以保证，下周播放不耽误工夫。” 周琦点上一根烟，看着我有点无奈：“行，那咱们就去。其实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黄泥村到底有多邪性。那个小六，去我办公室把我办公桌上的黑色背包背过来，局里刚采购了一个航拍器，今天正好咱们试试效果。” 59.第59章 航拍器首飞 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花姐担忧的看着我说道：“小心点，真查不到就别再纠结了，反正跟你没关系。” 花姐的意思是不管大李还是赵国栋，他们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外人，非亲非故的，不需要弄明白这些的。 这些其实我也懂，人这辈子，弄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自己很努力为什么提拔的是油嘴滑舌的人？恋人很相爱为什么最后却含泪分手？好不容易成了官员为什么只想着贪钱，这些事情，不光我想不明白，我估计很多人跟我一样困惑。 人这辈子很短暂，我觉得趁着现在心中的激情还没有被现实磨灭的时候，应该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算头破血流又怎样，至少已经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至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不再有遗憾。 本来计划是和赵国栋一起去的，但是今天小六查到的视频让我心里一直很压抑，那个警察究竟是谁？赵国栋为什么不提他？视频中最后出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些都是压在我心头的石头，假如不弄个水落石出的话，估计从今天开始我都会睡不踏实。 车子快到黄河大堤的时候，周琦扭脸看着我：“有些事情，你真的找到答案的时候，或许并不是你想要的。” 我淡淡一笑：“我就是想故地重游，你别想那么多好么？” 周琦一听我的话顿时笑了：“没听说过去黄泥村叫故地重游的。等会儿到了给我说话，我不知道从哪个路口下去。” 当时我和大李去黄泥村的时候，下着大雨，天色已晚，这会儿真让我找到那个水泥路口的话，还真是不好找。 小六坐在车子后排，很有耐心的研究着摄像机怎么开机。 今天天气很好，大堤上不时就能看到在路边拍照或者欣赏美景的人。 小六看着外面的号称“人在画中走，车在景中行”的绿色长廊说道：“志才哥，这么好的景色，为什么不拍出来？” 我转过身对他说道：“你看看外面的阳光多强烈，光线太多充足的话，是无法拍摄视频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另外就是这段大堤咱们栏目组究竟拍了多少次我们自己都说不上来了，各种各样的素材都有，等以后你用到黄河大堤素材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足够你做一个电影片了。” 周琦对我说道：“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在那个黄泥村拍点东西。假如那里真没问题的话，我想自己拍个微电影玩玩，好歹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好歹点拍一些能代表我实力的东西。” 我一愣：“这就是你把栏目组甩给我的原因？” 周琦笑了笑：“不仅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我弄栏目组也两年多了，功劳已经足够了，再不撒手，以后还是个副台长，而且还得管着栏目组。那权力可就太小了。我这次以退为进，就是想看看局里怎么安排我，也正好把你的职位提高一下，省得局里没有我自己可靠的人。” 周琦这么做很符合职场的规则。他开创了栏目组，并且将栏目组办得不错，虽然局里给了副台长的待遇，但是很多时候，周琦在局里的话语权都因为栏目组给取消了。比如局里开会要举行某个重大活动的时候，周琦因为得管着栏目组，会上的领导一般都会将他排除在外，毕竟他还得负责栏目组的运作。所以相对于其他领导来说，周琦的职权范围有点小。 这次他将栏目组丢给我，局里肯定要给他安排其他工作，只要不把周琦安排闲职，他手中的权力会直线上升。再加上栏目组由我负责，不管从栏目组前辈的角度还是我俩的私交上说，我都是周琦一系的人，这能让周琦从一个虚职副台长变成一个手中有权的领导，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利好消息。 在车子过了那段实验景观树夏季种植的路段之后，我便不再说话，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的岔口，黄泥村快到了。 周琦看了看两边碗口粗的景观树笑着说道：“培植了那么多树，因为卖不出去就开始这么折腾，假如上次这些树不倒的话，你们也不会在黄泥村有那番遭遇了。” 我笑了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假如啊。当时如果我和大李直接向西走，而不是想着抄小路尽快返回县城的话，也不会在黄泥村折腾了。” 车子又跑了十几分钟，我突然看到大堤上有个下路口，那是一条新修的水泥路。我对周期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周琦的车拐上了水泥路，两边茂密的玉米田冲淡了我们心中对黄泥村的恐惧。 周琦看着眼前的玉米田，好奇的说道：“不是说是个荒村么？怎么还有人种庄稼？” 我对周琦说道：“人家是整体搬迁出去了而已，地搬不走，只能在这边种了。” 小六笑嘻嘻的看着窗外：“也没什么嘛，怎么听你的口气，对这里好像很害怕。”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我在怕什么。 车子走到村口的时候，周琦停下车子，指着这个村子说道：“这就是这一带最早的村落结构，全部圆型，不仅防贼防盗，更重要的作用是防洪。下车吧，我先探探黄泥村到底有什么。” 我不明所以：“怎么看？” 周琦笑呵呵的说道：“用咱们的航拍器啊，第一次飞行就在这种地方，也真对得起这个航拍器了。” 我们下车，周琦将那个巨大的背包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台四轴飞行器，方方正正的，很有科技感。 周琦按照说明书的要求安装螺旋桨，然后把手机连接到控制台上。 我双手拿着飞行器，开始校准gps和水平。 等一切弄好之后，周琦示意我把航拍器放在地上，他开始开始操作让航拍器起飞。 我和小六都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仰着头看着航拍器逐渐升高，心里不知为什么很激动。 周琦提醒我俩说道：“抬着头干嘛，看这边，这是监控画面，直接将航拍器拍摄的画面传送到了手机上，很方便的。” 他刚说完，就很吃惊的说道：“他娘的，这村里有人……诶、诶、怎么突然没图传信号了？我擦，这东西居然出毛病了……” 60.第60章 故地又重游 我和小六刚凑过去，周琦就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航拍器掉进黄泥村某个角落了，咱们赶紧去找哇！” 我看着一脸慌乱的周琦，好奇的问道：“这玩意儿故障率这么高？感觉还没我给我侄子买的遥控飞机耐玩。” 周琦将控制台上面的线拔掉，然后将航拍器的配件之类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车里，然后对我和小六说道：“上车，咱们进去找！他娘的将近一万块呢，就飞了这么一下，真他娘的不该来！” 周琦骂骂咧咧的发动车子，吓得小六大气都不敢出。 我示意小六安心，周琦就这脾气，生气的时候骂骂咧咧的，但是一会儿就好。再说一万来块钱的东西，肯定是有售后的，操作上没有失误厂家就得负责。 进村的还是上次我们开车走的那条，弯弯曲曲的，中间低洼地方还是烂泥。从车辙上来看，这村子很少有车辆过来，所以很多看似能走的地方，在车子碾压上去之后，立马就变成了坑。 周琦扭脸看了我一眼：“就这样的路，我感觉有半个心眼也不会开着车子扎进去，何况还是漆黑的雨夜。”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时光顾着赶紧回县城，谁知道这村里居然有一条这样的路。假如知道这村里难走到出人命，我们宁愿蹲在黄河大堤上挨雨淋也不会踏进这个村子半步。 车子在进入第一个路口的时候，地上墙上依然有着那晚天然气罐爆炸后的痕迹，我们当时停车的那个高地上，车玻璃的碎渣子依然遍地都是，就连不远处的墙壁缝隙中，依然插着当时我粗制滥造的火把，这会儿只剩下了一个直棍。 周琦停下车子，好奇的四处看着：“幸好这村子没人，假如当时你们这么折腾这个村子，村里的人还不把你们给生撕了，好好的街道看你们都整成了什么样子。” 我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当时的情景，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思。小六有点心惊胆战的说道：“能从蟒蛇的嘴里活下一条命来，也确实不容易。” 周琦用手机大概确定了一下航拍器掉落的位置，然后看了看里面的道路，有点心疼的说道：“咱们还是走路过去吧，再开下去，我怕我的车也报废了。拿好你们的东西，带上防身的家伙，咱们今天就闯一下这个传说中的黄泥村！” 小六提着摄像机，周琦背着装航拍器的背包，我则是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一把工兵铲。 周琦笑嘻嘻的看着我：“面熟吧，这是上次你们出来后，我问赵国栋要来的，这玩意儿有刃口有锯齿，而且长度刚好，是个防身的利器。” 我随手掏出了我采访包里放着的匕首：“要防身还是这个，从上班开始，我就一直带着这玩意儿，只有这种东西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小六一看我这架势，当即就吓了一跳：“志才哥，你这是采访还是抢劫啊？这是记者要用到的工具么？” 我嘿嘿一笑：“我在局里的编制是编辑，不是记者。” 锁好车门，我们开始向周琦划定的方向走去。原来村里的尸体与报废的两台汽车已经被警队的人拉走了，整条街上毫无现代气息，入眼全都是破败的景象。坍塌的那几座房子，这会儿依然没人清理，周围飞着各种小虫子，显然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新的乐园。 周琦瞅着村里面那一座座基本的都有着裂缝的蓝砖房子，有点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这么多房子，假如拍摄一个乡村类型的片子多好，可惜现在却都成了危房。最喜欢这种村落，没有任何水泥出现，有的之事古朴和厚重。” 我从小六手中拿着摄像机一边拍摄一边说道：“我拍点素材带回去，哪天你又想法了可以直接用。” 周琦指着不远处的大桐树说道：“那棵桐树来个特写，这种树以前每个机关大院里都种有，但是现在想找这么一棵树，实在是太过困难。” 拍好之后，我们继续前行。小六四处看着，好奇的问我：“志才哥，这地方也没啥古怪的，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看着他笑着说道：“这么一个村子里居然还有人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么？假如是个过路的，见到我们之后应该主动打招呼的，但是他却没有。要不是摄像机放在车里的时候没关摄像机，我们谁也不知道，当时这村里有人。” 周琦看了看手机上最后航拍器坠落的画面，然后说道：“航拍器是过了大桐树之后才坠落的，按照视频上的方向，应该是前面的路口向左走。志才，你看看这个人认识么？”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视频画面，上面一个穿着绿色户外装的人在街上走着，在航拍器飞过他头顶上的时候，这人还抬头看了看。周琦将画面定格，然后放大这个人，试图让我分辨清这个人的面孔。 这人大概四十来岁，长得孔武有力，胸前还挂着一台相机。不知道是穿着那套户外装的原因还是什么，这人看上去总有几分彪悍的味道。 我看了好几遍，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具体在哪又想不起来了。看了半天，我只好对周琦说道：“不认识，这人怎么来这里了？” 周琦也有点疑惑：“或许是咱们县周边的驴友吧，你们在黄泥村的遭遇，虽然官方没有报道，但是死了几个人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毕竟是个小县城，想瞒也瞒不住。走吧，赶紧找到航拍器，我好返厂维修。” 我们来到了之前在黄泥村，我一个人四处寻路时候遇见大李和赵国栋的路口，也就是在那个路口，出现了第二条巨蟒。 再次走上这条路，我自己都有种恍惚的感觉，当时也不知道靠着什么支撑我找到他俩，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满脑子的害怕与疲惫。 走进这条街没多长时间，我就看到了那两扇被我放倒的实木大门。周琦看着空荡荡的门洞和地上的两扇木门，惊讶的看着我说道：“行啊，这战斗力，换我绝对打不开这门。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没有说话，而是走上门口的台阶。上次来的时候，我曾经见到了几个与我的鞋子一模一样的鞋印，当时吓得要死，还以为村里有另一个“我”。结果刚才来的时候，却发现台阶上的鞋印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过那几个鞋印一般…… 61.第61章 取回航拍器 我站在台阶上，仔细的看着整个台阶，上面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鞋印的痕迹。 周琦好奇的看着我问道：“找什么呢？” 我将我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周琦听完以后低头看着台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话：“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假如台阶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么？” 确实有问题，这只能说，曾经有人来过，将这里的鞋印给涂抹掉了。 周琦看了我一眼：“走吧，先把航拍器找到。等会儿你要是想触景生情的话，可以进这个门洞里面，再品味一下当时你一个人黑灯瞎火四处找路的那种英姿。” 我苦笑一下：“屁的英姿，那是狼狈而逃好不。当时这院子里的那个庙，里面到处是蛇，被我一把火给烧了。这会儿再回来，不知道里面那个菩萨会不会怪罪。” 周琦大方的摆摆手：“耶稣也是被火烧了，结果立马成了神。咱们国家信奉的菩萨按理说应该比耶稣的心胸更大，不会对你有意见的。” 小六提着摄像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俩：“你俩这么调侃神灵，真的好么？” 继续前进！ 再往前走，对我来说已经完全陌生了，因为之前我和大李赵国栋并没有从这条街走过。这条街比村里的主干道还要破败，好几个房子的房顶都坍塌了，露出了里面的芦苇。 在我站在路边抽完一根烟之后，周琦终于确定了航拍器就是掉落在了我们旁边的一间屋顶上面，因为在周琦琢磨视频的时候，小六站在街对面看到了这边屋顶上露出的螺旋桨。 我们三个人中，我和周琦都比较壮实，只有小六是高高瘦瘦的，所以经过民主表决，小六上房顶拿航拍器。 这间屋子看上去还比较结实，屋瓦整齐，甚至连房子都没有裂缝。门口有一棵大槐树，躯干弯弯扭扭的，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这棵树的枝干遮住了半个房顶。也就航拍器掉的巧，否则掉在树上的话，我们更难发现。 周琦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这玩意儿居然还会自己挑房子，周围就这间房子看着结实，结果还真的掉在了房子中。” 这个院子的大门紧锁着，我和周琦试了好几次，门都打不开，然后我们只好放弃。小六看了看门口的大槐树，有点跃跃欲试的说道：“我还是爬树上去吧，这样能直接跳到房顶上。” 周琦看了看这房子，有点担忧的说道：“玩笑归玩笑，这房子不结实，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上去，大不了去车里拿绳子也行啊，又不是很远。” 小六摆手说道：“放心吧，我这人轻，等会儿我一手拉着树杈一首拿航拍器就行了。” 既然小六如此笃定，我和周琦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六以前明显警察爬树，这么粗的大槐树，他居然蹭蹭几下，居然上了第一个树杈。 周琦叼着烟仰头看着小六：“嘿！这小子以前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粗的书几下就上去了，以后咱们拍摄特写的时候，终于可以从上面拍了。” 我有点担心小六：“别说风凉话，有摇臂为什么还让人爬树啊？小六刚来局里上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替他圆圆，别弄得跟我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你又去出差，结果去食堂吃饭那位大师傅都不让我在那吃。现在想想还觉得尴尬。” 周琦白了我一眼：“作为咱们这一行，你脸皮要厚，脸皮薄了根本做不来咱们这一行的。不要端着拿着，这样对你不好。这个小六假如可以的话，你多培养一下。” 正说着，我看到小六已经上了房顶上的树杈上。小六低头对我俩笑着说道：“小时候我在农村老家天天爬树掏鸟窝，今天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航拍器就在上面，灯还亮着，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之后，小六双手抓着树杈，像是在树上玩耍的猴子一般很灵巧的从树杈上下到了房顶上。树杈距离房顶也就一人高而已，他踩了几下房顶，试了试房顶的结实程度，冲我们点点头，示意房顶很结实，然后便松开了双手。 周琦嘿嘿一笑：“今天带这孩子来真是来对了，这动作，咱俩估计都够呛。” 我没有说话，一个劲儿的盯着房顶，生怕小六出现什么危险。 小六踩着瓦房的斜坡慢慢向上走着，他弓着腰，尽可能的降低身体的动作。这种房子就算结实也得万分小心，因为这房子早已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航拍器拿到手了，机翼下面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预示着这玩意儿其实很正常，不过在掉落的时候应该摔到了机翼，我看到四个螺旋桨这会儿只剩下了两个。 小六慢慢走下房坡，周琦对他说道：“扔下来吧，我能接到。” 小六看了看与地面的距离，也就三米而已，便说了句小心，把航拍器抛向了我和周琦的方向。 拿到航拍器的时候，周琦赶紧拿出控制台，连接上手机调试，现在指示灯亮着，说明线路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摄像头以及云台有没有问题，我们谁也说不清，只能测试一下。假如没问题的话，这玩意儿根本就不用返厂，去市里配一套螺旋桨就行了。 周琦打开控制软件，然后系统提示需要重新校准gps。 周琦一边操作一边疑惑：“这玩意儿一切正常啊，怎么说掉下去就掉下去了呢？难道这里已经邪性到连天空都屏蔽了么？” 我抓着航拍器配合着周琦的调试做着动作，同样满脑子的疑问，这里手机没信号，航拍器来了也没信号，是不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干扰了磁场呢？ 正忙活着，我看到小六走到头顶上面的树杈位置，然后双手抓着树杈猛的一跃，正当他准备翻身上去的时候，结果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个树杈整个就从树干上断了下来，然后小六连带着那个树杈就重重的摔到房顶上。 还没等我惊呼出声，便听到“轰隆”一声，房顶塌了，小六抓着那个树杈直接摔进了下面的房子中…… 62.第62章 全力救小六 “小六！” 我高喊一声，然后扔掉手中的飞行器就想去救他。 周琦呆呆的看着因为房子坍塌而产生的巨大烟尘：“这他娘的……” 我冲周琦高喊一声：“别愣着了，赶紧救人！丫的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面对他家人？” 周琦麻利的将航拍器和控制台塞进包里，然后对我说道：“现在只能进入这户人家，然后打开门进到屋里找人。假如从树上往里跳的话，说不定会造成房子的二次坍塌。” 但是现在大门紧闭，我和周琦根本进不去。刚才还在夸这种木门结实耐用，结果却成了我俩营救小六的最大阻碍。 周琦拿着工兵铲用力劈向木门，结果只削下来一片小小的木头，木门根本纹丝未动。 我摇头对周琦说道：“别忙活了，这玩意儿不行。门还没劈开，工兵铲就已经坏了。咱们想办法翻进去吧。” 周琦看了看门的位置，不赞成我的提议：“这大门个旁边的房子高低差不了多少，根本就翻不进去。他娘的早知道这玩意儿就不要了，才万把块钱，这要是小六搭进去了，可不是钱的事儿了。” 我对着木门猛踹一下：“造这么结实的院子干嘛，有钱去县里买房啊！****的！” 周琦四处看了看，对我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我不信这门车子都撞不进去！” 说完之后，没等我回话，周琦就快步向停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将摄像机放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然后后退到街上，准备通过助跑把木门踹开。 正当我准备舍身一撞的时候，突然看到，隔壁的院门摇摇欲坠，跟面前这个院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假如从隔壁进去，然后翻墙过去的话，是不是救小六更容易一些？ 想到这里，我背起航拍器的背包，然后提着摄像机来到隔壁的院中，飞起一脚就将早已腐朽的大门给踹碎裂开来，木屑夹杂着一股木头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走进这个院子，看到院中空空如也，一水儿的蓝砖建筑，或许以前的这户人家经济不怎么样，这小院子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寒酸。 我看着侧面的墙壁，翻过去这道墙，就能到小六跌落的那个院子了。来不及研究这户人家的成分，我放下摄像机就来到墙边，寻找适宜翻墙的位置。 这堵墙很高，起码超过了三米，不知道这两家是在防备着什么，通常两家之间的墙壁，一般都是两米多高而已，只要孩子们不来回跳就行了，街坊邻居这么防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院子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架快要散架了的梯子，搬到墙角的地方放稳之后，我轻轻的向上爬。这会儿摄像机已经被我放在了地方，那东西太娇贵，根本抵抗不住任何摔打，哪怕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跌落下来，也会造成镜头破碎。 就在我刚抓到墙壁的顶端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松，梯子整个碎裂开来，脚下的墙根处，全都是散落的木头。我两手紧紧的扒着墙壁，心里祈祷着这墙壁砌的不要太渣。假如这会儿掉下去的话，那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我双手开始用力，就像上学时候玩单杠一样，通过双手以及两臂的力量让自己的身体开始上升。 等我爬到墙头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水已经将身上的衣服给打湿了。 喘了两口气，我看着眼前的这个院子。院子也不大，不过相对于隔壁的寒酸，这家显然殷实了不少，不仅房屋的墙壁的砖缝全都用白灰给细细的勾勒得十分美观，屋檐与房屋的翘角上还雕刻着不少美轮美奂的装饰，基本上都是一些飞禽走兽寓意美好的动物。而且主房还是楼房。 这种蓝砖的老式楼房现在基本上除了在影视作品中能见到之外，生活中几乎已经绝迹。不过这种房子带给观众的历史厚重感，是其他别墅洋房拍马难及的。 我低头看了看墙壁的高度，发现这家的地势不是一般的高，在这边看着，墙壁也就两米多高而已。 以前的农村一般谁家的实力越强，谁家就拼命增加自己家院子和房子的高度，一来是为了防水，二来是因为迷信风水说，据说谁家的房屋越高，越能得到神灵的眷顾，这个说法究竟成不成立谁也说不清，不过这规矩在农村直到现在也有市场。 我跳进了院子中，来到那间小六跌落的房子门口。 屋门居然也紧锁着，不过这会儿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试着喊了一声小六的名字，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回应，这孩子估计被压在里面了。 我放下航拍器的背包，然后后退几步，学着电影中那些明星撞门的动作，侧着身快跑几步，用肩膀猛的撞击屋门。 房门应声而开，而我的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也让我险些跌倒。他娘的果然电影害死人。 我推门进去，里面依然灰尘弥漫。我喊着小六的名字，结果在一堆废墟下面传来了回应声。 我赶紧扒着废墟，各种房顶上的建筑垃圾不时就刺破我的手掌，芦苇、碎瓦、断木以及大大小小的黄泥土块让我的双手吃尽了苦头。 小六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断裂的木梁支起来的空隙中，否则这些房顶上的零碎同一时间坍塌下来，绝对能把小六砸成一滩饺子馅儿。或许这应该是今天不幸中的万幸了。假如小六没事的话，一切都好办，假如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直接责任人就是我。局里的规定很明确，采访任务只有新闻部的记者和专题部以及栏目组的编辑，其他人比如后期以及播放人员，是不能出去采访的。 更重要的是，这次来黄泥村不是采访任务，而是我个人的行为。不管上次我们怎么折腾吧，修车和住院的费用都是可以报销的。但是今天，不管出任何问题都是我们自己掏腰包。 屋里因为我的翻动而产生了更多的灰尘，我一边咳嗽一边试图挖通小六所在的位置，得赶紧把他救出来然后送到医院去才行。 在我快要挖通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同时我听到了小六的声音：“志才哥，你干嘛呢？刚才摔的那一下把我给摔迷糊了，你刨什么宝贝呢？” 63.第63章 救了个疯子 我怔怔的看着小六，虽然尘土弥漫，但是我很确定我眼前这人就是小六。 扭脸再看看废墟下面埋着的人，既然不是小六，那这人是谁？ 我喘了口气，对小六说道：“我以为你被压在了下面，吓死我了。没事就好，真是谢天谢地了。” 小六走到我身边笑嘻嘻的说道：“房顶塌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用力把自己甩在了一边，没有没压着，不过当时脑袋好像撞在了墙壁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刚才你扒拉的时候有东西砸了我一下，我这才醒了过来。” 一听这话，我赶紧拉着小六从屋里出来，仔细的检查他身体有没有受伤。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很多人受到猛烈撞击或者别的严重伤害以后，当时活蹦乱跳感觉没有任何问题，结果没多长时间便吐血不止，不省人事，有的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特别是医学方面，往往出现好的征兆的时候，就代表着时日不多，所谓的奇迹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假如奇迹真的会频繁出现，也就不是奇迹了。 在小六不情愿的目光中，我检查了他的全身。除了脑袋上有两处擦伤和胳膊上的擦伤之外，小六确实浑身没有任何伤痕以及瘀伤。而且浑身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现象。 小六有点不满的说道：“志才哥，这房顶也就三米高而已，加上我是有备跳下来的，怎么会有问题。你太小题大做了。” 我点上一根烟，坐在门口的大石上对他说道：“我这是为你好，你今天跟着我们出来，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能平安无事就好，区区一个航拍器，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了。但是你要出了问题，那我和周琦真的就抓瞎了。” 小六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你说的那么脆弱，以前我挺皮的，爬高上低根本就停不下来，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对了志才哥，屋子里面那人是谁啊？难道这屋子里原来还有人不成？” 一听这话我才想起来了，这屋子里还压着一个人呢，或许正是这屋子的主人也说不定。 我扔掉手中的烟头，对x小六喝道：“赶紧进屋救人！咱们今天把人家的房子都拆了，万一人家身体再砸出毛病来，咱们就是把周琦的车卖了都赔不起他。” 我俩进屋，在我刚才扒废墟的地方拼命的扒着，生怕这会儿功夫里面的人死了。 不过在我和小六合力抬开一段房梁之后，下面那个人终于动弹了。 他的声音听着有点含糊不清：“你们是……是谁？等老子起……起来非宰了你……你们不可……” 小六有点害怕的看着我，我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不害怕，任谁房子被拆了也会大动肝火，说出杀了对方的话。不过生气归生气，这些人一般都不会真的动手的，毕竟现在是法治国家，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最终结果应该就是赔些钱了事。 等我跟小六把那人从废墟堆里拉出来之后，这人依然还在不停地骂着。 出了房屋，我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孔，一张脸上全都是褶皱，上面全都是灰尘，根本看不清面孔，加上头上身上全都是灰尘与废墟的碎屑，夹杂着他身上的血，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狼狈。 小六有点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慌乱的看着我。 我对这人说道：“大爷，你这房子确实是我们弄坏的，你要多少钱我们都赔你。” 这人斜视着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骂骂咧咧的说道：“小兔崽子，敢拆我的房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别跟老子提钱，老子富可敌国，还差你这点儿钱不成？找个地方跪着，老子今天送你们上西天！” 小六后退几步，冲我悄悄的打了个手势，然后用手指了指脑袋，那意思是这人可能脑袋有毛病。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老头儿居然吹嘘自己富可敌国，假如真的富可敌国的话会住在这里？我笑着对他说道：“我们把你的房子弄坏了，现在掏钱赔你是应该的。难道大爷你真的让我们偿命不成？” 这人怒视着我：“怎么小娃娃，难道没听清老子的话？你等着，老子现在就去拿我的枪崩了你。” 说完，他颤巍巍的转身，要回屋拿他的东西。 小六这会儿也不害怕了，抱着膀子笑呵呵的看着这人回屋：“志才哥，这人既然是个疯子，要不咱们直接走吧，懒得搭理他。” 我瞅了瞅小六在他房子上砸的那个大洞，这房子真心没法住了，整个房顶几乎全都掉了下来，现在虽然房顶上还有些屋瓦在上面没掉落下来，不过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估计一阵风就能将剩下的给扫落下来。 我对小六说道：“咱们走的话，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等会儿周琦来了看看周琦怎么说吧，处理这种事情他比较有经验。” 不一会儿功夫，那人应该是找到了自己的东西，老远就能听到他在屋子里的叫喊声：“哇哈哈！老子找到了，今天要杀光你们这些鬼魅！小娃娃，居然敢拆老子的房子，真是活腻了。等杀了你们，再吃了你们的肉，嘿嘿嘿……” 他发出了夜枭一般的笑声，吓得我跟小六浑身一哆嗦。 小六跑到墙根的位置：“这傻子不会真的想杀人吧，志才哥，咱们能不能揍他？” 我正要说话，那人慢吞吞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心里直笑，就这速度，也想杀人，除非手中有把枪还凑合。 结果等那人走到外面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中，居然真的抓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这人真的抓着一把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枪的造型，跟上次赵国栋那一把很像，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塑料玩意儿，他娘的这人居然玩真的！ 我扭脸冲小六喊道：“快跳墙走！这是真枪！” 那人“桀桀”笑道：“想走？没门！” 他抬起了手枪，慢慢的瞄向了我。 这时候外面一阵大马力的油门声传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周琦的车子就将大木门给撞碎了。撞开之后，车子直直的撞向了准备开枪那人，接着我听到了一声枪响…… 64.第64章 出了人命了 那人被周琦的车撞得很瓷实，浑身到处都是血，而且撞到他之后这人又摔到了墙上，这会儿直直的躺在地上，浑身哆嗦着。不过这倒不是说他还没死，这人已经死透了，抽搐的原因主要是他的神经系统的自然抖动罢了。 在车子撞到这人的同时，他的枪也响了，不过那会儿的角度已经全都变了，这一枪打向了天空，我和小六以及坐在车里已经吓傻了的周琦都毫发无损。 小六蹲在墙头上，看着这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走到手枪掉落的位置，抬手把枪捡起来，然后关掉保险，将抢别在了腰上。 这把枪跟赵国栋用的那一把一模一样，难道这人也是个刑警不成？ 我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周琦居然把他给撞死了，这下可怎么办？ 周琦哆哆嗦嗦的下车，感觉他站立都没了力气。他就那么靠在车轮的位置瘫坐在地上，脸上全都是汗水：“志才，他……他怎么样了？不……不会……死了吧……” 我踢了踢那人的尸体，扭脸对周琦说道：“已经死透了。你别害怕，这人非法持有枪械想要杀我跟小六，你这是见义勇为。到时候我可以出庭帮你作证。” 周琦听了我这话，有点烦躁的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就算是他非法持有枪械，那我的责任也不小。最起码我的职位是保不住了。” 我围着那具尸体转了几圈，好奇问道：“你们说他怎么手里就有一把枪呢？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么一问，周琦和小六都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发愣。 这么一个疯子，手里不该有枪械的，而且还是刑警队的样式。 我拿出手枪，示意小六和周琦看着我手中的枪。对于小六来说这玩意儿或许是陌生的，但是对于我和周琦来说，这东西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特别是一些刑侦新闻上，我们几乎都把玩过。而且上次在黄泥村，赵国栋还教我怎么关闭保险也退膛。 周琦看着我手中的枪有点惶恐的说道：“万一是个老警察呢？” 我摇头说道：“那就是整个警局的不对了，让一个疯子拿着枪，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周琦冲我摆摆手：“现在咱们先别讨论这个问题，咱们先说说这个尸体怎么办？要不我先报警自首吧，省得警察到局里去抓我，怪丢人的。” 这时候小六跳下墙，走到了尸体身边，仔细的看着什么。 我也没在意，继续分析着现在的局面：“咱们就实话实说就行了嘛，这人手中有枪，想要杀我们，然后你开车把他撞死了。这事儿不麻烦的。” 周琦盯着我手中的枪说道：“现在这把枪上面已经有了你的指纹，你说的清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上次在黄泥村我因为防着大李，枪基本上都是我拿着。这会儿看到枪，习惯性的抓在了手中，结果本来没我啥事儿的案子，我也牵连进来了。 周琦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他们没家属还好，假如有家属的话，绝对会一口咬定是那你拿着枪，然后我开车将这人给撞死的。这样一来，他们不仅能让咱俩进去，还能拿到一大笔的赔偿金。” 我坐在地上，手中的枪这会儿感觉重逾千斤。 假如自己真的进去了，我倒是没啥遗憾，只是觉得对不起父母。现在还好，等他们老了，谁来伺候他们呢？ 我抓着头发，突然想哭。 这时候小六推了我一把：“志才哥，你看看这人的鞋子，跟你的一样嘿！” 我擦了一下眼泪：“这有什么好希奇的，我穿的鞋子又不是什么绝版的，有人跟我穿的鞋子一样还不容易嘛……等等，你说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尸体旁边，看着尸体脚上的鞋子，上面全是泥污，估计自从穿上就没洗过，要不是小六提醒，我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双高腰的匡威布鞋。 这双鞋子这人穿上去明显大了不少，根本不合脚。 小六看着我说道：“我怀疑，这就是视频上的那双鞋。你那天看到的鞋印，要不是那个警察无意中走过去的，要不就是这人杀了警察自己穿上去的。反正这人绝对不是那个警察。” 确实不是，早上看视频的时候那个警察最多二十多岁，阳光帅气，身材颀长，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皱巴巴罗圈腿且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能比的。假如小六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我和周琦不仅没事，或许还帮助警局破了一个案。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周琦，周琦立马来了精神：“假如这人是个杀人犯的话，那咱们今天这么做绝对是大功一件！” 不过到底我们猜测的对不对，我们谁也说不清。 人在沮丧的时候整个脑子都充斥着负面情绪。但是只要给一点儿动力，那么就能产生无穷的力量。比如我和周琦，这会儿都不再考虑被抓进去之后的凄凉了，而是积极的想着怎么应对此事才能把我们的干系脱清的问题。 周琦掏出手机：“我先给赵国栋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失踪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这把枪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按了拨通键之后，手机毫无反应。 我对周琦说道：“别忙活了，这里没有任何信号。等会儿出去再报警吧，反正该来的躲不掉。” 周琦这会儿才注意到了他的车子，前脸基本上全都碎了，这些基本上都是撞木门给造成的。不过上面的血污看上去格外刺眼，周琦抽了抽鼻子：“哪里来的臭味啊，志才，你刚才吓得拉裤子了？” 我拍了拍我的裤子：“要拉也是你拉，我胆子没这么小。” 这时候小六四处转悠了一下，指着另外的一间房屋说道：“你俩别争了，臭味是这里发出来的，你们闻到了没，这跟家里的肉放臭了一种味道，难道这家人的冰箱坏了？” 我走过去，看了看紧闭的木门：“这村里十多年前就停了电，他们家就算有冰箱也用不了。你想看看么？” 周琦来到木门前，对我说道：“试试能不能打开，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手里还有枪，我觉得这房里的臭味不一般，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等我把房门撞开的时候，见到了今生最恐怖和恶心的画面…… 65.第65章 人间修罗场 房间里摆着一排钢管架子，架子上挂着那种平时在肉摊上常见的生铁钩子，钩子上吊着一块块已经被肢解的人肉，有胳膊有大腿有人头，因为天热，现在已经生蛆发臭，地上淌着绿黄色的尸水，尸水上面和人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苍蝇，我开门的时候，那些苍蝇“呼”的一下全都飞了起来，“嗡嗡”声像是头顶有一架飞机一样。 小六就看了一眼，然后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吐了起来。周琦脸色苍白，明显是被吓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曾经在黄河边拍浮尸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尸体已经够恐怖了，但是相对现在眼前的场景，那几具黄河浮尸不是一般的可爱。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壮着胆子走进这个屋子里，屋子的里侧放着一些带血的衣服和农具，显然这是从尸体上面扒下来的。在这其中，有一套警服，除了有些血迹之外，还有好些像是刀子割开的口子。 难道这就是那个跟我穿同款鞋子的警察么？ 二十来岁，大好年华。却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村落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而且死后尸体被肢解，甚至连个全尸都凑不起来。 看着这场景，不知为什么，我忘记了屋子里嗡嗡乱飞的苍蝇，忘记了尸体上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味，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这些人，不该死在这里的。 他们或许有更好的未来，以及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个贤惠的妻子或者正在蹒跚学步的儿子，有一对慈祥的父母，有一群工作之余可以坐在一起吹牛喝酒的兄弟，有愿意与他们同甘共苦的同事…… 只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假如当时在黄泥村我不是跟大李和赵国栋在一起，或许这会儿也被肢解，像是肉摊上卖的肉那样用肉钩挂在架子上，成为蝇蛆的饕餮盛宴。 假如今天不是我们的航拍器掉落在这个院子的房顶上，假如房顶再结实一点儿，假如这个疯子不那么偏激，或许这处地方一直就不会被人发现，直到这些尸体全都化成烂肉慢慢腐朽。 我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周琦正在擦嘴。 他看了我一眼：“想吐就吐吧，憋着很难受的。” 我摆摆手，坐在门口不远处的石墩上，点上一根烟之后对周琦说道：“现在咱们没有了任何嫌疑，这人就是个变态杀人狂。” 周琦点头说道：“说不定还能立个功呢。只是咱们怎么通知警察过来？” 我扔给周琦一根烟：“你开车去大堤上给赵国栋打电话吧，事情给他说清楚，千万别打110，我怕那些民警来了受不了这种刺激。” 周琦一愣：“那你怎么受得了？难道上次的黄河浮尸比这个还恐怖么？” 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值得。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世上，结果莫名其妙死在了这里，太不值了。现在回头想想，当初我们就不该贪图省力走这里。这个警察的死，我们都有责任……” 周琦拿着我手中的打火机将烟点上：“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假如不是你们走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里有这么一个村子，咱们也不会发现这个疯子。假如任由这个疯子杀下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中招。操！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刚才我应该撞得更狠一些。” 周琦抽过烟之后，便对旁边依然在干呕的小六说道：“你跟志才在这等着，我去大堤上打个电话。****的，什么破地方，居然连信号都没有。” 汉兰达这车挺皮实，前脸撞得成了窝窝头，居然还能发动。 周琦开着车子走了之后，小六赶紧站起来蹲在我旁边。这孩子今天被这么一波三折给吓坏了，这会儿浑身都是哆嗦的。 其实我也很害怕，不过自从在黄泥村和贵妃墓有了两次“练胆”的经历之后，这会儿倒是很平静。最危险的人也成了尸体，那把枪也在我身上放着，还有什么危险的？ 小六又吐了一阵酸水，看着我问道：“志才哥，咱们栏目组经常遇到这种事情么？我感觉咱们把刑警队的活儿都做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也就最近才遇到过几次，你来的正好，赶上了好时候。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多经历几次，就不会吐了。” 小六瞅了我一眼：“志才哥，你别唬我，再遇到这种事情，我怕我的胃会被我吐出来。下次再也不跟你出来了，我以后天天在办公室做后期。无聊之余打打游戏看看电影，或者吃点……” 他或许是说某种肉类的零食，食物的名字还没说出来，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酸水。 我拍着小六的后背问道：“是不是想说腐乳肉或者红焖羊肉啊？对了，你是要带进办公室的，那样的话，应该是肉夹馍，把肉剁成肉末，然后夹在面饼里……” 还没等我说完，小六就一把把我推开：“志才哥，你怎么这么坏呢！” 我拿着周琦临走时候从车上扔下的两瓶水，拧开递给小六让他漱口：“对普通人来说，这种场面或许一辈子都遇不到，所以他们会吐，会觉得恶心，会有种赶紧离开的想法。但是我们是新闻工作者，虽然咱们现在是栏目组的成员，但是真正论起来，栏目组也是新闻中心的组成部门，说不定哪天咱们都会成为新闻采访记者，每天扛着摄像机去拍新闻，回来之后来不及喘气就赶紧写稿子。” “所以，你想要在广电局长久的待下去，这种情况一定要能安然面对。就拿这次来说吧，作为突发新闻，肯定有记者跟随警队一起办案，当门打开的时候，警察进去采集证据收敛尸体了，你却抱着摄像机在门口大吐特吐，连里面是什么样都不敢看，这条新闻的画面怎么办？稿子怎么写？想办法适应这种事情，对你有好处的。” 正说着，门口走来了一个人。这人穿着一套户外装，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正是之前周琦用航拍器拍到的那个人。这人见到我和小六之后，不知为什么皱了皱眉头，然后很傲慢的问道：“你们是谁？怎么在我二哥家中？我二哥呢？” 66.第66章 他叫何文军 二哥？ 我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对他说道：“你看看，是不是你二哥。” 这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才看到墙根儿平躺着的尸体。他快步走过去，蹲地上扒拉几下尸体之后，站起来冲我怒吼道：“你们是谁？敢杀我二哥，今天老子让你们血债血偿！” 我挠挠头，这家人怎么都是疯子，上古世纪穿越过来的么？动不动就吵着杀人，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法治国家，杀人是犯法行为么？ 我掏出手枪指着他说道：“站着别动！这个人是刑警队查询很久的杀人犯，你是不是他的同伙？” 不管这人是谁，我先把他唬住再说。既然跟这个杀人犯有关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人看着我手中的枪，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刑警队的？以前没见过你啊。小伙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二哥虽然神志不清，但是绝对不是杀人犯的，你们直接将他击毙，是不是太武断了？” 小六站在我旁边，指着屋里说道：“这一屋子的尸体难道还不是证据么？” 这人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屋门口往里一看，立马“哇”的一声吐了。 小六嗤笑一声，本以为是个强人呢，想不到一见尸体就这样。 我没有收枪，这人刚才的表现与现在判若两人，万一放松警惕之后他暴起夺枪，我跟小六可就危险了。一贯的谨慎让我懂得，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不过等到周琦返回，这人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个劲儿的吐，没说两句话就吐，胃里都空了还没停下来，门口的地上全都是他吐出来的酸水。 周琦把车子停在了外面。他进来看到蹲在地上大吐特吐的人，好奇的问我：“这是谁啊？” 我指了指尸体：“来找那个疯子的，说这个疯子是他的二哥什么的。刚才非要我和小六偿命，这会儿见了屋里面的情况一直在吐。” 周琦本来想走过去搭讪的，一听我这话便停下了脚步，远远的冲那人问道：“喂！吐了那么多了还不过瘾么？” 说完之后看到那人脖子上挂着的相机上全都是呕吐物，有点惋惜的说道：“多好的5d3相机，可惜了。赵队马上就到，他说上次来到黄泥村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在村外电线杆折断的地方下车，准备搭过路车去县城，谁知道从那天之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影。” 我叹了口气：“这么说，他是在村外遇到这个疯子的。这里以前有失踪人口么？最近一段时间。” 周琦摇摇头：“这个我没问，等会儿赵国栋来了再说吧。” 一说到赵国栋的名字，本来还在吐的那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和周琦：“你们认识认识赵国栋？” 我点点头：“怎么？你也认识？” 这人点头说道：“认识，就是不熟。我跟你们大队长关系不错，也就是通过大队长才认识赵国栋的。小伙子，你能不能别用枪指着我？我不是这个人的同伙，就是以前来这里拍过古建筑，然后问他要过水。他说他叫老二，我就一直喊他二哥。我跟他没有别的关系。”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枪，那人趁机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纸巾仔细的擦着脸上和身上的呕吐物，然后还掏出水杯漱了漱口。 周琦站在我旁边，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人吐掉嘴里的水说道：“我叫何文军，是咱们县摄影家协会的人，平时我最喜欢拍一些古建筑什么的。今天要不是你们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人是个杀人犯。以前我见他挺可怜，来的时候时不时就给他捎带一些生活用品，现在想想挺吓人，要是他要杀我，我怕是现在也被吊在了那个架子上。” 说完之后，这人看着我和周琦问道：“兄弟哪个单位的？你们不是警局的吧？” 周琦笑了笑：“我们广电局的，今天过来拍摄一些旧村子改造的视频，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等会儿警察就来了，你可以跟他们说你的情况。” 这人嘿嘿一笑：“我这人就不怕警察，逢年过节我家的警察比警局的都多。等会儿肯定有老熟人来，我得收拾一下，免得他们笑话。” 我和周琦相视一眼，没有说话。这人的行为让人捉摸不透，而且极为聪明，他并没有靠近我，而是一直保持着对我来说的安全距离。至于他说的什么老熟人，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像我们这里的小县城，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认识几个警察太平常了。至于他说的逢年过节家里警察比局里都多，这点儿我是不信的，你一个小小的摄影师，那些警察会那么捧你么？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这些大话也不脸红。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眼前这位摄影师没有任何好感。 周琦有点摸不准他到底跟刑警队大队长到底什么关系，这会儿也不敢把人得罪狠了，只能等警局的人过来让他们处理。 小六盯着他随手扔在地上的照相机，小声的问我：“志才哥，这相机多少钱？” 我轻声说道：“相机一万多，这个镜头倒是不贵，也就几千块吧。加在一起估计两万左右。” 小六吃了一惊：“卧槽，两万多的相机就这么扔了？擦一下就行了，这人真够牛的。” 周琦笑了笑：“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这些都是有钱人烧钱玩的，不用大惊小怪。我在协会中见过不少比这人更喜欢烧钱的人，十来万的镜头说扔就扔，根本不把钱当回事。” 小六听了这话，好奇的问道：“他们这么烧钱，干嘛不集资给你们县里修几条路呢？这个不是更有意义么？” 我和周琦都沉默了，因为有钱人的想法，我们也不懂。 赵国栋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听到这种情况，怕是所有警察都满肚子的火气。估计是周琦在电话中将位置给赵国栋说了，警车直接开进了我们所在的院子中。 赵国栋下车后还没说话，我就看到随后下车的几个老警察一脸惊喜的看着那位摄影师：“哇！何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啊？” 67.第67章 周琦的疑问 这几个警察的反应，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赵国栋见到何文军的时候，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老何，我们在这里办案，你怎么来了？” 何文军看着赵国栋笑呵呵的说道：“国栋老弟，我来这里拍点古建筑，谁知道就碰上了这件事。刚才这位小兄弟一直拿枪指着我，可把我吓死了。” 顺着何文军手指的方向，赵国栋扭脸看着我：“枪给我吧，你小子怎么什么都玩？” 我掏出枪的时候，那群警察全都愣了，然后赶紧从身上摸家伙，估计是怕我突然开枪。 我把手枪递给赵国栋：“这位摄影师喊死者二哥，刚才还想杀我为他二哥偿命，我不得不拿着枪吓吓他。” 赵国栋斜眼看了何文军一眼，没有说话。 他接过枪递给身边的一个警察，然后说道：“赶紧拍照取证，把尸体也收拾一下！你们都看着小刘干嘛？今天要不是他来这里发现情况，咱们还找不到东子的尸体呢。” 说完之后，赵国栋便走进了屋子里。 我和周琦还有小六为了不妨碍他们搬运里面的尸块，远远的躲在了院子中一棵树下。 这会儿有个警察拿着相机，开始给尸体以及屋子里的尸块拍照。这个警察估计是认识何文军，他拍了两张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何文军：“何老师，正好你在这，能不能指点一下我的拍照技术？” 何文军笑眯眯的走过去，然后接过这人手中的相机，试了试他的相机之后，便开始说照片的构图、光线、曝光等方面需要注意的要素。这些知识其实算不上什么，随便找一个摄影论坛都能搜到一大堆这方面的理论。说白了，这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内容罢了。 不过那个警察倒是很受用，不住的点头，时不时还用惊讶、赞叹之类的表情和语气来捧这位摄影大师。 周琦递给我一根烟笑着说道：“理论谁都能说出来，但是能不能实践就难说了。这人也是有意思，居然在这里对着一堆尸体大谈摄影美学，刑警队拍摄这个主要是保存现场证据，要什么美感？假如照片把尸体之外全都虚化，那是证据照片么？” 我点上烟笑了笑：“你操这么多心干嘛？没见人家是自己人嘛。咱们县居然有混得这么开的摄影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你不也是摄影家协会的会员嘛？” 周琦弹了弹烟灰：“我算个屁的会员啊，也就是有********拍摄时候去凑个热闹。再说了，跟我熟的那几个人只是迷恋黄河，我们经常一起去拍黄河，然后在黄河边野个炊什么的，这种拍摄古建筑的，不熟悉。别看小小的摄影家协会，这里面也有派系之分。跟书法家协会一个熊样，摄影家的骨干也是公务员和干部。” 这时候何文军帮那个警察拍完了那个疯子的尸体，这会儿正站在门口拍摄屋子里的情况。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六这时候突然小声在我和周琦身后说道：“这个人刚才见了屋子里的场景还一直在吐，这会儿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这也太牛了吧。我现在一想屋子里的样子就反胃……” 我和周琦听了小六的话，彼此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这个何文军，太诡异了。从他独自出现在黄泥村，到进了院子之后的暴跳如雷，以及现在跟警察谈笑风生，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赵国栋从屋子里出来了。来到我们所做的石墩旁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沉重。 我递过去了一根烟，赵国栋点上之后说道：“一共五具尸体，全都被肢解，五具尸体全都残缺。这个人心狠手辣，简直是个禽兽！” 周琦拍拍赵国栋的肩膀：“那个警察咋回事？” 赵国栋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扭脸看着我：“小刘还记得上次咱们来黄泥村的时候吧。那会儿我们的车子在村外的那条水泥路上撞到了电线杆，东子就下车，准备走过去搭便车去县城先行回报。他身上带着一把手枪，那天一听到黄河里有尸体我们都还以为是刑事案件。没想到东子下车之后就没了人影，等咱们回去时候也没见他，就那么失踪了。局里还有人分析是不是带枪潜逃。所以在小刘住院时候，我并没有说东子的事情，万一真是潜逃了，怪丢人的。没想到他死在了这里。” 周琦听了这话，好奇的问道：“那个警察身手很好？” 赵国栋点点头：“警校的射击冠军、搏击冠军。毕业时候想去大城市，不过被局里的几个领导忽悠到了咱们这个小县城。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在，这小伙子心里有气，所以当他失踪的时候，局里才有关于他潜逃的言论。” 周琦看了看强壮的何文军，突然问道：“一个搏击冠军，就算再逊，也不该被这么一个疯子杀死吧？我记得刚才志才说过，这人行动迟缓，而且思路不清晰，这种人就算手中有武器也不该能杀死一个搏击冠军。何况那是雨夜，往水中一扑别人就难以找到。” 赵国栋陷入了沉思之中，估计周琦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 我趁着这会儿功夫，到隔壁拿回了摄像机，开始拍摄警察从屋里往外搬运尸块的画面。这绝对是一条大新闻，说不定今年我能凭这条新闻拿下省台的记者奖。 小六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如何操作摄像机。 说起来，扛着摄像机拍摄东西是件不轻松的事情，首先身体不能晃动，要保持镜头稳定静止，另外就是不能放松，时刻准备抓拍比较精彩的镜头。夏天还好，最多热得汗流浃背。主要是冬天，因为拍摄时候不能戴上手套操作，新闻部的人一到冬天几乎所有人手上都有冻伤。 我对小六讲解着新闻拍摄的构图和对焦，只要他愿意学，我是十分乐意教他的。 一个警察撬开了另外一间房，刚打开就闻到一股肉香味儿。小六在我身边抽了抽鼻子：“卤肉！” 赵国栋应该也闻到了，他大声说道：“搜查所有房间，看看还有什么！老子破案十几年还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 68.第68章 要同甘共吐 小六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志才哥，那些卤肉不会是……”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放在摄像机快步走到墙边就吐了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像是有只手在用力捏一样难受。 周琦叼着烟拿着我喝过的半瓶水走到我旁边拍着我的后背：“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沙县小吃的卤肉饭了，要不等会儿咱们去尝尝？” 我喘着气，然后接过水瓶开始漱口。这会儿完全没有跟周琦抬杠的心思了，满脑子都是一块块人肉被下进卤肉锅里变成香喷喷的卤肉的画面。 周琦嘿嘿一笑：“这才对嘛，咱们是一个单位的，一定要同甘共吐才行。我和小六刚才都吐了，你要不吐的话，我们会孤立你的。” 我没空搭理周琦的歪理，而是擦擦嘴，提着摄像机继续拍摄。这些镜头虽然很有可能在新闻上不能播放，但是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这些视频资料不能没有。保存在电脑上也不占多少内存，万一哪天用到了，再此处扛着摄像机去拍可就太麻烦了。比如今天这场面，以后想要补镜头的话，或许只能在恐怖电影中截取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电视上没法播出，这些视频资料也很有用处。比如今天这些画面，都需要在公安机关备案和留存的，毕竟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估计市里省里都会关注，甚至还会来专案组调查此事。 这个院子被一群警察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屋子里的每一块地砖都被掀开，寻找罪证和物证，以及散落的人体器官。 在已经坍塌的那间屋子中，警察在床下找到了几个人头，不过都已经被煮化，完全看不到面孔。当那几个人头被刑警提出来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脊背发凉。假如今天周琦没有及时开车过来，假如这人在房顶坍塌的时候没有被砸住，或许我和小六也会成为他煮肉锅的一块卤肉，等待着他的品尝。 又一次死里逃生！ 我不知道要感谢哪个神灵，今天的遭遇，比之上次在黄泥村更加的让人心颤。上次不管怎么说，巧合居多，这点儿回头想的时候，我们都能想通。但是今天发现的这些却完全是人为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变态所造的孽。 一直以为，那些变态杀人狂只是某些恐怖电影或者小说的噱头罢了，是编剧或者作家自己yy出来吓人的产物。这种片子我看过不少，对那些情节基本上已经麻木。但是在现实中面对的时候，依然让人心惊。这种冲击力，是任何电影与小说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把摄像机交给周琦让他拍一会儿，然后走到院子外面抽烟。 这个院子让我觉得十分压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赵国栋他们虽然办案经验丰富，但是面对这样的现场的时候，也都表情凝重。几个年轻的刑警面色发白，估计要不是我们在这不停的拍摄，他们会扔掉手中的尸块，然后蹲在墙角大吐特吐。 点上一根烟，我坐在门口的空地上，任由毒辣的阳光照射着我的身体。 小六蹲在我旁边，小声问我：“志才哥，你是不是后悔今天来这里了？” 我摇摇头：“这倒是不后悔，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会这样对待别人，不仅杀了，还肢解，还把人家煮了吃。心理扭曲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假如今天这个案子曝光出来，别说震惊全国了，估计全世界的媒体都会经历一次大地震。” 小六低着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就觉得不管是谁，活着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能够轻松的活下去。” 我一愣，瞅着小六问道：“这话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小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网络小说上看到的，不对么？” 我笑了笑：“这句话很对，人活着，要不是为了名声，要不是为了利益。相对来说，利益占绝大部分，比如衣食住行，比如职位高低，这些其实都是利益。只有利益得到一定满足的时候，人们才会考虑名声，考虑洗白曾经的污点，考虑如何收买人心。在利益的基础上获得名声，然后再通过名声来赚取更多的利益。这几乎是人类的常态。” 小六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赞成的给我来了一句：“不懂！反正这些事儿不用我管，我就只管做我的后期就行，忧国忧民什么的，都是你们这些玩文字的人才考虑的。” 说完，这货咧嘴冲我笑了笑。 我刚要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赞叹声：“好！说的太好了，真不愧是咱们电视台的笔杆子，随随便便就将人类的本性给说了出来。失敬失敬！” 我扭脸一看，何文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这人真有意思，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我看着他随口问道：“你怎么不继续拍照了？” 何文军坐在我旁边喘了口气：“出来透透气。来抽烟，昨天刚顺了一包中华。” 我抬手让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半截烟：“一直不喜欢中华的味道，我还是觉得红河更有劲儿！” 何文军呵呵一笑，然后自顾自的点上烟抽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人颠儿颠儿的跑来讨没趣是为了什么，这人神神秘秘的，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至于破案的事情，那是赵国栋的活儿，我没有心思分析什么案情。 何文军见我一直不说话，张口说道：“这个黄泥村，原来并不是这名字，而是叫范家庄。解放前这里全都是范家的产业，包括附近的耕地，估计得有几千亩吧。也就范家人才会这么细致的规划整个村子的布局，因为这里是他们家。这里的房子，其实解放后修建的很少，基本上都是解放前范家人自己修建的。” 在他说范家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上次我一个人闯进的那个有菩萨塑像的房子中，好像菩萨像身上留下绝笔的那个人，名字就叫范书恒。这人是范家的子孙？不过他为什么留下那样的话，难道那些蛇是他弄来的不成？ 69.第69章 牛人何文军 何文军见我陷入了沉思，好奇的问道：“小兄弟，难道你也有什么发现不成？”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没发现什么，我就是好奇为什么好好的范家庄这个名字不用，而是叫个土了吧唧的黄泥村。这村子，按说也应该叫黄沙村才对的。” 何文军笑了笑：“兄弟你有所不知，原来黄河靠南，这一带全都是黄泥。也就后来黄河往北挪了位置，而且范家人逃离了此地，加上解放初期修筑黄河大堤，这地方才算是成了一个村子。当时为了跟地主家撇清关系，才改了黄泥村。而范家的产业全部充公，那些原来的佃户和长工，成了最直接的受益人。” 我好奇何文军为何懂得这么多，抬头问道：“那范家人一个人都没了么？” 何文军摇头说道：“原来这村子的人几乎全都姓范，几乎都是地主范家的本家，只是不是主房罢了。据说范家人逃到南方之后，过得并不好，加上外来人口受到排挤，六十年代的时候，范家有几个年轻人人前来认祖归宗，也就是来祖坟上上坟，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走了，院子里的那个二哥，就是其中之一。” 小六一愣：“照你这么说，里面死的那个人都六七十岁了？” 何文军摇摇头：“二哥今年差不多六十了吧，他来的时候还未成年，结果到了村子就开始批斗，愣是没有讨一门媳妇儿。也就是那会儿因为经常被批斗，二哥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今天他的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瞥了何文军一眼：“解脱？那屋子里的尸体谁帮他们解脱？那个年轻的警察就这么白白死了，他招谁惹谁了？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丧子之痛如何解脱？” 何文军不说话了，因为他也发现，现在跟我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何文军讪笑几下，然后扔掉手中的烟头，回院子里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想问一下关于黄泥村发生的事情，比如原来我们闯进的院子里，那个挂在横梁上的干尸是谁的。摆放着菩萨塑像的房子，到底有什么寓意。这些问题让我很苦恼，很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院子里的尸体全部收敛完毕之后，赵国栋招呼我们回去。就算这事儿没有我们的责任，也得回去做笔录，现场是我们发现的，凶手也是周琦撞死的，这都需要做详细的笔录，说不定我们局里还会去警察局帮忙摄像，毕竟这么大的案子，已经超出了赵国栋的管辖范畴，这事儿至少得是市里的大队长来拍板。 周琦的车子现在前脸全毁了，赵国栋在招呼我们上车的时候说道：“别买岛国的车，不禁撞。” 周琦笑了笑：“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谁买车就是为了撞墙用的。等会儿让你的人直接开到4s店吧，正好修理一下。” 因为车子已经拍过照，保留这个现场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赵国栋同意了周琦的要求。 我们坐上了警用商务车，有几个警察被换到了周琦车上。 何文军上车的时候，几个警察全都热情的邀请他上自己的车，好像很何文军坐一台车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一样。其中一个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将何文军的相机给擦干净了，双手捧着相机送还给何文军：“何老师，你的相机。” 何文军上车时候看了一眼：“送你吧，我不要了。” 那派头，就像是一个高级领导人一样。 我关上车门的时候，赵国栋在我旁边嘟囔道：“这个何文军，快把整个警局都发展成他的学生了。” 周琦不解的问：“他是个老师？” 赵国栋给我们一人散了一根烟接着说道：“屁的老师，就懂得一套养生之术，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县里就有很多人相信，这种事情并没有法律法规禁止，所以刚开始我也没管。谁知道现在居然县里许多人都热衷于这玩意儿了，还花大把钱买他的养生品，周末还跑过去听课。照这么下去，迟早出问题。” 我听了很是吃惊：“那你可以越级举报去啊，总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展下去吧？” 这话刚问完，周琦突然瞥了我一眼。 接着赵国栋对我说道：“首先，他们并没有违法。再说他们又不是吃请或者受贿，我上哪举报去？” 车子开动的时候，周琦要了我的手机。等过会儿给我的时候，我看到手机上开着短信页面，上面有一段话：“事情不闹大，赵国栋如何上位？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干嘛问出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赵国栋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好。 司机和副驾上坐着的一个小兄弟明显是赵国栋的人，毫不掩饰的对何文军表达了自己心中的鄙视：“那个何文军，听说在他们老家那里养了好几个小媳妇儿，加上县里这些人捧着，日子过得跟个土皇帝一样。不过别让我抓到他的把柄，哪天栽到我手中，我拼着违反纪律也得揍他一顿。” 赵国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骂道：“真的要抓他的时候，可没你什么事儿，那至少是市局的行动。别一天到晚总想着揍人。” 看到赵国栋这个样子，我突然想笑，或者这也是赵国栋的想法吧。 出村子的时候，周琦扭脸看着身后的黄泥村，有点感慨：“我觉得这鬼地方故事肯定不少，回头一定要查清楚。一个破村子，整那么神秘干嘛。” 赵国栋将烟头扔向车窗外，然后说道：“明天估计市局的人就会接手这个案子，到时候你们跟着我们探访就行了。正好专案组需要有专访记者跟着。” 小六有点后怕的说道：“明天我还是在办公室呆着做后期吧，这事儿太刺激，我是干不来。” 周琦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也行，正好让小花给你说一下局里需要注意的规矩，省得你哪天说话不注意得罪人。” 我们在警局大院下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好几个警衔不低的警察站在门口，像是迎接上级领导一样双手打开何文军坐的那台车的车门，嘴里说着欢迎何老师指导工作之类的恭维话。 赵国栋冷哼一声：“一群傻货！” 70.第70章 有人在跟踪 广电局的几个领导一听说我们几个被带进了警察局，当即就坐车赶过来了解情况。 笔录没有想象中的什么铁椅子和亮瞎眼的白光灯，而是坐在他们办公室中，喝着茶水，聊着这件事的前后经过。 当然了，我们私自去黄泥村的事情在车上就统一了口供，这是去采访，去拍摄老旧的农村风貌。 我们局里的领导对我们三个的果敢与冷静表示了肯定，同时周琦开车撞死杀人犯的事情也得到了警局领导和我们局领导的表扬。 中午饭是在警局食堂吃的。 我们三个全都没有胃口，赵国栋倒是没什么，大口嚼着红烧肉。 下午市局的人来了，照例是一番盘问。 等到我们三个各自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周琦点上一根烟，笑着问小六：“你今晚要不就睡我办公室吧，那里有空调被褥，明早去食堂吃饭，我已经给你打了招呼。” 这么安排是对的，周琦办公室有床，但是他基本上不在局里住，倒是我加班时候基本上就在他办公室凑合了。 这会儿周琦的车已经在4s店住院，行动颇为不便。周琦将他办公室和栏目组办公室的钥匙一并交给小六后，就让小六打车走了。 周琦对我说道：“走走吧，警局食堂的饭确实不错。折腾一天，翻来覆去就讲那么个故事。还问我撞人时候什么想法，老子要知道前面有人绝对第一反应是踩刹车，杀人犯脸上身上又没有写字，老子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杀人犯。屁的事情都想往精神文明的高度上扯，这些人怎么办案的思维就不转换一下呢？” 我听着周琦的唠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体制问题还是部门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国家，确实有些地方做的还不够，起码相对于发达国家，还是有些欠缺的。不过假如一味的否定自己的国家，那也是不对的，起码是片面的。 在国外，超市和商场基本上都是六点下班，你想下班买东西，基本上不可能。医院银行都需要预约，不预约去医院的话，除非是急症，否则没人管。医生可不讲什么奉献精神，一年一个月的休假一分钟都不能少。 相对于这些，国内那些彻夜营业的步行街与商场却显得可爱多了。 至少不会让顾客拿着钱花不出去。 正走着，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俩，刚才跟周琦故意走到了一条岔路上，这人依然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装作看风景一样溜达着。 周琦没有回头，小声的对我说道：“咱们俩至于被警局这么跟着么？他们不会怀疑咱们才是杀人凶手吧？” 我一愣，旋即想到了赵国栋：“赵队不会这么对咱俩吧，好歹也是熟人了。” 说完之后，我给小六打了个电话，问他身后是不是有人跟着。 结果小六回答说已经到了局里，门岗在门口遛狗，没发现有什么人。 这下我就放心了，这些人别没轻没重的去吓唬一个孩子。跟着我俩倒是没什么，只要去步行街挤一下就行了，这会儿正是步行街最热闹的时候。 转了一圈，我俩在步行街中晃了一会儿，然后一人买了一件廉价t恤换上，便打车离开了步行街，找了一家距离警局不远的宾馆住了下来。 到了房间之后，我掏出手机就给赵国栋打了过去：“赵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们已经做完了笔录，怎么还派人跟着呢？对我和周琦这么不放心么？” 赵国栋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你开玩笑的吧，我没事派人跟踪你什么，你俩现在在哪呢？能不能看清楚跟踪你的人的长相？要不我开警车去接你俩吧。” 我感觉赵国栋没有说谎，便开口说道：“我俩刚才在步行街转了一圈将那人甩脱了。本来以为是你们派的人，也没有注意。现在我俩在你们局门口的宾馆开了两间房，有事儿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挂断电话，我将房门反锁上，然后又拉了两把椅子放在了门后。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从黄泥村出来之后，我晚上睡觉时候总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会突然醒来，然后开着灯大眼瞪小眼的直到天亮。 以前在医院还好点，晚上睡不着了可以喊值班护士或者跟花姐在微信上闲扯，但是现在既没有护士，也不好意思跟花姐联系。 翻着手机通讯录，突然蹦出了“赵静”两个字。 曾经这个名字让我一直魂牵梦萦，哪怕在工地的时候也念念不忘，直到接到她结婚的短信，我才明白，不是我的，终究是要失去的。 分手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 想到这里，我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然后在赵静这个名字后面，点了删除。以前没结婚时候，好歹也有个理由跟赵静联系，这会儿人家结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存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删掉联系人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中，有东西崩塌了。 向昨天说再见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记忆中比较深刻的人，岂能是删掉联系方式就能割断的。 不过我有自知之明，现在赵静估计都有孩子了，我也不能再这么浑噩下去。马上二十八岁了，总得找个伴。就像现在，我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事儿过去之后，还是照周琦说的，找个人相亲过日子吧，爱情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 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门口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同时周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刘志才！你丫做什么美梦呢，赶紧开门！” 赵国栋居然也在：“这小子不会是中煤气了吧，关键是现在这天儿，也不像是用火炉子的时候啊。” 等我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周琦呼的一下就闯了进来：“丫的我还以为昨晚你留宿哪个美女在这过夜呢。赶紧穿衣服，这几天咱俩就跟着专案组调查这个案子了。”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有什么情况么？” 赵国栋一脸沉重的说道：“黄泥村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71.第71章 又一具尸体 我套上t恤，忍不住说道：“这黄泥村到底有多少具尸体啊，怎么跟个义庄一样？” 赵国栋叹了口气：“今早，附近有人在黄泥村周围放羊的时候，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尸体身上全都是蛆虫。走吧，咱们也去看看，专案组的人这会儿已经全准备好，就等你俩了。” 我到卫生间抹了两把脸，然后便跟着周琦和赵国栋匆匆下楼。 警局门口停放了好几台警车。赵国栋带着我们到昨天坐着的商务车旁边说道：“你们的设备都在这里，电池已经充了电。” 上了车之后，赵国栋看着我摆弄摄像机，好奇的问道：“那个黑色的背包是什么？” 我耸耸肩：“昨天发现那个凶杀现场，主要就是那玩意儿给寻摸出来的。是一台航拍器，不过现在坏了，需要更换新的螺旋桨。” 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我和周琦就这么凑合着解决了早饭。 到了黄泥村的村外，这里已经围满了附近的乡民。第一次在黄泥村看到有当地人，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被发现的尸体就在距离水泥路不远的路沟里，这里几乎全都是一人高的荒草。这会儿荒草几乎快被人踩平了。 我下车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勘察现场了。附近的老乡对着尸体指指点点，都很惊讶这地方怎么会有尸体。我心里一笑，要是这些人知道昨天的现场，估计就没有心思在这闲聊了。 挤开人群，我提着摄像机开始拍摄。 现在高温天气，尸体早已不复辨认，不过从颌下的胡须和衣着上，依然能看出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比较考究，一水儿的户外装。这具尸体的装束让我想起了昨天的何文军，不过这尸体绝对不是何文军的。 尸体皮肤裸露的地上全都是蛆虫，两个刑警小心的清理着尸体面部上的泥土和腐化的皮肤，试图让尸体的面部变得清晰起来。 赵国栋和周琦两人搭不上手，在一旁跟那些老乡闲聊。 等两个警察忙活完，赵国栋便大声问那些村民：“大家都来看看，这是你们村儿的人么？都看看是不是认识。” 刚才本来还有几个吐沫横飞说着尸体由来的人这会儿全都蔫了，根本不敢往前凑。 胆小的人总是爱凑这些稀奇古怪的热闹，心眼小的人往往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国人的通病！ 我拍了几个特写之后，觉得没啥可拍的了，这种静态拍摄，基本上一个镜头就能展现全景。 提着摄像机，我走回警戒线的时候，听到了周琦和几个老乡的闲聊。 周琦给众人散了烟之后，笑着问道：“你们是这个黄泥村里的人么？” 一群老乡全都摇头：“黄泥村的人搬了新村之后，这边的地已经通过置换给了我们，他们现在种的是他们新村附近的耕地。那些人基本上都不会来这边，说村里闹鬼。” 周琦接着问道：“都是怎么闹鬼的你们知道么？” 一个村民估计是觉得抽了周琦的烟，不说话的话有点不好意思，便开口说道：“具体怎么闹鬼我们也不清楚，听黄泥村的人说，这个老村子里以前时不长的就有失踪人口出现，有的人说这是老范家过来索命的。也有人说那些人是梦游掉进了黄河里，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这些人背叛老范家在先，人家化成厉鬼来报复也是正常的。” 我插嘴问道：“别的村子有这种事情么？” 这人摇摇头：“没有，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的耕地就在这个村外面，也没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我们对这里也怕，从来没有进过村子。家里的孩子也反复交代了，不能来这里玩耍……” 还没等他说完，另一个人反驳道：“怎么没事？我上次就遇到了。那天我自己在地里打农药，不知道为什么就听到村里有鬼叫声，吓得我扔掉喷雾器就跑了。结果等我找了几个胆儿大的人过来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害得他们笑了我好几天。” 周琦接着问道：“为什么说黄泥村的人背叛了老范家，这有什么说法么？” 那村民答道：“原来黄泥村里的人都是范家的长工和佃户，他们基本上都是本家。听老人们说当时打地主的时候，村里的人把范家主房还没走的人全都狠打了一通，然后瓜分了范家的所有家产。就连村名也改成了黄泥村。后来听说有几个逃到南方的范家人回来了，说是要造福黄泥村，结果天天挨批斗。然后这里就传出了闹鬼的事情。” 周琦一愣：“有几十年了？” 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说道：“差不多三十年了吧，我记得是划分责任田没几年，就听说了黄泥村闹鬼，不过当时这地方土地贫瘠，那会儿失踪的人也有可能是逃荒走的。这事儿谁也说不清，反正后来闹鬼越来越凶，正好碰上大水，黄河大堤里面全都是水，为了让黄泥村避开水灾，上面的人就让黄泥村搬出去了。” 这会儿那些胆大的人已经看过那具尸体了，谁都说不认识。 赵国栋有点失望，这事儿毫无线索，想查都无从查起。 上学时候学作文，总觉得命题作文比自命题作文好写。觉得命题作文虽然限制了很多，但是却给出了方向，只要按照那个方向走就行了。而非命题作文，在考试的时候给出的那些材料，却很容易让人浮想翩翩，静不下心来，更找不到一个明确的方向。 现在赵国栋他们遇到的问题，就是一个自命题作文。 一个专案组的领导见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头绪，便挥手示意几个刑警把尸体装进尸袋中，带回去再做细微研究，比如尸体身上的指纹，比如合成尸体的相貌，比如勘察尸体的死亡原因。这些事情，只能用警局的专用设备才能做出来的。 就在尸体装入裹尸袋中的时候，刚挤进来的周琦突然说道：“咦？这身户外装的打扮，我怎么觉得跟贵妃墓里的那些盗墓贼很像呢？” 72.第72章 范家的往事 我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这尸体的装束，确实跟那晚在贵妃墓中遇到的人很像。 周琦凑过去，仔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嘴里喃喃说道：“确实是那晚的盗墓贼，我就是这人绑起来的，所以印象深刻。这尸体不是在地下河中么？怎么突然跑到了这里？” 赵国栋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该啊，这才几天功夫，尸体会高度腐烂？” 但是事实上确实就是那具尸体，因为凑到跟前的周琦突然发现，尸体身上的那些蛆虫，是尸虫。这是从贵妃墓里带出来的。 只是为什么尸体跑到了这里？ 我们三个全都陷入了沉默。 旁边一个专案组的领导说道：“赶紧装进裹尸袋中，不然等会儿温度上来腐烂得更严重。国栋，有什么情况你们先总结一下，捋顺了再说，别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着就让人迷糊。” 尸体被装进了袋子里，然后抬到了车上。 等运尸体的车走了之后，周琦正蹲在地上抽烟，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嘿！地下河是黄河的地下河，最后转一圈肯定还会回到黄河中去，这尸体是黄河中被捞出来的，然后被人运到了这里。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国栋听了细细品味一番，然后蹲在周琦身边嘿嘿直笑：“告诉我，你是不是警校毕业的？你们栏目组的小刘已经够让人惊讶了，你今儿又给我来这一出。你们哥俩明目张胆的抢我们的饭碗，不适合吧？” 周琦站起身来，对着赵国栋说道：“回头给你们局长说说，赶紧把我从电视台挖走得了，正好我也想换个环境。” 专案组的那个领导这会儿彻底迷糊了：“你们俩神神叨叨说什么呢？人的身体假如只有几天时间浸泡的话，根本达不到这种腐烂水平，赵国栋你应该很清楚啊。” 赵国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一个警察说道：“通知河务局和水政部门，仔细巡视黄河，里面应该还有几具尸体。至于这具尸体，那就得看咱们痕迹与指纹专家的能力了。” 说完之后，赵国栋拉着那个一脸迷茫的领导，走到一边将我们在贵妃墓里面的遭遇给说了一遍。 既然认定了这具尸体是黄河中的浮尸，那也就能说明，前一段我跟大李去黄河边拍摄的尸体，是那段时间死在贵妃墓中的人了。 一个贵妃墓，值得这么多人去盗么？ 我放下摄像机，看着不远处的玉米田发呆。 赵国栋拿着一张我们县的地图，在上面贵妃墓的地方做了标记，然后又找到了黄泥村所在的位置。两地相距三十多里，看上去没有什么联系，怎么这些事情就将黄泥村跟贵妃墓纠缠到一起了呢？这俩地方是不是有些关联？ 赵国栋挠着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看了看围观的村民，对我和周琦说道：“咱们去黄泥村的新村去看看吧，相对于把尸体放在这里险些误导我们的人，我更觉得这个黄泥村很诡异。” 我们开车去了距离此地有几公里远的黄泥村新村。 一排排的别墅式建筑让我们几个全都吃了一惊，这鬼地方居然修建的比县城里面的城中村都有档次，怪不得这些人不再回原来的村子，这里比原来的村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村里人显然听说了原来黄泥村的事情，见到有警车进来，本来坐在树荫下的人呼呼啦啦全都走了。 周琦坐在副驾上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街道，笑着说道：“这些人，怎么见了咱们跟解放前那些老乡见了保安团一样？” 赵国栋想了想，笑着说道：“估计是谁听说了老村子的事情，怕我们来查吧。不管了，真找不到人就挨家挨户的问。” 车子绕了一条街，总算是在街角的树荫下看到了一个老太太。 周琦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来到老太太面前：“大妈，您是老村子搬过来的吧？” 这大妈一脸慈祥的看着周琦：“你说啥？” 周琦扭脸对我们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又加大音量问了那位老太太同样的问题。 这位老太太这回算是听到了，点头说道：“这个村子都是从范家庄搬出来的，那会儿水大，政府怕我们被水淹死，就让我们整个村子搬出来了。那地方确实不能住，到处都是蛇，那老范家就没做过啥好事儿！” 周琦正要再问的时候，从旁边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坐在老太太身边对我们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吧，我妈年纪大了，一直问以前的事情，我怕老人家受不了。” 周琦看了旁边的赵国栋一眼，然后继续问道：“那你说说解放后，范家人从南方又返回黄泥村的事情吧。” 这人点点头，然后说道：“解放后，大概就五几年的时候吧，有两个范家人来过黄泥村，不过他们也就是看了看，就去了县城东北部的一个沙土岗那里修建了一座庙，那庙修了好长时间，村里人几乎都忘了此事。然后就听说有一天，公安抓捕了那两人，说是盗墓贼，给枪毙了。那个庙兴盛了一段时间，后来破四旧之后就被拆了。” 赵国栋听了一愣：“他娘的，贵妃墓旁边那个小庙就是他们修建的？这范家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南边居然学人盗墓。你盗墓就盗墓吧，还回老家盗老家的墓。你接着说。” 这人看了看我们，接着说道：“那会儿是六几年来着，那会儿我才十来岁，村里来了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也就比我大两三岁的样子，那几个人说是要造福乡亲，鼓励全村人养蟒蛇，他们自己带了一对儿蟒，说养大了剥皮能卖很多钱，结果这些人当天晚上就在村里挨了批斗。那个孩子也被折腾傻了。”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咱们遇到的那对儿蟒蛇，就是这么来的？” 我苦笑两声，没有说话。你丫想造福乡亲干我们毛事，居然还养着两条蟒蛇吓人。 周琦接着问道：“那两条蟒蛇一直在村里活着么？你们应该不会让这种东西活着啊，咱们北方人一般情况下是不养这玩意儿的。” 73.第73章 杀人的动机 这人摇头说道：“一直就没见到过那两条蟒蛇，当时还以为是有人吃了或者杀死了。不过好像他们把那两条蟒蛇带进了那什么贵妃墓中喂养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对蟒蛇的子孙后代就在我们村里泛滥了，几乎每家都有蛇虫出现。恰好那年水大，我们村搬出来了。从搬出来到现在，村里人都没回去过。” 赵国栋递过去一根烟：“为什么不回去？我记得你们村里好多户人家把家具什么都扔在了村里，这都不要了？” 这人苦笑一下：“不敢要啊，你不知道，当时村里有人去拉他的家具，结果在里面发现了死人，死者正是他们家的孩子。从那以后，村里人就不再回去了。” 我插嘴问道：“你们没搬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口失踪或者别的情况出现？” 这人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丢过几个孩子，当时黄河靠近这边的大堤，小孩子跑到大堤上到黄河边去玩也很正常，所以当时就觉得那几个孩子是掉进了黄河中，村里人也都没在意。掉黄河里这种事情，基本上每年都会发生，在我们这边很常见。” 赵国栋挠了挠头，像是在理顺他的思路一样，过了一会儿接着问道：“说说你们村那个疯子吧。” 这人笑了笑：“这个疯子原来都叫他小二，后来上了岁数，就成了老二。他每天都在村里转悠，既不伤人，也不跟村里人亲近。很多时候村里人都把他当成空气一样。搬迁时候，村里人曾帮他搬到了这里，不过不久之后，这人就失踪了，后来才知道，他一直在老村子里住着，人不人鬼不鬼的。” 周琦一愣：“他靠什么生活呢？” 这人叹了口气：“能靠什么啊，以前是每天蹬着三轮车去捡废品，当然了，附近的庄稼也没少偷。那些人见他挺可怜的，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就这么活到了现在。对了公安同志，我听说昨天在老村子里发现了很多尸体，是这么回事么？” 赵国栋点点头：“初步判定，全都是那个范家老二杀的人，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们先回去了。” 周琦在起身的时候，突然问道：“那些搬走的范家人，这些年来过么？” 这人摇摇头说道：“没听说来过，不过在那边打工的人曾经见过老范家的人，过得很不好。本来就是解放时候搬过去的，兵荒马乱的，带的家产基本上全都被抢了。后来因为地主成分被曝光，天天挨批斗，一个大家族就这么散了。” 回到车上，周琦看着赵国栋记录的东西，撇嘴说道：“这个范家老二光凭借捡破烂和偷粮食能活到现在么？” 赵国栋点上一根烟说道：“这个只能问别人了。你说说你的想法。” 周琦将副驾驶的座位放倒，眯着眼睛说道：“我觉得这些年来肯定有人在资助他。还有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赵国栋发动车子：“根据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应该就是经历过家族没落和批斗，然后开始报复社会。这应该是最恰当的解释了。” 周琦摆摆手：“你别忘了，以前他可没这种情况出现，也就是最近才有的。以前在村里住的时候，四周都是人，想报复很容易。为什么等了几十年才开始杀人报复？而且杀的还不是黄泥村的人，应该针对的都是那些无意中闯入黄泥村的人。” 赵国栋看了看外面毒辣的太阳：“热死了，先回去再说。本来想去那个村子再转转的，但是今天东子要火葬，我得过去一趟。这孩子跟着我出了事儿，估计他们家人来了会不依不饶。” 周琦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而且还是警校毕业的优秀人才，可惜了！要是不赶紧火葬了等他们家人来，见到那些尸块后估计会更气氛，这会儿火化了也好。对了，局里有什么安排没？” 赵国栋打转方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殉职、追认烈士，家庭安慰补助，反正能争取的尽量争取吧，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一直都是家里人的骄傲。” 周琦坐直身体：“他老家是哪里的？” 赵国栋咂咂嘴：“江浙那边的，家里条件一直很好，这也是昨晚我们开会头疼的地方，人家不差钱，结果因为一个小案子死在了咱们这里。虽然每个警察在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咱们县里，能有什么大案子？这孩子当时就不想来，想留在大城市的特警队，结果倒好，还不如在大城市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那个东子没有接触过，假如不是跟我穿同一款帆布鞋，以致我差点以为赵国栋撒谎害我，我还真想不起来当时打捞浮尸的队伍中有这么一号人。不过昨天在那个疯子所在的院子里，看到一个警察的尸体就那么像猪肉一样给肢解挂在钢管架上，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掏出手机，我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世事无常，东子警官一路走好！” 也就在一分钟之内，花姐的评论就来了：“有警察出事了？你有没有受伤？赶紧回来！” 评论之后，她的短信也来了：“你没受伤吧？” 我快速回复道：“没事，就是感怀一下昨天发现的警察的尸体。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小六，他亲身经历了。” 花姐的回复很有喜感：“这小子已经在办公室说了。他还笑话你和领导吐了一地。” 我很无奈，这个小六，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这么不要脸呢？ 车子到达县城的时候，赵国栋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十点钟。他对我和周琦说道：“还没到饭点儿，要不咱们去解剖室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没吧。” 这个提议，我们自然是不反对的。不止是因为我们现在是专案组的记者，最重要的是，这事儿我们也想赶紧结束，除了我们自身的安危之外，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好奇心。 在解剖室中，我们看到了摆在解剖台上的尸体。不过房间中的角落中，摆放着的一具干尸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在黄泥村的房间里看到的尸体么？什么时候被运到了这里？ 74.第74章 尸体的名字 赵国栋见我盯着那具尸体看，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这具尸体，当时去黄泥村运他们尸体的时候，这具尸体就带了过来。不过这具尸体上面没有指纹或者别的，法医断定至少有三年了。” 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尸体的死因能查出来么？” 这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警察走过来说道：“窒息死亡，这人应该是自己上吊死的，现在身体都干了，具体的死因很难查清。” 我走近尸体，低头看着。当时晚上就看到在屋梁上挂着，具体也没看清是什么样子。这会儿看上去才发现，这尸体全身呈黑色，身上的肉全都萎缩，紧紧贴着骨头，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或许是屋子里光线很亮的原因，这尸体看上去并不恐怖，只是让人感觉很恶心。 周琦低头看着尸体，好奇的问道：“这尸体，被虫蛀了？怎么这么多孔洞啊。” 赵国栋走过来说道：“我怀疑这人是浑身沾满了尸虫，然后受不了这种痛苦死的。” 周琦一愣，看着那个穿白大褂的法医说道：“这个尸虫，到底是什么生物？” 法医看了看我和周琦：“这是一种生活在死尸身上的生物，在一些古墓中比较常见，是古代为了防止盗墓而专门培养的一种虫子。不过现在能发现的基本上都是尸体，这是第一次见到活体。” 周琦笑了笑：“这算不算是一种新型生物的发现？要不我们回头报道一下吧，说不定县里还能争取一些研究资金呢。” 这法医一听，扭脸问赵国栋：“他俩是电视台的？” 赵国栋点点头说道：“对，咱们专案组的追踪记者。” 法医看着我们，很认真的说道：“局里会很快派人下去消灭这些虫子，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报道出来。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邪性的，假如报道出去，势必会引起那些生物学家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注意，说不定还会专门成立一个组织来研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在世上一天说不定就多害一个人，所以还是省省吧。” 法医的意思是这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浪费人力物力来研究，还不如消灭了了事儿。 我看着法医问道：“万一有什么医学价值呢？” 法医笑了笑：“别异想天开了，万一真有人再炒作这玩意儿，那问题可就大了。以前的冬虫夏草，不就是通过炒作成了补品了么。这种东西，在咱们看来是害人精，但是在商人眼中，或许是赚钱的资本。在生物学家的眼中，或许是发现一个新物种的荣耀，在医学家眼中，或许就是诺贝尔医学奖。但是在我们眼中，这些小虫子就是群能让人致死的东西。保护百姓的安危，是我们的职责。你们懂我的意思么？” 我和周琦都不是多事之人，更没有什么圣母心。假如这东西没多大用的话，还是尽早消灭比较好。自从上次在贵妃墓中看到那几个盗墓贼被这些虫子杀死之后，我便对这东西极度恐惧。 周琦接着问道：“这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别的证明，比如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法医翻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然后说道：“确实有一张身份证，经过修复，已经大致看到这人的个人信息。” 赵国栋一听，当即说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法医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名字叫范书斌，很不错的名字。我特意查了查户口，这是原来黄泥村的居民，身份证应该是八十年代办理的，已经完全腐化了。” 范书斌？一说到这名字，我就想起了范书恒，那位在菩萨像前面留名字的人。 赵国栋看了看那张纸：“今年六十二岁了？以前老范家过来的那几个人还有这么年轻的吗？不过当时办身份证一般都是自己报出生时间，这些人说不定是为了让自己年龄小故意少报了几岁。” 说完之后，赵国栋将那张纸对折两下：“等会儿出去我让户籍科的人查一下，这个范书斌是谁。另外那几个回来的范家人的名字，户籍科应该都有备案的。” 我插嘴说道：“第一次咱们在黄泥村的时候，我在菩萨庙中看到了一个人的留言，那人名字就叫范书恒。应该就是范家兄弟。他在留言中说把整个村子弄得到处是蛇不是他的本意，所以要以死谢罪。” 赵国栋一听，当即拉着我问道：“那个房间在哪？你怎么早不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当时许多蛇要咬我，我就一把火给烧了……” 赵国栋忍不住爆了粗口：“操！” 周琦看着我问道：“就是你说烧菩萨的那间屋子？这下少了一份重要证据。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这件事背后的人以及范老二的事情。假如没有早上那具尸体的话……” 赵国栋认真说道：“没有的话，或许现在就该结案了。不过那个人从黄河里或者别的地方把尸体搬到黄泥村外，是为的什么？他有什么意图？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周琦面面相觑，这事儿我们怎么会知道？ 这时候法医指着角落中的一堆东西说道：“这上面，有那具尸体，也就是范家老二的指纹。” 周琦好奇的走过去：“这是什么？” 赵国栋点上一根烟：“潜水服！这套潜水服是近几年才生产的，这应该不是一个疯子会用的东西。我断定，这个案子的背后在，至少还有一两个人逍遥法外。咱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人揪出来，进而一网打尽！” 周琦踢了一下那套潜水服：“在黄泥村怎么用得上这个东西？难不成要潜入黄河下面？但是黄河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啊。” 赵国栋抽了一口烟：“黄河里面用不到，但是贵妃墓里却是能用得着。你们不觉得，黄泥村的案子中的人物几乎都跟贵妃墓有关联么？” 我四处走了走，发现这屋子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看来这不仅是解剖室，还是物证室。正想问还有没有别的东西的时候，赵国栋说道：“下午咱们去黄泥村仔细排查，他们既然有潜水服，应该还有别的！” 75.第75章 显卡坏掉了 吃过午饭的时候，我跟周琦回了一趟广电局。 首先就是跟局里领导沟通一下这件事，否则我俩整天跟专案组的人混在一起也不打个招呼，怕局里领导有什么意见。 在周琦去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回到了栏目组的办公室。 花姐见我回来，赶紧起身问道：“你身体没事吧？吓死我了，别跟着那些人跑了，咱们栏目组的工作都停了。” 我看着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的小六说道：“你跟小六先制作第一集的片子，十来分钟就行。稿子写好之后给台长看看，让他找人配音。我跟周琦估计还得忙活几天。现在我俩是专案组的跟踪记者，这个案子省厅很重视，需要配体方面的支持。” 花姐没好气的说道：“那怎么不找市里和省里的媒体跟着？干嘛让你俩去？人家省里的报社记者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嘛，正好这个案子挺刺激的，合他们的胃口。” 这个想法我确实有过，不过最后还是被我和周琦否决了。昨晚跟踪我们的人让我俩不得不参与到这个案子中，直到背后的人家落网我俩才能放心。虽然这是自己生活二十多年的县城，但是我俩都不能允许发生任何意外，因为这里不仅有我们的工作，还有家人朋友。我生活的整个圈子全都在这，万一抓不到人最后有了什么意外，我和周琦谁都承担不起这份愧疚。 不管如何，我俩在专案组呆着，总能多个想法，总能起到一定的督促作用，而不是像省里市里的记者那样，纯粹就是当成度假来的。 当然了，这只是我内心的想法，不能告诉花姐的，省得这个女人为我担心。 我自问长得不帅，而且平时是个很闷的人，一直不清楚为什么花姐就这么在意我。她老公一表人才，戴着很斯文的眼镜，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浓浓的书卷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花姐就是不喜欢。 突然想起我们这边的一句俗语：“好（hào）者好，恶（wu）者恶，好捕鹌鹑不打兔。”或许花姐之于我，也是这种心态。 我好奇的走到小六身边，这小子见我进来一句话没说，一个劲儿的盯着电脑在看什么呢？ 结果我看到他挪到面向最里面的屏幕上面白花花的肉体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我拿掉他的耳机，看着他说道：“小六，你这是在干嘛呢？” 小六一脸尴尬的看着我：“志才哥，我……这……这电脑显卡坏了，我正看一个电影的时候，还没播放五分钟时间，电影里面演员的衣服居然显示不出来了。咱们局里的这电脑配置不行啊。” 我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十万块钱配置的电脑你居然说不行？这种片子别在办公室看，下载之后自己在手机上。这种风气不能带到办公室来，别说我没提醒你，被人抓到我可丢不起这人。” 小六挠挠头，然后一脸讪笑着关掉了视频。接着他说道：“对了志才哥，今天上午有个办公室的人来了，他给我说我的宿舍安排好了。” 我笑了笑：“不错嘛，刚来就有宿舍，好好干。下午花姐把稿子写出来之后，你就开始制作，反正素材都在电脑里，除了这两次拍的还有将近10t的素材可以随便你用。我只有一个要求，片子做好！假如能让局里领导眼前一亮，谁也赶不走你了。” 小六点头说道：“放心吧志才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旁边花姐咯咯笑道：“又一个被你和周琦洗脑的人诞生了。” 我对花姐说道：“我和周琦不在，栏目组就你负责了，别出什么乱子就好。等我忙完这几天，重重有赏！” 花姐瞟了我一眼：“小样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反正我在这里就是混日子，你别抱太大希望就行。” 离开办公室，我来到大门口等周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大李一摇三晃的从车库那边走了出来。这家伙，啥时候出院了？ 大李见到我有点高兴：“小刘，我听说你又去黄泥村了？” 我笑了笑：“这次跟着专案组的人，荷枪实弹的，绝对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大李走到我身边，小声问道：“听说你们下贵妃墓里了？” 我点点头：“歪打正着，也是一番死里逃生。还差点被几个盗墓贼给杀了。最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比之前两年的都跌宕。” 大李盯着我问道：“在墓里，你都见到了什么？那些盗墓贼最后怎么样了？” 我将我在贵妃墓里的遭遇大概说了一下，一边说我一边盯着大李的表情看，想通过他的表情来推断他的内心反映。结果倒好，他全程面无表情的听着，只是在我说完之后给我来了一句小心。 我叹了口气：“李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进去过贵妃墓？” 大李看了我半天，然后点头说道：“我确实进去过。不过我没有从里面拿任何东西，反而差点丢了性命。关于这些，回头再说吧。” 说完，大李有点佝偻着走回了办公大楼，估计回司机班签到了。 我拿着两块摄像机的电池和周琦重新坐到赵国栋车上的时候，差不多两点了。 周琦看着开车的赵国栋问道：“等会儿重点查什么？” 赵国栋把车里的冷气拧到最大：“刚才把上午分组查到的消息汇总了一下，我们发现，范家的老宅应该是有问题的。据黄泥村的原住民说，他们从来没进去过那个老宅，里面想来能找到一些书信之类的东西。咱们这个案子先分两步走，第一就是把这个范家彻底查清楚，确认一下那个变态杀人犯究竟时不时范家老二。第二就是根据第一步掌握的情况查他的同伙，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是一个疯子做成的。肯定有帮手！” 这话我也同意，一个人的话，面对警校的高材生几乎是毫无胜算的。而且我不信一个疯子能有这么好的演技与心思。 赵国栋正开车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他用车载蓝牙接通之后，电话里就传来了一连串的话语：“赵队，东子的家人来了，不过他们非要还他们儿子，否则就去告咱们……” 76.第76章 地下室探寻 赵国栋停下车子，一脸苦恼的问道：“他们家里都谁来了？” 电话里的回答让赵国栋更加郁闷：“除了他父母，其他亲戚都来了，几十号人。现在围在局门口，要局里给他们家一个说法。” 赵国栋火了：“说法？什么说法？这种事情谁愿意发生？穿上警服，就得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他们家孩子金贵，局里那么多人都是土坷垃么？老子打算重点培养的人，我他娘的愿意让他牺牲么？” 赵国栋眼睛发红，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让局里其他领导出面吧，我这臭脾气只能起坏作用。一定要安抚他们，做好工作。对不起死人了，咱们不能再让活人心寒。人家发脾气什么都正常，一定要理解。” 挂断电话，赵国栋抽出一张纸巾擦擦眼睛，然后叹了口气：“他娘的，每次有人牺牲都会有这种闹剧，丧子之痛，打两下骂几句我们能承受，但是在局门口闹事就太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县局草菅人命了呢。” 周琦拍了拍赵国栋的肩膀：“老赵，节哀！咱们能做的就是赶紧查出事情的真相，让死者得到安息。” 赵国栋点点头：“咱们现在就出发！这个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我赵国栋就立马辞职滚蛋！” 死亡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特别是一个年轻并且有着大好前途的警察，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接受。就像赵国栋说的那样，穿上警服的第一天，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当警察不是为了飞黄腾达，不是为了功成名就，这个职业已经决定随时都能面临死亡，不管是警察本身，还是家人，这个心理准备都是要有的。 假如就是为了在街坊邻居面前显摆，还是别选择这个行业了，意外随时都能发生，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长命百岁。 车子到了黄泥村的时候，赵国栋已经完全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将手枪别在腰间，又拿了一把手电。我和周琦也准备了自己防身的东西。警力有限，我们这一组今天就是查范家的祖宅，假如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其他组的人或许根本来不及接应。 赵国栋看着眼前的黄泥村，对我和周琦说道：“今天来不及了，只能让专案组的人分成几个小组深入黄泥村调查重点区域。假如有所发现的话，明天就抽调全县的警力，加上武警的配合，彻底将这个村子翻个底朝天。” 我这会儿已经将局里的高清摄像机换成了更容易携带的小型高清dv，准备跟在赵国栋身后记录些他探寻的画面。这不仅能起到督促赵国栋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这个案子破了之后，这是赵国栋出力的证据。 虽然现在很多单位都是论资排辈，但是赵国栋想要上位，只能多立功。赵国栋成为大队长的话，对我和周琦来说，都是好事儿。而且这个案子牵涉到了我和周琦家人的安全，我俩比谁都希望这个案子赶紧破了。 范家祖宅的位置已经查清，就是上次雨夜我和赵国栋以及大李闯进的那个院子。 今天和大李的谈话，我没有对赵国栋说。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这个案子，我怕给赵国栋说了之后，他会急于查大李而忽略了现在这个案子。国人总有先拿自己人开刀再说外人事情的想法，比如外国势力步步入侵，上位者不仅不想办法抵制，反而刻意打压本土力量，迎合外国。从鸦片战争到现在，这事儿真心没少做。 再次来到这个院子里，周琦叹息一声：“这院子不错，挺幽静的。” 赵国栋勉强笑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道：“那个房子就是原来挂着干尸的地方。” 门敞开着，我们走了进去。 房梁上依然挂着一节绳索，像是在告诉我们挂着尸体的确切位置。在房梁下面不远处，有个一米见方的洞口，里面的台阶清晰可见。 赵国栋对我说道：“上次我就是进入了这个地下室中，你找不到人独自离开了。下面应该是范家存放值钱东西的地方，不过现在空空如也。” 他说完就打开手电，带着我和周琦进入了地下室。 里面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不过做的倒是很讲究，全都是白灰粉刷，这里隔潮防虫，确实能将东西存放很长时间。 脚下是厚厚的积灰，这地方估计几十年没人打扫了。 赵国栋照了照四周的墙壁：“这里面上次我匆匆看了一下，墙壁上还有画，怎么这会儿没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画的是什么？” 赵国栋摇头说道：“当时就匆匆看了几眼，没有细致的看。就是两条蟒蛇什么的，还有一堆应该是尸体的东西。我一直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两条蛇会杀掉很多人不成？” 我抚摸着墙壁，突然觉得墙壁没有白灰的细腻感觉，反而有点粗糙。 周琦笑着说道：“怎么感觉着墙壁是刚刷的？上百年的东西，不该这么白的。” 我用指甲试着抠了一下墙壁，居然纹丝不动。然后我对他俩说道：“别忙活了，这不是白灰，虽然这会儿灯照上去看着挺像的，但是这玩意儿是白水泥，标号还挺高，应该是近期刷上去的。” 赵国栋也试着抠了一下，然后两眼放光的说道：“我最怕的就是他们什么都不留下，这下好了，我敢肯定，这水泥根本就不是范老二刷上去的。他那样的疯子怎么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应该好好看看那些画的。” 周琦掏出他别在腰间的一个小手电，开始在四处查看。 在墙角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一个鞋印，这是跟我脚上的鞋子一模一样的印记。 赵国栋咂咂嘴：“怎么他娘的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要查这双鞋子不成？这地上的灰尘明显是重新撒上去的，角落里这个鞋印应该是对方忘掉了。” 我让赵国栋给我打着光，我举着dv开始拍摄这个鞋印。好歹这是个证据，不能放过。 正当我准备来个特写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鞋印的不远处，灰尘的颜色有点儿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77.第77章 挖出了宝藏 我关掉dv，慢慢的靠近那里，然后发现，在灰尘下面，藏着一个薄薄的东西。 我小心的扒开地上的灰尘，一个老式的牛皮纸信封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赵国栋明显激动了：“我就说嘛，一个人心思再缜密也会有破绽的。” 我正要去捡的时候，赵国栋已经戴上了白手套：“我来，这上面的指纹可不能丢失了。小刘，你立功了！” 我笑了笑：“还是先看看有用没用再说吧。” 赵国栋捡起信封，我看到信封上面有一行用毛笔写的字：“黄池县当家人范书恺亲启。” 周琦看着这行毛笔字，赞叹一声：“这小楷写的，讲究！咱们县里那几个书法家估计也就这水平了。” 赵国栋反复看着信封：“这他娘的范书恺又是个什么人？小刘看到过范书恒的字，尸体身上是范书斌，这会儿又冒出个范书恺，难道破个案子还得先凑范家的家谱么？” 信封的侧边已经被撕开，赵国栋小心的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来，这种竖行的信纸，我只有在民国电影中见到过。 打开信纸，里面是短短的几句话：“事已暴露，不再联系，万望珍重！贾字。” 周琦一愣：“这啥意思？” 赵国栋摇摇头，一直盯着眼前的几个字看个不停。这里面应该包含有一些信息，但是这些信息的内容，我们却完全不清楚。 过了很久，赵国栋才说道：“先留着吧，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别的东西。” 说完之后他将信装入信封，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物证袋，将信封塞了进去。 我们几乎将地下室里面的灰尘给扒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等出了地下室，赵国栋给我俩一人散了一根烟：“也算是不虚此行，这个院子不小，咱们再找找看。” 我们来到了对面的房子。 周琦看着眼前这座古色古香的老房子：“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就是范家安放祖先牌位的地方了。” 赵国栋点点头：“过去的人，都喜欢在院子里自己建造祠堂，这是堂屋，理应是最重要的地方。” 门上的锁早已经锈死，不过我们早有准备。赵国栋从包里取出了一把钳子，然后夹着门锁用力一扯，门锁应声而落。 周琦推开门之后，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操！这门多少年没开过了？” 我被呛得后退了好几步：“或许我们打开了一段尘封几十年的历史……” 赵国栋拍了我一下：“大编辑，这会儿不是抒情的时候。” 屋子里很空，只有门对面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有香炉，后面是两排架子，应该是摆放牌位的地方，不过这会儿上面空荡荡的，牌位什么都没有。 赵国栋看了一圈，有点失望：“什么都没有，白费劲了。小刘，来拍一下，好歹这桌子是民国的物件儿呢。” 我拿着dv，走到桌子前面准备拍摄。 周琦将两边的窗户全都打开，方便我拍摄。dv这玩意儿平时拍个视频还行，但是在光线弱的情况下，拍摄出来的东西完全就是渣渣，几乎跟手机差不多。 将焦距调整到最大，准备从墙壁开始逐渐拉远镜头，这样视频看上去有种电影特写的感觉。 这玩意儿对焦跟摄像机根本没法比，我调整了半天，总算是对准了对面白色的墙壁，赵国栋为了不打扰我拍摄，这会儿跟周琦在门外抽烟。 我调整一下站姿，点开了摄像键。 画面上显示，白色的墙壁慢慢变远，然后八仙桌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正当我继续拍摄的时候，周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墙壁上有瑕疵，你怎么不换个好点儿的角度？” 我点了暂停，然后看了一下刚才拍摄的画面，墙壁上果然有一道痕迹。 经常拍摄专题片的人都喜欢精益求精，这跟新闻的突发时效性完全相反，专题片讲究画面的唯美性，所以刚才拍摄的墙壁上有瑕疵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绕过桌子，抬手就在那片瑕疵的地方抹了一下，结果还没等我松开手，那片墙壁上居然塌了进去。 这墙壁上居然有暗格！ 周琦大声笑了起来：“哈哈！老赵，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赵国栋进来的时候，我赶紧拿着摄像机，在赵国栋抬手的时候用了借位的拍摄方法，使得在视频中看着像是赵国栋将墙壁弄开一个窟窿一样。 这个暗格大概有抽屉大小，是用三合板封住的。或许是年代久远，那块三合板已经变得腐朽了，所以被我碰了一下就碰出了一个口子。 赵国栋将那块三合板整个从墙壁上撕了下来，然后他看了看里面：“有个小箱子嘿，今天这是让咱们来寻宝的么？” 说完之后，他往外抽了一下那个小箱子，居然纹丝不动：“我擦，还挺重！” 他双手用力，将那个小箱子给抽了出来，箱子上居然还有一把精致的小锁。 放在桌子上，我和周琦都凑了上去，这到底是神恶魔宝贝，居然藏这么严实。 赵国栋用力将锁给扯了下来，周琦刚想说什么，结果在赵国栋打开小箱子的时候，我们三个全都呆住了。 里面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银元，民国时候的硬通货，俗称大洋。 周琦呆愣愣的看着这个小箱子：“这……算不算咱们三个发现的？现在市面上一块大洋的售价是几千块钱。这小箱子里面全都是这玩意儿，这是逼着我换车的节奏么？” 我舔了舔嘴唇，心里想的却是该攒买房的首付了…… 赵国栋看了我俩一眼：“得得得，你俩一人拿一个当纪念品吧。好歹也是在国家单位上班的人呢，怎么没一点儿觉悟？” 周琦讪讪一笑：“老赵怎么还发火了呢，我俩这不怕你为难嘛。这东西要上缴的话，我俩绝对没意见。” 赵国栋“啪”的一声合上箱子：“行了，案子结了我给你俩申请补助。这地方居然能找到这么多大洋，看来老范家还真是有家底。” 我突然想到了在地下室看到的那封信，信封上写着黄池县大当家，难道这范家以前是土匪不成？ 78.第78章 找到了巢穴 赵国栋抱着那个箱子，跟着我和周琦离开了那座房子。 周琦很仗义的对赵国栋说道：“老赵，累了换我哈！” 赵国栋紧了紧抱着的箱子：“你可拉倒吧，让你拿着我担心你连箱子都给我卖了。” 这院子是套院，按照原本的布局来看，这会儿我们是在最里面的院子里。这是上次下大雨的时候外墙坍塌，我和大李赵国栋走过的地方。这次来的时候我们也是从那个坍塌的墙垛口进来的。 这会儿我们走在了这个院子通向别的院子的出口处，也是上次大李研究木门上木耳的地方。这会儿的木门敞开着，上面的木耳全都化成了木门上的片片黑斑。 赵国栋瞅着门外的小胡同，回头问我：“小刘，你上次是不是直着向前走了？你看这两边，都有岔口的。” 我走过去看了一下，果然门外两边是院内的通道，而当时我黑灯瞎火的，居然直直的走到了胡同的最深处。 周琦看了看右边的胡同：“按照地主家的布局，这后面应该是家眷的所在地，咱们去看看吧。” 结果到了那个院子里一看，里面跟被炮轰过一样，院子里的房子全都坍塌，没有任何我们想要的东西。 再次回到木门那里，周琦要上厕所，他找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院子里找了个墙角的地方才算是解决了问题。 我看着周琦滑稽的样子突然想了起来，当时我一个人往胡同深处摸的时候，大李说他来这边上厕所了，但是这边明显不是上厕所的地方，因为这是院子里的通道，没有任何遮掩，而人的习惯是不管有人没人，上厕所都会找一些墙角或者阴暗处，就像是周琦一样，明知道这两条胡同里没有人，他居然根本不考虑。 赵国栋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小刘，当时李师傅说他去上厕所了，但是这里面根本没有上厕所的地方。这个人，不老实啊……” 确实不老实，现在他自己也承认去过贵妃墓盗过墓，不过具体他还做了什么，我无从得知，更别提他没有说的那些了。 我讪讪一笑：“回头我问问他，假如他真的做过什么，我绝对举报。” 等到周琦忙活完，我们走到了左边的胡同里。 这是通往前院的通道，两边全都是房子的外墙，若不是为了破案的话，在这里用广角镜拍摄一段视频绝对唯美，因为这种两边是青砖绿瓦的民国建筑，现在在我们县基本上已经灭绝，再也找不到了。 这院子通向前厅，上次赵国栋和大李就是走这里直接出了这个院子。 本来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因为这里十分破旧，看上去根本不会是藏东西的地方。结果在赵国栋打开一间屋门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屋里墙壁上挂着的雨衣。这件雨衣的样式和颜色我很熟悉，因为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开车出去的时候摄像机抓捕的镜头画面中，那个人所穿的。 赵国栋笑了笑：“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藏匿的好地方。这地方上次我和李师傅从这里走过，估计对方觉得我们不会再考虑这地方。嘿嘿！我觉得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屋子里的地砖上，有两个清晰的鞋印，是鞋底上带的泥印上去的。这会儿虽然早已干透，但是鞋印却很清晰的保留了下来，这鞋印跟我脚上的这双鞋一模一样。 周琦站在鞋印两边比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应该是走路呃习惯问题造成的，很多人从水中走出来的时候，或者下雨时候走到屋檐下面等地方，都会习惯性的跺跺脚，哪怕是鞋上没有任何泥土呢。这是一种习惯。” 赵国栋点点头：“这人是个很讲究的人。你们觉得范老二是个讲究人么？” 我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范老二的时候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他要是讲究的话，那咱们最起码也是洁癖的重度患者。” 赵国栋笑了笑：“也就是说，这鞋印是那个神秘人的，或者说，咱们遇到的鞋印其实都是那个神秘人的。范老二或许只是成员之一，也或许是被利用的人。” 周琦冲我俩摊摊手：“证据，先生们，咱们现在没有证据，光站在这里瞎想有什么用？四处找找吧。” 我拿着dv把地上的鞋印录了特写之后，便走进了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东西不少，看样子是以前的仓库之类的场所。不过里面全都是厚厚的灰尘，只有地上是干净的。 赵国栋指着地面说道：“看看，这地方肯定警察打扫，否则地面不会这么干净。” 在这些杂物后面，我们三个全都呆住了。这里面居然有一张行军床，而且被褥叠得很规矩，被子整理得甚至是我们只有在一些军旅片子上面才能看到的豆腐块。 赵国栋看了我和周琦一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这种地方找到了他的巢穴，还真是狡兔三窟，差点就错过了这地方。” 我打开dv开始拍摄，赵国栋则是翻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这床有个床头柜，抽屉里居然还有一个充电宝。不过这会儿充电宝里没有任何电了，赵国栋戴上手套，小心的将这个充电宝收进了另一个物证袋中。 估计是为了dna取样，赵国栋还将枕头套取了下来，一并塞进了物证袋中。 除了这些，这里面根本就找不到别的能用的东西了。 赵国栋将被褥全都掀开，结果下面干干净净的，甚至连个烟头都没。 周琦叹了口气：“这些洁癖一旦成为犯罪分子，他原来遭人鄙视的毛病，这会儿倒是成了他保命的本钱，这人要是邋遢点儿，这会儿估计咱们要的东西就已经够了。” 赵国栋笑了笑说道：“已经够多了，现在咱们基本上能确定，死在黄泥村里的那些人尸体另有其人，不是范老二一人杀的。范老二已经死了，咱们就不说了。不过这个人咱们一定要查下去，直到将他缉拿归案！” 正说着，我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这是什么情况？哪里失火了？ 79.第79章 火场大逃亡 赵国栋身为刑警，没想到鼻子也很灵，他抽了一下鼻子说道：“这是他娘的穷凶极恶了么？赶紧出去，烧的是这座房子。” 等我们刚从门口冲出去，门头上的的那些木头就“呼”的一下烧了起来，热浪炙烤着我们的后背，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他娘的刚才在房间里光觉得有点热，以为是这会儿的天气原因，谁知道是房子在燃烧。假如我们再晚出来一会儿，或许我们现在已经成了烤肉。 火势越来越大，我们不得不继续后退。 赵国栋看着面前相连的房屋，有点惋惜的说道：“这他娘的烧起来整个村子或许都会烧掉。” 周琦有点沉重的说道：“咱们无能为力，就算这边有火警也不行，因为这个村子根本没有消防栓，火警车上的那点儿水，根本就不够看。” 连续十多天的高温天气，让黄泥村里面的房子全都成了易燃品。这种民国时期的房子，用的木料比较多，而且房与房之间的缝隙实在是太小，哪怕是街道也是窄窄的，在风的吹动下，两座房子就算是隔着一条路也会被引燃。 赵国栋解开警服的扣子，扭脸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他娘的，四周都有房子在燃烧，咱们赶紧出去！在火场中多呆一会儿，就会大幅度增加咱们的死亡率。” 赵国栋说的没错，大型火灾现场死亡率高的原因不是火有多凶险，而是在大火燃烧的时候，火场范围内几乎全都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加上高温失水以及空气中漂浮的粉尘颗粒，这些才是最致命的东西。而且这种高温空气对肺的伤害极大，一般就算是逃出了火海也会落下呼吸道方面的疾病。 我们跑到大街上的时候，整个黄泥村全都陷入了黑烟的笼罩范围之后。 赵国栋抱着那个装有大洋的箱子跑在最前面，他的身体素质是我们三人中最好的，不过这会儿也气喘如牛，除了累和紧张，呼吸困难才是造成我们乏力的主要原因。 村外警笛大作，应该是另外几组人逃出来在发警报。 村里的路高低不平，虽然这会儿没了上次在黄泥村逃生时候的深水，但是现在能见度下降和炙热更让我觉得难受。 赵国栋对我俩吼道：“把上衣掀开捂着嘴巴和鼻孔，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 说完，他将自己的上衣掀开，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猛一看像是上衣没穿好就仓皇出逃的偷情者。但是这会儿我没心思笑话他，因为我和周琦也好不到哪去，t恤紧紧的蒙着下半截脸，没命的向前跑着。 周琦跑在我前面，他扔掉手中的防身武器和挎包，夺过我手中的dv，抽掉卡之后，顺手将dv给扔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将内存卡塞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中。 我很是心疼，周琦扔掉的这些东西，少说也有一万块钱。在局里大手大脚惯了还真不是啥好习惯。 我感觉我喉咙里塞了东西，这会儿难受得要命，而且裸露出来的皮肤这会儿已经开始发紧，应该是在高温的炙烤下有了失水的状况。 我想不通这是谁干的，得找多少人才能让一个村子燃烧起来。 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好使了。我们是分成三组来排查的，我和周琦赵国栋负责范家祖宅，另外一组是在发现尸体的院子周围寻找证据，而剩下那组则是在村西边建筑比较完整的地方搜寻，那边紧邻大路，赵国栋曾分析假如凶手有车的话，应该就在那一带隐藏。 这种情况下，假如有一群人过来放火的话，估计很难做到，就算我们都在屋子里，外面的动静也能感知到的。这里面除了我和周琦之外，剩下的可都是刑警队的老警察，他们的敏感性与感知能力丝毫不比赵国栋逊色。 等我们跑到村口的时候，我们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睛里像是摸了辣椒火辣辣的疼，每次呼吸，嘴里都像是有刀子在划喉咙一样难受，而且身上皮肤完全紧绷，这紧致的效果，比泡在面膜一年都好。 等我们眼前变得明亮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跑出了村子百十米远。不过身后依然是滚滚热浪，冲天的大火像是妖魔鬼怪一样，不停地变幻着身姿，让我们不得不继续后退。 赵国栋捏着喉咙，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我趴在地上不停地咳着，要不是周琦在我背后拍着我让我调整呼吸，估计我会一直把肺给咳出来。 周琦冲我摆摆手，然后开始拍打自己的身体，这样能增加体表的血液循环，经可能的降低失水的伤害。 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下来两个浑身狼狈的警察，他俩比划着让我们上车，在我们上车的时候，他俩给我们三个一人递过来了一瓶水。 我拧开瓶盖准备往肚子里灌的时候，周琦和赵国栋赶紧拉着我，然后周琦冲我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我照着他的样子学。 他小口的灌了一口水，不过并没有咽下去，而是在慢慢的漱口，等他往车窗外吐出水的时候，我才看到，他吐出来的水居然带着一些血丝和黑色的浓痰，这应该是呼吸到的漂浮物。 我学着他的样子，先漱了漱口，然后试着用水清理喉管里面的杂物。假如这会儿喝水的话，这些呼吸到的杂物很有可能就进入了肺中，因为喉咙里有东西的话，猛然喝水百分之百的会呛到。 等我觉得呼吸舒畅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大堤上。 我哑着嗓子问前面的俩警察：“这是去哪？” 前面那个警察声音也是沙哑，不过比我的情况好不少。他拍掉头上落下的黑灰，扭脸对我说道：“你们都伤成这样了，肯定赶紧送你们去医院啊。你别说话了，当心你嗓子一直好不了。嘴里含着水，尽可能的保持嗓子的湿润，另外就是，你们三个能不能把脸洗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拉了三个非洲来的国际友人呢。” 我喝了一点儿水含在嘴里，扭脸看着依然火光冲天的黄泥村，或许很多真相都随着这场大火烟消云散了…… 80.第80章 怀疑何文军 到了县医院的时候，那些接到电话的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因为我们是失水和喉部灼伤，所以并没有什么担架之类的，而是直接带着我们去了耳鼻喉科。 或许是赵国栋身份的原因，县医院的医生格外用心。他们分组查看我喉部的损伤情况，面前的大夫一边用灯照着一边从我喉咙里用镊子夹着喉咙口的死皮或者黑色的杂物，让我感觉自己是不是在跑的时候脑子抽风往喉咙里灌了什么脏东西。 这个医生一脸庆幸的对我说道：“幸亏你们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的损伤，不过你们的身体估计会掉一层皮，等会儿烧伤科的人会给你们涂抹药物，这两天身体会发痒，这是正常现象，你别用手挠就成了。” 除了喉咙之外，我全身几乎都被检查了个遍。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见周琦端着一个一次性杯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哑着嗓子冲我说道：“趁着这次不要钱，我验验尿……” 在住院部，护士开始给我涂抹药膏，旁边的床上是赵国栋，这会儿他的脸像是喝了二斤酒一样红。那些灰色的药膏涂在他脸上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沾了芝麻酱的熟虾一样。虽然我没看我自己的脸，但是我知道，我的样子比赵国栋好不到哪去。 当药膏涂抹在脸上的时候，本来紧绷的脸上突然被这凉凉滑滑的药膏一刺激，让我舒服得险些叫出声来。 给我抹药的那个护士的腿碰到了我的身体，估计她以为我那种表情是因为身体紧贴她的腿的原因，脸红红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涂抹药膏。 在赵国栋涂抹后背的时候，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比了个抽烟的手势。我撇撇嘴，丫的怎么烟瘾比我的还大。 等到周琦来的时候，我和赵国栋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上次是我和赵国栋以及大李，这会儿大李刚出院，换成我和周琦赵国栋。刚才走过护士站的时候，那个护士长明显是认出了我，小声嘟囔道：“怎么现在连电视台的记者也成了高危职业，幸好我老公在城管局……” 抹完药之后，我们三个像三个泥猴子一样躺在床上，周琦受不了旁边护士那种捂着嘴偷笑的模样，摆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们哥儿仨抽根烟……” 那护士本想出去的，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院长交代了，让我在你们病房里守着，哪也不能去，你们声音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抽烟？” 赵国栋尴尬一笑：“你先出去吧，我们聊聊我们今天查到的案子，记着把门给我们带上。” 等护士出来之后，赵国栋首先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娘的给我涂的这是什么在，怎么这么痒呢？你俩说说想法，今天这把火，太诡异了。就算是那些房子再容易点燃，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烧起来的，而且整个村子烧起来可不是一两个火点。” 周琦双手握着拳头，估计是想挠身体但是又怕留下什么疤痕，他扭脸冲赵国栋说道：“这个就问你了，另外两组人马你都知根知底嘛？” 赵国栋一愣：“你说他们也参与了？不该的，都是我们警队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虽然赵国栋极力否认，但是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他现在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抬头对他说道：“你们局里的人几乎都跟何文军关系很好，这点就很值得推敲。何文军这个人，我为什么跟你们局里的人打这么火热？一个卖保健品的人，我相信你们局里的人不会这么轻易被忽悠的。” 赵国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不容易忽悠。但是假如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介绍你认识，而对方又出手阔绰，不断的奉承你，你家里有了什么事情他都会热心的帮忙，这种朋友你会交么？”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周琦这时候插嘴道：“我会交下这个朋友，这是人之常情，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周期说的没错，这是人之常情，几千年的教育让我们骨子里都深深烙印着与人交往的观念，那就是礼尚往来。 人家对自己好，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就这样相互交往，背后或许就成了利益的交换和贪腐的形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这无关职位的高低和工作的性质。人类历史上，自从私有制在人类社会产生后，一心为公就成了一句空白的口号。或许有人能满腔热忱的奉献自己，但是这是极少数的，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连赵国栋也没有把握那些人有多少被何文军给“收买”了，他攒着眉头，一言不发。 周琦叹息一声：“别想了，这事儿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你现在根本没法确定何文军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什么角色。等咱们伤好了，再去查查就是了。不过老赵我先给你说好，我俩可不认识何文军，你别舍不得拿自己开刀把枪瞄向我俩。” 赵国栋看着我俩，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俩。咱俩认识十多年了，为人如何我自然清楚。小刘虽然刚认识没多久，但是我好歹跟小刘也同生共死好几次了，这份信任，是他人感受不到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讨厌何文军是有目共睹的，那次要不是我手中有枪，或许何文军就在范老二的尸体面前对我出手了。他当时眼神射出来的寒意，我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也是我一直怀疑他的直接原因，给我的第一印象实在是让我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我们三个陷入了沉默，身上这会儿开始痒了，浑身像是爬了一层蚂蚁一样难受。我好几次都伸出手想要挠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坚持住了。 正当我们三个躺在床上手足无措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我本以为是警局或者我们局里的领导赶过来探望，谁知道进门的是何文军。他两手提着满满两大袋营养品和水果，满脸是汗的走了进来：“我听说你们三个住了院，就来看看。伤得重么？” 81.第81章 可以忘记么 赵国栋看着何文军问道：“你消息够快的啊，我们的领导都没你反应迅速……” 何文军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也是凑巧了，正好在附近办点事儿，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之后，就赶紧来了。你们没事就好。” 相对来说，我们三个中，周琦是最圆滑的。他见何文军在那有点尴尬的杵着，便热情的说道：“何老师，来坐，我们身体倒是没什么，就是有点失水，皮肤可能会蜕皮，所以就抹了这些药物。你别看我们浑身都涂抹得像个泥猴子，其实屁毛病没有。” 何文军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不是说你们，你们为了这个案子太拼了，这样不好。以后你们还有大好前程，还要给我们广大百姓做更多的事情，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 这话说得太舒心了，连赵国栋都不得不跟他客套几句：“老何，这话说的太过了，我们就是做一些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这是应该的。” 何文军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也得注意身体！身体才是为人民服务的本钱，身体不行的话，怎么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 周琦哈哈一笑：“今天听了何老师的话，这一身的伤顿时好了百分之九十，哈哈！心里暖烘烘的，要是所有人都这样，我们的工作也好做了很多。” 何文军看着周琦问道：“听说你喜欢茶叶？等你出院不忙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那有市面上买不到的好茶叶，到时候打开你品鉴一下。” 一说到茶叶，周琦立马来了精神：“是么？那我可记着你这句话了，等我们好了之后我绝对厚着脸皮去找你，尝尝你说的那市面上买不到的茶叶到底有多好，到时候可不能小气哦。” 何文军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到时候让你喝个够！那你们先呆着，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好好养伤，别总是挂念工作的事情。” 等周琦和赵国栋把何文军送走之后，周琦忍不住说道：“嘿！想不到这人这么慷慨，回头我顺点茶叶给你门尝尝哈。” 我喝了口水说道：“得了吧你，指不定怎么忽悠你呢。小心你也被他腐化了，然后祸害广电局。” 周琦嘿嘿一笑：“不定谁忽悠谁呢。你知道么，我曾经为了体验生活，特地去了一个传销窝，免费吃住了二十多天，他们把我给赶出来了。我觉得，这世上能忽悠我的人，已经不多了。” 赵国栋白了他一眼：“行了，被网友忽悠进了传销窝也就你能办出这么没品的事情，还好意思吹嘘。这个何文军，做人实在是很圆滑，你要小心点。” 周琦满不在乎的说道：“放心，大不了我敬而远之就是了，这有什么，难道我会明知是火坑也往里跳不成？” 半个小时后，我们的病房里挤满了人，有广电局的领导，也有警局的领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周琦和赵国栋，都是这两个局的骨干力量和中层干部。我坐在床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感觉我的表情都要固化了。 等到花姐带着小六来的时候，护士已经端来了晚餐。 花姐看着我身上涂抹着药膏，笑嘻嘻的说道：“这辣椒酱是放上去了，再来点孜然，香喷喷的烤肉就做好了。” 我白了她一眼：“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等我出去了，请你吃烤肉，省得你老惦记我。” 花姐正要说话，周琦在一旁打岔说道：“好！到时候咱们都去，志才好不容易请客一次，绝对不能错过。” 赵国栋嘿嘿一笑：“上次跟小刘喝酒还没过瘾呢……” 等到花姐走后，周琦看着我说道：“兄弟，悠着点吧，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赵国栋也一脸认可：“小刘，这个社会最忌讳特立独行和标新立异，你跟她单独吃烤肉，不管有多少理由，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会传的满城风雨。保持距离吧，这不光是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 我苦恼的看着他俩，怎么我跟花姐一说话周琦就开始说教，搞得我跟没有一点儿社交能力一样。还有赵国栋。没事跟着瞎掺和。 小六坐在我床边，成为了一个安静的吃货。他将花姐给我买的肉松蛋糕吃了个干净，然后说道：“志才哥，今天下午有人来咱们办公室，好像就是打听花姐跟你的关系，还一直拿你打趣花姐。当时花姐的脸好红……” 我擦！这回我真没话说了。 我拿着一根烟放在鼻下嗅着：“等我出院了，我要去相亲！” 周琦嘿嘿一笑：“你小子总算是正常了，喜欢什么类型的，我给你介绍！” 不知道为什么，周琦一提这话，我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赵静的身影：我要找个对象了，你现在应该已经忘了我了吧？几年不见，我是不是也该试着把你忘记？ 小六拍了我一下：“志才哥，领导问你呢，喜欢什么类型的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呢？” 周琦打了个响指：“我知道，这小子肯定喜欢大长白。胸大腿长皮肤白，标准的模特身材。” 赵国栋不同意周琦的想法：“别提模特，咱们兄弟是找个过日子的，现在的模特，网上曝光的事情还少么？要我说，就是找个贤惠疼人的，就说我吧，我找你们嫂子的时候……” 赵国栋满脸红光的回忆起了他那不堪入目的初恋，然后一脸幸福的看着我：“兄弟，恋爱的感觉很奇怪的，你这种单身这么久的人呢吗，估计不会体会到那种甜蜜。”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柴米油盐酱醋茶，平平淡淡才能真切的体会到真挚的感情。” 赵国栋正要再说什么，周琦看不下去了：“老赵，志才上大学的时候，跟他们学校的校花是学校有名的金童玉女，两人还曾经是学校的形象大使。你就别吹嘘你那些情感了，人家玩的比你高端得多，不过后来分手了，我听说这件事以后神伤了很久……” 我呆呆的盯着周琦：“这是谁给你说的？咱们县可没有我同学……” 82.第82章 开发贵妃墓 周琦嘿嘿一笑：“这是上次跟着摄影家协会的人去拍外景，结果到了你上学的城市，我对你挺好奇的，就到你学校去打听，谁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对了志才，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那就别问了，我俩分手的原因就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很简单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好奇心可真重。” 周琦讪讪一笑：“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谈恋爱。按说你这种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应该感情极度丰富的，谁知道你来局里两年，就这么在县城住着，偶尔去看看父母，从不跟异性有什么交集。这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来说，太不正常！” 我瞥了他一眼：“我家太穷，这就是原因……” 赵国栋猛地一拍桌子：“没钱也得结婚啊，难道你非要等到不能动弹的时候才结婚么？抓紧时间吧，争取到年底把事儿办了，我们兄弟好去喝喜酒！” 我撇了撇嘴：“那也得让我有个对象啊，总不能到时候抱着哪个明星的照片凑合吧？” 小六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我得走了，今晚准备跟我女朋友视频，志才哥，我真不是故意打击你的。” 我冲他摆摆手，示意带走一些吃的，这些东西反正我们吃不完，放在这里也是便宜了那些护士。小六拿了不少，嘿嘿一笑：“其实我来就是冲着这些吃的来的，好了，我走了！” 他出病房门的时候，正好走进来一个护士：“查房！你们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我上次住院时候碰到的那个美女护士“170#34d”，她一看到我，当即就笑了：“哟，你还成了我们这里的常客了，今天院里说救了三个从火海中逃生的男子，不会就是你们三个吧。” 我冲着她笑了笑：“主要是想吃你们医院的饭了，今晚你值班？” 这护士一笑：“对啊，今晚我值班，又该熬夜了……” 赵国栋在一旁搭腔道：“要不让我们小刘去陪你值班吧，反正他在这也无所事事。” 这美女护士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男朋友今晚来陪我。” 等她离开后，赵国栋和周琦全都看着我：“怎么样？喜欢就大胆的追，不用顾及什么……” 我还没说话，小赵就推门走了进来：“哈哈！几位哥哥，听说今天感受了烤肉？我今晚陪雯雯值夜班，刚才听他说志才哥在住院，本来我以为是他一个人，没想到上次闯荡贵妃墓的几位哥哥全都聚齐了……” 周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个美女护士是你女朋友，得亏你来了，刚才老赵还在撺掇志才去追她。对了小赵，在县政府开车感觉如何？” 小赵上次经历了那次贵妃墓的遭遇之后，就被他老爹动用权力，调离了广电局，反正这货在哪都是混日子，还不如去开车，当个专职司机，好歹能增加点阅历和见识。 小赵嘿嘿一笑：“我能认识雯雯还是志才哥牵的线呢，要不是志才哥给我要来了微信号，我估计还不知道怎么追她。在那边开车挺好的，就是看书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瞄几眼。”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你能成事，我当时应该多要点钱的，现在我后悔了怎么办？” 小赵得意的说道：“没事，大不了我把贵妃墓的功劳全给你，听我爸说，会给咱们发一笔补助的，原因就是咱们歪打正着，居然发现了贵妃墓中的地下潮汐现象。嘿嘿，奖励不少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可奖励的？咱们县还有这种奖励项目？” 小赵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道：“不是政府的奖励，是有个开发商听了河务局专家的网建议，准备开发一下贵妃墓，搞一个地下极限漂流项目，估计会很刺激，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着手探寻地下河流长度以及流向，准备沿河都装上水下彩灯，让漂流的人如同置身于梦幻之中。” 我们三个全都呆住了，这他娘的河务局的人动作好快！ 周琦看着小赵问道：“河务局的人是什么下去的？” 小赵想了一下：“大概是咱们出来的第二天吧，具体我也忘记了，反正就那两天。随后马专家就发表了一篇论文，宣布咱们县拥有黄河地下潮汐现象，填补了国内的空白……” 赵国栋打断了小赵的话：“那地方不安全，没有我们局里人点头，他们怎么得到了开发许可？他娘的出了事儿有本事别找警察！” 小赵好奇的看着赵国栋：“这是你们局长同意的，他已经签了字，而且说贵妃墓下面很安……” 还没等小赵说完，赵国栋就抓着床头柜上面的茶杯照地上摔了个粉碎：“胡闹！还嫌那地方死人不多么？” 说完之后，赵国栋就翻身下床，然后在床头的柜子里扒拉自己的衣服。周琦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赵国栋头也不回的说道：“出院！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连我的意见都没征求，一个个的想招商引资全他娘的想疯了！” 上次住院，赵国栋也是这样，还没好利索就匆匆出院，没想到今天这还不到一天，就要吵着出院。也难怪他发那么大的火，亲眼看到了贵妃墓里有尸虫杀人的过程以及贵妃墓里那个神秘人的留下的痕迹，这还没想好怎么去抓这个人，结果河务局的人居然横插一杠子，搞什么科学研究，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到时候有游客去了出了事儿，最后还得警局擦屁股。 等到赵国栋气冲冲的走了之后，小赵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和周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琦笑了笑：“这没什么，假如他等到项目开始的时候才知道，估计能把他气疯。那地方有多危险，难道你不知道么小赵？” 小赵挠了挠头：“我爸说招商引资的事情更重要……” 假如人死了的话，招商引资有个屁用，人家立马就撤资走人，没谁愿意承担这种责任！ 83.第83章 又出了人命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琦也急急忙忙出院了。 原因很简单，贵妃墓出了人命，一个河务局的办事员在陪同投资方的设计师在贵妃墓下面不慎碰到了尸虫，然后一人行全都死了。若不是发现得早，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地下河中了。 赵国栋在医院接我们出来的时候，一脸的疲惫：“咱们消息有点闭塞啊，昨天下午在黄河中发现了三具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加上昨天早上的那具尸体，那四个盗墓贼这会儿在解剖室聚齐了。昨天傍晚，河务局的人陪同投资方的代表进入贵妃墓，等到晚上我带人下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全都死了，法医初步鉴定是因为尸虫的原因，不过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周琦坐在副驾上，抿了一口在路边买的豆浆：“他们一共下去了几个人？投资方的代表这么着急干嘛，天黑了还下去。” 赵国栋笑了笑：“一共五个人。人家说，就算白天下去，里面也是一样漆黑。这个地方就算开发，也得通过文物部门确定一下是不是有保留价值才能开发，县里的人真他娘的昏了头，什么都不考虑，只要有人投资，就像大爷一样捧着。”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现在怎么办呢？” 赵国栋挠挠头：“让我们全力把案子给破了，要给投资方一个交代。真是活见鬼了，为了拉一个投资，结果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够丢人的！” 这确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还没闹明白贵妃墓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就开始大力宣传招商引资，结果倒好，酿成了特大安全事故。假如当时不这么急切，假如河务局的人不那么急功近利，假如他们当时征求一下赵国栋的意见，那五个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赵国栋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现在这件事还没曝光出去，不过这种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就看县里的领导们怎么运作了。假如有媒体的人过来，你俩能不能帮忙挡一下？” 我扭脸看了周琦一眼，周琦很淡定的说道：“官方的来是没问题的，不过假如那些网络媒体的记者过来，我还真无能为力。其实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应该放在一起，种种迹象表明，范家兄弟在黄泥村呆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活动范围就是贵妃墓。而且现在黄泥村已经成了一片灰烬，我觉得想要再查黄泥村，只能去贵妃墓了。志才，你的想法呢？” 我打了个哈欠：“现在背后的神秘人没有一点儿眉目。咱们在黄泥村找到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凶手，或许在贵妃墓中，能找到一些别的东西。咱们的目的，就是抓到背后的人，或许黄泥村的人跟贵妃墓里的人，是一伙人呢。” 周琦点点头：“今早在局里开会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专案组虽然是上面的领导做主，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咱们县的警力。特别是出了这个事以后，专案组的压力也很大，假如不能尽快破案的话，上头肯定不会给什么好的脸色。” 我和周琦倒是不关心这个，我俩关心的是背后的那个人或者那群人，怎么尽快把那两人抓到让我俩安心才是正事。现在谁也不敢保证上次跟踪我们的人是无意为之还是刻意为之，这种事情，没人愿意碰运气。 车子走到我们局门口的时候，周琦突然对我说道：“志才，今天你就别跟着了，去催一下把片子做出来。领导昨晚打电话过问这件事了，尽快做出第一集让领导们审查，可以的话咱们就按照这么模式拍摄，假如不行，咱们该干嘛还得干嘛。” 赵国栋停住车子：“对，你要忙的话就先忙，今天我们这边估计就是下去全面摸查贵妃墓，没啥具体的工作。其实这种案子，人越少就越快，人越多就越拉稀。你先去忙，反正这件事有什么情况周琦会给你说。” 我想了一下，一直跟着专案组确实不是个事儿，周琦倒是没什么，他好歹是个领导，跟着长长见识是应该的。但是我跟着就有点多余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栏目组的负责人，跟着他们有点不务正业。 下了车，我在门口的小超市买了包烟，然后晃悠着进了广电局。 现在浑身发痒，我其实应该继续呆在医院的。 小六正在做片子，老王难得没有练字，而是拿着厚厚的一叠文稿坐在沙发上跟花姐讨论稿子的内容。 我开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你出院了？” 我冲他们点点头：“有了紧急情况，所以我和周琦都出院了。你们听说了没？贵妃墓下面死了人。” 老王推了一下眼镜：“贵妃墓不是不让人进去吗，怎么还有人往里钻呢？”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小六一脸震惊：“这种事情，怎么能如此草率呢？” 老王冷笑一声：“急功近利！估计是那些人给县里画了个大饼，加上上下打点的原因。这次，咱们县又要出名了。” 花姐给我接了一杯水：“你身体现在行不行啊，要不你再去医院住两天吧，反正这边也不忙。” 我坐在椅子接过了花姐递过来的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医生给我开的药：“在那边躺着挺尸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烦都烦死了。正好车子路过局门口，我就下车来了。跟着折腾几天，现在更加扑朔迷离。” 吃了药之后，我顺手打开了我的电脑，开始查询在车上赵国栋说的那家投资公司。我担心这是一个局，一个屁都没有的皮包公司来县里说投资，说不定就是来骗钱的。这事儿不是没有过，全国各地几乎都出现过这种情况。 搜索了一下之后，我发现这公司确实存在，而且规模不小，网上关于这家公司的报道不在少数。这家公司主要是做金融方面的投资，通过高利息模式迅速融资，其旗下的手机金融软件下载量居然跟社交软件相当，这就说明，这家公司有着广泛的客户资源。 在浏览这家公司资质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这家公司的股东名单上面，有何文军的名字。 84.第84章 跟大李聊天 我当时就愣住了，不会这么巧吧，是我们县里的何文军么？ 我点开了这个名字，查询个人资料。 资料显示，何文军的籍贯是牧野市黄池县，然后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正是何文军！ 我突然有点迷糊，本来我一直的推论是何文军是背后的神秘人之一，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他公司的人来考察，结果死在了贵妃墓中，假如何文军真的是幕后黑手的话，怎么会让自己人死亡，最起码也得提醒他们注意尸虫吧。 我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大脑一片空白。难道真是我误会了何文军不成？他真的是个纯粹的商人么？自己的观点被自己推翻，这感觉很难受。 我掏出一根烟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没有点上。嗓子依然疼痛，这会儿我可不敢抽烟。烦闷之下，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下楼来到了车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找大李聊聊。 大李这会儿在擦车，我进来的时候，着实让他一愣：“小刘，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又出去的任务？” 我摇摇头：“心里烦闷，出来转转，看到你在这，就来了。” 大李打量我一下，然后说道：“早上听说你因为烧伤住院了，我还寻思下班了跟你嫂子去医院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出院了，好利索了？” 我摇摇头：“表皮失水，在医院跟在这边一个样。你现在身体如何？” 大李笑了笑：“肺穿孔了，这辈子算是彻底戒了香烟。现在身体还好，就是还得吃药，然后定期去医院复查。” 我坐在旁边修车用的马扎上：“你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 大李把擦车用的毛巾扔到了水桶里：“我也想多住一段时间，但是孩子上学花钱太厉害，家里也没多少存款，就出院了。再说了，开车这活儿也不算什么，在医院躺着还没在这舒服。” 我看着大李有点憔悴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根本没法跟那晚在黄泥村要杀了我的形象联系起来。我对他说道：“昨天，黄泥村失了大火，整个村子都成了灰烬。” 大李点头说道：“我也听说了，那个咱们差点死了的村子，就这么没了，这会儿想想挺可惜的，我还说抽空去一趟呢，好歹那也是差点要了我命的地方。你和周台长跟着警局的人查案子，有什么眉目没？” 我摇摇头：“刚在黄泥村找到了一点儿有用的东西，结果那边就失了大火。昨晚贵妃墓里又死了几个人，而且还是来咱们县的投资商，我们出院的原因也是这个。贵妃墓、黄泥村，这俩地方真的要被我们查烂了。” 一提到贵妃墓，大李的脸孔不自觉的就变了。他有点慌张的说道：“贵妃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有投资商去那里？” 我看着大李问道：“你怎么突然紧张了？” 大李捞出水桶里的毛巾笑着说道：“我怎么会紧张呢，我就是好奇那些大老板怎么跑去了那里。我以前跟我们村的人进去过，结果啥也没拿到还把他们的命搭了进去，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你们不会连我都查吧？”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警察，我查什么啊。不过这个案子跟我倒是牵扯上了，这也是我和周琦比较上心的原因。” 大李呆呆的看着我：“咋回事？怎么跟你有关系？” 我看着他说道：“几天前，有人在我住的地方扔了一条蛇，是黄泥村的蛇，人家警局已经帮我做了鉴定。前天晚上，有人跟踪我和周琦，转了好几条街都跟在我们后面，直到最后我俩在商业街趁着人多才甩了那个人。我怀疑这就是针对我的，不想让我们查下去。” 大李有点迷茫：“不想让你们查直接去吓唬警察不就行了，你又不是警察，你能做得了主？” 我耐心的对大李说道：“是这么个回事，现在的案子假如没有媒体的人跟着，警队就会松懈一些，相对来说，发现的东西也很少。而且像这种无头案，他们就算直接结案也说得过去，因为其中一个凶手已经被周琦给撞死了。他们选择针对我，也是这么个原因吧。不过恰恰相反，他们这么一做，我倒是更希望这个案子破了，省得天天害怕有人报复我。” 大李叹了口气：“小刘，或许是别的原因呢，你别太执着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愿意查就能查得到的。而且就算查到了什么，最后却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人有时候就得看开一些，多想想自己怎么过日子，操心太多，总会出错的。” 为了转移话题，我看着大李问道：“你认识何文军么？” 大李显然被我跳脱的思维给搞蒙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何文军在咱们县里也算是个名人了，我自然是认识他的，不过他却不认识我。” 我一愣：“什么意思？” 大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老婆听过他讲养生，不过没有买他的保健产品。我老婆听她们单位的同事说，何文军在他们老家不仅讲课，还帮人看风水改命，不过咱们县里没多少人能去听课，听说只有买很多他的产品，他才会帮你测算一下运势，给你指一条生财之道。” 我“扑哧”一声笑了：“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也信？我觉得有俩心眼的人都不会当真。” 大李摇头说道：“你不信是你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岁数越大的人越是相信，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定数的。而且何文军在咱们县之所以吃这么开，主要原因就是咱们县里有领导听了他的建议，现在官途一帆风顺。别小瞧何文军，他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完全呆住了，照大李这么说，这个何文军不就是孙庄附近的活神仙“何半仙儿”嘛，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种身份？他跟贵妃墓以及黄泥村都有联系，而且他还一直在这两个地方活跃，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拍了拍脑袋，懊恼自己应该早就想到这个的，何文军就是何半仙儿。不过这样的话，那张桂芳家里摆的照片怎么跟何文军不一样呢？就算用ps美化了，也不该相差那么大的。 我又迷茫了。 85.第85章 中华米线 大李从车里拿出两包烟扔给了我：“给你吧，我现在看到这玩意儿就难受。” 我装进衣兜里，然后笑着对大李说道：“回头教我开车怎么样？我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大李瞅着我嘿嘿一笑：“不会是想买车了吧？我每天都有时间，你哪天不忙了直接找我呗，咱俩去开发区新修的大路上去练车，那里面空旷，只要不是闭眼开车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装作不经意一样问大李了一个我很想知道的问题：“那天晚上在黄泥村，赵国栋进屋里查看那具挂在房梁上的尸体，我坐在窗檐下发呆的时候，你到底去干什么了？那个木门外面，真没有上厕所的地方。” 大李听了我的问话，当即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他应该没想到我这会儿突然问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大李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说道：“我去了前面的院子，想顺手找找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就是我的理由。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真的是这么做的……” 这个略显无赖的答案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这会儿黄泥村全成了一片废墟，就算想证据都找不到，更别提这事儿根本就没有证据。 我离开车库走了好远的时候，扭脸看到大李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办公室之后，花姐指着我的电脑说道：“你qq响了，貌似有人加你为好友。” 小六在一旁笑着说道：“花姐本来还以为是哪个美女呢，结果看了一下对方的资料是个男的，好像叫什么中华米线，志才哥啥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了？” 我在小六脑袋上弹了一下：“好好做你的片子，大人的事情少操心！” 这个中华米线终于上线了，当时因为想调查贵妃墓闹鬼的事情就加了他为好友，结果他因为出差，一直没有上线。这会儿估计是出差回来了，我拖动鼠标，看到了中华米线通过了我的好友验证，还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你找我做什么？” 我坐在电脑前，开始跟中华米线发消息：“你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想问你一些关于贵妃墓闹鬼的事情，我记得你朋友在论坛上发了一条帖子，问他的时候他把你号给我了，方便我现在采访你一下么？” 消息发过去之后，花姐扔给了一瓶口香糖：“别抽烟了，嚼这个吧。” 我打开瓶子，倒出两粒扔进了嘴里，然后把口香糖扔给了小六：“便宜你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中华米线给我发来了消息：“你是记者？你问这件事干什么？那就是我跟朋友喝酒时候说的一个笑话，怎么你当真了？” 这小子不想说这件事情！ 我继续发消息：“大家都是黄池县的人，关于贵妃墓那边的消息我多少也听了一些。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咱们县电视台准备报道一下这件事，破除迷信！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以讹传讹的消息罢了！” 中华米线消息来的很快：“那好吧，我这会儿正在忙，等中午的时候吧，我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贵妃墓那边确实没有鬼，有的只是黑心烂肺的人在作怪！” 这条消息发过来之后，中华米线的头像就暗了下来。我呆呆的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有点震惊，难道中华米线也发现了什么不成？否则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知道中华米线的姓名，更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个村子里的人，但是我有预感，或许中华米线要给我说的话，正是我和周琦苦苦追寻的东西。 老王这会儿已经将稿子修改完成，他看着我问道：“志才，你要不要看看，这种风格的节目，说实话咱们县还没做过，不过我最近看了不少央视以及其他台类似的节目，试着修改的。” 我接过稿子，仔细的看了起来。说实话，太新颖的东西，局里领导和县里领导都不会通过，在体制下创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他们考虑的不光是收视率，更多的是政绩以及宣传我们县以达到让上级领导注意的目的。有时候，一篇稿子错了一个字就会反复修改推敲，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老王因为是返聘，他现在说话多少就少了一些顾虑，针对这一现象，他曾不止一次的吐槽：“有这功夫，能不能多想想怎么解决老百姓的难题？上头领导难道就会通过片子来了解咱们县么？” 稿子中规中矩，说不上有什么瑕疵，但是也没有亮点，但是我知道，就算这样的稿子，能不能通过还未置可否呢。现在只能在视频上下功夫了，我一直相信，好的视频，哪怕不配一个音，没有一句旁白，观众照样会看得津津有味。 我看着小六问道：“稿子因为限制太多，想出彩已经有些困难了，现在就看你的水平了。” 小六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好看的话，我还回去做婚庆，绝对不让你为难！” 花姐笑着说道：“说什么呢，只要来了咱们局里，只要你有真本事，就绝对没人赶你走。好好干，说不定以后栏目组就是你负责了。”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点饭，我和小六就返回办公室，准备继续做片子。 小六进屋将空调的冷气开到了最大：“王老师和花姐在这，一直不让开冷气。这会儿他们不在，真爽！” 我点开电脑的时候，发现中华米线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记者你好，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我，我就说说贵妃墓的事情。我们这边有个何半仙，估计你应该知道。何半仙年轻时候跟着人盗墓，后来挣了点钱，就偷偷进入了贵妃墓中准备盗墓，结果从里面找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认作师父，还接到家里供养起来，何半仙之所以看风水什么能成功，主要是他师父的功劳，现在各家各户都供奉着他师父的照片，就是为了祈求他能保佑自己一家。” 我看着这条消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何文军居然还有师父，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86.第86章 第 扑朔迷离 我敲击键盘，向中华米线发去了消息：“你知道何半仙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么？” 中华米线这会儿在电脑前，很快回复道：“不知道，反正是个老头，看上去挺有气场的。” 我想了想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继续问道：“何半仙在当地的威信很高，怎么才能查他？” 中华米线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周末去他们家后院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就知道了，很精彩的！” 我有点迷茫：“何半仙家在哪个村子我还不清楚呢。” 中华米线给我发了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回复道：“在张家庄啊，村里院子最大的就是他们家。不过你去采访的话估计进不去，附近的村民都是他的信徒，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对这个中华米线越来越好奇了：“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中华米线突然沉默了，不再说话。就在我以为这人离开的时候，他的头像突然跳动了起来。我点开消息：“其实我家就在何半仙家隔壁，我爸妈现在是何半仙的信徒，家里攒的不少钱都给了何半仙，我劝了很多次都没效果，他们还说我对神灵不敬，差点把我带到何半仙家里接受惩罚。那晚我逃脱了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 我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看媒体报道那些沉迷传销或者迷信的人，我还以为是假的，谁知道居然真有这种事情，而且还发生在距离我不到二十公里地位地方。这个何半仙，到底有什么能耐呢？ 中华米线的消息又来了一条：“我不恨我父母，我只恨蛊惑我父母的人，假如你们需要什么，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我只希望我父母能平安无事。” 我点开中华米线的资料，今年25岁。在我们老家，这个年龄应该是结婚生子的年龄，是正享受新婚甜蜜的年龄，是享受家庭温情的年龄，结果却沦落在外地，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蛊惑，却无能为力。 这太让人压抑了，我相信，中华米线逃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绝对经历了很多苦难，否则他现在的字里行间，不该这么平淡的。 我想了想，抬手给他回消息：“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没意外的话，今年中秋节或许你就能回家跟父母团聚。当然了，前提得是你父母没有参与何半仙违法犯罪的事情。” 中华米线回复道：“多谢！我相信我父母就是受到了蛊惑，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的，他们本来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已。多谢你了，我期待回家的那一天。” 结束了聊天，我在小六惊讶的目光中，点上了一根烟。 小六或许发现了我脸色不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继续做他的片子。 我回想了一下中华米线给我发来的全部消息，然后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字：信徒。再想想之前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又写上了两个字：金融。 接着在这两个词的两边空白位置上分别写上了何文军的身份，摄像师和养生专家。 这么写上去之后，我笑了。 何文军在老家通过迷信和贵妃墓闹鬼的事例在老家发展信徒，然后通过摄影和宣传养生理念打进了县城的上层，除了继续蛊惑人心增加信徒之外，他最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金融了。发展信徒，然后融资，接着打着投资的旗号准备开发贵妃墓。至于那些人为什么死在了贵妃墓中，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肯定，这对于何文军来说也是个意外。他本来的目的应该是将贵妃墓变成他的合法产业。 这个墓中到底有什么，居然能让何文军大费周折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我脑子乱哄哄的，总觉得抓到了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直到花姐来上班，她才帮我解开了这个疑惑。 花姐仔细听完了我的想法和推测，然后说道：“这个还不简单，他师父想让他占着贵妃墓，他没法拒绝，但是又不情愿，只好让贵妃墓里死几个人了，这样不仅投资肯定进行不下去，而且还能让他师父无可奈何。” 我好奇的看着花姐：“你怎么知道这些？” 花姐笑嘻嘻的说道：“电视上不经常有这些桥段嘛，有些表面光鲜的人，暗地里受人摆布，他不甘愿这么做，就会想办法挣脱出去。这世上，没有人会甘愿被别人当作棋子或者傀儡的，每个人所追求的，不就是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生活嘛。网上那些一直吵着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文青们，其实骨子里也是这种心态……” 我不是文青，而且鲜少注意网上的一些风向，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不过花姐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青，这点儿整个局里的人都知道。 我捋顺了思路，不过并没有得意太久，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摆在了我的面前：没有证据！ 假如没有证据的话，我的所有推论都只能是推论，既不能让警局的人抓何文军，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前去何文军家里探寻和查访。而且现在我推论的是否正确，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对何文军有偏见这个观点上面。 何文军的能量，估计我将这个想法报给警局，不等何文军有什么反应，光那些喊他为何老师的警察们都能将我反驳得无言以对。因为我没有相关的证据，更无法证实中华米线消息的准确性。 我看了看时间，试着打了一下赵国栋的电话，没想到真的打通了。他们居然没有在贵妃墓中。 赵国栋的那边的声音有点杂乱：“怎么了小刘？我们这边刚把尸体从贵妃墓中带出来，上午在下面查了一下，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墓，最起码是唐朝的，里面更大，而且壁画什么的都有……” 我好奇的问道：“那些盗墓贼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赵国栋的声音小了很多，我猜他是捂着话筒说的：“是昨晚那伙人发现的，他们已经进去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就被尸虫给攻击了，全身都是洞孔，比以前咱们见到的还惨烈……” 我拿着手机完全呆住了，假如昨晚下去的人是盗墓贼的话，那我的推论是不是错了？何文军做这些不是他师父授意的？ 真他娘的让人头疼！ 87.第87章 再次进墓 在我呆愣的时候，赵国栋在电话里问我：“我们准备下去看看那个墓，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一愣：“这合适么？” 这时候电话中传来了周琦的声音：“志才，带着摄像机和补光灯过来，下面的壁画不错，我想拍下来。而且据说这种地方的壁画一旦氧化，很有可能就消失了，所以趁着现在还在，能多拍点就多拍点吧。” 周琦实在是太了解我了，知道赵国栋邀请我过去的时候我心里一定会有很强烈的好奇心，然后他就给了我一个让我无法拒绝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拒绝的理由，满足我的好奇心。 周琦那边本来有一台摄像机，不过因为没充电的原因，这会儿怕是不能再工作了。我检查了一下办公室另一台摄像机的电量，然后又往包里多装了一块电池。在找新配的led补光灯的时候，我顺手将办公室柜子里的一小瓶杀虫气雾剂给装进了包里，这是上次我和周琦去湿地拍摄视频资料，结果那里面蚊虫太多，不得已之下我俩在附近的村子里买的。 收拾完东西之后，在花姐不情愿的目光中，我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去司机班要了一台车前去贵妃墓。 贵妃墓外面这会儿停放着好几台警车，还有救护车以及其他相关部门的车辆，河务局那个马专家也在，不过这会儿完全没有了当时我跟周琦去他办公室请教他时候的高高在上，不停地用手绢擦着脑门上的汗水。假如不是他的论文和呼吁，贵妃墓中或许还不会死人，起码他们局里那个小青年不会这么白白死掉。 这会儿在马专家面前，整齐的摆放着昨晚去贵妃墓中的人的尸体，这或许是马专家心里不舒服的主要原因。 我下车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国家很多人为了个人的名誉，打着为集体争夺荣誉或者争光的旗号，真心害了不少人。或许我们真该坐下来静静的思考一下，人活一辈子，名誉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走到马专家面前的时候，这人突然指着我吼道：“要不是你们说这贵妃墓下面有潮汐现象，他们会死么？” 我一愣，旋即看着马专家问道：“到底是谁为了个人的名誉不辞辛苦爬到墓里观察然后连夜写论文的？当时我已经说得很明确，这地方很危险。你根本没有当回事，还有脸说我！他们几个人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面对几个失去生命的人，我也很难保持淡定，特别是他们身上的那些虫洞，不时的还渗出一些血水来，脸上更是一团团的红白相间的粘稠物，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同时在心中又忍不住的替他们悲哀，假如不是利益熏心，他们怎么会落下这种下场。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位道貌岸然的专家，想不到老子刚来就想倒打一耙混淆视听。 赵国栋走过来一把把我拉住：“小刘，别激动！这件事是他们自找的，不怪任何人，你们在这吵什么？” 我看到有几个官员看着我已经开始皱眉头了，当即说道：“这件事的其因很简单，那天咱们从这里出来之后……” 我话还没说完，周琦就将我拉到了一边，小声的对我说道：“你吵吵什么？这件事难道赵国栋不知道嘛？现在县里的领导也在这，你这么一吵吵，这不是在含沙射影的说他们招商引资的策略不对？祸从口出，现在那个马专家不管怎么说你，他都要负很大责任，赵国栋刚才在墓里已经说了。你跟他理论的着嘛，他又不是判你罪责的法官。” 我提着摄像机看着周琦耸耸肩：“这本来就是县里招商引资的错误！你知道这个投资公司的股东是谁嘛？是何文军！他们来投资估计就是想把贵妃墓据为己有！” 周琦一听这话，当即拍了我一下：“你小声点！这里可不光是专案组的人。好了，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咱们下去，这边的事情轮不到咱们来管。” 我和周琦将摄像机与要用到的设备全都准备好，然后跟着赵国栋和两个刑警便到了盗洞的入口。这会儿原来那个盗洞已经被拓宽了许多，要不是投资商不同意，或许县里的领导早让挖掘机给这个盗洞给挖通了。 “投资方说这个盗洞留着，他们要根据这个墓做一个冒险类型的乐园，这盗洞就是入口，让人不自觉的就能代入进去。” 周琦走在我前面，头也不回的给我说着这里的情况。 赵国栋在我身后补充道：“这地方假如按照他们的构思的话，确实能吸引周边大量游客前来游玩，这也是县里的领导不知道怎么拒绝的原因，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决定投资五千万来打造这个冒险乐园，这对于县里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大项目，所以为了防止投资方改变主意，县里行动迅速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咱们县太穷，领导们也想多增加点县里的经济实力。” 我听了这话未置可否，就算是为了百姓，也不能这么贸然行事。没有文物单位的批准，没有警局人员的建议，他们居然就这么干了起来，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人，估计也就能耍耍嘴皮子玩玩笔杆子罢了，真要做起事来，完全就是拍脑袋瞎蒙。这鬼地方，真要开发的话，五千万根本不够看。 我们现在都换上了可以戴在头顶上的探照灯，这样不仅方便在洞穴中爬行，而且就算在墓里，也能腾出一只手来做其他事情，比手持的方便了太多。周琦进洞前看了看已经稍微偏西的太阳：“我怎么感觉咱们是一群煤窑工人呢？” 我没有说话，而是跟在他身后，弯腰进了盗洞。没想到从黄泥村里出来之后又进了这个贵妃墓，跟这地方还真是有缘。 赵国栋在我身后，他小声说道：“大家等会下去千万不要乱跑，有什么情况先通报，别看到一个有的没的影子就追下去，这种地方挺邪乎，大家不要步了那几个人的后尘。” 刚说完，前面一个刑警就喊道：“前面有人！” 88.第88章 拍摄壁画 我一听当即就傻住了，这他娘的可是刚进洞啊，连贵妃墓的边都没摸到，更别提那个新发现的墓了，居然能碰到外人，莫非是那个神秘人不成？ 赵国栋在后面急切的喊道：“能看清是谁不？朝他喊话，不行就开枪！他娘的这鬼地方居然还能有人来！” 前面一个刑警朝前面喊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功夫说道：“对方没回应，跑了。” 赵国栋骂道：“你他娘的怎么不开枪吓唬一下？反正这地方泥土松软，不会有跳弹……” 那警察幽幽说道：“老大，我们没带枪啊！” 赵国栋懊恼的说道：“操！早知道我在前面带路了。赶紧去追，老子非要看看这是谁在这里。上次就让他溜了，这次再让他溜掉，老子这张脸往哪搁？” 事实证明，赵国栋的脸还在他脑袋上。我们进入那条地下河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这条地下河不仅有通道去贵妃墓，还通向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特别是两壁上那密密麻麻的盗洞，简直四通八达，别说我们几个抓不到人了，怕是再多十倍警力也白搭。 赵国栋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对方逃脱还是因为他自己过意不去刚才说了大话。周琦正要说两句场面话的时候，赵国栋劈头盖脸的就冲前面两名刑警吼道：“平时训练跟拉稀一样，这会儿他娘的真的拉稀了，傻眼了吧，老子的脸迟早让你们给丢尽。” 我听了这话直想笑，那话是你说的，管他们什么事儿？这地方根本抓不到人，随便找个盗洞猫进去就难以被发现，更何况那人的身手或许不次于刑警呢。 周琦对赵国栋说道：“老赵，别忙着发火了，现在咱们的重点工作是赶紧去把那些壁画拍下来然后送给文物专家看看，是否有价值咱们心里也有个底。这种地方，就算一人配两条警犬也抓不到人。” 赵国栋叹了口气，然后大步向贵妃墓那个通道相反的方向走去。 地下河这会儿水量小，两边都有空地，我们现在就是沿着暗河的一侧在行走。 大概走了二百多米远，我们发现了一个洞窟，，周琦在我旁边说道：“到了。” 赵国栋第一个弯腰钻了进去。 等我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跟贵妃墓外面的设置一样，是一堵墙壁被炸开了一个口子。不过这个爆破点更低，洞口更小。加上外面的那些泥土，不进去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一堵墙。 在这堵墙的另一边，大概两三米的距离的地方，也有一堵墙，周琦这会儿正抬头给我打光，他所说的壁画就在这堵墙上。 四处照了照，好奇的问道：“这是一条胡同？” 赵国栋点头说道：“是的，具体里面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然后看到了壁画。当时光顾着搬弄尸体，根本没有来得及四处查看。这个墓看样子比贵妃墓还大，不知道是谁的。没听说咱们这里有什么皇帝死在这里啊……” 我点点头：“咱们这自古以来就是黄泛区，没有那个皇帝喜欢自己的坟墓三天两头被水泡着。再说了，这地方到底是不是古墓咱们谁都说不上来。”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台led补光灯，然后旋开按钮，将亮度调整到最大。我们面前的墙壁顿时明亮了起来，赵国栋忍不住说道：“他娘的，还是这玩意儿好使，这光真是匀实。” 我没有说话，而是呆呆的看着壁画，补光灯能看到的墙壁上，画着两条巨大的蟒蛇，虽然年代久远壁画的颜色有点暗淡，但是这会儿冷不丁的看到，还是吓得我浑身冒汗，太他娘的逼真了！ 周琦好奇的问道：“这鬼地方，画这么两条蟒蛇干嘛，墓室的壁画不都是画墓主的生平事迹嘛，难道这墓主以前是养蛇的？” 我拿出背包里的摄像机：“这地方不一定是古墓。” 说完之后，我把led灯照装到了摄像机的上方，这玩意儿设计的挺好，摄像机的上方预留有补光灯的卡槽，方便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进行拍摄。周琦从他的背包里也拿出了一盏补光灯，这是他车里的，上次放在了赵国栋的警车里没拿出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和周琦关掉了头顶的探照灯，这样做的目的是不会让画面出现模糊或者突兀的强光，更方面看到壁画的内容。赵国栋为了不影响我们拍摄，远远的站在另一边。 有壁画的这道墙差不多有三米高，我正面的那条蛇几乎画满了补光灯照射的范围。或许是年代太久的缘故，蟒蛇的身上有着无数个小点，像是全身长满了雀斑一样。周琦笑着跟我说道：“别盯着这条蟒蛇了，又不是黄泥村的那条，用得着这么害怕么？” 我开始挪移，补光灯又照射出了新的画面来。 画面中是一个男子，穿着道袍，手中抓着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对着蟒蛇张着嘴，不知道这画表现的是什么意思。 周琦说道：“他这是想控制这条蛇么？我怎么突然觉得跟阿三吹着笛子控制蛇一样滑稽。” 我摇摇头：“也许不是这个样子，咱们继续拍摄。古代人的思想跟咱们不一样，或许这是他们想追求长生也不一定，没见那个人穿着道袍嘛，古代的道士，几乎全都是追求长生的。” 再挪动两步，换了一张画，这会儿成了画面中的道士守在一个香炉模样的东子旁边，在用力的朝炉子里面扇风。 周琦嘿嘿一笑：“嘿！还真被你说对了，这还真是一个炼丹的道士。不过这扇风的架势在，怎么像是给煤球炉生火一样，这要是能练出长生不老药的话，咱们国家从古到今不知道能有多少神仙呢。” 我白了他一眼：“神仙也不是永生不死的，没看西游记上说，就算是神仙，也得经受很多劫难的。而且寿命也不是与日同辉，有限制的。” 我俩拍摄东西一般都是这样，山南海北的瞎侃，反正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在我把这个画面全都收进摄像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刑警喊道：“哎哟！什么东西钻到我身上了，哟哟哟……疼死我了！” 89.第89章 人为因素 我和周琦转过身，就看到其中一个刑警不停地往身上挠，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赵国栋和另外一名刑警赶紧扒他的衣服查看，我和周琦也赶紧过去。 刚走两步，我想起摄像机还没关，便停下来把摄像机向下照着准备关闭掉位于摄像机尾部的电源键，结果发现画面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虫子。 我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尸虫？ 我用led补光灯照了一下四周的地面，发现地上全都是尸虫，这些虫子像是感应到了我们是入侵者一样，连绵不断的向我们爬了过来，现在我鞋面上已经有了好几只。 我赶紧按下摄像机的电源键，然后跺跺脚连声对他们说道：“赶紧走！这里到处都是尸虫！他身上应该也是！” 周琦和赵国栋也反应了过来，他们这会儿已经看到了地上不停蠕动的尸虫，深知这东西恐怖的赵国栋当即将那个刑警扛在肩头，然后快步向外面冲了过去。 幸好我们这会儿是站在入口的位置，假如不明就里的走向里面，怕是这会儿已经爬满身了。 到了外面，我们又跑了好远，直到过了一段有水的地段才算是停下了脚步。 赵国栋将那个刑警的衣服巴勒个干净，然后在周琦的照射下，开始寻找钻进他身体的尸虫。 也幸亏发现的早，这刑警身上虽然钻了一些虫子，但是并不多。加上赵国栋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处理，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他身上的尸虫已经被清理干净。 我们几个也都检查了一下各自的身体，虽然有几个尸虫爬到了我们身上，但是由于下来的时候我们防备尸虫已经将全身能防护的地方全都围了个结实，所以这些虫子还没有碰到我们的身体就被抖落在地上成了我们鞋子下面的一小滩肉泥。 赵国栋擦擦头上的汗水：“这他娘的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这玩意儿？” 周琦有点后怕的点点头：“本来以为贵妃墓的已经不少了，没想到这里有更多。这玩意儿太可怕了，我估计昨晚他们进去的时候由于走的太远，所以没有跑出来。老赵，现在咱们怎么办？” 赵国栋点上一根烟，很苦恼的说道：“现在完全进不去，鬼知道里面是不是全都是尸虫。原本以为只有贵妃墓才有，没想到这里才是它们的老巢。” 我打开头顶的探照灯，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那里根本没有尸虫的踪迹：“咦？这玩意儿是不是只在墓中不出来啊，怎么没有跟过来？” 我们收拾了一下，开始往回走，看看这尸虫到哪里停止追我们的。 直到我们走到那个被炸开的口子那里，也没见到一只尸虫。 赵国栋大着胆子蹲在入口的地方看了看，然后说道：“操！这玩意儿都在入口这里，它们没出来。这东西有这么高的智商么？还知道穷寇莫追？” 我和周琦都笑了，这些虫子就算是再训练，也不可能多少年来令行禁止的。再说了，昆虫类的生物哪有什么脑子，还懂得把人赶出去。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周琦不相信的说道：“虫子什么样咱们谁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被驯养的虫子，这东西一切反应都是生物本能在支配，我不信这里面是个搞生物研发的基地。老赵，来让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世上蹊跷的事情很多，但是我相信不会包括这些虫子。” 一直以来，周琦都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相信一切现象都是能过科学来解释得清，哪怕是那些所谓的世界之谜呢，周琦觉得那些事情更多的是旅游公司宣传出来的噱头罢了。 他走到赵国栋身边的时候退了赵国栋一下，示意赵国栋让开，结果好像是用力过猛，赵国栋被这一推，直接倒进了那个入口中。 还没等我们紧张，就听到赵国栋的笑声：“哈哈！我发现了，这原来是人为的原因。有人在入口的地方粘贴了玻璃，所以这些东西爬不出来，刚才周琦推我那一下，我一低头正好看到了玻璃的反光。嘿！这世上又少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在入口的地方，垂直地面的那个台阶前方，全都是用水泥粘贴上去的玻璃，就像是市里随处可见的外墙瓷砖一样。 赵国栋摸了摸玻璃，然后搓着手指说道：“上面没有一丝灰尘，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来擦拭，这是为的什么？难道是怕这些尸虫出去咬人？盗墓贼有这么高的觉悟么？” 我们没人接话，现在这事儿真心让人头疼，这地方根本没法进去，更别提什么研究了。 赵国栋盘腿坐在地上：“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人进去过？” 周琦笑了笑：“我猜肯定有人进去过，你不是说这玩意儿怕水嘛，假如这会儿带过来一台小型抽水机，然后接上水管子直接在里面喷水，估计这些尸虫全都会死翘翘。不过这地方，想扯一条电线代价实在是太高，咱们没必要这样做。我更感兴趣的到底是谁在这守着，难道就是为了看守着这些东西不出去么？” 这时候一个刑警说道：“那上次在黄河边捞出来的浮尸，那上面的尸虫是怎么来的？假如这东西怕水的话，早该被淹死了。” 周琦笑着说道：“兄弟，看来你上学时候成绩很一般呐。首先这东西钻进人体里面，不是为了杀人，它们懂个屁的杀人。这些尸虫钻进人体里面，我才是为了繁殖，因为人体是恒温的，是腐化虫卵的最佳场所。这些虫子钻进去之后，人体上面的孔洞其实不是透气的，所以就算是泡在水里，那些尸虫并没有接触到水。” “有的钻入血管的，它们会拼命的跑出来，这这样人体中的血液几乎都会被放干净。而且在水中，人的身体会膨胀，那些皮肤表面的洞孔，会全部愈合，所以这些虫子会泡在水中而不死。等从黄河中将尸体捞出来，这时候尸体早已经僵硬，而且体温也早就降低下来，所以这些虫子会重新爬出来，寻找温暖的地方。” 周琦的解释让我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90.第90章 再次进入 周琦嘿嘿一笑：“自从上次在贵妃墓中见到尸虫之后，我就开始在网上查找这方面的资料。尸虫的资料没找到多少，但是却把类似昆虫的习性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就是周琦的厉害之处，有什么疑问都试图找到答案，根本不相信有什么神鬼之力作祟那一套。事实证明，尸虫这玩意儿确实就是一种普通的昆虫罢了，虽然我们对它都十分畏惧。 赵国栋坐在入口的位置，用探照灯照着里面，突然小声说道：“这些东西全都回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们在这里面有巢穴不成？” 我弯腰一看，果然那些虫子扭动着身躯，成群结队的向里面蠕动着。 周琦松了口气：“我更好奇的是这些虫子在这里面靠什么维持生命，难道时不长的就有人来送点心不成？” 我看着这个被炸开的洞口说道：“说不定以前来的那些盗墓贼，全都进了它们的肚子。等会儿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赵国栋想了一下，对两个刑警说道：“你俩出去，找县里的专家问问怎么让这些尸虫毙命，假如没有什么结果的话，就带两个打农药用的喷雾器，咱们今天就为民除害，将这些尸虫一网打尽！我不信他们能抵抗的了农药的杀伤。” 这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对付虫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背着农药喷雾器直接灭杀，什么研究不研究的，先灭了再说。 等那两个警察离开之后，周琦坐在赵国栋身边：“老赵，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国栋掏出烟给我和周琦一人递了一根：“等！等那个人过来。待会儿你俩见机行事，那人手中假如有枪的话，你俩就赶紧离开。假如没有的话，咱们就想办法制服他。” 赵国栋还真看得起我和周琦，让两个刑警离开，让我俩留下参与抓捕盗墓贼，还真是看得起我俩，难道不怕我俩这会儿撒手不干扭头走人么？ 或许是看出了我俩的疑惑，赵国栋弹了弹烟灰说道：“都是自己人，实话实说。这两人不是我这边的，我担心他俩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再说了，你俩刚也看到了，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刑警的料，胆子还没普通人大。不过人家有关系，这个案子因为上头比较重视的原因，所有人都想凑过来跟着立功，这俩人也是这么个心思。” 周琦笑着说道：“他们想立就让他们立呗，你这人也是，太喜欢较真儿了。你让他俩走，把我俩搁这儿，就不怕出什么问题？” 赵国栋嘿嘿一笑：“你俩一个比一个鬼精，要是有危险，肯定能跑的掉。” 说完他扭脸看了看里面：“嘿！这些虫子全都跑了，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反正这些虫子速度不快，有什么危险咱们立马出去就是了。” 我俩也觉得一直坐在这里不是个事儿，便同意了赵国栋的提议。 在我弯腰跟着周琦他俩进去的时候，背包里有东西碰到了上面的墙壁，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周琦在前面嘿嘿一笑：“你怎么还带着瓶瓶罐罐呢，罐头？” 我也好奇背包里怎么会用东西，这会儿摄像机在我手中提着，补光灯在摄像机上面一直没取下来，按说背包里没东西了。结果我一掏，才想起来的时候我把办公室里面的杀虫剂拿了过来。 等我掏出来的时候，周琦和赵国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擦，你小子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功能？怎么连这个都带过来了？” 我咂咂嘴：“我想试试能不能杀掉尸虫，来的时候一着急给忘了。走吧，咱们这次可以知道尸虫到底怕不怕农药了。” 赵国栋接过我手中的杀虫剂：“有了这玩意儿，说不定咱们还能进去呢。” 说完之后，我们向里面走了过去。这会儿地上虽然没有尸虫，但是我们很小心，生怕那些小虫子黑暗中爬出来，然后悄无声息爬到我们身上。 旁边墙壁上的壁画这会儿也没有心思研究了，赵国栋走在前面带路，我们开始往里走。 周琦一手举着led灯四处打量着：“这他娘的是哪个朝代的东西，这风格让人猜不透啊。” 我们谁都对这些没研究，假如连周琦都认不出来的话，那我和赵国栋更是白搭，周琦因为贵妃墓，专门查过古代殉葬制度的资料。 地上是青石板路，两旁的墙壁上，一面是壁画，另一面则是整块整块的长砖，这种砖石长度几乎都是一米以上，厚度差不多五十公分。这应该是当时建造时候专门烧制的砖石，这玩意儿跟城墙上的砖头个头差不多。 赵国栋正在走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说道：“我怎么总感觉旁边的壁画在动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探照灯照了几下，没发现什么，然后笑了笑：“估计是他娘的幻觉，你俩看到了没？” 我走了这么远一直在注意脚下有没有尸虫，根本没有往两边看。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周琦全都用补光灯照着两边的墙壁。 为了能看清，周琦还往壁画那边走了几步。在这种地方，赵国栋怎么会出现幻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国栋的话让我和周琦全都紧张了起来，周琦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总怕上面坍塌下来，我们这种平原地带，根本没有什么山石，泥土又大多是黄河沉积的泥沙，结构松软且没有任何韧性，在这种地质下面有这样的建筑，简直就跟巨型棺材一样，分分钟就有被活埋的危险。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周琦突然说道：“他娘的总算找到了，壁画上面有全都是尸虫，怪不得刚才拍的时候总觉得表面不干净，原来是这东西造成的。老赵，来试试杀虫剂的威力！” 赵国栋大步走了过去，看清了壁画上面蠕动着的尸虫，将杀虫剂的喷嘴对准壁画，便喷了起来。 在这种密闭没有空气流通的环境中，杀虫剂的威力无形中增加了好几倍，在杀虫剂的罐子喷出气雾的时候，我就看到成片的尸虫在往下坠落。 周琦笑着说道：“这地方要是被那些生产农药的厂家知道的话，绝对会高兴得不得了，这效果，太棒……” 他刚说完，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腿：“快走，这玩会儿开始往身上爬了！” 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尸虫…… 91.第91章 一道木门 我冲周琦和赵国栋说道：“快走，地上现在全都是尸虫！” 赵国栋拿着杀虫剂的对着我们三个的腿和脚就喷了起来，然后我们转身，快步向墓道深处跑去，现在只有里面还没发现尸虫，我们也只能往墓道里面冲去。 摇晃的灯光照在前方，墓道中只剩下我们三个的呼吸声和鞋底碰撞在青石板上面清脆的叩击声。对于墓道深处的东西，我们很期待，同时也很畏惧，入口就这么危险，天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以及更恐怖的未知生物。 正当我想要喘口气的时候，赵国栋“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周琦喘着气好奇的问道：“老赵，后悔进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赵国栋摊开手低头一照，手上居然有一条尸虫，这会儿已经被赵国栋完全拍死，尸虫的头部和尾挤出了一些黄褐色的粘液，看上去很恶心。 周琦抬起头，他头顶的探照灯照在了我们头顶石板上。我这才看到，上面的石板缝隙中，正不停地往外钻尸虫，不时就会有一只从上面掉下来。 赵国栋一看这情况，当即朝我们喊道：“快跑！” 我们来不及多想，再次向墓道深处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用手护着脑袋。 没跑多远，前面突然射来了一道夺目的光芒，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摄像机给扔了。 赵国栋冲前面大吼一声：“是谁在前面？把手举起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这话说得，这会儿别说开枪了，怕是赵国栋连从腰间拔枪的功夫都没有，因为现在我们头顶上面的尸虫，像是下雨一样。赵国栋手中抓着杀虫剂，在我们头上脸上喷了起来，这会儿可不管杀虫剂有多大的毒性，先保住命再说。 我们慢慢接近了射来强光的地方，这才发现，原来前面是个门洞，门洞上面和下面贴了一圈镜子，刚才我们就是被自己照过来的探照灯给吓住了。 来不及多想，我们猛地一下就冲进了门洞里面。就在我们刚刚进入的时候，一阵“咔咔嚓嚓”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了过来，然后没等我们有所反应，门洞上面就落下来了一块巨大的木板，重重的砸在了门洞正下方那个用长条石做成的门槛卡槽上。 巨大的声响让我耳朵里一直嗡嗡响个不停，旁边周琦和赵国栋大声的在说着什么，我根本听不到。 见到两人在脱衣服，我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扒掉，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尸虫。 等到我们相互将对方身上以及头发里的尸虫清除干净，耳朵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赵国栋穿好衣服，用探照灯四处照着已经完全阻挡我们回去的路的那块巨大的门板，好奇的说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掉下来的，难道这是这里面弄的机关？” 周琦拍了拍门板，说是门板，其实厚度已经超过了四十公分，这东西完全就是用巨型方木给钉在一起的，四周全都是铁箍，这应该是防止这道门损坏或者开裂。 周琦叹了口气：“再来三十个人估计才能把这道门给撬开，外面这会儿应该全都是尸虫，咱们现在只能往前走了。” 摆脱了尸虫，我们却没有放下心来，因为这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我看着两人好奇的问道：“你们说，外面那一圈儿镜子是谁给贴上去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周琦和赵国栋同时摇头，他们也说不上来。那些镜子明显是现代的产物，不可能是古墓一直存在的东西，假如是范家人在这做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假如他们闯进了墓中，直接盗取里面的文物就行，费这个劲有点让人理解不了，难道范家人是盗墓界的雷锋，觉悟已经上升到了舍己为人的思想高度了么？ 赵国栋晃了晃手中的杀虫剂瓶子，很无奈的说道：“里面所剩无几了，假如咱们真的有机会从这里返回，根本坚持不到咱们到达出口。走吧，看看里面的情况，说不定咱们就永远出不去了。假如不把这里弄清楚，那就太亏了。” 周琦叹了口气：“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咱们就能找到另外的出口。走吧，万一遇到国宝，咱们可就发了。” 我把摄像机上面的led灯取了下来，然后周琦帮我套上防水罩。这地方超期太重，摄像机长时间呆在这里，很容易受损的。赵国栋和周琦两人将摄像机以及杀虫剂塞进我背包里面，然后赵国栋便带头开始向墓道深处摸索。 我很好奇这条走廊到底有多长，这会儿两边没有壁画，全都是长条形的蓝砖，这些砖表面厚厚的青苔预示着年代的久远。 大概走了几十米远，走廊出现了转弯，出现了一条向下的台阶。周琦往下照了照，台阶很长，几乎一眼看不到头。 他很笃定的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历史上的古墓从没有这么修过，而且那么长的走廊里没有任何祭祀或者殉葬用品，这地方或许是一个道场。” 说完，周琦用led灯照了照台阶两侧的太极石刻，以此来佐证他的推论。 赵国栋摆摆手说道：“管他是什么地方，就算这里是阴曹地府，咱们也闯一闯，看看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说完之后，他带头开始向下走去。 我和周琦也只好跟着下去。台阶的一侧是石壁，摸上去潮乎乎的，这应该是跟旁边那条地下河有关。台阶的另一侧是悬空的，用灯照过去只有无尽的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越向下走，脚下的台阶就越湿滑，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手中的摄像机也几次都差点摔进旁边的黑暗中。 不停地机械的重复着下楼梯的动作，四周全都是黑暗，在这种环境中，我们都变得焦躁起来。周琦开始抱怨赵国栋不该来这里，他说的很对，我和周琦是电视台的人，根本不需要来这里面闯荡。现在可好，我们根本没法回去了，而且现在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回去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了赵静，假如她知道我死了，会不会参加我的追悼会…… 正思索着，我脚下一滑，然后整个人就摔进了台阶另外一侧的黑暗中，我的身体急速向下坠落，两耳能听到的，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 这次真的要死了吧？ 92.第92章 掉进水中 就在我闭上眼睛等待自己摔成一滩肉泥的时候，身体猛然掉进了水中，身体激起的水响以及掉进四周的水压让我的耳朵顿时进入了耳鸣状态，我张着大嘴，毫无防备的吞了好几口水。 我不敢睁眼，而是扔掉手中依然还在发亮的led灯开始向上面游去。再不游到水面之上，怕是永远就出不去了。 脑中缺氧的窒息感与内心的慌乱让我本就不高明的泳技再次打了个折扣，双手无规律的胡乱划动，也幸好头顶的灯还亮着，否则我这会儿根本分辨不出该往哪个方向游。 在我低头的时候，我匆匆瞥见水中下方某处也有些许光亮，根本来不及细看，求生的本能就迫使我向上游动。水中不算干净，各种杂物悬浮在水中，让我不得不紧闭嘴巴。 我刚出水面，就感觉一只手被人牢牢抓住，然后耳边传来了赵国栋的声音：“抓到了！吓死我了刚才……” 我掉进水里的地方距离岸边很近，也就一个呼吸的功夫，我感觉双脚踩到了硬地上。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棒，我无法想象自己在水中狼狈且慌乱的样子，为什么电影中的那些人在水中那么自如，而我却偏偏做不到呢？ 周琦和赵国栋两人合力把我拉出水面，在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的时候，周琦把我的背包取了下来，检查摄像机的情况。虽然防水罩号称能防水，但是这会儿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进水。 赵国栋瞅着我嘿嘿一笑：“你这游泳的本领丝毫没有长进，该练练了！” 我把头顶上的探照灯抓在手中四处照了一下，扭脸问赵国栋：“这是哪？” 赵国栋笑着说道：“你掉落的地方，其实距离这里很近。咱们的灯光照射不远的原因就是，这地方不管是地上还是墙壁，上面都涂了一层收光的黑色涂料，我不知道是后来有人弄上去的还是本来就有，这地方这么设计，着实让人难受。” 我好奇的问道：“啥是收光涂料？这不是高科技么？” 周琦在一旁笑着说道：“高科技个屁，就是表面故意做成粗糙状不反光而已，比如咱们最长见的磨砂材质。古代的青铜器，因为工艺落后的缘故，几乎都是做成哑光的。像这里面，或许当时就是想涂抹一下装点或者预防蛀虫之类的，并不一定是为了防止咱们的探照灯。” 周琦的解释让我放下心来，同时也有点脸红，刚才赵国栋一说收光涂料，我还以为我们发现了一个外星人基地呢。 我把衣服脱掉拧干，然后又休息了一会儿，才算是恢复了体力。 摄像机没事，这应该是我掉进水里最好的消息了，这玩意儿一台好几万，虽然真出问题了也有赵国栋买单，但是这种没必要的花费还是能省则省吧。 周琦笑着对赵国栋说道：“你要真过意不去的话，可以把买新摄像机的钱给我和志才，让我俩丰富一下贫瘠的物质生活。老赵你别瞪我，大不了我给你一万块钱的回扣！” 赵国栋擂了周琦一拳：“滚你的！其他人这么玩我不管，咱们自己人再这么坑国家的钱，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重新背上背包，对他俩说道：“得了吧你们，能不能说点儿打粮食的内容，咱们要是不出去，指不定哪个孙子就会想办法克扣咱们的抚恤金。” 赵国栋点点头：“这次东子的事情，要不是我经手办理，东子的家人就少拿很多钱。这个社会永远少不了蛀虫的存在。” 周琦好奇的问道：“没见你去参加追悼会啊，怎么？事情解决了？” 赵国栋点点头：“就是今天，我没去。看到东子的照片我就难受，还是想办法把案子解决了吧。这次局里一下子牺牲了好几个人，我追悼会放在一起了。再说了，大队长才是参加这种场合的人选，我这种不会说场面话脾气还臭的人还是在一线比较合适。” 我没心思考虑赵国栋他们权力斗争的问题，而是想赶紧出去。一直呆在这种鬼地方算什么事情，难道非要赵静在我追悼会上哭么？ 走了几十米，我才发现，我掉落的水域是一个巨大的池子，圆形的边沿透出一股古代匠人的细腻心思与精力。在当时的条件下，想修建一个标准圆的建筑，真的相当不容易。虽然这个池子或许细节上跟现代修造的池子有所差距，但是在当时的条件下，几乎可以说是奇迹。 只是奇迹被掩埋在了这距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周琦用探照灯照着这个池子好奇的问道：“这玩意儿，修建在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志才，刚才你掉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到底？” 我摇了摇头：“水很深，我没有看到底部。不过在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下面有光亮。可能是幻觉，也可能是下面有东西反光。反正不管是什么吧，咱们没有潜水设备，根本就下不去。” 周琦听了我的话，攒着眉头说道：“不会是反光，光线在水中会折射，而且这水挺浑浊的，光线照不太远。估计是你猛然掉进水中出现的幻觉。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池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了一堵墙。 我们顺着这堵墙走的时候，赵国栋拍着墙壁说道：“这他娘的怎么像是谁家修建的澡堂啊，这么大的池子专门修建一个房间，真是浪费。” 周琦笑了笑：“谁家的澡堂会把池子挖十几米深？” 正说着，迎面出现了一个香炉，有点像《西游记》里面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我们赶紧走过去观察，这香炉比平时在庙里见到的还大，看上去十分古朴，上面简单的雕琢着一些图形，几乎全都是抽象画。 周琦蹲在那里研究半天，然后有点不相信的说道：“这些石刻风格是汉代以前的东西。难道说，这鬼地方是汉代修建的？” 赵国栋绕到这个炼丹炉的背后，然后说道：“嘿！这边有字！” 我和周琦走过去一看，炼丹炉上面整齐的刻着楷书：“贫道天机，偶得一炉并丹书一本，在此炼丹，尝试数载，终成。飞升前刻字记之，静待有缘人。” 93.第93章 范家目的 周琦呆愣愣的说道：“这是古代一个名叫天机的道士在这炼丹用的。天机道人，这名字倒是不错。他真的炼成仙丹了？” 赵国栋摇头说道：“我不相信能炼成，不过这话好像真的要飞升了一样，这鬼地方哪有什么仙气，成仙有这么容易的话，估计咱们国家从古到今的神仙比咱们县的人口都多。这个，不靠谱！” 说完之后，赵国栋站在周琦身后，从他背包里掏香烟。因为低头的缘故，他头上的探照灯照在了炼丹炉的下方。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炼丹炉上的花纹，突然看到赵国栋头顶上的探照灯照射的地方，居然还有小字。 我蹲下来，用我的探照灯一照，这小字便映入了眼帘：“黄池范书恺得天机仙长神书，在此炼丹，望道长保佑！” 周琦看了这句话：“这个范家人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长时间呆在这里，原来是准备炼丹的。” 赵国栋好奇的说道：“他在这里长时间呆着，吃的什么啊？” 像是回答赵国栋的问题一样，那个巨大的池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声水响，然后在我们的注视下，一尾黄河鲤鱼跃出了水面。 周琦嘿嘿一笑：“吃鱼的话，这里确实取之不尽。我现在怀疑这个池子的底部是和地下河相通的。” 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周琦指着池子说道：“假如这里是死水的话，这么多年来，这池子里面的水早就臭了，但是你们现在闻到臭味了么？” 确实没有臭味，加上池子里肥美的黄河鲤鱼，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池子能通到外界。 赵国栋盯着那些字问道：“你们说，这个范书恺要是活着，这会儿该是多大了？” 周琦想了想：“怎么着也得六十多岁吧，加上这里阴暗潮湿，假如他没死的话，估计看上去会更老。” 我听了这话，忽然就想起来中华米线了。今天上午他给我说的话，这会儿好像得到了验证。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周琦推了我一下：“走啦，喊你几声都没反应，想哪个女人了？” 我看着赵国栋和周琦说道：“这个范书恺，应该还没死！” 两人同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将上午和中华米线的聊天内容告诉了两人，赵国栋一个劲儿的埋怨我：“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不早说！” 周琦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看来，范家人返回这边主要就是想炼丹了。一个大家族，居然迷恋上了炼丹修仙这种不靠谱的东西，也怪不得他们家没落。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范书恺被前来盗墓的何文军救了出来，然后何文军为了能成仙就将范书恺带回了家中奉养，那他发展信徒和融资干嘛？难道有别的目的不成？” 我们不知道答案，但是既然范书恺没死，我们想要的答案就一定能找到。 没有再发现什么，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赵国栋显然对那个中华米线很感兴趣，不停的问我和中华米线聊天的情况。在赵国栋看来，这个何文军搞的这些，已经碰到了国家的底线。关于宗教方面，国家是外松内紧，看似自由，其实还是有一定的监管的。但是像何文军这样的通过愚弄人作威作福的情况，则是要严厉打击，因为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百姓的正常生活。 虽然宗教都有一定的排他性，但是现在的宗教，更多的是教人向善，宣传仁义，而不是睚眦必报，不信教就要打要杀的。这些与宗教的初衷已经完全南辕北辙。 走了十来米之后，墙壁出现了转弯，依然没有门。 赵国栋边走边嘟囔：“这里，不该就这么简单的吧？怎么说这里也是一个炼丹的地方，怎么会连个正了八经的丹房都没有呢？而且他们住在哪里？总不能直接在地上睡吧？这种潮湿的环境，不出一年就会得病。” 转过弯大概走了一百米远，侧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铁门。 整个铁门是用电焊焊制而成，门栓上挂着一把明黄色的三环锁。 周琦拍着铁门笑着说道：“这焊工水平不错，这可不是古代的玩意儿。还有这把锁，连锈迹都没有，看来这是最近新买的。有人经常来这里，估计上次在贵妃墓里拉小赵脚的人，就是经常来这里的人。” 赵国栋看了看锁，然后掏出手枪说道：“你俩退后，今天带枪过来，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周琦有点后怕的说道：“老赵，你别逞强，跳弹可是不长眼的。别没被尸虫咬死结果被你误杀了。” 赵国栋很笃定的说道：“放心，我这十几年，用手枪打开的锁至少有五十把了。你俩要是害怕的话，就躲远点儿。” 我和周琦自然没有赵国栋胆子大。因为子弹打在锁上，向后弹射的几率是最小的。一般都是因为锁的角度问题，向其他方向弹射。 我和周琦往后退了很远，躲在了池塘边沿处。这玩意儿起码有五十厘米的高度，蹲在这里基本上就能挡着正面弹射的子弹了。 就在赵国栋要开枪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水中慢慢浮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我和周琦偷偷一看，居然是个人，穿着黑色的潜水服，头上戴着潜水镜，肩膀上挂着一把小巧的探照灯。他悄悄的钻出了水面，没有一丝水响。 还没等我和周琦喊赵国栋，那边枪就响了。 只听“嘭”的一声，这边水池中的黑衣人便发出了“哎哟”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便沉入了水中，接着水中的灯也关闭了。 赵国栋连忙跑了过来，看着我俩急声问道：“跳弹伤到谁了？刚才你俩谁在叫？” 我用探照灯照着水面上留下的血迹说道：“刚才有人穿着潜水服上来了，结果刚露头，就被你的跳弹给伤到了。这会儿又进入了水中。赵队长，你这水平，够棒的啊！” 周琦看着水面说道：“那人身材瘦长，应该经常锻炼，而且挺麻利的，一被击中立马躲进了水中，连灯都关了，这人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不过看他的样子，不是何文军。” 赵国栋拍了拍脑袋：“我怎么觉得刚才听到的声音很熟悉啊……” 94.第94章 一间房子 周琦拍了赵国栋一下：“你的错觉吧，再说刚才那情况，不管换谁都会那么惨叫的。这人受了伤，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了，咱们走吧。” 赵国栋走到铁门那里，又“嘭”、“嘭”开了两枪，那把锁应声而落。 我和周琦走到的时候，赵国栋已经推门进去了。 进入的这个房间不大，迎面就是一张古朴的八仙桌，上面胡乱的扔了一些方便面火腿肠等食品的包装袋，还有几套碗筷，不过都没有清洗，脏兮兮的扔在桌子上。 里面有一张行军床，跟那天在黄泥村看到的一模一样，床上的被子叠得倒是挺工整，起码我是没这个水平。 床头放着一个鞋盒子，跟我穿的那双是一个牌子的盒子。 在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几袋煤炭，旁边是个小炭炉，上面放着一口小小的铝锅。旁边的墙壁上贴着几张旧报纸。假如不是身在这个怪异的场所，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略显寒酸的出租屋。 周琦瞅着床上的布置说道：“嘿！跟黄泥村一个样子。” 我从包里掏出摄像机，将屋子里的摆设与场景全都拍摄了一遍。等会儿赵国栋肯定会将这里的东西收走检查指纹，而我们谁都说不清会不会再次进来，这次拍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藏身的有力证据。 赵国栋四处看了看，他攒着眉头说道：“这地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说明这人经常出去。但是外面有尸虫守着，难道他每次都通过那个大池子进出么？这也太麻烦了，首先光潜水设备的放置都是问题，而且每次要给氧气瓶充氧气，也挺麻烦的。” 说完之后，他走到墙壁上贴着的那几张报纸前面，仔细的盯着报纸看了起来。 上面的新闻都是平时常见的地产新闻，并没有让人联想到这类事情的新闻。很多犯罪分子喜欢搜集关于他亲手杀死人的报道，这样看起来会有种成就感，但是这个人贴着的报纸，好像就是为了防止油烟将墙壁熏黑。 赵国栋戴上手套，小心的将那几张报纸取了下来，这些东西他肯定要带走的，为的是方便查找指纹和再次分析这人的心理。 就在报纸揭下来的时候，我们陡然发现，报纸后面的墙壁是混泥土做成的。 本来这墙壁是用老砖砌成的，我们谁都没在意。但是这会儿突然出现了混凝土，那问题可就大了。在这种地方用混凝土筑成墙壁，所花费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这是范家兄弟做的还是那个神秘人的手笔？ 周琦掏出匕首，在两边的墙壁上划了几下，这边也是混凝土，不过全都用仿古式的老旧瓷砖贴着，加上屋子里光线黑暗，不是仔细观察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这房子有十几平米，三面全都是混泥土，只有外面是借着外面大墙的墙壁修建的。 周琦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手笔啊！光这些水泥和石子运到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这些人真够疯狂的。” 我放下摄像机好奇的问道：“这些人还真的相信能成仙？” 赵国栋笑着说道：“或许只有范书恺一个人相信，但是何文军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是肯定的。既然要成仙，干嘛还结交官员，发展经济，直接炼丹然后吃了当神仙不就行了。” 周琦倚在门框上说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范书恺知道他兄弟范书斌过得不好，为什么不把他接到何文军家里一会儿享福，而是任由他自生自灭。他们亲兄弟，不该这样的。” 赵国栋想了想：“那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范书恺不知道范书斌还活着，他将范书恺养在家里，就是为了揽钱，这样就算最后去查，何文军的责任也会小很多，因为范书恺才是扮演蛊惑人的角色。这个何文军倒是好心机，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等出去的时候我就开始查他。” 我看着他说道：“咱们还是想办法怎么出去吧。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那边有门挡着。现在这里又成了死地，咱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天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才来人。” 赵国栋来回看了看，有点失望的说道：“好像这里面就这么多东西了，外面有个大池子，然后有个炼丹炉，这边有间小屋。我还以为这里会有很多东西的，结果倒好，就这么一小片地方，跟我预想中的不一样。” 赵国栋将他要带走的东西全都塞进了物证袋中，然后我们就离开了这间小屋。 重新回到外面，看着眼前的大池子，我们三个一言不发。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两条，第一是跳进水池中，在体内氧气耗尽之前找到底下跟外面连通的道路，第二就是原路返回，想办法撬开那道门，然后从尸虫遍地的走廊里杀出去。 这两条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绝路。水越深浮力越大，假如不借助潜水器材直接跳下去的话，我们很有可能连池子底都碰不到就会浮出来。而且下面的水路谁也说不清，万一也是洞穴一直延伸到黄河中，那我们除非能变成黄河鲤鱼，否则水性再好也会被淹死。 周琦抚摸着那道高高的墙壁走了一会儿，扭脸好奇的问道：“你们说，这道墙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修建成弯曲的，而不是直来直去带有直角的？” 赵国栋笑着说道：“或许是为了美观吧，虽然这么看上去并不是多美。” 周琦接着问道：“那你们说墙那边到底是什么，这里就这么大还是那边有空间。要不咱们把墙拆了看看？” 赵国栋摆手说道：“或许这道墙很厚，咱们根本没法拆。要不咱们再找找看，万一还有别的暗门或者盗洞呢。” 这是不成立的，或许这里真的有盗洞，但是我们一直就没找到。不规则的房间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池子，这房子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周琦蹲在地上，用匕首画出了这道墙壁的走势，然后在其中的一侧画上了一个圆，代表池子的位置。 他好奇的问道：“这像什么？一只眼的怪物？” 我看着他闲不下来的样子就想笑，随口说道：“要是一个怪物，你该把脸画出来的。” 周琦估计实在是无聊了，就在他画的图形外面画了一个圆。然后他说道：“既然把脸画上了，那再加一只眼睛算了，看看这是什么怪物。” 我和赵国栋低头一看，地上那歪歪扭扭的图案，居然是一个太极图！ 95.第95章 无心插柳 赵国栋蹲在地上，看着那个太极图，有点不相信的说道：“太极？难道那边也有同样的建筑不成？也有个大池子？” 周琦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杰作：“卧槽，我就是画着玩的，假如真是太极图的话，那边肯定也有个池子，而且也会有台阶。找找吧，肯定有过去的门的，说不定那边也有个炼丹炉。”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点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他娘的跑到这边地下几十米的地方，弄个巨大的太极图炼丹，古代的这些道士真是让人够无语的，有这精力，去泡妞的话也儿孙满堂了。 我们三个分散开来，顺着长长的墙壁开始寻找去那边的路，结果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周琦和赵国栋试着翻墙，但是这道墙的高度少数也有十米，顶上直接和这间屋的顶部相连，上去根本不可能。 最后我们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 赵国栋看着煤炉，小声的说道：“你们饿不饿，要不我给你们煮面吃吧？” 周琦冲他摆摆手：“队长，你还是省点力气想办法过去吧。到了那边，顺着台阶向上走，然后拐一个弯儿，然后咱们快速冲过去，这就得救了。” 赵国栋坐在那些装着煤炭的袋子上，有点苦恼的说道：“以前这里应该是个门，不过被他们给做成了房间，现在有混凝土在中间隔着，咱们怎么过去？他娘的，自从接了这个案子之后，就他娘的各种不顺利。等出去后这案子结了，我就立马请假出去散散心，天天这神经绷着，真是活生生的折寿二十年。” 周琦嘿嘿一笑，然后掏出烟扔给赵国栋一根：“行了吧你，还休假，等这个案子结了你就是大队长了，休个屁。这件事现在牵扯咱们县那么多人，不是我吹，这个案子结了之后，你，我，还有志才，都会往上挪动一下。这次有市里和的专案组在，这边又死了人，怕是省里的人都会过来查案情。到时候，咱们整个县都会鸡飞狗跳。老赵，好好干，未来咱们县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 赵国栋点上烟，有点泄气的说道：“交给我，我他娘的现在还不知道要把命交给谁呢。今天要是出不去，别说升迁了，怕是他们连咱们三个的尸体都找不到，那群狗娘养的东西就会做表面工作，我要真死了非要再回来不成，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带走！一群蛀虫！” 或许是太生气的原因，赵国栋照着旁边装煤炭的袋子就踹了一脚。 结果那个袋子倒下去的时候，连带着把旁边的袋子也推倒了。 两个袋子倒下去，墙壁上居然露出了一个洞口。 这个洞口差不多有半米多见方，刚才被煤袋子挡着，加上屋子里黑漆漆的，我们谁都没看到。 周琦惊得烟都掉地上了：“老赵，这是老天爷都想让你当大队长啊！” 赵国栋呆愣在原地：“他娘的，早知道这样，刚才在这的时候我就该检查一下这几个袋子的。嘿！天无绝人之路，走吧，咱们出去在抽烟！”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弯腰用探照灯看了看这个洞口：“对面果然跟这边一样，我先过去，你俩随后。” 说完，赵国栋率先钻入了洞中。 等我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这边房间的池子边。 探照灯照过去，我看到了与这边一模一样的圆形池子。这鬼地方，假如不是有心理准备，还真以为自己是从进口钻了出来，这两边完全一模一样。 我站起身子，看着两人问道：“愣着干嘛呢？难道你俩还准备带条鱼回去不成？” 赵国栋回头对我说道：“你来看看，这边池子里不是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黑乎乎的。” 我快步走了过去，用探照灯照着一看，里面全都是成堆成堆的黑色物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看上去挺吓人的。 原本以为这里也是一个水池子，结果这一看，我们完全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这池子，根本就不是蓄水用的。虽然外沿跟那边一模一样，但是里面却相差很大，那边的池，深不见底，而这边却浅得跟外面的青石板地面持平。 周琦凑过去，伸手捏了一点儿黑色的东西放在手上仔细的看着。他闻了闻，然后搓了搓手，赵国栋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是屎？” 周琦笑着说道：“这里全都是炭，火烧之后剩下的木炭之类的。估计时间太长，风化成了粉末，他娘的我原本还以为是个殉葬坑呢。” 我拿着探照灯四处照了照：“那边是水池，这边弄个火池，这古代的道士果然讲究。” 周琦点点头：“确实讲究，人家想成仙，肯定会很虔诚的。走吧，咱们找台阶去，这地方，没啥看的。” 我们走了没多远，赵国栋嘿嘿一笑：“你们看，这里没有那个炼丹炉。我估计这边燃起大火之后，那道士受不了，然后就建了一堵墙。而且把炼丹炉也弄在了那边，这样就能避免大火的炙烤。这人也是挺有才的，居然这办法都能想到。” 很难想像，若干年之前，这里居然时不时的就从地下冒出股股青烟来。估计当时的人谁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庞大的一座建筑。 周琦笑着说道：“说不定这个天机还是给皇帝炼丹的人，他做的这些，古代的那些皇帝都会大力支持。比如修建这么两个池子和那道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宋朝国都汴梁距离咱们这里几十公里远，那些皇家道士跑到这里炼丹不足为奇。反正给皇帝的就是一些催情用的药物罢了，他们分分钟就能做好。这个地方，或许是道士私自建立的，为的就是自己能升仙。” 我们继续往前走，按照我们来的那条路，开始向反方向推断台阶所在的位置。假如能找到的话，我们用不了八个小时就能再次出现在那条地下河中，美美的抽烟。 结果当我们找到台阶的位置之后，才发现，这条台阶已经完全坍塌，彻底坏掉了！ 96.第96章 等待救援 这下可好，刚才还幻想自己要变成鲤鱼才能逃生的，结果这才不到一小时，我们就得祈祷蝙蝠侠附体了。 赵国栋蹲在地上看了看，然后说道：“这里是被炸药炸塌的。这群****的，炼仙丹就炼仙丹，炸这玩意儿干嘛。” 周琦揉着脑袋说道：“老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早晚要吓死。你说假如真找不到这边也就算了，结果找到了之后，还他娘的是一条绝路，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万一能出去的话，我绝对要找个比较灵验的庙拜拜神。” 赵国栋扭脸说道：“这附近就有啊，鼎鼎大名的何半仙不是要邀请你去喝茶嘛，正好你让他给你看看。小伙子，我见你印堂发黑，要不捐两万香油钱，老夫给你祛祛邪气如何？” 周琦白了他一眼：“我随便找家洗浴中心花几百块钱就能彻底祛除。老赵，你有这功夫能不能想想咱们怎么出去？” 赵国栋站起身子，很淡定的说道：“咱们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入水了，不过没有潜水器材的话，咱们根本不可能下去。所以，咱们哥儿仨可能要一直呆在这里了，等到救援，我相信上面那群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出问题的。” 我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不过他们什么时候能下来救人，咱们谁都说不清。难道非一直在这里等么？” 周琦叹了口气：“眼下，只能这样了。” 为了省电，我们关掉了各自头上佩戴的探照灯，开了一盏更省电的led补光灯来维持我们这边的光线。 既然是等待救援，那就找个安稳的地方比较合适，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那间小屋。 刚钻出那个洞，我就扔下背包当仁不让的躺在了那张行军床上。既然是要休息，绝对是躺着舒服。周琦反应快，将床上的被子揪了过去，然后铺在了地上，也算是有了休息的地方。赵国栋看着我俩这样子，忍不住的说道：“还是你们新闻媒体的人脑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躺着呢。” 我将led灯挂在墙上，笑着说道：“主要是我们新闻媒体的人没么多讲究，在哪都能凑合。赵队长，你可以和我们领导躺在一起啊，我看这条被子挺宽的。” 赵国栋躺下之后，有点担忧的说道：“这要是没人来，咱们可就抓瞎了。不过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三个大活人不见了，怎么也得试着找找。” 我躺在床上，双手支着脑袋，呆呆的看着小屋的房顶：“赵队，咱们现在位置这么深，他们能找到咱们么？” 赵国栋笑了笑：“假如他们想找的话，咱们就算跑到地核位置他们也能找到。上次不是说三江那边有个留学生的自行车丢了，结果全市警察出动，第二天就找到了丢失的自行车，物归原主。这次我好歹也是个刑警队的副队长，周琦也是电视台的台长，怎么着也比一个外国留学生重要。” 周琦接着说道：“老赵说的没错，他们肯定会进来，这会儿专案组的人也在，他们组织一下救援其实并不麻烦。只要用农药喷雾器将那些尸虫给消灭掉，然后想办法撬开那道门就行了。以前看《盗墓笔记》和《鬼吹灯》的时候，总觉得地下宫殿什么的挺神奇，谁知道这两次在咱们这里，根本就没那种感觉，这下面也忒小了点。” 我对周琦的话很无语，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或许古代真的会修建书上写的那种地下建筑，但是那是极少数的。在我们这边，既不是皇陵也不是都城，根本不可能有那种大型的地下建筑。 躺在床上，不知怎么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或许是身在地下的原因，总有种脱离了原本我生活的社会的错觉。比如我上学那会儿的时光，这会儿想想，就像是前世的事情那样。毕业还不到五年，我这已经想不起大半同学的名字了。曾经上学时候说以后咱们每年都要聚一次之类的屁话，这会儿想想真是可笑。毕业这几年，我们圈子里没谁组织过同学会之类的活动，就算是见面，也是两三个人凑在一起吃个饭，然后各奔东西。 回味以前的往事，真的很让人感怀，曾经的欢笑与泪水，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出来。 曾经有人说过，只有失去青春的人才会怀念青春，这也是最近两年青春片大火的原因，那些毕业多年，早已为人父为人母的人，花点儿钱到电影院再重新感受一把青春，哭着或者笑着，都能在看电影的时候将心底的那段记忆给反复播放。所以尽管有些电影拍的不接地气，但是依然会有很多人欢迎。电影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通过电影中的场景来回忆自己的青春，这就够了！ 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校园，回到了跟同学们嬉笑怒骂的那段岁月，回到了和赵静手牵手漫步校园中的甜美时光…… 应该好久没有做过这么美的梦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行军床在乱晃。 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干嘛呢？我睡个觉还晃床，有事儿直接喊我不……” 屋子空荡荡的，周琦和赵国栋居然不见了。 我赶紧下床，然后收拾好我的东西，背上背包。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房子突然晃动了起来。刚才应该就是这晃动把我给晃醒的。 我扶着墙壁，勉强站稳身子。心里想骂人，这时候怎么会地震？难道老天非让我死在这里不成？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琦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赶紧收拾一下咱们离开这里，他娘的上面那群混蛋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等他们把咱们救出去咱们就已经被砸死了！” 周琦说话的功夫，赵国栋也来了。他脑袋上流着血，见我盯着他，赵国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上面掉下来一块儿石头，蹭了我一下。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马上要塌……哎哟卧槽！” 这时候整个地下全都晃动了起来，赵国栋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我出去扶他的时候，探照灯的灯光照到了炼丹炉，这会儿炼丹炉已经倒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让我眼前一亮…… 97.第97章 水下漫游 那个炼丹炉中，居然滚出了一个潜水用的小号氧气瓶罐子。而炼丹炉中，则是黑色的潜水服。 赵国栋也看到了这些，当即大笑道：“哈哈！早知这里面有这玩意儿，咱们这会儿估计都出去了。” 周琦将赵国栋从地上拉了起来：“别废话了，这里撑不了多久。” 我们三个相互搀扶着冲向了那个炼丹炉。 里面的潜水服有好几套，应该是那人每次来都会将脱下来的防水服扔进这里面，然后从未关闭的门那里离开。 我们三个脱下外衣，开始胡乱的往身上套。周琦和赵国栋明显玩过这玩意儿，知道怎么调整。我则是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才能穿上去。 氧气瓶中的氧气不知道剩下多少，反正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等我们收拾好之后，头顶上已经开始掉落大块大块的石头和泥土了。这应该是上面塌方了。 我们相互固定着彼此背后的氧气瓶，然后我将背包带上，跟着两人来到水池边，开始往脚上套脚蹼。这玩意儿套上去之后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唐老鸭的喜感。 周琦在佩戴潜水镜的时候对我说道：“等会儿别紧张，我俩拉着你，你只要腿部跟着抖动就行，千万别脱离了我俩。” 我回想了一下电视中那些人潜水时候的样子，对着周琦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三个将探照灯固定在身上，那两个led灯放在一旁给我们照着，这两个灯没法带走，估计要在这里彻底退休了。 这时候水池的边沿已经开裂，我跟着周琦和赵国栋坐在边沿上，然后一翻身子，就潜入了水中。 入水后首先就感觉浑身一冷。接着在我还没调整好的时候，周琦和赵国栋一左一右的拉着我，开始向深处潜去。 身边不时就会闪过一道黑影，这是上面坍塌下来的泥土砸进了水中。 本以为不会很深，结果下去之后才发现，这个池子的深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周琦在水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摆摆手，示意我呼吸不要太快。装氧气瓶的时候周琦就已经检查了所有的氧气瓶，里面剩余的氧气都不是很多，具体能不能支持到我们出去，我们自己都说不清。 这个池子越向下就越大，渐渐地我们躲开了上面掉落土块的池子口部分，里面的水变得十分浑浊，这是已经快到底部的原因。 我们开始找出口，现在这里浑浊不堪，根本没法确定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假如就在正下方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封住了。 周琦和赵国栋相视一眼，然后赵国栋伸手画了一个圈，意思应该是先绕圈找。这是对的，假如将周围排除以后，那就到中间，该想办法就想办法。假如这会儿就到中间去搬那些大土块，浪费时间和氧气瓶中的氧气不说，还很有可能被砸到。这玩意儿可不是电视电影上面的泡沫，而是实打实的能将人砸成肉泥的真家伙。 我们三个绕着圈，开始顺着水池外沿的泥土开始摸索。探照灯这会儿完全起不了作用，眼前全都是浑黄色的泥浆。 就在我们快摸索了一圈的时候，突然感觉水里一阵晃动。然后在我们还没有所反应的时候，就觉得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这股力量夹杂着无数泥沙，让我们根本没法动弹，我嘴里的呼吸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那些泥沙毫无阻拦的就钻进了我的嘴里，这种难受的感觉，让我险些晕过去。 等周琦将我的呼吸器再次塞进我嘴里的时候，我发现我们这会儿已经在一个洞穴中。里面全都是水，我们像是三条游鱼一样从这里游过。 从没想到自己会有潜水的一天，而且还是在这种要命的地方。身后的推力依然存在，不过小了很多。这会儿探照灯已经能照射很远，我发现在我们下面的水底，居然有一具具的尸体躺在那里，有的已经完全腐化，露出一半的骷髅，有的被泥沙掩盖着，露出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当我刚看清这些尸体的时候，险些大叫出来。周琦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别低头看。我稳了稳心神，突然觉得很恶心，刚才我喝了那么多水，居然都是泡尸体的液体。 一直盯着这些看，他或许很震惊，居然有这么多死人。身为一个刑警队长，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心中想的怕全都是怎么将何文军与那个范书恺捉拿归案，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范书恺间接造成的。 这条河沟不知道还有多远，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或许我身后氧气瓶里的氧气，这会儿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我一扭脸，发现赵国栋也吐出了自己的呼吸器。 卧槽，难道我们三个居然要憋死在这种地方了么？假如在这活活憋死的话，说实话还没在上面一下砸死来的爽快。 我吸了最后一口氧气，然后也吐出了我的呼吸器，顺带着将身后的氧气瓶也取了下来扔到了水中。 就在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突然一个呼吸器塞进了我的嘴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氧气，就看到周琦对我比了个手势。 我吐出呼吸器，然后拿着呼吸器递到了赵国栋嘴里。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老子这会儿岂不是跟周琦和赵国栋都间接接吻了？这…… 这会儿周琦在我们上面游着，这样方便我俩呼吸。 虽然这样还能维持，但是我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我们能出去么？假如这条河直接通到黄河，我们这么剩下半瓶或者少半瓶氧气根本不够一个人呼吸用，更别提现在是我们三个共用了。 假如若干年后，地貌再次变化，或许我们三个的尸体也会再次被翻出来，到那时候，不知道发掘我们尸体的人会不会怀疑我们三个的性取向问题，毕竟现在这个姿势，过于暧昧了。 我开始感觉到我的眼皮变重，真想好好的睡一觉。假如我现在睡着了，醒来是不是就在外面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身体被周琦和赵国栋猛地向上一提，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出了水面…… 98.第98章 躲泥石流 呼吸到空气的感觉真好，在水中这么长时间，不管是有氧气的时候还是没有氧气的时候，我都觉得在里面十分压抑。第一是黑暗，第二是在水中漂浮着总让人有种很空虚很没底气的感觉，这跟脚踏实地那种踏实感完全相反，感觉自己就是一片树叶或者什么，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对于无法掌控的局面一直都很反感。 赵国栋和周琦两人勉强将我拉到浅水滩的地方。 赵国栋坐在水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的娘，总算是出来了，差点没把握憋死。小刘，你怎么样？刚才你好像昏过去了。” 我晃了晃脑袋，将嘴里的泥沙全都吐了出来。然后有点后怕的问道：“你们说，假如咱们刚才死在水中，以后能不能被人发现？” 周琦笑了笑：“被发现了能如何？说不定会有人笑话说，在泥沙中挖出了三个傻种。既然是死了，就别考虑这些。志才，刚才你犯迷糊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这个？”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当时就是想谁觉。咱们这是在哪？别从一个封闭空间闯进了另一个封闭空间。” 我们三个用探照灯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地下洞窟，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洞窟的边沿浅水区，滚滚的水从前面的高地涌了过来，然后擦着我们的身体流向我们身后未知的区域。 赵国栋看了一圈，然后有点不确信的说道：“这他娘的是那条地下河吧。不过这水怎么这么浑浊？” 周琦想了一下：“咱们在那个炼丹的地方位置就很低了，又从池子里往下潜了那么深，这会儿出来应该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贵妃墓那边地势比这边高得多，咱们现在是在这条河的下游。” 赵国栋一愣：“下游上游跟河水变色有关系？” 周琦站起身来，有点紧张的说道：“咱们这里是下游，贵妃墓要是倒塌的话，泥浆会冲到咱们这里来！快出来，找地方躲一下！他娘的，这可是正了八经的泥石流！” 我们三个相互搀扶着从水中跑了出来。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宽，所以水流不算急。但是这会儿找地方躲的话，根本找不到躲的地方。因为再往上就是地下河的顶部了，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假如现在是平时的黄河，地下河里的水流量或许会不会很大，很容易躲避。但是现在正是汛期高峰期，不管是黄河还是各个支渠干渠，全都处在全年流量的最高峰，这个地下河也是这样，假如不是现在我们所站的位置比较宽且下面是个很陡的坡度，我们或许连透气的空间都没有。 就在我和周琦一筹莫展的时候，赵国栋掏出他身上挂着的匕首，开始快速的在旁边的洞壁上挖坑。他对我和周琦说道：“快点用匕首挖，这地方土质松软，在泥石流来临之前，咱们三个挖个藏身的洞穴应该不难。” 这个提议不错，假如在洞壁上挖掘一个小小的藏身洞的话，我们躲进去还真的有可能避过泥石流。因为泥石流来的时候是直着向前冲的，而且根据这里的情况，看，泥石流的经过不会用太长时间，毕竟这是一条地下河，水流量再大也有限，不可能像外面那些横跨几百米的大河那样有着巨大的流量。 说干就干，我们身上都带着匕首，挖掘藏身洞这事儿虽然没学过，但是这原理并不难，只要尽可能的挖得高挖得深就行。 这里的土质确实松软，用匕首挖掘的话，毫不费劲。我们三个都挖了差不多超过了五十公分。就在我们躲进去要试试的时候，突然洞穴中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响。因为洞穴不大，这声音一直在洞穴中回响。 赵国栋在我前面的洞穴中说道：“这他娘的是火车来了么？都把匕首插进泥土中，然后深呼吸，千万别张嘴！” 他刚说完，我就看到河水中本来还哗哗作响的流水突然变成了粘稠的泥浆，而且这些泥浆里面还裹挟着大块的泥土与贵妃墓中砖石，那些轰隆声就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照着赵国栋说的方法将匕首插进泥土中双手牢牢的抓着，并且将脑袋躲进了两臂里面，等待着泥石流洪峰的到来。 这时候整个洞穴中全都是巨大的轰隆声，那些泥浆溅射在我身上，使得我不自觉的就想抬头看。结果就在我抬头的时候，一团泥浆瞬间就将我笼罩住了。这些泥浆紧紧的黏在我的头上身上，假如不是我赶紧在胳膊上蹭了一下，怕是连呼吸都没法做到。 在周琦拍着我示意我出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泥石流过去了。这会儿洞穴中，除了深处传来的一些共振之外，别的声音一个都没。 赵国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太清爽：“****的，总算是过去了！小刘，赶紧出来，咱们要走了。” 我从洞中爬出了出来，只见周琦和赵国栋浑身上下都是泥污。周期还好，估计也是挡着脸了，这会儿头上虽然有泥浆，但是好歹能看清长相。赵国栋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脑袋上全都是泥浆，假如他不说话的话，我真会以为这是一具从秦始皇墓中偷偷跑出来旅游的兵马俑。我看着满是泥污的地下河沟，好奇的问道：“怎么不流了？这条河没水了？” 赵国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应该贵妃墓那边将上游给堵了，好端端的一条河，估计就这么废了。走吧，咱们往上游走，估计能找到出口。” 周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老子也算是亲身经历了一次泥石流，还完好无损，以后我也有吹牛的资本了。” 地下河中全是能埋着脚脖子的烂泥。 我们三个相互搀扶着开始往水来的地方走。河沟平坦的地方还行，还能凑合着走。但是在上坡时候，我们一不小心就会滚落在烂泥中，加上身上的潜水服沾了泥之后滑不溜秋的，我们算是过了一把玩泥巴的瘾。 99.第99章 回首往事 我们就这样依靠着三台头戴式的探照灯在地下几十米的黑暗中，踩着滑腻腻的烂泥艰难的前行。 依照赵国栋的分析，现在的贵妃墓那一代已经完全塌陷了下来，加上地下河因为堵塞而涌出来的河水，这会儿的贵妃墓应该一片汪洋，这会儿就算我们能走到贵妃墓那边，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那些盗洞，这会儿全都深陷在贵妃墓下面，想依靠盗洞出去已经不可能。我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贵妃墓周边的坍塌地段，我们能过去，或者有人守在那里，否则那些深达十几米或者几十米的烂泥潭，将是我们三个的坟墓。 说归说，这会儿我们三个已经将身死看淡，假如能活下来，那是我们的幸运；假如我们到头来依然躲不过死亡，那我们也无话可说，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尽了力。 尽了力，这三个字既是无能为力的体现，也是妥协与看开的象征。一件事情，一旦所有人都说尽了力的时候，那就代表着只能听天由命。 我们三个，现在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前行的。所以尽管辛苦，我们倒是很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 周琦看着我打趣道：“志才，你要是死了，你猜你那心上人会不会在你的追悼会上痛哭流涕？” 我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周琦嘿嘿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也知道，我没事抱着相机去参加摄影家协会的活动，主要就是想在他们请模特拍摄人体的时候开开眼，毕竟一个女人脱光衣服搔首弄姿的挺让人心驰神往，讲究的人叫这些现象为艺术，其实我活了这将近四十年，还不懂什么是艺术。” 赵国栋瞅了周琦一眼：“你这种俗人，怎么就在电视台混的风生水起了呢？其实要说起艺术，我觉得我是有资格的。在警校的时候，我的素描一直都是第一。他们在研究尸体的时候，我就画静态，结果等到毕业时候，本想去找个美院什么的当个实习老师，结果他们一看我是警校毕业的甚至完全就不考虑我的能力，他们怕我发火时候打学生……” 我和周琦听了哄堂大笑起来，赵国栋这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居然喜欢美术，结果这么阴差阳错的成了刑警，而且一干十几年，从一个小警察成长为了刑警队副队长。 想想确实挺唏嘘的，我是教育专业，结果毕业后这么多年，愣是没有教过一天学。别的行业倒是做过不少，当过保安，跑过保险，做过推销员，在工地也混了不短的日子。假如不是周琦觉得我文笔不错将我召进电视台，怕是我现在依然混迹在工地上，整日与那些浑身汗臭的民工嬉笑怒骂。 每个人在上学的时候都憧憬过自己未来的人生，结果现实却让人不得不低头，做自己与专业完全不相符的工作。比如我的同学们，在教育战线上工作的，满打满算也没几个人。他们要么是白领，要么成为了个体经营者，统统与教育无关。 周琦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又想起了赵静而心里难过，他拍了我一下：“哟，这都生死不明了，还惦记着那位呢，我说你也该清醒了，人家都结婚两年了，干嘛还缠着人家不放手。你得考虑一下你的幸福了。” 我停下来喘着气对周琦说道：“我的幸福？在这种说不定十分钟咱们就被活埋的地方你说幸福？哥，现在我的幸福就是等会儿真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你们俩别挨我太近，省得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我的同学误会我是个同性恋。” 赵国栋听了这话，笑得一抽一抽的：“小刘，我发现你嘴巴挺毒的。上次我记得咱们在贵妃墓中你说过你喜欢的那个人，要不趁这会儿你再说说，让我和周琦在临死前也感受一下感天动地的爱情。到了阴曹地府，说不定你能感动阎王让你复活了呢。” 我张了张嘴，对赵国栋的话有点不知所措：“赵队，你说等我砸个稀巴烂的时候复活有什么用？这么一堆碎肉走出去你不觉得挺吓人么？” 周琦嘿嘿一笑：“我觉得或许会吓人，但是很有可能在你没碰到人的时候被狗叼了去。” 我想了想自己曾经的经历，或许这会儿不说的话，真的就没了时间。然后我对周琦和赵国栋说道：“其实我和赵静的爱情不算复杂。我上学那会儿跟我几个好友成立了一个小乐队，培训学生什么的，日子过得挺滋润。有一次我们夜里没事蹲在校院中卖唱的时候，正好赵静走了过来，随手在我面前扔了一百块钱。那时候校园中卖唱其实就是为了泡妞玩，顺便给我们的培训班打打广告。” “赵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觉得我这辈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现了，然后我就死乞白赖的缠住了她，没事就抱个吉他给她唱歌，后来我俩就好上了。那会儿我和赵静是学校里很令人羡慕的一对，我们辅导员甚至让我们参加了学校形象大使的选举，然后凭着我和赵静的票数优势，我俩成了我们那一届的形象大使。那会儿……” “那会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周琦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那会儿。能跟赵静相恋一场，我觉得我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包括现在。”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那你们这对金童玉女怎么就分手了？难道是你小子出轨了不成？” 我淡然的笑了笑，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我的话。 在这种鬼地方，怎么会听到手机铃声？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赵国栋甚至将手枪给拔了出来。 我仔细的听着铃声，心说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在我们身后跟着吧？这家伙阴魂不散的，真是让人头疼。 结果我正在犹豫等会儿赵国栋开枪时候我往哪里躲避的时候，赵国栋突然瞅着我说道：“小刘，响声在你身后的背包里，你的手机还能用？” 100.第100章 同学聚会 我这才想起，我和周琦的手机都是他买的防水的，而今天虽然我掉进水里过，但是手机并没事。这里一直没有信号，所以我一直没有在意。就连潜水的时候也只是跟摄像机一起放在了防水袋中。 在我翻包的时候，周琦已经将他的手机取了出来，他一脸惊喜的说道：“哈哈，果然有信号！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外面的情况。” 我找到手机的时候，铃声戛然而止。 我按开屏幕，未接来电上显示来电联系人是秦飞龙。这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跟我一样没有进入教育系统，而是找人贷款买了台出租车跑出租。现在他手底下貌似有好几台车，虽然大钱没有，但是小钱却没断过，衣食无忧的，在我们同学圈子里属于中上水平。 这货突然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好奇的点了一下回拨键，那边很快接通了：“哈哈，刘大编辑，怎么着，老同学给你打个电话还不接，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抬头看了看这前后不见人的洞穴，在这地方逃命，确实算得上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根本就找不到人。 我笑着说道：“刚才没听到，手机开了静音。怎么了飞龙，有事儿？” 秦飞龙打了个哈哈：“志才，最近你忙不忙？咱们班有人组织同学聚会，我想让你一块儿参加。我知道你挺忙的，现在你好歹是新闻媒体的一份子，能参加的话就参加吧，给咱们寝室的人长长脸。” 这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的那些同学们，现在联系比较密切的也就是秦飞龙了。他是我们本市的，有时候开出租车来我们县，我俩就找地方喝杯酒。我本以为他今天来了黄池县，谁知道居然是同学聚会。 我好奇的问道：“都谁参加啊？要是人多的话，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要是咱们兄弟几个私底下喝喝酒吹吹牛，那我绝对不会缺席。” 秦飞龙的声音有点古怪：“人不多，反正你来就是了。假如你不来的话，你后悔一辈子！时间是本周末，到时候我去接你，然后咱们直奔学校去。这次聚会就是因为咱们学校要拆迁了，老大让咱们去聚一下。” 挂断电话，我晃了晃脑袋，正准备思索一下秦飞龙那句“不来后悔一辈子”是什么含义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赵国栋打电话的声音：“****你们全家！他娘的你们没事爆破个蛋啊，知不知道我们三个险些被活埋在下面？****的等我出去非剐了你们不可，有你们这么救人的么？把电话给局长，我他娘的现在跟老鼠一样在地下来回钻着，我哪知道这是什么位置。” 我打开手机上面的定位，然后对赵国栋说道：“有网络，我能连上网。等会儿我把位置发给外面的人，让他们来挖。” 赵国栋给我说了一串手机号，我输入进手机之后，便将刚才的定位信息发了过去。至于对方能不能找到，我们谁都说不准。 赵国栋在电话里很详细的分析了我们现在的深度和位置，不过这些都是刚才我们三个在路上的推测。电话那头的警局局长显然也被我们死而复生给吓住了，当即就表示调来挖掘机开始挖通地下河，好让我们出去。 当赵国栋问及贵妃墓现在的状况的时候，局长叹了口气：“等你们出来的时候自己看吧，一千多亩地全都塌陷了下去。” 我们在地下河中跑的路程不算近，假如在上面用挖掘机挖的话，说不定很容易就能挖通。 挂断电话以后，赵国栋将手机递给周琦：“他娘的这手机真是逆天，这种地方也能打通，回头我给我们队里的人也配上，万一遇到这种情况，打个电话可是就能保住性命的。” 周琦四处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泥里：“这里居然连个座位都没有，你俩别抻着了，坐下吧，调动挖掘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过来的。” 赵国栋点头说道：“也是，就算是现在来了，光确定咱们的位置也得用很长时间。小刘，刚才谁打电话？” 我靠在洞壁上说道：“我同学，说我们学校要拆了，然后准备让我周末过去聚一聚，以后我生活好几年的学校，可真看不到了。” 赵国栋一听，立马挤眉弄眼的说道：“哟，这不是要跟那个赵静见面了，嘿嘿，老情人见面，绝对的天雷勾地火，志才，去的时候哥送你两盒气球，上次扫黄时候从那个洗浴中心缴获了不少，都是高档货，便宜你小子了。” 我对赵国栋这种猥琐风格有点不适应：“这次就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去学校喝喝酒缅怀一下青春，跟赵静没关系。你好歹快四十的人，就不能稍微稳重些？” 周琦有点惋惜的说道：“可惜你没驾证，要不我就给你找一台g63让你在你同学面前炫一下了。” 赵国栋嘿嘿一笑：“要不那样吧，我找一台迈巴赫你开着，给小刘当个司机。绝对不能让那个赵静把咱们兄弟看扁了。” 我摆手说道：“你俩要是闲的没事能不能想想咱们这个案子？我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现在在电视台上班，开着豪车过去，你们准备让他们说我贪污电视台的经费还是想让纪委的人查我？想点打粮食的内容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周琦的电话又响了。挖掘机已经到位，让我们尽可能的远离刚才发送的位置，因为挖掘机现在准备试挖，先找到地下河再说。 我们三个重新往回走了一段路，然后紧紧盯着前面刚才我发送位置的地方，等待着挖掘机的到来。 今天来贵妃墓，算是经历了一波三折的生死。我这会儿一回想起来自己的我们三个的经历就想笑，这几个小时的遭遇，简直比小说还曲折。生生死死之间，我们的神经都变得麻木起来，这会儿完全没有死而复生的喜悦，反而在想等会儿是吃烤羊腿还是吃片片鱼。 就在我满脑子想着吃什么的时候，我感觉洞穴突然抖动了起来。我扶着洞壁赶紧试着稳住身子，结果我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挖掘机的铲斗，直直的照着我就过来了…… 101.第101章 回到地面 我对这个出现的挖掘机铲斗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玩意儿出现的也太快了吧，不是说得起码等半小时么？而且挖掘的位置不该是前面几十米的地方么？怎么在我们躲避的位置出现了？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周琦抓着我就向后一拉，然后我就滑倒在了烂泥中，挖掘机铲斗上面的铲尖擦着我的脸颊从我头顶上面甩了过去。 周琦掏出手机，当即就拨通了外面局长的电话：“你们干什么吃的？差点挖到人知不知道？不是给你们发送了位置么？” 电话那边的解释并没有让周琦消气，他对着电话说道：“赶紧让挖掘机停了，否则再挖下去就是我们三个的尸体了！” 外面的挖掘机停止了作业，一股股暖暖的风顺着挖开的口子灌进了洞穴中，我们三个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赵国栋接过周琦手中的电话，然后说道：“我们三个就在你们挖开的洞口这边……我们身体没事，他们两个没事，就是情绪不好，这么一段遭遇，换谁都不会有好脾气的……好的好的……” 赵国栋刚挂断电话，我们头顶就出现了挖掘机的铲斗，我正要躲避的时候，赵国栋冲我摆了摆手：“别紧张，来救咱们的。” 我们三个站在了挖掘机的铲斗中，然后周琦在电话里喊了一声，我们三个就从洞穴中徐徐而升。外面这会儿一片星光，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警笛声倒是很响亮，这地方估计距离地面不太远。 结果等我们从洞穴中出来之后才发现，我们有种身处在井里的感觉，抬头用探照灯一照，只能看到一片不大的天空。 在我们上升到一半的时候，挖掘机将我们放在了这个深坑中间一个平台上，而救我们出来的挖掘机这会儿也在这平台上。司机在驾驶舱中歉意的对我们摆摆手，然后示意我们躲一下。 就在我们往挖掘机旁边挪动几步的时候，上面又垂下来了一个挖掘机铲斗。平台上的那个司机从驾驶舱中探出半个身子冲我们喊道：“几位领导，你们上去吧！” 我们三个连滚带爬的进了那个挖掘机的铲斗，然后我看到那个司机拿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话，我们的身体就再次往上升去。 等我们离开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坑居然有将近二十米的深度。而救援我们的挖掘机，也是平时很难见到的长臂挖掘机，这玩意儿造价远远超出普通挖掘机，一般都是挖掘水下等对深度要求比较高的任务。印象中，我们县并没有这玩意儿。 我们刚从挖掘机铲斗里滚落出来，旁边就冲过来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和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赵国栋正要说话，这时候旁边一个戴着安全帽手中抓着对讲机的人快步走到了我们面前，我一愣，这人居然是何文军。 他满脸激动的冲我们说道：“哎呀，可算是把你们给救了出来。我听说你们被困在下面的时候就一直在这守着，我不信你们会出不来。正好这几天我那工程队来咱们县，本来打算重新建设一下贵妃墓的，没想到今天整个全塌了。刚才一接到你们的电话，我立马将工程队给调了过来，谢天谢地，总算是把你们给救了出来。” 赵国栋反应最快，他和周琦相视一眼，然后他不好意思的摊开手：“老何，你们我这满身泥污的多失礼，等我收拾一下，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太感谢你了，没有你或许我们今天就死在下面了。” 何文军一脸的欣慰：“刚出来，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等会儿你们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检查一下身体，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我们身边的挖掘机再次发动，然后将铲斗深入了刚才新挖的那个坑中，然后里面传出了一阵挖掘机大油门的轰鸣声。就在我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里面的那台挖掘机就被上面这台给拽了出来。 周琦呆呆的看着这场面：“这他娘的，这玩意儿也太厉害了吧，还会这么玩，太不可思议了！” 我正要给他科普挖掘机的之事，旁边几个人就围了过来，看着我们大呼小叫。我一瞅，居然是我们局里的领导。看来我们三个的失踪让他们都紧张了起来，特别是我们台长，看着我和周琦一个劲儿的埋怨：“你俩平时鬼精鬼精的，这次犯什么傻啊，在外面拍点儿镜头就行了，居然还跑进去，今天要不是咱们局长催着警局组织人手过来挖掘，怕是你们还会在里面当耗子。” 领导对我俩的这种工作态度很是满意，差点让我俩写检查。 趁着局长将周琦拉在一边问话的时候，我看着台长小声的问道：“现在贵妃墓那边什么情况？” 我们副局长说道：“全塌进去了，不光是那个沙土岗，周围很大面积的耕地也都陷了进去，这会儿里面全都是水，而且水面不断的上涨，县里已经组织人在那边守着了，假如水还上涨的话就得在周围修筑防汛堤和组织附近村庄的百姓撤离了。那个贵妃墓，永远都看不到了。不过估计贵妃墓那里会成为一个很大的湖泊，可以尝试开发。” 我对开发之类的话题不感兴趣，假如这个贵妃墓不是县里着急招商引资盲目开发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不过也感谢那几个人进去，否则我们还真发现不了里面那个巨大的太极炼丹场所，更可能发现那个神秘人的踪影。 我和周琦到我们局里人车里换下了满是泥浆的潜水服，穿上了赵国栋不知道从哪寻摸来的迷彩服。 这边的事情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关心了，这会儿就想赶紧填饱肚子然后美美的睡一天。这里这么多领导，我们三个在这不在这其实区别不大。 我们刚换好衣服的时候，我们局里新闻部的两个人一人扛着摄像机一人拿着话筒就要过来采访，结果周琦推着他们给推到了一边：“你俩一边呆着去，里面的情况少打听！” 我们坐回车里，赵国栋谢绝了要替他开车的警察。在车子离开现场的时候，周琦突然说道：“那个何文军有恃无恐，想查他很麻烦啊！” 102.第102章 案情分析 赵国栋点头说道：“不是一般的麻烦，刚才我跟我们局长说话的时候他居然根本不用回避，而且县里几个人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完全出乎了咱们的预料。这个何文军最近没少做工作，以前没听说我们局长跟他有什么。这些官员，难道全都被腐蚀了么？” 周琦摇头说道：“别这么悲观，或许他们就是觉得这个何文军不错，是个热心肠而已。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何文军的工程队救了咱们，咱们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得表示一下感谢。” 赵国栋点了点头：“要不那样吧，明天你去跟他接触一下，反正上次他邀请你喝茶了，这次正好兑现一下。何文军不是那个神秘人，那那个神秘人该是谁呢？假如有这个人的话，那他跟何文军是个什么关系？” 我和周琦全都摇头，本以为在下面见到的那些已经能解开我们心中的谜团了，结果等出来以后，心里的谜团并没有变小，反而因为发现那个神秘人不是何文军而变得迷茫起来。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热衷于在危险的地方？比如黄泥村，比如贵妃墓。我们所去的危险地方，都有他的身影出现。 现在黄泥村和贵妃墓全都没了，不知道这个人会躲在哪里。 虽然在地下累得不行，但是我们三个这会儿却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因为现扑朔迷离的案子而变得神采奕奕。 周琦从副驾驶的暗格里掏出一包烟，我们三个一人点上一根。 赵国栋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估计那个人跟何文军是一伙的，或者那人就是何文军的爪牙。何文军因为救了范书恺而知道了贵妃墓里面的秘密，所以他就借着里面的秘密忽悠人给他投资和买他的保健品，然后在农村利用范书恺的神秘来发展信徒，并且在暗中让那个人神秘人帮他清理一些障碍。这么些年来，天知道何文军到底骗了多少人。” 周琦放下车窗弹了弹烟灰说道：“之前说闹鬼的那个张桂芳，是不是他们故意吓的，然后再说破解了什么的。这件事通过心理暗示，应该能做到。” 我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张桂芳一直都对何文军深信不疑，他们那一带的人都在家里摆着何半仙的照片，当时在张桂芳家里就见到过。当时何文军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怀疑他是何半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跟那个照片一点儿都不像。那张照片，或许是范书恺的。当时何文军将范书恺从古墓里面带出来的时候，怕是年龄也最多四十来岁，照片上的那人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那张照片应该拍的应该有些年头了。” 赵国栋对我说道：“别太在意照片，假如你想看的话，明天咱们去孙庄一趟就不完了。那个张桂芳长什么样？” 我回想了一下，结果发现脑子里全都是花姐和张桂芳两人促膝而坐时候的四条白花花的大腿。抽了一口烟，我对他俩说道：“三十多岁，颇有姿色。人家老公好像是个包工头，常年不在家。她跟公婆关系不好，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孩子在寄宿学校上学，两周回家一次。” 赵国栋嘿嘿一笑：“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女人跟何文军有一腿，她是何文军的姘头。上次闹鬼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演给她老公的一出戏。包工头可是很有钱的，吸引这么一个有钱人进去，他挣的钱不还都是何文军的嘛。” 我好奇的看着赵国栋：“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没见过张桂芳。” 赵国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直觉，一个老刑警的直觉。相信我小刘，这个案子已经到了尾声，只要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咱们县这个土皇帝可就到头了。今天他那么热心的参与救咱们，不就是想让咱们心中承一份情嘛，就像上次李师傅救你的时候，本来你挺怀疑他的，结果在他救了你之后，你就没有再怀疑过，甚至在我怀疑他的时候你还隐隐的维护他。何文军对于咱们，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 一说到大李，我立马不说话了。在我的心中，大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赵国栋摆在桌面上分析大李的动机，让我有点无法接受。我对大李因为救我而受伤一直有着愧疚心理，但是现在赵国栋这么一说，就像是大李是个心机婊那样，为了打消我和赵国栋的疑心而用的苦肉计。 见我不说话，赵国栋对我说道：“李师傅我让人简单的查了一下，估计还真有点儿事儿，所以这个案子完结以后，我准备查查他的老底。假如真没什么，算我多疑了。假如他真的犯了什么错，我也会酌情对待的，毕竟他在广电局当了十几年的司机，表现一直很良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周琦插嘴说道：“想查什么我们局全力配合，但是别弄得满城风雨的。最好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大李本人。别你们一查，我们这边也觉得这个人有问题，所有人对对他指指点点。到最后他屁事儿没犯过，结果却弄得众叛亲离。就算你们最后为他正名，也于事无补。大李跟局里的人都会很难受。” 赵国栋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又不傻。我知道分寸的。” 车子到了县城，我们去洗浴中心洗澡的时候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满头满脸都是污泥，根本看不清相貌，门口的保安差点以为我们是偷了警车的小偷，要不是赵国栋拦着，这货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洗了澡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我们在一个还没打烊的夜市摊上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到警局的招待所睡觉。 招待所的两个女服务员在趴在前台睡得很香，赵国栋拍着桌子喊了好几声两人才算是醒来。赵国栋没好气的说道：“让你们值夜班，你是让你们在这睡大觉！开三个房间，今天我们睡在这里。” 那个服务员认出来了赵国栋，赶紧从抽屉里找钥匙。她低头翻钥匙的时候，我随意的来回瞅着，突然看到她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个用黄泥画的太极图…… 103.第103章 队长发火 我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太极图，这跟周琦在地下胡乱画的完全一样，而且上面的黄泥，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一个小时我们身上全都是这玩意儿。 周琦显然也看到了，好奇的问道：“这是谁画的？” 那个服务员一扭脸，看到这个太极图一脸的迷茫：“咦？下午打扫的时候还没有呢，谁家孩子怎么调皮，好好的墙壁上面乱写乱画……” 还没等她说完，赵国栋就火了：“你们是这里的服务员，前台这里难道没有人守着么？进来一个大活人在墙上画了一幅画你们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不想在这儿干的滚蛋，别他娘的让警局跟着你们丢脸！” 说完没等那两个服务员有反应，赵国栋就快步走进服务台里面，随手拿着前台的手电筒站在那个画面前仔细的看着。在我和周琦走过去的时候，赵国栋有点沮丧的说道：“应该没有指纹的，这人真是狡猾！明天让技术上的人带仪器测量一下，他娘的，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了，有胆！” 周琦揉了揉眼睛，准备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个服务员突然就挤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块湿答答的毛巾，一边擦着那张画一边讨好的对赵国栋说道：“对不起领导，我们赶紧清理……” 等我们拦着她的时候，毛巾已经将那幅画擦得面目全非。 这个服务员诚惶诚恐的说道：“领……领导，你能……能不能别赶……赶我们走？” 赵国栋瞪了她一眼，然后无力的冲她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周琦递给赵国栋一根烟：“老赵，消消气，现在用仪器也能查找指纹吧？” 赵国栋点上烟，慢悠悠的说道：“呵呵，除非有人能造出来时间机器……咱们还是看看监控吧。” 结果赵国栋打开前台电脑的监控软件的时候，却被那个服务员告知，招待所的监控坏了两个月了，一直没修…… 我和周琦强拉着暴怒的赵国栋上了楼，赵国栋到了楼上还没消火：“都他娘的一群什么东西！监控是按照最高规格采购的，这才用了一年时间就坏了，一群坑国家的烂货！他娘的这事儿没完，老子一定要查到底！摄像头坏了也不报告，局里请这么一群人当服务员还不如找两条警犬栓门上呢！” 周琦拿着从前台找到的钥匙打一间房，然后推着赵国栋进了房间：“老赵，消消气！每个局里都是这样，何必动怒呢。那个人就算来过也没什么，早晚咱们能把他抓到。你这马上要提升的人了，这脾气就不能改改。” 赵国栋一脸生气的坐在床上：“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上班是来混日子，有案子敷衍了事。捞外快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认真，办正事儿的时候老子连个帮手都没有。都他娘的什么东西！” 我和周琦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说的事情我们都习以为常，甚至我们也在做。比如我和周琦就经常拉着电视台的摇臂去拍摄婚礼或者广告片挣外快。原因很简单，工资太低，千把块的工资在现在这个请顿饭都要花上好几百的时候，别说养家糊口了，自己都不够花。 我记得很清楚，今年五一时候，遇到了结婚高峰期，同事和朋友结婚比较多，一个月让我随出了三四千礼金。假如真靠工资的话，人家结婚的时候只能在红包里塞白条了。一边吵着要努力奉献，另一边则是一再的推迟提高工资的时间。这让底层的小职员，真的很为难。 周琦坐在赵国栋身边叹了口气：“领导们有专车，有各种生活补助，还有自己的秘书和住房，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们觉得工资多少无所谓，只有有个名头就行了。但是在底下兄弟们心中，什么名誉都是次要的，都没有钱来得实惠和干脆。就拿大李说吧，他现在还没好利索就急着去局里上班，不就是因为家里紧巴么。说实话，他那个病，再开车就有点不合适了，毕竟汽车空气不是太好。” 赵国栋愣了半天，估计是自己也想明白了，这种事情靠一个人，能把人活活累死。他躺倒在床上：“睡觉！你俩也回去睡吧，今天都累的不轻。” 离开房间的时候，我见到走道里摆放着一些啤酒瓶，就随手拿了几个。周琦好奇的看着我：“你这是要干嘛？想喝酒也不能这么将就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心里发慌，在屋子里弄几个瓶子。” 周琦听了这话，当即瞥了我一眼：“你这胆儿，好歹也是闯荡过黄泥村和贵妃墓的人，胆子也太小了吧？咱们现在可是在警局，那个人你觉得有胆子进来么？” 我单手打开我住的那间房子：“刚才楼下那个泥印子，可没多长时间。这么一个人，我可真的害怕半夜被杀了。心理学上说，这种喜欢独居的人，心理都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个杀人狂。我可不愿用我的性命来探查他的心理健康问题。” 周琦在我进屋的时候点了点头：“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来分我几个酒瓶……” 我到了屋里，将门反锁好，然后拿着两啤酒瓶倒立放置在门后。接着我将剩下的全都倒置放在了窗台下面，只有有人进来，这些瓶子就会瞬间将我吵醒，进而让我能最快做出防范。一个神秘且强大的人，绝对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我不想因为查何文军而惹上这种人，假如能跟他对话的话，我宁愿告诉他，你们想怎么玩都行，老子就是做节目而已。 将空调的温度调成睡眠模式，然后我把匕首放在了枕头下面。这把匕首跟着我出入黄泥村和贵妃墓，现在也就这玩意儿能给我带来些许安全感。 躺在床上，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在梦中，我梦到了一个黑衣人来到我房间，看不清长相，他发出一阵阵的狞笑，然后抽出一把匕首就扑到了我床上…… 我惊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周琦在外面敲门：“志才，起床了！” 搓了搓脸，我才发现这是个梦。我苦笑了一下，最近真是神经过敏了。我对着门外冲周琦喊道：“知道……” 还没说完，我就看到门后的墙壁上，有一个用黄泥画上去的太极图…… 104.第104章 正面挑衅 我揉了揉眼睛，不相信的看着那幅太极图，他娘的这人是什么时候跑我屋的？昨晚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我还学着书上那些特种兵的做法倒立了几个啤酒瓶在紧要位置，怎么这人没有碰到？ 这他娘的也太强大了吧？ 我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你们来看看！他……他昨晚进我屋了……” 周琦和赵国栋正在抽烟，一听我的话当即就挤了进来。我指着门后墙壁的位置对两人说道：“你们看，他娘的他昨晚居然进我屋了……我……我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正要脱衣服让两人看，周琦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个大姑娘，紧张个蛋啊，他还能非礼你还咋滴？” 我想了想这话也对，他进来画个这玩意儿估计就是为了吓唬我，真想对我怎么样的话，估计现在我已经是躺在床上的一具尸体了。 赵国栋仔细的观察着那个太极图，就在我准备到床前拿我的上衣的时候，赵国栋突然说道：“别动！封锁现场，等痕迹专家过来查验，他既然来了，就会留下点什么痕迹，咱们千万别破坏了现场。小刘，你和周琦先出去吧。” 我光着膀子站在走廊里，周琦下去给我拿衣服了，赵国栋则是盯着墙上的太极图，掏出手机给刑警队打电话：“喂！我是赵国栋，你们赶紧来咱们局招待所三楼303房间一趟，这里有情况，带上指纹检查的设备。” 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我的烟，发现打火机忘在了屋子里，准备开口问赵国栋要的时候，隔壁房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戴着口罩帽子，身上套着一套家政保洁的工作服，推着一个装满被褥的手推车。这应该是那些专门承包床单被罩清洗工作的家政公司的员工。 我抽出一根烟，看着他笑着问道：“哥们儿有火没？借个火！” 这人没有说话，而是冲我摇了摇头。他推着车子从303房间走过的时候，随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我瞅着车里的东西，看到一团被子上，居然沾有黄褐色的东西。他娘的，在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居然还在床上拉屎。 我嗅了一下香烟，有些奇怪的想到，昨晚我记得没人在这里住啊，怎么会有人拉在被子上的？我看着那人高高瘦瘦的样子，突然心里一阵发慌，就在这人快走到电梯旁边的时候，我冲他大喊一声：“站住！” 说完我冲屋子里的赵国栋喊道：“赵队！找到他了！” 那人听我喊了之后，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快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电梯中。等我跑过去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上，电梯显示在向下降。 赵国栋从房屋中跑出来，看着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对他说道：“刚才那个人装成家政服务的人来了，现在坐电梯向下走……” 没等我说完，赵国栋就拔出手枪，从楼梯冲了下去。 我掏出手机给周琦打电话：“小心一楼电梯，那人坐电梯下一楼了。” 周琦显得很迷茫：“什么那个人？哪个人？现在我就在电梯口啊，电梯现在在五楼呢。” 我抬头一看电梯的位置，上面果然显示的是“5”。这时候一群警察拿着枪，在赵国栋的带领下，顺着楼梯就往上面冲去。 我呆呆的看着这些，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那人不走居然跑到五楼，这是准备自投罗网么？ 周琦跟着这些人也上来了，他把我的t恤扔给我说道：“这人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跑到这里来闹。这次怕是跑不了了。志才，你看到那人了？” 我点头说道：“对啊，那人穿着一套保洁的衣服，戴着口罩和……” 还没等我说完，周琦就一拍大腿：“哎呀，我刚才就碰到这个人了，就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见他从楼梯里走了出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开车走了。操！” 我和周琦跑到一楼的时候，刚才停在门口的保洁车，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周琦给赵国栋打了个电话：“老赵，下来吧，那人跑了！” 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上来看，这人其实玩的这一手没什么技术含量。他先坐电梯去二楼，然后离开电梯，出来的时候顺便把电梯按到五楼。他自己则是顺着楼梯下来，穿过大厅，从容的开车离开。 可以说毫无技术含量，却偏偏玩弄了所有人，在十多个警察的包围中，逃之夭夭。我心里有点失落，假如我早点反应过来，或许抓不到他，但是缠住他等待赵国栋拿枪出来的机会还是有的。 相对于何文军的谨慎，这人明显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居然敢跑到警局来，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 有几个警察上了警车，出去寻找那台家政车。说实话，现在谁都清楚，已经抓不到人了，不过假如能找到那台车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虽然招待所的摄像头坏了，但是大街上那些还好好的，查一台车并不难。 我我和周琦蹲在大门口抽烟，赵国栋则是在前台拿着枪逼问前台服务员一些问题。 赵国栋：“这个家政服务公司是谁开的？有什么背景？接招待所的业务多久了？” 现在服务员已经换班了，台前那个描眉画眼的少妇有点高傲的冲赵国栋说道：“那是局长家亲戚开的，你一大早就带这么多人过来，惊扰了招待所的客人怎……？” 她话还没说完，赵国栋就抬起手枪对准了她的脑袋：“草泥马的再说一句废话试试？一个杀人犯从昨晚到现在来了好几趟，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摄像头坏了不知道修，来的保洁认识不认识就给房门钥匙，你真以为老子不敢管这一块儿么？” 说完这些，赵国栋放下枪，深吸一口气冲身边的警察说道：“小王，你来问吧。等会儿去那家家政服务公司看看。真他娘的遭心！” 透过招待所的玻璃大门，我看到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服务员，这会儿浑身发抖，刚才赵国栋给她来的那一下，绝对会成为这个女人很长时间的梦魇。外强中干的人总是这样，稍微一恐吓就露出了原型，让人更加厌恶。 105.第105章 陌生电话 周琦看着那女的嘿嘿一笑：“老赵，这女的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 赵国栋点上烟坐在台阶上：“我们队长的姘头，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所有人面前都拽得二五八万一样。那个逼样，整天在脸上抹半尺厚的腻子，看着就让人恶心，我们队长的口味他娘的奇特，喜欢舔石膏……” 他还没说完我和周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周琦拍着赵国栋的肩膀说道：“我说老赵，你能不能别这么损啊，好歹人家也是你们队长的亲密战友呢。你这样，可是不求上进的表现哟！” 赵国栋把枪塞到腰上的枪套里：“我早就想骂她了，刚才那么一顿吼，还真他娘的爽！” 在他们去那家家政服务公司探查的时候，我和周琦回到了广电局。 在局长办公室里，我俩把案情给局长汇报了一下。这几天老是跟着警队的人在跑，不管如何都得说一下，证明我们没闲着。当然了，具体案情的细节，我和周琦都默契的没说，何文军在县里人气不错，万一传出去，我俩指不定就得罪哪个领导了。 局长喝了一杯茶水：“这案子不是快完了嘛，你俩还跟着，怎么说也尽到咱们的社会责任。再说了，咱们单位的人去帮他们破案，于情于理警局都要表示一下。有啥好处我不要，只要你俩给我长脸就行。” 周琦伸手将办公桌上的一包中华塞进了裤兜里，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吧局长，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再说了，现在那个神秘人缠上了我俩，我们这会儿想撤都撤不了了。栏目组的事情……” 一说到栏目组，局长冲我们摆手说道：“早上小花上班的时候已经拿过来让我看了你们的第一集，这集拍的不错，稿子也行。不过这种片子要注意尺度，不要宣传迷信。下一集你们准备怎么弄？这类片子一般都是两集或者三集。先来悬念，然后再揭开。这个闹鬼你们怎么解开？” 我笑着说道：“这个揭开很容易的，我的计划是直接说这是人为的，正好有些镜头可以用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所谓的闹鬼，其实就是人吓人。你觉得如何？” 局长看了一眼周琦：“反正这个栏目组交给你俩了。其他我不管，我只要播放出来之后，县里的百姓不要一边倒的骂就行。还有就是尺度问题，既不能让人害怕，又不能宣传迷信，还得在结尾体现出社会主义价值观。懂么？” 我和周琦同时点头：“请领导放心！” 在出门的时候，局长对我说道：“小刘，你们办公室新来那个小伙子，你抽空给他办一下手续，那孩子做的片子不错，这类人才多发掘一些。” 这么一句话，就宣布了小六已经稳稳的留在了广电局，成为了广电系统自筹自支中的一员。等以后有机会，或许还能成为事业编制。 到了办公室之后，我先把包里的摄像机拿了出来，然后抽出卡扔给小六：“复制出来，这里面的镜头先别用，昨天我们找到了一个地下修炼仙丹的地方，差点没回来！” 花姐一听坐不住了，几步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没受伤吧？不让你去的，你偏不听话！” 周琦皱了皱眉：“小花你可不能这样啊，在咱们办公室没事，但是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到时候你俩都不好过。” 花姐脸一红，然后扭脸走回自己的座位：“我这还有篇稿子没写完……” 周琦坐在沙发上轻咳一声：“刚才局长说，咱们这个片子做的很不错，重点表扬一下小六，这两天就办理你的入职手续，以后工资就能按时发放了。当然了，工资不多，你业余时间做私活的话，我也不反对，不过有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分得清轻重缓急。还有就是稿子一定要严格把关，别一不小心成了宣传迷信的片子，这点儿王老师多费费心。” 老王放下手中的毛笔，点头说道：“好！” 小六插嘴问道：“志才哥，咱们的片子什么时候播放？” 我挠挠头：“应该下周吧，刚才看了一下你的片头，有点玄幻了，最好务实一些。别太花哨了，县里的领导不喜欢太花哨的东西。等会儿摄像机换了电池，我们就继续去警队了，那个鬼案子现在缠着我俩了。本想吃饭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等案子结了咱们再聚餐吧。” 小六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道：“周末就行啊，反正就咱们几个人。” 周琦掏出拿局长的那包中华，抽出一根扔给老王，又递给我一根：“周末志才要去会老情人了，没时间跟咱们一起去吃饭。一年一度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志才以前好歹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这次去参加同学会，指不定有多少女孩儿哭着鼻子说男神长残了……” 我看到花姐的手抖了一下，当即说道：“我学校要拆了，几个好友说再去看看，回味一下校园生活。这次想拆散谁的话，估计我得找个男的表白了，因为这次没女的去。”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小六拍着键盘：“志才哥你口味也忒重了！” 等卡里的东西复制完毕，我换了块电池之后和周琦再次离开办公室。现在貌似也就跟赵国栋呆在一起比较安全，留在局里，万一那个神秘人闯到这里，那可就不好玩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周琦有点纳闷的问我：“你说那个人缠着咱俩干嘛？”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想让我们害怕，然后知难而退吧。毕竟都是为公家办事的，一般情况下没人跟咱俩这样有强烈好奇心的人真心不多。” 刚说完，我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看了看周琦，他示意我接。现在我完全变成了风声鹤唳，总觉得那个神秘人就在我周边活动。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电视台的么？” 我对着电话“嗯”了一声，那人接着说道：“你好，我是张桂芳的男人，我记得你去过我们家。我想跟你聊聊，你现在有时间么？” 106.第106章 红杏出墙 张桂芳的老公？ 我扭脸看了一下周琦，他摆摆手，示意我自己做主。 我对电话里那人问道：“你现在在哪？” 他给我说了一个茶楼的名字，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周琦问道：“这个张桂芳的老公，突然找我什么事情。就算是他想要报案，也得去找警察吧。” 周琦看了看时间：“你去了就知道了。我现在去找赵国栋，你忙完给我电话就行。” 等我坐着出租车到了那家茶楼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三十六七的样子，不过这人看上去保养得不错，具体年龄可能会大点儿。他看到我手中提着的摄像机，有点不确信的问道：“你就是电视台的刘编辑吧？” 我点点头：“就是你打电话找我？” 这人点点头：“对，就是我找你。刘编辑请进，今天冒昧给你打电话约你，实在是不好意思。里面请，我已经定好了位置。” 这地方曾经我来过，那是开张时候跟周琦来他们茶楼拍广告。当时因为着急赶另一个活儿，所以拍过后拿到钱我俩就走了，茶水都没尝一口。这会儿再来，我发现里面的布局改了好多，基本上全都是用格栅分界开的小包间。 这人领着我上楼，一般谈生意的喜欢在上面的大包房，隔音，清静。当然了，那些约会的也喜欢来这里，比去宾馆开放还划算。 门口有位美女茶师在静静的站着。看到我们上来，便赶紧弯腰问好，顺便将推拉门给打开了。 步入房间，我才发现这里面居然装得古香古色的，里面摆放着各种看上去能提高品味的物品，比如盆景，比如文房四宝，比如各种挂饰等。 那个茶师穿着淡青色的旗袍，在弯腰给我们沏茶的时候，胸前那道深不可测的沟壑宣告了她有着姣好的身材。不过张桂芳的老公却看也没看。等到茶水倒上之后，他便挥手请那个美女茶师离开。 这人难道想给我说什么悄悄话不成？ 等那女的出去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郑重的递到我面前：“鄙人郑向东，是个做建筑的大老粗，今天实在冒昧，不过我确实有难言之隐。” 我双手结果名片，准备给他找我自己的名片的时候，郑向东拦住了：“刘编辑不用找了，我这里有你放在我家的名片。” 我将名片收好，看着郑向东问道：“不知道郑老板约我有什么事情？” 郑向东掏出烟，递给我一根之后叹了口气：“说出来挺丢人的，其实是这么个事儿，我常年在外面带工程，除了过年基本上很少回来。或许是这个原因吧，我老婆出轨了。” 我回想一下张桂芳那绰约的身姿，那少妇常年独居，出轨应该是很正常的。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这话茬怎么接，只能装深沉等他继续说。 郑向东点上烟抽了一口：“其实吧，我早就知道她出轨，毕竟我常年不在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孩子和老人，只能忍着。谁知道她把孩子放在寄宿学校，跟我父母的关系也搞得很差，我那会儿就已经有跟她离婚的打算了。不过当时我穷的时候她没嫌弃我，我也就忍住了。准备在我工地那边买房把父母接过去，张桂芳就让她在家自生自灭。” 我抿了一口茶水，叹了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呢，能过就凑合过吧。” 郑向东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前一阵子，工地上正忙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撞鬼了什么的，非让我回来给她看病。我丢下工地赶过来，带她四处检查，所有的医生都说她没病，但是她还是说头疼。回到家之后，她说附近有个什么半仙能看好，就让我带她去。我去了之后就发现，那个什么半仙就是她的姘头，我装作不知道。谁知道他们两个居然忽悠我让我加入他们，这个贱女人居然伙同情夫想坑我的钱！” 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这事儿之前赵国栋已经推测出来了，不过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我一阵心惊。女人一旦动情，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郑向东找我干嘛？我是编辑，又不是心理医生。假如想离婚的话，也是找律师啊。 我见他两眼发红，有点同情这个男人。在外拼搏受累，不就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么。结果自己的爱人一再让他寒心。他念旧情没有离婚，结果就被自己老婆当成了冤大头，想要哄骗他成为被何文军迷惑的一员。郑向东从一个农村人出去闯荡到现在有了自己的建筑公司，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视野，都不是蜗居一隅的乡村人能比拟的，他能分析出自己老婆的动机就已经表明了，郑向东的头脑绝对好使。 我弹了弹烟灰，然后又抿了一口茶。这茶水的味道不错，唇齿留香，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添加剂之类的。 郑向东从桌上的纸抽中抽出一张纸，然后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兄弟，让你见笑了。” 我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你现在想怎么办？” 郑向东恢复了他冷峻的面孔：“我不怪我老婆，我常年不在家陪她，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他那个情夫，我是不会放过的！” 我看着他，有些不确认的问道：“何文军？” 郑向东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个人？难道你也知道我老婆的事情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想：“我是跟着咱们县刑警队查案的时候查到他的，现在他与多起凶杀案和诈骗案有关，具体细节我们还在查。这个不方便透漏，希望你理解。” 郑向东听了我的话，有些伤感的问道：“你们时不时查到他们每月三次的群体聚会了？” 我一愣：“啥是群体聚会？我们还没掌握这个。何文军在咱们县手眼通天，现在查案的就我和刑警队的赵队长还有我们台的副台长。其他人我们都不敢相信。那个什么群体聚会，你能说说么？” 郑向东一脸的痛苦：“这个也是我最近两天才知道的，他娘的说出来丢人哪！” 107.第107章 群体聚会 我抱着膀子，有点迷茫的看着郑向东。不知道他说的丢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的聚会还有别的含义不成？ 郑向东喝了一口茶水对我说道：“我是悄悄跟踪过去的，何文军家里很大，有前院和后院，修建得像是宫殿一样。每到聚会的时候，很多县里的人都会结伴去他家，说的是去听课，讨论养生，其实是聚在一起做男娼女盗的事情。” “那天我爬到了何文军家里后院的树上。然后就看到那些人进屋就开始脱衣服，等所有人都一丝不挂的时候，有个老头子就被推进来开始讲东西。因为局里太远我根本听不清楚，不过那些人都毕恭毕敬的，包括何文军也是。” “我寻思着这个教会也太怪异了，怎么听个课而已，怎么就光着身子呢。不管是咱们国家还是外国的那些宗教仪式上，我都没发现有这种现象的。结果在那个老人说了一段话之后，我就看到我老婆跟其他另外一群女的全都光着身子进来了，然后一人陪一个，在做那种事情……” 这时候郑向东的表情扭曲起来，眼中含着泪水。这种感觉应该是很痛苦的。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像是玩物一样玩弄，假如自己的老婆是反抗的还好，但是她一脸享受的被人玩弄，这种痛苦，我想每个男人都会理解的。 我试着劝解郑向东：“距离那么远，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上次采访张桂芳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郑向东冷笑一声：“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但是后来他们一群人估计是觉得在那个屋子里不过瘾，还全都到院子里去。我老婆跟一个男的就在我呆的那棵树下……你觉得我会看错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问这个所谓的群体聚会了。 郑向东擦掉眼泪，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当然了，有报酬的。只要你能做到，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把烟头按在烟灰缸中，不明白郑向东的意思。该不会是他想让我去杀了何文军吧？这种事情，我可是不敢答应的。 没等我问，郑向东就说道：“兄弟你放心，绝对不是让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你愿意的话我就告诉你，你不愿意的话我还真想不到要找谁。” 我完全愣住了：“啥意思啊？怎么只有我行呢？你想干什么？” 郑向东指了指我旁边的摄像机：“我认识的人中，就你会用摄像机。而且你们电视台应该那种拍摄很清晰的机器。我想让你等他们下次聚会的时候过去拍一下。我要把这个视频放在网上曝光，让所有参与的人都身败名裂！” 他的话让我完全愣住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请求。 郑向东见我不说话，就开始加码：“兄弟，只要拍好就给你一万块钱，你觉得如何？” 我摇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报警比较合适，毕竟这种事情关系着县里的领导，你这么贸然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县里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郑向东冷笑一声：“他们就算知道了是我传到网上的能把我怎么样？这事儿结束之后我就带着我父母和孩子去西北那边的工地。那边的住房和学校全都联系好了，这边就算想查我也查不到。怎么样兄弟，这事儿很简单，也不危险，你只要藏在那棵大树上，就不会有人发现你。只要你拍了视频交给我，我立马给你钱，而且剩下的事情全都与你无关！” 我点头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不是为了钱，而是现在有人一直在跟踪我，种种迹象表明，那人是何文军指使的。县里很多领导都参与，这个视频一旦爆出来，咱们县会立马经历一场官场大地震！你真的想好了？” 郑向东看着我笑了：“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我笑着对他说道：“我以前就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假如他们真的要怪罪我的话，我大不了还回工地上干活就行。昨晚有人进了我睡觉的房间警告我，这事儿真让我害怕了。万一哪天抹了我的脖子，我到时候可哭都没地方哭了。” 郑向东看着我认真的说道：“都是民工出身，那些客套话也不说了。假如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就去大西北找我。别的不说，有我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兄弟，等下次他们聚会的时候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好好准备。” 说完之后，郑向东掏出了一叠人民币递给了我：“兄弟，这算是我给你的定金，事成之后比这个还多。” 我赶紧推辞，虽然我比较缺钱，但是这事儿一旦接了钱，性质可就变了。不接钱去拍，不管上头有多生气，解释成记者暗访还是说过去的。但是一旦接了这钱，就表明我这是在做私活，没人会喜欢一个偷拍领导私生活的人。 但是郑向东却不这么想，他很热情的让我把钱收下，急于报复的他可不管我怎么想，他觉得我不接钱就代表不确定那天会不会去帮他拍摄。 无奈之下，我将那一叠钱塞进了摄像机包里。 告辞之后，我给周琦他们打了电话。在周琦告知我现在他在赵国栋办公室的时候，我顺手拦下了一台出租车：“师傅，去警局！” 在赵国栋办公室里，我将与郑向东见面的内容告诉了周琦和赵国栋。当然了，郑向东给我钱的事情我没有说出来。这件事，还是不提为好。 赵国栋听完后有点唏嘘：“早前我就这么分析了，没想到那个张桂芳还真是被迷惑了。居然想要坑自己的丈夫，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小刘，你想不想去拍？” 周琦笑了笑：“这怎么能拍呢，这不是违法嘛。身为一个新闻工作者，这点儿还是了解的。” 赵国栋摆摆手：“这是证据，周琦你考虑问题别站在咱们县这个角度上看。放眼全局，这视频要是真能拍到的话，还真有人喜欢看！” 我和周琦同时一愣：“谁这么大胆子？” 赵国栋神秘一笑，悄悄说道：“省纪委！” 108.第108章 背后隐情 “省纪委？”周琦张大嘴巴，有点不确信赵国栋的话。好歹是一个县里的，假如将拍摄的东西送到省纪委，那整个黄池县的官员将是人人自危。 赵国栋点上一根烟，然后有点难过的说：“咱们在下面的时候，我不是让两个兄弟去找喷雾器了么？他们两个在附近还真找到了，而且农药效果也很好。当时他们已经走到那个坠落下来那道门跟前，他们几个的方案是想办法撬开，但是上头有人却下指令，让用炸药。咱们这里不是山区，全他娘的黄土，特别是地下洞窟那里，怎么经受得起炸药的威力。所以就全塌了，咱们几个也差点死在里面。” 周琦呆呆的看着赵国栋：“你的意思是，这是有预谋的？那些领导为什么要害咱们呢？” 赵国栋淡淡一笑：“所有人，就咱们三个像****一样一直追着这件事不放，那些跟何文军有联系的领导自然是不喜欢了。这里面或许有别的原因，比如说他们不懂瞎指挥之类的。但是他们既然这么做了，就别怪我心狠不给他们面子。我是个不愿吃亏的人。小刘说的那个视频一旦拍摄好送到省纪委，他们绝对会来专案组调查。”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假如省纪委的查不到什么，咱们这不就白白得罪人了嘛。” 赵国栋很自信的一笑：“现在的官员，只要省纪委的愿意查，总能查到什么。人无完人，手中掌握着权力，总会给自己或者自己家人一些方便的。这是人之常情，从原始社会私有制的出现，这种人类的本性就一直伴随着社会的发展，永远不会消散。区别就是贪得无厌或者比较克制这两种罢了。” 这一刻，我觉得赵国栋像个哲学家。 周琦叹了口气：“这确实挺让人心寒的。” 赵国栋点头说道：“那天咱们被救上去的时候，我当时就发觉了不对路。当时随便跟我们局长聊了点什么，然后我就闪人了。刚才去那家家政公司的时候，在路上小王给我说了这一切。既然他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也不会客气的。” 周琦觉得赵国栋说的有点多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在那家家政公司查到什么了没？” 赵国栋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查到。那台车倒是找到了，上面有一个被打晕的司机。那个司机的履历很简单，而且不管是从体形上还是动机上，都能确定他没有任何嫌疑。这事儿，有意思了。就咱们这个小县城，愣是找不到一个逃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些同行非笑掉大牙不可。” 周琦打了个哈欠：“找不到也得找啊，我和志才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生怕那人找上门去。这事儿不解决的话，我俩睡觉都不踏实。” 赵国栋一边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档一边说道：“我会安排用最大警力去查的，你们自己也留意就行。假如真的没有线索的话，那就找何文军的。我相信只要何文军被抓，那人肯定有所反应。就算他不现身，也能通过何文军找到他。” 我一愣：“何文军就那么配合？” 赵国栋冷哼一声：“由不得他不配合，犯到我手里的罪犯，还没有抵死不认的。假如何文军真的牙尖嘴利不承认的话，我更喜欢。这种人才更具有挑战性！” 说完赵国栋叹了口气：“其实我这边真要查的话，应该也能查到，不过阻力太大。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就我们招待所里面的服务员都那么不配合，那个什么家政公司更是如此。所以我没继续查下去，就算这些人背后靠着的人最后会落网，但是这些人却不会被抓，最多拘留十五天。我可不愿天天被这些人恶心到。现在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搜集所有人的资料和证据。” 赵国栋这话是实话，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话，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给对方一些应对的时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但是谁都不清楚我们查到了什么。这应该才是对方忌惮的原因。而那个何文军，现在怕是还在幻想着自己这个土皇帝能一直在黄池县呆下去。心理学上讲他这类人对自己的脑子极度自信，而且还容易膨胀。 相对来说，何文军做到了一个男人想要的一切，比如说走就走的旅游，比如县里的领导也是他的座上宾，比如他不管做什么都一呼百应，比如他有一群盲目信任他的追随者…… 不过这样的人我却在内心深处极度厌恶，或许是他太完美了，而我却是一个一直都保持着自己棱角的人。这是两种格格不入的性格和人生态度，或许我和周琦赵国栋都是一类人，他们两个对这人也无任何好感。 在赵国栋办公室中，我随意的浏览者何文军发在网上的摄影作品。他去的地方不少，拍的作品也不少。但是总体来说，与其他摄影爱好者没什么两样。周琦坐在我身后看着这些照片，好奇的问道：“哪里找到的？” 我笑了笑：“无意中看到了何文军的博客，他还时不时的更新一下。这个人还挺有意思，以为在网上也能坐到一呼百应，结果点击量和访问量都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赵国栋坐在他办公桌前整理卷宗：“仔细看看，万一查到什么呢。” 周琦笑嘻嘻的说道：“人家何老师的作品还是有人看的，你看每张照片下面都有评论的，他还真找到了自己的崇拜者。不容易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小号。” 点开评论，我看到这些照片全都是一个名叫“东来东往”的人评论的。评论呃内容几乎全都是毫无营养的吹捧，比如何老师拍的真棒，何老师这张能拿摄影大奖之类的。点开东来东往的个人资料，我发现居然是隐藏的。上面没有任何介绍，甚至连邮箱都没有留下来。 周琦随口说道：“这个东来东往的资料倒是很神秘，难道真是他自己开的小号？那也太无趣了吧，几十岁个人还自己吹捧自……” 赵国栋突然插嘴道：“东来东往？那是东子的帐号啊！” 109.第109章 制定计划 东子的帐号？他不是死了么？ 周琦看了看评论的时间，笑着说道：“志才，看你瞎紧张，这是以前评论的。应该是东子警官曾经看过何文军的作品。然后就顺手评论了。这很正常的，再说了，一个网名而已，谁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呢？比如你的网名加菲猫，在网上随便一找就成千上万。” 我点了点头，最近确实神经过敏了。 赵国栋接着说道：“东子以前确实请教过何文军关于摄影方面的技术。对了周琦，何文军不是邀请你去喝茶么？我觉得你可以去探探虚实。再说了，你这会儿接近何文军，说不定那个人就不再找你了。万一他觉得你能被他拉拢呢？” 周琦点上一根烟：“这么说，你是让我去当卧底了？” 赵国栋嘿嘿一笑：“看看你对电视剧《潜伏》了解多少，当个潜伏着绝对很刺激，这个案子万一拿下，你也是咱们县的余则成了。” 周琦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我得回去把局里买的偷拍设备带上。嘿嘿，那玩意儿买了一年了还没用过，看来第一次是要给我喽！” 我正要说话，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秦飞龙。今天才周五怎么就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周末么？ 我刚把电话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秦飞龙的声音：“志才！我到你们县了，你现在在哪？老大说周五就过去，咱们几个男的先喝酒，晚上找地方潇洒一下。” 我有点无奈，这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原本我是准备周六晚上去，然后周日下午回来的。他这么一来，可是要耽误不少时间的。 我对着话筒说道：“你来我们县警局吧，你车上的导航应该……” 还没等我说完，我就听到秦飞龙的咋呼声：“卧槽，你不会去洗浴中心叫服务被抓了吧？我可没带多少钱，你们警局赎人的话得交多少？” 屋子里很安静，周琦和赵国栋都听到秦飞龙的话，两人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很无奈的对秦飞龙说道：“我在这边做采访，你来了估计就能忙完，然后咱俩就走。别一提到警局就想不好的事情行不行，好歹也是认识十年的人了，能不能别让人笑话我？” 秦飞龙嘿嘿一笑：“我找到了，等着，估计十分钟就到。你直接到门口来吧，我就不进去了，那地方我怵得慌。” 我整理了一下摄像采访包，对周琦和赵国栋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周日估计就回来。你们要有什么发现可以随时打电话喊我。” 赵国栋想了一下：“你这会儿走也行，你俩一个去找何文军，一个离开黄池县，那个神秘人估计也会很迷茫。小刘，在那边假如真的被抓了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去解救你。” 我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笑着对他说道：“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周琦点点头：“对！这次去见自己的梦中情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志才，跟老情人见面别喝太多酒，现在岁数大了，一些不好用的姿势就别用了，温存时间或许就一夜，别玩太多花样……” 我拿着摄像机放在周琦面前：“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挎着包，我大步走出了赵国栋的办公室。这次去母校，不知道能不能遇到赵静。假如遇到赵静的话，我该说些什么呢？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我做不到从容和淡定，做不到与赵静谈笑风生。她代表着我的青春与梦想，一直都是我鼓励自己的动力所在。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秦飞龙的车，这货居然开了一台出租车…… 秦飞龙跟我同岁，不过他女儿今年都四岁了，现在在上幼儿园。以前上学时候，秦飞龙曾经跟我玩过一段时间乐队，秦飞龙是贝斯手。当时他高高瘦瘦的。不过毕业后，随着他的收入越来越多，肚子也逐渐变大。假如不是同学几年，很难把他跟曾经学校的“贝斯小王子”联系起来。 秦飞龙一见我从局里出来，当即下车冲我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丫真像是刚被放出来的逃犯。怎么看着这么狼狈呢？” 我走到他面前，跟他拥抱了一下。我拍着秦飞龙的肚子问道：“，这两天有点忙，等会儿你送我去住的地方换换衣服。你不是刚买了好车么？怎么开这个？” 秦飞龙嘿嘿一笑：“开这车好，万一违章了能集中处理，而且路上说不定还能捎带个人，油钱一下子就省出来了。像我这么会过日子的好男人，这世上怕是也不到十个。” 坐到车里，秦飞龙有点感慨：“这他娘的才毕业几年，咱们一个个都变了模样。走吧，这么热的天，咱们直接开车去。到了学校那里咱俩先去感受一下学校门口那家的热干面，五年没吃到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才想起，以前上学时候，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去门口的小店里要一碗热干面，吃完后去网吧联网打红警，那会儿真是觉得这是天大的享受。 我掏出烟递给秦飞龙：“今晚，人要是能凑齐的话，一起来两局红警吧。” 秦飞龙叼着烟发动车子：“这都不是个事儿！等会儿我去群里喊一声，看谁说没时间！” 他掏出手机，直接在我们的同学群里发语音：“我已经和志才出发了，志才说今晚开红警，谁玩红警赶紧从家里出发，别墨迹！女同学就算了，我们玩过红警之后要去洗浴中心，带你们不方便……” 我掏出手机，看到群里的男生都在相应，女的却在讨伐秦飞龙不要脸。对于秦飞龙不要脸这件事，我觉得她们上学时候就应该免疫的，这人脸皮厚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飞龙把车子开到银行门口的时候，我对他说道：“等我一下，我去存点钱！” 说完，我拿出了包里郑向东给我的五千块钱就下车去了银行。 秦飞龙在我身后嘿嘿一笑：“你这是收的贿赂么？今晚你请客，否则我就去举报你。” 我摆摆手：“没问题！” 110.第110章 往事难忘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 秦飞龙把车里的音箱开到最大，一边开车一边打着拍子。 在高速路口，原本以为可以拉一两个等长途车的人，或许是我俩都戴着墨镜的样子太过凶神恶煞，结果所有人连问价钱都没问。男的一看车里是俩男的，当即把脸就扭到了一边。女的更别提了，看着我俩估计就发怵。 秦飞龙一个劲儿的嘟囔：“当时我跟我老婆出去玩，开的也是出租车，从去到来，全程有人搭车，除去一路旅游的花销还挣了两百多。刚才忘了让你扮成个女人了。” 我将副驾驶的靠背放低，笑着对秦飞龙说道：“去你大爷的！对了，这次同学会，咱们的同学都谁参加啊？” 秦飞龙摇摇头：“不清楚，不过赵静肯定去，我昨晚给她打电话了。她张口就问我你去不去。你俩这么相互惦记着，让她离婚了你俩凑合过不就行了。” 我咂咂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再见面已经物是人非，除了尴尬别的什么都没了。” 秦飞龙白了我一眼：“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还不如人家赵静呢？本来赵静是不准备去的，但是一听你要去，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你说你要是不去，人家得多伤心哪。”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当时她结婚的时候，她知道我多伤心么？” 秦飞龙叹了口气：“你俩真是一对儿冤家。我不是包公，懒得管你们相互欠下的债。志才，你是爷们儿，大度点儿，看开点。好歹现在是你们电视台的编辑呢，你的动态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上次你做的那期《相思树》很不错，看得出你很用心。” 我笑了笑：“就别安慰了，你家电视根本搜不到我们县的节目。” 秦飞龙白了我一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们的节目每一期都会在微信上推广，除了你们电视台播放，也会上传到视频网站。实话实说，那期《相思树》我是从赵静空间看到的。她转载的链接，然后她的评论是‘从开头哭到结束’。看了那个节目，我总觉得说的就是你俩的事情，看得我眼睛发潮。从那以后，你们的节目我一期不落，全都跟着看，确实很用心，志才，你是个天才！” 我把烟头扔到车窗外：“今儿来的时候，弟妹给你喝了两碗蜂蜜么？怎么一个劲儿的在夸我？今晚我请客，你别担心我不掏钱。” 秦飞龙瞪了我一眼：“说正事儿呢，别嬉皮笑脸的。咱们这关系，我会跟你玩虚的？上学时候你玩吉他，让全校女生着迷。毕业后消失了三年，我知道你那会儿在工地上，不过我没有去看你，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后来你去电视台了，说实话我很惊讶，你去电视台能做什么，难道去弹吉他不成？结果才发现，你居然成了编辑。以前没见你会写东西啊。” 我又点上了一根烟：“自从跟赵静分手后，我就不弹吉他了。编辑就是自己拍点儿视频，然后写篇稿子合在一起。说是编辑，其实什么都干。县里有大型活动纪的时候需要好几台摄像师，那会儿我就成了摄像师。做采访或者新闻的时候，我是记者。只有写专题稿子的时候，我才是编辑。” 秦飞龙看了看我：“少抽烟，上学时候赵静就是太惯你了，你抽烟她居然不制止。结果烟瘾越来越大，现在连个伴儿都找不到。我说志才，要不你就找个人凑合过日子，要不就想办法让赵静离婚，然后你俩过。你不能老这么一个人啊，我都替你揪心。再过几年，你要是结婚的话，估计连个伴郎都找不到。” 我将剩下的半截烟扔到车窗外：“憋不住，现在一想到心烦的事情就抽烟。你经常跟赵静联系？” 秦飞龙点点头：“也不算频繁，我来找你的时候不是每次喝酒都发朋友圈嘛，然后她就主动找我聊天，问你的情况。其他时间，有时候我给他发消息也不回的。你俩，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别以为删掉了好友，删掉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就能忘了对方。你做不到，她一样也做不到。”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还觉得赵国栋像个哲学家，没想到真正的哲学家蹲在我旁边开车呢。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旁观者清，但是旁观者永远也体会不了当事者的心情与感受。 这几年来，我一直试图告诉自己，和赵静已经分手了，赵静也嫁人了，现在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祝福她幸福美满。我是不应该再挂念她的，但是我却阻挡不住自己的思绪。之所以区别于其他的哺乳动物，就是人有着自己的情感，有着内心中的非分之想。 到了我们学校所在的城市，已经是傍晚时分。 几年不见，曾经在市郊的学校现在已经处在了开发区的深处。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学校，与旁边的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这或许也是学校决心要拆除重建的原因。校园已经清空，站在校门口，看到这座已经空寂的校园，我心中很难受。五年了，我们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我们的青春中。 学校门口停放了不少的车子，这应该是他们到了。 我和秦飞龙在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之后，缓步走了进去。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秦飞龙幽幽地吟出这两句词，直接将我内心深处的那种情愫冲得一干二净。这货的普通话，实在是太烂了！ 我和他一人点上一根烟，然后向校园深处走去。校园中有一群比我们还大的学生，这会儿烟圈发红的从我和秦飞龙身边走过。 秦飞龙嘿嘿一笑：“也是一群有故事的人，估计今晚这些人要喝趴下不少。” 走到我们的教学楼的时候，我和秦飞龙找到了我们的团伙。 走近之后，我就听到我们班长，也就是我们老大，这会儿在吐沫横飞的说着一些貌似是金融的话题。秦飞龙瞅了我一眼：“咋回事，这家伙不是教师么？怎么成金融系统上的人了了？” 我正要说话，就听到老大很激动的开始介绍他所在的那个金融公司，而公司的名字正是何文军所在的那家融资公司。 111.第111章 跳梁小丑 五年不见，老大戴着眼镜，一身休闲装，显得文质彬彬。曾经上学时候老大就是学校团委宣传部的干部，尤其擅长煽风点火。这会儿见他的第一眼，就看到他满脸亲和力的在煽惑众人购买何文军那个金融公司的理财产品。看来他这几年，一直都在这方面深研。 秦飞龙嗓门大，看到老大他们就忍不住的说道：“哟！你们这是来学校搞传销的野外拉练么？怎么搞个同学会像是产品推介会一样？” 他们听到秦飞龙的声音，全都转了过来，然后所有人都看着我发愣：“刘志才，你丫还活着？” 蹲在角落里一个穿户外套装的男子听到我的名字顿时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嘿！我们的吉他王子回来啦！志才，赶紧过来，五年不见，你去哪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听你唱歌的！” 我分辨半天，才认出这是我的同学，也是曾经我和秦飞龙组乐队时候的鼓手，名叫宋望成，上学时候我们都喊他“橙子”。和赵静分手后，我几乎没有跟我的这些同学再联系过，关于宋望成的近况也是听秦飞龙说的，他现在好像是开了一家旅游公司，常年穿梭在祖国的大好河山，相比起他曾经羸弱不堪的身体，这会儿变得强壮了不少，皮肤黝黑，肌肉虬起，一看就是个常年不着家的人。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宋望成！你可比五年前壮实多了，现在还打鼓么？” 宋望成摆手说道：“自从毕业后就没玩过，哥儿几个自打毕业分开之后，心中就没了那份激情。哪天想要旅游给我说一声，我亲自你陪同，这几年也没挣到多少钱，就四处旅游了。” 秦飞龙嘿嘿一笑：“橙子，你这巴巴的给志才当导游，不会是盼着志才对你潜规则吧？” 宋望成拍了拍秦飞龙的肚子：“看见你我就不想说话，志才就跟你联系，结果你就是不告诉我们志才现在的情况，没你这样的人，一个人霸占着志才。” 秦飞龙正要说话，老大挤了进来：“哟！这不是我们的吉他小王子刘志才嘛，当年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听说你在工地上干活儿？倒是挺辛苦了，要不回头给你找个工作吧，一直在工地上也不是个事儿。我老婆开了一家幼儿园，要不你就去当门岗吧，工作很轻松的。” 他的话刚说完，旁边宋望成就拉着我的手，一脸不信的问道：“志才，你真的在工地上干活儿？你真不把我当兄弟，要是早知道你在工地上干活，我就算绑架也要把你绑架到我的公司当经理，你在工地上不是大材小用嘛。” 我摆手说道：“刚毕业那会儿，家里出了点状况，然后就去了工地，感谢诸位的关心。” 秦飞龙看着老大嘿嘿一笑：“老大，你让志才去给你老婆当门岗，这是想试探志才会不会勾搭你老婆还是想试试你老婆会不会对志才投怀送抱呢？” 宋望成接着说道：“我看呐，志才不会去，老大的结婚时候我在场，老大的老婆志才绝对看不上眼……” 不管你落魄还是得意，总有人不计身份与地位处处维护你，这就是兄弟，我的青春抹不去的印记。 老大闹了个大红脸，有点下不来台。偏偏老大是个喜欢当焦点人物的人。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说道：“赵静结婚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过去啊，那天赵静真漂亮，他老公也很帅气，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种人怎么过了五年还不成熟，非要用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手段来显摆自己。我点上一根烟，看着老大问道：“你说的那个金融公司，你在那里上班？” 老大见我岔开话题，有点诧异，旋即笑着说道：“没，我现在是我们那边小学的副校长，没什么意思，每天都是混日子，天天这人请那人请的，烦死了。我在那家公司就是兼职跑个业务，顺便挣点零花钱。你不知道，高尔夫俱乐部实在是太烧钱了……” 我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都是自己同学，装个鸡毛啊！看着老大那得意的样子，我冲他微微一笑：“你在那公司投了多少钱？不少吧？估计你所有的资产全都押上了。我查过那家公司，就是靠介绍朋友进去投资才能得到回报的，你们的行话叫提点。劝你一句，假如你投了钱就赶紧要回来，别贪他们的利息。再不要的话，估计你永远都要不回来了。” 老大不自然的笑了笑：“志才你在工地上是不是呆的太久了，人家那可是正规的投资理财公司。哎呀给你说你估计也不懂，谢谢你的提醒，我争取多挣钱然后去你所在的工地上买房子，到时候可不许在我买的房子里撒尿啊，我知道你们工地上的人素质低，最喜欢在人家的房子里撒尿……” 懒得搭理这个小丑一样的人。曾经的老大虽然有点鸡贼，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好的。但是现在看来，我深刻的体会到了社会是个大染缸这句话的含义。对于这种人，以前我就没多少交集，以后更不会有了。 我叼着烟，手插在裤袋里扭脸看学校的风景，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缅怀学校和看看赵静，不是来置气的。类似于老大这种人的冷嘲热讽，我根本不在乎。自己好歹也是几经生死的人，这点闲话对我来说犹如毛毛雨一般。 不过我没搭理他，不代表别人不会。宋望成在老大正添油加醋的对我讽刺的时候一把抓着老大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啊，都是自己同学，你装个屁。当初上学的时候，要不是志才帮你，你偷看女厕所的时候早被人打死了。现在不就是靠自己亲戚当了个挂名副校长么，什么时候轮到你牛气了？滚一边去！喊你是老大你是老大，不喊你的话，你狗屁……” 我看着宋望成喊道：“橙子，别跟人置气。跟我到音乐楼走走，顺便看看咱们有没有可以合作的项目。你们公司都做哪方面的旅游？有没有兴趣给风景区拍微电影什么的，这个现在也很来钱的……” 112.第112章 那些花儿 秦飞龙在我身后对老大说道：“志才现在是电视台的栏目编辑，两年前就不在工地了。都是同学，你让他难堪就这么有成就感么？” 宋望成走在我身边对我说道：“志才，你现在电视台上班？” 我点了点头：“是个小编辑，要是哪个景区想拍微电影宣传的话，咱们可以接这种活儿，技术方面我来，演员和运作交给你。” 宋望成一听，惊讶的看着我说道：“行啊志才，早知道上次南方那个园林城市的微电影就交给你来做了，那片子我经手赚了好几万。等我回去整理一下资料，然后找一些有意向的景区问问，回头我找你去。电视台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我还真没去过……” 我和秦飞龙以及宋望成一起走进我们曾经排练歌曲的音乐楼。音乐楼前杂草丛生，曾经学校的形象工程，现在居然如此破败。音乐楼甚至连门都没了。 宋望成对我说道：“之前停课的时候我来过这里，当时为了抬里面的钢琴，就把门拆了。” 这里曾经是我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乐队排练是在这里，排练结束我就去三楼的钢琴房接赵静，她选修钢琴，只要没课，几乎每天都泡在钢琴房。 那会儿我弹吉他，她弹钢琴，没有太多的话，但是两颗心却是相连的，甚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对方都知道彼此的想法。或许感情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心有灵犀。 宋望成看着我问道：“怎么？想赵静了？” 我瞥了他一眼：“咱们兄弟见面，提女人多没劲啊。五年不见，物是人非！” 我们正要进去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志才哥，我刚知道你来！等等我哈，咱们乐队算是聚齐了。”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我们乐队最后一个成员，丁书生，我们乐队的奶油小生，颜值担当。他现在穿着一身学生装，而且身材没什么变样，明明比我小一岁而已，结果看上去跟那些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秦飞龙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哟哟，咱们的丁阿舅来了。志才你还不知道吧，书生毕业后去了一家幼儿园当男幼教，然后所有的孩子们都喊他阿舅，着实喜庆。” 丁书生后面背着一把吉他，或许他工作环境导致的他到现在都童心未泯，难道还想抱着吉他在学校伤感一阵么？ 宋望成看着丁书生说道：“你背吉他干嘛？” 丁书生喘了两口气，摆手拒绝了秦飞龙递过去的香烟，然后说道：“五年没听志才哥唱歌了，我一听说志才哥来了，就请假过来了。我上班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带吉他很方便。刚才老大他们说你们来了这边，我就一路小跑过来了。今天怎么来那么多人呐，好多我都喊不出名字了……” 我耸耸肩：“我也是喊不出名字，所以为了避免尴尬才来的这里。对我来说，我四年的大学生涯其中有一半时间就在这座楼里。” 音乐楼里面，全都是各种教材碎屑以及玻璃渣子，步入进去，似曾相识的画面，完全不同的情景。我们走到我们曾经的排练房中，发现里面的摆设与我们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不管是地上还是桌子上，都有着厚厚的灰尘。 我们四个走进这里，每个人都眼圈发红。这里曾经是我们排练歌曲的地方，每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我们笑声与汗水。这间屋子见证了我们曾经肆意张扬着的青春，见证了我弹唱那首《情非得已》向赵静表白的时刻，见证了我们获得的所有的荣誉，也见证了我们各奔东西时候的狼狈与对未来的惶恐…… 秦飞龙拿着丁书生的吉他递给我：“志才，来首歌吧，当时我们三个就是听了你的歌才加入乐队的。还会弹么？” 我捡起地上的一本书，将桌子上的灰尘全都拍掉，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我要说不会的话，就太不给自己兄弟面子了。当时你们来的时候我给你弹唱的是许巍的《那些花儿》，现在再给你们唱一遍。有八年了吧，抗日战争都结束了……” 我接过吉他，调试了一下琴弦，笑着对丁书生说道：“看来经常弹啊。” 丁书生挠挠头：“还行吧，孩子们都爱听。” 拨动琴弦，《那些花儿》的前奏就在教室中回想了起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 不知道什么时候，排练房里站满了人，这些都是我的同学，有的能叫出名字，有的却根本对不上号，看着脸面熟，但是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人就是这样，说着永远不分开的话，但是也就几年光阴，就能将一段记忆从心中抹去，直到再见面时候只能尴尬的冲对方傻笑。 我感觉又回到了八年前，也是傍晚，秦飞龙他们推开了我刚刚申请下来的排练房，想要加入乐队跟我一起玩乐队，我也是这样坐在桌子上给他们弹唱的《那些花儿》。 唱着唱着，突然我发现面前有个人。 我抬头一看，顿时唱不下去了，是赵静。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双眼能看到的，只有赵静那绝美的脸庞上面的两行清泪。我放下吉他，下意识的就想去擦她的眼泪，但是手在半空中却停住了。 赵静现在嫁人了，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 我尴尬的冲赵静一笑：“你也来……” 还没等我说完，赵静就扑进了我怀里，哭声直接响彻在我耳旁：“这几年你……你死哪去了！你知……知道我多……难受么？你一句分……分手说得那……么干脆，让我这几年……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刘志才，我恨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这几年，我何尝不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呢。上天给予我们生命，让我们得以在这个世界存活，而我们却拿来折磨自己最爱的人，让自己最爱的人伤心难过…… 113.第113章 世界真小 我轻轻的推开赵静：“那个……家人都挺好的吧？” 赵静点点头：“除了我，都很好。你呢，这几年你又是工地又是电视台的，过得如何？” 我递给赵静一包纸巾：“还行，每天都挺刺激的。” 几个女生拉着赵静出去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我和赵静确实有点不应该。不过情不自禁的事情，我们假如能克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样子。毕竟赵静已经结婚两年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她不好。 秦飞龙抹着眼泪对我抱怨道：“没你这样的啊，你们老情人见面，为啥还让我们当证人，你看大家都被你俩给弄哭了。” 我双手合十对我的那些同学说道：“对不住了，刚才……” 一个女生双眼发红的打断我的话：“废话少说，今晚你请客！” 我一摆手：“今晚你们可劲儿造！” 说完排练房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秦飞龙站在我身边一脸的后悔：“早知道我就不在群里喊那么一嗓子了。本来还想去尝尝热干面的，这可怎么去？说的聚会日期是明天，这些人怕是都是赶来看你和赵静的热闹的。” 我无所谓的说道：“想吃热干面肯定有时间的。” 丁书生把吉他放进包里：“这把吉他我要一直保存着，它见证了一对恋人的痛哭流涕。志才哥，你在群里的号是不是没有登录过啊，我给你发消息你从来不回。”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现在一般都用工作号，这个号也就今天来的时候才登陆了。以后有事儿打电话就行，我给你拿我的名片。上次我们要做一期节目，为了装逼印了两盒名片，结果到现在都没发出去几张。” 那群人见到了他们想看的情景，这会儿几乎全都出去了。排练房中空荡荡的，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脸阴沉的老大。 他对我说道：“你知道赵静是谁的媳妇儿么你就敢抱着她，她老公就是我推销那款理财产品的背后老板，能量比你想象中还大。他还有个师父，应该是你们那里的，跟很多官员都很熟悉，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就等着死吧。” 我完全愣住了。 这世界真小，我跑几百公里之外参加个同学会都能遇到何文军的人，而且还他娘的是赵静的老公。 我走在操场上，夕阳的余晖让整个操场变了颜色，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要搁平时，这样的夕阳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但是今天却没有任何拍摄的欲望。 躺在草地上，我点上烟静静的看着天空。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侧过脸，看到了赵静。 赵静这会儿也恢复了平静。她走到我旁边坐下：“你烟瘾好像更大了。” 我嗯了一声：“戒不了了，幸好香烟的价格不算高，否则我真还抽不起。” 赵静看着我：“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我坐起来，看着她说道：“你干嘛这么介意这个啊，你也结婚了，现在不是过得挺好么。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最近挺忙的，所以我想明天就走。” 赵静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秀发：“电视台有这么忙么？我想让你陪我两天。” 我笑了笑：“阴差阳错的搀和进了一个案子，所以我不得不回去。不过不要紧，就是有点麻烦，绝对不危险。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真没危险。” 赵静瞅了我半天，然后说道：“信你一次！” 我扔下烟头，突然就想到了老大给我说的话，假如赵静的老公跟何文军有牵连的话，等过几天抓捕的时候估计也难逃干系。我看着赵静问道：“你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 赵静一愣，然后说道：“在一家什么金融理财公司吧，不过几乎都没回过家。他有一次说跟着谁学修道什么的，神神叨叨的。我俩没有感情，结婚这两年，我跟他就没怎么交流过。你呢，在电视台怎么样？我以前以为你死了，后来从朋友圈里看到秦飞龙说在你们老家黄池县遇到你了，我才知道你个坏人还活着。这么大了还不结婚，你脑子进水了？”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告诉赵静：“离婚跟我过吧。”但是等听完赵静的话之后，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已经想通了，这样也好，大家还是朋友，以前的过往，都成了云烟。 我看着与记忆中毫无二致的绝美脸庞开口问道：“你老公这人怎么样？” 赵静掏出手机翻出她的结婚照片让我看：“这不，就这样。是个小富二代，人倒是不差，不过我对他没感情，所以这两年来，在他家住的时候很短，几乎都在我娘家。你也知道，我爸妈宠我，所以这两年我还算自由。” 我看到了赵静手机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子，瘦瘦的，那一脸的笑容像是在嘲笑我一样。 我拿出手机，翻到上次查何文军公司时候的截屏让赵静看：“是这个公司这个产品？” 赵静看了一下点头说道：“对，就是这家公司，他投了不少钱，算是公司的股东。” 我将手机塞进衣兜里：“刚才老大说你老公对你很在乎，他如果天天不着家的话，怎么在乎啊。” 赵静笑了笑：“不愁吃不愁花呗，那人确实是个小心眼，不过最近这大半年一直都在学什么修道，上次半夜还打电话让我去参加他们的什么集体法·会，说能净化心灵，没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现在已经着迷了。” 随即赵静看着我说道：“这次回去之后，我就让他回家办一下手续。刘志才，你愿意娶一个离婚的女人么？” 我怔怔的看着她：“你……要离婚？” 赵静拍了我一下：“问你话呢，愿不愿意娶一个离婚的女人？” 我舔了舔嘴唇，认真的对赵静说道：“我……愿意！” 赵静站起来对我说道：“那行，回头我给我表姐说说，她刚离婚，你俩凑一对儿正好！” 说完，她笑嘻嘻的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夕阳中凌乱…… 114.第114章 单独相处 晚上，霓虹笼罩着整个城市，把夜幕中的高楼大厦点缀得格外迷人，也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欲望给勾了出来。 我们相聚在一家餐厅，一边回忆曾经的趣事，一边推杯换盏，相互灌酒。 分开五年，每个人都有不少的变化。以前上学时候的聚会，一般都是在学校比较活跃的主持，比如我。但是现在的聚会呃领头人，不自觉的就按照众人的社会地位或者资产来划分了。 我坐在角落中，看着老大像小丑一样端着酒杯各种做作的感慨，心中有点想笑。这人也是有意思，一直在走着别人五年前的路，这也是找回曾经遗憾的一种方式么？ 吃吃喝喝差不多的时候，我看到一群人都围着老大还有另外几个“企业家”敬酒和吹捧。人总是这样，步入社会，已经很难再找回曾经上学时候的纯真与烂漫，再好再铁的关系也会掺杂一些别的因素。 这是人之常情，他们那样做无可厚非。 我擦了擦嘴，对旁边的秦飞龙他们说道：“吃好了没？好了的话咱们就撤！” 丁书生看了我一眼：“不是说好你请客的么？” 秦飞龙冲着那几个从开席到现在一直都在表演状态的“企业家”们笑着说道：“有他们在，志才要是买单的话，那不是打自己同学的脸嘛。刚才好几个人都吵着要买单，得让他们发挥一下。万一他们因此记恨志才怎么办？” 丁书生点了点头：“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我刚才都没敢点东西。” 说完，丁书生摆手招来一个服务员对他小声说道：“去拿几瓶拉菲，我那几个同学刚留学回来，喝不惯咱老家的酒。直接打开送过去就行，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就沾染了老外的毛病，喝酒吃饭最喜欢直来直去。多拿几瓶，给他们几个一个惊喜！” 那服务员冲丁书生点了点头：“明白，现在这些留学生都爱喝洋酒。我现在就去。”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我们几个悄悄的离开了餐厅。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赵静喊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们几个同时转身，秦飞龙对赵静说道：“我们几个去玩游戏而已，看你这紧张的样。都结婚了还不放心志才啊，要不你干脆离婚嫁给志才……” 没等他说完，宋望成就将他拉到了一边：“给人家腾出点时间吧，几年不见，这会儿指不定心里多埋怨咱们耽误事儿呢。” 赵静白了他们一眼，然后冲我说道：“你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跟你一个德行。等会儿去唱歌，你要去的话给我打电话。” 我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便向外走去。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跟赵静在一起总让我有点尴尬的感觉，这不光是她嫁人了，最主要的是，她好像比上学时候外向了一些，下午时候她给我开的那个玩笑，让我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曾经学校有名的高冷女神，居然也有食人间烟火的时候。 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我们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安装红警三，现在整个社会全都在玩英雄联盟，类似于红警这种游戏，基本上只有我们这代人才会偶尔玩一下，趁机缅怀一下青春。 等我们在网吧玩了几局之后，已经十点多了。 坐着宋望成的牧马人到学校门口的热干面摊上一人吃了一大碗热干面之后，秦飞龙掏出手机给那群同学打了个电话，问清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之后，我们便直接杀了过去。 位于一家商场五楼的ktv大包房里里面坐得人满为患，我们四个进去之后就找了个角落蹲在一边抽烟，听着老大和那几个企业家鬼哭狼嚎的歌声，宋望成笑着说道：“天赋这玩意儿真的很重要，看看这几个货，今天狂刷存在感，估计再过一百年唱歌也没什么长进。” 丁书生笑着说道：“不一定哦，说不定是因为拿几瓶拉菲让他们想起了故乡。好几万块钱，搁谁都得心疼。那会儿都是同学，也不好意思退了，只能忍痛喝了。” 秦飞龙随手在一个茶几上拿了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都是同学，基本上这几年过得如何我心里很清楚。看到同学就各种装，这种人就算有所成就也不会长久。” 老同学聚会，除了老大他们单独发挥了几首歌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大合唱，用歌声缅怀我们曾经逝去的青春。这些歌曲，不少都是我们乐队曾经排练过的。 这些歌曲让我听得很难受，我借口出去透气的时候，赵静也跟了过去。 我俩站在ktv的走廊里，看着彼此有点哑口无言。 赵静依然很美，她身高超过了一米七，这会儿穿着高跟鞋站在我旁边，看上去比我的身高还高那么一点点。 我看着赵静脚上的细跟高跟鞋，笑着说道：“以前你总不喜欢穿高跟鞋，现在这不也挺好的嘛。” 赵静表情痛苦的说道：“好什么好，脚疼死了。找个地方坐坐吧，聊聊这几年你都吃了多少苦。” 我俩喊服务员开了个小包房，将门关好，我俩就窝在了沙发上。没开灯，也没开显示屏，我俩就这么在黑暗中坐着。旁边房间里的喧嚣与我们房间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久之后，把腿抬着放在了我身上：“给我捏捏脚好么？” 我根本没法拒绝，也不会拒绝。赵静的脚很漂亮，柔若无骨。以前她参加学校活动的时候穿了高跟鞋，基本上都会像现在这样把双腿放在我的大腿上，然后让我给她捏脚。 赵静的皮肤很好，两条大长腿放在我面前，让我有点魂不守舍。她声音有点娇柔：“坏人，这次分开，是不是又会消失好几年？假如当时我有你丁点儿消息，咱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刚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赵静的埋怨声：“你怎么还抽烟，你不知道我讨厌闻这种味道么？” 我一愣，然后说道：“我没抽烟啊。” 刚说完，我也闻到了一股烧糊的味道，难道这里失火了？ 115.第115章 火场逃生 我走到窗口的位置，探出身子向下一看，ktv下面的商场居然起火了，浓烟让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回身对赵静说道：“穿上鞋，咱们赶紧走！下面着火了！” 手忙脚乱的帮赵静穿上鞋子，一出门就看到了秦飞龙他们几个蹲在门外。三个人瞅着我和赵静一脸的坏笑：“志才，这就结束了？身体是革命的本……” 我拉着赵静的手推开他们：“赶紧走，下面失火了！” 丁书生楞楞的看着我：“不是吧志才哥，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 我拉着赵静就向楼梯口跑去：“别他娘的墨迹，赶紧下去！我先带赵静走了，等会儿人多我怕出不去……” 三人赶紧扔掉手中的烟头踩熄，然后宋望成一脚踹开我们同学所在的包房：“下面失火了，赶紧离开！” 我相信秦飞龙他们三个能跑出去，因为他们三个上学时候就是有名的鸡贼。 果然，在我拉着赵静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跟了过来，后面是刚从包房里出来的同学们，一个个神情慌张，不知所措。 这里的保安这会儿也急匆匆的往下冲，根本没有什么安全意识。我们下到下面一层的时候，我听到宋望成在楼道里的喊声：“别坐电梯，走楼梯……他娘的你懂个屁！” 接着丁书生跑到了我身边：“老大他们要坐电梯……” 我扭脸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听到了电梯坠落下来的轰鸣声和电梯中发出的惨叫声。 他们居然真的****到在火灾发生的时候挤电梯…… 这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对于我来说，只要赵静平安无事那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赵静今天穿着高跟鞋本来脚就疼，这会儿被我拉着下楼梯，刚下去两层就蹲下捂着脚痛苦的对我说道：“我脚崴了，你先走……” 我拦腰将赵静抱在了怀中：“我的命可以不要，但是我绝对不会把你丢下！” 抱着一个人下楼不容易，赵静搂着我的身体，带着哭腔对我说道：“刘志才，要是这次咱俩没死，我一定离婚嫁给你！” 楼上的人流涌了下来，楼道里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人。赵静对我说道：“你快让我下来，这里都是人，你这样……” 我低头吻了赵静一下：“现在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后面秦飞龙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家伙还这么不要脸……” 越往下走，楼道里的浓烟就越多。 宋望成跑到了我前面，将楼道里的消防栓打开了，水喷了我们一身。 然后我借机将我的湿衣服从身上撕了下来，丢给赵静说道：“蒙着口鼻，别说话！” 等我们到了二楼的时候，这里已经完全成了一片火海，炙热的火燎着我们，加上浓烟与各种被火烧过的化学产品那浓烈的刺鼻味道，让我头脑发胀。 宋望成对后面的人喊道：“大家坚持一下，马上就出来了。相互扶着搭把手，都别掉队！” 有了上次在黄泥村逃生的经验，我始终都在躲着浓烟。相对于明火来说，浓烟才是更致命的杀手。 外面的警笛声响彻天际，但是我们却颓然的停住了。因为通向一楼的楼道中，全都是大火。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加上这是在火场的内部，二楼楼道中的氧气几乎已经耗尽。赵静在我耳边说道：“刘志才，咱俩这次死在一起好么，永远都不再分开。想你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你，却遇上了这种灾难。我今天要是不来唱歌多好，那样你也不会来这里了。” 赵静说的没错，假如她不来唱歌的话，我绝对不会来这里，而是拉着那几个兄弟玩一夜红警。假如我再不要脸点儿，这会儿应该在某个宾馆里跟赵静睡在一张床上，而不是躲在楼道中欲哭无泪，等待着大火的吞噬。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把赵静救出去。对于我来说，能再次见到赵静，已经死而无憾了。 我用力抱紧赵静，这会儿已经没人注意到我们了，我也不在乎谁的闲言碎语。我的爱人赵静在我怀中，我就要牢牢的抱紧她，抓紧享受与赵静在一起的每一秒钟…… “我擦，你俩这是干嘛呢？走了走了！志才，等会儿找个宾馆你俩可劲儿折腾，我保证没人打扰你们……” 秦飞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二楼楼道里的窗口敞开着，两个全身武装的消防员正看着我和赵静笑。 窗台上这会儿已经搭设了一架升降梯，那消防员正组织我的同学们爬上窗台，然后一个个的顺着升降梯下去。 等我和赵静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附近已经围满了人。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有几个烧伤严重的被抬上了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我们浑身狼狈的走到路边，然后几个警察就围了过来，要问话。 在警局中，我们每个人都做了笔录，然后各自散去。赵静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愿意跟我分开。 我们在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房。 洗过澡之后，赵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静静的坐在她旁边，看着熟睡中的爱人，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喊醒她？这样太不地道了。躺在她身边？这样是不是有点伪君子，毕竟我俩是曾经的恋人，彼此对对方的身体格外熟悉。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朦胧中，我感觉怀中多了一具温热的躯体，紧紧的缠着我…… 早上我是被赵静捉弄醒的，她俯在我身上，轻轻吻了一下：“早上好！” 我看着赵静，心里有点发慌，毕竟现在赵静是别人的老婆。 她的手滑进被子中，抚摸着我的身体：“你个坏人，以前那么喜欢对我使坏，今天这是怎么……嘻嘻，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我翻身将赵静压在身下，然后重重的吻到了她的双唇，美女面前，何必矜持！ 正当我准备再进一步行动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过来一看，是我妈的电话。 刚接通，我就听到了我妈的声音：“小才，你现在在哪？刚才家里来了个年轻人，说要找你。我看他凶神恶煞的，你是不是欠他钱了？” 116.第116章 一口箱子 我忽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妈那人长什么样？他都说什么了？” 我妈显然对我的反应有点不习惯：“就是个年轻人，高高瘦瘦的。到了咱家也没说啥，就是问你在家没。他走的时候在咱们家里放了一箱东西，说是给你的。然后他就离开了。”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妈，那箱子你打开了？” 我妈笑了笑：“没有。今天早上你爸身子不舒服，光顾着给他调理了，还没来得及打开。小才，你在哪呢？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说话声？要不是你爸的病，现在你跟那个赵静怕是也有孩子了。有空回家一趟吧，我把那个箱子放你屋里了。” 我拿着电话对我妈喊道：“赶紧把那个箱子扔了，快点儿！我现在马上回家，那箱子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挂断电话，赵静已经开始帮我找我的衣服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我：“你怎么这么紧张？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爸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你当时才跟我分手的？” 我一边穿鞋一边对她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吵吵了。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得赶紧走，你等会儿也回家吧，等我忙完了这个案子我就去找你。” 赵静扑进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咱俩见面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你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今天我就跟你爸你妈说，我赵静还是你们刘家的媳妇儿……” 我坚决不同意赵静跟我一起回去。 去我家送箱子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黄泥村和贵妃墓中都出现的神秘人。这人极度危险，我不可能让赵静有任何危险。我没有来的一阵发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我认识的年轻人不多，小赵虽然知道我家，但是他从没去过，而且小赵每天笑呵呵的，跟凶神恶煞可搭不上边。另一个小六更不是这种人，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个神秘人了。那天赵国栋在地下用手枪开锁时候跳弹伤到的那个人，从身形上来说，年龄应该不大。不管如何锻炼，四十多岁的人的身体，跟二十多岁还是有区别的。这点在身形上就能看出来。 因为四十多岁的人就算浑身肌肉没有赘肉，身形也会失去年轻人的那种麻利的感觉。 这个人突然去我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威胁？ 没有摸透他的动机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给赵国栋和周琦打电话，因为我怕他俩大张旗鼓去了我家，反而会害了我父母的性命。 我替赵静扣上她的内衣扣子：“亲爱的，你先回家，等我把这件事忙完了，绝对去找你。给你说实话，你老公也卷进了这个案子中，至于他负多少责任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得赶紧回去，我要确保我父母平安。等案子结束，假如我不死的话，我绝对娶你！” 等我出去的时候，秦飞龙已经发动车子在等我了。他从车子的后备箱中拿出我的包，给我找了一件t恤扔给了我：“大早上就出来耍流氓，赵静也不管管你。” 我穿上衣服笑了笑：“事情太急，本来还想多玩两天的。” 我俩来去匆匆，刚来就要回去。宋望成和丁书生知道我这么着急回去肯定有急事，也没多说什么。 宋望成对我说道：“志才，老大他们昨晚全都死了，警察今早在现场发现电梯被人动了手脚，他们怀疑这是凶杀案。昨天我跟他发生了冲突，所以我要留在这里配合他们调查。假如真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咱们都是兄弟，不能再像以前玩失踪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车里。秦飞龙挂挡踩油门，很潇洒的玩了个原地转向，然后他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像炮弹一样窜了出去。 在车上，我给周琦打了个电话，确认从昨天到今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然后我又问了问赵国栋，他现在也没什么发现。 赵国栋或许从我的声音中听到了什么，很好奇的问道：“志才，你怎么了？” 我对他说道：“今天早上，有人去我家给我送了个箱子，我妈说那人凶神恶煞的，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我借了高利贷被人追债上门的。” 赵国栋在电话里失声喊道：“不会是那个人吧？你把你家的位置告诉我，我现在就去你家看看。志才，这件事应该第一时间就通知我的。” 我掐了掐眉心：“我怕他在我家附近转悠，看到你的们的时候会狗急跳墙伤到我父母。赵队，你到了之后尽可能的别惊动我父母，他们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 赵国栋对我说道：“小刘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全部换便装，都机灵点。” 电话挂断后，秦飞龙看着我问道：“你不是在电视台么？你得罪了什么人，让他们找到了你家。志才，你到底有多少事儿没跟我们说？你还拿我们当兄弟么？” 我看着前面的高速路口对去秦飞龙说道：“你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家，就是在帮我。” 说完之后，我拿着我的包翻出了我的那把军刺绑在了腿上。顺便又拿了一把赵国栋送给我的警用匕首别在了腰上。 假如对方没有枪的话，这两把刀应该够了。 秦飞龙一看到我手中的匕首和军刺，当即就呆住了：“志才，你丫真的变了，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我对他说道：“保命！我们县有个杀人狂，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卷进了这个案子。这里面还有赵静的老公，我现在就在怀疑那个杀人凶手是赵静的老公。” 秦飞龙领了高速卡之后看着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说说。上学时候我也是经常打架的人，到了你们家我跟你一起去。” 我叹了口气：“到了再说吧。”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的时候，我接到了赵国栋的电话：“志才，你需要多久才能过来？” 我看了看导航上面的距离，对赵国栋说道：“还有两个小时吧。怎么了？” 赵国栋叹了口气：“我到你家了，也找到了那个箱子。你妈没扔，不过那里面的东西现在已经让老人家吐了好几次了……” 117.第117章 坠梯事件 我顿时就傻了，这要是把我妈吓出个好歹来，别说抓何文军了，我立马就会去杀了他！ 赵国栋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立马在电话里说道：“志才你别紧张，箱子里是个断手，你妈看了之后会吐是正常反应，我现在已经做了老人的工作，说这是假的，有人跟你开玩笑的。现在老太太没事了，正忙活着给我们包饺子呢。”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先在我家呆着，我尽快赶回去。” 赵国栋笑着说道：“有我在，你别着急。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秦飞龙递给我一根烟：“咱妈怎么了？受了惊吓？” 我点上烟对他说道：“自从我爸得病以后，我妈就经受不起任何惊吓，她身体也不好，所以我那会儿才去工地的，一天一两百块钱，家里有事儿也能立马回去。那会儿赵静的父母在催她结婚，同时也明确的告诉了我，想娶他们闺女没门儿。所以，我跟她分手了，也为了让她死心，我跟所有人断了联系。” 秦飞龙看了我一眼：“要不是那会儿我去你们县城送人的时候超车，我也不会知道你就在你们老家黄池县。”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跟秦飞龙遇见的时候是我们县全力严查超车现象的时候，那天一群交警在查车，我在旁边录新闻，正好查到了秦飞龙的出租车。我那会儿扛着摄像机刚准备去采访，才发现从车里下来的是秦飞龙。 既然是自己人，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然后秦飞龙每次来黄池县送人，都会找我喝点酒，聊聊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那会儿秦飞龙或许是觉察到我心里有事儿，从来没有问过我跟赵静的事情，我也从没说过。 秦飞龙叹了口气：“赵静不知道她父母找过你吧？” 我点了点头：“当时应该不知道的。不过结婚后就不好说了。事情过去好几年了，人家父母也没有做错什么。假如赵静真的跟着我的话，除了吃苦，我什么也给不了她。现在虽然日子过得好了点，但是也是仅仅达到了水平线罢了，跟赵父母的要求相去甚远。” 秦飞龙嘿嘿一笑：“但是这次跟赵静见面之后，你俩可是立马干柴烈火凑一块儿了。我估计赵静回去就会离婚。等你们确定下来通知兄弟们一声，我们哥几个给你张罗婚礼。风风雨雨这么些年，你们真不容易。” 我扔掉烟头，然后看着秦飞龙问道：“你说，老大他们几个死了，那边的警局会不会查咱俩？咱俩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掉，嫌疑可是不小的。” 秦飞龙笑了笑：“那就让他们去查，电梯这东西专业性比较强，我可是不懂。你说哈，这人的命运还真是注定的，你看昨天老大他们那些人的嘴脸，不仅挖苦你，他几乎把所有上学时候风光现在混得一般的人都踩了个遍。结果倒好，昨晚就坠电梯死了。我就是好奇，老大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就掐算得那么好，就知道老大会进入电梯，会掉下去摔死。假如当时不是老大他们进入电梯的话，这乐子可就大了……” 我听到这里，大脑“嗡”的一下就空白了。昨晚第一个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是我和赵静。按照正常人思维考虑的话，当时我和赵静会坐电梯逃生的，而不会把电梯留给老大他们…… 这么说来，那个电梯是针对我的？老大他们是替我死的？ 我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拉着赵静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走廊里的服务员跟保安已经跑了，其他房间好像也没有人，这种情况下，下面有火灾发生，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去是每个人唯一的念头，而电梯恰好是快速逃离的最佳选择。假如针对我的话，那个神秘人难道一直在跟踪我？那我我家送那只断手的人是谁？ 我没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秦飞龙，毕竟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假如传出去的话，就算我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也会遭受他人的非议。知道自己被人追杀还参加什么同学聚会，结果连累了老大，让他们几个成了我的替死鬼。 到了黄池县下高速的时候，我本想让秦飞龙回去，然后我找台车回家。但是秦飞龙说什么也不同意：“兄弟有难，我要是一个人开车溜了，我还是人么？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我也能帮你报个警什么的。” 我苦笑一下，没有说话。报个屁的警啊，现在刑警队的队长就在我家蹲着呢。 秦飞龙这人执拗起来，谁的话都不听的。 以前上学时候秦飞龙去过我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着路：“嘿！你们这边的路修的不错啊，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你们这边可根本没法走的。” 我笑了笑：“现在村村通工程开展这么多年了，这条路已经修了两次。” 从大路上下来的时候，车子突然一阵颠簸。 秦飞龙作为老司机，当时就判断出了毛病：“车胎可能没气了，等下我先把备胎换上。” 说完他把车子停到路边，从后备箱里拽出备用轮胎和千斤顶，准备换轮胎。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村了，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整条路上全都是树荫。秦飞龙一边拧螺丝一边说道：“志才，你先去前面的树下凉快会儿，我很快就好。” 我想大手也帮不上忙，便拿着背包向前面走去。 到了树荫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通向玉米地的岔路口，停放着一台轿车。看那车的样子，像是很久都没洗过了。也不知道停在这里干嘛，难道是有人在车震？ 我坐在路边，刚点上一根烟就听到了那台车的开门声。我一心想要赶紧回家，也没有在意，正当掏出手机想给赵国栋打电话的时候，突然背后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在地上连着大了好几个滚，手机也摔到了地上。 我一回头，就看到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套头衫的年轻人，脚上的那双匡威帆布鞋看着格外的熟悉…… 118.第118章 一刀见血 这人戴着帽子，而且我的方向正好迎着目光，他的长相看不真切。不过从身形上来看，有点熟悉。 他手上戴着手套手中抓着一把匕首，看着我笑了两声：“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我看着他问道：“黄泥村是你烧的？” 他笑了笑：“不烧了的话，你们查到的会更多。怎么样，那天给你们的惊喜不错吧。”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黄泥村里那些尸块你参与了么？” 他啐了一口：“那些人自己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正好那段时间范老二说没肉吃，我就给他弄了一些肉。听老二说那些肉味道很不错，你们该尝尝的。” 我往右边挪了几步远，错开了阳光的直射，才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这人瘦瘦的脸庞，两眼有神，看上去格外精明。这长脸我见过！ 我呆呆的看着他：“你是东子？你不是死了么？” 我心里很乱，这他娘的追悼会都开了，烈士称号也授予了，甚至他家人也拿到了抚恤金，这会儿突然就蹦了出来，还是对方的杀手。 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这人笑了笑：“不愧是记者，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我就是东子，那天我也没死，甚至在你们跟那两条蟒蛇大战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好好的警察不做却成了别人的杀手。”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突然快步窜到我面前，挥手对我就是一刀：“你惹了我干爹，几次警告你都不放手。查你大爷啊查。有什么疑问就下地狱问阎王吧，老子没兴趣帮你解惑！” 东子的匕首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水顿时流了出来。 我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从腰中拿出我的警用匕首抓在手中：“东子，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为什么要走到这条路上？你对得起你身上的那套警服么？” 东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话，我上警校就是我干爹的主意，然后在我毕业的时候运作我到黄池县过来。什么狗屁警服，我就是为了我干爹很渗透到警局来。现在我干爹好不容易快成为黄池县的土皇帝，结果冒出来你们三个****，一直查这件事情。本来我干爹早就让我杀你们的，结果我三番五次的警告你们就是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何文军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变成了这样！” 东子一听我喊何文军的名字，当即就恼了：“不准提我干爹的名字！****，你要喊半仙知不知道！” 说完他窜到我面前，我正准备格挡他的匕首的时候，他一个高鞭腿就踢到了我的脸上。顿时我就摔倒在了水泥路面上，整个脑袋完全懵了，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中的警用匕首也掉落到了远处。 东子瞅着我笑了笑：“在警校三年，我年年都是散打冠军。你还想跟我单挑，这不是自己找死么？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杀你么？昨晚你居然睡了我哥的老婆，昨晚那个电梯没杀了你算你走运，但是今天你绝对活不过一个小时。有些人，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到了地狱告诉阎王，你是自己不长眼死的。” 我屈腿坐在地上，然后悄悄的将小腿上绑着的军刺抽出来抓在了手中。 东子看着我嘿嘿一笑：“其实你们三个中，就你比较傻。你看那个周琦，现在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找我干爹了，因为他知道，不抱着我干爹的大腿，在黄池县就没法立足。至于那个赵国栋，等你死后他若是还不开眼，那我连他也杀了。” 我看着东子，突然很想笑。这就是赵国栋当时准备重点培养的年轻人？这就是赵国栋到现在提起名字就眼圈发红的年轻警官？赵国栋，你丫害苦我了，当时你要不那么伤心难过，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将怀疑目标确定为东子的。 东子看着我问道：“刘志才，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扭脸突出了一口血水，然后看着他问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何文军家中的的那个老人，是不是范书恺？他是何文军从贵妃墓中带出来的么？” 东子点点头：“你查出来的东西不少嘛，那个老头子确实是范书恺，坑了我干爹一把，到现在还防着我干爹。要不是我干爹把他的腿打断，这老头子早就跑了。天天煽惑我干爹造反，简直死有余辜！好了，我该送你上路了。给你说了这么多，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 我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心里却没多少害怕的意思。查了这么久，虽然我们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已经对得起我们这些天的努力了。加上昨天和赵静相见，心中的遗憾已经没有。或许我今天会死，但是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彷徨与忐忑。我相信就算我死了，赵国栋和周琦以及秦飞龙他们也会照顾好我父母。 就在东子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抓着军刺猛地一下就刺进了他的大腿中，同时他的刀子也划过了我的胸膛，在我胸前留下了深深的一道伤痕。 东子的惨叫声让我心里很欣慰，你不是很牛逼么，原来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三棱军刺是全世界的禁品，号称放血之王。人体只要被三棱刺入超过八厘米，就神仙难救。因为体内的血液会被快速排空，而且伤口根本没法缝合，这玩意儿是最佳的夺命杀手！ 东子呆呆的看着我：“你刚才面如死灰的样子难道是装给我看的？” 我看着东子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死不死问题不大，主要是你今天不该来吓唬我家人，所以我不得不杀了你。别以为我会抓到你然后交给赵国栋审讯，我不会让你活到那么久的。” 说完，我就尽力往路边一滚，躲开了东子手中的匕首。虽然现在我俩都很狼狈，但是东子的腿明显使不上力气了。这是大出血的后遗症。 就在东子想要站起来继续用匕首杀我的时候，一台出租车从他身后直直的就将他撞飞了。秦飞龙从车里探出身子：“还撑得住么？” 119.第119章 隐瞒消息 我点点头：“没事，撑得住。” 秦飞龙掏出手机：“那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过来。” 我摆手说道：“等会儿，我得确认他死了才行。” 秦飞龙撞的这一下很突然，也很到位，所以就算没有我刺的那一刀，东子也绝对活不了。现在东子的身体还抖动着，这是被撞击之后神经的正常反应。我看着他的身体，心里很痛快。这就是吓唬我家人的下场，不管你什么身份，我也不会允许你到我家撒野。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逆鳞。 秦飞龙拍了拍车子对我说道：“刚才的场面，车上的监视器已经全部拍了下来。虽然有点远，不过应该能看清。” 他给我点上一根烟，看着我的伤口说道：“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你看流了这么多血。”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只要他不死，我就只能守在这里，而且我现在也不能主动去再杀他。这些通过痕迹都能查出来的，我要让他死，但是我自己不能有任何责任，所以现在就守在这里。他要继续向我出手，我就动手，他要不出手，我就看着他死去。” 秦飞龙呆呆的看着我：“想不到你也有这么阴狠的时候。” 我笑了笑：“他不该来我家吓唬我爸妈的。” 等到东子的身体不再动弹的时候，我让秦飞龙把我的手机捡了回来，然后拨通了赵国栋的电话。 电话接通就听到赵国栋的说话声：“志才，你到哪了？现在我们都在你家吃饺子呢，这味道真是绝了。” 我对赵国栋说道：“你现在起身到我家院子里，确认我爸妈听不到咱们的谈话。” 过了大概几秒钟，电话里的安静了很多：“怎么了志才？你出什么事了？” 我对着手机说道：“我现在在我们村的外面，刚才遇到了那个神秘人，要杀我，不过被我刺了一刀，然后我同学开车又撞了一下，现在死了。” 赵国栋一听这话：“你有没有受伤？我现在就过去。放心，我不会给你爸妈说的。” 五分钟后，一台越野车就从我们村子冲了出来。 车子还没停稳，赵国栋就从车里跳了出来。他对车里的人说道：“保护现场，还有这台出租车。志才，你现在如何了？” 他走到我面前，看到我胸前的伤口，很是生气：“靠！赶紧去医院啊，呆在这里干嘛？” 说完他掏出手机给我们乡卫生院打了电话，让派一台救护车过来。 赵国栋挂断电话后看着秦飞龙问道：“这谁啊？你同学？” 我点了点头：“我同学，他开车送我来的。走到前面路口的时候，车子爆胎，他换备胎的时候我走到这里乘凉，那人就从那边那台车中出来了，要杀我。不过他自己却死了。赵队，关于这人，你要有心理准备。” 赵国栋一愣，旋即说道：“我有什么好准备的，难道他还是我们局长不成？” 说完，他看着跟他一起来的几个警察问道：“拍照结束了没？” 得到确认之后，赵国栋走到那人身边，然后翻动了一下尸体。等到他看清这人的长相时候，忍不住惊叫起来：“东……东子！他……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东子不是死了嘛？” 那几个警察也全都愣住了：“前几天刚参加过东子的追悼会……这是闹鬼了？” 赵国栋扭脸看着我：“你都问出什么了？” 我站起来说道：“他是何文军的干儿子，上军校就是何文军的主意。他来黄池县也是何文军运作的结果，主要是让何文军渗透到你们警局。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全都做到，结果咱们三个好死不死的查这个案子，将何文军的老底给抖了出来。然后何文军就想杀了咱们三个。现在周琦去找何文军，让何文军误以为周琦有收买的可能……” 赵国栋看着我接着说道：“所以咱俩就成了必死之人？” 我笑了笑：“确切的说，是我一个人。因为赵静嫁的那个人，是何文军的徒弟。” 赵国栋愣了一下：“确实是巧合，不过，这有什么？连自己老婆的前男友也杀？” 秦飞龙小声说道：“昨晚，志才跟赵静睡在一起了……”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先包扎伤口吧。” 说完赵国栋对我们所有人说道：“这件事，谁都别说！特别是这具尸体，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怕何文军得到消息的时候会改变计划。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能除掉一个祸害，就尽量除掉吧。” 他们车上就有裹尸袋，几个警察很麻利的就将东子的尸体装进了袋子里。然后几人从车上搬出一箱矿泉水，一瓶一瓶的拧开，将路面上的血迹冲洗了一下。 处理这种事情，他们一个比一个专业。 卫生院的车子来了之后，我就坐上了卫生院的车子前去包扎。 秦飞龙则是开着车跟着赵国栋他们去了派出所，借用那边的场地录了一下口供和拷贝出租车监视器上的视频。 卫生院里处理我这种外伤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不到半小时时间，我就换上了另一件t恤走出了卫生院的大门。 周琦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派出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负责做口供的那个刑警对我说道：“你真是命大，黄泥村三次，贵妃墓两次，这次还是警校的散打冠军，要不你干脆进我们警队算了，这么硬的命也没谁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只要赵队召唤，我随时就去报道。” 周琦进来后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哟呵，还嫌不过瘾呢。志才，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你家看看，老人家不见到你，肯定是不放心的。等会儿你换上长袖，别让你爸妈看出什么。”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爸妈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再跟着我承担这种风险。” 等那个警察离开房间后，周琦突然瞅着我笑了起来：“一年一度同学会，拆散一对儿是一对儿。志才，我刚才听你同学说你准备跟赵静复合？”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归属地显示是我学校那边的号码…… 120.第120章 回家看看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请问你是刘志才么？我是公安局的，昨晚那场大火需要你协助调查，你能来这边一趟么？”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要调查电梯坠落事件了。我对他说道：“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过去。我这边的案子或许跟你那边有些联系。” 那人显然是愣住了：“你也是警察？” 我笑了笑：“我不是警察，不过我们这边的案子我也参与了。我让刑警队的人跟你说吧。” 说完，我拿着电话出门找到了赵国栋，将原因给他说了之后，赵国栋就走进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开始打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赵国栋才出来。他看着我说道：“你先回家看看吧，然后我开车，咱俩去一趟你们学校那边。这个案子假如跟那边真有牵连的话，那咱们就能重新申请成立专案组，然后将咱们县的力量剔除出去。对于这个案子应该是有帮助的。” 我将手机塞进衣兜里：“刚才那人是谁啊？” 赵国栋笑了笑：“分局副局长解逸轩，一个在咱们省警界都比较有名的人。” 我摇摇头：“没听说过，很牛？” 赵国栋点点头：“不是一般的牛，上次省城的银行抢劫案，就是他破获的。那会儿他在省城分局当刑警队副队长，现在居然是分局副局长了，看来这人四十岁之前，应该会成为处级。” 我对这些不了解，反正这个案子现在大的方向就剩抓捕何文军了，只要有确切的证据，何文军就插翅难逃。不过假如有个强力的牛人参与进来，我们这边的胜算更大，抓捕遇到的挫折也会降低。 随便找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我脱掉短袖，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件长袖艰难的穿上，这是我怕聚会时候晚上冷带了一件，没想到这会儿却成了我遮挡伤口的利器。 我脸上的擦伤这会儿因为抹了药，已经消肿。 这次要去的人还有秦飞龙，他也得回去接受调查，所以索性将车子交给了刑警队的人去维修，然后我们坐上了周琦的车去我家。 周琦开着车子，笑嘻嘻的说道：“上次修了车，因为有保险，维修厂又给了我两千块钱。下次再有这种活儿我还得撞。” 坐在副驾驶上的赵国栋说道：“今天这不志才的同学就撞了东子。你说东子这件事要不要曝光出来？当时开追到会的时候去的领导可是不少，这不是闹乌龙嘛。还有给他们家那么多抚恤金，假如去要回来的话，合适不合适？” 周琦看了他一眼：“等何文军抓到在说吧。不管怎么说东子现在死了，你要是上门要钱，有点不合适。再说了这关系着你们警局的脸面，这么打脸，你觉得你们局里的人会同意？” 赵国栋太过务实，所以这些他看起来无所谓的事情，但是别人因为要考虑影响或者面子问题，就会有反对意见。这也是当时他一心想去省纪委曝光的原因，在他看来，错的官员救得被查。但是在周琦看来，自家的丑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合适。 这就是传媒与刑侦最直观的区别。 到了我家，我妈正在大门口陪我爸散步。我爸因为腰部做了手术，在床上几乎躺了一年才恢复。直到现在，走路依然不稳。 周琦一下车就看着我爸笑着说道：“哟，看俺叔走路越来越稳当了。” 说着话，他就掏出烟给我爸点了一根。秦飞龙因为这几年都没来过，在镇上的超市买了不少东西。这是他的心意，我没法拒绝。 我下车后搀着我爸会院子里说话，我爸看了我一眼：“忙啥呢，今天他们好几个来了，你也不回家，太失礼了。” 周琦笑着说道：“我俩去拍摄风景了，刚回来。” 我们坐在我家院子里那棵比我岁数都大的核桃树下聊天，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我顺便解释了一下那只断手的事情：“那是人家开玩笑，其实那是硅胶做成的，就是为了吓人。结果没吓到我，倒是吓到我妈了。” 秦飞龙这时候对我妈说道：“阿姨，你家快添人了，志才快要结婚了。” 他的话一出，我爸妈全都愣了：“谁愿意嫁给他啊，以前你们还没毕业的时候确实有个女孩儿对他很好，整天打电话，是叫赵静吧。不过后来两人分手，就没听小才说过找女朋友的事情，以前是他爸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营养药，小才得挣钱还账和买药。这两年虽然家里没了外债的，但是小才又天天忙得不着家。他在哪找到的女朋友？” 我对我妈说道：“就是赵静，今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她结婚两年，现在准备离婚，没有孩子……” 我妈听了叹了口气：“家里耽误你了，能找个正经过日子的我跟你爸就心满意足了。” 周琦瞅着我笑着说道：“你们不知道，你家志才要是不挑剔的话，现在他的孩子估计都三岁了。” 我没让我爸妈准备晚饭，呆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提出今晚要去外市做一期采访，现在就得走。在我出门的时候，我妈在我身后说道：“身上有伤就别穿这么厚了，你以为你妈看不出来吗？你的事情我不管，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儿，然后要个孩子。老大不小了，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正事，人家跟你同岁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仙还打光棍儿……” 坐到车里，我眼睛有点发酸：“我妈居然看出来了。” 周琦扭脸对我说道：“其实你爸也看出来了，不过没有说。你瞒着他们，他们自然要配合你。以后没事了，多陪陪他们。”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本来不想让父母担心的，但是今天才发现，在父母面前，任何掩饰都是徒劳的。他们对自己孩子的了解超过了他们本身，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跟平时不一致他们就能看出来。 车子到了黄池县的时候，赵国栋突然对周琦说道：“我刚想起来，你不能去。你得留下来稳着何文军，这次我们三个去就行了。你开车把我们送到我们局门口就行，我们开警车去。” 121.第121章 深夜会议 见到解逸轩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 解逸轩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假如不是身上的那套警服，我真的会误认为他是模特出身。看着同样是三十多岁的赵国栋脸上那浓密的胡子，我心里不由得感慨，这或许就是“大叔”与“师傅”的区别。 解逸轩看着赵国栋笑着擂了他一拳：“老同学，又见面了！” 赵国栋哈哈一笑：“谁跟你是老同学，你看这比我年轻十岁都不止。” 两人拥抱一下，然后赵国栋说道：“这个案子，对我来说比较棘手。因为那人渗透的人太多，害得我不得不拉着我们县电视台的两个人跟我一起破案。” 解逸轩看着我问道：“刘志才？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昨晚拉着一个美女没命的往外跑的是你吧？”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对，就是我。” 他接着问道：“今天早上，你俩急匆匆的跑什么？害得我差点误以为你就是凶手。但是问了你同学，我就排除了你的嫌疑。你们同学都没走，等会儿你可以去找他们，继续你们的同学会。这两天查案，不限制你们的自由，但是最好不要离开这座城市。” 赵国栋笑着说道：“他不能去，等会儿通报案情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秦飞龙，你去吧，反正你们同学都在，我让志才留下来帮我整理一下卷宗。” 找了个民警将秦飞龙送走之后，我跟着赵国栋和解逸轩来到了他们分局的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警察，全都是分局中的有经验的刑警。 简单寒暄之后，赵国栋便从他档案袋中抽出厚厚的一叠卷宗开始讲解黄池县的案子。这里面有我们的经历，也有推测和一系列的证据。因为都是警察，赵国栋甚至连东子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我坐在一边，偶尔插嘴帮赵国栋补充一下内容。 解逸轩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说话，时不时的低头记下赵国栋说的各种疑点和他们感觉困惑的地方。在我看来，九点多到了首先是吃饭喝酒，顺便相互吹捧一下。谁知道解逸轩压根儿就没提吃饭的事情，而是直接开始讨论案情。 等介绍完案情之后，赵国栋点上一根烟，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我们的计划就是让广电局的同志潜伏进去，等他们再开那种群体集会的时候，我跟这位小刘去偷偷拍摄。然后将拍摄的内容交给省纪委，让他们牵头去查。这样一来，就算有官员想要阻挠，也无济于事，省纪委的铁面想必大家都清楚。不然依靠咱们自己的手段，绝对困难重重。” 说完之后，几个警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解逸轩点上一根烟说道：“这个案子确实不容易，虽然目标明确，但是掺杂的官员太多，加上现在并没有明确的证据，直接抓人是行不通的。我赞成赵队长的提议，直接让省纪委干预进来。另外就是那个赵静的老公也是个突破口。我怀疑电梯就是他搞的鬼。” 他对面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警察点点头：“昨晚的事情，假如是那个东子的话，时间上有点赶，因为他今早就出现在了刘志才家的门口。他之所以去刘志才家，就是因为他知道刘志才没有死在电梯中和大火中。而刘志才他们从楼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而且火警的救生梯比较靠前，那些围观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逃出来的人的长相。” 解逸轩点点头：“所以，从这点可以看出来，那个赵静的老公嫌疑最大。赵静现在就在本市，明早让她过来谈谈她的老公如何？” 赵国栋无所谓的耸耸肩：“行啊，我没意见。不过现在不是抓捕他的好时机，我怕会打草惊蛇。我先介绍一下，赵静是志才上大学时候的女友。毕业后两人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吧，被迫分手了。赵静跟她的那个老公，没有丁点儿感情。昨天两人相见后，破镜重圆，赵静现在迫切的想要离婚跟志才结婚，志才也是这么个意思。” 他的潜台词就是告诉解逸轩，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问，赵静现在是自己人。 解逸轩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我们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小刘，结婚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们哦。” 赵国栋替我答道：“你们全都准备好红包吧，说不定这个案子结束两人就要办喜事。” 会议一直开到十一点钟。我刚出会议室，赵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刚见到秦飞龙才知道你们又回来了，你现在在哪？用不用我开车接你？” 我扭脸看了赵国栋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准备去吃饭，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你饿不饿？要不咱们一起吃点东西？” 我本以为赵静会拒绝，她这人生活太规律了，到了晚上从不吃东西。结果我却听到赵静的话：“好，你们去哪吃？我开车过去。现在警察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不是怀疑是咱们同学做的案子吧？” 我咂咂嘴，这问题真不好回答。直接给她说是她老公的话，不管她们两口子有没有感情，这话都不适合说出口。而且我要是给赵静说这个的话，感觉自己是在忽悠她离婚一样。 有人说，年龄越大，就越在乎面子。其实不是在乎面子，而是顾虑。拿最简单的来说，上学时候都有装逼打脸的经历，但是步入社会以后，装逼可以有，但是往往并不打脸。你让对方失了面子，等下次你犯到他手中的时候一样没有好果子吃。成熟的人都讲究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个道理。 我本以为解逸轩会带我们去什么高档的餐厅，谁知道他开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条小吃街。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全都是地摊，各种烤肉小火锅与其他杂七杂八的小吃，在这条街上摆的玲琅满目。一股股诱人的香气飘过来，让人不仅食欲大振。 这才是吃饭的地方。 等赵静到的时候，解逸轩拉着赵国栋就去了另外的桌上。两人都不傻，知道我跟赵静几年不见，肯定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就在赵静刚刚坐下的时候，旁边突然走来了一个男子，冲着我们这一桌直直的走了过来…… 122.第122章 闹市惊魂 他还没走到我们餐桌前的时候，就指着赵静骂了起来：“贱人！亏我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你居然背着我……”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提着旁边的椅子照他甩了过去。然后我看着赵静问道：“这就是你老公？” 赵静有点颤抖的说道：“对，就是……小心！” 我一扭脸，就看到了这个人从腰上抽出了一把手枪…… 这可是闹市区，这人居然毫无顾忌的想要开枪，我拉着赵静赶紧往地上一扑，然后枪声骤响，我刚点的烤鱼被这货打了个稀巴烂！ 就在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两条人影冲着那人就扑了过去。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赵国栋已经将那人的双手拷了起来，他的手枪现在被解逸轩抓在手中。四周全都是四散而逃的人，其中夹杂着不少女人的尖叫声和撞翻桌椅的声响。 赵国栋对我摆手说道：“没事了，他娘的吃个饭也能抓人。” 解逸轩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了警车过来。 这顿饭没法吃了。 不到五分钟，附近的巡警就跑了过来，十分钟后，一台警车就站在了小吃街中。 我们到了警局的时候，赵静的身体还在颤抖着。我小声的对她说道：“一切都快结束了，现在他非法持有枪支，这已经是重罪了。等你回去，就可以直接去起诉离婚，到时候我就接你去黄池县，一直陪着你。好么？” 赵静点点头说道：“那他们家报复我怎么办？”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要相信法律，相信警察。有赵队长在，没人敢伤的了咱们。” 赵国栋扭脸说道：“志才说的没错，到了黄池县，我倒要看看谁敢造次！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是要当证婚人的。刚才开枪的时候，志才第一反应就是护着你，而不是找地方躲避，可见你们的感情确实很深。刚才那么多人吃饭，护着自己女人的只有志才一个人。” 我一愣：“你观察的够仔细的，我当时就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人和人相处久了，都会这样的。假如你要说我在乎赵静，其实这话也没错，这几年想她我都快想疯了。” 我话刚说完，赵静的脸顿时红了。 钢筋办公室，解逸轩便抽着鼻子说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血腥味？你们谁受伤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掀开我的衣服，我才看到，我胸前的伤口完全开线了，现在血水将胸前的纱布全都浸湿了。 解逸轩顿时一惊：“你不疼么？” 我笑了笑：“刚才没顾上，一着急确实没觉得疼。” 赵静看到我的伤，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赵国栋大手一摆：“赵静，你正好开着车，你送志才去医院吧。这边的事情不用管。” 赵静的车是一台a4，挺宽敞的。她一边开车一边埋怨我：“你今早回家到底做了什么？” 我淡淡一笑：“也没做什么，就是杀了个人而已。一个杀手，大早上就去我家吓唬我妈，然后我快到家的时候正好遇上，就把他杀了。那人是你老公的师弟，都是他们一系的人。” 赵静一个加速，强烈的推背感让我觉得胸口发闷。她没好气的说道：“别提他，我就算有老公也是你刘志才。亲爱的，等这件事结束咱们就结婚好么？” 我看着赵静开车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要把你表姐介绍给我嘛？” 正好前面路口是红灯，赵静踩了刹车之后直接把右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然后捏紧，用力一拧…… 这种酸爽的感觉差点让我叫出声来。我旁边旁边那台车上的女的正好往我车边瞅，看到赵静侧着身一只手伸到我大腿附近，加上我龇牙咧嘴的模样，这女人一脸不屑的嘟囔道：“有那么舒服么？” 说完，她学着赵静的样子向她右边的男子摸去…… 在变绿灯的时候，这女人终于忍不住拍了那男的脑袋一下：“你就不能给老娘点儿面子装一下？你看看人家！” 赵静加速冲了过路口，然后双手扶着方向盘忍不住的咯咯直笑。 我拍着大腿，对赵静说道：“你变了，以前你可从来不这样的。” 赵静斜眼瞥了我一下：“不声不响离开姐姐五年，这是给你的惩罚！” 到了医院，我的上衣已经脱不下来了。不仅胸口的伤口重新肿了起来，而且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开裂，这会儿整个大臂都是肿的。 那个医生将我的上衣整个剪掉，然后揭开我胸前和胳膊上的伤口，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受伤了，就别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我点点头：“知道了，在伤口愈合之前，一定不进行任何剧烈的运动。” 刚说完，眼泪婆娑的赵静又掐了我一下。 重新缝合伤口，然后上药，重新包扎。忙完这些后，医生建议我住院，晚上多输点消炎药。 我正想拒绝，赵静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想不到和赵静在一起的两个晚上都挺有意思。第一个晚上是从火场逃生，第二个夜晚，也就今晚，需要在医院度过。 赵静要的是特护病房，她有洁癖，而且不喜欢嘈杂的房间。 我刚躺病床上，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秦飞龙宋望成丁书生他们三个鱼贯而入。 丁书生一看我浑身缠着纱布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大嫂！我哥都伤成这样了，你咋还不放过他呢？伤口破裂是不容易愈合的。” 秦飞龙嘿嘿一笑：“五年了，理解一下。” 赵静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让你们过来就是挖苦我的么？丁书生，去办住院手续；秦飞龙，去下面小超市买生活用品；宋望成，去医院食堂给刘志才买点容易消化的饭，他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 赵静吩咐完之后，宋望成嘿嘿直笑：“咱们的大嫂现在已经进入角色了！看来距离成亲的日子不远喽！” 秦飞龙拍了他一下：“大嫂上学时候就这样。人家这两口子，隔了五年居然毫无隔阂，我上学那会儿的女朋友，现在见面只会让我买保险。唉！” 我看着赵静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挚的感情，从来不惧岁月的侵蚀！ 123.第123章 准备拍摄 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赵国栋和解逸轩已经在我病房里了。 赵国栋放下手中的水果：“咋还住院了，昨天在卫生院包扎好之后不照样蹦蹦跳跳的嘛，来到城市里人也变得娇贵了？” 解逸轩笑着说道：“人家现在有初恋情人照顾着，自然是要娇气一些的，哪像咱们这种大老粗，受了伤自己找根针线就凑合着缝了。” 赵静帮我擦了擦脸，然后让我坐起来吃她从食堂买来的早餐。我咬了一口包子，看着赵国栋问道：“问出什么没？” 赵国栋笑了笑：“刚开始情绪不太稳定，后来经过我跟解局的开导，总算是让他冷静了下来。这一夜折腾，问出来不少东西，他也承认了电梯是他搞的鬼，他把电梯的刹车弄坏了。不过解局不放心，想再抻他一天试试。能问出更多的秘密对咱们来说也是不错的。” 赵静插嘴道：“我跟他结婚第二天，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一个月后才现身。我们那边是结婚后两天新郎新娘一起去新娘家走亲戚，俗称回门。我回门时候是我一个人开车去的，当时我就问我爸妈，这就是你们千挑万选的女婿？” 赵国栋说道：“都过去了，等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解局给你们那边负责这事儿的人打个招呼，你拿到离婚证就自由了。我可是等着喝你和志才的喜酒呢。” 我喝了一口小米粥：“赵队，你跟解局也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些？等案子破了我就结婚，不过先说好，你们一人凑五万块钱让我先把房子的首付给交了。我俩不能结婚了还租房住吧。” 赵国栋举起手：“你看哥哥身上哪里值五万就直接拿。” 刚推门进来的秦飞龙当即说道：“那把枪绝对值五万！” 吃过饭后，我正坐在床上剔牙，结果手机突然响了。 赵国栋嘿嘿一笑：“周琦这么想你啊，这才多久没见你电话就过来了。” 赵静拿着我的手机看了一下：“是一个名叫郑向东的人。” 我赶紧接过手机，同时对病房里的人说道：“都安静！这是我的线人。”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郑向东的声音：“志才兄弟，你在哪呢？” 我轻咳一声：“趁着周末在外面拍点风景，怎么了郑大哥？有情况了？” 郑向东说道：“对，他们明晚要聚会，说是为了欢迎一个新人的加入。明晚你能过去拍摄么？” 我对他说道：“放心郑大哥，这事儿绝对妥妥的。我今天回去就把摄像机的电充得足足的，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拍摄清楚。” 郑向东的声音有点阴冷：“那有劳兄弟了，说实话，我今天找了一个黑客，专门再网上发布东西，价钱已经谈好，等视频到手，我绝对让他们所有人身败名裂！那个贱人刚才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在西北冷不冷。他娘的刚才我亲眼看到她一丝不挂的在何文军家中！” 挂断电话后，我对赵国栋和解逸轩说道：“明天晚上他们聚会，到时候你俩谁跟我去拍摄？” 还没等两人说话，赵静便急切的说道：“你身体这样怎么扛摄像机？就不能换个人？” 我拉着她的手说道：“现在天气这么好，等到了明天我伤口绝对妥妥的愈合。其实很简单，就是爬到树上用长焦镜头拍摄一个画面。只要交给省纪委的人，我们就算任务完成，就坐等抓人和审讯了。” 赵国栋也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弟妹，你家刘志才身手麻利，他可是连杀手都干掉了。再说我会拿枪在一边保护他，就算有危险我俩也能逃脱掉。” 赵静看着我说道：“那行，我回去办理离婚证，你跟赵队长走。答应我，千万别出任何问题，下月我爸过生日，我可不希望你坐着轮椅过去。” 赵国栋掏出手机，走出病房打了个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笑着对我说道：“周琦很不错，已经被他们接受了。明晚他们会举行一个活动欢迎周琦，到时候他们这一派系的领导都会去参加。志才，你准备用哪台机器拍摄？” 我想了想，局里的机器一般都适合拍摄新闻，距离近了还好说，但是远了的话根本就没法用，拍摄的画面根本看不清。 想到这里，我对赵国栋说道：“用周琦的5d3吧，只要配上长焦镜头，拍摄的画面绝对清晰。” 赵国栋点头说道：“我这里没问题，只要你能将视频拍摄好就行。我现在就担心何文军不光有咱们县领导罩着，假如他能量足够强的话，就算省纪委插手，他一样能逍遥法外。” 解逸轩说道：“别想那么多老赵，假如真是这样，咱们依然有办法。光那个范书恺咱们就有理由抓他，别忘了今天凌晨咱们审讯出来的内容，绝对惊爆天！” 我呆呆的看着他：“难道这位范书恺还是个外星人不成？” 解逸轩摇摇头：“这道不至于，不过他的身份很特殊，估计这次连国安局的人都会惊动。等着瞧吧，咱们这次的功劳，绝对超乎想像。小刘，说不定你结婚的婚房都能解决，因为这件事的干系实在太大。” 我笑了笑：“只要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就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有漏网之鱼对我报复。以前我倒是无所谓，因为我一个人在县城。现在他们知道了我家的位置，我也有了赵静，我不得不提防着这些人。” 吃过午饭，我赵静给我办理了出院，然后我跟赵静告别，她要回她娘家，而我和赵国栋与秦飞龙也要回黄池县了。赵静一再嘱咐我注意安全，这种被自己爱人关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我觉得胸口的伤都不再疼痛。 和宋望成约好下次相聚的时间之后，我们便踏上了归途。我要练习一下照相机拍摄视频的技巧，赵国栋也得布置一下警力。这次解逸轩没有跟我们一块儿去，毕竟他现在是分局的副局长，就算最后抓人时候用他这边的警力，带队的也会是刑警队大队长。不过这次他能抓到赵静的老公，怎么都是一件功劳，说不定他升迁的机会就来了。 黄池县的高速路口，我们见到了周琦。他第一句话就是：“何文军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 124.第124章 巧遇花姐 赵国栋点上一根烟：“什么意思？” 周琦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让我们看：“这是昨天下午我在何文军家里拍摄的。” 我凑过去一看，手机照片上是一把剑，带着带着剑鞘，看上去有点熟悉。 赵国栋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志才从贵妃墓中带出来的那把剑？当时我送到文物局的时候，人家当天就送到了市里。难道市里也有相关的官员参与？” 周琦点了点头：“市里有好几个呢，这把剑就是某个官员给何文军孝敬的礼物。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居然能跟那么多官员打通关系，收为己用。这人真不简单！” 赵国栋抽了口烟：“不管他打通了哪边的关系，一切都在明晚的偷拍上。正好你在，你跟志才研究一下拍摄的问题，这是你们本专业的活儿，我就算想参与都没法参与进去。” 我们一起回到县城，秦飞龙的车子已经修好。或许是警察开进修理厂的原因，连后备箱里面塞的备用轮胎都修补了一下。 告别秦飞龙之后，我和周琦返回广电局。 因为是周末，小六已经离开，估计去找他女朋友去了。我和周琦来到办公室里，翻出我们办公室里的几个不常用的长焦镜头，一个一个的测试。 何文军家的后院，周琦已经探查完毕，所以选择镜头就是他的活儿了。 我趁着他摸索的功夫，将照相机的备用电池重上，另外检查了备用cf卡，明天晚上，不光电池和镜头需要带上备用的，内存卡也要有备用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 周琦最后选定了18-300和50-300两只变焦镜头。这两个镜头拍摄距离较远的视频基本上毫无区别的，选择这两个的原因主要就是不管那只镜头作备用，都能让我很快适应，上手容易且便于操作。 装上镜头，我打开5d3的拍摄功能，然后一手托着镜头，一手拿着照相机，将白平衡和对焦全都调成自动模式，开始对着办公室窗外的居民区进行拍摄。 摄像机的拍摄效果很好，至少白天拍摄出来的视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晚上拍摄的效果如何，还有就是关于人像的问题，假如画面清晰却看不清画面中人物的容貌，无疑是失败的。 周琦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只录音笔，这是他要带进去的东西。偷拍设备比较敏感且不好遮挡，为了周琦的安全考虑，我和赵国栋都否决了周琦亲自偷拍的设想。平时去见何文军怎么偷拍都没事，因为那是两人见面的会谈，对方的戒心不会太高。但是这次他要参加有众多官员的聚会，这绝对是那些官员忌惮的东西。毕竟周琦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人，不怎么熟悉。 对于陌生人，所有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抱有戒心，这是人性的特质，每个人都有的习惯。而那些官员因为心里有鬼，加上这两年来一些落马官员因为炫富或者别的问题被曝光后，官员们的戒心越来越高。这也是周琦佩服何文军的地方。能让那么多官员坦诚相见，确实需要很强的能力，毕竟这不是去澡堂子里泡澡。 熟悉了几个小时之后，天快黑了。我将照相机充上电，然后出门找了家诊所去换药，周琦则是继续去找何文军拉关系。 我换过药后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点东西，在饭店门口准备招出租车回去的时候，一台宝来停在了我旁边。 花姐满脸惊喜的从车里探出身子，看着我问道：“这几天去哪了？找你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女妖精抓走当压寨夫人了。上车，你去哪我送你。”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进去：“送我去局里吧，最近太忙。你没事开着车瞎转悠什么呢？” 花姐看着我笑了笑：“无聊呗，本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是又怕打扰你，只好开车兜风了，谁知道才走到这里就碰到了你。” 花姐正要说话，她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股药味啊？你干嘛了？” 女人的鼻子就是灵。我笑着说道：“身上有点擦伤，刚才换药去了，没事儿，小问题。” 花姐不依，非要看看。 我挽起衣袖让她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昨天不小心刮了一下，离肠子远着呢，死不了。” 花姐轻轻拍了我一下：“这么大的人，别整天跟小孩子一样。听说你参加同学会了。见到她了？” 我点点头：“见到了。” 花姐淡淡一笑：“老情人见面，没发生什么事情？”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上一根烟，认真的对她说道：“她过得并不幸福，现在她老公也参与了这个案子，已经被抓。我想跟她结婚，给她五年前就许诺的幸福。” 花姐的身体一哆嗦，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都凸了出来：“呵呵，那……姐祝你幸福！” 我看着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对不起！” 花姐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不用说对不起，我难过是因为，为什么我不提前几年遇上你。到门口了，你下来吧，我要回家了。” 我怔怔的下车，然后缓步走进了广电局的大院中。赵静于我，已是生命般重要，所以现在，我也只好对不住花姐了。花姐很好，人长得漂亮且为人活泛，是个理想的伴侣。但是我却给不了她想要的，赵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 从办公室里拿出相机，我在广电局大院中就开始拍了起来。这个视频尤为重要，所以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拍摄好，这关系着我的命运与前程，不能出现丁点儿差错。 在周琦的办公室中将就了一夜之后，我带着我要用的设备装进了拍摄专用的背包中，去警局找赵国栋报到。今天一天我都不打算离开警局，相对来说，这里是整个县城最安全的地方。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赵国栋找了一台黑色的小轿车，悄悄离开了警局。跟我们同去的还有两个刑警，他们是负责接应和防风的。车子停在了何文军他们村外的树林中，这是去何文军家里的必经之路，现在这条路上，不时就跑过去一台高级轿车，这几乎都是参加聚会的人。 125.第125章 拍摄开始 赵国栋叹了口气：“掌握着权力却不珍惜，这些人罪该万死！” 我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他们没珍惜？说不定他们比任何人都珍惜，要不也不会四处求神要保着自己的位置了。” 何文军的家就在村口不远处，所以我们并没有把车子开出去。这村里都是何文军的信徒，我们可不敢让这些百姓知道我们来拍视频，否则这狂信徒绝对会生撕了我们几个。 我套上黑色的警用作训服，检查带来的装备是否齐全，把手机调整为静音状态，我便背上背包，和赵国栋悄悄下了车。赵国栋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这货不会带着重武器来的吧？ 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估计等视频拍完，说不定伤口又会开线。 到了何文军家后院的墙外，赵国栋卸下背包，然后从里面搬出来一个类似于手风琴的东西来。我呆呆的看着他：“你这是来表演手风琴么？” 赵国栋没有说话，而是将一段递给我让我抓紧，接着他拉着另一端向后用力一拽，他娘的这玩意儿居然是个梯子。 赵国栋嘿嘿一笑：“这是最新款的防爆伸缩梯，结实，轻便。大开眼界吧？” 我直接愣住了。这么个玩意儿塞进背包里背过来我以为是个什么没见过的武器呢，何文军家的外墙还没三米高，用得着这么费劲么？ 赵国栋将梯子的一头挂在墙头，然后率先爬了上去。他伏在墙头上仔细的看了看院中的设施，然后挥手示意我也上去。 就在我快要上去的时候，赵国栋突然给我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下面有人不成？ 我悄悄的往上爬，趴在墙头上的时候才借助院中的灯光看到，下面居然蹲着两条猛犬，现在正用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俩，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估计我俩要跳下去的话，这俩玩意儿绝对会猛扑过来撕咬。 感谢何文军，因为他喜好面子和喜欢做作的心态，喂养了这种只会咬人不会叫唤的猛犬。虽然现在这俩狗在下面单等着咬我和赵国栋，但是只要它们不叫唤，我和赵国栋就有办法下去。 赵国快速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弩。他拉上弦，然后在卡槽里放上了一根很精致的弓箭，跟圆规大小差不多。他几乎没有瞄准就对着一条猛犬扣动了扳机，然后那条狗就颓然倒地。另一条狗正要发声，赵国栋已经安装好了另一支箭，对着那条犬就来了一下。 两条看上去跟牛犊一样呃猛犬就这么被放倒了，让我心里不由得一震，这玩意儿太牛了吧，怎么做到的？按照常人的看法，别说是狗了，就算是个人被扎这么一下，也会大喊大叫的。因为这玩意儿不可能直接刺进大脑中，就算杀死，也会有几秒钟的存活时间。几秒钟的狗叫声，绝对能让院子里的人警醒了。 我俩将梯子提过来，然后放进里面。赵国栋像只灵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跳了下去。他稳定好梯子之后，我顺着梯子走了下去。现在我的伤口可经不住跳跃这种运动的折腾。 后院中最显眼的就是中间位置上的大树了。这棵大树估计得四五个人才能合抱得住，但是却不算太高，树干到三四米的位置就是分叉，分成了好多根向四面八方延伸的枝干。这些枝干上枝繁叶茂，看上去遮天蔽日的，果然是藏身的好地方。 赵国栋展开梯子，然后让我先上去找位置。 我站在树杈上，找到了靠向后院窗户的那根几乎有一搂粗的枝干。扶着旁边比较高的树枝，我沿着这根枝干慢慢的往前走。 在几根树枝交错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枝干上，身体靠在比较高的那根上面，然后脚正好踩在下面的那根上面。坐着拍摄视频，是每个摄像师都喜欢的活儿。 透过前面房子的大窗口，我看到了房子中坐了不少人，这会儿他们都坐在蒲团上，很虔诚的对着一个老人参拜，看到那老人的轮椅，我猜测这人应该就是范书恺了。 我拿出照相机，悄悄打开，然后将镜头对着那个窗口往前推，直到通过窗户看到的场景全都收进视频中，我才松了口气。18-300的镜头绰绰有余，果然是一个镜头走天下的设备。 赵国栋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我后面，他小声的问道：“怎么样？” 我打了个ok的手势，赵国栋在我耳边说道：“那就开始拍摄吧，最好将这些官员的嘴脸全都拍上。卧槽！我们局长也在！” 我把照相机放在我腿上，然后按下了拍摄键。为了防止相机的屏幕有亮光，我尽可能的用衣服遮盖住。 通过画面，我将里面能看到的人全都来了个特写。这些人虔诚的目光和表情，比县里领导们开会时候还全神贯注。假如将这份心思用在服务百姓上面，网上还会有那么多骂声么？ 在角落中，我看到了周琦。他这会儿也是凝神静气，一脸的肃穆。假如不是了解周琦的性格，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也被洗脑了。 视频拍摄了一会儿，我便关闭了照相机。现在拍摄的视频已经完全够用，反正现在收不到声音，一直开着也就这么回事，还不如剩下电量等会儿拍摄更精彩的画面。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我看到这些人从蒲团上纷纷起立，然后三三两两的开始掏出香烟点上，这难道是中场休息？ 我打开相机，然后开始拍摄。 在照相机的屏幕上，我看到了这些人叼着烟开始脱衣服。这会儿这些人那还有什么官员形象，全都是一副猪哥的模样，有几个人还凑在一起来回比划着，根据他们的手势我推测出，这应该是在交流某个女人。 不到五分钟，画面中就出现了一群一丝不挂的男人。或许周琦知道我在这边拍摄，现在我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就在这时候，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群白花花的女人，她们一丝不挂，一脸庄重的走向这群官员。然后这些人开始毫无顾忌的捉对厮杀，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带给我的震撼绝对超过了岛国的那些动作片！ 126.第126章 行踪暴露 赵国栋拿着一个小巧的单筒望远镜仔细的看着屋子里那不堪入目的场面，舔着嘴唇说道：“他娘的，咱们这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场所，怪不得那些官员全都沉迷其中。这滋味儿估计确实不赖！” 我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现在正在拍摄中，我俩的声音会原原本本的收进去，假如我俩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话，省纪委查这个案子的时候，说不定就把我俩给捎带了。 我冲赵国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了指照相机。这一瞬间赵国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即就闭上嘴巴，一言不发。不警告他一下的话，这货指不定就说不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言论自由可不是什么话想说就说，只有站在合情合理的角度上，言论才有一定的自由。这不是国家监管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而是整个人类社会皆是如此。 就拿很多人都向往的迈瑞肯来说，那里是自由的天堂，但是在迈瑞肯说话，也有很多限制。那个国家根本不允许类似本国这种诅咒之类的话产生，比如我要杀你全家，这句国人生气时候基本上信手拈来的话，在迈瑞肯是不允许说的，只要你说出口，旁边有人指证的话，就会面临监禁等制裁。因为你的话让对方受到了威胁。 这种情况在迈瑞肯的电影中尤为突出，人家有冲突的时候，也只是来几句针对个人的咒骂，充其量就是“法克”、“碧池”之类的话，这方面的语言相对于国人那喊一上午都不带重样的脏话，尤其匮乏。 我大场景拍摄完毕，就剩下特写了。我将镜头前推，将一个个人物都尽可能的拍摄清晰。一直以为一群人做这种事情只出现在岛国的电影中没想到在我们中原腹地的这个小县城附近的农村，居然也会有发生这样yin靡的场面，而且看他们经验老到和那些女人一脸享受的样子，或许这种场面他们都是身经百战，早已没有了人类的羞耻心。 在窗口位置，一个女人双手扶着窗台，任凭后面一个早已谢顶堪比她父亲的人的撞击。这女的我认识，就是郑向东的妻子张桂芳。当时郑向东蹲在我所在的位置上看到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样与人****，不知道做何感想。 屋子里那个坐轮椅的老人已经不知去向，里面唯一穿衣服的人就是何文军了。他坐在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的做法反应。或许在他看来，拉拉一批官员成为他的爪牙才会让他用成就感。有这些人帮他遮风挡雨，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和赵国栋与周琦居然见证了一个地下皇帝的成长。 拍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关闭拍摄，扭脸看着赵国栋：“要不，就这样吧。咱们拍的差不多了。” 赵国栋咂咂嘴：“看不过瘾啊，要不，再拍一会儿？” 我掏出手机准备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周琦发来的短信：“快走！有人发现你们的行踪了。” 我示意赵国栋看，他扫了一眼有点疑惑的说道：“不该啊，怎么会有人看到？这后院哪有什么人……” 他刚说完，前面就来了几个人，拿着手电筒在四处的照射着：“都注意点，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进来！”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了别在腰上的手枪：“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赶紧走。就算他们看到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这话不错，假如被发现我在这偷拍的话，别说何文军了，光那些官员都饶不了我。 赵国栋在树干上面蹦达几下之后，便从树上一跃而下。他这会儿已经戴上了一顶黑色的头罩，几个闪身就跑到了那几人面前，招呼不打就直接出手。 赵国栋用的是最标准的擒拿手段，他出手很简单，不够却很有效果，已经放倒了好几个人。这时候我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开枪！把这个王八蛋突突了！” 赵国栋转身便跑，在一阵拉动枪栓声音想起来的时候，赵国栋已经跑到了墙根处。他一个跳跃就爬上了墙头，然后翻了出去。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这货不是说把人引开么？怎么就这么跑了？他倒是走了，我可怎么办？背着一套摄影器材本来就够重的了，而且胸口还有伤，简直日了狗。我知道来这里危险，却从没想过要独自面对几个持枪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逃走，除非我是超人。虽然由于树木的遮挡，我看不清那几人手中的枪械，但是能听到拉枪栓的声音，我有理由相信，这他娘的绝对不是手枪。 我觉得自己动一下树下就有一群人端着冲锋枪对我扫射。刚跟赵静见面，而且决定跟她结婚好好过日子，结果自己就到了死亡的边缘。我不知道我俩这是谁方谁，赵静的老公被抓，她刚决定离婚我就要被人用枪打成了马蜂窝，这要是让赵静知道了非疯了不可！ 绝对不能让赵静再因为我难过！ 在那几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的的时候，我突然打定主意，等他们走远了，我说不定还真的能跑出去。成与不成，试试吧！ 我将照相机的内存卡抽出来，然后将照相机收进背包里。包里的器材价值好几万，绝对能买台国产车了。我将背包固定在树杈上，就起身顺着树干离开。专业的照相机背包都有防水功能，虽然不见得有多强，但是隔绝个露水之类的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梯子也被赵国栋背走了，我想学赵国栋那样从树上跃下，却又害怕下面距离太高，摔到我的伤口。在树上可以借助远处的灯光照明，但是树下却没有任何亮光，只有一团漆黑。我双手抱着树干，然后让自己的身体垂落下来，因为双臂用力的结果，现在胸口的伤口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痛。 我荡了两下，然后一松手，身体就剧烈的下坠。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我总算安全着地。胸口的伤没有碰到，谢天谢地。 远处有几个人在抽烟闲聊着什么，我弯着腰，尽可能让自己缩在黑暗中，然后全力向墙壁那边跑了过去…… 127.第127章 尘埃落定 就在我快到墙根的时候，旁边猛地窜出一条黑影，将我扑倒在地上。 我用手一摸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条猛犬。现在这玩意儿龇着牙，嘴里发出的恶臭味儿让我一阵干呕，但是还没等我呕出来，这犬就一口咬在了我腿上，开始撕扯。 我我用力的掐着狗的脖子，双腿缠着它的身体，试图将它控制。但是这玩意儿的力气明显比我大，而且更善于与人搏斗，它随意的抖动身体就挣开了我的控制，转而开始撕咬我的胳膊。 想不到我历经那么多次死亡都没事，今天却栽在了一条猛犬的手中。 我艰难的抽出匕首，然后开始照着这条犬身上猛刺。 猛犬的四个爪子在我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划痕，而且被它撕咬后的部位更是凄惨，一块块的肉随意的耷拉着，假如不是因为不想死在这里，我真想给自己脖子来一刀。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他们拿着手电向我这边照射过来，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下完了。这几个货就算不开枪，何文军看到我的时候也会明白我是来做什么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周琦。毕竟现在周琦是刚融入何文军的圈子里，不管周琦多么圆滑会来事，也不可能完全赢得他们的信任。 我用力将匕首送进狗的喉咙部位，然后松开手，任由这条狗在我身上撕咬。它活不长了，但是我的性命好像也即将结束。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感觉有东西坠落到了我身边。睁开眼之后，我就看到了赵国栋那略带戏谑的眼光：“躺这里干嘛呢？瞌睡了？” 他说完后，抬手用匕首砍在了狗的脖子位置，然后在狗血喷了我一脸的时候，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看到，周围全都是端着枪的武警。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刘有危险么？赶紧送医院，老赵你怎么安排的？” 这是解逸轩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国栋歉意的冲我笑了笑：“刚才我给你发短信让你呆在树上别动，你没有看到？” 我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你们有计划，我就是有半个心眼也不会从树上跳下去。” 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舒服，这明显是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他们有他们的计划，看这架势今晚就是抓捕行动，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当成了二傻子。 解逸轩说完就带着人向前面走去，前面响起了枪声，不过很短暂。今晚注定是大获全胜的时候，这会儿来抓捕，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赵国栋用手电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然后说道：“咱们跟解逸轩分开之后，纪委的人就去查他们那边的大火案子，因为这里面有当地的官员插手进去。老解就是那会儿跟纪委通报了这个案子。然后省纪委特重视，就布置了这个计划。我和老解只是协助他们抓人，而且事先已经被通知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我给你发了短信，我忘了你的手机开着静音，怪我怪我……” 我看着他那一脸惭愧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他说道：“照相机还在树上挂着呢，你去取下来吧，我再进去拍一会儿。受了这么多伤，不拍一下那些人的嘴脸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腿上和胳膊上被撕咬的部位这会儿有点发麻，我随意撕了条衣襟将伤口包扎起来，然后接过赵国栋给我取下来的背包，开始往那间神秘的屋子里走去。 这会儿抓捕工作基本上已经结束，据赵国栋介绍，现在何文军家周围全都是武警，就算是何文军他们想要逃走也无可遁形。不管何文军有多大的能耐，见到这些手持武器的国家机器的时候，一样会害怕颤抖。 再强大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会被无情碾压。更何况何文军只是偏安一隅装神弄鬼的投机者而已，距离他成为黄池县只手遮天的地步，还有一定的差距。 我跟赵国栋走进屋子里，里面的人显然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只是看我一眼，然后继续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上一丝不挂。 我掏出照相机，换上了背包里放置的一个拍摄写真用的50定焦镜头：“来来来，让我给你们这群人民公仆拍几张人体艺术照片……” 没等我说完，其中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人便站立起来，指着我们这群闯入者严肃的说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你们知道这里面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么？居然敢来这里抓人，是不是想让我命令市纪委的人查……”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因为门口走进来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子，穿着西服，一脸的肃穆。赵国栋在我耳边说道：“这是省纪委的二把手，专门负责抓人审人，不管多大的官多强大的背景，犯到他手里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该交代就交代，越是墨迹他越喜欢。所有官员都背地里叫他铁面阎罗！” 我呆呆的看着这位铁面阎罗，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我总觉得有点不合适，他虽然铁面却只是针对犯错的官员，比如现在，他就一脸微笑的看着我：“小伙子，你就是那个电视台的记者是吧？你身上的伤严重不？” 我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事，我拍完这些人再去医院也不迟。” 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不是两个人都跟小赵参与了么？那个人呢？” 我环顾里面蹲着的人，在角落中看到了只穿着短裤的周琦。他一直都蹲在那里，不敢有所动弹，毕竟只有我和赵国栋知道他的身份，虽然解逸轩也知道，但是解逸轩不认识他。 听到我们的谈话，周琦连忙站了起来：“我我我……就是我。能不能让我先把衣服穿上？” 铁面阎罗得到赵国栋的肯定，便笑着说道：“穿上吧。” 何文军作为这里的地主，不得不站起来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来闹事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是外籍人士，想要抓我理应通知大使馆才行！否则，就请你们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128.第128章 位列仙班 我呆呆的看着何文军，他居然拿到了外国的国籍。这样的话，他身份上就是外国人了。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抓他。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盯着铁面阎罗，在场他的职位最高，怎么决定由他说话。 果然，一个外国人的身份并吓不住铁面阎罗，他看着何文军说道：“我不管你拿到了哪国的户口，你在这个国家非法持有枪支，还蛊惑人心，宣传封建思想，而且我怀疑你跟好几起谋杀案有关。” 何文军依然不放弃：“这是在我家，你没有权力抓我！” 铁面阎罗笑了笑：“哟，你还真把这里当成一百多年前的租界了不成？把他铐起来，直接到省城去审讯。” 等到两个刑警将何文军押出去之后，铁面阎罗看着面前那些一丝不挂的官员说道：“诸位可都是国家的公职人员和干部，你们可真给政府长脸！全都带走吧，一个一个审查。另外处级以上的开始监管他们的直系亲属，一面有财产损失的情况发生。” 这些人这才赶紧往自己神厦航套衣服，那样子，那还有什么干部的威严，一个个就像是小丑一样。 我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给这些人拍摄特写，万一这些人通过了审查，并没有犯什么重大错误，那他只要不撤官职就绝对能能力报复我，所以现在拍摄几张照片留作杀手锏。假如真的鱼死网破的话，官员的不雅照只要在网上一发，就绝对能让这个官员火起来，人只要一火，各种问题可就来了。 周琦在我耳边说道：“多拍几张，特别是那些处级干部。这不给咱俩提升，咱们就威胁一下，咱们跟省纪委有关系……” 我没想到周琦当了两天卧底，别的功夫没见涨，但是这脸皮厚的水平却提高了不少。不过他的话却有效果，毕竟这次省纪委的来抓人，黄池县参与进来的也就我们三个罢了，村外倒是有两个警车，这会儿还在小树林了看车子。 何文军家里院子很大，我只看到了后院，这会儿跟着赵国栋他们来到中间的院子，才发现这里居然还修建有假山之类的建筑。赵国栋用手电照了照那个假山，我才看到，这上面居然还杵着一个大鼎。 周琦笑了笑：“难道这个何文军还想问鼎江山不成？” 我看着那只鼎的造型，突然觉得跟地下的那只很像。我扭脸看着他俩问道：“这鼎，你俩觉不觉得跟地下那个盛放潜水器材的很像？” 周琦一愣，拿着手电反复照着那只鼎看了看，然后说道：“好像是一对。这可是文物啊。等会儿让人拉走，功劳越多越好，反正咱们这次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在院中一座看着古色古香的房子中，我们找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这会儿穿得很正式，像是一个准备去赴宴的老人一般。老家伙一脸的肃容，头发胡子全都白了，看上去果然有一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赵国栋看着他问道：“你是范书恺？” 这老头点点头：“正是老夫，不知道诸位公差找我所为何事？” 这文绉绉的话，直接把我雷到了，丫的你平时扮演半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这会儿居然还在摆谱。 我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问道：“你当年在地下那个修炼仙丹的地方住了多久？” 这老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有点惊讶的说道：“老夫在那里住了十几年，终有所得。不料却被何文军夺去，害我不得位列仙班！” 我们几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刚进屋的铁面阎罗也抽动了嘴角：“老人家，你帮何文军骗了多少人？他都给你什么好处？” 范书恺抚了一下长须：“这个天杀的狗贼，把我从地下骗出来不说还将我的两腿打断，囚禁于此。在此困守二十多年，却不得出门半步，这人绝对要遭天谴！等我位列仙班，就降下五色劫雷，将他轰杀至渣，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周琦打趣道：“他都死了还超生个屁啊。大爷，你不知道吧，咱们国家现在不抓计划生育了，能生二胎，就算超生也只是罚款而已，不用杀人的。” 范书恺明显被周琦的话弄迷糊了：“小友所谓何事？为何老夫不懂？” 我心里直乐，你要是能懂可真就逆天了。以前说永世不得超生，那是香港电影的台词。不过在九十年代，说这句话的是计生办。九十年代，范书恺已经在这院子里蹲着装半仙了，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看着范书恺问道：“我在黄泥村的地下室中找到了一封书信，署名是给黄池县大当家的。是不是给你的？” 范书恺嘿嘿一笑：“正是给老夫的，老夫潜伏大陆这么久，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不过现在看来，老夫却是白白浪费了几十年光阴。以前是幻想着能修炼成仙，那时候怎么对付大陆都行。后来又被何文军关押着，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却没有任何自由，更别提搞破坏了。” 我没想到这老头会这么坦白自己的行为，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铁面阎罗看着范书恺问道：“那么请问你是那个组织的，为什么这么想在大路搞破坏？” 他看着我们一笑：“老夫是宝岛那边的人，五六十年代，那边来了不少有志之士在大陆潜伏，发展下线。何文军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教徒，就是用老夫的办法发展起来的。哼哼！这个办法高明吧？” 赵国栋看着他说道：“这么配合我们调查，难道你想争取减刑么？” 范书恺冷冷一笑：“减刑？老夫是马上登临仙界的人，岂是你们凡夫俗子所能控制的。还想给老夫上刑，简直罪该万死！时间已到，诸位且等，老夫登临仙界，就是你们大陆的末日！”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古色古香的小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圆溜溜的药丸。他赞叹道：“如此绝世仙丹，本来二十年前就是老夫的，没想到被何文军那个狗贼一直霸占着，致使老夫多受了二十年的磨难！” 说完他就将药丸扔进了嘴里：“老夫去也！” 129.第129章 所谓成仙 铁面阎罗开口让拦住他的时候，那个药丸已经进了范书恺的肚子里。 其实我们几个没有阻拦的原因，主要也想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仙丹。假如他登临仙界，那是个什么场景，我真的很好奇。 只见范书恺盯着我们不住的冷笑，像是下一秒就能让我们顷刻毙命一样。 周琦喃喃的说道：“这玩意儿可不像成仙的样子，神仙的笑容，有这么猥琐么？” 赵国栋点了点头：“光从这么表情就能看出，他最多到地狱里面去。就这德行，神仙也不会接受他，人家好歹是神仙，就算品味再差也不会要这种人吧？” 范书恺听了这话，死命的瞪着他俩：“后生，你们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这倒不是怕他发什么大招，而是担心他突然吐了，我就在他正对面，要是吐我一身的话，我宁愿再去外面让狗咬我。 闲着没事，我换上了18-300的镜头，然后调整成拍摄模式，准备录一下范书恺成仙的镜头。我估计全世界都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假如范书恺成功的话，那我也能跟着赚上一笔。 范书恺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同时他举着双手，不停的摇摆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这感觉就像是跳大神的人在做法时候的前奏。 我将镜头逐渐推进，给范书恺的表情来了个特写。 这会儿的范书恺变得更加疯狂起来，他一边念念有词的说这话，一边挥动双手往天上抓，他的脑袋不停的摇摆着，那长长的胡须和头发这会儿随着他的摆动变得凌乱起来。但是他显然顾不上这些，还在拼命的摇摆着。 铁面阎罗这会儿都忍不住笑了：“这什么破仙丹，跟摇\头丸没什么区别嘛。” 我一怔，然后回想一下电视电影中那些吃了摇\头丸的人，确实跟范书恺的行为很像。 周琦有点失望：“这就是所谓的成仙？炼了十几年就做了个摇\头丸，还视若珍宝，这些人，真是够疯狂的。假如用十几年时间锻炼身体，怕是已经拿到了一项体育界的世界冠军。这人……没法说了。” 赵国栋接着说道：“那个道士煞有其事的介绍说自己成仙了，难道做成的也是摇\头丸？” 我想了一下说道：“那个道士也是在地下呆了很多年，就算他天天吃鱼，估计身体也会很虚弱。这么冷不丁的吃了一颗摇\头丸，说不定疯狂之后就暴毙而亡。从他们修炼的程度来看，距离仙丹不是一般的远。摇\头丸这玩意儿，制作起来好像不是很麻烦的。” 铁面阎罗示意旁边的刑警：“浇一桶凉水让他清醒一下。看了半天就是个这玩意儿，浪费时间！” 一个刑警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提了一桶水走了进来。他冲着范书恺就猛的浇了过去，一桶水就这么从范书恺头顶直泻而下。 这老头儿浑身湿透，然后打了两个冷战，慢悠悠的问道：“这是凌霄殿么？” 周琦嘿嘿一笑：“这是十八层地狱，恭喜你马上就能下油锅了，想直接干炸还是勾蛋糊，你可以选择……” 周琦还没说完，我就听到范书恺的肚子一阵咕噜声，然后就是一股恶臭传了过来。 我们几个赶紧出去。 周琦有点哭笑不得：“感情这仙丹还有清理肠道的功能，迷信害死人，这话果真不假。” 搜查完毕，我将背包交给周琦，然后将内存卡交给了铁面阎罗，就坐上了赵国栋给我找的一台警车，径自往县城而去。精彩部分已经看完，我这会儿得赶紧去医院。我可不想因为看个热闹留下什么后遗症。 在车上，我问那个刑警赵国栋拿的那个手弩是怎么回事时候，这刑警笑着说道：“那个箭里面有个小针管，里面有麻醉剂。他从墙头上射那两条狗主要是麻醉了他们。至于后来有一条狗醒了，估计是赵队没有射准位置，药效没有持续发挥作用，按说这玩意儿麻醉一个人的话也得五六个小时呢。” 我瞅了瞅我浑身的伤，难道我的这些伤是赵国栋那个王八蛋操作失误造成的？ 这个刑警接着说道：“你这伤还是轻的，估计是那条狗的药效没有完全消退。所以你虽然被咬了好几下，但是咬的部位并没有被撕扯下来。你是没见过猛犬发疯，上次在滩区一条猛犬发疯，他们报警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那条狗已经将一个孩子的头皮扯了下来。那场面，忒惨！” 我摸了摸我的身体，长长的松了口气，假如照他说的样子，我今天估计就交代在何文军家的后院了。 到了县医院，院长应该是接到了赵国栋的电话，这会儿带着一干人在门口等我。我下车后，众人七手八脚的就将我按倒在担架上，抬着我匆匆就去手术室。其中一个医生，看着我笑着说道：“你都快成我们医院的常客了。” 我想了想，确实是常客，第一次是从黄泥村出来后，那会儿我的肋骨断了两根，住院十来天便出院了。没过几天，就是黄泥村大火，我和周琦赵国栋全都因为烧伤住院。今天已经第三次来这里了。假如算上前两天在卫生院的那次，其实已经是第四次了。 为了减少我的疼痛，医生对我实施了全身麻醉。在打麻醉针之前，医生让我找个家属守在医院陪护，毕竟麻醉的时间不好把握，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守着。 我掏出手机，翻动着联系人的名单，最后还是停留在了赵静的名字上。 或许，也就赵静会赶过来陪着我。我试着给赵静打了个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我对赵静说道：“明天来我们县一趟吧，我住院了，医院让我找个陪护，我只好麻烦你了。” 等赵静答应了之后，我便挂断电话开始让麻醉师打药。 等到麻药的效果出来后，我这会儿已经睡着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那些医生推着我离开手术室的时候。我这会儿浑身都没法动弹，直勾勾的盯着走廊里的天花板。 突然一张俏丽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你个坏人，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130.第130章 赵静陪护 我被医生推到了特护病房。 等一声走后，赵静趴在我耳边说道：“下次能不能别这样了？” 我看着赵静那张绝美的脸庞，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我不是让你明天来的嘛。” 赵静轻轻拍了我一下：“还好意思说，你打过电话之后我就给赵队长打了个电话问你的情况，然后他说你受伤不轻。我就开着车一路跑了过来。给你说，这一路上我全部超速，罚款你得给我交。” 我冲她轻轻一笑：“放心吧亲爱的，我把我整个人都给你。这一路几百公里，苦了你了。” 赵静用她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开车跑来算得了什么。刘志才，你们这个案子算是结束了么？” 我想了一下对她说道：“算是一半了吧。不过我的活儿是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没日没夜的审讯，接连不断的拔萝卜，至于能带出多少泥来，现在谁也不好说。反正我就等着嘉奖和升迁了。” 赵静嘻嘻一笑：“那你升迁之后，会不会也学人家那样包养个小蜜养个二房啊？” 我看着赵静：“那也得比你漂亮才行啊。说实话，这几年我也想找个，但是她们的长相跟你比相差太远了，所以就一直单着。我宁愿单身，也不会找人凑合过日子的。” 赵静抓着我的手说道：“坏人，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这世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说不定你哪天就遇到了。” 我摇摇头：“地球上已经没希望了，等我有机会去火星找找吧。” 赵静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坏人，就冲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也肯定勾搭了不少女人。” 我看着赵静说道：“我就对你这样。别人对我来说，只是这世上的一个普通人罢了。但是你对我来说，是我的整个世界。别哭，我要把这五年来没有给你说的情话全都补上去，省得你到了更年期跟我算总账。” 赵静将空调的温度重新调高了一些：“刘志才，我是个二婚女人，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咱俩的事情？” 我对赵静说道：“你知道么，直到现在，我妈还对你念念不忘呢。说你是个好媳妇儿，说家里耽误了咱俩的事儿……” 这会儿躺在床上心平气和的跟赵静聊家常，将我这五年来的经历全都说了个遍。 赵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她直接扑在了我身上：“刘志才，你别说了，我难受。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来看看你的。当时问其他人，他们都说你在老家结了婚。谁知道是这么回事。对不起，我迟到了五年，你会不会怪我？” 我想抬手帮她擦一下眼泪，却怎么也做不到。我笑着说道：“怎么不会怪你，我肯定要怪你的。怪你这么在乎我，让我五年来对你一直都念念不忘。” 赵静擦掉眼泪：“等你出院了，我陪你去你家一趟好么？” 我点点头：“我妈巴不得你去我家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两个护士跟赵静再给我换药。这会儿麻醉的药效已经消退，我赶紧自己浑身都是疼的，特别是被狗咬过的地方，不仅疼，还很痒。我抬手刚想挠一下，赵静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手：“老实点，医生说了，痒是正常现象，等会儿给你换过药就让你吃饭，一觉睡到现在，估计也饿了。” 我看着她问道：“现在几点了？” 赵静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了。早上赵队长跟那个你们的领导，叫周什么的，他俩来看你了，给你买了水果。不过他们说要去省里协助破案和介绍案情，这两天可能回不来，让你好好休养，等待嘉奖。” 我咂咂嘴，这会儿确实饿了。刚想着让赵静去食堂给我买什么饭，我就闻到了一股炖肉的香味。 抬头一看，花姐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走了进来：“我听说你住……” 她看到赵静的时候，明显怔住了。她愣了一下才勉强的笑了笑：“志才，这位是？” 赵静看着花姐，然扭脸瞥了我一眼，接着走到花姐面前说道：“我叫赵静，是刘志才的……女朋友。” 我对赵静说道：“赵静，这是我们办公室的花姐，从我上班开始就一直很照顾我。” 赵静笑了笑：“我听说过，上次秦飞龙给我说了。花姐你好，多谢你对我家志才的照顾。这样吧，等志才出院的时候，我们两口子请你吃饭。” 我觉得赵静有点咄咄逼人，便插嘴说道：“花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赶紧拿过来，我知道你给我炖了排骨。” 赵静听了我的话才醒悟了过来，拉了张椅子热情的让花姐坐下。等到护士换过药之后，赵静甚至拉着花姐出去聊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赵静身高一米七以上，穿着很干练的衬衣加女士西裤高跟鞋，看上去有种中性的美。花姐比赵静略矮，穿的是短裙********，相对来说她的身材更好。这俩美女一个冷艳一个妩媚，站在我的病房门口，让路过的人不住的往里面看。 我吃着炖得肉烂汤浓的排骨，心里却安静不下来。这俩女人都不傻，不知道凑在一起会做什么。假如等会儿俩人打起来的话，我该帮谁呢？ 不过我的想法是多余的，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病房，在我吃完排骨之后，花姐就起身告辞，并且一再嘱咐我要听医生的话。 我剔着牙，很想问赵静刚才在门口聊的什么。但是我知道在，这妞既然是背着我去说的，绝对不会跟我说什么。赵静看着我的疑惑的表情也不说话，坐在我身边给我聊别的。 正当我有点憋不住想要问她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下名字，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是小六打过来的。他问我片子现在能不能播放，因为局里现在在催着这个片子。 我想了想，对小六说道：“片子没问题的话，就开始播吧，正好刚才花姐告诉我第二集的稿子已经出来了。你试着做一下，没镜头的话用空镜来表现。” 131.第131章 局长问话 挂断电话，赵静好奇的问我：“你们那些领导怎么没人来看你啊？” 我笑了笑：“看我？他们现在怕是正在四处找关系跟那些个被抓的人撇清关系呢，这会儿没人顾得上我的。” 我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小赵提着一兜水果走了进来：“志才哥，我听说你住院了，就来看看你。” 我见他脸色有点不好，便示意赵静把们关上。然后我看着小赵小声问道：“你实话实说，你爸有没有搀和何文军的事情？” 小赵摇了摇头：“没有，这点我可以保证。何文军走的是二老板的路子，我爸知道他们在私下里联系密切，但是却不知道是这么个事儿。今天早上，我爸被省纪委的带走了，志才哥，你说我爸会有事儿么？” 我笑着对他说道：“只要不跟何文军有关系，然后不该说的不说，就应该没问题。你也知道，咱们县的大地震马上就来了，大老板假如也出问题的话，说不定整个官场都会瘫痪。所以你爸只要问题不大，应该还会回来。纪委的人还得让你爸安抚下面的官员的心呢。” 小赵叹了口气：“其实今天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爸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心里空落落的。志才哥，你能不能给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一愣：“我就是个小人物，假如能跟那些人搭上话，我还会在这里呆着么？” 小赵不依：“有人说，你这次的功劳很大……”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话谁说的？这不是给我招黑么？” 小赵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话是雯雯说的。她昨晚在医院值班，然后早上赵队长和周琦来的时候说的话，她听到了。志才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我盯着小赵看了好长时间，这人比我小几岁，可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原因，他一直都过得像一张白纸一样。 我叹了口气，好歹相识一场，我帮他问一下吧。昨晚其实我已经跟铁面阎罗交换了私人电话，不过这会儿我可不想打扰他让他厌烦。 拿起手机，我翻到周琦的号便拨了过去。 周琦接电话很快：“哟，睡醒了？这会儿觉得如何？” 我没有跟周琦客套：“你现在在哪？跟纪委的人在一起么？我想让你帮我打听点儿事儿。” 周琦显然被我问迷糊了：“我现在就在他们下属的宾馆中，那些被带过来的官员，好像全都在这里。怎么了？” 我对周琦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咱们县大老板的情况？今早被纪委……” 还没等我说完，周琦便急了：“卧槽，你丫昨晚是不是被狗咬傻了？这事儿是咱们能打听的么？你这是帮谁打听呢？志才，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不能乱答应别人什么。咱们这次等着嘉奖就行，没必要将自己扯进去……” 周琦的声音不小，起码离我不远的小赵听得很清楚。他脸色尴尬的看着我，神情有点哀伤。 我对周琦说道：“小赵来找我了，他给我说的，我不得不帮他问一下。” 过了半晌，周琦才叹了口气：“等我回去让小赵安排请客吧，善水洗浴一条龙服务。等会儿给你回电话，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哦。到这里来的人都签了保密的。” 挂断电话，我看着小赵说道：“邓电话吧，能不能问出来，他也不敢保证。” 小赵点点头，旋即看着赵静问道：“志才哥，这位美女是谁啊？刚才光顾着急了，也没打个招呼，怪失礼的……” 我拉着赵静的手说道：“这是你嫂子，名叫赵静。这次是专程来陪护我的。” 小赵一听，当即就捂着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怪不得你看不上花姐……” 他没说完，我就抬腿蹬了他一下。 赵静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道：“我下楼去买点东西，你们慢慢聊。” 等赵静走了之后，我看着小赵说道：“以后记住吧，千万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讨论另一个女人。” 周琦的电话来的很快：“让小赵放心吧，他爸没什么事儿，这两天就回去。到时候我也会跟着回去的。” 我一愣：“咋回事，这案子不破了？” 周琦的声音很小：“早上审讯那个范书恺之后，国安局的人介入进来了。然后现在是公安、纪委、国安、监察等好几个部门联合行动，专案组会直接进入咱们县，然后副科级以上挨个儿审查。黄池县要热闹了，丫的估计所有的娱乐场所都会关门，小赵想请客只能等到这案子结束……” 送走小赵之后，赵静提着一堆零食走了进来：“事情结束了？” 我点点头：“结束了，他刚走。” 赵静嘻嘻一笑：“那就说说你和那个花姐的事情吧，人家很感兴趣的哦……” 两天后，专案组进驻黄池县，办公场所设立在了县招待所。由于保密或者其他原因，县招待所里全都是武警，里面的服务员包括做饭的厨师全都放假，然换上省里面的人。据忙里偷闲的周琦来看我的时候介绍说，现在县招待所里里外外可全都是持枪武警，可谓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周琦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赵静，一脸坏笑的说道：“你小子现在在医院是不是乐不思蜀了？这事儿忙完，赶紧把事儿办了，我看着就替你们着急。” 我看着周琦笑了笑：“要不你先把份子钱给我也行啊，我先花着。” 周琦拍了我一下：“要给也是给弟妹，省得你有钱就变坏。” 周琦刚走，我们局长跟他的司机提着几兜营养品施施然走进了病房。局长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刚从招待所出来，今天来的目的第一是来看看你，第二是想问你几句话。” 我看着局长笑着说道：“这么中气十足，看来你通过了考验啊。” 局长摆手笑了笑：“我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吃不能喝的，就等着退休了。平时我也没有什么养生的爱好，该死不能活，顾及越多就越容易出错。好了，说说你的问题。小刘，我现在代表组织上问你，你想做台长么？” 132.第132章 接替周琦 我完全呆住了：“局长，我才28岁，咱们国家28岁的台长不多吧？” 局长摆手说道：“副科级而已，别说咱们国家，就咱们市里都一抓一大把。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我摇头说道：“还是算了，我现在就会栏目组那一套，偶尔去新闻上凑个数，真让我当台长，工作要做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局长笑了笑：“当台长而已，不需要懂什么的，只要把人管好了就行。我没来广电局之前，我听说咱们局里有个女的当了副局长。她之所以能当上副局长，就是因为她做什么具体工作都做不好，只是能说会道，然后县里领导说她，你适合当个领导，她就成副局长了。当然了，那会儿也可能是某种利益的交换，这咱就不说了。你真不想当台长？” 我点点头：“我资历真的够么？” 局长摸着他的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样吧，你接替周琦的工作，主要负责栏目组，副台长待遇，也就是主任一级的中层干部。这就别推辞了，今天上午赵国栋见我的时候还想把你拉近警局呢，我没同意。” 我好奇的看着他：“那周琦干嘛啊？” 局长笑着说道：“他去有线台当台长，自从有线台分出去之后，完全成了一个小王国。省里面是没工夫管，我想管也管不了。原来的台长现在在招待所抹眼泪呢，正好让周琦去正一下风气。” 我不相信的看着局长：“他副局长待遇？” 局长点头说道：“对啊，他就是做事太浮躁，沉不下心，要不凭他的本事，这次就能接替我了。不过也没关系，省里面一直对有线台的业绩不满，正好他熟人遍地，施展一下他的才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黄泥村出来，我转正了。这才多久时间，已经接替周琦的工作成了副台长。我有点感慨的说道：“真是因祸得福，居然成了干部。” 局长看着我笑着了笑：“省台对你这段时间拍的视频很感兴趣，他们想根据这些视频资料加上你们的经历做成一部纪录片，你没意见的话，我就让他们把视频送过去了。” 这事儿我自然是没意见的。估计是省广电觉得这是广电系统尽到社会责任的一则事例，想借机宣传一下。这事儿无可厚非，而且还增加档案的分量，我绝对举双手赞成。 局长笑了笑：“今天就是例行公事的问话，等你出院了，才能正式走一下手续。” 我看着局长问道：“知道赵国栋是怎么提升的么？” 局长摇了摇头：“具体我不清楚，好像是刑警大队长兼副局长。这个以后会有文件下来，他们的制度比较严格，跟你的不一样，你来局里的时候是周琦按照特殊人才引进的，不用受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赵国栋当时如果是刑警队的大队长的话，现在妥妥的是正局长。现在资历明显不够，所以就用副局长过渡一下。能跟纪委搭上关系，以后赵国栋的前途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是好像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看着局长笑着说道：“不知道他们局里会不会来个不靠谱的局长，赵国栋以前可受了不少限制。” 局长摆手说道：“这个不会，我也打听了一下，来的局长是个大人物，为的就是尽快让咱们县从这次动荡中走出来。那个局长你认识，解逸轩！他调过来任公安局局长兼副县长，主抓安全和治安。”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会吧，他好像出力并不多啊，怎么提升这么高？以前他可是分局的副局长，来咱们县居然连升三级。” 局长笑了笑：“人家名声在外，而且资历够老，加上他确实有本事，这点并不稀奇。以后跟他打好关系，对你有好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局长变得格外和蔼，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不停的给我说着一些官场的规则制度。最后，局长感慨的说道：“未来都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全都得给你们让路。好好努力，这位是你女朋友？” 每个进病房的人都会问我赵静的身份，我也不厌其烦的介绍着。单身这么久，突然身边多了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任谁都会胡思乱想。 局长站起身说道：“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去当你们的证婚人。我先走了，等会儿县委还有个会要开。” 送走了局长，我拉着赵静的手说道：“亲爱的，你家夫君要当官了，哈哈！” 赵静也为我高兴：“傻瓜，看把你乐的。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伤，这是你应得的。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这次得到了施展的机会，可别用在别的心思上面。” 我嘿嘿一笑：“我老婆这么漂亮，我怎么会做别的事情呢。再说了，你的隔离审查好像比纪委还过分呢……” 赵静脸一红，然后抬手打了我一下：“还说！大白天的，不害臊……”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我即将成为副台长，从局长来的第二天开始，我的病房中就没有断过人，有本单位的同事，有县里的熟人朋友，甚至还有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全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来看我。 我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这半个月来，黄池县的官员经历了他们最黑暗也是最心惊胆战的时期，简直堪比白色恐怖。当然了，这都是心里有鬼的人。像我们局长这样一心等着退休的人，倒是心里坦荡。有过错的人全都绳之以法，这种时候，办案的效率明显提高了很多，让那些犯了错的人全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坐在周琦原来的办公室中，我有点激动，曾几何时，我只是想找个比在工地上轻松的活儿，这么一下子成了领导，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正感慨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好，请问你们是不是在做关于神怪传言的栏目？我是火葬场的，我们这边发生了一系列很诡异的事情，你们要不要来看看？” （第一个故事完） 133.第133章 赵国栋请客 这电话让我一愣，没想到还真有人对这种片子感兴趣。以前拍摄风土人情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打电话过来，想要提供素材。但是这个关于悬疑探索的片子虽然播放之后栏目组的收视率确实提高了那么一丢丢，但是跟我们预想的还差得远。 我稳了稳心神，对着电话问道：“你们那边怎么了？假如有凶杀案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报警，毕竟我们电视台拍这个片子主要就是辟谣，破除迷信，可不是为了噱头才拍摄的。”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急了：“我们这边闹鬼，现在都没人来上班了，找了好几个人都是做几天工作就跑，连工资都不要。我就是想让你们来拍摄一下，给我们这边辟辟谣，要不咱们县殡仪馆真的要关门了。” 殡仪馆和火葬场其实是一回事，殡仪馆是官方的称呼，他这么说的原因就是告诉我，都是公家的单位，能帮忙就帮帮忙。 其实这事儿不算复杂，我想了想说道：“今天来不及了，要不我明天去看看吧。你们可以先整理一些资料，明天我去的时候正好可以用上。不过先说好，你们可别写成小说，客观点，有什么就写什么。” 等挂断电话后，还没容我点上一根烟缓缓神，赵国栋的电话又来了：“志才……不，这会儿该叫你刘台长了。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你和周琦赶紧过来，今天咱们不谈工作，就是喝酒！” 我看了看表，这会儿距离下午下班时候还有半小时。便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小六叼着一根牙签走了进来：“志才哥，办公室新来的那个小丫头是谁啊？你把花姐放走招来这么一个屁都不会的小姑娘，你让我怎么做工作？” 我点上一根烟对他说道：“让她慢慢适应嘛，咱们刚开始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嘛。花姐现在忙着做生意，已经看不上咱们栏目组这个小庙了。以后再想让花姐给咱们写稿子，难喽。” 小六嘿嘿一笑：“志才哥，我听说花姐辞职的主要原因是你找了别的女人当老婆，她可是巴巴的等着你呢。唉！你让她伤心了，所以人家才离你而去！” 我拿着桌上的文稿摔到了小六身上：“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花姐现在跟我老婆合伙做生意，人家想挣大钱，咱们这点工资，说实话还不够她们买化妆品。六子，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漂亮的。费钱！稿子拿回去看看，这个广告片做好，你可以分大半个月的工资。” 小六将文稿攥在手中，然后看着我直乐：“志才哥，你的钱是不是全被嫂子收走了？该！让你前几天不带我去玩。” 我很无奈的笑了，前几天小赵请客，我跟周琦两人去了。结果喝酒有点多，懵懵懂懂的就跟着他俩去了洗浴中心。虽然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足浴都没点，但是回去之后赵静依然没给我好脸色，甚至连我的工资卡都没收了。虽然我俩现在还没典礼，但是事情基本上已经八九不离十，我俩也住在了一起。 我对小六说道：“钱财本来就是该女人管着的，她们心细，知道过日子，不像咱们男人，大手大脚的花钱，从不想明天的事情……” 还没等我说完，小六就笑着说道：“志才哥，你现在是不是零花钱都被嫂子控制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小六，先借我两百，你嫂子让我戒烟，一分钱都不给我……” 小六哈哈一笑：“钱财本来就是该女人管着的，她们心细，知道过日子，不像咱们男人，大手大脚的花钱，从不想明天的事情……志才哥，这还不到两分钟就啪啪的打自己的脸，有意思么？” 我挠挠头：“我好歹是领导，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不点破？新来的那个陈蕙茹是新闻部刚招来的记者，被我挖过来了。你虽然比她小两岁，但是你先来，多带带她。过几天我再找个人来，隔壁县电视台有个业务不错的人现在有点怀才不遇，我在想办法把他挖过来。放心吧六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周琦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我了。 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周琦冲我嘿嘿直笑：“听说上次小赵请客的时候你被赵静惩罚了？刘志才啊刘志才，单身这么多年，现在猛然有个对象是不是极不适应？” 我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要不上上次周琦非吵着去善水一条龙，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等周琦发动车子之后，他才说道：“今天是赵国栋和解逸轩请客，他俩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你不用担心。要不要帮你请假？” 我摇了摇头：“刚才在办公室给赵静打过电话了，咱们走吧。” 赵国栋请吃饭的地方是公安局的食堂。在食堂吃饭现在应该是最安全的，他是大队长兼副局长，解逸轩是局长兼副县长。这俩人要是在外面大吃大喝被人拍到发网上，不说毁前程吧，起码三年内别想再挪窝。 警局食堂专门有小包间，布置得挺温馨。 解逸轩抱着一个大概有五斤重的小酒坛笑着说道：“前几天去省城开会，从局直系领导车上搬下来两坛，据说这玩意儿很贵，今天咱们哥几个就尝尝。” 周琦看着上面已经变色的封泥说道：“这坛酒有年头了。今天真是好运气，居然能喝到这种酒。志才，不醉不归啊。” 我摆手说道：“我得少喝点，明天准备去殡仪馆一趟，下午他们打电话说那边闹鬼，现在员工都找不到。正好我拍摄一下，给栏目组增加两期节目。” 赵国栋刚推门进屋就听到了我说这个，当即对我说道：“哟！还是咱哥儿俩有缘，明天我也去那边检查安全工作，正好顺路一起去看看。” 我有点无奈的说道：“跟你凑一块儿就没啥好事儿。” 赵国栋嘿嘿一笑：“别紧张志才，那里又不是贵妃墓和黄泥村，巴掌大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了，你们还没听说吧，范书恺在监狱中死了，很离奇。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134.第134章 到达殡仪馆 范书恺死了？ 我们全都愣住了。解逸轩看着赵国栋问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可靠么？” 赵国栋点头说道：“咱们警校有同学在二监狱，他给我说的。这事儿好像还没公开。” 周琦这会儿一心想着这坛酒，当即摆手说道：“反正案子已经审理完毕，死在监狱或许是他水土不服吧。咱们吃饭，别说这么晦气的事情。” 直到回到我和赵静租房的地方，我脑子里依然在想着范书恺的死因，这老头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在地下一二十年没死，在何文军家一二十年也没死，这会儿刚进监狱就死了，确实挺让人疑惑的。 赵静对我回家这么早有点好奇：“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去洗澡唱歌呢。”说完她赶紧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让我喝两口醒酒。 赵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我端着茶杯坐在她旁边：“今儿我喝酒怎么没生气啊？刚才来的时候我还想着今晚是跪搓衣板还是睡沙发呢。” 赵静笑了笑：“我的离婚证就是人家解局长帮着办理的，还没好好感谢人家呢。说实话，现在我跟花姐做生意，他也帮了不少忙，还有赵队长和周台长，找他们班里手续和跑关系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电话搞定。老公，你真棒！” 我差点儿把手中的水杯扔掉：“你感谢他们就感谢他们，怎么突然夸我棒啊？我要是真的棒的话，咱俩也不用租房住了，直接买新房结婚。” 赵静把我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依偎在我怀中：“你要是不棒的话，他们比你大十多岁，为什么跟你称兄道弟？我就知道，我的男人只要想，什么都会有的。谁规定结婚必须要买新房？咱们的房子要到明年才交房，难道你要等到明年才娶我么？” 我嗅着赵静的发香：“我想马上就娶你！老婆，今晚做我的新娘好么？” 赵静笑嘻嘻的躲避我使坏的手：“为什么要做你的新娘？给我个理由。” 我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因为我很棒，各方面都很棒！” 抱着赵静，我就直奔卧室，赵静脸红红的捶打着我的胸膛：“你个坏人，电视还没关呢……”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小六好奇的看着我问道：“遇上啥好事儿了？大早上就这么乐。” 我笑了笑：“你不懂的，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了。收拾一下，等会儿跟我去火葬场看看。昨天那边有人说闹鬼，想不想跟我去看看？” 小六想了一下：“好吧，我跟你去。在办公室里，那个陈蕙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什么都想学，什么都问，烦！” 我笑着说道：“等过几天那个人来了，你就轻松了。你还是小，你看老王在那练字，她怎么没有去问老王。去拿一台机器，带上三脚架。我去找找我的卡塞在哪里了。” 拿着东西，我到司机值班室找司机，正好大李在看报纸。很自然的，我就用大李的车了。 出了局里大门后，我给赵国栋打了个电话，这人说今天也去的，问问他啥时候去。万一那边有什么情况，有赵国栋在，还是很让人有安全感的。 赵国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马上到，应该是一边吃东西一边接电话的。果然不到十分钟时间，赵国栋就开着车停在了大李的车子旁边，他手中捏着一个包子，冲我摆手说道：“吃了没？刚出锅的肉包子。” 我放下车窗：“我们家做饭很及时，我从不吃这种地摊上的东西。” 大李哈哈一笑：“这才几天功夫，就成了顾家好男人了。小刘，赶紧把事儿办了，我老婆昨天还问我你啥时候结婚，让我多随点儿份子钱，你这估计也没攒多少钱，不能老花自己女人的钱，这样会直不起腰的，对这点我深有感触。” 赵国栋开车带路，我们一路向县城外面而去。 殡仪馆距离县城不太远，是个很偏僻的地方。顺着大路走，到中石化加油站的时候，右边出现了一条岔路。两边青松挺立，一派肃穆的景象，这就是黄池县的殡仪馆所在。 小六笑着说道：“这么偏僻，谁能找得到啊。” 大李跟着赵国栋的车打转方向：“理论上来说，咱们所有人都有来这里的一天。不过那会儿来的时候，只剩下了躯壳。” 我本以为殡仪馆就赵国栋说的那样很小，谁知道走进来才知道，这个殡仪馆可不能说小。院子很大，起码是我们局大院的三倍。里面有四个灵堂，加上临时休息室、化妆室、尸体储藏室、骨灰存放室以及售卖骨灰盒与棺材的铺子和好几家给人写讣告与刻石碑的小门店等等。整个大院看上去像个小集市一样。 大李对这里不太感冒，对我说道：“我在车里等你们，这地方我就不进去了。” 赵国栋瞅了两眼大李，然后转身大步走进了殡仪馆。我提着摄像机好奇的看着赵国栋，难道这货还在怀疑大李？ 殡仪馆的人负责人名叫文雀，很奇怪的一个名字。说是负责人，其实这里已经被被他承包了。所以见到我们过来的时候，文雀很是热情，特别是看到跟我们一起来的赵国栋，更是像见了亲人一般： “赵队长，你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我们这边现在闹鬼闹得人心惶惶的，根本就没有人来上班，上周刚招了一个化妆师，结果才干了四天就要收拾行李离开，我给他开四倍的工资都不肯留下，现在我们这边的工作都没法进行……”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文经理，你说说你们具体闹鬼是在什么地方，我去看看能不能拍摄一下当作素材用。另外就是昨天你打电话时候让你整理的资料弄好了没？我看一下。” 文经理从腋下的手包里掏出几张卷成卷的a4纸递给我：“这不，这是我们这边闹鬼的记录。我们这边什么地方都不干净，经常听到有哭声或者女人的尖叫声，不过要说闹鬼最厉害的，那就是我们的尸体储存室了，已经有好几具尸体不翼而飞，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135.第135章 尸体冷藏室 赵国栋呵呵一笑：“尸体怎么会不翼而飞呢？文经理，你不是开玩笑吧。” 文雀显得很拘谨：“赵队长瞧你说的，我们这边现在工作都没法展开了，你们没看微信上最近天天说殡仪馆闹鬼的消息么。弄得别说咱们本地人了，连外地人现在都听说了。这事儿很难办呢。赵队长，想想办法嘛，我这一年几十万，不能一直干赔钱呀。” 赵国栋盯着他看了几眼，然后说道：“前面带路，我去尸体冷藏室看看。” 我和小六跟在后面。 小六小声的问我：“志才哥，这人怎么说他赔钱啊？殡仪馆不是公益性质的单位么？” 我笑着对他说道：“这种单位因为经营问题和自身的名声，在县一级的单位一般都反包给个人。文经理是这边官方的负责人，他索性就承包下来自己挣钱。” 小六一愣：“这怎么挣钱呢？难道来火葬的都收取费用？” 我笑着对小六说道：“挣钱的门路有很多种，并不是非要在火葬上面收取费用的。比如骨灰盒，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个木头做的鞋盒子，现在售价最便宜的也得五六百，质量好的几千甚至上万，绝对是暴利。” 小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也不是天天有人买骨灰盒，光指望着骨灰盒是不行的吧？” 我点上一根烟，尽可能落在赵国栋和文雀的身后，然后小声对小六说道：“六子，你没看到那灵堂嘛，用一次几千块钱。还有下葬用的寿衣花圈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需要家属掏钱的。而且有的迷信的人还喜欢做法事，殡仪馆也能联系这些，他们自然也有抽成。还有大家族喜欢给过世的老人立碑树撰，立碑的价钱先不说，光是一篇祭文，一般都需要几千块钱。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售卖公墓。那价位可不是一般的高，比房地产的利润还高！” 小六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惊讶的说道：“这么说来，承包一个殡仪馆很挣钱啊。怪不得他这么着急。志才哥，等有钱了你也承包一个呗，这多来钱呐。”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谁想承包谁就能承包的，首先你要有关系，而且还是比较硬的关系才行。再者就是你要懂这一行，知道这一行来钱的门路和契机。最后就是，你不怕晦气。小六，你要记住，一个人喜欢挣钱是没有错的，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像这种发死人财的行当，最好别做，折不折寿我不知道，反正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小六点了点头：“放心吧志才哥，我也就这么一说。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尸体冷藏室在大院的一角，从外面看，与平时所见的冷库没什么区别。 文雀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示意我们赶紧进去：“这们一开，里面的冷气全都跑了出来，大家快进来，这里面很凉快。” 确实很凉快，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少。 本以为这种地方是阴暗潮湿，尸臭冲天的地方，谁知进来后才发现，这里面很明亮，全都是一排排的现代化柜子，有点想放大版的超市储物柜。 赵国栋抬头看着墙上的摄像头，好奇的问道：“这摄像头没拍到什么？” 文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玩意儿就没用过，里面温度低，老是坏。” 我拿过摄像机，开始拍摄里面的场景。 这是我的一个习惯，不管去哪都喜欢拍一些视频留作我们的素材。为了增加气氛，我专门将拍摄模式放在低曝光，这样拍摄出来的视频比较阴暗，后期调色再加上灰色或者绿色，简直就是电影镜头了。 赵国栋看了一下墙角放着的灭火器，上面的灰尘多得甚至压力计都看不清了，而上面的数值，已经跌倒了最低点。 赵国栋斜眼看了一眼文雀：“文经理，你们这边的安全，过分了啊。一个灭火器才多少钱？不要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面。” 文雀赶紧赔笑着说道：“赵队长说的是，上次更换灭火器，我以为他们全都换了呢，谁知道这里居然还有漏网之鱼，等我有时间绝对狠狠地教训他们！” 我拍摄好之后问文雀：“文经理，你说你们这里丢尸体，都是怎么丢的？还有鬼叫声是怎么回事？” 文雀叹了口气：“中间的那排柜子里，只要有尸体放进去，不是残缺不全就是直接消失。我曾经也找过胆子大的人在这里守着，但是外面什么也看不清，而且一到半夜这里面就鬼叫声四起，那人呆了半夜说什么都不在这儿了。你们拍的那个贵妃墓闹鬼的事情让我觉得你们也有必要来拍摄一下这个，不管是怎么回事，起码能让人安心，让他们正常上班才行。” 我看着文雀的脸，这个已经年过四十的人一脸的沧桑，加上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点儿。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让我无法判定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人都是这样，随着年龄的增大，就愈发变得深沉，十几二十多岁的时候，从肢体动作中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理波动，到了年过三十，能从面部表情中看出变化，而到了四五十岁甚至更大的时候，却无从查起，因为岁月已经在这个人身上沉淀了太多的东西。 赵国栋对文雀说道：“文经理，把中间的柜子打开让我看看，你这里是不是养着老鼠或者别的动物了？” 文雀摆手说到：“赵队长，你开什么玩笑在，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等下我把电闸推上去，中间这排柜子自从出事之后，我就没用过，然后就将这里的电停了。等会儿味道可能不太好，你们忍着点儿。” 说完，文雀便来走到不远处的配电箱，将里面的一个电闸推了上去。 这种柜子是全自动恒温的，理论上来说，只要把尸体放进去，保存个一百年都不成问题。不过现在这柜子居然丢尸体，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谁会半夜没事跑这里来搬走一具冻得僵直的尸体呢？ 小六站在我身边，好奇的问道：“文经理，尸体被偷走了，你们是怎么答复尸体的亲属呢？” 136.第136章 打开冷藏柜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国人自古以来信奉的就是死者为大，不管好人坏人，不管是王者还是百姓，都讲究死后要有全尸。假如虐待尸体，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千万代唾弃。现在文雀的殡仪馆，居然将好好的尸体给弄丢了，假如家属们知道的话，绝对能把他拆了。 文雀看着我们，不自然的笑了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丢失的那几具尸体，我们用别人的尸体充个数，然后让焚尸炉干烧，然后弄一些之前别人火葬之后留下的骨灰给的。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告诉他们尸体丢了吧。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对，所以那些人的丧葬费，我一般只收一半。” 我呆呆的看着文雀，这人居然这种事情也能做出来，假如消息传出去的话，那些曾经在这里火葬的人家怕是全都会过来闹事。这不是开玩笑嘛，自己亲人的尸骨丢失，而三拜九叩逢年过节都祭拜的先祖骨灰，居然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这绝对会让所有人疯掉。 赵国栋冷眼看着文雀：“你他娘的居然还好意思恬着脸说免一半的费用，你的良心是不是早就填进焚尸炉里烧了？” 文雀很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以为我想这样做么？赵队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我就是想让你们帮我来看看，这究竟是那些冤魂过来找我麻烦还是人为造成。要是那些冤魂作祟，我情愿以死谢罪！” 赵国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假如通过刑警队把文雀抓起来，这事儿经过媒体和网络的反复炒作，绝对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我愣了半天，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文雀做的，确实是人之常情，但是却有违道德。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尺子，它会时刻提醒着人们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正是有这把尺子的存在，这个社会才会安定和谐，我们都习惯性的叫这把尺子为道德。一个人心中没有了道德的约束，自然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看到我们都不说话，文雀问道：“这些柜子，还用打开么？” 赵国栋点头说道：“开！全都打开，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文雀走到柜子前，旋转了一下柜门上的把手，然后用力往外一拉，一架空空如也的担架床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同时一股浓郁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小六被这味道一呛，顿时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赵国栋脸色苍白，他看着文雀问道：“文经理，这里面怎么连清洗都不清洗一下，你这工作，做的不是一般的差劲！还不如我们刑侦的检验室弄得像样。假如你的工作就这样的话，那我就上报局长了。这种事情，他当分局长的时候好像碰到过。” 文雀一听，顿时急了：“赵队长你听我解释嘛，这柜子早就不用了，我就寻思着能不能卖掉换一批新的，结果一时没有卖出去，这里自然也就没人打扫了。等这事儿结束，我就找人打扫，你放心，绝对没有任何味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另一个柜子。这柜子里气味没有那么浓了，不过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 赵国栋看了两眼：“这是淤血。文经理，你这里问题挺多嘛。查到现在，我没有发现这里闹鬼，却发现了你在经营方面的一系列问题。假如殡仪馆被勒令整改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文雀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赵队长放心，我一定将这些没有做到位的事情给办好！这里闹鬼一般都是晚上，夜深人静时候，什么鬼叫声、笑声能把人吓哭。” 我看着文雀问道：“每天晚上都有么？” 文雀摇了摇头：“也不是，偶尔才有。要是天天那样的话，这几十万也不要了，我直接走人。” 赵国栋问道：“一个月几次？” 文雀摇头说道：“不一定，有时候一个月两三天，有时候隔两个月才一次，没有任何规律，但是有一点，都是没有月亮的黑夜才会有声音的。以前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包括其他开店的人，有时候晚上都不回去的。大家都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但是自从闹鬼之后，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回去，甚至有的人都不在这办公，比如那个写祭文的老头，在这贴了一张电话号码，专在家里等业务。” 我看着文雀问道：“尸体丢失是什么时候？” 文雀想了想说道：“最早大概是去年，当时也没在意，毕竟有些没人认领的尸体一直在这里好几年了，少一具没人知道。当时查到的时候，都以为是火葬的时候运错了，也没在意。然后到了半年前吧，有一具尸体放进去没几天，结果家属要进行遗体告别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尸体丢了。” 赵国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文雀一脸苦笑：“能怎么处理，赶紧弄了一具冻了很久的尸体充数，脸上全都是冰霜，加上身上罩着寿衣，那些家人也看得不仔细，蒙混过关了呗。遗体告别，说实话没几个人会仔细的看。而且看过之后就进行火葬，谁知道里面烧的是不是自己家人。从那时候，我们彻底排查了一下，才发现丢了好几具尸体。而且从那会儿起，闹鬼变得频繁起来，前几天我们这里那个新来的美容师，就是在夜里加班的时候被吓跑的，我给她打电话，好话都说尽了人家也不干。” 我看着文雀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是咱们县的么？” 文雀想了想说道：“是咱们县的，名字叫冰语琪，对，就这个名字。但是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姓冰的人，那女的怪怪的，跟她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不过化妆做的不错，那些家属很满意。” 小六估计是觉得无聊，他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拧开一个柜门，然后猛地往外一拽，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137.第137章 没肉的尸体 当这具尸体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小六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那浓郁的尸臭味儿让我们几个全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鼻子，但是臭味却依然让我们觉得干呕。 我后退几步，仔细的看着这具尸体，整个担架床上几乎全都是尸水，整个尸体因为腐烂的原因，这会儿看上去感觉成了一团浆糊。 文雀干呕了几声，脸色苍白的看着赵国栋：“这里怎么会有尸体呢？” 赵国栋抬脚将尸体往柜子里推进了一些，然后说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尸体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面已经清空了么？” 文雀点点头说道：“确实清空了，这……这到底是在呢么回事呢？” 赵国栋转身向外面走去：“把这边的负责人叫过来，我有话问他！志才，咱们出去，不来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漏洞！” 文雀紧跟在赵国栋后面：“赵队长，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等会儿，我马上叫人来，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呢。” 等我们出去之后，外面的空气吸进来，让我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那股恶臭味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赵国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带几个人来殡仪馆一趟，把法医也带上。这边有点儿情况……不用带武器，就是有一具尸体需要检测一些死亡时间，现在成了一团浆糊……嗯，你们尽快过来就行，我在这里等着。” 小六扶着院中的一棵松树狂吐不止，估计昨晚吃的东西都跟着吐了出来。 文雀打电话叫了几个人，然后又赶紧跑到院中的小超市里面拿了几瓶矿泉水给我们，方便我们漱口。 我拧开瓶盖让小六漱口，然后走到赵国栋身边小声问道：“赵队，这种高度腐烂的尸体，常见么？” 赵国栋摇头说道：“以前也见过腐烂的，不过没有这么严重，尸体腐烂的程度像是在盐酸中浸泡了一样，有点反常。也或许是在那个柜子里不透气的原因，等会儿法医来了看看就知道了。” 趁着这功夫，小六一路小跑的便去了大门外的车上。他很后悔跟我过来，居然看到了那么恐怖的场景。赵国栋看着小六的背影问道：“这是你带的徒弟？这胆子跟你可差远了。” 我笑了笑：“小孩子嘛，等他跟我一样大的时候，或许坐在尸体旁边吃零食都没问题。这小兄弟是我刚请过来的后期，适合在办公室里呆着，今天这场面，别说他了，我也有点受不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带他过来，希望这小子今晚不会做恶梦。” 赵国栋嘿嘿一笑：“放心吧，男人都这样，猛然觉得会害怕，等他想通了之后就会觉得没什么，一具尸体而已，顶多算是恶心，跟恐怖可没有任何可比性。以后他就知道了，这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 等到刑警队的人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一瓶可乐。 赵国栋做事很讲究效率，他直接带着人去了尸体冷藏室。法医很熟练的从他的包里掏出好几个一次性的口罩递给我们。赵国栋接过来戴上，然后看着我说道：“志才，你要觉得恶心的话就不用进去了，反正就是一具尸体，刚才你也看到了。” 我笑了笑：“还是进去看看吧，反正在外面也没事。” 我给大李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小六在车里。然后我提着摄像机便走进了冷藏室。 在我进去的时候，法医已经在那具尸体身上扒拉起来，一根根带着肉的骨头被法医从担架床上取了下来，然后放置在一边。 他一边做一边好奇的说道：“不该啊，怎么会腐烂这么严重呢。人体虽然有很水分，但是不会完全变成尸水只留下这点儿残渣的，这不符合常理。” 赵国栋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好奇的问道：“那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出现这种情况？” 法医想了想，然后说道：“像这种人身上没有多少肉全剩下骨头的情况，只能是肉被割了下来，剩下人体会因为皮肤的腐化而变成这样。有皮肤的人体，就算是腐烂了表皮也不会跟着腐烂，因为人体的皮肤具有很强的韧性。” 文雀擦着头上的汗水对赵国栋说道：“不会不会，我们绝对没有这种人。谁没事儿割尸体上的肉玩啊，这事儿绝对不可能。赵队长，等会儿这里的看守来了你问他，这事儿我们绝对不敢这么做的。这要是让家属知道，非生撕了我们不可！” 赵国栋看了文雀一眼：“等他来了再说，现在先让法医看看，文经理，这具尸体你能不能确认一下是不是你们这里的？” 文雀壮着胆子看了尸体两眼：“这根本看不出来，虽然现在脑袋还在，但是身上的衣服样式我都看不清，更别提是不是我们带着编号的寿衣了。就算是我们这里的尸体，现在也没办法对号了……” 没等他说完，赵国栋便问道：“你们用焚尸炉里面的骨灰到底敷衍了多少人？这点儿都不能确认的话，那那只能跟我们走一趟了。” 文雀拉着赵国栋的衣服：“别别别，赵队长你别着急，我肯定能找到的。我们的记录员两个月前吓得不敢来了，现在这边的记录工作都是谁接的谁记，比较混乱。肯定能找到的，肯定的……” 赵国栋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冲那几个刑警说道：“中间这两排柜子，你们全都拉开看看，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尸体。文经理，你们这里现在有几个人，全都叫过来，我有话问他们！” 文雀点点头跑了出去。 赵国栋走到法医身边：“怎么样，研究出来什么没？” 法医有点疑惑的说道：“初步可以判定，这具尸体身上的肉全都被割了下来，现在剩下的估计只有一半。这也是这具尸体会这么腐烂的原因。” 赵国栋挠挠头：“谁这么无聊在这里偷一具尸体然后把肉割了再还回来呢？什么人才有这种机会的和手段，而且他的动机是什么？操！来这一趟本来想讹文雀一顿饭，谁知道居然成了案子……” 138.第138章 赵静的电话 这个案子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却让人一头雾水毫无头绪。与前一段那个黄泥村的案子不同，现在这个案子疑点太多了，多到我们根本无法分辨出这个案子的主线。抛开现在的案子不说，光文雀的管理方面的漏洞就多得不胜枚举。 就这么一家管理漏洞百出的殡仪馆，居然能运作下来，我倒是有点佩服文雀了。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出大乱子了。 赵国栋看着我淡淡的说道：“现在不也是大乱子么？你说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咱们县有多少人家过来闹事？而且文雀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大的嫌疑人。志才，这个案子，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查下去？” 我笑了笑：“赵队，要是我不忙的话，我就跟你一起查了。不过现在你弟妹刚过来，她现在也忙着做生意，我要是空余时间没有陪着她而是做其他的事情，说不过去嘛。” 赵国栋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看来周琦说的没错，你小子果然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怕是眼中只剩下了赵静一个人。”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五年了，确实不容易。那样吧，今晚我请客，全都带家属咱么去聚餐！” 赵国栋摆摆手：“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再说吧，反正咱们都在这个小县城，等你忙完之后，咱们就好好聚一下，带上周琦和我们局长，咱们几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能活着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赵国栋的意思，从黄泥村开始，我们就好几次历经生死，特别是那个电梯事故，让我现在回想起来就害怕。当时我要是拉着赵静跑进去，现在估计已经成了一对儿鬼鸳鸯了。 这时候传来了两句刑警的喊声： “队长，这边有尸体！” “我这边也有一……呕……” 这人话没说完便呕吐了起来，我和赵国栋相视一眼，难道还有比刚才那具尸体更恶心的情况出现么？ 赵国栋快步走了过去，同时法医也起身，或许他也很好奇一个刑警居然也会吐。 转过拐角，我就看到一个已经拉开的柜子旁边，那个刑警还蹲在地上大吐特吐。随着脚步的走近，那股尸体特有的恶臭味儿隔着口罩就传递了过来。我捂着嘴，生怕自己吐出来。这会儿要是吐的话，由于呆着口罩，多半吐出来的东西都会再进肚子……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志才，你不会也想吐吧？” 我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 还没说完，我便赶紧摘下口罩吐了起来。因为我看到，那个被拉出来的担架床上的那滩尸水烂肉中，居然还有一具小孩子的尸体。 擦擦嘴漱漱口，我喘着气看着赵国栋问道：“这是凶杀？” 法医很淡定的蹲在一旁，从尸水中巴拉一下，然后说道：“这是个孕妇，在怀孕时候死了，然后由于孕妇的尸体腐烂或者别的原因，胎盘撑爆了肚子，然后肚子里面的胎儿从胎盘中滚落了出来，至于是不是凶杀，我现在看不出来。” 赵国栋对法医说道：“你们继续排查，我去问话。打电话继续叫人，把这个殡仪馆给我封了！” 我跟着赵国栋出来之后，就看到文雀带着六七个人个人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看着这几个人对赵国栋说道：“你审理吧，我去外面车上喘口气。” 这个案子我不想参与，好奇是好奇，但是我不想让任何麻烦缠身。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考虑问题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武断和不计后果。这个案子复杂与不复杂跟我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录制一些镜头，这个节目做不做还不确定，因为这需要上头领导点头才行。而且现在摊上这个案子，更需要慎重。 大李和小六坐在车里开着空调，不是一般的惬意。 我拉开车门刚坐进去，小六就嘿嘿一笑：“志才哥，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我翻出来一瓶矿泉水，然后打开车门漱口。 大李一看我这样，当即笑着说道：“怎么？吐了？” 我点了点头：“太他娘的恶心了，我实在是想不到，里面居然有那种情况。尸水和烂肉混淆在……” 小六赶紧说道：“别说了志才哥，恶心得要死，以后我不会再上你得当跟你出来了。” 大李看着我问道：“凶杀案？”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确定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殡仪馆的管理漏洞实在是太多，现在赵国栋估计得一个一个的排查。本来今天我还想去拍摄一下焚尸炉和别的地方，现在看来，今天拍不成了。走吧，咱们回去！” 在电话里跟赵国栋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们便返回了县城。 大李看着我说道：“经过上次的事情，你确实成熟了不少。这种案子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真的没必要搀和进去。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主要的，这种就凭好奇心驱使的事情，过了这段时间你的心思自然就淡了。再说等案子破了之后你找赵国栋去要卷宗想必更方便和直观一些。” 我笑了笑：“主要是因为现在赵静跟着我，我不能再冒冒失失的往里钻了。上次的案子其实我也不想管，但是他们居然跟踪我和威胁我，所以我只好跟着赵国栋一条道走到黑了。那会儿真没想过什么功劳，就是想着怎么抓到对方让自己平安无事。” 到了局里，我刚进办公室，我们台长就拿着一叠稿子走了进来：“志才，正好你在，你整理一下这些稿子，他们都弄不好，只好让你亲自上阵了。” 我心里一笑，看来我突然成为副台长，还是有不少人眼红的。 我接过稿子放在办公桌上：“我尽快整理，回头记得请吃饭哦。” 台长大手一挥：“放心，不是事儿！” 收拾了一下，我坐在办公室中开始整理文稿。这都是最近几个月的新闻，需要汇总一下然后向上递交。除了中午时候在食堂吃饭之外，我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这些东西，直到手机响了才发觉已经天黑了。 电话是赵静打过来的，我刚接通就听到了赵静的哭声：“刘志才……你快过来……我的店铺里面闹鬼了……你快来……我害怕……” 139.第139章 上架感言 这本书写到这里，就要上架开始收费了。上架对于很多作者来说，都是期待的，因为这表示着以后更新的作品，有了回报，同时上架，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体现一本书的价值。我这本书从发书一来，成绩一直不算好，这会儿上架，收藏更是低微到令人发指，应该是我写的不好吧。 今天，1月1日，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这本书上架收费的日子。说实话，我知道一本书上架之后，就会有人很自觉的去看盗版，毕竟盗版的更新也很及时，我无聊的时候曾经看过这本书的盗版网站，电脑上差不多几十个网站都在同步更新，而手机上的小说app上面，也有。 很多人都觉得，既然有不要钱的何必掏钱看呢？国人的习惯就是用免费的，而且是心安理得的用。譬如微软的系统，譬如买了苹果手机就越狱，譬如需要用收费软件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破解版…… 对于一个写手来说，只有上架收费才能拿到微薄的收入来生活，或许你看着捧腹或者感人的作品，正是一个作者饿着肚子写出来的。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读者赞赏的一句话来的实在和暖心，或许你不知道，你随口的一句“写得不错”，会让作者高兴大半夜睡不着，你的一句“加更”，作者可能饭都不吃就继续码字。 我是电视台的一个编辑，书中关于刘志才描写的工作，真是我现实中这样。但是区别是，书里的刘志才不用为生计发愁，而我却因为编制问题一直在领着一个月几百块钱的补助，写书，其实说白了，真的是我想增加收入的一个手段。我这人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就是想靠着码字养活我自己，就这么简单。 充值订阅的相关，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尽可能的订阅一下，多谢！ 读者群：368624949，欢迎诸位进群讨论剧情！ 140.第140章 赵静失踪了 我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快八点了。这个赵静，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店里呢？至于赵静说的闹鬼，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许是附近的竞争对手搞的恶作剧吧。赵静和花姐开的是一家美容店，而她们店铺所在的位置，正是黄池县最热闹的地方。那附近好几家美容院，现在赵静的店铺还没开张，但是附近那几家美容院已经开始针锋相对的要挤兑赵静的店面。 收拾好办公室里面的东西，我锁好办公室的门便下楼而去。小六这货应该就在办公室看岛国电影，否则他下班时候绝对会来叫我一起吃饭。 出了广电局的大门，我随手拦了一台出租车：“师傅，去商业街！” 赵静的门店在商业街深处，这里已经不算是闹市区，不过环境倒是不错，是新近开发的楼盘，虽然冷清了一点，但是更适合开美容院之类的店面，因为这里远离喧嚣，会让顾客享受到更好的服务。 美容院上下两层，面积不小，现在装修已经到了尾声，赵静正准备和花姐大批量招人和技师，然后从市里请个行家重点培训一下，就选择个好日子开张。 这会儿的商业街是最热闹的时候，出租车来到这里，毫无意外的堵在了里面。 赵静的电话又来了，我掏出十块钱扔给司机便开门下车，整个商业街喧嚣冲天，我接通电话，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我对着手机吼了一声“马上到”，然后我把手机装进衣兜里，一头冲进了人流中。 街上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人，一伙伙的人走在商业街上，手中拿着各种小吃，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着路两边摆设的商品，一副安然享受生活的样子。 我推开他们，引起了一片骂声，但是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了，赵静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 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我给赵国栋拨了过去：“你在哪？快来赵静的店铺，店里好像出事儿了。” 赵国栋说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一定不能让赵静出任何意外。 平时来商业街，根本不觉得这条路有多长，但是今天我觉得跑了这么久，依然还没到头，好像今天摆摊的人很多，逛街的人更多。 在我挤出人群的时候，身上的汗水已经将我的t恤浸湿，而且衣服上面有好几道口子，这应该是刚才从车子边挤过去的时候挂出来的。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继续往前跑，赵静的店就在前面不远处，这会儿已经遥遥在望。 就在我刚跑出几步远的时候，不远处的胡同里突然就冲出了一台警车，响着警笛，吓得附近的人纷纷躲避。车子在一阵刹车声中转弯，然后猛地一下就冲到了赵静的店门口。赵国栋一头汗水的下了车，然后就向赵静的店里快步走去。 我跑过去的时候看到赵静的车子停在门外，赵国栋已经在店里喊赵静的名字了。 我喘着气问赵国栋：“见到赵静了么？” 赵国栋摇了摇头：“没有，我喊了几声没人回应。难道是在楼上？你打电话那么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赵静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我摇头说道：“我在局里加班，赵静突然打电话哭着说店里闹鬼，我就赶紧打车过来，在商业街的时候，出租车堵在了那里，我就下车跑了过来。期间赵静给我又打了个电话，我没有听清说什么，然后我赵静，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来的时候这门没锁？” 赵国栋摇头说道：“只是关着，要是赵静走的话，肯定会把门锁上的。咱们上楼看看，别再是赵静给你什么惊喜，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连饭都没吃呢。” 店里的装修很有格调，就连最简单的楼梯也玩出了花样，铺设着带有海浪花纹的地毯，而且每个台阶上都这样，踩在上去，像是漫步在海边的沙滩一般。 我带着头，快步走向二楼，二楼是作为美体用的，里面据赵静说是一个个的小包间，方便对女性客户进行全身按摩与调理。这会儿整个二楼静悄悄的，而且还关着灯，我很好奇赵静如果在这的话，为什么会把灯关上。至于赵国栋说的惊喜，我从没想过这些，赵静的性格恬淡，从不会做这种事情，这点我很笃定。 打开二楼的灯，我推开一个个的包间，根本没找到赵静的身影。 赵国栋有点不淡定了，他看着我说道：“要不我通知一下让整个刑警队在县城找找看？” 我摇了摇头：“不用，先赵朝八或许她先回家了。” 我掏出手机，给赵静打了过去，这妞要是真是跟我开玩笑，回去绝对要好好收拾她不可！ 电话中响起一个女性的电子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颓然的放下电话：“关机了……这可怎么办？” 赵国栋搂着我的肩膀：“志才，你别着急，赵静那么大的人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你先想想她是不是回去了，或者说她去了别人的家。比如说她那个合伙人小花，你打电话问问，万一是赵静的手机没电了呢？” 我想了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假如赵静的手机没电的话，她肯定会借用身边的人的手机给我打过来，而不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果然，我拨打花姐的手机，也是在关机状态。我又试着打家里的固话，没人接。 赵国栋掏出手机，好像是跟周琦打电话：“在忙什么呢？赶紧来赵静的店里，赵静失踪了，现在志才跟没魂了一样，你赶紧来，顺便给其他的熟人打电话，赶紧帮忙找人。” 他挂断电话对我说道：“要不咱俩去你家看看？” 我摇摇头：“家里电话没人接。赵静要是回家的话，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赵国栋坐在二楼新买的垃圾桶上面，有点苦恼的看着我：“我的大爷，你好歹说几个地方让我们找找，现在光在这发愣有个屁用？” 他刚说完，我忽然听到了二楼某个角落里有声响，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在意，而是思索赵静到底会去哪里，结果突然一阵悠远的哭声传了过来：“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 141.第141章 声音的来源 这阵若有似无的声音差点儿把我吓坐地上，赵国栋惊讶的看着我：“你也听到了？” 我点点头：“这……难道还真的闹鬼啊。” 赵国栋掏出手枪，我也拿起了旁边的拖把。这时候头顶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熄灭了。黑暗无疑更让那个声音让人觉得恐怖和胆颤，这声音很奇怪，有时候像是在耳边，而有时候却用力才能听到，然后让我的注意力一直被这个声音吸引。 赵国栋拍了我一下，然后小声说道：“稳住心神。志才，你要记住一句话，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我现在哭的心都有了，以前我也恪守这个观点，世上是没有鬼的。但是现在这声音算什么，难道这是一个恶作剧不成？走廊里的灯也跟着灭了，我不信这是个巧合。 赵国栋示意我跟他走，我走在他身后，他拿着枪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探索。只要找到声音的来源，我们就有办法让这个声音消失。 结果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这里依然空空如也。 楼下想起来凌乱的脚步声，我和赵国栋刚冲到楼梯口，就看到周琦和解逸轩满头大汗的往楼上而来。 解逸轩看着我和赵国栋说道：“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把人都招呼了过来。现在局里都在集合，有什么事情说话，这一路飞车把我赶得，好久没有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候了。” 赵国栋说道：“赵静不见了，车子就在外面，但是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这楼上居然有哭声，你们来听一下，以前你们听说过这里闹鬼么？” 周琦摇头说道：“没听说过，这世上有鬼么？你俩这一身的汗，不是吓的吧？” 我舒了一口气：“确实很瘆人，关键是哪里穿出来的声音还不确定，找了一圈没找到。赵静现在也没个影子，我担心……” 周琦拍拍我的肩膀:：“你别担心了，赵静的心眼可比你的多，她肯定是没事的。倒是这个鬼叫声让我很好奇，你俩好歹也是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人了，这一脸惨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什么怪事了呢。” 在二楼的走廊里，我们四个静静的站在中间，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声音的来源。 不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周琦吓得一个冷战：“这是咋回事儿？就算是播放的音频，也得有音箱吧。志才，你老婆装修房子的时候在二楼装音箱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这种地方怎么会装音箱呢？再说就算是有音箱，咱们四个也绝对能听出来发声的位置，但是现在你俩能确定这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么？” 解逸轩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的聆听着。 见他这样，赵国栋这是将耳朵贴在了另一面墙壁上。这声音很怪，但是只要放下心中的恐惧，就一定能查寻到蛛丝马迹，进而让事情水落石出。 解逸轩不愧是经历过好些大案子的老警察，他将自己的一只耳朵贴在墙壁上之后，然后用手在墙壁的不远处轻轻叩击，用这个办法来确定声响的真实距离。 许久之后，解逸轩很确定的说道：“声音是从墙壁里面发出来的，志才，这店里的装修图你有么？” 我摇摇头：“没有，这事儿我都没怎么操过心，都是赵静和花姐在做。再说现在县城里面的装修公司，基本上都没什么图，都是按照曾经做的样本直接模仿，要图也没用。” 二楼里面全都是被石膏板分割成的墙壁，假如没有装修图，确实不好确定位置。解逸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声音之所以飘忽，第一是因为声音是从墙壁里面传出来的，一面通过墙壁传播，一面通过空气传播，所以不好捉摸。第二是因为这里面的墙壁太多，声音会造成折射，这也是导致咱们没法判定位置的原因之一。” 一直没说话的周琦突然说道：“你们知不知道3d回声技术？” 赵国栋摇了摇头：“我就看过3d电影。” 周琦笑了笑：“3d声音，其实说白了跟3d电影一样，声音是立体的，听起来特别有质感，而且就像是在两耳旁回响一样。我曾经去省城学习音频的时候，接触过这玩意儿。3d音效不是单纯的立体声，它需要好几个音箱同时运作，然后传播出来的声音就非常好听。当然了，假如播放这类鬼叫和哭声的话，也很有效果，比单纯的立体声更有氛围。刚才你们听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双耳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就是3d音效搞的鬼。” 解逸轩看着周琦说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音箱？” 周琦想了想，然后说道：“这需要咱们先找到没有在3d范围之内的地方，然后从那边就能确定音箱的位置。3d音效和3d电影一样，都需要在特定的范围内才能有感觉，譬如在看电影的时候，坐在两边的位置就不如坐在中间位置上效果好，就是这个道理。” 我现在唯一郁闷的就是，哪个王八蛋没事儿在这里安装了这玩意儿。假如只是单纯的为了吓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值得么？赵静初来黄池县，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仇人。花姐公公家里是书香门第，在县城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也不可能会得罪谁。 难道这是针对我的？ 我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赵国栋点头说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你跟谁有仇？” 我仔细的想了想，平时我这人属于很闷的那种，或许大家觉得我清高或者冷淡，但是得罪人的事情从来没做过。要说得罪的人，或许只有何文军团伙了。但是何文军他们现在全在监狱里，想报复我也力所难及，难道他们还有漏网之鱼不成？ 正想着，楼梯口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响声。我扭脸用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一照，居然看到赵静和花姐一人拿着几串烤面筋一脸迷茫的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里。 我感觉浑身疲惫，害怕了这么久，原来这妞去买烤面筋吃了。或许是激动的原因，我觉得我的嘴唇都是哆嗦的：“赵静，你……你没事吧？” 142.第142章 解逸轩报警 赵静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这么紧张干嘛？” 她刚说完，那声音再次响起，吓得赵静几步跑到我身边扑进了我怀中：“刚才我一个人在楼上的时候就是被这个声音吓哭了，然后给你打了电话……” 我拍拍赵静的后背：“没事了，这是谁在这里装的音箱。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去哪里了？我找你半天没找到，吓死我了。” 赵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下楼之后，花姐笑话我被自己幻觉吓到了，然后我猜你还没吃饭，就跟花姐去给你买了一些吃的。你怎么把几位领导找了过来？” 周琦嘿嘿一笑：“有人突然找不到你，蹲在楼上在哭鼻子，然后满世界的找你。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准备全县封锁了。赵静，看好你男人，他为了你可是啥事儿都做得出来。” 赵静一听，一脸幸福的瞟了我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们找到那个什么音箱了么？怪瘆人的。” 赵国栋看着赵静问道：“你们装修的时候用的哪个装修公司？二楼装修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一直跟着？” 花姐摇头说道：“是圣美家装公司。我们两个女人根本不懂这个，所以每天就是来看看，然后计划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也会提出一些意见，不过都是一些关于样式和颜色的建议，关于装修，我们没怎么管过。” 解逸轩接着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施工图也没有？” 赵静点了点头：“当时在他们公司设计师让我们看了几张图片，我们选择了之后交过钱他们就来了，没见过图纸。” 解逸轩点点头：“那你们在跟这家装修公司谈合同的时候也没发生过拌嘴或者别的事情？” 花姐把她手中的烤面筋塞进我手中，然后说道：“没有，这家装修公司是我老公一个亲戚的，算是自己人，怎么会闹矛盾呢。你们怀疑是仇人干的？” 周琦点点头：“没人会平白无故的买几个音质很棒的音箱装在这里，除非是个大神经病。” 我拿着几串烤面筋扭脸让几位领导吃，本以为他们不会吃这玩意儿，谁知一个比一个拿的欢。 我很好奇解逸轩这个副县长居然会吃这玩意儿，结果在解逸轩几嘴吃完烤面筋之后，趁着响声再起，他突然拿着手中的竹签直直的刺进了旁边的石膏墙壁中。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解逸轩已经从竹签在石膏板上刺了好几下。做完这些，他抡起拳头砸了过去，石膏板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窟窿。 赵国栋连忙凑过去将耳朵贴近那个窟窿一听，顿时乐了：“果然在这里面。志才，你去看看电源在哪，把灯线接通，我估计这玩意儿是从电源箱里扯出来的线，只要声音一响，灯的线路就断点。这应该有个什么装置或者可以遥控的设备。你去看看，应该不难找。小花赵静你俩去帮志才照着灯，小心别让他触电了。” 配电箱在一楼，结果我刚找到的时候，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剧烈的闷响。我没有在意，而是打开配电箱，在电闸的下面，果然有个装置，上面有个小红灯一闪一闪的表示在工作状态。 赵静给我照着灯，然后说道：“这是上次那个装修工推荐的产品，说这事一种新型的漏电保护器，只要线路有漏电行为，就直接断电。” 我找到螺丝刀，将这玩意儿小心的取了下来，然后将主线重新接好，将电闸往上一推，楼上突然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赶紧放下电闸，然后让赵静和花姐守在那里，我一个人快速往楼上跑去。 这才几分钟时间，楼上已经有好几道石膏板墙被三人拆掉了。这会儿赵国栋正一手用手机照明一手从一个石膏板墙中间往外拉扯着一根电线。周琦捧着自己的一只手，表情有点呆滞。 解逸轩见我上来，便笑着说道：“不把你们支开，我怕你们不让我拆除这些。刚才你是不是推电闸了？把周琦电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 正说着，赵国栋从石膏板墙壁中扯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从上面那网状的罩子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只音箱。 赵国栋拿在手中看了看：“哟，还是牌子货，jbl的，这玩意儿不便宜啊。” 解逸轩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好了，既然找到了，就是找到了证据。等下我找人来收拾。”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喂，110么？我报个警……” 十分钟之后，店铺外面已经挤满了警车。局长解逸轩和刑侦大队大队长赵国栋亲自经手的案子，那些警察绝对会万分用心。他们抽丝剥茧的将二楼的石膏板墙几乎全都拆了，然后找到了六只音箱。 赵静有点心疼：“老公，你说他们这么大阵仗，至于么？刚装修好，这下又得重新装修了。” 我认真的对她说道：“这可不是小题大做，假如不是今天发现，而是在你们生意爆满的时候，绝对会吓出人命。而且这件事，不是装几个音箱吓人这么简单的，赵国栋和解逸轩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从一些不经意的小事中发现线索，进而破获一起大案要案。” “譬如几年前的省城抢银行案件，解逸轩就是在地摊上吃凉皮的时候听到隔壁两个人在炫富，然后当机立断的掏出手枪将两人抓获，那个案子也随之告破。两个穿着一般的人而且喜欢蹲在地摊上吃凉皮，很好的反映出了这两人其实社会地位不高。两个社会地位不高的人在讨论最近花了多少多少钱，这就是当时引起解逸轩注意的地方。正常人，是不会这么赶着花钱的。” 这会儿因为刑警队的到来，解逸轩为了避嫌已经走了。不过赵国栋留了下来。他将那几只音箱全都装进袋子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要安排下一步工作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赵队，城郊发现一具尸体，是酗酒之后被人杀死的。” 赵国栋不忙不忙的问道：“什么特征？” “这人身穿圣美家装公司的工装，好像是个装修工……” 143.第143章 大人的世界 挂断电话，赵国栋呆呆的看着我：“不会这么巧吧，死的人是圣美家装公司的装修工。殡仪馆那边的案子还没着落，这边居然又死了人。志才，我怀疑这是针对你的行为，你要配合我破案！” 周琦在一旁说道：“我也怀疑这是有人故意的。不过他们既然能杀死一个装修工，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志才麻烦呢。难道志才是个绝世高手只能用旁门左道的手段来对付不成？” 我想了想，上午那会儿我拒绝掺合赵国栋的案子，是因为我不想多事。但是现在看来，不掺合也得掺合了，因为不尽快抓到凶手，我怕对方对赵静不利。自从赵静搬来黄池县之后，我的所有重心全都在赵静身上。 这个女人是我的全部！ 想通了这些，我对赵国栋说道：“我全力配合你，我也很想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是何文军团伙的人做的？” 赵国栋摇了摇头：“何文军已经供出了所有人，而且根据他们的供词，是没有任何出入的。对于审讯方面的工作，我对省里面的人还是比较信任的。” 我很疑惑：“那除了他们，我并没有再得罪谁啊。” 周琦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另一家美容院：“那不是你的话，就是对面那几家喽。竞争对手为了打击对方，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赵国栋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霓虹招牌：“这个倒也说得过去，明天我查一下。现在你们都回去吧，我要去看看那具死尸了。” 等他们全都走后，我将店门锁好，然后坐上了赵静的车子。旁边花姐坐在她车里点了两下车喇叭，然后一踩油门便离开了这里。 赵静发动车子，慢悠悠的开着：“明天你不会跟着赵队长去破案吧？” 我嘴角一抽，然后说道：“怎么会呢，我这副台长刚上去，下面不少人都有很大的意见，我可不敢私自脱岗去掺合这件事。再说了，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怎么办呢。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瞎跑过去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静白了我一眼：“我就问了一句，你就给我罗哩罗嗦一大堆。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把手放在赵静的大腿上：“你再怀疑你老公，我可就要耍流氓了。” 赵静脸一红，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啐了我一口：“你混蛋！就不能正经的跟我说话……” 第二天到了单位之后，我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就拨了个电话：“翔子么？你什么时候能到？我这边有点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帮我一下。”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志才？卧槽你这么一早打电话干嘛呢。过几天绝对去找你报到，你先让我睡觉行么？” 我对他说道：“现在我缠上了一件凶杀案，我想让你尽快过来帮我，这样我就能安心跟着警局的人查我的案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对方说道：“我中午到。” 挂断电话，我才看到小六已经在我办公室了。他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问道：“志才哥，你这是干嘛呢？要招新人进来么？” 我笑了笑，点上一根烟：“他叫魏凌翔，隔壁县电视台的高手，不过那边不发展栏目，他做的专题那边的领导也不喜欢，就一怒之下辞职，靠给企业和单位做宣传片养活自己。由于今年一直提倡廉政，加上企业不景气，他的收入大大降低，所以就有了挪窝的想法。正好咱们栏目组缺一个各方面都懂的高手，我就让他过来了。” 小六呆呆的看着我：“你不怕他把咱们的片子做成各种广告乱插的片子？” 我笑了笑：“他不会的，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去专门给人家制作广告，那样他更得心应手。今天白天你就在我办公室坐着，你嫂子打电话的时候，随便编个理由就行，比如开会比如去采访都行。” 小六听了我的话，惊讶的看着我，小声问道：“志才哥你这是要干嘛？背着我嫂子去约会情人么？怪不得他们都说当官的人都是坏蛋，看来你也不能免俗……” 我没空跟小六闲扯：“约个屁啊，昨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好像是冲我来的，我得跟赵国栋一起去破案。但是昨晚你嫂子好像觉察到了，让我不要掺合。我不放心，所以就让你帮我在这扯谎了。记住，千万不要有什么破绽，你嫂子的脑子可灵着呢。” 小六嘿嘿一笑：“志才哥你放心，这事儿绝对妥妥的。不过你真的只是想查这件事么？我怎么感觉你想是偷懒去玩呢？” 我弹了弹烟灰：“玩个屁，我就是要将所有的危险都消灭在萌芽阶段，给你嫂子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她跟着我不容易，我不能亏了她。” 小六歪着脑袋说道：“大人的世界好复杂，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嫂子说呢？” 我笑了笑：“我怕她担心我的安全……” 小六好奇的问道：“不是说相爱的人就要坦承么？” 我点点头：“嗯，晚上我对你嫂子很坦承的。” 离开广电局，我让大李把我送到警局，昨晚的凶杀案是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假如真的是安装音箱的那个人被杀了的话，这案子就成了无头案。起码查案会增加好几倍的难度。 除了这个案子之外，赵国栋还得查殡仪馆的案子，那个更加诡异，估计赵国栋头都大了。这些闲了几天，就遇到这种事情，怪不得警察属于高危职业，光这些毫无头绪的案子都够他们受的了。 到了警局之后，我摆手让大李回去了，然后我一个人叼着烟，走进了赵国栋的办公室。 赵国栋应该早上没吃饭，这会儿正在啃包子。他见我进来，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是不来嘛，怎么这会儿屁颠儿屁颠儿的来了？” 我自顾自的在他办公室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跟我有关的案子，我能不操心么？我说最近见你你都在吃包子，不腻么？” 赵国栋嘿嘿一笑，拿着一叠文档扔给我：“你不知道，这家包子味道很棒，一天不吃都想的慌。好了，案子整理出来了，你可以看看，挺邪乎的。” 144.第144章 解局长支招 死者名叫孙志伟，今年37岁，是圣美家装公司的装修工。而且经过确认，这人最近工作的地点就是赵静的美容店。 尸检报告也已经出来，孙志伟死前已经呈酒精中毒状态，后脑勺上有钝器击打的痕迹，这也是孙志伟死亡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有人灌他喝了大量的烈酒，然后在喝醉的时候被人用钝器敲打致死。 我放下文稿，看着赵国栋问道：“这有什么邪性的？” 赵国栋说道：“我们连夜排查了孙志伟的家人和同事，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孙志伟这人平时滴酒不沾，而且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从没有在外聚餐吃饭的经历。特别是昨晚，他下了班就直接回家，整个县城的摄像头我全都查了个遍，每次出现在视频中都是他一个人，充话费、买工具、买菜等等，他就跟平时一样。” 我点上一根烟：“是不是他离开县城以后被人灌了酒然后对方杀了他？你们之前不是判定是他杀么？” 赵国栋点头说道：“是他杀，因为他后脑勺的伤痕，他自己是没法做到的。那是锤子击打出来的，整片颅骨都已经完全碎裂。但是不管是尸体现场还是他走过的那些路，都不存在作案的机会。他最后出现在视频上的时间为晚上七点五十，他骑着电动车顺着大路回家，县城附近的监控上拍到的。而尸体发现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就在距离那个监视器几百米的地方的路边。” 我抽了口烟：“大路上车来车往的，怎么一个小时之后才被发现？” 赵国栋摇头说道：“我也想不通，可能是把他当成醉倒在路边的醉汉了吧。尸体是巡防发现的，他们说尸体当时的架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结果他们翻动这人的身体才发现，尸体已经凉透。”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这个孙志伟在装修公司是负责哪项工作的？” 赵国栋一脸苦笑：“线路安装！” 他接着说道：“这个案子看起来不复杂，一个神秘人买通孙志伟，让他在赵静的店里装了那几个音箱，等做好了之后又将孙志伟杀掉，典型的杀人灭口行为。但是事情的真相，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第一，孙志伟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反常行为，他的家人和同事都觉得他被人杀害挺意外的，特别是醉酒之后被杀的，简直不可能。” “第二点，他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财，他的老娘得了肺病，一直在吃药度日，现在就差几万块钱的手术费。假如孙志伟拿到钱了，肯定是要给他母亲看病的，但是他老婆和家人都没有发觉他这一点。就在前一天，他还从公司预支了工资买药。” 我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难道他存起来了？” 赵国栋笑了笑：“别怀疑我们查案的能力，他的所有银行账户，包括他家人的，近期都有没大的进项。而且他每天都是按时上班，下班之后就买菜回家，就连公司的聚餐也从不参加。这样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在公司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假如他有什么反常行为，绝对会是个大新闻，他的同事们没有理由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案子好像进了死胡同。那个圣美家装公司的老板你们查了没？这人有没有问题？” 赵国栋叹了口气：“查了，没有任何问题，他甚至都不知道公司有这个员工。那个老板你来的时候刚走，在咱们县混得不错，局里很多人都认识他。原来他很有钱，化肥厂还没倒闭的时候，他承包着咱们县化肥厂的所有运输，开着几百万的车子，完全就是个土豪。不过自从化肥厂倒闭之后，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开着一台普桑，装修公司一直都是小老板管着，他只负责收钱。” 我突然笑了：“一个装修公司居然还有合伙人，那个小老板是什么身份？” 赵国栋介绍说道：“小老板名叫程唐，三十多岁，他就是小花昨天说的那个亲戚。以前是跟着大老板跑腿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大老板，给他投了一笔钱，然后开了一家装修公司。” 我正要说话，解逸轩推门进来了。 他一看到我在赵国栋办公室，当即便笑了：“怎么？咱们的刘台长又要当侦探了？” 我摆手说道：“我只是不想让赵静有什么意外罢了。解局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谢逸轩说道：“你们不要局限于一具尸体和这个案子，跳脱出来从大方向看。假如有人针对你或者赵静，对方为的是什么？假如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直接去你们租房的地方不更方便快捷么？” 我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说不定对方就是想破坏店里的生意而已，没有什么别的动机。我一开始就将安装音箱的人认定为已经死了的孙志伟，带着这种心思考虑问题，顾虑自然是很多的。 谢逸轩接着说道：“技术部的人加班一夜，发现了五天前有人在淘宝上买了一套jbl牌的3d音效设备，邮寄的地址就是咱们县，你们为什么不去查查这个？” 我一愣：“物流信息你们居然能查到？” 解逸轩笑着说道：“小刘真是说笑了，假如物流公司不对我们透明的话，你以为他们能拿到国家的营业资格？任何这类单位的信息，我们都有权查看。jbl的那种音箱因为要价太高而且环境的局限性太大，销量并不是很好。最近一周黄池县一共收到了五套这种音箱，你们可以去查查看。国栋等会儿去技术部拿报告吧，查到的信息很全。我要去开会，就不陪你们了。” 等解逸轩走后，赵国栋突然笑了起来：“刑警就是刑警，干嘛要当什么县长嘛。这案子刑警队没头绪，县长倒是给了解决办法，这不是打自己人的脸嘛。” 我对他说道：“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局长的提议不错，咱们可以去查查看。” 赵国栋点了点头，然后拨了个内线：“技术部么？把你们查到的东西送到我办公室来。” 145.第145章 魏凌翔报到 名单拿到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 三天前签收的一套3d音效音箱，签收人居然是程唐，他不是装修公司的老板么？ 赵国栋皱了皱眉：“早上去他们公司的时候，公司前台说老板不在，去市里拓展业务了。这人不声不响的买了一套音箱干嘛？这不是很直白的告诉咱们他有作案嫌疑吗。” 我正要说话，接到了魏凌翔的电话：“志才，我到你们县了，我直接去你们单位还是在车站等你？”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道：“你打车去吧，我现在在外面，马上就回去。” 和赵国栋说了一声之后，我便返回了广电局。 在办公室里，我见到了已经到了的魏凌翔。他还是老样子，不修边幅，神神叨叨。这会儿正在和老王讨论书法，这人就这毛病，跟谁都能打交道，却偏偏不喜欢别人对他制作的视频指手画脚，但是现在的领导，不管懂不懂，总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来证明自己不是外行。 魏凌翔见我进来，便笑着说道：“志才，想不到你现在是副台长了，我真来对了地方。” 我对魏凌翔说道：“现在栏目组在做诡异奇谈方面的视频，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魏凌翔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然后认真的说道：“前几天我在网上看了，拍的不错，稿子也不错，但是唯一的毛病就是悬念不深，让人一下子就能猜到结局。这样不好，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走进科学》，人家的上集的结尾，可是弄得扑朔迷离，让人看过之后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你这个，看过之后我一直在想的是你拍完这个会拍什么。” 我笑着说道：“所以我就把你请过来了。现在周琦在有线台当一把手，给你接风的酒宴只能安排在晚上了。对工作有什么要求？说说看。” 魏凌翔摆摆手：“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的都是接着电视台的名头去做私活儿，我来这里其实也是这么目的。局里的摄像机与其他器材，只要我有权限用就成了，我没别的要求。” 我正要说话，坐在一边的陈蕙茹便落下了脸：“就算是做私活，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我对陈蕙茹说道：“蕙茹，等你在这里呆几年你就知道答案了。其实我私底下也做私活儿，而且以后还会做。不因为别的，主要就是收入太低，靠工资，根本养活不了我自己，更何况翔子还要养家糊口。” 老王叹了口气：“年年提薪水，月月不够花，现在这几乎是县级事业单位的常态了。别影响工作就行，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吧，领导们对这些心知肚明，他们也无可奈何。” 陈蕙茹有点不服气，但是在我瞪了她一眼之后，这丫头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带着魏凌翔来到我的办公室之后，魏凌翔笑着说道：“这个小丫头不错，刚才我来的时候在跟着那个小六学制作。” 我递给他一根烟：“现在你带着小六和陈蕙茹来做栏目组的节目，我去警局将我的案子弄好。咱们两不耽误。正好你也先适应一下这里。我和周琦的推荐，你的工资绝对没问题，在事业单位混，你的经验应该比我丰富，所以不需要刻意的做什么，只要顾着栏目组就行。” 魏凌翔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不需要多说什么。尺度方面我也懂，咱好歹以前也策划过这类节目，只是没有遇见你们单位这么开明和喜欢创新的领导，我的专题片当时被驳斥得体无完肤。后来你们县有了栏目组的专题片之后，我们县台有几个人也有样学样的试着做，但是却只模仿了个皮毛，里面通篇都是广告，现在已经停播了。” 这件事我知道，曾经周琦还装模作样的去学习了，只是回来的时候笑了好几天，这些人连最基本的意思都没弄明白就照搬我们栏目组的《魅力黄池》。我们拍历史，他们也拍，我们拍特产，他们也做，结果我们的节目大受好评，他们的节目被观众诟病。 现在我们要拍摄奇闻诡谈，不知道他们那边会不会跟进。 魏凌翔点评道：“邯郸学步，就算他们拍了也弄不好。他们的镜头太单一，难道连你们用摇臂都看不出来么？” 吃过午饭，我就打车去了警局，魏凌翔则是准备接手栏目组的具体工作。 赵国栋看样子已经查过了那个程唐，见到我之后便说道：“那个程唐买音箱是自己用，他的嫌疑可以排除了。这个案子让人一筹莫展，殡仪馆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边漏洞太大，我已经让几个刑警在那边蹲点儿了，我不信调查一个殡仪馆有这么难。” 这俩案子像是陷入了僵局，不过我相信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赵国栋刚想再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是赵静打过来的。 我冲赵国栋使了个眼色，便接了电话。刚接通就听到赵静在电话中的疾呼声：“刘志才你快回来，花姐的老公今天喝醉了，现在在店里闹事，说你勾引花姐，让你回来给他一个说法，否则就砸了店。” 我一听便急了：“让他砸，他不砸他就是孙子！我要是想勾引花姐，还有他什么事。你等着，我马上到。” 赵国栋嘿嘿一笑：“着火了吧，看你小子还脚踏两只船不。走吧，我送你过去，正好我要去那几家美容店问话。” 坐着赵国栋的车来到商业街的时候，远远的我就看到赵静的店门外围了一群人。我担心赵静的安全，不停地催促着赵国栋。 下车后，赵国栋也走下了车子，让围观的人散开，我则是挤开人群往里面冲，他要是真的敢打赵静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了他！ 走到店里，我就看到一个醉鬼模样的人在店里大吵大闹，时不时的还踢一下刚装修好的前台。赵静冷冷的站在前台里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胡闹。 以前我见过花姐的老公，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这会儿或许是喝酒的原因，他见到我之后，当即就冲到了我面前：“姓刘的！你既然敢勾引我老婆，我今天就让你身败名裂！” 146.第146章 赵静的选择 花姐的老公姓胡，因为是教师的原因，大家都喊他胡老师。 我看着现在一身酒气毫无教师样子的胡老师说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胡老师，你喝多了就回去睡觉，再这么闹下去，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没想到胡老师听了我的话更加愤怒起来：“姓刘的，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假惺惺，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么？让小花辞职跟你的姘头开什么美容店，不就是想过一夫二妻的生活么？老子成全你！哈哈哈……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赵国栋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哟！胡老师这是要干嘛？让我听听志才为什么活不了多久了。” 胡老师盯着赵国栋看了看，随即说道：“凡是跟刘志才有关系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等会儿回去我就跟那个贱人离婚，她想死，老子还想……哟！” 他还没说完，我就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胸口。 “再他娘的胡说八道，我就替你爹好好的管教你！” 我这次真的怒了，我和花姐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最严重的那次，也是她去我原来租房的地方把我推倒在沙发上。但是那次被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来的蛇给破坏了，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可以说和花姐是清白的。这个胡老师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反而跑到赵静面前大喊大叫，我实在忍无可忍。 踢过一脚，我正要再揍他的时候，赵国栋赶紧拉住了我：“志才，你跟一个醉鬼置什么气？” 赵静也走到我身边，对我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胡老师趴在地上拱了半天才算是站了起来，他狞笑着冲我说道：“姓刘的，等着吧，你很快就能尝到世上最痛苦的滋味的，你也很快就会去阴曹地府的，哈哈哈哈！一个小编辑也敢在黄池县作威作福，你的末日马上就到了！” 说完之后，这货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赵国栋拍拍我的肩膀：“一个醉鬼带的胡话，不要放在心上。你有省纪委的铁面阎罗撑腰，谁敢动你半分？” 我叹了口气：“酒后吐真言，他三番五次的这么说，肯定是有人想针对我。赵队，你去忙你的吧，别被我牵连了，这万一你的官职也被降了下来，我想翻身都没人帮我。” 赵国栋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我先去那几家查查看，这醉鬼我就拉走了，等他醒了之后我再好好问问他。志才你放心，不会有事情的。” 我点了点头，但是耳边还在回响着胡老师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他娘的什么时候得罪过人了？ 赵静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老公，你……” 我没等她说完便对赵静说道：“赵静，要不你先去你娘家住几天吧，咱爸不是快生日了嘛，好好陪陪父母，我过几天去接你。” 赵静呆呆的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一个醉鬼乱说的话你也相信？刘志才，今天我把话给你搁这儿，你要赶我走，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有什么困难咱俩一起来扛，别再自己老婆面前逞威风！” 她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我喃喃的说道：“赵静，我的意思是这边万一很危险……” 赵静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之所以跟着你，不是贪图你的钱，其实你现在还没我有钱。也不是觉得你有多帅。我跟着你，就是因为我相信你能给我幸福，给我其他人都给不了的幸福。刘志才，咱们相恋的第一天就说好的要不离不弃，你忘记了？” 说完她勾着我的小指，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连就连，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边等三年！当时我就是听了你这段从网上摘抄的告白才答应你的，当时的你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现在呢？怎么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人了？我活是因为能得到你的爱，我死是我命该如此。你有什么怕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从胡老师给我说那些话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万一真的有人拿赵静威胁我怎么办？我这人死不足惜，但是假如赵静有什么意外的话，我该怎么办？回想一下我得罪过的人，除了何文军他们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人了。 赵国栋说他们已经被一网打尽，但是假如他的那些信徒们执迷不悟怎么办？人为了信仰，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而且我还杀死了东子，虽然是他自己找死，但是东子的家人或许并不这么认为。自从上次结案的通报传出去之后，东子就从一个人人敬仰的烈士变成了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而他的家人也被人指责和谩骂。 就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赵国栋的电话便来了：“志才，我查了这几家，并没有问出什么。你在店里陪赵静吧，我去殡仪馆看看。” 我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把店门关上，我拉着赵静坐在了一楼接待室的沙发上。从没想过自己也有紧张和害怕的时候，尽管只是一个醉汉说的醉话，但是我却轻松不起来，因为我输不起。 不管是工作还是赵静以及家人，我都没法淡定起来。 赵静依偎在我怀中：“老公，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你就算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也会保持你的乐观和豁达，那个胡老师几句话就吓到你了？” 我勉强笑了笑：“我现在豁达不起来，我觉得你还是回娘家比较好，这样我就能心无旁骛的破案了。” 赵静摇摇头：“其实来的时候，我已经跟我父母闹翻了，他们并不看好你。然后我就想让你证明给他们看。刘志才，不管如何，你都是我老公，我不会离开你……” “哟，这么大白天就凑在一起说私房话，也不怕酸掉别人的大牙。你们两口子在拍电影么？整天说这个也不腻……” 周琦笑呵呵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抬手扔给我一个档案袋：“昨晚回去之后我就四处找关系查资料，希望这些能帮到你和赵国栋。” 147.第147章 为什么是我 我拿着文件袋好奇的问道：“这什么东西？” 周琦点上一根烟：“自己看！” 打开文件袋，我抽出了一叠文稿，仔细一看，这居然是圣美家装公司的历次业务记录。这玩意儿好像只有税务局能查到吧。 我抬头看着周琦：“你去税务局的档案室了？” 周琦嘿嘿一笑：“昨晚我请档案室的负责人洗澡了，你继续看，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起来，原来这个圣美家装公司前身是建筑公司，成立于九十年代，接的第一个业务就是殡仪馆的建设工作，而且是全包。随后也接了几个业务，但都是行政单位的基建，比如办公大楼之类的活儿。 我问周琦：“这家公司难道就为了接这些活儿才组建的？” 周琦点了点头：“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建设资质，借了活儿再分包出去，那时候着实挣了不少钱。这家公司的老板，不止一个，而是有很多官员参股的。他们那时候，将黄池县的基建工程全都承包下来，然后外包挣差价。” 我很好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琦对我说道：“这家公司自从组建以来，一直都是承包政府的工程，每个股东都挣了很多。后来那批官员被查了，当时公司的负责人也被抓了，然后公司里面一个名叫程唐的经理出钱收购了这家公司，组建了这个圣美家装公司。” 我笑着说道：“这个我知道，圣美家装公司的小老板叫程唐，大老板是咱们最著名的那个土豪。” 周琦冲我笑了笑：“你看看组建之后接的活儿再说吧。” 我翻了翻手中的文稿，找到了圣美家装公司，他们的第一单业务居然是殡仪馆的改造与设备安装…… 我完全呆住了：“这……难道又有官员入股了？” 周琦摇了摇头：“不是又入股了，还是那些官员，除了有几个判的比较严重之外，剩下的那些官员，其实在下马几年之后，又重新当官，不过不是什么要位罢了。这家装修公司，其实现在承接工程，主要还是政府机构的工程。志才，你没有发现什么么？” 我愣了一下：“这有什么？人家就是有后台呗。” 赵静在一旁说道：“殡仪馆里不是闹鬼么？也是光听到鬼叫声什么的。跟我的这家店很相似，难道周琦哥的意思是这家公司嫌疑最大？” 周琦点点头：“志才，你们家就你脑子不好使。看看你媳妇儿，这点儿一下子就想通了。这家公司，肯定是接了什么针对你的活儿才安装了那些音箱的。” 我有点不相信：“赵国栋已经查过了，那家公司包括程唐都没有任何问题。” 周琦失望的看着我：“假如随随便便就能查到，你这是在怀疑他们的智商么？这个案子假如不是你搀和进去的话，我想最后也会成为一个悬案，除了死了一个安装工之外，并没有别的损失，对于县里的领导们来说，酒后致死也不算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将抚恤金送过去，那家人还得感恩戴德的感谢他们。” “这个案子不能让赵国栋查，更不能让解逸轩插手，因为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他们会很有压力，现在只能咱们自己查。当然了，我现在比较忙，主要靠你来查。你带着栏目组的人四处查这些，并不会让人怀疑。虽然对方想针对你，但是他们好像更想让你吃瘪，看你笑话。所以我猜测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对你怎么样。” 周琦说的这点我倒是很清楚，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对于广大百姓，他们就像是看待地上的蝼蚁一样，用玩弄的心态慢慢折磨他们，就跟我们无聊时候坐在树下逗弄蚂蚁一样，反正玩累了之后弄死就行了，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抓着赵静的手，看着周琦问道：“真的有这么严重？” 周琦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严重，这点刚才我和赵国栋与解逸轩在电话里已经沟通过了，他们也是这个观点。赵国栋从你这离开之后，就给我打了电话。小花的老公说的那些情况，应该是真的。那个人很窝囊，这点你应该很清楚，他之所一那样说吗，是对方想拿小花做文章。” 我搓了搓脸：“为什么找上我？我就是个小人物啊。” 周琦叹了口气：“东子是你杀的！东子的家人在南方也是个大家族，他们很有实力，特别是这几年，有何文军的投资，他们家已经成了富豪。本来这次东子得到烈士的称号就回去，结果他不服气，看你不顺眼，想把你收拾了，谁知道他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我接着问道：“他得了烈士有什么好处吗？” 周琦点点头：“好处很多，家里有个烈士，起码十年免税。这种年收入千万以上的大企业，你想想他们十年能省下多少钱？到时候东子在南方可以继续生活下去，谁都不知道在咱们北方的县城他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 我站起来，一边在屋子里转悠一边说道：“现在我能做什么？” 周琦扔下烟头：“赶在对手出手之前，将针对你的那些人一网打尽！现在解逸轩已经得到了通知，县里让他把工作重点放在维稳上面，一些不重要的案子先缓一缓，这其中就包含有殡仪馆的案子和你这边的事情。当然了，有些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还是能向他们询问的。” 我感觉这事儿有点不真实，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解决。赵国栋刚才走的时候还没任何情况的，难道他当时没有跟我说？ 周琦拍拍我的肩膀：“志才，你现在的最大的优势就是省纪委，所以假如真有什么扛不过去的，就给那边打电话。我想铁面阎罗很乐意凑这样的场合。你跟赵国栋联系的话，不要打电话，用qq电话或者微信都行，这是解局交代的。” 我点点头，想不到我也有这么独自面对困境的一天。想了想自己势单力薄，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橙子，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148.第148章 宋望成的话 宋望成对我的邀请很奇怪，不过当他听完我的叙述的时候，立马说道：“明早我过去，等着我。需要其他人帮忙的话，我玩野外生存的时候认识不少高手，都挺可靠。” 我对他说道：“你一个就行了，到了给我电话。” 宋望成这几年一直都像个驴友一样，玩极限和野外生存之类的，让他来我身边，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我自己面对现在的状况时候，有点力不从心。 挂断电话之后，我对赵静说道：“亲爱的，我希望你能去你娘家，这不是任性的时候，这次到底是什么状况我还不清楚，不能让你跟着我受危险。更重要的是，你在黄池县，就暴露出了我的软肋。你懂么？” 赵静点了点头：“我懂。不过我不会去我娘家的，我去你家，陪你父母。” 想了一下，我只好同意。 等赵静走后，周琦拿着手机让我看他的一条消息，是赵国栋给他发的：“我会命令刑侦大队二组的人去刘志才家附近拉练，让他安心。现在的形势突然变得不明朗起来，好像是这次咱们几个提升太明显的缘故。让志才一切小心！” 我好奇的看着周琦：“不是说针对我一个么？怎么成了咱们几个？” 周琦叹了口气：“咱俩还好，你看赵国栋从副队长变成了副局长，解逸轩成了副县长。而且咱们现在身上都打着铁面阎罗的烙印，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正好现在南方的人为东子报仇，他们自然就要落井下石了。不过你不用管这个，斗争的事情由解逸轩和赵国栋扛着就行，你只管查你要查的案子。” 我这才明白过来，当时能通过省纪委抓到何文军是多么的侥幸，县里的权力被一些人牢牢抓在手中，根本不容他人染指。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撕开黄池县表面的东西，将幕后的人揪出来。做到这些，不管赵静店里的案子还是殡仪馆的案子，都会水落石出。 和周琦分开之后，我锁上店里的门，直奔广电局。不管如何，在单位中，还没人敢对我怎么样。 小六在我办公室坐着，很悠闲的吃着零食，我把他支开之后，将魏凌翔喊了过来。支开小六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不想让他搀和进去，这小子现在还不合适参加这种事情，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面临着牢狱之灾。 魏凌翔听完我的话之后，笑着问道：“你现在什么意思？是让我回家躲避一阵等你这边安稳了再过来还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冒险？” 我叹了口气：“你自己选择吧，我希望你回去，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这世上，欠什么债都不能欠人情债，这玩意儿不好还。” 魏凌翔笑了笑：“那你欠着吧，我不会离开的。万一你以后再次升官，我好歹也能在你手下过得滋润点儿。不过有一说一，你现在靠摄像机跟人家的手枪斗争，有点天真。咱们就算能查到什么，找谁主持公道？” 我笑了笑：“省纪委的二把手，上次的案子我跟他结识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麻烦他了。” 魏凌翔擂了我一拳：“早说嘛，我刚才写遗书的心思都有了。咱们认识这几年，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殡仪馆的案子很好办，咱们直接去蹲点就行，我不信揪不出来偷尸体的人，我想假如圣美家装公司的人在那里设置了什么，肯定是有所图的，咱们只要抓到偷尸体的人，就绝对能找到答案。” 本来说晚上要给魏凌翔开个接风酒席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晚上我和小六与魏凌翔在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每人喝了两杯酒，算是替魏凌翔接风了。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宋望成的电话便来了：“志才，我到你们单位门口了，你在吗？” 我应了一声，让他直接到大院中来，然后我就慌忙起床。 在办公室睡觉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睡懒觉，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小六也睡眼惺忪的从栏目组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见我看着他，这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在办公室看电影，结果困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浑身难受。志才哥，你起这么早干嘛？想嫂子了？” 我笑了笑：“我同学来了。” 等我下楼的时候，宋望成已经把他的牧马人停在了大院中的停车位上。他看到我后便笑着说道：“昨天一直在忙活公司里的事情到深夜。想着你这边挺着急的，我也没睡，一路飞车赶了过来。”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一夜没睡怎么还这么精神？” 宋望成嘿嘿一笑：“习惯了。这不算什么，要是打麻将，坐上三天三夜谁要眨一下眼睛谁就是孙子。” 我很无语：“你赢了！没吃早饭吧，咱们一起去。” 洗漱完毕，我喊上小六和在宿舍刚刚起床的魏凌翔一起坐着宋望成的牧马人去街里吃饭。早上食堂只有稀饭，我怕宋望成吃不惯。他对我们县的胡辣汤早就垂涎三尺了，今天正好带他去那家最正宗的店面尝尝。 车子拐到文化路的时候，小六在车上突然说道：“志才哥，这家店里的包子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宋望成一听赶紧刹车：“哪一家？咱们尝尝去。” 我透过车窗往外一看，赵国栋居然也在那买包子，便对宋望成说道：“走吧，赵队长在这，现在我过去不方便。他好像每天都来买包子吃。我都怀疑这家店的包子是不是加了大烟，让人吃了会上瘾。” 宋望成笑了笑：“哪有那么傻的包子铺老板，花高价钱买来毒品掺在包子里卖，这不是脑子抽了嘛。我倒是听说，人肉放进包子里会很香，也不知道真假，现在香江电影中不也有这样的段子嘛，人肉包子味道好，人吃了上瘾。”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假如真这么神奇的话，那包子店的老板去医院太平间偷尸体不就行……刚想到这里，我一拍脑袋，怔怔的看着宋望成：“你说的那个人肉加在包子里会很香，不会是真的吧？” 149.第149章 死人的逆袭 宋望成摇头说道：“这是民间传闻，当不得真的。走吧，我突然不想吃包子了。” 在永和豆浆吃饭的时候，局长突然给我来了电话：“小刘，上班来了之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好奇的问道：“有事儿？” 局长声音有点小：“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局里，我让小六先带着宋望成去我办公室休息，我则是快步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局长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报纸，见我进来后对我说道：“把门关上。” 等我坐到局长面前的时候，他对我说道：“县里面现在有点不对劲，你别跟警局的人搀和了，他俩上去之后，好像让很多人不满，你没必要跟着他俩倒霉。” 我心里一震，这事儿到底是针对我还是针对赵国栋与解逸轩的？怎么这会儿听局长的口气跟我没多少关系呢？ 我对局长说道：“我主要是为了栏目组有个好的题材，其实我们私底下没多少联系的。咱们县殡仪馆现在闹鬼很严重，我想拍摄一下这个，然后将愿意揭示出来，以正视听。” 局长点点头：“想法不错，你可以继续拍。不过我提醒你，有些人想对你不利，我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局里内部一些老同志也觉得你的提升有点快，昨晚我们开会的时候他们已经针对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小伙子，我是看着你进来的，从你两年前到局里，截至到现在，一直表现都很不错。我是个快退休的人，不想搀和什么斗争了。你在广电局一天，我就会罩你一天，不过哪天我要是调到了别的地方，可就难说喽。” 这话让我心里暖烘烘的：“局长你好歹也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呢，怎么会说调走就调走呢。” 局长呵呵一笑：“假如让我去人大的话，表面上我可是提升了。权力斗争永远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鬼神，而是人心。去查你想查的东西吧，反正有省纪委的关系在，估计就算有人想动你也得掂量一下。” 回到办公室，我找到了上次周琦用过的装在身上的偷拍设备，然后在我和宋望成身上一人装了一套，经过上次周琦的实验，这会儿的成像其实很不错，加上有防抖功能，就算身体剧烈的活动，画面依然能保持在可视的范围之内。 忙完这些，我和宋望成与魏凌翔三个人便出发去殡仪馆。现在殡仪馆放假，除了几个刑警在那之外，别的闲杂人等一概没有。 等我们到达殡仪馆的时候，宋望成将车子藏在了附近的玉米田中，我们三个悄悄翻墙进了殡仪馆。 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我并没有觉得有多瘆人。宋望成对我小声说道：“咱们要是现在去找那个什么音箱的话，好像会惊动里面的警察。” 魏凌翔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么热的天，他们肯定凑在办公室里凉快，不会关注外面的。咱们只要进入冷藏室就没事了，我猜他们不会去那里面巡逻。” 正说着，一台警车从外面开了进来。车子响了好几声喇叭，我才看到几个衣衫不整的警察慌慌张张的从办公室冲了出来。他们跟车子里的人交谈着什么，然后便带着车子去了冷藏室。 宋望成蹲在墙头上，看着远处的车子说道：“他们好像在抬什么东西，应该是一具尸体，这是谁的？”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道：“应该是那个装修工的，这尸体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假如真有偷尸体的人的话，今晚应该会出现。咱们在这里等？” 宋望成点点头：“等吧，万一能抓到，这案子就有了很大的进展。” 等警车离开后，我们三个趁着那几个警察去办公室继续休息的时候，闪进了冷藏室的门口。 这会儿冷藏室的门没有锁，我悄悄的推开门，然后闪了进去。 宋望成从里面把门锁好，然后我们三个便开始找刚送来那个装修工的尸体。 一个个的冷柜被我们抽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尸体，有点少了半边身体，有的没有脑袋，这应该都是出车祸死掉的人。有些无头案件，死者家属找不到，警局一般都会将尸体存放在这里，方便以后找到家属的时候直接火葬。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觉得宋望成胆子大，谁知道几年不见，他已经成为了超人级别。找到装修工孙志伟的尸体之后，宋望成搬着已经僵硬的尸体就塞进了旁边的柜子里，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偷拍设备装进柜子里。他弄完这些对我说道：“等天黑以后我钻进这里面，你们两个找自己的位置在，咱们都钻进去，只要调整好温度，这里面睡觉其实很不错的。”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你要躺进这里面？” 宋望成嘿嘿一笑：“不光是我，你俩也得进去，而且不能挨着我，一定要确保能将他堵在这个通道中。不管是对方来几个人，我相信这一下能让他们吓个半死。哼！偷死人的尸体，咱们今天都扮一下死人，好好让他们感受一下死人的威力。” 魏凌翔将摄像机架在柜子上面，这是专门从局里拿的一台可以夜拍的摄像机，装上大内存卡之后，只要电量充足，拍摄一天一夜都没问题。魏凌翔从他随身的包里拿出摄像机的充电器，然后随手拽下来一条冷柜的供电线，用电笔检查一下电压之后，就将电线接到了充电器上面。 弄好这一切之后，他将充电器插在摄像机上面，然后打开了摄像机的遥控功能。感谢高科技，让无人拍摄成为了现实，只要角度没问题，直接就能通过手持的无线遥控器来决定摄像机的开启或者关闭。 弄好这些之后，魏凌翔钻进了入口的一个冷柜中，现在温度已经调整到了二十度，只要不将门关紧，躺在里面确实感觉不错。宋望成看着我和魏凌翔笑着说道：“这次咱们跟他们玩个死人的逆袭，哈哈！” 我躺在柜子里，静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知道，这些机会一旦不抓住，或许我真的就要面临很大的危机了…… 150.第150章 吓晕个警察 躺在冷冻尸体的柜子里，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我怕的要死，但是大脑却异常的清醒，处在这种地方，感觉比一个人半夜躲在乱坟岗还让人心里发毛。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中，心中的恐惧会逐渐变大，身体也变得更加敏感起来。 为了打消这种恐惧的感觉，我将手机掏了出来。点开屏幕，手机中出现了一条消息，是赵国栋发的：“志才，解局被市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我现在好像也自身难保。黄池县的水很深，远不是咱们看到的这么简单。一切拜托你了。” 我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靠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再说这个案子查下去，充其量也就是找到杀害那个装修工孙志伟的凶手，另外就是把偷尸体的人抓住，其他的事情，我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这事儿跟那些人有没有牵连还不一定，就这么大咧咧的推给我，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很感激赵国栋的信任，但是更想揍他一顿，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嘛，老子真有这么大的能量还会是个小编辑？指望让我给解逸轩翻身，还不如祈求福尔摩斯重生或者直接去岛国把柯南那个小学生绑架过来。 或许是因为被赵国栋这条短信给气的，我放下手机，也不觉得害怕了，胡思乱想着以后的计划，居然慢慢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哭声给吓醒的，这声音像是在我耳边响一样，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赶紧掏出手机，这会儿是晚上八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魏凌翔的短信发了过来：“已经开始拍摄了，注意一下，别被他们当成尸体把你偷走。” 宋望成的短信也随之而来：“这声音果然诡异，注意，或许等会儿就有人来了。” 有这两人的短信，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外面的哭声断断续续，假如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中的话，确实觉得慎人。主要是这声音忽远忽近，根本无法让人琢磨位置。 我正想翻身做好出去的准备的时候，突然我脖子里一凉，吓得我赶紧往脖子上摸去，入手滑腻腻的，这难道是温度过高后柜子里凝结的冰块融化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劲儿听着外面的情况。只要脚步声一响，立马冲出去，只要能抓到这个人，起码黄池县能除掉一害。 将腰上别着的匕首抓在手中，我开始调整呼吸，尽量不去注意外面的哭声。 这时候，脖子上又是一凉，我随意的抬手往上面一抹，然后甩了一下手，这些柜子文雀也不知道清洗一下，居然有这么多冰了。 外面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响起来，我这会儿已经有点饿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像是又来了一条短信。我点开手机，然后看到了宋望成给我发的短信：“我饿了，你饿不饿？” 我顿时笑了，这货居然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说这个。 我抬手就开始回复短信，结果手指碰到屏幕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沾上去的是红色的血。 用手机照了一下我的手，我才看到，我整个手掌全都是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呢？没感觉手上有伤痕啊。 我拿着手机往柜子上面一照，才看到我头顶上方的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鲜血渗透，被我抹了那一下的痕迹还在，不过这会儿又有血液从上面渗过来，有一滴已经准备掉落。 我下意识的就一蹬腿，然后柜子就滑了出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脑袋部位的柜门就好像撞到了一个人，对方发出了“哎哟”一声惊叫。 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我赶紧翻身下来，对方的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顿时惊叫一声：“鬼啊！” 他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我当即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想跑？你就给我留下吧！” 这人瘫倒在了地上，他的手电筒正好照射在我脸上，我趴在他面前对他说道：“你知道什么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蹬腿，居然昏了过去。 这时候宋望成和魏凌翔也从柜子里钻了出来，我对两人说道：“抓到了这人，不过胆子好小，不像是敢偷尸体的。” 我刚扭脸，就看到宋望成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我娘咧，志才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身上全都是血？你丫装尸体是不是太入戏了？” 我抹了一把脸，才想起手上已经全都是血了，低头拽着衣服在脸上蹭了几下：“我脸上全都是血？” 宋望成点头说道：“刚才差点吓死我。你这是怎么回事？” 魏凌翔走到我身边，然后用手电筒照着地上晕倒的人有点好奇：“咦？这不是白天在这里值班的警察么？怎么跑到了这里。志才，咱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白天在这里见到的那个警察，好像冷藏室的门就是他打开的。这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就是他居然能被我吓晕过去，难道是专门跑到这里找刺激的不成？ 宋望成对我说道：“先把他拉到一边弄醒再说，等会儿万一还有人来，咱们一下子就会被对方看到。” 我们拉着这个人进入了冷藏室的角落中，魏凌翔又是掐人中又是捏鼻子的这人就是不醒，我对他说道：“别折腾了，等会儿再招呼他。先看看我这一身血水是怎么回事。这玩意儿怎么会流血呢？再说这柜子不是隔潮隔温的嘛。” 我照着手机走到我所在的柜子旁边，才看到我上面的柜子中，柜门那里也在流血。 宋望成打开柜子，然后用力往外一拉，一具尸体赫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具尸体应该是刚死不久，因为身体还带着温度。 尸体是被人割断脖子上的颈动脉流血过多致死的，我用尸体身上的衣服擦掉死者脸上的鲜血之后才看到，这人居然是殡仪馆的负责人文雀。 文雀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谁杀的他？我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今天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临时起意，难道有人跟踪我们不成？ 我们三个全都迷茫了…… 151.第151章 离开冷藏室 宋望成对我说道：“不管如何，先等等看看，万一有人来呢？” 我将文雀的尸体再次塞进冷冻柜中，然后我们三个关掉手电猫着腰蹲在了角落中。 那些哭声持续传来，我这会儿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现在柜子里就有个刚死的人，身边躺着一个半死的。相对来说，那些断断续续的哭声跟本不算什么。 魏凌翔跟着哭声的节奏打着拍子，过了一会儿这货说道：“哭声大概是五分钟，循环播放。刚才我听了，节拍完全符合。不专业哈，要是广电系统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单一。” 宋望成看了看魏凌翔：“老魏你怎么不害怕？居然还有心思在这打节拍。” 魏凌翔咂咂嘴：“我去年加入过一个电影剧组，专门给恐怖电影配音乐的。不过那活儿没挣到钱，投资方跑了，剧组也散了，唯一的所得就是听了将近两个月的恐怖音效。当时我听的那些，比这个……” 魏凌翔说不下去了，因为在我们面前的一个柜子，居然自动开了，然后柜子慢慢的往外走，像是外面有个透明人在拉扯一样。 我们三个谁也没说话，魏凌翔抓着手中的手电筒，宋望成拿着一截钢管，我则是将匕首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许久之后，这个柜子中并没有人出来，柜子敞开着，什么都没有。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按说这玩意儿从里面推出来，是里面有人的缘故，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候声音也变了，本来一直啼哭的女声变成了尖叫，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让我们三个不得不捂着耳朵。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这声音直接让人汗毛给竖了起来，而且浑身起鸡皮疙瘩。 旁边宋望成已经有点发抖了，魏凌翔更是往我们中间凑，这货这会儿也不炫耀他听恐怖音效的那些经历，全然成了鸵鸟。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推我，吓得我浑身一激灵便蹦了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懂得藏在人的后面。 结果等我跳开转身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我身后的柜子开了，本来锁得好好的柜门这会儿敞开着，像是抽屉一样的冷冻仓这会儿慢慢的往外推。 近在咫尺的情况下，我很确定柜子前面没有人在拉着它。 这柜子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我很确信，这种存放尸体的柜子是没有自动弹出功能的，就算有，这玩意儿在刚才柜门锁闭的情况下，也不会弹出。 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假如不是我们猜测的那种人为的情况，那现在发生的这些，应该就是鬼神作祟了。 虽然我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这不是鬼，但是这会儿我浑身发抖，加上那接连不断的尖叫声，我突然好想哭。 旁边魏凌翔突然抱住了我：“志才，咱们出去吧，这地方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我抬手拍了他一下，正准备安慰他的时候，才发现魏凌翔身上全都是血，我手上粘乎乎的，而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还在让我出去…… 宋望成也凑了过来，他一只眼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脸上全都是血。他抓着我的手说道：“志才，你不该带我来这里的，现在可怎么办？我要是死了你得给我偿命……” 我用力挣脱着他俩，然后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们？” 两人不说话，还是紧紧抓着我。 我使出浑身的利器用力一挣，然后往一侧紧走两步，然后魏凌翔的身体就狠狠地撞在了柜子上，我也趁机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志才，你丫终于醒了，你干嘛呢刚才？” 我翻了个审，才发现自己这会儿正躺在地上，魏凌翔和宋望成两人看着我直乐：“操，你刚才突然大喊大叫的，把我俩给吓了一跳。寻思着把你弄出去，谁知道一碰你就急。” 我打开手电好奇的看着他俩，魏凌翔身上干干静静的，没有一点血液。宋望成的眼珠也眼中也好好的，根本没有掉出来，脸上也没有印象中的鲜血。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刚才出现的是幻觉？ 我摸了摸魏凌翔的身体，又摸了摸宋望成的脸：“刚才我怎么看到你俩浑身是血呢？” 宋望成笑着说道：“你丫发什么癔症，我俩身上有血的话，怎么还会呆在这里，我们早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刚才怎么就突然有了幻觉呢？ 看了看身后的柜子，已经敞开着，不过冷冻仓里有个男性的尸体。 我拿着手电筒一照，是一具都快干了的尸体，估计在柜子里放了好长时间。 我有点后怕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是怎么回事？” 宋望成看着我好奇的说道：“你丫自己抽出来的你忘了？刚才是不是被鬼附体了，怎么一直在说胡话？” 我这会儿就觉得脑袋疼，刚才这柜子是我抽出来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冷藏室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的等着那个偷尸体的人出现，结果却没有任何动静。 宋望成对我说道：“咱们走吧，再呆在这里，万一咱们三个谁再发疯怎么办？” 魏凌翔对这个提议很赞成：“好好，咱们现在就出去，说不定对方根本不会过来。” 人一旦有了后退的心思，心中那份坚持就随之烟消云散。 我们三个快步往门口冲了过去，这时候我才想起地上还有个警察，不能把他丢在这里，我赶紧拉着魏凌翔和宋望成：“那个警察还在这，咱们得把他弄出去。” 我们三个转身往刚才我们躲避的角落中去找，结果却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刚才我记得很清楚，这人就在我身边躺着，而那个位置现在空空如也。 打着手电我们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愣是没有找到。 宋望成对我说道：“咱们出去吧，兴许他已经偷偷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先出去再说！” 等我们从尸体冷藏室冲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鬼叫声更加瘆人，整个院子中都在飘荡着阵阵哭声…… 152.第152章 身后的枪声 整个院子中只有办公室亮着灯，我们三个壮着胆子走过去，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宋望成看着我问道：“这是都被吓跑了？” 我摇摇头：“咱们也走吧，没必要在这听这玩意儿。” 我们来到白天跳墙出去的地方，刚翻到墙外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枪声。 里面有人！而且应该还是警察。 我们三个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便赶紧转身找宋望成的车。既然里面动枪了肯定非同小可，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得赶紧离开这里。 白天为了能隐藏车辆，宋望成将车子藏在了玉米田的深处，这会儿找起来还真有有点麻烦，青纱帐一般的玉米田让我们好几次都走错了地方。 殡仪馆院中的枪声还在响着，我心里发慌，很想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就是想想罢了，这会儿要是过去，说不定就被打成了筛子。 找到了车子，就在宋望成在身上翻找钥匙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呼呼啦啦的声音，这是有人穿过玉米田碰触到玉米叶所发出来的声音。 这声音不缓不急的向我们走来，就像是那人知道我们跑不了那样，并不加快速度，也没有打转方向。 这个人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听到玉米秆清脆的折断声和脚踩在玉米地里那种闷闷的脚步声。 我浑身发冷，呆呆的看着后面的玉米田，总觉得下一秒里面就会冲出一个魔鬼来。 宋望成这会儿吓得手都是哆嗦的，他打开车门之后，我和魏凌翔赶紧拉开车门滚爬了上去，接着宋望成就发动车子，大油门轰了一下便往玉米田里面跑去。 车子在玉米田里打了个转，然后向外面冲了过去。只要上了大路，我们就能离开这里，身后这个跟着的人再也追不上我们了。 宋望成担心车子在地里会打滑，直接将车子调成了四驱模式。 车轮把已经被车子推倒的玉米秆碾成了粉末，车子加速的时候这些粉末纷纷扬扬的飘荡起来，我盯着车窗外的漆黑的夜幕，感觉我又重新回到了黄泥村，相对于那一夜，今晚或许唯一的优势就是没有下大雨。 车子在玉米田里不停颠簸的厉害，魏凌翔冲着开车的宋望成问道：“怎么还没出去呢？” 宋望成大声说道：“我记得就是这条路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走不出来。” 车子四周全都是玉米，我们像是一直被蒙着眼的蛮牛一样横冲直撞。 宋望成有点心疼的说道：“明天问问这是谁家的地，咱们全额赔偿吧。” 魏凌翔苦笑一声：“等咱们能出去再说吧，一直在这打圈，早晚要死在这里。” “嘭！” 毫无预兆的就穿了一声枪响，然后车子的后玻璃碎了。 我和魏凌翔低头伏在后座上，对宋望成说道：“不管哪个方向，想出去再说！” 宋望成换了高速档位，车子猛地向前窜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了几声枪响，这会儿连挡风玻璃都碎了，车玻璃像是蜘蛛网一样裂开，让开车的宋望成什么都看不到。 他索性拿起车门的暗仓里面的钳子，猛地击打面前的挡风玻璃，然后整块玻璃就那么掉了下来，碎玻璃渣子溅了我们一身，宋望成还没来得及将脸上的碎玻璃渣子弄下来，迎面而来的玉米秆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怒吼一声，将油门踩到底，就在身后再次传来枪声的时候，车子前面突然一空，然后我们就冲到了路上。 宋望成急打方向，然后车子往路上就急驰而去。 我起身往身后看了看，只见一个身穿雨衣的人从玉米地里闪了出来，他举着枪对着我们连开三枪，不过由于车子太过颠簸，他并没有打中我们，全都打在了车身上。 等车子拐到了大路上的时候，宋望成终于降低了速度。他喘着气说道：“娘咧，差点死在这里。志才，你俩没事吧？” 我刚想说没事，旁边魏凌翔就呻吟着说道：“我肚子上中弹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货的脑袋像个葫芦一样在那人面前晃了半天都没有被打中，结果他打在车身上的一颗子弹居然能打在他身上，真是让人感叹运气这东西实在是难以捉摸。 宋望成一边开车一边往里面摸索：“一脸的玻璃渣子，这次真的毁容了。志才，赶明儿给我一笔整容费啊，我得去找思密达换张脸！” 魏凌翔捂着肚子：“你能不能快点儿，别让我死在你车里。” 宋望成头也没回的说道：“放心吧，子弹是透过门打在你身上的，不会伤到哪里。再有五分钟就到了，坚持一下！” 说完，宋望成再次提速。 晚上的逢挺凉的，这会儿车子没了挡风玻璃，直吹到脸上居然有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到了县医院，所有人都被我们这台车别致的造型给惊呆了。 挡风玻璃全都碎了，车前面全都是玉米叶和玉米秆，两侧的玻璃也各有损伤，车身上全都是被玉米秆刮出来的痕迹和玉米秆绿色的汁液，原本暗红色的车子这会儿成了一台迷彩色，车后面玻璃碎了，车上全都是弹孔。 一个医生看着我问道：“你们这是从阿富汗开车过来的么？怎么还有弹孔？” 我和宋望成小心的抬着魏凌翔下了车，然后把他放在了等在一边的手术车上。 等到魏凌翔进了手术室，宋望成便疲惫的坐在了长椅上：“娘的，这一夜，比去一趟撒哈拉沙漠玩越野都爽快。志才，你在这等着，我去处理一下我的脸，以后还他娘的怎么当小白脸啊。” 我叹了口气：“你他娘的本来就不白！赶紧去吧，说不定能遇到个漂亮的女护士。” 宋望成摆手说道：“得了吧，我可是个守身如玉的人。” 我坐在长椅上，感觉浑身疲惫，今天的这些折腾，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从殡仪馆上演一出大逃亡，而我们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对方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中，我眼皮有点沉重。 就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远处有人缓步往我这边走来，鞋底踏在地板砖上特有的清脆声让我瞬间惊醒，这个缓慢的步调，太他娘的熟悉了…… 153.第153章 跟杀手聊天 我猛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走廊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个身穿雨衣的人。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凑在一起在闲聊着什么，除此之外，整个走廊空无一人。 我挠挠头，难道又是幻觉不成？ 今天真是奇怪了，自己老是走神，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刚闭上眼睛继续打盹，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今晚够刺激吧，以后还有更多。” 我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竖着衣领，看不清相貌，不过听这声音，估计已经超过了四十岁。 我扭脸看了看走廊，刚才还在闲聊的医生护士这会儿全都不见了踪影。 我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这人嘿嘿一笑：“我是个生意人，别人出钱，我替人办事。有人花钱让我杀了你，我就照办了。” 我坐直身体，脚下逐渐用力，准备跟他拼命。 “既然你想杀我，哪还愣着做什么？” 这人摇摇头说道：“杀你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不会现在动手，也不会在这里动手。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一个人失去希望，心如死灰的死去。” 我站起身来，盯着他说道：“那你就不怕你被人反杀？” 这人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这世上，没有人杀……” 趁他仰头的功夫，我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照着他的身体刺去。 就在匕首马上碰到他身体的时候，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牢牢的抓到了我的手腕。 “别费劲了，我说过，这世上没人杀得了我。刘志才，不管你认不认命，你总会死在我的手中。我的雇主说你杀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你比我狠。我从来不会让人绝后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丫的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这会儿他娘的还说自己不会让对方绝后，真把自己当上帝了不成？ 这人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你那个没有过门的老婆怀孕了，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才会来杀你，反正你们刘家已经后继有人，不会断了香火。”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我去过你家，看到她是否怀孕。假如她没有孩子的话，那我就等等在杀你。” 我对这人很好奇：“那假如你要杀的人是个不孕不育的患者，这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死了？” 他摇摇头：“怎么会，我会立马杀了他，为国家省点粮食吧，现在咱们国家敞开了进口还不够吃的。” 一个杀手，居然也开始忧国忧民了，这人还真有意思。 我突然有种跟他坐下来聊聊的想法。 “你准备怎么杀死我？” 这人摇摇头说道：“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假如告诉你，你还会有惊喜么？” 这杀死脑子有毛病，你来杀我，我不管死不死都不会有惊喜的，没人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看着他问道：“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通知我一声你准备杀我了？” 这人点头笑了笑：“对的，我就是这个目的。另外就是觉得你们今天挺好玩，就陪你们玩玩。刘志才，好自为之吧，下次见面我不会再跟你客气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阴问道：“假如你杀不了我怎么办？”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中，我依然呆呆的看着前面，心中有点迷茫。 怎么遇到个神经病？杀人之前还提前说一声，我准备杀你了，你要注意啊。这人脑子被多少驴踢过才会有这种表现呢？ 还有他最后走的时候留下那句他自己不可能死，真想给他说一声，逼装得太大，就成了口子。步子迈太大，就容易扯着蛋！ 宋望成从旁边的房间里闪了出来，一脸的苦笑：“志才，你怎么摊上这个神经病了？当时不是你刺了一刀然后飞龙撞死他的么？怎么没见他去找飞龙的麻烦？” 我点点头：“是……” 掏出手机，我立马拨通了秦飞龙的电话。但是却提示手机无法接通。 宋望成看着我紧张的样子笑了笑：“你这也太疑神疑鬼了吧？等着，我给他老婆打个电话问问，上次吃饭的时候，我们全都交换了手机号。” 他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我则是拿着手机点开朋友圈查看赵静在家的情况。 这时候，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是秦飞龙的。 我笑了笑，估计也就这货才会大半夜给我发消息。难道半夜来黄池县送人了？ 点开消息，我突然愣住了。 “你好，我是秦飞龙的夫人。我丈夫秦飞龙于下午六点时分在路上出车祸，经抢救无效身亡。秦飞龙的追悼会将于本周末在牧野市殡仪馆第三灵堂召开，希望飞龙的几位同学能出席……” 我脑袋“嗡”的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躺在了病房中，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宋望成坐在我身边，眼圈发红：“飞龙死了。” 我点点头：“我昨晚看到了，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 昨晚那人说会让我在心如死灰的状态下死去，我当时还不信，以为是他在说空话。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人真的做到了，他已经杀掉了我最好的兄弟。 赵国栋达到我病房的时候，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他看着我冷冷说道：“昨晚在殡仪馆死了五个警察，另外在冷藏室也发现了文雀的尸体。听说你昨天见到那个人了？” 我点点头：“见到了，还跟他聊了一会儿。” 赵国栋对屋里的其他警察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赵国栋才问道：“有什么发现没？” 我摇摇头：“很自大的一个人，精神好像也有问题。他是个职业杀手，东子的家人雇佣他杀我，我那个同学秦飞龙现在已经死了。昨晚他来找我就是通知我一声，他近期要杀了我。” 赵国栋接着又问了那人的特征和其他问题，我都一一回答。 赵国栋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死的那几个人，全都是被他们自己的配枪打死的……” 154.第154章 赵国栋飚车 我一愣：“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国栋点上一根烟：“我也很郁闷，要说那五个人其实身手都行，不然我也不会派往那边去。结果他们五个全都是一枪爆头，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们枪里的子弹倒是打出去不少，结果居然一点儿没碰到那个人。这有点不可思议。”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他们身上就没有别的伤痕？” 赵国栋摇头说道：“没有，全都检查过了，身上只有一个用他们自己配枪打出来的枪伤。” 奇了怪了，昨晚听到那么多声枪响，难道是那五个警察在放空枪玩？ 我正要下床，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刘志才，该你打点滴了。” 我摆手说道：“打个屁啊打，先放着吧，等我不忙了再过来打。” 赵国栋看了看护士手中拿着的病例：“低血糖昏迷？就这个还用得着输液？我就会治，走吧。” 我下了床，赵国栋等那个护士出去之后小声对我说道：“外面的警察有另外一个副局长的人，不要多说什么。你们台里那个魏凌翔，让他在医院呆着就行，咱们等会儿偷偷溜出去。那台牧马人的枪弹报告应该快出来了，咱们可以去看看。” 我对赵国栋说道：“我得去看看翔子，他手续还没落实就在这住院，我怕他有情绪，毕竟他是跟着我做这种带着私活儿性质的工作，他本可以拒绝的。” 赵国栋对我说道：“那行，我去把他们支开。今天那个副局长下令，要把你拘禁起来，因为你昨晚出现在了殡仪馆里，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我叹了口气：“把我拘禁起来的话，那个杀说不定会杀到拘留所去。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毕竟我我也是受害者。” 赵国栋嘿嘿一笑：“别说气话了，这个案子破了，解逸轩重新回来。破不了的话，估计就悬了。这是一种博弈，政治上最常见的斗争。现在就看咱们怎么破掉这个谜团了。” 我现在一头雾水，本来想着破了偷尸体的案子，谁知道这个案子还没有任何眉目，又蹦出来了一个杀手，一连杀了好几个警察。估计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捅到了省里，毕竟现在黄池县内部不稳，总有人想着将事情闹大，这样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魏凌翔伤势不重，那颗子弹打进了他的体内不假，但是既没有伤到内脏也没伤到骨头。现在躺在病床上在啃苹果，见到我进来之后便对我说道：“志才，我这算工伤不？不算的话，我现在得出院啊。” 赵国栋大手一挥：“肯定算，安心养伤，我和志才先出去一会儿，想吃什么就要，反正你这是全额报销的。” 这话一听，当即不客气的说道：“能不能点俩小姐？” 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魏凌翔突然对我说道：“志才，你来一下。” 我凑过去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要杜蕾斯么？” 魏凌翔抬手在我手中塞了一个遥控器，然后说道：“刚才有几个警察过来审问我，吓得我差点就招了这台摄像机了。你去看看，万一有用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昨晚我们在冷藏室还架了一台摄像机呢。 走到外面，我跟着赵国栋就进了楼道中。 我笑着对他说道：“或许咱们想要的已经拍摄了，昨晚我们在冷藏室装了一部摄像机。现在咱们就去看看，万一没有人动的话，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会有记录的。” 赵国栋看着我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小子留着一手。走吧，我开车带你去。” 宋望成的车已经被开到了警局大院中，他本人也被带到了警局问话，不过这不用担心，周琦已经在那边了。现在宋望成的身份是栏目组的风景选取顾问。有周琦在，那些人不会把宋望成怎么样的。 赵国栋的警车刚出县城，后面一台路虎揽胜就追了过来。 赵国栋看着这台车笑了笑：“既然这么有钱了，还做什么什么杀手呢？” 我扭脸看了一下，驾驶员看不清相貌，但是感觉就是他。 “或许是因为空虚寂寞冷吧。你小心开车，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赵国栋一脸轻松：“志才，假如没有做万全的准备，我是不会带你来陪我冒险的。曾经在警校，我的驾驶水平一直都是最高的，解逸轩当时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系好你的安全带吧。咱们陪他玩个刺激的。” 我刚扣上安全带，就感觉后背一股巨大的推力推着我的身体，然后我发现，两边的树木和车辆在快速的向后倒退。 赵国栋一加速，后面的揽胜也跟着加速。 赵国栋这会儿还有心思说闲话：“这路虎改装过，否则三吨重的车身提速不会这么快的。不过越野车想追上轿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看了看车子的仪表盘，这会儿速度已经提高到了140码，赵国栋还在加速，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档杆，不停地换挡加速。这会儿车子因为开着警笛，加上上午车子不多，路上的车子和行人并不多。他们听到警笛声下意识的就忘路两边躲。 我扭脸看了看那台越野车，这人也在提速中，油门的轰鸣声在车里就听得一清二楚的。赵国栋看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而去。 越野车本就不是为速度而生的品种，这会儿后面那台车还在强行加速，假如这会儿车子稍微打个陡弯的话，车子就会翻倒，进而发生惨烈的车祸。 轿车的车速达到180的时候，我觉得车身都是抖的，现在胃里一阵翻滚，我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赵国栋这货千万别玩砸了。 越野车穷追不舍，赵国栋大声对我说道：“抓紧了，我要拐向黄河大堤那条路了。” 说完之后，赵国栋就踩了刹车，车速降下来之后他一拉动手刹，车子立马漂移了半圈，然后他松开手刹猛然加速，车子就进入了去黄河大堤的岔道中，而那台越野车却直直的向前开去。 车速降低了，我好奇的看着后面空荡荡的路面：“那车子不见了。” 刚说完，就看到身后的玉米田中钻出了那台揽胜…… 155.第155章 大堤上追逐 赵国栋笑了笑：“就知道他会跟过来，大堤上车少，跟我去那边折腾吧！” 说完赵国栋在那台揽胜快要碰到车子的时候猛然加速，我猛然撞到了车座靠背上。 这会儿我真有点佩服赵国栋的车技了，一台普普通通的捷达，愣是开出了跑车的感觉。 后面的揽胜穷追不舍，幸亏这条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否则这种单行道，非出车祸不可。 赵国栋将车速稳定到170左右，然后扭脸看着我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当即笑道：“志才，你太弱了，这还没到200呢。” 我揉着胸口，艰难的说道：“你丫能不能专心开车？早知道我就让你一个人来了。” 赵国栋嘿嘿一笑：“我一个人来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追过来。人家是冲你来的，你要坚持住，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就能结束。这个杀手手段太高，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黄河大堤说到就到，赵国栋不敢减速，而是顺着向大堤的缓坡就冲了上去。 在车子快要到达大堤上面的路上的时候，赵国栋再次拉上手刹，车子直接打横漂到了大堤上面的道路上。然后赵国栋踩刹车松手刹挂挡加油门一气呵成，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简直比电影中的特效镜头还帅。 趁着车子速度还没提上来，我赶紧放下车窗就吐了起来。 其实今天醒来还没吃任何东西，现在能吐出来的，也就是胃里的酸水罢了。 我正干呕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力量，将我拽到了车里。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我这边的倒车镜便碎了。 赵国栋看着我吼道：“要吐吐车里，别伸脑袋，你这不是找死么？” 我外面的风顺着打开的车窗吹进来，这会儿让我感觉好了不少。 赵国栋抬手就从他那边将车窗给关上了：“这会儿不能开车窗，要不加速的时候很容易造成车子的侧翻。再忍忍吧。” 我叹了口气，这会儿连回头的力气都没了。不管了，大不了一死，反正赵静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相信就算我死了，我儿子也不会受任何委屈的。因为我相信和周琦赵国栋的交情。 大堤上的路面新修的，这会儿上面空荡荡的，赵国栋看了一眼倒车镜：“这人受不了了，他提速了。抓紧了，咱们也得加速。” 速度再次逼近了200，这应该是这台车的极限速度了，平时坐着感觉挺稳的捷达这会儿颠簸得厉害，我想这会儿路面但凡有个小坑，我和赵国栋谁也别想活下来。 车子的后窗玻璃毫无预兆的碎了，我吓得立马低头，紧缩着脑袋。 赵国栋那边的倒车镜也碎了，现在他只能凭借车子内的后视镜来观察后面那台车。不过赵国栋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意思：“有意思，他今天吃了车子的亏，这人假如开轿车的话，我真不是对手。” 我干笑两声：“人家一手开车另外一只手还能开枪，你自然不是对手的。” 赵国栋瞥了我一眼：“后面是两个人，你真该配一副眼镜了。” 我一愣，刚才出县城的时候，我很确信后面车上就一个人呢，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呢？难道现在开枪的是副驾上的人不成？ 赵国栋说道：“副驾驶上那个人，应该才是正主。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指哪打哪，不简单！” 这会儿赵国栋头上已经冒汗了，他对我说道：“我衣兜里有手机，你掏出来打电话。” 我刚伸手，就感觉胳膊上一热，然后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传来过来。 低头一看，我胳膊上居然被打了一枪，现在正在慢慢滴血。 赵国栋看了一下车子的中控台说道：“收音机被打坏了。你这是贯穿伤，问题不大。赶紧拿手机，真是大意了，我本以为他是一个人的。” 我现在整条胳膊都是木的。伤口四周火辣辣的疼，我现在已经忘记怎么控制胳膊了。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用另一只手活动一下，赶快赶快，过了那个点的话，咱们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我不知道赵国栋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用右手活动了一下左胳膊，然后活动一下双肩。 接着我忍着疼，伸手从赵国栋的上衣兜里掏出了手机。 打开他的手机，这货居然还设置了密码锁。 我当即冲他吼道：“密码呢？你丫一个破手机锁个屁啊！” 赵国栋说了一串数字：“950701，这是我上警校的时间。” 我没空听他扯，当即输入密码，然后点了一下拨号。 赵国栋在一旁说道：“找一个名字为11的联系人打过去，快！”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按上了免提。 赵国栋冲着电话吼道：“一米八，限高调整到一米八！第一个点车子太多，只能来你们这里了。” 挂断电话还不到一分钟，赵国栋就稍微减了一下车速，拐到了一个下路口。 刚拐到路上，他就猛然加速。 我这才看到，这个路口不知道什么什么竖起了一根在公路上很常见的限高杆，不过这个好像是活动的，几台警车停在路边，两个警察在限高杆两边忙活。 还没等我看清，车子就猛然窜了过去。 然后还没跑出多远，我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剧烈的响声。 赵国栋慢慢减速，我扭脸一看，那台揽胜这会儿在我们身上不停地打滚，车体已经散架，冒着浓烟。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这就是你设计的？” 赵国栋点了点头：“我早上从医院的监控里看到了这台车，然后早上来的时候看到这车子还在，就想着用这个办法试试。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那个杀手就算不死也只剩下束手就擒的份了，哈哈！” 车子停稳，赵国栋抓着车里的对讲机说道：“大家注意，现在别靠近，对方有枪，极其危险。等确认车子里人失去抵抗力的时候再过去！” 我看着冒着浓烟的揽胜，心里有点心疼，几百万的车子，就这么废了。估计等会儿油箱还会爆炸。 不知道那个杀手这会儿会不会后悔昨晚没杀我。 正想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 我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了昨晚那人的声音：“刘志才，表现不错哦……” 156.第156章 死了也无憾 我完全傻了：“在我们车子后面追的人不是你？” 那人哈哈一笑：“不是我本人，不过也是我的小弟。本以为他们今天就能撞死你，谁知道你们这个小县城的警察居然还是个飚车高手，真是失敬，下次我会陪他好好玩玩的。另外那台车是我的心爱之物，现在成了那个样子，我会算在你的头上的！” 电话突然就挂断了，我拿着手机呆愣愣的看着远处正在冒烟的车子，他娘的你们来撞我车子坏了还怪我了？ 赵国栋正准备组织人靠近的时候，我对他说道：“别忙活了，不是那人。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车里面的人是他的小弟。” 赵国栋对我说道：“号码给我！我让人定一下他的位置。” 现在的警察真是会玩高科技，我复制一下通话记录就发送给了赵国栋，他随手转发给了技术部的人。 我看着那台车问道：“车子会不会爆炸？” 赵国栋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又不是拍电影。” 说完之后赵国栋用对讲机说道：“车里不是目标人物，大家小心靠近！” 他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接通之后不到两秒钟赵国栋就对着电话吼道：“查找不到？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已经通过电话的手机号，你们居然查不到！查不到你们给我滚蛋！” 挂断电话后，赵国栋叹了口气：“咱们县里的权限还是太小了，走吧志才，咱们去找那台摄像机。” 说完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水扔给我一瓶：“漱漱口吧，看你嘴上全都是呕吐物。开着车子跑了这么一大圈，结果就收拾了俩喽啰，是不是很失望？” 我漱口完毕后说道：“我现在就想回去打点滴……下次再这样，他不死的话我也会被你折腾死！” 赵国栋笑了笑：“放心吧，他不傻。这一招只能用这一次了。” 启动车子，我们向殡仪馆而去。 这次车速正常，让我感觉车子犹如老太太走路一样缓慢。 赵国栋对我说道：“多坐几次快车，你就很快适应了。其实开快车很刺激的，刚才要不是他们开枪，我估计我会跟他们继续玩下去。” 我好奇的看着赵国栋：“你设计了多少这种卡口？” 赵国栋嘿嘿一笑：“没看到刚才我让你拨打的是11号嘛。在重要的路口，今天我都布置了这些卡口。” 看到我有点不理解，赵国栋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带他去高速路口的，但是我发现今天路上车子有点多，我就觉得高速那边车子也不会少了。就拐到了大堤上。这边有两个口，一个是11号，另一个就是前面的浮桥入口。” 我叹了口气：“这次没抓到他，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毕竟他也不是个傻子，肯定有所防范的。” 赵国栋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这事儿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伤的了你。咱们也是几经生死的关系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杀了么？” 我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死了也算是值了。赵队长，商量个事儿行么？” 赵国栋瞅了我一眼：“怎么？要借钱？” 我摇摇头说道：“赵静怀孕了，要是我死了，你能不能替我多照应一下他们孤儿寡母和我爸妈，毕竟……” 还没等我说完，赵国栋就抽出脚踹了我一下：“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老子才没工夫管你的闲事！你要想死的话，我当天就劝赵静改嫁！” 我拍掉裤腿上的鞋印：“你刚才踹我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丫的这车子驾驶座这么小，你也不怕闪了腰。” 赵国栋嘿嘿一笑：“好好活着吧，你的孩子老婆父母家人还是由你照顾着比较好。给你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爸妈，你儿子我也会把他养大。你要问周琦的话，估计他也会这么说的。换名的交情，说这些就矫情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有了他的保证，我就算死了还有什么遗憾？ 到了殡仪馆的时候，这里面已经有好几拨警察了。有周围派出所的，有县局的，还有刚赶过来的市局的刑警。 赵国栋刚下车，这群人就围了过来：“赵国栋，你刚才干嘛去了？除了这么大的案子，你居然还有心思跟犯罪分子飚车。再这样，我非送你去香港那边卧底，让你玩个够！” 刚想解释一下，赵国栋便拉着我向冷藏室走去。他头也不回的对这些人说道：“回头我写一份报告，你们先忙，这边好几个案子重合了。” 他的话刚说完，那群人立马瞪大了眼睛：“这是连环杀人案？” 赵国栋扭脸笑着说道：“不是连环，是套环。县里有些人想浑水摸鱼，不过太急切了，给露了出来。” 到了冷藏室，我在角落中的柜子上面找到了摄像机，这会儿摄像机的指示灯还在一闪一闪的，这代表了正在录制。 我从衣兜里找到遥控器，然后按了一下停止。摄像机上面的红色指示灯顿时就结束了闪烁。 赵国栋很麻利的爬到柜子上面，取下了摄像机递给我。并且将电源线也拔了下来。 我拿着摄像机，正要操作一下，冷藏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我赶紧抽出内存卡，将口袋里的另一张卡塞了进去。 赵国栋很入戏，当即就站在摄像机面前，语气沉重的说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黄池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赵国栋，我现在就在殡仪馆的案发现场，我向全县百姓承诺，一周之内，绝对抓到凶犯，给死者一个交代，还全县百姓平安！另外希望全县广大百姓行动起来，对附近的陌生人、可疑之人用于举报，或许你的一个电话，就拯救了很多不幸的家庭……” 那个市里的领导看到这场面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静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也知道现在舆论的力量不好控制，稍有不慎就会激起百姓的反弹。 等他离开之后，赵国栋擦擦头上的汗：“妈呀，幸好经常接受你们的采访，要不我还真反应不过来……” 157.第157章 视频中的事 我记得当时好像在冷冻仓里安放有偷拍设备，不过当我找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 赵国栋对我说道：“别忙活了，咱们先看看这台摄像机都录制了什么。” 我猜测可能是那些警察拿走了，便跟着赵国栋离开了尸体冷藏室。 到了外面，赵国栋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后，我们便离开了殡仪馆。 车子直奔广电局，因为也就在那里，才能看到摄像机里面的完整视频。 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在，小六在教陈蕙茹做视频，老王在练字。 我看着陈蕙茹问道：“怎么样？现在上手后期有问题么？” 陈蕙茹这丫头听了我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现在还不行，我得跟着小六多学学，这家伙肚子里水儿多，我得榨干才行。” 小六这货贱贱一笑：“蕙茹姐，你想榨干的话，只能到晚上来了。” 陈蕙茹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怎么谁都调戏？” 小六看了一眼老王：“咱们办公室就仨人，调戏王老师的话，我总觉得有点不合适。” 我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去我办公室待一会儿，我查个视频资料。” 等他们全都离开之后，我抽出摄像机的内存卡塞进了电脑中。 制作用的电脑中内置有内存卡，这样方便读取拍摄的视频。 打开ed，我将视频全都拉了进去，然后点击了播放。 视频开始了。我点了一下全屏，然后和赵国栋一起看了起来。 视频中一切正常，除了光线不足之外，一切都能看清。 我点着快进，直到十分钟之后，视频中显示，一个打着手电筒的人在四处找着什么，他还拉开了好几个冷冻仓查看。 我点了暂停，然后忍不住骂道：“这警察怎么这样？” 赵国栋问道：“这是谁？” 我没有说话，而是点了播放。 这时候，画面中一个冷冻仓弹了出来，直直的撞到了那个人。 赵国栋看到之后好奇的问道：“怎么是你？” 我点上一根烟：“那会儿上面一直在滴血，我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是血，就出来了。本来我们预想的是等那个人出现之后，我们一起出来抓住他的。这个警察当时被吓晕了，现在看来，这人很有问题。” 赵国栋仔让我回放，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人，然后说道：“这不是警局的人！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我很确定，我们单位没有这样的面孔。” 我顿时愣住了：“白天我们过来的时候，给来送尸体的那些警察开门的就是他。” 赵国栋神色一禀，旋即叹了口气：“当时在殡仪馆的几个警察全都死了。这会儿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画面太模糊，就算打印出来，怕是也找不到这个人。” 我叹了口气，在这个时间点做了标记：“等会儿我试试用后期还原一下，最大限度的把这人的相貌表现出来。” 接着，视频中就出现了他被我吓晕的镜头，接着魏凌翔和宋望成也从里面弹了出来，我们三个抬着吓晕的那个人到了摄像机下面的角落中。 接着，视频中出现了很诡异的场面，只见一个冷冻仓自动从里面弹了出来，空空如也。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估计是电器短路了吧。” 赵国栋一愣，然后很无奈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吓坏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视频中突然显示出我突然往前一跳，接着就躺在地上开始打滚，宋望成和魏凌翔两人紧紧的按着我。 视频中的声音这会儿也跟着传了出来。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你这是被吓的？”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继续看，别说我的问题。” 为了不让赵国栋看到这段，我点了快进。 视频中的那些哭声现在像是响彻在耳边，我抽烟的手都是抖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声音，总觉得慎得慌。 赵国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地方。 快进到我们要出去的时候，我点了正常播放。 这会儿里面的哭声已经很大，我们三个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之后，地上那个本来躺着的那个警察赶紧起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他刚离开，我们三个就出现在了画面中，这是当时我们来找这个人，不过却没有找到，因为那个人这会儿已经爬到了不远处的柜子上。 等我们开门出去之后，这人像是咧嘴笑了。他跳下柜子，然后找到那个死者孙志伟的尸体，将那人身上的衣服扒光后，便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开始切割尸体身上的肉。 他弄完这些之后，抬手打开一个冷藏室，然后拿出一个包来。接着他将肉块装进包里，接着就钻进了一个最下面的冷冻仓中，然后消失不见。 冷藏室的哭声也随之消失。 视频继续播放，结果摄像机前突然就蹦出了一个黑影。 他看着摄像机说道：“怎么样？刺激吧？这是我看到最好玩的一幕。刘志才，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顾我警告你，我会杀了你的。因为对方出的钱实在是太高了。你先等着吧，我去外面先杀了那几个警察再说。一想到要杀人，我就忍不住兴奋起来。刘志才，杀你的时候肯定比这个刺激，我保证！” 说完，黑影消失。 摄像机中再无其他镜头。 我换到了八倍播放速度，画面的时间快速推进，很快就到了白天。 冷藏室的门被打开了，然后进来几个警察。 赵国栋说道：“这应该是局里的人来了。” 结果他刚说完，画面中一个警察就说道：“先找找有没有活着的人。只要这个案子曝光出去，赵国栋和解逸轩谁都别想安生。不是谁都能在黄池县能立足的。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 我点了一下暂停，然后看着赵国栋问道：“这是你们单位的人？” 赵国栋点了点头：“他是常务副局长的人，以前关系还不错，结果为了一点儿权力，居然成了这样。” 158.第158章 队长怀孕了 我叹了口气：“权力不都是这样嘛，他们要整你，你不会也反击过去嘛，这种事情都是你来我往的，礼尚往来是咱们国家的优良传统，要发扬下去哦。” 视频在我和赵国栋进门的时候戛然而止。 赵国栋拿着我的烟点上一根，然后对我说道：“好了，咱们先说说这个案子。从视频上可以看出，这个杀手跟偷尸体的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受雇于人来杀你的。而那个偷尸体的人能从一个冷冻仓里出去，可以百分百确定，那里有个地道。” 我点点头：“那个地道应该是早就存在的。之前那个圣美家装公司承接的这个业务，尸体冷藏室应该就是那批参与装修的人做的。至于是一个人还是所有人参与了，这个咱们现在没法确定，首要任务是先找到这个人，然后想办法抓到那个杀手，这个案子就算是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赵国栋接着说道：“杀手那个另外查，关键是这个偷尸体的人到底是谁？还有就是殡仪馆的文经理到底是谁杀的？为什么要杀了他？这个咱们现在还没头绪。可能是文雀看到了那个杀手，然后杀手把他杀了。另一个可能就是偷尸体的人觉得他碍事或者是文雀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这两种可能，都是导致文雀死亡的主要原因。” 我们两个分析到这里，然后接下去就无从查找，现在只能先恢复那个偷尸体的人的相貌了。 我将那段视频截取出来，然后重新放进视频编辑软件中。 调整明暗，然后在增色，增加对比度。 视频中的这人相貌清晰了不少。 为了能提高辨识度，我将小六叫了过来：“这个视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尽可能的提高视频质量，我需要这个人的确切面貌。” 小六看了看这段视频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志才哥？这是个杀人犯？” 我摇摇头：“比杀人犯更可怕！” 小六很轻松的说道：“等着，我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接着，他就开始忙活起来。 这小子不愧是常年做视频的人，ed软件运用娴熟，各种特效与视频工具几乎信手拈来。 等视频做好之后，他将一个最能分辨出五官的画面截图，然后打开ps美软件，开始还原这个人的五官。 半小时后，我拿着在制作部用彩印机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赵国栋：“这就是那人的具体相貌。虽然看着有点假，但是起码有七八分的相似。你认识这个人不？” 赵国栋一看，当时就愣住了：“这不是我天天吃包子的那家店的老板嘛。他怎么……” 刚说到这里，赵国栋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蹲在走廊里的垃圾桶旁边，可劲儿的吐了起来。 我胃里也很不舒服，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整个县城里的人都会沸腾起来，进而产生最恶劣的影响。 不过这个案子不让大家知道的话，我确实咽不下这口气。那样对待尸体，亏这人想得出来。 赵国栋几乎每天都吃他家的包子，这会儿别说吐了，他将自己的内脏吐出来我都不会觉得稀奇。 小六看着赵国栋大吐特吐的样子，凑在我旁边小声问道：“志才哥，赵队长在吐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扭脸对他说道：“赵队长，怀孕了。” 小六嘿嘿一笑：“志才哥，你别说笑话了，说真的他怎么了？刚才听到你们说包子什么的。难道那些包子不能吃？” 我摇了摇头：“跟那个没关系，他就是怀孕了而已。刚才我让你做的那个视频，别保留，赶紧删掉，然后忘了这件事。” 小六点点头：“没问题，正好能为电脑腾出一些地方。” 等赵国栋不再吐的时候，我让陈蕙茹给他端了一杯水漱口。 整个三楼的人都围在走廊里看着赵国栋，不清楚这个警察蹲在这里吐什么。 陈蕙茹将水送过去之后对我说道：“刚才我见赵队长脸色很差，他怎么了？” 我对她说道：“没事，更年期综合症。他吐一下就习惯了，你去忙吧，我守着他。” 我看着赵国栋一个人蹲在垃圾箱旁边发呆，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二十走回屋子里，将那个拍摄的视频生成mp4格式，这玩意儿以后估计能用到。 设置好之后，我走出走廊，才发现赵国栋不见了。 我看着几个看热闹的记者问道：“赵队长呢？他去哪了？” 一个跟我相熟的记者说道：“下楼去了，那眼神，那脸色，简直是有人睡了他老婆一样，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 我心里一惊，这货不会是去包子店杀人了吧？ 转身走进办公室，我对小六说道：“视频生成之后加密保存，我得出去一会儿，记着，那视频谁也别给，谁也不许看！” 说完之后，我匆匆下楼，正好看到办公楼门口停着一台采访车，大李正在帮一个采访归来的记者卸设备。 我走过去几下将要卸下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对大李说道：“赶紧送我去文化路的十字口，快！” 放下后备箱的盖子，我赶紧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大李见我着急，赶紧坐到车里发动车子，然后车子一溜烟就驶出了我们广电局的大门。 我看到前面路口的红灯之后，当即对他说道：“别停，赶紧冲过去！假如晚了的话，说不定赵国栋就杀人了。” 大李一脚油门到底：“啥事儿啊这么着急，赵国栋作为一个警察，他会这么不理智么？” 我对他说道：“假如你得知你天天吃的包子是人肉做的，你会不会杀人？” 大李不再说话，而是再次加速。 车子用时速超过一百的速度冲过了十字路口。 右边路口一个半挂刚想要过去，因为大李的车子一冲，他刹车不及，一头撞到了十字路口旁边的路灯上面。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祈祷希望没有伤到人。 大李扭脸看了我一眼：“你们不会是查到那家包子有问题吧？” 我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事儿根本没法说，我只能装傻充愣。 正思索着，前面路口突然窜出来一台奔驰g500，迎面就向我们撞了过来…… 159.第159章 谈什么人权 大李闯红灯，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是对面的g500速度却更快。 当我第一眼看到那台车的时候，我已经知道，那个杀手来了。 因为我从没见过把g500当成五菱之光那样不管不顾开的。 这玩意儿好像蹭一下漆就得不少钱修补。 普通人从不会土豪到把几百万的车子这么开，完全不顾逆行和迎面而来的车辆，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朝我们撞了过来。 就在车子要撞到我们的时候，大李猛地一打方向，然后拉手刹换挡踩刹车松手刹，接着他一加油门，两台车子贴着错了过去。 没等大李松油门，我就对他说道：“赶紧跑，那是个杀手！” 大李瞅了一眼后视镜，猛地加速就冲到了前面的车流中。 在一台运送渣土的后八轮车前，大李松了油门。 车子两边现在都是车，正在慢吞吞的通过前面的路口。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谢县城修路产生的堵车，让我躲过去一劫。 大李表情轻松的说道：“网上有招黑体质，我看你是招杀体质，怎么有你的地方都那么不平静呢？” 我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么？走吧，咱们去找赵国栋。这人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绝对会发狂。” 果然，在我们走到文化路十字路口的时候，就看到赵国栋和几个警察押着几个人从包子店往外走。 那几个人全都鼻青脸肿的，有个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人格外引人注目。 大李在一旁说道：“那是包子店的老板。” 赵国栋一边走一边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走到店外摆着的包子摊前，他抬腿将这个小摊给踢翻在地。 一群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暴力执法！大家快拍出来发在网上，怎么能这么粗暴呢？人家不管怎么样都是有人权的……” 他还没说完，赵国栋就反驳道：“人权？这人连孕妇都杀，你在跟我谈他的人权？” 这话一说出口，那些卫道士立马闭上了嘴吧。 赵国栋这货的脑子真好使，要是他说些别的，怕是怎么都难逃在网上留名的恶果。对于官员来说，不管是好名还是坏名，只要传到网上，立马都会变成最坏的消息。 网络的发达让消息能以最快速度传播的同时，也造成了消息准确性的良莠不齐。有些消息被人为更改了内容和主旨之后，就被人传到网上发酵。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官方曾经做了一个统计，国家青年男女的人口相差上千万。 某教授在说到这事儿的时候感慨的说他曾经在某些地方见过一家兄弟几个共同娶一个老婆的现状。 这话上传到网上之后，被某些无良记者改成了“国家男女比例大，专家建议一妻多夫”这类的新闻标题。 新闻很快火了，但是那位教授却背上了数不尽的骂名。 人家就是举例说一下现在青年男女比例失调的现象罢了，但是到了网上却完全变了意思，这就是网络发达的反作用。 太多太杂的消息让很多人来不及辨认就开始谩骂或者攻击。 一些官员本来确实是做一些好事的，但是一旦放在网上却被人诟病作假和炒作。 曾经我采访过一个资助贫困孩子上大学的官员，当天发了新闻之后，第二天他就给我打电话，请求我撤掉微信平台的新闻，因为他一夜之间已经被骚扰电话和问责电话给搅得头大。 现在赵国栋一句他连孕妇都杀，一句话就将围观的人的嘴巴给堵得死死的。 对于这种渣滓，是不能有任何同情的。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将那几个人带上警车之后，赵国栋看着我说道：“你也来吧，现在就我们单位安全些。”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问题，便跟着赵国栋上了他的车。 “刚才那个杀手出现了，差点撞到了我们的车。” 刚上车，我就对赵国栋说了和大李的遭遇。 赵国栋眯了眯眼睛：“想不到这人也是胆子大，居然真的敢往县城里面跑。等这些人审查完毕，我要好好陪他玩玩。” 我不知道赵国栋说的陪他玩玩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确信不是拉着那个杀手蹲在茶楼中斗地主。他一旦要跟那个杀手玩玩，诱饵必然就是我了。 我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希望这货不要再设计什么公路狂野飙车的桥段了。 我真受不了那种感觉。 到了警局，我在赵国栋的办公室见到了周琦和宋望成。 现在宋望成脸上比较大的伤口都被包扎着，不过他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和周琦抽烟。 见我进来，周琦很急切的问道：“听说你和赵国栋玩了一出极品飞车？” 我接了一杯水灌进肚子里，然后对周期说道：“在栏目组的办公室，现在正生成着一段视频，那视频对整个案子都很重要。” 周琦掏出手机：“我让人送来吧，现在我也不能离开，好几个案子搅合到了一起，现在省里面已经对小赵他爸问责了。” 宋望成笑了笑：“你们县都没安生过。对了，刚才听到外面有人说赵国栋发疯了是怎么回事？” 周琦也说道：“对，好像有好几台警车都出去了，说什么赵国栋再不清醒就将他铐起来。” 我抽出一根烟点上，看着他俩笑了笑。 “你俩真想知道？” 周琦很好奇：“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点了点头：“说给你们听可以，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外传，包括家人。因为这关系着黄池县的安定。” 宋望成一听便笑了：“啥事儿这么严重啊，还关系着整个县城的安定，难道有人在自来水中投毒了？” 我摇了摇头：“比那个恶心多了。这样吧，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要是给我答案了，我也会给你们说原因。” 周琦摆手说道：“你赶紧问，这事儿我真的很好奇，老赵居然会炸毛，这太娘的太少见了。” 我笑了笑，看着他们问道：“你俩喜欢吃包子么？” 周琦摇摇头：“一般吧，怎么了？” 宋望成看着呆愣愣的问道：“难道？卧槽！这……” 我点点头：“这件事，就这么恶心！” 160.第160章 突然的审讯 周琦好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对他说的：“知道赵国栋经常去买包子的那家店吧？” 周琦点了点头：“知道啊，我跟那家店的老板还算熟悉，喝过两次酒。那家店怎么了？” 我接着说道：“殡仪馆丢的那些尸体身上的肉，都是这家店老板给割走的，希望你吃他们家的包子不会太多……” 刚说完，周琦就抱着办公室里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宋望成叹了口气：“怪不得赵队长会发疯，换成是我的话，估计就直接动枪了。”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居然被推开了，省纪委的二把手铁面阎罗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到我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小刘，出来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对我说道：“跟我来。” 说完便背着双手向走廊尽头走去。 下楼，来到审讯室，他对我说道：“别害怕，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 我走进审讯室之后，才发现里面坐了好几个人。 铁面阎罗的座位居然不在中间的位置上。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省纪委的大老板来了不成？ 在他们的对面，摆放着一只铁椅子。 四条腿已经用膨胀螺丝牢牢固定在了水泥地上，座位前面还有个搁板，上面有几个凸起的圆形铁环。 这是审讯犯人用的专业审讯椅子，搁板是固定双手的地方，印象中，下面还有两个固定双腿的铁箍。 这玩意儿以前来警局采访犯人时候不止一次见过。 不过我从来没有坐上去体验过，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我却没有任何高兴或者激动的想法。 忐忑的坐上去之后，屋子里的灯关闭了，只剩下我头顶那台带着灯罩的白炽灯亮着。 对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和解逸轩是什么关系？” 我稳了稳心神，答道：“上次我回学校发生火灾的时候认识的，那会儿这边也在查何文军的案子。” “你有没有跟解逸轩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易？比如送礼什么的。” 我摇头说道：“我有编制有职位的，干嘛给他送礼啊？” “你和赵静是什么关系？” 我继续回答：“她是我未婚妻，现在在我老家陪我父母。” “赵静开的那家店有没有解逸轩或者赵国栋的股份？” 我笑了笑：“你们能不能查清楚再问？那家店现在还没开张，没有任何收入，有个屁的股份。” 说实话，我已经有点恼了，这些人高高在上的说话口气让我有点不舒服。 再说老子犯了什么法？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这时候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听得出来，这是铁面阎罗的。 “刘志才，有人举报你伙同解逸轩与赵国栋开了一家美容店，为了避人耳目就挂在了赵静的名下。这消息属实么？” 我突然很想笑，这他喵的是那个无聊的人琢磨出来的东西：“你们去查查我的银行卡，看有没有超过五万的时候。前一段买房的时候，我东拼西凑才弄了四万块钱付了首付。再说我伙同他们两个开美容店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三个要是真想合伙的话，随便弄个饭店就能挣很多，我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的。” 对面传来了铁面阎罗的笑声。随即有另外一人呵斥道：“问什么说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不再说话，这会儿没必要跟这些人置气，虽然现在我是个副台长，但是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完全就是蚂蚁一样，他们一句话，或许我就得滚蛋回家。 铁面阎罗突然说道：“把灯打开吧，既然咱们没有证据，那现在就不能说是审讯。” 屋子里再次亮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记录员，刚才屋子里完全黑，这王八蛋是怎么做记录的？难道不怕写桌子上？ 铁面阎罗看着我问道：“解逸轩到了黄池县曾经与人发生过冲突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我不知道啊，没听他说过。” 铁面阎罗正要再问，中间那个一直沉默的官员说道：“算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让他走吧。” 等铁面阎罗将我带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后背居然全都湿了。 他看着我说道：“小刘，你们县有好几个人举报解逸轩上任伊始就玩忽职守，我们就是为了此事来的。不过这件事一点较多，正好你们也遇到了案子，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咱们仔细聊聊。” 我一愣，然后说道：“现在这个案子，不适合吃饭的时候讨论。” 他好奇的看着我：“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点点头：“一旦曝出去，整个黄池县都会慌张。” 铁面阎罗一听，当即对门口一人说道：“让他们继续，我了解一下现在这个案子。” 找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我和铁面阎罗面对面的坐着。 将两个案子摘开来讲，这两个案子都不太复杂，一个是典型的雇凶杀人，另一个是无良店铺盗用尸体的肉做包子馅。其他疑点，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否与这两个案子有关。 铁面阎罗对于我被人追杀的事情比较愤怒：“这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居然被一个杀手逼迫到你要躲在警局之中。放心，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对于包子店的事情，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不过他做记录的笔被他生生捏断了：“朗朗乾坤，竟然有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发生，简直丧尽天良！小刘，我代表政府和全国人民感谢你，替国家除去了一个祸害。假如你们没有冒险去殡仪馆的冷藏室的话，或许这种现象还会继续发展下去。” 在我出门的时候，铁面阎罗叹息道：“假如一些人将手中的权力用于百姓身上，怎么还会发生这些事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公仆，却一直高高在上。这一切都是我工作不够努力，是我太过心软了……”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铁面阎罗居然说自己心慈手软，这也太厚脸皮了吧。 不过我真心希望他能继续下去，为百姓谋福祉，为政府剜毒疮！ 161.第161章 大搜捕开始 包子店的几个人是赵国栋亲自审理的。 据说铁面阎罗带人去旁听了。 具体的审理过程我们全都不知道，因为门口是几个省里的特警把守着。 只是知道在审理的过程中，赵国栋失控了好几次。 等审理结束的时候，那几个是被抬出审讯室的，奄奄一息。 赵国栋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他浑身是血，双手肿得老高。 “一时没忍住，第一次审讯的时候动了手。” 他点上一根烟，好像还没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 周琦看着他问道：“不是说铁面阎罗在旁听么？你丫还真下的去手，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刑警队长写的检讨的范本？” 赵国栋吐了个烟圈：“没事，他也动手了。老家伙出手不凡，打的都是神经最发达的地方。” 我们三个全都呆住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广大百姓肯定会以为解放前的保安部队回来了。 不过想想这个案子的恶劣性，假如广大百姓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冲进警局将那几个人肢解了。 周琦看着赵国栋问道：“有什么打算？” 赵国栋摇头说道：“这个就不归我管了，这是上头该操心的事情。” 宋望成叹了口气：“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包子了。” 何止是他，知道这个案子的人应该都不会再吃了，毕竟没谁能心大到看到包子不联想去人肉的。 赵国栋在我们发呆的时候突然说道：“我这个队长好像做不了了，具体的还得等安排。解局等会儿就回来，这个案子应该会让他主抓。” 我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撤了你？” 他笑了笑：“不是撤，是我情绪波动太大，他们怕我不小心掏出枪毙了那几个败类，所以，这案子暂时不让我管，让我保护你。” 周琦哈哈一笑：“志才，请客吧。刑警队长亲自给你当保镖，这可很少见。” 我抽出一根烟点上：“等抓到那个杀手再说吧。赵队，今天我也被拉进审讯室审理了，居然有人举报咱们三个合伙揽财。” 赵国栋笑了笑：“这个我知道，无稽之谈，上头非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让他们随便问，反正咱们几个都是穷光蛋。” 这话是对的，你随便查，找不到钱的话，谁举报都白搭。 周琦看着赵国栋问道：“那个孙志伟是谁杀的是不是还没查出来？” 赵国栋点头说道：“确实没有，这个不好查。不过会找到凶手的。现在两个案子摘开了，我现在负责买凶杀人案。” 宋望成对我说道：“要是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市里飞龙家了。” 赵国栋对他说道：“你去也行，等你车子修好给你电话。对了，这个你拿着。” 说完，赵国栋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宋望成。 “给我带个花圈，剩下的钱就给他们孤儿寡母吧，上次还跟那个飞龙一起吃饭，这才过了多久……” 宋望成没有推辞，塞进了口袋中。 周琦也掏出了一叠钱递了宋望成。 我对他说道：“周末那天，我跟赵静都会过去的。” 好兄弟就这么走了，而且是因为我的原因，现在想想，心里发苦。 宋望成拍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们会给飞龙一个交代的。” 赵国栋点头说道：“刚才成立专案组的会议上，已经专门有人负责这事儿了。他们会直接去南方找到东子的家人进行抓捕。真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家。” 宋望成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你们在，我相信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等宋望成离开后，赵国栋说道：“你这个同学不简单。刚才若不是我宽慰他几句，或许这小子会跑到南方杀人去。” 我一愣，然后心里再次叹息一声。 拿出手机，我就给宋望成发了条短信：“回去好好劝劝飞龙的家人。另外我这边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你千万别冲动。” 没几秒钟，他的回信来了：“我知道的。” 到了快天黑的时候，解逸轩身着警服走进了赵国栋的办公室。 “正好你们都在，省得我一个个找你们了。案子我已经了解过了，小刘可以一直在警局中，现在先查盗尸案。” 赵国栋递给解逸轩一根烟：“说说处理办法。” 解逸轩坐在沙发上对我们说道：“没什么办法，将那个什么圣美家装公司的人全都抓过来，挨个儿审讯。哪个官员阻拦省纪委就查谁。说实话，我喜欢这种完全放权的联合行动。” 赵国栋问道：“那我做什么？” 解逸轩嘿嘿一笑：“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刘的安全。抓捕行动今晚开始，你们现在可以去值班室睡会儿，要不今晚警笛将会响一夜。” 周琦看着解逸轩问道：“现在你这么说出来，就不怕警察队伍中有人通风报信么？” 解逸轩哈哈一笑：“放心好了，刚才我发的通知是今晚全局到局里报道，连夜去黄河滩区抓捕盗猎者。” 这种行动经常发生，他们确实不会怀疑真假。 赵国栋接着说道：“等他们来了之后就将手机屏蔽器打开，然后把所有人的手机全都收上来，抓捕开始。他们没有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 我们正在警局食堂吃饭的时候，周琦掏出手机一看：“操，屏蔽器开的这么早？” 赵国栋解释道：“这会儿很多人都在吃饭，说不定在抓那些人的同时，也能顺带在酒桌上捎带一两个官员。省纪委的人可不会坐在一边看戏，他们比我们更渴望立功。” 我看着窗外的训练场上，铁面阎罗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他面前是一群穿着便装的法警。 今晚解逸轩抓人的时候，他们也会搀和进去。 为了能将人一网打尽，解逸轩还申请将周边两个县的刑警大队借调了过来。 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不知道他们正在酒桌上做权财交易的时候，会不会被突然闯进来的警察给吓晕过去。 训练场上的警察全都装束上了特警的装备，解逸轩没有任何说什么废话，而是大手一摆：“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将那些王八蛋全都抓回来！” 162.第162章 窗外的枪声 嘹亮的警笛响彻整个警局大院。 一台台的警车从大院中驶出，然后奔赴他们已经锁定的目标的位置。 看着意气风发的解逸轩，真难想象他是刚才市纪委的审讯室走出不到四个小时的人。 假如全都按照计划行事，怕是整个黄池县的官场会再次地震。 假如上次只是审查有没有跟何文军有关系的官员的话，那么这次就是探底行动了。 每个官员都会被省纪委过一遍，不像上次只是重点审查何文军，这次是连带家属的银行账户都会审查。 我看着站在窗口跃跃欲试的赵国栋：“这么大的行动不参加，是不是有点后悔？” 赵国栋摆摆手说道：“淡定，这种场面上次我已经经历了，没什么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双眼却盯着外面的警车冲入大街上的情景不住的看。 周琦今天没回去，他怕那个杀手找上他。 自从秦飞龙出事之后，跟我关系近的人全都跟我保持了距离。 这会儿不是体现友情的时候，万一把那个杀神招惹到了家里，就算平安无事也会吓出一身病来。 下午时候大李将小六生成的视频送了过来，这会儿一群纪委的人正在看，估计他们对盗尸案也格外重视。 赵国栋的办公室的窗外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对面是一座商场。 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车辆：“这会儿那人要是想杀我会在什么地方出手呢？我人在警局，难道他还会杀进警局不成？” 赵国栋笑了笑：“在对面商场上面架设一把狙击枪……” 他“枪”字还没出口，我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办公室窗户上的玻璃便碎了。 连带着正对窗户的玻璃面的茶几也碎裂开来。 “趴下！隐蔽！” 赵国栋一个闪身便将我紧紧的靠着窗户按倒在地上。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周琦这会儿在匍匐在地上，迅速爬到墙根。 赵国栋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找人，结果“啪”的一下将手机摔到了地上，这会儿手机屏蔽器还开着，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他从腰中摸出对讲机，然后调到紧急频道：“我办公室对面的商场楼顶有狙击手，赶紧去灭了他！” 对讲机里传来了解逸轩的声音：“你们有什么受伤？” “我们没事，你赶紧找人过来，现在我们全都在墙根猫着，没法动弹。” 这时候，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隔壁办公室窗户的玻璃碎了。 周琦双手抱着脑袋大声骂道：“那娘的这王八蛋是不是小时候打别人家玻璃打上瘾了？” 赵国栋冲他摆摆手，然后抓着窗台边的一把椅子，双手用力抛到了窗口位置。 只听“啪”的一声，椅子已经被子弹打的散架。 赵国栋又摸到了一台空调遥控器，然后对着灯开关就砸了过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对面的枪声也停住了。 赵国栋脱掉上衣，然后抛到窗口的位置。 对面的枪声没有响起来。 他又用我的衣服试了试，对面还是没有动静。 赵国栋掏出自己的配枪，然后摸到窗台的位置，悄悄探出了脑袋。 他仔细的盯着对面看，结果看了十来分钟才颓然说道：“对面毛都没有，难道是跑了？” 他起身刚要返回，我便看到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外闪了进来。 娘的，这可是五楼，那王八蛋是怎么做到的？ 赵国栋反应很快，当即就开枪，不过他的手腕被对方抓住，这会儿赵国栋打出来的几枪全都打在了天花板上。 赵国栋当即松手，枪掉到了地上。 然后两人战到了一起。 赵国栋格斗水平在警局应该是佼佼者了，不过跟那人还是有些差距。 因为赵国栋现在全力以赴，而那人却还有闲情逸致跟我打招呼。 “刘志才，你找的那个司机不错，今天居然没有吓到你。本想多跟你玩玩的，但是雇主一直在催促，我只好用枪了。其实我最讨厌用枪的，我更喜欢做成意外。” 我看着那个黑衣人，说出了东子家人的姓名：“是这个人让你杀我的么？你的揽胜报废了，两个小弟也身受重伤，损失了好几百万。我很好奇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要是多的话分我一半让我死了算了。” 这人哈哈一笑：“你想得美，人家可是让你感受到所有痛苦才能死去的。那一家人出钱不低，要不然我也不会从国外返回。” 我继续问道：“你的枪从哪里买来的？” 他对我说道：“国外啊，我有自己的渠道，刘志才，你就别套我的话了，你先想想死的时候摆个什么比较帅的姿势比较好。” 我抽出匕首，想加入进去，不过周琦更快。 他刚冲过去就被那人迎面一脚踢翻在地。 赵国栋对我说道：“赶紧出去，这里太危险。” 那人哈哈一笑：“出去？怕是很难吧？” 赵国栋脸上已经见血，很显然那人现在是觉得赵国栋这个陪练不错，他是抱着玩的心态跟赵国栋对打的。 赵国栋又挨了一下之后便骂道：“你个没卵蛋的玩意儿，老子迟早要毙了你！” 这人的招式开始凌厉，我慢慢转移，来到赵国栋扔手枪的地方。 还没等我弯腰，一柄飞刀就插在了那把手枪的旁边：“你敢动那支枪我就立马杀了你！” 说完后，他一个鞭腿就将赵国栋踢翻在地。 打完之后，这人一脸轻松的看着我：“我是先把他俩杀了再杀你还是先杀你再杀他俩？” 赵国栋啐了一口血：“我******！你敢动他试试？” 这人一听，然后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你这位朋友想让我先杀了你，那我只要照办了。刘志才，你想让我用枪还是用刀？亦或者徒手呢？作为一个有选择恐惧症的人来说，每次杀人我都很纠结。” 我这会儿倒没什么害怕的。因为这个逗比把气氛弄得太轻松，让我有种这是拍电影的错觉。 他往我这边走了两步，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既然你是玩刀的，我也不妨陪你玩玩。” 他刚有所动作，我就看到他的身体突然四分五裂，血液溅得哪里都是…… 163.第163章 有钱的杀手 这场面真的吓坏我了。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的身体四分五裂，鲜血溅了我一脸。 赵国栋的对讲机响了：“危险解除，我去忙了。你善后！” 这是解逸轩的声音。 关键时候，解逸轩赶到了对面的楼顶，然后用杀手的狙击枪对着杀手来了一发。 不愧是警校最牛逼的人。 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被赵国栋扯到了外面，他办公室里一堆穿白大褂的人在收拾尸体的残渣。 “洗洗脸吧，你看你浑身都是血。” 赵国栋脸上身上全都是血，这是他自己的。 估计那杀手把他打的不轻。 当时天黑，我甚至都没看清杀手的长相。 这会儿想看也看不到了，成了一堆碎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堆碎肉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包子馅儿。 赵国栋坐在一边，让警局的一个人给他脸上擦药。 周琦蹲在一边，身上也都是溅射的鲜血。 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人就那么凭空的成了一堆碎肉。 这时候，一个刑警抱着一把狙击枪走了过来，肩上是个吉他盒子。 “队长，局长让我交给你的。真是有钱人，居然用psg-1，我还是上网查了一下才找到资料。每年的保养费用就得好几万美元，这么有钱的主，怎么就成了杀手呢？” 赵国栋一脸平静的接了过去：“警校毕业第一年，我和局长一起去边界执行任务，中间遇上了一支贩毒的队伍。他们拿的就是这种枪，当时印象深刻。” “后来缴获了一支，我们全都试了试，的确上手很快，不过就是太娇气，不适合咱们国家使用。” 说完，赵国栋很利索的退膛，然后卸下了弹夹。 他低头看了看弹夹中的子弹，顿时愣了。 “水银偏芯弹？怪不得整个人会炸开，这代价真够大的。” 我好奇的问道：“这子弹很贵？” 赵国栋点了点头：“一发子弹应该比你的工资还高。谁要抱着这玩意儿用连发扫射，我真要称他为土豪了。” 旋即他又说道：“虽然相距百米，但是视线不好加上这边光线不足，局长能首发命中，也算很棒的成绩了。当年警校的第一人，确实不是盖的。” 我笑着问道：“你不是说你也是第一么？” 他白了我一眼，然后点上一支烟说道：“我的强项是散打和驾驶，他是射击和推理。各有所长吧，我们那批同学，现在职位应该数我最低了。有好几个都是二级警督了，简直没法跟人比。” 放下枪，赵国栋看着吉他盒问道：“有指纹么？” 这警察摇了摇头：“没有，枪上也没有，现在就有你和局长的。” 赵国栋戴上手套接过盒子，然后将枪分解，装进了盒里。 做完这些后，赵国栋对他说道：“送资料室吧，这东西以后不定会是哪个领导的玩具呢。” 我点上一根烟，然后塞进了周琦的嘴里。 他嘴巴哆哆嗦嗦的吸了两口，然后问我：“你不害怕？” 我摇了摇头：“死而复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琦弹了弹烟灰：“娘的，第一次感觉狙击枪真不是手枪可比的，这场面，终身难忘。” 到卫生间洗了洗脸，我和周琦便返回了赵国栋的宿舍。 今晚我俩在这里凑合一夜就行了，反正这个案子跟我俩已经没了多少关系。 洗了洗澡，我躺在床上问周琦：“在有线台感觉如何？” 这会儿不跟周琦聊点别的，我怕他半夜睡醒会发疯。 “就那样吧，一直在推销机顶盒，感觉自己就是带了一群人挨家挨户的搞推销。有机会真想找个做传销的给我们上上课，卖保险的也行，他娘的一天有时候还推销不出一台机顶盒，真是够够的。” 我接着问道：“有任务？” 周琦嗯了一声：“确实有任务，现在七月份了，推出去的机顶盒才刚刚达到全年任务的四分之一。” 一夜无事。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琦已经起床离开了。 我给赵静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之后，也起床。昨晚一夜警局基本上没有消停，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抓了多少人。 出门之后，我拉着一个警察问道：“赵队和解局在哪？” 这人好像很忙的样子：“他们全都在县招待所，昨晚抓了上百人，现在还有一部分潜逃，我们得赶紧去火车站堵人。” 说完他慌慌张张的跑了。 我下楼才发现，整个警局空荡荡的，有几个身上挂装备的人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儿，那样子，像是等待手术室里的病人。 我走到办公楼的时候，周琦在上面喊我：“志才，你来一下！” 这货还没走？我以为他去推销机顶盒去了。 到了楼上的办公室之后，周琦把我拉到了一间办公室中。 铁面阎罗双眼通红的坐在电脑前，见我进来很是兴奋的说道：“小刘，你看看昨晚查到了什么。” 我凑过去一看，电脑上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名字。 我一愣：“这公司怎么了？” 铁面阎罗对我说道：“你看看法人代表。” 我低头一看，这公司的法人代表的名字是赵斌。 赵斌？这不是小赵的名字么？ 什么情况？ 铁面阎罗对我说道：“让你看这个也没别的意思，这个赵斌原来是你栏目组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后来他走了。” 铁面阎罗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家投资公司，就是赵斌的父亲私自开设的。你们县很多人都参了股，而且这家公司第二大股东你知道是谁么？” 我一愣：“难道也是个熟人？” 他笑了笑：“是何文军！他们是一个团伙的。” 说完铁面阎罗对我和周琦说道：“上次因为你俩给这个人求情，当时我们也确实没时间多查什么，就揭了过去。现在我想对你们说的是，以后不要相信一面之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确实存在，但是少极又少。我希望你们能看清形势，不要因为私交而毁了一个案子。你纵容一个坏人的时候，也预示着你会让很多好人蒙难。” “这次的案子连我都没法左右，所以我希望你俩不要跟着搀和。解逸轩和赵国栋本身就有牵连，所以这次啊才让他俩主导的。你们回去吧，任何人的电话都不要接，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儿，是灾难。” 164.第164章 出格的事情 追杀我的杀手被解逸轩一枪给灭了，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从铁面阎罗那个办公室离开之后，我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都是以前采访过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这会儿突然兄弟兄弟的热情了起来。 他们全都在打听现在省纪委的态度问题。 这点儿我还真不清楚。 接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我索性关了手机。 因为案子还没了结，我现在不能离开警局。 周琦可以离开，但是他也没有走。 估计也是被这些电话烦的。 我俩坐在赵国栋的新办公室里发呆。 周期对我说的：“对了，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听赵国栋说，殡仪馆那里挖出来了好些个音箱。那个程唐也被抓住了，不过现在还在抵死不承认。” 打开手机，我翻着朋友圈里的动态，突然看到了赵静发的跟花姐的合影。 图片配的文字是：“今天要去地里拔草，要是被嫌弃不会干活儿怎么办？” 我立马给她发了消息：“太乱，你们赶紧回去！这两天县城大动荡，别乱跑。” 发完之后，我坐在电脑前，随意的翻着新闻。 现在的网络记者真是省心，只要盯着别家就行了，他们发什么自己转过来就是一条新闻，比我们这些还得下去采访拍摄的苦逼记者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气。 周琦笑着说道：“你丫真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毒品的心。咱们是事业单位，没任务没指标的，他们那些人是靠业绩取胜的，咱们单位要是按照计量考核的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不合格。” “传统媒体的没落是所有人都控制不了的，也是所有人都能预料的。但是有些人意识到了之后就做了改变，有些人却没有这么想，而是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估计，三年之内，咱们所在的单位就得大幅度的裁员，然后进行转型。志才，你多学点现代媒体和网络媒体，对你有好处的。” 我知道周琦这些话的意思，不过现在完全静不下心来。 对于盗尸案的完结，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我现在没法直接跟那些人沟通，甚至现在审查出来什么我都不清楚，万一有什么漏网之鱼的话，那我这么热心的跑前跑后，自然会成为那些人的靶子。 让他们去针对省纪委肯定不敢。但是收拾我这个小角色还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我这次真的希望赵国栋和解逸轩能查出些什么来，他们查出来的人越多，对我来说就越安全。 中午在警局食堂吃饭的时候，偌大个餐厅就我周琦和铁面阎罗。 铁面阎罗喝了一口汤然后说道：“能调动的警力全都抽调了，但是依然捉襟见肘。好在午饭后省里面会来一批人马，能缓解现在的用人之急。” 我愣了片刻，然后说道：“今天好几个人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们针对这次案子的态度是什么，我没有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铁面阎罗笑了笑：“这些都是心里有鬼的人，等着吧，他们很快都会知道的。这次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都会审查，估计得半个多月在这里。” 周琦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没去招待所那边参与审理？” 铁面阎罗笑了笑：“我得给中央那边发送这次任务的报告，好像那边很重视。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周琦一听嘿嘿一笑：“要不我和志才去帮你打字吧，我见你手速不快。” 他听了立马笑了起来：“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你去了之后不能回来，我也爱莫能助了。我那个房间，起码有五个监控，甚至电脑也被监控着，要不我也没这个权限的。” 回到办公室，我周琦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我坐在电脑前发呆。 “志才，你说这次小赵会不会进去？” 我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这孩子，可惜了。当时要是把他送到国外去读书，怕是也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周琦点点头：“世事无常，谁知道他会摊上这么一个老爹。幸好当时我没有走他爸的路子，要不这次连我也得受审了。” 几十年的老案子，这会儿翻出来再查，确实难度很大，不过赵国栋他们多少也查到了一些东西。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正在电脑前看电脑，突然我的qq响了。 “志才哥，你在不在？” 我一看，是小六。 我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你电话打不通，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找你，原来你真的在线。今天上午有一群人来找你，结果你不在，他们现在还在办公室坐着不肯走，你能回来一趟么？” 看到这消息我完全愣住了。立马回复道：“什么人？为什么不让保安赶走他们？” “身份太牛逼了，他们要查你所有参与的视频以及你录制的资料和写过的新闻稿。好像是什么国安局的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查你。” 我完全呆住了：“我在警局，他们为什么不过来这边找我？” 小六回复道：“我给他们说了，他们说不急，就看看你的资料。查完以后他们应该会去找你的。” 我看着周琦问道：“国安局的人现在在办公室查我所有的资料，你知道什么情况么？” 周琦一屁股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怎么招惹这群瘟神了？除非是分裂祖国这种行为，否则他们是不会出动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出格了？” 我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我能有什么出格行为？买两碗胡辣汤喝一碗倒一碗算不算出格？” 周琦摇头说道：“别开玩笑，他们出手的话，估计连铁面阎罗也难搭上话，不过你现在可以问问他，万一是虚惊一场呢？” 我拨通了铁面阎罗的电话。 他很快接了：“小刘，这是要给谁说情么？” 我赶紧否则：“不是的，是国安局的人突然来我办公室查找我的个人资料，我现在有点害怕，他们会不会把我带走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等下我帮你问一下，你自己也琢磨琢磨，看看有什么做的出格的事情没有。” 我想了想自己的所有经历，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他？ 165.第165章 重新查范家 我突然想起，那个一心成仙的范书恺刚开始不就是这种人么？前几天听说他死在了监狱中，当时我们都没在意，现在想想，问题应该就在这上面。 不过现在也不好说是不是这种情况，毕竟范书恺的案子已经结了，国安局的人也没必要秋后算账。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周琦，他呆愣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宽慰我：“别多想了，说不定跟你没关系呢。” 这话说的，我倒是想跟我没关系，但是现实是他们现在正蹲我办公室翻箱倒柜呢。 我正在苦恼的时候铁面阎罗推门进来了。 他看着我半开玩笑的说道：“要是国安局真的调查你，我还真得跟你保持距离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小刘，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误会的事情了？” 我将范书恺的事情说了之后，铁面阎罗大吃一惊。 “那个吃仙丹的人死了？怎么会呢？他可是在第一监狱关着呢。” 周琦好奇的看着他：“审理他的案子不是你们经手的？” 他摇头说到：“他又不是党员干部，我们管不到他那一块儿。当时因为他的口供的原因，我们直接交给了国安局的人，从此就没有再过问过此事。” 周琦好奇的说道：“就算是调查他的死因，为什么非要查志才呢？” “因为他拍摄和掌握的资料最多！所以我们不得不调查刘志才去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然后我们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了好几个人。 铁面阎罗明显是认识这几个人，他连忙站起身来：“哟呵！你们来了啊，真是稀客。” 为首一人的岁数估计四十来岁，精神头很好，往哪一站，犹如一把标枪一般。 他看着铁面阎罗哈哈一笑：“我说黄池县怎么又在抓人啊，原来你咱们的阎王爷在这。怎么？这次又抓了几个？” 铁面阎罗被人叫了外号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说道：“我好歹只是抓人，可不像你们，直接枪毙人。周琦，志才，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省国安局的二老板宋家福，名字是送福，但是他不管去哪里，一般都不是好事儿。” 我和周琦赶紧跟他握手去，看宋局长这样子，应该不是坏事儿，起码他一进屋没让人直接抓我。 铁面阎罗给我们介绍着前来的其他人，然后问道：“说吧，来这里什么事情，别给我说就是想给这位小兄弟整理办公室。” 宋家福笑了笑说道：“事情不麻烦，就是那个上次你们抓的范书恺在狱中很蹊跷的死了，本来这件事我们是没在意的，但是前几天刚在南方抓了一个分裂分子，他好像跟这个范书恺是一条线上的人，所以我就想过来查查。” “来了之后，跟市里县里的人一碰头才知道，这位刘志才小兄弟掌握的资料最多，但是他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我们就直接去办公室找了。本来这事儿没什么，但是电视台有好几位领导都过来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就动粗了。” 他的动粗不是说跟局里的人动手，而是将事情粗暴处理了，简单的说就是直接翻箱倒柜的找关于范书恺的资料。 要说我不生气是假的，但是生气又能如何？ 他们有他们的案子，我手中确实有很多资料，都是当时跟着拍摄的，连我们在一旁的闲话也都被录进了视频中。 他们要是研究我们拍摄的资料，确实能查到很多东西，毕竟案子结束后我们写的工作报告，主要是捡着功劳说的。 这些想通之后，我歉意的对宋家福说道：“对不住了，昨晚县里抓人，而我恰好是亲历者，早上不少人给我打电话，我索性关了手机。资料你们找到了么？” 宋家福旁边的一个人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移动硬盘：“全在这里面了，你看看够不够。关于范书恺的死因，我们也在调查中，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和周琦同时摇头：“没有线索，自从他被抓之后，好像都是你们的人审理的。” 我拿着移动硬盘插进办公室的电脑里，然后打开硬盘，查看他们复制的资料。 那个国安局的人凑到我身边，看着我操作。 周琦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我们那台电脑的容量差不多十个t，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这些资料的？” 那个人笑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仪器：“这是专门检测大容量储存器材的内部资料的。能快速索引，很好用，就是太耗电。” 周琦呆呆的看着他手中的小玩意儿：“这是……高科技？” 那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反正直到现在，也就我们和部队比较保密的单位才有。” 周琦嘿嘿一笑：“这玩意儿好玩，要是想看谁电脑里有岛国动作片，直接查找就行。省时省力，还不留痕迹。” 那人一愣，然后说道：“我还没见有人有几十万的设备找那些片子用的。” 这时候宋家福看着我们问道：“那个范书恺还有家人么？” 我摇头说道：“都在南方，我们这边的范家人已经全都死了。” 周琦把话接了过去：“范书恒几年前上吊死了，范书斌前一阵子被我撞死了，那个范书恺死在了监狱中。范家三兄弟全都离开了人世。” 宋家福点了点头：“这个案子的卷宗我看过，这些我们全都掌握，现在就是问你们知不知道关于范书恺是敌特人员的证据。” 铁面阎罗笑了笑：“当时不是全塞给你们了么？难道还觉得我们这边藏了你们想要的重要证据不成？” 宋家福摇头说道：“不对，应该还有证据，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范家兄弟确实是敌特人员。而且找不到这些证据，我们想去监狱调查也查不出个什么结果。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咱们连他们的黑话都不知道，他们就算在咱们身边讨论一些问题，咱们也不清楚……” 一说到黑话，我突然想了起来，在黄泥村地下室里，我们好像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 166.第166章 古诗的含义 想到这里，我赶紧在那些视频中寻找，而且对周琦说道：“给赵国栋打电话，问他咱们从黄泥村地下室带出来的那封信放在哪里了。” 周琦一拍脑袋：“对，那封信应该就是宋局长他们要找的东西。” 说完他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给赵国栋打电话，我则是找那段视频。 宋家福呆愣愣的看着我俩：“还真有资料啊？” 我点点头：“一封信，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你想要的。” 宋家福呵呵一笑：“没白来啊！阎王，你在这干嘛呢？怎么不去审那些贪官？” 铁面阎罗笑了笑，然后指着头顶说道：“给大老板发工作总结，你知道我们单位的性质的，遇到大案子首先要向上面汇报，是克制还是放开全凭上面一句话。” 宋家福笑着点点头：“大家都一样，工作不好做。” 铁面阎罗白了他一眼：“你们工作还不好做？别开玩笑了，好像所有部门，就你们的权力最大，而且最不受约束。谁不知道在国外是二参，国内是你们。” 宋家福摆手一笑：“现在我们开始垂直管理了，好像二参也拆分了。其实这样最好，权权力的高度集中，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儿。” 我听着他们谈论这些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内情，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二参是什么单位，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跟英国的军情六处和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一种性质的单位。 那些混迹在国外的战士，不知道有多少个007存在。 定了定神，我继续找视频。 赵国栋的电话打通了，周琦嗯嗯啊啊的说了一通，然后走回到赵国栋原来的办公室中开始寻找。 几个国安局的人也过去搭手，因为昨晚那个杀手被碎尸，那间屋子一直没有人进去，现在乱得不成样子，周琦一个人还真不好找。 十分钟后，我找到了那段视频。 宋家福和铁面阎罗站在我后面，静静的看着那段视频。 镜头很乱，这是用dv拍摄的，光线也略显不足，不过那封信上的字倒是能看的真切，毕竟这是用毛笔写的。 看完这封信的内容，宋家福喃喃说道：“大当家？他们居然用这种称呼，还真是不好估摸。不过那封信上一定还有其他线索，不会就这么几句话。毕竟是敌特人员，最起码的安全保证还是得注意的。” 我心里一动，难道里面还会夹杂什么二维码不成？ 视频看过了，宋家福有点生气的说道：“监狱那一块儿，也得管管了。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还说什么意外身亡。在监狱中有什么意外，分明是有人故意害死的。” 铁面阎罗点点头：“那老头虽然两条腿不行，但是身子骨还不错，毕竟是吃过仙丹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宋家福一愣：“他吃过仙丹？” 铁面阎罗笑着将范书恺吃仙丹那一段讲了出来。 宋家福听了哈哈大笑：“怎么什么人都有，这明显不靠谱的东西居然也信。当时敌特发展内线的时候估计是没看清楚，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人。” 铁面阎罗点头说道：“对，我猜他就是拿着那些经费一头扎进了贵妃墓中，然后在下面可劲儿的折腾。” 宋家福扭脸看着我问道：“小刘同志，你在地下拍的视频多么？我这会儿突然对那个贵妃墓和黄泥村好奇起来。” 我指着硬盘说道：“所有的视频现在都在你们这里，你想看随时都能看。看看也行，现在黄泥村一片废土，贵妃墓成了一片湖泊，以前的那种样子，现在全都没了。” 宋家福长长叹息一声：“可惜喽！” 这时候周琦他们几个推门走了进来：“找到了！” 宋家福一听，当即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然后才接过了依然装在物证袋中的信封。 他打开物证袋，嘴里说道：“很不错，居然知道用袋子装起来。” 拿出那封信之后，宋家福走到办公桌前，然后有个人从包里掏出了放大镜递了过去。 信封和那张信纸全都平摊在了桌上，宋家福用放大镜仔细的看着。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人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台犹如摄像机的设备来。 他走过去对着那封信和那张纸扫描了起来，然后看了看仪器说道：“指纹太多，提取不容易。” 宋家福点了点头，继续用放大镜看着。 我本以为那人扫描完指纹就完了，谁知那人拿着那台仪器在一旁捣鼓半天，然后说道：“局长，有水印！” 宋家福笑眯眯的说道：“我也看到了，不过要想看清上面的字，这张纸得废掉。我来看看秘密情报是什么。” 那人拿着仪器凑过去让宋家福看，然后说道：“是一首诗。” 宋家福凑上去看了看，然后好奇的说道：“怎么会写一首诗呢？” 铁面阎罗在一旁问道：“什么诗？” 宋家福笑了笑：“咱们都学过的一首诗。” 说完，他朗诵起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我们听了全都迷茫起来。 这是啥意思？怎么会有这样的诗句？在这种秘密情报中，不该是那种直接的命令么？ 铁面阎罗沉吟片刻，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这首《夜雨寄北》，但是琢磨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首诗很显然不是藏头诗或者回文诗之类的东西，其实那些诗也就民间传说罢了，在古代，那些玩弄文字的诗句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想了半天，我们全都一筹莫展。 周琦点上烟有点气愤的说道：“他娘的，这些人怎么这么有意思，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就成了？还偏偏写一首诗。他们发展的情报人员要是没读过书怎么办？” 宋家福说道：“不对，他们当时选人的时候应该就是按照学识来选的，你看范家人，就不是一般人物，我专门查过，范家以前是个打地主，什么诗词歌赋肯定是要学的。” 铁面阎罗好奇的问道：“找这么一批文化人聚在一起学习，在那个年代，好像不多见吧？” 167.第167章 再访黄泥村 确实不多见，铁面阎罗的话让宋家福眼前一亮。 “对啊，查一下当时南方范家搬迁的地方经常搞那些文人聚会的就行。” 说完宋家福看着一个人说道：“小陈，你找人查一下这件事。把事情的严重性给那边说一声，省得那些人出工不出力。” 天快黑的时候，赵国栋回来了，浑身疲惫。 “都是自己的熟人，在外面听着那些人坦承自己的犯罪事实，心里堵得慌。” 赵国栋一回来就点上一根烟，垂头丧气的。 我跟他说了国安局要查的事情，赵国栋喷了个烟圈：“早干嘛去了，这会儿能查个屁，贵妃墓塌了，黄泥村被烧了，何文军的家倒是还在，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看到铁面阎罗脸色变差之后，赵国栋这货当即转换了口气：“查也是能查的，就是有点麻烦罢了。志才，还记得那个地下室么？只要找一台挖掘机把上面的废墟清理掉，里面被刷得雪白的墙壁就有可能还原。” 铁面阎罗好奇的看着他：“你说的那个白色的墙壁是什么意思？” 周琦笑了笑对他解释起来。 “那间地下室我们进去的时候，四面的墙壁都被人用白水泥全都刷了一遍，当时我们就猜想这墙壁上应该有字画之类的，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直白的掩饰。” 铁面阎罗有点急：“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给他们说，省得那些人去扒贵妃墓……” 那首古诗我们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在了一边。 用宋家福的说法就是，对方应该就是告诉范书恺不能回去这么简单。也就是说，这是第一句诗的原话“君问归期未有期”。或者说是范书恺问了什么问题，上面也说不上来。 不过这个解释实在牵强，我们自己都不相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宋家福就带着我们去了黄泥村。 同行的还有两台挖掘机，被两台半挂运输车拉着，跟我们一起去黄泥村进行挖掘。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周琦坐在我身边好奇的看着前前后后的车：“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打仗不成？” 随行的一个国安局官员解释道：“里面很多一部分都是国安系统痕迹方面的专家。宋局长推测范书恺是秘密潜伏在国家几十年一个敌特组织的一份子，所以想顺藤摸瓜将这些人连窝端，现在就想知道范家人跟那些人接头的暗号或者别的线索。” 到了黄泥村，我看着面前被大火烧过的断壁残垣，心里有点发苦。 在这些废墟中想找到那间地下室，怕是不太容易。 因为现在街道什么全都无法辨认，只能依照脑子里残存的印象来推测出来个大概位置。 而且那间地下室不一定是钢筋混凝土的，万一这会儿已经塌了，我们就算找出来也白搭。 我和周琦拿着笔记本，找到当时航拍器拍摄的视频，然后拿给宋家福他们看。 一群人都是专家，他们看了看，然后指着一处大院子问我：“这就是范家的祖宅？” 我点了点头：“地下室就是旁边的房子下面。” 一个比我还年轻的人当即操作电脑，视频被截取，然后他拉进一个软件中，视频画面就成了一幅立体画，然后打上网格，那处房子的位置立马呈现在我们面前。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用的拍摄设备很先进，但是跟他们一比，我们就像是叫花子一样。 确定了位置之后，挖掘机就开始工作，一路碾压过去，然后开始清理废墟。 没多长时间，那间地下室上面的废墟便被清理干净。 一个身穿特警服装的人走过去，开始找地下室的那个铁门。 周琦站在我身边，看着这场面笑着说道：“要是咱们拍摄个东西也真么大的阵势就好了。” 我笑了笑，递给他一根烟：“别想好事儿了，咱们是喉舌，不是脑袋。” 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之后，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那些专家抬着仪器慢慢下去，开始研究那些四面的墙壁是否有什么语句或者别的东西。 我和周琦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人忙活。 宋家福没有过去，而是站在一台车顶上带着好几台雷达的商务车旁边，在询问里面的人什么事情。 我看着周琦问道：“这是什么车？” 周琦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有点像咱们的直播车，里面很多仪器，不过应该比咱们的视频车价值高。” 他刚说完，就见车里探出一个人，他冲着不远处的人喊道：“这附近有电台频率波动，都去找找。” 我和周琦一听当即眼都直了。 这鬼地方居然有电台？就算有的话这么多年了咱们还会发射信号？怕是早就坏掉了。 一群人拿着电影中排雷的那种装备，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宋家福走过来看着我和周琦笑着说道：“多谢你们带着我们过来，这地方，还真查到了东西。” 周琦看着宋家福好奇地问道：“那电台信号是怎么回事？这车能检测出来？” 宋家福摇了摇头：“不，刚才就是接收到了一段信号，但是这种信号明显不是咱们国家的编码方式，所以就怀疑这附近有电台。而且这种平原地带突然没有手机信号，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疑问。” 周琦看着那些人寻找：“这样能找到？” 宋家福点点头：“能找到，因为车里已经模拟出了信号，在不断的往四周发射，只要附近有电台，就一定能找到。” 搜索范围逐渐扩大，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悬，毕竟在废墟之中找一个微波炉大小的电台，这难度可想而知。 溜达到车子旁边，我看到里面的仪器前坐着一个人，他戴着耳机，手中不停的按着一个编码器，在发射无线电信号。 而在他的旁边，是另外两个人，他们紧紧盯着屏幕，绿色的屏幕上有好几个亮点不停地闪烁，那应该代表着附近拿着那种搜索器的人。 我正要离开的时候，只见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同时响起了滴滴的警报声。 那人放下耳机，然后冲外面的宋家福喊道：“局长，找到了！” 168.第168章 收获非常大 那个地方随即被挖掘机挖开，居然也是一间地下室。 我看了看位置，大概就是周琦开车撞死范书斌的地方。 这地下室不大，不过里面东西不少。 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部在电影中经常看到的电台。 电台旁边放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什么。 我没看清，因为刚看第一眼就被一个特警拿走，然后交给了宋家福身边的人。 几人凑在一起看了看，那喜上眉梢的表情，让我知道这个本子上面写的东西，必定是宋家福想要的东西。 屋子里的东西全都被他们拉走了，甚至连桌椅板凳都没有放过。 同时第一个地下室中也发现了线索，不过不是墙上有字，而是他们找到了一个暗格。 暗格中全都是书信，好像是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在回去的路上，宋家福坐在我们车里，他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对我们说道：“这里面发现的东西，假如真的给你们说了的话，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还是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吧。” “我今天能给你们说的就是从书信上来看，何文军接手了范书恺成为了黄池县的情报员，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跟那些人联系。” 周琦叹了口气：“怪不得何文军经常来黄泥村，原来是这个原因。不知道他的投资公司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些事情。” 宋家福笑了笑：“参与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就是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上线，然后将这个组织一锅端。你俩今天立了大功，有什么要求么？” 我和周琦相视一眼，然后同时摇头：“没什么要求，能平安无事就成。” 说完周琦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要是给我们一些误工费什么的，我们也是乐于接受的。” 宋家福哈哈一笑：“等我回去吧，给你们发点儿奖金。毕竟若不是你们发现了这些，怕是这个电台与那本密码本，永远都不会被人查到。” 回到警局的时候，铁面阎罗正好要出去。 他看着刚下车的宋家福问道：“看来收获不错啊，这一脸的喜气。” 宋家福摆摆手说道：“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不值得庆贺，因为这些人还逍遥法外，这段时间，我们估计会一直加班了。” 说完，他跟警局几个人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便坐上车子，返回省城。 黄池县的案子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个个的官员在省纪委的人面前，纷纷招架不住，开始交代自己犯下的过错。 那一组组的数据写在纸上，让人不禁触目惊心。 铁面阎罗看着这些人招供的内容，身子都是哆嗦的：“这群狗娘养的，区区一个贫困县就能榨出这么多油水来，真是小瞧了这些干部。” 我们几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么一个小县城，天天在鼓吹投资环境好之类的话，但是看看那些口供中的内容，我突然发现平时在新闻上说的那些话，简直就跟放了个屁一样。 周琦放下那张纸，重重的叹了口气：“以后，我不会再做新闻了。” 我也不回做了。平时新闻稿上说官员都是殚精竭虑一心为民，现在想想，真是莫大的讽刺。 审讯犯人，收缴赃款，所有的案子都在同步进行。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秦飞龙的葬礼就在眼前，我和赵静都得出席。 花姐还在我家住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好像是在我家住上瘾了。 每天陪我爸妈干农活洗衣做饭，让我很是苦恼，偏偏赵静也乐不此疲。 周琦和赵国栋都跟我开玩笑说娶了俩媳妇，吵着让我请客。 我问赵静什么情况的时候，赵静也是不说。 只好作罢，随她们去吧。 坐在赵静的车上，我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日子。 还不到三十就参加自己哥们儿的葬礼了，原本他们该参加我的婚礼的。 赵静扭脸看着我：“事已至此，再难过有什么用？凶手不是已经被击毙了么？好好活着，飞龙在泉下有知才会安心。” 我点了点头，泪水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说，当时我不让他跟我去黄池县，是不是就没这回事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他跟我回家的。” 赵静把车子停下，然后看着我说道：“亲爱的，这不怪你，只能怪那个杀手太凶残了。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你就别想这些了。” 说完赵静一脸哀伤的看着我：“我真想让你辞职不干，你看你经历的这些事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说完，她用手抚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个要当爹的人了，以后确实不能再跟着掺合那么多事情了。 赵静有了我的孩子，这本来是要赶紧结婚的节奏，但是现在秦飞龙刚过世，我根本没有办喜事的心情。 到了市里，我见到了宋望成和秦飞龙的家人。 现在忙里忙外的就宋望成和丁书生，秦飞龙的老婆经受不起这种打击，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的父母已经年老，猛然之间儿子没了，老两口现在全都住院，靠打吊针勉强活着。 宋望成给我介绍完情况后说道：“志才，要是不忙的话，在这里多呆两天。飞龙不在，咱们兄弟得替他尽孝。” 我点了点头：“应该的，只要那边没事，我就多住几天。” 秦飞龙的孩子今年三岁，一个刚刚懵懂的小男孩儿。 我抱着他的时候，这小孩儿突然问我：“叔叔，我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 赵静拉着他的小手对他说道：“你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现在暂时不能回来。你是男子汉了，要在家保护妈妈知道么？” 小家伙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阿姨，我是男子汉了，以后还要挣钱给妈妈买好吃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几个全都落了泪。 正在悲痛之中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 把怀中的小家伙交给赵静，我掏出手机一看，来电的名字是郑向东。 “志才老弟，还记得你哥哥我不？我回老家了，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能不能赏个脸……” 169.第169章 局长的信号 郑向东的电话让我很好奇，这人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上次那些人全都落网之后，郑向东也离婚了，带着孩子和父母去了西北生活。 他临走时候给了我一万块钱，我没要。 当时我偷拍那些根本不可能传到网上去，而那些参与的官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其实说起来我们所有人都要感谢郑向东，要不是他提供情报，说不定我们还不可能想到那个主意，更不会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在案子最后的表彰通报上，其实郑向东的名字在上面，不过这人太过谨慎，而且他是个商人，这些名誉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最后在他的一再要求下，赵国栋去掉了他的名字，改为社会热心人士举报。 现在我好奇的是郑向东怎么在黄池县，这会儿他不应该在西北工地上忙活么？ 我对他说道：“我现在在参加一个同学的葬礼，你要是不急的话，等我过两天回去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郑向东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样，他顿了几下才说道：“那……那好吧，我等你回来……早知道提前给你打电话了，这边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挂断电话后，赵静抱着孩子好奇的看着我问道：“谁啊？” 我把电话塞进衣兜里：“一个采访过的人，要请我吃饭。” 在秦飞龙的葬礼上，所有人全都哭了。 不少同学是专程从外地赶来为他送行。 相对于宋望成的冷峻与我的孤傲，秦飞龙应该是我们同学中最受欢迎的一个。 他热心幽默，而且从不摆架子，基本上跟什么人都能聊到一起。 这也是他为什么有钱之后还有事儿没事儿去开出租，因为他喜欢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听他们的故事。 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老好人却突然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 秦飞龙的死因，只有我和宋望成知道。 我现在没法跟秦飞龙的家人说，他的死其实是我害的，因为那个杀手的目标是我。 因为这话就算说出来，也不能冲淡秦飞龙家人的哀伤与难过。 宋望成的建议是，永远不说，以后对秦飞龙的孩子好点儿就行。 保险公司专门来了个人参加葬礼，并且将秦飞龙的丧葬费与保险赔偿金给付了。 总数额超过了一百万。 这让我和宋望成全都大吃一惊。 这个秦飞龙，到底投了多少保险？ 上学时候，记得有一次在寝室我们聊保险。 当时秦飞龙就说，等他以后有了家庭，就买赔偿最高的那种保险，就算哪天他死了，老婆孩子也饿不着，父母也不用再劳心费力的最挣钱，多好。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笑话他，没想到这人还真这么干了。 等到葬礼结束，我便让赵静回去了。 她妊娠反应太强烈，这两天根本没怎么吃东西。 加上家里边我爸妈一直担心她的身体，而且这边的氛围也太过悲伤。 还是在农村静养比较好。 刘家有后，我本以为只是我多个孩子而已，结果听赵静一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家人亲戚全都高兴得不得了，我爸妈甚至现在就因为孩子的名字开始争执。 两天后，我送走了宋望成。 他在这边呆的时间不短了，得回去处理事情。 丁书生会留在这里，第一他现在没啥事儿，第二是秦飞龙的儿子太黏他。 我们三个现在都是这孩子的干爹，但是他只黏丁书生一个人。 长期从事幼教工作，丁书生不自觉的就有种让孩子们亲近的感觉。 周琦开车来接我。 我刚坐上车他就对我说道：“有好几个官员跳楼了，现在县招待所又加强了警力。不过案子也到了收尾阶段，我估计本周就能结束。” 听了这话，我松了口气：“总算是要结束了，咱们这次有什么功劳没有？” 周琦瞟了我一眼：“这案子我也没参与多少，估计会给你一些物质奖励。” 我一愣：“为什么是物质奖励？” 周琦笑了笑：“你想啊，几个月前，你还是个临时工。现在已经是主任级别的副台长了。再给你提升的话，你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 周琦对我说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巩固你的位置，等你三十五六岁的时候，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估计弄个副局长级别的应该问题不大。” 我嘿嘿一笑：“没想过这么多，我现在有了老婆，明年孩子也会降生，只要他们娘俩不跟着我吃苦就谢天谢地了。” 周琦笑了笑：“怎么会呢，啥时候办喜事儿？你总不能结婚和孩子的满月酒放在一起吧？”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要不就放在十一吧，那会儿天气好，近期把婚纱照拍了。其实按我的本意是交房之直接娶到新房里，但是现在小家伙迫不及待，婚礼只能提前了。” 回到局里，一切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拿着笔记本装模作样参加局领导会议的时候，会议室所有人都愣住了。 “哟！志才，真是少见，我还以为你的档案直接转警局了。” “志才啥时候成中层了？他不是刚把编制解决么？” 听着这些议论，我一脸平淡的坐在了台长身边。 这是副台长的位置，我刚坐下，后面的议论声更响了。 回忆开始，局长看到我在这也是一愣：“那边案子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剩下收尾了，没咱们局什么事儿，我也就不跟着掺合了。” 局长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 回忆结束后，局长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道：“志才，我办公室有几包茶叶你拿回去喝吧。” 所有人脸色顿时一变。 我看着众人的脸色，心里直乐，丫的老子再不回来，怕是你们连老子叫什么名字都给忘了。 我办公室成了热闹的场所，很多平时关系很一般的人这会儿有事儿没事儿就蹭过来，比较矜持的只是说要请我吃饭，有的人没那么多顾及，张口就问我走的谁的路子，因为我们局长今天在会议室释放出来的信号太明显，这让他们很有危机感。 下班后，我挨到天黑才出门。 郑向东开着车子，远远的冲我挥手：“志才兄弟，这里！” 170.第170章 郑向东请客 本来今晚想跟局里人聚餐的，但是郑向东好像真有事儿的样子，一直给我打电话。 他开着车子带着我去了我们县最好的酒店。 偌大的包房中，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服务员端着一盘盘的菜肴摆放到巨大的餐桌上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东哥，你找我到底啥事儿你说呗，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推诿。这些菜，浪费了。” 郑向东摆手说道：“小意思，志才老弟，吃菜！” 看着这些菜肴，我确实有点饿。 郑向东给我倒上酒，然后说道：“先敬你一杯，上次因为要安置老人和孩子，没有请你吃饭，有点对不住了，今天就是道歉，我先干了啊。” 在我正要阻拦的时候，这货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之后，郑向东摆手让房间里的服务员出去了。 “老弟，今天找你来，确实有事儿想求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哥哥我一把。” 我好奇的看着他：“有事儿就说嘛，这么扭捏干嘛？想在电视上征婚还是打广告？我都能帮到你。” 话刚说完，郑向东便笑了：“我想要结婚随时都有人穿着婚纱等我去娶，至于广告，我这种包工地的人，还用得着做那个？” 我愣住了：“那你有啥事儿？我现在手中的权限，也最多帮你省点广告费。” 郑向东拉拉椅子坐在我身边：“老弟，我们家里闹鬼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他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就是闹鬼啊，哭声什么的都有，一般都是在半夜，老听到有人哭。其实上次回来我就觉得有了，不过当时没在意，结果到了西北，那东西好像跟着我，现在我孩子都开始住校，他不敢在家里住。” 我看着他问道：“是不是谁给你家里装了音箱？我刚参与了一个案子，他们就是装一些音箱，然后放一些女鬼的哭声或者笑声吓人。” 郑向东摆手说道：“没这回事，我专门查过。再说，谁会跑到大西北在我房子里装那玩意儿？我是在那边买的学区房，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要搬走，他们就算想吓我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我放下筷子，然后接着问道：“你在这边住是住在家里么？” 他摇头说道：“不是，是我爸妈的院子。我那个院子直接给她了，离婚时候还给了她一笔钱。虽然她背叛了我，但是作为一个爷们儿，不能这么薄情。” 我笑着问他：“不会是你老婆跟着去了吧？” 他摆手说道：“绝对不是她，那女人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几年一直野，我回家时候饭都不给我做，说不定现在哪个王八蛋怀里欢实呢。来老弟，吃菜吃菜，别说那种不高兴的事儿了。” 我看着他说道：“其实这事儿很简单，你在家里装监控就行了，只要是人的话，就一定能被拍到。” 他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不行，这法子试过，不灵，啥也拍不到。老弟，你别往人这方面想，肯定不个人，我也找什么半仙看了，人家说我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你老婆就是被半仙忽悠了，你还信这玩意儿？你以前不是不信嘛？” 他脸一红：“这不是疾病乱投医嘛，不过人家说的很有道理，让我往家里请个神仙镇一下，而且还能对我的生意有帮助，两全其美。” 我对他很无语：“请神仙得花不少钱吧？” 他摆手说道：“不贵，才几万块钱。再说这玩意儿不能用钱来衡量，得心诚。心诚则灵嘛。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花点儿小钱算什么？” 我拍拍额头，或许这就是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了。 有钱人喜欢用钱摆平事情，而没钱人更喜欢用自己脑子摆平。 我对郑向东说的那套什么闹鬼的说法嗤之以鼻，不过我好奇的是，既然他认定了，为什么还跟我说这个？找个大仙儿去他们家跳跳舞不就行了嘛。 郑向东看着我说道：“老弟，我就想让你给我拍一下，看看是真的闹鬼还是有人故意的，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我好奇的问道：“怎么拍？跟你去大西北？” 他点了点头：“用不了几天，趁着周末直接飞过去，完事儿之后再回来，最多耽误一两天时间……” 我摆手说道：“这个我真没时间，我女朋友怀孕了，我得赶紧准备结婚的事情。” 郑向东一听，当即说道：“你要结婚了？那感情好，到时候通知我一声，给你包个大红包。不过老弟，这事儿你得帮帮我啊，要不晚上总是有人在哭，我瘆得慌。” 我对他说道：“要不，你在当地找个会拍摄的人帮你拍也行啊。对了，你们邻居他们听到哭声了没有？” 他摇头说道：“那一层就住了我们一家，问了楼上楼下，他们倒是没听到过。” 我嘿嘿一笑：“是不是你拖欠工资，人家吓唬你的？” 郑向东当即说道：“这事儿绝对不会有，咱也是民工出身，怎么会做那种断子绝孙的事情。老弟，帮我出出主意，我现在心里发慌。”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你从西北大老远的跑过来，不是就为了这事儿吧？” 他摇头说道：“那自然不会，我这是回老家给孩子办理户口，正好上次没请你吃饭，就过来咨询你一下。我这人没几个朋友，没钱的在我身边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有钱的人又觉得咱没什么品味。所以一直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我笑着说道：“大忙帮不上，要是纯粹聊聊天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奉陪的。说实话，像你住的那种学区房都是有监控的，给保安买条烟，你去查查监控录像，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了。” 郑向东点点头：“那我回去试试。是人是鬼，只要知道个影子就行，这样见不着人每天都听到有人哭，我真担心我爸妈会不会吓出什么毛病来。” 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今天喝的有点高，赵静也不在，我摇摇晃晃的烧了水，准备喝杯茶再睡，结果刚给电热水壶接满水，电话就响了。 赵国栋打来的：“志才，那个小赵他爹自杀了，你能不能过来拍个镜头？” 171.第171章 我被绑架了 我拿着手机差点没站稳，黄池县的大老板居然自杀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国栋接着说道：“现在谁都闹不清是什么情况。他虽然有违纪的案子，但是最多判个十年八年的，加上他的职位倾斜，我估计三五年后就能保外就医，然后再逐步减刑。谁知道在案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自杀了。” 我呆呆的问道：“他怎么死的？不是说现在招待所的楼没法跳么？” 赵国栋说道：“他不是跳楼，是用剃须刀片自己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整个房间里全都是他的血液，太他娘的恐怖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等一下我就过去，估计我们局里的记者现在都起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们台长的电话随即就打了进来：“志才，赶紧去县招待所去，咱们一定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料！机器和其他设备现在值班司机已经装在了车上，你下楼等他接你就行。” 我换了身衣服，关好门之后便摇摇晃晃的下楼。 这会儿差不多十一点了，喧嚣了一天的县城已经归于平静，偶尔一两声汽车的鸣笛更显得寂静。 我走到路边，一阵凉风吹过，顿时困意上来，我倚在路边的景观树上就迷迷糊糊的要睡着。 “志才哥，醒醒！卧槽，你靠在一棵树上都能睡着，赶紧醒醒，咱们得走了。” 我睁开眼睛，才看到小六和大李站在我身边，我们的新闻采访车就在我面前停着。 坐到车上，我迷迷糊糊的对小六说道：“六子，等会儿你直接去拍就行，我躺在车上睡会儿觉。有啥不懂的问李哥……” 大李打开车窗嘟囔道：“这是喝了多少啊，这么大的新闻，你不去的话，万一局长……” 剩下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脑袋一阵沉重，然后便躺倒在后座上，进入了梦想。 睡梦中，好像有人在推我，然后便没了动静。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这会儿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就想躺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 等我感觉到口渴的时候，突然觉得车子后座上闻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 大李这是开着车子拉小姐了么？怎么这么浓的味道？ 我嘟囔着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车子后座成了真皮的。那手感摸上去，完全不是旗云那种帆布包裹着海绵的感觉…… 大李啥时候把车后座改了？ 我一愣，然后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是一台车的后座。不过车子里面的内饰和空间，完爆旗云八条街。 我揉揉眼睛，车把手上醒目的三芒星标志，很明确的告诉我，这是奔驰车。 车子外面像是在野地里，完全没有光亮。 车内的灯很暗，看不清司机的长相，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啥好事儿，明明是去县招待所采访的，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我是被绑架了不成？ 坐直身子，还没等我说话，司机突然开口了：“哟？你醒了？我以为到地方才会醒呢，没想到这么快。怎么样，口渴么？你旁边有矿泉水，怕你喝冰水胃疼，我专门买了常温的。” 这声音，很熟悉。猛然间让我有种老朋友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你是谁？这是去哪？” 话音刚落车子就猛然刹车，然后司机打开车内的灯，扭脸冲我一笑：“刘志才，不认识我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黑色的套头衫，看不真切的面孔，加上同样带着外国口音的嗓音…… 我的脑袋顿时炸了，怎么会是他？这人不是被解逸轩用狙击枪给轰成了渣子么？ 他像是看出了我心中deep疑问，对我说道：“刘志才，上次你们在警局杀的那个人，声音确实很我很像，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而且我也没让他去行动。” “也就是说，那是一个见财起意想要独吞佣金的败类，想要用狙击步枪杀你，结果他大义将狙击枪扔到了那里，被你们县的局长给捡了个漏。是不是很奇怪？感觉是不是自己做了个噩梦？”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以为那个人就是你……” 他冲我嘿嘿一笑：“怎么会，我给你说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用枪。那人死有余辜，所以你放心，那条命我不会算在你头上的。” 我看着他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你还没看出来么？我这是要绑架你！好好呆着，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我真就杀了你了。” 说完之后，他扭过身去，重新发动车子。 就在我以为他要开着车走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子，然后出手如电，铮亮的手铐牢牢的扣住了我左手的手腕。 手铐的另一面扣在了车内的上方的扶手上。 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人要是杀我的话，直接动手不就行了，干嘛要这么做呢？ 我就是个小人物，他这么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必要。 谁会在乎一个小人物的生死呢？ 我拿着车座上的矿泉水，然后用嘴咬着拧开，灌了两口水问道：“你是怎么把我弄上车的？”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的人拿着摄像机进去了，外面全都是车，不过没几个人。然后我就去你车里把你扛了出来。做什么美梦了？睡那么香。” 我摇了摇头：“做个屁的梦，喝多了而已。”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吃饭的时候，我就在你们包厢旁边的房间里坐着，我本以为你很能喝，谁知道你喝了那么一丁点儿就醉了，早知道我就不买那么好的酒了，白白浪费了我的钱……” 这话我本来没在意，但是一听到他说浪费了他的钱，我顿时愣住了：“郑向东请客怎么你掏钱？难道他是你指使的不成？” 这人哈哈一笑：“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确实是我找来的，不过我没说什么原因，他只是负责拿钱把你灌醉，然后就没事了。” 我心里一惊，原来郑向东请我吃饭是有阴谋的，怪不得他娘的那么大方，什么好菜都点了。 看着这人的背影，我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172.第172章 来到黄河边 这人嘿嘿一笑：“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一愣：“杀我用得着这么麻烦不？” 这人跟我说话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就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让我完全生不出恐惧的念头，尽管我明知这人是冲我的命来的。 车子好像转到了乡村小道上，车子摇摇晃晃，不停地颠簸。 这人转身对我说道：“知道为什么不急着杀你么？因为有人不想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去，我现在观察你这么多天，也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我抓着车上的扶手，调整了一下身体：“这跟我多大的仇啊？” 他耐心说道：“那我给你说道说道。假如你没有发现那个东子还没死，东子家还是烈士，不管是税务还是其他方面，当地都会给于优待，而且东子还能很安逸的活在世上，他还能跟着何文军招摇撞骗去搞钱，多好的事儿。” “结果你在视频中发现了他，并且随后杀了他，这让他的家人亲戚怎么接受？而且何文军也被抓了，本来他们商议好的战略投资，成了一场空。这事儿换谁谁不恼？更重要的是，他们全家都是何文军的信徒。” “刘志才，或许你不知道。根据我在国外得到的那些经验，你可以跟政府作对，可以跟金融大鳄作对，但是千万别跟狂信徒作对。因为这些人是不管不顾疯狂报复的。” 我看着他苦笑：“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反正你要杀了我了。” 他听了我的话干笑两声：“忘了。其实要不是接了这个活儿而且我损失太大，我真想跟你做朋友。” 我看着他说道：“你迟迟不杀我，主要还是想排除异己吧？你知道我跟我们县警局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会对我保护得很好，所以你就忽悠这些平时不怎么听你话的人过来杀我，所以上次有了公路追逐，所以有了前几天的警局暗杀。我说得对么？” 这人哈哈一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那些人个个眼高手低，在国外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正好这次一并料理了。” 我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这会儿夜深人静，倒是不瞌睡了。 “被你追杀好几次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吐了个烟圈，想探探他的底。 这人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别忙活了，我们这一行一般不叫名字，而是代号。我的代号是苍狼，你喜欢么？” 我喷了一口烟：“你要杀我，我会喜欢么？还有多远，我想撒尿。” 他扭脸对我说道：“快到了，先忍着吧，别尿到我车里。” 我开始沉默，对着车窗外的黑暗出神。 这几个月来，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今天终于到了真正死亡的时候了。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看来经常在死亡线上徘徊，真的很容易死去。 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了赵静的身影，假如她知道我死了的话，会不会把孩子打了拍屁股走人？周琦和赵国栋真的会照顾我父母么？ 一想到这些，我脑子里就很乱。 没人愿意死，包括我也是这样。 不过现在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自己的死亡。 这人见我沉默，便没话找话的说道：“刘志才，你是不是很不舍得死亡？” 我笑了笑：“不舍得又如何？你能不杀我么？” 他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会的，我来到这里这么久，假如不做出点儿成绩，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取笑我呢。” 我笑了笑，然后不再说话。 车子停住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的像要睡着。 他扭脸看着我笑着说道：“嘿！都快死了还有心情睡大觉，真是难为你了。” 我笑了笑：“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哭吧？” 他抬手解下了我的手铐，然后冲我说道：“下车！给你说，别动什么歪脑筋，你逃不出去的，而且把我惹急了，我真不会跟你这么客气。” 我耸耸肩：“随你便吧，反正我的命已经没了，还怕你吓唬我不成？” 下车后，我借着车子的灯光和哗哗的水声才发觉，现在我们的位置是黄河边上。 他下车后对我说道：“走吧，找个地方给你拍一段视频，然后你进黄河，我回去领钱。有什么要我替你办的事情没？只要不太麻烦，我都能在离开之前替你办理了。” 我这会儿才发现，他手中抓着一台小小的dv，另一只手抓着一把手枪，后背上背着一直冲锋枪，看样式，是美系的。 我好奇的问道：“m4a1？” 这人点了点头：“你很有眼力，不过这枪已经被我改了，还加了不少战术套件，很好用。五百米之内，比狙击枪好用得多。” 我其实完全不懂枪械，只是从样式上看到跟游戏中的枪很像，就冒猜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他侧着身往前走着，一边带路一边瞅着我。 我双手插进裤袋中，吹着口哨，尽量装得轻松一点。 摸到手机的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我其实可以叫人的。 这就像是在水中泡了好长时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有根原木一样。 点开屏幕，我的手在屏幕上划着，这会儿只要能让赵国栋或者黄池县不管谁接到我的消息就成。 触屏机的坏处就是不管你点到了什么，你完全就没有知觉，完全靠下意识的操作。 这会儿我真后悔没有用按键机，要不这会儿拨打个110，然后等着赵国栋他们来救我就成。 这人看着我一笑：“怎么？在拨打手机？你要没这些动作我还没看不出来。把你手机扔水里！” 我掏出手机，屏幕亮着。 他像是在考场上抓到了作弊的学生一样笑了起来。 然后瞪着我说道：“你小子，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打电话找人。打出去了么？” 我低头一看，我点开的居然是天气预报。 这玩意儿怕是点上一天也联系不上警察。 他抬枪对着我说道：“扔水里！” 我点了点头，在扔出去的同时按下返回键，然后拨通了通话记录上面第一个人。是个未接来电，好像是小六的电话。 手机落水的瞬间，这人抬手对着手机连开好几枪！ 173.第173章 死前的思绪 手机被打的四分五裂，然后散落进水中，立马被滚滚黄河水给吞噬了。 他看着我说道：“突然想了起来，你的手机好像是防水的。这下好了，你应该没了念想。” 我不知道那个电话打出去了没，更不清楚小六看到我的未接来电会不会想到让赵国栋确定我的位置。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几十天之前，我和大李在黄河边闯入了这个迷局中。 现在再次站在黄河边，我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今晚之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了我的存在。 苍狼看着我笑了笑：“马上去极乐世界了，高兴点！” 我苦笑一声：“换你你能笑得出来么？” 他点点头认真说的：“我还真能笑得出来，反正我是活够了。” 在一个坝头旁边站定，苍狼示意我站好。 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耳机，然后插在手机上，另一头卡在耳朵上。 “等会儿还得给东家打电话，他们让怎么折腾你我就怎么折腾你。反正我尽量让你少受点罪，然后让你赶快死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变态到让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说完，他站在了坝头上的石墩上面，尽可能的让自己高一些。 这会儿他关了手电，四处全都是黑暗。 身边那哗哗的水响声，让我有种身在忘川河的错觉。 或许等会儿我死后灵魂走过奈何桥的时候，桥下也会是这种水响。 不知道孟婆还在不在，不知道在三生石上面我能看到什么。 假如还有来生，我还能跟赵静再次相见么？ 假如还有来生，我能弥补对父母的亏欠么？ 假如还有来生，我会不会依然穷困潦倒碌碌无为？ 脑子里被这些问题锁缠绕，一时间我竟然连苍狼给东子家人打电话所说的什么都没听清。 我的思绪早已飞回了老家。 这会儿爸妈已经睡了吧？ 不知道赵静的妊娠反应还是不是那么强烈。 按理说爱人有孕在身，我应该在老家照顾她的，但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现在回想一下，我觉得自从赵静回来之后，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这几年来形单影只的后遗症，一个人久了，就容易变得喜欢孤独的感觉。 确实挺对不起赵静的。 原本她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富婆，结果因为爱情离婚跟了我。 而我却连最起码的陪伴都没有。 除了赵静，还有花姐。 上次赵静说她已经离婚。 这会儿住在我家跟赵静相伴，不知道得知我身亡的消息她会不会跟赵静一样难过。 在局里上班这两年多时间，花姐对我各方面都颇为照顾。 她的心思我自然是懂的。 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容纳另一个女人进我心中。 对于我来说，心里已经住了一个钉子户了，她霸占着我的心底，不让任何一个异性有任何机会。 最是难消美人恩。 现在回想起来，对于花姐的照拂，我真的无力报答。 假如不是周琦，我依然还在工地上做苦力。 假如不是花姐，我很难在广电局立足。 之前周琦就说过我，穷得叮当响，甚至连开房的钱都没有，居然还有女人喜欢。 “喂！想什么呢？打起精神来，再有最多半小时，你就死了。不用再回想以前的遗憾和构思以后的生活了，这世上，不再会有另一个你了。” 苍狼略带戏谑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看你都流泪了，没想到你也是个感性的人。我见过很多临死的人。有的人喜欢祷告，有的人喜欢忏悔，有的则是谩骂。” “不过像你这样悄无声息流泪的人，还真是不多见。或许你心中想了很多，但是你表面上依然很淡定，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几乎很少有人在临死前还能站立的。” 我擦了一下眼泪淡淡一笑：“反正都是个死，只要死的姿势好看点吧。或许明天我就能上电视报纸，假如尸体的姿势很不雅，这影响我的形象的。” 苍狼笑着看着我正要说话，他手机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话语声。 他收起笑容，然后看着我说道：“刘志才，对不住了。” 然后还没等我有反应的时候，苍狼的巴掌就打在了我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鼻腔里一热，居然还流鼻血了。 我耳朵翁翁直响，这一巴掌劲道太大了。 看着苍狼，他冲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人家让我打的，别瞪我，我就是拿人钱财罢了。” 说完，他反手在我脸颊的另一边也来了一下。 我看着他问道：“够了么？” 他挥挥左手上的手枪：“等那边说停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痛快。” 这种感觉很难受，我想表现得强硬一点，但是对方手中的枪械却能让我立马魂飞魄散。 他还在跟对方用白话交谈，语速很快，我根本听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接着，我就看到他身子一动，然后右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这正是之前我身上的那把。 这王八蛋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顺走了。 他笑着讲话，然后拿着刀子向我走了一步。 不过他听完对方的话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嘴里的话也变成了普通话。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虽然我拿了你们的钱，但是接任务的时候合同上写的是杀了他，而不是折磨致死。你们太狠了，我做不到。” 经过讨价还价，他看着我问道：“当时你是在东子大腿上刺了一刀是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拿着匕首刺向了我的大腿。 我的裤腿顿时就被汹涌而出的血水给浸湿了。 腿上有种异物刺入的不舒服感觉，刀口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他冲我歉意一笑：“对不住了，这是我讨价还价之后的结果。他们本来让我对你试试凌迟的。” 我疼得脑袋上全都是汗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他笑了笑：“得了吧，现在要是给你一把枪，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好几个指令，不过全都被他否决了。 我忍受着大腿上和脸上的疼痛，对他说道：“要不你给我一个痛快吧，省得我受罪。” 他说了声好，便用手枪对准了我。 许久之后，一声枪响穿进了我耳中…… 174.第174章 魏凌翔出院 我感觉脸上猛地一热。 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难道他一击毙命直接把我大脑击穿了？ 我睁开眼睛，才看到身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 苍狼居然被人爆了脑袋！ 我感觉脑子都不够使了。 这货要杀我，为什么自己死了？ 老子居然没有死？ 大腿上的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做梦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汽车声由远及近传来，还夹杂着说话声和跑步声。 好像很人多的样子。 我看到远处的汽车灯光，看到了汽车旁边发疯一样往我这边跑着的人。 有周琦，有赵国栋，有小六，还有抱着狙击枪的解逸轩。 有这个朋友的感觉，真好……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我躺在一间病房的床上，看布置，好像是上次我住过的特护病房。 大腿上感觉木木的，这是打了麻醉针的后遗症。 外面走廊里传来的说话声把我拉近了现实。 我冲外面喊道：“有人么？” 周琦小六赵国栋解逸轩以及铁面阎罗全都走了进来。 “志才。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到他们，我突然觉得眼睛发涩。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我的？” 周琦坐在我床边笑着说道：“你得好好感谢小六才行。” 我一愣，然后看着小六问道：“我那个电话起了作用？” 小六嘻嘻一笑：“也不算是吧，我怕我手机丢了，就在你手机上设置了好友定位。然后昨晚你失踪的时候，我就打开了好友定位功能一直跟着你。然后解局长救了你。” 赵国栋接过话说道：“昨晚本来是让你过来拍几个镜头的，我也没想到你喝多了。等他们拍好了之后我们才想起你来，到车子上一看，你已经不见了。” 铁面阎罗说道：“当时正好警力都在，我就让他们赶紧找找你。当时没想到你被他抓走了，我们还以为你喝醉了满大街跑，打你电话也没反应。” 解逸轩笑了笑：“正好小六兄弟查找你的位置才发现，你早就不在县城了。我们就推测你可能被人掳去了。” 周琦给我倒了一杯水：“正好解局说局里有一把狙击枪能用，正好带上了。我们一群人开车好几台车一直跟着你的信号跑了两百多里。” 赵国栋笑着说道：“等信号停止的时候，你的手机突然给小六打了电话，然后我们就听到了枪声。当时吓坏了，以为你被打死了。” 解逸轩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那会儿我才听周琦说，赵静有了你的孩子。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想着给你报仇，还有千米距离的时候我就下了车，站在高出往你那边看，才看到你没死。” “然后我就接近了一些。因为害怕他听到声音，所以没敢多靠近。当时条件不好，一直在等机会。后来我看到他用枪指着你，就瞎蒙了一枪，没想到还真击中了。志才，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个杀手没死，所有人都以为在局里杀掉的那个人就是之前缠着你的杀手。” 我笑了笑：“说什么对不起啊，我还得感谢你们呢。昨晚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你们没给我家人说吧？” 几人同时点头：“没有。” 我笑了笑：“那就好，这会儿可不能让赵静知道。” 赵国栋凑到我身边好奇的问道：“那人是谁你知道么？” 对他说道：“名字没告诉我，只是知道他的代号叫苍狼。之前在办公室杀掉的那个人是他们组织中的一员，不过跟他是对头，他便设计让那人来局里杀我。” 解逸轩笑了笑：“抛开其他因素不讲，这个苍狼手法倒是不错。插进你大腿的这一刀，既没有伤到血管，也没伤到神经。只是在肉中扎了一下。志才，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我舒了口气：“就是有点饿。” 小六很懂事的说道：“那我去食堂给你买点吃的。” 等他离开后铁面阎罗看着我问道：“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呢？” 我笑了笑：“有人请客……诶，对了，你们赶紧去抓那个王八蛋。他娘的昨晚他请我吃饭是苍狼指使的。看看能问出什么来不能。” 几人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志才，那人叫什么名字？” 我笑了笑：“咱们的熟人，郑向东！他应该还没离开黄池县，你们找找试试。你好像有他的手机号。” 赵国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安心养伤，抓人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这事儿难不倒我。” 说完，他匆匆离开。 这时候铁面阎罗也对解逸轩说道：“那，咱们也走吧，招待所还有烂摊子要收拾呢。” 我这才想起来，大老板自杀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我们局长提着一兜营养品走了进来。 “志才……咦？罗副书记也在啊。” 当着铁面阎罗的面，他自然是不敢叫外号的。 铁面阎罗看着我们局长笑着说道：“你们单位这个刘志才不错。在黄池县这么多天，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去了省城，没事的话可以去找我喝茶。” 说完，塞给了局长一张名片。 我们局长一听满脸惊喜的说道：“那好那好，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中午时候，我正在吃着小六从食堂打的米饭，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魏凌翔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身病号服，但是看那样子已经好利索了。 “我这刚准备出院，就听说你住院了。咱们单位还真把医院给承包了。” 我看着他问道：“好利索了？” 他点了点头：“好利索了。有什么任务没？” 我看了看时间，然后问小六：“大老板自杀的报道出来了没有？” 小六摇了摇头：“还没查明死因，不让报道。怎么了志才哥？” 我笑了笑，然后对魏凌翔说道：“你去局里，然后找局长说大老板这个案子我让你你全权报道。这稿子弄好的话，可是要县市省全都报道的。给你个一举拿下编制的机会，这活儿怎么样？” 魏凌翔一听，当即说道：“好！也不枉我住院这么长时间，本以为你们会连汤都不给我剩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 175.第175章 回老家养伤 说完之后魏凌翔看着我问道：“那个，这次的稿子的尺度问题和长短问题？” 因为这是政治事件，魏凌翔能瞬间考虑到这些问题，很说明了他的能力。 换成其他人真的大包大揽的话，我还真的会不放心。 我想了一下，对魏凌翔说道：“这事儿你跟解逸轩和赵国栋先沟通一下，让他俩帮你问问上头的意思再决定。至于长短问题，你自己看着吧。做这些的时候把那个陈蕙茹也带上，好好锻炼一下她。” 魏凌翔笑着说道：“你在医院泡病号，结果让我给你培养新人。等你出院了记得请客啊。” 我笑着摆摆手：“这都不是个事儿，我们县的善水洗浴一条龙服务，到时候绝对让你两腿发软。” 等到魏凌翔走后，小六看着我问道：“志才哥，你这是准备让魏凌翔接手栏目组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他能力比我还强，难道真放任他当个普通记者不成？你也好好加油，三十岁之前，成为制作部的一把手。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个，说不定就能把持着整个电视台了……” “把持电视台干嘛？难不成你想造反么？” 我和小六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话语声。 赵静推门走了进来。 小六“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嫂……嫂子？你咋来了？” 赵静瞪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小六说道：“来看看你们的大英雄身上是不是又多了几个窟窿。” 我艰难一笑，然后放下手中的饭碗：“那个，我本想着这几天咱俩把婚纱照拍了……” 赵静看了看我腿上的伤口，脸上抑制不住的难过。 “黄池县离了你还过不下去了么？干嘛这么拼命？” 我拉着赵静的手说道：“这次还真没拼命，他要绑架我的，而且还要杀我，要不是小六用手机给我定位，怕是我现在已经是黄河中的一具尸体了。” 赵静坐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小六则是大悟似的说道：“瞧我这记性，我今天下午的饭还没吃。你们两口子聊，我先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这货还不忘转身提醒赵静：“嫂子，别打太狠了就行，毕竟这是医院，等他出院了再狠狠地揍他！” 说完，这货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赵静笑了一下，然后又气恼一样瞪着我说道：“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呢？” 我干笑两声：“我一直在努力，别着急。” 赵静依偎在我胸口，梦呓一样说道：“你知道么，昨晚我正睡的时候，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然后一整夜都没有再睡着。” “早上我给周琦哥打电话，他支支吾吾的说你很好，我就觉得奇怪，想要过来的时候，咱妈非让我多休息，连花姐也劝我。” “快中午的时候，我才开车过来，结果到你们单位一问才知道，你居然又住院了。” 我抚摸着赵静的长发：“昨天算是有惊无险吧，解逸轩他们一直都跟在我们的车子后面，然后找到机会一击必中，其实没什么事儿。” “你别担心我的腿，其实就是碰了一些皮……” 赵静抬手打了我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骗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赵队长已经什么都说了，昨晚那么凶险，苦了你了。” 我笑了笑：“要说苦，跟你分手之后才叫苦，现在有你在，我不苦。再说咱们都有孩子了，怎么会苦呢？” 赵静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的手抓的更紧了。 我也很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刻，若是能这样一辈子，该是多好！ 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温馨的时刻，我拿着桌子上周琦给我新买的手机，当即就看到来电是赵国栋。 我歉意的看了赵静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 “志才，那人找到了，等会儿到了局里我就审理。赵静应该在吧？你好好养伤就行，你的案子我亲自审理。” 我对他说道：“等我出院的时候去给你送锦旗。” 赵国栋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赵静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你住院了，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当时也不好给你打掩护……那个，赵静说要揍你的……没下死手吧？” 我一时语塞，好歹是两口子呢，而且我这会儿在住院，赵静真会那么二一进病房就揍我么？ 想到这里我，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赵队长，你不会经常挨打吧？” 电话那头响起了赵国栋的咳嗽声，然后这货很不要脸的说道：“那个……志才啊，这边突然有了特大凶杀案，我要赶紧过去，就不跟你说了啊。回头我请你吃饭，你丫别瞎猜，没有的事儿……” 下午小六进来的时候，我对赵静说道：“要不你回去吧，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家里空气好。” 赵静不依：“我回去也安心不下来，还不如在这里陪着你呢。” 小六笑了笑：“志才哥，你真是住院住傻了，跟嫂子一块儿回去不就行了，反正只是外伤，拿点涂抹的药就行。” 赵静一听，当即便笑了：“对啊，我现在就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等会儿咱们回家吃咱妈包的饺子。” 我想了一下，这也确实是个好办法，一来有时间陪家人了，二来也不用再受什么干扰了，一举多得。而且在家空气好，也更适合我的恢复。 再者现在黄池县比较动荡，虽然没我什么事儿，但是这种环境对我来说还是感觉不是很好。 万一谁来病房中走关系或者有别的想法，比如想要搭上铁面阎罗之类的事情，尽给我增加烦恼和麻烦。 在赵静办理好手续之后，小六扶着我走出来病房。 现在大腿依然疼痛且使不上劲儿，在我走出病房不远的地方，小六扶着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这样不行，我去找个轮椅来，嫂子，你先跟我哥在这，我去去就来。” 说完，小六风风火火的便跑开了。 赵静站在我旁边，手中提着我住院的所有物品在等着小六。 我正要说话，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护士走到了我的身边。 正是小赵追的那位女护士，170&34d。不过这会儿她看起来很憔悴，萎靡不振。 “那个……你知道小赵在哪么？他好多天没来找我了……” 176.第176章 村外有浮尸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再加上虽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仅限于圈子里的人知道。 假如不是我亲自参与的话，估计连我也难知晓这么大的事情。 一个县城的大老板自杀，搁哪里都是个不小的事情。 我看着面前这位穿着高跟鞋身高比赵静还高的女人：“我最近也没见过他，要不你别找了，在这等他，我想他会出现的。” 这女人一听，并没有上当，而是怔怔的看了我好大一会儿才问道：“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我摇摇头，然后不再说话。 等到她离开以后，赵静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不跟她讲实话？怪可怜的。” 我叹了口气：“保密原则，而且真把真相给她说了又能怎样？还不如让她在心里多一份希望。” 赵静想了想，便不再说话。 坐上小六找来的轮椅，我坐了上去，然后他推着我走进了电梯。 在楼下器材室，赵静给我买了一副拐杖，她不喜欢我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像是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等我和赵静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 我爸妈显然被我拄着双拐的造型给吓坏了。 上次回家时候我身上带着刀伤，这次回家又成了铁拐李，我妈眼中当即就噙满了泪水。 “这是咋了？咋拄上拐杖了？小静打电话说你住院了，我还以为是平常的小病……” 我笑着说道：“就是小病，只是伤在了腿上而已。妈你放心，不出一星期，就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花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我的腿当即也愣住了：“你这……回家养病号啊？” 我笑着说道：“医院空气不好，让赵静回来她也不放心，然后我只能出院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但是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到什么影响。” 在我再三保证之后，我妈终于相信我的腿其实问题不大，不是什么癌症之类的疾病之后，她才算是放过了我。 吃过晚饭后，陪着爸妈聊了会儿天，我就和赵静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 现在家里几个房间全都装着空调，加上现在已经快九月的天气，晚上屋里倒是不热。 我妈进屋给我提热水的时候凑在我耳边说道：“小静现在怀孕了，你可不能乱来。要是她动了胎气，小心我把你赶出家门！” 我很无奈的指着我的腿：“你看我的腿，我还怕她乱来呢，放心吧，你的孙子健康得很，还没见面都这么护着，以后非让你惯成小霸王不可。” 我妈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孙子，我当然会惯着他了。晚上机灵点，多给小静盖盖被子什么的，别让她着凉了。” 我点了点头。 一个家庭的完整，看来是对老人最大的安慰。 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妈还在长吁短叹生活不易，脸上尽是愁容。 赵静来家里才多长功夫，居然让我妈笑逐颜开，居然还担心我跟赵静晚上会胡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对一些事情自然是很懂得的。 躺在床上，赵静端水给我擦了擦身子，然后便抱着衣服洗澡去了。 等到赵静也躺在床上之后，我看着她小声问道：“花姐怎么一直在咱家住着？” 赵静凑过来同样很小声的说道：“她离婚了，婆家一直说她跟你有关系，然后导致娘家那边的人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的，结果她就愤然离家，来这里陪我了。” 我点了点头，从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 赵静接着说道：“她们家本来以为攀上了高枝，结果花姐这几年并没有给他们老家人带来多少实惠。他们老家人本来就没什么人才，花姐的婆家又是教育系统上面的，就算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但是他们娘家人不这么想，总觉得你现在是副台长就是花姐的功劳……” 我扑哧一声笑了：“花姐要是有这么大的能耐，估计也不会想着开店什么的了。” 赵静点点头：“摊上这样的娘家人，也确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一愣，然后笑着问道：“那你那边的亲戚怎么样，不会也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吧？毕竟我连你爸的生日都没过去参加。” 赵静拍了我一下：“别以为我家人都是钻进钱眼中的人。” 我笑了笑：“那……好吧，确实不是。” 赵静笑了笑：“我爸知道你现在是副台长了，非常高兴，还在他的老朋友那里吹嘘你对我不离不弃什么的，他也不觉得脸红。” 我嘿嘿一笑：“老丈人嘛，自然要脸皮厚一些的。” 赵静一听便又打了我一下。 “对了亲爱的，花姐准备这两天离开，她想回去继续开店，让我给你说一声，到时候你给赵国栋他们打个招呼，省得有人去骚扰。” 我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赵静摇了摇头：“她执意要去的，再说一个美容店，大不了多招人就是了，倒不是多麻烦。” 花姐走了也好，省得村里人有什么闲话。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我爸妈还有赵静毕竟还在这里生活，被人说三道四就有点不合适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身边的赵静早就起床陪我妈去散步买菜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 貌似好久没这么舒坦的睡过了。 慢腾腾的穿好衣服，我便拄着双拐走到了院子里。 几只喜鹊在我家的葡萄架上唧唧喳喳的叫着，像是在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一样。 呼吸着农村特有的清新空气，我感觉自己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 等到赵静和我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院子里抽了两支烟。 赵静脸色很不好，我妈也是一脸的凝重。 这让我好奇起来：“你俩怎么了？” 我妈把买来的菜放进厨房，然后对我说道：“咱们村北地河里今天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好像是上头飘过来的。本来想给你买条鱼的，一听这总觉得恶心。” 这话让我猛然一愣，村外的河里，怎么好端端的出现了一具尸体呢？ 177.第177章 去哪哪死人 我们村外的河流是黄河的一条分支，常年黄河水不断，水中鱼虾等各种水产丰富。 农闲时候，村里不少人都喜欢在河中捕鱼，或改善生活，或卖个零花钱。 每天早上村里的几个卖菜小摊上都会有河中的新鲜水产售卖。 不过今天河中出现死尸让我多少有点不相信是真的。 没听说我们附近有什么凶杀案件，而黄河中会有浮尸出现，但是却漂不到我们村子这边来。 因为我们距离黄河好几十里地，村子北面的那条河上游更是会经过许多村庄。 哪怕是真是黄河浮尸，估计刚出现在河中就会被上游的村子发现。 我笑着安慰我妈和赵静：“别想那么多了，或许是晚上捕鱼的人溺水身亡。那尸体捞出来了么？” 赵静摇摇头：“被挂在了一个人的网中，现在没人敢捞出来。” 我掏出手机：“那我找人来捞，早点弄走，可别弄出个什么传染病来。” 赵国栋对我的电话很是意外：“你不是回老家疗养了么？怎么还有闲心给我打电话？” 我将村外河里的浮尸给他说了一下，让他派人过来弄走。 既然村里人没人报警，那我就来做这件好人好事儿。 反正对我来说，也只是跟赵国栋打个电话罢了。 吃了早饭之后，我坐在葡萄架下吃着新鲜的葡萄，赵静则是给我换药。 可能是我走路时候腿上用力的原因，这会儿腿上的伤口有点化脓的迹象。 赵静用双氧水擦掉伤口上的淤血，然后抬头说道：“忍着点！” 说完她就将消炎药粉洒在了我的伤口上。 用新的纱布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之后，我擦着脑袋上的汗水叹息一声：“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还这么难以愈合。赵静，我要是瘸了怎么办？” 赵静嘻嘻一笑：“那我就是你的拐杖，大早上的，别胡思乱想。” 躺倒在躺椅上，赵静喂着我吃葡萄。 门外响起了一声汽车的笛声，然后赵国栋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走了进来。 “哟哟哟，志才你大白天的也这么不老实……我刚才真该敲敲门的。” 他表情夸张的看着我，那抑制不住的贱笑模样，让我立马明白了他联想到了什么内容。 好像明朝第一才子兰陵笑笑生的那本神书里面，就有关于葡萄架下的描写。 操！这王八蛋肯定是往这方面想了。 我没好奇的看着他说道：“刚捞过尸体就跑来我家，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晦气？” 赵国栋笑着说道：“他们去了，我过来看看你。” 我冲他笑了笑：“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我这点伤，还用得着补营养么？” 赵国栋大咧咧的坐在我旁边，伸手摘了一串葡萄洗了洗便吃了起来。 “想啥好事儿呢，我这又不是给你带的。走吧，跟我去河边一趟。好歹你也是地头蛇，给你刷刷声望。” 赵静本来回屋了，一听这话便立马走了出来：“赵队长，志才的腿……” 赵国栋嘿嘿一笑：“放心吧弟妹，我就是带他在你们村转一圈，省得有人说他的闲话。今天中午我在咱家吃饭，等会儿周琦可能也要来，说到你们村推广什么机顶盒。中午饭交给你了弟妹。” 说完之后，他拉着我就往外走去。 我双手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对赵静说道：“我打个照面救回来，别担心。” 坐到车里之后，赵国栋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这具尸体，很诡异！” 我一愣：“怎么诡异了？难道也是一具黄河浮尸不成？” 赵国栋摇头说道：“那倒不是，这是附近的尸体，身上用绳子绑着石块，好像浸泡的时间久了，那绳子给断了，这才漂出了水面。” 我看着他一愣：“泡了很久了？” 赵国栋点点头：“起码有两个月时间了。” 点上一根烟，我对他说道：“那去看看呗，别他娘的跟咱们之前的案子有关系。” 赵国栋发动车子：“那倒不会，我来的时候法医在验尸，现在应该有前期的结论了。” 村外的河边围拢了不少村里的人，这会儿都在看着远处地上放着的尸体。 赵国栋下车后搀着我，然后冲村里人大喊道：“都去问问你们的亲戚朋友，看看知不知道这半年来的失踪人口。假如能提供线索的话，警局会给与一定的现金奖励。” 村里人一见我跟着，当即问道：“志才，你跟着干嘛呢？” 赵国栋没等我说话便笑着说道：“他是我们警局特聘的刑侦专家，帮我们破了好几个案子。这具尸体有点棘手，加上他正好在家休养身体，我就把他请了过来。” 另外一个人问道：“他不是在电视台么？怎么又跑到警局了？” 赵国栋笑了笑：“他现在可是电视台的副台长，不过最近县里案子多，他一直在帮我破案。要不是电视台不放人，他现在早就是咱们县刑警队的骨干了。” 赵国栋话音刚落，我们村里的这些人全都议论纷纷。 我看了赵国栋一眼，然后对村里人说道：“我就是混口饭吃，破案什么的都是恰逢其会。” 说完，赵国栋便搀着我走向位于河滩上的尸体。 法医在我们走来的时候对我们说道：“尸体是他杀，两条胳膊的大臂全都被外力拧断，身上有被铁丝勒过的痕迹，不过致命伤是在脑后，被人用钝器击打而导致死亡。” 我看着那具尸体，这会儿已经被拔光了衣服，身上全都泡得腐烂，肚脐中时不时的冒出一股血水。 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不复辨认，看来死亡的时间不短了。 赵国栋递给我一根烟，然后看着法医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发现？光是这些线索，根本找不到凶手，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作案动机也是一片空白。” 我看着不远处滚滚而来的河水，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 怎么自己到哪哪里就不安生？幸好问题不大，要真再这样去哪哪里死人，我真担心赵国栋和解逸轩会把我当成战略武器送到岛国去。 那法医这时候说道：“名字倒是有，他衣服口袋里有身份证。” 178.第178章 开始找线索 赵国栋一愣：“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那法医递过来一个物证袋：“这人居然不是本地人，好奇怪。” 透过物证袋，我看到了那人的名字，名叫季春江，是个南方人，今年44岁。 赵国栋对身边的一个刑警说道：“跟那边的警局沟通一下，把这人的资料要过来。另外就是把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打印出来，在附近走访一下。” 赵国栋看着法医问道：“别的线索还有没？” 法医蹲在尸体旁边，指着尸体的大腿与脖子说道：“这几个地方，像是被咬过。当然了，也不排除是其他的伤痕，毕竟浸泡了那么久，现在全都不复辨认。” 赵国栋蹲下仔细的看着尸体：“难道就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么？” 法医戴上手套，将尸体的嘴巴打开，里面一股血水顿时流了出来。 “尸体嘴里的牙齿，几乎全都松动，感觉应该是被人打的。” 赵国栋看着法医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被人宁断了胳膊，然后打掉了嘴里的牙齿，然后被人捆绑着用钝器砸了后脑勺导致身亡。死后还被人在身上绑上石头沉入了河底。是这样么？” 法医点点头：“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不知道队长有什么看法没。” 赵国栋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看法，志才，你呢？” 我拄着拐杖，尽可能的让受伤的那条腿不受力。 听到赵国栋问我，我当即说道：“我觉得还是从失踪人口那里查比较好，这河里每天都有人来，就算有什么线索这会儿也全都没了。” 赵国栋站起来长舒一口气：“那就找找看，娘的，不让人休息一天。” 尸体被装进了裹尸袋，然后几个刑警抬到车上，向县城而去。 赵国栋站在河边，好奇的看着我：“你说，谁会在明知道附近有渔民还往河里扔尸体？” 我看着他，然后突然想到：“难道投尸的位置不在这里而是上游？” 赵国栋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不过也不会太远，因为远的话发现尸体的就不是你们村了，而是上游的村子。” 我同意赵国栋的看法。 正好这会儿河里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河水中检查渔网的上鱼情况。他们几个见到我之后纷纷跟我打招呼：“志才哥，来捕鱼啊？” 我笑着对她们说道：“不是，来看看这地方的风景。对了，咱们这条河里，哪个地方是最深的？”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指着西边说道：“那边的水闸附近有好几米深，不过那边人很少。” 我和赵国栋一听，当即往外面走去。 最深的地方，往往是投尸体的首选地方。 坐上警车，赵国栋立马顺着大堤向西而去。 水闸的位置在距离我们村两三里的地方。 这地方郁郁葱葱，全都是合抱粗的大树，河堤两边则是一簇簇的槐树丛。 一架早已经剩下空架子的水闸矗立在水边，这是三十年前村里灌溉用的主要水源。 不过随着水井的越来越多，加上外面的排水渠全都填平种地，这个水闸完全失去了作用。 赵国栋走到槐树丛旁边，看着眼前茂密的树丛扭脸看着我问道：“假如他们从这里往里扔的话，这些树丛多多少少都会被折断。咱俩分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地方不知道是太过阴森还是别的原因，别说晚上，就连白天都很少有人来。 堤上的落叶与青草交错，显示出这里很少有车辆经过。 水闸横跨十几米，越过槐树丛就能走到水闸上面，水闸那边上就是河水最深的地方。 所以想要将尸体扔进水中，必须要从这些树丛中走过去。 当然了，假如有吊车的话，站在大堤上就能将尸体扔过去。不过扔尸体这种事，自然是不会那么大张旗鼓的。 我艰难的挪动身躯，尽可能的低头寻找着线索。 树下全都是落叶与各种被风吹过来的杂物，青草倒是没多少，应该是这些树丛太茂密的原因，导致青草长不起来。 就在我准备再次挪动身子的时候，突然大腿上猛地一疼。 我立马坐在了地上。 刚才光顾着观察，怕是大腿上的伤口开线了。 这种疼痛让人脑袋发懵，却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伤口已经缝合好，这会儿根本不能用力碰触伤口。但是不用力的话，这种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 赵国栋一看我这样，当即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我双手抱着我的腿，深吸了口气：“好像开线了。等下回去重新上药就没事了。”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不会是昨晚动作太大了吧？”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找你的线索去，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么？” 赵国栋见我没什么大碍，便返回继续寻找，还时不时的钻进去翻看一下那些树叶下面的杂物。 我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往树丛深处看着，突然发现，里面有一条深蓝色的布条。 本来我没有在意，但是那布条不像是剪开或者割开的，那毛刺刺的边像是直接用手撕掉的一样。 看着那个布条，我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扭脸对赵国栋说道：“赵队，你来看看，下面有个东西。” 赵国栋一听便跑了过来：“什么东西？是咱们要找的么？” 我指着那个布条说道：“你钻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应该是衣服挂在那些树丛上造成的。” 赵国栋二话没说钻了进去，不过他没有急于去拿那块布条，二十蹲在树丛里面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他抬头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笑了，然后从树丛深处拿出一块深蓝色布条。 接着，他往里面挪动身子的时候又找到了一块。 等他拿到我刚开始看到的那块布条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好几块。 布条有大有小，应该都是树丛挂下来的。 等他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不过手中的东西却让他有点兴奋。 “志才，你猜这是啥玩意儿？” 我接过布条，发现上面有字。不过因为布条大小不一，字也都不完整。 平铺在地上，然后确认正反面之后开始拼凑。 虽然还有欠缺，但是已经能辨认出这上面的字样：太太乐鸡精。 我顿时愣住了：“这是买鸡精送的那种围裙？” 179.第179章 是否有隐情 赵国栋凑过来一看，然后有点不相信的说道：“好像我老婆围的就是这种的。” 我俩坐在地上，盯着这个围裙发呆。 赵国栋像一只警犬已经好将布条拿着凑过去闻。 我笑着说道：“晒了这么久了，就算有些味道也早就散了。” 赵国栋却很享受了闻了好一会儿。 放下布条，我递给他一根烟：“难道是别人擦屁股扔这的？” 赵国栋接过烟瞟了我一眼，让我心里一愣，丫的别真猜对了。 赵国栋抽了口烟，才有点好奇的说道：“怪怪的。有点像什么吃的。” 我弹了弹烟灰：“你是不是饿了？走吧，上我家吃饺子去。” 赵国栋把布条扔给我：“你自己闻闻，我这两天有点感冒，别再是错觉。” 我抬手把布条从我身上扔了下去：“你丫感冒了还闻那么起劲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了哪个女人的丝袜呢。” 别不过赵国栋，我拿着一块布条闻了一下。 没什么味道。 赵国栋在一旁说道：“用力闻啊，又不是毒品。” 我用手搓了搓布条，然后凑上去一闻。 一股浓烈的怪味扑面而来。 我当即就将这布条甩得老远：“你到底怎么闻出来像吃的？他娘的就算是狗，怕是也顶不住这种味道。” 赵国栋依旧在想着这种味道的来源。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物证袋，将几个布条放了进去。 又找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正好这会儿周琦打电话到我家了，我和赵国栋便原路返回。 周琦见我下车的样子忍不住对赵国栋抱怨道：“卧槽你们干脆给志才个编制得了，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么？人在家养伤还追过来。” 赵国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们只是去看了看案发现场。” 这会儿温度上来了，我们回到屋子里闲聊。 屋里空调开着，凉风吹得我浑身舒爽。 我爸妈和赵静与花姐四个人在包饺子。 周琦看着我很隐蔽的冲花姐努了努嘴。 那样子很明显，主要是花姐出现在我家跟我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在外人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我手机上随即出现了周琦发过来的消息。 “行啊小子，居然玩一皇二后。你是怎么说服赵静的，教教我，正好我给我家那位也上上课。”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要不是我爸妈在场的话，我真想端着饺子馅的盆子扣在他脑袋上。 这货好歹现在也是副局级的干部了，怎么这么没谱呢？ 我快速回复道：“她离婚了，在这陪赵静而已，你丫能不能别想的那么龌龊？我是那种人么？” 周琦冲我干笑两声，然后跟我爸凑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周琦和赵国栋以过来人的身份在讨论着我和赵静的婚事，让在一旁包饺子的赵静有点脸红。 花姐倒是神色如常，时不时还插两句嘴说说她对我和赵静婚礼的看法。 饺子包好之后，我让准备去烧火的赵静坐在屋子里休息，这么热的天，还是我来吧。 饺子下锅里，然后我妈做了几个凉菜，招待赵国栋和周琦。 赵国栋进来端饺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厨房中挂着的围裙。 他走过去闻了两下，然后冲我摇了摇头：“味道不对。” 我有点想哭：“大哥，咱们先吃饭行不？你别一进厨房就像个警犬一样，我真的不习惯。” 赵国栋笑着说道：“所有的线索能不能放过，刚才闻了一下至少我知道，那围裙不是普通人家用的。” 这货真是痴到上面了。 吃过饭后，周琦还得接着去忽悠人安装机顶盒。赵国栋则是想继续破案。 赵静给我换药的时候发现已经开线，当即就给我下了禁足令。 赵国栋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然后开车走了。 他需要走访一下附近的失踪人口。 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上的节目觉得索然无味。 要么上冗长的广告，要么是抗日神剧，要么是脑残综艺节目，要么就是无脑的爱情肥皂剧。 反正我想看的片子一个都没有。 电视上倒是出现了关于小赵他爸的报道，不过却是负面的。 新闻上那醒目的畏罪自杀四个字直接将这个案子定了型。 而后画面上还出现了小赵拦挡入狱的镜头，因为他爸名下很多资产都在小赵的名下。 戴上手铐脚镣的小赵看起来有点迷茫。 这个心思单纯的男孩儿，现在怕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一直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生活着，怕是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从不乱花钱唯独喜欢玩游戏和看网络小说的年轻人，怕是以后再见面，也永远不会再志才哥长志才哥短的跟我说话。 现实的冷漠与残酷，终究会把他磨练成另外一个人。 小心翼翼，畏畏缩缩。 这或许就是出狱后小赵的常态。 我心中莫名的心痛。 不光是因为小赵，还因为这个残酷的社会。 为什么要拍摄他的镜头？直接报一下名字不行么？ 拿出手机，我拨通魏凌翔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去。 “人家就算是犯罪了也是有人权的，长时间对着他的表情特写，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家属的感受么？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未婚妻或者其他没有被抓进去的人该如何面对街坊邻居？” 我声音很大，我爸妈从隔壁屋里赶紧出来了，以为我在和赵静吵架。 过了好久，魏凌翔才对我说道：“志才你消消气，这稿子虽然是我写的，但是却被上头人给修改了。视频拍摄也不是我，而是市台的人。他们才有权限去看守所拍摄。”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失态了。那孩子以前就是跟着我的，结果现在……该说什么好呢。” 魏凌翔笑了两声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好在家养伤，回头咱们栏目组的人去看看他不就行了。再说他不知情，估计就算判刑也不会严重，放心好了。” 挂断电话后，我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闪现出小赵那迷茫和恐惧的眼神。 估计他跟那个170&34d也分手了，毕竟没人会等一个被收押的人。 仔细回想了一下小赵他爸的案子，我突然有点不甘心。 好端端的一个人自杀，是不是背后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180.第180章 去镇上拆线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梦中全是小赵冲我呼喊救命的画面。 等到我浑身冒汗的醒来的时候，赵静坐在我身边，静静的给我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赵静抓着我的手温柔的说道：“你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我笑了笑，然后问道：“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你去哪了？” 赵静看着我说道：“送花姐回去了，周琦来这里的时候，花姐明显受到了刺激。” 我喝了一口水：“走了也好，反正县城这会儿清静了。” 说归说，我还是掏出手机给赵国栋解逸轩和周琦分别发了短信说了这事儿。 一个弱女子在县城，特别是还有她前夫一家的冷嘲热讽，假如没有自己人在一旁照拂的话，我真担心花姐的婆家会继续找她的麻烦。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我居然睡了一下午。 赵静却笑着说道：“这些天估计你都没睡好，在家多休息两天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总觉得睡不够，还是在家舒坦，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赵静扶我下床，让我拄着拐杖活动一下身体。 大腿上的伤口再次结痂，估计这几天就能抽线。 到了院子里，赵静走在我旁边，陪我散步。 这难得的清静，让我感觉像是在梦中一般。 最近一直都是出生入死，根本想不到我也会有这种悠闲的时候。 坐在院中，我掏出手机给解逸轩打电话，询问关于小赵他爸的案子。 解逸轩的回答倒是很干脆：“现有的证据就是这样，背后的东西不好查，再说省纪委也不是这一个案子，所以就直接定型了。不过假如有什么新的证据的话，这案子也是还能继续下去的。因为这个案子没有结案，只是暂停了。” 我明白了解逸轩的意思，这种案子很多，偏偏没必要浪费大量警力与资源，所以就直接按照现有的证据给案子定型，算是告一段落。假如以后有新的证据，那就重新审理。 反正小赵他爸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说，那些贪污受贿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而且现在已经自杀，不管怎么定性，他的案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的区别就是小赵蹲不蹲监狱的问题了。 想通了这些，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相帮一下小赵，我也无能为力。 起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从哪下手。 在家两天，我都是这么悠闲的渡过。 陪赵静散步，陪父母聊天，然后坐在院子里看看手机上的新闻或者就坐在那里发呆。 赵国栋倒是每天中午准时出现在我家，他这是在附近走访顺便来蹭饭的。 其实他们也是有工作餐的，就是在周边村子或者我们镇上的小饭馆随便吃点什么凑合一下。 “在那种地方吃饭，因为我的原因，那些警察放不开，我也不自在。再说了，那种小饭馆做出来的菜，味道跟阿姨做的可差得远。” 赵国栋这种厚脸皮的言论倒是把我妈哄得很开心。 饭后闲聊的时候，我也了解到了这个案子的进度。 赵国栋他们在附近查到了不少问题，比如拐卖妇女儿童，他们查到了好几起。 但是却没有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 不过能有收获也是好的，赵国栋已经决定长期在这边耗下去了。 他近期都会来我家蹭饭。 在附近跑机顶盒业务的周琦也是偶尔登门，没事也参与一下分析杀人案的案情。 那尸体的老家没有查到什么，这人离家好几年了，说是带着老婆去外面做生意，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了我们这边。 他们老家人也很诧异，这死者生前貌似很有钱的样子。 “抢劫杀人案？” 周琦咬了一口西瓜，凑在我和赵国栋身边猜测。 赵国栋摇头说道：“尸体身上发现了几百块钱，假如是抢劫的话，凶手不该放过的。而且虽然死者的衣着不复辨认，但是很明显不是什么名牌衣服，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我们村的河中全是乌黑的烂泥，这尸体在里面浸泡了一两个月，衣服了什么的全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而且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能表明其职业的特征。 拿着手中的资料，我看着赵国栋问道：“他老婆做什么的？” 赵国栋摇了摇头：“根本就找不到，要是能找到他老婆，估计这案子也能结案了。” 真是一个无头案，甚至连任何头绪都没有的无头案。 午饭后，赵静开着车带我去镇上。 今天是给我的腿上伤口拆线的日子。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一位外科医生检查了一下之后便拿着剪刀和镊子给我拆线。 赵静则是在另一边问一个妇科大夫自己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几天我俩准备把婚纱照拍了，趁着我还不忙，趁着赵静的小腹还平坦。 而且我妈也催着赶紧去领证，因为没有结婚证的话，是没法办理准生证的。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赵静有点不开心的说道：“一声让我多吃肉，她说我太瘦了。可是我一吃油腻的东西就反胃。” 我对她说道：“反胃也得吃，你总不能让咱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饿肚子吧？” 车子在镇上路口准备往我们村去的路上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卖油条的摊子。 “正好有卖油条的，咱们去买点吧，换换口味。” 赵静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她将车子开过去以后，我推门下车，对炸油条的人说道：“来两斤油条。” 那师傅答应一声，然后把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便用专用的铁夹子往食品袋里给我装油条。 在他麻利的给我称量的时候，我突然被他的围裙给吸引住了。 深蓝色的围裙，上面油腻腻的几乎遮盖了原来的颜色。 围裙上面“太太乐鸡精”五个艺术字也被油污锁掩盖，已经看不真切。 我心中一动，丫的我和赵国栋在河边见到的，应该就是这么一件围裙吧？ 那位师傅给我称好油条之后，我把钱递给了他。 我提着油条，站在翻滚的油锅边，看着这位炸油条的师傅忍不住问道： “师傅，我能闻一下你的围裙么？” 181.第181章 确定了凶手 我的话不仅让卖油条的大师傅愣住了，就连一旁坐在车里的赵静都有点不可思议。 “志才，你怎么了？” 她赶紧下车，抓着我的手一脸关切。 旁边几个准备买油条的人也是一脸震惊，估计是觉得这年头有怪癖的人真多。 我一脸苦笑的说道：“跟一个案子有关，前几天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唯一的线索就是有几块这种围裙的碎布，所以就像闻一下，看看跟那块布上面的味道差别大不大。”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那位炸油条的师傅。 不过他却有点扭捏：“这上面都是油烟的馊味……要不我先洗一下？” 我顿时乐了，你要洗一下的话，我还闻什么？ 我走过去，抓着他的围裙在手上搓了搓，然后把手凑到鼻前一闻。 一股浓重的怪味夹杂着油烟味扑面而来。 我险些吐出来。 不过我很肯定，这味道跟我和赵国栋在河边发现的那几块碎布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随即掏出手机给赵国栋打了过去。 “你在哪？来我们镇上一趟呗，我找到那种味道的来源了。来的时候带上那几块布。” 赵国栋在电话中表示非常震惊。 “卧槽，志才你真够猛的，我们查了好几天都没动静，居然被你找到了。等着，我马上到！” 十分钟后，赵国栋的车子就停在了我旁边。 他看着我道：“那味道在哪？” 我指了指现在一脸惊慌的那位炸油条的师傅：“他的围裙，就是这种味道。” 赵国栋一听便弯腰撩起了那人的围裙，然后重重的闻了一下。 接着这货就“哇”的一声吐了。 不过当他吐完之后却显得很兴奋。 “果然是这个味道，志才你立了一功！” 说完之后赵国栋突然看着那位炸油条的师傅问道：“你在这摆摊多久了？每天都在这？” 这人点点头：“有十几年了吧，除了刮风下雨或者家里忙农活，我都会在这里。这位警官，我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啊……” 赵国栋却觉得这条线索要查下去。 便对他说道：“你找找能不能给你作证的人，两个月前你在哪？有没有去过刘庄？” 刘庄就是我所在的村子名。 这师傅看着赵国栋说道：“我一直在这摆摊，哪有时间出去啊。镇上的人你随便问，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经过一番盘问之后，我和赵国栋都已经确定，这人跟那个杀人犯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赵国栋对他说道：“你的围裙就不能洗一下？脏成什么了都。” 坐到车上，赵静对我说道：“我看你和赵队长都神经了。” 我笑了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嘛。” 回到家，我妈见我手中提着的油条很好奇：“怎么买油条了？” 我放进厨房说道：“想吃了，所以就买了一些。” 我妈撕下一块尝了尝，然后说道：“没以前那家炸的好吃，可惜那家人不来了。” 我听了这话，当即愣住了。 “妈，你说之前有炸油条的在咱们村里卖？” 我妈摇头说道：“不是在咱们村，他们是两口子，在西边村子摆了个摊炸油条。男的炸，女的蹬三轮车在附近的村子卖。” 我听了我妈的话后问道：“你知道那两口子长什么样么？” 我妈想了一下说道：“两口子都是四十多岁吧，不是咱们本地人。” 当我从手机上翻出死者的身份证照片让我妈看的时候，她摇头说道：“不是这人，相差太大了。” 我本以为找到了一条线索，但是却发现根本就不是。 饭后我和赵国栋聊天的时候将这事儿说了。 他当即打了过来：“我靠！你应该早点给我说啊，看来凶手有着落了。” 凶手？ 我好奇的问道：“咱们不是找死者么？” 赵国栋嘿嘿一笑：“你好好想想，假如死者是个卖油条的，他身上的围裙被刮扯了，凶手会多此一举的把他的围裙解下来带走么？” 我想了想，确实不会。假如是死者身上的，在拉着尸体往河里扔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一条破围裙。 想通这些，我对着电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个炸油条的人？” 赵国栋肯定的说道：“必须的！下午我专门找了打烧饼和煎饼的人围着的围裙，跟油条的这种味道不一样。” 我顿时乐了，这货居然还有心思研究这个。 在电话中，赵国栋告诉我他明早会去那个村里走访那对炸油条的人，便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心里很好奇。 假如是炸油条的人，为什么会杀掉一个南方人？ 这没有根据啊。 再说南方人是两口子从家出来，但是现在丈夫死了，他老婆却没有回去。 这点儿应该有别的原因。 赵静蜷在我怀中，抱着我的胳膊说道：“别想了，赶紧睡觉。等你好了之后又要去县里上班，还是不能陪我。” 我抱着怀中的人儿，在她耳边说道：“等我伤好了还得去拍婚纱照，还得忙着去跟你家人讨论关于收购你的合同细节，很忙的。” 赵静一听便打了我一下：“你个坏蛋，什么叫收购我的合同？还细节，当心我爸把你打出去。” 我笑了笑：“他不敢，他要打我，我就将他的女儿和外孙全都拐跑。” 第二天，我和赵静早早的起床。 最近赵静饭量不错，她担心自己会吃胖，也担心孩子没有营养，很是纠结。 我现在已经不用拐杖走路了，不过大腿上还是隐隐作痛。 虽然伤口表面已经愈合的，但是医生很明确的告诉我，伤口里面很难愈合，只能慢慢恢复。 我和赵静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县里比较有名的那几家婚纱摄影店的作品。 到底去哪家拍婚纱，我到现在还没想好，因为我总觉得这些店里拍摄的照片太假，好几个朋友都告诉我，笑得脸都抽了，摄影师居然慢条斯理的冲他们喊着笑一个。 简直就让人提不起兴趣。 赵静看了看这些作品，没有一款称心如意的，便对我说道：“要不，咱们租礼服自己拍？你不是摄影家协会的人么？” 182.第182章 拍摄婚纱照 正在我和赵静研究婚纱照的拍摄问题的时候，赵国栋来了。 他一脸兴奋的对我说道：“志才，我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这事儿，太他娘的可乐了。” 我看着他好奇的问道：“你被提拔成县长了？” 赵国栋摆手说道：“说正经的，这案子有眉目了。” 他自顾自的灌了半杯水之后对我说道：“这个案子，比咱们想象中还曲折。” 经过他的讲述，我总算是明白了。 凶手是个炸油条的，他在附近村子炸了两年的油条，但是谁都不知道他带的那个女的，不是他老婆，而是季春江的老婆。 前一段，季春江找了过来，但是他老婆拒绝跟他回去。 然后第二天，那炸油条的人跟季春江的老婆便离开了那个村子，不知所踪。 而在村里露过一次面的季春江也消失不见。 村里人除了感慨以后吃不到那么好吃的油条之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几个外地人。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季春江居然被人杀死扔在了河里。 假如不是尸体漂出来，或许大家都会忘记这几个人。 赵国栋讲完这些之后感慨的说道：“现在案子很清晰，季春江来寻找自己的老婆，然后发生了冲突，被那个炸油条的人给杀了，然后扔到了你们村后面的河里。” 目前的证据来看，这事儿应该就是这样。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那个炸油条的人叫什么名字知道么？” 他摇头说道：“就知道叫春生，大名不知道。那村里人租给他房子，居然连身份证都不登记一下，被我训了一顿。” 我搓搓脸：“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个油条摊一个油条摊的查吧？” 赵国栋笑了笑：“那倒不用，那人半年前在县医院住过院，等会儿我去了县里找找他的病历就知道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用咱们操心了，找人有专门的人去找，咱们要做的就是确认凶手。” 赵静在一旁问道：“那怎么找他们？” 赵国栋说道：“只要查到身份信息，第一可以通过交通网络和住宿信息来查找。加入他们没有离开咱们这里，那更好办了，让各村统计一下外来人的名字的户口就行。” 我看着他问道：“你就不怕身份证是假的？” 赵国栋笑着说道：“只要能确定有外来的人炸油条，那就带人去抓就行了。外地炸油条的人可不多，咱们这里绝大多数还是本地人。” 我点了点头：“这样的话，确实很容易。” 赵静在一旁提醒道：“还能从这两个月刚过去的外地人查起，这么查找的话，确实很容易就能找到。” 想通这些之后，赵国栋便开车离开。他需要赶紧把这个案子结束了然后继续在县城晃荡。 这会儿大老板自杀，人事调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假如他不在县城守着，万一这个大队长的职务被下了，那赵国栋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赵国栋刚走，周琦便来了。 我看着他说道：“正好你来了，能不能给我们拍婚纱照？” 周琦点上一根烟笑着说道：“哟，看来你对影楼那套做法已经心知肚明了。不过我水平太差，拍不好。” 我看着他问道：“你不是给人家拍过么？” 周琦突然腼腆了起来：“那不是关系密切嘛，回头我给你找个人吧，他水平很高。我建议你们去租一套六十年代和八路军的服装，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拍摄。” 我笑了笑：“什么地方？咱们县好地方我还不知道么？” 周琦嘿嘿一笑：“湿地公园的芦苇荡里面，这个你真没去过。” 随后的几天，我开始忙着拍摄跟赵静的婚纱照。 除了常规的服装道具之外，我还真租到了几套不一样的服装。 周琦不知道从哪招来了一把驳壳枪让我当道具用。 结果就是我穿着魏军夜袭队的衣服，就像是陈佩斯一样，站在芦苇荡中举着双手，后面站着穿着八路军军装的赵静，她手中拿着驳壳枪一脸严肃的对着我。 周琦这会儿化身摄影指导在一旁摇着折扇对我指点。 “志才的表情再夸张一些，滑稽一点。赵静别绷着脸，得意的笑。这样更能让这张照片具有美感。” 有没有美感我不知道，但是我很肯定周琦这是故意设计的。 湿地公园的马也被周琦利用职务之便借了过来。 我骑在马上，背着大刀，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模样，赵静则是穿着对襟小褂，看着我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周琦拿着一个苹果啃着，这本来是赵静手中拿着一个水果篮送我离开。 结果用到水果篮的时候，里面的水果被周琦吃了好几样，所以只好作罢。 这地方很美，赵静对这里已经流连忘返了。 加上周琦时不时设计出一个经典的场景来，让赵静都有点想当演员的冲动了。 等到快忙完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夕阳。 地上的摄影器材还没收拾完，我塞给赵静一台练习用的相机让她在附近拍照片玩，我和周琦以及那位请来的摄影师则是收拾地上的设备。 三脚架、小摇臂、独脚架、滑轨……这些辅助设备居然比我们直接用到的器材还要多。 而那些镜头更是繁多，长焦短焦变焦定焦广角鱼眼，各种各样的镜头五花八门，我们要收进不同的包里。 因为这些有我从办公室带来的，有周琦带来的，也有那位摄影师的和周琦找朋友借的。 芦苇荡郁郁葱葱，周琦便收拾便对我说道：“这地方最适合野战，曾经我也……咳咳……那感觉真他娘的爽。” 我看着这位禽兽，堂堂副局级干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正当我准备痛心疾首的教育他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赵静的尖叫声。 吓得我手一哆嗦，手中的镜头便掉在了地上。 顾不上收拾，我赶紧朝赵静叫声的方向而去。 四周的芦苇荡中都是水，要是赵静一个不慎滑进去，怕是会对胎儿有影响。 看到赵静的时候，我赶紧跑了过去。 她站在水边，看我过来便大声说道：“这水里有个尸体，相机掉水里了……” 183.第183章 遇到了花姐 我走过去一看，芦苇中确实漂浮着一具尸体。 而赵静刚才拿着玩的相机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沉入了水底。 周琦跑过来一看：“卧槽，这里怎么有尸体？景区的管理人员吃干饭的么？” 至于那台相机，周琦倒是不怎么在意。 “入门级的相机而已，不值几个钱。倒是这尸体出现的有点诡异。” 有了尸体，自然又要赵国栋出马了。 那个卖油条的人他到现在还没找到，这两天有点火大。 在电话中一听说湿地公园有了浮尸，当即就火了：“他娘的这些人怎么老是想着杀了人之后扔水里呢？水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 我对他的这番话有点无语：“还不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呢，万一是失足掉进去的呢？” 赵国栋表示半个小时内赶到。 那位周琦请来的摄影师表示这种事情在湿地很常见，他拍摄风景和鸟的时候，遇见过好几次了。 他是开车开的，见我们全都要在这里等赵国栋，便开车先离开了。 就算见过再多尸体，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 能远离的话，没人愿意靠近。 这会儿太阳即将落山，周琦看了看我和赵静，便说道：“你俩也走吧，我一个人在这等就行了。” 我看着他问道：“你行不行啊，等赵国栋来了我再回去吧。” 周琦嘿嘿一笑：“男人不能说不行，你们走吧。赵静有了身孕，怎么能长时间呆在这种地方。” 我和赵静开车刚走到大路上，就看到了赵国栋的车子。 停下车子，赵国栋从警车后座上探出了脑袋：“我就是准备给你俩打电话让你俩先走的，我们几个估计得连夜捞尸体，志才，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赵静看着我嘻嘻一笑：“要不是我在这，你还不能走呢。” 我点点头：“所以你就是我的福星喽。” 今天拍了一天照片，说不累是假的。 赵静强打精神开车，让我有点脸红。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不会开车，真心说不过去。 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去考驾证，然后买一台能代步的车，好歹也是副台长了，不能太寒酸了。 湿地公园在县城南边，我们家在县城北边。 路过县城的时候，我让赵静开车进去，买点她喜欢的小吃。 结果车子刚到商业街的时候，我就看到前面围了不少的人。 好像在吵架，不时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骂声。 作为一个记者，我的八卦之心立马泛滥了。 等赵静停车后，我赶紧下车挤进人群看热闹。 结果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花姐被一个男的揪着头发骂。 那男的是她前夫。 我扭脸示意跟着后面的赵静别靠近，让她给解逸轩打电话。 现在赵国栋和周琦都在湿地公园，这会儿也只能让局长过来了。 接着我就冲进人群，抬腿正踢在花姐前夫的后腰上。 这货一个踉跄翻倒在地上。 旁边几个人刚要想动手，我便抽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 花姐哭得很伤心，也很无助。 那么多围观的人全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说一句公道话。 她见我过来，立马扑进了我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花姐的老公认出了我，当即啐了一口：“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脸！” 他话音刚落，我就抬腿在他脸上踢了一脚。 “一个爷们儿，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再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个老师么？” 一听这人身份是个老师，而且还纠缠自己的前妻，围观的人对着他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人上次的案子放过了他，没想到还过来闹事。 我心中对赵国栋有点不满，上次不是说要替我整一下他么？ 解逸轩来的很快，他带着一群刑警来的。 到了人群中，不由分说将花姐的前夫给拷了起来。 他带的那几个小混混解逸轩也没放过，全都带走。 解逸轩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光顾着大鱼了，没想到还有虾米没收进网中。” 花姐的前夫上次威胁我的时候，我就怀疑他知道一些内幕。 这次解逸轩出面，应该能让他吐出什么。 我看着解逸轩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的人要是不好好审理的话，我就带着记者去采访你了。” 解逸轩递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包你满意！” 趁着赵静拉着花姐进车里说话的功夫，我点上了一根烟。 总觉得对不住花姐，这会儿看她受欺负，我心里很不舒服。 把花姐送到住的地方之后，我和赵静便回家了。 在路上，赵静很平静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花姐？刚才见你像个炮弹一样冲到人群中，我从没见你这么失控过。” 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她现在挺不容易的，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么？” 赵静看着我微微一笑：“我现在不能和你那个，你要真忍不住的话，可以去找花姐，刚才在车上我就跟她说过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赵静：“这种事儿也能商量？” 赵静笑了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我真想不通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讨论这种话题是什么样子。 到家的时候，匆匆吃了饭我就洗了澡躺到了床上，赵静则是在忙着整理内存卡里的照片。 等到她洗了澡上床之后，差不多都十点了。 赵静依偎在我怀中，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是不是忍得很辛苦？” 我抚摸着赵静光洁的身子，笑着说道：“还行吧，只要你好好的，我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赵静把手伸进我的睡裤中：“你不乖，你看它多诚实。” 这种舒爽的感觉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用这样的。” 赵静趴在我身上看着我说道：“今天你骑在马上装成要走的样子，我心里真的难过了。亲爱的，这辈子别离开我好么？” 我嗅着她发丝中的香味：“怎么会呢？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正当我要进一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赵国栋打来的。 184.第184章 同一个凶手 赵静一脸的扫兴。 我同样是这样，这家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打了过来。 我接通电话，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 赵国栋貌似很兴奋，没有听出我话中的不满。 “嘿嘿，志才，你知道死者是谁么？他娘的这事儿真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太诡异了。” 我一愣：“诡异？那你乐个什么劲啊？” 赵国栋咳嗽两声：“太玄妙了而已。死者正是那个炸油条的人，也是咱们推断在你们村儿河里扔尸体的。” 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证明他就是那个炸油条的？” 电话里传来周琦的声音：“尸体捞出来了，有身份证。穿的衣服也是炸油条的那一套，这人的名字老赵昨天已经在县医院找到了，跟身份证上的一模一样。” 这就奇怪了，这人杀了一个人之后，又被别人杀害。 确实好诡异。这是杀人接力比赛么？ 我翻了个身问道：“那个女的找到了没有？” 赵国栋答道：“还没，你也怀疑凶手是她？” 操！老子就听了这么一点儿有用的内容，怎么会轻易地说凶手是谁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有这么想，你们还是赶紧找那个女的吧。说不定能发现大的问题。” 挂断电话，我的好心情因为一具尸体变得烟消云散。 赵静拿着手机在看电视，她扭脸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紧紧抱着她：“没事，咱们睡觉吧。” 第二天我刚起床，就看到了门外停着的警车。 赵国栋手中拿着一块葱油饼坐在餐桌旁跟我爸妈谈笑风生。 我看着他问道：“你几点钟来的？” 赵国栋嘿嘿一笑：“阿姨做的葱油饼不错，我是来学习的。” 学个毛，这货一张嘴我就知道他吐不出什么实话。 肯定是昨晚的那具尸体的案子。 赵国栋眼中充满血丝，明显是熬夜了。 赵静给我盛了一碗稀饭示意我赶紧洗脸吃饭。 等早餐吃完，我和赵国栋坐在院子里抽烟闲聊。 他看着我小声说道：“那个人也是后脑勺被一锤子砸死的，我现在怀疑，你们村河里发现那个季春江，不是这个炸油条的人杀的，两人倒是被同一凶手杀死的。” 我弹了弹烟灰问道：“死了多久了？” 赵国栋从他包里掏出一叠纸递给了我。 “这是尸检报告，死亡时间应该是二十多天到三十天。原来没有在水泡着，前一阵子的大雨，湿地公园里面的水暴涨，才把藏在芦苇中的尸体冲了出来。” 我看着他问道：“也就是说，尸体的死亡时间不好判定了？” 赵国栋点了点头：“只能靠推测。” 我看了看尸检报告，上面写的是身上多处遭到钝器攻击，致命伤是后脑勺。 其他内容都没什么，我翻完了之后看着赵国栋说道：“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季春江的老婆了，假如是这女的杀的人，她现在会在哪？” 赵国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照我的估计，不会回老家，她知道咱们一旦查案子，肯定会去季春江的老家询问，然后她也被暴露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像他们这类的人，怕是全国各地只要不讨厌油条的地方都能生存下来。而且很难被人发现。”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呢？这背后说不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也知道这件事很诡异，但是具体诡异在哪里，其实我和赵国栋都说不清的。 看着赵国栋，我好奇的问道：“那你今天来真的是学习葱油饼的？” 他笑了笑：“那自然是不是的，我是去隔壁村子让那些人指认一下季春江的老婆的，看看能不能下个通缉令什么的。” 一旦下了通缉令，那么季春江的老婆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当地警察的款待，特别是一些立功心切的人，完全就像是见了血的蚊子一样疯狂的缠上去。 不过通缉令需要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那个人。我不知道赵国栋用什么方法来作证明。 不过看他笃定的样子，应该很有把握。再说季春江的老婆很可能就没有走远，而是还在黄池县的范围之内。 她在这生活了好几年，应该已经适应了黄池县的各种生活。 等到赵国栋走后，周琦突然给我来了电话。 “志才，你昨晚救了花姐？” 我应了一声：“看到她被她前夫欺负，我当时就怒了，直接将他揍了一顿。怎么了？你听谁说的？” 周琦的声音很无奈：“你看看花姐的朋友圈你就知道了。对了，小心赵静知道，你这二货，有两个美女对你这么好，是不是很激动？” 我打了个哈欠：“激动个屁，昨晚赵静还问我是不是喜欢花姐，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琦吃吃的笑了：“居然以退为进，以后有你受的了。” 等结束了和周琦的通话，我开始考虑去上班的事情。 虽然现在享受着铁面阎罗亲自给我批复的病假，但是我不能一直在家呆着。 得赶紧挣钱了。 这几个案子我倒是拿到了不少的奖金，买台便宜车已经绰绰有余。 但是房贷压力太大，我不得不想办法增加一些收入来。 曾经和宋望成说过拍微电影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假如可行的话，我估计到年底也能挣个几万块钱。 看了看日历，现在已经到了九月份，快手玉米了。 估计赵静不能跟我一起去县城了，她还得帮家里做饭，而且现在她有身孕，想去县里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赵静的老爸已经跟我通过数次电话，貌似对我这个女婿很满意的样子。 但是我知道，他满意是因为我现在是电视台的副台长，根本不是其他原因。 我坐着赵国栋的车子回到县城，准备到办公室的时候，突然看到魏凌翔带着陈蕙茹和小六提着各种摄影器材下楼。 他们见到我全都一愣：“你伤好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呢？要拍什么东西？” 魏凌翔对我说道：“北边有个村子里说闹鬼，我们想去拍一下……” 185.第185章 居然是僵尸 一听说闹鬼，我立马想起了在黄泥村的遭遇。 当时在那里刚开始也是闹鬼，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是蓄谋已久的凶杀案。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我对他们说道：“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次东西太多，而且是我们四个，旗云采访车根本坐不下。 想了一下，我转身去了办公室，找办公室主任要猎豹的钥匙。 局里有一台猎豹越野，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被下面的记者碰过，不是哪个官借走就是哪个干部开着去玩。 办公室主任拿着车钥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等会儿……” 我一把拿了过来：“谁要开就说我刘志才开走了，有意见的话，我不介意省纪委的人再来一趟！” 有时候，一味的装好人只能让别人看低。就像是我，好歹也是跟省里几位大员有关系的人，在县里也有赵国栋和解逸轩撑腰，结果还是有人踩。 拿着车钥匙，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办公室主任。 走到停车场，我把钥匙扔给魏凌翔：“假如在黄泥村我和大李开这车，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了。” 魏凌翔一脸笑意的接过车钥匙：“艾玛，我听说咱们局的记者很少有人能开这台车的，志才你太给力了。” 说完他打开后备箱，开始往里面装器材。 陈蕙茹跟小六两人这次就是跟着看热闹，比如魏凌翔带着的滑轨什么的，两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 我们几个就魏凌翔会开车，我坐在了副驾上。 陈蕙茹坐进车里好奇的问道：“刘台长，你在家养伤这些天，有人来找过你。” 我一听，好奇的问道：“谁啊？” 陈蕙茹摇了摇头：“一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不过我问她名字她不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想了半天脑海中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认识的女人，要么大大咧咧跟个爷们一样，要么就是知书达理极具礼貌，根本没有那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都是成年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闹得太僵了不好。 我整个圈子里都是一群被社会抹去棱角的人，像陈蕙茹说的这种还真没有遇到过。 车子行驶在大路上，魏凌翔对我说道：“志才，这些天局里把你确定为骨干力量准备重点培养。” 我叹了口气：“不过是想找个喝酒的由头罢了，这种话你也信？” 魏凌翔摆手说道：“不是那么回事，是县里来人专门交代的。好多人都说你跟县里有关系。” 我笑了笑：“确实有关系，解逸轩现在不就是副县长嘛。” 魏凌翔瞟了我一眼：“拉倒吧你，我还不知道？你是省纪委的关系。上次我去拍新闻，好几个省纪委的人打听你的情况，很关心你身体的样子。” 我放下车玻璃点上一根烟：“不管哪里的关系，到头来其实全都得靠自己。” 魏凌翔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劝你以后多在局里露露脸，省得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你强硬了，咱们栏目组的工作都好做。” 这话我很赞成：“以后他们会知道的。” 小六拍着车子说道：“这车比旗云结实多了吧？” 我扭脸对他说道：“没可比性，虽然不否认旗云确实是廉价车，但是确实皮实。在黄泥村，我们把那台车折腾得面目全非，但是赵国栋依然开了出去。” 陈蕙茹白了小六一眼：“一台是suv，一台是轿车，这怎么比？” 小六不敢跟我抬杠，但是面对陈蕙茹却丝毫不怯场：“怎么不能比？同样是车，一个是一头扁，另一个是两头扁而已，又不是拿汽车跟轮船比。” 陈蕙茹一听，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不跟你这种无知的人抬杠，以后别用我的迅雷会员下载东西，哼！” 我本以为陈蕙茹只是小女孩儿脾气发作，没想到小六听了这话立马跟一只瘟鸡一样低下了脑袋。 “蕙茹姐，别这样嘛，好歹咱也是同一间屋子工作的人，你这么绝情，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嘛？” 这话一说，我和魏凌翔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蕙茹闹了个大红脸，当即掐了他一下：“嫁不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吃你家粮食了？哼！你气死我了，赶紧道歉，否则我一星期不会跟你说话！” 小六一看前面是个超市，当即朝魏凌翔喊道：“翔哥停车，我去给蕙茹姐买饮料，你们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小六故作豪爽的样子惹得陈蕙茹不由得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咱们还得拍节目呢。你这么小孩子脾气，以后不怕找不到女朋友么？” 小六坚持让魏凌翔停车，然后一头扎进超市真的买了几瓶饮料，还很贴心的给陈蕙茹买了一包杏仁。 不过这货没让陈惠芬高兴两分钟便说了不该说的话。 “找不到女朋友就找你呗，反正我看你找男朋友有点玄……啊！” 他还没说完，陈蕙茹的手就掐到了他身上小六发出了惨叫声。 看陈蕙茹咬牙切齿的样子应该用力不小。 车子快出我们县的县界时候，魏凌翔把车子拐到了一条水泥路上。 “我是前天接到了电话，昨天我来这边采访，就顺便探了探路。那村子很偏僻，有一幢庙宇，估计是清朝时候的建筑，现在除了大殿之外几乎全都坍塌。”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庙里闹鬼？” 魏凌翔点了点头：“据他们村里人说里面有僵尸。” “僵尸？” 车里的人，除了魏凌翔之外全都愣住了。 僵尸，这是一个陌生却又让人熟悉的词汇。 影视剧和小说中，关于僵尸的描述不胜枚举，而且还把僵尸分门别类的划分了等级，那些恐怖的元素，可以说除了鬼怪妖精，剩下的就是僵尸了。 但是僵尸却又没有谁见过，像影视剧中那些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跳的僵尸，只是香港导演自己想象和杜撰出来的人物。 别的不说，光凡是僵尸全都穿着清朝官服这点儿就不对。 难道说只有清朝有僵尸么？ 假如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民国的僵尸是不是穿着中山装？现代的僵尸全是一水儿的西装皮鞋？ 186.第186章 诡异的荒庙 车子到了那座庙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庙比想象中大得多。 门口有俩井，往上走是三门，两边是四大金刚。 大门上面的匾额已经脱落，我甚至连这栋庙宇的名字都不知道。 从外面看，院中几乎都是合抱粗的大树，遮天蔽日的，看着让人心里发怯。 陈蕙茹站在我身边小声问道：“台长，这里面不会真的有僵尸吧？” 小六一听这话，当即讽刺道：“胆小鬼，就算有僵尸，咱们这好几个人呢，害怕那东西不成？” 陈蕙茹被小六讽刺，自然也没有好话：“那你胆大你先进去啊，你站在翔哥后面干什么？” 小六一下子就哑火了。他想反驳，但是却无从说起。真进去的话，他确实不敢。 我拿着要用的设备率先走了进去。 这地方也就环境吓人罢了，我不信还真有什么僵尸。 走过四大金刚那里的时候，那四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紧紧的盯着我，让我不由得一阵心寒。 魏凌翔跟在我身后，他好奇的说道：“他娘的，设计这玩意儿的还真是有本事，眼睛向下看，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这几双眼睛。” 小六和陈蕙茹却没有这么淡定了。 这会儿俩人全都脸色苍白的，根本不敢抬头看。 我扛着摄像机将这四个怒目金刚全都拍摄下来，镜头推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四个金刚的眼睛上面全都没有灰尘。 一旁的魏凌翔也看到了，他好奇的问道：“志才，这玩意儿还有眼睛上面不沾染灰尘的讲究么？这几个金刚身上那么多尘土，偏偏眼睛上那么干净。” 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好像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有这四个人物，不过是一边叫金刚，另一边叫天王的区别罢了。 以前对这些，我从不关注，知道的一些规矩，也仅仅是从《封神榜》或者《西游记》之类的神怪影视作品上看到的和一些小说中普及的。这里面有没有讲究，根本无从得知。 魏凌翔拿出照相机，换上长焦镜头，然后他对着那几双眼睛来了个特写。 在相机屏幕上看到照片之后，我和魏凌翔全都愣住了。 因为那眼睛上面，居然有抹布抹过去的痕迹。 他看看相机屏幕上的照片，又抬头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金刚。 “这是有人过来擦拭的？他们村里人说这里早就没有人过来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偷偷过来擦拭过。 小六看着金刚四周的灰尘上根本没有脚踩过或者攀爬的痕迹，突然问道：“那个人是怎么爬上去的？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痕迹，会不会是……” 魏凌翔看了他一眼：“别疑神疑鬼了，找根竹竿绑上抹布就能做到，别想那么玄乎。” 我看着那四双眼睛，好奇的问道：“你说，这人擦拭了眼睛，是有意吓唬咱们还是人家一直定期过来咱们只是恰逢其会？” 魏凌翔摇了摇头：“这个估计说也说不准。也或许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也有可能是人家信徒经常过来。”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 我们提着东西来到院中，里面全都是破败与荒凉。 杂草几乎一人高，对面的大殿坍塌了一个角，门早就没有踪影，这会儿逆光看过去，只觉得里面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 魏凌翔看到这情况，当即说道：“我娘咧，这地方真的去拍鬼片都没问题啊，这荒凉得比用道具做出来的效果可好得很多。” 我开始拍摄画面，为了增加效果，我专门添加了灰色的滤镜。 魏凌翔把相机装在独脚架上，然后顺着墙角拍摄起来。他现在用的广角镜，拍摄出来的建筑更加高大，空间也更大。 我俩忙着拍摄的时候，小六和陈蕙茹又开始了斗嘴。 这会儿两人赌谁的胆子大谁进到大殿里面去看看里面放着谁的塑像。 小六这个胆小鬼自然是不敢去的，但是他为了那份男子汉的颜面，也不好意思直接承认，只是一个劲儿的再说按照年龄大小排顺序，谁的年龄到谁进去。 这么好的机会陈蕙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斜眼看着小六：“只要你承认你是胆小鬼，我就不再说这件事。假如你觉得你不是胆小鬼，那你就进去看看，否则我会在咱们电视台的记者群里说你是个胆小鬼。” 小六一听不干了：“去就去，不过先说好，你不能在我进去的时候在外面吓唬我，要是让我知道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俩人煞有介事的拉钩之后，小六便弓着腰，一步三回头的向那大殿走去。 我见两人没事，便放下心来，钻进草丛中寻找别的制高点准备用另一个角度拍摄。 走进草丛我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条用青砖铺设的通道。两边郁郁葱葱的荒草应该是原来花池或者别的部分。 这通道直接通向后殿，我扛着摄像机尽可能的保持身体平衡，慢慢向前走。 这种视频，不管是这次的作品还是以后留作素材，都是很好的。稍微调整一下就能直接用。 地下的青砖凹凸不平，我小心翼翼的走着。 两边的草丛中非常安静，就连平时在草中常见的飞虫等物全都没有。 我心里一动，难道这庙宇连镇昆虫的能力都有么？ 走过通道之后，是一条窄窄的胡同，这是中间大殿和偏殿中间的空隙形成的。 正当我要往胡同里面进去的时候，听到小六的哭喊声：“志才哥，这里有鬼！”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关掉摄像机，然后快步往外跑去。 刚才拍摄没注意，这条通道居然很长，而且不是直的。 这种弧形的道路最坑爹了，看着近，其实很远。 本来我打算从荒草中穿过的，但是又怕里面有积水或者别的过不去，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妥当。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等会儿拍摄之后直接走人。 当我从荒草的通道中冲出来的时候，才看到魏凌翔已经一手一个的拉着小六和魏凌翔从大殿里面出来了。 小六面无血色的对我喊道：“志才哥，里面有你的塑像和牌位！” 187.第187章 玉皇大帝像 我瞅着小六那苍白的脸，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怎么什么胡话都说？ 陈蕙茹这会儿也没了刚才的活泼劲头，跟小六抱在一起说有鬼有鬼之类的话。 我们直接走出了大门，这两人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魏凌翔脖子上挂着相机，结果被陈蕙茹抓着一直不放，差点让他成为第一个被相机带子勒出问题的人。 他好不容易哄着陈蕙茹松开手，然后赶紧将相机取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他脖子上已经破了皮，一道深深的勒痕看着格外醒目。 魏凌翔自己摸摸了，然后自嘲一笑。 “他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自己给自己套了个狗项圈呢。志才，你这俩兵胆子也忒小了吧？” 我从车里拿出两人的饮料让他俩一人喝一口，稳稳心神。 “说吧，到底看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就算有僵尸也被你俩给吓跑了。” 小六灌了一大口饮料，喘了好几口气，总算是回过神来。 “志才哥，里面真的有你的塑像，还扛着摄像机呢。你的牌位也在，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咒你早死？” 我一愣：“里面真的有？你不会是唬我吧？” 陈蕙茹难得的跟小六站在了一起：“台长，他说的没错，就是你的。要不我俩也不会那么害怕。” 我和魏凌翔对视一眼，从他眼中，我看到了好奇的神采。 “志才，要不咱俩去看看？昨天我来了以后匆匆走了，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玄乎。”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小六和陈蕙茹说道：“你俩进车里，把车锁好，我俩进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大声呼救。” 这地方如此诡异，我不得不防着。 从黄泥村开始，我这种敏感的神经就被训练了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麻痹大意！ 我依然扛着松下500的摄像机，魏凌翔则是拿着照相机，我俩一人拿了一只手电。 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我把腿上绑着的匕首插进了腰间。 一旦有什么情况，我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匕首拔出来。 走过四大金刚的塑像，我俩再次进入了这座庙宇的院落中。 魏凌翔看了我一眼：“你很紧张？” 我他喵的当然紧张了，换谁在庙中见到自己的牌位和塑像也会紧张起来。 对面黑咕隆咚的门洞像是怪兽张着的巨大嘴巴，龇牙咧嘴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打开拍摄功能，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魏凌翔跟在我身边，仔细的观察着两边及身后的情况。 当我踏上台阶的时候，总觉得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觉。 面前的建筑古朴、沧桑，让人看了不禁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时候。 斑驳的墙壁、房顶上的青草和墙角厚厚的苔藓都表明这建筑有些年头了。 门柱上的红漆脱落得犹如得了重度白癜风一样。 魏凌翔在我身后感慨道：“好好的古建筑，可惜了。” 我站在石阶上对他说道：“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就别扯保护文物这回事了。黄池县作为一个全国重点贫困县，解决温饱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再说这清朝的建筑，可不怎么受上头人的待见。” 这大殿的门槛已经完全开裂，中间有很大的缝隙。 我小心的踩过去，一抬眼才发现，里面供奉的是玉皇大帝。 魏凌翔在我身后看了一眼：“卧槽，实木雕刻啊，这玩意儿费功夫。” 这尊雕像差不多有三米高，必须仰视才能看清全貌。 雕像中，玉皇大帝头戴金冠，长须飘飘，一股俾睨天下的姿态。 这玉皇大帝给我的感觉与印象中的玉皇大帝完全不一样。 魏凌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玉皇大帝要是这么牛的话，怎么会被孙猴子打****去？这架势，怕是一百个孙猴子也不会放在眼里。” 说者无心，但是这话听在我耳中，我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个玉皇大帝太牛逼了，这不符合玉皇大帝的模样。 作为三界之主，玉皇大帝应该是华贵和平和的态度才对。而眼前的这尊雕像，却像是他看到欠自己钱不还的人在饭店大吃大喝那种表情。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魏凌翔，他笑着说道：“这种神话中的人物，雕刻成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难道还能让他自己选择不成？你的雕塑在哪呢？让我拍个特写。” 我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两边摆放着十八罗汉。 这又是民间的胡诌。 十八罗汉是佛教中的人物，结果却摆放在道教的道场，这不是胡闹嘛？ 魏凌翔笑了笑：“想必你没有去过灵山吧？众所周知，灵山是女娲的道场，结果现在那里供奉的最大的神灵，不是女娲娘娘，而是什么无极老母，那边的信徒说，无极老母是女娲娘娘的母亲。” 我一怔：“这就是真正的瞎扯淡了，怎么能这么设定呢。” 魏凌翔瞥了我一眼：“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我在灵山还看到了谁的塑像了么？” 我摇摇头：“别对我说太上老君是女娲她亲戚。” 魏凌翔笑着说道：“在那个什么大殿中，女娲娘娘的旁边是观音老母，地位和女娲娘娘相若，好像是她妹妹来着……”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华夏道教体系本来就不像佛教和基督教那样有着严格的规定，华夏的神仙太多，放在一个体系中难免顾此失彼，所以最通常的做法就是独尊一个神，其他当陪衬。 这也造成了华夏尽管有着众多的神话传说与体系，却没有一个大的纲领的规范，反正谁想说什么就是什么，觉得哪个神灵牛他就非常牛。 十八罗汉全都看了一遍，我和魏凌翔都没有找到小六和陈蕙茹说的我的牌位和塑像。 这俩人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魏凌翔很好奇的左看右看，然后他转到玉皇大帝像后面才说道：“这边好像有个向下的台阶……” 我转过去之后，才看到在巨大的雕像后面，有着一个一米来宽的门洞，里面是向下的台阶。 魏凌翔对我说道：“估计就在这下面，要不，咱们下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电，抬腿向下走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扛着摄像机的雕塑，正是我的样子…… 188.第188章 一个都不少 这雕塑就在台阶的正前方，刚看到的时候确实吓我一跳。 我拿着手电一照，然后就看到了在雕塑前面放着的一个牌子：黄池县刘志才之位。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很平静的走了过去。 魏凌翔在我身后看到了这东西，当即失声叫道：“卧槽！” 塑像跟我很像，眼神、眉目、表情。这让我想起了蜡像馆的作品。 但是这玩意儿就是泥捏的，而且做工粗糙，很多地方甚至油漆都没有涂均匀。 魏凌翔凑过来有手电来回照射着：“这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缺德怎么会弄你的雕塑呢？” 我摇了摇头：“或许还是何文军的那个案子吧，那会儿我把何文军送进了监狱，把东子送到了地狱，他们要是做这东西报复我的话，还真的有动机。只是，做这玩意儿有用么？” 为了保留证据与查找做雕塑的人，我并没有将这雕塑一脚踢翻，而是挪到一边，继续往里走。 我的那个牌位，被魏凌翔抓在了手中。 现在会这种雕刻手法的人，应该不多了。 里面又是一个雕塑，我用手电一照，不由得笑了。 这是赵国栋的塑像，那醒目的大胡子这会儿看起来颇有喜感。 赵国栋前面依然是一个牌位，不过上面的字却变成了“仇人赵国栋之位”。 我有点郁闷，为什么把我的雕塑放在最前面？看上去好像更恨赵国栋的。 魏凌翔看到赵国栋的雕塑也笑了：“这要是让老赵看到，估计一脚就踢碎了。” 这会儿台阶已经走到了头，里面是个圆弧形的通道。 也就在这里，出现了第三座雕塑，周琦的。 魏凌翔看到周琦的雕塑之后笑了笑：“让我猜一下，那再往里走就是解局长的了？” 周琦的雕塑很普通，假如不是脖子上挂着相机，衣服是他经常穿的户外服装，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会是周琦。因为周琦的神韵根本没体现出来，猛一看倒是像个电工。 我的雕塑其实很容易，帆布鞋户外裤短袖t恤摄像机，只要认识我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我。而赵国栋更容易了，一身警服一张大胡子的脸庞，就直接让人知道是这是刑警队长赵国栋。 而周琦的，我估计当时他们做的时候很伤脑筋。周琦本身就是个兴趣广泛的人，穿着更是没有什么规律，有时候西服，有时候休闲，有时候户外，有时候直接沙滩裤人字拖。 现在周琦在有线台当台长，有线台就是负责安装机顶盒和维护机顶盒信号正常的，难不成雕塑要弄个机顶盒上去？ 要是让我做雕塑的话，我绝对会对周琦有很大的意见。 绕过周琦的雕塑，里面不远处果然是解逸轩的。 这个又是穿警服的人，比较好做。而且牌位上也比较客气：解逸轩局长之位！ 魏凌翔嘿嘿一笑：“让我猜猜，下个人是谁。说不定是你那个同学，宋望成……” 他还没说完，我便抬起手电筒往后面照了过去。 对面的是不修边幅的人，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手中拿着小号摄像机，另一只手抓着一支笔。 我扭脸看着魏凌翔，这货现在已经双眼呆滞了。 因为这雕塑是他的。 魏凌翔冲过去用手电筒照着左右端详一番，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我一愣，这货难道还有幽闭恐惧症么？ 就在我想把他拉出去的时候魏凌翔突然抬起一只脚照着雕塑踹了过去。 他的雕塑立马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撑着的高粱秆。 我看着他说道：“你丫疯什么？一个雕塑而已，难道有这个雕塑真代表没命了？” 魏凌翔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对我说道：“不吉利，我不喜欢。” 对于这话我实在是无力吐槽。 魏凌翔平时胆子很大，但是在关键时候却很容易怂。 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殡仪馆里那种音乐就是这样，当时我们都有点害怕，就他风轻云淡还在一旁分析那音乐是循环播放什么的。 结果一换音乐他吓得快哭了。 他这种人的性格就是在掌控范围内的时候，很自信，而且一些威胁根本不起作用。 但是一旦出乎了他的预料，就变得不自信甚至崩溃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这样，他估计没想到会有自己的雕塑，所以他一见到这雕塑，首先就是发狂，将这玩意儿踢得粉碎。 对于他的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翔子，要不咱们先出去吧，给赵国栋他们打个电话。因为我怕咱们走了之后这里面会被人拆掉。” 魏凌翔点了点头，他抬起手电往里面一照，果然是宋望成的雕塑。 不过我在最里面，也看到了铁面阎罗等人的雕塑。 这是谁弄的？干嘛要弄我们的雕塑？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多雕塑，我不信他是把这里当成了蜡像馆。 魏凌翔这会儿也是一肚子的闷气，听了我的提议点了点头：“走吧，咱们先出去，我在这里面总觉得很压抑。” 我估计他不是压抑，而是害怕了。 我俩转身往回走，走到台阶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周琦这个雕塑的眼睛眨了一下。 这让我浑身一哆嗦。 但是再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顺着台阶往上走，魏凌翔直接往外冲去。 我跟在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我走。 等我走到最上面的时候，一扭脸，发现下面的雕塑好像是移动了。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这会儿魏凌翔一直在催我，我便直接出去，往大殿外走去。 外面依然艳阳高照，不过这个院子让人发怵，魏凌翔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我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赵国栋打电话。 “赵队，我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啥意思？又一个贵妃墓还是又一个黄泥村？” “有个地下室，里面很多雕塑。有我的，有你的，有周琦的，还有解逸轩……”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咱们几个破的案子已经让老百姓开始给咱们做生祠了么？” 我险些晕倒：“拉倒吧，连咱们几个的牌位都有，你觉得会是好事儿？” “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 189.第189章 害怕的原因 我告诉了他具体的位置，然后回到了车子旁边。 小六和陈蕙茹两人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是两人那没有血色的脸颊很清楚的表明，这两人心中依然很害怕。 魏凌翔递给我一根烟，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一根。 “志才，你还准备再进去？” 我点了点头：“肯定得看个究竟，等会儿赵国栋来了你开车带着他俩走吧，别吓出什么毛病来。” 魏凌翔点了点头：“正好，我其实心里也很害怕。” 我弹了弹烟灰：“这有什么好怕的，肯定是人为的，又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你怕人不成？” 魏凌翔尴尬一笑：“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我自然是不怕的，但是那地方，太他娘的玄乎了，我真的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弄的，整这么吓人，有意思么？” 我笑了笑：“肯定是何文军的人，想为他出气，不过这没什么，就算他们请来一只鬼，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伤害不了我们半分。” 魏凌翔接着问道：“那个，你和赵国栋你俩是不是人数太少了？” 我笑了笑：“现在赵国栋可是副局长，你觉得他会一个人开车过来么？” 升了官，就不可能一个人单打独斗。 赵国栋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他可不傻，绝对不会一个人开车出去。 因为一个人出去的话，他去哪了没人作证，假如有人诬告他贪污受贿，赵国栋哭都哭不出来。 不光是他，包括解逸轩也是这样。 他们出门的时候，绝对带着几个人，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职位和前途考虑。 我凑在车窗上看着小六与陈蕙茹问道：“你俩这胆子也太小了吧？就几个泥人而已，怎么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陈蕙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小六对我问道：“志才哥，你刚才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除了有几个泥像之外，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在害怕什么？” 小六脑袋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志才哥，你们看到他们在动么？” 我一愣，然后笑着说道：“你丫是不是鬼片看多了？这种雕塑怎么会动呢？刚才翔子还踢翻了一个，完全就是黄泥捏的雕塑嘛。” 小六回头看了陈蕙茹一眼。 陈蕙茹对我说道：“台长，我用我的性命发誓，下面的雕塑真的会动，还会说话，要不我也不会那么害怕。咱们走吧，这里太危险。” 我笑了笑：“他说什么了？” 两人同时摇头：“听不清，不过里面肯定传出了声音。” 他俩的话倒是让我心里有点发毛，假如下面真的有人的话，我和赵国栋进去就有点危险了。 掏出手机，我把小六和陈蕙茹的话告诉了赵国栋。 赵国栋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他对我说道：“放心吧，我带了整整一个小队的人，武器齐全，别说是个小庙了，就算是个小型工事，我也有信心攻陷下来。” 魏凌翔凑在一边，听到赵国栋的话之后笑着说道：“想不到赵队长出居然带这么多人，这下里面就好玩了。” 我扔下烟头：“没什么好玩的，假如下面真的有人的话，说不定会有一场恶仗。” 既然是蓄意报复，我相信他们不会是光吓吓我们这么简单。 这地方肯定是何文军被抓以前被他们占住了。 不过他们在这种地方能办什么事情呢？ 我挠了挠头，看了看旁边正盯着蚂蚁打架的魏凌翔，开口问道：“这地方闹鬼是谁给你说的？” 魏凌翔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是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他说这地方闹鬼，有僵尸出现，所以我昨天才过来看了一下。” “不过我来的时候就看了看外面，觉得这地方就算没有什么异常，光拍下来留作素材也是极好的。谁知道居然出现了这种事情。” 我看着他继续问道：“那个号码你存了么？我找一下这个人，问问到底有什么闹鬼的事情没。” 魏凌翔一脸苦笑的说道：“刚才我已经打了，是空号，想来他们是故意引诱咱们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过魏凌翔突然支支吾吾的让我很好奇，难道这货还藏着什么事情不成？ 想到何文军，我脑子里就出现了贵妃墓的事情来。 当时也是因为闹鬼，我们才过去拍摄的，继而发生了小赵掉进了盗洞中，我和周琦全都下去营救的事情。 假如何文军没有被抓的话，他会不会也会在这地方弄个闹鬼的传闻，然后让这里的人成为他的信徒？ 我拍了拍脑袋，觉得何文军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现在他已经被抓，这地方自然也就闲了下来。 不过这地方应该有个管理者，不然凭借一两个人根本做不出这么多的雕塑。 我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魏凌翔在拿着手机发短信。 我好奇的看着他：“怎么突然发短信了？打电话多省力啊。” 魏凌翔笑了笑，表情有点羞涩：“那个……我用微信在附近聊了个女的……你……嘿嘿……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各取所需。” 我没想到这货来黄池县才没多长时间，居然勾搭了一个。我当即问道：“发展到哪一步了？当心你老婆知道。” 魏凌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请客！只要你答应我不跟我老婆说，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笑了笑：“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魏凌翔对我说道：“这很简单，就是加她为好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她问我会不会拍写真，她想拍一套。” “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是个男人都会说会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因为我本身就会拍摄。后来我真的就给拍了，那身材，没得说啊。” 我嘿嘿一笑：“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魏凌翔表情有点扭捏：“自然是发生了，要不我跟她会这么黏糊？”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话，安心的等待着赵国栋的到来。 魏凌翔则是继续拿着手机发消息。 等赵国栋过来的时候，我便让魏凌翔开车回去。 他看着我忽然来了一句：“小心点！” 190.第190章 监视魏凌翔 来了两台警车，七八个人，个个都是全副武装。 赵国栋看着我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次的人手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这是要干嘛？” 赵国栋递给我一根烟笑了笑：“市里面昨天搞什么演戏，正好他们刚到警局。你打电话的时候，解局还在跟他们训话，我正好全都带了过来。” 这时候魏凌翔冲我打了个招呼，开车走了。 看着越野车远去的背影，我小声对赵国栋说道：“那个魏凌翔，想办法监听一下他的手机，行踪最好也跟踪一下。” 赵国栋一愣：“怎么？他不是你找来的人么？这也不信任？” 我指着身后的庙宇说道：“这地方是他找到的，也是他带我过来的，但是我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刚才我问他给栏目组打电话的人是谁，他说不知道，号码也是个空号。” 赵国栋听了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给我监听一个人的手机，等下我把号码发给你。另外让老孙跟踪一下电视台的魏凌翔，不用太紧，只要能知道他去哪了跟谁接触了就行。” 说完，他看着我说道：“号码给我，他的所有短信和电话，这边全都能查到。” 我把魏凌翔的号码告诉了他，然后赵国栋发了过去。 这时候天突然变得暗了下来。 赵国栋抬头看了看天色：“操，要下雨了，咱们赶紧进去查看一下吧。” 说完他带头往里面走去。 我对他说道：“里面可能有人，得小心点啊。” 赵国栋掏出了他的手枪，直接上膛。 那队刑警也是拿着武器，有冲锋枪有手枪，还有xian弹枪。 自从国家提倡反恐以来，警察手中的武器也从单一的手枪开始升级。 五花八门的枪械与其他各类的反恐器材，让一个小小的警局都能拥有很强大的火力。 我走到大殿的时候，赵国栋他们已经在观察两边的十八罗汉了。 他看着我问道：“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呢？怎么没有啊？” 我转到玉皇大帝像后面一看，果然什么也没有。 原本那个入口，这会儿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走看右看，这也太诡异了吧，刚才好好的一个入口，怎么说没就没了？ 看着玉皇大帝身后那光秃秃的木头，一时间我有点不知所措。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你确定是这里？” 我点了点头：“当然确定了，半个小时之前我还进去转了一圈。” 赵国栋抬腿踢了一下玉皇大帝像：“真他娘的……咦？空心的？” 他拿着手枪敲了敲，果然发出了几声空心才有的那种响声。 我俩低头开始找门，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赵国栋好奇的说道：“志才，你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我稳了稳心神，然后围着这个玉皇大帝像转了一圈。 这地方跟刚才来的时候确实不一样了，刚才一进门就感觉到了玉皇大帝从头顶压了过来，刚才我和魏凌翔还专门讨论了这个问题。 而现在，却没有了那种感觉。 我看着玉皇大帝像前面的供桌，这是跟雕像一体的，上面的现在上面全都是尘土。 赵国栋抱着一个人的突击步枪，将上面的战术手电打开，四处照着。 “娘的，这枪做的真好，志才，需要照明么？外面光线暗了，看不清的话说一声，我这有专业照明灯。” 我笑了笑正要说话，赵国栋的光束照过来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着地上。 供桌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很细腻的线，线外全是浅浅的尘土，而线里面却是一尘不染。 赵国栋走过来蹲下来一看，然后对我说道：“这个雕像刚才被人移动了，应该是往后推了。咱们推回来就行。” 我看着眼前这个超过一吨的巨大雕像：“这玩意儿能推动么？是不是得靠机关什么的？” 赵国栋这会儿已经走到了雕像后面：“试试就知道了，志才你躲开点。来来来，你们几个，全都用力啊！” 我走到玉皇大帝像后面，看着几人脸红脖子粗的在推着雕像。 但是这尊雕像根本纹丝不动。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刚才你们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人进来或者出去？”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进来，我想采访一下附近的人都找不到。” 我再次围着这个玉皇大帝转了起来，赵国栋他们几个对那些罗汉更感兴趣，不时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的。 这小罗汉假如带回去放在家里供着正好。 但是他们不会那么做，从庙里抢的罗汉，估计一次烧一间房子那么多的香，他们也不会保佑的。 我试图从玉皇大帝身上下手，看看有没有经常被人碰触的地方，结果事与愿违，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赵国栋蹲在地上，用手电照射着雕塑和地面的连接处。 他好奇的说道：“这雕塑比地面高了差不多两厘米，难道这就是雕像能滑动的秘密？” 他想凑到下面观察底下的情况，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一个警察在另外一个墙角中说道：“这边有脚印！” 我和赵国栋刚要走过去，便听到他“啊”的一声，那个有脚印的地砖在他踩上去的时候猛然一翻，他掉了进去。 惨叫声让我们全都心里发毛，赵国栋走过去看了看那块地砖：“没什么机关啊，怎么会突然翻进去呢？” 他踩在上面，那块砖毫无反应。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下面有多大空间？”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下面是个走廊，在走廊上面每隔几米远就摆放着一尊咱们的雕塑。还没走到里面的时候魏凌翔就将他的雕塑踢碎了，然后我俩就出来了。” 赵国栋听了点了点头：“这么看来，魏凌翔那一脚像是给他们的信号，只是这地下咱们该怎么进去呢？” 这时候地下传来了那个警察的惨叫声，赵国栋一听立马不淡定了。 他夺过一个警察手中的xian弹枪，然后冲我们喊了一句：“都躲开！” 然后我就听到一声闷响，xian弹枪里面的铅丸，将玉皇大帝身后打了个洞…… 191.第191章 村民王大福 接着，赵国栋又连开几枪，然后飞起一脚，将玉皇大帝后面踹出来了一个大洞！ 其他几个警察凑过去一阵折腾，这尊像后面，便出现了一个一米大小的洞口，能让一个人钻进去。 赵国栋拿出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然后对我们说道：“这果然有向下的台阶，准备下去！” 一个抱着冲锋枪的警察首先钻了进去。 我和赵国栋在最后面。 这群警察下去之后，直接朝着声音的来源地方而去，赵国栋拿着手电不住的照着那几尊雕塑。 “卧槽！做的还真不赖！志才，你这尊比我的还好，简直将你的神韵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用手电看了看面前的几尊雕塑。 “奇怪了，刚才的位置不是这样啊，刚才我的雕塑在台阶上，根本没在下面。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人不成？” 赵国栋拍拍雕塑，然后神色大变。 他用力踹向我那尊雕塑，然后只听哎哟一声，这雕塑居然活了。 我赶紧后退两步，赵国栋掏出手枪，对准雕塑说道：“举起手来！他娘的，跟老子玩躲猫猫么？” 说完，他挥起拳头，对着雕塑的脑袋就来了一拳。 “哎哟哎哟疼疼疼，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 雕塑的脑袋碎裂开来，钻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来。 赵国栋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他：“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看到手枪，当即老实了许多。 “别开枪，我说我说！我是附近村里的人，有人花一千块钱请我来这里当演员，他说只要我在这不动，把电影拍完就行。我当时觉得也没什么事情，就带着村里的几个人来了！” 赵国栋冷冷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本想将身上的杂物弄掉，一看到枪口距离自己更近了，当即举起了双手：“我叫王大福，我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他问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 他看着我笑了笑：“人家说了，不说收工两个字就不结束，我们都不能说话，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赵国栋拿着手电照了照其他雕塑：“都哪些是？把他们都喊过来！” 这人喊了一声，结果那几个雕塑都没有反应。 他冲我们笑了笑：“可能是睡着了，等下我把他们全都叫醒。” 赵国栋一听，便后退几步，示意他去叫人，不过赵国栋的枪并没有放下来，二十紧紧盯着他。只要这人有什么异动，赵国栋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我看到他走到那几个雕塑面前，在他们的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 “都他娘的什么时候，还睡！赶紧起来，咱们的活儿结束了，快点收拾一下咱们走人。” 接着我就看到，那几个雕塑也都复活了。 他们双手，捧着脑袋将雕塑的头部去掉，然后露出了几个有点惶恐的脑袋。 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三四十岁的农民，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全都围拢了过来，开口问道：“就你们几个？” 那个王大福笑着说道：“是啊，就我们几个。本来说的拍电影，我们都相信了，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说完，他扯着几个人就想出去，赵国栋开口了：“都蹲下，双手抱着脑袋，谁让你们走了！” 赵国栋这人跟我相反，我刚接触一个人总是设身处地的去信任对方。 但是赵国栋，更多的是怀疑刚认识的人。 比如这几个农民，在我看来应该就是被人骗到这里的，但是在赵国栋看来却是问题很大。 “把你们的名字，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全都说一下，别胡编乱造，只要我发现了你们的问题，我立马毙了你们！” 赵国栋刚说完，我就看到那几个人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接着，他们一个个的开始介绍自己和家庭成员。 等他们全都说完，赵国栋又问道：“找你们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其他几人全都看着王大福。 王大福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说道：“是一个女人，估计不到三十岁吧。具体也看不清楚，脸上的腻子抹得太厚，根本看不到本来的相貌。她开着车在我们村外碰到了我，问我想不想当群众演员，一天给一千块钱。” “我本来不信，但是她直接就给了五百块钱定金。她告诉我们这活儿有点累，得穿着特制的衣服站一天，等到她过来喊我们的时候才能停。我们几个反正没事，一千块钱就是一亩地的收入了，而且只是站着，并不用做什么，我们就来了。警察同志，我犯法了么？” 赵国栋冲他喊道：“犯法不犯法现在说不清，你只要老实点就行。蹲着别动，老实呆着！” 这时候里面的惨叫声还在响着，赵国栋扭脸看了一眼，好奇的说道：“他娘的救人而已，怎么这么墨迹？你们几个，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王大福身边有个人举起手来：“报告政府，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里面全都是很大的倒刺，好像是防止谁从那上面往下跳弄的。那东西看着很尖锐，应该是扎到你们的人了。” 我和赵国栋相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们问道：“第一次有人来的时候，你们中是不是有人喊了一句什么？” 王大福挠了挠头，样子有点腼腆：“是我打瞌睡，他们几个以为开拍了，就吼我让我起来。” 赵国栋瞅着他们原来站立的位置好奇的问道：“这地方站着也能睡着？” 王大福点点头：“靠着墙壁就行，这里面都是支撑，站着根本不累。只要靠着墙壁，一会儿就能睡着。” 他刚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声，这声音在这地下空间内传的很远，让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太他娘的慎人了。 王大福看着我们笑了笑：“两位要不进去看看，我们保证不跑。” 赵国栋不为所动：“蹲下老实点，别跟我耍花招！” 这时候，那惨叫声越来越大，就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外伤一样。 我看着赵国栋问道：“赵队，要不我进去看看？” 192.第192章 被困地下室。 赵国栋对我点了点头：“也好，你去吧，我看着这几个人。” 我拿着手电，慢慢的往里而去。 赵国栋则是在台阶那里看着王大福他们继续问着什么。 环形的回廊很长，我不知道通往哪里，就感觉自己沿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绕圈。 两边的雕塑还有，我担心里面有人，便对着每个雕塑都猛踹一脚。 结果入眼的全都是碎裂开来已经变得干硬的黄泥。 这些雕塑全都很粗糙，显然是赶制出来的。 顺着这长长的走廊往前走，我前面突然有了亮光。 我眼前出现了几个警察，他们抬着一个浑身冒血的人快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好奇的看着被抬着的那个警察浑身是血，肚子上的伤口时不时冒出一个血泡来。 “他受了很重的伤，需要赶紧送到医院。” 带队的那个警察对我说道，然后他们抬着那人从我身边匆匆而过。 我看着这些人的举动，有点好奇为什么抬个人居然会用到这么多人，像刑警这种身板比较好的人不是该两人抬着一个伤员遍地跑么？ 现在居然是两个人抬着两个托着，居然是四个人。 估计是伤得太重，需要有两个人稳着这人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继续往里走去。 听声音，里面好像还有人。 我正走着，突然就听到了赵国栋声音：“志才！快跑！这几个不是警察！” 赵国栋带来的那些警察，因为全都戴着面罩，加上我也没在意，居然没发现刚才出去那几个不是警察。 我抽出匕首，然后往外面跑去。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枪声，还有赵国栋的喝骂声。 我心中一惊，难道赵国栋跟他们动枪了不成？ 他们好几个人，赵国栋一人的话，可是太危险了。 这些人既然穿着警察的衣服和装备，这会儿肯定手中都有枪。 等我快到台阶的地方，突然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我就觉得两边的墙壁晃了晃。 头顶上落下了不少土块和杂物。 我担心赵国栋受伤，赶紧跑了过去。 结果跑过去的时候，才看到台阶这个位置一个人都没有。 不仅赵国栋消失了，连带着王大福他们也都没了踪影。 我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然后走到台阶上准备上去，却发现整个台阶上全都是各种木头杂物，整个台阶全都被堵住了。 用手一把拉，一股浓烈的硝烟味扑鼻而来。 我这次啊反应过来，刚才那些人应该是把赵国栋劫持了，然后顺手将上面的玉皇大帝像给炸了。 现在我手中抓着的这个碎木屑，上面的明黄色有气表明，这应该是玉皇大帝身上的一部分。 上面的大殿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摇摇欲坠，这会儿他们既然用了炸药之类的东西，想必整个房子全都坍塌了下来。 假如不是这里狭窄的话，说不定这里也会跟着一起塌陷下来。 赵国栋最后向我喊的那声快跑是怎么回事？ 难道里面也有通道不成？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开始往里走去。 这会儿因为上面掉落东西，那些雕塑全都被砸碎了。 我踩着这些碎裂的泥块，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越走地势越向下，我的心里就越凉，难道老子居然要死在这个地方不成？ 两边的墙壁上，手电筒照上去隐隐绰绰的有些壁画的影子，不过这会儿我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了。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的安放在地上的尖刺，这条路总算是到了尽头。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一根根差不多有半米高的尖刺，有好几根上面都带着鲜血和人体的碎肉，想来就是那个掉落下来的警察被刺进去的。 高空坠落加上身体被刺穿，我在心中叹息一声，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假如当时我能在院子里等着赵国栋过来的话，想必也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是我实在是太大意了，跟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本以为是几个闲汉没事在这里装神弄鬼呢。 我想着一大群警察冲了进来，结果居然造成了伤亡发生，怕是赵国栋这次也要跟着倒霉了。 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出现了伤亡现象，想来他的队长或者副局长这两个职位要去掉一个了。 咦？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 假如那些人扮成警察出去的话，那真正的警察跑去哪里了？ 我不信他们全都被悄无声息的杀死了。 就算杀死了，地上或者其他位置也得有痕迹的，比如一大摊血什么的。 六七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首先他们身上有避弹衣，一般的枪械根本没用。假如换成大口径的枪械，那玩意儿巨大的响声是任何消音器都消除不了的。 假如用匕首什么的，那更不可能。 先不说他们的要害之处都被避弹衣给防护着，甚至就连喉部都有着薄薄的一块钢板，这是防割喉转身设计的，就算再锋利的匕首，也划不开脖子上那块钢板。 他们没死的话，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都被拿走了也不言语一声，起码刚开始遇到那些人的时候发出示警是有能力的。 我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出任何头绪。 这段时间在家呆着有吃有喝，不仅胖了几斤，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起来。 我甚至都想不出接下来要干什么。 靠在墙壁上，我无力的捶打着墙壁，假如能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我的手下意识捶打着墙壁，传出了咚咚的响声。 我一愣，然后用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的听着，然后又捶打了一下墙壁。 接着我就听到两声敲击墙壁的声音。 我呆呆的看着这面墙，难道墙那边也有人不成？ 这会儿我才发现，这墙壁是金属的，根本不是刚才碰到的那种水泥或者黄土样式的。 里面的响声好像是更欢实了，我推测了一下，这应该是那群警察被关在了里面。 想到这里，我用手电开始仔细的照着。这东西能将他们全都关进里面，自然也有办法将他们全都放出来。 我相信，这里面的人也在找着出来的办法。 193.第193章 刑警的装备 里面的敲击声带着某种节奏。 我听了半天，感觉这是摩斯密码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玩意儿我完全不懂啊，从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听了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索性自己寻找破开门的方法。 他们在里面不缺装备，只能说明这东西不是从里面开启的。 假如是从外面开启，那会是什么地方呢？ 我打着手电，四处照了起来。 平平整整的一块钢板，根本没有门把手或者别的开关之类的东西。 整块墙都照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像是开关的地方。 我心里很好奇，就算是古墓里的机关，也得有开启的开关吧？ 里面的敲击声逐渐停了，我摸出一根烟点上，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平静下来。 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我深吸几口气，背靠着那扇钢铁门坐好。 我现在需要休息，虽然没做什么事情，但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我感觉自己浑身疲惫。 应该是在家休息这段时间太安逸，导致我的身体与心理猛然遇到这种事情有点不适应。 摸着后面冰冷的钢板，我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下。 抽完烟，我将烟头扔在了一旁，盯着香烟的烟头慢慢熄灭。 就在香烟快要熄灭的时候，我看到烟头紧贴的钢板上，好像有英文字母。 咦？ 这玩意儿还带说明书不成？ 我好奇的凑过去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是个英文词组：presstheopen。 虽然不太清楚这是啥意思，但是在一些应急通道设备上却经常见到这个词组。 我按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姿势不对？ 我蹲在地上，然后用手用力按了一下那块钢板。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传了过来。 那块本来镶在墙壁上的钢板，突然就那么弹了出来，把我猛地一下推出去了好远。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群警察就冲了出来。 他们看到我问道：“我们队长呢？” 我摇了摇头：“好像被他们抓走了，那群人临走时候还将外面的玉皇大帝像炸塌了，房子具体塌没塌我不清楚，不过那么大的冲击力，想来是将房子震塌的。” 带头那人摘下自己的头盔，我才看到这人是刑警队新上任的副队长。 名字好像叫陈鹏，三十多岁，是从市刑警队调过来的。 我跟他不熟，而且最近这俩月，警局人事调动频繁，也没心思注意这些人。 陈鹏听了我的话，看着其他几个人说道：“那现在，咱们得赶紧出去，然后把队长救出去！” 剩下的警察全都擦拳磨掌起来，好像这会儿就能上演一出孤胆英雄千里救人的好戏。 我忍不住就想打击他们：“怎么出去？洞口被废墟全都遮挡住了，这会儿别说回去，想出去都难。” 陈鹏笑了笑：“志才，对你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确是很容易。刚进来的时候我们没注意走进了那个房中，这会儿绝对要找到他们，狠狠地让他们感受一下，特警的力量！” 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陈鹏也没有让我久等，他卸下背包，很麻利的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粗管子。 旁边一个警察将他肩上的突击步枪放在地上，然后我就看到陈鹏拿着那根粗管子装在了枪管下面。 固定好上面的战术套件，我才看到这把枪已经变成了一把榴弹枪。 卧槽！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来，这群警察居然带着这么生猛的装备。 哈哈哈哈！我们能出去了，赵国栋也有救了。 我从地上一骨碌坐了起来。 陈鹏看了我一眼：“志才，这下知道我们的强大了吧？戴上防毒面具，等会儿烟尘可能很大。” 他刚说完，旁边几个警察就从他的背包里往外掏防毒面具。 这种面具可不是电视上那种粗大笨重的家伙，而是紧紧护着嘴巴和鼻子的装备。 假如不是外面有着两个空气过滤器，我真的会把这玩意儿当成防霾口罩。 快到台阶的地方的时候，陈鹏示意我们停下，然后那个拿着榴弹枪的警察就走到我们面前。 陈鹏往那个粗管子里装了炮弹之后便走回来对我说道：“捂着耳朵！” 因为有防毒面具，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准备！发射！” “噗”的一声响，榴弹枪中喷出了一道火焰。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听到了一阵巨响，台阶上的废墟全都原地蹦了起来。 巨大的烟尘从爆炸处快速散开，然后我们全都被笼罩了进去。 “闭上眼睛！” 陈鹏的话再次传来，我赶紧闭上眼睛。 怪不得这防毒面具这么小，看来根本就没设置护眼这个功能。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陈鹏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睁开眼。 烟尘少了许多，不过依然烟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刚才那一下有点偏，现在需要重新再来一下。” 陈鹏摘下防毒面具一边给我解释一边从背包里又掏出一颗榴弹。 这次他们专门走近看了看角度。 已经有光线透过来了，说明刚才那一下将堵在这里的废墟打散了很多。 “斜上45度，发射！” 陈鹏再次下达了命令。 巨响之后，我眼前猛然一亮。 终于打通了。 跟着他们出去的时候，我才看到整个大殿全都成了一片废墟。 这会儿没心思看这个，救赵国栋要紧！ 我们从庙中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破庙外面，居然挤满了人。 看打扮，都是附近的村里的人。 陈鹏看着我笑了笑：“真是侥幸，假如让这些百姓受伤的话，这事情可就大了。” 我正想说一些上天保佑之类的话的时候，只见前面一个大妈看着我们猛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呸！老天爷怎么就不收了你们呢？” 我们全都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把我们当坏人了不成？ 或许是那位大妈带头的缘故，其他百姓也对着我们骂了起来。 “对！老天爷怎么不收了这些人，却把何半仙关进了监狱中！” “好人不偿命，坏人活千年，这话还真是在理。” “以后没了何半仙，咱们几个村子看病谁过来呢？” “……” 194.第194章 营救赵国栋 我和陈鹏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何文军在这里很得人心啊。 假如不是这次我们带着更好的装备，怕是已经死在了地下。 这些人过来，估计也是抱着给何文军报仇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暴露出来了想法，我们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的。 这些人居然没有砸警车，这让我们很是惊喜。 陈鹏坐到车上的时候说道：“或许他们不想被发现，结果因为榴弹的响声，吓住了他们。见到咱们完好无损的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便有了那种反应。” 我点了点头，或许也就这个推论比较靠谱点。 我看着外面的人问道：“要不，咱们到外面问问那些人赵国栋去哪里了吧？” 陈鹏笑了笑：“不用！” 说完他从另外一个警察背包里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按了开机键之后，他看着我说道：“自从你上次被劫持之后，局里就要引进了这种定位设备，恰好赵队身上就有。现在想找他太容易了。” 等到电脑开机，我才发现这上面只有一个图标。 点开那个图标，陈鹏翻出手机找到了一串数字输入进去之后，屏幕上立马弹出了一张地图来，一个小红点在屏幕中不停地闪烁着。 我凑过去一看，然后说道：“黄河滩区！他们把赵队长拉到黄河滩区干嘛？” 陈鹏示意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开车，然后对我说道：“他们既然是为了何文军报仇，想来把队长拉到黄河边就是毁尸灭迹了。” 我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陈鹏拿着车上的对讲机将这边的事情简短的汇报了以后，便请求支援，全都去黄河滩区解救赵国栋。 对讲机中，我听到了解逸轩的声音：“把位置传过来，我现在就带人出发！” 陈鹏将位置共享了过去，然后对讲机中再次传来了解逸轩的声音：“我这边已经开始出发，你们到了大堤给我消息，别打草惊蛇。” 陈鹏回了一句“我看看”便继续操作起电脑来。 不知道他点了哪里，屏幕上显示出了一行小字：“正在连接卫星……” 过了两分钟，屏幕中全都是空中俯拍图了。 陈鹏找到黄河滩区，然后放大影像。 随着图像逐渐变大，黄河滩区逐渐清晰起来。 甚至连大堤上河务局修筑的观测站都能看清楚。 陈鹏调整着画面，最后将小红点转移到了屏幕中间。 再次放大之后，陈鹏指着小红点不远的地方说道：“在这里。” 我仔细的看着画面，这会儿的画面因为像素问题，几乎全都是马赛克方块。 不过依然能从画面中看到有几台轿车，轿车旁边是几个黑色影子，这应该就是那群人了。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黑点，一动不动的在那里。 陈鹏指着那个黑点说道：“这应该就是队长！” 说完，他拿着对讲机说道：“局长，在浮桥东二十里的地方，就是河务局红旗观测点南边的黄河转弯地方，队长就在那边。对方人数看上去有七八个或者十个，具体像素太差，看不清楚，你们注意点就行。建议从大堤下来走玉米田，狙击手应该顺着沿黄河的道路慢慢接近。” 他刚说完，解逸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娘的，这新装备果然好用！” 虽然这次解逸轩带着刑警队从县城出发，比我们快了将近三十公里，但是我们还是要赶往那里。 万一遇到什么焦灼的情况，这两台车里的人，除了我之外可全都是生力军。 车子开着警笛，全速往黄河大堤上而去。 路上的车辆纷纷躲避，估计不少司机都会谩骂。 就在车子距离黄河大堤还有二十里左右路程的时候，屏幕中的角落中，出现了几台车子。 一群人从车里冲了出来，然后消失在了屏幕中的绿色地带。 对讲机里传来了解逸轩的声音：“对方的位置动了么？” 陈鹏回答道：“没有，不知道在做什么。我看到你们了，多加小心！” 陈鹏这时候下达了关闭警笛的命令。 等我们冲到大堤上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微弱的枪声传了过来。 陈鹏看了一下电脑，才发现在黄河边的汽车周围那些人全都聚在了一起，而他们的外面，站了整整一圈的人。 解逸轩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了起来：“好了，全都击毙，老赵没死，不过受了伤，得赶紧送到医院去。” 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开车进入黄河大堤中，我们见到了正在往裹尸袋中装的尸体。 其中一个就是我和赵国栋遇到的那个说自己是附近乡民的王大福。 看着王大福和其他几个人的尸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身绿色迷彩服的解逸轩看着有点喜气。 他手中提着狙击枪，看着我笑了起来：“等老赵出院了必须得请我吃饭，我一个人干翻了三个人。真是岁数大了，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我看着解逸轩问道：“怎么不留下个活口？” 解逸轩指着地上的枪械说道：“全都是他们的，而且他们还在老赵身上绑了炸弹，假如不击毙，老赵很可能被炸成碎末。” 我点了点头，知道解逸轩的意思。假如真的靠一念之仁，说不定赵国栋就被这些穷途末路的歹徒给杀了。 解逸轩看着我问道：“不是说有咱们几个的雕塑么？怎么老赵被他们绑架了？”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解逸轩听完之后，对陈鹏喊道：“陈鹏，马上去电视台把那个魏凌翔抓住，审讯一下他到底知道多少内容！” 陈鹏对这事儿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解逸轩刚说完他就带着几个警察开车离开。 我将庙宇周围村民的反应告诉了解逸轩，他听完之后说道：“志才，你说的这些其实在何文军的老家一直都存在。特别是现在，只要是政府的车子开到村里，那些人就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县里市里都很为难。假如一两个人，大不了把他们抓住关起来，但是这么多人，万一出了什么叉子，咱们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195.第195章 事情很严重 我看着解逸轩问道：“那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他苦笑一声：“已经派了心理干预小组深入到村子里面，但是效果却不明显。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我想到在庙宇外面那些百姓说的看病什么的，然后对解逸轩说道：“其实可以从医疗方面着手，派工作组和医生一起到那些村子去，义务看病。自古以来，那些造反的人都会打着看病的旗号收拢人心，比如张角、黄巢等人。这种方法经过几千年的发展，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咱们为什么不这样试试？” 解逸轩有点为难的说道：“其实县里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医院的人害怕出现人身意外，再说深入农村哪有在县里舒服，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想去。” 听到这里，我笑了起来：“人浮于事，这种事情你们都搞不定？下硬指标，一位医生必须在农村给一千人治病，什么时候完成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我还不信治不了这些医生了。还有那些刚毕业的过来实习，直接拉到农村去，给他们说，在农村呆上两年，直接给编制，这种问题直接就能解决掉。只要你们想做，我相信你们有的是办法。毕竟能成为领导，脑子和心眼都够用。” 这话说得解逸轩有些脸红，他看着我笑了笑：“等会儿回去我就在常务会上说说这些情况。” 我递给解逸轩一根烟，然后说道：“解局，也许你现在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但是今天他们已经动手坑了我们。假如不是装备好，或许我们都会死在地下。他们的这种心理很危险，一定要在能扭转过来的时候把他们拉到岸上来！” 这时候那些被击毙的人的装备也都整理好了，我和解逸轩走过去一看，顿时抽了口冷气。 不仅有常见的手枪，还有冲锋枪与突击步枪。新式手榴弹十颗，另外他们的包里还有不少塑-5炸药和****等物。 我对脸色已经苍白的解逸轩说道：“假如他们在县里的超市或者商场来这么一下，不管是炸药还是枪械，咱们县直接就成了世界知名地方。好好想想吧，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该查还得查，不过那些百姓也不能放任其自生自灭，一定要想办法拯救他们。” 解逸轩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开着他的警车便离开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有两个警察在从王大福身上解着类似于马甲一样的东西。 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避弹衣？” 一个警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要是避弹衣就好喽，这是炸弹衣，中东的人体炸弹发展到现在，已经比以前的那种将炸药绑在身上那种土办法高明了好几个台阶。” “就拿这玩意儿来说，里面有几千颗钢珠，在钢珠里面，是********。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这种人体炸弹一旦引爆，就会造成大面积的伤亡。保守估计，在火车站之类的地方，一个这种的炸弹起码能造成300人以上的伤亡……” 我被这个数字吓坏了，脑门上的汗水不知不觉已经冒了出来。 国家规定，三人死亡的事故或者案件就是重大事故，需要中央做出批示。 假如这一下造成300多人的伤亡，别说县级干部了，怕是连负责安全工作的省部级都难逃责任。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铁面阎罗的电话。 这会儿他们已经将黄池县的案子给整治完毕，现在已经返回了省城。 在电话中，我将黄池县发现的这种人体炸弹装备告诉了他，还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铁面阎罗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刘，你汇报的很及时，我会尽快将这件事报上去，另外我也会给老宋打电话，让他过去处理。” 他所说的老宋，我知道，应该就是安全局副局长宋家福。 假如安全局处理这件事的话，我相信绝对比黄池县自己来处理强得多。 起码安全局的人不像县警局那样处处受制，而且调动其他地方的警力或者相关人员也不用扯皮半天。 安全局办事，所有部门除了全力配合之外，剩下的就是祈祷他们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这群人绝对会抽丝剥茧一查到底。 安全局跟别的部门不一样，他们是垂直管理，地方上就算想使绊子都无从下手。 而且有击毙权的部门，整个华夏也没有几个。 真把这群人惹恼了，他们枪毙后伪造一下现场和证据，那么死的人只能算是白死了。 不过这种事情基本上不会发生。就算是有，也不为人所知。 铁面阎罗还问了其他方面的情况，因为我一直在家休息不了解情况，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假如再让他知道黄池县的官员不作为，我相信他肯定很受打击，毕竟这地方两个月内他收拾了两遍。 等我跟着警车返回黄池县的时候，直接去了警局。 正好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碰到了陈鹏。 我立马叫住了他：“鹏哥，那个……魏凌翔……你……” 他笑了笑：“放心，我们找他的时候他直接什么都说了。其实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他孩子住院，需要很多钱。然后有人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你带到那个庙里，就给他五万块钱。让技术上的人查了电话和银行卡信息，发现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我松了口气：“那魏凌翔怎么办？” 陈鹏对我说道：“现在肯定是要拘留了，虽然他没造成什么损失，但是毕竟他的立场是为了钱。不过若不是他歪打正着，说不定这个情况咱们还不知道。估计拘留几天就放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胡来的。” 我点了点头，刚进到解逸轩办公室里，他据扔给我一张银行卡：“我这些年也没攒什么钱，这是两万，密码是我手机号的后六位。取了钱代表咱们几个去看一下魏凌翔的孩子，那个县我不熟，需要多少花费直接说，我相信咱们几个凑一下，你们单位和我们局里多少捐点应该够孩子治病的费用了。” 我看着解逸轩问道：“那孩子什么病？不是医疗保险都报销么？” 解逸轩叹了口气：“白血病……” 196.第196章 全局大动员 白血病？ 我顿时就愣住了。 今天魏凌翔见到我的时候还嘻嘻哈哈。 居然是白血病，我感觉大脑有点短路。 他表现得神色如常，到底是怕麻烦别人还是另有原因呢？ 在审讯室，我见到了垂头丧气的魏凌翔。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干笑两声：“对不起……” 他还没说完，我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脸上！ 魏凌翔白皙的面庞上面立马浮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孩子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把我当兄弟还是觉得你一个人能解决？要是能解决为什么还因为几万块钱差点把我害死？几万块钱够么？” 我对着他大吼起来，虽然对于魏凌翔出卖我很气愤，但是我更多的是担心他的孩子。 我们认识两年多了，一直都是志趣相投。 拍摄东西，我一般都是兴趣使然，而魏凌翔更多的是因为钱。 这两年来，他做的私活儿比正了八经的工作还多，以前还有不少人羡慕他。 但是现在看来，他挣的那点儿外快，对于治疗他孩子那堪称天价的医药费，无疑是杯水车薪。 魏凌翔没有说话，不过眼睛发红，低头哭了起来。 我坐在他面前点上一根烟，然后扔给他一包纸巾。 “孩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费用的。以后有事儿的话，先给自己人说。虽然我没钱，但是我能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在我转身要出去的时候，魏凌翔在我身后说道：“志才，我……” 我转身对他说道：“别想太多，我也是快当爹的人了，想给我儿子找个哥哥而已。我走了，有事儿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在警局食堂草草吃了点东西，我便回到了局里。 走进大楼，我径自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局长这会儿正在记者群里抢红包，见我进来好奇的问道：“伤好了？” 我点了点头：“已经能上班了。” 局长笑了笑：“你找的那个魏凌翔真是不错，业务熟练不说，稿子写的也很好，县里和市里的几位领导都很满意。他的工作编制我已经跟人事局打了招呼，这点儿你放心，有才能的人，我绝对不会亏待，权职范围内，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们。” 我坐在局长对面，然后对他说道：“魏凌翔现在家里出了点麻烦，然后他做了点出格的事情，现在被拘留了。” 局长一愣：“他把摄像机卖了？” 局长的思维让我突然想笑：“那倒是没有，再说咱们单位的摄像机，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局长。 他听了之后沉吟片刻：“他家里什么情况？” 我拿着局长桌上的黄鹤楼抽出一根点上：“他儿子得了白血病，刚才来的时候解局长个人拿出两万，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局长一听，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 他是个感性的人，尽管很多时候是个大老粗，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总是很上心。 “既然他拿了两万，我也不能超过他，我也出两万。” 说完他拿起电话，按了一下内线：“通知一下，局里中层以上领导全都到会议室开会。另外有线台的周琦也喊过来，这次事情比较严重。”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局长：“我替魏凌翔谢谢你！” 局长看了我一眼：“别玩虚的，哪天休息陪我去钓鱼吧。”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还以为你要潜规则呢。” 局长拿着烟盒就砸了过去：“给我滚蛋！” 接过局长的烟，我刚出门周琦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局里么？出了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让过去开会。” 我将事情简短的向周琦说了一遍，他听了也是忍不住唏嘘起来。 “既然是翔子的事情，我立马过去。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我跟你一起去。” 在会议上，局长面色沉痛，让所有人心中忐忑。 “咱们都是新闻工作者出身的人，长话短说吧，咱们单位有个采编记者，一直加班加点的工作，假如不是因为一些事情牵连到了，我们所有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家里出了很大的状况。在座的都是有孩子的人，假如换成你们的孩子得了白血病，你们会不会像他一样坚守自己的岗位？咱们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你们是不是经常关心了解他们的家庭状况？” 他的话刚说完，下面这些中层领导就全都炸开了锅。 “卧槽，咱们单位谁家孩子得了白血病？这……” “换成是我的话，就算来上班也没有任何心思……” “……” 局长摆了摆手：“他之所以还来上班，主要原因是过来上班还有些收入，假如不上班的话，连这点儿工资都没了。他就是咱们栏目组新来的采编魏凌翔。小刘，你简单介绍一下魏凌翔的情况。” 众人全都看着我，魏凌翔他们知道，但是家里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在局里上班，还能跟其他人神色如常的打招呼，这些领导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议论纷纷，我知道，他们有点拿不住魏凌翔的心思。 以前我们就办过这种事情，号召给一个孩子捐款，结果全县捐了几十万，那孩子的家长居然不想治了，想用这些钱改善生活，然后再生一个孩子。 而得病那个孩子，那两口居然想扔到福利院门口。 后来在警局和民政部门的干预下，那两口子才算是没有把孩子扔掉。 现在魏凌翔出了这事儿，这些中层自然会将之前的那件事拿出来讨论。 我咳嗽一声，对他们说道：“说起来，我和魏凌翔认识两三年了。这两三年以来，他给我最大的印象其实就是自卑，生怕被别人看不起。” “不管是专业技能也好还是撰稿水平，都生怕落在人后被人笑话。他家里条件一直不好，所以他没事就挣外快。他在之前的单位，因为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赋闲在家，现在重新走进了电视台，他最怕的事情就是重蹈覆辙，让单位的人看不起，让单位的人觉得是个麻烦。” …… 等我说完，局长对我们说道：“人家警局的解局长，一听到这件事拿出了两万，这是他的心意。希望大家也都发动起来，咱们内部先捐献一下。” 197.第197章 拮据的一家 局长话音刚落，周琦便起身说道：“我拿一万，等会儿我就跟志才先过去，看看那边除了钱还需要什么，另外就是我跟医院方面沟通一下，看看能否减免一部分费用。” 局长点了点头：“也行，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 这一时半会的大家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不过他们每人都报了三五千的钱，有的答应明天上班带过来，有的直接手机转账给周琦。 我卡里倒是有几万块钱，这是准备结婚用的。 跟赵静沟通一下之后，她回复道：“你看着办吧，只要结婚那天别让我娘家人吃大锅菜就行。” 统计了一下，局里中层差不多捐了有五万多。 大家都不是有钱人，平时就靠一点儿死工资，能捐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等我和周琦出去的时候，他对我说道：“去把相机拿上，到时候拍一些照片，回头你在微信平台宣传一下，好歹能宣传一下。咱们给那么多需要救助的人宣传了，这次是自己人，更不能坐视。” 我点了点头，然后上楼而去。 到办公室的时候，小六和陈蕙茹在和老王谈论着在庙中的所见所闻。 见我进来，几人赶紧起身：“台长，翔哥怎么被警察带走了？” 我笑了笑：“警察让他过去协同办案，没事儿的。不过魏凌翔的家里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老王扶了一下眼镜：“出了什么事了？” 我一边从柜子里拿照相机包一边说道：“他孩子得了白血病，刚才中层以上的领导捐了一下钱，我和周琦准备去看一下，把钱送过去，顺便看看还需要什么。假如能拍照片宣传一下的话，那你们就做好准备。” 老王一听，当即说道：“那行，你们去吧，最好先报个新闻吧？” 我一愣：“他家又不是咱们县的……” 老王狡黠一笑：“让上头知道新闻工作者的不易，有好处的。起码你能让咱们局里这些记者感激你……” 他的话点到为止，不过我依然听出了里面蕴含的意思。 现在我也是中层干部了，假如能通过一件事让记者们得到实惠，怕是以后我在局里的工作很好开展。 怪不得当时周琦把老王挖过来，他在广电圈子混了大半辈子，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坐到车上，我将老王的话告诉了周琦，他听了笑着说道：“嘿嘿，老王在我刚接栏目组的时候给了我不少的帮助和建议，不然的话，凭我这尿性，想往上走可是不易。” 到隔壁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我们这边的习俗是下午不能去看病人，但是这会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门口买了点水果，我和周琦来到住院部。 魏凌翔的孩子叫小杰，在住院部倒是很好找，毕竟是白血病患者，随便找个护士就能找到他的病房。 推门进去，就看到魏凌翔的老婆在病房的角落中用一口小小的电饭锅煮泡面，病床上一个小光头坐在床上，看到我们进来当即说道：“妈妈快把锅藏起来，有人来了。” 病床上坐着的小光头就是小杰，不过比之去年那胖嘟嘟的脸庞，这小家伙现在脸上没有二两肉，细细的脖子看上去与身体极不协调。 魏凌翔的老婆转身看了我们一眼，低头解释道：“食堂的饭菜太贵了，孩子想吃鸡蛋……” 她头发凌乱，眼圈发红，以前那个热情大方的嫂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畏畏缩缩，身体消瘦，表情呆滞的中年妇女。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脚把电饭锅往床底下踢。 我和周琦相视一眼，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嫂子，我是志才啊，去年去过你家。这是上次跟我去的周琦哥，你还有印象么？” 我把手中的水果递给小杰让他吃，然后走到魏凌翔老婆面前。 她听了我的名字才认出了我，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兄弟，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给翔子找了份工作，我们家连个收入怕是都没了……” 周琦看了看病房中凌乱的衣服和其他杂物，好奇的问道：“你们住院很久了？” 她摇头说道：“才一星期，结果家里攒的钱都花光了，翔子这人心高气傲，让他去借钱他也不去，我娘家的亲戚全都借了个遍，不过还差很多。” 周琦叹了口气：“翔子上班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今天出了点儿事儿，我们都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说完他从包里掏出几万块钱递给魏凌翔的老婆：“这些钱，你拿着花，别委屈了你和孩子。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我们来解决。” 魏凌翔的老婆一听，当即就要把钱推回来：“别别别，这样可不行，都不宽裕，我们忍忍就过去了。对了翔子出啥事儿了？他是不是犯错误了？” 周琦笑着说道：“没，他在协助警局办案，估计过几天就能回来。” 我掏出相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除了照片，视频也拍了一写，特别是他们娘俩在医院偷偷煮泡面的镜头，这绝对是个泪点。 虽然这种事情不需要多做宣传，但是本着多拉点捐款小杰就多一份希望的念头，我还是让她说了一些家庭艰辛之类的话。 现在周琦把现金给了她，我身上还有俩局长的卡以及我自己的结婚钱。 来到交费处，我交了六万块钱。 周琦则是趁着这功夫去了院长办公室。 我交过费用，在等周琦的时候给局长打了个电话，请他给这个县的广电局打个招呼，来一两个记者报道一下这件事。 局长欣然同意了：“这件事怎么运作我不管，需要我帮忙时候就说话，我现在也能做这些事情了。” 他能这么帮忙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出现在医院大厅的时候，周琦也从院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看来事情不好办。 “志才，我他娘的好话说尽了都，他居然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人家家里这么困难，减免一些费用不行么？大爷的！真不行了咱们就转到咱们县，我看到底谁丢人！” 198.第198章 转院黄池县 我一愣：“他们医院对这种大病就没有什么政策性的照顾？” 周琦点了点头：“屁都没有，说什么国家有报销，还居然还想着省钱，说咱们不知好歹。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面前那个记者呆呆的看着我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了想，假如能转到黄池县医院的话，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很有利。 第一黄池县是我们的地盘，不管是上新闻还是做专题报道，这件事都很容易。 第二就是黄池县医院跟我们已经是关系户了，别的不说，我们几个在医院里都很熟悉，做事很容易的。 第三，黄池县短时间内经历了两次官场大地震，也需要一件温情的事情来缓和一下民众敏感的心灵。 想通这些，我点头说道：“那就转院吧，这中间需要什么手续？” 周琦笑了笑：“手续很简单，一个电话就行。” 说完，他翻出黄池县医院院长的电话，将这件事对对方说了一下。 那院长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既然是咱们县职工的子女，那肯定得接过来了。我现在就拍救护车过去，放心吧，我会尽医院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他们。” 挂断电话，周琦看着眼前那位记者笑了笑：“兄弟，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那记者一愣：“你要抢银行么？” 这人二十多岁，一看就知道是实习期的记者。 我看着他问道：“想不想转正？” 他点了点头，旋即问道：“你有办法？” 我点头说道：“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写稿子，你就能转正。不过估计这几天会受点委屈，你敢不敢这样做？” 这记者想了想，然后说道：“行！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会不会挨打？” 我和周琦同时摇头：“这个不敢保证！” 周琦掏出了他的证件：“我之前每个月都会挨打，结果现在成了副局级的干部。在记者这一行，只有挨了打，才说明你写的东西深入人心。放心，只要你的新闻得到了反响，我会立马让省纪委的人过来查。” 周琦指着我说道：“知道他是谁么？” 这人摇了摇头。 周琦接着说道：“他姑父是省纪委的人，一个电话就能把省纪委的招过来。你知道前一段黄池县的官场大地震吧？那就是他姑父干的。” 这记者开始激动了。不过他沉思了一下便泄了气：“我就算是拍了写了稿子，我们主任也不一定通过啊。” 周琦笑了笑：“放心，我会安排的。只要你传上去，我就能让这条新闻出现。一个小小的院长，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至于周琦说的让省纪委的人来查，这事儿我倒是不担心。 因为现在这些手中掌权的人，只要查下去，总会查到什么的。 比如现在这位院长，我不信他没参与医药采购，这其中的回扣与利润有多大谁都清楚，只要给铁面阎罗打个电话，我想他很愿意查一下这种事情的。 具体的手续交接我和周琦都没参与，因为来了一个副院长专门负责此事。 等到魏凌翔的老婆和孩子坐到救护车上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我刚交的医药费结算了一下之后也全都退还给了我。 那个记者拍摄完全程之后，在新闻界老油子周琦的面授机宜下，留下他的电话很是激动的走了。 周琦笑着说道：“等着看吧，这家医院要火了！” 现在的新闻，都是同步到微信来宣传的，像这家医院的事情，不愁没人转发。 我和周琦坐车跟着救护车赶回黄池县。 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还专门腾出了一间特护病房。 经过抢救的赵国栋还专门打来电话过问此事。 等到我们快回到黄池县的时候，局长突然在微信上给我转了一条链接。 我点进去一看，是国内一家大型新闻网站的新闻，标题是《白血病突降清贫家庭，我们都做了什么》。 这标题简直了，怕是最不喜欢看新闻的人一会打开看看。 我点进去，里面是图片，全都是那个记者录制视频的截图，甚至还有几个gif动画。上面很清楚的介绍了魏凌翔的儿子确诊为白血病之后，医院的冷漠与魏凌翔老婆的无助。 那口煮着泡面的电饭锅，有一张大大的特写。 同时旁边的图片说明上有一句话：“当病患连食堂的饭菜都买不起，需要煮泡面度日的时候，我们这些旁观者，能做点什么？” 图片下面就是几个护士凑在一起嗑瓜子的图片。 对比之下，更显得讽刺。 周琦看了我一眼：“新闻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出来了，而且还是华夏网，言辞犀利，配图恰当。真好！” 周琦说道：“转给我，等会儿我看看。” 我转过去之后，顺便分享到了朋友圈，并附上文字：“都说新闻工作者很风光，我们局里一个记者的家人，假如大家有能力的话，还望能伸出援手，替他拜谢大家了！” 五分钟后，赵静的电话来了，听声音，像是刚哭过。 “怎么会这么可怜？那家医院为什么连一顿饭都不舍得给？” 我笑了笑：“以后就不会了，现在已经转到了黄池县医院。结婚的钱，我拿出了一半，到时候要委屈你了。” “救人一名，就当是为咱们孩子祈福了。你注意身体，有时间回家陪我。” 我挂断电话，周琦看了我一眼：“女人都是感性的，给赵静说，别太关注这件事，省得心情不好。”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微信上突然来了条消息，是宋望成的。 点开一看，是一则转账消息。 他给我转了五万块钱。 “志才，快黄金周了，我这边忙，没时间过去。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和老魏也是一个战壕里呆过的人，共同经历了生死，希望他孩子早日康复。” 面对这种情况，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挺身而出，贡献自己的力量。 等我们到了医院的时候，不算宋望成这五万，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转来了几千元。 周琦看了那条新闻，笑着对我说道：“这小子的文笔好棒，估计他在县里呆不住了。” 199.第199章 无聊喝点酒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们县呆不住了？” 周琦瞥了我一眼：“像这种基本功扎实的新闻工作者，肯定会有网络媒体挖他，而且他现在是个临时工，未经同意就曝光自己县的丑事，绝对会让他的领导生气。说不定现在就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滚蛋回家。” 母子住院，重新开始治疗。 医院方面给予了最大的照顾，不仅专门有护士时刻关注，就连医生也特意安排了一个，不仅需要时刻观察孩子的病情，还要安慰病人和家属的心理情况。 像这种大病的医治，病人和家属的乐观情绪也很重要。 等忙活完了之后，我和周琦顺便看了看躺在床上像是木乃伊一样的赵国栋。 赵国栋浑身绑着绷带，他身上有两处枪伤，倒不是什么致命伤，不过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差点挂了。 他看着我走进来，笑着说道：“我现在浑身没感觉，他们打的麻药是不是过多了？” 周琦掏出烟晃了晃：“估计你是想抽烟了吧？刚才医生特意交代，你不能抽烟，所以老赵，我劝你趁这个茬口，把烟戒掉。” 赵国栋一愣：“你俩为什么不戒？” 周琦搂着我的肩膀哈哈一笑：“因为我俩没受伤啊！” 赵国栋看着我问道：“那魏凌翔，怎么说呢，你心里不会有什么芥蒂吧？” 我摇了摇头：“这个不会有，他这也是事出有因，另外就是对方的计划也没得逞。我现在就是发愁，那些村民怎么办？” 赵国栋叹了口气：“让领导们想办法吧，跟咱们没多大关系。以前的轮子事件，不照样平息下来了么？倒是你，现在没钱结婚了吧？” 我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不能坐视啊。大不了办的简约点儿吧，我和赵静都不在意这个的。” 周琦在一旁说道：“你不在意我们在意啊。你结婚我也不随礼了，我和老赵还有解逸轩商量过了，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赵国栋说道：“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件事之前我们商量过。到时候别的不说，我们哥几个绝对会帮你张罗好的。而且现在你当官了，估计会有不少人给你送礼。” 周琦嘿嘿一笑：“估计你买车的钱够了。你老婆有车，你不买车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哦。” 我咂咂嘴：“等我把驾证考了吧。现在可以自主考试，等那天没事了让大李带我练练车。他在驾校做过兼职教练，应该是没问题的。” 赵国栋笑了笑：“不用找别人，我都能教你。” 这话让我瞬间想起了上次和赵国栋开车跟杀手狂飙的情景来，那场面现在想想就想吐。 我对他说道：“别，还是算了，毕竟我不准备当赛车手。再说我要是那样开我的车的话，估计我那车一年就要报废了。” 赵国栋笑了笑：“一年？别开玩笑了。咱们县有个镇的派出所购买了一台车，结果县局一个领导的儿子在那上班，喜欢飚车。那台五菱之光还没等到上牌照就已经报废了。” 我一愣：“这钱算谁的？” 赵国栋看了我一眼：“那孩子拿了一半，然后他老爹运作了一下，又重新买了一台。” 离开医院，我和周琦在一家小饭店吃饭。 周琦今天突然想喝酒，正好我明天没什么安排，便要了一瓶洋河。 周琦喝了一杯酒说道：“今天这事儿，真是让人蛋疼，真是波折。” 我笑了笑：“每天都是这样，我发现我不管做什么都能掺合在这种事情中。从黄泥村开始，我感觉自己都没有安生的时候。” 周琦夹了一口菜丢进嘴里：“确实是这样，让我跟着你也折腾了好多事情。不过也好，我现在成了副局级，你也成了副台长。想必几年后，等台长退居二线的时候，你就能上去了。要么是副局长，要么是电视台的台长。” 我笑了笑：“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要能家人老婆孩子平平安安就行。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对于咱们来说，能上去是侥幸，上不去也是自己本事不到位。” 周琦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酒给我倒上：“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现在的人，能在三十岁之前悟出这个道理的人，可不多。人生一世，基本上都在不如意中渡过。不过有的人却悠然自得，甘之若饴，有的人却是嫉贤妒能，怨天尤人。什么样的心态就有什么样的人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心态。” 我点了点头：“主要是我对于这些没有那么大的心愿。从毕业到现在，我的愿望一直都是解决温饱，让家人平安。你说假如我毕业后家里没那么多事情，我会不会还有这种心态和想法？” 周琦抿了一口酒：“我觉得不会，假如你没有这么多的压力的话，我估计你跟平常那些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你的经历与阅历造就了你成熟稳重的心理，但是也正是这种心态，让你没有了朝气与年轻人的魄力。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切都看你的本心了。” 我看着他问道：“你觉得魏凌翔的孩子能不能治好？现在被捅到了网上，咱们再报道还有效果么？” 周琦把自己的酒杯满上，然后看着我说道：“志才，以后你也是中层领导了，我希望你明白，一条新闻，只要与咱们有关或者可以报道的，不过外界的媒体宣传得多火热，你都要拿出东道主的姿态来报道。要以你为中心，以咱们台为中心。把那些报道，当成为咱们县摇旗助威的跑腿的。” 我一愣：“我怎么有点不明白呢？你的意思是，假如咱们县有个轰动的大事，而且市台省台的人都打算过来报道了，咱们一样要做自己的新闻？” 周琦点了点头：“别学网络媒体那一套，那条新闻火就一字不改的转发，这在网络媒体中不算什么，但是在电视新闻中，这是一个忌讳。谁的新闻稿都不是凭空蹦出来的，写新闻稿的人不管怎么规避，都会带着个人的情感，我希望你能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旦你原文转发，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我呆住了：“能不能举个例子？” 200.第200章 新闻的写法 周琦笑了笑：“例子很简单。比如这次魏凌翔的孩子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有市台和省台的人过来。假如你用了他们的稿子，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毕竟我是栏目组编辑出身，这种专业性新闻，怕是得问魏凌翔了。 周琦对我说道：“假如你用他们的稿子的话，会给咱们县百姓和官员一种这报道无关痛痒的感觉。市里省里来报道，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则新闻，不管是孤独无助还是八方支援，这都是一条新闻。但是你不能这么做。” 我好奇的问道：“这是啥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做成专题报道？” 周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是说用什么方法报道，而是想让你知道，分析一件事，要跳出新闻本身。这件事你要想把报道做的深入人心，那就要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 “首先，你要从思想上转变，你不是在做新闻，二十在帮助一个无助的孩子能活在这个世上，或者直接把他当成你的子侄。而咱们县的百姓，就是你的长辈，你的子侄身体除了情况，就算是送去医院，也得让长辈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要做的新闻报道也得是这样。” “具体的方式就是不光要说孩子多可怜多痛苦，要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比如采访医生，采访因为此事落泪的路边百姓，采访政府官员以及医院领导的重视，从社会的各个方面来报道这件事的轰动性，并且自己也得带着感情深入进去。” “电视上有些记者在采访受灾时候已经会落泪，就是这种情况。这样的报道就算是哭的很假，报道也会吸引不少人。我不是让你哭，但是你一定要代入进去。有时候冷眼旁观或许会让观众站在更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但是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把百姓们的内心给勾起来，不让他们客观的看待这件事，让他们感动，让他们觉得病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孩子！” 我第一次听周琦说到这些，感觉很新鲜，同时也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学习一下了，除了周琦之外，办公室的老王也不能放过，对于我来说，看似沉浸于书法的老王，懂得的人生道理，我能领悟一半都会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周琦喝了酒之后，话明显多了起来。基本上全都是在跟我说着以后要注意的事情。 我不善言辞，在局里存在感低，周琦就让我没事多跟局里的领导们一起吃个饭，或者找他们聊天谈心，这对我来说，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等我回到局里我的办公室之后，脸都没洗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了。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小六正在我办公室的电脑前坐着，不知道在摆置什么。 我坐起身来，感觉脑袋依然很疼，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起码在我这里，酒基本上就是让人难受的东西。 小六转身看着我笑了笑：“志才哥，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你手机响了，我在外面听到，便开门进来了。赵国栋给你打了一个，让你没事去医院陪他。周琦打了一个，他问你新闻做的怎么样了。听我说你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好像有点失望。” 我揉揉眼睛，看了看墙上的表，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小六给我倒了一杯水：“还有个号码打了过来，不过我没接到。那个电话号码很奇怪，在手机上显示是一堆乱码。好像挺神秘的。” 我听了好奇的问道：“神秘？手机拿来，我看一下。这会儿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难道是那边又有杀手了？不过在我在家休养的时候，赵国栋已经亲自去了南方抓人，把东子一家参与这个案子的人全都缉拿归案，虽然可能有漏网之鱼，但是已经无伤大雅，那些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因为东子一家人名下的几千万资产全都已经被查封。 想到这里，我有点迷茫起来，这会是谁呢？ 正想着，我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同一组乱码。 小六凑过来笑着说道：“志才哥，该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相好一听说你要结婚过来寻仇的吧？” 我抬腿了了他一脚：“滚蛋吧，我这几年一直单身，有个屁的相好。” 说完之后，我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刘志才，我是宋家福，还记得我吗？” 他一说名字我立马想了起来，这位是省国安局的副局长。 他来黄池县了？ 我拿着手机笑着问道：“宋局长？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来黄池县了？” 那边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我自然是来黄池县了。昨天老罗火急火燎的让我来查那个什么案子，我不能不查一下。这件事你好像很清楚，等会儿找地方见一面，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对于这个要求，我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现在在警局，我约好时间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洗了洗脸，然后走到栏目组的办公室，结果发现里面没人。 我看着小六好奇的问道：“人呢？” 小六耸耸肩：“老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要带着陈蕙茹去医院，说是要跟她做个大新闻。我本想去的，但是老王说我帮不上什么忙，没让我去。你昨天给他们交代任务了？” 我摇了摇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愣，旋即想起了昨晚周琦给我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该不会是周琦打电话后我在睡觉，就让老王去拍了吧？ 我感觉有点脸红，老王有十多年不写新闻稿了，难道这次要破戒不成？说起来，这都是为了我，这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小六看着我嘿嘿一笑：“老王走的时候说，帮你这一次，下一次让你该找谁就找谁。还说让你今晚请他吃饭。” 我点了点头：“这不是个事儿。现在你看家，我去一趟警局。把这个案子处理一下，那边人家还在等着呢。” 201.第201章 案情的分析 宋家福坐在办公室中，很认真的听我讲解从发现那个小庙到我们见到身受重伤的赵国栋的情形。 他最近都在查关于何文军团伙的案子，已经查出了几十个人在这条线上。 这个团伙的成员很狡猾，也很隐秘。 他们借用现实中的其他身份作为掩盖，以投资和发展下线为幌子，以何文军那套成仙的理论为诱饵，拉了不少人下水。 这其中有他们的教唆，同时也是那些人贪婪的心理作祟。 宋家福听完我的讲解之后叹了口气：“他们居然有重火力，有点不好办了。” 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继续提审何文军？” 宋家福笑了笑，反问道：“你以为，现在这件事，何文军还是主导者么？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妻子罢了。何文军已经被我们提审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现在只要把他带到审讯室，他就精神恍惚，明显被审讯的手段吓傻了。” 这话让我心中一愣。扭脸看着周围那些国安局成员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忍不住问道：“你们还对他刑讯逼供了？” 宋家福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摇头。他看着我说道：“志才，你要知道，为了国家的安全，不管什么手段都不过分。在国安局系统，没有人权两个字。这不是我们冷血，也不是我们残暴，而是我们不能冒险。不能把安全寄托在那些犯罪分子身上。从国安局组建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注定会成为刽子手一般的人。” 他的话让我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为了国家，确实需要这么样做。但是站在那些被蛊惑的人的立场上来看，却不是这么回事。起码这事儿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国安局和其他部门不一样，他们输不起。 或许只有一次失误，就有可能引起一件世界哗然的大事情。 宋家福给我说了很多，在我看来，他是怕我把他们当作明朝时候的锦衣卫，虽然他们现在办的事情基本上和锦衣卫没什么区别。 因为赵国栋住院，陈鹏现在成了刑警队的一把手。 他从警察的角度分析了那些军火的来源以及所带来的影响。他坚信，在那些村子中，应该还藏着掌握军火的外来人。这些人现在有些狗急跳墙的感觉，所以一定要在那些人暴动之前，将他们全都抓获。 我搭不上话，就在一边和解逸轩聊天。 解逸轩看着我脸色很不好，原因是我将他捐款的事情说了之后，老王和陈蕙茹居然约他想做个访谈。 自然是被他拒绝了。他分管的是安全，现在黄池县有了军火出现，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再接受采访说捐款的事情，绝对会让县里的竞争对手们笑话。 我递给他一根烟：“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反正就算你被采访了也不一定会播放出来。我们局里现在可不是什么都会播放的，这种带着政治属性的话题，更是慎之又慎。我们局长那人你还不清楚嘛，现在就想安心熬到退休，可不会惹事的。” 解逸轩瞪了我一眼：“我之所以捐款，一来是觉得那孩子很可怜。二来是魏凌翔在殡仪馆的案子中，确实帮了我们的忙，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要非跟我上纲上线宣传我，我能不跟你急眼么？这几年来，那些被大书特写的官员，哪个有好下场？” 我点了点头：“他们不是想增加那个新闻的深度嘛。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我指使的，你瞪我干嘛？” 解逸轩很不满的点上烟，然后说道：“你当我傻啊？那两人就是你们栏目组的，根本就不是新闻部的。再说我捐钱的事情，就你知道。结果昨天晚上你们局长还给我打电话，说我起了模范作用，唉！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又是一番麻烦……” 我深吸一口气：“你以为这会儿还有人敢动你么？今天下午，罗副书记会来咱们县。到时候你负责陪同就行了。凭咱们的关系，这事儿不难办，因为这是他早上临时起意才过来的，县里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个机会好好把握，就算那些人想要捧杀你，也得掂量掂量。” 解逸轩好奇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他要来？” 我弹了弹烟灰：“他早上给我电话了，好像要去隔壁县调查一些事情。昨晚的那条新闻你没看？” 解逸轩一愣：“什么新闻？” 我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中：“就魏凌翔的老婆孩子在医院无人问津靠吃泡面为生的新闻。那条新闻发布之后，微博微信上面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昨天我跟罗副书记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表示会关注此事。没过多久，微博上居然开通了一个帐号，专门为此事开通的，希望当地人踊跃举报那些官员不作为的信息。” 解逸轩问道：“结果如何？” 我嘿嘿一笑：“自然让罗副书记很满意，也很生气。不过他要是直接去那个县的话，难免会让人生出防范之心。所以他打算来黄池县调研，然后在这里秘密收集证据，然后将那些人带到这边来审理。不管怎么说，黄池县已经经历过这些动荡了，而且县招待所也得到了很大的强化。这可比隔壁县那个明显就是个旅社的地方好得多。在这里审案，那些人就算是想托关系走后门也不行，罗副书记这招釜底抽薪，你觉得如何？” 解逸轩怔了一下，像是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他当即拍着大腿就笑了起来：“这个办法不错，起码我的问题已经到了完美的解决。志才，罗副书记什么时候到？”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说。而且凭他那狡猾的性格，就算是有详细的计划，也是不会给我说的。” 解逸轩点了点头：“也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让别人查到他的行踪。你说下午他到的时候，县里其他领导都跑过去凑热闹怎么办？再说上面还有县领导，我这个位置有点尴尬。” 我嘿嘿一笑：“别忘了你的职责，你可是分管安全工作的副县长……” 202.第202章 花姐的心思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铁面阎罗果然来了。 解逸轩关键时候开启了厚脸皮的技能，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看着其他领导那恨得牙痒痒的表情，我突然很想笑。 铁面阎罗在县纪委、监察局、还有检察院等部门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之后，便进入了县招待所。 将那些没事凑热闹的官员赶走之后，他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对隔壁县的调查工作。一组组的人换上便装开着专门准备的低档轿车走了。 他们准备暗访一下那些官员的业务工作。 我没有权限跟着去，不过却很好奇他们用什么方法来查案。 回到单位的时候，老王和陈蕙茹在研究稿子的写法。 陈蕙茹一边写一边掉泪，旁边的小六不停地给她擦脸，顺便和老王讨论一下镜头的用法。 我看到这一幕，还以为陈蕙茹被人欺负了，细问之下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被稿子感动的。 老王笑着说道：“这次的稿子，不拿下咱们市新闻的年度一等奖，我以后一分钱都不要。” 我坐在沙发上说道：“得了吧老爷子，你要是不拿钱，那只能证明你不想来上班了。我还不了解你的心思么？” 老王看着我笑了笑：“确实是老了，今天在医院上下楼几趟，到现在身体都没歇过来。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志才，什么时间结婚？我给你准备婚联。” 我笑着说道：“别忙活了，到时候我买些就行了。” 老王一听当即拒绝道：“那可不行，我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了。没见我现在练字的内容都是各种喜帖婚联嘛。你是栏目组的领导，不能让咱们栏目组落了下风。” 我很无奈：“国庆节结婚，老家的房子装修一下先凑合着用，等县里的房子交房了就搬过来。既然你这么热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还得你给我撑场面呢。” 老王摆摆手：“我听周琦说，主婚人是解逸轩，证婚人是咱们局长。他们内部已经分好了，到时候绝对人很多，酒菜要多准备才行，别到时候掉了底，这可是很丢面子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事儿我考虑过。” 等到晚上的新闻播出以后，栏目组和电视台各个热线全都被人打爆了。 县里的热心人士纷纷表示要捐钱，甚至有的人直接找到了医院，悄无声息的给魏凌翔的儿子交了费用。 这种事情对我我们单位来说，已经死司空见惯了。不过这是第一次是局里自己人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格外上心。 甚至县里其他单位都打电话过来要组织自己单位人捐钱，让我们抽调记者过去录一下。 这么好的露脸机会，谁都不愿意错过。 有钱的捐钱，不宽裕的人到了医院直接捋袖子：“来看看我的骨髓是不是和那孩子匹配。” 人性的闪光点永远不会是流于表面，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善良。他们同情弱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助到别人，无疑是最快乐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我的婚礼也慢慢接近。 这天，我正要出门和周琦去买套婚礼上穿的西服，突然接到了花姐的电话。 现在花姐自己独自撑着那家店，因为解逸轩他们的照拂，确实没有人再过去闹事。加上我在电视上做了几次软广告，生意就那么好了起来。 花姐现在很开心，再没有了那种忧伤和迷茫的眼神。 我走到店里，前台那个姑娘甜甜的喊了一声志才哥，然后给我说花姐在后面的办公室中。 我向她打了个招呼，便向里面走去。 花姐今天穿的很漂亮，大红色的旗袍让她看上去真的犹如一朵花一样。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像是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快过来，吓了一跳。 我好奇的看着她：“大老板喊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花姐娇嗔道：“我才不是大老板呢，大老板在你家里，我充其量只是个二老板。” 我坐在了花姐对面：“怎么会呢，这店是你俩的。现在生意这么好，可比在单位上班好得多。” 花姐笑了笑：“给你买了套西服，你试一下。”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还没买西服？” 花姐从柜子里拿出还带着包装的西服，我一看那牌子，这套衣服至少四位数。 “怎么买这么贵的？你真的发财了？” 花姐嘻嘻一笑：“就你整天穿着户外装，你会提前准备西服？我买的高仿的，你先试试，不行的话我就去退掉。” 虽然话这么说，我从花姐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希翼。 西服很合身，简直就是量身定制的。 花姐看着我满眼含笑：“真帅，略带沧桑的脸上更增添了内涵。志才，以后穿西服吧，保证那些小姑娘一口一个大叔的喊你。” 我脱下西服：“还是算了，我可是有家世的人，怎么能让别人一直觊觎呢。” 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我看到花姐的神情明显一怔。 拿着西服走出去的时候，花姐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该更果断一些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心思想这些。对于我来说，赵静才是我的真命天女。 由于我的同学全都结婚了，所以给我当伴郎的只能是办公室还在单身的小六。 赵静本想让花姐当伴娘的，结果这女人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她是离过婚的女人，不能给人当伴娘，无奈之下的赵静只好把陈蕙茹拉上凑数了。 铁面阎罗在黄池县又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同时还升了半格，成了第一副书记。 由警察和医生组成的寻访小队也开始往各个村中派遣，这些人的工作很简单，只要陪村民聊天就行。但是也很困难，因为那些村民根本就不接受他们。 就在我的婚礼即将到来的时候，陈鹏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一个村子碰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开口就说要见我，并且答应警察，只要见到我，就立马给他们说那些外地人藏在哪里。 陈鹏开着警车，很是感慨道：“想不到你这马上当新郎的人也要参与这个案子，而且还得用美男计……” 203.第203章 神秘的女人 我看着陈鹏笑了笑：“要是我这也算是美男计的话，电视上那些小鲜肉算什么？岂不是美男中的美男子嘛。” 陈鹏嘿嘿一笑：“一群小屁孩儿而已，最吃香的还是你这种有阅历有内涵有修养的人。” 我哈哈一笑：“我有个屁的阅历内涵和涵养，只不过比别人多吃些苦头罢了。陈队，这个女人多大年纪？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陈鹏看了我一眼：“怎么会，我老陈可是做了十多年刑警的人，怎么会连人都认不出来？等会儿见了对方别失态，说不定她是你失散多年的恋人。” 我对他说道：“我的恋人现在在我家，准备跟我结婚呢。这事儿肯定不成立。到了那，说不定她身上绑着人体炸弹，准备杀了咱们呢。” 陈鹏白了我一眼：“你怎么跟赵国栋一样多疑？走吧，人家一个姑娘家，你至于这么想么？” 到了那个村子里，我才发现，原来对方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与我想象中的样子相差很大。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冷问道：“你是刘志才？” 我点了点头：“请问，你找我有事儿么？” 她对我说道：“对，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陈鹏在一旁替我答道：“什么忙只管说，只要你能说出那人的位置。只要确认是我们要找的人，县里会给与你经济上的帮助。” 这女人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问道：“刘志才，你还记得殡仪馆的鬼叫声么？” 我一愣，然后点头说道：“知道啊，当时我还亲身经历了。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她看着我接着问道：“你知道文雀吧？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我挠了挠头：“他这人，怎么说来着，现在人家已经身亡，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在我这里，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做事没有条理性，好端端的一个殡仪馆让他弄成了什么样子。管理混乱，好好的设备给糟蹋了。而且还没有任何安全意识，一心只为赚钱。你怎么问他了？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么？” 她点了点头：“我曾经在那里打工，亲眼见他跟别人谈论售卖人肉的价格。你知道么？那些骨灰，其实都是其他东西的，他那里根本就没真正火葬过人，都是在送入焚尸炉之前就把人肉割掉一部分……” 她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现在那个案子已经结了，罪人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再讨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这女人冷冷一笑：“没有意义？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曾经就在他那里做过亲眼见到他带人在尸体上割肉，我没有办法才假装害怕那里闹鬼才离开的。你知道么？那些人肉是县里某个官员喜欢吃，否则文雀怎么能在殡仪馆屹立不倒？” 还没等我说话，陈鹏便不淡定了：“姑娘，你要举报的话，能否说的详细一点？假如你没有什么证据的话，能不能别诽谤官员？毕竟真论起来，这罪名也是成立的。” 她冷冷一笑：“我举报有用么？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管？” 陈鹏点上一根烟：“那你叫志才过来干什么？难道你觉得他会伸张正义不成？” 这女人看着我，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他跟省纪委的人有关系，我想让他帮我伸张正义！” 我看着她问道：“伸张什么正义？就你看到的这些？” 她摇了摇头：“那个官员曾经要包、养我，我无奈之下，才选择了给尸体做美容这个行业，为的就是躲开他。因为他的骚扰，我错过了自己的爱人，错过了好几份工作，错过了很多很多的机会，到头来只落下个如此下场，你说，我报复他有错么？” 我想了想，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种事情，虽然不说司空见惯，但是也不算太稀罕，毕竟人有了钱或者权，总会有些其他心思出现。而且就算给铁面阎罗说，他也不一定会调查。毕竟对他来说，渎职与贪污才是他们调查的重点。虽然这女人说的很凄惨，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失去了理智。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这女人说道：“隔壁村子，从西面进第三条街道南边数第五座院子，那院子有后门，你们得兵分两路才能抓到。那院子里基本上每天都有十多个人，里面有很多枪，很多子弹和炸药，希望你们能成功。” 陈鹏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这些人打算趁着黄金周到来的时候在县城里大开杀戒，为的就是给何文军报仇，同时也对那些蠢蠢欲动的同伙一个警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现在全都告诉你们了。刘志才，我能不能给你说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有什么指示你说，我在听着。” 她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等你从梦中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等你醒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摆平那个官员，因为我不想我的生活再受到那个人的骚扰……” 这话让我顿时疑惑起来：“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梦醒来？说清楚好么？” 这女人却不再说话，飘然离去。让我和陈鹏都有点奇怪。、陈鹏看着我问道：“这……啥意思？”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女人时不时脑子有问题？” 说完，我伸出胳膊冲陈鹏问道：“来，你咬我一口，我看看疼不疼……啊！你大爷，你还真咬啊！” 我胳膊上两排清晰的牙印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在梦中，因为身在梦中的话，我不可能感受到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 陈鹏笑着看着我说道：“你丫的脑子有病吧，怎么会因为别人一句话这么不淡定呢？她说的梦中醒来，或许是让你明白，现在你被一些事情给蒙蔽了，或者说有人在你这里制造了假象。好了好了，咱们俩去那个院子的地方转转，确认一下消息的准确性。假如真的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咱俩就立了一功。” 204.第204章 真正的幸福 事实证明，在外面其实什么都看不到的。而且大白天的，路上都是人，我俩车子都没减速便走过了那个院子。 根据外面的围墙推测，这院子真心不小，斑驳的墙壁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等我们走过去之后，陈鹏才算是送了口气：“娘的，辛亏没开警车。不过就算那里没有人，我也准备去闯一下！” 我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你自己？” 他嘿嘿一笑：“怎么会呢，既然这里有枪械，我自然会找国安局的人来帮忙的。我相信他们很喜欢听到这样一条消息。就算是虚假的，也可以说是演习什么的。他们能调派武警过来，剿灭一个小院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本以为这货要上演一出孤胆英雄的戏码，谁知道他居然要借东风。 不过不管他怎么折腾，这事儿都跟我没任何关系。 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把赵静安全的娶到家里。 现在赵静已经回到了她娘家，婚期已经确定，再住在我家就有点不合适了。再说我那老丈人也希望我多去，不管如何，我这个副台长会让他很长脸，虽然我这个副台长屁都不是，而且广电行业已经是日暮西山，和十年前那样根本没法比。 结婚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婚前还要去送婚书什么的，简直让人头疼。不过还好，家族中专门有负责这事儿的，在送婚书那天，家里确实去了好几个特别能喝的人，要给我这个家族后生长脸。 在他们那一代人看来，做客时候能把主家喝倒，就是有面子。 我真害怕这几个长辈把我那老丈人给灌得住了医院，谁知打电话一问，我丈人居然找了好几个战友过去，发誓不能让我的那几个长辈站着回来。 当赵静哭笑不得的在电话里给我说了之后，我已经意识到，今天赵静家绝对是酒的海洋。 很多人都以为结婚是甜蜜浪漫的，是可以给与最好的，但是实际上，结婚的两人，是最不能做主的。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收拾着，衣服，发型，全都一丝不苟。 周琦和魏凌翔一人一台摄像机，恨不得将我吃喝拉撒全都拍摄下来。 我婚房的里里外外全都是穿的青菜一样的男女，相互说着虚伪的恭维话，讨论着金融养生等距我太过遥远的话题。房间里，一群人拿着麻将在推饼，这是我的初中高中大学同学。这应该是他们参加的同学圈子里最后一场婚礼。 他们大呼小叫的咋呼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是的，今天我结婚。 周琦拿着话筒，在采访我现在的心情。 说实话，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紧张？这两年来我拍过的婚礼不少，基本上对婚礼的每个套路都很熟悉。所以根本就不会紧张，或许有点激动，那也是第一次招待这么多人，我总怕有什么意外。 倒是我爸妈，在周琦采访的时候激动得有点要流泪的感觉，让我赶紧打住。这大喜的日子，让老人高兴才对。 魏凌翔的儿子已经筹到了一笔钱，而且我们单位有个人的骨髓相符，准备稳定一段时间就进行骨髓移植。这让刚刚从拘留所出来的魏凌翔大为高兴，不顾我的拦阻，非要给我的婚礼当摄像师。他和周琦的双机位拍摄，让我的邻居们都很好奇，在电视台工作的，果然不一样。 赵静他们全家已经在心里的一家宾馆里等着我去娶，毕竟去她老家的路途太远，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我们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被我拉了壮丁充当司仪，刚开始他还有点放不开，因为在我身边乐呵呵抽烟的人，有赵国栋，有陈鹏，有解逸轩，还有两个人是代表宋家福和铁面阎罗来的。 这些人之前都接受过他的采访，这会儿这个主持人我感觉他的手都是抖的，不过周琦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疑虑：“今天这里没官，不管什么玩笑话只管说，别害怕他们不开心或者别的，今天只要你把志才收拾惨了，那你的功劳就是第一！你别看现在赵国栋绷着个脸，其实他是没放开，上次我俩在洗浴中心的时候……” 还没等他说完，赵国栋便跟他闹了起来。 那主持人一看这情况，当即就要喊我做游戏，被我断然拒绝，这情况太常见了，基本上都是要折腾新郎官。虽然今天我结婚，但是这种没必要的折腾，还是能省就省吧。 在等待出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身西装革履的小六居然一直在冒汗。 我叼着烟看着他问道：“啥情况？怎么比我还紧张？” 小六有点不好意思：“刚才陈蕙茹给我发短信说你们这边喜欢跟伴娘开玩笑，让我想办法保护她。志才哥，真是这样么？”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六子？喜欢陈蕙茹了？” 他点了点头：“对……志才哥，今天你结婚，这么忙的日子，怎么突然八卦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就是觉得你俩其实挺般配的。怎么样，要不要凑一对儿在一起过，反正你俩现在也是经常拌嘴，跟夫妻没什么两样。” 小六反问道：“那我怎么没见你跟赵静姐拌嘴？” 我笑了笑：“因为我俩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以前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天天吵架。她觉得我弹吉他太low，我觉得她弹钢琴太小资，基本上不管做什么都有争执和分歧，但是后来却很怀念那会儿的时光，总感觉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陈鹏现在志得意满，上次在那个村子，真的缴获了一批军火，而且还顺藤摸瓜抓了不少重要的人，现在他已经是隔壁县的刑警大队长。今天过来，是专门为我捧场的，当他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什么是幸福？不是说谁离不开谁，而是和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哪怕是嗑瓜子，也比平时快上一倍。我感觉这就是幸福。” 正说着，司仪在不远处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准备出发！” 205.第205章 魏凌翔采访 婚车车队是赵国栋给我找的，作为一个刑警队长，这事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婚车是一台宝马760，这是宋望成开过来的。不过由于宋望成要在家里这边招呼我的那群同学，现在车子的司机是大李。 我拿着手捧花坐在宝马车里，西装革履的大李看着我嘿嘿直笑：“多帅气的小伙儿，以后要多穿正装。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子，还真是紧张。” 我笑了笑：“你紧张什么，这玩意儿就是带着四个轮子的沙发而已。你结婚那会儿你紧张不？我怎么就没有紧张的感觉？” 大李看了我一眼：“看你脸红脖子粗的，还说不紧张。抱得美人归，还顺带预订了一个大胖小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时候周琦走过来，敲敲车窗示意我打开：“志才，等会儿到了那边叫门的时候注意一下，我听说小花是负责堵门的。别耽误了吉时。魏凌翔跟拍，我在这边把摇臂安装一下。” 我点了点头：“费心了。” 周琦哈哈一笑：“你能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记住，回来时候一上车就给局长打电话，省得他耽误时间。证婚人和主婚人的词他们自己准备，你不用多做什么。平平安安的把你媳妇儿带过来，这就是你今天最大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好的，这事儿绝对妥妥的。家里这边，你多招呼一下，招待不周，别让人有意见。” 大李在一旁笑着说道：“有意见他们也得保留，是来的人都不是外人，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 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儿。既然他们来了，肯定是拿我当朋友的。 这次车队队长是赵国栋，他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通知了一遍，五分钟后跟着头车开始出发。 趁着这功夫，魏凌翔提着摄像机钻进了车里：“志才，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别问太让我纠结的就行。” 魏凌翔打开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我。 “来，首先给你媳妇儿做个保证，以后吵架了赵静就能拿着你们的婚礼光盘要挟你了。” 我看着镜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回想起和赵静的点点滴滴，犹如做梦一般，这些年来一直盼望着能和赵静结婚，结果马上结婚了却以不知道说什么。 满肚子的话堵在嗓子眼，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大李在一旁看了我一眼：“咋地了，还要酝酿一番？以前我记得你采访别人的时候不管什么问题你都能给对方提示，怎么你采访时候这么紧张？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苦笑一下：“或许是吧，主要是我自己都不清楚应该说什么。保证之类的话以前已经说了太多太多，现在猛然让我说这个，还真是不习惯。我已经过了满嘴跑火车山盟海誓的年龄了。怎么说呢，以后的生活有我，希望多多包容，多多理解。这辈子，携手共度！” 魏凌翔叫了声好：“这口才，要不回头你弄一期脱口秀节目试试吧。志才，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恋人之间什么是最重要的？” 这货的问题看似简单，却一个比一个有玄机。假如私下里，怎么说都没问题。但是他和小六制片的时候肯定会把这些内容加进去，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小六贱贱的微笑。 叹了口气，我对着摄像机说道：“两个人在一起，相爱是基础，物质是保证，理解沟通和信任是走下去的的必备条件。我爱赵静，我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我会一直陪她走下去，直到下辈子也不分开。” 关上摄像机，魏凌翔笑得像是个小狐狸：“志才，这是你真心话？我怎么感觉跟做工作报告一样？” 大李在一旁点头说道：“确实，浮夸了。” 日了，假如不是他为难我，我能说这些平时我都讨厌的鸡汤话么？不过这话确实是我想对赵静说的，虽然我想说的并没有这么冠冕堂皇。 前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这是要出发的节奏。魏凌翔推门下车，然后他扛着摄像机对我说道：“志才，新婚快乐！” 说完，他就往前面跑去，这会儿车队出发，他要录制下来。 大李对我笑着说道：“志才，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事千万不要太过鲁莽，像之前的那种事情，别再搀和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作成绩巩固自己的位置，而且以后你的工作重心也得从栏目组转移到局里的事情。万一你不注意被人抄了后路，到时候可不好办了。” 我点了点头：“这事儿我清楚，以后不再波折了，有了老婆孩子，我知道要做什么。” 这时候车顶上传来了嗡嗡声，大李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我也好奇起来，难道老子结婚还有人坐直升机过来不成？ 我推开车门探出脑袋往天上一看，顿时乐了。 在车子的侧上方不远的地方，居然悬停着一台航拍器。 局里一直都要买一台大型飞行器，以便于拍摄以前拍不到的画面。、 上次周琦也用过一个，不过那台航拍器在黄泥村跌落之后，一直都处于返厂维修的状态。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喊声。我扭头一看，不由笑了。 周琦和魏凌翔一人拿着一台遥控器，看着前方三脚架上的监视器，一脸的紧张。 这玩意儿以前在网上科普过，他们两人手中的遥控器，一台是控制飞行器，另一台是控制云台。 大李在车里好奇问道：“这玩意儿，不便宜吧？” 我冲他们摆摆手，然后坐回车里：“六七万吧，这东西不便宜。这是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买来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我的婚礼上用，这就有点假公济私了。” 大李笑了笑：“干嘛那么认真？你结婚，用一下也没人说什么的。再说了，以后这东西归你管。” 车队缓缓前行，那台飞行器在我们上空转了一圈之后，便落了下来。周琦在往箱子里收，魏凌翔则是提着摄像机坐到了一台车上。 出村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我吓了一跳：“不会要下雨吧？” 206.第206章 恍然若梦（大结局） 大李瞅着外面的天，也有点发慌：“操，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几天全是晴天么？这天气预报也太坑爹了吧？” 我给家里的周琦打了个电话，他说正在联系篷布，让我放心去娶就行了，家里的事情不用我操心。 放下电话，我盯着外面越来越阴沉的天有点发懵。 大李也听到了周琦在电话中的话，他笑了笑对我说道：“放心吧，就算是下雨，咱们一样能把媳妇儿娶过来。这或许是老天都在嫉妒你的幸福。” 我笑了笑：“得了吧，老天真嫉妒的话，就不会下雨这么简单了。” 天色阴沉得吓人，本来是晴空万里，现在外面却变得漆黑一片。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会儿是九点半。 上午九点半居然像是晚上七点的天气，真想不通这鬼天气是怎么一回事。 上了大路之后，赵国栋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志才，车队加速，注意要跟上！好端端怎么要下雨的样子？” 我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前面的车子已经开了灯，然后打着双闪，提示后面的车子加速。 大李嘿嘿一笑：“还没试过这车子的加速呢，坐稳喽，咱们冲一下试试。” 我系上安全带，然后掏出手机给赵静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赵静有点着急的声音：“亲爱的，要下雨了怎么办？” 我安慰她说道：“这种雨肯定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放心，这是老天爷怕今天有雾霾，特意下一场雨冲刷一下街道。” 赵静被我这话逗乐了：“你小心点吧，什么时候了还贫。” 我嘿嘿一笑：“下个雨而已，又不是天上下刀子。放心吧，我肯定会准时出现在你面前的。” 电话里传来了陈蕙茹的笑声：“台长，你这话说的让我们几个堵门的很不开心，不管，我要大红包！” 我对她说道：“放心，大红包肯定有的。对了，我记得小六的小名就叫大红包，要不我给他说说，你俩凑一对儿得了。”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笑声，其中还夹杂着陈蕙茹和别人打闹的声音。 我轻轻一笑，看来陈蕙茹和小六真的对上了眼。 这时候，豆大的雨点滴落了下来，外面的车子也看不清了，只剩下前面有着两点红光。 大李对我说道：“志才，下雨了，我建议咱们减速，别让他们开着车子四处乱窜。” 我点了点头：“也好，我现在就给赵国栋打电话。” 结果我刚掏出手机，车子就来了个猛刹车，我的脑袋顿时就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脑袋和鼻子的剧痛让我感觉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大李在一旁埋怨道：“你怎么不系上安全带呢？有事儿没？这么大的雨，他娘的前面居然没路了。” 我一愣：“哥，这是省道，一级省道，怎么会没有路呢？” 我揉着脑袋才想了起来，刚才我明明系上安全带的，怎么会撞在挡风玻璃上呢？再说了，宝马这车子车内空间那么大，怎么会那么容易撞上去？ 我正疑惑的时候，大李在一旁说道：“什么省道啊？咱们这是在大堤上，刚才你睡觉是不是睡迷糊了？” 我一愣：“啥意思？这不是我结婚么？怎么会在大堤上？” 大李拉开我揉鼻子的手，然后看着我问道：“小刘，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我看了看车子，这哪还是宝马的车子，方向盘上很明确的画着旗云的车标。 再看看我的衣服，已经湿透的t恤粘乎乎的贴在身上，下面是一条户外裤，脚上是红色的高帮帆布鞋。 这…… 我感觉大脑一阵短路，再看看大李，他穿着短袖，一副小车司机的打扮。 不是我结婚么？我俩的西装呢？我坐的宝马车呢？ 我呆呆的看着两边，虽然在雨幕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依然能依稀分辨出两边郁郁葱葱的绿色，这是大堤两边的树木特有的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我双手抱着脑袋，感觉脑袋一阵疼痛。 大李在一旁看着我的反应，很是好奇：“小刘你这是怎么了？咱俩刚才就去黄河边录了一下从里面打捞出来的浮尸，结果你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怎么这一醒来成了这副样子？” 我抓着大李急切问道：“李哥，咱们这不是去我娶亲的路上么？你开车我同学的车，咱们刚出村就下了暴雨，怎么突然就在这里了？” 大李好奇的看着我：“小刘？你丫不会是有病吧？告诉你，这是大堤上，怎么成了你结婚了？先把你的编制解决了再说结婚的事情吧，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结婚……” 我掏出手机一看，这会儿是下午四点钟，而手机上的时间明确写着，2015年7月13日。 这是我和大李去拍黄河浮尸的日子，而就这天，我们进入了黄泥村，然后参与了一系列离奇的事件。 我打开车门，让雨水尽情的冲刷着我的身体。 大李在车里仿佛在说神经病之类的话，我也没在意，我现在就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我之前的那些经历，其实就是我刚才睡着所做的一个梦不成？ 赵静、解逸轩、赵国栋、铁面阎罗、宋望成、宋家福…… 这些人的面孔一幕幕的在我脑海中闪现，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等到我浑身滴水感觉浑身发冷的时候，我才钻进了车里。 外面的一切都显示出，这是在黄河大堤上。 大李见我穿着试衣服坐在车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他伸手从副驾上的暗格中掏出玉溪，然后点上一根美美的抽了一口：“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做个梦就这么大的反应？前面的树倒了，咱们得绕回去从别的路下去，你坐好了，省得再碰到你的脑袋。” 说完，他发动车子，然后打转方向向来时的路疾驶而去。 在一个下路口的地方，大李笑着说道：“嘿，这里有条路，咱们等会儿就能进入县城了，是不是很激动？” 我凑在车窗往外一看，顿时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居然是通向黄泥村的那个路口！ （全书完） 结局 容馨很单纯，而且十分执着，所以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她要和冷易还有冷心，他们做朋友，那么谁都不能阻止，就算是自己的亲姐姐也不行！ 容家长辈知道，冷易和冷心的存在，在充分了解他们的身份，不仅是rs总裁严痕的孩子，并且还是国际童星之后，并不反对容馨和他们交好。 毕竟两兄妹的家世，可是一点也不比容家差，还顶着个国际明星的光环。 能力也差不到哪里去，容馨说不定，还能近朱者赤呢…… 司徒炎并不清楚之前两兄妹来容家玩耍的时候和容懿结上了梁子，还以为安逸是在记恨当初容懿怨骂她弄伤容馨的事情。 他对容懿没有特别的感情，而现在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这么讨厌她，所以，虽然尚未正名，他还是得好好表现。 于是他果断忽视容懿的感受，牵着两个笑家伙寻找好吃的去。 容懿见此情况气得无处发泄，只能隐忍着跟了上去。 安易见此，十分满意司徒炎的表现。 因为在场很多人都认识司徒炎，大家都很好奇他带着的双胞胎，但是除了上前打招呼也没有再多的询问，毕竟在商场上，所有人都知道司徒炎的手段，知道他极讨厌别人过问他的**。 就怕因为多嘴的关系，一个不小心把这位冷面总裁得罪了。 “冷易，冷心，你们坐在这里慢慢吃，我过去给你们拿点果汁，要乖乖听话，别乱跑，也别乱喝那些酒，小孩子不能喝……”南宫瑾两个小家伙不老实，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刚走开容懿阴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正想对着两人说什么，便被一个声音截去了话题。 “啊……我记起来了，他们是那对双胞胎童星！你们快看，我说怎么看着那么面熟！”一个贵妇单手挡在红唇上，双眼瞪的溜圆，惊讶地看着冷心他们那边。 “糟糕，哥哥，我们是不是被认出来了？”冷心吃了块蛋糕，嘴角占满了奶油，抬眼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那些人，然后看着冷易。 冷易也咬了口蛋糕，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蓝色的小手帕，细心的帮她，擦掉嘴角部分的奶油。 “不是糟糕，是很糟糕，我们已经被认出来了……” 冷心又咬了一口蛋糕，无奈的撇撇嘴，他们都这么低调，居然还能认出来。 宾客都纷纷好奇的聚在一起，听到两兄妹的对话，不一会又一阵窃窃私语。 容懿大家的注意，都被那对亮眼的双胞胎吸引去了，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她是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能急的跺跺脚干瞪眼，却什么都干不了…… 容馨此时报备完，两只小手分别牵着，容父容母走了过来。 冷易和冷心自小，就在娱乐圈打滚，该有的礼貌他们还是会做到的，表面功夫可是面面俱到。 “容叔叔，容阿姨好，我们是冷易和冷心。”两人立即跳下椅子，站好乖巧地打招呼。 后记 凯尔特作为德国统帅部剩下的执行元帅，对于现在德国国内的事情知知甚祥，他稍微想了一下后说道： “我们在奥得河、尼斯河防线及柏林一线我们的部队数量级装备数量为：总计四十八个步兵师、九个摩托化师、九个装甲师以及首都守备军。 部队人数共八十万人，一千二百门火炮和迫击炮，五百辆虎式、豹式及几辆虎王坦克和强击火炮、三百四十二架作战飞机，并且轰炸机已经只有不到三十架，在柏林的后备部队只有八个师十六万人； 当然我们在柏林地区还有一部分库存的飞机坦克，可惜没有很足够的燃料支撑作战。 在维尔茨堡和法兰克福一线还有六十万军队，鲁尔战区还有百万军队正在和盟军交战，但是刚从鲁尔工业区外围撤离到后方的还有十五万军队，至于我们的海军还在，只是没有了大型战舰，现在只凭借潜艇对盟军舰船进行偷袭。” 徐飞看了下，从苏俄进攻方向看，苏军共集中了白俄罗斯第一、二方面军、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等三个方面军二百七十个师和骑兵师，二十个坦克军和机械化军，十四个空军集团军，共二百五十万部队； 另配属二千四百五十架飞机、一万四千二百门火炮、一千五百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其中喀秋莎火箭车数量也不在少数，合计兵力六千二百五十辆坦克和突击炮，四万一千六百门火炮。七千五百架飞机； 和德军现在苦瓜兮兮的军事战力相比较，现在的苏俄已经算是完全占据主动权了，何况还有来自南面盟军大军的夹击。德国的确已经算是进入了最后关头了。 “现在你们军队数量还算不少，至少说在柏林一线还有将近百万大军，在法兰克福一带的军队现在是只要打不过盟军都在投降，看样子也阻挡不了米英盟军多久； 至于说你们的军备，现在估计已经只能勉强维持防守了吧？凯尔特元帅，你们现在军队之中能够驾驶飞机操作坦克火炮的人还有多久，当然我问的是在柏林战区的军队。”徐飞听完和历史相同的德军兵力后淡淡说道。 凯尔特元帅点了点头答道： “现在在柏林战区的是维斯瓦集团军群全部及大量独立部队。共约五十五万人，以及中央集团军群一部第四坦克集团军约十五万人，还有柏林卫戍部队共约十二万人。分别由海因里希元帅、舍尔纳元帅以及守备司令魏德林将军指挥； 这些部队中原本就有大量的飞行员和装甲兵，只不过我们现在的飞机坦克已经大量损失并且缺少油料，所以上战场的都是我们最先进的装备； 而且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苏俄军队将于明天展开对奥得河、尼斯河防线的总攻，元首已经下令海因里希元帅率领装甲集群从两翼打开苏俄军队的防守。以拖延对方的进攻脚步。” “一天时间了。看来必须得加快脚步才行，希疯子元首阁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将军队指挥权临时交给我处理，你也知道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逆天的能力那是无法打赢这一仗的；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只要我能够指挥你的军队，那德国的防御战争将会以德意志的胜利而结束，而以后的战局那将由你亲自主持。你看怎么样？”徐飞看着眼白发红外加瞳孔不断收缩的希疯子说道。 有着精神侵蚀，徐飞根本不担心希疯子会有别的想法。现在整个德国高层已经混乱一片，要想打赢这一仗原本就是及其逆天的行为； 何况明天苏俄就将发起总攻，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装备，就算是战神转世也无能为力，除了徐飞这个已经逆天做事的修道者，没人明白这时的战争究竟该怎么打。 徐飞开口就要索取德军的最高指挥权，这让凯尔特更加的惊讶，要知道现在的希疯子把最后的军权看得无比重要，不过他更知道一场战争没有绝对的主宰权那也根本无法取得胜利，现在德国的局势就因为希疯子的独裁和乱插手造成的。 “军队指挥权，要是柏林被攻克，我们大德意志的未来也就没有了，徐将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日耳曼民族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马上签署最高命令，在德国的剩余部队和百姓都将为你指挥，你就是我们的名义军事统帅。”希疯子眼神难得清醒着说道。 徐飞淡淡一笑，日耳曼民族的胜利？这一切还是为了华夏民族的胜利，否则整个欧洲就算打得天翻地覆又如何，一句话，关我n事； 不过他可不愿意充当什么名义军事统帅，那个名称弄上去未来搞不好他就得成为所谓的法西斯帮凶，干坏事是坚决不能留名的，他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有指挥权就行，什么统帅之类的都不需要，让凯尔特元帅作为我的助手就行，你还是德意志最高统帅，你也可以看着我是怎么弄死那些老毛子和盟军部队的，德军最高指挥部暂时就在这里了。 凯尔特元帅，立刻通知海因里希元帅到这里来，顺便让他带领足够二千五百辆的坦克手、一万五千门重炮火炮手、一万辆卡车的驾驶员和二千五百架先进战机的飞行员到这里，让舍尔纳元帅指挥部队全线在奥得河、尼斯河防线收缩防御； 让魏德林将军带领五万人和足够的卡车到西奈农场，准备开始运输各种物资分派到柏林周边的百姓手中，战争再次向胜利开启时，他们将是德意志战车最强大的支持，另各大机场开始进行清理，在明日清晨时必须可以降落足够的飞机。 凯尔特元帅立刻通知古德里安将军回到军队，他将是新坦克集团军群司令，现在请立刻执行，各处的人员需要在今晚凌晨两点以前到位，尤其是各部赶到我这里的时间。” 看着几个德军大佬已经确认自己的指挥权后，徐飞便开始下达起一个个命令，不过他下达命令的方式依旧是灭日军指挥方式，一串串的命令在 他嘴里随意的说出，不过中间却夹杂着一种不可置否的味道。 在场的人偷偷瞄了一下希疯子，此时的希疯子已经将筹码完全放到了徐飞身上，他眯着眼不说话，凯尔特等人早已经熟悉了希疯子的性格，赶忙按照徐飞的命令开始执行。(未完待续。。) 264.第264章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本章与小说内容无关，请勿阅读！！！，正确的内容在》 那样的一刻，说南溪心底不动容是假的！ 陡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出去见他，他吻她的时候，她尝到了咸湿的味道！ 那是泪水的味道！ 那天，自己没有掉眼泪，那么掉眼泪的人是陆寅初？ 她以为是错觉，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男人，到底爱她，爱到什么程度？ 到底她凭什么，让他这么全心全意的爱着她？ 摄影师不远处在对着两个人嘱咐：“看这里，靠近一点，对，保持微笑的弧度，很好……” “喂，陆寅初！”她看向镜头，微酸着鼻子，却努力牵起唇角，带着笑容！ “嗯？” “我爱你！” “咔嚓——”的一声快门声传来，将两个人嘴角的上扬，定格在了一张小小的照片上！ …… 席慕蓉说：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 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陆寅初，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爱上了她，而她，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爱上了陆寅初！ 他爱她八年，她爱她数月，不过没关系，在有限的生命长度里，她比他早了两岁爱上他，未来她有很长的时间对这个男人好？给这个男人爱？不是吗？ 陆寅初，我想我爱你，虽然可能，不及你爱我的十分之一，但是我爱你，这一点，肯定！ …… 从民政局出来，南溪还觉得恍若梦中，可是手里的两个红本本，是真的，她现在跟陆寅初，结婚了？ 大脑迷迷顿顿的南溪被陆寅初拉到了车前，莫彦看着南溪手里的结婚证，一直以来的冰山脸露出了一抹笑容，淡淡两个字，“恭喜！” 陆寅初勾唇，“谢谢！” 南溪脸红，迟钝的应了一声，“谢谢！” 两个人上了车，陆寅初的手始终拉着南溪，不曾放开！ 手心里的汗湿消失了，或者说，转移了，转移到了南溪的身上！ “这个……我来保管吧！”陆寅初从南溪手里拿过结婚证，南溪乖巧的没有阻止！ 其实，她也没打算保管！ 打开，看着上面的那张照片！嘴角不由得上扬，他和南溪之间的第一张合照！ “有没有觉得，我们很有夫妻相？”他转过头看向南溪，轻声问道。 南溪抿唇，摇头，“不知道！” 同时目光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莫彦，觉得陆寅初有些话，不能晚点再说吗？太害羞了！ “八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象着有一天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写在一起，被赋予某种特别的意义，而现在，时光正好，南溪，谢谢你！” 他摩擦着南溪的手掌，与她一点点的十指相扣，南溪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结婚照上！ 男人俊逸非常，女人浅笑柔婉，虽然相差了十岁，但是两个人这般的存在于一张照片上，居然分外的，温馨，和谐！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 莫名想起一句话：以你之名，冠我之姓！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南溪抿唇，回握陆寅初的手，一颗心，微暖！ ……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左右，突然停了下来，南溪愣住，“怎么了？” “需要买点东西！” 买东西？南溪愣住，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面，发现车子竟是停在一家大型的首饰店！ “陆寅初，我们……” “下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男人声音轻柔的开口，一双沉黑的眸子湛湛的望过来，看的南溪心惊，“陆寅初……” “乖点，南溪……今天算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一些东西，是需要的！” 南溪咬着唇，还是不动，不想下车！ “需要我抱着你下车吗？” “……不要！”南溪刚说出阻止的话，男人已经伸手将她整个的拦腰抱起，下了车！ “以后喊我寅初……”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很想深入，但知道现在不行！ 首饰店里，因为提前被清场过，所以店里没有一个客人，几十多个店员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等候！ 然后就看着俊美优雅的男人抱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人走了进来，怔了半晌居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店长的反应速度快，立马上前，“陆先生，这边请！” 南溪咬着唇，脸红的快要滴血，她抓着男人的衬衫小声的开口，“陆寅初，你先放我下来！” “不急，我不累，反正你也没有几两重！” “……”这不是重不重的问题好不好！！！ 南溪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陆寅初，我可以自己走！” “刚才不是提醒过你，以后喊我寅初……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喊我老公！” 男人唇角带着笑，一脸的雅痞姿态，南溪气结，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到了婚戒专柜，陆寅初终于将南溪给放了下来，南溪立马推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旁边的店员看了，轻笑起来，看来这对儿情侣还在闹别扭！ 不过这个女孩儿可真是幸运，有个那么帅气有钱的男人爱着！太幸福了！ “过来，看看喜欢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