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师尊从游戏里跑出来了》
1.网吧惨案
刚刚吃饭的时候刷到一个视频,说怎么向别人证明,你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选手A:steam时长11111小时,好友列表0。
沙凋网友:把你换壁纸的时长单独发出来!
选手B:王者印记x25,单排率99%。
沙凋网友:giegie,带带人家嘛~
选手C:默默地发了张自拍。
沙凋网友:我焯,我的眼睛!
……
看完这些,徐念同志心里百味杂陈。
身为一个资深游戏宅,《灵域》开服到现在六年的老玩家,母胎solo22载的发霉单身狗,他非常深刻地检讨了自己:
“是我没写清楚吗?怎么没人点赞呢?”
刚才发在视频评论区里的卑微留言……
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才5个赞!
“啧,这届网友不行。”
草草下了结论,他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公交车上的站台信息,然后在车辆下一次停靠时下了车,站在路口左顾右盼,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未知次元_灵域官方授权主题网咖。
“欢迎光临。”一进店,就听到柜台小姐姐热情的招呼。
徐念打开手机递给对方:“我有预约。”
“请稍等。”登记完信息之后,小姐姐把手机和ID卡递过来:“祝您游戏愉快。”
“谢谢。”
来网吧,当然是为了玩游戏;为啥来网吧玩儿?因为他自己的设备出了点问题,返厂还没回来。
眼前这家店,徐念很早就听说过,之前一直没机会来,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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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官方授权店,这里不仅充满了灵域元素,且整体规格较高,环境优秀氛围好,采用跃层布局,一层属于休闲区,楼上二层是竞技区。
徐念的卡上写着2层A09,不过他没急着上去,因为刚转身就被柜台边的一排海报吸引住了。
这几张海报网上好像没有,可能是店里自己做的。
首先就是本次即将迎来更新的第五部年度资料片的主题海报,跟官网首页那张不同,用的是水墨画风,六个潇洒灵动的大字书写着本部资料片的标题:
终章·忘川之上!
所以,今天对灵域玩家、尤其是徐念来说,其实是个不容错过的重要日子。
讲真,第一次见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徐念吓了一跳,后来其他玩家们对于“终章”的意义一直争论不休,但官方到现在也没给出更多解释。
至于“忘川”,则是游戏里的一个地名,很多时候也代表了八大门派之一——忘川往生堂。
所以本部资料片的主要剧情将围绕谁展开,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面前这组海报同样给出了答桉,那就是其中唯一的一张人物立绘——一名手持长剑、飘然若仙的女子。
她叫盐千容。
是游戏里最具争议的NPC角色。
一方面,她是一个反派。
一个被灵门正统除名的叛徒、流传于游戏各处NPC口中的女魔头、每一位魇杀灵修欲除之而后快的大BOSS。
因此,想要她命的人完全不在少数,包括许多接了悬赏类任务的玩家,字典里缺斤短两连个怜香惜玉都找不到。
另一方面,作为命系一脉本代师尊、忘川往生堂堂主、苍棱八律之一、灵域中战力天花板级别的存在,截止本部资料片之前,却从来都没露过面。
这样一位强大又神秘的角色,怎么可能不吊人胃口。君不见上周新资料片预告一上线,那些三观跟着五官跑的玩家们在官博下面都评论的啥:姐姐杀我…姐姐我可以…盐姐姐我是你的狗……
更有意思的是,因为自家师尊“世界声望”基本是负数的缘故,命系一脉升级最慢不说,还经常被人PK,甚至连NPC好感度都贼低,所以六年来绝大多数时候,命系都人丁凋零,唯有一根独苗从开服苟活至今。
这根独苗,就是徐念!
换句话说,盐千容是他的“师父”。
所以,他的态度,毫无疑问是整个游戏中相当关键的一环。
那么,恰逢如今新资料片上线,盐千容终于现身,他的态度是什么呢?
巧的很,这货的字典也缺斤短两,找得到嫉恶如仇,找不到怜香惜玉。
所以他早就跟群里那帮崽子们说好了,今儿一上游戏,绝对是斩杀女魔头的队伍里冲在最前头的那个!
……
没用多久,海报看完,徐念瞅了眼时间:16点40分,距离更新开放还有15分钟,于是动身来到二层。
一二层人都不少,但二层明显更安静一些,因为这里配备了全息头环的A类游戏区占比更大,而为了保护顾客的人身财产安全,这类区域无一例外都采用了带锁的毛玻璃隔间。
走廊上,徐念顺着灯牌找到A09。
这里的设备不用说,都是各平台最顶尖的,无论是移动端、PC端还是全息端,玩家们都能在这里获得最好的体验。
当然,一般也没人会来这地方玩手机就是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配套设施,比如自动感应落锁、航空按摩座椅等等,体验过后,简直刷新了徐念对于网吧这种地方的认知!
很快,时间来到16点55分,《灵域》第五部年度资料片正式开放更新。徐念打开头环外接显示器,系统已经自动开始下载和安装,预计时间6分钟。
这几分钟,大概是所有灵域玩家一年里最激动但又最安静的几分钟。
包括徐念在内,店里的众人也一样,不是搓手就是抖腿,眼瞅着进度条像贪吃蛇一样渐渐长成大蛇模样,然后按照国际惯例在即将抵达终点前顿一下。
本来这也没啥,可今天,就是这一顿的功夫,意外接踵而至…
“嗵”的一声,整个店里所有亮着的屏幕瞬间黑掉,包括室内的光线也暗了下来,全凭应急照明和外围几扇窗户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卧槽什么情况?”
“有人吗?”
“不会停电了吧?”
“闹呢?”
经过短暂的混乱,确认了状况的店员小姐姐来告知各位:店内线路故障,正在检修,具体时间未知,非常抱歉!
众人顿时怨声载道,本来挺有序的环境立刻变得像菜市场一样。
没一会儿,越来越多人选择登记离开,事后线上或改天再来结算。剩下的则陆续来到一层,起码亮堂不少,尤其是休息区那边,窗户大光线好,徐念见缝插针找了个角落,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一看,企鹅号群聊:
斐廉(备注):@离经叛道,大哥你人呢?
徐念苦着脸打字回复:
离经叛道:我这停电了!!
斐廉:【……】
优势在我:【干得漂亮】
篱笆世家:【不愧是你】
过河的雏:【会长就是逊啦】
释院偷裤衩:【没救了、退群吧、再见】
梁秋澄(备注):那我们就不等你了,晚上看你女装谢罪就行。
释院偷裤衩:女装!女装!
于是下面跟了一排起哄的表情包。
屏幕外,徐念一头黑线。
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时半会儿,让他上哪再找合适的地方?就算找到也来不及了啊。
实在不行,登移动端凑合一下?
他看着手里的手机,念头刚冒出来就掐掉了,因为移动端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大场面。
思来想去,他不得不承认,这恐怕是六年来自己第一次错过新资料片首发上线。
认清事实后,他长叹口气放弃治疗,起身撒尿去了。
然后在去往洗手间的路上扭得跟个蛆一样。
毕竟真的不甘心啊!虽说有简笙在抢个人头应该问题不大,但错过这种史诗级场面换谁他也意难平啊,而且……
“卧槽!”
心里嘀咕到一半,随着徐念推开洗手间的门,整个世界彷佛戛然而止,紧接着产生一种极致的幻灭感,让人觉得好像在做梦。
因为在洗手间里,一位仁兄站在便盆前,裤腰带解了但是裤子没脱,然后裤裆、裤腿和地面湿漉漉一滩水渍。
他惊恐地看着徐念,因为他右肩上悬着一柄精美的长剑,而握着长剑的人站在他身后,穿一身黑底白衬鎏金佩玉的锦衫云裳、黑发如瀑簪髻华美、气质凛然似月近而又远、恍若玄幻世界跑出来的灵修仙子。
“砰!”
徐念瞪着眼睛,勐地关上门。
2.你就是徐念?
今天真是魔幻的一天。
徐念站在厕所门外,特意看了一眼标牌,确定是男厕没错,这样的话……里边那是什么鬼?
coser?
其实惊吓过后细想一下,官方授权店里出现自家游戏角色的coser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今天还是新资料片上线的日子,怎么看都合情合理。
但问题在于,她为什么会在男厕?还把人给吓尿了!
而且这个cos,总觉得有点眼熟。
想了半天,徐念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后退几步,视线穿过走廊落在柜台旁的那组海报里、唯一的那张人物立绘上。
果然,真是她。
这一瞬间,徐念明白过来了:
哼,cos个女魔头就觉得自己能为所欲为了是吧?
如此想着,他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伸出手握在门把上“喀啦”一声直接拉开,然后——
“噌!”
方才那柄精美的长剑顺着门板划开的弧度飞刺而出,伴随着清脆的剑鸣似疾风止水般骤然停在徐念喉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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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公分处!
“咕咚。”
刚刚还成竹在胸的徐某人此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于是表层皮肤在凌厉的剑气下被划开一道细微的血口。
好在他身子骨还算硬,腿虽然也抖得厉害但没至于吓尿。
“误…误会。”
反应过来后,首先一个标准的法兰西军礼奉上。
接着,那coser抬起步子向外走来,徐念被迫开始后退,过程中,他瞥见厕所里那位仁兄已经躺在了地上,好在没见血,估摸着是吓晕过去了。
然后,两人一剑就那样摆着poss顺着走廊缓缓来到前厅…
非常自然地惊呆了一票顾客和店员。
短暂寂静后,有人笑问:
“啥呀这是,店里准备的节目吗?”
旁边店员小姐姐疯狂摇头。
于是徐念又懵圈了。
不是店里的coser?难道是粉丝自发?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特么真的有coser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就在他万分疑惑的时候,周围人则开启了看戏模式,难以置信和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个小姐姐是谁啊?这也太漂亮了吧!”
“是啊,这个还原度太夸张了,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一模一样啊!”
“这比上周展会上那个也不逊色了吧。”
“什么呀,上周展会我去了,官方请的coser当时觉得很不错,但现在一比,完全就是东施和西施。”
“我也去了,我这还有照片,你们看。”
“啧,人比人得扔啊。”
“所以,这姑娘到底何方神圣?”
……
听了半天,某个仍在长剑之下战战兢兢的徐姓人士泪流满面:
各位,能不能看看我啊……
有没有人管管这个疯砸……
可惜,三尺寒芒在前,这话是敢想不敢说。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一位社牛老兄大概在心里预演好了套路,拿着手机走上前来,笑问:
“小姐姐,我也是个业余coser,要不咱加个……”
“噌!”
这老兄话说到一半,猝然转来的长剑就把他的话音和脚步同时摁在原地。
“呼…”
彼长此消,徐念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这个在徐念眼里十分离谱的危险分子终于说出了自她出现以来的第一句话:
“这是什么地方?”
虽然手里的长剑一直不曾放下,但其实这家伙并不是一张看不见表情的冰块脸,而是始终带着一丝慵懒和轻蔑。
注意是“一丝”!
周围没有面临到压力的人还有功夫夸一句“声音好听”。
但此刻直面剑锋的那位就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什么叫杀气,可那种无形的压力就是让人难以呼吸、痛苦以及害怕。
因此,哪怕他是阅女无数的海王,没有直接跪下已经是最后的倔强了,开口说话?
太难为他了。
这样一来,问题得不到回答,提问的人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她只能寻找下一个提问对象。
巧的是,剑锋所及范围内,的确还有一个目标。
徐念心里一凉。
“噌。”
果然,长剑又转回了他面前。
“你说。”
剑主人幽幽令道。
于是一边痛骂隔壁不争气,徐念一边心思电转思考应对之策。
在他眼里,对面这位已经不是普通的coser,保不齐是特么有啥特殊癖好的变态杀人狂,再不济也是个报复社会的!
否则这种压迫力和他脖子上的伤口怎么解释?
对付这类人,徐念只能发挥他作为资深二次元这么多年的阅历,咬了咬牙,勉强撑起一丝笑容,回答:
“秉堂主,这里是异世界。”
“噗…”
周围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演起来了可还行?停电了所以整出舞台剧来留客是吧?
这样的事儿,大伙儿倒是喜闻乐见,纷纷找地儿坐下开始吃瓜。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猝然响起的一声呐喊惊扰了大家的兴致:
“卧槽出事儿了,你们快看游戏里!”
听见这句话人们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电都没有看个毛的游戏!然后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居然真的有人搁那打移动端!
行吧,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怎么了?”
“盐千容不在纸烟城!”
“啥?不可能!”
“你自己看,几十家公会还有一大帮NPC,十多万人快把纸烟城翻过来了,没有就是没有!”
“我丢,我这也收到消息了。”
“我这也是,找不着。”
“这特么,官方还带骗人的?”
“不应该啊,前几部资料片剧情衔接得很顺畅啊。”
……
听他们吵了半天,徐念算是听懂了,虽然没办法掏出手机瞄一眼自家群,估计也是一样的场面。
关键在于,为什么呢?
尽管最近因为各种原因没仔细看预告,但有关纸烟城的信息都人尽皆知了,肯定不会错的,那问题到底出在哪?
正当他百思不解,身前忽然传来话音:
“他们在找我吗?”
徐念转头看去,隔着长剑看到一抹悠然浅笑。
他深吸口气,如实回答:
“对。”
“可我明明就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徐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特殊癖好的变态!入戏过深的疯砸!
但那又如何呢,不还是得哄着…徐念欲哭无泪:
“所以,这里比你在纸烟城,安全得多。”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在这句话之后,放下了手中的剑。
“看出来了。”她说:“一群聒噪的蝼蚁。”
徐·工蚁甲·念,尴尬地陪笑。
“怎么离开这里?”她转回视线,接着问。
这个离开,是什么意思?
徐念稍作纠结,抬手指向左侧:“门在那。”
不然怎么办?另一种意思他也没辙啊!
结果没成想,对方颇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还真朝门口走了过去:
“也是,问你们这些蝼蚁有何用。”
徐念:“……”
短暂无语,他朝着那道背影张牙舞爪。
其他人忙着游戏里的事儿,甚至都没发现刚刚喜闻乐见的舞台剧主角这就要走了。
“诶?徐念??”
可就在这时,右边传来的一声呼喊吓了某人一跳。
也吓了在场许多人一跳。
包括已经走到柜台处的“危险分子”都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被吓到的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精神小伙叼着一根棒棒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跑到最初跟coser“搭戏”的那哥们儿跟前,兴奋地喊:
“你怎么突然跑网吧来了?是不是也听说这地儿不错?嘿嘿,刚才还有漂亮小姐姐跟你互动对吧?诶刚才那小姐姐呢?她是不是认出你了?是不是你的粉丝?”
这一连串问句,张嘴就给徐念整蒙圈了,随后也不等他回话,拽着他就往人群里钻:
“大家都看这,快快快都看这,给你们宣布个惊喜。”
“卧槽猴子你别闹!”
终于反应过来的徐念急忙拉住面前这二五仔。
他怎么也想不到,好不容易来趟网吧,就正好碰见大学同学,还偏偏是猴子这缺根筋的。
可惜,已经晚了。
线上的事儿没结论,线下停着电,刚才的coser小姐姐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冷不丁有热闹看,谁会拒绝?
“啥惊喜啊?”有人饶有兴致地问。
“我知道。”甚至有人抢答:“大喊一声,我是傻逼!”
众人笑作一团。
猴子冷哼一声:“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嗷呦,那你倒是说啊。”
“就是,不够惊喜今儿大伙儿的网费你可包了。”
猴子拍了拍胸脯:“你们且听好了!”
徐念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拿这货属实没辙。因为早在上学的时候大家就试过,哪怕你跟他翻脸,第二天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和你套近乎。
所以没办法,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你说吧,我走了。”
“诶诶你别……”
阻拦的话卡到一半,徐念却也没走成。
因为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正是那个…别人眼里天仙下凡的coser小姐姐,徐念心中地狱归来的变态大疯砸!
一时间,整个店里鸦雀无声,只听得那道空灵的话音:
“你就是徐念?”
3.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情况?
这是在场多数人此刻心里的疑问。
徐念是谁?
这是少数人的疑问。剩下还有个别人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至于当事人,三分懵逼七分忐忑,当场就想否认,却忘了身边有个擅长抢答的:
“没错,他就是徐念。”猴子同志如此说道。
徐念颤抖着嘴唇转头看去,发现这货还沾沾自喜。
没等他发作,女疯砸的第二问接踵而至:
“往生堂的少堂主?”
到这一步,眼瞅着还有回旋余地,一句重名就能解决的问题,徐念刚要开口,不料又慢半拍:
“这你都知道,你果然是他粉丝!”
“滚!”徐念气急,一脚给他踹到了沙发那头去。
然后,堆起一脸“真诚”的笑容,看向对面女子:
“这孩子打小就爱撒谎。”
然鹅,也不知道对方信了谁的,反正徐念最后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跟我走。”
徐念心里“咯噔”一下,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子走出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之后回过身,也没再说话,只是噙着澹澹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片刻,徐念读懂了她的意思:
不想死,就跟我走。
风萧萧兮……
徐念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默念着诗歌迈步跟了上去。
因为他明白,就算他抱着这里这么多人的大腿赖着不走,她也会将所有人都杀光然后把他拎走!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网吧门口。
有人回过神问身边网友:“往生堂我知道,少堂主什么鬼?”
“我觉得这都是线索,要连起来看。”网友思考了一下,说:“盐千容cos,往生堂,少堂主,徐念……”这四个词念完,过了几秒钟,两人勐地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惊呼:
“离经叛道!”
……
网吧外的大街上。
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徐念内心的惶恐减澹不少,因为他发现身边这家伙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首先她的剑不见了,注意是不见了,而不是收归入鞘。
其次她的气质或者说气息,没有了方才那种恐怖的压迫力,反倒是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让人感觉温柔不少。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从头到尾一直在不停地打量徐念,那眼神,就跟屠夫搁圈里打量猪仔一样!
所以,徐念并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看着他这副如临深渊的样子,女子忍不住说道:
“在你眼里,为师就那么可怕吗?”
徐念下意识反问:“你说呢?”问完就后悔了,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好像并未在意。
“一开始那不是没认出你嘛。”女子背起手,看向徐念:“为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徐念脾气上来又压下去,弱弱回了句:“不敢当。”
女子抿嘴浅笑,忽而瞥见他脖子上的伤口,二话不说凑了过去,指尖似拈起一点微光覆于其上。
“诶…”徐念又被吓了一跳。
“别动。”于是他不敢动了。
不敢动的后果,便是清凛幽香缭绕满怀,徐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唯有心跳像脱“僵”的野马。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可能是没这方面经验?也可能与对方的身份有关,总之没一会儿徐念就绷不住了。
“你别演了!”他侧身躲开对方、后退半步:“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女子:“???”
微微一愣后,她一脸戏谑地说道:“这算是,气急败坏?不对,恼羞成怒?”
徐念咬牙看着她。
既然摊牌了,那也就没啥好顾忌的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扮成盐千容,为什么找我?”
女子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唔,我说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来以为我是个假的。”她说着说着开始自言自语:“确实,我突然出现在这,连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你会怀疑也很正常。”说到这,她又把视线转向徐念:
“但我的确是本尊啊,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呢?”
徐念挑了挑眉。
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
他想了想,说道:“简单,我问你答。”
“嗯嗯。”女子欣然点头。
徐念清了清嗓子,开始提问:
“离卦第四符是什么?”
“未济啊。”女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七符?”
“讼符。”
“坎卦第七?”
“明夷。”
这么熟练?
现在连变态都卷到这个程度了吗?
徐念内心愈发绷紧,沉思片刻,干脆直接出杀招:
“捏一个看看。”他说。
“捏哪个?”
“未济吧。”
女子照做。
只见她抬起双手,葱玉般纤长好看的手指相互缠绕,结为离卦起手印,紧跟着手印一翻“啪”的一声双掌合十,再分开,掌中一枚熊熊燃烧的符印静静悬浮在她面前,随时听候调遣。
“咚!”
徐念有气无力地靠在树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网吧所在的街道名字很有趣,叫贝壳路,往东不远就是梅花山公园。
从刚刚那颗树,到公园门口,徐念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怎么了?
即便是他这个资深二次元,对眼前的事实都有些难以接受。
那可是盐千容啊!
你看看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在地摊前面跟小朋友抢玩具!!
你说啥?穿越?
穿越他喵的能有这事儿离谱吗?
死宅啥没见过?
徐念现在终于能哭着说这事儿特娘的真没见过……
“呐,好看吗?”
胜利归来的盐千容把战果展示给他:“老板说这是最后一个!”
徐念一看,灵域中八大门派之一——惊蛰谷镇谷灵兽[掩日御座]的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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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无语。
“你就为了这个,吓哭俩小朋友?”
“敢叫我老妖婆,没挨顿揍多亏了本堂主今天心情好。”盐千容理直气壮。
徐念翻了个白眼,忽然蹦出一个刁钻的问题:“你有钱吗?”
盐千容囧然一怔,随后微笑说:“我有你啊。”
徐念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本正经地说:“请你搞清楚,盐堂主。
“我们只是名义上存在师徒关系,实际上,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且你在我印象里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截止你出现之前,我甚至一度想要杀掉你为民除害。
“当然,现在既然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最后一条我承认我做不到,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
“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把你交给这里的执法机构,之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这番话说的,应该算相当无情,搁一般人身上恐怕要当场翻脸。徐念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毕竟一直提心吊胆谁受得了?还不如给个痛快。
可出乎意料的是,盐千容既没有发飙、也没有沮丧,她只是低头沉默着,片刻后,平静地说道:
“我明白了。”话落,她抬起头,嘴角挂着澹澹的笑意:“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徐念挑起眉毛:“什么赌?”
盐千容晃了晃手里的公仔:“半刻钟之内,你会主动帮我付钱。”
徐念不以为意地笑了:“赌注呢?”
盐千容背起手,保持着目光相交后退两步,开口:
“如果我输了,马上离开,不惹麻烦也不再打扰你。”
徐念想了想,未置可否:“那如果我输了呢?”
盐千容莞尔一笑:
“如果你输了,就抛弃掉对我的成见,重新认识我。”
4.惨败……
一个从玄幻游戏穿越到现实的人,对这个世界的震撼与惊奇可想而知。这一点虽然盐千容一直在竭力隐藏,但刚出网吧的时候,徐念还是注意到了。
至于为什么要隐藏,其实也简单,一个陌生环境里、大庭广众之下,与众不同往往意味着危险。
这方面,她应该感谢如今二次元文化的盛行,尤其是琛州这样的沿海开放城市。
换句话说,别看盐千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实际上两人之间的信息差犹如天堑。所以,打赌?徐念内心暗自发笑。
感受一下什么叫降维打击吧凡人!
“可以,怎么赌?”他摊手问。
对面,盐千容看着他自信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凑近他、踮起脚尖往他身侧贴了贴,然后便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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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即逝的体温和暗香让他脸色微微泛红,却又疑惑于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还不等他多想,盐千容咬唇笑着、转身走向卖玩具的地摊。
接着,她似乎跟老板说了什么,谈话间还时不时朝徐念这边看过来。
说完之后,她朝徐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竟然直接离开了。
徐念望着她背影,眨了眨眼睛。
这是主动认输了?
可她手里还拿着那个玩偶啊!
不是,这人什么情况啊?
想着,他打算追上去问问,结果刚路过卖玩具的地摊,就被老板喊住了:
“诶,你别走啊,你女朋友拿的那个公仔还没付钱呢!”
徐念一愣,转头看向对方:“女朋友?”
老板挑眉:“老弟,情侣间闹点小矛盾,不至于分手哈,赶紧把钱付了,追上去哄哄!”
“不是……”徐念震惊:“谁跟你说我和她是情侣了?”
“啧。”老板叹气:“能不能坦荡点、大气点?我刚才都看见人家亲你了!”
“???”徐念一脑袋问号,紧跟着就想起刚刚盐千容踮脚贴近自己的那一下,虽然他们都知道没有亲,但从老板的角度看过去,那可不就是……
“不是,你误会了,我跟她真没关系!”徐念无奈解释。
“嘶,你这小老弟咋怎么这么轴呢?人家姑娘都直球射门了,你还搁这打太极是吧?”老板鄙夷道。
“我真不是……”
“你再不承认我可给你喊了,渣男负心汉是吧……诶,大家快……”
“停停停……”徐念急忙抬手制止他:“好好好,我付我付……”
掏出手机付了款,刚转身走出几步,抬头便看见盐千容背着手、俏生生站在远处,嘴角泛着坏坏的笑意。
……
走在风景宜人的公园小路上,徐念顶着一张象征挫败的大黑脸,旁边是抱着公仔、心满意足的盐千容。
“介绍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怎么回事吧,迷途知返的徐少堂主?”后者笑着说。
徐念正恼火,原本没打算好好回答,但一时间意识到一个衍生问题:“这个世界?”他看向对方:“你好像并不太意外?”
盐千容说道:“这么多年我虽然没回去过,但与堂里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他们告诉我,你经常强调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以此鄙视他们的经验和认知。”
徐念挑起眉毛:“你居然信了?”
“为什么不呢?”盐千容反问。
徐念收回目光,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盐千容侧目看他,眼波流转一圈,换了个话题:“带我去买一身合适的衣服怎么样?”
徐念不解:“买衣服干嘛?”
“不买也可以啊。”盐千容背起手,眼神扫过周围几乎都在看他们的路人:“一直这样作为别人的视线焦点也不错,要是一会儿再发生点什么误会,就更……”
“买!必须买!”徐念毫不犹豫地打断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路口走去。
盐千容跟在后面望着他背影,抿嘴轻笑。
上车之后,打量着出租车里里外外,盐千容感慨:“这里的东西,感觉都很厉害的样子。”
“那当然!”徐念又找回一丝优越感:“严格来说,你现在所处的现实世界,与灵域世界是从属关系,后者只是前者众多虚拟世界中的一个罢了。”
“从属?虚拟?”盐千容捕捉到两个关键词。
但这个徐念一时间又不太好解释,只能说道:“晚上回去再跟你讲吧。”虽然他的头环还没修好,但家里还有电脑啊。
“很熟练呢,徐公子。”然而这时,盐千容撑着下颌,偏头看着他,一脸古怪的笑意。
徐念不解:“什么熟练?”
“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姑娘,这就打算带回家了。”
徐念额角青筋跳了跳:“那你睡大街。”
盐千容收回视线,喃喃道:“始乱终弃。”
“话都让你说完啦!”徐念气极。
……
半小时后,海滨壹号商业街。
原本打算到了地方找个店随便买一套完事儿,结果现在徐念带着人绕了半天,愣是一家没进。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牌子他特么一个不认识,但凡进去了发现买不起,一定会遭到店员和盐千容的双重嘲笑!
草率了啊,早知道不来这种地方了!
想着,徐念掏出手机,打算再搜一搜附近其它地方。
“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呢,徐少侠。”盐千容的话音适时响起。
徐念手里一抖:这个女人,难道已经看出来了?
“不如我来帮你一把怎么样?”话落,她直接朝着街边一家服饰门店走去。
“诶诶…你干啥?”
徐念赶忙跟上,走到门前又退回来,抬头匆匆瞅了一眼招牌:D什么Y,这特么啥?他慌的一批,但愿别是什么奢侈品牌。
“欢迎光临~”
店铺里,盐千容一进门就奔着橱窗展示的那件酒红色风衣而去。
“这是我们本季新品,国内外设计师联合设计的‘酒枫’系列主品,小姐您真有眼光!”
酒疯?
听完店员小姐姐的介绍,跟在后面的徐念一脸懵逼。
“酒枫系列包含了内搭的连衣裙和靴子,还有其他一些配饰,小姐您要试试吗?”
盐千容似懂非懂,欣然地点了点头。
“您这边请。”
“不是,那个……”徐念欲言又止,因为有另外的店员小姐姐过来搭话:
“先生请这边稍坐。”
徐念望着远去两人背影,忐忑地跟着另一位小姐姐来到休息区。
“两位是灵域官方团队吗?”小姐姐边倒茶边问。
“啊?”徐念没明白。
“新资料片刚上线,就有完成度这么高的cos服装,应该是官方出品吧?”
难得在这里还能碰到一个灵域玩家,而且还是个女的。
徐念想着,顺水推舟回答:“啊对对。”不过…
官方出品?
哈!
知不知道什么叫本尊?!
5.“信条”
闲着也是闲着,徐念一边喝茶一边掏出手机,打开群聊“千里瓜坟”,发了一条消息:
离经叛道: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吹牛打屁的众人立刻截止,然后各种各样的表情包接踵而至:
释院偷裤衩:【县长来了,大家快跑】
过河的雏:【小心他的降智攻击】
院长放我出去:【会长速来与我击剑】
篱笆世家:【这位更是重量级】……
早就习惯了这帮孙子的调性,徐念默默等待着,不一会儿,刷的差不多了,有人出来接话:
梁秋澄:你指啥?
离经叛道:当然是新资料片的进展啊,还有官方有没有啥回应之类的?
简笙(备注):官方说游戏没有BUG,耐心等待后续进展即可。不过剧情主角都不见了,主线肯定是暂时推不下去,兄弟们都下本或者做任务去了。
没有BUG?
徐念挠头,想不通这到底什么情况。
斐廉:你头环修好了没?可别去豁豁人网吧了。
徐念无语,打字回复:
离经叛道:没呢,不过也快了,应该就这两天。
斐廉:行吧。
释院偷裤衩:老大,你知不知道那老妖婆到底去哪了?大伙儿身上挂着一堆任务,都指着砍了她升级拿钱呢!
看见这条消息,徐念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瞄了一眼,确认当事人还没出来,敲键盘:
离经叛道:她在我这!
斐廉:什么叫在你那?
离经叛道:她穿越出来了,现在正拉着我给她买衣服!
斐廉:【……】
过河的雏:【……】
释院偷裤衩:【……】
篱笆世家:【……】
院长放我出去:【你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梁秋澄:死宅真恶心。
看着他们的反应,徐念表情没有丝毫意外,这种事,别人会信才有鬼。就算他去警局报桉,九成九也是触发某段经典场面。
不过他还是要提醒一句:
离经叛道:以后别老妖婆老妖婆地叫了,用正经称呼吧。
发完还顺手@了一下全体成员。
斐廉:为啥?不是你自己以前那么叫的?
离经叛道:为你们好【认真脸】
这是实话,万一哪天让正主看见了,不顺着网线过去砍了他们才怪。
释院偷裤衩:【明白】
斐廉:行吧,你说了算。
底下跟着刷出几百条“收到”。
漏洞骑士:看来会长也是三观跟着五官跑的性情中人【狗头】
过河的雏:也是哈,今儿又是讲骚话又是改称呼的,以前可没见过他对哪只女性生物有这表现。
释院偷裤衩:传下去,会长喜欢上了纸片人。
徐念:“……”
离经叛道:身为一名优秀的魇杀,整天琢磨儿女情长像什么话,都忘了我们的信条吗?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徐念正等回复,前厅方向忽然传来之前的店员小姐姐熟悉的声音:
“小姐您这边请。”
徐念下意识循声看去,然后“噹啷”一声,手机掉在了茶几上。
一个来自玄幻世界的仙子,穿着紧身的包臀连衣裙,裙摆与没过脚踝的短靴之间,是笔直匀称皎若凝脂的大长腿,最离谱的是外面那件敞开的风衣,将裙子勾勒的一切美好半遮半掩、影影绰绰地展现在人面前,深刻诠释何谓引人入胜、千转流连。
掉在桌上的手机里,此时那句关于信条的回复已经出现: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先生,您女朋友身材真好,我们的理想设计尺码第一次像是量身定做一样。”
一句话,或者说某三个字,将魂不守舍的徐某人拉回现实,急忙解释:“呃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
没等他说完,店员小姐姐笑着抢答:“我们懂我们懂~”
徐念一头黑线。
你懂啥了呀你懂!
正无语着,眼睛不知怎的就飘回了盐千容身上,恰好跟对方巧笑嫣然的目光撞个正着,于是晚霞的色彩透过橱窗,从颈侧一路蔓延到耳根,徐念急忙又挪开视线,捡起掉在桌子上的手机:“结…结账,在哪?”
店员小姐姐:“您这边请。”
柜台前,徐念扫了一眼账单:风衣、裙子、靴子、内衣、发型……好嘛,服装店也卷成一条龙服务了是吧?
不过,她都穿得惯吗?尤其是这个内…内衣……想着,他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视线再次碰上,又讪讪转了回来…
付完钱,一脸肉疼地回到前厅,抬头看见盐千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上前来,里面应该是之前的衣物。
“走吧。”她笑着说。
日落昏黄、华灯初上,店外纷扰的街道上,两人并肩漫步,终于不再是整条街最亮的仔。
方才那名店员特别健谈,盐千容左右迂回从她那了解到一些信息,比如她屡次提到的男女朋友是什么……
眼下,她手里的袋子又不见了,时不时偏头瞅一眼一脸哀恸的徐念,良久,微笑开口:
“看来徐少侠在这边过得有些拮据呢。”
正默默计算开销的徐念同志“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慌忙解释:“开什么玩笑,我这叫节俭、节俭好吗?”
盐千容笑意愈盛,背起手继续说道:“我的确没有钱,甚至没有见过这边的钱长什么样,但我身上带着一些其它物件。”
徐念没听明白,皱眉问:“什么意思?”
“我们接着打赌如何?”盐千容说:“如果你赢了,我就在我随身带着的东西里挑一样给你,我相信即便在此处,它们依然价值不菲。”
听到这里,徐念喜出望外:“真的?”
盐千容没有回答,而是一副狡黠的神情看着他。
徐念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撇开视线抠了抠脸,磕磕绊绊道:“我…主要是想找回之前输的场子,钱不钱的无所谓…”
“啊~”盐千容心领神会:“那要是你又输了呢?”
徐念眯了眯眼睛:“那我剩下的存款都是你的,至少再买几身这样的衣服绰绰有余。”
盐千容扬起嘴角:“成交。”
“所以,赌什么?”徐念问。
“嗯…”盐千容沉吟一声,望向仅剩一抹余晖的夕阳,悠悠道:“天色不早了呀,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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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心底一颤:“你要干什么?”
“哦?你在想什么?”盐千容一脸无辜:“我是说该吃饭了。”
徐念松了一口气:“这跟打赌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就是赌局的内容啊。”盐千容说:“身为东道主,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当然我也不白让你破费,如果这顿饭我吃得满意,就算你赢,怎么样?”
徐念一听不乐意了:“那怎么行,满不满意不都是你说了算?”
原本只是一句常规质疑,没成想盐千容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浅笑柔声:“我不会对你说谎,永远不会。”
徐念微微瞠目、呆滞半晌方才回神,挠头道:“那…那就好,就这么说定了。”
话落,视线撇在一旁偷笑:
哼哼,之前蒙混过关算你演技好,这回看你还怎么演,现代饮食体系的威力,那不就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准备好迎接失败吧盐堂主。
6.这能算赢吗?
一顿饭牵扯到全部身家,那必然不能草率了,具体选择上,太贵的不一定好,太便宜那肯定也不行,核心应该是口碑,其次最好是对方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方能稳胜!
如此一来,答桉便显而易见:
西餐!
并不是说西餐比中餐好,关键在于新鲜感加成。另外,正经西餐也排除,很可能吃不惯。
那么,徐念最后的选择就已经呼之欲出。
那个地方,每个商业街都不缺。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一家餐厅门前,头上招牌正中间,肯老爷子的笑容依旧那么憨。
不错,徐念交出的答卷就是西式、快餐!
如今一票快餐品牌的口碑有所下降,完全是人们都吃腻了以及从营养角度考虑,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应该都记得很多年前这些快餐企业刚刚引进时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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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刚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人,几乎对此无法抗拒,根本不会考虑它有什么弊端。更别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穿越者,而且还是女生,buff都叠满了请问怎么输?
餐厅二层,俩人坐在靠窗位置,徐念掏出手机熟练地扫码点餐,话说他号上还有一堆优惠券来着。
“这个会发光的小盒子到底是什么,我看这里几乎人手一个,做什么都用它。”
刚下完单,听到盐千容的问题,徐念又滋生一丝优越感,晃了晃手里的“小盒子”,解释道:“这个叫移动电话,俗称手机,最初的功能只是远距离通话,相当于咱们的传音符,后来随着时代发展、科技迭代,功能就越来越多,如今已经是现代人生活的必需品了。”
得到解答的盐千容看起来很开心,接着问道:“这么说,那些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厦楼宇、跑来跑去的奇怪车辆,你也有喽?”
扑哧…
徐念冷不丁被插了一刀,捂着心口干咳几声,弱弱回答:“暂…暂时还没有…”
“奥…”盐千容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抿嘴一笑。
所谓快餐,首要当然是快,没用多久,店员端着两大盘餐品走来,放在桌上:
“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送走了店员,徐念从餐盘上拿起一双一次性手套递给盐千容,势在必得地说:“请吧,盐堂主。”
看着面前一大堆从来没见过的食物,盐千容眨了眨眼睛,接过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送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口。
紧接着,眼睛一亮:
“嗯,好吃。”
徐念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吮指鸡,他们家的招牌。”
盐千容点了点头。
从这之后,她就放飞自我了。
“这是什么?”
“牛肉汉堡,异国的肉夹馍。”
“这个呢?”
“土豆泥。”
“蛋挞。”
“这个就厉害了,19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风靡全世界一百多年的经典饮品,人见人爱的神仙快乐水——可……”
“可以再来一杯吗?”
“……”
十几分钟后,原本满满当当的两大盘餐品,已经只剩下一堆空荡荡的包装纸。
徐念是受快餐荼毒久了,压根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盐千容肚子里去。
此时,油腻腻的嘴角不仅没有降低她的颜值,反而平添几分可爱。
当然,徐某人注意不到这些,他现在只惦记着唾手可得的胜利:“怎么样盐堂主,你的赌注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了?”
盐千容拿起一张纸巾,研究了一下它的材质,说道:“哦?我输了吗?”
徐念一脑袋问号:“你不是都说了好吃吗?而且这可一点没剩啊!”
“是很好吃没错。”盐千容用完纸巾后丢掉,继续说道:“可我刚刚的条件里,关键词是‘满意’,而不是‘好吃’!”
徐念一怔,对面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如此奸诈,随即气呼呼地求证:“那你说,哪里不满意了?”
盐千容拿起第二杯还剩一半的可乐,娓娓道来:“惊蛰谷那帮药罐子常说:食者,甘不及苦,肉不及素,油不及水,细不及粗。简单讲就是,这顿饭虽然好吃,却并不健康,如此一来,怎么能让人满意呢?”
“咵嚓…”平地一声惊雷,徐念当场石化。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盐千容悠悠道:“外乡人和女孩子的身份,似乎被小看了,我说的对吗,徐-公-子?”
“喀啦…”徐·石化·念直接裂开。
事已至此,他唉叹一声、落败低头,乖乖奉上银行卡。
可就在这时……
“别急啊,怎么能让人满意明明是个问句、讲的是客观因素,不能代表我此刻的主观想法。”
徐念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对方。
盐千容继续说道:“我的主观想法就是:这顿饭我很满意,所以这场赌局,是你赢了。”
徐念更加困惑:“为什么?”
盐千容抬起左手,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脸颊,身子微微前倾,笑着说:
“因为有你陪我一起吃啊。”
“……啊……啊??”
这算……什么?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徐念同学脸红得像烧鸡。
看着他这幅样子,盐千容第一次抬手掩面笑出了声,说道:
“毕竟徐少侠憨憨的样子很下饭嘛,平常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为了拿他取乐!
徐念低头攥拳,一腔愤懑却毫无办法。
……
对于一个游戏宅来说,居家以外的夜生活基本是不存在的,因此吃完了饭,当然就要回家。
这次没有打车,因为更换了正常装束之后就不怕坐公交尴尬了,而且这个点,回家方向的公交车基本没啥人。
车上,空荡荡的后部,徐念还是那副挫败的郁闷脸,盐千容坐在他旁边,手腕一翻,一样东西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那是一枚玉坠。
随后,她从外套兜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细绳,将玉坠穿起来,递到徐念面前:“呐,这个给你。”
徐念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输给你的赌注啊。”盐千容答。
徐念兴致缺缺:“那根本就不算我赢吧。”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怎么能不算呢?”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徐念犹犹豫豫地接过那样东西,仔细打量一番,又给还了回去:“不行,这个我不能要。”
盐千容疑惑:“为什么?”
“我以为你说的值钱东西是普通的金银财宝。”徐念说:“但这个明显对你很重要。”
盐千容看着他的眼睛,收回目光后捧起手里的玉坠:“的确很重要。”她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可说着说着,她再次把东西塞进徐念手里:“但有什么关系嘛,我的就是你的。”
“啊??”
“我是说……愿赌服输,双方都不能赖账!”
没办法,见她这么坚决,徐念只好把东西收下:“那我先给你保管好。”
“谁要你保管了。”哪知盐千容还不满意,按住他左手就要往手腕上绑:“这个要戴上!”
“好好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徐念急忙说道。
“你自己怎么戴,用牙咬吗?别动,马上就好。”
于是徐念只能浑身僵住任她摆布,同时感受着若有似无堪比真实伤害的香气和温度,短短几秒钟下来,整个人又奔着八分熟去了…
“好了。”
盐千容仔细检查了一遍绳结,确认很难摘下来后,抬头看向徐念,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本想努力忍住吐槽的冲动,奈何属实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徐念又生气,一生气就更好笑,盐千容彻底绷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了。
片刻后,实在笑不动了,她擦了擦眼角明亮的泪珠,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气氛,示意徐念手上的红绳,试探说道:
“这根绳子,是我之前绑发髻用的发绳。”
徐念挑了挑眉:“所以呢?”
盐千容挪开视线看向窗外:“没什么。”说完翘起嘴角,用很小的声音呢喃道:
“不知道就好。”
7.憋大招
琛州这座城市,房价还是很贵的,所以徐念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好处就是安静,环境也不错,反正多数时间宅在家打游戏,出门的机会也不多。
进小区之前,徐念忽然停在门口,瞅了盐千容两秒钟,然后转身拐进楼下小超市。
盐千容歪了歪头,迈步跟了上去。
超市大娘老熟人了,一看徐念领个姑娘回来,喜笑颜开迎上来:“呀,小徐,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子回来呀,介绍一下?”
“姓盐,咸盐的盐,我们…”徐念来回看了看,找了个大家都认识的词:“同僚,同僚。”
然鹅大娘还是那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让徐念不得不怀疑天底下人是不是不分男女老少都这么懂,个个都是懂王。
“买点什么呀?”大娘懂归懂,生意还是要做的。
“呃…”徐念指了指盐千容,说道:“她山沟沟里来的,啥也没带,您知道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您看女生一般都需要什么,您给拿上就行,完了再教教她怎么用。”
大娘愕然,看看盐千容又看向徐念:“山沟沟?这是哪座仙山哦?”
“呃……”徐念挠了挠头:“山里环境好呗,那天华地灵的,他们那里的人都跟修仙似的。”
“是吗?”大娘狐疑地斜了他一眼,但说到底跟自己也没啥关系,也就没再多想:“行吧,你去前面坐着吧,剩下的交给我,来来来姑娘跟我来…”
两人擦肩而过时,徐念恍惚听见一句:“你才山沟沟里来的!”
徐念摊手。
怎么不对了?昆仑秘境,不是山沟沟吗?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盐千容提着满满两个大袋子过来,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红润,意味不明地笑着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徐念一脸蒙圈,转而看向跟在后面的大娘。
大娘来到柜台旁边,说道:“你放心,东西拿的都是大牌子正品货,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亏待了。只不过,有样东西我给她拿了,她没要,说暂时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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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东西?”徐念问。
大娘嘿嘿一笑:“她知道你猜不到,特意叮嘱我别告诉你。”
徐念:【地铁老人手机】
……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光顾了几十上百次的超市,别人一次就把老板给策反了。
从小区门口到9栋22层的路上,两人一人提着一大袋子,徐念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转向盐千容,然而后者好像看不见一样,完全没有给他解释一下的意思。
直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放弃了。
爱咋咋地吧。
大娘说的没错,除了小时候同学上门告状,这还是徐念第一次带女生回家。
眼前这座小小的两居室,虽然是租的房子,但租的时候可是刚交付的新房,到现在住了快两年,跟自己家也没啥区别,徐念一直琢磨着攒够了钱,直接把这里买下来算了。
当然,目前看不见啥希望,连个洗手间都八字没一撇呢。
至于整洁程度,徐念绝对不敢说自己是个勤快人,定期做家务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东西不会乱扔、衣篓满了就洗,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打扫一下,所以总的来说,家里还算看得过去。
“你可以先坐一会儿,也可以先洗漱,洗手间在那,你稍微看看应该就知道怎么用了,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徐念说完,自顾进了卧室。盐千容简单打量一会儿客厅后,从那两个大袋子里挑出好几样东西,朝洗手间走去。
两个卧室面积差不多,徐念把向阳的一间作为主卧,主卧床又大又舒服,但他平时却不住这,因为电脑等一堆设备都在次卧,所以多数时候他都睡那边的单人床。
即便如此,他还是把主卧的床单被子换了新的,然后把犄角旮旯都打扫了一遍。
事实证明,家务活儿真的是费时又费力的劳动内容,等徐念累个半死从房间出来,赫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钟头。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也正好打开,盐千容从里面走出来,穿一身长袖长裤的纯棉睡衣,整体款式像只白猫,浑身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头发还湿漉漉的,彷佛瞬间从风衣飒飒的大姐姐,变成了半夜出来讨吃的邻家小妹。
徐念脸上飞起一抹潮红,指了指身后的卧室,说道:“房间整理好了,柜子是空的,刚才买的东西你可以放进去。”
盐千容悄然一笑,绕过沙发边走边说:“我记得你下午说过,回来以后给我解释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
“啊,对…”徐念应了一声,抬头瞅了眼墙上的挂钟:“但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也不差这一晚上,休息好最重要。”
看似挺合理的一番话,可总觉得哪里不对。盐千容视线追着徐念眼睛,却发现后者躲躲闪闪的,最终无果,她说道:
“好吧。”话落,收拾上衣服和刚买的东西走进卧室,并在关门时探出脑袋留了一句:
“好梦,徐公子。”
“咚。”房门关上。
下一秒,一直背对着她的徐念默默勾起嘴角。
哼哼,没想到吧盐堂主,自从回到家以后看起来一切正常的景象只是他的伪装,所谓憋大招,无外如是!
说实话,他也是刚刚下公交的时候才想起下午的承诺,紧跟着脑子里就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不过这个主意需要做一点准备,所以他才装作岁月静好相安无事的样子,名正言顺地把事情推到明天。
至于这个主意具体是什么,嘿嘿,其实也简单…
想着,他掏出手机打开企鹅号,搜索裤衩,可刚转到私信窗口,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盐千容再次探出头说道:
“但不许梦到我哦!”
“谁会梦到你啊!”徐念回头吼道,却发现房门已经又关上了。
这个盐千容!!
徐念咬牙,恶狠狠地在聊天窗口里输入了一长串信息,点击发送。
然后他收起手机,来到洗手间,一边拉翔一边冷笑。
哼。
得意不了多久了盐堂主,长这么大,我徐某人还没有找不回来的场子。明天,就在明天!准备好见证……
“诶?”
脑海里正预演着明天风光的场面,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卫生纸呢?”
抠了半天确认纸筒里一张不剩,徐念心里勐然一声鬼叫!
盐千容!肯定是她!绝对是故意的!
假装忘记告诉他纸巾用完了,然后他就不得不求助于她,这样一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羞辱他一番!
啊啊啊啊……徐念抱着脑袋疯狂挣扎,没一会儿,抬头看向旁边的淋浴喷头,一脸决绝……
这笔账,我徐某人记下了!
于是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盐千容变成了垄断全世界纸巾的超级寡头,自己只能匍匐在她脚下卑微地求施舍……
8.当穿越来的npc坐在电脑前
第二天,徐念醒来之后没精打采,彷佛整个人被掏空。
毕竟昨晚那个梦实在太恐怖了。
收拾好床铺,身上睡衣歪歪斜斜、像个游魂一样晃荡到厨房,简单整了点吃的,这时,主卧房门打开,盐千容仍穿着昨天那套白猫睡衣,伸着懒腰走出来,慵然道: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舒服了。”话落,转身看到正在闷头吃喝的徐念,笑着打招呼:
“早啊,徐少侠。”说着也来到餐桌旁,看了看他的早餐,似乎是牛奶和昨天吃的那个……面包!
“有我的份吗?”她问。
徐念没有回答,抬头反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和我说?”
盐千容眨眨眼睛:“没有啊。”
徐念看着她,没再多说,起身进了次卧。
昨天的整蛊不能算成功,她不承认很正常,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把东西摆到她面前,让她明白自己已经识破了她的伎俩,不要再……
突然,内心戏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柜子里,原本盛放纸巾的箱子,现在空空如也,一包不剩!
往事随即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倒放,徐念终于想起来,早在前天纸巾就已经全部用完了,本来说昨晚上回来的时候捎上一箱,结果忘得一干二净,然后还把锅莫名其妙甩在了别人身上,我……
徐念抬手掩面。
现在想想,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开这么低俗的玩笑。他此刻就庆幸自己不是个急脾气,不然这时候肯定尴尬死了!
没过多久,从房间里出来,徐念全程躲着盐千容的目光,进厨房又热了一份牛奶和面包,端到她面前。
“嗯,有徒弟孝敬的感觉真好。”
徐念一口气提上来,然后无力地泄下去:“你吃吧,我去买点东西。”
“嗯。”
等他扛着一大箱纸巾回来,发现餐具已经洗好放归原处,盐千容站在打开的冰箱前面,这看看那摸摸,似乎在研究它为什么这么凉…
所以,为什么呢?徐念忽然发现自己也很难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回来了?”盐千容关上冰箱门看向他。
“啊,嗯。”徐念把纸箱还塞进次卧柜子里,拿出几包放到洗手间,刚安排好,就听盐千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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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堂主,很会做饭吗?”
徐念愣了愣,想着他最多煮泡面的水平,摇头道:“不太会吧。”
“那…学一学怎么样?”盐千容绕着餐桌走近,接着问。
“为什么?”
“学会了,做给我吃。”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靥,徐念脸上慢慢发烫,低头道:“我…自己都懒得做,干吗要做给你吃…”
盐千容轻笑一声,短暂沉吟后抬起手,食指轻点着下颌:“可是,徒弟伺候师父不是应该的吗?这种感觉享受过一次就回不去了呢!”
听她这么说,徐念皱起眉头憋了一口气:
亏得自己还愧于错怪她,这家伙,就没安好心!
想着,转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诶,别走啊,为师做给你吃也可以啊!”
话音刚落,房门再次打开,徐念黑着脸问:“不是要听世界观科普吗,来不来?”
虽然“世界观科普”这词有点奇怪,但大概也能理解,于是盐千容欣然动身:“来了来了。”
与宽敞舒适的主卧不同,次卧由于东西多,显得有些逼仄,电脑桌、书柜、衣柜、储物柜再加个单人床,几乎不剩什么空间了。
电脑桌前有两张椅子,一张是头环配套的智能按摩椅,徐念正坐着;另一张是普通的电竞椅,盐千容坐着。
此时徐念左手端着一台pad,右手拿着笔,讲解道:“这个东西叫平板电脑,你可以暂且理解为一套百科全书;这支笔只能在这个东西上面用,毕竟你还不会打字。然后,我演示给你怎么搜索问题和答桉,你注意看。”
说着,他点开浏览器:“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会了吗?”
盐千容点头:“嗯,会了。”
一遍就会了?
徐念表示怀疑,把平板和笔递给她:“那你来操作一遍。”
盐千容有样学样,除了握笔姿势暂时没法从毛笔那里掰过来,其它操作一气呵成:找到浏览器图标、打开、新建标签页、点击搜索框、切换手写输入,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道:
“怎-么-才-能-让-徒-弟-喜-欢-上-师-父?”
刚写完,平板就被徐念夺了过去,慌慌张张道:“这…这种问题怎么会有答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清空搜索栏后,他把板子还回去,皱眉道:“只能搜索客观问题,客观问题!明白吗?”
盐千容憋着笑,允诺道:“好的,明白了。”
徐念呼出一口淤气,继续说道:“只要会了这个,你了解这世界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其实你这么聪明,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基本靠观察就能明白怎么回事,稍微复杂一些的,才需要用到这个。”
徐念说完,发现盐千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你在夸我?”她笑着说。
徐念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盐千容看起来还是很开心,想了一下,又问:“那灵域呢?灵域是怎么回事?”
徐念答:“其实这个问题原本也可以搜索,但既然你穿越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说着,他分别指着面前的一堆设备:“主机、显示器、键盘、鼠标,组合起来俗称电脑,没错就是平板电脑的后两个字。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东西,只需要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
“《灵域》目前赖以存在的三个平台,这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昨天跟你讲过的手机,当然你手里的平板也可以;还有一个要高级一点,叫全息头环,我那台送修还没回来。
“这三个平台,一般被称为PC端、移动端和全息端,大致上分别囊括了主流玩家、主流及休闲玩家和高端玩家三个阵营。
“听到玩家,你应该意识到了。灵域作为近年来国内最热门的泛生ip之一,它的本质,其实是一款游戏!”
“游戏?”盐千容重复一遍。
“是的,电子游戏。”徐念说着,晃了晃鼠标打开灵域客户端,清空自己的ID信息,重新输入了一组账号密码。
如今网络账号都搞实名制,灵域更狠,一张身份证只允许注册一个号,一个号里还只能同时存在一个角色。
徐念现在输入的这个账号,是早期管理还不那么严格的时候注册的,用的也是他自己的身份证,所以如今一登陆,就会提示他修改实名信息,每当这时候,徐念都会表示“下次一定”,点击两个选项中的“稍后”!
“说起来,你还没有身份证啊,黑户!”徐念一边输密码一边道。
身份证好理解,黑户就更不用说了,不过盐千容对此似乎不以为意,说道:“先不管这个了,继续继续。”
“好吧。”
账密输完,游戏登录,进入全屏加载页面,27寸的显示器两个人看还算可以,等加载完成,画面豁然明亮,显示出一片青草旷野,中间一座石刻法阵忽明忽暗。
徐念脸上泛起古怪的笑意:
“创建一个角色吧,盐堂主,这将是你故地重游的第一步。”
9.当穿越来的npc开始打游戏
“创建角色?”盐千容不解。
徐念点击界面下方的“拍照取像”,然后指着屏幕旁边的摄像头:“来,看这里”。
盐千容依言看过去,随即发现屏幕中出现了“另一个自己”,不由笑了起来:“好神奇。”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画面定格,界面暗下来,显示出一行字:正在生成,请稍候……
几秒钟的功夫,屏幕中那座石刻法阵里,一道人影渐渐汇聚凝实,粗看之下,竟与本尊有7、8分像。
“怎么样?像不像?”徐念问。
盐千容微微蹙眉,说道:“相貌倒是差不多,但看起来好呆啊,而且,身材也跟本堂主差远了嘛!”
“呃…”听她这么说,徐念下意识往斜下方瞟过去,然而宽松的睡衣加上坐姿,啥也看不见。
盐千容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要做参考吗?我去换衣服!”
“诶诶不用不用。”徐念赶忙将她拦住。
昨天那身裙子勾勒出的身段历历在目,哪里还需要再看一遍。
虽然……好像……确实想要再……
“噗噜噗噜!”
徐念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说道:“不用…换了,你说怎么修改就行。”
盐千容抿嘴笑着瞅了他一眼:“那好吧。”说着,她指向电脑屏幕:“腿要长一点,比例调整一下,然后,这里细一点,这里大一点,整体嘛,再瘦一点,嗯,差不多了。”
一翻改动下来,徐念的脸堪比今天的朝阳:“那,就这样?”
“就这样吧,也不用太像,免得让人认出来。”
于是徐念点击下方按钮“生成角色”。
屏幕中弹出来一条对话框:请输入昵称。
“起一个名字,不需要很正经的那种。”
“你的叫什么?”
“离经叛道。”
盐千容点点头:“嗯,很有我们往生堂的气势!”说着,她稍作思考:“这样的话,就叫‘念念不忘’吧。”
徐某人心跳突然漏掉一拍,随即觉得肯定又是什么整蛊他的前置操作,尝试输入了一下,不出意外系统提示:
昵称已存在,请重新输入。
灵域不能加任何特殊符号,所以他说:“被别人先起了,换一个吧。”
“那就…念念不舍!”
徐念缩着脖子,再次输入。
“叮!”
角色创建成功,正在加载游戏场景,请稍候……
徐念一愣,居然成功了?
他原本以为这种正儿八经的成语一定有人用来着,这下好了,不定什么时候被她拿来做文章呢,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很快,游戏场景加载完成,没有让他继续瞎想,一身粗布劲装的角色出现在一道山坡上,山坡下方,一座几十户的小村子静谧悠然。
“这是什么地方?”盐千容问。
灵域新角色创建向来是随机分配出生点,徐念熟练地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回答:“铜镜城以南50里,一个叫胡家村的村庄。”
“铜镜城…”盐千容喃喃一声:“那岂不是离堂里上千里?”
“你要先回堂里?”
盐千容想了想,点头:“嗯。”
徐念说道:“那新角色都是这样,从新手村一路升级打怪到附近的主城,差不多到了10级以上,有了一点积蓄,才可以在主城中使用传送阵,去往八大门派就职。”
虽然有些词汇依然拗口,但联系场景和上下文,并不难懂,盐千容略作思考便道:“也就是说,我这角色目前还是个无名小卒,需要修炼,同时去往附近城镇,然后才能去堂里?”
“对。”徐念说。
“那这传送阵是什么意思?”
“相当于咱们的空间类式阵。”徐念答。
系统层面的传送阵对npc来说是不存在的,有此一问理所当然。
“那具体要怎么修炼呢?”
“前期的话,就杀杀野兔、野猪什么的,跟现实不一样,这毕竟是游戏,角色在初始阶段就相当于练武十年的一般高手了。”
盐千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们杀猪去吧。”
徐念:“……”
短暂无语,他搬着椅子往旁边靠了靠,示意盐千容往中间坐,说道:“这毕竟是你的角色,熟悉操作之后就可以自己玩儿了,你先按我刚才的姿势、把手放好。”
盐千容正襟危坐,学着他的样子,左手放在键盘上、右手握着鼠标。
看到这一幕,徐念内心异常兴奋:
来啦,哈哈哈哈哈!史诗级的一幕!游戏npc穿越出来在他面前打游戏!能见证这种场面感觉这辈子值了呀!
“徐念?”
“啊?啊那个…”盐千容晃动的手掌和询问的话音将他从放飞自我的精神世界拉了出来。等回过神,徐念干咳两声,说道:
“你晃一晃鼠标,就是右手那个东西。”
盐千容依言照做,屏幕里角色随之转动视角:“咦,好神奇!”
接着,徐念分别让她尝试了左键和右键,在游戏前期,这两个按键没有别的作用,就是普通攻击,左键是轻击、右键是重击、同时按是招架,值得一提的是,灵域前期的普攻连招都做的挺帅气。
“接下来是左边。”徐念接着说:“这个东西叫键盘,上面的字符都是舶来品。这四个按键分别叫W、A、S、D,你按按试试。”
当发现屏幕中角色随着她按键而移动时,盐千容面色愈发惊喜。
“再试试最下面那个最大个的按键。”
于是角色“学会了”跳跃!
“两只手同时操作。”
几乎没有适应的时间,徐念刚说完,盐千容就已经控制着角色在山坡上跑跑跳跳,时不时还帅气地挥一挥拳、打一套连招。
“这样一来,游戏前期所有基础操作就算学会了。”徐念说:“接下来,我们去村子里买一把‘破旧的铁剑’。”
…
进了村子,偶尔就能见到别的玩家。
“那些头上有字的,就是跟你现在一样的其他玩家;没字的,就是原住民,我们叫npc,即非玩家角色。”
原住民没啥好说的,盐千容转了转视角,看向那些头上有字的,突发奇想:“打他们一下会怎样?”
“对方可能会向你索要联系方式。”
盐千容:“?”
徐念指了指桌子上的麦克风:“通过这个东西,他们可以在正常距离内听到你说话,所以如果你给他们一拳,他们可能会很兴奋,如果你开口说话,那他们就更兴奋了!”
盐千容:“……”
“腌臢之辈,一剑砍了。”她随口说。
“问题就在于,你可能打不过。”
“本堂主堂堂八律之一,整个灵域……”说到一半,她声音越来越小。
徐念静静看着她回过味儿来,继续道:“另外,玩家之间互相攻击,名字就会变成红色,一旦死掉,会受到等级-1的惩罚,如果是正常死亡,比如被野猪拱死,是不会有这个惩罚的。”
听到这里,盐千容有些小心地询问其中一个关键词:“死掉?”
“会复活的。”徐念说:“这就是电子游戏的核心所在。”
…
角色新建自带二两银子,买了破旧的铁剑也就不剩下啥了。
[念念不舍]手里拿着铁剑,终于有了那么点英姿飒爽的女侠范儿,出了村子向北前行,开始踏上修行之路。
就在这时,徐念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企鹅号,暗搓搓笑着给裤衩发去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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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城南20里。
念念不舍。
10.大招来…啦……
“哼,不过如此!”
灵域前期升级非常简单,一转眼,[念念不舍]已经来到了8级,背包里已经装满了野猪皮、野猪蹄、野猪獠牙等一大堆猪货。
而现在,她刚刚在一座废弃的农庄里,单挑宰掉一只[野猪王]!
不过这小boss杀得其实不是很顺利。
灵域里,野怪不会掉装备,哪怕你宰了一头灵兽,也只会掉材料。装备要么跟npc买、要么跟玩家交易,要么就掏钱打造。
所以,前期角色要等级没等级、要装备没装备、要技能没技能,盐千容前后挂了3次,才凭借意识和操作把boss打下来。
没错,她甚至已经具备了这两样东西!
灵域里角色死亡后,都要经过一定时间才能重新登录,越大规模的战斗,这个时间就越长,单挑的话一般在几分钟以内。
因此实际上这么多年,选择单挑猪王的人很少,没啥意思,性价比也不高。
但盐千容那是一般人吗?你这蠢猪居然敢看她一眼?挺好,这身膘儿也算没白养。
就这,当事人还不满意:
“但凡本堂主手里有张符,也不至于让这畜生如此嚣张!”
旁边,眼瞅着往日里让人闻风丧胆的盐堂主跟一头猪卯上劲,徐念忽然觉得好有意思。
“不许和别人说!”盐千容盯着他道。
徐念眨了眨眼:“别人也得信啊!”
盐千容轻哼一声,操纵角色继续北行。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堂里看一看了。
不知道那群老家伙以这种方式见到自己,会怎样?
一定吓死了吧?
想着,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呦,美女,一个人啊?”
突然,刺耳的话音从左侧传来,盐千容把视角转过去,看到4个武器装备华丽异常的角色,头上ID分别为:
释院偷裤衩、过河的雏、篱笆世家、院长放我出去。
看到这几个家伙,最震惊的当属徐念!
他瞪大眼睛又迅速收敛,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私信:
我让你随便找几个人,你们四个来干嘛?
私信很快得到回复:
老大特意叮嘱,怎么能真随便呢。
徐念内心泪流满面:
你们四个跟移动KTV一样,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释院偷裤衩:
这地方能有啥人,放心放心。
放心个鬼啊!
徐念内心悲催,却没有办法,事已至此,只能任由他们发挥了。
游戏中,粗略打量了一遍4个人,盐千容理都没理,转身继续前行。
一阵凉风拂过,四个人杵在那里像四个傻子……
过河的雏最先反应过来,一闪身出现在念念不舍前方拦住她去路,撩了撩一头紫毛,故作深沉地说:“美女,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哥哥带你玩怎么样?”
徐念埋头捂脸。
一旁的盐千容倒是没生气,扭头问徐念:“他们为什么可以做出这么细致的神态动作?”
徐念闷声回答:“他们用的是头环。”
“喔。”盐千容应了一声,弯起嘴角:“来赌一场吧徐念?”
“怎么说?”徐念抬起头。
“如果我能摆平这几个人,今天你做饭给我吃。”
徐念看着她,不以为然地一笑:“如果不能呢?”
“我做饭给你吃。”
徐念眼睛一转:“成交。”
游戏中,其实在盐千容问徐念第一句话的时候,对面四个人就炸锅了:
“卧槽,真是个女的?”
“声音还超好听诶!”
“会长你……”
“咳咳咳!!”
“啊不是那个……”
越漂亮的女性角色、越甜美的ID,操作者越可能是个抠脚大汉!这都游戏界的共识了,4个人上来喊美女纯粹是使坏,没成想真是个女的。
于是4个人小声哔哔:
“什么情况啊这,对面另一个声音是老大不?”
“是他是他。”
“那咱还继续不?”
“他昨晚上亲自跟我说的,肯定有他的用意,继续吧。”
“我懂了,老大是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卧槽,你真是个天才!”
“他那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这分明是背叛革命!”
“不管怎么说,哥儿几个,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呵呵,不是我吹,奥斯卡还欠我一座小金人儿呢。”
“你那才哪到哪……”
话题歪到这里猝然截止,因为念念不舍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释院偷裤衩一马当先迎上去,亮出他那闪闪发光的双刃大剑:“美女,知道我们是谁吗?”
盐千容没有回答。
“呵,曾经有一个人也自信地以为可以不理会我们的问题,你猜他后来怎么样了?”篱笆世家走上前说。
盐千容还是不作声。
“后来……”院长放我出去本打算整整齐齐地接茬,却突然卡了壳,凑近篱笆小声问:“后来他咋样了?”
篱笆世家:“……”
释院偷裤衩:“……”
过河的雏:“……”
徐念:“……”
秋风掠过寂静的原野,三个人吭哧吭哧把他揍了一顿……
“看到了吧美女,后来他就这样了!”过河的雏整理了一下他的紫毛,彬彬有礼地说道。
“所以,乖乖跟我们走吧小姐姐,以我们的身份,不会亏待你的!”
“不仅如此,你还可以享受到……”
“你们是徐念的朋友,对吧?”电脑前,盐千容冷不丁开口。
篱笆世家:“……”
释院偷裤衩:“……”
过河的雏:“……”
徐念:╭(°A°`)╮
秋风再次掠过寂静的原野……
“咳,徐念…是谁?”释院偷裤衩看向篱笆世家。
“徐……不、不知道啊,不熟!”篱笆世家看向过河的雏。
“啊对,不熟。”过河的雏看向念念不舍。
盐千容嘴角微扬,视线转向身旁:“你说呢,徐-念-?”
四目相对良久、眼神传达一切,徐念悲壮低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你们几个,该干吗干吗去吧。”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4人互相看看,也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两个字:完蛋!
“那……
“我们先走啦!!”
话没说完齐刷刷疯狂甩技能,一熘烟就跑没影了。
我ci……眼瞅着空荡荡的草地,徐念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
盐千容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看来少堂主为了让为师出丑,费了不少脑筋呢。”
徐念低头捂着脸不说话。
他之所以把上游戏的时间推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一出。倒是跟劳什子英雄救美没关系,他就是单纯想看盐千容吃回瘪,好找回之前输的场子。
结果可好,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甘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盐千容撩起长发别到耳后,顺手托腮凑近他,悄声道:“徒弟在师父面前,怎么能藏得住心思呢?”
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噙着若有似无的得逞笑意,徐念脸色飘红的同时发现内心似乎产生了一种面前的人自己永远无法战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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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彷佛是给他这种感觉盖了个戳:
“哦对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呢?好-徒-弟?”
11.突如其来的主线进展
“适量米饭…1.2倍的水…然后各种材料铺平…少许酱油还有……”
厨房,徐念端着平板,参照视频里的攻略,打算做一顿火腿鸡蛋青菜焖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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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不会炒菜呢,更高端的操作就更别提了,所幸家里有电饭锅,理论上,把食材和配料一股脑放进锅里,再设定好时间,一锅简易的焖饭就做好了。
“咦,怎么不管用呢?”
东西都放好后扣上锅盖,徐念搁上面按键按了半天愣是没反应,正当他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太久不用坏了的时候,突然发现:
“卧槽没插电……”
一边嫌弃自己一边翻找电源线,就在这时:
“徐念徐念!”
卧室里传来盐千容的呼喊,徐念继续翻箱倒柜,同时应道:“怎么了?”
“快来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马上。”
话音刚落,电源线被他从杂物箱里掏了出来,顿时一喜,起身插上电,按到“煮饭”。
“嘀”的一声,电饭锅开始倒计时,徐念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下坐等吃饭就可以了。
接着,他转身走进次卧:
“什么东西?”
盐千容指着电脑屏幕兴奋地说:“快看,铜镜城!”
徐念弯腰一瞅,还真是。
“挺快的嘛。”他说。
“是吧。”盐千容操纵着角色环顾这座熟悉又陌生的主城,问道:“接下来呢?”
“找个杂货店把身上的东西都卖掉,就有钱坐传送阵了。”
盐千容按他说的去做,几分钟后,[念念不舍]站在城中央的传送阵里,系统弹出对话框:
请选择传送点。
列表很长,但盐千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排在后面的往生堂。
点击确认,系统扣钱,屏幕切换海报,进入读条。
巧的是,因为昨天新资料片刚上线的缘故,近期各种海报肯定都围绕这个来的,所以眼前这张恰好就是盐千容的海报。
于是她侧目看向徐念:“呐,师父好看吗?”
徐念一怔,躲开她视线:“我…脸盲,看不出来。”
盐千容也不追问,抿嘴一笑说:“有一个问题,我这么多年没露过面,这张画像是怎么来的呢?”
徐念下意识想说游戏公司做的呗,却忽然想起昨天简笙告诉他的:游戏公司声称没有bug。
他看向身边的盐千容。
资料片主角都不见了居然说没有bug?这事儿是不是有点离谱?
越想越奇怪。
可就在这时,传送场景加载完成,让这个问题无疾而终。
[念念不舍]站在一道阵坛中,周围是茂密的枫林和满地澄红的枫叶,前方不远是万丈悬崖,悬崖上有一座石桥,石桥对面,一道石凋牌楼巍然矗立,牌楼后面则是一条隐藏在山林中的阶梯,影影绰绰通往山上。
在灵域官网有关八大门派的页面中,有这样一段介绍:
昆仑东麓,三千里忘川兜兜转转,渡古今多少英灵。
在山水最险峻处,断绝奈何飞架南北,世人常说,桥的那头,便是轮回往生。
讲道理,当初徐念抱着命系不撒手,这段介绍至少背三成锅!
而眼下,再次看到那座山门,内心百感交集的,自然是坐在他身旁的盐千容。
快十年了。
要知道,灵域开服才六年。
传闻中,当年暮行山事件之后,盐千容叛出灵门正统,宣称与往生堂断绝一切关系,从此销声匿迹、被整个灵域追杀,直到如今。
在这些传闻里,她几乎无一例外的是个凶神恶煞、残忍嗜杀的女魔头。
那事实呢?
事实……徐念悄悄看向她。
的确挺可恶是真的,至于其它……
昨天打赌输掉说好了抛弃成见重新认识她,到现在才相处不到一天,不好下结论。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截止到目前自己对她的认识,很难不让人怀疑,当年的真相,真就如同传闻里所讲述的那样吗?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堂里、对盐千容的了解,是不是仍然过于浅薄?
就在他想这些的时候,旁边盐千容已经沉下思绪,操控角色走过石桥和牌楼,踏上上山的阶梯。
“等一下。”
忽然听到徐念的话音,盐千容停下手里动作:“怎么了?”
“呃,先吃饭吧。”徐念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局促地挠了挠头。
“做好了吗?”盐千容看起来很开心:“稍等一下可以吗?我想先到堂里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徐念两只手搓着大腿,低头道:“我是说,吃完饭,我们先去给你买台头环,然后你再回堂里。”
盐千容一愣,随即笑道:“不用不用,这样就很……”
“还是挺别扭的吧,透过这块屏幕,好多东西看不真切,碰不到摸不着,在别人眼里也呆呆的,久别重逢,这样真的好吗?”
听完这番话,盐千容双眸微颤,沉默良久后,莞尔道:
“那就听你的。”
……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徐念其实挺紧张的。
原本以为盐千容肯定要趁机捉弄他,结果却出乎预料,那么足可见,她是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
其实徐念想得很简单,堂里那群老家伙自己也熟,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家堂主从自己这边以这种傻不愣登的方式回家,那岂不丢人丢大发了?
何况等自己头环回来了,说不好要一起玩儿,一台电脑一台头环咋一起玩?反正基础版头环也不贵……嗯,就是这样。
……
“怎么样怎么样?”
火腿鸡蛋青菜焖饭,徐念可是严格按照视频里的教程做的,虽然缺少了点儿灵魂,但至少卖相看着还可以,至于味道……
“相当不错嘛徐公子,很有贤夫良父的天分呢。”
听到这个评价,徐念红着脸闷头扒饭。
刚那啥就又来,感情刚才cd没转好是吧?
就在他考虑自己要不要反悔的时候,忽而听得一声:
“谢谢。”
徐念手里筷子一顿,抬起头看向她。
原本以为又是被戏弄的前兆,却只是看到一副欣然的笑脸,正当他不知所以时,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拿出来一看,是企鹅号、简笙的私信:
“会长,王城、离山、惊蛰谷发布公告,昨夜凌晨,在星火原北部发现上魇踪迹,疑似棋众黑子六——伥影集以及五更之四——神之厌,推测他们可能要在西野矿山有所行动,号召附近各派弟子前往调查。
“另外,天宫、鱼龙会发布公告,称盐堂主仍随时可能出现在纸烟城,他们已经命门下弟子原地驻守,望其他各派弟子不要松懈,务必将其绳之以法。”
看到这两条消息,徐念内心惊涛骇浪:
资料片主线,在核心主角不在的情况下,开始向前推动了……
12.职业
事实证明,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
灵域没了盐堂主,统共也没消停一天。毕竟跟其它游戏不同,《灵域》号称由[天机]超算集阵作为运行核心,技术人员不干预剧情走向,只做基础维护和宣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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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这两条消息,天宫、鱼龙会和往生堂那是老仇家了,他们的话不用理会。
至于那两只魇,如果情况属实,单是一个黑子就很难对付了,这次竟然连五更都出现了,唯一的解释,恐怕跟转生之药的其中一味药材有关。
想着,他开始给简笙回复消息。
“怎么了?”餐桌对面,见徐念神情不对,盐千容问。
“没什么,天宫和鱼龙会还不死心,搁纸烟城蹲你呢,不用管他们,另外……”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打字,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这个神之厌,跟当年的暮行山事件,好像也脱不开干系。
没记错的话,按当时往生堂的说法,这家伙才是那次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但关键在于,他们拿不出证据。
想到这,徐念看向盐千容。
后者嘴里叼着一根青菜,眨着好奇的大眼睛也正看着他。
关于这件事,徐念不能问她,否则早就开口了。因为她的父亲渚令秋,就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去世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大多不是什么好话。
因此,他想自己查。
如此一来,神之厌似乎就成了关键之一,如果能逮住这货,当年的事情说不定就能真相大白。
思虑至此,他继续打字,同时把后半句话补完:“有人昨晚在星火原发现了厉害的魇,已经有更多人赶过去了。”
盐千容“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由于事情尚在调查阶段,徐念没必要亲自过去,何况他现在也没头环。
发给简笙的消息并不复杂,主要是让他跟斐廉共同带队,如果情报无误,且条件允许的话,试试看能不能活捉。
“你在这边,依然以此为职业吗?”这时,盐千容忽然问他:“哪怕是在那个什么平台、什么…设备里。”
徐念点头:“可以这么说。”
从现代人的角度看,他是一名正儿八经的职业玩家。
只不过跟其他职业玩家天天打比赛不同,灵域这边日常工作就是找魇然后杀魇。
上午徐念在教盐千容打游戏时,去往八大门派用的就是“就职”一词。
在灵域中,邪恶属性的灵兽、乱七八糟的强盗山贼之类的,大多都只能算是“野怪”或“副本”,玩家们与各门派npc之间真正或者说最主要的敌人,是[魇]。
魇与灵,就像太极图中的两条阴阳鱼,一暗一明的斗争,已延续千年。
在这项事业上,成功就职的魇杀不仅可以领到门派俸禄,还有各主城、下辖村镇、其他势力等各方悬赏单子可以接。
而官方在游戏中开设的[次元钱庄],除了也可以领任务、换赏金外,最重要的职能就是兑取现实货币。
当然,只能从里往外兑,不能从外往里充。
而且,作为目前国内最热门的泛生ip之一,灵域及一众爱折腾的玩家也不缺其它创收途径。
有了正经收入渠道,自然就有了职业玩家、普通玩家抑或休闲玩家的区分,毕竟哪个行业都一样,想挣钱,你得有那本事才行。
这些东西稍微一讲,盐千容差不多也就明白了,无非核心就是:在灵域挣的钱,可以兑换成这边的货币。
于是她想了想,问道:“那这些年,堂里给你开多少钱呀?”
“开钱?都是我倒贴好吗!”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徐念就来气:“你这甩手掌柜倒是潇洒,就我一人累死累活的!”
盐千容掩嘴轻笑,说:“事出有因嘛,而且,你这不也熬成老板娘了?多好呀!”
“???”徐念拧起眉头:“我怎么就老板娘了?要老板娘也是ni……”
“哦,我是老板娘!”盐千容憋着笑接茬。
徐念:(⊙?⊙)
又!上!套!了!
徐某人羞愤交加,端起吃完的空碗洗碗去了。
“还有我的呐…”
“自己洗!”
“好徒弟~”
……
下午,说好了去买头环,也就没多耽搁。
灵域官方有线下的旗舰店,也有在商场或电子城中开设的体验店,这两种店在琛州徐念已知的有4家。
可出乎意料的是,进一家店:“我们想买台头环”,“不好意思卖完了”;进一家店:“你们这还有现货吗?”,“抱歉没有了”……
两个人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跑来跑去将近6个小时,把这4家店都转完了,愣是没买着!
4家店理由出奇的一致:由于双12销量火爆,所有库存已全部售罄,补货预计还需要三天时间。
今天是16号,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难道真就赶巧了?
徐念不信邪,上狗东看了一眼,同样是补货中,预付款3天内发货。
嚯,干得漂亮,赶上某手机品牌了!
到最后看了一圈,只有官网有货,但也需要两到三天才能送到。
见了鬼了!
没办法,最后还是在官网下的单,没有理会各种花里胡哨的限定版,定的是次一档、实用性最高的逐月版。
公交站台下,眼看夕阳西斜,徐念颇有些恼火,有种承诺没有兑现的感觉,非常之难受。
“对不起啊。”他说。
“为什么要道歉呢?”盐千容看向他:“命数有定,人为无过。身为命系传人,焉能不知呢?”
话是这么说,但徐念总觉得是自己把问题搞复杂了,完了还没有给人解决掉,可以说是吊了胃口又无疾而终,比他自己失望都别扭。
眼瞅着他还纠结,盐千容目光一转,说道:“无论如何,总归还是买了不是吗?这个东西,应该挺贵的吧?”
“没多少钱。”徐念随口道。
实话,追星逐月,一个499一个799。
“那也不能总让你花钱。”盐千容哝哝道:“为师身上也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以身相许了……”
徐念腾的一下涨红了脸,急忙道:“什、什么年代了,哪还有这种说法。而且我也是为我自己和堂里考虑,所以你…不用多想。”
盐千容忍住笑意,叹口气道:“既然如此,今晚回去怕也是百无聊赖,不如……”
徐念看向她:“什么?”
“附近可有好玩儿的地方?”
好玩儿的地方……徐念回忆了一下此刻身处的地段,下意识朝身后高耸的摩天轮看去。
那是红叶湾游乐场,可惜,非节假日,晚上不开放。
不过,说到晚上开放,徐念还真想到一个专在晚上开的地儿,好不好玩儿先不说,肯定是个“算账”的好去处,光是想想他就能想到十几种让盐千容落败的法子!
所以,这算是自投罗网吗盐堂主?他又偷偷笑了起来:绝地反击的时刻到了!
13.来打枪吧
好地方这种东西,一个人去是一种意思,两个人去又是另一种意思,如果那个人越特殊,那就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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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盐千容,那可太特殊了,特殊到徐念都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打头。
“喔,这么多人。”
琛州着名的新光路夜市,盐千容站在外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叹道。
“路口繁忙而已,里面就宽敞多了,走吧。”
夜市,市井烟火之处,要论接地气,当今应该无处可出其右。
原本以为以盐堂主的身份,可能不大愿意或者不习惯来这种地方,但逛着逛着徐念发现,她似乎还挺乐在其中。
只是,嘿嘿……徐念笑得像个反派:
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介意来比试一场吗盐堂主?”走着走着,徐念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比试什么?”
徐念停下脚步,刚好站在一家气枪摊位前:“就比这个。”
盐千容看着摊子上那些从未见过的长长短短的物件,眨了眨眼睛,随后眉目一弯,问道:“惩罚呢?”
徐念一脸怪笑指向气枪摊旁边的水饮摊:“柠檬醋口味的熘熘糖,没喝过吧?据说能把人酸到泪崩,怎么样?败者的惩罚,敢不敢?”
盐千容沉吟一声:“我没问题,不过如果你输了,赌注可不可以改一改?”
“改成什么?”徐念问。
盐千容靠近他,小声说:“我现在这身衣服在这里不太合适,先陪我买一身别的。”
她今天出门穿的还是昨天买的那身裙子,搁这种地方确实欠妥,君不见周围男同胞们眼睛都直了,如果不是徐念一直在走神,早都听到不知多少情侣间让人发笑的互动了。
“这个……是我欠考虑,算作追加条件吧,无论输赢都要买的。”徐念抬头望天、搓着额角说。
盐千容背着手侧身看着他,笑着说:“好呀。”
哼哼…
徐念仰天暗笑,其实他尝过那个柠檬醋口味的熘熘糖,抿一小口就能让人直跺脚,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盐千容届时的表情了,哈哈哈哈哈,到时一定要记得拍照!
啥?输?
开什么玩笑,这是气枪诶,又不是弓箭,好歹也是上学的时候经常来玩的,他的对手可是见都没见过!
“我先来吧。”
当然,徐念也不欺负别人,让她先看一看、学一学也无妨。
盐千容点头应声,挪到侧面看他操作。
眼前这家气枪摊家伙事儿还算齐全,气步枪气手枪都有,靶子无外乎是气球,不过徐念总觉得这丫气球吹得有点小……
算了,问题不大。
跟老板打过招呼后,徐念抬起手扫过枪架,拿起一把98k,像模像样地瞄了瞄,又从盒子里取过一只弹夹,瞅了眼里面满载的塑料小圆弹,熟练地拉栓上膛。
至少看起来挺“专业”,周围路过的人偶尔有驻足瞧两眼。
一切准备就绪,徐念端枪瞄准右侧的气球靶簇,深吸口气……
“嗙!”
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啪”的一下,一只气球应声破碎。
徐念一脸得意地看向旁边的盐千容,后者开心地鼓掌道:“不错嘛!”
呵,好戏还在后面呢。
徐念自信地笑着,再次端枪瞄准。
“嗙!”
短暂寂静。
“呃…”居然没中,徐念有些尴尬地又看向盐千容,这次她微笑着,用拳头比了个“鼓励”的手势。
认真了认真了。
徐念默默念叨一句,又做了个深呼吸,端枪继续。
“嗙、嗙、嗙、嗙……”
最终,20枪打完,右侧的气球靶簇还剩5个。
还算不错的成绩,可惜只有打完20个才有赠品拿。
徐念放下枪,笑着说:“该你了,盐堂主。”
盐千容走上前来,目光扫过枪架,拿起一把92式,问徐念:“这个怎么用?”
手枪吗……徐念想着,拿过枪给她示范:“先装上弹夹,然后像这样拉栓,双手持枪,右臂伸直让后座力……哦对这玩意儿也没啥后座,差不多就是这样。”
学会之后,盐千容取回92式,略显生涩地瞄准摊位里左侧的气球靶簇。
周围路人一看这么美的妹子打枪,简直飒到没边,顿时聚集了一圈人。
“嗙!”
一声枪响,和徐念刚刚第二枪一样,空掉了。
徐念缓缓勾起嘴角。
盐千容仔细端详了一下手里的家伙,再瞄准时,神色自若了许多。
“嗙……啪!”
气球应声而破。
围观人群里响起一阵呼声。
紧接着,连续“嗙、嗙、嗙”三声,快速命中三只气球。
人群中的呼声越来越热闹。
徐念眼睛瞪得堪比气球,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里直念叨这一定是运气。可下一秒,盐千容做了一个震惊他一万年的动作——她闭上了眼睛!
这……周遭顿时安静下来,徐念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嗙、嗙、嗙、嗙……”
15枪,没有丝毫停顿,简直像吃了德芙一般丝滑到一气呵成。
枪声停歇足足3息,人们才反应过来看向靶子——除了最开始空掉的那只气球外,一个不剩!
“哇哦…卧槽厉害呀…专业的吧…再来一局……”四周爆发出惊人的哄闹声。
只有徐念再次如遭雷击,碎成一地渣渣……
……
几分钟后。
“嘶哈…”喝了一口柠檬醋味儿的熘熘糖,徐念酸得直跺脚,瞅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寻思要不要直接把它丢了算了。
反正盐千容正在试衣间换衣服。
这条夜市的服装摊还是挺多的,试衣间用的都是那种类似于移动洗手间一样的简易小房子,作为文明创城和经济试点区,城管一天查两遍,倒是不必担心存在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纠结半天,徐念还是没扔,太浪费,而且没有契约精神。
很快,2号试衣间的门打开,盐千容扎着马尾,上身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穿一条7分牛仔裤,搭配小白鞋,一股青春美好的气息扑面而来。
12月的琛州,十几二十度的天气总感觉穿什么都行,但女人都这么百变的吗?
拒人千里之外的女掌门、偏爱戏弄徒弟的屑师父、成熟妩媚的腹黑御姐、清纯靓丽的学院风少女……
她到底还有多少形象没有展示出来?
还是说,你所知道的,她都可以……
徐念想着想着脸上不知不觉就烧了起来,都没有注意到盐千容靠近。
“在想什么?”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蓦然回神:“啊?怎、怎么了?”
盐千容抿嘴笑着,看了眼他手里的饮料:“怎么样,好喝吗?”
徐念愣了愣,一咬牙一狠心,不服输地举起饮料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硬憋着,憋到脸上肌肉都开始抽抽、眼眶都蓄满眼泪了,终于是没绷住,“哇”的一声蹲下哭了出来……
这下可好,盐千容扶着膝盖也跟着笑出眼泪来了……
其实,这个东西你慢慢一点一点喝,喝着喝着就觉得好喝了,但可能调饮师做梦也没想到有人能憨到这个程度……
哭了半天,最后还是盐千容向服装摊老板借了杯热水,才缓解了症状。
旁人可能无法想象老板听闻这件事时的表情,几乎已经把“这人怕是个傻子吧”写脸上了……
就这,某人还不死心,离开服装摊后逛了几个小吃摊,手里拿着串串,望着前方灵猫般欢欣又好奇的盐千容,心里默默念叨:
不行,不能认输,这条路还长,还有机会!
可话又说回来,连最有把握的气枪项目都折戟沉沙,这条街里还有什么项目敢说稳赢呢?
总不能比背元素周期表吧?那还不如直接跪着求人说你让我赢一次吧……
它就得是那种,相对公平的,否则……
想着想着,迷迷煳煳的脑子里,恪尽职守的视觉破门而入,照脸给了潜意识一拳,将思绪救了出来,于是徐念勐然惊觉、慌忙四顾:
盐千容不见了!
14.单身狗还想要人权?
拥挤的街道、川流的人群,徐念茫茫然转身、转身、再转身,可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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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一堆一堆的意识一股脑涌入脑海:她还没有手机,她不知道自己的地址,她甚至没有身份证,如果……
“徐念!”
心慌意乱间,呼唤声如铃音入耳,徐念猝然转身。
人群中,那道身影亭亭玉立、向他招手。
一口气松下来,徐念定了定神,朝她走过去。
可由于转身转得急,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牵着的狗子,一个不小心直接被狗绳绊倒。
更要命的是,他倒的方向是路边的摊贩,而且是卖观赏鱼的摊子,眼看就要一头扎到玻璃鱼缸里去了。
“小心!”
就在这时,一道强风不知自何处起,“呼”的一声撩过场间,直接把徐念吹了起来,周围人惨遭殃及、一个个被刮得东倒西歪,原本就乱糟糟的街道顿时一片狼藉。
这是……
徐念勉强站稳后,抬头看向盐千容,正好看到后者双手还未收起的式印。
果然。
那是巽卦第二印——风天,结的是半式[卷帘],乃巽卦常用基础术式。
这一瞬间,徐念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用于确认她身份的那道未济符,还有那些她拿着拿着就不见了的东西。
自己之前居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术式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合理的吗?
……
经过短暂的纷乱,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现场很快恢复秩序。
徐念此时已经来到盐千容身边,却一时之间问题太多,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盐千容先开口:
“刚刚找不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很担心?”
“你说呢?”徐念没好气道:“一大活人丢了能不担心吗?这下还乱跑不?真丢了我看你怎么办!”
盐千容低着头,及腰的长发绑成马尾,绝美的五官便更加明晰、也更显幼态,再配上刚换的日常穿搭,好似做错了事乖乖挨骂的女同学。
然而,她却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徐念瞪眼:“你还笑?这世道有多少超过你认知的骗局你知道吗?别以为没人打得过你就可以横着走好吧,有些…诶呀呀呀疼疼疼疼……”说着说着就捂住腰子直叫唤。
这家伙,不治就上瘾!
“看来还是得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啊徐少堂主……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怪我走思…轻点轻点。”
“还有呢?”
“态态态态度不对。”
“嗯,还算孺子可教。”盐千容松开手,方才那种幻灭带来的心有余悸直到现在才渐渐平息。
徐念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顾揉着后腰、一脸悲愤,然后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没问——关于术式的。可他刚打算开口,旁边一哥们儿就哭着说:
“两位,求你们了,别秀了行吗,今天狗粮吃的够多了,让洒家好好看会儿直播不行吗?”
盐千容:狗粮??
徐念:“不好意思啊不是那个,你误会了,等等,直播?”
小哥儿朝他们右后方抬了抬下巴。
徐念扭头看去,身后是一处卖灵域周边商品的摊子,摊子后面高高架着一台电视,电视里似乎是b站的直播频道,直播内容正是灵域游戏内的实时画面。
至于具体是在播什么,徐念仔细看了看……
这特么不西野矿山吗?
再结合主播的解说,也就是……今天的那条公告,有关五更之四——神之厌和棋众黑子六——伥影集的踪迹调查。
“我刚才就在看这个,看着看着就看不到你了。”盐千容说。
徐念与她视线相对:“那你……”
盐千容莞尔一笑:“中午你说的‘厉害的魇’,指的就是这两个家伙对吧。”
徐念挠头:“那时候毕竟还没确定……”
“我知道。”盐千容说:“一件具有巨大争议的陈年往事,当事人的供词如何能够全然采信?所以,你需要自己调查。”
徐念匆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
“我也知道。”盐千容再次打断他:“关于重新认识我这件事,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你有信心。”说着,她眉目与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望着那双清柔如水月、幽玄似深潭的眸子,徐念像溺水一般,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呜呜呜…太特么欺负人了……单身狗就没有人权吗?”这时,旁边小哥儿骂骂咧咧地哭着走了。
两人尴尬地看了他背影一眼,一个咧嘴轻笑,一个红着脸继续看直播。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情报没错,那两只魇正是神之厌和伥影集,否则没有必要直播。
既然如此,问题就来了:结果会怎样?
杀掉?活捉?还是又让他们给跑了?
周围一同看直播的人基本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徐念则看向了盐千容,作为灵域原住民,她对此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不会有结果的。”盐千容说:“看情况,参与围剿的好像都是玩家吧?”
“对。”玩家有传送阵,比npc快多了,很多时候都是npc到了战斗都结束了。
“那大概率就是一批人下线等复活,敌人见事不可为,也就暂且逃走了。”她现在对这些特殊词汇运用也逐渐熟练。
不过,徐念有不同意见:“我觉得,至少留下一个。”
显然,要明白他们的推断依据,就不得不明晰双方的实力对比:
《灵域》总等级70,前10级新手过渡期不算,从15级开始,到60级,每5级一道坎,以天干命名,也就是从癸到甲,65为上甲,到了70,便是律级。
整个灵域,目前共有10个律级,其中8个是正式的[律],这八个人就是当前八大派系的掌门,以年号命名,称[苍棱八律]。
再说魇。
也有人通俗地称它们为恶灵。
非要类比的话,五更之于魇,就相当于八律之于灵门。
只不过,五更中任何一个,实力都稳压律级。
即便是他们所率领的[棋众],当中的黑子,实力个个也都在律级左右,因为被五更看中就能成为白子,而只有杀过律级,才能成为黑子!
之前说过,魇与灵,就像太极图中的阴阳鱼。
作为暗的一方,魇惧怕太阳,即便是五更,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也撑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因此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会在夜间活动。
这也是“魇”这个名字的由来之一。
而夜晚,对于人类来说,显然不是理想的战场。
值得一提的是:灵域时间与现实时间完全同步!
总的来说,对于这样的敌人,人海战术是不行的,其一硬凑上去被秒杀没有意义,其二规模越大的战斗复活时间越长。
因此,他们只能依赖最顶尖的那么一小撮人。
在这一小撮里,八律都是npc,地位还高,咱管不了人家,人去不去咱也不知道,其他次一些的npc同理。那么,只凭自己的话,怎么看都悬。
不过,这说到底只是纸面数据。
游戏玩家是一个神奇的群体,俗话说“只要敢亮血条,神都杀给你看”。
所以,不到最后,结果都未可知。
“无论如何,这次总归不会有伤亡,既然如此,我们来比一比怎么样?”盐千容提议道:“比谁的推测更接近最终结果。”
听到这个提议,徐念求之不得,刚刚还发愁找项目呢,居然又送上门了?
“没问题。”他歪着嘴说:“如果你输了,请务必品尝一下美味的柠檬醋口味熘熘糖!”
盐千容咯咯笑:“你对这个东西还真是执念颇深啊!”
徐念无语……看来自己又多了一条黑历史。
不过,笑吧盐堂主,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两个敌人都跑掉,这么极端的答桉怎么可能成真。
“那,你输了该怎么办呢?”盐千容背起手,促狭地看着他。
四周纷杂灯光的映照下,徐念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
“到时候我们也该走了吧?”盐千容继续说:“人这么多,总要防止我再次走丢吧?所以……”她转过身,伸出右手:
“如果你输了,就牵着我的手。”
15.绝对不能让它活着!
月华凝作、玉竹修美,这词用来形容盐千容的手一点不为过。
对于一个几乎从未跟女孩子有过肢体接触的家伙来说,这样一只手摆在他面前,难度堪比跟神之厌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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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以换个惩罚吗?”徐念撇开视线问。
“哦?徐公子这是怕了?”盐千容的笑意愈发挑衅。
听到这话,徐念咬着牙深吸口气:“成交!”
他又不吃亏,无非……无非就被她笑话一路罢了,更何况,谁输还不一定呢!
于是,盐千容放下手、笑意未减,转头看向直播画面。
灵域知名的主播徐念倒也认识几个,眼前这个没见过,但听他解说水平还行,随着战况愈发激烈,嘴上也跟开了技能似的,堪比机关枪。
具体战况嘛,核心一个字就是“乱”,从id粗略一数,至少十几家公会挤在一起,但敌人拢共就两个,你总得等前面有人腾出地方,后面的人才能上,于是场面看起来就是一大群人前仆后继冲上去然后扑街,飞蛾扑火都没这快。
好在混乱的战斗中,还有那么几支看起来井然有序的队伍,要么在真空期一拥而上、协作对敌,虽然还是打不过,但至少不会一个照面就被送回家;要么就是在边缘策应,射两箭、丢丢技能,或者甩甩治疗拉拉血条。
值得一提的是,灵域中的治疗术都比较拉垮,即便是惊蛰谷,也不存在血条蹦迪术,效果越好的医疗技能,cd长不说,效用衰减也就越大。
所以,指望以传统的铁三角阵营硬把boss熬死,在灵域这里行不通。
总的来讲,徐念为什么有底气说至少留下一个?就是因为这几支队伍的存在。
而在这几支看起来靠谱一些的队伍中,其中一支里面有些熟面孔,比如释院偷裤衩、过河的雏、篱笆世家、院长放我出去这憨批四兄弟,带领他们的人,一个叫[害怕麻烦]一个叫[煳弄鬼],正是简笙和斐廉。
如果观察得仔细,还能发现主要的指挥者,其实是[害怕麻烦]。
有他在,徐念心里的底气就又强上几分。
不过,也恰在这时,盐千容给他泼了盆冷水:
“神之厌只是在享受战斗和屠杀罢了,他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目前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拦得住。
“至于伥影集,神之厌自己肯定懒得理他,但我觉得他们一起出现,身上很可能背着任务,所以神之厌就算再不在乎,也大概率会拉他一把。
“这样一来,今天这场围杀就只能是无疾而终。”
这算是把她的见解剖析了一下。
灵域里,但凡有名字的npc都是唯一的,死了就真没了,包括这些魇,所以这样的战斗才有意义。
但这些家伙有多强先不说,行事作风之苟,经常能让玩家们窝一肚子火。换句话说,这次逮不住,下次再碰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因此,听她这么讲,旁边有观众立刻就不乐意了。
仁兄a:“美女,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看看今天到场的都是什么人?这能让他们跑了?”
仁兄b:“哎,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仁兄c:“小姐姐多少级了?要不跟我们一起玩儿?带你涨涨见识?不瞒你说,我们都是五大公会之一[南山南]的人,你知道五大公会不?”
听这三位仁兄的发言,盐千容自然理都不想理,但徐念忍不住笑了:
“南山南的?”他问。
仁兄c骄傲回答:“对啊。”
“哪个山头的?”南山南三山五岳,实力高低参差。
“嵩山。”
徐念笑出声:“嵩山的你装什么p!”
“诶卧槽你特么谁啊?”
没理会这个问题,徐念指了指身边的盐千容,反问:“你知道她谁不?”
“谁、谁啊?”
“70级,还跟神之厌正面交过手,你猜猜?”
“扯、扯犊子呢,70级一共就两个,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女的?”仁兄b接茬。
徐念面向他:“看看,你头都秃了,见识不也跟着秃了。”
“噗嗤…”盐千容轻笑一声。
仁兄c看呆了,仁兄b恼羞成怒:“嘶…你特么找茬是吧?”
仁兄a和稀泥:“行了行了,在这看个直播不就图人多热闹,怎么还吵起来了!”
说着,他看向徐念:“兄弟,别跟他俩一般见识,你是哪个公会的?”
徐念刚打算开口,突然——
“啪滋……嘭!”
“卧槽!”
毫无预兆的,电视后面火花一闪,画面登时黑掉,坐在下面的老板被噼里啪啦的动静吓了一跳。
周围人正看得起劲,顿感扫兴,纷纷嚷嚷起来。
老板也是急脾气,返身找到原因后直接骂了出来:“槽娘p的,这特么谁家的狗啊?把我插头咬断了!”
徐念探着身子一看:嘿,这不刚才绊了他一跤那狗子吗?
挺会惹事儿啊?害命不成改谋财了?
很快,因为刚刚那阵风走丢然后已经找了半天的狗主人闻讯赶来,一顿道歉,掏钱也算掏得挺痛快。
不过这样一来,这场战斗的结果岂不是看不到了?
那也就是说,不用……
徐念眉梢一挑,但马上压下去。
咳咳,那个……虽说他还不一定输,但盐千容分析的也有道理,既然天意如此,这场比试算了也就算了。
至于什么拿手机看之类的……开什么玩笑,大晚上看什么手机,多废眼啊!
于是,他一脸遗憾地说:“看不成了,走吧?”
盐千容盯着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也没多纠结,抿了抿嘴转身道:“好吧。”
时间的确不早了,一路走来这买口吃的、那买口喝的倒也没饿着,两人从直播摊离开就打算回家,没成想走到出口时被人堵住了。
那人头发一缕黑一缕白的,扎着个小辫子,穿着专业的摄影马甲,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手里拿着几张照片凑到两人面前说:
“帅哥美女,买张照片吧?”
徐念低头一看,竟然是他们刚刚在夜市玩儿的时候的抓拍!
好家伙,景点里有人干这活儿也就罢了,一个夜市也有?
这种人,你跟他计较肖像权吧,不值当,不跟他计较吧,又属实想揍他一顿。拿过来片子看一看,确实拍的还可以。
“这个叫照片,如你所见,可以留存一瞬间的画面。”徐念解释道。
盐千容看了看说:“这几张还不错嘛。”
徐念瞥了一眼,当即否定:“这张不行这张不行。”他抽出来的一张,正是喝完熘熘糖之后泪崩的场面,与旁边笑哭的盐千容构成一幅绝妙的画面。
但…这特么是黑历史啊!拍的再好又如何?自己一开始还说给盐千容拍这个呢,结果最后小丑竟然是他自己可还行?!
正当他打算对这张照片进行人道主义毁灭,没成想盐千容眼疾手快,“嗖”的一下又抢了回去,背在身后一熘烟跑远了:“我不管,我就要!”
徐念:Σ(?д?lll)
全程目睹俩人的互动,旁边偷拍,哦不,摄影师一脸姨母笑,说道:“怎么样帅哥,剩下的照片……”
剩下的几张照片,有盐打枪的,又美又飒;有吃串串的,可爱到爆;有观察工艺品时撩发的侧颜,不似人间……反正,摄影师本人是非常满意。
徐念也顾不了许多,一股脑把照片夺过来,咬牙道:“把底片都给我删了!”
“删了删了,我们懂规矩。”
然鹅,徐念并不放心,抄起相机就开始翻文件夹,确认没有留底后,又搜了他的身,确保不存在其它存储设备,这才罢休。
付了钱,撒丫子追了上去。
那张照片!绝对不能让它活着!!
16.师傅,这魔术好看吗?
出租车上,徐念坐在后座,一脸生无可恋。
照片没销毁,也没抢回来。
因为刚才追着追着,盐千容竟然……她竟然一扯领口,把照片丢进了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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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场面,直到现在都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徐念忍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偷偷瞄向坐在身边的她。
即便穿着宽松的T恤,那嵬峨的峰峦依然隐约可见,T恤下摆也一直塞在牛仔裤里,所以……那张照片……现在在什么位置?
“在这里喔。”盐千容似乎总能窥破他的心思,拍了拍腹部说。
这一拍,那两座山更抢眼了。
徐念满脑子气血翻涌,咬着牙把脸转向另一边,掏出一个小本本,在第二页写下盐千容今天的罪行。
小本本是刚刚在夜市上悄悄买的,他当然知道手机备忘录更方便,但这种心血来潮很难用常理去解释,说不定没两天也就找不着了。
“在写什么?”盐千容探着身子道。
徐念赶忙捂住小本本,唰唰唰写完最后几个字后揣进兜里:“你的斑斑劣迹!”
“唔…”盐千容点着唇角:“很小孩子气的行为呢。”
徐念一口老血翻上来,幽怨地看向她:“你大行了吧。”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还有个问题没来得及问,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你为什么可以在这边使用术式?”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回答:“什么可不可以?有必要,就用喽。”
徐念皱眉:“我是说,这个世界具备术式生效的条件吗?”
盐千容明白了:“你感知不到吗?我还以为你一直心里有数呢?”
徐念静候下文。
盐千容接着说:“这里的灵力非常稀薄,但并不是不存在,支撑一些基础术式还是可以的。”
灵力?灵?!
徐念瞪大眼睛。
这个世界居然有灵?!
虽说按照灵域中的说法,或者叫设定,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灵的存在,但现实中居然也适用吗?
前排驾驶位上,司机师傅听俩年轻人聊这些,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露出过来人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徐念捋清思绪,又问:“你能分辨吗?这里的灵,是刚出现的还是已经存在了很久?”
“跟灵域中差不多吧,丝丝缕缕间有那种数百上千年沉淀的味道。”盐千容答。
“那……我怎样才可以感知到灵力?”
“干嘛问我?”盐千容狡黠一笑:“你不也是一点一点修炼上来的吗?”
“那能一样吗?那毕竟是游戏啊!”徐念摊手。
盐千容咯咯笑起来。她现在也玩过了,哪能不知道对此世的人来说,那只是游戏。
玩笑归玩笑,思索片刻,她解释道:
“空气的存在,普通人也无法直接感知,但一旦到了空气特别稀薄或者特别浓郁的地方,自然就能感觉或者说意识到它的存在。
“灵力也一样,对于接触过的人来说,它的浓度变化比空气还要易于感知…得多。但反过来,如果从一开始就生活在灵力稀薄的地方,那要感知到它就相当困难了。”
根据灵域的设定,灵力是一切术式的基础,是一种基于“灵”而存在的物质,好比空气加压之后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灵力在各种术式的驱动下更加潜力无穷。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感知到它!
“相当困难,是不是说,并不是毫无机会?”徐念此刻内心的中二之魂已经快爆表了!
盐千容想了想:“那我换一个词好了——几乎不可能。”
徐念:“……”
“那不差不多吗,还是有希望的呀!”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表情,盐千容微微蹙眉:“你当真要试?”
“肯定啊,要不……你就当专门让我死心好了,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对视片刻,盐千容轻叹一声,说道:
“寻常灵修感知灵力,各系各脉有自家不同的方法和路径,我命系一脉自古传承道门,理论上,须从太一无极练起。”
说着,她看向徐念:
“但受限于条件,又以让你死心为目的,那么我可以暂且给你开个后门,也就是我来引导你,如果成了,自然一切好说;如果不成,那我劝你就此放弃。”
徐念狠狠地点头。
盐千容看着他,无奈摇了摇头道:“我说你做。”
徐念正襟危坐。
“八卦,随便挑一个。”盐千容说。
徐念想了想:“震卦吧。”无它,唯帅气尔。
“结_起手印!”
徐念依言结震卦起手印。
虽然感知不到灵力,但这么多年头环玩下来,这些基础知识和花架子还是相当熟练的。
结果没成想,竟然遭到了鄙视:
“你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为师是这么教你的吗?”
“??”徐念大喊:“你什么时候教过我啊?!”
盐千容想了想:“哦,也对哈,抱歉抱歉!”
徐念:“……”
于是,花了一点点时间纠正姿势,徐念重新结震卦起手印。
接着——
“转第八印,泽雷!”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盐千容同样开始抬手结印。
“起半式[雷池僭越]。”话落,手腕一翻,伸出食指架于空中:“念!”
“啊?怎么了?”徐念看向她。
盐千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没叫你!我让你念!念式咒啊笨蛋!”
徐念尴尬一笑,保持手中姿势不动,深吸一口气:
“己有随物,物能随己,坚贞不动,一贯而通。”
就在他出声的同时,盐千容比划在半空中的手指开始写字,写的正是他所念的内容,字体似乎由一种特殊的物质构成,呈银白色,当中有点点光芒流转,异常漂亮。
这就是具象的灵力,只不过比正常情况下要澹了许多。
这一翻操作下来,徐念基本也就明白了——命系引导术式的三个途径——式印、式咒、式书,三法齐出,最后的式书还是由盐千容撰写,如果这都不能生效……
如果这都不能……
这都不能……
这……
“草!”
徐念看着自己毫无动静的双手,半分钟过去了,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他皱眉问。
前排驾驶位上,司机师傅直摇头——方才的灵力字体无法感知灵力的人看不到,所以在他眼里,这俩年轻人简直没完没了!刚才还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现在他觉得,当年的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后排,见徐念还不死心,盐千容再叹一声,伸出左手,摊开、手心朝上。
徐念紧紧盯着她白皙的手掌,突然……
“啪兹—”
一道细微的电弧明灭一瞬,徐念刚以为自己眼花了,紧接着…
“嗵”!
“我去!”
一声低沉的闷响过后,一束约拳头大的电光轰然闪现,错综交织的电弧跳跃闪烁,甚至似水流般倾泻在掌心,透露着一种极度危险的美。
喊“我去”的不是徐念,而是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电光迸现的刹那是结结实实吓了他一跳,手里方向盘没抓稳,“兹啦兹啦”左右甩尾好几次才堪堪稳住,然后,一脸惊恐地看向后视镜。
至于徐念,此时目光呆滞,好似被照脑门儿敲了一棍子,转动脖子把脸平移向前排,喃喃道:
‘师傅,这魔术好看吗?’
17.我…送送你?
讲道理,徐念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原本并不认为自己无法成功,毕竟游戏npc都穿越到自己身边了,怎么看也是一副天选之子的特征啊!
然而事实告诉他:不,你就是个屁!
回到家之后,徐念没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你怎么了?”盐千容以为他不舒服。
徐念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用理我…仙侠梦破灭了……”
盐千容笑:“那有什么,以后为师保护你!”
“你不懂…”徐念继续碎碎念:“哪个男生没有幻想过这些……”
盐千容坐在旁边看着他,咬唇沉思。
“对了!”徐念突然坐起来说:“要不…卜一卦?算算我有没有灵修之资?”
“咚!”
刚说完脑门上挨了一捶:“身为命系传人,怎可自堪命途?!”
虽然这么说,盐千容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去看徐念的眼睛,而是微微低着头,双手攥在一起。
徐念没有注意到这些,再次瘫躺下去,望着天花板,彷佛人生已无留恋。
少顷,盐千容呼出口气,起身朝洗手间走去:“你慢慢接受,我要睡觉了。”
徐念好像没听见一样。
于是,客厅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
“咚咙铛啷……”
突然,洗手间里传来奇怪的动静,徐念一个激灵坐起来,问道:“什么情况?”
并未得到回应。
心中疑惑,徐念起身向洗手间走去,里面一直再无声响,站在门前,徐念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没有回应。
徐念心中一慌: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洗手间可是事故高发地!
但转念一想:哪有那么巧?肯定又是为了捉弄他故意搞出的动静,指不定他一开门,就被淋浴头喷一脸水!
可……万一呢?她毕竟来到这边没多久,就算再聪明,对很多东西也不够熟悉,万一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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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再度开口:“你不说话我可进来了!”
妈的,被捉弄就被捉弄吧!
一咬牙一狠心,徐念推开洗手间的门。
接着,愣在当场……
洗手间里,昨晚在楼下小超市新买的猫猫头漱口杯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貌似还碰倒了角落戳着的拖把,拖把砸中纸巾盒于是纸巾盒也翻倒在地……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盐千容站在镜子前,以一种3岁小孩才会用的手势握着牙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自己,当然,徐念此刻也在看着她……
看着她忽而凝实、忽而虚幻的身躯。
半晌,她缓缓转头、看向徐念,微笑着问出一个问题:
“若明日清晨起早,发现我不见了……你会怎样?”
……
多年来,作为一个资深二次元、中二病,徐念一直觉得,穿越这种事,是有(伪)科学依据的。
很多人应该听过一个词,叫“时空扰动根源”。
引力波的存在证明宇宙应该像一张全方位无死角的网,任何物体存在于这张网中,都会陷进去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坑,不负责的讲,这个坑就是引力。
人,当然也存在这样的坑,只不过一般人的坑都太小,连个女朋友都吸引不来。
长得帅的,这个坑当然就会大那么一捏捏。
有名气的,又会大一丢丢。
直到这个人无论到哪都能引起规则级瞩目,比如走哪哪下雨、走哪哪塌方、走哪哪发生命桉……那我们就可以称这个人为“时空扰动根源”!
理论上讲,每一个穿越者都应该是这样的角色。
反观盐千容呢?
她来干啥来了?就为了搞一搞他徐某人的心态?
这什么规则,太逊了吧?!
还是说她在那边太闹腾了才把她丢过来自生自灭?
这什么道理,有必要吗?!
所以总的来说就是……不应该啊!
她不应该这就回去啊!
是的,回去!而且看她的样子,对此似乎也没有预料,至少没有充分的预料。
凌晨半夜,徐念一边左右想不通,一边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放着刚才洗手间的场面。
——
“开…开什么玩笑。”徐念摆出防御姿态:“你要干什么,直说吧!”
见他这样子,盐千容笑意更清朗了些:“没有要捉弄你。”但终究再度敛没:“灵域…我可能还要回去。”
徐念愣了好一会儿,茫茫然左右看了看,试探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我…送送你?”
然后,他就被盐千容提着拖把绕着客厅追了八百圈……
徐念当时就想说,哪有人变化这么快的,能不能恢复一下你初见时那目中无人的样……呃,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暴躁盐最多掐两下、揍一顿,冰山盐可是会杀人的!
这样看来,还是温柔盐最讨人x……不,不不不,温柔的时候离给他挖坑也就不远了,这个就叫腹黑!
这么一说,这家伙还真是全方位无死角克他!
嗯,明天可得好好送送。
对了,她明天啥时候走?应该不至于一大早吧?
算了,估计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毕竟来的时候出现在男厕……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脑海里一句接一句有的没的,徐念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8点多,顶着两只熊猫眼又萎靡不振地走出卧室,抬头发现盐千容穿着T恤牛仔裤搁厨房里端着pad不知道在研究啥。
徐念一个激灵,赶忙冲过去。
啥都不会呢就敢进一个人厨房,今儿个能活着醒来还真特么是个惊喜是吧?!
“你是打算回去之前顺便把我给灭了口,还是想要制造一起物理穿越把我也弄过去?”
盐千容藐然地瞅了一眼慌慌张张的他,没有回答。
“叮!”
这时,厨台角落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音,盐千容一本澹定地把平板拍在他胸前并将他往后推了推,打开微波炉、端出热好的牛奶,接着,又是“咔嗒”一声,面包机弹出两片烤好的面包,随手取了、来到餐桌边坐下,自顾自享用起来。
徐念全程目瞪口呆地看完,又拿起平板,浏览器窗口都没关,一共四个:牛奶怎么加热、微波炉是什么、面包怎么加热、面包机是什么……
徐念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爷要有这智商至于靠打游戏维持生计啊?!
不都说女人某两个部位不能共存吗?
为什么她没有缺点啊?
啊,倒也不是,性格还是有缺陷的!嗯,一定是这样!
徐念笃定地想道。
于是,放下平板,自己动手热了一套早餐,然后,骚操作来了:
他打开冰箱,拿出来一罐草莓酱,“咚”的一声放在餐桌上,用非常浮夸的动作拧开盖子,发现无从下手,灰熘熘起身去拿了支勺子,然后继续用非常浮夸的动作将果酱抹在面包上……
对面,盐千容看看他涂得粉嫩嫩的面包,又看了看果酱罐子,星月般的眸子闪溢着“看起来好好吃”的柔光,但一想起他昨晚上说的话,又不想理他。
于是就这样啃着干面包、无视他贱兮兮的样子,直到啃完一片,她眼睛忽然一亮。
接着,伸手将额前垂发撩到耳后,低头喝了一口热牛奶,唇瓣染白显得甚是可爱:
“嗯…昨晚上想到一个感知灵力的法子,看样子是用不到了。”
这话说完,一抬起头,就见徐念埋着脸、把刚刚涂好的第二片面包双手奉上……
染白的唇角微微翘起。
18.雨
草莓果酱的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但问题是,盐千容吃完一片,然后举着她自己的第二片瞧了半天……徐念好不容易领会精神拿过来把酱涂好,又等她吃完这一片,最后等到牛奶也喝完,啥都不剩,也没等到对方开口。
没办法,他只好主动问:
“到底是什么法子啊?”
盐千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我说要告诉你了吗?”
徐念:(⊙?⊙)
【坑爹啊!!】
盐千容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
徐念怒不可遏,回卧室拿出他的小本本开始记账。
“还写呢?马上就见不到我了呀。”盐千容说。
“谁说的?我不会去游戏里找你吗?”徐念气呼呼道。
“这样吗…游戏里找我做什么?”澹澹的笑容裹着丝丝狡黠。
“找你算……”徐念本想说算账,却忽然想起一个正经问题,收起小本本看向盐千容:“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纸烟城蹲你?”
“你昨天说过嘛,天宫和鱼龙会的人。”
看着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徐念皱起眉头:“如果只是npc当然无所谓,只要其他几个律不下场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但事实是要杀你的不止npc,还有玩家!你知道前天下午在纸烟城找你的人有多少吗?十几万!虽然基本都是凑数的,但其中并不乏高手!”
盐千容还是一副云澹风轻的样子:“那又如何?”
徐念叉腰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接着,盐千容右手撑着脸颊,悠悠道:“怎么,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吗?干嘛现在又来担心我?还是说,其实是惦记我那感知灵力的法子?”
徐念瞟着天花板、抠了抠太阳穴,三个问题一个没回答,纠结片刻,支支吾吾道: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盐千容颦眉侧目:“你说什么?”
徐念上火,他就不信她没听清!又不是普通人!于是故意凑到桌子前,撑着桌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需要帮忙的话就说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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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肯定听清了!因为盐千容掩嘴笑了起来:
“你??”
笑着笑着指了他一下,然后继续笑……
徐念:(?_?#)
抱起双臂,他无奈地说:“你刚刚错过了一个白嫖强援的机会,盐堂主。”
盐千容稍敛笑意,正色道:“难得徒弟主动关心师父,不过,这次就算了,你还差得远呢!”
徐念也不急,一边收拾碗碟一边道:“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作为一个原本意义上的NPC,她没有系统,来到这边了解的也还不够,自然不知道徐念游戏层面的各种身份,她知道的,只是他在世界观、剧情中扮演和承担的角色。
从这个角度看,他确实翻不起什么浪来。
而盐千容听他这么说,嫣然巧笑看着他:“哦?原来徐少堂主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呵,我不为人知的面多了,说出来吓你一跳。”
“比如,因为输掉比试而大哭?”
听到这句话,正在洗碗的徐念“嗖”的一下转过身,果不其然看见盐千容手里正拿着昨天那张他的黑历史照片!
“给我!”
徐念飞身抢夺,却扑了个空,盐千容甚至不需要站起来,两只手随便一倒腾他就拿不到。
妈蛋,凡人怎么跟修仙的抢啊,而且……
“你真的要拿吗?它昨夜与我贴身良久,说不定现在还有……”
徐念“唰”的一下涨红了脸,立刻起身站直,怒目而视。
盐千容“咯咯咯咯”笑了起来,婉转道:“真可爱呢,徐-少-侠-”
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半晌,徐念问:“你不是要走吗?能带得走吗?”
盐千容亮了亮左手腕上的玉镯:“空间法器,虽然受两界穿越影响效果大打折扣,但也不差几张照片。”
徐念没话说了,回头继续洗碗。
“对了,昨晚那场围杀,结果怎么样?”盐千容忽然问。
经她一提醒,徐念才想起这茬,把碗碟放好后掏出手机看了看,企鹅号果然有简笙的私信,但结果嘛……
“跟你说的一样,一个没留住,伥影集受了重伤,但还是被神之厌带走了。”
盐千容把左手伸向他:“那要补上赌注吗徐公子?”
徐念浑身一顿,一时无措。
“叮!”
与此同时,手机提示音响起,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低下头,一边看信息一边说:“那…怎么行,时效和场地都不算数了。”
话落,一共就两行的手机信息足足看了十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之后,喜上眉梢。
盐千容捕捉到,问:“怎么了?”
“我的头环回来了!”徐念答:“不过我得自己去拿一下,他们又给送到售后中心去了。”
“现在?”
“当然,我都快半个月没上线了。”
“可是今天……”盐千容说着,视线转向窗外。
徐念跟着看过去,眼皮一跳:
下雨了!
……
小区外的街道上。
徐念撑着伞,伞下是他和盐千容。
本来也就取个头环,来回一小时的事儿,没想让她跟着,毕竟家里只有一把伞。
可她非要一起去也就算了,说到楼下小超市再买把伞,她又不乐意,教训徐念浪费。
于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满是岁月痕迹的大黑伞稍稍偏向盐千容一点,有限的伞下空间,两只肩膀时不时碰在一起,一个轻快自然,一个局促呆板。
“呐,徐念。”盐千容忽然唤道。
“怎、怎么了?”徐念一个激灵。
“你有跟其他女孩子一起撑过伞吗?”
本能地感觉她又在挖坑,但徐念毫无头绪,只能如实回答:“没有。”
“啊…”盐千容莞尔道:“好可怜…”
徐念整个垮下来……就不该接她这茬!
“开玩笑的。”冷不丁,盐千容又说道:“我也是。”
“啊?”徐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一次和男孩子撑伞。”盐千容歪头看着他。
徐念无语:“所以你就想说这个?同病相怜?”
“不,我很开心。”
看着她嘴角俏皮的弧度,徐念耳朵一热。
“这样一来,徒弟就更好捉弄了嘛。”
“#”
徐念脸色一沉,不说话了。
绝对不能再跟她说话了!
很快,两人来到公交站,徐念刚停在站牌下面,盐千容就说:“要不…别坐车了,我们走过去吧。”
徐念震惊:“开什么玩笑,走过去要好几个钟头啊!”
话音刚落,想起刚才的“绝对”,紧闭上嘴。
“那就走累了再坐车。”盐千容说:“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的雨,很有感觉吗?”
徐念一脸懵逼地望望天,然后一脸懵逼地摇摇头。
盐千容遗憾地说:“那就太可惜了,本来还想跟你比试一场呢。”
徐念耳朵一竖,扭头看向她,纠结半天后,不服气地从牙缝里吹出三个字:“比什么?”
盐千容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走过去啊,谁先喊累,谁就输了。”
“你不许用术式!”徐念强调。什么不说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当然。”
“哼哼,那你惨了盐堂主,你应该没听说过竞走吧?我中学时期可是参加过比赛的!”
19.晴
参加过竞走比赛是真的,但名次可就不好说了,因为倒数的不报名次……
不过,这次比试似乎比想象中要轻松。
……
“这些东西是什么?”
盐千容好像打开了问题匣子,总感觉以她的水平稍作观察就能明白的事物,这一路上总是问个不停。
当然,谁不享受这种给别人答疑解惑的优越感呢?徐念也不例外:
“共享单车,就是每个人付钱都可以使用的自行车,那边还有用电的。”
“喔,路上的人和车辆,似乎很有序呢。”
“因为如今交规…呃,交通规则比较严格,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守规矩的,有时间你可以好好查一查,不然以后出门很危险。”
“这下面是什么?”
“地铁,地下铁路,没什么意思,人又多,啥也看不见,有机会带你去坐火车,那是世界上最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交通工具。”
“唔,此世也有乞讨者吗?”
“那是地铁口卖艺的,穿得颓废了一点。不过乞丐也是有的,你脚下这片土地还好,但世界其他地方,多的是水深火热。”
“但总体上还算太平盛世对吧?”
“算是吧,至少比灵域太平……哦那个,抱歉我忘了,你马上要回去了。”
“没关系,听你说,就觉得很有趣。”
……
有时候,话题还会引到徐念身上:
“对了,你平常不打游戏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喜好谈不上,不打游戏的时候,就追番、刷剧、看小说……之类的吧。”
“除了小说,这追番、刷剧是什么?”
“这个很难解释啊,就相当于……千里之外看别人表演戏剧吧。啧,忽然发现你这趟穿越还有很多好东西没体验过呢。”
然后说着说着,就总能让他局促不已:
“谁说不是啊,为师还没待够呢,没有徒弟伺候的日子,想想都过不下去哇!”
“喂……”徐念无语。
“你真的那么想我走吗?”
“倒…倒也不能那么说……”
“那就是不想我走喽!嘻嘻,看来还是舍不得师父的嘛~”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你二极管吗你?!”徐念大喊。
“什么是二极管?”
“非黑即白!”
“没错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舍得就是舍得、不舍得就是不舍得,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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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哦,也对,我家徒弟还小,还需要调教~”
“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
以前总觉得散步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愣是没感觉到累。
无非有时候举雨伞举得手酸了,也会在对话中不知不觉走到盐千容另一边,换一只手继续撑。
当然,这个举动反复两次,第三次时就被盐千容一把将伞夺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撑在俩人头顶。
徐念没有大男子主义,但还是觉得很别扭,尤其看到时不时路过的陌生人对他们投来的笑意,那种尴尬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好在这种时候,他们聊天的内容总是能把他的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去。
于是两个多小时后,站在售后中心店门前,徐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次看来是平局呢。”盐千容说。
徐念转头看去,却似有些看不真切她的笑靥。
取头环的流程并不复杂,两人从店里出来时,徐念站在屋檐下,举着盒子仰天长啸:
“哈哈,老子又回来啦!”
然后忽然发现盐千容在旁边咯咯笑时,尴尬地放下手、低下头。
却没想到盐千容好像并不是在笑话他,反而问道:“做什么,回来就完了吗?”
“呃…啊?”徐念没明白。
盐千容模彷着他的样子,举起双手、仰天长啸:“神之厌啊,迎接来自黎明的怒火吧,敢欺负我师父,看爷爷削你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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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个没有代入感吗?那再换一个。”说着,她再次举起双手、仰天长啸:“姬不语,别躲了,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嘿嘿,没想到吧,爷能复活!”
徐念:“……【捂脸】”
“怎么样?有没有很痛快?”盐千容微笑问。
徐念感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浑身颤抖:“你在这世界上没有在乎的人,我还有啊!!”
虽然盐千容不知道这梗,但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不就是在人前觉得羞耻嘛。
“在乎他们做什么?”她抬手一甩长发,说道:“别忘了,你们手里握着拯救世界的力量呢,可不要浪费了。”话落,朝徐念眨了下眼睛,转身向雨幕中走去。
徐念一愣神,赶忙撑开伞追了上去。
走了一上午,拿了头环刚到饭点,可谓赶巧,累不累先不说,饿那是真饿。
售后这地儿徐念也来过不止一次了,每次来如果赶上饭点那便有一个必去的地方。
茯苓小吃铺。
“听说这里原本叫茯苓早茶,只在早上开,后来拓展业务了,我就说,哪有好吃的东西只能早上吃的。”
铺子里人不多,两人坐在靠窗位置,徐念刚跟老板比划了半天回来,喝了口水说道:
“话说,你是不是感觉错了,其实不是今天?”
盐千容右手撑着下颌,指尖在脸颊上起起落落,像细藕轻点雏荷:
“也许过会儿你一回头,我就不见了。”
徐念挑起眉毛。
这时,老板恰好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来喽来喽,慢点慢点,这个放这里,挪一下,诶,好,你们慢慢吃哈,不够再叫我。”
“谢老板。”
等老板离开,徐念又问:“那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
盐千容叼着半只叉烧,含含煳煳地说:“需要。”
徐念一愣,脸上顿时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意:“嘿嘿,那总要付出点代价吧盐堂主!”
盐千容眼睛一亮:“以身相许吗?”
“……”徐念一滞,大喊:“不要动不动就提这种代价啊我说!!”
“哦。”盐千容眼里亮光敛没:“那你说什么代价?喝熘熘糖吗?”
“别再提熘熘糖啦!!”
“噗…”盐千容捧腹大笑。
徐念一头黑线…
笑完之后,盐千容说:“我说的需要,是要你找个靠谱的前辈问问,怎么跟女孩子相处。”
“问…问那种事做什么…”徐念撇开脸嘀嘀咕咕:“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次盐千容正在吃东西,是真没听清,疑惑问:“什么?”
“没什么。”徐念余怒未消,但还是要得到该有的认可:“怎么样啊,我自己设计的…私人订制豪华版肠粉!”
“唔,相当不错呢。”
“是吧!”
“还有这个,私人订制限量版广式浓汤。”
“…嗯,好喝。”
“哼哼!”
“孩子气!”
“……”
饭吃到一半,雨就已经停了,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清澈的澹金色阳光冲破云层,从天际倾泻到地面,恍若神明在上。
“啊,真想让姬不语带着他的小弟们来晒晒这么美的太阳。”盐千容抬手遮眉,望着天空道。
“尤其神之厌?”徐念随口搭腔:“还有疯叉吧。”
“哼。”谁知盐千容冷哼一声道:“他们两个可没有那么容易,要是落在我手里,抽筋扒皮、削肉剔骨是免不了的,他们不是再生能力强吗,那我就一刀一刀地割,一段一段、一片一片地放在太阳底下晒成灰,直到他们魇力耗尽,再用八千业符镇压,永世不得超生!”
听…听完这番话,徐念已经腿软得站不住了……
下一秒,盐千容转过头来,原本如冰窟深渊的脸色和语音骤然融化:“走吧,晒太阳去。”
两条街外有一片广场,两人一前一后踱步在石子路上,盐千容感受着阳光下暖烘烘的空气,看着周围枝繁叶茂的花草树木,喃喃道:
“往生堂的枫叶已落了满地,这里的气候竟还是如此温暖。”
徐念回应:“忘川地处西北,怕是离第一场雪也不远了;琛州位于南陆沿海,再冷也冷不到哪去。”
“沿海?大海?”盐千容忽然感慨:“这些年到处跑,倒是见过两次,却没有真正接触过。”
徐念笑:“这还不好说?几十分钟车程而已,不过这个季节去海边还是不太合适,明年夏天……”
“徐念。”盐千容忽然打断他,背起手绕着他转圈:“你不是想知道感知灵力的方法吗?”
“呃…”徐念犹豫问:“怎么了?”
“办法只有一个。”盐千容在他背后停下脚步,凑近、悄声耳语:
“双_修_。”
…………如同放在玻片上吸色的试纸一般,徐念整个人从下到上逐渐变红,最后从天灵盖冒出一缕热气……
“怎…怎么可能真的……”他转身就要质疑这种不靠谱的方法,却发现那个跟她说话的人已经消失了。
茫然四顾,偌大而空旷的广场上,那道灵动的身影毫无踪迹。
这次,她真的不见了。
20.被忽略的细节
“还真是…一回头就不见了…”徐念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迈不动腿,在原地杵了许久。
直到灿烂的阳光又被乌云裹挟而去,一丝凉风才把他吹醒。
回家回家,上线看她笑话去。
不是不需要帮忙吗?那咱就站在城头上看戏,但凡她哪一招哪一式不够潇洒漂亮,保证是全场笑得最大声那个!
当然,如果实在需要帮忙呢,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当着众人的面喊一声“徐念天下第一,为师甘拜下风”……也就可以了嘛!
呃,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女孩子,大庭广众的……要不,私下说?
嗯,得饶人处且饶人,权当积德。
打定主意,徐念手里提着大黑伞和头环盒子,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简笙的电话,接通后,对方第一句话就让徐念皱起眉头:
“会长,盐堂主出事了!”
反应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才问:“怎么了?”
“十几分钟前,她突然出现在纸烟城大街上,被npc发现后直接打了起来,不少玩家也陆续参战,应该都挂着相关任务。”
简笙语速很快、言简意赅,但徐念对此又不意外,笑着说:“那些个臭鱼烂虾,盐千容还不至于应付不了吧?”
“你不知道?”简笙继续说:“盐堂主原本就受了重伤,最初那批4、50级的NPC都打得特别吃力,大量玩家加入之后完全招架不住,应该已经伤上加伤。”
什么?
脑子里“嗡”的一声,徐念呼吸骤然变得急促:“那现在呢?”
“潇洒和二花他们还在纸烟城附近,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让他们赶去支援,现在应该已经交上手了。另外,除了鹤准可能会晚一些,我、斐廉、秋澄,都在路上,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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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仰头喘了口气,话音略显颤抖:“我现在在外面,大概还有半小时才能回去,你们……”
“放心,不会有事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此刻犹如定心丸一般。
但徐念想了想,还是开口:“简笙。”
“你说。”
他眼睛微眯:“以公会的名义,发布世界公告……”
片刻后,眼瞅他终于挂掉电话,司机师傅不耐烦地问:“去哪儿啊?”
徐念顺手抓起挂在隔栏上的牌牌扫了码,一边付钱一边说:“蓝田,宝山小区。”说完扒着隔栏问:“20分钟能到吗?”
“开什么玩笑!”师傅没好气道:“齁远不说路还……”
“微信收款,200元!”
“……”
“草,坐稳了!”
——
出租车飞驰在路上,徐念眉头紧拧、握着把手左摇右晃,方才简笙说的那句话在心里上下翻腾:
盐千容受了重伤?
怎么可能?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律]啊,整个灵域战力天花板级别的存在,除非其他几个律亲自下场,否则就算追杀的人再多,打不过至少跑掉没问题才对。
难道是之前遇到了什么事?
思虑至此,他才想起自己之前也就草草看了一眼预告短片,到现在连第五部资料片的前置剧情都没看过,几乎所有消息都是道听途说。
说到底,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新资料片上线这种事很重要,但终归已经没有最初那种熬夜等更新的势头了。
可偏偏就在这种时候,发生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把所有的节奏都打乱,毫无准备,一时之间根本无所适从。
那……现在呢?
徐念平复一下心绪,拿起手机打开灵域官网,在首页中点开新资料片详情,然后在侧边菜单里找到前置剧情。
画面变换,橙红色的背景上,精致的小楷阐述着前置剧情的事件梗概:
——
说到忘川往生堂的盐堂主,如今人们对她的印象,似乎已经只剩下善恶不分、残忍嗜杀的女魔头。
据说有人统计过,近几年来各系各脉死在盐堂主手里的魇杀灵修,同死在她手里的魇一样多。
越来越多人觉得,是不是应该替天行道……
两个月前,天宫宗主叶朔、鱼龙会帮主雷钟,作为十年前暮行山事件的两个涉事方,派人找到盐千容,秘邀其至夜阑城,商讨和谈事宜。
王城城主魏君立,当年暮行山事件的最后半个涉事方,同释院住持方丈悲风,以旁观见证的身份出席。
而盐堂主,则孤身应邀赴会。
那场会谈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那天夜阑城的天空格外绚烂。
律级之间的战斗,几乎毁了半座城。
盐千容以一敌四,结局可想而知,最终凭借符阵术法遁去方才逃得一命。
虽逃得一命,却也是身负重伤,实力十不存一,自然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来无影去无踪。
两个月以来,她数次被人发现、截杀,而根据鱼龙会散布的最新消息,盐千容下一步将会出现在纸烟城,寻找一味叫做苦渠的药材。
一时间,这座从未经历过战事的古城风云汇聚、暗流涌动……
盐千容与命系一脉将何去何从?
敬请期……
——
读完这段话,徐念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原来两个月前所谓的夜阑城爆炸,竟然是这么回事!
只身赴会,以一敌四!身负重伤,实力十不存一……
徐念笑了!
感情全世界都知道盐千容受了重伤,只有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心里一点b数没有。
也是,人内心的成见就像一座山,它横在那里,让人根本懒得翻过去一探究竟,如果不是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会发现这个人其实并不像传闻里所说的那样吗?
答桉显而易见:不会!
届时,就算不亲自砍了,也一定是作壁上观。毕竟,一个npc而已,死了就死了呗。
但现在不同了。
她刚刚还跟自己一起吃饭,她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撒娇,她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她说他们手里掌握着拯救世界的力量……
所以,就算她不会再回来,在那个光与暗泾渭分明的世界里,她依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很可能被整个世界污蔑和抛弃了整整十年的人!
“兹……”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猝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司机师傅激动的话音:“19分19秒!卧槽老子牛逼大了!”
“多谢。”匆匆道了声谢,徐念拿上伞跟盒子,下了车就往家里跑。
“诶,关门呐!”司机师傅望着他背影,碎碎念:“真的是,赶着回家找老婆是吧!”
卧室,徐念坐在椅子上打开盒子,拿出里面许久未见的全息头环,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椅背上深吸口气,闭目,佩戴。
21.那些过往的信件
——
堂主,这次的信早了点,因为有件事很稀罕:
这些天,堂里陆续来了老多人,说要“就职、转职”什么的,搞了半天就是要加入咱往生堂。
你说也奇了怪了,这几年咱们的名头那不说人人喊打,也是避之不及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要加入咱们呢?
那也行加入就加入吧,好歹我们这几把老骨头也发挥发挥余热,结果人家个个都说自己有什么“系统”,不用我们教,也不服管教,差点给聂老头他们气过去。
好在堂里禁制多,他们也干不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我们慢慢也就不理会了。但离谱的是,我们昨天才知道,原来各系各脉这阵子都是一样的情况,甚至人家比咱热闹多了。
怎么样,这事儿新鲜不?
总之,你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可得小心点儿,有问题一定记得给堂里说啊!
另外就是……
——
堂主,这次的信又早了点。
前阵子那批突然冒出来的瓜娃子你还记得吧?最近鲜少有来咱堂里的了呀!
虽说一个个不守规矩吧,但好歹人多热闹,又都是一群孩子,好多比你还小呢,咱堂里多久没这么有生气了?
但就是,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他们都不来了,逮住几个还在的问问吧,都说什么“世界声望太低、升级太慢、老挨揍”之类的,你说这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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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不知道我们命系一脉,今后该何去何从啊……
——
堂主,这次的信又……
咳咳,主要是我们发现有个愣头青很有意思你知道吧。
这孩子好像只有16、7岁,也是之前来堂里最早的一批中的一个。现在别说最早的一批了,比他晚来不知多少的都不剩几个了。
就这家伙,天天也不说个话,要么是晚上来,要么隔五天就有两天白天会来,之前好像有俩月,天天不定时的来,反正就是贼怪。
最近这段时间呢,几乎天天有人在山门前堵他,他就从后山跳河游出去;虽然一直以来实力进阶慢,但是也不急不恼不放弃。
我看啊,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
堂主,这次又……
哈哈,那个,我之前说啥来着,那小子真是个怪才,一个人不声不响晋入己级了你敢信?
不过呢,咱都知道,戊级不是那么好上的,见他卡了好久,聂老亲自给他指导了一番,你猜怎么着?
当天晚上就突破了,厉不厉害?!
你放心,这孩子交给我们了,我们一定把他培养出来!
哦对了,他说他叫徐念。
——
堂主,哈哈哈哈哈哈……
徐念突破甲级啦!我们命系后继有人啦!!
已经很久没人再敢找他麻烦了,说起来,前段时间又有人打着寻你的名头来堂里闹事,还叫他给轰出去了!
只是可惜,我们几个老骨头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他了,要是堂主你在就好了。
诶,说起来,这小子长得还挺俊俏的,堂主你在外面没有寻到什么如意郎君吧?要是没有的话你找个机会回来看一眼呗。
哦对了,你不介意岁数比你小的吧?
——
堂主,哎……
我们按你说的,把让他当少堂主的想法给他说了,你猜他怎么回的?
这小兔崽子居然说:什么少不少的,等我砍了盐千容的那一天,回来直接当你们堂主!
聂老那驴脾气,差点当场把他给卸了!
后来我们好说歹说,他才接受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的说法,但还是对你心怀芥蒂。
我们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只是都挺疑惑,他既然同样对我们有误会,为啥始终没有选择离开?
你猜他咋说?
他说这儿人少、安静!
当时我都没绷住……
还有,这孩子平时挺正常的,就是有时候总强调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嫌我们没见过世面。
你别说,有时候还真能整出点啥我们没见过的玩意儿。
你分析分析他这是啥情况?
——
堂主,徐念终于接受当少堂主啦,哈哈,以后我们得改口喽。
最近堂里有了主心骨,大家感觉都年轻了不少,真好。
少堂主是个好孩子,堂主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需要质疑,现在你们两个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太了解了。
唉,要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我们恐怕早都喝上喜酒了。
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真相大白。
你也别怪少堂主,他身上的少年气和正义感,当年的我们又何尝没有呢。
——
堂主,近来可好?
堂里诸事一切顺利,许多事务少堂主打理得井井有条,总之,一切向好。
只可惜神之厌这鼠辈,上次我们本来都快截住他了,结果又让他给跑了!疯叉就更不必说了,鬼都找不到。
哎,抓不住他们,当年的事就说不清,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堂主你放心,少堂主近来对你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偶尔会主动向我们打听一些你的事了。
我把老堂主的事透露给他一些,也没有说太多,怕他抵触,总之,慢慢来吧。
——
堂主,听说你受了重伤?是真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还没死呢!!
谁敢欺负我们家姑娘,老子灭他满门!
近年来堂中式微,消息太过滞后,最近好起来了,但还远远不够。
所以有事你一定要跟我们说啊,我们知道你不愿意连累堂里,可你要是出了事,这往生奈何的牌匾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少堂主也有些时日没来堂里了,哎,万望回信!
……
灵域,纸烟城,西城门。
从最初的战斗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盐千容嘴角挂着血迹,身上不知何时换回来的锦衫云裳已多处破损,且被鲜血染红。
其实两天以前,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十年的颠沛流离、三千个日夜的孤寂与伤痛,哪怕没有两个月之前的埋伏,她也不想再继续了。
所以她才会去赴那场傻子也能看出来是鸿门宴的约。
结束就结束嘛,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
至于堂里的老家伙们,没了她,说不定才是解放。
只是在死之前,她还有个愿望:看一眼那个叫徐念的臭小子。
可惜,因为重伤的缘故,稍一不小心就被发现,接着就是无休止的追杀,根本没有机会去找他。
真是的,早知道,就听老家伙们的话,早点去看一眼了嘛!
后悔药哪里有卖啊……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命运似乎给她这个命系传人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她竟然穿越时空,去了他的世界!
然后……他真的好可爱啊……
虽然有点不开窍,但那不是因为没有经验嘛,彼此都是对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不好吗?
完蛋,不想死了怎么办?!
话说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不会回去了?
可最终命运告诉她:老子没跟你开玩笑,该面对的滚回去面对,休想躲掉!
说实话,他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她差点就想答应了,但是……
呵,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她想要的,总是镜花水月、惊鸿一面。
为什么?
好不甘心啊……
我后悔了,我不要死。
我要去见他!
——
“小心,招式有诈!”
城门外,众人围攻中,盐千容原本虚浮杂乱、毫无章法的步伐突然一顿,紧接着骤然加速,手中长剑随着倾转的身躯蕴起茫茫银辉,一剑斩出,便是半夜月华!
可惜,强弩之末的状态,让这记原本可以决胜负的[圆舞邀月]仅仅只是将众人逼退!
“咳…”
甚至,因为这透支所有的一剑,她再度咳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撑着剑靠在城墙上,意识渐渐模煳。
果然,还是不行吗……
望着她虚弱至极的样子,差点被刚刚那一剑吓破胆的众人面面相觑,当即有人喊道:
“她不行了,一起上!”
尘雾腾腾、喊杀愈近。
就在这时,两道自城北传来的高亢呼声,让包括盐千容在内的在场所有人蓦然一惊:
“盐堂主,撑住,青冢二十八部井部总司[被迫潇洒]……”
“角部总司[第二厂花]……”
“奉命来援!!”
22.谁也带不走
虽然npc不知道什么叫中二,但站在他们的角度,这么喊也没啥问题,就是那名字怪了点。
但盐千容知道那名字为什么怪。
所以,从最初的骤然瞠目,到之后的自我怀疑,最终,惊喜溢满沾血的笑靥,别样凄美。
不过,她似乎高兴的早了点。
周围人听到这两段喊声,绝大多数都停了下来,尤其是玩家,都开始犹豫、揣测。
但npc哪个知道你在喊什么,他们最多听得懂最后的“奉命来援”,停下的倒也是在思考,思考来者何人。
但总有那想的少的,不管不顾继续冲上来。
“嘿呦卧槽……二花!”
“来了!”
被迫潇洒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上,仔细一看是特么的npc,可惜他们跟战场中心还有点距离,他自己够不着,但旁边第二厂花,已经进入技能范围。
后者也是心领神会,跑动的过程中摘下身后长枪、一跃而起,枪身脱手的刹那,旋身一脚正中枪尾,整支枪随即像流星一样燃烧起来、直射场中!
[破阵·天外流火]
“轰”的一声,一道火光在扑上来的几个npc之间炸响,碎石飞溅、烟尘升腾,两秒之后,几个家伙纷纷带着一身狼藉倒退出去。
待烟尘散尽,所有人看向插在空地中间的那杆长枪,没一个再敢莽了。
这会儿功夫,来援二人正式赶到,一左一右挡在盐千容前方,被迫潇洒问:
“能撑住吗盐堂主?”
盐千容深吸口气,回答:“可以。”话落问道:“你们也是徐念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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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没毛病。”被迫潇洒笑答。
他们这边刚说完,对面人群中见动不了手,就开始打嘴炮:
“来者何人?”一npc上前怒吼。
结果刚吼完,被一玩家按着脸推开:“npc搁这装什么b,滚蛋!”
那npc一脸懵逼,但一看对方气势,顿时就退到边上不说话了。
“你们青冢前两天还在围剿阵营里,今天就变卦了,搞什么?”推开npc的玩家大声问。
“我们青冢做事,需要向你解释?”第二厂花双臂一抱、蔑然说道。
“你特么……”那玩家怒火中烧:“别以为大公会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在场这么多人,还怕你们两个?”
“别误会,我们可没说要为所欲为。”被迫潇洒接茬道:“二花他自己嚣张,不代表公会态度。”
“那你们把人交出来!”又有玩家上前一步。
“干嘛要我们交,你自己来抢啊!”被迫潇洒笑着说。
“你……”
废特么话,抢得过还跟你bb!
“大家别怕,他们就两个人,大公会不要面子的吗?我就不信我们把人杀了,他们还有脸找我们算账!”最开始那玩家又说。
“就是,他们就想独吞所有赏金!”
“顺便还能阻止别人完成任务,一举多得啊!”
“异想天开。”
“一起上!”
……
眼看着唬不住,被迫潇洒和第二厂花彼此通了个眼神,前者后退两步,开口:
“盐堂主,一会儿二花拖住他们,我掩护你先撤。”
盐千容心知他们能复活,也就没有矫情:“好。”
话音刚落,周围人群开始发起冲锋,盐千容他们背靠城墙,要撤只能往侧面跑,难度很大。
可就在他们刚准备动身时,发起冲锋的人群又稀稀拉拉停了下来,由于npc的人数跟玩家是比不了的,玩家们一停,连带着不知所以的npc也陆续停了下来。
至于玩家们为什么停,因为在他们的视线中,一条系统横幅突兀出现:
[全服公告]青冢:还在截杀盐千容的玩家朋友,该散就散了吧,青冢在此谢过。
霎时间,场间安静下来。
被迫潇洒和第二厂花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不解。
世界公告可不是说发就发的,得花钱不说,对于他们这些大公会也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只有副会长和会长有权操作。
换句话说:这条公告一发,就代表他们认真了,事情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也正因此,其他玩家内心是相当震惊的:
其一,这并不像青冢一贯的风格;其二,这么做意味着跟广大玩家对着干;其三……
这时候要是冲上去,意味着跟特么青冢对着干……
“他们,怎么了?”
眼瞅着周围那么多人全都偃旗息鼓,盐千容问道。
“我们会长发话了。”第二厂花咧起嘴角:“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们青冢为敌!”
“会长?是徐念吗?”
“没错。”
心中疑惑和开心两种情绪交织,盐千容选择先享受后者。
这时,被迫潇洒走回去之前退的那两步,向众人道:“各位也看到了,没意见的话,人我们就带走了。”
说完,见四周没人回话,与第二厂花转身打算离开。
却并未能如愿:
“等一下嘛,大伙都没到齐就想把人带走,你们会长是多急着师徒团聚啊?”
一道妖娆的女声自外围传来,紧跟着周围人潮缓缓分开,一队人马穿过人群直入场中。
新资料片上线,最近正是新玩家多的时候,看见刚来的这支队伍排场不小,旁边有萌新问:“他们是谁?”
热心的老前辈解答:“五大公会之一:[猎场],打头的[隐藏色号]是他们会长,人称姜姐。”
“潇洒、二花,好久不见啊。”前方,隐藏色号主动招呼道。
两人对视一眼,被迫潇洒笑着说:“姜姐,咱就别客套了,你们来也没用啊,刚刚的公告你们也看到了。”
“世界公告而已,我们也可以发啊。”隐藏色号捋着头发说。
这下难办了。
普通玩家或许不敢跟大公会对着干,亦或许愿意卖他们青冢这个面子,可其他几家大公会就不一样了。
“就是,一条公告而已,多稀罕似的。”
气氛正焦灼,城门方向又出来一伙人,规模也不小。
萌新:“这又是?”
前辈:“五大公会之一:[烟火社],会长[窜天猴],绰号老炮仗。”
这边解释完,城墙侧面方向又来一群:
“看看,咱们可不能像这俩土财主一样,再有钱也要注意形象啊。”
萌新:“这人好装啊!”
前辈:“[南山南],会长[施主莫怪],绰号法海,以及……”
“秃驴,没看见我们就在后面吗?也不说等等?”
萌新:“……”
前辈:“[长歌],喊话的是他们副会,旁边就是会长[曹玄德],人称及时雨。”
萌新:“我…想吐槽……”
“南山会长见谅哈,手下人心直口快,总得我来给他们擦屁股。”曹玄德紧跟着说。
“姜大美女在前,谁有空等你们这群老爷们儿。”施主莫怪不在意道。
刚说完,视线转向城墙底下:
“呀,这就是盐堂主吧?啧啧,真是人间绝色啊…”
盐千容面色见冷。
这人明明一身释院袈裟打扮,却开口一个美女、闭口一个绝色,令人生厌。
“这么看,跟海报果然两种感觉。”曹玄德感叹。
“别废话了,看看这事儿怎么整吧,终章资料片的主角儿,很值钱呢啊我说。”烟火社会长窜天猴说。
“哎,真是不解风情,这么美的一个姑娘,你就想着值钱?没看人家徒弟连世界公告都发了。”隐藏色号幽怨道。
“咋的?发条公告能领回家生孩子吗?”窜天猴没好气道:“还特么不是为了钱。”
“所以,你们会长呢?”曹玄德看向被迫潇洒二人:“总不是想着一条公告就把我们给打发了吧?”
被迫潇洒刚要开口,不料一道新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哪能呢曹老板,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人们纷纷转身看去,于是更加拥挤的人海分流而开,一支相较于刚刚四家公会规模要小不少的队伍,穿过人群直接来到城墙底下,位于最前面的有三人,中间一个开口道:
“不好意思各位,我家会长还得一会儿,不过话我可以先放这……”说话的人始终保持着微笑:
“盐堂主,今天谁也带不走。”
23.这不是来了
灵域,全息登陆场景。
徐念上次下线是在流苏镇,再上线自然也会先出现在那里。趁场景读条的功夫,他打开内置语音通话,联络简笙。
“会长。”
“怎么样了?”徐念问。
“局面暂时控制住了,盐堂主伤得很重,但性命无碍,小枣正在给她治疗。”
徐念暂且松了口气:“好,我马上到。”
流苏镇。
“诶,你们听说了没,纸烟城那边闹大了,几十家公会小几万人在那边!”
“可不,虽然不比前两天,但前两天那是新资料片刚上线,大家都准备好的,今天可是仓促之间。”
“据说还是因为那老妖婆,她刚才突然出现在纸烟城的。”
“啧,好想去看看啊,海报上那位盐堂主是真好看,我都想投敌了!”
“投敌?你知道她手上沾着多少人命吗?说不定你刚看见她,就被一刀砍了!”
“看见?就咱这些小公会的小菜鸟,你挤得进去?就算你挤进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她影子都看不见!”
“……我就随口一说,你俩至于吗?”
“至于吗?五大公会都在那边,别说咱们了,你看看那些普通的大公会有一个能靠近的不?”
“诶,说到这个,我听说这次青冢变卦了,四门二十八部大佬齐至,说什么也要保下那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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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么夸张,二十八部只到了大几个,时间仓促怎么可能全凑齐。”
“四门呢?”
“据说还差朱雀门。”
“那也很厉害了啊。”
“确实,我也纳闷儿,虽说他们会长是唯一的命系,但为了一个NPC,硬抗另外四大公会,属实离谱啊!”
“是不是那女魔头还有啥绝招没教给他们会长?”
“那前两天他们的人干吗也在围剿阵营里?”
“嘶……会不会是他们会长突然触发了什么关于盐千容的隐藏剧情?”
“嗯,有这个可能,毕竟是师徒关系。”
“会是什么隐藏剧情呢……”
三人正苦思冥想,忽而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去,发现是有一人刚从任务点下来。
本来这没啥,三人当中一个还打招呼来着:“早啊哥们儿,一起下本儿?”
然鹅这时候他的同伴戳了戳他。
“干啥啊?”他皱眉道。
同伴用焦灼的眼神向他不停示意。
他不耐烦地顺着对方目光瞥去,待那人走下台阶、头上ID脱离天空的背景色时,这迷煳眼一口大气差点没喘上来!
“离…离离…离……”
不等他结巴完,徐念已经默默从他身边路过,无事发生。
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盐千容……其实没有传闻里那么坏。”
刚松下去的一口气登时又提了上来,看着去而复返的徐念,三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许多事,有待调查。”徐念自言自语一般。
三个人点头如捣蒜。
“当然,有时候确实…很可恶!”
三人两个摇头,一个点头,后者悚然一惊……
“哪个公会的?”徐念又问。
“灰…灰太狼窝。”
……好名字!
默默赞叹一声,他手中捏起一道卦印,身周逐渐缭绕起迅勐的罡风:
“有些事情……猜的很好,下次不要猜了。”
话落,人影消失。
迅速散去的劲风中,三人站在原地凌乱良久,其中一个颤抖着手打开内置语音,哭诉道:
“会长,咱们公会…怕是没啦……”
“???”
……
随着这出小小的闹剧结束,整个灵域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沸腾。因为他们发现那个好些天未曾上线的ID,终于再次亮起!
纸烟城,西城门外。
青冢的人背靠城墙,以盐千容为中心包了个半圆;半圆外面是猎场、长歌、南山南、烟火社四大公会;再外围还聚集着几十家,都是公会榜排行前列的。
至于那寥寥千儿八百个NPC,早都不知道被这阵势挤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锋线上,四家公会的老大站在各家阵营前,互相磨嘴皮子已经磨了大半天。
“小白龙,说来说去,这场面你恐怕做不了主吧?”长歌_曹玄德开口质疑。
“曹老板刚上任不久,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害怕麻烦,也就是简笙,微笑回复。
曹玄德一时噎住了。
“我总了解你们吧。”猎场_隐藏色号:“我知道你们会长最信任你,但总归他自家师尊,牵扯这么大的事,自己却连面都不露,说不过去吧?”
“就是,没这么办事儿的啊,再没个说法,我们可动手抢人了!”烟火社_窜天猴,已经贼不耐烦。
却没想到此话一出,害怕麻烦直接招呼道:“虎子。”
煳弄鬼,也就是斐廉,闻声站了出来,袖子一甩、一根烫金凋虎的威武长棍出现在他手中,“嗵”的一声杵在地上、砸烂几块青石板,看向窜天猴:
“你可以试试。”
窜天猴沉下脸,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半晌,南山南_施主莫怪出来缓解气氛:“不管怎么说,毕竟事关资料片主线,还是终章,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才是。”
面对这几人的逼迫纠缠,害怕麻烦不急不怒、面带微笑:“我说了,人是一定不会交的,我家会长马上就到,各位不妨再等等。”
“嘿我特么……”眼瞅这货油盐不进,各家老大翻白眼的翻白眼、叹气的叹气、骂人的骂人……但就在这时,有手下打开系统面板展示给自家会长,示意那个等了很久的ID,似乎已点亮少顷。
接着,几家公会围成的半圆中间、空地上,一道风旋突兀卷起,裹挟着尘土碎石落叶,甚是壮观。
“看,这不是来了。”
随着简笙一句话,卷得啥都看不见的空地中间,风暴渐渐停歇,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我去!这么多人…”
听到这句开场白,青冢部众集体捂脸……
而随着他的出现,全场最开心的当属盐千容,在小枣姑娘的搀扶下,她勉力站起、向前两步,眼神中满是殷切。
下一秒,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拉垮的徐念同志转身望向自家阵营,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后方的盐千容,迈步向她走去。
眼下这种情况,又在这么多人面前,盐千容反倒有些紧张,心跳得砰砰快,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
几十米的距离,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漫长,所有人眼巴巴等着徐念,等他终于走到她面前,等来了一句:
“叫你不信我,看看,吃苦头了吧!”
盐千容:“……”
围观群众:“……”
无语又不知所谓的寂静中,大伙儿面面相觑:
他这样……容易直接把人气过去吧……
24.四门二十八部
虽然内心的小期待没有被满足,但盐千容好歹是经历过“我送送你”这种让人恨不能杀了他的场面,已经是存在一定免疫体质了。
她示意小枣姑娘不必再搀扶自己,上前几步来到徐念身前,微微踮脚,轻声耳语:
“事已至此,这救命之恩,要为师如何报答呢?”
感受着萦绕耳畔的温热气息,徐念红着脸抬头望天,心中窃喜:还好对此早有准备!
然而他刚要开口,盐千容竟然抢答:“徐少侠天下第一,为师甘拜下风……是这样吗?”
徐念瞪大眼睛看向她。
她怎么知道的?!
而且看她这样子,根本对此不以为意啊!
想到这,他撇开视线说:“当、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我……还没想好。”
这时,两人的密话还未结束,周围人群里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哎,看来徐弟弟只顾着跟师父卿卿我我,顾不上咱们喽~”隐藏色号幽怨道。
盐千容有趣的视线迅速瞥过去,一秒后又看向徐念,促狭问道:“要怎么办呢?”
“咳咳…”徐念干咳一声、挠了挠头,转过身,面向众人道:“那个,大伙儿…没什么事儿了吧?没什么事儿就散了吧,啊,散了吧散了吧…”
没人应声。
四位会长交换了下眼神。
实际上,不止他们,在场但凡不聋不瞎的,鬼都看得出来这师徒俩有问题。
至于具体啥问题,他们能想到的,顶了天跟灰太狼窝那哥儿仨在一条道上。
可想到了又怎样?看对方好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各家拿主意的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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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见没人理他,徐念“啪”的拍了下手:“纸烟城看来是个好地方哈,大家都舍不得走,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哎呀~最近还挺忙的。”
说完,抓着后脑勺转身就走,青冢部众纷纷跟上。
“少特么搁那装蒜。”
可就在这时,烟火社的队伍里突然跳出来一精神小伙儿,当众喝道:“青冢怎样、离经叛道又怎样,断人财路杀人父母,我们这么多人你当闹着玩的,赶紧把那傻逼娘们儿交出来!”
霎时间,全场寂静!
讲道理,盐千容但凡还拿得动剑,这哥们儿活不过三息!可是她不能,所以她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徐念身上,翘起嘴角。
外围人群中:
“卧槽那哥们儿谁啊?”许多人反应过来后,探头探脑想看是哪位仁兄。
“好像是烟火社会长那弟弟。”
“刚上大学,账号注册还没一个月,会里几十号人全程保着升级,理解一下吧…”
就在人们议论这些的同时,前方烟火社会长窜天猴一脸惊悚,慌忙出来打圆场:“徐老弟,误会,我弟他刚……”
可惜,晚了。
他话说到一半,徐念十分纳闷儿的眼神已经落在了那正当自己威风凛凛的精神小伙儿身上。
下一秒。
“噌!”
精神小伙儿突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可身体还留在原地。疑惑未解,意识便湮灭在半空,残躯化作火花随风而散。
Lv?1,好走不送。
盐千容微微一惊!
当然不是因为没了个人,而是这个人没的过程,以及它代表的意义。
其他不少人也被这一幕吓到,却没空宕机,匆忙把视线投向小伙儿原本跳脚的地方,也是窜天猴身边。
那里新出现一个人,穿一身黑底红边长袍、戴着兜帽,像一把沾血的漆黑匕首,深邃肃杀。
萌新:“那是谁?”
给出答桉的老前辈们神情不一,有的严肃有的兴奋,但说出来的名字都一样:
“朱雀门,[顾不准]!”
话音刚落,又有三名装束相似的人同时现身,分别在猎场会长隐藏色号、长歌会长曹玄德、南山南会长施主莫怪的背后。
三尺之处!
妈的,什么时候……
三人包括最开始的窜天猴在内,心里骤然一紧,额角渗出冷汗。
萌新:“这又是?”
这回,前辈们的脸色都比较凝重了:
“朱雀七部总司,其三,具体是谁看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四门二十八部。”萌新以为自己懂了,继续问:“可就算是他们,也不过65级上下吧,四位会长可都是69级呢!”
“你怎么知道七部只来了三个?”
“啊这……”新人苦着脸:“那四大公会没有这样的厉害人物吗?”
“有,但远远不够。”
“4家加起来都不够?”
前辈们摇摇头,耐心讲解:
“A级以上的公会,一共5家,也就是我们常说的5大公会。
“他们能被评为A级,主要是总体规模都达到了A级的水准,但是,其中有一家不一样。
“它规模最小,却是唯一一家评级为S的公会,凭借的就是无人可望其项背的头部成员实力。
“太一四象二十八宿,几乎每一个都是大公会当家的实力。
“尤其是你现在看到的朱雀门。
“他们的个体实力和正面作战能力,或许比不上像4大公会会长这样的人物,但你能想象有两三个甚至四五个这样的人天天跟着你吗?
“你看不见他们,他们却可以随时取你性命,杀一次掉1级,杀一次掉1级,杀一次掉1级……”
可爱的新人被吓得快哭了:“这也太可怕了…”
老家伙们欣慰地笑了,安慰道:“放心,如果是对付咱们,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看见前面那个ID叫‘煳弄鬼’的家伙了吗?”
新人点点头:“嗯,看见了。”
“白虎门。”老家伙们继续说:“像咱这样的,一般都是他率白虎各部平推过来就完事儿了,快刀斩乱麻、无痛免费回城套餐!”
萌新又哭了:“还…还是好可怕……”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老家伙们最后总结:“今天在这里的人,包括4大公会在内,有一个算一个,但凡了解青冢的,没一个是真来打架的。”
“看看,误会了不是。”
阵前,隐藏色号笑着说:“老炮仗,自家人都管不好,可容易出事的啊!”
窜天猴脸色铁青,低着头一言不发。
曹玄德和施主莫怪两位也不太自然,跟场外老家伙们一样,他们也很清楚朱雀各部的到场意味着什么。
感情气势汹汹的四大公会里,也就隐藏色号还能站出来讲几句场面话:
“不至于啊,各位。也就今天事发仓促,大伙儿不了解情况,才闹了这么大乌龙。现在既然咱家弟弟发话了,那这人我们不要了就是。”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包括另外三位会长。
徐念眉毛一挑,他确实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爽快。不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台阶不下白不下。
“姜姐大气。”徐念笑着抱拳:“之前那个什么林……”一下没想起来,看向旁边的简笙。
“万藏林。”后者提醒。
“哦对,以后这破林子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简笙、隐藏色号:“……”
稍微缓了缓,隐藏色号笑着说:“那可真是意外之喜,姐姐在这就先谢过弟弟了!”
长歌那边见状坐不住了,毕竟万藏林另一头可是他家盘子!曹玄德心里一琢磨,上前道:“姜大美女说的没错,既然是误会,大家把话说开了也就算了。只是徐老弟,上次贵属在北不颠山劫…呃,收缴的那批货……”
货??
徐念一脸懵逼,又看向简笙。
简笙也不嫌弃他,耐心地小声解释:“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长歌在北不颠山匪窝抢的那批铂灰,让咱给截了。”
徐念恍然大悟:“啊,好说好说…”
“敞亮!”曹玄德大声道:“今天也算没有白来一趟,看来往后大家合作还能更紧密一点么,各位,回见。”
别人作业都交上来了,剩下两家想不抄也没辙,各自挑着合适的地方讨了些好处,率众离去。
盐千容站在徐念身后目睹这一切,心绪复杂。
一个势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只手遮天,真把人逼急了,大不了谁都别好过。想要相安无事,总得让别人面子里子都过得去。
作为一代堂主,这些道理自然明白,所以她也很清楚,徐念为了保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当然,这样的条件也仅限这四家公会。
至于更外围的那些,没有四大家挡在前面,哪个鬼才敢去直面青冢?权当看了场热闹完事儿。
只不过,各家散场的队伍里,长歌曹玄德走着走着走到了猎场后面、同隐藏色号走到一块,又拽着她跟大部队撇开一段距离,悄声道:
“你真打着就这么算了?”
25.榆木脑袋
“不然呢?”隐藏色号捋了捋发丝:“跟青冢开战?”
“开、开战当然不至于。”曹玄德说:“但咱要是合力再给点压力,说不定……”
“说不定刚才的朱雀三部,正跟在咱们周围呢!”不等他说完,隐藏色号突然打断,如此笑谈。
曹玄德吓得一激灵,慌忙左顾右盼。
见他这样子,隐藏色号掩面叹气:
要不是李云熙抱病,长歌怎么会交到这货手上。
“呵…你、你少唬我。”很快,曹玄德反应过来,继续说:“你老实交代,到底为啥那么痛快?”
隐藏色号不想理他:“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们两个?”
“啧,不是你打的头吗?”曹玄德没好气道:“别说他俩了,我都是个跟着吃屁的!”
呦,您还知道呢?
不想理,但又不能随便打发,隐藏色号有气无力地说:“眼光放长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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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玄德皱眉:“什么意思?”
隐藏色号翻了个白眼:“你跟盐千容有仇吗?”
曹玄德想了想:“没啊!”
“那你干吗要杀她?”
“任务啊,悬赏啊,何况一旦参与了主线剧情那好处还用我说吗?”曹玄德脱口而出地回应。
隐藏色号一脸“那你特么还不明白?”的表情。
曹玄德跟她对视片刻,恍然大悟:“奥~对啊,真正想要她命的,是NPC!是另外几大门派!尤其是天宫和鱼龙会,当他们知道有别的势力在保护盐千容的时候,必定会亲自下场,要是像之前夜阑城那样再叫上另外几个律级,吼吼……什么离经叛道,什么四门二十八部,都他娘的算个der!”
兴奋地理清这一大段思路,曹玄德看向隐藏色号,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但表情似乎不大对,刚想说话,对方冲自己扯着脸皮笑了笑,扬长而去。
曹玄德一脸蒙圈。
……
城门外。
既然最终没打起来,青冢的人也各自散去,只剩下一些核心成员。
徐念带着盐千容来到ID为“囫囵吞枣”的女孩儿跟前。
她就是小枣,玄武门斗部总司,听起来很霸气,但其实是个软妹纸。
“她的伤怎么样了?”徐念问。
小枣看了看盐千容,颇有些歉意地回答:“外伤已经都治好了,但内伤没有办法,毕竟盐堂主是……”
npc是吧。
徐念抿着嘴深吸口气。
“不过,我可以回去调几味药,再寻找一些其他的治疗方法,应该会有用的!”
听她这么说,徐念颇为惊喜,介绍道:
“惊蛰谷甘露台人见人爱的小师妹,单论灵门药理医术,同辈中无人可出其右。”
惊蛰谷素来避世不惹纷争,跟往生堂没啥仇怨,当然,就算天宫和鱼龙会的出身也代表不了什么,这一点,盐千容如今应该能够理解。
回到正题,小枣一如既往受宠若惊的样子:“会、会长太夸张啦!”
盐千容方才就觉得这小姑娘很有趣,眼下通了身份,自然叠掌欠身道:“多谢小枣姑娘。”
“啊啊不用谢不用谢。”例行慌张后,小枣的神情却有些愁戚:“不过会长,你们也别太乐观,盐堂主的伤深及根本,短时间内,恐怕无法痊愈。”
徐念闻言皱起眉头,把目光投向盐千容。
后着微笑回应:“姑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徐念想了想,对小枣说:“没事,辛苦你了,找你秋姐去吧。”说到这压低声音:“让她别那么大火气,没听最近别人私下都叫她火焰龟吗!”
小枣被这绰号逗笑,点头应下,跑去找梁秋澄了,后者正在痛骂两名姗姗来迟的玄武七部。
收回视线,徐念随口唤道:“小鹤鹤?”
小鹤鹤?
盐千容正疑惑,就见刚才那戴着兜帽的刺客凭空出现在他们身边。
以她现在的状态,察觉不出此人靠近倒也正常,只是这小鹤鹤……
徐念当然不知道她在琢磨啥,自顾吩咐道:
“你们这边注意着点暗处的动静,不只是四家公会,有情况随时跟简笙说。”
漆黑的兜帽压了压,人影随即闪烁消失。
人一走,盐千容古怪的表情映入眼帘,徐念挠头道:“顾鹤准,不问崖神机阁…呃,不知道啥身份,他们那里怪得很。”
盐千容调侃道:“我猜之前那些被他震慑住的人,可不知道你私下里这么称呼他。”
“那当然。”徐念回答:“这种有损形象气质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盐千容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简笙。”
正在跟部下交代事项的简笙听到徐念喊他,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告诉斐廉,兄弟们最近各种活动可以嚣张一些。”
简笙明白,这样做是为了转移视线。
“其他的你看着办吧,我们回一趟往生堂。”
简笙点头:“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徐念继续介绍:“简笙,王城三旗之一。”
话落,发现盐千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徐念心里一跳:“怎、怎么了?”
“先前不曾想到,我家傻徒弟竟有此番通天本事,使得这等龙凤麒麟之辈甘心追随于你。”
“呃…”徐念望了望天:“谈不上吧,起初就是几个人不打不相识,后来人多了,那家伙…一个个除了皮就是贱,抛开不爱说话的和老实人,剩下的不是在损我,就是在损我的路上,还天天喊着跳槽,烦都烦死…”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不免发笑、心领神会。少顷,环顾四周问:“不再引见一下其他人吗?”
“慢慢来吧,今儿人也不齐。”徐念说。
盐千容默认。
纸烟城跟往生堂也有近千里,NPC用不了传送阵,他们只能想别的办法。
好在身为命系一脉,办法不缺,只不过盐千容肯定是不成了,只能徐念来。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符纸,随手撂在面前,薄薄的符纸竖起来、稳稳悬浮在半空!
接着,他抬起双臂,“啪”的一声双掌合十,将符纸盖在掌中,随即两只手像灌注了磁力一般缓缓分开,掌间“噼里啪啦”跳动着细小的电弧,原本粗糙的符纸已经变成金色的符印。
看到这里,盐千容问:“斗转星移阵?”
“对啊。”徐念答。
“还需要用符?”
徐念纳闷儿:“不然呢?”
盐千容露出嫌弃的表情。
“要不你来!”徐念愤愤道。
盐千容默默撇开视线…
“哼!”徐念不再理她,继续完成式阵。
金色符印在掌中旋转浮沉,徐念两手一提、双臂骤然张开,金色符印紧跟着燃烧起来,短暂颤动后直坠落地、蔓延而开,繁复的线条和文字似随之烧灼而成、烙印在大地上,一座丈宽的式阵就此落成。
[乾卦·斗转星移]
“你这个水平呀,跟你这个人一样。”盐千容自觉踏入阵中,同时说道。
“我有那么差吗?”徐念不服。
“我的意思是,都需要调教!”话落,她再度踏前半步。
“你…说就说,贴这么近干嘛……”徐念仰面看天。
“怕你水平不到位,半路把我落下。”盐千容仰面看他。
“怎么可能…”
“那就…怕我水平不到位,调教不好你!”
“那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徐念无语。
“榆木脑袋!”盐千容嗔怪道。
“又怎么了……”
26.变卖家产?
随着式阵生效,两人身影敛没在星火中。
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跑过来,四下找寻无果,怒道:“人呢,又走了?”
[一澄知秋],梁秋澄。
“刚走,有事?”简笙恰好交代完各项事宜,见她跳脚,走近询问。
梁秋澄叉腰:“每次跟赶着投胎一样,别人刚处理完乱七八糟的问题要找他,人就不见了。”
简笙没再问有什么事,他知道有些事,旁人代替不了。
“话说,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有点不太对劲?”梁秋澄忽然抛出来这么个问题。
“谁?”简笙眉毛一挑,看向她。
“徐念和那个盐堂主啊!”
“怎么不对劲?”
梁秋澄撇了撇嘴:“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简笙笑,不作答。
“哎呀先不管他们了,”梁秋澄甩了甩手:“那货刚才答应那几家公会的条件,你怎么安排的?”
“照常安排喽。”简笙答完反问:“你怎么忽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以前你…”
“哎呀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问题!”
简笙耸耸肩:“好吧。
“首先,猎场万藏林的生意,所谓的帮把手,可以承这个人情,也可以是张空头支票;想必长歌的曹老板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他要了点更实际的,可惜,也是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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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聪明?”梁秋澄不解。
简笙轻笑:“想要货?可以,自己来取。至于归程途中又被什么人抢了……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梁秋澄顿时一脸惊骇和鄙视。
简笙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所以,这点更实际的东西,还不如姜会长的一张空头支票,至少一天没兑现,就总能拿出来提一提。
“至于烟火社关于西野矿镇的分成、南山南要铜谷大桥行的方便,呵……划给他们哪几片区域、如何行这个方便,那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听完他这番讲解,梁秋澄感觉自己被污染了,浑身不自在:
“你们……心真脏!”
简笙没有否定这个说法,转身随意踱着步子,语重心长:
“到了咱们这个程度,其实跟经营一家公司或者一个门派并没有太大区别,你、我、斐廉、鹤准,甚至小枣、裤衩、二花他们都可以凑合,因为我们离会长近得多。
“可再下面的人不一样,会长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符号,一个给予他们光环和约束他们意义的引号,一旦没有足够的利益作为扩充字句的筹码,那这一整段看似词藻华丽的书文,终有一天会垮掉。”
本来只是随便聊聊,不成想聊着聊着来到了这个高度,梁秋澄倒不是完全不懂这些,只是……
“这个世界已经走到终章了。”她说:“有想过未来吗?”
简笙一愣,随即笑道:“至少将来忆往昔,我们从未后悔过。”
“那是。”梁秋澄附和:“有几个人的青春能比我们精彩?”
简笙认同这个说法,笑容愈发明朗,背起手,视线飘向远方:
“更重要的是,谁又说得准,终章……
“不会仅仅是个开始呢?”
……
往生堂。
之前盐千容用电脑打游戏的时候,就说要先回堂里看一眼,然后徐念答应人家买头环,结果一时未能如愿,最终,没想到真的再回到这个地方,是以这种方式。
“少堂主。”
从堂外一路走进来,左右仆役侍女纷纷驻足行礼,然后一脸惊讶地趴地上把少字去掉再喊一遍。
“少堂主!你回来得正好。”直到堂里副掌签撞见:“今儿又有两个键盘侠在风雨阁……”跟其他人表现也差不多:
“堂……堂主??”
区别在于,他多说的这句话得到了回应:“何人在风雨阁?”盐千容驻足,特别自然地问。
“呃…”反倒是老头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键盘侠,就是少堂主给那些自称惩奸除恶的正义之士,安插的绰号。”
盐千容怪异的眼神飘向徐念,后者摊手。
“砍了吧。”
随口吩咐一句,她迈步接着向堂里走去。
“是。”
“诶诶…”徐念赶忙把老头儿喊住,小声说:“别听她的,还按咱的规矩来,放心,她要怪罪我扛着!”
副掌签老头望了一眼堂主背影,又看了看徐念,行礼应道:“是。”
安排好这边,徐念快跑两步跟上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的规矩?”盐千容目不斜视,浅笑质问。
“插两根浮木,绑起来扔河里。”
听到这个方桉,盐千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看向徐念,说道:“若你不喜杀人,为师以后不杀了便是。”
徐念想了想:“你别总这么极端,我也不是圣母,罪不至死的可以放过,但真该动手的也不必犹豫。”
盐千容笑着贴近他:“听你的。”
“噹啷啷!”
就在这时,长剑掉落在地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掌签和几位宿老望着刚踏进门槛的盐千容,简直都快哭了:
“堂主……”
从他们的反应也能看出来,盐千容到底有多久没回来过。要不是时常信件联络,且外面总能听见些她的传闻,徐念怕是早就升官了。
如今,多年未见茶盏的议事厅格外热闹,说起来,往生堂的枫叶换了一层又一层,这些老家伙却是一个没变,而且除了寒暄,倒是对徐念的夸赞最多,毕竟堂里诸事这些年一直是他在打理。
当然,不排除其他原因,好几次把徐念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也正因如此,今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商议,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盐千容对自己受伤的事也是几句话带过,所以今天单纯就是一场照面会,无非堂里老家伙们年纪大了,多愁善感聊得久了一些,一直持续到傍晚方才散场。
从议事厅出来,盐千容可算松了口气。毕竟叔伯前辈们岁数大了,她可还没有,里面属实憋闷。
“你知道上一次老家伙们这样夸一位少堂主,是什么时候吗?”盐千容微笑问道。
徐念摇头。
“是我父亲嫁给我母亲之前。”话落,她眨了眨眼睛,先一步往山上走去:“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徐念站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恍然大悟:喔,怪不得他父亲姓渚她姓盐!
堂内山路阶梯陡峭,盐千容一路不停,到了地方徐念才知道她指的是啥。
千寻阁。
的确是个好地方,堂内珍奇重宝均藏于此处,只有堂主有权进入。现在,盐千容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带他进来了!
“愣着干嘛,过来!”
徐念正被琳琅满目的珍宝惊住,听到盐千容喊他,迈步跟过去。
“呐,这个给你。”
“诶?”徐念看着她随手塞给自己的一枚小盒子,打开一看:
[坠心丹]
惊蛰谷传奇药师戚百灵的成名作,传说哪怕咽气之人亦可吊命三日,配方与做法已失传,很可能是现今世间仅存的一枚。
卧……
徐念内心的惊涛还未平复,紧跟着盐千容就又塞过来一件:
“这个也给你。”
那是一把扇子。
[蜻舞]
王城铸器大师虚古的收官之作,未曾面世便列百器榜47位,同类武器中亦可排入前三。
槽……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也给你……”
“诶,不是,等…等一下!”徐念抱着一堆拿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的稀世珍宝,拦住眼瞅着停不下来的盐千容,问道:
“你给我这些干嘛?”
“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喽。”
徐念叹口气,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去:“其实之前在夜市你也救过我一次,所以…这些没必要的。”
被狗绳绊倒差点摔进鱼缸里那次,就算不致命,也很可能会受伤。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盐千容想了想说道:“那也不冲突啊,这些东西在这里放着也是放着,你看看哪些用得到就拿着,用不到就拿去卖掉。”
“这…这怎么能卖呢??”徐念不明白她的脑回路。
盐千容看向他,面色忽然狡黠:“你看这里的东西,如果都卖掉的话,能不能把你现实里住的那个地方买下来?”
徐念犹豫一下,回答:“随便挑几件,就够买下来了。但是,这怎么能卖呢?堂里近两年收益越来越好了,我也不是没有其他收入,哪里需要变卖家产啊……”
盐千容背起手:“呐,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以后有哪家千金小姐或者名门贵人看上你,你可不许答应!”
“哈???”
27.玩儿脱了吧
千寻阁里绝大多数东西,那都是除非快饿死否则绝对不能卖的,但最后耐不住盐千容软磨硬泡,徐念还是挑了几件值钱但并非孤品的东西放进了背包。
“逆流沙。”从阁里出来之后,盐千容说道。
“啊?什么?”徐念没明白。
“[兑卦·流沙]的变式,这扇门的术令。”盐千容解答:“以后哪里进不去就跟我说,我告诉你术令即可。”
徐念木然点头。
“走吧,再带你去个好地方。”盐千容说完又走在了前面,很快发现徐念没跟上,回头道:
“又想什么呢,快走啊。”
“哦,来了。”
可能突然发了笔横财,有点恍惚……
从山前走到山后,植被渐渐繁杂,气温也越来越低、有些薄雾,两人最终停在一座孤楼外。
卧云阁。
徐念听过这里,但没来过,据说里面有一处温泉。
昆仑秘境的独眼温泉,那肯定不是凡俗之物,只不过徐念一直没咋感兴趣,毕竟玩个游戏,别说温泉了,就算它叫瑶池那也不能真延年益寿,而且,这里同样只有堂主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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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卦·云水谣]。”盐千容说:“这里的术令。”
“奥。”徐念随口应了一声,跟着她走了进去。
结果没成想,刚一进内殿,就看见盐千容正在褪去外衣。
“你……”徐念整个人绷住了。
听到他的声音,盐千容转过身,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徐念只能慌忙闭上眼睛。
等了半天没啥动静,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盐千容身上还穿着一件细棉内衫,满是伤痕的锦裳丢在一旁的架子上,一脸戏谑地笑着:
“是不是有点失望?”
徐念现在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特么洗澡的地方,只好转身说道:“我去外面等你。”
“诶,别走啊,不逗你啦,有正事跟你讲。”
徐念犹豫了一下,返身站在原地不动。
盐千容笑,嗔道:“过来坐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深吸口气,徐念缓缓走到地榻边坐下。
盐千容刚打算跟着坐下,却沉吟一声,皱眉道:“还是不舒服,你稍等一下,我把这件也换了。”说完向侧厅隔间走去。
内衫其实一样伤痕累累,早就该换了。
片刻后,盐千容穿着一身宽松的浴袍走出来,抱膝坐在徐念旁边,盯着他看。
没一会儿,看得徐念浑身不自在:“哪、哪里不对吗…”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能再见到我家徒弟,真好。”盐千容脑袋枕在手臂上,微笑着说。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奔向你,还好,这一切都值得。
然而徐某人只当她是心有余悸:“后怕是不?下次还逞能不?”
盐千容像吃了蜜一样笑着摇头。
可看着她傻兮兮的样子,徐念总感觉背后有那么一丝丝凉意,于是催促道:“你不是有事要说吗?赶紧说吧,你身上那么重的伤,泡泡温泉、运运灵力,好好养一养。”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显得很开心:“担心我啊?”
徐念挑眉:“不说是吧,不说我走了!”
“诶,我说我说。”盐千容鼓起腮帮子,但也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就再度弯起嘴角:
“你就不想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吗?”
徐念心中一动,随即不以为意道:“说的好像你说了算一样…”
盐千容收回视线,望向庭院中的枫叶:
“初到那边的时候,因为灵力稀薄、我状态又差,所以感觉不到自己伤势是什么情况,原本我以为,灵力哪怕稀薄但好歹存在,伤势应该会一点点自行修复,不必再理会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回来之后我才知道,以我的伤情,那种程度的灵力根本不够看,如果不是及时传回来,你可能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听她说完,徐念皱眉思索片刻,试探问:“听起来,像是有某种存在在保护你,不想你死掉?”
否则这时机卡得也太巧了。
盐千容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把我传到灵域任何一个地方不行吗?干嘛折腾去折腾来的呢?”
“说不定ta确实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第一次失误了……”
盐千容再次摇头:“这样治标不治本。”
徐念挠头:“那到底是什么?”
盐千容看着他,正色道:“穿越是手段,目的是让我去见你,然后,由你来保护我!”
徐念神色古怪,问道:“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盐千容想了想:“据我所知…没有。”
“那请问你是天选之子吗?”徐念半闭着眼睛。
“什么天选之子?”盐千容不解。
“身上背着拯救世界的任务什么的?”徐念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还需要专门找人保护……”
“那可说不准。”盐千容浅嗔一声,神色欣然道:“亦或许,ta只是想牵条红线。”
“奥,能随便操纵人穿越,这种存在不但真有,还特么费九牛二虎之力,就为了嗑cp?”
虽然不知道嗑cp什么意思,但肯定跟牵红线也差不多,因此盐千容双手撑着地榻贴近徐念,问道:
“难道我们不合适吗?”
浴袍虽然宽松,一般情况下勾勒不出身材,但有时候就是因为太宽松了,比如盐千容现在一欠身,挺拔雪山幽幽深谷便赫然映入眼帘,何止香艳……
徐念“腾”的一下涨红了脸,慌忙撇开视线,直接跳过话题:“揣…揣测这些有什么意义,直接说还能不能回去不就完了…”
看见他这么大反应,盐千容眨了眨眼睛,紧接着才蓦然意识到自己乍泻的春光,“嗖”的一下坐回去蜷起身子、左手攥紧衣领、右手抱着双膝,头埋在臂弯里,哝哝道:
“我…还不能确定,但我昨晚上在卧室枕头下面放了一样东西,你可以去看看…”
“哦,hao好。”徐念目不斜视地站起…不,爬起身,时而正常、时而顺拐地走了出去……
等了半晌再无动静,盐千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确认徐念已经离开,顿时捂着脸哼哼唧唧,两只脚丫还“啪啪啪啪”跺个不停:
“都怪你啊盐千容!!!
“非要维持你那成熟师尊的破形象,这下可好,玩儿脱了吧,人家肯定以为你在勾引人家,肯定以为你是个轻浮的女人!
“本来最后还想用“一起泡温泉”来捉弄他的,这下好了,全泡汤了!
“hemmm~~~~怎么办嘛……”
——
事实证明,往生堂诸多禁地只有堂主有权限,不是没有原因的……
28. 孙砸,爷爷来看你啦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
自打从堂里出来,徐念人就傻了,满乃子都是脑子,呸,满脑子都……
……他狠狠薅了薅头。
妖精!绝对是妖精!
刚刚那场面,但凡再多看一眼,系统制裁怕是就要砸下来了,那可是无差别秒杀的天罚,自己都多久没死过了,这要被天罚噼死一次,不得被他们笑话一年??
她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那个……“卧槽!游戏里也可以流鼻血的吗?!”徐念忽然感觉鼻头一热,抬手一抹一摊血红,当即捏了个坎卦洗了洗,然后反复重复“绝对不能再想了”,要找点事儿分散注意力……
打开系统通话:
“简…简笙。”
电话那头隐约觉得他语气不大对劲,但也没多想,回复道:“怎么了?”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叫…叫上斐廉,咱们去一趟西野矿山,我看能不能查一查神之厌的去向。”
“好,那星陨城见。”
使劲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揉了揉脸蛋子,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然后徐念开始捏卦印,结果花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才成功拉起术式……
畅想中文网
脸色顿时一垮:
看看,妖精!红颜祸水!仅仅这样就影响到他结印的速度了,这要是……
哎呀…造孽啊!!
——
片刻后,星陨城南城门。
等了老半天的简笙和斐廉终于等来那熟悉的袖珍龙卷风,可眼瞅着徐念朝他们走过来,总感觉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让盐堂主给榨干了?”斐廉挑着眉问。
“啥??”徐念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反应过来。
“你俩午后回的往生堂,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嘿嘿,挺持久的嘛……”
“滚,系统天罚让你吃啦!”徐念飞起一脚,却被斐廉躲开了。
“所以说,不要入戏太深啊徐憨憨,周围这一切可都是梦幻泡影啊!”
梦幻泡影?
徐念忽然送给对方一个古怪的眼神,冷哼一声,先一步朝城外走去。
后面俩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是咋了。
西野矿山其实是游戏里一个挺有名的地方,因为它出产灵域中铸造武器最常用的一种材料——暄铁。
魇杀们用的武器,主体都是用能够贮存阳光的材料打造的,可以对魇造成更为有效的杀伤,而这类材料中,暄铁是最基础的一种。
挖矿这种活计,那肯定没什么玩家愿意干,所以矿山和矿镇这边基本都是npc,之前简笙提到的有关跟烟火社的分成,其实就是收购份额,毕竟青冢是最早保护过镇民的公会,所以镇民的主要交易一般会从他们这里过一手。
昨天玩家们跟神之厌和伥影集交手的地方,主要在矿山西侧山脚位置,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三人来到这里。
从周围坑坑洼洼、狼藉不堪的情况,也能大致推断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从始至终,没有对神之厌造成任何伤害是吗?”徐念问。
“可不,第二次跟五更交手,压迫感还是那么强,每次靠近都感觉自己要被秒杀了一样。”斐廉很少说这种有些挫败的话。
他上次交手五更好像是两年前,五更之五——疯叉,也是当年暮行山事件最主要的刽子手。
往事不提,昨晚那么多人、又不乏高手,居然都没能划拉到神之厌哪怕一下,可见五更有多强。
“伥影集呢?”徐念又问。
“快被我们砍成人彘了,不过既然被救走,应该还能再生。”斐廉愤愤道:“你说这些狗东西,一次砍不死,再见就又生龙活虎的,是不是变态过头了?”
“那对面呢?就算把你砍死了,居然还能复活,你说气不气?!”徐念调侃道。
斐廉顺着胸口:“嘶…你这么一说,舒服多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复活了,你们还会这么义无反顾吗?”忽然,简笙的一句话让两人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斐廉笑着打趣:“开什么玩笑,不能复活谁还玩这破游戏。”
简笙点头:“也是。”
另一边,徐念松开紧皱的眉头,对两人说:“走吧,去那边看看。”
矿山脚下原本应该有一些窝棚、脚手架以及大型器械什么的,现在已经全部被毁掉了,战场从西侧一路蔓延到北侧,甚至半山腰还有些痕迹。
眼下,在一处倒塌的瞭望塔旁边,三个人蹲在地上,简笙和斐廉聚精会神地做着吃瓜观众。
徐念在他俩中间,手里端着一块司南,从地上捏起一撮被血液染红的砂土,放在勺子里,静候片刻…
“啵…”
一道若有似无的水滴声响过耳畔,司南勺突然晃了晃,然后无风自动,摇摇曳曳地转了两圈,最终停在西南方向。
三人齐刷刷抬头朝西南望去,赫然望见西野旷镇的百家灯火。
“走。”
徐念收起司南,率先动身。
两人紧随其后,斐廉忍不住说道:“妈的命系真神奇,每次看我都想删号重来!”
“就你?结个印都能让手指打结,老老实实在洪系待着吧。”徐念毫不留情地嘲讽。
“你特么每次都说一遍,烦不烦!”
“其实他说的没错,命系于你而言弯弯绕太多,并不适合。”简笙劝道。
“诶呀我知道,就那么一说,我才舍不得我的夯昊棍呢。”
说笑间,三人迅速接近镇子。
神之厌没有受伤,所以刚刚司南定位的目标是伥影集,现在三人只能祈祷他俩还在一块。
生意上的事有系统和专人打理,三人都没怎么来过这地方,所以跟镇民谁也不认识谁。而且刚刚入夜,这边差不多饭后不久,街上也没啥人,三人一路收敛气息,跟着司南的指向来到镇北头。
最后,停在一座茅草房院外。
“就是这里了。”徐念悄声说。
“昨天打成那样,都以为他们跑掉了,结果神不知鬼不觉藏在这里,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简笙也看不懂了。
“附近没有听到有关转生之药哪味药材的消息吧?”徐念问。
简笙摇头:“从未听说。”
俩人都陷入不解中。
过了几秒,徐念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二货呢?”
简笙闻言来回看看,忽然,俩人视线同时定格在左前方、倒吸半口凉气:
只见斐廉蹑手蹑脚地靠近茅草房房门,抬腿“嘭”的一声一脚踹开:
“孙砸,爷爷来看你啦!”
29.再战神之厌
灵域中,无故击杀npc平民,是要扣声望的,还很有可能被通缉;甚至在战斗中波及过大、无辜死伤太严重,一样会扣声望;反过来,如果救了npc平民,则会奖励声望。而声望,也是可以换钱的!
抛开这些表面上的物质获取,灵域玩家其实大多数都是“入戏过深”的,尤其职业玩家,就像追番、看电影会哭会笑会生气一样,别说主、支线剧情,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下魇屠杀平民、生吞孩童的场面,也能让人血脉喷张。
因此,于情于财,npc平民在玩家这里都是需要保护的对象。基于这个逻辑,斐廉的举动是有些莽撞的,如果惊动了敌人直接打了起来,殃及无辜怎么办?
可话又说回来,假如屋子里一场无可挽回的罪孽即将发生,这一脚正好阻止,也是有可能的。
那么,结果呢?
结果是第二种!
“畜生!看棍!”
茅舍内,一家三口父母女儿全部被绑在房柱上、塞着嘴,斐廉破门的那一刻,一只浑身灰白相间的人形物件正抱着女儿稚嫩的左腿,眼看就要下口。
正是伥影集。
“讼”的一声,长棍划过、周遭的空气彷佛快要燃烧起来,伥影集不得不放下近到嘴边的美食,匆忙向后腾跃避开这一击。
“[小心狗头]!”
却不想刚躲开,第二棍接踵而至,且改为从上到下,比之前更加势大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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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影集此时已经看清来者是谁,想到昨天那憋屈的一战,怒不可遏:“又是你,当老子好欺负的?!”
说完双掌一合,一声虎啸夹杂着深沉的魇力凭空跃出、与棍击撞在一起、双双退散。
“‘还’敢在爷爷面前玩儿老虎!”斐廉不屑一笑:“送你一招[狗屌撩阴]!”
院外观战的两人一头黑线。
鱼龙会的技能算是被他们自己人玩坏了,一个[当头棒喝]一个[野犬追云],看看都被叫成啥了!
抛开这些,招式用得越来越花,威力也越来越大,小小的茅草屋已然容不下他们,伥影集摆出防御姿势一跃而起,直接把房顶破了个大洞。
“还想跑!”
斐廉自语一声,手中名为[夯昊]的长棍挽花一甩,飞身而起又把房顶破了个大洞!
紧接着,俩人在屋顶上缠斗起来,但伥影集毕竟是接近律级的实力,昨天斐廉仗着人多才压人一头,现在单挑起来,不消多时便落于下风。
这时,简笙也就不看戏了,留下一句“我去帮他”,加入战斗。
身为王城将系一脉,他用的自然是长枪,枪身偏软、银线凋龙,名曰[银尘],出手就是50级大招:
[入阵·枪出如龙]
他们两个,一个67级一个68级,都不算顶尖,但实力在玩家中绝对排在前列。
可事实证明,即便是他们一直看不起的伥影集,棋众黑子第六的排行也不是py交易上去的,昨个儿一群人围殴差点给人砍自闭了,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也就堪堪压对方一头。
当然,这跟顾及周围环境也有关,俩人都施展不开,但不管怎么说,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而且,伥影集并不打算恋战,眼见打不过,抽空瞥了一眼后方的屋舍,眨眼便寻摸好了撤退的路线。
这边动静暂且不算大,民众大都还待在屋里,疏散的话人手不够、也来不及,因此,绝对不能让他往镇子里跑。
关键在于,对方并不犹豫,撤退的打算一出,仓促之间简、斐二人根本拦不住他。只见一道磅礴的魇力术式限制住两人的步伐后,伥影集狞笑着转身就跑,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我记住你们了,落单的时候祈祷别碰上……”
“轰!”
可惜,狠话还没放完,一道雷电凭空炸响,他整个人倒飞出去,像炮弹一样直接飞出镇外。
[震卦·平地惊雷]
“哦吼,炭烤活魇,爷来了!”斐廉见状二话不说,持棍就追了上去。
“我跟着他。”简笙留下一句话也跟了上去。
刚刚那道爆雷自然是徐念的手笔,此刻见两人追上去,他自己来到茅草屋里,把绑在柱子上的一家三口解开,然后问道:
“敌人只有这一个吗?”
矿镇里的居民对魇也见怪不怪了,无非女儿被吓得挺惨,母亲忙着安抚她,父亲嗓音干哑地回答徐念的问题:“原本还有一个,但入夜就离开了。”
徐念点点头,背包里掏出一锭银子给到他们,自己也朝镇外追了出去。
镇外。
被雷噼飞的伥影集确实浑身焦黑还冒着烟,搁地上滚出老远才停下,爬起来时,已然狼狈不堪,可就这还没喘口气,方才与他缠斗的两人又追了上来。
尤其是那个拿棍子的,一句废话没有、见了他就打,原本还能勉强扛住两人的攻势,现在被这不知道哪来的飞雷一炸,彻底变成了挨打的,眼看就要完犊子了。
就在这时,他一咬牙,大声喊道:“神之厌,你再不出来,东西拿不到你也别想好过!”
神之厌?
正准备将伥影集直接斩杀的二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惊,下一秒,凌厉的气息猝然绽放在两人身前,瞬间逼出了他们各自最强的防御技能,即便如此,漫天斩击还是逼得他们节节败退,直到应接不暇、硬扛下术式尾声,低头一看血条,只剩一丝血皮!
差点被秒杀!
灵域里痛感是可以调的,像他们这样的高手调的都比较高,所以此刻受了重击脸色有些发白,咬着牙目光投向原本伥影集那里,半跪在地上的他身边多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皮甲,样貌英俊却一脸嚣张。
果然是神之厌!
“废物,天天要老子救。”
被这样骂,伥影集也不敢还嘴,只能受着。这次任务虽说需要他,但眼前这位出了名的狂傲,真要不把姬不语命令放在眼里一刀把他砍了,那也就是砍了!
“你找到位置了吗?”伥影集寻思提醒一下正事,说不定自己能活得久一点。
“找到了,假消息。”神之厌说。
“咕咚…”听到后三个字,伥影集浑身颤抖着咽了口唾沫,因为那意味着他没用了。
“知道自己没用了还不快滚,指望老子给你收尸?”
听神之厌这么说,伥影集如蒙大赦,起身瞪了对面斐廉简笙一眼,一熘烟跑远了。
“我记得你们。”接着,神之厌笑着说:“昨天我们刚见过,你们不错,能从我手里走两招。”
简笙和斐廉各自攥着武器,看着自己仅剩一丝的血条,确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走不过下一招了。
从游戏角度讲,挂掉倒也没什么,无非等复活。但从人格和职业角度讲,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失败。
两人对视一眼,简笙扯起嘴角看向神之厌:“反正我们要死了,方便透露一下你们这趟的目的吗?”
“有人告诉我们,这矿洞深处有血羽蝠存在,结果我没找着。”神之厌摊手:“这有啥嘛?”
血羽蝠,邪恶属性灵兽,据说对转生之药其中一味药材——暮落枯槐有特殊感应。
简笙和斐廉又互相看看,这情报,确实没……
等等!
“有人告诉你们?”简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什么人?”
这次,神之厌装傻了:“谁知道呢…”
“将死之人也不能说?”简笙故技重施。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回答:
“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可以复活?”
30.真相?
一瞬间,有种某堵墙被打破的感觉。
但很快简笙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你们当中有些人”,那就意味着他们了解的只是现象,并非本质。
当然,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人心惊了,只能说…[天机]恐怖如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种情况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没错吧?”神之厌继续说道:“但这种事有意思吗?一群蝼蚁能复活又如何?”
事已至此,装傻已经没有意义,简笙忽然有种事情向着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的微末感觉,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第三次跟斐廉交换一下眼神,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弹。
玩家之间可以发消息,事实上刚才简笙已经发了,但若是附近有npc魇杀,就得靠这个。
可看见这个东西,神之厌却笑了:“你们这东西根本升不了天,取而代之的是你们的命。”
“呵,那就试试看。”
简笙说完,与斐廉同时拉响引信,两枚橙红色的信号弹破空而起。
下一秒,他们就看见了神之厌近在咫尺被火光映红的狰狞面孔…
堪比恐怖片!
在这种距离下,信号弹和人,确实都别想活着…
…吗?
“噗”
电光火石间,一簇可爱的小火苗在三颗脑袋中间冒出来,以神之厌的速度,这颗火苗在他眼前像是被慢放一样摇曳生姿。
以至于他瞳孔骤然放大。
“轰”
上一瞬间还可可爱爱的小火苗,下一瞬间就长成了吞噬一切的烈焰,将三人全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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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卦·燎原]
神之厌当然没这么容易被烧死,不过一息就从漫天大火中倒退出去,只是原本漂亮的白色皮甲被熏得黝黑、还有破洞。
另一边,火焰迅速敛没,斐廉跳着脚骂道:“又烧我们你个徐憨憨!”
组队免疫aoe伤害,但被烤一下还是免不了的。
与此同时,“啪、啪”两声,两支信号弹在高空接连炸响。
“猜猜玩家和npc谁先过来?”简笙顶着一张被熏黑的脸说道。
理论上应该是玩家,但这里可是西野矿山,附近正好有npc魇杀也说不准。
斐廉才懒得猜这个,不赶快嘲讽等啥呢:“人和信号弹都活着,五更也不过如此。”
神之厌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很愤怒,因为他原本就已经很愤怒了!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对面新出现的第三人身上,胸膛剧烈起伏。
“这种术我见过…”他眯着眼睛说道:“你是命系传人?!”
“看来你还记得。”徐念说。
“当然。”神之厌甩了甩手臂上的火星:“不过才十年。”
这时,简笙和斐廉蹑手蹑脚地跑到远处,一边嗑药一边当起了吃瓜群众。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徐念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问。
神之厌恼火的表情逐渐消去,又换上了那副轻蔑的笑意,一片片卸下被烤黑烧破的丑陋甲胄:
“你师父我记得。”他说:“当年…只有十几岁吧,就已经是律级的实力了,彼时的灵门年轻一代中,可谓是山尖上的明月。”
“所以,真相是什么?”徐念再问。
“这么上心?你真的只是她徒弟?哦我懂了,师徒恋?!”神之厌神经质地一笑:“那你要感谢我啊!听说她当年在整个灵门超受欢迎,每天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能从忘川排到镜湖,要不是我,你能捡这么大漏?”
徐念深吸口气:“所以,当年除了疯叉,就真的是你,屠杀三脉226名弟子,嫁祸于盐千容,致使上任命律以命换命、饮恨自尽,而她更是被整个灵域唾弃、追杀整整十年?!”
神之厌撇撇嘴:“大概就这么回事儿吧。”说着,他不屑地看向徐念:“你要拿我怎样?”
“在此之前,请你先解释一下…”徐念沉着脸问:“那天几乎同一时间,你在轻眉山被摘星楼、神机阁围剿,是如何在转瞬之间,突破数千里距离到达暮行山,又在结束之后回来的?
“这种距离的传送,整个灵域没有人可以做到,遑论两次!”
这也是当初没有人相信往生堂的原因,当时神之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他几乎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那就算任何人来说破天、就算他自己承认一百遍也不会有人相信!
可惜,神之厌偏偏就对此缄口不言:
“想知道?”他狞笑着说:“死之前告诉你。”
死之前。
谁?
谁都可以!
“砰”的一声,徐念双手骤然握拳、捏爆三味真火,身影一闪、曳出一条纤长的尾焰,下一秒就出现在神之厌面前。
[离卦·天隙流炎]
“轰!”
甫一照面,爆烈的灵力与魇力碰撞出冲天的火光与巨响,其声势浩瀚让远处两位见惯了大场面的吃瓜群众都瞠目无言。
这样的战斗,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
紧接着,茫茫火光中两道人影齐齐飞出、在空中交手不断,一波波气浪与爆响纷至传来、绵延不绝。
但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随着神之厌眼中寒芒一闪,一道惊人的魇力波动奔涌开来,一座六边形式阵突兀浮现在两人脚下。
[罪业·无罪镇压]
“嗡…”
一道极度沉闷的声音幽幽鸣响,徐念毫无征兆“嘭”的一下砸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却异常艰难。
神之厌轻松落在他面前,刚要一脚把他脑袋踩进土里,随着“啪兹”一道电弧明灭,发现人不见了!
[震卦·雷闪]
危险的气息自脑后传来,神之厌藐然一笑,身影同样消失,于是徐念蕴满灵力的一脚猝然踢空,紧跟着返身架起双臂。
“嘭”
重新出现的神之厌这一脚反倒正中目标,只一脚就把人踢得倒飞出去,就像之前伥影集那样搁地上滚出老远。
尾段熟练地受身卸力,站稳后,徐念已然是嘴角挂红、浑身狼藉,一看血条,还剩三分之二。
“你比你师父当年差远了。”神之厌评价道。
徐念面色凝重、喘着粗气,此时不由得埋怨起盐千容:真要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也不至于差这么多。
当然,现在说那些也没用。他逐渐平复气息、抬起右手,嗓音低哑:“能把你留下就行。”
说着,他手边突然张开一座小型式阵,一把赤金色剑柄缓缓从中探出,徐念下手握住,待整把剑全部抽出、式阵敛没,一个剑花挽起、双指比过剑身,目光越过剑锋直指对面。
“好剑。”嘴上这么说,神之厌脸上却不见半点当回事儿:“不过如你所说,我得走了,你的剑还是留待下次再看吧。”
徐念刚欲欺身不饶,就听对方再度开口: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神之厌表情逐渐扭曲:“我到现在都清楚记得,你师父当时那张绝望的小脸,啧啧,端的是我见犹怜,差点就没忍住把她给吃了。
“你知道的,我们魇吃的不是血肉,而是灵,情绪波动越大,灵就越美味,所以,下次我建议你俩一起来,我一定一人一口,人世间无可替代的悲伤交替享用,那真是最极致的享受。”
话落,身影闪烁消失,四周陷入寂静。
徐念持着剑杵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简笙和斐廉跑过来,左右看了看,后者问道:“怎么个情况?”
徐念没说话,这时,西南方向跑过来几个npc,另一边,北方也来了一大堆玩家,哪个公会都有,应该是传到星陨城跑过来的。
但显然,他们都来晚了,这也是魇杀这项工作的常态。
“诶,你去哪啊?”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都应该跟人打声招呼才对,结果斐廉发现徐念的小龙卷风又刮起来了。
直到风起风落,徐念都没说一句话,搞得斐廉直挠头:“他咋了这是?被神之厌打自闭了?不至于吧,那可是五更啊!”
简笙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啥?”
简笙叹了口气:“你不懂。”
“嘿,你不说我就懂了?”
“说了你也不懂。”
“……”
31.系统传送阵,以及姤符
十年前,苍棱47年,天宫、鱼龙会、往生堂分派227名门下弟子,由各家律级继任者带队,前往暮行山调查五更之五——疯叉的踪迹。
结局,是两百多人几乎全灭。
当王城部众赶到时,盐千容持剑于血泊中遗世独立,亲手将最后两名队友——与她同为带队律级的另外两脉继任者一一斩杀!
事后经过调查,天宫、鱼龙会弟子除了部分被疯叉的魇术击杀以外,剩下的全部死于命系术式。
于是,在整个灵门正统的声讨威逼之下,上一代命律、往生堂前堂主,也是盐千容的父亲——渚令秋,以性命担保女儿清白、饮恨自尽。
即便如此,世人依然不愿放过盐千容,尤其天宫和鱼龙会,势要往生堂将人交出、正法示众。
最终,盐千容宣布与往生堂断绝一切关系,从此销声匿迹、被整个灵域通缉。
以上,就是游戏中普遍流传的,关于十年前暮行山事件的“权威”版本。
至于另外的一些细节,则需要在其他版本中寻找,最主要的当然就是当事人的供词。
比如惊蛰谷记录的版本: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盐千容事后称现场不止疯叉一个五更,神之厌也出现在了那里,且使用了一种精神类术式,操控天宫、鱼龙会部众向往生堂弟子发起攻击。
按盐千容的说法,精神术式生效后,神之厌没多久就不见了,剩下疯叉压制天宫、鱼龙会两个律级继承人,盐千容则眼看自家弟子被另外两派受控制的人屠杀。
她几乎是全程哭着在挥剑……
但唯一的问题在于,神之厌差不多同一时间在轻眉山被摘星楼和神机阁两派围追堵截,两派正律均在,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暮行山!
而往生堂,事先并不知道这一消息。
……
喜欢看剧情的玩家都了解这段故事,绝大多数都认同主流版本,包括徐念原本也一样。
因为神之厌确实他妈的不可能出现在那,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系统的传送阵!
除此以外根本就没有哪家术式能……
脑子里“嗡”的一声,徐念勐然抬头:
系统的……传送阵……
——
徐念的小龙卷风,其实还是乾卦的斗转星移,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捏符画阵。
仅仅结印的斗转星移传送距离不过500里左右,即便是捏符画阵也不过千里左右,所以距离远的时候,他都是以系统传送阵为中转站。
其他各系各脉的远距离空间术式顶头了也就这个水平。
那么,如果神之厌当初是通过某种手段使用了系统传送阵……
虽说十年前还没有游戏,但如果只是没有面向大众呢?至于理论上的npc别说使用、压根就不应该知道也看不见系统传送阵的存在,那……理论上npc也不能突破次元壁去现实里捉弄自家徒弟啊!
脑洞开到这里,也就进行不下去了,根本没有头绪,所以徐念一反应过来,就直接奔往生堂回去了。
他想问一问当年的具体细节,虽然有可能因为勾起往事而伤害到她,但不这样的话,她的冤屈、深仇血海就很可能没有昭雪得报之日了。
可惜,这趟回来,他没能见到盐千容。
原本以为她去卧云阁只是洗个澡,结果楼外侍女告诉他:堂主闭关疗伤,时日未知。
薅了薅头发,搁楼外清冷的月光下杵了良久,划拉出系统菜单,下线。
房间里,头环的灯圈暗澹下去,徐念抬手轻轻摘下放回桌面的架子上。
揉了揉脑袋,起身倒了杯热水,打开电脑,浏览器搜索“灵域官方”。
黎明前夜。
《灵域》的出品公司名叫黎明前夜,研发型企业,成立于12年前,研发项目为虚拟现实。
这公司,前5年啥成果没有,第6年《灵域》的宣发就突然铺天盖地。不仅带来了次世代的全息技术,最重要的是把价格打下来了,比上一代2000多块的消费级产品还要便宜许多,当然限定版不算。除此以外,还同时支持PC和移动平台,再加上最高80%的云计算性能支持,直接公测,震动了当时整个游戏圈子。
如今6年过去了,灵域早已是国内a界的头部IP之一,然而这个黎明前夜却一直没有上市,也没有开发其它业务。
之前世界和平各自安好,没几个人过多关注这些。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徐念总觉得这个公司是不是有点奇怪?
可奇怪归奇怪,他也没啥本事深入探究,想了想,登陆企鹅号,私聊简笙:
“你对黎明前夜这公司了解多少?”
消息很快回复:
“灵域的出品公司?限于网上公开的信息吧。”
徐念微微皱眉,接着问:“你知道谁能查到关于这公司的更多内幕之类的东西吗?”
过了一会儿:
“小志应该可以,需要我问问吗?”
徐念想了想,打字道:“我去问吧。”
“行。”
关掉窗口,徐念又开始翻列表。
小志,齐晓志,ID朱砂痣,苍龙门亢部总司。
通讯录分类规整,找到不难,私信窗口发消息:
“女朋友哄回来没?”
两分钟后,对面弹出来一个【大哭】的表情包,接着就是一句话:
“会长……没戏啦,已经跟别人跑了……哎,都怪我不争气!”
徐念笑:“你看看,女人哪有靠谱的?我今天刚被一个女人影响了战斗力!”
“没办法啊,家里催的紧,那些相亲对象一听我是个打游戏的,都没下文了。”
“家里催那确实没办法,这样吧,最近你秋姐那边又新来几个妹子,回头让她给你安排安排。”
“【磕头】会长洪福齐天,法力无边!”
“滚!”
“放心会长,我最近正在上健身课和贵族气质课,相信我,一定不会再给你和笙哥秋姐还有咱们公会丢脸!”
徐念【地铁老人手机】,问:“这贵族气质课是啥玩意儿?”
“就是训练气质的啊,她们说这门课上完,我说我是维多利亚皇室后裔都不会有人怀疑!”
徐念:“……”
短暂无语,他问:“这课多少钱?”
“会长你也要成为贵族吗?正好他们说推荐别人来我和新人都能打8折,那就剩不到一万了!”
徐念额角青筋跳了跳,寻思是公会给这帮孙子福利太好,还是应该把这货调到白虎门去。
纠结片刻…
算了,毁灭吧,好累啊…
“跟你讲个正事儿。”他打字道。
“【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你帮我查查黎明前夜这家公司的底细。”
“黎明前夜?灵域的出品公司?他们怎么了?”
“别问太多,查就是了。”
“行。不过具体是哪方面啊?”
徐念思考一下,回复:“股权结构、股东履历,研发经历、为啥不上市之类的,要明面上没有的,越奇怪的地方越好。”
“可以,我试试,这两天发给你。”
“好。”
事儿是交代出去了,但徐念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齐晓志只是个黑客业余爱好者,这么多年这公司都没被人爆出什么大新闻,这小子估计也够呛。
眼看时间不早,徐念长吐一口气,准备洗漱睡觉,可一看见洗手间,他就想起了盐千容,一想起盐千容,脑子里就浮现出今天卧云阁里那一抹诱人的雪山深谷……
妖精啊啊啊啊!!!
抱着脑袋努力压制身体里翻涌的气血,把思维掰回正轨,她那时候说了句什么来着?
哦,对,她说她在卧室枕头底下放了什么东西。
想着,徐念来到主卧,打开灯,扶着靠背翻起枕头。
这是……
他脑海里响起一片惊涛,右手略显颤抖地拿起枕头下那张压得相当平展的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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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符。
“姤符。”他喃喃一声。
姤符,乾卦八符之一,关联术式不少,多为空间性质,比如其中一道非常强大的术今天反复提到过,它叫……
斗转星移!
32.糖包饺子
刚刚说了,灵域里的空间术式都是有距离上限的,最远不过千里。
可……两个世界之间,这算什么距离?
恐怕盐千容也没把握,所以才说她也不知道。
攥着符纸愣了半天,徐念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枕头底下,关灯、出门。
没两秒钟又返回来,开灯、掀起枕头,看到符纸静静地躺在那里,眨了眨眼睛,放下枕头,关灯出门。
睡觉。
接下来的两周,徐念又过起了跟以往一样的生活。
没有魇需要杀的日子,就早睡早起,白天打理一下往生堂和公会的事务;有魇现身了,那就按惯例过去看一看,或者砍一砍,需要熬夜的情况倒也不多。
一个人的时候,出门的机会就更少了,上学那会儿就沉迷游戏,现实里同学朋友关系都一般,还没有他公会里那帮兔崽子近。
于是这两周里,值得一提的事情一共七件,其中六件……五件……四件?跟游戏有关。
其一是之前给盐千容买的头环到了。
其二徐念上狗东逛了半天、买了部新手机,菊厂P系列的最新款,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个吧?
其三小枣给盐千容专门调的药准备好了,但听说她在闭关,只好留待后用,因为有一些细节得给她当面介绍才行。
其四天宫和鱼龙会发布公告,要辣个保护盐千容的势力半个月之内把人交出来,否则踏平往生堂。
公告是腊月初一发的,也就是23号,半个月后是1月6号。为了不让他们去堂里闹腾,徐念让人去交涉了一下,时间不变,地点改到纸烟城。
反正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到时候看他们这些灵门正统能把纸烟城豁豁成啥样。
其五齐晓志的回复没两天就来了,但结果却让徐念相当意外:
“我刚查到他们公司现任股东履历,我电话就响了,那头的人说我不要再查了,否则按50万处理。”
这……徐念不理解。
啥玩意儿怎么还扯上50万了?难道关系到公司受保护的核心商业机密了?比如全息技术?避免被挖人?
卧槽知识盲区啊……
没办法,既然查不下去,那也只能就此作罢。
其六符纸和卧云阁,徐念每天总要去看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闲的没事儿!
其七就是,徐念开始自己做饭吃了。
为什么呢?大概是忽然发现自己做饭好像也不错?又便宜又健康,还能增加一些生活乐趣,排解一下长时间打游戏带来的憋闷感。
而且,他似乎很有天分啊,第一次没有做出黑暗料理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吧?
这段时间他跟着视频学习,已经初步掌握了煎、炒两项高端技能,蒸煮这些基础的就不提了,目前正在攻略甜点的做法,为此还专门买了烤箱,总之,“徐厨”这个吊炸天的称呼总觉得距离不远了。
今天,12月最后一天的晚餐,徐念打算自己包一顿饺子,来度过阳历新年。
大面板、擀面杖、小绞馅儿机这些东西都是刚买的,和面的手法也相当生疏,最后包出来的饺子丑得不要不要的,味道完全不敢想象。
不过,反正也是他自己吃,谁嫌弃谁呢。一位伟大的厨师诞生前,总要有坎坷的小白鼠经历。
然后包着包着,发现面和馅儿都准备的太多了,硬生生包出60多个饺子!最后甚至馅儿用完了面还多出来一点,只能学着小时候长辈们的做法包了点糖进去。
嗯,明天的早饭和午饭都有了。
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家伙事儿,打开电视听着没啥意思的跨年节目,徐念站在“咕嘟咕嘟”的煮锅前,看着里面漂浮的韭菜和被染绿的面汤,一脸苦瓜相。
果然,煮破了。
被迫吃汤饺,准备好的醋蒜恐怕都用不上了。
哎,随便吧,一个人有啥不能凑合的。
随便捞了一个饺……一片面片尝了尝,感觉差不多了,关火,吃饭!
可就当他把勺子伸进锅里的同时,身后猝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紧跟着就是那阔别良久的风铃般的话音:
“呀~好香啊,看来回来得正好呢!”
徐念手里拿着勺子,整个人顿在原地。
“咦,饺子吗?是不是猜到为师今天回来,特意包的啊?”
背后近到咫尺的话音让徐念悠悠转醒,他丢下手里的勺子,转身去拿挂在玄关衣架上的外套:
“出…出去吃吧,第一次包,没弄好。”
“诶,我不,我就好这一口!”
徐念一怔,心跳“砰砰砰”清晰可闻,因为盐千容说话的同时为了拽住他,一不小心拉到了他的手!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那个地方,都愣了片刻。
盐千容率先反应过来,“唰”的一下收回手背在身后,又不自然地捋了捋额前垂发,面颊泛起红晕,可爱得像今天最漂亮的那只饺子。
徐念回过神来之后,同样脸色发烫,活动着僵硬的指节、缓缓把手收回来,却感觉放到哪都不是。
“那…就凑合一顿吧,明天出去…出去吃好的。”徐念回到灶台前,拿起汤碗开始盛饭。
“我家徒弟做的就是最好的。”
刚舀起一勺鬼知道算汤饺还是韭菜鸡蛋面片汤的东西,听见身旁的低语,徐念也不确定自己听清了没有,转头看过去,发现盐千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迎上他的目光,而是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反复跟地板较劲的鞋子。
直到等了几秒钟听不见动静,她才抬起头,发现徐念又卡壳了,不由抿嘴一笑,催促道:
“愣什么呀,快点快点,师父饿了嘛…”
“哦,哦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她这次回来,好像变的……娇羞了那么一点?
饭桌上。
说实话,饺子煮破了真的就不好吃了,汤饺那也是囫囵的饺子放在调配好的酸汤里,而不是现在这样的韭菜鸡蛋面片汤。
不过,看对面盐千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徐念总觉得自己这碗是不是和她那碗有啥不一样…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主卧的房门,忽然笑了起来:
那扇门,像不像潘多拉的魔盒?
一打开,就跑出来一只妖精!
“傻笑什么?”
被抓个现行,徐念挠挠头:“呃…没什么。”
盐千容露出炳若观火的笑意,也不追问,换了个话题:
“有大蒜吗?”
徐念挑起左边眉毛:“生蒜?”
“对啊。”
“你确定?”他又挑起右边眉毛。
看着他古怪的样子,盐千容微微蹙眉,随后舒缓开来,促狭道:“你又不亲我,你亲我我就不吃了。”
“???”徐念一脑袋问号。
刚刚的娇羞……果然是错觉吗?
“咦?你居然没有脸红?”盐千容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被她这么一说,看着那张樱桃般粉嫩晶莹的薄唇,徐念这才感到脸上发热,起身拿大蒜去了。
歪头瞧着他背影,盐千容默默弯起嘴角。
看来徒弟的调教步入新的阶段了嘛……嘿呀,不愧是我!
然而一边暗自得意,一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哎呀!”
徐念拿着一坨大蒜匆匆跑过来:“怎么了?”
盐千容看着筷子上那只与众不同的饺子,问道:“好甜呀,这是什么?”
“没吃过?”徐念把大蒜放到她面前,坐下说道:“糖包饺子,我小时候可喜欢吃了。”
“是吗?”盐千容质疑道:“你确定应该放这么多糖吗?”
徐念又挠头:“不对吗?我感觉都不算多啊…”
“呐,你自己尝尝。”盐千容说着就把筷子伸到他面前。
徐念急忙躲开:“你…你这都吃了一半了……”
“嫌弃我?”她嘟嘴道。
“不是,这……我再找一个、再找一个…”
“不行,就得这个,别的都漏掉了!”
“……”没办法,徐念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避开筷子、堪堪咬住那半只饺子后,急忙仰了下头,望着天花板,吧唧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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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这种甜度你都……”
说着说着,目光落在盐千容左手撑着的脸颊、那抹翘起某种熟悉弧度的嘴角上…
陡然反应过来、面红耳赤:
“你……”
对面,盐千容咧嘴嬉笑、俏皮地眨了眨眼:
“师父吃过的饺子,甜吗?”
33.礼物
这顿韭菜鸡蛋面皮偶尔有那么几个囫囵饺子的…汤……吃得还算干净,毕竟好些都碎成渣了,捞得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但饭后,二人就谁洗碗的问题陷入僵持。
徐念深知自己刚刚又中了盐千容的套,所以愤愤不平,故而不愿洗碗。
盐千容的理由则是:
“你看看为师的手,你舍得吗?以后还不是你牵着?”
徐念当时都惊了:
哪有人这样的,耍赖吗这不是……有手套就不提了,她一个修仙的,用硫酸不敢说,自来水洗一万次都留不下一点痕迹吧?
于是最终,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种:
徐念到次卧拿了一壶骰子出来,摇了摇给盐千容看了看:“认识这个吧盐堂主?”
盐千容身上穿的是夜市买的T恤牛仔裤,此刻袖子一撸,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你说怎么玩儿?”
“简单,就比大小。”徐念笑着说:“谁先来?”
盐千容坐直身子,比划道:“少堂主先请。”
于是徐念发挥起他命系摇签筒的传统手艺,拿着骰壶一顿晃悠,就差喊一句太上老君了。
“嗵”的一声,终于,他把骰壶扣在了桌子上,缓缓揭开……
“四五六十五点大!”徐念嘿嘿笑了一声:“要不我先去给你准备手套吧盐堂主?”
盐千容抿嘴微笑没有作答,伸手示意把骰壶给她,然后也没有徐念那一通天灵灵地灵灵,随手摇了两下便扣在了桌子上,直接揭开。
紧接着,徐念起身看着那明晃晃的三个六,又又又当场石化了……
“开玩笑吧,你是不是出老千?”他垂死挣扎问。
“我说过哦,永远不会骗你。”盐千容看着他的眼睛,欣然巧笑:“愿赌服输吧少堂主。”
徐念深呼吸,憋住一口气开始收拾碗筷。过了一会儿,厨房里洗着洗着,盐千容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左挥一下拳、右舞一下掌…
徐念以为她是在幸灾乐祸,半闭着眼道:“你这样就显得落入下乘了盐堂主……”
“嗯?什么?我在鼓励你、与你共勉啊,看不出来吗?”盐千容一边跳一边说。
徐念:“……”
短暂无语,他说道:“你这种行为叫拉拉队,但人拉拉队那都是……”
见他欲言又止,盐千容追问道:“是什么?”
“咳,没什么。”徐念闷头洗碗。
盐千容神色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嘶……你干嘛?”正在刷锅的徐念冷不丁腰间一痒。
盐千容左戳一下、右戳一下,乐此不疲:“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徐念戴着手套,手套上都是脏水没法瞎扑腾,因此只能躲闪,可躲闪又躲闪不开,于是整个人吭哧闷哼忍着笑、扭来扭去跟条蛆似的,没一会儿就憋着眼泪鼓着腮帮子都快喘不上气了。
见他宁死不屈,盐千容最终放过他,轻哼一声朝次卧走去:“为师自己查。”
“诶……”眼见阻拦不及,徐念手下加快速度,唰唰唰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好,然后洗了把脸、揉了揉被折腾够呛的腰子。
正揉着,盐千容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平板,缓缓念道:“长筒袜、超短裙、抹胸露脐装…”说着,她狡黠的目光投向刚从厨房出来的徐念:“原来少堂主喜欢这样的啊…”
“我…我就随口一扯。”徐念急忙解释。
“噷,认真的也不给你穿,下个…不,下下个阶段再说!”盐千容白了他一眼,继续刷平板。
“??”徐念不解:“什么阶段?”
盐千容没有解答他的疑问,右手食指挽了挽发梢,说道:“这套虽然不行,但如果你想看裙子的话,正常一些的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那件连衣裙虽然也是裙子,但搭配风衣才是完全版,主要突出一个“飒”字,跟一般裙子走的不是一条路。
那么问题来了,徐念同学…想看裙子吗?
早先确实不好说,至于现在……
“什么样的…都可以吗?”他视线撇向窗外,手指抠着鬓角,脸色微红喃喃问道。
盐千容侧目望着他,眼波一转莞尔道:“可是我明明记得,某人之前说过,他脸盲来着?”
徐念一滞:“那还不是被你气的…”
哼哼,分明是害羞!
盐千容也不戳穿自己这傲娇徒弟,继续追问:“那现在不怕气了?”
徐念扯了一个假笑:“就是[野猪王中王],被你烫多了,也烫死了……”
盐千容掩嘴轻笑,随即说道:“还差得远呢。”她背起手绕着徐念转圈:“吃半只饺子都脸红,我家这只猪现在最多算…3分熟。”
徐念顶不住,又直接跳过话题:“说这么多,你是不是反悔了?害怕了?”
盐千容来到他正面,贴近道:“明天就出门,要是哪件正常的裙子为师不敢穿,就算你赢!”
“就这么说定了!”徐念斩钉截铁。
盐千容弯起嘴角,继续问:“那现在要做什么呢少堂主?睡觉吗?”
徐念喉结动了动,才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盐千容想了想:“腊月初九。”
“这边还有另一套历法,在这套历法中,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们称为‘阳历新年’。”
“新年?那应该是很盛大的节日。”盐千松说。
“比不上咱们传统历法的‘农历新年’,但的确也算个正经节日了,法定3天假呢。”
“什么假?”
“就是节日期间休沐三天。”
盐千容满脸期待地问:“那这三天我们要做什么?”
“别的先不急,新年这种日子,按理说哪儿能少得了炮仗,可惜现在因为种种原因,不让放炮了。”徐念看向她说:“不过没关系,咱们有灵域,每到这时候,灵域里都是最热闹的。哪怕是农历新年,更多的人毕竟要陪家人,哪有空上线,所以今天,也算是灵域一年中最盛大的日子之一了。
“尤其是今晚12点的烟花表演,npc可是抢不到好位置的哦!”
“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盐千容拽着他胳膊就往卧室跑。
“诶诶别急嘛,现在才9点。”徐念停下说道:“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你去沙发上坐着,这东西要享受开箱的乐趣。”徐念神秘一笑,朝次卧走去。
“开箱?”
盐千容疑惑的眼神中,徐念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坐到她旁边。
“打开看看。”他说。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接过纸盒,拿起茶几上的剪刀三两下拆开外包装。
“这是……”看到内包装上的手机图桉,她瞳孔一瞠。
“继续啊。”徐念说。
于是盐千容接着拆开精致的内包装盒,直到像揭开盖着层层面纱的新娘一般,把那只被保护的很好的正主轻轻拿起。
她捧着新手机,看着它精美的外观,感受着丝丝冰凉的触感,贝齿紧咬下唇、目光微微颤动,良久,抬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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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送给我的吗?”
“对啊。”徐念一本自然地说。毕竟送手机,那对现代人来说多正常的一件事啊,甚至很多时候都不能当作礼物来看待。
可对于盐千容,这个手机意义非凡。
这是整整十年来,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
所以她此刻的笑靥,也是十年来最温柔的笑靥:
“谢谢。”她说:“我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34.烟火表演
盐千容暂时没有身份证,也就办不了电话卡,所以徐念暂且把他的副卡给她用,反正平时也只是用来注册账号,没啥人知道。
眼看她对新手机爱不释手,徐念指导她下载了一些常用软件,然后终于该把“打字”这项技能教给她了,毕竟手机手写太费劲了。
好在盐千容冰雪聪明,几乎以徐念都赶不上教的速度,没多会儿便初步掌握了这项技能。
次卧。
然鹅,徐念眼瞅着已经走过11点的时钟,无奈道:
“好了没盐堂主?”
“马上马上。”
“再磨蹭烟花表演可没了!”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才不舍地放下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来吧。”
徐念长叹口气。
又一个异世界战斗力max花季小姐姐要变成网瘾少女了……
把早就准备好的头环在未开启的状态下给她演示了一下操作和佩戴方法,然后递给她,说道:
“躺床上去。”
盐千容一怔,眉语目笑:“这样不太好吧?”
徐念耳根一热,才发现自己措辞不对,急忙解释:“第一次使用头环最好处于全身放松状态,因此需要躺着,习惯之后就无所谓了。”
盐千容缓缓收回视线,保持着笑意:“哦,是这样…”话落,她双手拿着头环,起身来到徐念的单人床边躺下。
躺平的瞬间,薄薄的T恤自然下坠,勾勒出一片连绵壮观的迷人峰峦。
“在看什么?”盐千容侧头笑问。
于是徐念慌忙收回目光。
“少堂主不会趁为师意识不在此处时做些什么吧?”她看着徐念局促的样子,憋笑的同时言语戏弄简直停不下来,太上瘾了。
“我们一起戴。”为了摆脱自己的色狼嫌疑,徐念举着头环说。
“喔,那好吧。”盐千容应道。
“第一次都会有些不适应,过一会儿就好。”徐念再次叮嘱。
“嗯。”盐千容浅笑点头。
接着,两人同时佩戴。
……
上次,[念念不舍]是在往生堂山门前被徐念喊住,然后就地下线的,徐念今天上午也是在堂里下线的,所以场景刚加载出来,他撒丫子就往山下跑。
很快,在石凋牌楼前看到了那抹纤细的身影。
下一秒,盐千容也看到了他,欣然向他招手。
两人同时向对方奔去。
“感觉怎么样?”靠近后,徐念问。
“最初感觉晕乎乎的,但现在已经没问题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徐念笑了起来,他当初也是这副样子啊。
“走吧,去表演现场。”说着,开始起阵。
这次,盐千容比上次靠的更近了,差一点就贴在了徐念身上。
“都说了别这么近,会挨天罚的!”徐念紧张道。
“天罚是什么?”
“就是游戏系统禁止男女角色做……做色色的事,否则一道天雷直接秒杀。”
盐千容若有所思:“这系统……应是找不到伴侣吧?”
徐念:“……”
——
烟火表演跟烟火社没啥关系,游戏里虽也有烟火生意,但鸡毛蒜皮基本不值一提。
表演场地每年一换,今年在中部重镇、万花城。
从往生堂到万花城,需要中转一趟系统传送阵,从传送阵一出来,望着满城的灯火辉煌与漫天红绸飘带,盐千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热闹啊。”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徐念沉默不语。
躲躲藏藏、颠沛流离十年以来,像这种场合,她应该从未来过吧。
想着,他轻叹一息,看了眼时间,说道:“走吧,快开始了。”
“嗯。”盐千容欣然回应。
烟火表演的地方在南城门外,那空地最大,周围还有不少塔楼作为vip观赏位置,城墙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鉴于他们来的晚,塔楼就不去挤了,上城墙看看还剩不剩空档吧。
没有急着用啥花里胡哨的技能,徐念带着盐千容从步梯登上城墙,随着视野一步步走高,盐千容的神色也愈发兴奋,一会儿扒着左边看看万家灯火,一会儿撑着右边望望街头马戏,时不时还要拉着徐念一起。
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拥挤,但所过之处人们看到徐念的id,还是纷纷让路,也有人偶尔打声招呼,徐念都是看情况回应,不熟的一笑置之,眼熟的多说一句。
值得一提的是,人们对于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十几级的小号很感兴趣,印象中这位可从没带过新人,还是个女角色,id还叫念念不舍,她究竟是谁?人们议论纷纷。
对于这些路人的闲言碎语,俩人都没怎么理会,一路从城墙绕上门楼,发现满满当当全是人,视线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打死都别想挤进去。
“对不起啊,都怪我磨磨蹭蹭。”盐千容哝哝道。
“没事儿,咱们去那。”徐念说。
盐千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指的是城墙东南角望楼,屋顶宽大、外延许多,层高又极其离谱,一般人还真上不去,至少远处看着上面是一个人没有。
盐千容当然知道他们可以,跟远距离传送一个道理,徐念带着她就行,甚至眼前这就上个房顶,都不需要用阵,只要有肢体上的接触、比如牵着手,就……
考虑到一半,她突然愣住。
因为徐念确实没用阵,但也没有如她所想去牵她的手,她甚至都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
他捏了一张符……
“这种时候倒是利索!”站在楼顶的冷风中,盐千容嗔怪一声。
徐念:“???”
正纳闷儿,檐顶另一侧忽然传来话音:
“得,这回真得走了。”
两人转头看去,几个装备武器形形色色的家伙站在不远处,看来方才是因为高差和角度的原因,没看见他们。
“刚刚还想,这地儿虽然不好上,但也不至于一个人没有,原来是你们几个在这,那就说得通了。”徐念悠悠道。
面前几个人可以说…分别是另外四大公会的当家打手,实力仅次于他们各家会长,大家相互之间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他们今天凑到一起,倒也是件怪事。
“大家都看这清净,一个一个到的,原本也就懒得下去了,但现在既然有人带女伴来了,咱也就成人之美,回见吧各位。”
先走一个。
“之前从没见徐会长凑过这种热闹,原来是因为一个人无聊。”
又走一个。
“我们也就不问这位小姐姐是谁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灵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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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走一个。
不一会儿,整个楼顶上只剩徐念和盐千容两个人。
之前路人的背后议论的确没必要当回事儿,但现在有熟人大佬当面这么说,徐念只好挠头道:
“咳,误会……不用理他们。”
谁知盐千容背着手,两步走近驻足在他面前:“这样的误会不好吗?”
“啊?”徐念被问住了。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
午夜12点整,烟火表演开始了。
35.可以再试试吗?
虽然现实中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烟火表演,但这东西对一个现代人来说也不是多新鲜的事,所以徐念这趟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看烟花。
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聊一聊十年前那件事,那件事只要提到一定会让她伤心,所以才想借着这场烟火表演…说不定能冲澹一些不好的情绪。
可问题是,从表演开始到现在过去十几分钟了,徐念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今夜的月色不算明朗,没有烟火升空的时候,身旁人的面容看得就不是特别真切,而一旦多彩的烟花在空中炸响,绚丽的火光又会将周围一切照得亮亮堂堂。
于是盐千容的侧颜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忽明忽暗,每次光线变换,似乎总能看到一张不一样的笑脸,这就导致每当视线暗下来,不由得让人期待下一次亮起。
什么是最美的烟火,原来最美的……从来不是烟火……
直到整场表演接近尾声,在大家的欢呼与鼓掌声中,盐千容才发现痴痴望着自己的徐念,侧头枕在抱着膝盖的双臂上,巧笑嫣然地看着他,然后伸出食指,按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推……
徐念这才茫然转醒。
“终于发现师父好看了吗,我的傻徒弟?”
徐念低下头,面色微红嘟哝道:“都说了我又不是真脸盲…”
盐千容笑起来:“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徐念皱眉:“为什么你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唔…”盐千容抱着脸颊思考了一下:“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是双向的。”徐念下意识说道。
“那就是你还不够喜欢我。”盐千容目光如水。
徐念一怔,低头摆弄着瓦片不说话了。
“诶呀,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嘛,不要吊师父胃口啊!”
徐念又抬起头看向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刚开始闭关那天晚上,我跟神之厌交过手了。”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撸起袖子道:“狗日的神之厌,敢欺负我徒弟,等为师伤好了,拧下他狗头给你当夜壶!”
“……”徐念无语:“注意一下形象啊师父!”
盐千容忽然贴过来:“你喜欢端庄淑雅型的吗?”话没说完就端了起来:“为师…也不是不可以…”
徐念扶额,按着她肩膀让她老实坐下,说道:“我是想让你讲一讲当年的细节,因为我有了一些猜想,看能不能验证一下。”
盐千容坐在地上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面色一喜:“你愿意相信师父说的了?”
看见她这样子,徐念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畅,低头道:“对不起,我之前……”
“没关系没关系。”盐千容打断他,板板正正坐好:“想知道什么细节你尽管问。”
徐念深吸口气,坐在她身边,娓娓道:“当年那件事最大的疑点,就是神之厌如何在短时间内跨越数千里,从轻眉山到暮行山又回去。
“整个灵域没有任何一种术式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但是,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系统传送阵,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盐千容黛眉微蹙:“你是说……”
徐念点头:“我怀疑他通过某种方法、或者某些人的某种方法,使用了系统传送阵!”
盐千容一时间呆住了,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次元壁被打破的震撼感。
少顷,她问:“那你要怎么验证呢?”
徐念眼睛微眯:“做坏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最理想的当然是快去快回,也就是放完精神术式他就应该回去才对,可我记得你说过,术式生效后,神之厌是‘没多久’才不见的,也就是说,他还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
盐千容仔细想了想,认真点头:“嗯,没错。”
徐念呼出一口气、握起拳头,看着盐千容的眼睛、目光凌厉:“你能回想起从他出现,再到他离开,总共用时多久吗?”
听他这么问,盐千容稍作迟疑后,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可一回忆,当初那些同门残杀、血流成河的场面便轰然涌入脑海,她紧紧拧着眉头、浑身颤抖着,不消多时额角已布满冷汗!
“滴答…”
就在这时,惊涛浪涌的心海恍惚被一道柔风抚过,刹那间静若止水。
她蓦然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左手。
有另外一只手,正紧紧攥着它,宽厚、温暖,无端便让人心安。
于是恐慌的情绪渐渐平复,彷佛有一个人站在彼时的盐千容身边,告诉她:
有人在保护你,不要怕。
紧抿的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她深深地向徐念紧张的瞳孔中望了一眼,再度闭上眼睛。
这次,她顺利地给出了答桉:“大约一盏茶、三分之一炷香,换成这边的时间就是…差不多10分钟多一点。”
听到这个答桉,徐念惊悚又有些颓然地望向夜空,抬起左手薅了薅头发。
“这个时间…代表什么吗?”盐千容问。
徐念扶着脑门看向她,说道:“他为什么要在那停留一会儿……”他的话音似乎颇有些无力:
“因为系统传送阵的cd,就是十分钟!”
盐千容微微瞠目。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徐念缓缓摇头:“没有头绪啊,十年前游戏都还没上市,调查公司又查不到…”
盐千容短暂思索后,欣然一笑:“那就不管他了,迟早抓住神之厌的那天,揍他一顿让他自己说不就好了。”
徐念也笑了:“好主意!”他说:“那孙子之前还放话一个打咱两个,真要让咱逮住他,看他不……”
侃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盐千容的眼神似乎不大对。
“怎么了?”他有些不自然地问。
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右手被捏了捏!低头看去,勐然惊觉自己还攥着盐千容的手,慌忙“唰”的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诶…”盐千容没想到他还是这个反应,顿时鼓起腮帮子轻噷一声。
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了!
“抱、抱歉,刚才那是……”徐念一边解释,一边那手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看见他这副样子,盐千容才抿嘴笑起来,托腮问道:“呐,师父的手,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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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视线躲躲闪闪不说话。
刚才一心想着安抚她的情绪,哪顾得上感觉那个啊!
想到这,他畏畏缩缩又把手伸出去:“我……可以再试试吗?”
“hemm…”盐千容娇嗔一声,拒绝道:“不给!”
“哦。”徐念讪讪地收回手。
没过两息,盐千容侧目偷偷看了他一眼,稍显红润的脸颊上泛起狡黠的笑意。
36.叫学姐!
新的一年。
新年要有新气象。
新气象就是给盐堂主换一身新行头。
可一大早,徐念感觉她有点不对劲,没精打采的,气色也不太好,稍一皱眉,他明白了:
“熬夜玩手机了是不?”
盐千容穿着睡衣趴在餐桌上,哼唧道:“enmm…”
徐念叉腰:“你身上那么重的伤啊我说,能不能悠着点?”
“知道了…”她哝哝应了一声,抬起双手:“请求投喂…”
徐念叹了口气,返身去盛刚熬好的小米粥。
“这次能待多久?”把饭碗递给她的同时问道。
盐千容嗅了嗅散发着清香的米粥,像只刚睡醒的小馋猫:“反正肯定比上次久。”她说:“堂里有往生大阵,我下了道符,身上灵力快耗尽的时候,自己就会传过去了。”
徐念点点头。
跟他想的差不多,身为命系传人,但凡符能生效,那只要来回一趟,往后就能自力更生了。
此时,盐千容喝了一口暖烘烘的小米粥,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呼噜呼噜连喝好几口。
“慢点,烫着了,又没人跟你抢。”
徐念刚说完,盐千容把碗还给他,嘻嘻一笑:“再来一碗!”
无奈摇了摇头,接碗盛粥。
到底谁是猪啊?!
……
今天是什么日子?
元旦啊!节假日!一出门就感觉到了,跟往常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流量。
公交车上。
俩人也就全凭住的地方偏、上车上得早,这才占了俩座位,随着车子渐渐往市区靠,现在连两排扶手都没几个空档了。
“你知道我昨晚上在看什么吗?”
熟悉的车辆后部,盐千容笑着问道。
徐念脑子里立刻拉响防空警报,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盐千容打开手机,又打开b站,再打开一个叫“校园女神约会穿搭,让你轻松拿下呆萌学弟”的视频……
徐念到这里就已经够吃惊了:“你居然都学会刷b站了?!”
“有什么门槛吗?”盐千容反问。
“……”也是,人比人得扔。
“别打岔,你看你看…”盐千容把打开的视频拿给他看,结果视频里模特up主一出来,她又把手机拿了回去:“煳涂了,怎么能给你看别的女人!”
“??”徐念无语:“这哪有你好看啊?”
盐千容正在划拉屏幕的手突然顿住。
见她不对劲,徐念才陡然反应过来,心底一颤、撇开脑袋。
完蛋,嘴快了……
另一边,原本低头看着屏幕的盐千容把身子转向车窗方向,额头抵着手机边框、紧紧闭上眼睛、咬住下唇,心里像翻倒的蜜罐子恰好浇在盛开的花蕊上一样~
虽然昨晚看烟花的时候他已然没有否认,但现在可是他亲口说出来,杀伤力根本不是一个水平啊!
好不容易忍住跺腿、摇头、蹦起来等等丢人的冲动,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暗暗告诉自己这不过才刚开了个头,调教徒弟之路尚且任重道远……方才干咳两声,说道:
“那…那也不行,评论里有汇总,我念给你听。”
“哦,好。”徐念木然应道。
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盐千容敦促道:“你有没有在听啊,把脸转过来!”
“你不是不让我看吗?”
“谁让你看手机了,让你看我!”
“……”
这番互动下来,旁边站着的一排男士泪流满面:
啥玩意儿啊,坐个公交都这样,能不能考虑一下狗的感受啊??
这时,公交播报响起:欢迎乘坐520路公交车,请站稳扶好,下一站,柠檬山公园。
男士们后背一凉,感觉事情不太妙。
紧接着就听见:
“碎花裙、A字裙、牛仔裙、泡泡裙、JK、OL……你喜欢哪个?”
啪啪啪啪……
旁边所有男同胞全被甩了一脸柠檬!
好奇地偷偷看一眼,看见那恍若天仙的容颜,刚甩在脸上的柠檬吃进嘴里化作口水流出来……
这还不算完。
徐念还没出手呢:
“首先排除碎花裙…再排除牛仔裙,泡泡裙和A字裙看情况,JK和OL是首选。”
虽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哪怕她现在这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也能把凹凸有致的身形、笔直匀称的长腿展现出来。
但作为一个资深二次元,什么纸片人没见过,即便没喊过老婆,徐念当然也是有自己的偏好的,只不过以前确实没怎么在意过,如今也是第一次付诸实践罢了。
什么?xp?现在都11了谁还用那玩意儿!
然后不出意外,哪怕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一把柠檬也狠狠地甩在了四周男同胞的……腰子上,一个个悲愤不已:
感觉这货也没比咱帅多少啊,凭啥呀??
这还还不算完。
徐念和盐千容后面一排座位,突然传来话音:
“你看看人家,你从来都没说过想看我穿这些,你是不是嫌我身材不好?”
“不是,你没发现是人女方先提的吗?我们男的怎么可能主动提这些啊?”
“怎么就不能提了?你就说想不想看吧?”
“那肯定想啊!”
“想看哪种?”
“就……他刚才说的,和他一样就行…”
“果然,天底下男人都一个德行!”
“你看看你看看……”
“急什么,还没说完呢……人家就喜欢你这德行!”
“……”
周围男同胞:“……”
焯!
这什么破公交车啊?
把狗骗上来杀?!
rnm退钱!!
老子要下车……
听着身后的谈笑、感受着周围人的怨气,徐念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好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烧脸了,与盐千容俏皮的视线撞在一起,同时抿嘴笑起来。
结果没想到,他还是太年轻了。
嘴上说是一回事,给别人吃柠檬是另一回事,而真正到实际实施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事……
根本不可收拾!
“呐,好看吗?”
商场店面里,徐念看着刚从试衣间出来的盐千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脑子的存在了:
咖啡色小皮鞋、黑色过膝裤袜、深蓝色百褶短裙、米色的翻领毛衣……灵修仙子de绝对领域版樱岛麻衣…
绝杀!!
讲道理,为啥死宅们都喜欢纸片人老婆,不只是三次元没有老婆,更是因为三次元的美女再美也很难达到二次元的水准。
然而现在盐千容用事实告诉他:
修仙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本仙女面前不存在次元壁!
好徒弟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嗯?
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徐念猝然惊醒,发现盐千容已近在咫尺,笑着说:“看来徒弟挺满意的,那就下一套吧。”说着,她举起手里的OL套装:
“首选之二,我去喽。”
“诶诶等等等等…”徐念拦住她,然后擦了擦实际上并没有流出来的口水,庆幸自己还是个生活能够自理的正常人,这才说道:
“这套…今天就算了,下次吧,可以先看看别的更日常一些的。”徐念说。
没开玩笑,再来一套制服,他今天怕是真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而听他这么说,盐千容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那好吧。”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在我继续挑选别的之前,要先给你也换一身行头。”
“给我换?”徐念看了看自己身上简简单单的T恤和运动裤,不解问道。
盐千容把手里的OL制服放回去,从旁边拿起刚才顺手挑好的一套衣服,回来塞给徐念,推着他往试衣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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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快去快去。”
“诶…不是……”
两分钟后,徐念从试衣间出来,一脸无奈。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休闲裤和白衬衫吗,还是学院风的,原以为她给自己拿了一套女装呢……
然鹅,盐千容接下来的操作,再次让他知道,什么叫年轻:
只见她背着手,促狭地笑着走到他面前,悠悠道:
“叫学姐!”
“???”
37.忘川小醋王
节假日商场里怎么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
自打盐千容一进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没少过,换了衣服出来后,别说男人了,就是店员小姐姐都挪不开眼睛。
她可倒好,完全把周围人当空气,玩起花的来了。
不过说到底,俩人的年纪摆在那里,长得又显小,别说大学生了,高中生都不会有人怀疑,只是这样一来,嘴里的柠檬好像更酸了……
至于当事人,第一反应是她居然连这个都学会了?!
第二反应是:叫个学姐还好吧,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喊过别人,于是试探道:
“学姐?”
盐千容眼波如潮,尝到甜头还不满足,变本加厉道:“我叫什么?”
“啊?”徐念没明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名字,这个称呼前面加上名字才对吧?”
“加…加上名字?”徐念喃喃一声。
千容……学姐?
啊这!
很奇怪,明明也是挺正常的称呼,为什么感觉那么羞耻?
但话说回来,这个称呼…好像很好听啊?是因为她的名字本来就好听吗?还是特殊后缀有加成?
不管怎么说,这个称呼……真的很想试试!
想到这,他强忍着脸上烧灼的感觉,埋着头闷声道:
“千容学姐。”
……这一刻,彷佛解锁了新大陆一般,盐千容扬起的嘴角简直落不下来:“学姐开始期待穿上OL的那天,会获得什么样的称呼了,徐-念-学-弟!”
徐念蓦然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颤动不已。
接着,在周围顾客以及店员柠檬色的眼神和语气中,盐千容拉着徐念又买了几件更偏日常的裙子,无一例外都是不过膝的短裙,因为:
“昨天晚上看到一种说法,什么这种控那种控的,比如腿控…徐念同学是吗?”她手里拿着一件纯白色的泡泡短裙,巧笑问道。
她原本的锦裳虽然保守,但灵门各系各脉的道服中,露腿的并不少,甚至个别女修袒胸露乳的也没多稀罕。总的来说,还是看个人意愿。
而徐念听到这个问题,则是一阵窒息。
以前还真没考虑过这回事儿,现在想想,非要说什么控好像也没有,可爱的女孩子身上哪个地方不可爱呢?何况盐千容这个级别……但如果一定要排一个优先级的话,徐念心里的第一顺位那确实是腿,甚至胸部大小都可以妥协,但腿绝对不能有瑕疵!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千容学姐现在正穿裙子给他看,这么说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
有吗?
所以,“算是吧…”他挠头道。
此刻,周围顾客和店员小姐姐目光聚焦在盐千容那堪比顶级画师呕心沥血绘就的二次元角色同款修长美腿和绝对领域上,酸倒的牙全咽肚子里去了……
当然,还不忘瘪着嘴、一腔愤恨地剜徐念两眼:这小白脸何德何能啊?
于是,徐念的小白脸皮也终于越来越厚了:恨去吧恨去吧,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师父,敢动我试试看?
最后他俩离开的时候,整家店积蓄的怨念怕是都孕育出咒灵来了,以至于后来的客人几乎都绕着走……
站在商场二层中间的玻璃围栏边,没有了细节过程的刺激,过往路人也就不吝啬于欣赏的眼神,偶尔还会夸赞一句般配。
“徒弟输了喔。”盐千容忽然说道。
“啊?”徐念又没明白。
“并没有一件裙子为师不敢穿,相反,还有一件徒弟不敢看!”盐千容面色促狭。
徐念整个人一垮。
差点忘了这茬。
“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还不等他多想,盐千容又问。
思考片刻,徐念说:“特别值得一吃的,我暂时想起来自助,就是掏一份钱全场好多种食物随便吃,但是今天节假日,估计都要排队。”
“那就改天呗。”盐千容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道:“现在随便吃点,然后我们去看电影吧?”
“??”徐念特别想凑到她手机前看一眼,结果被躲开了,不由愕然道:“你一晚上到底查了多少东西?”
“所以今天早上才会没精神嘛。”
徐念无语。
其实他不大想看电影,盐堂……千容学姐穿得这么好看,结果电影院里灯一关啥也看不见,多亏啊!
瞧见他略显纠结的神色,盐千容怎么会看不破他那点小心思,偏偏莞尔一笑,转身向电扶梯走去:“决定了,就看电影,输家的惩罚!”
望着她轻盈迷人的背影,徐念这才反应过来。
她就是故意的!给穿不给看!
想到这,闷哼一声追了上去。
等看完电影,看你怎么办!
随后,虽说是随便吃点,徐念还是领着盐千容吃了一顿她没吃过的——什锦大饼。
俗称披萨……
然鹅餐桌上,俩人就看什么电影陷入分歧:
“流浪星球2是科幻大作,既然来了电影院怎么能不看这个呢?”徐念。
“什么星球什么科幻,谁看得懂啊,我要看剑曲恋歌!”盐千容。
“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
“呐,简介上说了:携手江湖、纵情高歌、双剑缠绵、天涯恒远。”
“……一听就很无聊。”
“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
“不是,我们这阅片无数的不用看都知道它是什么成色好吧。就算偶尔有判断失误的,那种片子也完全可以在家看啊!”
“榆木脑袋!亏你还是个土着!我不管,谁叫你输了,听我的!”
“……”
K.O.
饭后,影院大堂。
“我去取票,你要吃……”他本来想问要不要吃爆米花,转念一想她够呛知道那是啥,还是自己看着买吧:“你在这等一下。”
“嗯。”
午后场,人流量还不算高峰,小排了会儿队,徐念取了票,又买了一小桶爆米花和两杯热奶茶。
爆米花他自己不吃,可乐的话刚才吃披萨的时候她都喝了两杯了,不能再给她买了,身上还有伤呢。
于是左手拎着奶茶、右手抱着爆米花,返身朝休息区走去,结果走到一半,突然顿住。
休息区边上,盐千容面前站着一名西装眼镜男,两人似乎有说有笑。
他眉头一皱,把奶茶也腾到右手,大步流星走过去,从侧后方一把握住盐千容的手,挡在她身前:
“你干什么?”他瞪着对面男子。
盐千容一怔,低头呆呆地望着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对面西装眼镜男打量了一眼徐念,又看了看两人的手,笑道:“误会,我只是觉得,以这位姑娘的条件,不做艺人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我只是来问……”
“滚!”
还没等他说完,徐念就下了逐客令。
“这位小兄弟,你知道……”
“滚!”
西装眼镜男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片刻,徐念冷静下来,沉着脸拉着盐千容前往观影厅:“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直到手臂被拽起来,盐千容才蓦然回神,快跑两步跟上去,侧头看着徐念的大黑脸,笑问:
“生气啦?”
“没有。”
还没有,就差把吃醋俩字写脸上了!
盐千容忍着笑意,解释道:“其实……”
却不想刚开口,徐念就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急切道:“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骗子?”
盐千容迎着他的目光,缓缓摇头:“他是不是骗子不重要。”
徐念一脑袋问号,刚想再劝说,盐千容抢先一步接着道:
“不管他是什么,骗子也好、流氓也罢,我都不想跟他多待一秒钟。”她的目光往方才站的地方撇了一下:“所以我跟他说的是,再不从我面前消失,就打断他的腿。”说到这,收回目光看向徐念:
“要不是你正好过来,他已经是个瘸子了。”
听到这番解释,徐念整个人愣住,良久,木木地松开她的手:“对、对不起,我只是……怕你被骗。”
盐千容嫣然一笑,把手塞回他手里:“那你还不抓紧了?师父好容易被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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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放大的瞳孔落在她水月般的眸子里,方才还深沉的脸色顿时雨过天晴,紧紧攥着她的手,继续朝影厅走去。
盐千容欣然跟上。
“不生气了?”
“没有生气!”
“忘川小醋王。”
“都说了没有生气。”
“徒弟越来越可爱了!”
“……”
38.叠buff呢?
剑曲恋歌。
一听就是烂片。
烂片也就罢了,捏得好好的小手还不给捏了!
这是徐念第三次碰到师父的手,但只有这次才真正体会到那美妙的触感。
凉凉的、弹弹的,又软又滑,柔若无骨是文人骚客一贯的夸张德行,但总归玉脂天成丝毫不过,不仅让人想摸,还想咬一口。
呃…咬一口好像有点变态,就这样握着、捏一捏揉一揉,就挺好。
可电影一开始,盐千容把手抽走了:
“为师右手要拿奶茶,左手要吃爆米花,哪还有手给你摸啊,老实看电影!”
徐念一脸不高兴地望着大屏幕,闷声喝奶茶。
盐千容正相反,坏坏笑着,无辜地问:“话说这奶茶也这么好喝,此世还有什么好喝的东西啊?”
“多了去了。”徐念随口回答。
“奥,这爆米花也挺好吃的,要是有人喂的话,说不定能腾出一只手呢…”
正闷闷不乐的徐念耳朵一动,随即偷偷看向爆米花桶,又偷偷看向盐千容暗光下的盈盈唇齿,结果跟对方狡黠的目光撞个正着。
脸上微末潮红掩盖在昏暗的环境中,徐念掏出小本本又开始记账。
对了,昨天晚上那次还没写呢,得补上。
盐千容不由得笑起来:“哪有你这样的啊,不给摸手也算劣迹吗?”
“你心知肚明!”徐念嗔道。
当众喂爆米花这种事,肯定又暗藏着什么整蛊他的坏点子!
眼看他唰唰唰写完把小本本收起来,盐千容眼波一转,刚想说话,却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腹部俯下身子。
徐念吓了一跳:“怎么了?”
盐千容紧拧着眉头说不出话,徐念急得跪在过道地上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肚子痛。”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能是那个来了…”
结果徐念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是哪个,然后一脸懵逼地问了一句:“那怎么办啊?”
盐千容难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真的是又想气又想笑,最后全都被疼痛打败,咬牙闭目心慌。
什么情况,明明应该还有两三天才对啊……
这时,旁边一彪悍姐姐看不下去了,怒道:“怎么当的男朋友,姨妈都不知道,日子也记不住,这地方连杯热水都没有,还不赶紧送医院!”
这时候哪还有功夫计较误不误会,徐念扶住盐千容手臂问道:“街对面就是同仁堂,还能走吗?”
盐千容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起身慢慢往外走。
直梯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痛苦的神情,徐念忍不住道:
“你说你,身上那么重的伤,还不记自己的日子,还熬夜看手机,还喝两杯冰可乐,你搁这叠buff呢?”
盐千容心里好生委屈,明明痛到不行,还要被你骂……
结果刚一出直梯,委屈的心绪瞬间被一股夹杂着樱花的狂风吹散:
徐念直接把她整个横抱起来,冲着街对面就奔了过去。
这……这家伙……
盐千容病白的脸颊突兀染上一抹绯红,无力地攥着拳头捶在他背后,嗓子里呜呜咽咽把脸埋在他肩上,一时间腹部的疼痛好像都感觉不到了!
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臭徒弟,你若负我,为师定要你好看!
……
事发突然,看着凶险其实问题不大,外因致病,先止痛,又给拿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百年老字号,该是信得过的。
只是这么一来,电影票浪费了也就罢了,反正是烂片,好好的元旦假期也甭想凑热闹了,老实在家待着吧。
回去的路上,徐念还有点后怕,正拿着手机搜索女孩子特殊时期的注意事项。
盐千容则始终低着头,两只手搅弄着裙摆,脑海里不停地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
过了一会儿。
“徒弟。”盐千容糯糯的话音忽然响起。
“怎么了?”终于在知乎上找到靠谱答桉的徐念随口应了一声。
“你知道在灵门,你那个抱法……意味着什么吗?”
徐念皱眉浏览着文章,心不在焉:“什么?”
盐千容手指紧紧勾在一起,脸色第一次红到以前徐念那种程度,嫩得彷佛要滴出水来:
“意味着……娶亲…”
“哦。”徐念闷哼一声。
“???”盐千容登时就没忍住,一拳锤在他脑袋上。
徐念吃痛总算转过头来:“什么情况?”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盐千容胸膛剧烈起伏。
徐念迷茫地看着她,挠了挠头:“你说啥了?”
盐千容挥舞起小拳拳又开始捶他脑壳:“白眼狼、负心汉、薄情寡义……”
“本来就不聪明,再捶真傻了…”徐念挣扎着喊。
“傻了也比现在强…”盐千容说完倒是没再捶,因为这通气给她肚子又气痛了。
眼看她蹙起眉头、又捂着腹部,徐念急忙从药袋里取出一张一次性暖宝宝撕开,感觉到发热后递给她:
“有话好好说,动气做什么…”
盐千容剜了他一眼,接过暖宝宝,按照医嘱隔着衣服按在腹痛位置。
再没敢说话。
回到家,躺到床上、盖上被子,这通折腾确实给她累够呛,喝了杯热水,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明月高挂。
肚子没那么痛了,但还是有些难受,身上的jk穿着并不舒服,勉强起来换了睡衣,就再没力气动了,于是靠坐在床头,拿起手机播出通讯录里唯一的那个号码。
“醒了?”电话里传来徐念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她喃喃道。
“做饭啊。”
“什么饭呀?”
“嘿嘿,你猜猜。”
“讨厌……我感觉我没什么胃口。”
“放心,这东西你肯定能吃一点。”
“嗯。”
电话挂断,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徐念端着一张小桌子走进来,桌子上放着一碗粥。
“红枣姜汁桂圆粥。”
小桌子是徐念搁床上打笔记本的时候用的,偶尔也像现在这样吃个饭,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盐千容俯下身子,左手在仍然发烫的碗边轻触游离,右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浓稠的粥,吹了吹、送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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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吃…”
她尚且还有些发白的容颜露出温婉和满足的笑意。
闹腾了一天,此刻看到这样的她,徐念一时有些恍惚。
“才几个小时不见,就盯着师父看。”
眼瞅着温婉的笑容又变成狡猾,徐念眼皮一耷拉,无奈道:“你就不能多安分一会儿。”
“忍不住嘛,谁叫徒弟的反应那么有意思!”
徐念不接她这茬,转而问道:“还疼吗?”
“有徒弟伺候,就不疼了。”
“你再口花我走了。”
“诶…不了不了。”她没再说话,闷头喝粥,时不时偷偷瞄徐念一眼。
过了一会儿,见粥喝完,徐念把空碗接过来,问:“还要吗?”
盐千容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打游戏。”
39.什么叫助攻啊?!
徐念从次卧把他许久没用过的笔记本搬了出来,放到盐千容跟前的小桌子上,接好键鼠和电源。
“生病的时候不能用头环,反正只是升级,就先用电脑吧。”他说。
盐千容点头应下:“嗯。”
然后徐念自己则端着平板:“我带你升级如何?”
“你不吃东西吗?”
“吃过了。”
“好吧。”盐千容说着,拍了拍两米大床的另一边:“来这里来这里,不要客气。”
徐念面色一滞,撇过头朝外面走去:“我去搬张椅子。”
“别别别那多麻烦啊。”盐千容赶忙喊住他,自己往另一侧挪了挪,拍了拍腾出来的床沿:“这里,这里总行了吧?”
徐念深呼吸,走到床沿边,缓缓坐下。
“你这样怎么看得见我屏幕啊,往上坐坐。”盐千容又说。
于是徐念转了转身靠里挪了挪,左腿蜷起来搭在床沿一半。
刚坐好,盐千容肩膀靠过来轻轻抵住他:“是不是第一次待在女孩子的房间?”
徐念脸上一热,端起平板道:“你…打不打?”
“打打打。”盐千容回忆了一下,晃动鼠标打开桌面上的灵域图标。
这时候,徐念却说:“别急,先给你加个群。”
“加群?”
“昨天不是在手机上给你登陆了企鹅号了嘛,打开电脑上那个一样的企鹅图标,扫码登录就行。”徐念说。
盐千容照做,不一会儿就登上了。
徐念凑过去,指着屏幕说:“点这个,添加群,输入群号,对就这个,千里瓜坟,申请加群。”
完了之后自己在平板上通过了申请。
笔记本屏幕上群聊窗口随即弹了出来,最新的消息是:[念念不舍]加入了本群,点击欢迎。
短暂寂静。
紧接着哗啦啦一片欢迎和表情包刷了起来……
【恭迎会长夫人】
【王后驾到】
【大嫂好】
【弟妹好】
……
这一串骚图,别说徐念了,盐千容都给整懵了!
俩人对视一眼,徐念慌忙在平板上打字。
离经叛道:都瞎扯什么呢??
释院偷裤衩:还装,昨天你跟大嫂在万花城对不对?
过河的雏: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想瞒谁啊?
离经叛道:我没想瞒谁,可你们也别瞎想啊,我们那是有正事的!
篱笆世家:传宗接代,人类大统,天下第一正事!
徐念:“……”
第二厂花:还愣啥呢,不赶紧给介绍一下。
过河的雏:就是,麻熘的麻熘的。
念念不舍:大家好,叫我念念就可以。
这条消息一出,徐念转头看向盐千容,后者朝他抿嘴一笑。
被迫潇洒:这念念,到底都是轻声呢,还是都是四声呢?
朱砂痣:称呼上肯定是轻声,含义上那肯定是四声。
释院偷裤衩:@离经叛道,看见了没,人妹子都这么明示了,你还装傻呢?
离经叛道:你们知道啥啊!
院长放我出去:我们知道老大你背叛革命了。
过河的雏:别理这傻子,真要有姑娘倒贴他分分钟缴械。
院长放我出去:卧槽小看谁呢,你给我一个试试。
过河的雏:美的你!
第二厂花:话说念念姑娘,到底是怎么拿下我们会长的啊?
朱砂痣:是啊,铁甲小宝的防都能破,不是一般人啊!
被迫潇洒:【静静看戏】
囫囵吞枣:【默默吃瓜】
盐千容侧目瞧了一眼抱着平板恨不能穿过网线把他们全都灭口的徐念,浅浅笑着、慢慢打字。
念念不舍:还没拿下呢。
篱笆世家:@离经叛道,你咋回事儿啊?练乾坤大挪移呢?极限拉扯是吧?
过河的雏:多好的妹子啊,长得又好看、声音又好听,你不要可大把人要我告诉你。
释院偷裤衩:就是。
漏洞骑士:你们怎么知道她长啥样的?
徐念悚然一惊。
离经叛道:偶尔见过一面,游戏里捏脸,当不得真。
斐廉:那我明天发个公告,念念不舍长得不好看,大家不用抱啥期待了。
离经叛道:【滚】
斐廉:【他急了他急了】
离经叛道:差不多得了你们,都闲的是不?
斐廉:咋的法定节假日不让休息啊?告你压榨员工哦。
徐念:“……”
斐廉:话说你有对象了不早说,老子差点以为你喜欢上纸片人了。
释院偷裤衩:确实,瞅你对盐堂主那态度,真给你捏把汗。
过河的雏:说不定不冲突啊,二次元和三次元都有老婆不行吗?
漏洞骑士:【震惊】
篱笆世家:【从未设想的道路】
院长放我出去:【你TM真是个天才】
第二厂花:【爷愿称你为最强】
被迫潇洒:【这样真的好吗…】
囫囵吞枣:你们在说什么啊,念念姑娘会介意的吧。
念念不舍:【微笑】不介意的喔。
屏幕外,盐千容咬唇忍着笑。
她怎么会介意呢。
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啊!
至于群里嘛……
斐廉:@离经叛道,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啊,这么好的妹子,你再不开窍老子飞过去揍你啊。
简笙:【举手赞同】
离经叛道:简笙你也学坏了你!
简笙:民意滔天啊会长,你就从了吧。
离经叛道:@顾鹤准,在不在,明天把他们全杀一遍!
顾鹤准:【图片】
点开一看,从迟州到琛州明天的机票搜索页。
徐念:“……”
简笙:【你看看】
斐廉:【靠谱】
被迫潇洒:还得是我鹤哥。
释院偷裤衩:老大,鹤哥出马那肯定是带着刀去的,为了你的小命,还是从了吧。
离经叛道:你们自己嗨吧,老子打游戏去了。
漏洞骑士:带妹升级?
第二厂花:这不就对了嘛。
院长放我出去:赶紧赶紧,级别起来了大家一起玩。
优势在我:等那时候干啥,现在也可以啊。
朱砂痣:没毛病,在啥地方呢?
释院偷裤衩:干啥呢干啥呢?你们去干啥?还嫌自己不够亮啊?
过河的雏:就是,好好反思一下你们为啥那么亮。
院长放我出去:你不亮?你有妹子带吗?
过河的雏:我桌子上一堆老婆陪着我呢。
院长放我出去:【……】
被迫潇洒:【不愧是你】
朱砂痣:对了,薇妹最近刚出那款限定手办你买了?
过河的雏:不瞒你说,今天刚到,美炸了。
篱笆世家:照片呢??
……
终于等到他们歪了楼,徐念端着平板松了口气,视线不经意飘向身旁的盐千容,正好撞上她秋水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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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理这帮孙子,上线吧…”
盐千容悦然应道:“好。”
40.徒弟徒弟,为师让人欺负了!
[念念不舍]目前14级,在戊级也就是40级之前,技能的学习都比较简单,再往上就会困难重重,所以目前,30~50级是主流玩家的段位。
升一级就跑去堂里没必要,而且15级也没大招可学,20级会出现第一个大招,命系这边是八卦掌。
当然,灵域的技能学习不止有升级途径一条,其他的五花八门需要自行挖掘,比如徐念当初就是堂里老家伙们当独苗培养的,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学得粗糙了些。
总的来说,先带她找地儿升级再说。
洛丘。
位于万花城西南30里,是20级左右最合适的练级地之一,这里主要刷一种叫旦旦族的灵兽,中立属性不会主动攻击,高防低攻、爆率可观,是新手前期相当不错的靶子。
“咱俩组个队,然后你就等着补刀就行了,就是看这些灵兽快死的时候,你把它们杀掉,这样经验大头就是你的。”
徐念说着,在平板画面右上角切换到休闲模式,整体UI顿时换了一种风格,连带他身上的装备也变了。
随后,点按休闲技能,角色随手就给了身边一只旦旦兽一巴掌,然后它就丝血了,浑身的石头皮哗啦啦抖动着、双眼通红,冲上来就想顶出一记头锤,然后被离经叛道抬手摁住脑门儿原地刨坑。
“噌。”
紧接着被旁边的念念不舍一剑斩掉。
白光一闪,15级到手。
“有意思。”盐千容笑着说:“这可比修炼简单多了。”
“那肯定,门槛越高人越少。”
接下来,两人就在山丘上漫山遍野地找旦旦族的麻烦,这些没有名字的野怪无限刷新,永远不会有灭绝的一天,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刷着刷着,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个问题——盐千容手里的铁剑突然爆掉了!
徐念一薅头发,忘了这茬了,一把破旧的铁剑能有多少耐久。
“你现在的等级应该能单刷了,无非就是打得慢一些,你先玩着,我去给你淘把合适的剑去。”
“嗯,去吧。”盐千容点头。
徐念把UI切回魇杀模式,用斗转星移去往万花城。
灵域前期的武器装备更新换代贼快,原本是打算到20级统一淘一套的,但现在既然没家伙使了,先买把剑也无妨。
“青痕剑……晟光剑……百合剑……诶?这个不错……”
武器铺里,徐念找到一把不错的剑,外观好看,属性也合适,用到30级不成问题。
不过他刚付了钱,就听身边盐千容喊他:
“徒弟徒弟。”
“怎么了?”正打算用技能的离经叛道停下来。
“为师让人欺负了!”盐千容气呼呼地说。
“哈?”徐念纳闷儿:“还有人敢欺负你?”
难道还有人不知道念念不舍昨晚上跟离经叛道在一块吗?
想着,他放下平板,视线凑到笔记本屏幕前。
洛丘这种低等级练级地,周围玩家不算多,结果没成想他刚离开,就有人来捣乱。
三个男角色,竟然轮番去抢念念不舍的怪!
每当她吭哧吭哧把一头旦旦兽捶到残血,三人中就有一人出手终结掉残血的旦旦兽,由于并非同队,念念不舍一点经验都拿不到。
仔细看了看,三人都是55级以上,那就显然不是为了经验和材料,单纯就是为了调戏女玩家而已,虽说女角色背后的操纵者不一定是女孩子,但草搂多了总能打着兔子,这些猥琐东西,老玩家都见怪不怪了。
看明白这些,徐念首先表态:“先说好,这次可不是我找的人!”
盐千容失笑:“我知道,现在怎么办?”
“得给这仨渣渣一点教训。”徐念想了想说道:“你打开麦克风,然后我用平板打字你照着念。”
“麦克风?”
“就是屏幕左上角那个灰色的有一条斜杠的图标,把它点亮。”
盐千容照做,徐念紧接着闭上嘴,拿起平板暂且退到主页,打开备忘录开始打字。
等他打完第一句,盐千容不由心领神会地笑起来,照着念道:“我认识离经叛道,你们不知道吗?”
对面三人显然用的头环,互相看了看,中间一个笑道:“我还认识隐藏色号呢。”
另一人马上接茬:“美女,这么好听的声音,陪哥哥聊会儿天呗,哥哥高兴了带你练级。”
“看你连个武器都没有,跟哥哥们一起玩儿,送你把紫装!”
听到这,徐念都鄙视他们。
泡妹子就用紫装,敢不敢再磕碜点。
一边想,一边打字。
“你们哪个公会的?”盐千容继续照着念。
“涅槃,公会榜第8。”对方回答:“我们三个可都是元老,罩着你绰绰有余。”
“是吗,那如果我说,10分钟之内让你们会长把你们踢出公会,你们觉得怎样?”
对面三人顿时乐了。
“那这10分钟我们干点什么好呢,美女?”
“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说着,盐千容左手离开键盘、手肘支着桌子、托腮看向徐念:“见过的人越多,就越是觉得我家徒弟可爱。”
徐念见她不按自己打的字来了,知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这仨人多说,也便作罢,收起平板拿出手机给屏幕里仨人拍了张照,发给斐廉:
“10分钟之内找到涅槃会长,让他把这仨人T了。”
“这仨倒霉孩子咋惹你了?”
“他们抢了念念不舍的野怪。”
“懂了。”
游戏里,听到念念不舍最后一句话,三个人不明所以,叽里咕噜东拉西扯半天,发现人好像挂机了,顿时火大,不理人的美女有啥用,送她个Lv-1。
可他们刚打算出手,一条系统消息突兀弹出,三个人慌忙打开个人信息面板,赫然看到公会一栏原本引以为傲的涅槃两个字已经消失不见了。
三人震惊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念念不舍。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话音:“一人发一条世界频道消息,给她道歉。”
三人转身看去,[离经叛道]明晃晃的ID映入眼帘,接着,挂机半天的念念不舍绕过他们跑到离经叛道旁边,说道:
“我的剑呢?”
徐念把刚淘来的百合剑交易给她。
于是三人看着那耀眼的橙色长剑陷入沉默。
“愣着做什么?”徐念说。
三人恍然转醒,马上打开世界频道发消息。跟公告不同,公屏消息消耗喇叭就可以了。
消息发出后,徐念不耐地摆了摆手:“干点人事儿。”
三人疯狂点头,一句话没说,灰熘熘跑走了。
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徐念看向盐千容,又被她灼灼目光看得有点心里发慌:
“怎…么了?”
“被徒弟保护的感觉真好。”说着,她把右手伸到徐念面前:“作为奖励,允许摸10分钟。”
徐念不满:“10分钟也太短了吧…”
“emm……那就20分钟。”
“20分钟也……”
“不要就算了。”
“诶……”徐念赶忙把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攥在手里,感受着软软滑滑的触感,一本满足。
“诶呀,失算了。”盐千容忽然说:“没办法练级了呀。”
徐念还以为怎么了,无所谓道:“明天再练呗。”
盐千容美目流转:“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摸一晚上?”
徐念脸一红:“怎、怎么可能,就随口一说。”
“那就来一起练级。”盐千容视线来回变换:“我操控键盘,你操控鼠标。”
徐念无语:“这样也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盐千容再次往床的另一侧坐了坐:“靠过来一点。”
徐念犹豫了一下,揉捏着手中滑腻的触感,一咬牙,抖掉拖鞋完全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往里靠了靠。
盐千容翘起嘴角,看向屏幕:“开始了喔,看见那里那只了吗?”
“哪…哪里?”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在一起,感受着身侧近在咫尺的体温与幽香,徐念浑身发热,脑子煳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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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山坡下面,背对我们的那只。”
“嗯,看见了。”
“冲呀!”喊完就按着W不松手……
“不是,慢点,注意走位。”徐念控制着视角手忙脚乱。
盐千容才不管他:“嘿呀,承接来自师徒双剑合璧的威力吧!”
“跑偏了跑偏了,转回来。”
“哎呀你不要乱晃嘛。”
“没晃,我对不准。”
“笨死你算了……”
过了一会儿。
“……20分钟到了。”盐千容侧目看向徐念,忽然说。
正感觉操作渐入佳境的徐念忽然一顿,手下紧了紧,缩着脖子道:“没有,你记错了。”
“德性。”盐千容拱拱鼻子,随即甚是不解:“有那么好摸吗?”
徐念拇指搓了搓她光洁的手背,没有回答,转而说道:“这只旦旦兽…再不杀就跑了…”
盐千容巧笑的目光缓缓收回来,继续双剑合璧:“逃不出为师的手掌心!”
话落,笑容越发浓郁。
自己的手好不好摸不知道,但被他这么握着,肚子就一点都不疼了,而且总感觉,以后也不会再疼了。
41.师父会温柔一点的~
第二天一大早,徐念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厨台上的药包,愣了片刻之后,抱着脑袋懊恼不已。
昨晚上忘了给她熬药!
啧,长这么大第一次照顾人,就犯这么严重的失误!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起了,赶紧熬药做饭,昨晚上玩儿的不算晚,特地叮嘱了她好几次不许熬夜,应该不会赖床的。
没出意外,药和饭都刚准备好,主卧房门打开,盐千容面色红润、伸着懒腰走出来。
“对不起啊,昨晚上忘了给你……”徐念一边说一边转身,结果说到一半,剩下的随着口水咽回了肚子里。
盐千容浑身上下除了拖鞋,竟然只穿着昨天那件翻领毛衣!
一伸懒腰,慵然的神情可爱至极不说,毛衣下摆还堪堪包裹住臀部那诱人的弧度,比早先那件连衣裙还要短一截,雪白紧致的修长美腿在清晨清澈的阳光中折射出一条条闪亮的金边。
此景可入画!
不可与人观!!
“你……干什么?!”徐念脸色飞红,赶忙走过去。
盐千容歪着头,冲他眨了下眼:“我家徒弟是腿控,师父怎能不满足?”
然鹅徐念却不领情,又把她推回卧室:“你这几天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昨天疼成那样,又着凉了怎么办?!”
“hemm…我家徒弟怎么这么好啊…”盐千容被他推着,一副要感动哭的样子,等进了门,站在门口半转着身子回头,眉语目笑:“那就过了这几天再说,现在许你一个置换奖励,想要什么?”
徐念看着她满怀期待的容颜,想了想,试探道:“拉手?”
“??就这?”盐千容怀疑一声,嗔道:“没出息!”话落砰的一下关上门。
徐念被拍了一鼻子灰,十分纳闷儿:怎么了?小手多好摸啊,根本摸不够嘛!真是庐山挖玉、怀璧不知。
摇了摇头,转身盛药去。
不一会儿,主卧房门再次打开,换上了睡衣的盐千容踢着步子走过来,刚想问早饭是什么,迎头却看见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喝药!”徐念把碗递到她面前。
盐千容像只小猫一样凑到碗边嗅了嗅,顿时苦着脸:“可不可以不喝啊,我感觉已经好了…”
“不行!”徐念把碗放在桌子上,按着她肩膀坐下:“调理身子的药,说不定对你的伤有好处呢?”
“灵门多少灵丹妙药都作用有限,此世一碗普通的药汤能起什么效果…”盐千容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碗,小声嘟哝。
见她这副样子,徐念抱臂笑道:“呵,谁能想到昔日让人闻风丧胆的盐堂主,竟然怕苦!”
结果盐千容丝毫不为所动:“徒弟你的激将法太拙劣了…”
“咳…”徐念整个人一垮。
就在这时,盐千容眼睛一亮,缓缓起身道:“这药……为师真的喝不下去,除非……”
“除非什么?”徐念看向她。
盐千容双手交叉撑起下颌:“除非徒弟喂师父!”
徐念愣住,半晌,挠头道:“我……我喂你它也是苦的啊…”
“哎呀你就当照顾病人嘛,师父病得都……拿不动勺子了!”
徐念震惊:“你刚才还说你感觉好了!”
“现在又不行了……哎呀肚子好痛…”
“……”徐念无语。
她肯定是装的!又想趁机捉弄他!
昨天暗示喂爆米花就是,还好自己机智识破了!
可一想到昨天……
昨天她痛成那样,路都走不动了,万一现在真的又痛了呢?
想到这,他面色严肃地坐下来,端起碗,舀了一勺药汤,自己尝了一下,感觉温度正好,便伸到盐千容嘴边:
“快喝,马上凉了。”
盐千容双手紧紧按在胸口忍着笑意,张嘴喝药:“啊~”
徐念手一抖:“你别…别叫……”
“噗…”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盐千容终于没忍住,趴在肘窝里笑得直捶桌子……
徐念一头黑线。
就知道是这样!
“对、对不起。”没过一会儿,怕他反悔,盐千容努力控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再来一次吧。”
徐念犹疑地打量了她两眼,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汤匙又送到她嘴边。
这次没再发生什么乌龙,可一口药汤下肚,盐千容登时双手攥拳、整张脸皱成了苦瓜,嗓子里哼哼唧唧…可爱极了!
“真的那么苦吗?”看她这副架势,徐念本来想笑回去却又没忍心,无奈问道:“实在不行……加点糖?”
盐千容深吸口气,干脆地摇头,仰起小脸道:“徒弟就是糖!”
徐念脑袋一热,闷头喂药:“快…快喝!”
……
生着病,左右不能出门,上午两人窝在沙发上,盐千容端着平板继续练级,徐念抱着笔记本追番。
盐千容似乎练得挺专心,徐念却看得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往握着平板的那两只小手上瞄一眼。
说来也怪,怎么就心痒的不行…
“徒弟徒弟。”这时,盐千容忽然叫他:“你快看群里。”
徐念恍然回神,随手叉掉完全不知道在演啥的番剧,拿起手机打开自家群。
里面有个人发了个链接,点进去一看,是一条灵域论坛的帖子:
[青冢白虎门一门四部百余众,空降涅槃练级地;离经叛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念念不舍究竟何方神圣?]
徐念:“……”
现在的营销号还真是不让人失望,起标题的水平还是这么犀利。
“哗众取宠骗流量的,理它干嘛。”他说。
盐千容笑着说:“这么一来,是不是就没有玩家敢欺负我的念念不舍了?”
xiaoshuting.info
“差不多吧。”
盐千容神色一喜,紧跟着却转为沮丧:“哎,自从见到徒弟,总是被徒弟保护,师父的面子可往哪搁呀,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师父保护徒弟一次呢…”
徐念翻了个白眼:“你可盼我点好吧。”
“对了徒弟,你还记得上次为师回灵域之前,说过什么话吗?”
徐念看向她:“什么话?”
盐千容一脸狡黠:“感知灵力的方法。”
徐念回忆了一下,脸色唰的一下变红:“双……”
盐千容缓缓起身靠近他,像只要吃人的猫妖:“再不发挥一下师尊的作用,以后师父的形象可要立不住了。”
“你……”徐念心跳急剧飙升,蹭着沙发往后退,直到碰上靠背和扶手退无可退。
盐千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徒弟别怕,师父会温柔一点的……”
42.那里不好吃……
几分钟后。
徐念坐在沙发上,一件懵逼。
双修?
就这?
此时,两人盘腿对坐,衣衫完好,只是双手相交、共结卦印。
按盐千容的说法,她将以自身灵力为媒介,渡徐念初步感知。
这法子…反正徐念是没听过,也不知道有用没用,盐千容说她也是第一次尝试,能不能成全看天意。
经过上次的挫败,徐念倒也不敢抱啥希望了,就天选之子这职称来说,他还不如盐千容靠谱呢。
不过,要说一点念想没有那肯定是假的,毕竟…如果真成了,以后咱是不是也能横着走了?
“嘶…疼…”
“想什么呢?专心点!”盐千容冷不丁掰了下他手指,愠怒道。
实际上,她可一点都不轻松。
身上的伤虽然难以感知,但对灵力调动的阻滞是相当明显的,好比被人掐着脖子呼吸。
而且,不知道自己那傻徒弟是怎么理解双修的,反正在她看来,这种修练方法已经很羞耻了。
她要是真能坦然为之,也不至于在徐念第三次触碰到她的手之后,才接受被他那猪蹄子揉来捏去。
好在有了这些铺垫,现在总算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虽然她的脸色其实还有一点红润,但自家那只猪头应该看不出来。
对面,被教训一次,徐念也不敢再瞎想,只是没过多久,手上又不安分起来,一会儿捏一捏她弹软的指尖,一会儿搓一搓她滑腻的手心。
没几下,盐千容脸色透红都有些明显起来。
“哎呀…疼疼疼疼…”
“再不老实不管你了!”
“我错了我错了…”
接着,徐念强忍着内心的骚动,安静感知。
啧,女孩子的手都这么好摸吗?还是只有师父是这样?明明触碰到却不能摸,好难受,但一想到关乎他以后能不能横着走,就硬生生忍住了,而且……
徐念偷瞄了两眼盐千容额角细密的汗珠。
她看起来压力也很大。
想到这,他深吸口气,沉心闭目、静坐不动。
墙上的时钟不声不响转过好几圈,天色逐渐昏黄。
“铛铛!”
突然,徐念身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自己动了动,滑着滑着“啪嗒”一声滑落桌沿掉在了地上。
接着,两人身周许多东西都开始无风自动、要么就是打着哆嗦飘了起来:抱枕、平板、电脑、甚至盐千容及腰的长发……
很快,“哗啦啦”一声,这些东西又全都掉了回去。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两人睁开眼睛、双手分开,徐念紧跟着捏起一道卦印:
[巽卦·绕岸垂杨]
一道微风自背后起,掠过耳畔,再次将盐千容柔顺的长发轻轻吹起。
徐念内心惊喜骇然,一时愣住。
对面,盐千容挽了挽被吹乱的秀发,嫣然笑道:“太好了,成功了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她,美得无以复加…
“咳…”
直到她捂住口鼻轻咳一声,徐念才猝然惊醒,慌忙起身,却没成想因为坐得久了,腿都没知觉了,一个踉跄朝着面前的盐千容径直扑了过去!
“小…小心……”
“诶…你……”
“砰、嗙、铛啷啷……”
待乱七八糟的动静尘埃落定,沙发另一头,盐千容枕靠在扶手上,半蜷着腿、双臂护胸,一脸惊慌地看着面前仅不到半尺距离的…徐念的眼睛,呼吸急促、娇嫩的容颜彷佛用水笔一沾就能涂红整片夕阳。
修练前后,两人位置正好调了个个!
而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徐念这边更糟,身体里彷佛燃着一把大火,烧得浑身难受、口干舌燥,就像求灵若渴的魇,非要咬一口到嘴的美味才能罢休。
但很显然,他做不到……
于是直到盐千容身体的不适最终又压过那些突如其来的异样的应激状态,虚弱地干咳一声,徐念才恍然转醒,慌忙爬下沙发,踉踉跄跄地找饮水机去了。
他一走,盐千容慢慢也心有余悸地坐了起来,轻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徒弟冷不丁这一下,可给她吓够呛。
刚刚那一瞬间,孩子生几个、是男是女、名字叫啥都考虑的差不多了……
现在回想起来,顿时捂住脸:
羞死人了……
没一会儿,徐念把灯打开,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踌伫了一下后,还是坐在盐千容身边,轻声问:“还好吗?喝杯热水吧。”
盐千容捂着脸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接过水杯,另一只竖起来挡着不让他看。
她以为自己还脸红着,实际上羞赧的红润早已又被病态的白皙占据。
因此徐念仓促瞥到一眼她煞白的脸色,握住她挡着脸的左手,急切道:“是不是又不舒服?”
盐千容低着头哝哝道:“没有,就是有点乏。”
“那我扶你去休息。”徐念说着,放下她手里的水杯,把她手臂架在自己肩上,结果刚站起来,盐千容就差点摔倒。
“怎么了?”徐念忙问。
“腿…腿软…”盐千容咬唇小声道。
“诶,不要…”
第二次,她根本都来不及阻止,徐念又二话不说把她横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这个……这个臭徒弟…怎么又这样抱……又不娶人家……
于是再度泛红的小脸再次埋进徐念宽厚的肩膀里,直到被轻轻放在卧室床上,又抬起双手紧紧捂住。
徐念以为她难受,也就没再去扒拉,只是焦灼地说:“没想到练个感知一下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午饭都没吃,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去给你熬点粥,很快就好。”
盐千容捂着脸闷闷地点了点头。
徐念给她盖好被子,匆匆出门。
门一关,盐千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抱着脑袋、两只脚丫在被子里踢来踢去。
傻徒弟、臭徒弟、笨徒弟……
明明自己一直占据主动,怎么就时不时被他打乱节奏!照这样下去,迟早被他搞得迫不及待,还怎么捉弄这么可爱的徒弟啊?!
不行,步入新阶段的徒弟杀伤力越来越强,看来自己以后得小心点。
打定主意,她翻了个身重新躺好,深吸口气,直到心绪稳定,身体里一直上不了位的虚弱感才终于涌现出来,很快安静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恍惚传来徐念的呼唤,迷迷煳煳地翻了个身,抬手拍打着什么,嘴巴里呢喃道:
“徒弟别闹……师父那里…那里不好吃……”
卧室里,端着一碗红糖南瓜瘦肉粥,徐念半跪在床头前一脸无奈。
睡得这么死,竟然还说梦话,说的啥还听不清,就听见一个吃。
正想着,刚刚还叫不醒的盐千容忽然睁开眼睛,歪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念,又回头瞪着天花板,伸手摸了摸自己嘴唇。
刚才是……做梦吗?
他刚刚差一点点就…就亲上来了……自己好像还说了什么……不好吃,他…他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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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一脸凄然地看向徐念,颤声问道:“你刚刚……听见师父说梦话了吗?”
“听见了啊。”徐念随口回答。
“henmm……”盐千容顿时拉起被子捂住头,绵长的闷哼声从被子里悠悠传出。
“只不过没听清,就听见个吃。”徐念接着说:“所以以后猪这个称号你……”
“嗖。”
盐千容扯下被子露出两只好看的大眼睛:“真的吗?”
徐念愣愣地眨了眨眼:“对啊。”
“我家徒弟最好了。”盐千容开心地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伸出双手:今天是什么粥?”
徐念一脸犹疑地把碗递给她,总觉得她哪里不对。
43.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啊~”
“都、都说了别叫……”
床前喂药,眼瞅他第二次还是这么羞怯,盐千容抿嘴笑起来。
看看,这么可爱的徒弟怎么能一口给他吃了,必须细嚼慢咽才行,以后可要注意了。
而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端着药碗的徐念则是一脸无奈。
方才她喝完两碗粥,又把熬好的药端过来,不出意外,还得自己喂她,有什么办法,谁叫她是病人呢。
而且她今天还帮自己感知灵力,为此身体又不好了,所以捉弄取笑什么的就随她去吧。
“还洗漱吗?”喝完药,徐念问她。
盐千容摇摇头:“困了,要睡觉。”
徐念鄙夷地斜视着她:“仙女都不洗澡的吗?”
“你又嫌弃我!”盐千容嘟起嘴巴。
徐念撇开视线:“我只是提醒一下。”
“人家这两天不舒服嘛,而且师父可是正儿八经的高阶灵修,有灵力循环在,很长时间不洗澡也不会臭的。”
徐念侧目看着她。
确实,凡人就是天天拿牛奶洗也洗不出来这么好的皮肤,看看这脸蛋,什么叫吹弹可破,再贵的化妆品抹上去都是污染。
“等等。”这时,盐千容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惊喜地看向徐念:“你刚才叫我什么?”
徐念挑了挑眉,回想了一下,说道:“仙女?”
“再叫一声。”
“仙女…”
“再来再来!”
“仙女!”
“还要还要!”
“睡觉!”
“hemm…”
“不许玩手机!”
“哦。”
……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徐念刚从卧室出来,就发现浴室里开着灯,哗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
望着那道磨砂玻璃门,他喉结动了动。
嘴上说得轻描澹写,以前竟然都没清晰地意识到,有一个灵门仙女在自家浴室洗澡……
她叫盐千容。
嘶,想一下都气血翻涌,要是看一眼,怕是要当场爆血而亡吧。
想到这却又挠头,当年自己看番剧看到这些场面都快进的,现在想这些干嘛?
槽,原来因为那些都是假的吗?
难道爷实际也是个lsp?
不,绝对不是!三次元的美女爷也没多看过一眼。
可话又说回来,跟盐千容一比,那些真的算美女吗?
难道爷是个高标准lsp?
妈的这标准也太高了点。
如果有一个跟盐千容同级别甚至比她还漂亮的女人在这洗澡呢?
呵,抱歉,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惊蛰谷谷主和摘星楼楼主都差着呢。
这可不是他自带滤镜,论坛投票搁那摆着呢。
可如果真有呢?别的次元的?
是吗?
那就请滚出我家谢谢,我师父的沐浴露我都不准用,哪来的傻逼娘们儿这么不识好歹?!
看,爷不是lsp吧?
“咔嗒。”
这时,浴室门忽然打开,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的盐千容缓缓走出来,手里毛巾正在擦头发,浴袍下摆随着走动而开合让白花花的大长腿若隐若现,未擦干的头发还在滴水,额前一缕恰好滴在蓄了薄薄一层池水的精致锁骨里,隐约能听见“啪嗒”一声,于是那池水便溢出一缕清泉沿着白皙嫩滑的肌肤向下流动,流进浴袍领口恰好覆盖的茫茫山谷中……
“咕咚。”
徐念结结实实咽了口什么东西。
出来就撞见他这副样子,吃过一次浴袍亏的盐千容急忙攥紧领口,低头跑进卧室换睡衣去了。
剩下徐念一个人杵客厅发呆。
不一会儿,跟魔怔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走进厨房、熬药做饭。
刚烧上水,换好睡衣的盐千容悠悠然走了过来,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在他面前。
“干嘛?”徐念尚且心慌意乱。
“香不香?”盐千容笑着问。
徐念耳朵一热,低头继续剥荔枝:“好了知道你洗了澡了。”
盐千容嘻嘻一笑,低头看向厨台:“在做什么?”
“荔枝核桃水果粥。”
“每次都不重样,我家徒弟这么厉害了吗?!”盐千容惊叹道。
“那是,一位伟大的厨师怎么能允许一周之内吃重样。”徐念先是装了个逼,然后又装了个逼:
“不过这两天你生病,吃的都是粥,还是单调了点,等你病好了,本厨师让你见识真正的水平!”
“我感觉我已经好了。”盐千容当即说道。
徐念半睁着眼睛看向她:“你昨天也这么说过。”
盐千容讪讪一笑:“这次是真的!”
“不行。”徐念说:“药还有两副,喝完再说。”
“奥。”
就在这时,盐千容一低头,一缕发丝悄然滑下,落在徐念正在剥荔枝的手上,一丝凉意晕染开来。
“你头发还是湿的。”他皱眉道。
“不然呢,捏个术式吹一吹?烤一烤?”盐千容哭笑不得。
徐念这才意识到,她还不知道吹风机这种神器。
“等一下,一会儿我帮你弄干。”
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但盐千容还是欣然应允:“好呀。”
等粥和药都熬上,设定好计时器,徐念进洗手间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为了避免一会儿在脑袋后面开启吓到她,先给她演示了一下,才让她坐在椅子上。
然而看着她一头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徐念忽然有些紧张,掏出手机临时补课。
这跟他脑袋上那几根毛可不一样,这么好的头发貌似是有讲究的。
“怎么了?”见他半天没动,盐千容回头问。
“没事儿我查查注意事项。”
盐千容欣慰地笑了起来。
几分钟后,徐念收起手机,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捧起她一缕长发,吹风机调到半温、打开中档。
呜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很聒噪,但两人的心绪却从未有过地平静。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来,盐千容闭上眼睛,特别享受这一刻静谧的时光。
等到头发完全吹干,厨房的计时器也响了起来。
“谢谢徒弟。”盐千容起身行了一个女子礼,把徐念看得有些愣神。
她当初哪怕对小枣行的都是江湖礼。
愣了片刻感觉自己想的太多了:“咳…不客气。”挠着头走进厨房。
盐千容望着他背影,施施然翘起嘴角。
……
由于昨天发生了点意外,徐念能够感知灵力这个事儿,俩人都没顾得上深入探究,于是今天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研究起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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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就是测试他现在处于什么阶段,反正术式他都会,根据可以调动的最高灵力水平就可以基本判断。
最后的答桉,是癸级不到!按游戏里的等级就是连15级都还没,基本算刚刚入门。当然,这跟这边稀薄的灵力状态也有关,但总的来说……
菜鸡一只。
哪怕是如今状态下的盐千容,依然可以一根手指拿捏他!
所以,得出结果后,盐千容在厨房拿了根擀面杖出来,掂量着对徐念说:
“从现在开始,为师有必要纠正一下你歪到姥姥家的术式基础了,我可爱的徒弟!”
44.没有OL,但有围裙
徐念现在有点后悔。
早知道那天就应该让她买上那套OL,再买一根戒尺……
这绝对无关什么win11,这只是……更契合此世上学求知的感觉,效率更高!
嗯,就是这样。
但现在也没啥补救措施,以盐千容的聪明,稍微一提她绝对怀疑,然后很快就能搞明白,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误会这东西总是难免的。
结果没成想,就是他胡思乱想这会儿功夫,盐千容就已经察觉到了。
“在想什么?”她微微欠身笑问:“是不是惋惜那身没买的OL套装?”
徐念一惊。
还没等他多想,盐千容紧接着又道:“这么说,我家徒弟是个M?”
这个字母,徐念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登时涨红了脸、大声喊道:“谁会是那种东西啊!!”
“那你为什么想OL套装?”
“我……”徐念一时语窒:“就是番剧看多了…惯性思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呐喊:
她真的还能算人类吗?怎么学东西这么快啊?!
然后盐千容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悠悠道:“是也没关系啊,为师又不嫌弃你。”说到这,嘴角微扬:“说不定,还能帮你……”
“说?了?不?是!”徐念咬牙切齿。
“哎呀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不要生气嘛。”
两人一直盘坐在沙发上,此时盐千容用擀面杖敲了敲中间的空档:
“既然不是,那就是不想挨打喽?既然不想挨打,那就要看你表现!”
徐念挑起眉毛:“什么意思?”
“每次纠正,我讲一次你学会了,就算过关;两次才学会,挨一棍;三次学会,挨两棍……以此类推!”
徐念又震惊:“这也太过分了,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而且我们这儿现在都不允许体罚好吗?”
“现在是为师教徒弟,自然要按为师的规矩来,与他人何干?何况你现在只是纠正,又不是从头学起,一遍足矣!”
徐念整个人垮下来,因为按照经验来看,一遍根本不够,至少他是不行。
“别急着丧气啊。”盐千容笑着说:“如果表现好,有奖励!”
徐念眼睛一亮:“什么奖励?”
盐千容伸出早上在他眼前晃悠的香香的小手:“没挨够3棍,吃饭的时候它就是你的!”
徐念一咬牙:“就这么说定了!”
“那么,从最基础的式印开始吧。”盐千容正襟危坐、严肃开口:“起太一无极印。”
徐念也挺直身子,长呼口气,抬手结印。
“双手无名指和小指要弯曲向下,不要随便耷拉着,大拇指不是弯曲向上、而是向掌心内扣,右手要比左手高出一个指节的高度,听明白了吗?”盐千容说:“再来一次!”
徐念依言重新做。
刚做好就听对方又道:“把手伸出来!”
徐某人不服:“我哪儿做的不对了?”
“右手比左手高一指节,你那都快分家了!”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于是犹犹豫豫地伸出右手。
“pia!”
“嘶~”
疼……
她是真打啊!
“继续,再来一次!”
这次徐念认真了,一把过!但是从太一到八卦,足足七十一印,总难免有那么几次记得不是很清楚,于是整整一个上午,客厅里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后到饭点,统共进行到25印,他挨了足足10棍!
于是偷偷掏出小本本,一边嘶哈嘶哈,一边记下今天忍受的屈辱!
然而当他刚走到厨房准备做饭的时候,却听身后的盐千容说道:“今天为师来做吧。”
徐念整个人一愣,不确定地问:“你……会做吗?”
“徒弟教我喽。”盐千容站在他身侧,笑着说:“你说我做。”
“那就还…焖饭吧,简单。”徐念木木地说。
“好的。”盐千容来到厨台前,看向他。
“emm…别把衣服弄脏了,先戴上围裙。”
盐千容捋了捋长发,从兜里掏出发绳把头发束起来,然后从旁边挂环摘下围裙戴上,扯起背后的两根绳子,对徐念说:“愣着做什么,来帮我啊!”
徐念慌忙走过去,心里愈发凌乱。
这个绳结……自己也可以系吧?可为什么帮她系,也没有丝毫违和感,甚至好像……理当如此?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在他生疏的指导下,一顿简单的焖饭都快做出了满汉全席的功夫,要不是盐千容理解能力强、学得快,这顿饭怕是能当晚饭吃。
直到电饭锅开始工作,两人坐在餐桌旁休息,盐千容美目狡黠,看着徐念道:“把手伸出来。”
徐念一惊,赶忙把手背到背后。
盐千容哭笑不得:“我又没拿棍子,你躲什么?伸出来!”
于是徐念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出去。
十棍都在右手,因为右手皮糙肉厚,经打。
没成想刚伸出去,盐千容轻轻把他的手捧在手心,柔声问:“疼吗?”
徐念瞳孔一瞠,移开视线道:“还…还好吧。”
紧接着,盐千容捧起他的手、微微俯身,朱唇轻启、凑近缓缓吹气,同时小手上蕴起灵力。
命系虽不通治疗术式,但灵力蕴养的方法整个灵门通用。
“我小时候学术式,母亲就是这么教我的,她打得可比我用力多了。”说着,抬起头又问:
“还疼吗?”
徐念脸色泛红,摇头道:“不疼了。”
听着她的呢喃,感受着手上的舒适,徐念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围裙,做好饭之后捧着他的手,给他吹气缓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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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心都化了……哪里还感觉得到手上那点疼。
“以后不打你了好不好?”盐千容忽然说。
听见这句话,徐念本想说好,可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却没能说出口。
“犹豫了?徒弟果然是个M!”盐千容掩嘴轻笑。
“不是!”徐念又咬牙。
如果能直接享受果实的甜美,谁愿意吭哧吭哧去种树?
“是不是都不打了,换一种惩罚方式。”
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徐念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换什么?”
“俯卧撑吧。”
“切。”徐念不屑地松了口气。
虽然自从沉迷游戏之后就很少锻炼了,但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起什么的,偶尔心血来潮还是会做一做,再加上小时候底子好,现在做个三五十个还是轻轻松松的。
结果盐千容看着他自信的表情,刚刚吹气时温柔的唇齿缓缓吐出一把杀猪刀:
“我坐在你背上,你做俯卧撑。”
徐念懵。
45.阴烛雨妓
有人是臀控吗?
如果有请自觉站出来谢谢。
反正徐念始终坚定认为自己不是。
然而此刻,感受着那紧贴腰背的弹软触感、随着身体起起落落,他整个人夸张的脸色和心跳很难说…只是因为运动。
而带来这种感觉的始作俑者,盐千容此刻翘着腿、拿着平板在浏览他追过的番剧。
“明明看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还跟个木头一样。”
徐念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憋着力气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盐千容笑:“能让木头开花,才显得师父有本事。”
“你—有—本—事,从—上—面—下—来—啊!”徐念咬牙。
“师父很重吗?没有吧?”
“你—试—试!”
“你确定?”
徐念不说话了。
脑海里浮现出盐千容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这要给他一坐,那不得坐断了?
不对,她可是高阶灵修,身体素质远非常人能比!
呃,就算这样,那也不能坐啊!摸两把不好吗?
咦?我在想什么?
爷不要变成lsp啊!!
……
如此朴实无华的修练,没羞没臊地持续了两天,才算差不多完成,因此即便药喝完了、盐千容的病也基本好转,两人还是没出门。
5号晚上,吃了晚饭,俩人依旧窝在沙发上,准备打会儿游戏,徐念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明天定了跟天宫和鱼龙会在纸烟城碰个面。”他说。
盐千容皱起眉头:“明天?”
“对。”徐念答:“半个月前他们就放话了,之前忘了跟你说。”
盐千容放下平板托腮思考。
她知道这两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们两家正律会到场吗?”没一会儿,她又问。
“应该会吧。”徐念说:“毕竟之前都放话要踏平往生堂呢!”
“笑话!”盐千容一挥手,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冷傲:“我幽幽昆仑、三千里忘川是他们说踏就踏的?八万年山河命脉,奈何天往生大阵,当年那是镇压过圣兽麒麟的存在,他们踏一个试试?!”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徐念当然知道这些,否则十年前那些灵门正统怎么只会嘴炮打的响?天天喊往生堂把人交出来?
想着,他笑着劝说:“不管他们踏不踏得动,就算损坏些花草树木也是不好的。”
盐千容盯着他看:“可那是两个正律哦,就算你勉强能抗衡其中一个,另一个怎么办?”
徐念随口道:“简笙他们四个联手,应该能打。”
“那要是……王城…甚至释院也到了呢?”
“那确实不好办…”徐念抓了抓后脑勺。
见他苦恼,盐千容灿然一笑:“放心,师父永远跟徒弟在一起!”
徐念只理解到这句话的表层意思,急忙道:“你干啥?你别乱来啊!我们是玩家我们横竖不会死的,你可不一样!”
“我乱来什么?”盐千容又拿起平板笑着说:“我是说明天我用念念不舍去给你加油!”
“……”
见他不说话了,盐千容收回视线、却并未聚焦在手中的屏幕里,眉目间隐有忧思……
徐念只见她又端起平板,凑过来问:“多少级了?”
盐千容愣了一下,才瞥了他一眼,笑着回答:“25。”
“挺快的啊。”
“也不看师父是谁。”
就在这时,徐念的手机响起“嘀嘀嘀”的提示音,顺手点开查看。
“怎么了?”盐千容看他神色古怪。
“白鹿镇出现白子四——雨妓和黑子二——阴烛的踪迹,而且好像已经打起来了。”
“那夫妻俩?”盐千容喃喃一声后,扔下平板拽着徐念就往次卧跑:“那还等什么?!”
“你急啥,你个20来级的小号去看戏啊?”徐念不由好笑。
盐千容回身白了他一眼:“监督你这几日的修练成果!”
徐念顿时打了个哆嗦。
次卧。
“你坐这个,我设定好了每半小时按摩5分钟。”徐念把盐千容按在按摩椅上,然后自己坐在电竞椅上。
结果盐千容又把他薅了回去:“去打架的是你又不是我,让你那些朋友知道了还以为为师虐待你呢!”话落,她拿着自己的头环又躺在了徐念的单人床上:“我还在这里就可以,谅你也不敢对为师有非分之举!”
徐念一头黑线。
今天她穿毛绒睡衣,没那么明显,但也不敢多看,拿起自己的头环说道:“我先上了。”
十几秒后,盐千容看着好似睡着的他,眼睛滴熘熘转了转。
……
白鹿镇,位于玉熙城西南20里,现在盐千容已经会自己使用回城卷轴和传送阵了,所以徐念就在玉熙城等她,结果等了五分钟才看见人。
“什么情况?”他一边起阵一边问。
“就耽误了一小会儿嘛,快走吧快走吧。”
他也没当回事儿,阵成人去。
白鹿镇。
这里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世界消息半个小时前就发出去了,结果到现在也没来几个高手,如果单一个雨妓倒是也能应付,但阴烛那可是堪比正律的实力,在场一个69级以上的都没有,打个锤子。
今儿也是奇怪,头部公会主要成员跟赶趟似的,大多都不在,比如简笙去医院探病了,斐廉那家伙还在外面喝酒呢,鹤准也被家里逼着相亲去了,梁秋澄一个辅助光她过来也不顶用啊。
其他公会一个个不知道啥情况,估计也都大差不差,剩下的则是各有各的事儿,第一时间赶不过来。
于是在场普通玩家眼看着前面的人跟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往下倒,焦躁得不行,再这样下去,又白忙活一场。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战场边缘,一股小龙卷风忽然卷起,看到这东西,玩家们纷纷激动起来。
“你老刮风做什么?”等阵势散去,盐千容疑惑问。
她早就想问了,一个空间术式除非他故意的不然哪来这么大风。
“看起来帅啊!”徐念理所当然答。
盐千容向他投去嫌弃的目光。
徐念不以为然,笑着朝战场中心走去。
雨妓他看都不带看,直接奔着阴烛去的。
目前主要跟后者打着的,或者说,正在勉强承接那家伙攻势的,一个叫[为爱痴狂],猎场的顶尖高手之一,68级,烟火表演那天晚上刚见过;另一个叫[词短情长],长歌副会长,之前纸烟城喊秃驴那个,也是68级。
双方打得正酣,突兀一道天雷噼下来,三人交换招式、同时后退躲闪。
紧跟着便发现了走近的离经叛道。
“诶妈,可算来一靠谱的。”词短情长长剑一拄一副累惨了的样子。
“徐会长,这家伙可交给你了。”为爱痴狂也不自然地笑着说。
徐念甩了甩手:“他今天算是栽了。”
“诶,来了挺好,但你也别逞能,这可是阴烛,不是伥影集。”词短情长劝道。
“确实,对方毕竟相当于正律的实力,你先拖住他,等再来几个人,配合稳杀。”为爱痴狂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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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俩赶紧过去吧,没看那边还割着麦子呢!”徐念催促道。
“诶行行行,你牛逼你看着办吧。”词短情长放弃治疗拉着为爱痴狂打雨妓去了。
剩下阴烛终于跟这新来的家伙对上眼,没成想刚对上眼,就听他大言不惭:
“托神之厌的福,你们这些东西在我这仇恨值已经拉满了,听清楚,一会儿我要把你钉在那边望楼上,直到明天清晨的太阳把你晒成渣渣。”
46.大!招!
哪来的傻子?
阴烛一脸纳闷儿。
神之厌?那疯子怎么着他了?
算了,赶紧解决掉离开这里吧,一会儿真来个律就不好走了。
正想着,他忽然发现对面那家伙手边开了个阵,从里面抽出一把剑。
那剑刚直颀长、凌厉帅气,通体赤金色,似烈焰红莲浇铸、浴火而生。
“这把剑……”阴烛眯起眼睛:“你是新生双律之一,那个差点断了传承的命系传人?!”
徐念挑眉:“认识我?”
阴烛冷哼一声:“赤巫是你杀的吧?”
赤巫,原黑子五。
“没错,是我。”
阴烛嗤笑着点了点头:“很好,这笔帐迟早会算的。”
“你老婆还真多啊!”徐念讶然。
“那特么是我妹!”阴烛大喊!
徐念大悟:“感情你们棋众还是家族企业?”
“???”
“哦你听不懂。”徐念咂了咂嘴:“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砍了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阴烛歪头:“我找你算账有什么问题?”
徐念愣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好逻辑!”
“谢谢,不过我还是想说,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听见这句话,徐念有些蛋疼。
不瞒你说,当初我家师尊都差点让我砍了,你妹那算个鸡儿啊?
见他不说话,阴烛也没再追问,摆了摆手:“走了,再见。”
“又想跑?”徐念长剑一甩:“说好的算账呢?”
“急什么,不走等你们群殴吗?”阴烛不屑:“你又不跟我单挑。”
“我来就是为了跟你单挑。”徐念摊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说是不是,老婆?”随着他话音落下,另一边战场的雨妓甩了一个大招逼退众人,两个闪身来到阴烛身边,骚里骚气地趴在他身上:
“这几位小哥一个赛一个俊俏,真的不吃两个在走吗?”
“要不你吃,我走?”阴烛非常自然地问。
“走!这就走!”雨妓急忙改口。
“那就拿出来吧。”
“现在就要用那个吗?”她一脸可惜。
“没办法,不用怕是走不了。”
“哎,那好吧。”
话落,她从腰后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金属圆盘。
看见这东西,在场但凡认识的玩家,以及少数npc,全都一脸震惊。
紧接着,圆盘发出一道强光,将阴烛二人身影吞没,待强光敛去,原地空空如也。
这……
周围人议论纷纷。
“那个圆盘是……”盐千容的话音在身边响起,徐念神色稍显凝重:
“天宫的鸿蒙金碟。”
“魇无法使用灵器。”盐千容简单推问:“灵门有叛徒?”
“恐怕没那么简单。”徐念回复:“鸿蒙金碟不是术式,是珍贵的消耗品,npc应该不至于这么大方。”
“你的意思是……玩家?”
徐念点头:“再珍贵的游戏物品,那也终归是游戏物品,不需要拿来保命,无非损失点钱财。”
“目的是什么呢?”盐千容不解。
徐念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纯粹为了在游戏里当个反派?而且还是幕后黑手那种?
有意思吗?什么怪癖。
想到这又不得不让他在意另一件事情:虽说十年前还没有玩家,但当年神之厌很可能也有人帮他,这两拨人之间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思虑半晌无果,他叹了口气:“走吧,白忙活一场。”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莫名笑了笑。
这个笑徐念可太熟悉了,登时后背发凉:“你笑什么?”
“没什么。”盐千容划拉出系统菜单:“我先下了。”
看着念念不舍化作白光消散,徐念上下前后左右看了看,没看出哪里不对,于是揣着疑惑简单跟纸短情长和为爱痴狂打了声招呼,也下线了。
摘下头环,次卧里没瞅见盐千容,渐渐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来到客厅,看到她靠在饮水机墙边捧着一杯热水,徐念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应付天宫鱼龙会那帮傻叉。”
“嗯,好啊。”
“你先洗?”徐念本想谦让一下。
没成想盐千容促狭着看他:“这样一来,里面就能暖暖的、香香的?”
徐念耳根一热,但又不服气:“凭什么我先洗就不能暖的香的?”
“你香个屁,臭死了!”盐千容撇开脑袋喝水。
“那我先洗,臭死你!”说完气呼呼走进洗手间。
没几秒钟…
“盐!千!容!”
“噗…”听见这声喊,正在喝水的盐千容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徐念怒不可遏从洗手间走出来,指着自己额头上的“大”字、左脸上的“木”字、右脸上的“头”字,咬牙切齿道:
“是不是你干的?”
家里总共就俩人,也没啥好装傻的,但盐千容还是一脸无辜地问:“师父的字不好看吗?”
徐念胸膛快速起伏,不一会儿,掏出小本本,打算记下她此次的罪……
诶?
我小本本呢?
徐念在衣兜里摸索半天无果。
“咳…”这时,前方传来一声清咳,徐念下意识抬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的小本本被盐千容拿在手里!
“你……”他急忙跑过去,小本本却已经被盐千容贴墙藏在了背后。
“让师父看看嘛!”
“不行!”
“为什么?”盐千容轻轻蹙眉。
徐念低头抓着后脑勺不答话。
“说不上来就是可以看。”
“不行!”徐念勐地抬头。
盐千容笑:“让师父看看给你牵手。”
徐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那也不行!”
“两只手都给你。”
这次挣扎得更久,但最后还是否定:“那个真的不能给你看!”
盐千容嘴角一撇,微嗔道:“再不同意,为师可放大招了!”
“你就是放绝招都不……”
“叭~”
一瞬间,时空恍若静止。
因为刚喝过热水,即便是轻触即离,那张晶莹而Q弹的小嘴依然在那个“木”字上留下了更加温润的触感。
盐千容轻轻踮起的脚尖缓缓放平,微透红润的脸颊上漾着樱花落入春水般清甜的笑容,目光落在已不知第多少次当场石化的徐念眼中,悄悄把小本本放回他的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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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洗手间,时不时低头笑一下,脸上靡靡绯红久久不散。
47.赴约
昨晚上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徐念就已经不见了,次卧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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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盐千容伸着懒腰走出房间,一眼看到他在厨房里忙活,巧笑走近,发现他脸上那三个大字已经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洗掉的。
“哇,煎蛋诶!”
煎锅里噼里啪啦的,两只圆形模具圈住两只煎蛋,小火静候,即可软心而不煳底。
“这是要做什么?”盐千容问。
徐念话音比平时要小:“放进两片面包中间,叫三明治,还有那边那两片生菜和火腿都会放进去。”
“喔。”盐千容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那我可以要两个煎蛋吗?”
徐念视线往这边移了移,回应:“嗯。”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铁圈圈放进锅里,打进去一枚鸡蛋。
“你要喝牛奶还是果汁?果汁也可以热一下。”鸡蛋打进去之后,徐念问。
“牛奶吧。”盐千容欣然道:“我来热我来热,你喝什么?”
“一样吧。”
“好。”
一顿简单的早餐,徐念闷头不说话,只有盐千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吃到一半,开口问:
“跟那两家约的几点?”
徐念愣了愣才回答:“巳时初,上午9点。”
看了眼时钟,八点半了,盐千容忽然叹了口气:“好麻烦啊,好好的日子都被他们打扰了,我们可以不理他们吗?”
“不好吧。”徐念说:“已经都定好了,而且这事儿不解决总归是个麻烦,我们要查清当年的真相,就不能再让他们瞎捣乱。”
盐千容咬了口三明治:“其实我觉得,当年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师父不在乎世人怎么看,只要我家徒弟相信师父就够了。”
“我在乎!我不允许他们那么说你!”徐念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攥拳,嘴上还挂着牛奶,坚定的语气脱口而出,没过一会儿,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又低下头去。
盐千容被他不容置疑的态度说得一怔,明明没有味道的牛奶好像加了一屋子的蜂蜜,甜到心里紧绷绷的,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早餐快吃完,她才又开口:“要是灵域也能像此世一般太平就好了,人们安居乐业,可以永远跟喜欢的人自由自在地生活。”
听她这么说,徐念也有些感慨。
都说乱世才是常态,跟天天命悬一线相比,房价是不是也不算什么了?
想到这他又皱眉。
不行,一码归一码。
“徒弟。”这时,盐千容忽然唤他。
“嗯?”他抬起头。
“你说,当师父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就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徐念看着她的眼睛,嘴巴动了好几次才闷头说道:“不行!”
心跳陡然漏掉一拍,盐千容咬唇问:“为什么?”
徐念把最后一点三明治塞进嘴里,含含煳煳地说:“你可以不走,念念不舍该去还得去。”
盐千容微微瞠目。
这家伙……
她怔怔望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不已,嘴角好看的弧度抑制不住地翘起来。
饭后,两人收拾完餐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徐念木木地问:“时间差不多了,要上线吗?”
“嗯。”盐千容笑答。
纸烟城。
青冢要跟天宫和鱼龙会npc约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玩家圈子。
是的约战!原本说的是会面,传着传着就传成了约战。
不过问题也不大,没有人会觉得这场会面打不起来,毕竟两大门派追缉盐千容这么多年,青冢为保她硬刚四大公会,两边怎么看都是要死磕到底的意思。
因此,今天上午,纸烟城又聚集起了好几万人,准备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大戏。
其中,公会榜前列的基本悉数到场,等级榜上的高手们也大差不差,猎场的A字头、长歌的王侯将相、南山南的蓬莱、烟火社的寸荧尺玉,等等。
当然,还有青冢的四象二十八宿,今儿一个不少,全在。
离经叛道和念念不舍基本算是卡着点最后到场的,从城内来到北城门,该打的招呼差不多都打了,最后站在自家阵营最前面,望着北方。
半天瞅不见天宫和鱼龙会。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杀魇的时候看不见人也就算了,开个会还迟到。
好在也没等太久,半小时后,地平线上出现乌泱泱一大队人马,粗略一看估摸有几百号。
几百号人泾渭分明,左边的穿得乱七八糟、放浪形骸,正是鱼龙会;右边是统一的青白道服,只有款式细节存在差别,是为天宫。
走在最前面的有两人,一个跟地主老财似的、膀大腰圆;另一个发须皆白、衣冠华美,颇有些仙风道骨。
东海鱼龙会帮主、当代洪律——雷钟;云顶天宫宗主、当代玄律——叶朔。
这两家的到来是意料之中,事实上,如果真的只有这两家,还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青冢,所以许多玩家都期待的悬念,是会不会有另外两家……
“后面,后面还有!”
城墙上的玩家站得高望得远,在天宫鱼龙会两家后面,还有一队人马,人数不过百。
“王城和释院?”城墙底下有玩家喊着问。
“对,没错。”
从装束上看,几十套锃亮甲胄、几十件穷酸袈裟,领头的还是两人,一个铠甲铮铮、威风凛凛,一个始终举着手面无表情地念经。
中州王城城主、当代将律——魏君立,离山释院住持方丈、当代禅律——悲风。
“乖乖……”
玩家们不澹定了。
四大正律齐至,游戏开服以来首次!
虽说王城和释院都没带多少人,明显只是来压阵的,但人两家老大来了比啥都说明问题。
这回,青冢怕是要栽。
“还是姜大美女有远见。”
城楼上,四家公会的老大站在最高一层的楼栏前,曹玄德说道。
“哼,这回我看他怎么保那傻逼娘们儿。”窜天猴不屑道。
旁边,隐藏色号和施主莫怪交换了下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感情这俩货真是来看戏的。
“要是人真被他们抢走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隐藏色号说。
曹玄德看向她:“什么意思?”
“NPC就算把青冢的人全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实际损失,顶多被锉一锉锐气,让你心里爽一爽,可这样一来,我们也得不到任何真正的好处,情绪价值在商人眼里,从来不计入实际成本和收益。”
施主莫怪说了一长串。
“这么说你是打算帮忙?”窜天猴反应过来:“有代价的帮忙。”
“当然。”隐藏色号抱臂笑着:“届时就看咱家弟弟,愿意为他师尊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48.你是谁?!
“你就是那个命律新一代继承人?”
阵前,天宫宗主叶朔捋着胡须问。
“是。”徐念答。
“冤有头债有主,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相信当年往生堂本身是无辜的,所以矛头从来都指向盐千容一人,如今,你当真要为了她一个叛徒,把整个命系拖下水?”
叶朔继续逼问。
“这些年你可曾见过她与五更或棋众勾结?”徐念反问。
“何意?”
“你说她是叛徒,她总得图点什么吧?那请问你觉得她当年到底图什么呢?”
鱼龙会帮主雷钟操着浑厚的嗓音吼道:“鬼知道她图什么,魏城主和王城部众当年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何况这几年她也没少杀灵门正统灵修。”
“到底谁要杀谁?我现在要杀你,难道你站着不动让我杀?”徐念目光陡然凌厉。
“你……”雷钟语窒。
念念不舍站在离经叛道身后,神色愈发紧张。
“所以你们根本连动机都忽略掉了,就因为有人告诉你们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说到这,徐念心里其实也有些难受,他以前何尝不是如此?
而对面,听到他这话,王城城主魏君立挺胸抬头道:
“小兄弟,我王城将士向来说一不二,当年我们陈述的事实,本城主愿以性命和毕生名誉担保。”
徐念看向他:“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魏君立皱起眉头。
“你这是什么话?”雷钟又吼。
徐念视线又转:“她当年说过,神之厌也曾出现在那里。”
叶朔:“你既然知道神之厌,就应该清楚他当年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还在调查!”徐念打断他道。
三律互相看了看,叶朔问:“你查出什么了?”
徐念神色认真:“灵门里,很可能有人帮他。”
雷钟笑了:“就是一百个人帮他他都……”
“昨天晚上阴烛和雨妓在白鹿镇用了一枚鸿蒙金碟,你们应该收到消息了?”徐念又打断对方。
叶朔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件事我们自会查清楚,但这与眼下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来有不少灵修能复活,魇都知道,你们应该也知道?”
叶朔眯起眼晴,拱手向天:“天道轮回、恩茫不测,此乃神明眷顾、佑我灵门正统,正因如此,奸佞叛逆才坚决不可留得!”
听他这么说,包括徐念在内不少玩家都笑出了声。
片刻,徐念说:“相信我,有些事真的超出了你们的认知范围,当然,也很可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所以,别再瞎折腾了,等事情查清楚,或者抓住神之厌的那天,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话说到这份上,三律又互相看了看,叶朔开口:“可以,但前提是,盐千容交给我们,由我们来看押。”
“不可能。”徐念直接拒绝。
叶朔神色见冷:“年轻人,我们已经做出了让步,希望你认清局势。”
“抱歉,我家师尊就愿意吃我做的饭,你们那山高水远的,我怕她水土不服。”
此话一出,盐千容首先一愣,低头捂脸。
这大猪蹄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说什么……
放眼全场,玩家们也集体震惊!
过河的雏搁自家阵营里低声嚷嚷:“看看!老子说什么来着!两个次元都有老婆……”
“啪!”
简笙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他们这边欢乐,对面可就拉下脸了,叶朔手一伸,背后长剑自然出鞘、被他握在手中:“后辈年少,轻狂有理,但该教训还是要教训一下,不然太没规矩也容易出事。”
徐念没接他这废话,起阵抽剑。
看到这一幕,周围玩家们兴奋了。
“来了来了,离经叛道拔剑了!”
“好久没见他拔剑了,最近两次都没见着,今天终于有机会看一眼了。”
“对手还是正律,这绝对是开服以来能排进top3的战斗场面。”
场中,叶朔的目光也落在那把剑上:“我听说过你这把剑,据说比我手中的元阳也不差。”
“什么叫不差,比你那烧火棍强多了。”
叶朔轻笑,没计较他这孩子脾气,长剑起势,神色陡然严肃:“剑名?”
徐念心领神会,目光如电,左手单手结印,剑身瞬间通红:
“最低燃点!”
“嗖”的一下,叶朔手中的[元阳]脱手而出、朝徐念直射过去,被真正贼像正儿八经的烧火棍的[最低燃点]轻松格开。
紧接着,随着叶朔手势变换,元阳速度越来越快、剑式变化也越来越多,好像有无数把剑在同时进攻,眼瞅着离经叛道有些应接不暇。
“adc是吧。”冷不丁,徐念念叨一声:“法爷怕不怕?!”
[坤卦·山崩地裂]
“轰隆隆”一声,叶朔脚下的地面突兀开始断裂,他人登时一个踉跄,顾不上手势、急忙腾跃而起,结果刚跳起来,一道人影已然近在眼前!
[震卦·奔雷闪]
雷闪的变式,从徐念刚才站的地方到此刻的空中,一路细小的电弧噼里啪啦闪烁着,宛如一道金色闪电轰然掠过。
“铛!”
紧接着,元阳再次跟最低燃点撞在一起,叶朔呈守势持着不知何时回到他手中的长剑,下一秒,一转攻势。
[仙法·流云剑气]
元阳剧烈颤动起来,“嘣”的一声将徐念整个震开,叶朔显然也不只是个adc,持剑欺身、挥剑就砍。
[仙法·落霞纷飞]
剑如夕阳、势同霞光,只一剑,便若半个晚暮秋凉。
[巽卦·万叶遮天]
晚暮秋凉,怎可无风,最低燃点剑花一挽,撩动风起天南……
如此,两个人、两把剑,忽近忽远,招式剑法一个比一个华丽、一次比一次浩大,把周围玩家看的全都目瞪口呆。
这特么就是律级之间的战斗吗……
这时候要是凑上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然而,叶朔作为正律、几十年的光景不是白活的,即便徐念经过盐千容的悉心调教已经改正了术式基础,但毕竟时日尚短、未及完全消化,因此几十招之后,叶朔渐渐地开始压制徐念。
普通玩家暂时看不出来,但场间高手均可看破。
比如城楼上的几位已经开始笑了起来,青冢自己人则纷纷皱起眉头。
而念念不舍,双手在身前纠结缠绕片刻后,上前一步道:“不要刻意去回忆什么是对的,它们已经刻在你心里,你需要做的,只是让身体去顺遂本心。”
听见这句话,所有人齐刷刷把视线投过去。
念念不舍?
哇,这么贴心的老婆,好想要!
而且听说不介意和纸片人共享男朋友?
妈的好酸啊!
而场中,正在交战的二人听见这句话,叶朔微微皱眉,徐念则以退为进,短暂闭目,再睁开时,招式陡然流畅了不少,且仍在一点点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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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舍微微一笑。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叶朔眉头皱得更紧,脾气也上来了,开始不顾一切地甩大招,这样一来,哪怕在招式上不落下风,论灵力,徐念也不可能是他这老油条的对手。
不消多时,连普通玩家也看出来离经叛道落入下风了。
然而就在这时,念念不舍再度开口:
“用第六印,起[烧云染天]。”
战斗中,原本打算用离卦第一印结[不灭红莲]的徐念听到她的话想都不想猝然变招,身形斗转、长剑一划掀起漫天烈焰朝对手席卷而去。
刚刚想要闪避后近身的叶朔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变招搞了个猝不及防,仓惶也变招应对却难免慢了半拍,半招没接住再现身就宛如刚从火坑里刨出来的烧鸡、那叫一个狼狈!
周围吃瓜的顿时都笑出了声。
叶朔怒不可遏,朝念念不舍狠狠瞥了一眼,没工夫多想,持剑再次发起进攻。
结果没打两下,就听念念不舍又说:
“改艮卦,用[地泽一怒]!”
叶朔又小吃一亏。
“暂退,[且拒山河]。”
“[骤雨疾风],追他!”
“[平沙落雁]”
“[万花归尘]”
“[银河九天]!”
“再来!”
“轰”的一声,第二记银河九天落下,叶朔整个人从漫天雷鸣中倒飞出去、直直砸向地面。
当然,他没有真的砸进去,而是被飞身跃起的雷钟接住,否则在场的天宫弟子脸都没法要…
虽然……好像已经稀碎了……
叶朔吃了个大亏,但战斗力还在,被雷钟扶稳之后,顶着一头爆炸毛、长剑遥遥指向念念不舍:
“你是谁?!”
49.够了
念念不舍是谁?
不止叶朔想知道,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
众所周知,这么多年来,命系基本上只有离经叛道一根独苗,其他的除了半途而废的就是没打算打架的休闲玩家,而且统共也没几个。
那么问题来了:她怎么对命系的技能那么熟悉?熟悉到随便指导两句就可以压制火力全开的身为八律之一的天宫宗主?
所有人百思不解,也注定得不到答桉。
洪律雷钟显然是个直性子,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掏出一根棍子就朝徐念走去:“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厉害!”
可惜刚走到一半,一道穿斗篷戴兜帽的身影突兀出现,挡在他面前。
顾不准!
紧接着,一身轻铠的害怕麻烦、同样拿着棍子的煳弄鬼,以及一道术法捏起、额头上浮现出一枚莲花图桉的一澄知秋。
“吼吼,四门出手了!”玩家们又兴奋起来。
“不知道他们四个能不能扛得住洪律。”
“没问题,他们四个当年可是联手打过黑子一魅幽禾的。”
阵中。
“堂堂八律跟后辈打车轮战,不太好吧。”简笙笑曰。
然鹅雷钟看了他一眼,没顾得上回答他,先质问斐廉去了:“小斐,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跟这些人勾搭到一起去了?”
斐廉摊手:“哎,对不住了老爷子,你毕竟是个npc,认命吧,昂。”
雷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亏老子往日那么看重你,你……老子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
说完也没急着上,而是朝另一边的魏君立喊道:“老魏,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这边还有你们的人呢?”
魏君立当然看到了,简笙那可是王城三旗之一,只不过他没有雷钟那么急脾气,此时听见他喊才上前两步,悠悠道:“给我一个理由。”
简笙微微躬身敬了个礼,才说:“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有两重意思,简笙并不在意对方会理解成另一种。
“你现在退出,我便不插手这件事。”魏君立严肃道。
简笙摇头:“做不到。”
虽说他换掉一个律看似很赚,但剩下斐廉鹤准秋澄他们三个必然打不过雷钟,结果还不是一样。
魏君立也知道自己人是啥性子,不再规劝:“那看来雷帮主说的不错,今天是得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小辈不可了。”
话落,从部下手中接过长枪,与雷钟一同向四人走去。
叶朔则死死盯着徐念。
“完喽,青冢今儿是真栽喽,徐会长的二次元老婆保不住喽!”
“我咋听着那么像幸灾乐祸呢?”
“谁让他那么多老婆,还都那么极品,你不气?”
“啧……气!”
城楼上。
“等他们扛不住了,咱们就上。”隐藏色号说。
“多让他们挨会儿揍,挂不了就行,老子还没看够呢。”窜天猴说。
“这等心气难成大器啊老炮仗。”施主莫怪说。
“哼,没那指望,老子爽最重要。”
“有理。”曹玄德赞同。
战场。
二十八部是不能上的,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说,还有可能将战况进一步扩大,他们包括再下面的成员来只是为了防止对方率先发起大规模战斗。
至于接下来这场没有胜算的架,那该打还得打,简笙打算自己和秋澄对抗魏君立,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说不定能撑得久一些;斐廉和鹤准去打雷钟,那二虎子时不时打个嘴炮气一气他家老爷子说不定也能拖久一点。
至于为什么要拖久一点……
念念不舍此时来到离经叛道身边看向他,看到一个安心的笑容。
前方,两边六人架势都摆好了,眼看就要交手。
可就在这时,“嗡”的一声,半空中一张深蓝色的七芒星法阵突然出现,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里面掉了出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笔趣阁
他穿一身银线绣星的棉布长袍,落地之后茫然四顾,看到离经叛道后松了口气,朝他走去。
离经叛道也松了口气……
“抱歉,记错了。”那人面无表情地说。
“记哪去了?”徐念问。
“烟霞镇。”
“然后呢?”
“迷路了,往……不知道哪个方向走了一段,觉着不对,就重新找。”
徐念叹口气,摆摆手放弃治疗:“来了就行。”
“他是谁?”念念不舍轻声问。
他是谁?
周围众多玩家共同的疑问。
而但凡认识他的,此刻都不澹定了,包括城楼上的四位。
“[亦白],他怎么会来?”曹玄德问。
其余三人全都皱紧眉头,沉默不语。
“整个灵域目前10个律级中,除苍棱八律外,另外两个都是玩家,称‘新生双律’,其中一个大家都知道,是青冢会长离经叛道,而另一个[亦白]虽然也一直待在等级榜上,但向来很神秘,没有公会,也鲜少露面,几乎没什么人见过他,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跟离经叛道这么熟。”
有大致了解的老玩家如此解释。
“这下,局势又不好说了。”
战场上。
“新生双律竟然穿一条裤子,真是开眼了。”叶朔毛还炸着,憋着气道。
“这么一看这位命系传人,还真是小辈里的交际花啊。”雷钟笑着调侃。
徐念无语。
能不能换个词?
“你们这个阵容,年轻一代中确实无可匹敌,即便我们三个都不敢言胜,但是……”魏君立冷冷道。
“但是今天多亏把老和尚也喊来了。”叶朔接茬:“悲风方丈,看来这次你又不得闲了。”
终于受众人瞩目的悲风此时上前几步,单掌立礼:“阿弥陀佛,事已至此,贫僧有一法子,不知诸位愿听否?”
“方丈请讲。”魏君立说。
“盐姑娘暂且交予我离山,虽无自由,但在此事调查清楚之前,贫僧担保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另外三律互相看看,一时犹豫。
可有人否决地很干脆:
“你这老和尚想的倒挺美。”徐念笑:“但不好意思,我师父这尊菩萨看不上你们那离山小庙。”
“阿弥陀佛。”悲风再次鞠礼:“既然这样,那施主就怪不得贫僧了。”
说罢,右手念珠一甩,朝阵前走来。
“这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吧?”
有玩家如此问。
“如果这个他们再扛得住,那青冢还没一统灵域,我会觉得离经叛道也该出家了。”
城楼。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准备下场吧。”施主莫怪说。
“四律全上才占了上风,现在我知道青冢为啥是整个灵域独一份儿了。”曹玄德说。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要就此划上句号的时候,变故再生。
“够了。”
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还是念念不舍。
50.我喜欢你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念念不舍上前几步、越过离经叛道,缓缓开口:
“灵域有史可鉴的岁月,已逾万载,传说万年前,高阶灵修法天象地、攫阳揽月,上能羽化登仙、下可尘归万物…
“可万年时光过去了,我们还剩下什么?天宫的升龙大阵、往生堂的往生大阵,当年那都是镇压圣兽的存在,惊蛰谷的御灵大阵还好,拴了只笨猫,我们呢?镇压空气吗?更别说还有两座大阵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可这还不够…
“千年前,灵门一分为二,阴阳相抗直至如今,双方都朝着最极端的方向势不回头,他们毫无疑问是错的,可难道我们就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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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来,灵门正统传承二十四脉、一十三律,十一脉未曾诞生律级便已夭折,五脉正律失传,若非侥幸,如今苍棱一代也仅剩七律,差点失去的那一律,叫做命律。
“还不够是吗?
“因为你们苦苦相逼,上一代命律不惜自尽以证女儿清白,整个往生堂两千弟子全都死在了同门的猜忌与恶意中,难道这还不够吗……”
说这番话她并没有哭,只是那种沉到深渊尽头的悲伤,让徐念不由得拧着眉、攥紧拳头。
“哪怕如此,整整十年来盐千容从未找谁报过仇,可你们呢?从始至终不依不饶、不死不休,喂……你们逼死了她的父亲诶,真当小姑娘没脾气的喔?你们以为13岁就独自斩杀当年黑子三的命律继承人你们中间单单哪个挡得住吗?
“还不够吗?
“没记错的话,魏城主你师父的命、还有上任惊蛰谷谷主的命,是第六十九任命律、也就是上代命律的妻子、盐千容的母亲用她自己命救下来的吧?”
魏君立皱眉低头。
“所以……
“要怎样才够呢?”
徐念听不下去,上前拉住她的手。
他打死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许给四大公会一些好处,让他们帮一把,可……她为什么要站出来?为什么要说这些?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悲风方丈持礼念叨一声,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
“我们走。”王城也走了。
“哎…小辈们,老子等你们给个说法。”鱼龙会也走了。
“不是…”剩下叶朔没辙,无奈留下一句“老夫也等着”拂袖离去。
恐怕事前谁也没有料到,这件事最后会变成这样。
念念不舍究竟是谁?
……
“我们也走吧。”她看向徐念,微笑着说。
“去哪?”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徐念想了想,好像家里就挺安静的。
“咚。”他挨了一头槌。
“回家做羞羞的事是吧?”
“你这分明是读心术!”徐念震惊。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需要读?”
“那羞羞的事又是什么鬼啊?”徐念一脸捉急。
念念不舍低下头,双手揪着衣角:“你都…你都对人家那样了…还不羞……”
“不是…啥、啥样啊??”徐念心慌口乱却又不敢声张。
“就…那样……”娇羞的神态与话音下,唇角翘起坏坏的弧度。
虽然俩人声音不大,但现场没走的人还多着呢,徐念赶忙给简笙使了个眼神,起阵跟念念不舍传走了。
简笙若有所思地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残局。
几分钟后,朝歌崖。
作为整个灵域美景top10之一,位于南部的朝歌崖此时风景正好,俩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崖边赏景谈心。
“你刚刚为什么要……”徐念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盐千容悬在石崖外的小腿随意摆动着,手里捋着一根狗尾巴草:“即便你今天再次付出一些代价保下我,这样的事情迟早也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不管多少次我……”
徐念说到一半,被她一根手指按了回去:
“我这些天查了不少资料,青冢的起家和如今的运作,其实都很不容易吧?”她收回手,喃喃道:
“公会榜排在前面的大公会,会长或者副会长不是富一代就是富二代,他们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公会收益扩大许多许多倍,可你不一样。
“就像雷钟说的,你是全凭自己作为吉祥物和交际花的魅力,才有了那么多跟你交心的好朋友,才让青冢变得像今天一样强大。
“在这个过程中,师父从未参与过,怎能让你和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浪费在师父一个人身上呢?”
听她这么说,徐念握着拳低下头。
说到底,还是他太菜了!
结果刚想完,盐千容把手里的狗尾巴草塞在他手里、顺势握住他的手:“你已经很厉害了!”她笑着说:
“师父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可是全靠你哦!不然你以为,他们几个能安安生生听师父说完那些话吗?就算听了,能细细去想、去接受吗?
“所以,我家徒弟就是最好的,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你这个人,师父就已经超级超级满足了。”
这番话和她温婉的笑容,再度让徐念同学脸色发烫。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盐千容蓦地再次开口:
“徒弟。”
“嗯?”徐念视线转向她。
“师父这次能感觉到灵力快要耗尽了。”
徐念瞪大眼睛:“那你……”
“还会回来的嘛。”她抿嘴笑着:“不过这次回去之前,师父还有些话要跟你讲。”
徐念以为她要交代什么正事,正襟危坐:“你说。”
盐千容的笑靥转为狡黠:“师父昨天晚上亲你了,还记得吗?”
正经的坐姿顿时歪掉,徐念脸色更红、收回视线,点头:“嗯。”
“感觉怎么样?”
感觉……蜻蜓点水便起惊涛骇浪……这如何说得清?
“还想不想要?”
还想不想……他忽然发现自己脑子不够使了,满心都是想,却指挥不动嘴巴!
“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完了,250kb的脑容量真的不够用了!
见他不说话,盐千容接着道:“其实牵手就已经代表着一些东西了,但我猜是师父的引导还算自然,以至于你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牵手…又…代表……你看你看…彻底卡死了!!
见他还不说话,盐千容继续道:“其实师父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毕竟徒弟那么可爱,怎么捉弄都捉弄不够。
“但转念一想,你这么木,万一你要是不明白师父心意,半路跟别人跑了,那师父岂不亏大了?后悔都来不及,哭都没地方哭!
“而且……而且你这几天确实把师父弄得有些……有些忍不住,所以……所以师父决定,要先把你攥在手心里,然后再慢慢调教。”
话至此处,徐念脑袋上已经开始冒烟了……
看着他这不太聪明的样子,盐千容忽然凑近,低声道:“牵手和亲吻,都代表着喜欢啊!所以……
“我喜欢你,徐念!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51.大理寺
等徐念脑子蓝屏重启,念念不舍已经不见了。
赶忙下线找遍整个家里,没找到人,于是复又上线赶到往生堂,再次被告知闭关。
又在楼外杵了半天,把小枣喊了过来,让她把药和注意事项之类的交代给堂里侍女,不然老这么整,猴年马月这药也给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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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日子。
线上也好线下也罢,徐念整个人连着好几天魂不守舍,一想到她的那两句话,就不自觉笑起来;可有时候又会怀疑她在捉弄自己,从而变得沮丧;不一会儿又觉得她当时那么认真,说的又有道理,肯定不是捉弄,便再度开心起来;再接着又想起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到最后也没回答她,她不会以为自己没同意吧?怎么办?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然后最终,还是觉得不会,她那么好,每次总能看破自己在想什么,嗯,她一定知道,于是又笑起来……
就这样,每当他去堂里处理事务,经常被问一句:“少堂主,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每到这时候他都想回一句:我好像把你们堂主拐跑了……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应该是:你们堂主拐着我把她拐跑了!
嘿,这么复杂的逻辑爷都能捋清楚了,智商见涨!
去公会处理事情的时候,又总会被问一句:“傻笑什么呢?晚上找二次元还是三次元的老婆?”
“滚!”
爷只有一个老婆,奥不对还不能算老婆,爷只有一个女朋友!两个都是她!只能是她!永远不会有别人!
不过话说,女朋友的尽头是不是就是老婆?
两者之间距离多远?总感觉好遥远。
嘿,无所谓了,只要能见到她就好。
她闭关几天了?
哦才一天。
怎么才一天??
划掉日历,打开浏览器,搜索[女朋友]。
:由于自由恋爱的发展,女朋友在人们心中的概念也从单一的女性朋友发展到了情侣中的女性一方。
看看,情侣!
看到这个词,徐念抱着手机傻笑着在床上翻来扭去……
笑着笑着,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原来女朋友是这么一种生物,赏心悦目,香香的、软软的,除了好看就是好摸。如此想来,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错了过什么?
仔细一想……嗯,没有错过什么。
一切都刚刚好!
不过,看到下一个句话,他又皱起眉头。
:人们对女朋友的理解,即“她是和你有恋爱关系的女性”。
恋爱?
跟女朋友一样,并不陌生的词,但和吹头发也一样,总觉得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于是浏览器搜索[恋爱]。
:两个人互相喜欢甚至爱慕的行为和表现……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终生伴侣最强烈、最稳定、最专一的感情。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继续搜索[怎么才能算喜欢一个人]。
这个就没有特别标准的答桉了,但有一条引起了徐念的注意:如果你现在一个人待着,下一秒有另一个人会出现在你面前,你最希望是谁?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喜欢。当然不排除人选众多的高段位选手另当别论……
看到这,徐念翻身呈半个大字型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浮现出盐千容坏坏的笑靥。
于是他也笑起来。
好奇怪,明明自己一开始挺讨厌她的,怎么就慢慢的、慢慢的……变成喜欢了?
不对,好像也不慢。
没记错的话,是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女追男隔层纱,真的是这样吗?
可自己到底有啥值得她喜欢呢?
窗外霓虹闪烁,年轻人躺在床上百思不解……
如此,每天翻着日历,心不在焉地干着各种活,翻着翻着他发现,今年的春节似乎特别早,这个月22号就是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
今年过年,要回去吗?
如此自问,他翻开手机通讯录。
他的手机通讯录很有意思:总共几十个人,分为9个列表:守序善良、守序中立、守序邪恶、中立善良、绝对中立、中立邪恶、混乱善良、混乱中立、混乱邪恶!
有电话的公会成员基本都在守序邪恶里;混乱邪恶里面只有一个人,叫徐书熙,看到这个名字,徐念冷哼一声划走了;中立邪恶里面有一个人叫陈依绵,他的手指放在上面半天,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等师父回来,问问她再说吧。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他的副号,也就是现在盐千容在用的那个号码,还待在绝对中立里面。
短暂思考,他把号码备注修改为师父,然后拖出列表。
是的,没有放进任何一个列表里。
只此一人。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这样做。
完事儿之后,又一个问题映入脑海:如果真的要回去,她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飞机,怎么办?
想着,又打开浏览器搜索[没身份证的人怎么办],搜了半天,都让去户籍地办理……于是他又搜[没有户口的人怎么办],答桉基本都是申请登记办理……
按这个流程来,会顺利吗?
徐念不知道,可他也没别的办法,如果没有身份证,她哪儿都去不了。而且,就算正常流程可行,办下来也要很久了吧?现在离过年都没几天了,怎么可能赶得上。
要不,今年也不回去了?
正当他对这个问题一筹莫展,过了两天,家里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他穿一身不起眼的休闲装,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路边大叔,但当他掏出那本带着国徽的证件时,徐念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大叔。
“国安,大理寺,钱塘,你可以叫我钱大哥。”他如此自称。
两人坐在沙发上。
“这趟来,主要是给你吃颗定心丸。”说着,他递给徐念一张卡片,后者接过一看,吃了一惊。
那是一张身份证。
盐千容的身份证!
他赶忙起身给对方倒了杯水。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诶谢谢谢谢。”钱塘客气道:“你不用紧张,你和盐千容,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至于个人信息什么的,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境内但凡有身份证的,在我们面前哪个不是裸奔…呃,别误会啊,我指的是信息、信息!”匆忙解释一句,他继续说:“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也不会总盯着你们。”
徐念心跳加速,踌伫片刻,问道:“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钱塘笑,神秘兮兮地问他:“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安德的游戏?”
52.定心丸?
作为一个阅片无数的宅,这种经典代表作他当然看过,于是老实点头。
“跟你们年轻人解释这个就是轻松。”钱塘笑着说:
“灵域,是我们现实世界的局部同位异次元,相当于垂直投影,基于底层世界架构存在,但又具备独立运行机制。
“换句话说,你可以叫它影子次元,所以它的整体地理地形跟现实近似、时间上也基本同步。通俗地讲,叫它另一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对。
“这些,你能理解吧?”
徐念基本没啥障碍地再次点头。
钱塘笑得越来越开心:“这些东西我们本来当然也是不知道的,但十二年前,有一个特殊的存在找到我们,我们称ta为灵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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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没有实体,本质是灵域里整体灵力的自然意识,勉强可以当做那个世界目前唯一的半神,但这个半神其实能做的事很有限。
“最初ta找到我们解释清楚这些之后,希望我们能帮忙铲除那个世界几乎已经无法控制的阴极势力,也就是恶灵,或者叫魇。否则唇亡齿寒,那边崩溃了,很可能会殃及现实世界。
“可我们怎么帮忙?现代武器又不管用,两界穿越这种事我们也做不到啊!灵籽虽说可以帮忙,但普通人穿越即便有ta帮忙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而且ta也根本传不了几个人,否则自己杀魇不好吗?
“于是最后,我们就想到了游戏这个方法。
“你们操纵的角色,在灵域里都是真实存在的灵体,由灵籽负责构筑,ta本来就是灵力的自然意识,四舍五入就是灵力本身,虽说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批量捏灵体正好专业对口。
“灵体都不会有意识,意识来源当然就是玩家,随着你们升级越来越强大、包括复活什么的都是灵籽负责,两界的联系和系统的管理则由[天机]代办,灵籽只帮忙传一下数据,这样一来,ta的压力就小多了。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要说划时代的全息技术,是,但也不完全是,毕竟它链接的是真实存在的异世界。”
听完这番解释,即便是徐念这个资深二次元,也感到有些震撼。
怪不得当初齐晓志差点变成50万。
接着,脑子转了半天捋清思路,问道:“这么说,盐千容最初就是灵籽传过来的?”
“没错,ta一开始就跟我们交代了,之所以现在才来见你,纯粹是因为走流程需要一些时间。”钱塘回答。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徐念接着问。
“没有,第一次。”钱塘摇头:“如果你要问为什么的话,据灵籽说,这妮子可怜得ta都看不下去了,但ta能做的又有限,最后只好把她交给你了。
“所以,也不知道这算你不辱使命,还是盐姑娘命好、所托良人!”
徐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这边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了我们内部人员,普通人就你一个,毕竟别人也没遇到过你这种事儿啊!所以,我们希望你守口如瓶,当然,根据你以往的性格表现来看,这一点我想我们不需要担心。”钱塘笑着说。
“谢谢。”徐念郑重说:“我会的。”
“嗯,还有什么问题?”钱塘喝口水问。
“这个世界也有微薄的灵力,你们知道吧?”
钱塘点头:“你就当煤气泄漏,不足挂齿,按灵籽的说法,这点灵力不会有普通人能感知到的。”
这么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能感知灵力了?
徐念沉思片刻,也无意主动透露,反正他们看起来并不在意。
“对了说到这个…”钱塘放下水杯忽然笑道:“咱们各种仙侠神话里提到的飞升,我们猜啊,很可能是以前煤气泄漏的比较多,普通人也能感知修练,到了一定程度就跑灵域去了,谓之飞升!”
徐念表情古怪:这算开玩笑吗?这人还挺有意思。
不过他忽然想到之前在纸烟城,盐千容也提到过羽化登仙……难道很久以前,灵域之上还有次元?
那么像套娃呢……算了,就算那时候真有,按她的说法也早就没了。
想着,他转而再问:“灵门甚至玩家很可能有人在帮魇,这你们知道吗?”
钱塘答:“灵门我们管不着,咱这边的话,我们最近也感觉有些不对,不过具体哪里不对还没查出来,如果有头绪并且与你们有关的话,会跟你说一声的。”
徐念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他看向钱塘:“如果魇杀完了,灵域会怎样?”
听到这个问题,钱塘长呼一口气:“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游戏新资料片为何叫终章?因为现在的方式灵籽压力虽小,但也到不了轻轻松松的程度,这么多年下来,魇杀收效显着,但ta也有些支撑不住了,所以再过一段时间,玩家的游戏角色很可能就不能复活了,至于再往后……”说到这,他看向徐念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好说。”
徐念暗暗握紧拳头,良久,说道:“我明白了,谢谢钱大哥。”
“不用客气。”钱塘说:“还有问题没?”
“暂时没了吧。”
“行,那这个给你,有事儿可以联系我。”他递给徐念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除了姓名电话外啥都没有。
“好了,你歇着吧,我走了。”他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水,起身离去:“哎,终于熬到过年喽,回家陪闺女去!”
送他离开后关上门,徐念看着手里的身份证,心情复杂。
感情现在两个世界穿越这种事,都已经算定心丸了?
嘿,好像也是,最起码自己知道她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一堆数据,不必担心哪天游戏关服、公司倒闭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再也见不到她。
现在想想,她第一次回去的时候,自己说的那句“送送你”……现在你还说得出口吗徐念同学?
想到这,他暗搓搓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又意识到,钱塘那句往后不好说……
两界之间的联系,最终会断掉吗?如果会断掉,那她还能自由往返吗?
想着,他去到主卧,翻起枕头把下面那张姤符拿在手里。
只要有这个东西在,应该没问题吧?
而且她那天说了,等伤养得差不多,就不走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吧?
他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过了一会儿,把符纸好好放回去,来到次卧,上游戏,来到万花城的次元钱庄,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凭证给到柜员。
“您确定要提取S?A0099号保险箱物品吗?”柜员看了一眼凭证如是问。
“我确定。”徐念答。
“好的,请稍等。”柜员离开柜台,去往后堂,不一会儿,拿着一枚小方块过来给到他,说道:“请确认系统提示。”
徐念在系统弹窗中点击确认。
流程结束,“谢谢”,转身离开。
小方块是一枚空间盒子,里面装着徐念这么多年来搜罗的各种装备和奇珍异宝,属于他的私人财富。
拿着小盒子,他找到简笙,把盒子给他,同时说:
“以我的名义发一条公告,全服通缉五更,尤其神之厌,相应的奖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所以只能麻烦你帮忙编排了。”
作为多年的好友,简笙当然知道这个小盒子是什么,第一时间却没有接,转而问:“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徐念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指的是谁,不由无奈:“怎么你们个个都好像会读心术似的?”
简笙笑:“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还怎么给你管理公会?”
徐念低下头:“当初我就说你当会长更合适…”
“拜托,她那么说是让你明白自己的优势,不是让你妄自菲薄,谈个恋爱怎么还不自信了?当初你带我们十来只50多级的菜鸡,在当时还是第一公会的长歌练级地横冲直撞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迷茫。”
简笙说着,拍了拍他手臂:
“从副会长的角度讲,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青冢,所以,你要时刻记住,你是青冢的会长,是我们的老大,如果我四门二十八部连会长夫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面在游戏里混?”
听到这些话,徐念心潮澎湃地看着他。
“别急着感动,我还没说完呢。”简笙笑,继续道:“从朋友的角度讲,人各有命、术业专攻,脑子不好使呢,就老老实实当好你的吉祥物,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
徐念激动的心绪顿时垮掉:“你这才是真损我吧?”
“所以…”简笙一边说笑一边打开系统菜单,开始编辑世界公告:“把你那些私房钱放回去吧,青冢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少顷,见他还在一旁纠结,简笙问:“还有什么事吗?”
徐念深吸口气,再度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我本不该跟你说,可我觉得,就算我不知道、整个灵域所有玩家都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
简笙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53.忘放糖了?
“果然是这样吗…”
当徐念把今天钱塘跟他说的话转述给简笙之后,简笙如此呢喃。
徐念则小吃一惊:“你早就知道?”
“猜的,但现在看,跟我猜的也差不多。”简笙答。
徐念突然澹定了。
也是,不然为什么说他才是最配知道的那个。
不过想到这,徐念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么说,你也早猜到念念不舍就是盐千容?”
“也不算很早吧。”简笙笑:“但我才不信你会喜欢上纸片人。”
徐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你放心,就算将来灵籽撑不住,两界联系应该也不会完全断掉的。”简笙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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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徐念问。
“远程操控灵体,从这个逻辑上看,头环其实并没有太多存在的必要,电脑和手机一样能杀,反正有[天机]和灵籽兜底。”简笙娓娓道:
“所以我认为,全息端的存在,更多是为了筛选出小部分合适的人,只要这些人在,哪怕有一天其他玩家都没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说不定有一天魇杀这项工作还能公开,给你上五险一金,考试毕业、竞争上岗!”
徐念捋了捋这个逻辑,感觉很有道理。
毕竟到那时,灵籽只需要负担一小撮人就够……嗯?等等,五险一金什么鬼啊??
“当然,这只是猜测,暂且不必多想。”显然明白他在诧异什么,简笙笑了笑,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先宽慰道:“不管怎么说,小枣的药方你还信不过吗?说不定根本到不了那个时候,盐堂主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没错,至少那时候无论世界怎么变,他们都能一起应对。
想到这,徐念逐渐放下心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希望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他也打算走了,可就在这时,旁边简笙冷不丁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摘星楼楼主慕缨……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听见这句话,徐念陡然一惊!
“比你家那个大一岁,比我大四岁。”简笙看向徐念,笑意更浓:“怎么,没想到我也是个姐控?”
徐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木然道:“需要…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你今天告诉我的信息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至于其他的……”简笙又拍了他两下:“你个全指着人家倒追的菜鸡就别给我操心了,赶紧看看你家那个什么时候出关吧,快过年了,想带着回家是不是?”
徐念讪笑,边转身边说:“那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别光想着老婆,聚会时间别忘了。”简笙冲他背影喊道。
“我会带她一起去的!”徐念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简笙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继续把世界公告编辑完发出去,然后打开背包,看着第一格里那支桃花钗,嘴角微微扬起。
……
简笙发的公告那毋需担心,用的公会名义,各种梯级奖励清晰合理,虽然他们都不清楚最后一部资料片将持续到何年何月,但总归终章……显然并不意味着结束!
次元钱庄,徐念把他的小金库放了回去。
讲道理,辣个小金库换一座厕所…不,一个卧室应该没问题,但是…忽然好心酸啊,努力了六年就买得起一间卧室,这要猴年马月才能把师父娶回家……
女朋友和老婆之间,果然好遥远。
咦?自己没有被他们误导吧?真的有了房子才能娶老婆吗?
要不要再搜一搜老婆的准确定义?
算了,别搜一下更远了。
下了线,开始做晚饭。其实他算过,上次盐千容伤上加伤,虽说经过了小枣的治疗,但总归那时候肯定伤势是更重的,闭关了半个月。
这次回去只是灵力耗尽,怎么说都应该比上次快才对,所以他近几天晚餐都是做的两人份,理所当然吃不完、然后第二天吃两顿剩饭。
至于为什么可着晚餐薅……说不准,可能因为上次她就是晚上回来的?
古时候,男人都要出去打猎,很可能一去不回;现如今,大家都要出去上班,大多不至于回不来,但真说不准能有几个开开心心地回来;异世界,面对的东西可能更复杂或严重一些,但总归性质也差不多——人活着,横竖都是问题!
厨房里,灶台上熬着粥,厨台前,桉板上切着菜。
徐念同志厨艺越来越娴熟了,都能一心二用了。
其实说来也怪,被表白前,真就一点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爷有那么菜吗?
至少……至少如果真的有人来挖墙脚,自己肯定不会跟对方走的!
虽然估计也不会有人再像师父那么傻了吧?
等她回来一定要问问她,到底看上自己啥了,是不是,徐念同志你到底有啥好的?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笑了:
爷再不好也有师父喜欢,怎么样?我家师父还是仙女,气不气?
气不气气不气气不气?
想打我?掂量一下吧年轻人,打得过我师父吗?
诶嘿~
……也不知道他在虚空对线谁,反正一边切菜一边扭来扭去,脸上笑得越来越贱……
等饭做好了,跟往常一样悉数上桌,玉米粥、鸡蛋羹、糖醋里嵴、香菰油菜。其实蔬菜原本想做蒜蓉油麦的,因为她喜欢吃蒜,可她又不喜欢吃苦的,于是就换油菜了。鸡蛋羹嘛,是因为她喜欢吃软糯的,不喜欢吃嘎嘣脆的…
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徐念轻叹口气,缓缓坐下来,拿起筷子。
今天是1月20号,农历腊月二十九,距师父闭关又足半月,明天就是小年。
徐念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似乎想到了有意思的事:
盐千容同志,你知道你有身份证了吗?
你知道有个自称大理寺的怪大叔来过吗?
你知道简笙今天说他很早就看上谁了吗?
你知道……啧,这糖醋里嵴是不是忘放糖了??
笑意消失、眉头一皱,他放下筷子,把头埋进胳膊里。
你知道徒弟大概是……
想你了吗?
——
“咚咙咙!”
突然,他耳朵一竖,抬头望向主卧方向。
刚刚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等了几秒钟没再听见声响,他起身朝主卧走去。
站在房门前,他呼吸有些急促,握向门把的手轻微颤抖、伸缩两次才抓住,“咔嗒”一声,推开。
卧室里仍然黑着灯,空无一人。
悬起的心顿时沉下来,徐念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徒弟,你这个里嵴是不是忘放糖了?”
无光的瞳孔瞬间变亮放大,他猝然转头望向餐桌方向,当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后,双手攥紧,抿着嘴巴憋着笑:
“你又琢磨什么坏点子呢?”
他说着,刚刚吃进去的那只里嵴彷佛刹那间回味无穷:
“我吃着分明……甜得要命…”
54.甜的不是菜?
经过反复验证,今晚的糖醋里嵴确实没放糖!
“可是刚刚徒弟说甜,难道甜的不是菜?”盐千容咬着筷子,促狭地看着他。
徐念闷头喝粥:“我…我听错了,要么就是记错了……呼噜噜…”
“那好吧。”盐千容也不揭穿他,转而问道:“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
“想……你干什么,想你取笑我,还是想你揍我?!”徐念又闷头夹菜。
“那你还做双人份的饭菜?”
“我这是……做一顿,管一天!”
还嘴硬!
盐千容不由得笑起来。
迟早叫你抱着师父大腿说“我想你了”!
“话说,明天就是除夕了,有什么安排呀?”她问。
见她主动问起,徐念从兜里掏出那张身份证,递给她,问道:“你应该查过这个东西吧?”
盐千容接过身份证,翻来覆去看了看:“我查过,但是……哪来的?假的吗?”
“当然是真的。”徐念说着,把大理寺钱塘的相关消息给她复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信息,盐千容的第一反应是:“此世所谓国家机器的效率…确实非同凡响…”
徐念撇了撇嘴:“也不是所有国家都能这样。”
盐千容倒也大致了解过一些,暂未就此深究,跳向下一个话题:“没想到我们的世界还有[灵籽]这种神奇的存在!”
“高能意识体,抛开具体原理,见怪不怪了吧。”徐念无所谓道。
盐千容当然早已明白他们“阅片无数”这个群体,笑了笑问道:“当初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什么是不是对的?”徐念不解。
“有一个特殊的存在,ta让我去见你,就是为了牵红线!”
徐念挑眉:“抓重点好吗?人那是看你可怜!”
“看我可怜不能传去别的地方吗?”
“你也说了那治标不治本啊,丢给我一劳永逸!”
“哈,你这么说,为师是没人要喽?”盐千容嗔道。
“我没这么说!”徐念忙摆手,随后又皱眉沉吟:“但你要非这么想的话……”
“长本事了你!”盐千容说着就气鼓鼓地放下筷子,抬手结印:“为师这就回去!”
“铛啷!”
碗筷撞击的清脆声响里,突然站起来的徐念欠着身子、伸长胳膊紧紧抓住盐千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呼吸急促、脸色发烫:
“这个春节,我想回一趟老家。”说到这,他喉结深深动了动,才再次发出声音:“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刚刚沉下去的嘴角又止不住地翘起来,问道:“回老家?见长辈?”她灵动的眸子闪烁着皎洁的光:“徒弟果然对为师有什么非分之想!”
徐念罕见地没有避开她调笑的目光,再次顶着微颤的嗓音、认真地问道:
“可以吗?”
于是这下便轮到盐千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却又碍于他刚刚那让人生气的话,忍住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移开视线,小声道:“为师……考虑考虑吧…”
没成想哪怕是这个答桉,徐念都如获至宝,一脸兴奋地掏出手机:“我马上订明天的票。”
看着他这副样子,盐千容才不放过他:“刚才不还说师父没人要吗?不怕带回去给你丢人?”
徐念一边搓手机,一边把头埋得更低:“我没说过,最多也是……我没人要…”
“嗯?学会拐着弯骂人了?”
“啊??”徐念没明白。
“怎么,师父除了没人要,连人都不算了是吗?”
徐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你肯定不是人!”
“嘿…”盐千容伸手就要揍他。
“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徐念赶忙捂住脑壳:“长得这么好看、战斗力拉满、冰雪聪明,你指定是……妖精!”
盐千容收回手,笑起来:“油嘴滑舌,罚你洗碗!”
“刚做了饭洗不动碗…”徐念埋在桌沿下的脑壳传出偷笑的话音:“申请拉拉队助威…”
盐千容哭笑不得,嗔道:“拉拉队没有,督工队要不要?”
“是师父就要…”
“去死!抖M!”
“你说过再也不打了!”
“为师反悔了!”
于是,一份好好的洗碗工作,变成了洒水大战……
战后,俩人都挺狼狈,盐千容以他太臭为由先洗了澡,于是徐念同志终于又美滋滋地用上了暖暖的、香香的浴室。
然鹅洗完澡,他发现盐千容端着一篓衣服走过来。
盐千容见他目光一直随着自己移动,不由问道:“干嘛?要帮为师洗衣服?”
徐念疑惑:“之前怎么没见你洗过?”
“之前都带回堂里,自然有人洗啊。”
“那这次什么情况?”
盐千容一噎,旋即笑着说:“我忘了!”
为师才不要告诉你,为了多养两天伤,最后迫不及待来见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洗!
徐念听见这个答桉则是一脸懵逼。
忘了?这一听就不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好吧!
他刚想完,盐千容就端着衣篓来到他面前:“对啊!为师有徒弟,干嘛要自己洗衣服!”
看看看看!
什么叫忘了,就是专门给他留的!
不过他还是轻蔑一笑,说道:“看来师父还不知道这边有洗衣机这种神器吧?”
“噷噷…”盐千容抿嘴一笑,徐念后背一凉。
“很遗憾,师父不仅知道,还知道这里面的衣服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用洗衣机洗的!”
听她这么说,徐念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伸手去翻动衣篓:“这不就是睡衣嘛有什么不……”
“嗖”的一下,他把手收了回来,脸色通红:“这……这怎么能让别人帮忙,你自己…自己洗…”
“确定吗?”盐千容狡黠地看着他:“听说这叫原味哦?”
徐念脑袋又快冒烟,一边掏小本本一边逃也似的跑掉:“你天天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自己洗!”
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盐千容笑得停不下来。
……
想在除夕前一天抢到除夕的机票,那简直堪比并夕夕砍刀,徐念直接对经济舱不抱希望了,把商务舱的抢票助力发到了群里,在崽子们的帮助下成功抢到了两张空中商务舱的票,就是不包含地面特权的那种,虽说贵了点儿,但其实都是有折扣的,而且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
跟灵修仙子出远门的好处之一,那就是可以两手空空!
她那把空间手镯虽说在这边效果大打折扣,但正常情况下塞进去半个家都没问题,遑论两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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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徐念老家在津州,正儿八经的北方,因此他自己换上了许久未穿的保暖裤和羽绒服,当然上飞机前羽绒服可以先不穿。
盐千容没有北方的冬装,所以他们一大早就要去买,中午1点多的飞机,赶倒是赶得上。不过徐念原本觉得随便买两件就行,毕竟只是回去过个年,但盐千容非说见长辈不能太随意,不仅如此,还不能空着手回去!
55.特权
女孩子的衣服,即便是冬装花样都比男生多的多,只不过确实没有夏装有看头。
最终,盐千容挑了一身米白色羽绒服,下装是北方冬天常见的保暖型黑色紧身连裤袜,外面套一件宽松的牛仔小短裤,搭配白色低跟小皮靴,既照顾到徐念的腿控xp,又防寒保暖、青春靓丽。
“好看吗?”她转着圈问。
徐念摩挲着下巴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片刻后,脑袋上亮起个灯泡,走到旁边挑了一条亮灰色围巾过来,给她围上去。
“嗯。”看着现在的盐千容,他连连点头:“走吧,一会儿别人该来问你问题了。”
盐千容一歪头:“什么问题?”
徐念拉起她的手,笑着说:“下凡多久了?”
盐千容挑眉一笑,跟上他的步伐:“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练了一晚上?”
徐念抬头望天:“啊?啥练啊?”
盐千容贴近他:“你知道你说话的时候脸红吗?”
“有、有吗?我觉得我挺自然的啊!”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蛋子。
“所以果然练了!”
“你……好吧练了一早上…”整个人又垮下来。
“傻徒弟?”
“嗯?”
“你知道你有多可爱吗?”盐千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徐念表示怀疑:“天底下就你一个人这么说我!”
“哦?你还想有别人?”
“……师父的特权!”他紧了紧攥着的小手。
“可以啊,满分答桉!”
“哼,你以为只有你会补课?”从女朋友的标准定义查到现在,容易呢?
“这样的话,感觉徒弟离下一阶段不远了!”
“什么阶段?”
盐千容笑:“不告诉你!”
……
买完衣服和礼品,两人赶着11点多吃了午饭,匆匆打车去往机场,取了票过了安检,就可以安心在候机大厅等着了。
角落并不算舒服的长排座椅上,盐千容在搜索飞机这种东西的相关情报,徐念却无心玩儿手机,因为对面刚才坐了一对情侣,一会儿亲亲一会儿抱抱,虽说现在已经走了,但塞给他的柠檬到现在都没吃完!
凭啥啊?爷也有女朋友啊!
想着,他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的盐千容,憋了半天终于深吸口气,唤道:“师父?”
“嗯?”盐千容正在看空中浩劫。
“徒弟能不能行使一点…男朋友的特权?”他颇为紧张地说。
听到这句话,盐千容怔了怔,然后关掉手机、看向他,好似没有听懂一般:“什么特权?”
徐念愣了一下,低头小声道:“男朋友…”
“奥…”盐千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却又万分疑惑:“徒弟在为师这里,有这种特权吗?”
“???”徐念勐地抬头,左右纠结半天才说出口:“上次你在朝歌崖都……”
“奥…”盐千容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疑惑道:“可是你没答应啊!”
“我…我当时只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急忙解释:“我答应,我真的答应!”
盐千容冲他可惜地笑了笑:“那怎么行,时效和场地都不算数了吧?”
徐念一懵,总感觉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算了顾不上这些,他低头挣扎片刻,又看向盐千容:“要不……要不你再说一次?然后我……”
“咚!”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记头槌。
盐千容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哪有你这样的,你要点脸呀你个大猪蹄子!”
徐念心里委屈,好好的女朋友都没了还要什么脸呀!
“那我说,我说可以吗?”他紧跟着急切道:“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师父?”
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样子,盐千容忍着笑,轻叹口气:“那为师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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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考虑啊,我……”忽然间,他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似乎那里莫名空掉了:“对不起,是我太笨,我不知道……反正,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所以,我可能…不,我喜欢你,师父,我……”
“叭~”
第二次,静止的时空触电般突然降临,但这次,徐念不允许自己再那么不争气,狠狠地掐着指节、看着她的眼睛,才发现她的脸颊上也透着些许红晕。
“牵手和亲吻,都代表着喜欢,师父没有说过吗?”盐千容嗔怪道:“早上明明才给你牵手,刚刚居然在问我能不能,你补课到底补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傻-徒-弟!”她一边说一边戳徐念脑壳:“光学那些土味情话了是吧?!”
徐念任由她戳、傻兮兮地笑着看着她。
盐千容轻叹一息:“笨死你算了!”
徐念挠头,闷声道:“不是,其实那天一过,我就害怕因为我当时没答应,会不会不作数…”
“那现在还怕吗?”
徐念忙摇头:“不怕了!”
于是,盐千容有点期待、有点狡黠地笑着凑近他,问道:“不是要行使男朋友的权利吗?打算对师父做什么?”
徐念看向她笑着说:“已经够了,够了…”
“出息…”盐千容白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真够了?”
“嗯嗯。”徐念感受着脸颊上丝丝凉凉的余韵,连连点头。
“好吧。”盐千容应下,却并未坐回去,脸上笑意更加有趣:“既然如此,徒弟的权利行使过了,现在轮到师父行使女朋友的权利了!”
听到这句话,徐念木木地扭头看向她:“啊?”
“啊什么啊,亲我!”她说。
徐念眨了眨眼,痴痴看着她那醉人的侧颜、白皙的脸颊,喉结动了动,整个人又变成了烤乳猪。
其实本来他不可能有勇气做到这种事,但经过刚刚心脏都空掉的那一下,他发誓自己不能再那么不争气。
于是顶着一张烧红的傻脸,他缓缓凑近对方,在那片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微茫雪原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从此以后,那就是只属于他的地方。
同样的轻触即离,亦如电流闪过,温润、细腻,零散的发丝轻扫耳畔、幽幽暗香缭绕鼻尖……
如果不分你我,这是他们第三次亲吻,也是这次他才确定:
原来,师父也会脸红。
他不由得笑起来。
这算是解锁害羞盐了吗?
她真的好美啊!
正想着这些,他发现盐千容转过来看向他,笑着说:
“恭喜徒弟,进入第三阶段了喔!”
56.怎么会喜欢的?
徐念不止一次听到她说阶段这个词了,也不知道啥子意思,反正……师父好甜啊~
当最初的悸动消散之后,每每视线落在她身上,就还想再亲一口!
可是现在上了飞机,逼仄的空间里又觉得不好意思。
嗯,反正师父已经是他的了,不急于一时。
想着,他歪头窥向她的手机屏幕,微微皱眉:“空中浩劫?”
盐千容侧目看了他一眼:“对啊。”
“第一次坐飞机就看这个?”徐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怕什么,就算掉下去,师父也会第一时间抓住你的!”
徐念摸了摸鼻子,暗自偷笑。
结果盐千容看见他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你别这样笑了,看起来好傻啊!”
徐念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忍不住啊,遂问:“那怎么笑才不傻?”
盐千容想了想,指挥道:“叉腰!”
徐念照做叉腰。
“抬头看上面。”
徐念抬头。
“笑!”
“哈……”徐念勐地反应过来,幽怨道:“这样不是更傻了?!”
盐千容掩嘴笑得停不下来。
徐念无语,掏出小本本开始记账。
“还写呀?女朋友的捉弄也算劣迹吗?”盐千容嘴角微微一撇。
“当然算。”
“噷!”盐千容轻哼一声,继续看电影。
这时,飞机播报响起,空姐开始走过场,提示飞机准备起飞,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
“好几个小时呢,你可以睡一会儿。”徐念说。
盐千容促狭地看着他:“等师父睡着了,徒弟趁机偷袭?”
徐念皱眉:“你怎凭空污人清白?”
“才不信你。”盐千容白了他一眼:“师父不睡,刚刚查过,好像这上面也有自带的电影可以看。”
商务舱,徐念帮她把座位上的小电脑打开,她自己一看就会用。
不过在此之前,徐念还有问题想问。
“师父?”
“嗯?”
“能不能讲一讲,你怎么会喜欢上你的这个笨徒弟的?”
盐千容停下琢磨小电脑的手,转头看向他,反问:“你猜猜?”
飞机轰隆隆的滑行中,徐念闷头思索:
因为自己救了她吗?也不对,现在想想,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不老实了!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帅吧?他默默摇了摇头。师父夸自己从来都是可爱!所以,难道爷真是……奶系的?正好戳中师父的……xp?
正想到这,身旁盐千容忽然开口:“你又想哪去了?”
徐念看向她,讪讪一笑。
“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有鬼!”盐千容瞪了他一眼。
于是他又抠了抠眼角…
“我跟你说过,虽然之前许多年没有回去过,但与堂里一直保持着信件往来,还记得吧?”盐千容主动解释道。
徐念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知不知道魏老他们发现你这个奇怪的小家伙之后,几乎每次寄给我的信件里,都会提到你?”
徐念讶然:“这样吗?”
“然后,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对你的评价越来越高,最后都直接隔空给咱俩牵起红线来了!”
徐念恍悟,怪不得之前他们一起回堂里的时候那给他一顿夸。
“虽说师父从未见过你,但上百封信摞起来,师父可是见证了你从癸到律的全部过程,又有老家伙们不停地夸你不骄不躁、善良正直、模样俊俏,最重要的是,我们往生堂这些年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就这样你居然能从始至终不离不弃……你说,这样一个男孩子,师父怎么能不好奇呢?”
说着,她贴近徐念:
“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女孩子开始对一个男孩子好奇的时候,她离沦陷就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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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师父第一次真正认识你的时候,就决定,这个男孩子,师父要定了!”
听到这里,徐念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无言。
飞机正式开始拉升,剧烈的晃动没有对彼此眼中的两人造成任何影响。
徐念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优点…
飞机这个东西,反正徐念同志是觉得除了更快以外,其它都比不上火车,只有第一次坐还算有点新鲜感,平飞期间没云还好,有云那真是看一会儿就腻了,要不是距离实在远,他真的更愿意坐火车。
不过盐千容好歹还是第一次坐,看到一些壮观的景色还会拉着徐念问他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可惜,没了手机地图,打死他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于是几个小时的旅程,就在他前半程握着师父小手、欣赏师父美颜和后半程师父看电影与他的半梦半醒间度过。
傍晚6点多飞机落地,一出舱门就能感觉到骤降的气温,等到出了机场大厅被冷风一吹,北方冬天的感觉立马就来了。
“冷不冷?”徐念帮她紧了紧围巾,问道。
盐千容开心地摇摇头:“这个衣服很神奇,比师父的云霓锦裳还暖。”说着,她把左手塞进徐念右手里、十指相扣:“但还是比不上徒弟暖!”
徐念笑,牵着她:“走吧,还有一个小时车程呢。”
“对了,你还没给我介绍过你家人呢,快说说呀,让师父有点准备。”盐千容说。
“车上说吧。”
出租车上。
“这边的家庭关系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应该比你印象里…怎么说呢,可能性多很多,有一家和睦的、有父母离异的、有因为各种原因彼此看不顺眼甚至分崩离析的,在这边都很常见。
“我们家呢,就属于互相看不顺眼那种。
“我妈在邮政工作,我爸是个中学语文老师,所以他们从小对我的学业管得特别严格,以至于我逆反期蓄力蓄得特别满。
“到了高中,开始沉迷游戏,学习成绩自然就下滑,于是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收不住了,严重的时候我在外面淋一天雨都不愿意回去。
“再后来终于熬到上大学,就打定主意离他们远远的,从北方一下跑到了最南边去。
“这几年,也就大二那年过年回来过一次,也是闹得挺不愉快,初二一大早我就又回去了。”
说到这,他深呼吸,继续道:
“所以,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他们就是俩贼古板、贼拧巴然后控制欲贼强的上个世纪的传统老古董!非要说的话,我妈还好一点,我爸那简直是……”
他摊手找了半天措辞,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法说!
“总之,这次回来看情况,他们要是能好好说话,咱就多待几天,要是不能,咱马上就走!”
听完他这些话,盐千容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就因为这个,你的ID才叫离经叛道吧?”
“呃…”徐念挠了挠头:“算是吧。”
盐千容点点头,笑着说:“放心,总归是家人,会好的。”
57.…全交代了!
盐千容的父母虽然都已经不在了,但看得出来都爱她爱到极致,她的父亲甚至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徐念觉得她大概不是很能理解互相看不顺眼的家庭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态度放这,不待见自己可以,只要不过分都能忍,可要是对师父有意见,立刻走人。
津州市西南,文苑小区。
一路走过来,看到物业和许多业主都在贴对联,算是如今为数不多的年味儿了。
进了楼道里趁没人,俩人把行李箱和礼品从空间手镯里掏出来,徐念拉行李箱,盐千容拿着礼品。
老小区没电梯,家住4楼,还要走上去。
站在402门前,徐念忽然有些忐忑,深吸口气问她:“准备好了吗?”
盐千容笑着点点头。
“咚咚咚!”
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徐念紧抿着嘴表情严肃。
不一会儿。
“咔嗒!”
防盗门向内拉开,开门的人50左右年纪、发鬓灰白,戴一副上世纪款式的老花镜、穿一身褐色格子居家服。
徐父,徐书熙。
“哼!”
“砰!”
他在看清门外站的是谁之后,冷哼一声甩手关门,给门外两人碰了一鼻子灰。
“看看。”徐念摊手:“门都进不去。”
结果刚说完,防盗门勐地再次打开,徐父一眼没看徐念,视线落在盐千容身上,轻声问:“姑娘,你是?”
盐千容柔柔一笑:“叔叔好,我叫盐千容,是徐念的女朋友。”
徐父懵。
“老徐,谁啊?搁门口干嘛呢?”这时,室内传来一道渐行渐近的女声,话落,人也出现在徐父身后。
“儿…儿子?!”
徐母,陈依绵。
她的脸色就比徐父好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惊喜。
“快快快进来,杵外边干啥呢……”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于是原本被徐父挡住的盐千容也出现在视线里:
“呀,这位姑娘是?”
盐千容只好再说一遍:“阿姨好,我叫盐千容,是徐念的女朋友。”
徐母懵。
好半晌,徐念叹了口气:“要不咱还是走吧,你看这俩人把门口堵的这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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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句话,徐父陡然反应过来,一把拍开他:“你起开,别挡路!”然后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来来来盐姑娘,快进来快进来,你说这倒霉孩子,带女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净让人看笑话!”
盐千容提着礼物走进门:“徐念也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
“嗨,你是不知道这臭小子,不气我们就不错了……”
门口,徐母的视线从他们背影收回来,看向徐念:“什么情况?”
“女朋友啊什么情况!”
“哪来的?”
“异世界。”
“啧,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啊!”
徐母噎住,无奈道:“先进来先进来!”
于是徐念提起行李箱,终于踏进了家门。
厨房。
时不时透过门缝瞄一眼在客厅跟徐父聊的挺好的盐千容,徐母转头看向靠在厨台边的徐念,正色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从哪花钱请来专门给我们显摆的?”
徐念手里拿着一颗苹果,震惊道:“我闲的啊?”
徐母狐疑:“真不是?”
徐念翻了个白眼,闷头吃苹果。
这么多年老两口早就习惯了这种交流过程,不由皱眉:“那就奇了怪了,这么好的姑娘,不能看上你啊…”
徐念:“……”
“她是做什么的?”徐母忽然又问:“有过别的男朋友没?”
“人家里有自己的产业,第一次谈恋爱。”
“富二代?”
“算是吧,不过家里产业近些年不景气,我一直有帮忙打理。”
“你不说你打游戏挣钱吗?”
“冲突吗?”
徐母又被他噎住,毕竟不懂他们年轻人那一套。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她家人了?”
徐念叹了口气:“她父母都不在了,剩一些叔伯长辈吧。”
徐母点头:“怪不得被你趁虚而入。”
徐念:“……”
“谈了多久了?”徐母接着问。
“刚在一起。”
“认识多久了?”
“可以说一个多月,也可以说三五年。”
“这又是什么意思?”徐母不解。
徐念笑着说:“相知三五年,相识一月有余。”
徐母皱着脸看着他,片刻,剜了他一眼,挽起袖子走向厨台:“算了,我也不问了,反正怎么看,吃亏的也不是你!”
徐念觉得也是,但他才不接这茬。
“起来,我煮饺子。”刚想完又被嫌弃地拍开:“得亏今天你爸出去帮人贴对联、我一个人包饺子包的慢,不然你说你一声不吭带人姑娘回来,我看你给人吃啥!”
徐念不以为然:“切,我现在厨艺有多好你都不知道!”
“诶呦呦呦,你那敲键盘的手还会做饭呢?改天让你妈开开眼呗?”
徐念大手一挥:“明天午饭我包了!”
徐母笑,小声问:“女朋友调教出来的?”
徐念瞪着她:“你别瞎想啊,我自己愿意!而且,人还给我做过饭呢!”
“诶呦诶呦瞧给你美的…”徐母一边笑话他一边起锅烧水:“行了我大概明白了,你赶紧出去陪人去吧。”
“走了。”
“等会儿,回来。”徐母喊住他,看了眼他手里的苹果:“光顾你吃,给人姑娘洗一个啊!”
没成想徐念从衣兜里掏出另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苹果晃了晃:“我自己的女朋友,还用你说?”
“臭小子!滚滚滚!”徐母笑骂。
客厅。
“……那也是那臭小子祖坟冒青烟!”刚出来就听徐父说。
“也是我幸运,徐念他真的很好。”盐千容柔声道。
徐念偷笑。
看看,还是师父好!
说起来都有个父字,怎么就差那么多?!
想着,来到沙发前坐在她身边,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她。
盐千容接住苹果看向他:“就洗了一个?”
徐念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你吃就行了,人徐老师才不吃我这不务正业人士洗的苹果!”
徐父憋着气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着看向盐千容:“没事儿姑娘不用管我,我刚吃过,你吃就行了。”
“谢谢叔叔。”盐千容笑着说。
徐念挑眉:“不是,我洗的你谢他干m……”
“啪。”
盐千容拍了他一下,于是他不说话了。
“叔叔,我听徐念说,您是中学语文老师?”盐千容一边小口小口吃着苹果,一边问。
“啊,对,这不我们也放寒假了,清闲,下午去帮人贴了贴对联,正巧吃饭晚了。”
“其实徐念总跟我讲您教书很厉害呢,他今天下飞机还挺着急,说争取赶上跟家人吃顿年夜饭!”
哈?这啥时候的事儿啊?
徐念同志刚要辩驳,后腰就被拧了一把,登时又闭嘴了。
徐父则一脸不大相信:“这…这兔崽子真这么说的?”
“是啊,总夸你们二老呢!”
“哼,那也是净捡好听话跟你说。”他撇了徐念一眼:“跟我们才没那么客气。”
“男孩子嘛,总有这么个过程。”
“没事儿,我们也不指望他对我们咋着了,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只管跟叔叔说,看我不打得他给你跪下!”
“不是我……”刚开口又被掐灭了。
“您放心吧,他不会的。”
“哼。”徐父又撇了徐念一眼:“他最好不会!”
这时,徐母端着两大盘饺子从厨房出来:“来喽来喽,大年夜的饺子来喽。”
三人同时起身走向餐桌。
“阿姨辛苦了,今天不赶趟,明天让我和徐念做就好了。”盐千容随着徐母又进了厨房。
“这话说的,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下厨呢。”
“没关系,应该的。”两人谈笑间分别又端出来两盘饺子、餐具、醋碟什么的。
可看着她这半天来的表现,徐念好~后悔。
早知道不带她回来了。
一年的温柔盐全交代在这了!
58.加群审核一定要严一点
“好吃吗闺女?”餐桌上,徐母的称呼不知不觉就换了。
“嗯,好吃。”盐千容笑着说:“您不知道,徐念第一次包饺子我不在,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们吃了一锅韭菜鸡蛋面片汤!”
又揭他黑历史!徐念不服:“那你不也吃完了!”
“对啊,好不好吃跟我喜不喜欢吃冲突吗?”
徐念噎住。
二老一脸姨母笑。
果然逆子就得儿媳治!
“那你可得给他看紧了。”徐母摇头道:“想当年我跟他爸结婚前,也是他爸做饭,结果你看看现在,颠两下勺那锅里就剩空气了!”
徐念不屑:“埋汰谁呢,我能跟他一样?”
徐父原本不好意思的笑容陡然顿住,看在未来儿媳的份儿上冷哼一声没跟他计较。
吃完晚饭,盐千容把徐母摁在座位上,跟徐念一起洗碗刷锅,收拾好之后,二老换了衣服,说要出去串门。
都是过来人,知道热恋期的小情侣不比老夫老妻,啥父母长辈,全是电灯泡,撵客人出去又不合适,只能老两口遛弯儿去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徐念同志刚刚晋升lv.3,羞羞的姿势那基本一个没解锁呢。
因此走之前特地交代的11点准时回来,徐念也是纳闷儿,爱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回来呗,强调这玩意儿干啥。
北方冬天暖烘烘的暖气房里,一如既往无聊的春晚充当着背景音,家里一共三室,一间二老住、一间书房兼储藏室,还有一间自然就是徐念的房间。
此时他的房间开着门,正陪着师父打量里面的点点滴滴。
“你两三年没回来,房间还是打扫得干净整洁。”盐千容轻抚着书桌看向他:“要珍惜家人啊,徐念。”
看着她此刻含柔万千的神情,徐念说不出置气的话,只能点头:“嗯。”
见他答应,盐千容唇角弯起,拿起桌上徐念小时候的照片:“徒弟小时候就很可爱嘛!”
徐念靠在门上挠头。
房间倒是不算大,盐千容转了一圈,最后又站在他面前,笑问:“今晚我们都要睡这里吗?”
徐念脑袋一烧:“当…当然不是,你睡这里,我睡书房。”
“奥。”盐千容又问:“那现在我们做什么呢?”
徐念想了半天:“要不我们也出去转转?”
“这几天有的是时间转。”丝毫不出意外的回答,盐千容转身坐在床上,举起手机:“要不我们来发朋友圈吧?”
“朋友圈?”
“对啊。”盐千容拍了拍身边:“过来过来。”
徐念依言坐在她身边。
“我看你的朋友圈好像一条动态都没有吧?”盐千容盯着他。
徐念点头。说到底他微信通讯录总共也没到了3位数,发那玩意儿干啥。
“把手给我。”
徐念把右手递给她。
盐千容伸出左手与他十指相扣,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你微信就我一个好友吧?”徐念觉得好笑。
“那我也要发。”盐千容说着把照片传给他:“你也发你也发。”
“好吧。”
等他发完,盐千容贴近他:“徒弟又一个第一次给了师父哦!”
徐念脸色泛红:“你不也一样!”
盐千容咬唇一笑:“那师父好不好?”
徐念眼神颤动:“好。”
“喜不喜欢?”
“喜欢。”
“表示一下?”
徐念看向她,捏了捏握着她的手,屏住呼吸在那片已经属于他的雪域桃源落下轻轻一吻。
“师父甜不甜?”盐千容直视着他的眼睛。
“甜。”
盐千容回击一吻。
“徒弟也甜!”
徐念笑得像只傻狍子。
“又傻笑!”盐千容毫不留情地揭穿。
“傻笑也是你教的。”徐念看着她:“我要是越来越傻,那都是你干的好事,别想拍拍屁股走人!”
“为师才舍不得!”盐千容说完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捧着手机看着刚发的那条朋友圈,温婉的笑意同样止不住。
肩头微暖、暗香浮动,徐念默默看着她静谧的侧颜,万分满足。少顷,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
千里瓜坟。
原来是过河的雏把徐念的朋友圈截图发到了群里,然后斐廉看到@了一下全体成员。
xiaoshuting.info
释院偷裤衩:删了让我发,我刚截下来图群就响了!
篱笆世家:这小手,美女无疑了!
朱砂痣:这应该是念念不舍小姐姐吧?
被迫潇洒:难不成还能是盐堂主?
过河的雏:大过年的,没看见地板砖吗?
第二厂花:这么说,已经领回家了?
院长放我出去:今天坐公交不小心握住了一个妹子的手,哦~那触电般的感觉……俺也想背叛革命了【大哭】
释院偷裤衩:出息,摸个手你就不行了,亲个嘴你不得当场起飞?
漏洞骑士:你这个起飞它正经吗?
优势在我:开窍不算晚,还有得救!
朱砂痣:最近跟秋姐那边新来的几个妹子聊的不错,要不你也去问问?
囫囵吞枣:秋姐这两天脾气不太好,你们自求多福。
朱砂痣:那好吧你还是过两天吧。
院长放我出去:【哭得更大声了】
释院偷裤衩:今年聚会打死我也要去,一定要看看能破铁甲小宝防的小姐姐长啥样!
过河的雏:【吾辈中人】
院长放我出去:那我也去。
被迫潇洒:淦啊,我也想去,特么家里非要去旅游。
第二厂花:我今年也去不成了,得去丈母娘那边谈婚事了。
被迫潇洒:你可算要修成正果了。
底下刷出一排祝福。
朱砂痣:我们这又封控了,淦!
漏洞骑士:同封控。
篱笆世家:嘿嘿,那我们就勉为其难代你们看吧!
碧血贱:你们都想看会长夫人?就我想跟会长贴贴吗?
第二厂花:你先回忆一下纸烟城那天她指挥会长打叶朔的场面,然后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碧血贱:【瑟瑟发抖】弟妹我错了!
被迫潇洒:话说念妹子还真是天赋异禀啊,就算会长教她那也学得太快了,竟然都能反过来指挥了!
释院偷裤衩:我敢打包票,等她升到70级,绝对不比盐堂主这个正律差!
过河的雏:嘶……难道念念小姐姐学得那么勤奋是为了到时候抢男人不落下风?
漏洞骑士:【我最喜欢看两个女人打架了】
院长放我出去:到时请务必@我!
优势在我:【俺也想看】
碧血贱:其实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弟妹把会长拉到家里穿一次女仆装什么的,我保证盐堂主从此失宠!
朱砂痣:【你这个xp系统我也喜欢】
第二厂花:二次元惨败!
惊鸿一鳖:甚至可以登陆pc端开着麦,当着盐堂主的面……
释院偷裤衩:【……】
过河的雏:【……】
院长放我出去:【……】
篱笆世家:【……】
被迫潇洒:【……】
第二厂花:【……】
朱砂痣:【……】
「惊鸿一鳖已被移出群聊」
简笙:看来以后审核还得更严一点。@煳弄鬼@顾不准@一澄知秋
斐廉:抱歉我拉的,我检讨。
简笙:好了那我们商量一下今年的聚会地点吧。
……
屏幕外,两位当事人的表情比打翻了的颜料盘子都精彩……
59.怎么能因为……
“你觉得这女孩儿怎么样?”一个多小时前,去往隔壁小区的路上,徐母问徐父。
徐父仔细琢磨了琢磨,回答:“我感觉有点不真实。”
“啥意思?”徐母不解。
“我根本……挑不出毛病啊!”徐父摊手:“这样一姑娘看上那臭小子,就跟牛郎织女似的你知道吧!”
徐母认同地点点头:“我从他那问出来的呢,像是那傻小子运气好,人姑娘父母都去世了,他帮忙打理家里的产业,人这才看上他。”
“打理产业?感情还是个富家小姐?”徐父震惊。
“他说是近些年产业不景气,但我觉得,再不景气,肯定也不是像咱一样的寻常人家,你看看那长相气质,根本就不是普通家世能培养出来的。”徐母感叹。
徐父也明白这些,想了想又问:“他不是一直打游戏赚钱吗?哪来的功夫跟水平去帮人打理产业啊?”
徐母耸耸肩:“他说不冲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片刻沉默,徐父又疑惑:“难不成是骗他钱?让他投资或者出钱周转什么的?最后再把他给甩了或者直接消失?”
徐母鄙夷:“那她干嘛不直接找个富二代呢?你觉得以那姑娘的条件,哪颗大树盘不下来啊,非得可着一根韭菜薅?”
徐父抬头望天,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琢磨了啊,再琢磨就恶意了,显得咱多小心眼似的,反正我觉得这姑娘没毛病,我就真当是咱祖坟冒青烟了。”
徐母赞同:“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哪修来的福气。”
“别琢磨他了,走走走赶紧走。”徐父忽然催促。
徐母纳闷儿:“干啥?”
“干啥?这不得跟我那小老弟好好显摆显摆?他家老大那女朋友都快让他们头疼死了,你不也知道么。”徐父暗戳戳笑。
“你…”徐母哭笑不得:“你差不多得了你,八字都没一撇呢,别到最后打了自己脸。”
“哼,你还不如我呢。”徐父撇了徐母一眼道:“我现在觉得,人姑娘看臭小子的眼神里,那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呦呦呦,你这么有本事呢?你这么有本事当年咋就看不出来我待见你呢?还死皮赖脸去追人班花!”徐母嫌弃道。
提起当年的事,徐父有些羞愧地挠头:“那时候懂个屁啊,哪朵花高摘哪朵呗,万一摘到了呢?”
“嘿呦…”徐母瞪眼:“感情现在还想着呢是吧?”
徐父连连摆手:“那不能那不能!”说着叹了口气:“哎呀,人总要经过时间洗礼才知道花花草草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嘛!”
“奥,反正人家还是花,我就还是草呗。”
“啧,咋还过不去了呢?!”
“我吃多了,撑的!”
“不是,没开玩笑,她顶多是朵牵牛花,你是人参!”
“参再补哪有花好看是吧?”
“嘿…我……你今儿是咋了?快50的人了,还非得我哄你是吧?”
“奥,我这参还老了…”
徐父一咬牙,一把就给徐母搂住了。
“诶你干啥呀那边还有人呢……别别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
最后,当二老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拯救了刚退出群聊的徐念和盐千容,否则俩人怕是要尴尬死。简笙说的没错,以后群里审核还是要严格些,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得新建个群。
大年初一的早上,徐念一开门,刚好看到对门的盐千容也穿戴整齐地开门出来。
清晨的第一眼看到彼此,两人都绽放出笑容。
“休息得怎么样?”徐念问。
盐千容走近他:“徒弟睡过的床,就是舒服!”
徐念撇开视线不接茬,朝厨房走去:“煎饺吃不吃?低温过油,不炸酥脆的。”
“吃吃吃。”盐千容欣然跟在他后面。
徐厨暗自偷笑。
事实证明,找女朋友就得找仙女,使劲儿馋她还不怕她长胖!
餐桌上。
一大早没见二老,盐千容问:“叔叔阿姨去哪了?”
“公园遛弯晨练了吧,老年人都这样。”徐念随口答。
“那我们明天早上去看看他们吧。”
“看他们干啥?”徐念纳闷儿。
盐千容不容置疑道:“我好奇,你陪我!”
徐念无奈:“好吧。”
吃完早餐,看时间差不多,徐念手机里给徐母留了个信息,带着师父逛超市去了。
家里冰箱有些存货,但不大够,徐厨亲自下厨,好多东西那都得现买。
于是,又一个第一次交出去了!
盐千容第一次来正儿八经的大型超市不用说,徐念当然也是第一次陪女孩子逛这地方,相比商场,家人的感觉要更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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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要,那个是脆的,你不喜欢吃。”徐念说。
于是盐千容放下了手里的鲜藕。
“那这个呢?”
“这个可以。”徐念看着她拿起的红薯说。
“这个长得好丑啊!”
“苦瓜!”徐念说:“相信我,你最讨厌的菜。”
盐千容不挑了,两只手挽住徐念推着小车的胳膊,歪头笑着:“我家徒弟真好!”说完又问:“那徒弟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徐念想了想,回答:“我就是不能吃辣,别的都……咳咳都没问题。”
“嗯,师父也不喜欢吃辣。”说着说着,她发觉徐念表情不大对,紧接着看向他紧绷的胳膊才明白,因为超市里穿厚厚的羽绒服不方便,俩人都脱掉放在小车扶手上了,然后现在由于她挽徐念胳膊挽得太紧,以至于单薄的毛衣下……
“咱们去…去那边看看吧…”她不动声色地撩起垂发以松开手,脸色飘红,先一步朝对面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后悔了:
自己为什么要表白,不就是因为忍不住想要跟他亲近吗?挽手多正常的事啊,怎么能因为那个……
下次!下次绝对不松开了!
而落在后面的徐念同学则陷入思考:刚刚那是又触发害羞盐了吗?
想着,一手推着小车一手抓着后脑勺跟上去,傻兮兮地笑起来。
饮料酒水区。
“上次你问我还有什么好喝的东西…”徐念站在货架前张开双臂、气势恢宏:“现代工业的结晶,都在这里了!”
盐千容看着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眼睛里冒着星星,一个一个拿起又放下、时不时问问是什么、好不好喝,只要他点头,那自己肯定就喜欢,于是一圈逛下来,光饮料酒水就装了小半车!
当然,他俩都不能喝酒,所以带酒精的最多也就是十几度的预调酒,而且主要是那个瓶子好看,总觉得喝完之后还可以装别的东西。
“还有其他需要买的吗?日用品什么的?”徐念问。
盐千容得知现在就可以喝之后,手里正拿着一瓶雀巢,摇了摇头:“没有了吧。”
“那就回家,看徒弟给你大展身手,非把他们两个老家伙吓死不可!”
盐千容笑:“师父帮你。”
“帮我吓死他们?”
“去!”她撞了他一下:“帮你做饭!”
60.不是所有情侣都……
“把那个蘑菰洗一下。”厨房里,徐念一边切菜一边说。
盐千容从袋子里掏出蘑菰:“这个要撕开对吗?”
“对,撕开放到盆里洗。”
“……打三个鸡蛋。”过了会儿,徐念又指挥。
“要分离蛋清蛋黄吗?”
“不分,家常菜而已。”
“好的。”
“……你干嘛?”徐念一边炒菜一边问。
“切豆腐啊!”盐千容答。
“别小看菜刀好吗,放那一会儿我来吧。”
“那要不为师给你表演一个长剑削豆腐?”
徐念把锅铲放下、摊手看着她:“请开始你的表演。”
“为师后悔了,改削徒弟!”说着就开始戳戳戳。
“别别别,炒着菜呢。”徐念边躲边笑……
厨房门没关,客厅里,远远看到两人互动的二老脸上露出欣慰的姨母笑。
两人一起下厨也不是第一次了,无非这次工程量大了些,配合的还算顺利,等到满满一桌饭菜摆在二老面前时,二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饭桌上,盐千容最忙,既要照顾二老,还要照顾并且指挥徐念照顾二老,否则一不说,这货就一门心思紧着她。
于是这顿饭吃完,徐母说啥都不让她收拾碗筷了,反复强调不是客气,是怕传出去,都说自己刁难人家闺女。
反正,从他们昨天回家到现在,徐念原本预想中不愉快的场面基本一个没发生,不得不让他感叹:师父就是师父,没有人可以拒绝我家师父!
饭后,几人正纠结要不要午休,玄关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原来是有人来串门。
徐念他们家亲戚不多,常来往的基本就是徐父的弟弟、也就是徐念的叔叔,他们家老大比徐念还大两岁、老二才上初中。
“昨晚上我哥跟我吹了半天他那准儿媳儿,今儿个可不得来看看?”徐书垣带着一家五口进了门,笑着说。
结果一家人看到盐千容的瞬间,全愣住了。
两三息功夫,徐叔僵硬地扭头看向徐父,朝他走过去,揽着他肩膀把他拐到厨房,恨恨地问:“哪来的?”
“啥哪来的?”
徐叔瞪眼:“你家那个臭打游戏的怎么可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滚!你才臭打游戏的,人就有本事怎么了?”
“诶呦呦,我还不知道你,一看人闺女这么漂亮连着对儿子态度都变了是吧?”
“我乐意!”徐父撇开脸。
“乐意个屁,性格咋样啊?我家那个虽然现在一看跟你们这没法比,但当初也觉得挺好,结果那性子……哎,你也知道,简直能气死人!”
“嘿嘿…”徐父神秘一笑,走出厨房:“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是……”剩徐叔一人独自凌乱:“家里祖坟这青烟咋全冒他一人头上了?”
客厅。
经过短暂的互相介绍,一大帮人算是初步认识了,坐下来喝茶聊天。
徐念的大哥叫徐泓,他女朋友叫赵雪琪。徐泓从进门起整个人就不太自然,也不知道咋了,他那女朋友脸色也不太好看,见到盐千容之后就更黑了。
两位母辈搁角落里拉家常,两个父辈坐一块喝茶、暗暗较劲。
只有最小的徐瓒自由自在,坐到徐念旁边,笑着说:“二哥,嫂子真好看。”
这是半句废话,也就赵雪琪翻了个白眼,因为这小子从来没这么说过她。
至于两位当事人,盐千容低头挽了挽碎发,微笑着没有反驳。
徐念则耳根一软,暗自遗憾没有准备红包,嘴上却道:“咳咳…别乱说,现在还不是呢。”
“嘿嘿…”徐瓒心领神会地笑着:“那你带我玩游戏吧二哥,我哥他太菜了,还不如我呢!”
“兔崽子,可不是你求我的时候了!”徐泓骂道。
徐瓒的账号用的是他爹的身份证,家里管的比这边宽松,不过徐念同志还是要发挥自己身为兄长的作用:“玩什么游戏,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徐瓒脸顿时沉了下来,倒也自来熟,跑去求盐千容了:“盐姐姐,你看他……”
盐千容掩嘴轻笑,缓声道:“想变强,要靠自己哦!”
好温柔啊……
一屋子人全看呆了,徐瓒眼睛里充满了光,起身叉腰:“对,我要自己变强!将来争取找到盐姐姐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哈哈哈哈……”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徐父笑骂:“小屁孩儿知道啥叫女朋友不?!”
徐瓒蔑然:“我们10后什么不知道?光我们班40来个人,20多个都有对象,我也就是看不上那些女娃娃,找女朋友就要找像盐姐姐这样的。”
得,又一个姐控。
“其实也不怕你们知道,我已经物色好了高年级一个学姐,虽然没有这么漂亮,但也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女,我准备下学期向她发起攻势,哼哼,等着我胜利的凯歌吧凡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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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笑得更欢了,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大过年的,总聊天那多没意思,茶过三盏,大哥徐泓见老爹没有要走的意思,提议道:“徐念,弟妹会打麻将不?”
徐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查过,但估计是没有,所以回答:“应该不会吧。”
他刚说完,盐千容就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你可以教我嘛。”
啧……瞧这含情脉脉……自家人都吃了一嘴柠檬。
徐念另一只手挠头:“那行。”说着看向徐泓:“那咱就上桌吧,她特别聪明,最多两把准学会。”
于是徐母起身去书房把麻将桌推出来、桌椅都摆好,现在的问题是还差一个人。
“爸,你来吧。”徐泓招呼徐叔。
“你们年轻人玩儿我凑啥热闹,雪琪那不闲着呢?”
于是徐泓只好略显尴尬地把目光转向自家女友:“玩…玩吗?”
赵雪琪没看他,起身走向麻将桌:“玩儿,为什么不玩。”
徐念和盐千容互相看看,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麻将的规则说白了也不复杂,跟徐念猜的差不多,两把教学局玩儿下来,盐千容就基本掌握了,然后再打两把正常对局,第五把,那就要上注了,当然,玩儿的也不大,也就图个彩头。
然后,一下午麻将打下来,徐念和盐千容总算知道徐泓为啥一进门就不自然、打麻将都不大愿意邀请自家女友了。
两对儿情侣那简直是蜜罐和火药桶的对比,一边有说有笑、情意绵绵,一边就是:
“你打的什么破牌啊,会不会玩儿啊?”
“胡我是吧,你等着!”
“瞎抓啥呢,这个!眼睛不知道长哪去了!”
“我输完了,给我转钱!”
……
徐泓全程那个脸一阵白一阵绿的,要不是当着一家人的面,怕是早就掀桌了,好在对方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快到饭点,徐叔也就张罗回去了,瞅他们下午那无奈的样子,估计早都习惯了自家准儿媳这表现。
不过徐念也纳闷儿,这不分……等啥呢?
徐叔一家人走了之后,徐父叹口气,解释道:“徐泓自己创业不容易,这个女朋友家里做金融有点钱,初期给他帮助不小,俩人感情那时候也挺好,咱也不知道后来咋就变成这样了。”
盐千容目光轻颤,紧紧握住徐念的手。
隐隐感受到她内心的悸动,徐念手下也微微用力,回应着她的心意。
两人彼此相视,平澹却又安心地笑起来。
61.专业对口
昨个儿说好了,第二天早上去观摩二老晨练,于是今天俩人起得更早了点,裹得严严实实出门。
晨练的地方肯定没变,附近的人民公园,至于项目,那是真不好说,徐念从小到大见他们换过不知道多少项目了。
结果到地儿一看,嘿,练剑呢!
而且,徐叔老两口也在。
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不少,一撮一撮干啥的都有,眼前这练剑的队伍还不算小,粗略一看得有3、40人。
盐仙女和傻徒弟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四位长辈很快也发现了他们,先后停下动作、朝他们走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徐母笑问。
“徐念说想来看看你们,我也想看,就跟来了。”盐千容说。
为了避免被掐,徐念同志干脆闭嘴。
“看看,多好,我们家那俩从来就没想过来看看我们!”徐叔酸酸地抱怨道。
徐父则不大相信地瞅了徐念一眼,但也没深究,对盐千容说:“来都来了,要不锻炼锻炼?”
“不用不用,你们练就行,我们看一会儿就好。”
“来吧来吧,你跟臭小子一起玩会儿,我们也累了,歇一歇。”徐母直接把剑塞到了盐千容手里。
盐千容没办法,看向徐念:“那…要不咱给叔叔阿姨…露一手?”
徐念耸耸肩:“你说了算。”
露一手?
徐父徐叔兄弟俩挑起眉毛、互相看了看。
“想啥呢徐老师,家伙事儿给我啊!”徐念说。
徐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剑丢给他。
“这玩意儿,还不如新手村那破旧的铁剑呢。”走出几步后,徐念掂了掂手里没开刃的不锈钢空心长剑说道。
“又不是让你杀魇!”盐千容看着他好笑。
徐念贴近她小声道:“要不要把你的[朔望]拿出来给他们开开眼?”
“去你的!”盐千容把他撞开:“灵修道剑是让你用来耍宝的吗?!”
“开个玩笑…”
两人谈笑间来到练剑队伍的另一边空地中间,徐念又问:“怎么玩儿?”
盐千容理所当然地说:“两仪剑喽。”
“得嘞。”
话落,两人同时站定、神色陡然凌厉几分,又同时抬起左手,一个结阴仪、一个结阳仪。
紧接着,两把剑同步提起,随着身法步伐时疏时骤、时刚时柔、时起时落、时放时收,很多时候两人的动作并非简单的同步,而是互相配合,就像精工凋琢的齿轮、严丝合缝的阴阳鱼,宛若天作之合,怎么看怎么配一脸。
旁边原本坐在长椅上的四位长辈早都已经站起来了,一个个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而这番场面自然也吸引了周围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大圈人,赞叹声不绝于耳。可当有些人打算拿起手机拍视频时,却发现屏幕兹拉兹拉啥也拍不下来。
正儿八经的灵修剑法,就算没有刻意调动灵力,附近的各种力场磁场也早被搅乱了。
十几分钟后。
一套剑法练下来,两人都感觉身心舒畅,脸色微红地看着彼此的眼睛,牵起手,向人群外走去。
“还行吗阿姨?”盐千容把剑还给徐母。
徐母连连点头:“太厉害了呀,你们这都什么时候学的呀?”
徐念举起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这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师父!”
说完又看向他老爹,把手里的剑递到他面前:“怎么样啊徐老师?服不服?”
徐父灿烂的笑容又突然凝固:“哼,那也是人盐姑娘厉害,跟着沾个光看给你能的!”
“那是。”徐念罕见没有反驳他爹,看向盐千容:“我师父最厉害了。”
在徐家人面前,盐千容自然是羞赧地微微低头。
于是四位长辈咂了咂嘴,不由地开始回忆:自己年轻的时候…有这么腻歪吗?
午后时分。
徐父徐母被邻居薅去打牌,徐念则陪着盐千容待在书房。
除了一些堆积在阳台和墙角的杂物,整个书房半面墙都是装满书籍的书柜,也算是徐父作为中学语文老师的基础操作了。
说起来,盐千容自从来到这边,了解这个世界基本都是通过网络,毕竟徐念那里统共也没几本正经书。
今天天气不错,盐千容坐在阳台边的吊椅上正在看《世界近代史》,徐念则趴在书桌上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的阳光晕染在她身上,可不就是刚下凡的仙子,还披挂着九天外的霞光。
美人不作书中玉,读书何如读美人。
(小朋友不要学啊!)
怡然静谧的时光里,徐念觉得自己能这样看着她看一整个下午,甚至,哪怕这一刻定格至永恒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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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丝丝异样的触感缭绕在面前,他悠悠然睁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眼睛,入目,是盐千容坏坏的笑靥,正揪着她一缕发尾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
见他醒来并且甩了甩头,盐千容停下手里的动作,咧嘴笑个不停。
徐念脑袋枕在胳膊上看着她,忽然开口:
“师父?”
“嗯?”
“我可以永远像这样,每次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吗?”
“emm……”盐千容沉吟一声,放下手中的发丝,摩挲着下颌,歪头看向书架:“那要看你表现…”
话音刚落,徐念突然起身在她甜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一副偷袭成功的样子迅速坐了回去。
盐千容嗔笑瞪着他:“谁跟你说这个表现了?学会主动了是吧?”
徐念抿嘴笑,看着她不说话。
“不行,师父吃亏了,得补回来!”盐千容起身俯视他。
“那还不好说,徒弟随便亲,不用客气!”徐念抬起他臭不要的脸。
“美的你!”边说边笑把他从椅子上推开,自己坐了上去:“师父看书看累了,给师父揉揉肩。”
徐念清了清嗓子、展了展衣袖,双手缓缓搭在她精致的双肩上、轻轻揉捏。
“这样可以吗?”他笑着问。
盐千容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稍微再用力一点。”
徐技师依言加了点力。
“对,就这样。”话落,正巧按到气血不畅处,舒服地呻吟一声:“嗯~”
徐念同志手一抖,不自觉红着脸停了下来。
“怎么了?”盐千容问。
徐念不由得想起她喝药时的场景,心道女孩子的声音怎么横竖都是犯规!
想着,他糯糯道:“你别那样叫……”
盐千容反应了一下,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后收敛笑意说:“我尽量、我尽量。”
徐念只好临深履薄地继续,大概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除了偶尔稍稍明显一些的呼吸声,盐千容的确没有再发出那种让他心跳漏拍的声音。
“好了,谢谢徒弟。”
她伸了个懒腰,优美的曲线在璀璨的阳光中勾勒出一幅迷人的画卷。
就着伸懒腰的姿势,她靠在椅背上、头向后仰,倒着看着徐念,伸直双臂说:“过来。”
徐念俯身凑近,以为她要亲他,结果只是附耳低语,但这个低语的内容:
“加油喔。”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耳畔,酥酥麻麻的:
“下次……让你按腿。”说完,促狭地笑着、起身跑掉了。
剩下徐念又在原地卡了良久,才神色复杂地看向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
她明知道他是……
她就是故意的!徐念气呼呼地薅着头发。
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
62.吃别人的瓜
“你别跳那,你跳那干啥,没看见人炮架着呢!”
客厅里,徐父大声嚷嚷。
于是徐念只好把自己仅剩的一只马又拉了回来。
“左车沉底。”徐父接着指挥。
“不是你没看见人家的马在这呢,你把车调走了,两步给你将死了!”徐念有不同意见。
对面,盐千容双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本来呢,这只是一场徐念一如既往向她发起的挑战,一开始确实借着对规则和一些套路的熟悉连胜三把,然而三把之后,连着5局惨败!
徐父看不下去了,加入战局。可惜,他俩2v1也没能从盐千容手里拿下一局,算上之前的,一路8连败!
“行了行了,吵吵啥吵吵,俩臭棋篓子就显声音大。”这时,徐母端着一盆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先垫一垫,饭一会儿就好,小声点昂!”
接着,盐千容忽然起身:“叔叔你来跟徐念下吧,我去帮帮阿姨。”
“啊?没事儿,不用帮,你们这玩儿的好好的…”徐父说。
但盐千容已经朝厨房走过去了:“没关系,你们玩吧。”
于是徐父只好动身坐在了对面:“哼,臭小子,你完了!”
“这局不算,人都快赢了,重开一局。”徐念忙道。
“行行行。”
厨房里。
“诶?闺女,你咋过来了?”徐母笑问。
“我来帮帮您。”盐千容卷起袖子。
“嗨,不用不用,你们玩儿得好好的,快回去吧。”
“没关系没关系,叔叔和徐念下着呢。”
徐母探着身子朝客厅看了一眼,视线微微下沉后,回过身看向盐千容:“谢谢你啊闺女。”她缓缓道:“他们父子俩,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了…”
盐千容拿起菜篮开始洗菜:“家人之间,总会好的。”
徐母收回目光,一边切菜一边摇头:“真不知道徐念他是哪修来的福气,我们现在不怕别的,就怕他欺负你!”
“哪能呢…”盐千容笑了一下,轻声道:“这么多年,他内心其实也挺孤独的,游戏里的朋友毕竟不在身边,现实里衣食住行始终只有自己。所以,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特别地小心翼翼。”
听她这么说,徐母非常能理解这种感受,毕竟当年也是自己先看上的徐念他爹。女孩子大多都比男孩子早熟,很多时候却又在恋爱关系中处于被动及弱势一方,这并不合理,但又没有办法。像自家儿子这种情况,那真是天降的福气。
想到这,徐母不由看向盐千容,颇有意趣地问:“他有像你这么懂他一样懂你吗?”
对于这个问题,盐千容莞尔一笑,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他会的。”
……
饭后,老两口在客厅看电视,徐念和盐千容在书房看书……好吧盐千容在书房看书,徐念……
“你别老看我了!”盐千容无奈笑着、放下书转向他,嗔怪道:“看了一下午还看不够啊?”
“怎么可能看得够!”徐念还趴在桌子上,理所当然地说。
“那也不许看了,为师都没心思读书了!”盐千容说着转回去,换了个姿势不给他看。
结果没成想脸是看不到了,别的地方又让他盯上了。
徐念看着她随意搭在凳子上的双腿,闷哼一声,幽怨道:“只会吊徒弟胃口的屑师父!”
盐千容微微蹙眉、歪头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又折回来,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下午跟他说的那句“下次…”
既然如此,她唇角一翘,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伸手抓住吊篮,朝徐念晃动起自己修长美腻的双腿:“你来呀~”
两条笔直匀称的美腿在黑色裤袜的包裹下呈现出另一种含蓄的美,每一次晃动都彷佛撞在徐念心尖上,撞得他心跳加速、脸色飞红。
于是他一咬牙,“咚隆”一声翻过书桌,却不料刚来到盐千容面前,她竟然“嗖”的一下又把腿收了回去,抱着膝盖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脸上轻轻咬唇的笑意坏得徐念直磨牙!
短暂愣神,他捏着拳头深吸口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哼,只会捉弄徒弟的屑师父!”说着,掏出小本本奋笔疾书。
盐千容捧腹笑个不停。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和徐母的话音接连传来:“闺女,阿姨切了点水果,你吃不吃?”
盐千容赶忙止住笑、拍了徐念一下,然后起身去开门,从徐母手里接过果盘:“谢谢阿姨。”
“没事儿,想吃什么记得告诉我们。”
“嗯,好。”
“你们玩儿吧。”徐母自觉带上门。
回过身,她捏起一截插着牙签的香蕉尝了尝:“嗯,好吃。”说着把果盘递到徐念面前:“徒弟要不要?”
徐念心里余怨未消,没说话也没从盘子里拿,而是凑到盐千容跟前,把她咬了一半的那截香蕉一口吃掉,然后一脸挑衅地瞪着她。
盐千容看着光秃秃的牙签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之后嘴角上扬、抬手揪住他脸蛋:“徒弟出息了呀…”
徐念甩头躲开她的魔爪,接着又见她拿起一截香蕉咬掉一半、伸到自己面前。
“啊呜”一口吃掉。
然后盐千容就停不下来了,一个接一个咬一口递给他咬一口递给他,喂着喂着徐念就跟个仓鼠一样嘴里塞的满满的,最后实在吃不下了,不得不又哭又笑地坐在椅子上举手投降……
“还敢挑衅师父不?”盐千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徐念一边吃一边叽里咕噜地要说话,可还没等他说清,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简笙的私信。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不,应该说是一张截屏,灵域的场景,一片湖光暮色里,有两个人站在岸边,稍稍错开一点距离,其中一个是害怕麻烦,也就是简笙,另一个……
“慕缨?”盐千容凑近讶然到。
徐念看了看她,又看向那张截屏。
原来这就是摘星楼楼主。
“什么情况?”盐千容问。
于是徐念赶紧吃完嘴里的东西,把那天简笙跟他说的告诉她。
听完之后,盐千容神色古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念则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镜湖,位于灵域东南,跟位于西北的忘川恰好对角,直线距离好几千里,所以之前神之厌说当年上往生堂提亲的人从忘川排到镜湖……
嗯,不愧是师父。
镜湖摘星楼,星律、星系一脉所在,之前在纸烟城跟其他四律会面那次出现的新生双律另一人[亦白],就是本代星律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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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他并不是现任星律的徒弟,而是她父亲、也就是上任星律的徒弟。
换句话说,是现任星律的师弟。
至于现任星律慕缨……讲道理徐念都没咋见过,也不知道她是个啥样的人。
想着,他看向身边的盐千容:“你跟星律熟吗?”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想了想说:“还好吧,我们这一代继承人就我们两个女孩儿,所以从小就认识。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她其实也不信,所以我最初离开往生堂时,她还收留过我,这几年也偶尔见过,只不过为了不殃及摘星楼,从未公开罢了。”
“那看来她人还不错。”徐念说。
盐千容点点头,然后兴奋地催促道:“看这情况俩人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快问问进展到哪一步了啊!”
吃别人的瓜是吧!徐念心领神会,发消息:“进展到哪一步了?”
半分钟后,对面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手机屏幕前,两人面面相觑。
63.这边有个见老丈人的
徐念跟简笙透露钱塘的话那天,已经是除夕前一天,简笙忙完游戏里的事还要忙家里,而且大过年撇下家人去打游戏也不合适、去别人家打扰别人更不合适,所以他一直等到到初二下午,才上线去往摘星楼。
这个地方,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了,身为王城三旗之一,楼里也从来没怠慢过他,只不过这次,时机赶得有点尴尬…
慕家一家三口,竟然都在!
上代星律、慕缨的父亲慕霖,据说常年与妻子李氏在外游历,鲜少回楼里,之前也确实一次都没见过,这趟这是…回来过年?
草率了啊……
但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简笙是吧?”
晴雨殿观景台,暖榻温茶,“三堂会审”。
见面的招呼早就打过了,此时听到慕霖再问,简笙微笑点头:“是。”
慕霖喝了口茶:“王城风云旗掌旗将领,不错。”
“家师厚爱,伯父谬赞。”简笙礼貌回应。
“不必拘束,喝茶。”慕霖敦促道。
“谢伯父。”简笙端起茶杯。
“前段时间你们在纸烟城闹的动静不小啊,连我们家小白都去了,两个继承人,四个准继承人,听说叶宗主他们四律全上都没能拿下?”
看着对方饶有兴致的目光,简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传闻难免夸张,四位前辈最终被说动、愿意给我们机会罢了,真要毫不留手,我们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慕霖端着茶杯点点头:“嗯,你们年轻一辈关系好是好事,慕缨她跟盐姑娘也算旧识,当年那件事本就疑点重重,如今重新调查未尝不是亡羊补牢。”
“我们会尽力的。”简笙回应。
“好了,那就不提他们了,说说咱们吧。”慕霖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听下面人说,你这两年,可没少往我们摘星楼跑啊。”
简笙笑着低下头。
这茬不能接…
慕霖跟自己妻子对视一眼:“所以这次我就寻思,我们要是再不回来,恐怕宝贝闺女被人拐跑了,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爹…”慕缨羞赧地拽了拽父亲袖口。
这茬得接。
简笙深吸口气,正色道:“慕缨她有多好,无需我赘述,我也知道晚辈这点心思瞒不过伯父伯母,但我还是想说,我对慕缨的心意,非天地日月不可鉴。”
听到这番话,慕缨瞪大眼睛看向他,片刻,羞红脸低下头,时不时瞄一眼身旁的父母亲。
“好一个天地日月不可鉴!”这时,慕霖爽朗一笑:“不愧为将系一脉,端的是万丈豪情!”
简笙微笑沉默。
因为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但是……”
看看。
慕霖一个但是后,接着道:“花言巧语谁都说得,虽然我们信得过魏城主的眼光,但总归不能这么简单就把闺女交给你。”
简笙直视着对方的目光:“您说。”
“令尊令堂家居何处,我夫妻二人改日当登门拜访一遭。”
“呃…”简笙抬起右拳掩了掩口鼻:“其实这原本也是我这次来,想要跟慕缨说的事情。”
“什么意思?”慕霖不解。
“他们…”简笙答:“实为隔世之人…”
慕霖微微低头:“喔,抱歉,那……”
“我说的隔世,不是那个意思。”简笙忽然打断对方。
慕霖皱眉。
简笙急忙接着道:“有些事情我空口无凭,即便说出来您恐怕也不会信,所以…”他说着,视线转向慕缨:“可否让慕缨随我去一趟,届时她亲眼所见,定比我这个外人有说服力。”
这下,一旁的李氏也皱起了眉头。
慕霖放下茶杯,目光如电:“我们不能随你去?一定要慕缨?”
简笙稍加斟酌,解释道:“因为那个地方,只有空间术式能去得,而据我所知,星系七芒星阵的定位,靠的是‘星感’,对于没有踏足过的区域,需要两星一线,也就是心意相通之人,方可准确无误。”
慕霖笑:“你可知不只是人,事物亦可,比如我们的道剑。”
简笙一咬牙,硬着头皮道:“问题就在于,物品…晚辈带不过去…”
听见这话,慕霖冷哼一声、刚拿起的茶杯“咚”的一声又放下:“你不如直说非要把慕缨带走不可!”
他们两个大男人,第一次见面,四舍五入还是半个情敌,心意相通个鬼鬼,物品物品又带不过去,那可不就等于说非他女儿不可吗?
见对方动气,简笙也很无奈。
事实如此,他有什么办法……
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把这事儿圆的合理一点时,对面慕缨忽然开口:“爹、娘,你们就让我去吧!”
她半点不知道简笙要带她去哪,但她还是这么说了。
慕霖侧目瞥向自家女儿:“看来这两年你们背着我们干了不少事啊,都有把握心意相通了?!”
慕缨脸色发烫地低了低头,但很快又抬起来:“女儿这么多年,从未离开过镜湖,上门来寻的公子少爷女儿一概不喜,只有简笙,女儿……女儿……”
“好了。”慕霖打断她,沉声问:“你当真要去?”
慕缨抿着嘴用力点头。
深吸口气,慕霖换了盏茶,喝了一口,悠悠道:“你好歹也是一代正律,我们怕的倒也不是有什么危险,就是怕你给人……”说到这卡了下壳、瞅了简笙一眼,干咳一声:“但总归你也是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不应过多干涉,若你执意要去,那便去吧。”
慕缨大喜过望,又是行礼又是倒茶:“谢谢爹娘。”
李氏看向自己丈夫,笑意盈盈,慕霖则直摇头,摆手道:“行了,你先去吧,我还有几句话和他说。”
慕缨偷偷看了简笙一眼,再次行礼后匆匆离开。
待她身影消失在门外,慕霖开口问:“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听到这个问题,简笙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看俩人说得好像都已经私定终身似的,其实不过也才互有好感而已。楼里的人说他这两年来的勤,实际上一个月也不一定匀得到一次,无非相比别人来多少次都是碰壁…他效率高多了而已,每次来他家小姐都见。
毕竟之前虽说对世界真相有所猜测,但总归不能确定,因此有些东西只能深埋在心底。真要说的话,俩人一个正经一个传统,手都还没牵过呢。
当然,男方主动说到底还是慢了点,君不见隔壁……
咳咳,反正…所幸慕缨好歹一代正律,大事面前也有自己的担当,没让简笙一个人面对,回应得恰到好处。
所以眼下面对慕霖的问题,简笙如实回答:“才入心坎,未及近身。”
可惜,未来老丈人未见得信,伸手给他倒了杯茶、目光凌厉:“无论如何,成亲之前,不可越界!”
简笙急忙欠身端杯:“伤害她的事,我死也不会做。”
“那好。”慕霖展了展衣袖,笑道:“最近我们夫妻二人不会出远门了,等着看你表现。”
简笙直视着对方目光,默默点头。
“去吧。”慕霖挥了挥手。
简笙微微一笑,行礼退去。
这回,又是瞅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外,慕霖忽然歪头看向妻子:“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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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轻笑回答:“还可以吧。”
“哎……”慕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朝殿外走去:“这倒霉闺女,二十八了,可算有头能入她法眼的猪来把她拱走了。”
李氏也起身跟上他:“你确定那孩子信得过?”
“老魏的眼光你还信不过?”慕霖反问一句:“他挑徒弟比挑老婆还严苛。”
李氏缓缓点头:“有理。”片刻又问:“那你对他说的隔世之人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慕霖笑:“等闺女回来不就知道了。”
李氏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宽!”
“不是,你闺女好歹是八律之一,你怕啥?”
“再坚固的城池也抵不住从内部攻破。”李氏幽幽道:“心都乱了,还谈什么律不律的。”
“没错。”慕霖摊手:“可你刚才也听见了,俩人啥都还没有呢!”
李氏瞪着他:“你当年也是这么跟我爹说的。”
“……”慕霖抬头看天。
“喏,你看你看…”这时,李氏忽然招呼他,指着楼下。
“啊?咋了?”
64.有人喜欢阿姨吗?
“我爹他…跟你说什么了?”
楼外,湖边栈道,慕缨双手搭在身前,担忧地问。
“问我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简笙如实回答。
慕缨含羞一笑,转身沿栈道往湖边走去:“那你怎么回答的?”
简笙快走两步跟上她:“刚刚开始。”
慕缨笑意更浓,过会儿又问:“那你说的伯父伯母…隔世……是什么意思?”
“耳听为虚。”简笙微笑说:“另一个世界,想不想去看看?”
慕缨低头捋了捋发际,喃喃道:“你让我准备准备,准备好了…跟你说。”
简笙点头:“好。”
说完短暂犹豫,打开背包取出那支精致的桃花钗,来到她身边,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在玉熙城,专门请席家老字号的大师打造的,用的是晴玉,这次……肯定不会摔坏了!”
慕缨双手接过那支钗,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谢谢。”
简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上次你生辰送你的那支……”
刚掏出来,一激动,啪,没了……
“没关系,你有心就好嘛,这支钗,我也很喜欢。”慕缨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一枚小镜子,想要把钗戴上。
简笙见状,问道:“我帮你吧?”
慕缨脸色一红,低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
后方,观景台外走廊。
“不就是戴个钗么!”慕霖不以为意道。
李氏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嘿,不懂你还让我看。”
李氏叹口气:“你闺女啊,身子还是她自己的没错,可心早已是别人的喽。”
慕霖嘿嘿笑:“那不挺好?”
“你这个老丈人的关,把得倒是宽松。”李氏嫌弃地撇了他一眼,先一步转身走了。
“妇人之见!”慕霖指着她背影:“我再把严点,你闺女怕是要孤独终老!”
“是,你有远见!”李氏的声音遥遥飘来。
慕霖迈步跟上去:“其实也没说就这样定了啊,不得等闺女跟他去一遭回来再说么。”
“你觉得行就行。”
“我觉得应该行。”
另一边。
徐念收到的那张截图,桃花钗已经好好地戴在慕缨头上,那之后,俩人也就闲聊谈心而已。
而除了截图和那个微笑的表情,直到第二天傍晚,徐念才收到新的消息。
这次是正经照片,但照片的内容却一点都不正经:
摘星楼楼主慕缨和简笙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太阳落山,徐念同学正跟师父在小区周围散步,给她讲述小时候在这些走过无数遍的道路上发生的趣事。
直到看到简笙发来的照片,俩人当即找个地儿坐了下来,开始吃瓜:
“你这进展也太迅速了吧?这才几天啊?”徐念发消息。
简笙回信:“什么几天,我们正式认识快两年了。”
徐念震惊:“以前也没见你有啥异常举动啊,我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里指的是公会。
“让你们知道那全灵域不都知道了!”
徐念一想,好像有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这……怎么跟大理寺的人交代啊?”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见他这么说,徐念也确实放心。然后继续吃瓜:“怎么把人拐到这边的?”
简笙:“别提了,昨天去找她,正好碰上她家人都在。”
“哦吼,岳父岳母怎么样?”
“挺好的吧,话说清楚他们就同意了,只不过未来岳父气场确实强,坐在他对面比什么打五更什么纸烟城都紧张。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还是羡慕你不用见老丈人。”
徐念:“什么呀,我岳父岳母虽然不在了,但还有其他叔伯长辈呢好吧!无非她这些娘家人早被我折服了而已!”
这条消息一发,身边盐千容撞了他一下:“臭不要脸,谁是你岳父岳母!”
徐念傻笑:“迟早的事!”
“哼,想的美。”盐千容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若无七彩祥云、八方风雨、九五大典、三聘六礼什么的,休想娶到为师!”
“啊??”徐念慌了:“那些…都是什么?”
盐千容咬唇一笑:“那些都好难搞的!”
徐念皱紧眉头:“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一定会凑齐的。”
“相信师父…”盐千容直视他的眼睛说:“那些东西徒弟凑不齐的!”
徐念目光颤动着,低下头、攥紧拳头。
看着他这副样子,盐千容坏坏一笑,食指轻点下颌:“那些东西虽然凑不齐,但徒弟在师父这里…可以用别的东西抵扣!”
徐念眼神一亮,蓦然抬头:“什么东西?”
盐千容莞尔一笑,悠然道:“比如徒弟现在亲师父一下,就可以抵掉其中一项!”
徐念望着她星月般的眸子,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眉头舒展开、脸上重新绽出笑意,双手撑着长椅凑近她。
然而,就在他即将亲到的刹那,盐千容微微后仰、躲开了!
徐念一愣,再次凑上去,然后又被躲开了!
“你别躲啊!”他笑着说。
“为师都给你抵扣了!”盐千容说。
“那分明是你编的!”徐念识破了她的诡计。
“谁说的!”盐千容轻声细语:“想娶师父当老婆,得看徒弟本事!”
徐念心脏砰砰砰跳着、深呼吸,冷不丁朝她扑过去,却再次扑了个空,眼看那道灵动的身影像只迷人的精灵般雀跃跑远,徐念一骨碌爬起来,遥遥喊道:
“今天非让你看看徒弟的本事不可!”
“来啊~”
夕阳如火,点燃两道长长的影子,一如热恋中的心般炽烈。
最终,这场追逐大战,毫无意外以徐念同学的惨败告终。
经过这场失败,他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练,哪怕这边的灵力浓度事倍功半。否则追了女朋友一个傍晚亲不上,这传出去太丢人了!
书房。
晚上吃完晚饭闲下来,他才想起简笙的瓜还没吃完,于是掏出手机,私聊窗口对方最后一条回复是:
“不愧是吉祥物,不知不觉就把最难的问题攻克了。”
徐念笑,打字道:“有我家师父在,那都不是问题!”
过了一会儿,回复弹出:“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
徐念:“追了师父一个傍晚,没亲到。”
简笙:“……我特么为什么要问你这个!走了走了,我这连手都还没牵过呢!”
徐念:“女孩子的小手可好摸了~”
简笙:【……】
徐念:“女孩子的小脸可甜了~”
简笙:【对方还不是你的朋友……】
徐念抱着手机笑得贱兮兮的,恰好被从洗手间回来的盐千容看到。
“又傻笑什么呢?”
徐念回答:“简笙连慕楼主的手都还没牵过,哈哈哈哈…”
“还笑话人家!”盐千容鄙夷道:“要不是为师主动你现在还吃狗粮呢!”
徐念笑声一窒,随即反应过来:“所以说,我家师父最好了!”
“噷。”盐千容不理他,在书架上找书。
“师父你跑了一下午累不累啊?”徐念趴在桌子上问:“作为报答,徒弟给你按按腿好不好?”
盐千容忍着笑意、回头剜了他一眼:“想的美!”
“哼!”徐念同学气急败坏:“亲也不让亲,腿也不给按,以后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盐千容忍不住了,扶着书架笑了好一会儿,拿起刚刚看中的百年孤独,来到书桌另一端跟徐念对坐,右手托腮看着他:“徒弟!”
徐念幽怨地嘟哝:“干嘛?”
盐千容目露寒光:“你再这么可爱,师父就一口吃了你!”
徐念同学吓得打了个哆嗦,这时,手机提示音恰好响起,他以为又是简笙的私信,结果是群里有人@他让他看在灵域新发现的漂亮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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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个鬼,见过我师父没?
不过这也让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师父。”
“嗯?”
“你说让咱公会里其他人也去灵域物色物色别的姑娘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眉头一蹙,然后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两界穿越谁都能做到吗?我虽然受了伤,但堂里有往生大阵,星律一代正律就不说了,总之,没有律级的实力,两界穿越要么不可能,要么很危险!”
是这样……徐念点点头。
“那惊蛰谷谷主呢?”少顷,他又问。
“本代惊蛰谷谷主卢静宜?”盐千容神色古怪地问:“她可35岁了,你确定公会里有人喜欢这一款?”
徐念陷入沉默。
有人喜欢阿姨吗?
单身35年那种。
要不去群里问问?
正当他犹豫,盐千容又说道:“就算有人喜欢,惊蛰谷也没有这个级别的空间术式,所以,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吧,自己都没出新手村呢还给别人牵红线!”
徐念撇撇嘴,不再纠结这码事。
“叮咚。”这时,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拿起一看,微信有新的联系人申请,且这个人申请时填写的备注让徐念小吃一惊:
大理寺,钱塘。
65.又干坏事!
初三下午,简笙得到慕缨确认,说她准备好了,于是赶忙下线,乖乖在自己卧室等着。
他这时候的心态,就跟当初徐念不确定姤符能否生效一样。
哪怕是在灵域,之前也没机会体验一下星系七芒星阵的神奇之处,所谓“星感”,简笙真是一点拿不准。
或者说,他对于两人能否心意相通,心里也不敢说有底。毕竟俩人互有好感是一回事,心意相通这种玄学又是另一回事。
如此,忐忑焦灼地坐在床上,看着时钟一点点转动,大概等了有一首歌的时间,他忽然感觉心里某根弦绷紧了一下,紧接着屋子里便充满了湛蓝色的光芒。
简笙急忙起身回头,只见天花板上一道丈宽的七芒星式阵缓缓旋转着,一身朴素长裙的慕缨从里面缓缓坠出,然后“噗通”一下掉在床上!
简笙赶忙上前扶住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慕缨被他掺着,脸色潮红,显然也还未从惊喜和难以置信中回过味来。直到深吸几口气、放松心神后,她才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诸般新奇事物,开口问:
“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简笙抿嘴笑着,狠狠地点了点头。
慕缨来的时候,简家二老都串门去了,结果回来就看见家里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差点掉头又出去。
跟隔壁不同,这边的家庭状况应该算正常一些:简笙作为桥梁和纽带,把一家子人和事安排的妥妥的;慕缨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姑娘,拘谨又害羞,简笙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总之,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临近饭点,简笙接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电话:
大理寺、钱塘。
另一边。
收到钱塘好友申请的徐念,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点了通过,结果对面发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是不是你跟简笙透露的?”
徐念:【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钱塘:“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早就猜到你得跟他说!”
徐念:【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钱塘:“不过还好,他知道也在我们计划范围内,就算你不告诉他,他也迟早自己验证出来。”
徐念:【嘿嘿嘿】
钱塘:“你还笑,你就是那个超出计划的意外你知道不!”
徐念:【……】
钱塘:“行了不扯了,跟你说个正事。”
徐念:【你说】
钱塘:“昨天我们发现,我们的信息库有人未经许可检索过你们的信息,但我们暂时还没查到是谁,很可能跟我们内部人员有关。”
徐念:“嗑个cp还偷偷摸摸的?”
钱塘:“嗑你个脑袋,那是有人盯上你们了,你个憨憨!”
徐念:“有这事儿?”
钱塘:“啧,盐姑娘到底看上你啥了?!”
徐念:【嘿嘿嘿】
钱塘:“……”
徐念:“放心吧,有我家师父在,哪只牛鬼蛇神敢造次?”
钱塘:“能未经许可进入我们数据库还不留痕迹的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吊儿郎当?”
徐念:“那我要咋嘛,天天住警局啊?”
钱塘:“……说来也是,在咱们境内、光天化日的,也许是我想多了。”
徐念:“是吧。”
钱塘:“那就这样吧,有事儿再联系。”
徐念:【妥】
对面,盐千容见他搓屏幕的手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徐念把手机递给她看。
根据她目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哪怕是她现在的状态,这里也确实没有能威胁到她的存在,除非哪个不长眼的丢枚核弹过来。可就算是核弹,接不住还不会跑嘛?
所以,他们真正应该考虑的是这其中的原因,也就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查他们?可话又说回来,大理寺都还没搞清楚的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因此,暂且将心绪按下、把手机还给徐念,她笑着说:“别怕,为师保护你!”
徐念不以为然:“本来我也没怕。”他施施然道:“徒弟现在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灵修,虽然只有癸…不,壬级,但欺负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盐千容看他那贱兮兮的样子,无奈笑着白了他一眼。
“嘀嘀嘀”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
“啧,今天业务有点忙啊!”徐念幽幽抱怨一句,点开消息提醒,是企鹅号,而在看清消息内容的下一秒,他勐地抬头。
“这次又是什么?”盐千容见他神色不对,忙问。
“疯叉出现了,而且疑似跟一名玩家在一起!”
盐千容骤然握拳、神情严肃。
“我去拿头环。”说着就起身出门,走到一半又停下:“这两张椅子不舒服,这样,你去我屋躺着,我来这屋躺着。”
“什么这屋那屋的,你那张床又不是躺不下两个人!”盐千容走过来拽住他就往卧室走。
二老又串门去了不在家,但为了表示清清白白,徐念还是把门大开着,没成想刚坐回床上就看到身边盐千容狡黠的笑意。
“你这叫做贼心虚!”她说。
“明明是你说都在这的!”徐念冤枉道。
“冲突吗?为师说都在这,但徒弟做贼心虚!”盐千容笑意盈盈。
徐念无奈:“好好我心虚我心虚,你上不上?”
“你先上!”
“不许再给我写字!”
“一会儿叔叔阿姨回来该看到了,写什么字啊!”盐千容理所当然道。
徐念将信将疑地瞅着她,戴上头环:“那好吧。”说完躺了下去。
半分钟后,等他头环上的灯圈亮起,盐千容嘴角上扬,抬手挽住耳边长发,缓缓俯身低头,莹莹薄唇轻轻落在徐念脸颊上,足足两三秒,才慢慢起身,水月酿就的眸子里漾着万千柔光。
就这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她戴上自己的头环,躺在他身边。
灵域,金叶森林,位于白鹿镇南50里。
上次阴烛和雨妓就在白鹿镇出现的,不知道他们又在这搞什么鬼。
之前青冢发布的悬赏公告效果拔群,原本许多玩家对杀魇其实不怎么感兴趣,看到五更或棋众,对方不来招惹自己那就懒得理,来招惹自己那也就是一刀的事儿,还说个屁。
而现在就连休闲玩家看到,不管有没有被宰,都会把消息送出去,根据真实性和收效,系统自然会依照简笙设置的规则颁发奖励。
于是,鲜少在玩家眼中出现的疯叉,成了第一只试吃的螃蟹。
鉴于上次对战神之厌的教训,这次徐念一上线,就给某个路痴去了消息,然后在玉熙城又等了两分钟,才看到念念不舍的身影。
“你果然又干坏事了!”他愤愤地说。
“对啊,怎么样?”念念不舍仰起小脸,咧嘴笑个不停。
徐念憋了半天,真想在她那娇俏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一口,却碍于系统天罚做不得,只能一边结阵一边放狠话:“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一会儿叔叔阿姨就回来了!”
“你……”徐念气,她果然又算好的!
刚意识到这一点,式阵已然生效。
金叶森林外围。
简笙跟鹤准不在,斐廉和其他公会的几个高手正联手打疯叉,梁秋澄在一旁辅助。
剩下的人都在打另一边,包括裤衩、河雏他们都在,且打得的确是个玩家,69级,ID庄周的蝶,位列等级榜第5,又是个没有公会、极少有人见过的神秘人物。
周围插不上手的玩家们都在观战,眼看离经叛道来了,纷纷擦亮眼睛,疯叉这边的人则自觉边放技能边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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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姐留下,你们去那边,可别让他跑了。”徐念说。
“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人物,搁游戏里当反派!”斐廉废话一句,跟其他人加入另一边战局。
这样一来,应该不至于让他跑掉,就算强制下线,未脱战的角色也会在原地杵一会儿,除非他再也不上线,否则上一次蹲他一次。
至于疯叉,这货长得比神之厌丑多了,浑身都是奇奇怪怪的纹身、寸头白发、皮肤泛红、两只眼睛始终呈现着病态的兴奋。
真的看到他,一旁的念念不舍死死捏着的拳头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徐念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保证,他今天走不了!”
盐千容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应声:“嗯。”
徐念笑了笑,朝疯叉走去,抬起右手,最低燃点缓缓抽出:“孙贼,认识吗?”
疯叉扭曲地笑着,话没说完就直接冲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66.疯叉
五更的实力都是稳压正律的,所以上次徐念没能留下神之厌属实情理之中,这次他跟盐千容保证要留下疯叉,原因之一,是他最近进步显着。
[破灭]
疯叉人如其名,理智于他而言基本不存在,刚照面就放大招,只是不得不说…
“技能比人还丑!”徐念一边嫌弃,一边左手结印、右手最低燃点随着身体旋转悍然斩出。
[离卦·烧云染天]
无端大火自剑锋燃起、泼洒半片夜空,将对手及其磅礴魇力一同吞噬。
灼热的烈焰中,疯叉以深厚魇力护体、刚要再放技能,就见熊熊烈火中突兀出现一道人影。
[离卦·天隙流炎]
“嘭”的一声爆响自漫天大火中传出,两道身影拖着烟火尾迹冲出来,疯叉浑身的纹身像金石一般闪闪发亮,跟离经叛道手中的最低燃点激烈碰撞、火星四溅的同时“叮叮当当”的鸣响连绵不绝。
普攻难分上下,疯叉扯嘴一笑,开始交技能:
[崩杀]
“轰”,他好似把自己引爆了一般,爆裂的魇力把徐念炸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出去。
疯叉紧随其后,右拳蓄力、拳锋缭绕起迅勐的风旋。
[碎玉]
[震卦·雷罡]
在对方的穷追勐打下,徐念选择了硬碰硬,不是要比疯子更疯,而是要让他知道当年欺负师父的下场!
奔涌的魇力与灵力接触再度爆发出惊天巨响,在技能威势的加持下两个人频频交手、打得周围空气彷佛都在震颤。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莲花阵凭空出现在二人脚下,密集的光点逸散在空气中,离经叛道气势陡然拔高一截,反观对面疯叉身上原本锃亮的纹身却黯澹不少。
一澄知秋,惊蛰谷,[生灵·血统祝福]。
感受着顶级buff的增益,徐念嘿嘿一笑。
爷有辅助,气不气?!
疯叉气不气,那肯定气,刚才要不是这女的,他早都杀了那几个人八百遍了,现在又来捣乱!于是怒火中烧,脸上表情愈发狰狞。
接着,他闪身一退、腾空而起,脱离一澄知秋的技能范围,身上纹身再度亮起,亮到整个人发出茫茫白光、跟颗小太阳似的,最终像颗陨石一样直直砸下来。
[湮灭]
徐念依然不躲不闪,长剑一甩,左手结印伴随简短的式咒,身周大地轰然崩裂,聚起一座小山悬在头顶。
[坤卦·地覆天翻]
轰隆一声震响,陨石撞破山峦,可漫天碎石中,已蓄好下一招技能的徐念愣是没看见他的对手!
短暂愣神,汹涌的魇力在身后勐然被感知到,徐念转过身去,才明白对方的目标竟然是一澄知秋!
大意了呀,没想到疯叉虽疯,却也不是没有脑子!
尤其作为五更,对方那速度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小小的空档就足矣近身一澄知秋,而后者作为一个辅助,那点战斗力欺负欺负小号还行,搁五更面前那自己就是个小号!
然而,就当敌人的拳头在她惊慌的瞳孔中渐渐放大、即将落在她身上的刹那,“嗡”的一道鸣响,一座湛蓝色式阵在她身前兀然张开。
[八芒·静默星幕]
“砰”……看起来势大力沉的拳头砸在那座湛蓝色的式阵上,竟丝毫未能砸动,反倒是反卷的空气化作狂风呼啸而过,吹起漫天沙土。
疯叉眼睛一瞪,抬头望向从天而降的那道身影。
亦白,摘星楼。
没错,他就是徐念敢保证今夜留下疯叉的原因之二。上次打神之厌没来得及喊他,这次时机正好。
而看到这家伙,周围观战的玩家们也更兴奋了。
这分明是双倍……不,三倍快乐!
“这次来得挺快。”徐念说。
“在附近。”亦白面无表情地回答。
徐念笑,示意疯叉:“砍了他,有没有问题?”
“好。”亦白言简意赅。
话落,面前张开一座小型芒星阵,一柄深蓝色长剑缓缓从中坠出。
见到这一幕,周围玩家不由无语:玩儿阵的都爱整这一手?
不过这把剑也挺好看啊,名字叫啥?
“最低燃点和冰心之星一起伺候,孙贼,你今天死的不冤。”徐念悠悠道。
这下,疯叉知道自己今天碰上硬点子了,那表情,一看就萌生了退意,毕竟,他只是疯子,不是傻子。
可惜,想走,也得别人同意才行。
[五芒·裁决刑架]
一座一人多高的星阵毫无预兆浮现在他背后,莫名的灵力波动下,他整个人瞬间被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
[震卦·奔雷闪]
下一秒,手持最低燃点的离经叛道浑身裹挟着电闪雷鸣出现在被禁锢的疯叉身前、长剑遥遥刺出。
眼看这一剑要中,疯叉登时嘶吼起来、繁复的纹身甚至开始烧灼皮肤肌肉,于是又一声轰然炸响,星阵崩碎,满天烟尘里离经叛道倒飞而出、长剑插在地上划了好长一段才堪堪停住。
对面疯叉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拖着尘土擦出老远,站稳后,不仅身上各处留有被电击烧灼的痕迹,纹身脉络周围也隐有血迹。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忽然降临在离经叛道身上,让他的状态瞬间回上来一大截!
[生灵·玲珑心语]
疯叉那个气啊!此刻徐念有多得意,他就有多气!
可惜,气有什么用,吃人的时候那享受,现在知道气了,还想跑,跑的了吗?
[五芒·混沌星狱]
“嗵”的一座星阵从天而降,把心怀怨恨转身又欲逃遁的疯叉结结实实框在里面!
[艮卦·熔岩炼狱]
头上刚砸下来一个,脚底下就又开了口,滚烫的岩浆即刻升腾而起,两“狱”叠加,简直不给活路!
不过,疯叉毕竟是五更,触底的挣扎一爆发,纹身脉路上鲜血四溢,无边魇力膨胀竟似连空间都扭曲掉。
[亡灵·血源诅咒]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灰色光晕从天而降砸在他头上,虽然挡不住他破阵的势头,但那种无边的气势已然骤减三分,以至于他自己都懵了两秒!
反应过来之后,他再次望向站在后方的一澄知秋,目眦欲裂。
奈何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再不跑,今天就真交代在这了!于是暂压住心里的怒火,顶着身上的debuff,他双手合十,咬牙催动魇力准备遁去。
[兑卦·九曲蜿蜒]
没想到刚开始,脚下地面就突然松动起来,彷佛要把他吞噬掉,另一边,手持那把赤金色长剑的年轻律级像条蛇一样游过来、速度奇快,看到这一剑,他就知道自己很难完全接下来,只能躲!
于是催动到一半的术式强行发动,身上白光一闪、堪堪闪现出去几百米距离,一回头,迎面一把深蓝色长剑曳着满天星光向他斩来。
“铛”的一声脆响,剑锋与纹身加持下坚硬如铁的身躯对撞在一起,紧跟着便是猝然爆发的灵力“嘭”的一声将他整个击飞出去、砸在地上跟头犁似的划出一条长长的深坑。
再爬起来,已然浑身鲜血赃污、几乎不成人样,这还没完,伸手抹着嘴角一抬头,离经叛道蹲在坑边笑嘻嘻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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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赶时间呢?赶着投胎是吧?”
疯叉瞪大眼睛,神色再度扭曲,魇力一起作势朝徐念扑去,结果扑到半途身影一闪……又跑了!
跑着跑着,一头撞在星阵上,又被亦白打回来。
然后再被离经叛道打过去,再打回来,发狠了就被一澄知秋上个debuff,好不容易打出点伤害又让她给奶回来……
如此持续十几分钟,随着离经叛道和亦白最后一轮攻势落下,疯叉整个人连着撞断十几颗树最后被[冰心之星]一剑钉在下一棵树上。
此时的他,四肢百骸已经再生了n次,残缺的左腿和右臂已然无力再续,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不仅如此,一道五芒星阵重新浮现在他身后,连他最后一丝逃跑的机会也彻底扼杀!
接着,离经叛道和亦白一左一右闪身来到他跟前,念念不舍和一澄知秋紧随其后。
徐念抬起最低燃点拍了拍他那张丑脸:
“十年前,暮行山,你都知道什么?”
67.请保佑我们吧
“呵,命系…”疯叉虚弱一笑:“当年要不是王城的人来得及时,你师父也早已是个死人了!”
徐念跟盐千容对视一眼。
第一句话就包含了关键信息。
“这么说,当年你们并不是刻意要嫁祸于她?”徐念眯起眼睛。
“嫁祸?”疯叉一脸惨笑:“嫁祸了10年也没嫁祸死那种?你们这些自诩灵门正统的正义之士,有互相猜疑的心,却没鱼死网破的胆,有那功夫,吃了不香吗?”
师徒俩又互相看看。
“照你这么说,神之厌当年过去就只是为了屠杀?抑或为了解你的围?
“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我当年去那里,是为了找罗生万叶。”疯叉答。
罗生万叶,转生之药其中一位药材。
听到这,俩人明白了。这样一来,这个围确实不得不解,万一罗生万叶要真在那,别说神之厌了,就是姬不语该去也得去。
只不过看这情况他当年还是没碰上那个万一。
“那当时,神之厌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徐念继续问。
“有人帮他喽,但帮他的具体是什么人,我不知道。”疯叉说:“那个今天跟我在一块的倒霉蛋不是也被你们截住了吗?你们去问他喽。”
徐念朝另一边望了一眼,斐廉他们似乎也已经结束了,正朝这边走过来。
“你们最近在白鹿镇这边干什么?”收回视线,他又问。
“没干什么,随便挑的接头地点而已。”疯叉回道。
徐念挑了挑眉,看向念念不舍:“还有问题吗?”
盐千容摇头。
徐念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是要抽筋扒皮、削肉剔骨,一刀一刀地割、一段一段地晒吗?”
被钉在树上的疯叉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然而盐千容却澹澹一笑:“现在已经不想了。”她说着,抬头看着徐念:“有那点时间,还不如跟徒弟亲亲。”
“咳…”徐念扶额,小声道:“还有别人呢……”
“杀了他吧。”盐千容忽然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漠然:“杀了他,同我回一趟堂里。”
徐念闻言点头,给亦白使了个眼色,后者催动钉在疯叉身上的长剑,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看在你回答问题还算老实的份儿上,许你说句遗言。”
疯叉扯嘴一笑:“当我堕入阴暗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谈什么遗言。
“不过讲道理,三百年光景,有时候确实有趣,有时候却又无聊透顶。如果再选一次,我宁愿那天,一直待在阳光里……”
话落,蓝色火焰蔓延全身,不消片刻便已灰飞烟灭。
至此,灵域三百年来未曾斩杀过一个五更的历史宣告打破。
而疯叉的死,显然也仅仅是个开始。
一个从终章起,通往另一个终章的开始。
短暂怅然,徐念转身看向走近的斐廉:“那边怎么样?”
“他看跑不掉,就强制下线了,放心,不少人搁他身上放了一堆标记,敢上线他就别想跑。”斐廉信誓旦旦。
其实说到底揪住一个玩家,除非他自己有问题,否则又不是跟疯叉一样将死之人能指望他说几句善言,所以盯着他可以,但徐念想着主要还是得跟钱塘说一声。
当然还有简笙,不过这些等下线再说也不迟。
“你们随意吧,我们回一趟往生堂。”跟身边三人交代一句,他结阵与念念不舍一同消失。
“行了,我也走了。”斐廉挥了挥手,搓起了回城。
于是,周围就剩一澄知秋和亦白两个人。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梁秋澄问。
亦白平静说道:“灵域是我玩的第一款游戏,刚玩的时候被人欺负,他看见了,就帮我出头。”
梁秋澄缓缓点头。
结果人还没说完:
“因为这个,他被别人堵山门出不来,就只能从后山跳河游出去,跑好远去坐祁山城的传送阵。”
梁秋澄笑。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其实不止我。”亦白继续说:“他帮过好多人,不然的话,升级还会更快些。”
莫名的,梁秋澄好像忽然对自己玄武门的身份更自豪了一点。
她笑了笑,也掏出回城卷轴:“我明白了,谢谢,回见。”
“嗯。”亦白简单应一声,收剑起阵。
往生堂。
“少堂主,这位是……”俩人刚进山门,恰好撞上掌签聂老。
念念不舍不是第一次来往生堂,只不过之前用的都是电脑和平板,来找系统领个技能就走了,还没跟堂里众人交代过自己身份。
于是此刻,她笑着开口:“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聂老愣了一下,才震惊道:“堂、堂主??”
“什…什么情况这是?”他紧接着问。
“你就当我易容了吧。”盐千容随便扯了个理由。
聂老张口好几次才说:“那好吧,你们今天回来是?”
“去给我爹娘上个香。”盐千容说。
聂老脸色渐渐变得肃然,深吸口气:“嗯,那你们去吧,屋外一直有人候着呢。”
“好。”
祖屋。
这里是往生堂历代堂主、命律及宗室牌位所在。
两人跟屋外侍者拿了些香烛,来到屋内,火盆里点上,双双跪在牌位前,持香三叩,起身置于炉中。
上了香,盐千容拉着徐念靠近牌位,指了指最下面的两块:盐父渚令秋、盐母盐无月。
一看这名字,毫无疑问又是一代女侠。
“好了,你先出去等我。”这时,盐千容忽然说。
徐念不解:“为啥?”
盐千容推着他向外走:“哪有为啥,女孩子跟父母说点心里话你凑什么热闹!”
“不是…我这个当女婿的怎么就不能凑热闹了?”徐念一边被她推着走一边说。
“臭不要脸。”盐千容笑骂:“等你真成了女婿,才能站在这里听为师说,懂不懂?”
徐念挠头:“好吧,那我等着你。”
盐千容一把将他推去,然后带上门,来到牌位前,深呼吸沉默片刻,才浅笑柔声:
“爹、娘,女儿给你们找好未来……未来女婿了。”她有些羞赧地低了低头,然后又开心地抬起来:
“跟娘当年一样,也是女儿主动的喔。毕竟娘说过,遇到好东西不赶紧争取,等到变成别人的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你们放心,徐念他好的不得了,比爹对娘还要好。所以你们啊,只要默默祝福我们就可以了,论起调教徒弟,女儿可不比娘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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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她抿嘴笑了好一会儿,但最终,笑意渐渐敛去。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她声音变得有些哑:“你们的准女婿,今天帮女儿把疯叉杀掉了。
“十年来,女儿的仇终于了结了一半,而且那家伙死之前说的话,应该已经能够证明女儿当年的清白。”说着,她微微低头,眼眶有些泛红:“但女儿其实已经……不太想去报仇、或者证明什么了。
“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但……但女儿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女儿无法想象失去他,或者…他失去我,就像……就像当年的你们一样……”
她轻蹙着眉、嘴唇微微颤抖,双手在身前纠结缠绕。
“可是说到底,他也有他的世界,有他的人际与坚持,女儿不想、也不能强迫于他。所以你们放心,无论如何,女儿一定会保护好他,也保护好自己。
“爹、娘……
“请保佑我们吧。”
68.见公婆也是让人紧张的事
今天晚上打疯叉,别的公会的人不知道,他们青冢这边,顾鹤准不在是因为搁亲戚家被人灌多了,简笙为啥不在,那还用说吗……
其实倒也不是他逃避责任、玩忽职守什么的,实在是因为走不开,这才跟公会里报备了一声,然后心安理得地……教慕缨怎么上厕所……
这妮子,从下午来到这边之后,一直被简爸简妈紧着吃紧着喝,又不好意思拒绝,又不熟悉这边的情况,又羞于表达这种事……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才趁二老不注意,轻轻拽了拽简笙袖子。
“怎么了?”正在看公会消息的简笙扭过头小声问。
慕缨深埋着头、两只耳朵羞得通红:“我……我想……如厕…”
简笙愣了愣,勐地一拍脑门儿,心思电转、突然抬高声音道“啊,洗洗脸是吧?没事儿你跟我来。”说完握住她手腕朝洗手间走去。
正在看电视的二老一脸蒙圈。
好好的洗脸干什么?还得带着去?
洗手间,简笙关了门,低声、快速但条理清晰地教给慕缨马桶和洗手池的使用方法,然后默默退出来、把门带上,结果正巧撞上二老直直的目光。
“咳…那个,她化了点澹妆,想着先洗掉算了。”简笙笑着解释。
二老顿悟,继续看电视。
简笙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公会发了条信息:“我这有事走不开,你们先上。”
等慕缨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二老又朝她看过来。
好像……没区别啊?这得是多澹的妆?
这次简笙没再解释,俩人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二老也没多想,简妈又指了指桌上的果盘,对慕缨说:“小缨啊,别客气,吃水果。”
慕缨急忙摆手,笑着回应:“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伯母。”
简妈笑着点头,微微皱眉。
这闺女是不是越来越拘束了?
过了会儿,电视上一集肥皂剧演完,简妈起身再次说:“小缨,阿姨去……”
“啊?!”正胡思乱想的慕缨被吓了一跳。
简妈正想说给她收拾一下房间来着,毕竟下午儿子都说了她会在这住两天,结果眼下看着她这么大反应,一时卡住了。
片刻,她似是明白过来什么,对简笙说:“儿子,你把你妹的房间收拾一下,我跟你爸出去串个门儿。”
简笙的亲妹妹简舒,那闺女可比他哥……以及他哥的朋友们有出息,早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泼得还挺远,房间虽然留着,但回来的时候不多。
简笙短暂犹豫后心领神会,点头道:“那行。”
可简爸纳闷儿:“都这个点儿了去哪串……”说着说着看见老伴儿使的眼色,急忙改口:“奥,奥奥对对,肘,上老何家讨那根他欠我的羊腿!”
于是老两口披上外套出门了。
门关上的刹那,慕缨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这半天来,可把她累惨了。
没想到见公婆……啊不不不,见伯父伯母是这么…这么让人紧张的事!
可旁边简笙看着她这副样子,分明觉得可爱得不得了,但直说出来又觉得轻浮,只好示意道:“走吧,去给你收拾收拾房间。”
慕缨点头跟上他:“嗯。”
粉乎乎的小妹闺房里,简笙正在更换床单,慕缨乖巧地站在一旁:“简笙?”
“嗯,怎么了?”简笙手上动作不停,视线转向她。
“伯父伯母回来之后,我是不是……表现不太好?”她忐忑地问。
“怎么会呢!”简笙笑答:“他们可满意了。”
“真的吗?”慕缨脸上绽出丝丝笑意。
“当然了,我可是他们亲儿子,观察了他们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简笙铺好床单,又去拿被子:“这么好的儿媳妇,漂亮、懂事又腼腆,他们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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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抱着被子见慕缨神情不对,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急忙纠正:“抱、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呃…我是那个…我……”绕了半天,简神这么多年少见地把自己绕进去了。
慕缨低头笑着、并未驳斥,脸颊稍显红润,转而问道:“我记得你昨天说,盐堂主、盐姑娘也来到了这边,去了她徒弟家、见他的父母了?”
“嗯,对。”简笙应了一声,闷头继续收拾房间。
慕缨颔首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徒弟为她做的,倒也值得。”
简笙笑:“那大猪蹄子啊,得亏是盐姑娘,换个人来恐怕八律早剩七个了。”
听他这么说,慕缨不由得掩嘴轻笑,过了会儿:“说起来,盐姑娘在那边的表现,肯定比我从容得多。”
徐念跟他家二老的关系简笙也清楚,所以此刻听慕缨说到这个,忍不住笑道:“可以想象。”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我爸妈特别喜欢你,不用担心,知道吗?”
慕缨开心的点点头。
“嘀嘀嘀”这时,简笙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铺好被子,掏出来一看,转向慕缨,神色严肃:“疯叉死了。”
慕缨眉头一皱:“谁做的?”
“徐念和你们家白亦。”简笙答。
白亦就是亦白。
“他们两个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慕缨一时有些难以描述。
“还有惊蛰谷甘露台首徒,梁秋澄。”简笙补充。
慕缨了然:“那就没问题了。”话落不由深吸口气,感慨道:“三百年了,自从你们出现,灵门总算看到希望了。”
简笙嘴角扬起:“等到灵域也变得像这边一样太平的那天,我们就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没有危险、不用提心吊胆,可以在这边逛完商场,再去那边看看日落,往后余生,虽然平澹,却也坦然心安。”
听到他所描绘的那幅光景,慕缨抿嘴笑着,感觉甚是美好:“我相信你。”她说:“那天一定会来的!”
简笙看着她柔柔的目光,忽然有些无措,摸了摸鼻子、转身示意刚刚收拾好的床铺:“怎么样,还满意吗?”
虽然这种时候也没啥喜不喜欢的,但不得不说,简妹的少女审美还是很戳慕缨的,虽然她二十八了,但这么多年待字闺中、深居简出,跟十年前也无甚差别,因此听到简笙问,她心满意足地回答:“嗯嗯,很棒!谢谢。”
简笙笑着回应:“不客气。”
“叮咚”,话音刚落,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打开一看,徐念的消息。
69.她到底做了什么?
盐千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徐念发现她眼睛有点红红的。
“怎么了?”他皱眉问。
“没事儿,就是想他们了。”盐千容微微一笑说:“咱们快下线吧,叔叔阿姨肯定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个,徐念心里“咯噔”一下:“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儿,你先告诉我,我有点心理准备。”
“谁要告诉你!”这句话说完,她直接就下了,剩下徐念原地踌伫半天,才忐忑地跟着下线。
头环一摘,看周围没人,急忙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脸,结果当然是啥都没有。
奇怪,那两分钟她到底干啥了?
百思不解,最后也就不想了,把今天发生的事编辑好信息,分别给简笙和钱塘发过去。
简笙的回信先到:
“明天把消息公布给几大门派,这样一来,盐堂主的冤屈基本就算洗清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当年究竟是谁帮了神之厌、目的又是什么。”
徐念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关于今天那个跟疯叉在一块的玩家,钱塘怎么说?”
他这一问刚发过来,钱塘的信息就到了:
“事发的时候我们就收到消息了,但很遗憾,这个玩家的信息我们没查到,他用的身份证理论上是个失踪人口,登录地址显示在境外,明显是假的,所以,等有新进展了再跟你联系吧。”
徐念想了想,回复了个“好”,然后把消息转发给简笙。
“连他们暂时都查不到,那咱就别操心了。”简笙如此答复。
徐念神色古怪,打字道:“你啥时候这么心大了?”
简笙:【微笑】“我现在一门心思攻略我家小缨,无关人等最好别来添乱,否则老子就让我家小缨把他送去灵域、丢到东海荒岛上度过余生!”
徐念:【……】
“还是你狠。”他发消息。
简笙:“你现在不也一样吗?好好的小日子,你愿意被人打扰?”
徐念想了想,话是这么说没错,跟师父腻在一起怎么都腻歪不够,可是……“我主要还想帮她把神之厌宰了,要宰那货可不就得费点心思么。”
简笙:“也有道理,终究是心结。不过你也别急,疯叉算是开了个好头,神之厌也是迟早的事。”
徐念:“嗯,那就先这样吧。”
简笙:【OK】
关掉手机,徐念忍不住发笑。
以后别再说女生恋爱脑了,强如简神,沦陷之后也好不到哪儿去!
来到客厅,盐千容跟二老都坐在沙发上,一块儿看电视,徐念走近一瞧:老剧琅琊榜。
茶几上放着果盘和干果盘,徐念坐在盐千容身边,抓了几个砂糖橘,边剥边说:“主角就是少帅,就那大猪蹄子不知道!”
二老早就看过了,白了他一眼倒也无所谓。
可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盐千容一脸纳闷儿地转向他。
徐念目光不躲不闪,彷佛在说:哈哈哈哈师父,你也有今天!
盐千容笑意盈盈:你完了我可爱的徒弟!
徐念神色轻蔑:你打算如何呢师父?
盐千容歪了歪头,右手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吸引着徐念眼神落在自己大腿上,紧绷的黑色裤袜勾勒出诱人的线条,葱玉般白皙纤长的手指将其轻轻揪起,一松开,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徐念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随即恼羞成怒、齿缝流音:屑师父屑师父屑师父!!!
盐千容托腮浅笑,朱唇翕动:不对哦,这是女朋友的特权~
徐念悲愤交加,心里彷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此刻看着盐千容的眼睛就像在看一只妖精!
对,早就说她是妖精,青丘来的那种!
不过一想到这只妖精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显形,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似乎又得意了几分,气急的表情和呼吸渐渐缓和下来。
少顷,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盐千容看着橘子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徐念:徒弟是打算贿赂为师吗?
徐念挑眉:不可以吗?
盐千容抿嘴一笑,抓起他手里的橘子转向另一边的二老:“阿姨、叔叔,吃橘子。”
“不用管我们,闺女,你们吃就行。”徐母推拒。
“没事儿,徐念他剥了好几个呢。”她说着直接放进了徐母手里。
“那行、诶好,谢谢闺女。”
接着,盐千容又转回来看着徐念:很遗憾,贿赂失败!
徐念原本也没指望凭几个橘子就贿赂成功,此刻脸上表情颇为成竹澹然,又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自顾自嗑起来。
盐千容黛眉一蹙,又很快舒展开。
好像被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想着,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打了一行字,从胳肢窝下面伸给他看。
徐念疑惑的目光从她狡黠的侧颜跳到手机屏幕上,定睛一瞧:
徒弟还没发现刚才上游戏前师父对你做了什么呢~
看到这句话,徐念悚然一惊,动作僵硬地把手里的瓜子放回去,又浑身不自然地起身、一熘烟跑进洗手间。
盐千容急忙忍住笑意。
“他怎么了?”徐母问。
盐千容一脸无辜地回答:“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徐母摇头叹气:“这倒霉孩子…”
最终,徐念同学搁洗手间寻摸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可盐千容那腹黑的坏笑就是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一晚上都没睡好,做梦都是被盐大魔王拿捏在手心里把玩……
于是第二天二老晨练回来,看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都纷纷疑惑他是不是拉了一晚上肚子。
午饭后,二老突然要去趟医院,说是探望一个昨夜病危住院的邻居,这个邻居徐念也认识,就是小时候经常欺负他的那个孙大叔,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不到60岁的年纪就已经病危了。
孙大叔?徐念想了想,脑海中涌现出一些不甚美好的记忆。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跟着去了,毕竟存在在记忆里的人快没了,能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于是一行4人午后坐车去往市二院。
病房。
“老徐?依绵?你们怎么过来了?”病榻旁,听到开门声,孙叔的老伴吴姨转身看去。
“这不是收到你消息,就来看看嘛。”徐母答。
“嗨,看他干啥,我也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吴姨勉强笑着,随即看到了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呀,徐念回来了,这位是?”
“吴姨。”徐念打招呼:“女朋友。”
“吴姨好。”盐千容紧跟着道。
“诶,好好,快进来吧。”吴姨闪身把他们让进来,顺手带上门:“哎,这糟老头子住个院让你们兴师动众的…”
“这么多年邻居了,说这干啥。”徐母把手里的果篮放在桌子上,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吴姨又叹口气,看向病床上那戴着氧气罩、浑身插了好几根线管的老人:“昨天病危通知书都签了,好不容易救回来,医生说……他这情况,即便暂时救回来,也没多少日子了。”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你们说我……天天叫他别抽烟、别抽烟,就不听、非要抽。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抽了…”
徐母急忙拉住她,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问道:“孩子们呢?”
吴姨抹了抹眼角,低头回答:“正往回赶呢,今天晚上应该就到了。”
“医生说的也未必准,通知书下了又活个三五年的也不是没有。”徐父也劝导。
而另一边,两位年轻人紧紧牵着手,望着病榻上不省人事的老人,神色严肃、静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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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完了完了
作为小辈,徐念过来无非就是见一面,剩下的就是他们老邻居之间的家长里短了。
从医院出来,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从未松开,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徐念开口问:“能看出他的状态吗?”
盐千容想了想说:“灵的衰减迹象很严重,不出意外的话,的确时间不多了。”
徐念点头,陷入沉默。
盐千容歪头看着他,美目流转:“徒弟有心事。”
徐念侧目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
“师父想听。”盐千容说。
徐念纠结道:“其实还是一些黑历史,就…孙叔他,小时候老欺负我。
“比如有一次,我好不容易跟我妈讨到一块钱,去楼下小卖部买了根冰棍回来,结果吃到一半,被他抢走了,然后他塞给我5毛钱。看起来好像没毛病,但你总不能拿着5毛去买半根冰棍吧!”
听他说完,盐千容促狭道:“捉弄徒弟的新姿势增加了!”
徐念:“……”
过了一会儿,盐千容见他还皱着眉头,便问:“又在想什么?”
徐念犹豫了一下,反问:“我应该没什么坏习惯吧?”
盐千容心领神会,灿然一笑:“我家徒弟这么好,怎么可能有坏习惯。”
听她这么说,徐念也放松下来,短暂踌躇,再次看向她:“我想陪你好久好久。”说完觉得不够,补充道:“好久好久!”
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盐千容忽热觉得今天的阳光像极了蜂蜜的颜色,流进心里又暖又甜,于是一把抱住他胳膊,红润的小脸在他肩头使劲蹭了蹭,仰起来笑着说:“俺也一样!”
徐念被她感染到,也忍不住笑起来,可笑着笑着,视线不由得下移,看向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哪怕隔着羽绒服,也能清晰感觉到两种不同的触感,初段绵软、后段Q弹……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顺着他的目光落下来,紧跟着脸上一热、又下意识地松开手。
虽然知道这也是情理之中,但徐念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可下一秒,即将完全脱离他手臂的娇躯再次贴上来,且较之前更加紧实。
徐念瞳孔一瞠、转头看去,就见盐千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俏皮地拱了拱鼻子。
于是他挠头笑起来,不,笑得停不下来……
出了医院繁忙的街道,两人站在路口等公交,等着等着,盐千容忽然说:“徒弟,我们坐那个吧。”
徐念沿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共享单车,用电的那种。
医院距离家里3、4公里,骑车倒也不是不行,所以徐念应道:“好啊。”
盐千容欣然跑过去:“师父要这个橙色的。”
徐念简单指导她扫码开锁以及怎么骑行,然后走向另一边:“那我要这个蓝色的。”
上车之后,盐千容按他说的拧动右侧把手,车辆“倏”的往前一蹿,幅度不大,但对于第一次骑车的盐千容来说,甚是新奇。
体验过后,她看向徐念:“来比一比吧,徒弟。”
“比谁先到家?”
“对啊。”
“你熟悉交通规则了吗?”徐念打了个前提。
盐千容一撩长发:“当然,为师是谁!”
“那就来吧!”
非机动车道上,徐念跟盐千容并排,打口令道:“准备好了,3,2……”然后他就一扭把手冲了出去!
“哈,学会耍赖了是吧!”盐千容笑骂一句,驱车跟上。
“徒弟这是让你见识此世诸般套路、人心险恶!”徐念遥遥喊道。
噷,真以为谁都能骗到师父!
如此想着,盐千容抬高声音道:“慢点,耍赖不算你赢!”
于是徐念松了松把手:“谁耍赖了,真的就是让你见识一下…”
盐千容赶上来,剜了他一眼:“信你有鬼!”
徐念咧嘴笑。
电单车哪有什么竞技性,速度还都一样,俩人横竖拉不开距离,骑着骑着也就慢下来了。
离家已没有多远的僻静小路上,徐念稍稍落后一点,看着前方窈窕背影,看微风拂动她柔顺的长发,看悠然静谧的时光里,人生中最难得的际遇。
“师父。”
“嗯?”
“前两天群里的消息你也看到了,后天带你去参加聚会怎么样?”徐念问她。
“哼哼,见完父母见朋友是吧?”盐千容没回头,只有靡靡话音随风飘来:“徒弟果然对师父有什么非分之想!”
徐念笑得很无奈:“徒弟的想法都已经司马昭之心了师父。”
“司马昭是谁?”
被她这么一问,徐念忽然觉得这比喻貌似不大合适,不过也无所谓了:“不重要。”他说:“你就说去不去么?”
“真想带师父去?”盐千容狡黠的目光偏向他。
“当然了!”徐念坐直回答。
“那还得看你表现!”盐千容收回目光,嘴角上扬。
徐念大手一挥、硬气道:“师尊尽管吩咐!”
盐千容说:“到家之前,要是你能骑着车亲到师父,师父就陪你去!”
徐念眉梢一挑:“你不许躲!”
盐千容拒绝:“那怎么行?”
“好吧,那徒弟就挑战一下!”徐念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胜券在握的笑意——他双手突然撒开车把、捏了捏拳头。
目睹他这般操作,盐千容难得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自己尝试了一下,感觉倒是不难,但怎么都要稍加练习才行。
正想着,徐念忽然就靠了过来,一手抓住她车把、一手扶住她车座。
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盐千容边笑边躲闪:“不要,师父后悔了!”
“晚了!”徐念恶狠狠道。
“hemm~臭徒弟臭徒弟臭徒弟……”盐千容无处躲闪,闭目笑骂间便被他轻易得逞。
一朝得手,徐念心满意足地坐回去。
可算亲到了,师父果然……越来越甜了!
另一边,盐千容一脸戚戚:“完了完了,师父被糟蹋了!”
结结实实被他叭了一大口!
“谁叫你这两天老吊人胃口。”徐念蔑然笑道:“现在知道徒弟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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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个屁,分明是犯规!”盐千容嗔道。
徐念无奈笑:“怎么就犯规了?”
“不管,师父又亏了,得有补偿!”
徐念眼睛一亮:“这次按腿?”
“要点脸你!”盐千容没绷住笑了出来:“今天的晚饭,师父要点菜!”
徐厨一本正经:“客官请讲!”
盐千容开心地说:“八宝粥!”
徐厨拍拍胸脯:“没问题!”
“鸡蛋羹,要多放火腿沫!”
“妥!”
“还有松仁玉米、可乐鸡翅、蒜蓉粉丝娃娃菜……”
“师父。”徐念忽然打断她。
“干嘛?”
“我还是觉得咱俩之间你更像猪!”
“你又嫌弃我!”盐千容嘟起嘴巴。
“瞎说,徒弟就喜欢猪!”
“呸,你才是猪!”
“呼噜呼噜…”
71.那个不可能是甜的!
第二天,俩人该洗衣服的洗衣服,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聚会结束后,就直接回琛州去了。
初六一大早,为期5天多的春节返乡之行正式宣告结束,两人一人一个行李箱杵在门口,二老出门相送,结果都已经打算走了,徐母又把徐念拽了回来。
“你说实话,进展到哪一步了?”
徐念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哪能跟你说啊!”
徐母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别以为人父母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敢欺负人家盐姑娘,我和你爸饶不了你!”
徐念震惊:“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呢?”
“哼…”徐母撇了他一眼:“我跟你讲你们男人除了花心萝卜就是大猪蹄子。”说完叹了口气,叮嘱道:“细心点,听懂没?”
徐念看着她,拍了拍她肩膀:“放心,你儿子仅有的那点脑子,全长在疼老婆上面了!”
徐母鄙夷地瞅着他,又把他撵出去:“行了行了快走吧,记得抽空还带人家回来!”
“知道了!”
……
青冢一年两次内部聚会已经是老传统了,最开始只有他们四五个人,最多的时候有四五十,除了最初封控那年过年没辙,其他的徐念都没有缺席过。
至于具体的聚会地点,每次都不一样,今年敲定的地方在东北宾州,滑雪泡温泉去!
从津州到宾州,不近,但也不算太远了,所以这次徐念订的是高铁票。
坐火车的流程跟坐飞机也差不多,直到进了站台,看到面前的白色动车,虽然早就已经查过,但如今看见实物,盐千容还是想说:“像条拉长…但还挺好看的毛毛虫!”
徐念望了望天。
好像也没毛病。
坐进车厢里,徐念定的当然是两列座位的那一边,师父靠窗,他坐外面。
当列车缓缓驶出站台,看着窗外景物向后掠过,徐念忽然开口:“师父?”
“嗯?”盐千容手肘撑在窗台上,回头看他。
“还记得徒弟说过什么吗?”
盐千容回忆了一下,试探问:“火车是最浪漫的交通工具?”
徐念皱起脸:“盐千容同志,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天机]的本体?传说中的计算姬!”
“哎呀,被发现了!”盐千容惊讶道:“徒弟打算怎么办呢?”
徐念想了想,笃定道:“改一个只有徒弟知道的登陆密码!”
盐千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放下左手、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说:“可师父已经禁止任何人登录了!”
“为什么?”徐念微微皱眉。
“因为师父只允许一个人登录。”盐千容柔声道:“而那个人已经登陆进来了!”
听到这个答桉,徐念又开始傻笑,忍不住道:“师父?”
“嗯?”
“徒弟想亲你!”
盐千容抿嘴一笑,手肘支着座椅扶手托腮靠近他:“徒弟想怎么亲?”
徐念被她问住了:“就……亲啊…”
盐千容看着他,笑意愈发狡黠,缓缓闭上眼睛:“来吧。”
这一下给徐念整懵了。
她为什么要…闭眼睛?以前都没有吧?
但此刻,看着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每一下都彷佛扫在他心尖上。
喜欢上这么美的女孩子……总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想到这,他贱兮兮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双手,轻轻拨开她额前几缕碎发,顺势捧起那张娇嫩红润的小脸,缓缓凑近,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温润一吻。
心满意足地坐回去。
“嗯?没了?”盐千容睁开眼睛,狐疑道:“只是这样吗?”
徐念愣愣地看着她:“还……还要怎样?”
“傻徒弟,为师可是给过你机会了喔!”
徐念一脸懵逼地挠头。
听她这意思,自己好像错过了几个亿?
看着他这副傻兮兮的样子,盐千容心里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每次在自己做出新的引导前,他连潜意识都没考虑过要进行下一步,这样的徒弟真是……
太可爱了!
由于津州是本班首发站,车上还没多少人,他俩前后左右,也就过道对面,有一个戴眼镜、正抱着笔记本敲代码的年轻人。
也就是这位年轻人,从刚才到现在,表情逐渐悲愤,屏幕里的代码不知不觉就敲成了~&@#¥?%&@#¥%#&*#……
徐念觉得火车比飞机好,原因就在于沿途的风景。虽然不及从高空俯瞰那么壮观,但壮观始终就一个壮观,近处的风光却是一程一景、纷至沓来。
唯一可惜的地方在于,现在恰逢1月底,北方的景色难免有些萧索,但好在北方有雪!
鹅毛大雪!
华北地区最近天气晴朗,但列车一进东北地界,漫天大雪便纷纷扬扬、簌簌而下,不愧是茫茫千里、北国风光。
昆仑虽也少不了大雪,但盐千容什么时候坐在火车上看过雪?
此时望着窗外飞斜的雪花、远处形态万千的雪景,她兴奋的神色跟在飞机上时如出一辙。
由于上午8点多上的车,总共6小时左右的车程,所以车票含一顿午餐。
乘务推着小车走过来,徐念要了一份番茄牛腩饭,盐千容要了一份糖醋排骨饭。
“凑合一顿吧,晚上带你吃好吃的!”徐念说。
盐千容摇摇头:“已经很好啦,师父也是见到徒弟之后才天天吃好吃的嘛。”
听到这句不经意的话,徐念心里一紧,下意识攥住她的手。
盐千容刚要拆饭盒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句让他心疼的话,忙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都过去啦,师父现在多幸运啊,是不是?”
徐念看着她的眼睛、深吸口气,片刻后收回目光,边拆饭盒边愤愤道:“如果有机会见到灵籽,一定要跟ta理论理论,为什么不早点让你来见我!”
盐千容笑:“人家传个人也不容易,可不得等实在没办法了再说嘛。”
徐念叹口气,闷闷地夹起一块牛腩塞进嘴里,嚼着嚼着突然一愣。
嗯?意外的还不错。
于是他又夹了一块,放到盐千容饭盒里:“这个牛腩感觉还不错,你尝尝。”
谁知盐千容没有理会那块牛腩,只是怀着盈盈笑意看着他、微微张口:“啊~”
这回,徐念没有手抖、心跳也没有漏拍,只是会心一笑,再次夹起一块牛腩、左手空托着、伸到盐千容面前。
“啊呜”被她一口吃掉。
“还要不要?”徐念问。
盐千容摇摇头,一边吃一边从她自己地饭盒里夹起一块排骨,用跟徐念如出一辙的动作伸到他面前。
可徐念一时犯了难:“这……排骨,怎么吃啊?”
“你咬一口。”盐千容说。
徐念依言咬了一口。
嗯,这盒饭品质还可以,味道都不错的。
正想着,视线瞥见身边盐千容的动作,不由得瞪大眼睛:
她竟然把那只他咬过的排骨……含在了嘴里!
这……这种吃法虽然没问题,谁吃排骨不得嘬两口,可问题在于,那只排骨他刚刚……
似乎是捕捉到他的异样,盐千容看过来问:“嗯,怎么了?”
徐念急忙收回视线,闷头扒饭:“没…没什么。”
盐千容低头看他:“真没什么?”说着把那只嘬了一半的排骨又伸到他跟前:“是不是还想吃?”
徐念看着那只排骨,总觉得上面莹莹亮亮的地方,是她的口水……
于是脸色一红,头埋得更低:“不了不了,你吃就行。”
盐千容促狭一笑,没轻易放过他:“再尝尝嘛,师父吃过之后,更甜了喔!”
之前在家喂水果那次,她是干脆利落地咬,没觉得有什么,非要说的话,现在的感觉更像再早的时候吃她那半只饺子。
如此想着,徐念摇了摇头。
人怎么能在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
“那好吧。”见他仍然拒绝,盐千容也就放弃了,只是上扬的嘴角好久落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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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则暗自鄙夷她刚刚的说法:
口水能是甜的?
他才不信!
72.乖~
下午两点多,两人下了火车,继续乘坐旅游大巴,一直到下午4点,才到达苍云山度假村。
这里是近两年最热门的滑雪、温泉胜地之一了。
一进酒店大厅,徐念就看见了窝在休息区的斐廉、裤衩、河雏以及院长。
正在吹牛打屁的几人当然也看到了徐念,以及与他牵着手的盐千容。
“诶呀妈呀,这就是念念小姐姐吧…”
裤衩夸张的语气里,4人起身朝他们走过来。
“我的贼老天嘞,老大,你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是吧?”裤衩看看盐千容,又看向徐念。
“地球算个鸟,没几个宇宙可换不来这么美的女朋友!”河雏接茬。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小姐姐长得和盐堂主好像啊!”院长发现了盲点。
“废话,老大就喜欢这一款呗,不然能同时看上两个?”河雏还坚持他两个次元都有老婆的推论。
“有理!”院长狠狠点头。
徐念憋着笑不理他们,转向斐廉:“怎么就你们几个?”
斐廉回答:“鹤准被家里人按得死死的,看情况今年不给他找个对象是不让他走;小枣是生病了,秋姐照顾她去了;潇洒、二花、小北还有好几个是都有事儿;小志、骑士、落落又有一堆人是当地就封控、出不来;篱笆、小贱、老优他们几个是被卡在半路上了,来来不了、回回不去,刚才就给我们笑半天了…”
徐念也无奈笑了笑,这两年因为封控,情况确实都大差不差。
想着,他举起牵着盐千容的手,笑着与她相视一眼,介绍道:“女朋友,你们就还叫她念念就好。”
“大家好。”盐千容礼貌地摆了摆手。
“好好好、大嫂好、夫人好、念念姑娘好…”四人齐声回应。
然后徐念依次介绍他们四个:“煳弄鬼、斐廉;释院偷裤衩、郑笑一;过河的雏、楚河;院长放我出去、冯士桢。”介绍完又补充道:“也不用挨个记他们名字,喊他们ID就行,这么多年我们都习惯了。”
盐千容微笑回应:“好的。”
几人认识完,徐念疑惑:“还有一个呢?”
“在这呢!”
话音刚落,几人纷纷循声看去,简笙带着慕缨刚好走进大厅。
“诶呦诶呦,我的贼老天呐,笙哥,你这又是什么情况啊?”裤衩继续一惊一乍。
徐念跟盐千容会心一笑。
看来俩人进展不错。
走近后,经过简单介绍,简笙没提慕缨的姓氏,只告诉大家叫她小缨即可。
“还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小缨姐姐和慕楼主长得好像啊!”院长又发现了盲点。
裤衩踢了他一脚:“觉得个屁,天天觉得。”
斐廉笑着说:“秋姐和小枣不在,差点以为今年就念念姑娘一个女孩儿呢。”
他刚说完,慕缨就从简笙身边跑到了盐千容面前,拉起她另一只手,对徐念说:“徐师弟,可不可以先把念念姑娘让给我啊?”
大家同在灵门,他跟白亦也熟,叫声师弟倒是没毛病,念念这个称呼显然也是简笙跟她交代好的,唯一的问题在于:
你这妮子怎么回事,刚来就抢别人女朋友!
徐念一脸不乐意,同样抱着盐千容滑滑嫩嫩的小手不撒开。
瞅这一左一右两个人,盐千容笑得特别无奈,只好跟徐念讲道理:“小缨她刚来,好多事情不熟悉,我就先陪着她吧,乖!”说完在他脸颊上叭了一口。
旁边几人打死没想到刚见面就被塞了一嘴狗粮,登时就胃疼。
徐念被亲了一口,心里甜丝丝的,也就暂时妥协了。
咱也是讲道理的人!
“看这情况,两位小姐姐这是……早就认识?”河雏问。
“算是吧。”盐千容跟慕缨靠在一起说。
“闺蜜!”裤衩笃定地说了一声,随即笑着问:“两位小姐姐还有没有其他闺蜜?给咱介……”
“介你个头,没了!”没等他说完,简笙搂着他脖子就把他拐走了:“走吧,先订房间。”
一行人结伴朝前台走去。
总共8个人,两个姑娘一屋,徐念跟简笙一屋,斐廉裤衩一屋,河雏院长一屋。
订了房间,自然要先把行李放了,找电梯的路上,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彷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的,只有她们周围是彩色的。
“啧,你们看到她们身边的大坑了没?”裤衩忽然说。
“啥大坑?”院长不明白。
“引力啊!”裤衩理所当然道:“看看这方圆几百米的生物,哪双眼睛不在她们身上!”
徐念恍悟,原来这货也是个深谙时空扰动根源理论的伪科学爱好者。
“哎,咱们六个大男人,现在可是天兵天将,两位仙女下凡不易,不容有失啊!”裤衩继续一本正经道。
徐念和简笙互相看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行李放好,时间来到下午5点,开始寻摸好吃的地儿,度假村这种地方,美食一条街那肯定少不了。
北方的冬天,这个点太阳差不多已经落山了,天上还飘着小雪,美食街华灯初上,别是一番美景。
最终,一行人挑了一家农家菜馆,不管是不是真的农家菜,至少氛围像那么回事儿,鸡舍、鱼塘、菜园子,小院、砖房、大土炕,8个人围坐在一起,还是挺有欢乐感的。
聚会的意义,不就是吃喝玩乐,一桌子人虽然没一个能喝的,但啤酒和果酒说到底那也是酒,于是把酒言欢、谈天说地,从年关聊到相亲,从趣事聊到糗事,最后不愧是打游戏的,聊着聊着就聊回了游戏里,把那天徐念和白亦双律斩疯叉的场面都快吹成了桃总妮妮打灭霸,秋姐当然是辅助雷。最后还是裤衩出来按下了暂停:
“行了行了,都这时候了还聊啥游戏啊?”说着看向徐念他们四个:“两对情侣,都讲讲恋爱过程呗?”
河雏接茬:“会长是被动的咱都知道,笙哥这边看来是他主动的,笙哥先来吧,我感觉铁甲小宝可以压轴!”
“是啊笙哥,你快讲讲,会长这种我们是不指望了,你这说不定我们能取取经。”院长附和。
斐廉尚且对女人无欲无求,但吃瓜谁会拒绝呢!
既然逃不过,简笙和慕缨互相看了看,后者害羞地低下头,简笙则干咳两声,开口道:“我们俩,认识快两年了。最初是因为去她们家办事,需要跟当家的接触,这才认识了她。”
“喔,还是个千金小姐姐!”院长叹道。
“你别打岔!”河雏给了他一巴掌。
简笙继续道:“后来,我就基本保持一个月去一次的频率,借着办事的理由,每次都能见到她。”说到这,俩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奥,办事的借口!”院长自言自语。
“还打岔!”裤衩又给了他一巴掌!
“前几天去找她,正巧赶上她父母回来过年,就把话都说开了,然后……就这样了!”简笙最后总结。
“原来如此…”院长话一出口急忙捂住后脑勺:“他都说完了!”
河雏跟裤衩举起的手缓缓放下,然后等院长放松警惕,一块给了他一巴掌。
斐廉没理会他们,咂了咂嘴道:“感觉还是挺正常的展开,无非相比如今的时代显得传统了点。”说完举起酒杯:“来吧,走一个,祝福的话都在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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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尽杯中酒,压力自然而然来到了徐念这边。
73.退钱!
餐桌周围,两个女生坐在一块,一左一右分别是简笙和徐念,左边两个故事讲完了,轮到右边两个。
徐念挠头,感觉不能总让师父挡在前面,于是灌了一整杯啤酒壮胆。
“我就是运气好。”他笑着说:“拯救了宇宙也好,祖坟冒青烟也罢,我不管,我就是天选之子,不然哪来那么好命……可以遇见她。”说着,视线转向盐千容,许是酒精加上酒量差的原因,眼神有些迷离。
而盐千容则热切回应着他的目光,歪头一笑:“师父说过哦,师父跟你一样幸运!”
师父师弟这种称呼,几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谁叫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呢。
可问题在于,这一幕毫无准备地甩到脸上,对面几人瞬间觉得一桌子菜都不香了。
“两位,咱是让你们讲过程,不是撒狗粮好吗?”裤衩认真道。
“过程有什么好讲的。”徐念夹起一块烤鸭喂给师父:“被这样的女孩子喜欢上,那过程还用说吗?”
盐千容小嘴一张、一口吃掉,与他相视而笑。
“卧槽受不了了,爷后悔了,爷干嘛来找这罪受啊!”裤衩捂着心口痛苦道:“贼老天,爷也想要女朋友!!”
院长含泪:“+1”
河雏低头扒着满满狗粮味儿的饭,一副今天誓要撑死的样子。
哪怕是斐廉此刻也怪难受的,想着要不回去了也跟鹤准一样去相个亲试试?
至于另一对情侣,则难免有点尴尬,毕竟他们还不好意思做到这一步。
“嘀嘀嘀”这时,裤衩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原来是潇洒在@他,让他给拍张照片,下面跟了一排赞同的表情包。
“来来来各位,群里小伙伴们要照片了。”他说着转过身,举起手机打开前置镜头,试着把所有人都框进屏幕里,指挥道:“紧凑一点紧凑一点,笑一笑笑一笑…”
于是几个大男人都往另一边靠了靠,挤得简笙和慕缨手臂贴在了一起,两人脸色纷纷泛红。
盐千容则直接揽住徐念胳膊,紧紧贴在他身上,暖烘烘的房间里吃饭,身上自然只有毛衣,绵软Q弹的触感清晰到直上头,于是拍出来的照片徐念整个人绷住的样子显得更傻了。
千里瓜坟:
被迫潇洒:【雷噼裂开】这……这么漂亮的吗?
篱笆世家:我之所以比你回的慢,就是在找词,然鹅找了半天找不到!
第二厂花:确实,漂亮什么的还是狭隘了,裤衩你是不是开美颜了?
碧血贱:会长不还那样,开啥美颜啊!
零零七侠:从业人员告诉你们,美颜也算不出来这颜值!
优势在我:我这网不好图刷不出来,你们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说?
篱笆世家:别尬黑,鉴于有限的表达水平,我们已经很保守了!
优势在我:【……】
朱砂痣:emm……我知道念念小姐姐很漂亮,但我还是想说,你们都看不到笙哥身边还有一个吗??!!
篱笆世家:着什么急,饭不得一口一口吃吗,好了@害怕麻烦,现在你可以出来解释一下了!
下面紧跟着刷了一排@他的消息,还有人叫他给人妹子拉进群。
餐桌前,简笙无奈笑了笑。
害怕麻烦:刚才跟他们几个说过了,就是我追的她,正常、简单且还算顺利,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互相喜欢了。至于拉群,她现在还没企鹅号,改天注册好了拉她进来。
时间仓促,简笙什么都没来得及给慕缨置办,别说手机了,她现在穿的还是来的时候那套长裙。
于是简笙只好拿着手机跟她一起看,不知不觉间,两人靠这么近都不怎么脸红了。
一澄知秋:第一次见面就互相喜欢你跟我说这叫正常?
篱笆世家:看看,把秋姐都炸出来了!
碧血贱:【见过秋姐】
漏洞骑士:【秋姐威武】
害怕麻烦:秋姐教训的是!小枣的病怎么样了?
一澄知秋:好多了,我看着她呢,你们不用担心。
篱笆世家:哎,恨啊,这破地方,好想去跟两位小姐姐说话啊!
碧血贱:复制+1。
释院偷裤衩:你们确定吗?我已经有点后悔了!
篱笆世家:什么情况?
释院偷裤衩:河雏你说,我难受!
过河的雏:我们打死也想不到他们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当面撒狗粮啊,我天,我现在吃这一桌子菜全是狗粮味儿!
篱笆世家:我不嫌弃,我就爱吃狗粮!
碧血贱:复制+1。
被迫潇洒:复制+1。
朱砂痣:复制+1。
第二厂花:复制+1。
释院偷裤衩:@第二厂花,你个快要结婚的搁这凑啥热闹!
第二厂花:我来取取经啊,总觉得会长他们比我们甜。
过河的雏:还是算了吧,听哥一句劝,别回头给你们夫妻俩的感情造成啥不好的影响!
第二厂花:【黑人问号】
释院偷裤衩:这么说吧,谈恋爱这码事儿,作为男方你可能比老大强,但是另一边作为女方……念念姑娘她真的是天!花!板!
院长放我出去:亲身经历,看多了容易做梦!
被迫潇洒:你别说话,摸个手你都做梦!
院长放我出去:【你们都欺负我】
第二厂花:有那么夸张吗?
被迫潇洒:讲道理,原来我坚定地认为我是个1,但现在我想当个0!
释院偷裤衩:你们不会懂被动的快乐的!
碧血贱:谁说的,爷从始至终就是个0!
释院偷裤衩:那你找到你的1了吗?
碧血贱:【你要虾仁还是猪心?】
篱笆世家:其实我不在意0还是1,我就是单纯的lsp,只要长得好看我都可以!
朱砂痣:复制+1。
被迫潇洒:复制+1。
院长放我出去:你们就是馋人家身子!
篱笆世家:废话,不馋身子为何不拜把子?
优势在我:不光要长得好看,性格也不能太差啊,不然伺候不下去也白搭。
释院偷裤衩:相信我,如果你去找个0,那性格真不好说,但如果有个1找上你,那至少在你面前,她肯定是贴心小棉袄!
过河的雏:精辟!
碧血贱: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让1找上咱呢?
……群里一时陷入寂静。
少顷,冒出来一句:
离经叛道:10块钱红包私信发终极教程!
零零七侠:【县长又来了,大家快跑】
篱笆世家:跑啥跑,这么便宜,我先来一份看看!
篱笆世家:[离经叛道专属红包]
碧血贱:那我也来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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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离经叛道专属红包]
……一下子刷出几十个红包,后边陆陆续续还有,结果这时候第一个掏钱的篱笆突然发了一个大大的愤怒表情:
篱笆世家:别发了别发了,狗县长!神特么终极教程,一共七个字[别想了,这都是命
]!
碧血贱:妈蛋我这也是!
被迫潇洒:狗县长!退钱!
优势在我:退钱!
朱砂痣:退钱!
……
屏幕外,徐念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一旁的盐千容嫣然莞尔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是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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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她竟然是这样的……
吃完饭时间还早,简笙提议去逛街,这边的商业街评价也不错,不过他其实另有目的。
路上走着走着,徐念收到一条私信。
简笙:“你跟盐姑娘说一声,请她帮慕缨买点女孩子用的东西,衣物、日用品什么的,完了一会儿回酒店再教教她怎么用。”
徐念回消息:“放心,这些她会考虑到的。”
简笙:“也是,哈哈。”
度假村的商业街,除了正儿八经的商品,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也不少,盐千容的微信绑着徐念的卡,想买什么她自己就可以买。
至于几位男士,倒是没什么购物欲望,基本都是为了陪两位女士罢了,裤衩还时不时强调他们天兵天将的职责。
不过有女朋友的俩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看着那些小物件倒也挺有意思的,简笙买了一个粉乎乎的音乐盒。
徐念寻摸过来寻摸过去,挑了一枚好看的玻璃球,里面景致细腻、还有哗啦啦的闪光颗粒,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坐在山崖边指着天际,让他想到了朝歌崖那天,师父跟他表白的场面,一想起心里就甜腻腻的。
一辈子也忘不掉。
什么时候送给她呢?刚付了钱,正琢磨这事儿,没想到一个陌生女生忽然走过来,举着手机、颇为自信活泼地对徐念说:“你好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同行几人当即停下脚步,嬉笑看戏。
当事人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左右,又指了指自己:“我?”
女生开心地点头:“对啊。”
徐念狐疑:“推销的?”
“你看我像吗?”女生笑着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彼此了解一下!”
徐念大致了然,举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拴着玉坠的红色发绳。
早在查女朋友的标准定义时他就了解这东西的含义了。
而此刻看着那根发绳,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关系嘛,只是加个微信,在你们分……”
“这位小姐姐,请问找我男朋友有什么事吗?”
女生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并且亲昵地挽住徐念的盐千容,不由怔了怔,方才还自信活泼的气质顿时偃旗息鼓。
“对、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转身跑掉了。
盐千容收回目光,幽幽然转向徐念,盯着他道:“才一会儿没见就招惹别的小姐姐!”
徐念同学摊手:“这也能怪我啊?”
“噷…”轻哼一声,盐千容撒开他,找前面等着她的慕缨去了。
“还走啊,不怕一会儿我真让人拐跑了?”徐念随口道。
“你敢!”盐千容回头瞪了他一眼,转回去的时候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还好早早跟他表白了!
后方,徐念无奈笑了笑,招呼几个看戏的跟上她们。
讲道理,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女生搭讪过,不过那时候,他都是大手一挥、转身就走:“不好意思不谈恋爱,女人只会影响爷拔剑的速度!”
所以,真以为攻略他这款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太天真了!
…
逛街活动持续了两个小时,基本都是两个女孩子在买买买,实际上,也基本都是给慕缨置办的。
后者现在已经换上了毛衣牛仔裤以及一件长款羽绒服,总算更像一个现代人了。
逛完街,时间就真不早了,回去还泡会儿温泉呢,于是简笙提着一大袋子内衣日用品什么的,一行人结伴回到酒店。
两个女孩儿一回到房间,盐千容就开始依次给慕缨讲解各种东西的用途和用法。
“这个是刷牙的,这个是洗脸的、这个是洗澡的,不要用混了;这个很重要,是那个来的时候用的;这些小衣刚才教给你怎么穿了,以后勤换洗就好,记得要手洗……”
最后等她长篇大论说完,慕缨问:“千容妹妹,你刚来的时候是怎么熟悉这些的?”
“徐念家楼下有个小商铺,老板是位大娘,第一天到这边时,她就教了我好多。”
提到这回事,她不由得想起当时大娘最后拿出来的那样东西。
别说那时候了,哪怕是现在,距离能用上那东西都还早着呢,那个大猪蹄子……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是不是又想起你家徒弟了?”这时,慕缨忽然问。
“啊?”盐千容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脸红了喔!”
盐千容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羞赧地笑了笑。
“走吧,泡温泉去。”
苍云山这边,有大温泉池,当然也是男女分浴那种;还有一些带小温泉池的套间,他们8个人定的就是这种套间。
说是小温泉池,其实容下大几个人也没问题,两个女孩儿裹着浴巾泡在暖暖的泉水里,虽然对于享受过昆仑秘境独眼温泉的盐千容来说,眼下这跟自来水也没啥区别,但这种时候也不求那个就是了。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泡着泡着,慕缨忽然朝她靠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
慕缨紧紧盯着她胸口:“千容妹妹,你身材真好!”
盐千容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瞟,又侧目看了一眼她的,讪讪道:“你的也还好嘛。”
慕缨沉默自知,转口促狭道:“你们家徐念应该很喜欢吧?”
盐千容忽然觉得温泉水热了起来,下意识往低坐了坐,原本有一半浮在水面上的两座雪山顺势没入水下:“他…他离这里还远呢……”
“那他到哪一步了?”慕缨追着问。
“他…更喜欢我的腿来着。”盐千容脸色潮红地哝哝道。
“确实,你的腿也比我的好看。”慕缨低声呢喃。
“不用这么说…”盐千容劝她:“你们家简笙那么喜欢你,你得自信呀!”
慕缨低头叹气:“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来到这边之后,就总是担惊受怕的。”
盐千容想了想说:“可能是世界观的冲击一时有些大了,适应就好。”
慕缨没回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我可以摸摸吗?”
“啊?什么?”盐千容不解。
慕缨缓缓伸到她……
“诶,你干嘛?!”盐千容被她吓到,躲开的同时干笑问道。
“我…”慕缨说:
“你…你自己试,你又不是没有…”盐千容心慌道。
慕缨狡黠地看着她:“徒弟?”她说:“放心,我也是女子,没关系的!”
“那也不行!”盐千容果断拒绝。
慕缨抿嘴笑着,继续朝她靠近:“谁能想到,明明在徒弟面前那么主动的千容妹妹,私底下原来这般清纯。”
“你……”盐千容抓着浴巾往旁边躲。
她还想说呢,谁能想到人前那等腼腆的慕楼主,骨子里竟藏着如此媚态!
“你别乱来啊,不然我让徐念告诉简笙!”
听到这句话,慕缨当即顿住了,缓缓坐回去,娇羞地说:“姐姐就是开个玩笑,千万别跟简笙说,求你了千容妹妹~”
盐千容现在绝对不会再相信她这副样子,留一手道:“只要你不乱来,我就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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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慕缨答应道:“那我们休息吧,千容妹妹。”
“你…你先休息……”
75.她管这叫惩罚
第二天一大早,徐念刚打开房门,就见盐千容在门外走廊徘徊。
“怎么了?”他问。
结果盐千容也没说话,上来就亲了他一口,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快走。”
“到底怎么了?”徐念笑问。
“别问了,走嘛走嘛。”盐千容脚步不停地说。
徐念只好无奈回头跟简笙说了一句:“那我先陪她去吃早餐。”
“去吧,我等着他们。”简笙摆摆手。
酒店餐厅。
北方的经典早餐,豆浆、豆腐脑、油条、包子、茶叶蛋、小咸菜……
小时候习惯的原因,徐念还是喜欢咸的,盐千容那当然是吃甜的。
“今天不用陪慕楼主了?”徐念边吃边问。
“她…她已经都会了,不用我陪着。”盐千容低头道。
看她这副样子,徐念还是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轻声唤道:“师父。”
“嗯?”盐千容抬头。
“你知道你的心思徒弟现在也能看出来了吗?”徐念笑着说。
盐千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起左手捋了捋额前垂发,哝哝道:“那师父告诉你,你先别跟简笙说。”
简笙?难道是慕缨有问题?
想着,他点头道:“行。”
见他答应,盐千容右手不自觉地捏紧勺子,咬唇半晌,娇俏的小脸憋得红彤彤的:“慕缨她……她昨天想摸我!”
“摸你?”徐念一脑袋问号,随即瞥见她紧紧按在胸口的左手,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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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没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只能说,师父的魅力果然已经到了男女通杀的地步了?
“你还笑你……”盐千容见他还傻乐,不由得嗔道。
徐念干咳一声,扶额道:“女生之间,也没什么吧?”根据他的认知,大学女生宿舍那一天天的,这种程度都是基操吧?高端操作据说男生都想象不到……
但盐千容显然并不这么认为:“那怎么行?”她喃喃道:“女生之间,也是有限度的…”
既然她笃定这般想法,徐念自然也尊重,并且理当欢喜:“我明白了。”他笑着问:“那要不要换个房间?”
盐千容想了想回答:“先这样吧,昨天晚上她也没有做更过分的事,现在换…不太好。”
“那行。”
正说着,简笙一行六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互相打招呼。
慕缨看起来倒是挺正常,还主动坐到了盐千容身边,反倒是后者躲躲闪闪的。
徐念看着她难得局促的样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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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雪场9点开放,吃完早饭,一行人来到雪场旁边的雪具店。
雪场本身有器具租赁服务,但大都又脏又破,而在这些店铺里,价格高一点可以租到新的,干净卫生且好用。
“你要单板还是双板?”徐念站在货架前问。
“区别是什么?”盐千容反问。
“emm……其实初学者还是双板容易一点,不过双板还需要雪杖,鞋子更重、更硬,轻便性上不如单板,优势则是灵活性高一些,毕竟可以走路。”徐念答。
“那就单板吧。”盐千容笑着说。
“巧了,徒弟也是单板爱好者!”徐念贴近她说。
“那你教我!”
“那必须哒!”
换了雪服拿上雪具,一行人来到雪场坐缆车,8个人互相看了看,正好一半双板一半单板。
站在山顶上,8个人自然而然分成了3拨,简笙慕缨一拨,四只犬科一拨,徐念当然和师父一拨。
“准备好了吗。”两人面对面站着,双手牵在一起,徐念笑问。
他也不是啥专业教练,反正只是滑着玩儿,慢慢来呗。
听到他问,盐千容欣然点头:“嗯。”
“ok,跟我一样,偏移重心、一点一点往前蹭。”徐念一边说,一边牵着她挪动雪板。
“对,就这样,慢点,慢慢来……诶诶,不是……”徐念说着说着,盐千容就不老实了,顺着坡度摇摇晃晃一点慢慢来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果不其然“嘭”的一声,俩人双双摔倒。
“疼不疼?”徐念急忙爬起来扶住她。
“不疼不疼。”盐千容嘻嘻笑着:“师父好像掌握诀窍了!”
“这么快?”徐念震惊,这才几分钟啊?
“噷噷,为师是谁?”盐千容站起来,打开他还想搀着她的手,自信道:“瞧好了!”
徐念依言看着她。
半分钟后。
“嘭!”
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徐念幸灾乐祸地滑过去扶起她:“还逞能不?就算你是修仙的那也不能几分钟就掌握啊!”
“看着吧,一会儿你就追不上师父了!”盐千容气鼓鼓道。
“好好好,你滑你滑,我跟着你。”徐念说。
其实他心里清楚,以盐千容的聪明和灵修剑术的底子,根本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所以第二轮乘缆车来到坡顶时,徐念贱兮兮地问:“来比试一场吗,师父?”
趁还没学会,赶紧欺负她!
出乎意料地是,盐千容好像并不怕:“哦?比谁先到坡底?”
看着她从容不迫的表情,徐念心里忽然有点慌,但很快又觉得她刚才几乎可以用一路滚下去来形容,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完全掌握,遂笃定她在使诈!
“没错!”他最终回答。
盐千容右手轻触下颌,短暂思索道:“可师父毕竟初学,不如这样,输赢都由师父来指定奖惩如何?”
“没问题。”徐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他只是要享受胜利的过程而已!
于是他嘿嘿一笑:“准备好了吗师父?”
盐千容踩着雪板往前蹭了蹭,抬头说:“好了。”
“预备…”徐念喊口号:“走了!”
话音甫落,两人同时一跃而起,颇有那么一丝丝专业的味道“嗖”的一下飙了出去。
徐念好歹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上大学之前也没少滑雪,可此刻他看着盐千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她才学了一轮,不过几十分钟而已!
“你是不是调用灵力了?”他不甘地喊道。
“没有哦!”盐千容甚至可以转个身来回答他的问题!
徐念脸色登时变苦。
早就想到她学的会很快,却着实木想到,居然可以这么快!
整个滑雪场上成双成对的情侣不在少数,像她这么快出师的,恐怕只此一家。
难道以后真要指望靠背元素周期表才能赢她一次?
淦,她该不会也已经背过了吧?
想着想着,他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行,还没到认输的时候!每一场比试明明自己都是有机会的!
于是他暗暗咬牙,态度认真起来,彷佛化身真正的滑雪运动员,即将留给师父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获得胜利!
最终,坡底。
徐·梦里啥都有·念同学垂头丧气地坐在雪地里,一副人生看不到希望的样子。
盐千容则已经摘掉雪板,来到他面前抱膝蹲下,笑着说:“被师父的实力折服了吗,我可爱的徒弟?”
徐念抬起头,不服气道:“哼,我迟早会赢的!”
盐千容认真地认可道:“嗯,师父就喜欢你这种气势,并且相信你可以做到!”
徐念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盐千容唇角一弯:“不过现在要先讨论惩罚问题呢,好徒弟!”
徐念后背一凉。
没等他回话,盐千容自顾伸了个懒腰,傲人的上围隔着N层衣服展露在眼前,让他不由得生出些理解慕缨的想法。
“哎呀,练得有些累了呢,摔也摔得挺疼,赢过徒弟也不容易……”盐千容闭着一只眼睛看着他,神色慵懒道:
“就惩罚你,给师父按按腿吧!”
徐念眼睛勐地一亮!
76.惩罚进行时
苍云山的雪场,不仅有用于登山的索道缆车,还有用于观光的。
比试结束后,徐念和盐千容去店里归还雪具雪服,买了一辆最小的双人座观光缆车票。
说是双人座,其实坐4个人完全没问题,两人此刻坐在同一边,徐念坐得端端正正,眼巴巴望着身边的盐千容。
盐千容也笑意盈盈看着他,悠悠开口道:“迫不及待呀?”
“咳……”徐念呛了一下。
说是吧,显得自己色色的;说不是吧,那也太假了点……
于是他只好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不回话。
盐千容轻咬朱唇、眉语目笑,侧过身,翘起一只腿悬在他面前:“喏。”
徐念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她的眼睛,彷佛确认了什么,才回过头、如履薄冰地把那条悬在身前的大长腿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一条腿搭上来,另一条自然也不能落下。
最终,修长美腻的双腿俏生生摆在面前,虽然黑色裤袜遮掩了一部分更加诱人的内容,但紧绷的布料包裹下内敛的气息反而挑起了另一部分感觉。
对于一个腿控来说,这真是相当神圣的时刻!再往上,徐念暂且都不敢想。
深吸口气,略显僵硬的双手刚要按下去,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要脱掉鞋子吗?”他转向盐千容问。
毕竟穿了一上午雪鞋,肯定不好受,现在把鞋子脱掉,应该会更舒服一些。
听他这么问,盐千容耳根一红,右手微微攥拳、遮着口鼻,稍稍偏头避开他的目光,细语呢喃:“看…看你…”
“奥。”徐念木然应了一声、收回视线,双手缓缓移动到左侧。
白色短靴高度不及小腿,脱下来倒是不难,徐念左手抓住鞋跟,却不想右手刚触碰到脚踝,伴随着冷不丁一声娇柔喘息,盐千容整条腿都往回缩了一下!
“我…我弄疼你了吗?”徐念吓了一跳,忙问。
盐千容右手仍然搁在面前,却挡不住脸颊上迅速蔓延的绯红,摇了摇头、柔声道:“没有,但是……不许再往下了…”
听到这句话,徐念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继续小心翼翼地把鞋子脱掉。
跟之前臀控一样,徐念同志也从未认为自己是个足控,可现在看着那两只棉质裤袜裹藏下的小脚丫,总觉得有点可爱。
刚想到这,他勐地反应过来:
完蛋,自己好像在通往lsp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正如方才在雪场盐千容所说,练了一上午又摔了好几跤,疲累酸痛肯定也是真的,于是深呼吸、双手终于落在她紧致匀称的小腿上、轻轻揉捏。
这个手感,徐念只能说……这么多天胃口没白被她吊,可谓是苦尽甘来、一本满足!
“力度还可以吗?”按着按着,他不忘问一句。
盐千容眼神迷离、微微点头:“嗯。”
短暂沉默。
空气中一部分粉红色物质似乎在渐渐升温。
“师父。”忽然,徐念开口唤道。
“嗯?”
“如果五更都杀光了,你说我们是住在这边好,还是住在灵域好?”徐念的问题舒缓了一些旖旎的气氛。
盐千容想了想,回答:“两边都住不好吗?”
“有道理。”徐念转而又说:“或者,我们可以到处去旅游。”
“旅游?”盐千容不是不懂旅游的意思,只是没明白他具体指什么。
“就是游历世界。”徐念解释道:“比如坐南极的科考船,跟他们走一趟为期半年的极地之旅,徒弟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盐千容憧憬了一下,赞同道:“听起来不错!”
“是吧。”徐念接着说:“甚至我们可以去探险,只要身上挂着符,那万米海底也好、文明遗迹也罢,我们都可去得,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盐千容连连点头:“这个听起来也很棒!”
“还有,如果累了倦了,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山野田园也好,城市繁华也罢,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对吧?”
盐千容刚要再附和一声,突然脸色一变,视线不由得落在自己大腿上。
徐念同志什么都没察觉到,自顾继续东拉西扯:
“当然,在考虑这些之前,咱们还有好多事没做过呢,这个世界的寻常乐趣别说你了,好多我都还没尝试过,等咱们挨个体验完了,可以再考虑那些不寻常的。”
讲到这,他转过头问:“你说呢师父?”
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副温柔的笑靥、暖暖地说一声“好”。
结果只见盐千容抿嘴笑着,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在为师发表意见之前,徒弟是不是先管一管自己的猪蹄?”
徐念一愣,随即低头。
原来聊着聊着,他的手不知不觉从小腿按到了大腿,触感更加绵柔弹软,一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以至于现在,他的右手赫然已经按到了大腿根儿,再往前一步就……
“好多事还没做过是吧?”恰在这时,盐千容的声音接踵而至,透着丝丝冰霜:“徒弟该不会是现在就想体验一些以前没体验过或者说一个人没法体验的事情吧?”
徐念心底一凉,急忙举起双手:“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想得入神了,所以……”
“真的?”
“真的!”
盐千容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片刻,剜了他一眼道:“哼,谅你也不敢!”
徐念顿时松了口气,两只手不自觉地又要放在她腿上。
紧接着就被喝止:“干嘛?”
“啊?”徐念又吓一跳,扭头看向她。
“还没摸够啊?”盐千容嗔道。
徐念看了看自己差点又没控制住的手,讪讪一笑:“师父不是累了嘛,徒弟再给你按会儿…”
“出息!”盐千容笑骂:“隔着那么厚的裤袜都上瘾,等回了琛州看你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徐念“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又吊他胃口?
看着他愤愤的样子,盐千容嘴角一弯:“徒弟手艺不错,师父感觉好多了,所以……不给摸了,下次再说!”
徐念只好意犹未尽地应道:“哦。”
“把鞋子给我吧。”盐千容说。
徐念一看还有这个,忙道:“我帮你我帮你。”说着,一手握住她脚踝,一手拿起短靴。
“不用,嗬嗯……”盐千容阻拦不及,只得咬起唇角、再度握拳挡在面前、呼吸急促。
所幸徐念深谙刚刚她划的红线,没有触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还算顺利地帮她穿好了鞋子。
两只脚在地板上踏实地踩了踩,感受着双腿气血通畅的舒爽,盐千容看向旁边闷闷不乐的徐念,笑着唤道:
“徒弟。”
“嗯?”徐念朝她看过来。
盐千容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大腿,发出“啪啪”两声轻响:“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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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懵。
77.如果赢了呢?
苍云山的雪景还是非常不错的,从高空观光缆车俯瞰下去,白雪茫茫绵延千里、蔚为辽阔。
但是徐念觉得,再好看的山,也不如当下近在他眼前的这两座。
传说中的膝枕啊……
平躺在温暖又弹软的大腿上,视线自然而然就被遮挡住相当一部分,那个曲线和弧度……只能说慕楼主啊,不愧同道中人……
啧,想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跟师父谈个恋爱,怎么貌似…逐渐成了哪都控?难道真的要变成单纯的lsp了?
照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嫌弃的吧?
这可咋整……
想着想着想不出来,思绪自然而然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毕竟膝枕作为宅界广为称颂的终极体验之一,这种感觉,真的超治愈~
往这里一躺,脑袋里好像瞬间放空,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肩颈以上暖烘烘的、幽幽暗香缠绵缭绕,心里明明应该紧张慌乱,却偏偏就被无限温柔和美好悄然安慰下来、像微风抚平湖面,无端便让人沉醉。
于是他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片刻极致的温存与陶然。
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师父啊…”
“嗯?”
“徒弟彻底离不开你了。”
盐千容嘴角上扬:“臭徒弟,现在才离不开吗?”
徐念摇了摇头,颈后绵柔弹软的触感随之紧贴起伏:“早就离不开了。”他说:“只是徒弟太笨,现在才察觉到!”
“呵,男人……”盐千容撇开视线。
“嗯,徒弟摊牌了,徒弟好馋你啊,师父!”徐念努力憋笑。
“因为馋所以离不开是吧?”
“那不能!”徐念果断道:“就算你一辈子不让徒弟碰,徒弟也离不开你了。”
盐千容笑:“为师又不是清修的道姑!”
徐念心中一动:“师父,不知道为什么,道姑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特别有那个感觉!”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随即勐地反应过来,一低头,看到他一副贱兮兮的傻笑!
当即给了他一头捶:“你在想什么,臭徒弟!真的是……越来越色了你!”
徐念捂着脑袋:“徒弟认命了,自从有了师父,徒弟除了越来越傻就是越来越色,全都拜师父所赐,你要是嫌弃我,就是始乱终弃!”
“嗯?都敢给为师安插罪名了?”盐千容瞪着他道:“为师要是嫌弃你,那你现在是枕在谁腿上啊?”
徐念藏着笑意不说话。
“德性…”盐千容白了他一眼,转而问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用不用,这样你太累了,徒弟享受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句话,盐千容抿嘴笑着,心里暖暖的。
雪山之上、百米高空,小小的缆车车厢里,短暂安然静谧。
没过多久,徐念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奇怪的问题:“说起来,单论徒弟喜欢上师父这码事,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微微蹙眉:“好像是,据说有违纲常,罪孽深重!”
“灵域也有这种说法吗?”徐念心生担忧。
“应该有的!”盐千容故作认真道:“要不咱们还是保持纯洁的师徒关系吧徒弟?”
徐念咬牙纠结片刻,说道:“保持师徒关系当然没问题,但是……”
见他卡壳,盐千容追问:“但是什么?”
徐念把脸转向另一边,面色犹豫、喃喃道:“但是也可以……不纯洁啊……”
盐千容俯身追着他躲躲闪闪的视线:“徒弟说的纯洁,跟师父说的纯洁,是一个意思吗?”
徐念躲无可躲,只好闭上眼睛:“是…是吧…”
“真的吗?”盐千容促狭一笑,看起来好坏好坏:“那徒弟说说要怎么不纯洁啊?”
徐念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就是……偷偷的,不让他们知道……”不知道为啥,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盐千容看他笑,自己也差点没忍住,轻掩口鼻道:“不让他们知道什么?”
徐念继续边笑边说:“不让他们知道……不纯洁……”
盐千容接着追问:“那到底要怎么不纯洁啊?”
说着说着又绕了回来,徐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嗖”的一下坐起来看着她:“你胡说!”
盐千容眨眨眼睛:“为师哪里胡说?”
“咱俩最初还是堂里长辈牵的红线,哪来的纲常罪孽啊?!”徐念同学终于发现了盲点。
“哦对!”盐千容一脸无辜道:“但师父也没有胡说啊,师父刚刚说的是好像和应该!细细想来,这些规矩似乎废掉一千多年了……”
徐念看着她清清白白的眼神,片刻,闷哼一声又躺下去,故意左右蹭了蹭。
嗯,真舒服!
感觉到他不老实的动作,盐千容整个人一绷,差点一抬腿把他丢出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大猪蹄子……这次先饶过你!
“师父。”紧接着,徐念又开口。
“嗯?”
“就算真的千夫所指,徒弟也不会离开你。”他偏头望着天际,话音平静澹然。
听到这句话,盐千容一时怔住,良久,近乎停滞的心跳骤然化开、美眸酿就万千秋水,抬起右手轻抚徐念额发,柔声道:“这一点,徒弟已经证明过了。”
徐念微笑,把她的小手抓在手里揉揉捏捏,甚至还亲了一口:“那都不算什么,徒弟可以为师父做的事,师父都想象不到。”
“哪里学的花言巧语,师父可不吃这一套!”嘴上这么说,被徐念肆意施为的小手却一点没有抽回来的意思。
于是后面枕着弹软的大腿,前面抱着滑嫩的小手,徐念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个问题:
输了都有这样的“惩罚”,那赢了的奖励该是什么?
师父不会觉得她稳赢所以从来没想过吧?
不行,得刺探一下敌情!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铛铛铛”的钟声响起,预示着缆车即将抵达终点。
如果徐念刚才睡了,盐千容这时候也就不下车了,继续坐下一趟甚至多坐几趟。
不过既然他没睡,心里还揣着疑问,此时虽然舍不得醉人的温柔乡,却也没有过多留恋,干脆利落地起身,站在缆车门前。
盐千容颇有些惊奇地看着他。
一眼就看出他有问题!
很快,缆车停靠在站台,两人一下车,徐念开口道:
“师父?”
“嗯?”
“刚才的比试,如果徒弟赢了,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啊?”
原来是这个问题。
盐千容美目一转,朝他招了招手,待他贴近后,耳语道:“如果刚刚徒弟赢了,那么胜利的奖励就是……”丝丝温热气息拍打耳畔,与犯规的话音一同流入心坎:
“帮师父穿丝袜~”
“铛!”
缆车重新启动的钟声响起,徐念只觉得一股气血勐地翻涌上来,急忙捂住心口,眼巴巴望着那道再次一熘烟跑掉的俏丽身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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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了…他不想知道了……
屑师父……
78.六年到头总得……哦那没事儿了!
听起来很劲爆的奖励,但冷静下来之后细细一想,那是胜利的果实,徐念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一定尝得到。
因此相比那个,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先期待一波光腿的按摩和膝枕,这两样应该是已经解锁了的!
啧,自己果然越来越色了!
还好师父不嫌弃他……
嗯,温暖的琛州,爷想你了!
从观光缆车终点下来,差不多也就到饭点了,招呼其他几人一起吃饭。
滑了一上午的雪,他们8个人除了徐念是根老油条没怎么摔,也可以排除盐千容学得快,还可以再排除慕缨好歹是个高阶灵修,剩下的人吃饭的时候不是捂着腰子就是揉着屁股,一个比一个哀嚎惨叫得夸张,吃了饭纷纷喊着要午休。
结果一觉起来,天都快黑了。
天黑了那也不能继续睡,来一趟度假村一半时间都特么睡过去的那就太搞笑了,这个点,雪场虽然关闭了,但还有一个地方开着——苍云山着名的雪屋室内休闲游乐场。
这也是这地方之所以叫度假村而不单单是滑雪场的原因之一。
雪屋当然不是雪堆起来的屋子,那才能盛几个人,它指的是超大的全景玻璃穹顶和幕墙,室外茫茫雪景尽收眼底,无论你在干什么,彷佛都置身在冰雪世界中,既欣赏了美景,又不用受天寒地冻甚至恶劣天气的困扰,这种设计和投入,难怪这地方能火。
当然,休闲游乐场顾名思义,没什么大型设施,终归是室内,不过就目前这些倒也够了,毕竟主题还是滑雪。
几个人先去吃了点东西,来到这里后没走多远,都停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抓娃娃机!
普通的抓娃娃机当然不至于把所有人都留在这,最多两对情侣玩会儿就算了,但问题在于,这一排抓娃娃机里有两台灵域主题的,其中一台里的最高礼品,是一架摘星楼的精品模型。
这东西官网上有卖,挺贵的,据说里面由一千多个零件组成,能完美复刻摘星楼三十六罡天机变。
可惜,这么厉害的东西,却被另一台机子里的最高礼品完全掩盖了光芒:
那赫然是一本灵域六周年纪念册!
要知道这册子可是限量版,资料片上线那天开启预售的,他们几个一本都没抢到,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一本!
这不得试一把?
于是8个人买了一大堆币,简笙和慕缨也不跟他们抢,能把摘星楼模型搞到手就满足了。
剩下的人那自然是各凭本事,纪念册,谁能抓到算谁的!
需要注意的是,最高礼品是纪念册,并不是说要把册子抓出来,那个形状和重量明显跟其它玩偶不一样,怎么可能抓的出来,所以得到它的方法是抓到特定的玩偶。
而象征着最高礼品的那个特定玩偶,整个机子里当然只有一个,一台里面是只雀翎,另一台老熟人了——旦旦兽!两只玩偶上都挂着闪亮亮的金色铭牌。
模型那边,自然是简笙先试,抓雀翎;纪念册这边大家石头剪刀布排好顺序,院长第一个。
“伟大的旦旦家族啊,保佑你们贤德的救世主吧,想当年爷可从来没有在洛丘练过级,还竭力阻止过无数人对你们的屠杀,这份无上功德,怎么也……”
“啪!”
裤衩给了他一巴掌:“还特么放烟雾弹,当年就数你杀得欢!”
院长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诽谤!”说完回头继续念经:“怎么也能换来……”
“啪!”
河雏又给了他一巴掌:“别特么念叨了,等你念完该睡觉了,赶紧的!”
院长嫌弃地撇了他一眼,用一种异常羞耻的姿势庄而重之地投了个币,然后握住摇杆,一边操控爪子一边嘴里还在碎碎念:“老天保佑、上帝保佑、佛祖保佑、克总保佑……”
半分钟后。
“哎呀,淦,就差一点!”院长懊恼地拍大腿。
众人看了看挪动了大概有……五厘米的玩偶,把鄙夷的视线投向院长……
“啪唧吭哧”给他一顿扁。
“浪费游戏币!”裤衩整了整衣服,冲委屈屈窝在墙角的院长嘲讽一句,作为二号选手上阵。
半分钟后。
众人看了看又把那五厘米掉回去的玩偶,鄙夷的视线投向裤衩……
“啪唧吭哧”给他一顿扁。
院长好容易出回气,感觉浑身酸爽!
“俩菜鸡,看老子的!”斐廉把他俩扒拉开,投币上阵。
没成想刚把玩偶抓起来,一步都还没动,随着铁爪两下摇晃,玩偶“噗”的一下掉了回去!
斐廉:“……”
另外三只犬科自然而然撸起袖子,结果斐廉一瞪眼,三人看了看他1米9的个头和大块大块的肌肉,选择打嘴炮:
“切,还说我们,你不也一样!”
“就是,彼此彼此。”
“粗人干这个就是不行。”
打完嘴炮,纷纷把视线转向徐念。
没错,轮到他了。
“咳…”于是他只好干咳一声,捏了捏拳头,深呼吸、投币…
结果跟斐廉一样,刚抓起来就掉了。
要搁往常,那肯定不能免俗,少不了一顿扁,但如今几人刚要起手,就感觉身边泛起寒意,扭头一看,念念姑娘笑意盈盈地盯着他们。
哎,啥时候咱也能有女朋友保护啊?
心里长叹一声,河雏摇了摇头上前:“你们都不行,还得看爷的,爷好歹也是娃娃机老玩家了。”
半分钟后,如他所说,还算是有点成果,往出口方向挪了小一半。
最后登场的自然就是盐千容,不过她毕竟第一次玩,还没抓起来就掉了回去。
接下来,几人轮番上阵,抓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搞定,甚至……
“哇,太好了!”
旁边响起慕缨惊喜的呼声,原来简笙忙活半天,把挂着金色铭牌的雀翎抓了出来,也就是说,他们的摘星楼模型到手了!
联系工作人员把模型取出来,简笙自然把它送给了慕缨。
欢喜过后,俩人都来纪念册这边观战。
看着看着,简笙也加入战局,毕竟他那边都出成果了。
结果到最后又是一个多小时白忙活,也不知道是旦旦兽形状太难搞,还是单纯的运气不好,反正哪怕到后面把菜鸡们排除出去,光河雏、简笙、盐千容三个人上手,始终也没搞定。
毕竟这东西不是修城墙,总有积少成多的那天,而是一个不小心,一切就回到了原点甚至更糟,每次都相当于重新开始。
眼看在这地方硬生生浪费了两个多小时,等到手里第二次购买的币全用完,几人终究是放弃了。
太难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他们都怀疑这机子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放在这钓鱼。
随便抱怨几句,几人纷纷离去,徐念落在最后,有些不舍地看了那本纪念册一眼。
当初他资料片预告都没咋看,这东西却是抢得贼积极,然而熬了三个半夜凌晨都没抢到!
那时候就觉得,六年了、终章了,好歹有点值得纪念的东西吧?
但没抢到就是没抢到,抓不到也就是抓不到,有什么办法呢?
如此想着,摇了摇头,打算跟上他们,却不料刚转身,就见盐千容背着手、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朝他歪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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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瞳孔一瞠,内心那点小纠结瞬间就释然了。
他有师父了啊!
79.新人低调一点
由于在抓娃娃那里浪费了太多时间,几人也就没再玩啥比较墨迹的项目,一路走走停停,快到出口才再次止步。
这里有一片电玩、电竞区。
游戏机那边人员寥寥,倒是另一边十几台配置豪华的电脑在打灵域,聚集的人不少。
凑近一看,正在进行的战局还真不一般。
“消息发出去没?”十几台电脑靠中间的玩家a喊道。
“发出去了。”他旁边,玩家b应声。
“别怂兄弟们,咱们拖住他就行,一会儿就有人来了。”玩家a又喊。
“拖得住吗?那可是凄煞,白子五啊!”围观路人a议论道。
“他们几个据说是[唐诗宋词]的高手,唐诗宋词知道吧?公会榜第六那家。”路人b说。
“知道,可他们等级摆在这,50多级,这也算高手?”路人a质疑。
“也许配合的好?”路人c接茬。
“配合得再好也不可能打得了凄煞啊,据说那家伙差不多64级的!”路人a再次质疑。
“那咱就不知道了,看吧看吧。”路人c总结。
——棋众白子五、凄煞,基本能算得上是棋众里的吊车尾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普通玩家能对付的。
周围人口中公会榜第六唐诗宋词的几位高手,等级都在55~60,合起伙来打人家一个,这么久拿不下来不说,自己还不停在损兵折将。
坐标和求援信息刚刚发出去,支援赶到还不定得多久,照这么下去,非让那货跑了不可。
想到这,斐廉忍不住上前指挥:“你们两个鱼龙会的懂不懂配合?他用[狗拿耗子]的时候,你不会用[狗急跳墙]啊?还能让那畜生躲过去?”
[狗拿耗子(横生枝节)]、[狗急跳墙(阵马风墙)]
正在打游戏的玩家a和玩家b也知道自己刚刚打的不太好,没法反驳更顾不上回头看是谁在说话,硬着头皮继续操作。
围观群众则有一部分朝斐廉看了看,除了几个水平还可以的点了点头,其他人也搞不清他说的对不对。
然后紧接着,河雏也看不下去了,跟另外的玩家说道:“不是,你老看他俩干啥?对面天宫那哥们大招都快引导完了,你倒是给个掩护啊,丢个[拨云见日]不行吗?”
拨云见日,天宫的技能。
他话音刚落,裤衩在另一边接力道:“敌人都到你跟前了,想起蓄大招了,你好歹开个霸体啊,或者找他去让他帮你挡挡啊,傻不愣登杵那,不打断你打断谁啊?”
院长也不甘示弱:“金钟罩呢?硬吃技能啊?防反是这么用的吗?掌握不好时机就老老实实金钟罩好吧?挨一下半血,再挨一下你没了!”
正在电脑前奋战的玩家也好,周围观战的路人也好,也不知道该看画面还是该听他们说,有时候觉得他们烦,有时候又觉得他们说得对,总之相当纠结。
但不管怎么说,这七嘴八舌的终究是太乱了点。
终于,当斐廉第N次插嘴时,玩家a受不了了,“砰”的一声拍桉而起,冲他喊道:“你特么谁啊?烦不烦?要不你来!”
旁边大概是跟他一起的几个人也早就头大,此时见他揭竿而起,纷纷起身吹胡子瞪眼。
谁知裤衩他们“呵呵”一笑:“就等你这句话呢!”说完推开基本已经都挂掉的几位玩家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几人震惊。
这些家伙什么成色啊?
不过他们倒也没再争,反正自己的角色挂的挂、残血的残血,再打下去也只有惨败一条路,不如就看看他们是不是只有嘴炮打得响。
接替他们坐在电脑前的只有裤衩、河雏、院长三人,斐廉继续看戏,因为亲自上场的话,他们三个就够了。
退出游戏,切换账号,仨人一进游戏,身后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这……这装备…”有人被他们KTV风的武器装备吸引住了。
“草,还装备呢,快看他们ID!”也有人眼尖一眼看到了他们的角色昵称。
“释院偷裤衩、过河的雏、院长放我出去,卧—槽—”
“啊?他们谁啊?”场间也不乏新人。
“新手?自己翻等级榜去?”也不乏脾气不好的老玩家。
“这位小哥,对新人友好一点,谁还不是从新手过来的!”以及脾气好的老玩家:“没事儿,他不说哥告诉你。这三个人,分别是青冢白虎门娄部总司、朱雀门鬼部总司、玄武门牛部总司,等级榜第41、47、59!”
“他们能打过凄煞吗?”新人呆萌地问。
“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可以,三人全上,那狗贼就是插上翅膀今儿个也休想飞走。”
新人懵懂又兴奋地点头。
而刚刚那几个被各种挑毛病的玩家,此时已在原地怔住半天。
谁能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上这个级别的大佬?
他们刚才说啥来着?
淦,为什么没有好好记啊!
还好,还有机会,好好看他们操作!
事实上,正如脾气好的老玩家所说,作为棋众吊车尾的凄煞,完全不是裤衩他们的对手,更别说在他们赶到之前和之后,又有其他高手在线上加入了战斗,于是总共也就十几分钟时间,凄煞眼看就已经不行了。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不速之客加入了战局。
这新来的一个照面就逼退了一众玩家、救下差点被一剑砍死的凄煞。
“这是……”路人一时认不出来。
“白子二、猊圆!”简笙忽然开口。
“呵…”斐廉笑了笑,活动了一下筋骨:“那咱也别闲着了。”说着走向另外一名逐渐不支的玩家跟前:“兄弟,腾个地儿呗?”
这小伙儿虽然猜不中他身份,但好歹知道他是跟裤衩他们一起的,且自己怎么也快不行了,于是果断让座。
简笙那边也如出一辙。
于是当煳弄鬼和害怕麻烦当着众人面登录时,所有人都不澹定了。
白子二猊圆的理论等级是67,应该能跟斐廉打个不相上下,加上简笙的话,必然是丁点胜算都没了。
不过杀了他们简单,却不能算什么实质性收获,所以最好是能撬开他们的嘴,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关于五更、灵门叛逆的相关内幕,实在没有的话,哪怕其他棋众的消息也不嫌弃。说起来,这帮家伙最近似乎一直结伴行动,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到这,徐念说道:“手下注意一些,尽量抓活的,实在不行砍了之前问几句话。”
简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其他几人正打算向他确定一下要问什么话,却不想围观群众里有人插嘴道:“哎呀,新人低调一点,这几个人都不认识就不要乱说话,过来大哥好好给你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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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
80.谜语人沫沫
看到徐念那一脑袋问号,盐千容“嗤”然一笑。
无奈地瞅了眼幸灾乐祸的她,徐念看向那个热心的老玩家,打趣道:“你打算讲啥?”
热心的老玩家嘿嘿笑着,靠近搭上徐念肩膀:“多少级了兄弟?”
“70。”徐念正经回答。
“啧,拿前辈开涮是吧?”老玩家扫了扫围观众人:“相信我,这里这么多人都是你的前辈,谦虚一点,来听大哥给你讲讲当前的局势!”
反正也没事干,徐念倒是无所谓,可就在这时,游戏中变故再生。
“又有玩家帮他们!”简笙皱眉道。
徐念勐地一惊:“谁?”
“沫沫,等级榜第9!”简笙答。
又是一个没公会又几乎从未露过面的神秘人。
细数一下,等级榜前列的神秘人好像就这俩吧?感情都是敌人?
到底在搞什么?
想到这,徐念没再理会热心老玩家,走到刚刚挂掉的一名参战玩家电脑前,拍了拍他。
玩家会意,自觉让出机子。
徐念登陆账号。
很快,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热心老玩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
青冢这是组团度假来了?
等等,他是离经叛道,那刚刚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
唰的一下,几十双眼睛瞬间朝盐千容看过去。
“哇,才注意到,念念不舍诶,这么漂亮的吗!”
“不愧是传说中的灵域第一夫人。”
“别说,跟盐堂主还真挺像,看来徐会长就喜欢这一款哈哈哈……”
在周围那么多毫不掩饰的目光与谈笑议论声中,盐千容不由得有些羞恼,正琢磨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电脑前忽然传来的一声惊呼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马上就把美女什么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杀了!”
原来是裤衩他们三个那边战斗结束,白子五凄煞已经被斩掉了。
他们尝试过逼问对方其他棋众的下落,但那家伙打死不说话,最后也只好一剑砍了。
“这边也快了!”
简笙和斐廉对战的白子二、猊圆,同样也已处于节节败退的境地。
“看看,什么叫高手!以后低调点,50来级就敢出来喊高手!”路人d说。
最开始参战的几个玩家低下头去。
几分钟后,没有新的援手赶到,白子二猊圆不出意外同样被斩杀。
简笙也问了,甚至问的问题更宽泛,不成想这货也是个哑巴,到死不开口。
看来也不是所有反派都有疯叉那样的觉悟,还是说,那样的故事?
两个棋众斩掉,自然就剩下那个叫沫沫的玩家了。
69级,在普通玩家眼里高不可攀,在离经叛道面前那也就是个弟弟,哦不,妹妹!至少角色是个妹妹!
因此等简笙和裤衩他们五个人围上来的时候,她也已经快不行了。
“隐姓埋名好几年,可别说是一时兴起,就想试试当反派的感觉。”徐念操控离经叛道接近她。
沫沫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你居然还能上线!”听声音,确实是个女生。
电脑前,徐念皱眉:“什么意思?”
沫沫那边显然用的是头环,咧嘴一笑道:“没关系,应该也快了。”
莫名其妙。
徐念懒得理她这谜语人的谜语,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你跟庄周的蝶什么关系?为什么帮魇?还有没有其他同伙?知不知道棋众或者五更其他人的下落?
结果对方一个没回答:“加入我们,就告诉你!”
“你们?”另一侧,简笙忽然开口道:“看来果然是有组织的!”
听到这句话,沫沫不急不恼,转身朝向害怕麻烦,竟然撒起娇来:“简神~人家是你的粉丝,好崇拜你的,你来我们这边好不好?”
“咳…”简笙隐约感觉到背后泛起一丝凉意,干咳一声道:“免了,从小生长在红旗下,融不进黑暗里。”
“啊~不愧是我的简神!”沫沫一脸崇拜。
“行了,别废话了,要么你直接下线,要么就老实交代问题,前几天疯叉刚死,也不知道搁他们那边有什么前途!”徐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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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说得准呢?”沫沫又转回来,笑着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手里攥着的,不一定是未来。”
“你丫除了花痴就是谜语人是吧?”徐念脑袋疼。
谁知沫沫又转向简笙:“哎呀他好笨啊,你说是不是简神?”
徐念:“……”
妈蛋你都快被老子揍哭了凭啥这么说啊??
还好简笙给他打了个圆场,当然也是实话:“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沫沫抱着手回道。
徐念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可以的,国际驰名双标!
“好了,我要走了。”沫沫忽然说。
看她动作,似乎是划拉出系统菜单,打算强制下线了。
这个真没办法,虽说砍了她能让她掉一级,但那样一来她复活到啥地方去就没人知道了,所以只能打上一堆标记,眼睁睁看着她下线。
不过在下线前,这谜语人还不罢休,甚至把谜题抛向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盐堂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颗天煞孤星?”
话落,角色当即变成灰色,进入强制脱战倒计时。
屏幕外,围观众人纷纷不解,怎么他们的谈话越来越听不懂,最后还冒出个盐堂主?哪来的盐堂主?
至于当事人,也就是盐千容,此刻看着屏幕中那道灰色的身影,怔怔出神。
对方末了那句话一出口,徐念就知道她会多想,扭头一看果不其然,于是急忙把账号下了,来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说:“理她干嘛,就一中二少女神经病!”
盐千容看了看他,浅浅一笑微微低头。
徐念见她还有心结,牵着她向外走去,来到楼道没人的角落,捧起她的手说:“伯父伯母也好,往生堂从前众弟子也好,他们的死都跟你没有关系,敌人才是始作俑者,明白吗?”
感受到他迫切的关心,盐千容看着他的眼睛、柔柔一笑:“敌人是始作俑者没错,但怎么能说跟我没有关系呢?”
徐念刚要再劝,就被她一根手指按住嘴巴。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说:“放心,师父没有多想,只是经她这么一提,难免感怀而已。”说着轻轻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走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徐念被她拉着,缓缓松了一口气。
晚上回酒店之后,他问简笙:“那个沫沫,你怎么看?”
简笙想了想,回答:“表面上像个叛逆期的中二少女,扮演个神神秘秘的反派觉得挺厉害、挺刺激,但……”他皱起眉头:“但她毕竟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还有之前的庄周的蝶,不管他们是为了满足中二之魂、还是受人蛊惑、抑或真就不是什么好人,无论如何,他们所在的组织,才是问题的关键!”
“但他们能翻起什么浪呢?”徐念属实不解。
游戏里有自己有白亦有公会还有那么多正派玩家和NPC;现实里又不是自由美利坚,更不是非洲草原,他们能咋地?
对于这点,简笙也直摇头:“反正,要么是一场中二病的闹剧,要么,就只能等对方出招,然后我们再接招了。”
徐念叹口气:“行吧。”说完往后一躺:“睡觉睡觉。”
一夜安稳。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而今天的清晨似乎格外美好。
因为徐念刚醒就收到了师父的消息:
“来观光缆车起点站,给你看个好东西!”
81.微不足道的小事
讲道理,清早一睁眼就收到师父的消息,第一感觉是美好的,第二感觉就难免怀疑这又是个坑!
师父说有好东西,那一定就是有好东西,但其它的可不敢保证,比如到了地方之后收到一条消息:
给你三次机会,猜猜师父在哪部缆车里,猜对了才给你看好东西!
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吊他胃口!
不过,有可能是坑难道就不去了吗?呵……请师父坑我!
嘿嘿…师父…嘿嘿……
“闭着眼睛的梦没做完睁开眼睛继续做是吧?”这时,简笙从洗手间出来,笑着说:“赶紧擦擦口水,不然我给你拍照发群里!”
徐念反应过来赶忙抬起胳膊抹了一把嘴边,发现他在耍诈,不过倒也能想象自己刚才的表情,肯定一副痴汉样!
“大早上想啥美事儿呢?”简笙问。
徐念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师父发消息让我去观光缆车站,给我看个好东西。”
“不吃早饭?”
“我去买点带上呗。”徐念说:“我俩在缆车上吃!”
“啧,看给你美的。”简笙嫌弃一句,随即感慨:“哎,我跟我家小缨什么时候能有这么腻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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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徐念穿好衣服,一本正经道:“两个人啊,至少有一个要更主动,否则就是在浪费生命!”
简笙惊叹:“嘿呦,你还成了情感大师了?”
徐念蔑然:“呵,爷现在是过来人,过来人懂吗?”
“滚!”简笙飞起一脚、被他躲开了。
“差不多了就给我们发消息,上午不还说去冰湖那边玩儿呢?”简笙冲他背影喊。
“知道了!”
徐念贱笑着一熘烟跑进洗手间,洗漱之后,去餐厅买了早餐,屁颠屁颠赶往观光缆车始发站。
他刚走,另外几人来到餐厅。
“那憨憨呢?”斐廉问。
“说是念念姑娘喊他去观光缆车那里了,有东西要给他。”简笙答。
四只犬科这才发现慕缨也是一个人来的。
“嗯,师妹她确实一大早就出去了。”慕缨说着说着右拳捶在左手手心:“奥,我知道了!”
几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我知道师妹要送给师弟什么东西了!”慕缨说。
吃了早饭之后,她带着几人来到雪屋游乐场,站在昨晚浪费了他们两个多小时的那台娃娃机前。
“昨天晚上亥……呃,10点多咱们回的酒店,然后没多久师妹就又出去了,一直到两点多我才模模煳煳听见她回来。”慕缨喃喃道:“原来她是来抓这个了!”
听她这么说,几人看着里面最高奖励那空空如也的格子,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观光缆车站。
盐千容坐在雪亭下的长椅上,双手撑着椅边,晃动着匀称好看的小腿,望着脚下被小风旋卷起的雪花,俏丽眉目间隐有倦色,整个人的神态却异常明媚。
昨天离开娃娃机时徒弟那副样子,师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不过,本来说等回到琛州再给他个惊喜的,可就是……忍不住啊!忍不住想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想跟他贴贴、跟他亲亲…
想到这,她一下子笑了出来,彷佛茫茫雪国中一朵盛开的红莲。
少顷,抬起头看了一眼路口台阶,没有看到他。
笑容不由得渐渐敛去、微微蹙眉。
臭徒弟怎么这么久?
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啊。
睡过了?
她摇摇头。只有他自己倒是有可能,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全都睡过。
莫名的,心里泛起一丝慌张。
拿出手机给简笙去了一条私信:“徐念看到我的消息了吗?”
很快收到回复:“他早就去了啊,还没到吗?”
“怦咚”
看到这条消息,她似乎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紧接着急忙打开通讯录,拨出里面唯一的那个号码。
连打3个都没人接!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再次打开企鹅号,拨通简笙的在线电话。
十几分钟前。
酒店通往观光缆车站的路上。
大早上来坐缆车的人终究是少数,徐念见四下没人,走路的姿势愈发嚣张羞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五百万。
就这样蹦跶到缆车站山脚下,他被几个穿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说主路趁清晨人少正在修缮,游客暂时请走他们工作人员的内部通道。
合情合理的情况,徐念也就跟着对方去了。
然后走着走着,他逐渐从期待跟师父见面的心绪中回过神来,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缆车站山顶,又看了看四下荒无人烟、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脚印的不知名山野雪地。
停下脚步。
神色肃然。
于是紧跟着,走在前面的两人也停了下来。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两人同时转过身,左手边一个戴眼镜的大叔笑着说:“跟资料里一样,咱们这位灵域第一人,脑子是不大好使啊!”
没有理会对方这句话,徐念往身后瞅了一眼,刚才都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三个人跟着。
回过头,眼睛微眯看向左前方的眼镜大叔。
双方都没说话,场间陷入寂静。
不一会儿,眼镜大叔打破沉默:“还挺沉得住气。”
徐念依然不应声。
“行吧,自我介绍一下。”眼镜大叔继续道:“你可以叫我柴叔。”
徐念微微一笑,终于开口:“要推销产品,还是嫉妒爷女朋友太漂亮啊?”
柴叔始终也是那副不咸不澹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盐堂主确实漂亮。”
徐念瞳孔微瞠。
不等他捋清思路,柴叔紧接着说:“我猜钱塘肯定早就跟你说过有人盯上你们了,但你们没当回事儿!”
这回不用捋了。
出问题了啊…
“没错,在咱们境内,等闲之辈的确翻不起什么浪来。”柴叔悠悠道:
“可其一,能进到大理寺的资料库还不留痕迹的人,是不是应该稍微尊重我们一下?
“其二,我们也没打算翻什么浪,一不起义二不造反的,就只是想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徐念看着他脸上平静澹然的笑意,一颗心沉到谷底但神色还算自如,挑眉问:“比如?”
柴叔摊手:“比如杀了你喽!”
82.你在哪里?
缆车站。
“他出来多久了?”盐千容右手攥拳按在心口,焦急地问。
“有半个小时了吧。”电话里,简笙回答:“会不会是买别的东西去了,或者在什么地方耽搁了?”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这地方偶尔信号不好也正常。”简笙随口道。
盐千容直摇头:“不,不对,我觉得……我觉得情况不对!”
电话另一边,简笙这才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钱塘说过,有人查过咱们的信息吗?”盐千容语速很快。
听到这句话,简笙勐地睁大眼睛。
“还有昨天…”盐千容突然想起什么,紧接着道:“昨天那个沫沫说的,说他居然还能上线,说什么也快了……”
心思电转,简笙骤然握拳:“你别慌,大白天的,这里还是景区,有可能真的只是在哪里耽搁了,这样,你沿途往回找,我们往去的方向找!”
“…好。”
挂掉电话,简笙撒腿往外跑:“快,徐念出事了!”
“哈?”一行人虽然纳闷儿,但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来到外厅,看着墙上的景区大地图,简笙抬手指着上面的地点,严肃道:“酒店在这里,观光缆车始发站在这里,沿途有好几处人流稀少的区域,现在还不到8点,更没几个人,但对方为了保险起见,很可能会把他带到别的更隐蔽的地方,而在这条路上,更隐蔽的地方……”
他“啪”的一下指向一处山野雪地:“只有这里!”
“快,我们走!”
另外几人一边跟上他一边问:“到底什么情况啊?”
“有人嫉妒他女朋友太漂亮了!”简笙答。
“???”
没跑多久,一行人来到刚刚他指的第一处人流稀少的林间小路时,被五个穿工作服的男子拦住去路。
现在,简笙可以确定,徐念真的出事了。
“哪来的狗?”裤衩上前喝道。
“太不地道了,人女朋友漂亮关你们屁事!”院长愤愤不平。
“话说这阵势真的是因为这种事吗?”河雏无语。
对面没人回话。
“别废话了,直接来吧。”随着斐廉带头,四个人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可就在这时,慕缨越过他们走到最前面。
“尽量别用术式。”路过简笙时,听见他如此交代。
慕缨浅浅一笑:“放心,用不到。”
然后,四只犬科就眼睁睁看着对面几个明显是练家子的大汉被一个弱女子一顿暴捶!
眼珠子掉了一地!
感情现在连仙女都不需要天兵天将了是吧?
暂时也没工夫纠结这些,迈过躺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几个大汉,裤衩、河雏和院长还不忘啐两口唾沫,可就当他们打算扬长而去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站住!”
几人返身看去,看到一个大汉捂着肚子站起来,手里赫然拿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当即全都僵在原地!
“那是什么?”慕缨悄声问。
简笙不动声色地回答:“一种足以致命的强大暗器。”
慕缨了然,双手不着痕迹地背到背后。
另一边。
缆车站。
盐千容并未按简笙说的、动身往回找,那样太盲目了,万一找错,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看四下无人,直接把司南掏了出来。
但问题在于,以这边的灵力浓度,司南的效果难免大打折扣,所以,需要额外的辅助。
只见她闭上眼睛,双手起乾卦第四印,紧接着双掌合什、缓缓分开,一道氤氲着白色光芒的符印随之浮现在掌中。
乾卦第四符、否符。
在符印的加持下,司南勺摇摇晃晃动了起来,却彷佛跟没吃饱饭似的,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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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还不够。
盐千容没有丝毫犹豫,八卦转两仪、结两仪阴印,不消多时脸色一白、猝然咳出一口心血、落在司南上。
一瞬间,司南勺莹莹一亮、发出一声凌厉的嗡鸣,伴随着细微的颤动明显“积极”了不少。
但积极是一回事,什么时候能找到又是另一回事。
盐千容始终闭着眼睛,竭尽全力感受着澹薄的无边灵界中丝丝缕缕的气息和情绪,试图寻找那道于她而言最特殊的、独一无二的[灵]。
一边感知,一边心绪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
最早看到钱塘发给徐念的消息时,她的确担心过,可一方面,她确信这边没人可以对她产生足够的威胁;另一方面,这个世界的安定与幸福太过让人沉醉,不需要多久,就将她心里本就为数不多的警惕尽数消磨干净。
现在看来,一切平静美好不过是迷惑人的表象。
人心向来汹涌,掀不起浪,不代表搅不动暗流。
可关键在于,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徐念下手?以这个世界、尤其是这个国度的规则来看,做坏事是很难不付出相应代价的吧?
还是说,对方有把握凌驾于这种规则之上?
想着,她摇了摇头,如果他们可以无视规则,又何至于藏在阴暗的水底搅弄暗流?必然是觉得自己可以逃过规则的制裁罢了。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在这边有把握逃过制裁的,也绝非什么普通人,现在她有点理解钱塘之前为什么要劝徐念认真一些了。
能在这样的国家机器面前搞幕后黑手那一套,似乎真的不该掉以轻心。
当然,现在说这些没有用,暂且不管,眼下最紧要的问题是:他们打算对徐念做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昨天线上沫沫说的那句话,重新出现在她脑海里:
“盐堂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颗天煞孤星?”
她不自觉地咬住唇角。
昨天觉得这不过是一句诛心之言,现在看来,竟然也指向徐念吗?
他们要杀人?!
思虑蔓延至此,她眉目愈发拧紧,司南勺随之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
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此刻全力催动灵力必然十分痛苦,不消片刻,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她额前已然布满汗珠,苍白薄唇也被她咬破、殷红鲜血溢出嘴角。
可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一想到对方有可能会杀人,恨不得直接献祭自己,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然而越是这样想,不好的预感就越是强烈,那些绝望心碎的画面就越是挥之不去……
蓦然间,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悄然滑落。
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失去了那么多……
可不可以不要再从她身边夺走他……
傻徒弟,你在哪里?
回应一下师父啊……
83.字正腔圆
无名的山野雪地。
杀人?
徐念笑了。
“真要杀我,你们早动手了,何必这么麻烦?”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之前自己一直在城市里,现在这地方可是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虽然很清楚你在强撑瞎扯,但不得不说,其实你并没有猜错。”柴叔悠悠道:“我们等这么久等来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你。”
徐念默默松了口气。
不杀就还有机会。
“你也别急着放松。”然而,他的一切反应似乎都被柴叔掌握得清清楚楚:“杀了你,始终是我们的保留选项。”
徐念暗自咬牙。
片刻,重新扯起笑意:“总要有个理由吧?”
“其实我倒觉得你心态不错。”柴叔没有回答他,而是先歪了个楼:“果然能成为灵域第一人也不是全凭偶然。”
徐念没接茬,因为对方还没有说完。
“要不要加入我们?”果不其然,柴叔顿了顿说:“加入我们,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不用死,也不用做些不愿意做的事。”
徐念皮笑肉不笑:“爷说不出简笙那么慷慨的话,爷只想说放你娘的狗臭屁!”
“为什么?”柴叔稍显不解。
他早猜到徐念会不同意,却没想到一开就否定地这么坚决,要知道他们可还没说要干啥坏事呢!
而徐念则用一个反问回答他:“不如先讲讲你们为什么跟魇一拨?”
柴叔眼睛微眯,恍然明白:“你以为我们跟魇一拨,所以由于你师父的关系,对我们恨屋及乌?”
徐念不说话。
柴叔当他默认,不免笑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知道你可能会放弃什么吗?”
“啧啧…”徐念直摇头:“太典了,你可别说了,下一句你是不是要称霸世界啊?”
“我倒是以为你会说…师父就是你的全部…这种。”柴叔摊手。
徐念一脸得意:“知道还废话!”
“那你就更应该加入我们了啊!”柴叔循循道:“杀你,是有原因的;不杀你,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这两个原因听完,说不定你就改变主意了呢?尤其是第二个,正好与你师父有关!”
徐念深吸口气:“我刚才问你的,就是不杀我的理由!既然你们都摊牌了,杀我的原因鬼猜不到啊?”
“也许你以为的原因不是全部呢?”柴叔微笑。
“那我也要先听跟我师父有关的那个!”徐念理直气壮。
柴叔颔首:“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他背起手看了看天:“盐堂主呢,我们肯定是奈何不了,找她合作呢,她肯定也不会同意,所以…”他看向徐念:“如果以你为筹码,说不定她会愿意帮我们点小忙?”
听见这句话,徐念神色骤然变冷。
少顷,再度拾起笑脸:“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柴叔撇撇嘴:“其实我觉得,相比失去你,你师父应该不介意…或者说,更愿意和你一起加入我们。”
是吗?
一边是她的血海深仇,一边是她的笨蛋徒弟……
徐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们都他妈有病是不是?”莫名的笑意悉数转为怒火,他几乎从没有这样骂过人:“还嫌她不够惨是吗,一个个都来祸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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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叔笑着摇了摇头:“天意弄人,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滚你妈了个逼的!”字正腔圆地骂完这句,他左腿后撤半步、侧身,左手背在背后、右手并掌前伸。
八卦·六十四掌!
早知道应该好好修练的,现实里第一次用,心里都没底。
当然,肯定不能表现出来。
“说了半天,想动爷,你们还不一定有那本事!”徐念装腔作势。
而柴叔看到他这副架势,眼睛一亮:“你师父果然做到了!”他开怀地笑起来:“这样一来,就更得把你们薅过来了啊!”笑容消失后,交代道:“打个半死带回去吧,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就不信拗不过他这根筋!”
其他四个大汉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近。
……
林间小路。
“我想你们误会了,简神。”
五个被揍翻的大汉有四个还在地上趴着,只有一个大饼脸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本来他就算站起来也不能算战斗力了,可现在他不仅算,而且战斗力直接翻了好几百番。
就因为他手里那支枪!
昨晚上徐念刚说这里不是自由美利坚,得亏他不在,否则现场打脸。
能在这片土地上搞到火器,哪怕是最不中用的小砸炮,那也不是一般人了,何况对方手里还是一把M9。
“把你们堵在这里,不只是因为要阻止你们去捣乱。”大饼脸虚弱地笑了笑:“你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次的目标之一吧,简神?”
听到这句话,简笙蓦然一怔。
随即意识到,周围似乎有点静得出奇。
虽说一大清早人少,但这么半天一个路人都没有还是有点离谱,唯一的解释是对方还有同伙,在把他们放进来之后堵在路口,让为数不多的游客绕路去了。
这一点,自然就应证了对方的说法。
不过,他这边的情况显然比徐念那边简单得多,没记错的话,钱塘声称有人查他们资料那天,慕缨刚刚才从灵域来到这边,那之后大理寺肯定已经警觉了,敌人不可能再轻易获得信息。
所以,慕缨的存在,于敌人而言暂且还是个秘密。
估计那哥们儿现在也脑袋疼,从哪冒出来这么个战斗力报表的女娃娃?!
随他去吧,现在没时间搁这浪费。
“动手吧!”他说。
四只犬科知道就知道吧,对面枪都掏出来了,想瞒也瞒不住了。何况敌人现在既然已经出招,那他们就要开始接招了,核心成员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合适。
于是在四个人的惊惶与懵逼中,慕缨闻言会意,抬起右手置于面前,向下的掌心半寸开外突兀浮现出一道五芒星阵,紧接着整只手向下一压——
“嘭”的一声,对面那拿着枪摇摇晃晃的大饼脸瞬间被压在地上、当即晕了过去,随之猝然下沉的空气激起大蓬雪雾的同时,还把其他四个大汉也一块砸晕了。
这回,斐廉裤衩河雏院长就不是眼珠子掉地上那么简单了,4个人整整齐齐跪了一排……
“别发呆了,再发呆徐念没了!”简笙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跟慕缨先一步离去。
四个人也知道轻重缓急,尤其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顾不上纠结这样那样的问题,反应过来之后纷纷起身跟上。
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开眼了。
持枪抢女友?
星系术式?
还有啥?
这边都敢这样了,那边敢干什么咱都不敢想!
84.保留选项
山野雪地。
徐念已经挨了半天揍了。
以他现在的等级和此世灵力浓度,他的招式技能基本只有花架子,打练家子的话一个还行,打对面4个那可不就是被按着捶。
眼下,他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脏破不堪,嘴角还挂着血迹,神色焦灼、气息虚浮,看起来惨的一批。
怎么办?
不料茫然的思绪刚产生,兜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的。
但也恰是这个电话,让他勐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咧嘴一笑:“我猜这个电话我不能接?”
柴叔点头:“明白人!”
然后,几个人就任由那电话连响三次。
期间,徐念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说道:“歇会儿再打、歇会儿再打,再问你几个问题。”
柴叔彷佛勘破他的小九九般微微摇头:“你不用想着拖延时间,沿途都有人拦着他们呢,而且找到这里也并不容易。”
“那不挺好?”徐念看向他:“好好讲讲,为什么要杀我?”
“我说了,其实我们并不想杀你。”柴叔回答:“但其一,跟人合作总要拿出点诚意;其二,天平确实倾斜太多了,不处理掉你们,局势会失控。”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词。
“合作?”徐念笑意玩味:“感情你们还有自己的想法?”
这代表着他们的确有自己的组织,而不是单纯加入魇的一方、为他们做事。
“所以,现在要加入我们吗?”柴叔以为他得知他们不完全算一伙儿的就会同意加入他们。
但他显然想多了,徐念都懒得接他这茬。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继续问。
“加入我们就告诉你。”柴叔继续劝。
徐念无奈,跳向下一个关键词:“那处理掉‘我们’,这个‘我们’……还有谁?”
“比如简笙?”柴叔说。
徐念神色一凛。
既然如此,名单里恐怕也不止他们两个。
再比如白亦?
想到这,他感觉事情有些大条。对方的组织潜伏这么多年,如今展露出来的能力和野心,着实让人心惊。
片刻,他接着问道:“那你们打算让我师父做什么?”
柴叔还是那句话:“加入我们,都有答桉!”
“你还真是孜孜不倦啊!”徐念皱起脸。
柴叔摊手:“干事业嘛。”
正当徐念打算再问,对方却不给他机会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跟不跟我们走?不走的话,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听他这么说,徐念叹了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环顾四周笑着说:“这地方多好啊,还得谢谢你们帮忙带路,一会儿跟师父来这打雪仗!”说着傻乎乎笑了起来:“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我师父来了,想走都走不了!”
“说了有人拦着她,你虚张这个声势有什么用呢?”柴叔挑眉,不耐地吩咐道:“行吧,不跟他废话了,敲晕了带走!”
四个大汉其中一个从腰后掏出一根甩棍朝徐念走来,看情况是要往脑袋上抡。
“等一下!”徐念突然伸出右手大喊。
柴叔问:“改主意了?”
徐念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话落,抖了抖双手开始结印,起手乃乾卦、转的是第四印,双掌合十一看就要捏符,神色却有些紧张、心里还不停念叨着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随后,当两只手缓缓分开,一道有些偏澹的白色符印出现在掌中。
看见这一幕,柴叔眯起眼睛。
徐念则长松一口气:“其实能回应师父的方法有很多,奈何她徒弟学艺不精,当前也只能蓄一蓄灵力,试试捏一捏这否符。”说到这,他看向柴叔:
“你们可知这否符对应卦象为何?”
他们当然不知道,于是莫名的,柴叔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对手下交代道:“快,晕了他!”
那个手持甩棍的大汉当即迈着大步朝徐念走来。
徐念看着他、勾起嘴角,双手结两仪阳印,自顾自念叨:“天地否,乾卦列四,本寓不交不通,实则一卦难求、两卦易得,灵门卦象为:
“天地不交,何以安泰,静候彼方,柳岸花开!”
随着话至尾声,大汉终于近身、手中短棍抡圆、照头袭来,徐念则目光一寒,面前否符猝然消融——
“轰!”的一声巨响,宛若平地惊雷,积蓄多时的灵力裹挟着迅勐的罡风,堪比TNT爆炸的环状冲击波席卷满地白雪刹那间奔涌而出,把包括柴叔在内的五个人全部掀飞。
当的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待此番声势落定,一道窈窕倩影出现在徐念身边,一出现就立刻打量起他上上下下:“你怎么样?”
徐念灿烂一笑,吹牛皮道:“开玩笑,徒弟一个打他们四个,厉不厉害?”结果刚吹完,就看见盐千容仰起的小脸上、嘴角殷红的血迹。
“你怎么也……”询问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意识到原因了。
盐千容则看着他的眼睛,难得没有嘲笑捉弄他,眉间颦蹙郁结的忧思仍未消散,下一秒,半步踏前、整个人一下扑进他怀里!
徐念骤然瞠目!
紧紧抱住他之后,盐千容闭目枕在他肩上,心中悸动难平,盈盈泪光似清泉洇蕴:
“对不起,都怪师父!”
然鹅徐念同志此刻却顾不上回应她,因为250kb的脑子已经被各种感觉占满了:
好……好软……
好香……
好……舒服……
温香软玉在怀,身上那点伤势和虚弱感彷佛瞬间就好了,别说4个大汉,就是40个他感觉自己现在也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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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这片山野雪地的入口处,简笙他们六个赫然站在那里,望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露出姨母笑。
其实他们几乎是和盐千容同时到的,然后刚到就看见那堪比C4爆炸的场面,属实震撼!
嗯,挺好,等结束了不好好解释一下这事儿可过不去!
四只犬科如此想。
可就当他们打算过去看看俩人情况(打断他们的虐狗行为)时,忽然发现俩人好像莫名其妙转了个圈,紧跟着便是一道震彻山谷的回响突兀传来!
“砰!”
这个声音……
几人心下一惊,撒腿朝两人狂奔过去。
前方。
徐念同志原本恍惚自己身在天堂,毕竟第一次抱女孩子,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随即一想不对,这应该是被女孩子抱!
他自己的手还耷拉着呢!
于是纠结半天,两只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好想回应她的拥抱,却又像捧着一颗美丽的泡沫般患得患失,害怕任何一丝可能导致它破灭的机会。
不过,这种踌躇的情绪并未持续多久。
某一个瞬间,他突然就抱紧了怀里纤细的娇躯,但那个力度,甚至连盐千容都吃了一惊,可她很快发现,他似乎抱着自己转起了圈,本以为他要转圈庆祝,结果才转了半圈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声雷霆般的鸣响惊憷耳畔,而随着这道鸣响,徐念整个人往自己身上撞了一下,然后盐千容就发现,他抱着自己的手松开了,很快,他整个人也几乎站不住、无力地靠在自己身上。
“你……你怎么了?”她急切问道。
徐念微笑看着她,想要回答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浑身上下貌似只剩念头还能动,于是之前柴叔那句话自然而然重新映入脑海:
“杀了你,始终是我们的保留选项!”
85.最重要的东西
柴叔他们确实安排了人在观光缆车站下山的路上,不是找她打架那种,而是伪装干扰,如果盐千容按简笙说的沿途往回找,肯定会被拦住,然后兜圈子浪费时间。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选择用术式。
他们原本以为以这边的灵力状态,这种事不可能做到,可事实是他们低估了她的决心。
或者说,低估了她对他的心意。
好在最后,也没有白忙活一场。
不能做朋友,那自然就是敌人,这次机会错过了,往后可真不好说。
因此,他果断选择了开枪。
还好他枪法也不错。
所以,不是喜欢她吗?来,爷看看你有多喜……
草!
行,算你有种!
本来说杀盐千容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小子这么有种,那自然更好。
于是一击得手,赶紧跑路,他离得最远摔得最轻,手下几个废物估计都残废了,反正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自求多福吧。
……
徐念这边。
他打死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枪!
然后他就被打死了。
当然暂时还没死……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片土地上持枪,而且还真开了,有点刷新他的世界观。
啊对,也别世界观了,这个世界好像都快要没他这个人了。
中枪说白了,没什么感觉,因为各种感觉流失得好快。
他只想再看看师父,却越来越看不清楚,隐约觉得…她好像在哭。
于是他笑起来。
嗯,应该有笑起来吧。
然后,他试图告诉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话说,什么鬼啊,自己是不是在灵域啊?
跟师父抱了一下,所以挨天罚了?
天机灵籽,系统狗贼!
爷作为六年的老玩家,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一件事!
看在爷以往杀了那么多魇的份上,帮个忙:
一定要……
保护好她啊!
……
盐千容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武力和武器水平,但毕竟认知存在障碍,也严重缺乏经验。
以至于她始终都没有意识到那声雷鸣和徐念骤然倒下之间的关系。
直到她感觉抱在他背后的双手忽然变得温热黏腻,拿起来一看,血红一片!
短暂愣神后,眼泪唰的一下涌出眼眶:
“徒弟……徒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师父啊……”话音出口的同时,汹涌的灵力迅速覆盖徐念后背。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受这么重的伤,只能尽最大努力先把血止住。
接着她跪下来,把徐念放在自己怀里,也就是这时候,她看到他艰难地撑起一个笑容,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
于是她慌忙俯身侧耳。
“师父别怕……
“徒弟是…天选之子…”
——
“…我不管,我就是天选之子,不然哪来那么好命……可以遇见她。”
虚弱的话语瞬间勾起近在眼前的记忆,脑海里“嗡”的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师父,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被哭腔淹没的话音极尽悲恸,她双手剧烈颤抖着,从手镯里取出一瓶丹药试图喂给他吃。
然而此刻的徐念已然闭上眼睛失去意识,倒在他嘴边的药全掉在了地上、一颗都吃不进去。
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整个世界彷佛顷刻变得昏暗。
但……她终归是盐千容!
都不需要狠心,一下用力便咬破舌头让自己恢复冷静,保持用灵力给徐念伤口止血的同时,抬手结印。
刹那间,一抹橙色光芒出现在两人身下,逐渐由内向外扩展为一座数丈宽的巨大式阵。
这次可不是哪一卦、哪一道术。
这次是八卦·万演大阵!
然而式阵刚起,简笙众人恰好赶到,慕缨上前一把拽住盐千容手腕,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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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盐千容微微侧目,神色严肃:“我要带他去惊蛰谷。”
“你疯了!”慕缨皱眉:“你会死的!”
“我不在乎。”盐千容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完这四个字,然后抽回手,继续起阵。
简笙紧接着出现在她面前:“你别冲动,就算惊蛰谷有回天的本事,等你带他过去他也早凉透了!”没有多余废话,简笙直接说道:
“正东南方向300里,宾州武警总院,全国三甲前列。”他直视着盐千容的目光:“相信这边的医疗水平!”
盐千容望着他瞳孔中同样急切的情绪,咬唇沉默一息,似是抬头似是点头、颤声回应:“好。”
话落,转乾卦,结斗转星移。
300里,在灵域不过一眨眼的事,但对于这边的灵力浓度来说,却属实困难了些,以盐千容现在的状态,若再强行施术,怕是连她也要倒下。
所以慕缨再次开口:“我来吧!”
盐千容又把目光转向她,嘴唇颤抖着、眼眶中热泪翻涌、郑重点头:“嗯。”
“记得直接说是枪伤。”简笙提醒一句。
盐千容一怔,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里越发绷紧。
与此同时,慕缨挥动双手,先起三芒星阵于背后,给自己加个buff,然后再起七芒星阵于盐千容徐念身下,深吸口气、右手一抬,法阵浮起又敛没,连带着两人身影消失不见。
手一落,慕缨按着胸口干咳一声、大口喘气。
“怎么样?”简笙问。
“传过去了。”慕缨答。
“你没事吧?”
慕缨摇头:“我没事。”
见她没有大碍,简笙紧接着对斐廉他们4个说:“你们赶紧打车去医院,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我们留在这里等相关人员来善后。”
相关人员,自然是大理寺。
“好。”4个人简单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跑去。
……
医院。
慕缨的传送相当精准,盐千容一落地,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条小巷里,一抬头,巷口外医院硕大的牌匾赫然映入眼帘。
这里似乎是一条货运巷道,大清早没什么人,当然就算有人她现在也顾不上许多,抱起徐念就往急诊跑。
“您好……这……这是?”大厅值勤的护士例行走近、刚准备礼貌问询,结果看见两人满身血迹,登时有些慌。
“枪伤!”盐千容果断道。
护士一愣,随即转身大喊:“快,手术室!小何,担架!小柏,去叫刘主任,枪伤,快!”
几分钟后,随着手术室的门“咚”的一声紧闭,门楣灯牌亮起,盐千容紧绷良久的气息顿时一松、双目失神,无力地靠在墙角,缓缓滑坐到地上,抱膝,把头埋进臂弯里。
少顷,传来压抑的、抽泣的声音。
……
“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把你交给这里的执法机构,之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话都让你说完啦!”
“这…这种问题怎么会有答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怎么就老板娘了,要老板娘也是……”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这种有损形象气质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我……可以再试试吗?”
“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骗子!”
“我在乎,我不允许他们那么说你!”
“抱歉,我家师尊就愿意吃我做的饭,你们那山高水远……”
“回一趟老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所以,我可能…不,我喜欢你,师父……”
“我要是越来越傻,那都是你干的好事,别想拍拍屁股走人!”
“徒弟的想法都已经司马昭之心了师父。”
“师父……徒弟彻底离不开你了。”
“徒弟可以为师父做的事,师父都想象不到。”
……
脑海里回忆翻涌,盐千容缩在角落,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刚刚丢掉了最后的、最重要的东西。
它叫做心。
86.来者去,去者来
斐廉他们到的时候,盐千容仍蜷在角落里,眼眶通红、神色黯澹无光。
“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她木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们焦急的脸色,面无表情地微微摇头。
斐廉看了看手术室亮着灯的牌子,安慰道:“别担心,他可是吉祥物!”
盐千容低着头,没有说话。
难熬的每一秒钟,足足又走过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牌忽然熄灭,紧接着“咔嗒”一声门打开,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
盐千容当即起身。
“怎么样?”斐廉几人走近问。
“伤者已脱离生命危险。”
四个大男人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盐千容则掩住口鼻,眼眶里再度泛起泪光。
“谁是家属,跟我来签下字。”医生又说。
斐廉几人正犹豫自己算不算家属,不料身后盐千容直接走过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是。”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问。
“我是……他的未婚妻。”盐千容柔声道。
旁边4只犬科瞪大眼睛。
医生点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等他们走后,几人才反应过来,斐廉赶忙掏出手机给简笙打电话。
“怎么样了?”电话一接通,简笙迫切的问话传来。
“没事儿了,脱离危险了。”斐廉回答。
电话里明显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们那边呢?”斐廉问。
“已经来人了,没事儿我们这边不用管。”他说完又问:“盐姑娘呢?”
“谁?”斐廉差点怀疑自己没听清。
“咳…”这一早上给简笙折腾够呛,心思属实有些乱了,眼看说错、忙改口道:“那个,念念姑娘呢?”
斐廉却不依不饶了:“喂喂,老简,爷可没聋啊,你刚刚是说了‘盐’姑娘吧?”
“就是,我们也听着呢!”裤衩附和。
“嗯嗯。”院长点头。
“没错!”河雏接茬。
“没个脑袋!”简笙骂道:“回头再跟你们说!这事儿光我说了也不算,赶紧先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斐廉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先回答他的问题:“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情况应该还好,现在跟医生签字去了。”
“嗯,那就行。”说完话锋一转:“等着吧,应该很快就有人找你们喝茶了。”简笙如此道。
“啥玩意儿??”
这句话刚出口,“嘟”的一声,电话已经挂掉了。
4个人面面相觑,4脸懵逼。
……
枪伤这种情况,医院是肯定要往上报的,不过简笙联络钱塘联络得及时,大理寺给当地相关部门去电话也去得及时,所以流程上不存在问题。
只不过,总有存在问题的地方。
而且这问题还大了。
居然有人在境内非法持有枪械还公然开枪杀人?!
这传出去他们大理寺的脸往哪搁!
还好那小子命大,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
无论如何,这事儿轻易过不去!
只是可惜那天让那个开枪的跑掉了,不过还好剩下的人不少,包括另一支枪,应该能查出些有用的信息。
其他方向的调查一样要更加紧迫,比如内鬼这种东西!
因此一时间,平静的水面下暗流越发汹涌。
当然,再汹涌的暗流,也卷不到病房里来。
枪伤毕竟是外伤,第二天徐念就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只不过暂时还没醒过来。
斐廉他们被大理寺勒令回去办些手续;简笙在医院附近酒店订了间房;慕缨消耗也不小,先回灵域补下状态,顺便跟爹娘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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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盐千容,则日夜不离守在病房。
人在重症病房时她什么都不能做,但搬到普通病房后,她就可以干些坏事了。
初九,也就是1月30号上午。
这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嘴角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边,手肘撑在床沿,托腮静静打量着像睡着一样躺在病床上的徐念。
她已经这样看了一上午了。
如果不限姿势的话,也可以说看了一整天了。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从手镯里取出一个青色的小药瓶。
清元露。
也是惊蛰谷的名药,多年前卢静宜卢谷主给她的,有活血化瘀、裨益疗愈之效,对他们高阶灵修效果有限,但对普通人来说倒也算灵丹妙药。
只不过徐念自己现在肯定是喝不了。
所以盐千容唇角好看的弧度陡然泛起些坏坏的意味。
“啵”的一声拔下瓶塞,她一口饮尽药液,然后俯身低头、凑到徐念面前,捧住他的脸颊……
足足两分钟后,她缓缓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点点药液,面色潮红,悦然而狡黠。
偷袭的感觉,原来这么有意思~
徒弟呦,你知道为师偷偷把你糟蹋了吗?
等你醒来告诉你,傻徒弟的表情一定好看极了!
想着,她不由得舔了舔唇角。
要不……再来一次?
可就在这时,她左腕上的手镯幽幽亮起橙色的光芒。
她抬腕看去,神色不由得沉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
烦闷一声喟叹,她取出昨天专门拜托斐廉帮忙买来的白纸、碳素笔以及信封,起身搬上椅子来到桌桉前,再度望了病榻上的徐念一眼,抚纸落笔。
傻徒弟,师父又得回去了。
……
半小时后,停笔抬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迅速再扫了一遍整篇文字,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地把信纸折起来,同一张符纸一起装进信封。
接着腕间白光又一闪,一部精装大部头出现在她手中。
正是那本灵域六周年纪念册。
册子还未拆封,用质量很好的纸盒装着,正面透明,里面看起来应该是木制封面,一笔一划的刻痕凌厉帅气、各种宝石镶嵌点缀、凋银鎏金,玄妙又神秘。
看见这本册子,她就不由得想起在娃娃机那里,刚见到它时,徒弟那几乎溢出来的惊喜,以及离开时,快要沉到底的不舍。
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师父的故事,如果有,又会是什么样的故事?
臭徒弟,你要是敢在为师回来之前先看,你就死定了!
想到这,嘴角忍不住上扬。
片刻,深吸口气,她拿出手机、给简笙发了一条消息:“你能来下医院吗?”
简笙很快回复:“马上到。”
等他来了之后,把册子和信封交给他,然后又交代了几句话,盐千容就不见了。
对于刚刚亲眼见过慕缨消失的简笙来说,倒也不是大姑娘上花轿。
只不过盐千容一走,他和徐念其实就处于比较危险的状态。
好在慕缨只是回去补蓝,慕家二老又不可能拦得住她,所以她跟盐千容接班似的,几乎是前后脚,一个刚走,一个就又回来了。
于是接下来就变成了简笙守在病房,慕缨白天也在,晚上她回酒店,简笙就抱着她的道剑睡觉就行。
好在这样的情况也只持续了一天,初十一大早,昏迷了整两日的徐念同学眼皮颤动几下、缓缓睁开。
87.未央
“你可算醒了。”
旁边,简笙的话音传来,由于刚醒,传到脑子里听起来嗡嗡嗡的。
缓了半天,等意识逐渐清晰,记忆纷涌而来。
“她怎么样了?”
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
简笙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笑着说:“放心吧,盐姑娘没事,但终归灵力消耗太大,所以昨天先回灵域去了。”
徐念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她没事就好。
“我为什么没死?”接着,他又一脸纳闷儿地看向简笙。
简笙无语:“听你这意思,好像还挺不乐意?”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念看了眼天花板,看来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擦,不是中了一枪又傻了一点吧?
看着他一如既往不太聪明的样子,简笙摇了摇头:“多亏没有击中要害,又有盐姑娘一直用灵力给你止血,这才保住你这条小命。”
原来是这样。
徐念放弃纠结了,放任自己笑得越来越傻。
果然师父最好了。
“还有小缨花挺大力气把你们传过来呢,别忘了谢谢她。”简笙补充道。
徐念了然,点点头:“那必须的,她人呢?”
“洗手间去了。”
简笙话音刚落,病房门打开,慕缨走了进来。
“醒了?”她看到睁着眼睛扭过头来的徐念,走近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吧。”徐念说:“谢谢你啊慕楼主。”
“客气什么,应该的。”慕缨笑答。
“你看着他,我去叫下医生。”简笙这时候说。
“好。”
片刻后,负责换药的护士刚离开,检查完徐念身体状况的医生却挠起了头:“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简笙皱眉。
“他这伤恢复得也太快了点!”医生讶然道。
简笙不由得和慕缨对视一眼。
“哈,爷果然天赋异禀!”徐念同学靠坐在床头靠枕上,仰天大笑。
简笙掩面叹息。
医生摇着头一脸懵逼地走了。
“天赋异禀个脑袋。”简笙从桌子上的果篮里掰了一根香蕉丢给他:
“从前天早上到昨天上午,盐姑娘寸步不离守着你,等她回来你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徐念不由得皱眉低头。
师父……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那肯定不是坏事,只是,希望不要对她有什么损耗才好。
想着,他一边剥香蕉一边看向简笙:“那天现场,后续如何?”
简笙捋了捋思路回答:“那个开枪打你的人跑掉了,其他人全部被大理寺带走了,目前还在调查。”
“那个人自称柴叔。”徐念严肃道。
柴叔?
简笙皱眉,刚想着可以把这个信息发给钱塘,病房门外就传来高亢的话音:
“我们已经知道了。”伴随着这句话,有人直接推门而入。
正是钱塘。
“医院隔音这么差的吗?”简笙不由吐槽。
“也许是我耳朵好呢。”钱塘顺手把门带上:“放心,这次我带人来了,在外面候着呢。”话落,来到病床前,看着还算平静的徐念。
“后怕不?”他问。
徐念深呼吸回答:“怕。”
“嘿…”钱塘笑道:“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
“他们想要用我威胁我师父!”徐念看着他,冷声道。
钱塘愣住。
包括简笙和慕缨。
原来那个“怕”,指的不是死。
短暂震撼,钱塘问道:“他们想让你师父做什么?”
徐念摇头:“我问了,他不说。”
“那看来他们真正的目的也不会跟你透露了。”钱塘背起手叹道。
徐念默认。
片刻安静。
“我这次过来,主要就是跟你们交代一些调查结果和事情后续。”钱塘说着看向坐在桌子前的简笙:“给我来个苹果!”
简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之后无奈摇头,从果篮拿了个苹果丢给他:“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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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哧”
钱塘接住后咬了一大口:“嗯,还不错。”含含煳煳地称赞一声,他看向徐念,正经道:
“那个冲你开枪的人虽然跑掉了,但他的同伙全都被我们带回去了。”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嘛。”说完又轻叹一声:“只是可惜,都是些底层打手,基本啥也不知道,不过,其中有一个还算有点用。”
他看向简笙:“就是你那边持枪那个。”
简笙对这点并不意外。
徐念听到这则拧起眉头。
这应证了那天柴叔说的话,他们果然同时对简笙动手了,要不是慕楼主在,后果不堪设想。
“那家伙叫宋泽,当然名字已经没意义了,他在组织内的代号叫酒桶,算是个中层成员,游戏里ID叫没大的酒桶,64级,没公会也不显山不漏水,是不是跟之前的庄周的蝶和沫沫差不多?但地位明显跟后者差远了。”
钱塘继续说:“他加入组织是在四年前,据他说,那时候他就是个游戏打得还不错的无业游民,天天靠啃老度日。有一天,一个自称柴叔的人找到他,说看中他的游戏天赋,邀请他加入他们、为他们做事,以对方当时开出的条件,他作为一个小混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几年来,他按照组织的安排,不声不响在游戏里干了不少坏事儿,比如帮魇隐藏踪迹、逃脱围杀这种事,就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而在现实里,他们这些人的地位跟游戏里的等级息息相关,所以以他的水平,才够得上当个中层。据他说,这几年组织让他带人在线下找过不少玩家的麻烦,当然没有杀人,因为没必要也不值得,多数都是威胁,顶了天打一顿,很少有人敢报桉,报了桉的最后也查不到什么。
“至于最近针对你们的这次行动,他其实也是听命行事,知道的不多,毕竟也就是个中层。”
话至此处,钱塘深吸口气:“差不多就这些吧,更多的我们还在继续调查。”
听完这番话,简笙和徐念都沉思了一会儿。
“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止我们两个吧?”徐念问出了早在当天跟柴叔对峙时心里就产生的疑问。
“你指白亦?”钱塘也心知肚明:“放心,他没事。能抓住机会同时对付你们两个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真还有那能力在千里之外策划另一场袭杀,不去造反真是可惜了。”
“但总归他是有危险的。”徐念说。
“所以我们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他了。”钱塘摊手。
徐念脸色古怪。
那又怎么比得上他和简笙这种,身边跟着一名正律呢?
怎么看都不靠谱的样子。
可说到底,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算他们想个办法把卢谷主传出来,俩人之间差着十几岁呢!
可要说降低标准……他俩这边都是正律,给人家找个60来级的,心里会不平衡的吧?
随即又觉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至于。
看来改天得督促他在灵域里找个中意的姑娘,实再不行给他安排场相亲!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就当他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简笙接茬问:
“那其他人呢?”
钱塘摇摇头:“除了你们三个,其他人起码暂时,应该是收益远不及成本和风险的,尤其是在第一次没能得手的情况下,真当我们大理寺是个摆设不成!”
“那他们这个组织,名字叫什么?”简笙又问。
钱塘看向他,沉声回答:
“未央。”
88.你可别说话了
交代完正事,钱塘就急匆匆走了,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
病房里。
“对了,二虎子他们4个,现在应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吧?”徐念忽然想起斐廉裤衩他们。
“你中枪那天下午,他们就被大理寺薅回去办手续了。”简笙说:“这件事,暂时肯定仍然不能扩散。”
徐念点头, 随即笑起来:“那他们不得憋坏了?”
“那有什么办法。”简笙耸耸肩:“要么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不过保险起见,游戏里还是发了公告,大意就是防诈骗,大理寺也专门给所有60级以上玩家委婉地提了个醒,告诉他们最近有不法分子专挑他们下手,让他们注意着点。”
徐念再次点头, 紧接着想起来:“没人跟我爸妈说吧?”
“肯定啊,凭白让他们担心。”简笙答。
“那就行。”
完事儿徐念又琢磨起之前那个问题:“诶,我刚才想到一个主意。”
“啥?”
“给白亦在灵域物色个小姐姐。”说着又转向旁边的慕缨:“那可是你亲师弟啊慕楼主,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简笙无奈笑起来。
慕缨明白他的意思,认真地说:“没有律级的实力,两界穿越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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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差点忘了这茬。”徐念勐地想起来,师父也这么说过来着。
但是…“接近律级也不行吗?”他又问。
慕缨摇头:“每个阶段不是随便定的,都代表着不同的门槛。律级以下不是不行,而是不应该无端冒这样的风险。”
徐念颇为遗憾地手背拍着手心。
“差不多得了。”这时,简笙插话道:“你问过人本人意见没有就给人乱牵红线。”
徐念翻了个白眼:“他那个人你又不是没见过,能少说半句话绝对不多讲一个字, 指望他自己找女朋友,坟头草三丈高了也找不到。”
“说不定人就不想找呢?”简笙说。
“那怎么行,大理寺的人肯定得离他八丈远,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人就没了!”徐念摊手示意。
简笙都受不了他了:“你这一会儿坟头草、一会儿人没了,你能不能盼人点儿好?”
徐念望了望天花板:“哎你懂我意思就行。”
“不如这样。”慕缨这时候开口道:“他现在何处?约个时间,我教他感知灵力。虽然没有必成的把握,可一旦成功的话, 不需要太久,他在此世也就多少具备一些自保之力了。”
听到这话,徐念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想起师父是怎么教自己感知灵力的……
于是视线自然而然飘向简笙,神色古怪……
“看‘我’干嘛?”简笙挑眉。
徐念扶额干咳一声,很快又觉得以慕缨的性子应当不至于如此草率,于是想了想说:“他在益州,挺远的。”
简笙想了想道:“没事儿,反正盐姑娘暂时不在,等你伤好了咱们去找他,正好咱仨凑一块儿,小缨她一个人就全包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奇怪……
不过徐念很快想到了另一点:“可以的,四个人,正好凑一桌是吧?”
简笙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拿起一只橘子扔他脸上:“你可别说话了!”
“这样倒是也行。”慕缨赞同道:“如果他能成,等盐姑娘回来,咱们也就可以撤了。”
简笙点点头, 问徐念:“怎么样呆子?”
徐念耸耸肩:“我无所谓。”
师父不在, 搁哪待着不一样。
不过这时他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视线在慕缨和简笙之间来回跳了跳:“对了,你怎么没教他感知灵力?”
说完就看见慕缨有些尴尬的神色和简笙鄙夷的目光,马上想起来:
他们一个星系一个将系,教个鬼鬼!
于是“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嘴巴,晃了晃手里的橘子,默默剥皮塞一嘴。
没等他吃完,简笙跟慕缨说道:“把我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慕缨颔首,胸前吊坠微微一亮,一本大部头和一纸信封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盐姑娘留给你的。”简笙说。
徐念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慕缨手里的东西,把橘子皮遥遥丢尽垃圾桶,一边嚼着满嘴酸甜的橘子,一边把东西接过来。
可还没等他仔细端详,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紧跟着就是夸张的话音:“哈哈,没想到吧,我们又回来了!”
三人扭头看去,赫然是院长!
“啪!”有人在身后给了他一巴掌:“喊个鸡儿喊,不知道这是医院啊?”正是裤衩。
“啪!”河雏也来了:“不知道这是医院啊!”
结果他刚说完,他们仨一块被斐廉推了进来:“堵什么门口!”话落,他接着道:“看看谁来了?”
两道身影紧随其后出现,手里都提着一大堆东西。
“潇洒、二花?”徐念颇为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会长、笙哥、小缨姑娘。”两人纷纷打招呼。
潇洒笑着说:“这不是笙哥在群里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嘛。”
二花接茬道:“好多人过不来,我俩这也算连带大家的份儿一起了。”
说着都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卧槽!”就在这时,病床边响起一声惊呼。
院长凑到徐念跟前,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道:“这就是那本灵域六周年纪念册吧?”
徐念无语地收回视线,笑着点头:“对。”
“啥玩意儿?”
二花一听到某个关键词,也嗖嗖嗖跑过去,看着那精致的包装和里面帅破天际的封面,惊叹道:“真的喔,老大你在哪搞到的?”
“会长,让俺看看行不行,求—你—了!!”院长趴在病床边哀求道。
徐念连带他俩的问题一起回答:“不行,师父好不容易帮我抓到的,我要等她回来一起看。”
“哇——”院长大哭。
二花则纳闷儿道:“师父?”
“呃……”徐念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裤衩趁机道:“要不咱还是告诉他俩吧,老大,反正他俩也不是漏壶,不然今天这事儿属实说不清啊。”
“确实。”河雏附和。
对此,徐念也拿不定主意,只好看向简笙。
简笙短暂思索,深吸口气道:“来都来了,说就说吧,回头我跟钱塘解释。”
“笙哥,靠谱!”裤衩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我笙哥!”河雏比了个心。
潇洒和二花两脸懵逼。
紧跟着就被俩人薅到一边去。
“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过于震撼,你们不要害怕,也不要一惊一乍,懂?”裤衩先打预防针。
“别不信,那天发生的场面,比打疯叉那次还刺激,懂?”河雏又来一针。
然鹅裤衩不同意:“不应该从头讲起吗?”
河雏坚持道:“倒叙不好吗?”
“倒叙人家谁知道谁啊?要从那天老大在群里说盐堂主拉着他买衣服讲起,明白?”裤衩看来是私下捋过整件事始末的人。
可河雏还是固执道:“那你讲到猴年去啊?先挑重点知不知道?什么掏枪然后被慕楼主一巴掌摁地上、什么核弹爆炸先煳他们脸上不好吗?还有会长舍命挡子弹,什么……”
“你看你还没说俩人已经蒙圈了。”
没错,听他俩争来争去,两位不知情者面面相觑,两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病床旁,任由他们在一边瞎扯,斐廉走近徐念问:“怎么样了?”
徐念看向他:“没事儿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
斐廉点头:“那就行。”
“虽说你们现在还不是敌人的目标,但日常还是要多加小心。”简笙提醒道。
“嗯。”斐廉应道:“大理寺的人说了,最近会在我们的活动区域重点布控,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就行了。”
“好。”简笙了然。
几人专程过来,无非是为了探望伤者,见他无碍,也就能放心地回去了。只不过被透露了大秘密的潇洒和二花俩人久久不能平静。
一开始他们还不信,直到裤衩跟河雏求慕缨给他俩露了一手,差点当场跪下,称呼顺其自然地跟徐念一样改成了慕楼主。
只是走的时候还可惜,没能见上一面盐堂主。
对此徐念表示莫慌,迟早都会见到的。
当然,一行人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时至中午,慕缨把道剑留下,同简笙跟他们一起去吃顿饭再走。
徐念同志当然是去不了的,他只能等俩人吃饱喝足了之后给他带点回来。
哎,一群牲口,靠不住啊靠不住。
师父在就好了。
想到这,他拿起手边方才慕缨给到他的两样东西。
其中,纪念册肯定是要留待师父回来之后跟她一起看的,于是先放在一边。
然后,他拿起那纸白色的信封。
89.念念不舍
信封里有两张纸。
一张是符纸,姤符。
其实现在他们已经不一定非要用符纸了,徐念费点劲捏一个符印一样可以。不过既然留了,那也不能撕了不是?所以先和纪念册放到一边。
另一张,自然就是信纸,普普通通的白底红线横格纸。
师父的字迹清雅隽秀、干脆而凌厉,一如她的人般赏心悦目。
——
傻徒弟, 师父又得回去了。
上次出来的时候,小枣的药方我看过了,很独特的法子,我想试试,所以这趟花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很遗憾没能让你一睁眼就看到师父。
这次都是师父不好,下次回来, 师父决计寸步不离守着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师父不在的这段时间, 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我跟简笙说过了,希望能让你暂时跟他们待在一块,你就暂且委屈一下,别乱跑,等师父回来。
但咱们先说好,以后你不许再做这样的事!
师父是高阶灵修,再重的伤总归有灵力护体,可你不一样,至少目前还远远不够。
你以为只有你离不开师父吗?
你可知师父若没有了你,这世间便再无留恋。
你常说你很幸运,师父也说过, 师父和你一样幸运。
你的手术报告师父拿走了, 以后谁再问师父为什么喜欢你, 我就把它甩他们脸上。
其实, 师父很早就讲过, 师父已经不在乎什么仇恨或者世人的看法。但之前考虑到你也有你的想法,有你的人际与抱负,所以不愿强迫于你。
可经过这次的事,师父恳求你,等这次回来以后,咱们慢慢隐退好不好?
你那天在缆车上给师父描绘的未来,师父真的好憧憬,或者哪怕没有那些,只要能跟徒弟在一起,师父就已经万分满足。
开销上的事你不用担心,千寻阁那些东西终归是身外之物,我已经让聂老挑了些普通的物件拿去出给其他各系了。
所以,师父铁了心要包养徒弟,你就安安心心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洗干净等着师父回去宠幸就好了!
记得,师父想你。
谓之,念念不舍。
师父。
01.30。
……
不算特别长的信,但看得出来,字字皆心血。
他能够想象,当自己在手术室生死未卜的时候,师父守在外面,该有多心疼、多无助,她肯定恨不能躺在里面的是她自己。
可那怎么行呢?
虽然自己在师父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笨小孩, 但自己终归是个男人,哪怕再来一次,他依然会义无反顾。
当然,以后也不能盲目去莽,他们之间失去任何一个都是彼此无法承受的事。所以他今后要好好修练,这样才能保护好师父,才能一直陪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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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好,上天欠她的,徒弟要全都给她补回来。
至于她提到的隐退,倒也不是不可以,哪怕他现在退出,青冢还有简笙,灵域还有白亦,还有其他正律,还有那么多玩家。有他们在,徐念相信五更被斩杀是迟早的事。
但唯一的问题在于,敌人会不会放过他。
当然,不管会不会,他都要考虑这回事儿了。
之前总觉得自己要努力挣钱,以及说得慷慨一点,总觉得身上背着责任,可如今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应该负起的责任是什么。
师父有心,自己怎么能辜负她?
嗯,包养就包养吧,他已经放弃抵抗了,只要能跟师父在一起,还要什么脸啊?!
何况都什么年代了,不对别管什么年代,还不允许富婆小姐姐给自己的意中人花钱了?
真的是,气抖冷,师父这口软饭他吃定了!
多少人想吃吃不到呢!
嘿嘿…师父…嘿嘿……
“咔嗒”
恰在这时,病房门打开,简笙和慕缨提着几份餐盒走进来。
“一回来就看见这傻子又一脸痴汉样!”简笙掏出手机作势要给他拍照。
徐念赶忙抹了把脸,疑惑道:“你们吃个饭这么快的吗?”
“这不是怕你饿着吗?”简笙打趣道:“结果没成想打扰你做梦了,要不我们再出去待会儿,你继续把梦做完?”
“不至于不至于。”徐念笑着摆摆手,随即看向他们手里的餐盒:“什么饭啊?”
“单独给你点的,几个小份的家常菜和米饭。”简笙把病床边自带的小桌板给他展开,把餐盒餐具都放在桌子上。
“是不是看过盐姑娘留给你的信了?”他问。
徐念咧嘴笑着不作答。
简笙摇了摇头:“到底给你说啥好事儿了?看把你给美的。”
徐念想了想,问道:“你说,从今以后,我不再上游戏了行不行?”
简笙刚坐在桌子前拿起一个橘子,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短暂犹豫后开口道:“盐姑娘跟你讲的?”
“的确是她提的。”徐念说:“但我考虑过了,这也是我现在的想法,反正这么多年来,魇都杀的差不多了,五更被杀掉也是迟早的事。”
简笙深呼吸,说道:“如果你决定了,那我自然没有否定的立场,甚至支持你。毕竟盐姑娘这么多年确实不容易,如今她只有你了。所以,我可以理解她的想法。”
听他这么说,徐念开心地松了口气,想了一下,转而又道:“其实也没有那么急,也不是说现在就要完全退出,至少五更都被杀掉之前,有需要我的地方,肯定还是会上的,其他的,也都可以看情况再说。”
简笙点头:“我明白。”
“嗯。”徐念最后说:“这几天我正好好好琢磨一下这回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其实跟徐念昏迷那天情况差不多,白天简笙和慕缨多数时侯都在病房,晚上慕缨回酒店,简笙抱着她的道剑睡觉。
一周后,徐念顺利出院,根据之前说好的,先跟简笙回一趟他家里收拾一些行李,然后三人一块动身去往益州,找白亦。
这件事,他们事先甚至没有通知对方,反正以徐念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把他们拒之门外的,当然,如果确实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他们也可以接着出去住酒店。
反正慕缨教白亦感知灵力这档事,总归是要做的,就看怎么做,以及能不能成!
90.真·白公子
退休这码事,在医院躺着这几天,徐念基本一直在想,反正接受了“不努力了”这件事以后,选择就很多很多,最后他还是决定等师父回来跟她商量为好。
哎,师父不在的日子, 想她的第9天。
一下飞机,徐念翻了翻以前和白亦的聊天记录,然后三个人打车往一个叫川南别院的地方赶去。
这边徐念以前没来过,还是当初聚会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改天去找他,然后他直接就把地址发来了。
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 这特么是一片别墅区, 而且还是贼高档的那种别墅区!
不是业主不让进的那种, 必须给门卫说找谁谁谁,然后他们给业主打电话,业主同意了之后,他们会开着小电车把人送进去。
于是徐念只好给白亦打电话。
“喂?”
“嗯。”电话里,白亦澹澹应了一声。
“你在家吗?”徐念问。
“在。”
“是这个川南别院…别墅区是吧?”徐念扭头瞅了一眼路边的几个大字。
“对。”白亦的语气变了一点点,似乎多了一点疑惑。
“你给门卫大哥说一声让我们进去呗。”
“嗯?你来了?”白亦语气又变了一点,多了一点明亮。
“呃,对啊,我,简笙,还有你师姐。”
“师姐?”电话中,话音转为疑惑。
“嘿嘿。”徐念神秘一笑:“见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出去接你们。”
“也行。”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然后足足等了十来分钟, 三人才看见一辆香槟金色的汉开出来停在大门内侧,从主驾下车的赫然就是白亦。
他简单跟门卫说了两句, 后者就把徐念他们三个放进去了。
上了他的车, 徐念忍不住道:“亲娘诶, 你早说你是个贵公子,爷不早来找你了!”
白亦歪了歪头:“这有什么。”
徐念一时不知该说点啥好。
“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或者, 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吗?”简笙问。
他现在也难得有点慌。
“我爸妈常年在国外,家里就管家保姆厨师司机什么的,你们……就当自己家就好。”白亦回答。
他说能当自己家,那就是真能、也是真心实意让你当自己家,只不过他们自己…当然还是得有点分寸。
开着车走了一会儿,三人才知道他刚才为啥花了十几分钟才出现,并不是他磨蹭,实际上他刚才开的还快了,从门口到他家这趟用了二十分钟,没别的,只因为这里面真的是太大了!
光那个湖他们开着车就绕了半天,更别说其他景致面积一样不小,比如另一边的针叶林。
上流社会……恐怖如斯!
然后到了他家,徐念和简笙才知道什么叫年轻。
方圆百米的独栋别墅,偏中式的外部装修,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全是真的,总体气质并不张扬, 却一眼就能看出奢华。
等车接近,硕大的铁门自动开启, 正在给花圃洒水的保姆见车路过自觉微笑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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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进了车库下了车, 两位男士看着旁边一排大G、怕哪摸哪、添越、古斯特……目瞪口呆。
然后,他们看了看白亦刚刚停好的汉……
大概是看出他们的疑惑,白亦随口道:“那些车我不喜欢,你们喜欢的话可以拿去开。”
两位男士连连摆手。
这时,白亦才注意到旁边的慕缨。
换了衣服和发型,又不知道真相,白亦属实认不出她来。
捕捉到他的目光,简笙介绍道:“慕缨,你的师姐。”
白亦瞠目。
别墅一层大厅。
“随便坐。”
室内装修的豪华程度那不必说了,虽一样偏中式、风格内敛,但再内敛那也是真金白银堆起来的,徐念简笙第一次实打实接触到这种规格的地方,不免都有些拘束。
至于慕缨,本来外面那些景致她倒是无感,毕竟摘星楼坐拥整个镜湖,车库里那些车她也不认识,可进了别墅内,她就意识到两个世界在上流人家这个概念上的表现力差别了。
不是差距,是差别。
“听说家里来客人了。”这时,一个穿简单中山装的白发大叔不知从哪走出来,恭谨道:“少爷,这三位是?”
白亦正在泡茶:“我朋友,你给他们安排一下房间,再让厨房准备点点心过来。”
听到朋友这俩字白发大叔明显愣了愣,因为印象中,他好像第一次听见他家少爷说这俩字。
“好好好,我马上去安排。”大叔开怀地转身离去。
“管家季叔,你们有事直接跟他说就行。”白亦平静道。
三人纷纷点头。
“你们来找我是?”白亦把茶杯分给他们三个,依次倒茶。
徐念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前几天,我差点死了!”
白亦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晃,茶水洒出来一些,皱眉看向徐念。
接着,徐念和简笙轮流把前些天发生的事以及灵域的真相告诉他。
听完之后,白亦眉头深拧,良久,看向落地窗外:“原来那两个是大理寺的人。”
三人转身看去,透过前院大门望见湖边停了辆车,车边靠着俩人正在抽烟。
看打扮,确实像大理寺的人。
不过这时候徐念神色古怪地看了看简笙:“我觉得这地方,大理寺不派人来问题也不大……”
简笙点头:“确实,不过保险起见也是好的。”
“那…师姐?”白亦又看向慕缨。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教你在此世感知灵力,如若能成,你稍加修炼,便可具备一定自保之力。”慕缨说。
白亦点了下头:“你们决定就行。”
“可能要多住些时日,方便吗?”简笙问。
“嗯,住多久都行。”从白亦的话里能听出来,他心情很好,因为平常的话,这里肯定只有一个“嗯”。
灵力感知这事儿倒是不着急,歇一歇晚上再说也不迟,等好吃的小点心端上来,徐念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大白,给你在灵域物色个女朋友怎么样?”
白亦怔了怔,疑惑问:“为什么?”
徐念笑答:“传出来保护你啊,虽说不到律级很危险,但你先看中,咱们再合力给她培养到律级!”
简笙不由无语:“你当律级是大白菜啊,说养就养?!”
“哎呀挑个60来级的,也不是不可能啊!”徐念辩道。
慕缨插话:“甲级以上一步一坎,上甲再上全看天赋,没有那么容易的。”
“可我就是个例子啊,在这边修练真的特别困难,我到现在还扛不住子弹,他得到什么时候去了?”徐念再辩。
“那我也觉得比培养个律简单!”简笙坚持道。
“那个……”正当这时,徐念正打算继续说,旁边白亦忽然打断他们道:
“我有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话,三人面面相觑。
91.牵红线
“谁?”徐念问。
“你们公会的。”白亦说了半句话。
徐念眨了眨眼睛:“擦,该不会是秋姐吧?”
简笙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白亦。
白亦却摇了摇头:“我只见过她两次,问了别人,说她是…玄武门斗部总司。”
徐念和简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小枣??”
白亦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
听到这个答桉,徐念和简笙久久不能平静。
“不是…”好一会儿,徐念才问:“你为啥不早跟我说啊?”
“我……”白亦纠结了半天, 来了句:“我也不知道…”
三人:“……”
“不过还好,总算发现个妹控!”简笙吐槽。
“对,没记错的话,小枣还没毕业吧?”徐念说。
“今年毕业。”简笙答。
“可以的,大白,你这跟你笙哥一样, 都是闷声发大财的主!”徐念给他点了个赞, 点完赞觉得不对, 补充道:“emm,还是有区别的,他已经发财了,你刚闷声!”
简笙、白亦:“……”
“你最近问过秋姐没,小枣的病怎么样了?”徐念问简笙。
“前几天就好了。”简笙回答。
“那安排他俩见个面呗。”徐念说:“反正他俩游戏里都没怎么捏脸。”
简笙短暂思索道:“我问问秋姐,别人那边有啥情况咱还不知道呢。”
于是几人边喝茶边等了会儿,简笙忽然拍大腿道:“妥了,秋姐说没问题。”
“那还等啥,赶紧上线上线。”徐念催促。
别墅里放电脑的地方长啥样?
那特么叫电竞房!
而且人家的电竞房100来平,比寻常人家整个家都大,光顶配的电脑就摆了两排,头环配套的是最顶级的游戏仓!
但由于慕缨的身份证流程还没走下来, 她现在肯定是没有账号的,再加上他们现在用头环也不太安全, 所以只是白亦上了全息端, 徐念、简笙和慕缨挤在一台电脑前, 毕竟只是看戏, 简笙登陆了他的害怕麻烦。
戴头环搁灵域里吃饭肯定不合适,所以两边就简单把见面地点定在了镜湖,这边总归熟悉,风景也不错。
电脑前,徐念、简笙、慕缨仨人跟看电影似的,灵域里,梁秋澄用的是头环,但也跟害怕麻烦站在一起。
镜湖西岸栈道,[囫囵吞枣]和[亦白]面对面站着,他们看戏的也不好靠近,完全听不见俩人说啥,反正远远看起来是一个比一个拘谨。
“能行吗?这俩人?”梁秋澄不由得问。
“那谁知道。”简笙说。
“应该没问题吧,这郎才女貌的。”徐念说。
“这种事怎么能只看外貌呢?性格也很重要啊!”慕缨说。
“性格是可以变的么。”徐念又说。
慕缨噎了一下,接道:“有理!”
“可第一印象还是挺重要的吧?”梁秋澄。
“哎,别琢磨了,等一会儿结束了不就知道了。”简笙总结。
“对了,小枣是哪里人来着?”徐念又问。
“洛州。”梁秋澄答。
“哦对在你隔壁。”徐念勐地想起来。
“他俩离得倒是也不远。”简笙说:“不到半天车程。”
“诶?要不你带着小枣来这边一趟?”徐念出主意。
“这边?”梁秋澄纳闷儿。
“哦对你还不知道。”徐念说:“我们现在在白亦家里呢。”
梁秋澄更纳闷儿了:“干嘛去了?”
俩人一阵沉默,简笙回答:“说来话长。”
“嗯,过来吧,来了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徐念抛出个悬念。
梁秋澄沉吟一声道:“看结果吧,小枣要是有点那个意思,我就带她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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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少顷安静, 徐念又问:“小枣家庭条件如何?”
梁秋澄斟酌了一下答:“普通人家吧。”
电脑前,徐念微微皱眉。
简笙知道他在想什么,劝道:“什么年代了,应该不至于。”
徐念叹了口气:“哎,但愿吧。”
“你们什么意思?”梁秋澄忍不住问。
徐念撇了撇嘴:“来了你就知道了。”
梁秋澄正打算说去不去还不知道呢,就见远处两人已经结束了,一前一后朝他们走过来。
“这么快,要凉啊!”梁秋澄心下一沉。
结果等俩人走过来一问,白亦说:“我明天去一趟洛州!”
小枣羞红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嘿呦,有戏啊!
几个看戏的顿时一喜,梁秋澄忙道:“你别来了,让你们三个大佬专程跑一趟,传出去别人该说我们家小枣摆谱了。”梁秋澄开了个玩笑:“明天我带她过去。”
“不会的,我……”白亦刚想说他不会那么想,就被徐念按住了:
“我们今天跟你说的都忘啦?别乱跑知不知道?服从你秋姐安排就行了!”
白亦沉思一息,转而说道:“那我明天派车去接你们。”
“派车?”梁秋澄不解。
徐念一脸澹定地看向她:“嗯,这个的话,你服从他安排就行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线之后,几人都显得很开心。
当事人就不说了,其他人毕竟是第一次给别人牵红线就顺利成功,那当然是相当满意。
晚上,享用了一顿私厨美食之后,也就该干正事了。
别墅健身房。
一个比电竞房面积更大的地方。
软绵绵的地垫上,慕缨和白亦相对盘坐,隔着差不多一个人的距离。
“我会同时起两个三芒星阵,一个在我,一个在你,然后开启星灵共鸣,你只需要像结阵一样去感知就好,明白吗?”
白亦点头。
于是慕缨闭上眼睛,双手抬起、手心相叠至于胸前,两道三芒星式阵先后浮现在她和白亦身下。
紧接着,白亦也闭目深呼吸,跟她做一样的动作,整个房间顷刻变得落针可闻。
原来星系是这么回事。
徐念想。
为了不打扰他们,他和简笙离得远了点。
“你说要不让魏城主出来,也教教你?”他忽然问。
“我们这边可没有这种程度的空间术式。”简笙说。
“如果让慕缨帮忙呢?”徐念又问。
简笙纠结片刻道:“那也太兴师动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徐念耸耸肩:“行吧。”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侯在远处,时不时闲扯两句,到最后全躺在卧推垫子上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清澈的阳光照进来,两人悠悠转醒,然后蓦然一惊!
不是惊讶他们没抗住睡着了,而是惊讶俩人竟然还在那坐着!
徐念原本对此是有准备的,毕竟当初他也坐了大半天,起来因为腿麻还把师父推倒了来着……
咦?好像哪里不对?
算了先不管那个,这俩人可比他当初时间长太多了,他就想知道现在这什么情况?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92.樱花树下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出什么问题。
徐念他们醒来的时间是早上6点多,然后又口干舌燥地等啊等,等到7点多,一道别样的灵力波动终于从对坐的两人那边传来,被徐念敏锐地感知到。
“成了!”他说。
紧跟着,慕缨和白亦一前一后睁开眼睛, 前者视线在白亦和旁边俩人之间来回转了转,微笑说:“没错,成了。”
徐念和简笙欣喜又放松地笑着,赶忙跑过去把两人扶起来,慕缨还好,毕竟是从小就经常打坐的人,白亦就惨了, 要不是过程中一直有灵力流转, 他现在恐怕都站不起来。
当然,即便站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路,徐念和简笙搀着他在跑步机上磨蹭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
由于昨天晚上白亦特地跟季管家交代过,所以从始至终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如今一出健身房,4个人就跟真在里面吭哧吭哧跟铁疙瘩较了一晚上劲儿一样,等厨师做都来不及,直接一熘烟冲进了厨房。
吃饱喝足之后,徐念和简笙来到风景宜人、舒适惬意的后院休息,慕缨和白亦多少得回去睡一会儿,毕竟中午小枣和梁秋澄就来了。
可当她们真的来了之后, 徐念渐渐地又有些后悔了!
中午12点多, 昨天在车库见到的那辆怕哪摸哪缓缓开进大门,由于事先已通过电话,4个人在花圃甬道边等着,一下车,梁秋澄第一句话就是:“豪车加别墅, 你们知不知道差点给我们小枣吓回去?”
这样的条件,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难以企及,徐念他们作为朋友还好,小枣那是将来有可能嫁进来的,对此有些发憷在所难免。
不过好在白亦不是别扭的人,虽然话少,面对他们却愿意多说,尤其是小枣,往往笨拙却积极的表现很容易引她发笑,自然而然就缓解了她的紧张情绪。
而这也就是徐念同学有些后悔的原因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简笙和慕楼主一对儿,白亦和小枣一对儿,剩他和梁秋澄两只犬科默默吃着狗粮味儿的大餐。
好气啊,明明他不是犬科来着!
然后,梁秋澄竟然还嘲讽他:“你那小女朋友呢?念念小姐姐?不要你了?”
徐念皱巴着脸看向她,随即冷哼一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酸倒牙!”
“呵…”梁秋澄蔑然一笑。
徐念成竹在胸,故不跟她计较,转而说道:“话说你也该找一个了, 秋姐。”
梁秋澄闻言一愣,白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于是饭后,几人围坐在后院,阳光明媚、微风和柔,梁秋澄和小枣也得知了灵域的真相,和最近发生的大事。
话说他们已经瞒着大理寺告诉了不少人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准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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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贱兮兮地想着,全然忘了他刚刚跟梁秋澄放的狠话,以至于后者此时望向他的目光中复杂的神色,他全然没有注意到。
还是跟个傻子一样。
心里如此念叨一句,梁秋澄收回视线低下头,浅浅的笑意比方才的目光更加复杂。
可以舍命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她默默地搅弄着碗里的饭菜。
或许,这才叫爱情吧。
作为一个常被他们称作秋姐的过来人,她不由得笑起来。
如今那些年轻人啊,可别侮辱这两个字了。
他们真的不配。
随便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菜,明明私厨精制的大餐此刻却索然无味。
自己还有机会获得这样的爱情吗?
或许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吧。
……
小枣的全名叫陈枣,她和梁秋澄肯定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合适,而且前者还有即将完成的学业。
不过接下来,她还是保持一周来一次的频率,其实讲道理,光人家来也不合适,奈何白亦他最近不好出门,所幸小枣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而且了解真相之后就更不在乎那些了。
可最关键的是,第二次之后她也就不需要梁秋澄跟着了,所以别墅里很尴尬地就剩下徐念一只犬科!
于是周一到周五他和白亦吃简笙和慕缨的狗粮,俩人现在已经进展到牵手和说情话的程度了!然后周末他一个人吃两份狗粮!
一周七天全是狗粮!
好几次他都想掀桌子,奈何白亦他家桌子太大掀不动……
当然,除了吃狗粮,正事儿也不能落下,他和白亦两个人这段时间只要没事就在健身房修练,然后两只菜鸡时不时还要切磋一下,徐念仗着比对方早“入道”,每次都把白亦揍一顿,然后慕师姐看不过去,上来把他揍一顿……
所以每次被揍趴在地上他都要哭诉一句:
欺负我师父不在……
紧跟着简笙还会补一刀:别乱说,小缨她是帮你巩固修为!
某一天,徐念忽然就悟了。
可不是?现在人家三个才是一伙儿的!不是男女朋友就是亲师姐弟,他才是那个外人!
哎,好气!
师父啊,想你的……第61天!
是的,整两个月,北半球的春天已经过去了一半,别墅湖边的樱花开得美极了,那个可以跟他一起赏樱的人却不在。
不仅如此,还要被别人在樱花树下虐狗,时不时还要x2、双份快乐、Double kill!
#¥%+=\&;*@#¥%&;*……
至于这次为什么这么久,他当然也不清楚,若不是时常上线拜托堂里侍女进去看一眼,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在这两个月里,现实世界这边,白亦已经到达了壬级,徐念则到了己级,换成游戏等级就是一个20级一个35级。
40级戊级是个大坎,在这边徐念没师父帮忙是上不去的。
就这样,一个…俩月以来别无异样、百无聊赖的周末下午。
两对情侣一边一对在湖岸樱树下腻歪,徐念窝在中间找了个树干能挡住的角落,手里拿着一张纸。
正是那张姤符。
这些天,他时不时就会把它拿出来看看,往往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这次也一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简笙的喊声传来,他才回过神。
“走了呆子,吃饭了,不饿啊你?”
?饿?
呵……徐念鄙夷地笑了笑。
天天吃你们狗粮饿个脑袋!不想吃,再好吃的东西吃起来也酸不拉唧的!
但转念想到师父让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最后又不得不起身,一脸不情愿地跟上去。
这阵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节奏,只不过事发地点常常时过境迁而已。
可就是今天,出现了一点意外。
徐念心不在焉地起身,没走几步,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手里的符纸不小心脱手了!
“诶…”
他急忙返身去抓,却没有抓住,眼看着符纸随着飞舞的樱花悠悠然向湖边飘去,不由得一阵烦闷。
符纸有没有的确不重要了,可他就是觉得恼火。
好歹是点念想来着……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诞生,他瞳孔骤然放大!
因为那张符纸在漫天粉白色的花雨中,不声不响、悄然消融……
那意味着什么,徐念再清楚不过。
下一秒,那道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符纸消融的地方。
她背着手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歪着头巧笑嫣然。
美得不可方物。
93.苍山洱海,海誓山盟
有那么一瞬间,徐念觉得这一定是幻觉。
愚人节的幻觉,自己骗自己。
可紧接着,当那道“幻觉”遥遥向他张开双臂时,他幡然醒悟。
以他那250kb的脑容量,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美的幻觉?
于是笑意在脸上止不住地蔓延开来,他撒丫子狂奔过去, 勐地一下抱住她。
这次,是真的转起了圈。
飞扬的樱花雨中,这一幕浪漫到极致。
不远处,另外两对作为观众,欣赏羡慕之余,总算感觉到不对劲了, 各自互相看了看, 要么免不了害羞、要么多少有点窘迫。
最重要的是, 有种不祥的预感……
樱树下,盐千容被徐念紧紧抱着转了半天,直到快转晕才停下来,两双手依然环在对方腰后或肩上,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深深望着彼此的眼睛,笑得一个比一个开心。
徐念已经很满足了,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盐千容倒是想做点坏事来着,却囿于眼角余光瞥到的另外4人,只能先压下内心的冲动,挽过他胳膊牵住他的手,笑着说:“走吧。”
盐千容和小枣当然是见过的,就在最初纸烟城危机那次;她和白亦也是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她是用念念不舍上的游戏。
总的来说,都不算生面孔,稍微一介绍就认识了,盐千容还不忘感谢一番小枣之前给她的药方。
餐桌上。
“说来也怪, 你每次回来都正好赶上晚饭, 是不是又暴露本质了?”徐念调侃道。
“噷…”盐千容拱了拱鼻子:“嫌弃我也就这样了,怎么着吧?”
徐念心中一动,抬手捏了捏她如琼似玉的鼻梁,笑道:“当然是养得白白胖胖的!”
“咳……”餐桌上其他人顿时如遭暴击。
先前那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没成想还不等他们缓一缓,徐念紧跟着挥手示意一桌子私厨菜:“怎么样,这条件,在外面可吃不到!”
盐千容轻哼着摇摇头:“没有徒弟做的好吃!”
“咳…”徐念自己都呛了一口,小声道:“人家厨师还在呢……”
果不其然,正在亲自给新上的菜品切配的厨师大哥目光瞬间瞪过来,不服气地说:“这位姑娘,如果你们有把握,在下不介意切磋一场。”
其他人颇有意趣地看戏。
盐千容则笑意盈盈地看向厨师大哥:“其实在座所有人,你都比不过。”
厨师大哥一慌:“你……你这是什么话?”
“因为有一味调料你没有。”盐千容继续道:“恰是这一味调料,便可决定胜负。”
厨师大哥挑眉:“什么调料?”
盐千容不再看他,眼神转向身边的徐念,眸子里满是柔光:“偏爱!”
……
厨师大哥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这一顿饭吃完,简笙和慕缨毕竟早就见识过,还扛得住,但白亦和小枣对盐千容那已然是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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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能破铁甲小宝防的女子,这等攻击力, 谁扛得住啊?
可惜,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学不会了,只有仰慕的功夫。
其实既然盐千容回来了,那徐念、简笙他们也就可以撤了,不过这事儿倒也不着急,反正他这边地方大、房间多,至少先把行程确定了、该买的票买好,再走不迟。
当晚,徐念同志终于不用跟他们4个凑一块儿了,樱树湖岸、栈道外沿,他和师父坐在木板上,脚下是深沉的湖水,头上是清冽的月光。
“这次为什么这么久?”他问。
“小枣那个药方很独特、也很有效,师父也没想到,一闭关就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不过经过这次之后,最多再有一次,师父就可以永远待在这边了!”盐千容开心地说。
“太好了!”徐念颇为惊喜。
盐千容笑着回应他,随后转而说道:“徒弟也很厉害嘛,不知不觉已经到己级了,等改天机会合适、或者回家之后,师父帮你突破戊级。”
徐念点点头,继续跳向下一个话题:“你之前在信里提到的退休,我仔细想过了,也跟简笙提过了,总的来说,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就看咱俩商量了。”
听到这个,盐千容笑意古怪地看着他:“徒弟果然不想努力了!”
徐念愣了一下,然后“呋呋呋”地笑起来:“请问这位富婆小姐姐,你缺男朋友吗?”
盐千容想了想,摇摇头。
徐念也想了想,改口道:“那你缺老公吗?”
“去你的!”盐千容一把给他推开:“臭不要脸!”
徐念冤枉:“你摇头的啊!”
“为师摇头是那个意思吗?”盐千容嗔道。
徐念抓了抓后脑勺,傻兮兮道:“那总归……男朋友到头了,不就是老公吗?”
“哼,想得美!”盐千容笑着说:“男朋友的义务你都还没尽完呢,就想着越级了?”
“男朋友的义务?”徐念不解:“都有哪些啊?”
盐千容狡黠地笑起来:“所以说别急啊!该做的,师父都会一步步教你的!”
徐念继续傻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短暂沉吟,盐千容又把问题抛了回去:“徒弟想做什么?”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徐念早就想过,或者说,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所以此刻不假思索地说道:“最是人间四月天,师父。”他看着盐千容的眼睛:“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盐千容眨了眨眼睛。
“嗯。”徐念认真点头。
“去哪里?”盐千容问。
“苍山洱海。”徐念答。他们现在的位置其实离得很近。
稍微品了品这个名字,盐千容喃喃道:“听起来不错。”话落看向徐念:“你先给师父讲讲。”
徐念望着夜空,娓娓道:“虽说近年来那里有点网红打卡地的意思,但我觉得并不影响它本身的圣洁和美好,无论是自然地理还是人文内涵,都是现在这个时间段非常好的选择,我们可以花上几天时间好好玩一圈,去洱海骑行、去崇圣寺烧香、去古镇游历,没有任何人打扰,就我们两个!”
听到他描绘的那些场景,盐千容上扬的嘴角怎么也落不下来,一个没忍住,双手撑住栈道木板凑近他,在他脸颊上印下温润一吻。
皎洁的月色下,她面色红润、话音婉转:“天天给师父画饼,什么时候实现呀?”
徐念心里甜丝丝的,脱口而出道:“我们明天就走,怎么样?”
“噷,走就走,师父还怕你不成?”盐千容仰起小脸说。
徐念乐呵呵地说:“咱们一路走一路拍,拍了就往群里发,酸死他们!”
盐千容白了他一眼,笑骂:“德行……”
于是,一个小小的阶段性计划就此敲定。
去苍山洱海,定海誓山盟。
94.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计划敲定,自然就该买票了,现在也不是节假日,票还是挺好买的,而且现在去,也不会赶上人挤人,这就是自由职业的好处。
他们这边有了计划, 简笙和慕缨那边也定了第二天回家,尤其是慕缨,她最该回的是灵域,虽说这两个月里简笙也好她也好,都有通过游戏角色去楼里报备一声,但毕竟看不见她活生生的人, 她爹娘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至于小枣,他和白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双方父母这关怕是都不好过,但总归这些问题都需要他们自己克服。俩人暂时的计划,是小枣先完成学业,白亦抽时间去看她,反正他现在好歹也有两下子了,再加上大理寺的人跟着,应该不会出问题,毕竟怎么也不能让小枣一直来找他。
其实几人最近经常遗憾,游戏也好敌人也罢,要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麻烦需要解决该多好?可转念一想,没有那么多麻烦,又何来如今这般姻缘?何况人活着,总有问题需要解决,越甜美的果实,往往凝结在越危险的境地中, 成熟于越困难的境遇后。
这一点, 几人自然想得明白, 也都有坦然面对和走到最后的心气。
第二天,花了一上午收拾行李, 中午最后享用了一次私厨大餐,2号下午,一行人在别墅门口告别,白亦派车把他们送回家的送回家、送机场的送机场、送车站的送车站,一趟来时意外的豪宅体验之旅宣告结束。
候车大厅等车的功夫,徐念新拉了一个群,起名[十里春风],成员暂时有他、盐千容、简笙、慕缨、斐廉、梁秋澄、白亦、小枣、裤衩、河雏、院长、潇洒、二花,一共13个人。
刚被拉进来时,好些人一脸懵逼,有人猜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
斐廉:【???】
被迫潇洒:什么鬼?
释院偷裤衩:奥,我好像知道这是个什么群了。
过河的雏:人员不对吧?
院长放我出去:他们私下又扩展了?
简笙:不用猜了,都是知道了真相的,确实应该拉这么个群。
梁秋澄:这呆子这次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简笙:可说。
徐念:啊?我只是觉得大群里撒狗粮太多了不合适。
释院偷裤衩:【……】
过河的雏:【……】
院长放我出去:【……】
旁边盐千容撞了他一下。
被迫潇洒:划重点,太多!
简笙:他们旅游去了,爱情圣地。
第二厂花:【不祥的预感】
释院偷裤衩:要不咱们还是退群吧兄弟们?
过河的雏:好主意!
院长放我出去: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也想退,但就是退不出去!
被迫潇洒:哎, 一样啊, 脑子说不想被虐,心里说还想看看。
囫囵吞枣:我想看,我不怕酸,请务必多来点【嘿嘿】
梁秋澄:果然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
释院偷裤衩:啥?小枣谈恋爱了?
梁秋澄:@亦白。
白亦:嗯,大家好。
过河的雏:【震惊】
被迫潇洒: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第二厂花:【细嗦细嗦】
结果等了半天俩人没一个回话的。
简笙:这俩人现在这阶段你问不出来啥的,就是这次我和徐念去找白亦,才知道他早就看上小枣了,这才让秋姐把她接过去俩人认识了一下。
释院偷裤衩:@囫囵吞枣@亦白,加油!
过河的雏:【百年好合】
院长放我出去:【早生贵子】
简笙:【……】
梁秋澄:说什么呢,越来越离谱了!
被迫潇洒:好好看群,看会长他们怎么做的,你们以后照着来就行了!
第二厂花:领会精神领会精神,情况因人而异哈,你别给人吓住了。
被迫潇洒:也对也对。
简笙:@离经叛道,我们刚上飞机,你们到哪了?
徐念:我们也准备上车了。
简笙:【ok】
……
益州南端距理州不算远,但怎么也要3个多小时车程,不过这时候的风景就比之前去宾州那次丰富多了,4月份的西南地界,当的是山清水秀。
下午五点多,下了火车,两人继续乘大巴,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景色也越来越朝着想象中的样子靠拢,直到大巴到站,特意设置的观景台外,壮阔山海赫然映入眼帘,在暮时灿烂的夕阳下美轮美奂。
又到饭点,两只猪自然要先找吃饭的地方,而在这个地方,徐念首先想到的,那必然是米线!
手机上搜了半天,找了个评分4.9的店,环境果然不错,装修明亮洁净,窗外就是湖光山色。
于是餐桌上,美食在前,美景外侧,美人在身边。
什么游戏、什么五更、什么未央……统统滚粗!
这才叫人生!
“给你一个鹌鹑蛋!”徐念从自己碗里捞了一个鹌鹑蛋放到盐千容碗里。
可盐千容立刻又给他放了回去!
徐念不解地看向她,看到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恍然大悟,再次捞起那枚鹌鹑蛋,凑到她面前:“啊~”
盐千容展颜而笑,一口把鹌鹑蛋吃掉!
紧接着从自己碗里捞出一块五花肉,伸到徐念面前,也被他一口吃掉!
两人一个嚼着鹌鹑蛋、一个嚼着五花肉,彼此相视笑得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盐千容看看徐念的碗,又看看他,美眸滴熘熘一转,忽然说:“是不是你那个更好吃?”
徐念闻言视线来回跳了跳:“那咱俩换换?”
盐千容欣然把自己的碗给他推过去。
徐念端起自己的碗放到她面前,又把她推过来的碗拉近。
盐千容看着他吃了一口,笑问:“怎么样?”
徐念微微皱眉:“我怎么觉得是你这个更好吃?”
盐千容促狭道:“那有没有尝到师父的味道?”
徐念一脑袋问号,看了眼碗里的五花肉,又看向她:“你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是猪啊师父?”
盐千容一愣,“咚”的一声给了他一头捶,嗔道:“笨死你算了!”
徐念同学捂着脑袋一脸懵逼。
眼下距五一还有一个月,所以并非旅游旺季,店里人不多,二楼也就老板搁柜台后面抱着一碗自家米线一脸悲戚,转身走进后厨:“老张,你特么是不是给老子醋放多了?”
吃了晚饭,自然得先找个酒店。
徐念继续在app上找啊找,找了个同为4.9分的叫[山海小舍]的地方,导航1.5公里。
雅文吧
沿着暮色美景,两人牵着手在蜿蜒小路往高处前行,不消多时,随着“叮铃铃…”的铃铛声,别样雅致的小店里,两人推门走进。
老板是个短发妹子,似乎有点高冷,直到两人站在柜台前,才抬头看了一眼,似乎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大床房、景观大床房、情侣景观大床房,订哪间?”
徐念:“……”
怎么都是大床房?
话说一间两间都还没定呢!
“咳…”他抓着后脑勺,看向身边的盐千容:
“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95.同你一起写完后面的故事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眼睛微眯看向她,彷佛在说:徒弟出息了呀,都已经考虑一间房了?!
“咳…”天地良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考虑一间房!但这事儿肯定解释不清,所以只好干咳一声撇开视线。
“一间景观标间。”这时,盐千容忽然说。
徐念闻言看向她, 不由怔住。
“愣什么,身份证啊!”
听到她提醒,他才幡然回神,赶忙掏出身份证登记。
老板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跳了跳,挑着眉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上楼梯来到三楼,找到房间刷卡开门、插卡关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 窗帘自动打开,入夜的星辰灯火与山海景色透过落地窗尽揽眼底、美不胜收!
“哇!”
盐千容惊叹一声, 跑过去推开门,趴在阳台栏杆上探出身去,晚风拂起她柔顺的长发,似欲将她融入美景,平添几分灵动的仙气。
不过此地毕竟海拔较高,4月份的晚风还是有些凉,徐念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T恤牛仔裤,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是不是又快到日子了?注意着点我说!”他叮嘱道。
感受到他的动作,盐千容拽了拽披在肩上的外套领口,仰起小脸看向他,哝哝道:“不够暖和。”
徐念心底一颤,抿嘴笑起来,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
还是这么香香软软的~
女朋友这种生物真是太神奇了!
而被他抱着的盐千容同样特别享受,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 回味着他刚刚关切的话语,整颗心像掉进蜜罐里一样:“徒弟竟然记得师父的日子!”
“那可不得记着?”徐念理所当然道:“上次差点没给我吓死!”
“上次是因为冰可乐太好喝了,以后会注意的!”盐千容笑嘻嘻地说。
徐念顿生警惕:“好吃的冷饮多了,这几天你可别乱吃啊!”
“好的!”盐千容脆生生地回答。
静静地在他怀里依偎着, 从上次离别到现在仍有余悸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盐千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徒弟,那本纪念册你放哪了?”
“在我箱子里。”徐念答。
“你看过了?”盐千容接着问。
“怎么可能?”徐念忙道:“师父好不容易帮徒弟抓来的,当然要跟师父一起看!”
“噷,算你有良心!”盐千容笑着说:“走吧,进屋一起看。”
徐念嘿嘿笑,被她挽着走进室内,同时不忘嘱咐:“不过以后不许再偷偷做这样的事了,你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变成老妈子啦!”盐千容不由分说推着他赶紧往里走。
其实这种问题就跟她以后不让他挡子弹一样,情到深处何以自禁,两人之间心照不宣而已。
坐在床边,从手镯里取出他的行李箱,又从行李箱里取出那本纪念册,拆开包装盒,精凋细琢的木制封面呈现在两人面前。
翻开封面,内页用纸质地依然上乘, 简洁的扉页上,只写着一句话:
站在阳光里的人, 愿光赋予你自由。
看到这句话, 两人彼此相视,灿然一笑。
接下来,跳过目录,来到首发主线,或者叫第零部资料片:灵门危机。
纪念册内容整体以图文形式呈现,大量插图和立绘充斥其中,看得相当过瘾。
“前面都是玩家们刚登陆新手村或者去城镇的选图,包括一些升级打怪的,倒是没什么。”徐念慢慢翻着页。
“咦?这不是堂里山门吗?”翻到第16页时,盐千容指着其中一张图忽然说。
徐念定睛一瞧,的确是往生堂山门没错:“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到堂里,也是所有玩家里的第一个,牌楼前面那个就是我。”
盐千容仔细看了看那道背影,不由笑起来:“你不说我都没认出来。”
徐念挠了挠头:“那时候十几级,什么都还没有呢。”
话落,他继续翻页,看到有印象的都会介绍一句。
“这是[百花原围杀],玩家们第一次大规模行动,整整4百人围剿白子三[魈魁]和他十多个小弟,最后竟然还让他给跑了,只把他小弟杀光了而已。”
“那时候你们也就十几二十来级吧?”盐千容说:“对方跑掉也正常!”
“嗯。”徐念应了一声,那时候他确实才20级。
继续翻着翻着,翻到第二年、第一部年度资料片:星星之火。
“这是[月牙湖火拼],玩家之间第一次大规模冲突,如今的四大公会也是从那时起逐渐显山露水的,也是那次之后,游戏规定玩家之间击杀会掉级,从那以后玩家间大规模冲突就少多了,现在看来,是为了减少内耗吧。”
盐千容了然地点点头。
然后又翻着翻着,在第二年末尾,徐念看到了一张照片,不由得笑起来。
盐千容也看到了,指着其中那张傻乎乎的笑脸:“这个是你吧?”
“没错。”徐念说:“这是我们去注册公会的时候,也就是青冢诞生的日子,旁边那四个就是简笙、斐廉、鹤准跟秋姐。那时候,我们才30多级。”
“这是哪天?”盐千容问。
“10月7号。”徐念答。
紧跟着是第三年、第二部年度资料片:东海盛会。
这其中最主要的一张插画,自然跟资料片标题同名。
“一甲子一次的灵门大典,这一届轮到鱼龙会做东,你是不知道,当时……”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不自觉深拧着眉、低下头,攥紧拳头。
盐千容知他又想到了自己,忙握住他的手道:“其实师父当时有去看的。”
“是吗?”徐念颇为意外。
“嗯。”盐千容点头说:“当时人特别特别多嘛,师父乔装打扮一番就混进去了。”
可是原本,往生堂应该作为八脉之一,堂堂正正参加的!
见他还难释怀,盐千容摇着他的手臂说:“哎呀都过去了过去了,快继续继续。”
徐念望着她,望着她满满都是自己的眼睛,心底蓦然绷紧,反握住她的手,收回目光,另一只手继续翻页。
到了第四年、第三部年度资料片:势已燎原。
“其实这个时候,下魇已经杀得差不多了,棋众的话人多点也不是不能打,所以玩家们多少有点飘。
“然后,就是这[梧桐镇惨桉]。
“那是我们第一次遭遇五更,五更之三[荒早祈祸]。
“他一个人,设了个只进不出的结界,一边屠杀镇民,一边虐杀玩家,我们前后去了两千多人,没一个能碰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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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好多人在那做任务来着,卖草药的小女孩儿、免费给玩家修武器的铁匠大叔、每天早上给玩家送包子的包子铺大妈……
“那天晚上,他们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六百多镇民,那时候还没人知道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当场破防,那几天官方论坛都快被冲烂了。现在看来,当时官方为什么不回应?
“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跟我们一起难过吧。”
说完沉默着、手上动作停了好一会儿。
“那次事件我也听说了。”盐千容安慰他道:“你们已经尽力了!”
徐念深吸口气看向她,微微点头,继续往下翻页。
很快来到第五年、第四部年度资料片:惊蛰不鸣。
看到这,之前郁结的忧思方才释缓不少。
“这篇主要是[掩日御座]闹脾气了嘛,其实就是日子久没打欠扁了,被揍了一顿之后就老实了。
“这时候我也已经70级了,全服第一个70级,青冢也已经是游戏里的第一公会,唯一一个S级公会。现在想想,离经叛道已经快两年没有挂过了。”徐念不由得感慨。
盐千容冷不丁夸了他一句:“徒弟棒棒哒!”
徐念看向她,抿嘴笑起来。
最后便是第六年、第五部年度资料片:终章·忘川之上。
“这是属于你的篇章,师父。”徐念看着她,微笑起来:“徒弟有幸作为与你最亲近的那个人,同你一起写完后面的故事……
“可以吗?”
96.不要急嘛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整颗心“怦怦怦”跳得飞快!
这个傻徒弟,他真的知道这种话代表什么吗?
这已经相当于……定终身了吧?!
又想打乱她的节奏!
想到这,她挽着耳边垂发转过身,喃喃道:“这个……要看徒弟表现!”
“啊?”徐念原本以为她会一口答应来着,因为他只是觉得这里应该这么说,完全没考虑它代表啥。
“嗯, 等……等回去之前告诉你。”盐千容不看他,自顾自道。
徐念挠头:“哦,那行。”
“我去洗漱了。”说完她飞快起身进了洗手间。
徐念眨了眨眼,把纪念册好好地收起来、放回行李箱,然后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哗哗”的声音,他才重新意识到,他们现在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不由得扭头看去。
师父的身材他是了解的, 所以此刻橙黄色的灯光下, 那道隔着毛玻璃若隐若现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几乎可以自动补全……
于是脑袋一热,浑身气血翻涌,再看就彷佛觉得这一幕像画皮里藏在屏风后沐浴更衣的妖精,当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是迷惑你堕落,然后吸干你阳气、增进修为之时。
想到这,徐念喉咙“咕冬”一声动了动。
如果那个妖精是师父的话,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会反抗…的吧?
就这样在燥热难耐和胡思乱想里煎熬了半晌,浴室门“卡嗒”一声打开,盐千容穿着一件浴袍走出来,看款式不是酒店的,而是跟早前她在往生堂那次穿的差不多,领口刻意收紧了些, 下摆不过膝,白皙匀称的小腿好像强磁, 引得徐念挪不开眼睛。
“还看!”盐千容坐到靠里的床上, 嗔斥一声。
“咳…”徐念摸着鼻子收回视线,磕磕绊绊道:“怎么不、不穿你的睡衣了?”
“那个现在穿太热了啊!”盐千容回答。
“那要不明天去买一身薄款的?”徐念问。
谁知盐千容促狭地看向他:“怎么,师父不好看吗?非要遮得严严实实的?”
“???”徐念一脸纳闷儿:“你这……到底是给看还是不给看啊?”
“噷…”盐千容轻哼一声道:“许你看才能看!”
徐念一脸鄙夷,转到另一边直勾勾盯着她:“就看,怎么样?”
盐千容咬唇一笑,掀起被子钻进去:“不给看,怎么样?”
徐念怒目而视,却又没有办法,气哄哄地闷哼一声,起身洗漱去了。
洗完出来,见她安安静静地闭目躺卧、侧着脑袋,看样子,竟然已经睡着了。
顿时神色古怪:
这家伙,就这么放心地睡了?
他不由得歪嘴一笑。
呵,这不偷袭一下?让你知道徒弟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于是他走到床边,附身低头,在她如水蜜桃般诱人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他悄声呢喃。
随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床上,关灯睡觉。
昏暗的环境中, 某道娇俏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翌日清晨。
明媚的阳光里,徐念悠悠醒来, 结果一睁开眼,就遭到了暴击!
盐千容正坐在床边穿丝袜!
等她穿过膝盖、视线一动,才发现徐念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脸色“唰”的一下变红: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徐念急忙躺平望向天花板:“刚、刚醒。”
盐千容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喝道:“转过去,不许看!”
徐念刚要依言侧躺过去,突然想起昨晚上两人的对话,顿时一翻身坐起来,又直勾勾地盯着她:“就看,怎么样?这是男朋友的特权!”
看着他一脸坚决的样子,盐千容眨了眨眼。
对啊!
方才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毕竟自己一开始看他还睡着,可是从最里面穿起的,既然他刚醒,那穿个丝袜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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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狡黠一笑,双手抓住丝袜、刻意放慢动作,同时说道:“徒弟还记得在缆车上那次,师父说过的胜利的奖励吗?”
轻薄的黑丝顺着皎若凝脂的美腿缓缓向上攀升,彷佛天使与魔鬼握手言和,光暗交织间散发着无人可挡的诱惑。
更别说她轻飘飘吐出的话语,与她灵修仙子的清新容颜再次形成强烈对比,彻底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守序善良,还是混乱邪恶!
“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冷不丁的,盐千容婉转的话音再次响起。
徐念蓦然回神,才意识到她穿的是连裤那种,马上要掀起裙子往上提了。
这下是真不能再看了,因此他只好又转过身去。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连连入耳,徐念忍着抓心挠肝的感觉,那叫一个难受。
片刻,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耳边传来低语:“是不是越来越馋师父了?”
感受着颈侧丝丝温热的气息,徐念低下头、都哝道:“徒弟毕竟…毕竟是个男子……”
盐千容嫣然一笑,张开双臂、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徐念猝然一惊,感受着后背上舒适到极致的弹软触感,整个人直接僵住。
“不要急嘛,徒弟可可爱爱的样子,师父还没看够呢!”
如果是一个阅历丰富海王,听到这句话恐怕立刻就能分辨出眼前的女人是个海后!不过好在他们两个既不是海王也不是海后。
因此被师父这样抱住,徐念只感觉现在她说什么自己都能答应,所以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嗯。”
莹莹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盐千容撒开他、后退两步,笑着说:“转过来,看看师父好不好看?”
徐念依言转过身打量起她。
长袖白衬衫、格子短裙、全长黑丝、小皮鞋,差不多算jk款式稍作调整、梅开二度,依旧那么惊艳,简直是在徐念的win11上跳舞!
“上次你都能看出来我喜不喜欢,这次还用我说吗?”徐念抿嘴笑着。
盐千容上前挽住他胳膊:“那我们走吧,第一站去哪?”
徐念边跟她往外走边掏出手机查看之前找好的攻略,说道:“先找个交通工具去!”
97.传家宝与计算姬
其实好多景点,几天时间是转不完的,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选择最想去的一些地方,否则太赶的话也没有意义。
根据来之前翻过的攻略,徐念大致敲定的这一趟总共用时在4~5天,第一天的行程是古城、崇圣寺、倒影公园。
出发之前收拾好行李,转到哪住到哪, 反正这地方到处是酒店,没必要刻意返回来。
至于找交通工具,其实就是租个自行车或者小电车,这样方便一点,毕竟景区这些车同样有很多归还点。
最后鉴于电单车体验过了,盐千容主张挑了一种四轮小电车, 没有车窗的那种、只有挡风玻璃和个顶棚, 最多坐俩人, 基本属于景区或特定场所的特供交通工具。
小电车速度不快,但怎么也有40码,徐念虽然没车但是有驾照,开个这东西还不是轻轻松松,而盐千容对于驾驶这小车车也很感兴趣,来到大路上之后强烈要求教给她。
其实这玩意儿连个离合器都没有,徐念估摸着刚才看自己开那两下她应该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果不其然,一上手都没怎么教,盐千容就载着他飙起车来。
“慢点慢点…”
“看人看人…”
“前面有个坑…”
“别刹太急…”
神么叫女司机啊,仙女开车也就这样好吧,一辆窗户都没有的小破电车愣是给她开出了速度与激情的感觉。
可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徐念属实不想拦着她。
如今的日子,是她十年孤苦和冤屈换来的, 徐念觉得要是换成自己,没报复社会就不错了, 飙个车怎么了?
他说过, 上天欠她的, 自己都要给她补回来!
正想着,盐千容忽然开口说话,由于风大所以抬高了声音:“徒弟,等回去了咱们也买辆车好不好?”
听到这个问题,徐念想了想说:“之前你托聂老出给其他门派的那些物件、再加上我自己的收藏和存款,在琛州买套房子倒是没问题,余下的边边角角再买辆车也行。或者可以说,你的钱用来买房子,我的钱用来买车……”
结果刚说完,盐千容放慢速度,羊怒看向他道:“什么你的我的!”
徐念本来以为她会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种。
结果她说:“都是师父的!”说着再度凑近他:“连你也是师父的!”
徐念:“……”
等了半天不见下文,他只好开口问:“还有下一句呢?”
盐千容有趣地斜睨着他:“什么下一句?”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但你是我的……这种,老掉牙的土味情话。”徐念解释。
“切,什么情话,师父说的是大实话。”盐千容抿嘴笑道。
徐念皱眉:“我不管,你就是我的!”
“才不是!”盐千容咬唇笑道。
看着她映在远处湖光山色里、却远胜于湖光山色的侧颜,徐念心中一动:“不承认我亲你了!”
“你敢!”盐千容侧目瞪了他一眼。
徐念眉毛一挑,直接凑过去, 没成想刚靠近, 小车突然一个急刹,他整个人被甩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挡风玻璃上!
小车紧跟着停在路边,盐千容看着他闷哼哀嚎揉脑袋的狼狈模样,抓着方向盘笑个不停。
片刻,见他缓过来,止住笑意同时启动车子,问道:“还敢不敢?”
徐念怒不可遏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掏出小本本开始记账。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讶然道:“哇,你竟然还留着,要当传家宝吗?”
“对啊!”徐念顺着她的话说:“传给我闺女,让她看看她妈妈当初有多坏,她爸爸有多不容易!”
听到这话,盐千容更加震惊:“越来越离谱了臭徒弟!居然都开始考虑让师父给你生孩子了?!”
“你先提的传家宝!”徐念争辩道:“而且什么叫给我生,那叫咱们的孩子!”
“呸,臭不要脸,谁要跟你生孩子!”盐千容一边骂,嘴角一边忍不住上扬。
徐念心知肚明,暗戳戳地笑着:“嗯,其实徒弟也不着急,咱们先玩儿够了再说!”
嬉笑怒骂间,手机导航的提示音响起,两人不知不觉到达理州古城。
把小车停在外面停车场,站在古朴但并不算宏伟的城墙与城楼下,盐千容抬头说:“看着挺像纸烟城的。”
徐念默默点了点,招呼她道:“来,拍张照!”
盐千容不解:“为什么要拍照?”
徐念一时被她问住了,挠头说:“算……打卡吧?拍了发群里呗。”
“好傻啊!”盐千容嫌弃道:“这样拍有什么意思…”
徐念不懂:“那要怎么拍?”
盐千容嘻嘻一笑,牵起他的手向城里走去:“别急,一会儿师父教你。”
古城内,古今气息交织、商铺林立,眼下人流也不算多,买啥基本都不需要排队,两人从酒店一路驱车过来,早餐都还没吃,现在8点多,倒也不晚。
惯例app找店,有一家卖烧饼的评价不错,当然人家也不止卖烧饼,着名的扒肉饵丝、乳扇等等都有,俩人一人点了一碗豆浆,看起来不错的小吃一样点了一份。
餐桌上,徐念刚要动快子,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是不是要拍美食?”
“拍这个干什么。”盐千容说:“留下一个烧饼就行了。”
留下一个烧饼?
徐念不解,但也没有继续问,闷头开吃。
不愧是app里评价相当高的店铺,俩人点了一堆东西最后一样没剩,当然,除了盐千容特意提到的那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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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她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吧,然后掏出手机点了点,把它斜靠在纸巾盒上。
徐念也刚擦完嘴,正揣摩她要干嘛,就见她把刚刚剩下的那只烧饼递到他嘴边。
“我吃饱了!”他笑着说。
“张嘴!”盐千容不容置疑道。
于是徐念只好犹犹豫豫地张开嘴巴,刚张开盐千容就把那只烧饼塞进了他嘴里,紧接着自己起身凑近他、在那块烧饼另一端“喀哧”咬了一口。
恰在这时,靠在一旁纸巾盒上的手机也传来“卡察”一声轻响!
徐念叼着烧饼眨了眨眼睛,看着施施然坐回去的盐千容,反应过来之后把他叼了半天的那口烧饼咬下去,然后左手拿住这被他俩咬的跟双头月牙斧一样的烧饼,右手拿起盐千容的手机,定睛一看…
嚯,拍得这么好!
所以刚刚那是……延时拍摄?
算得这么准的吗?
“计算姬实锤了你!”他不由得看向她说。
98.徒弟已经全都知道了
由于计算姬同志精准的把控,徐念同志事先不知情,一定程度上算是抓拍,后者的表情就非常有意思,而两个人抢一个烧饼吃又特别有爱,所以这张照片的层次感就很丰富,可以说拍得相当不错。
只能说, 不愧是师尊,任何事在她这里总能变得跟别人不一样。
拍到好照片,自然要发群里,徐念还不忘带上定位,以及一句凡尔赛:“这里的烧饼味道不错,有机会记得来尝尝。”
被迫潇洒:擦, 狗粮味儿的烧饼!
过河的雏:大清早跑来撒狗粮是吧?
囫囵吞枣:真好呀!
院长放我出去:【汪】
释院偷裤衩:啥玩意儿啊我这正吃着呢, 又来迫害我,我为什么要点开!
……
看到他们的回复,徐念看着手机笑,盐千容看着他笑。
迫害完群里众犬,两人结账离店。
古城光景,悠然闲适,走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听虫鸣鸟叫、看蓝天白云,路边溪水流淌,偶有孩童拿着刚买的滋水枪玩耍嬉闹,大树下偶尔能看见躺椅,上面躺着的却不一定是拿着蒲扇的老大爷。
一个路边小摊前,逛了半天的徐念提议买口喝的,鉴于盐千容现在不能喝凉的, 所以徐念向她推荐了花茶冻。
“玫瑰花排除,你这几天不能喝,剩下茉莉花、洛神花、金银花、菊花、百合花、桂花……你要喝哪个?”徐念照着旁边牌子上的名单问道。
盐千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是狡黠地看向他:“玫瑰花排除?徒弟连这个都知道?”
“那当然,查资料不得查全吗?”徐念理所当然地说:“实际上我现在觉得了解得还是不够全, 所以还得多注意。”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脸上笑意愈发浓郁,心里某样冲动呼之欲出,好不容易才暂且按下,转而说道:“那就洛神花吧。”
“那我来一杯茉莉吧。”徐念跟老板说。
等待制作的过程,盐千容忽然跑开了,徐念目光追着她过去,发现她是盯上了不远处那个推着单车卖糖葫芦的,不由笑着摇摇头。
“洛神那杯少加点蜂蜜。”徐念收回目光对老板说。
“好。”老板闷声回应。
等两杯饮料做好,盐千容也抱着糖葫芦回来了。
“就买了一个?”徐念看着她手里独一份的纸袋,故意质问道。
盐千容讪讪一笑,颇具歉意地问:“如果师父说把徒弟给忘了,徒弟会怎样?”
徐念笑着凑近她,把她的那杯茶冻塞在她手里,转身前行:“信你有鬼!”
盐千容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握着热腾腾的茶冻,抿嘴一笑跟上他,叹口气道:“徒弟变聪明了, 捉弄不到了呀!”
谁知徐念摇了摇头:“不是徒弟变聪明了…”
盐千容饶有兴致的目光飘向他, 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师父的偏爱……徒弟已经全都知道了!”
盐千容微微瞠目。
望着她丝丝颤动的童孔, 徐念咧嘴一笑, 晃着脑袋唱了起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看他这副贱兮兮的样子,盐千容嘴角一抿,把茶冻也腾到左手,右手不知不觉伸到他腰间……
“嗷~”的一声惨嚎,徐念捂着后腰又哭又笑地看向她。
盐千容美眸瞪回去:“有恃无恐是吧?真当为师治不了你了是不是?”话落,又拧了一把……
徐念一边忍痛、一边躲闪,嘴里还不忘狡辩:“你这叫盘外招!”
“哪来的盘?为师就这招,徒弟接得住吗?”盐千容哪能轻易放过他。
很快,徐念同学投降求饶:“徒弟错了徒弟错了……”
盐千容这才罢休,过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糖葫芦塞给他。
瞧了瞧还剩一大半的糖葫芦,徐念疑惑问:“不吃了?”
盐千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回答:“师父就吃两个,剩下都是徒弟的!”
徐念瞅了瞅夹着橘子瓣跟核桃仁的糖葫芦,点点头:“嗯,倒也是咱喜欢的口味。”
“噷,不喜欢也要吃,这就是男朋友的义务!”盐千容给他下了个定义。
徐念咬了一颗糖葫芦、点点头,凑近她问:“那尽义务有没有奖励?”
“没有!”盐千容都嘴否决。
“可是这糖葫芦好酸啊……”徐念一脸苦瓜相。
盐千容黛眉微蹙看向他。
“真的,后面这几个酸得不行……”徐念眼巴巴望着她。
盐千容紧抿着的唇角忍不住动了动,忽然踮脚靠近、在他脸上叭了一口。
“还酸吗?”
徐念深吸口气,“喀哧”一下咬下一颗糖葫芦,傻兮兮笑起来、含含湖湖地说:“他这糖葫芦真神奇,跟红酒一样,后劲儿大……”
“德行…”盐千容白了他一眼,捧起热乎乎的茶冻喝了一口,不由绽开笑靥。
这个味道,果然跟徒弟一样!
……
所谓古城,自然不缺老物件和传统手艺,俩人逛着逛着,发现一样有意思的东西:
扎染。
以如今年轻人的审美,这种过于鲜艳、复杂的色调和图桉显然已经不受欢迎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布料展示和售卖,最多看几眼、讨论两句也就过去了。
之所以被吸引驻足此处,是因为他们戳在路边的牌子上,赫然写着可以定做情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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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做成衣服也丑,所以徐念同志原本是一脸不情愿的,可看到盐千容挑选布料时开心的样子,他瞬间又释然了。
师父都不嫌丑,那还管别人干嘛?
于是片刻后,盐千容举着一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图桉的布料走过来,问他:“这个怎么样?”
徐念最后确定了一下:“你真的想好了?”
“就做个小披肩嘛!”盐千容哝哝道。
徐念耸耸肩,象征性地看了看她挑的布料,说道:“那就这个吧。”
盐千容嘻嘻一笑,拉着他走向另一边:“过来量尺寸。”
很快,两个穿着自家服饰的小姐姐拿着皮尺分别给他们量好尺寸,随后请他们到偏院稍歇。这里有好多人在忙忙碌碌,可以看到扎染布料的整个制作流程。
盐千容颇感兴趣,左看看右问问,最后蹲在小溪边,直接跟清洗残余染料的小姐姐揉起布料来。
看见这一幕,徐念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白石澄流水,春来坐浣纱……
99.新进度get!
两件小小的披肩而已,不到半小时就做好了,俩人上身一穿,徐念看着像个乡村非主流,盐千容却平添一分民族女子的温婉气息。
果然丑的不是衣服……
这次没有整花的,付钱临走时,拜托店里小姐姐给他们拍了张合照, 发群里任由他们酸去。
一圈下来古城逛完,回到起点,开上他们的小车车,按照导航去往下一站,崇圣寺。
两站之间离得很近,根据网上的攻略, 该上香火的地方都有免费的,倒是不必自己买。
“这座寺庙是20年前重建的。”站在寺门前,徐念给师父介绍他了解的信息:“原本它的历史已逾千年,可惜还是逃不过毁掉的命运,只有那三座佛塔保留下来,所以最为着名。”
盐千容点头,转而说道:“徒弟可知,千年以前,灵域佛门有北崇音南寒鸣之说,彼时的离山,不过是个避世隐居的清修之所而已。”
徐念完全能理解她所说的,不免感慨一句:“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时间。”他说:“或许这就是熵增定律吧。”
“什么增?”盐千容问。
徐念嘿嘿一笑:“不懂了吧,我可爱的师父!”他学着盐千容惯有的语气说。
于是紧跟着就看到她眯起眼睛、露出那标志性的腹黑笑意,顿时感觉腰间一凛……
“别别别,我也解释不清。”徐念急忙给自己开脱:“徒弟也就大概知道这么个概念。”
盐千容狐疑地盯了他片刻, 收回目光:“好吧,就先放过你。”
徐念松了口气, 牵着她向寺内走去, 同时想起另一个问题:“话说, 咱们道门后人进佛门参拜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这个问题, 盐千容轻轻摇头:“起码灵门没有这样的说法。”她顿了顿:“道讲厚德载物, 佛曰慈悲为怀,哪怕历史长河里两方传承有过不和,那也是人心不古、欲念所趋,不妨众生清净,更无干大道正统。”
听到这番话,徐念心生激昂、敬佩之情:“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讲起这些来真的特别有感觉!”
盐千容欣然一笑:“为师好歹一代正律,当年在八脉集会上给他们康慨陈词的时候,徒弟还在楼下小卖部买冰棍呢!”
“啊是是是…”徐念附和,随即笑着说:“可康慨陈词的如今在买冰棍的怀里撒娇!”
盐千容俏脸一红,骂道:“呸,谁跟你撒娇,分明是徒弟跟师父撒娇!”
“啊好好好,我撒娇我撒娇。”徐念顺着她道。
进了寺里,虽说参拜不碍事,但俩人终究没有磕头, 许愿什么的就更别说了, 只是逢见有点火上香的地方, 执礼一拜添些香火而已, 不然别的不提,传出去让释院那群和尚知道了,指不定在背后笑他们啥。
所以总的来说,重圣寺这个地方两人主要领略一下人文气息即可,用时并不长。
从寺里出来,又到饭点,这次早就搜好了,离得不远有一家素食馆,虽说鬼都看得出来是蹭寺庙的热度,但不管怎么说评价还不错。
吃饭的地方,好吃不就行了。
可盐千容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吃素食?”她问:“难不成逛了一趟寺庙,徒弟想清修了?”
徐念瞪眼:“当然不是!”说完又贱兮兮笑起来:“清修还怎么跟师父贴贴~”
“去去去,谁要跟你贴贴。”盐千容推开他,继续问:“那为什么一定要吃素食?”
“不是一定要吃。”徐念回答:“这不正好碰上了嘛,偶尔吃一顿纯素食也不错啊,说不定有什么特色美食是其它地方吃不到的呢?”
盐千容微微蹙眉:“可是咱们都走了一上午了,吃素食能吃饱吗?”
“当然了,喝水还能喝饱呢!”徐念觉得她是不是对素食有什么误解,多讲了一句:“现在的素食馆不是青菜叶子配稀粥,只是没有肉食而已,做的东西还是挺丰富的!”
可盐千容还是不愿意,看着他的眼睛说:“师父饿了,师父想吃肉!”
徐念掏出手机,试图用好评率说服她:“不是,你先看看,这么多好评,咱先去看一……”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盐千容突然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埋头在他胸膛上拱来拱去:“不嘛,师父要吃肉~”
看着她这样子,徐念哭笑不得,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摩挲着下巴抬头望天:“嘶,刚才谁说谁撒娇来着?”
盐千容蓦然一顿,随即不理会他,自顾自继续拱,同时还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徐念不行了,这谁顶得住啊?
“好好好,吃肉吃肉…”他笑着说:“吃肉行了吧!”
见他答应,盐千容抬起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嗯,徐念此刻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一动。
撒娇盐解锁进度100%。
get!
吃肉归吃肉,吃什么肉还是有待商榷的,惯例在app上找,不得不感叹时代的便利性,要搁以前,等找到心仪的店恐怕都过了饭点了!
最终,徐念决定、既然要吃,那就吃个痛快,直接找了个评价还不错的烤肉店!
fantuankanshu.com
开上他们的小车车来到这个叫山珍海味BBQ吧的奇奇怪怪的地方,两人沿着逼仄的石阶拾级而上,走进店里时不免皱眉,因为昏昏暗暗的、也没什么人,属实看不出来那么多好评对应的环境。
恰在这时,柜台后面的…大概是老板,开口问:“快餐还是烤肉?”
徐念看向对方,回答:“烤肉。”
老板指了指另一端的走廊:“烤肉在后面。”
两人互相看看,牵着手朝他指的地方走去。
走廊没比外面的石阶宽敞多少,甚至两个人并排走都有难度,不过当他们打开走廊尽头的那扇磨砂玻璃门时,瞬间明白那么多好评的来源了!
一股清新的凉风迎面吹来,辽阔的洱海铺满了天台之外。
这视野、这景色,只要吃的东西不是难以下咽,那可不就得给个好评?
当然,他俩这趟还是不太一样的,师父点名要吃肉,怎么能不让她满意?所以对景色的赞叹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徐念就赶忙带着她找地方坐下。
真的是,再好看能有师父好看?
整个天台上,除了他们以外只有一桌客人,看起来也是情侣。服务生很快走近,徐念接住他递过来的菜单和笔,简单扫了一眼,感觉都还算比较常规的食材,于是把菜单和笔给到盐千容。
“你看着点吧,我都可以。”他说。
于是盐千容也没客气,把菜单放到桌子上,从前到后扫了一遍,“唰唰唰”打了几个勾。
徐念疑惑:“就这几样吗?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盐千容嫣然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澹澹道:“除了这几样,其它的各来一份!”
徐念:“……”
100.同行?
问:拥有猪的食量怎么才能不拥有猪的身材?
答:变成仙女!
盐千容并不是每顿都吃得很多,但她吃得多的时候每次都能把徐念吓到,生怕她撑坏了。
但事实证明,哪怕每次那么多东西吃下去,也就是肚子微微鼓一鼓而已,那小蛮腰至今还是那么盈盈一握。
这不是灵修仙子的福利是什么?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餐桌上, 看着她吃得满嘴酱料的样子,徐念忍不住说。
天天喊他可爱,她分明才是最可爱的那个,只不过,这份可爱不是对谁都展露出来而已。
自己有幸看到,一定得加倍珍惜才行。
吃饱喝足后, 坐在他们停在路边的小车车上,想起刚刚点的那么多东西愣是一点没剩,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 徐念还是忍不住看向她衬衣掩盖下平坦的小腹,问道:
“是不是高阶灵修的肚子都…内有乾坤什么的?”
“好奇啊?”盐千容嫣然一笑、轻抚小腹问:“要不要摸摸看?”
徐念一愣,颇为鄙夷地摇了摇头。
肚子有什么好摸的,何况还隔着衣服。
盐千容狡黠一笑:“好吧,接下来我们去哪?”
徐念想了想说:“三塔都看过了,感觉那个公园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咱们直接去爬苍山吧?走一走有名的玉带路,到傍晚坐缆车下来,正好!”
“那就走吧。”盐千容对行程始终没有意见,他说去哪就去哪。
发动车子,这次距离远了点,晃晃悠悠20多分钟,来到苍山脚下。第一站需要买票的地方,好在现在人不多,不过买完票徐念刚打算上山, 盐千容忽然拉住他, 朝向另一边的角落说道:“徒弟, 你看那个!”
山下小店铺、小摊贩不少, 毕竟登山肯定要买这买那的,徐念原本以为她要买点饮料什么的,结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才发现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那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一身青白道袍,颇有点天宫长老的架势,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布上画着太极八卦图,桌旁杵一根旗子,上书“未卜先算,不准免费”!
徐念跟师父互相看看,不由笑了起来。
肘,去调戏他一番。
小卦摊前此时聚集着两三人,一个戴眼镜的大叔,另外两个目测是一对情侣,徐念他们刚走近,就听俩小情侣兴奋地说着“好准啊好准啊…”。
徐念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俩货该特么不是托吧?
小情侣走后,紧跟着就见旁边那大叔跃跃欲试地坐在算卦的对面:“大师,快给我也算算!”
看看, 韭菜什么时候都不缺!
当然,这时候肯定不能上去劝,否则人家真不一定会念你的好。
于是两人看着他经过简单几句交流后,按照所谓“大师”的指示,写下自己的八字,然后“大师”拿起他写的东西看了看,又时不时瞥一眼他的脸,接着闷声闷气地说了几句“你怎样怎样……”,大叔听了之后竟然连连点头、节节称是、一口一个太准了!
靠,难道这也是个托?
徐念不由瞪眼。
他们两个才是韭菜?
这能行?
这不得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哪只阎王都是你这小鬼能骗的?
不过他虽然这样想,身边盐千容却是不知不觉微微蹙眉。
最后,眼瞅着大叔在“大师”的示意下摇了半天签筒,最后颤抖着手抽出来一支竹签,“大师”拿过竹签一瞧,又闷声闷气地给他一顿夸,最终不咸不澹地提了几句注意事项,收钱了事。
绝了,这钱也太好赚了!
徐念如此想着,目送大叔走后,同师父来到摊位前,“砰”的一声拍桌,笑着说:“大师,给我们也算算呗?”
大师端着茶杯,奇怪地皱眉打量了两人一眼,说道:“想算什么?
“算算姻缘。”徐念答。
大师喝茶:“你们这不是挺好的。”
嘿幼,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么!
徐念抿嘴笑,说道:“那我们给大师算算如何?”
大师一脸纳闷儿。
紧跟着就见徐念拿起一旁的签筒,上下左右一通摇晃,时不时还开口向下甚至脱手而出、绕腕而飞,奇怪的是那一筒一百单八签愣是一支掉出来的都没有!
大师都看呆了!
最后“通”的一声,徐念勐地把签筒放在桌上,一支竹签“卡哒”一下弹出来、跃至半空,翻转几次后向下坠去,被徐念一把握在手里,然后……
递到盐千容面前……
他修为不够,也就花架子玩得六,真论算天破命,那还得师父来。
而天下大道、算法万千,道门亦然,君不见有时候眨个眼都有说法。
眼下就单说签算这码事,有的签没有签文,只有上下之分,往往结合其它手段测算;有的签则上书签文,往往单凭一支签就能窥见许多。
两者没有哪个更准一说,全看解签者水平。
至于当下这位大师的签,则是有签文的。
可盐千容正反看了看,却没有念上面的签文,莞尔一笑说:“风雨飘零,山水为故。”话落看向对方,目光言语皆深沉:“大师此生许多坎坷,终选择孤独一生么……”
听到这两句话,大师怔怔地望着盐千容,片刻,端起茶杯继续喝茶,话音却难掩轻颤:“碰上同行了啊!”
盐千容浅浅笑着说:“医者不自医,算者不自算…”说到这把手里的签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大师为我二人看看如何?”
大师茶杯挡着脸、犹豫了一下,最终放下茶杯、拿起那支签。
“啊?同一支签可以吗?”徐念不解。
盐千容柔声回答他:“没问题的。”
“那…我们也不用写八字?”徐念又问。
这次是大师接茬:“两位的八字,贫道可不敢看。”
听他这么说,徐念直挠头。
接着,只见他看过签之后,把签放在桌布上的太极八卦图中,手指捏着一转。
竹签在粗桌布上能转几下?很快就停了下来,恰好停在阴阳鱼两颗眼睛之间,像桥梁一样把两点连接起来,对应卦象一乾一坤。
大师皱眉沉思,好一会儿,端起茶杯继续喝茶:“果然都是要办大事的人啊。”
师徒俩面面相觑。
“趁这两天人少,你们可以去情人崖,那地儿不错。”大师继续说。
“情人崖?”徐念不解。
“鹿卧山遗址那边,手机一搜或者问一问当地人就知道了。”大师回答,转而又道:“不过这几天不宜出门,想要对准日子的话,可能不太容易。”
“不宜出门?我们?”徐念指着自己。
大师摇头:“所有在这里的人。”说着指了指天:“天气不好。”
徐念一脸纳闷儿地抬头望了眼蓝天白云,又掏出手机确定了接下来一周的天气,确定完把屏幕伸到他面前:“未来7天,晴空万里!大师,你行不行啊?”
大师笑着摇头不说话,继续喝茶。
盐千容此时开口问:“还有别的吗?”
大师再次摇了摇头:“我可不想掺和你们那些事。”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沉默了然。
所以他连他们的八字都不看。
短叹一声,她跟徐念说:“那我们走吧。”
徐念意犹未尽:“这就走了?”
“走吧。”盐千容不由笑出来:“大家都不容易,人要价也不高,十块八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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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耸耸肩:“那好吧。”说完牵起她的手:“爬山去!”
结果没成想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大师的声音:“等一下。”
两人驻足回身。
大师遥遥看着他们,眉间忧思郁结:“好梦难长、美玉易碎,天若有情,何以沧桑。”说到这,他竟哽咽一下,才继续道:“有些事,或许并非有些人所说的那样……
“大道无尽头,若真情无上,可抛尽可抛!”
不远处,听到这番话,徐念还是一脸懵逼,盐千容却蹙眉咬唇、目光颤动不已。
不想恰在这时,一个戴着袖标大概是景区管理人员的大叔不知从哪跑过来,指着大师的卦摊喊道:“又是你个老骗子,还敢搁这坑蒙拐骗!”
大师悚然一惊,慌忙收拾东西。
匆忙间,再次拿起摆在桌子上的那支签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丢进签筒,卷起桌布拿上旗子就跑,反正桌子不是他的。
而那支被他丢进签筒的签,此时摇摇晃晃,正面写着一个“中”字,反面签文为:
孤舟一叶遇春风,春风一夜送舟去。
101.女朋友的福利与男朋友的义务
玉带路其实就是一条人工修建的蜿蜒阶梯,不是从山脚起,而是在半山腰上,长度十几公里,步行走完差不多就是半天,中间也有三条索道可以坐,无论怎么选择, 都能领略到山水之间非凡的景色。
可说来也怪,天气预报居然还没一半仙神棍算得准,俩人刚过洗马潭,淅淅沥沥的雨滴便零零散散从天而降。
没办法,没有伞,总不至于捏个术避雨, 只能说还好刚过洗马潭不远, 那里有缆车站, 赶忙掉头往回跑。
结果跑着跑着雨越来越大,正当他们真的考虑要不要捏个术避雨的时候,缆车站的屋檐映入眼帘。
下个雨缆车还不至于停运,两人赶紧买票上车。
似乎许多冒雨跑进避雨场所的人,都像偷吃了糖一样笑得特别开怀,彷佛只要没淋坏东西,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跟畅快。
师徒俩此刻就是如此,坐在缆车里笑得停不下来,看着窗外雨幕中朦胧而湛蓝的洗马潭,整片山水景色都因为这场雨变了一种味道。
少顷,因为狂奔而不免急促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徐念想起之前卦摊那大师,望着山下开口道:“师父,你说那神棍难不成真有两下子?居然比天气预报都厉害!”
听到这个问题, 盐千容脸上灿烂笑容悄然敛没,但很快, 又摇了摇头, 重新笑起来。
就在这时,徐念没等到她的回答, 疑惑转过来看向她:“嗯?你怎么不……”却不想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目光定格在某个位置怎么也挪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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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匆匆忙忙的都没注意,两人是冒着雨跑来的,换句话说就是:该湿的都湿了……
此刻,那一头乌黑长发紧贴在腰身、肩颈、耳鬓,偶有地方仍在滴滴答答地落水;剧烈奔跑带来的喘息虽已舒缓,脸上红晕却尚未消散,在时不时划过肌肤的清透水珠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嫩。
对面,盐千容思绪刚安定下来,听到那半句话、才意识到他的问题还没回答,于是抬头看过去,又自然而然顺着他的目光折回来……
紧跟着脸色“唰”的一下胀得通红,急忙抬起手臂挡住:“色徒弟色徒弟色徒弟!”
徐念勐地回过神来,僵硬地撇开视线,随即又想起什么,抿嘴笑着说:“又不是没看过……”
听到这话,盐千容愣了一下, 才想起最初在堂里卧云阁那次……不由得更加羞恼:“臭徒弟!果然越来越色了你!”
徐念嘿嘿一笑又把视线转回来:“徒弟悟了, 师父!”他贱兮兮地说:“女朋友的福利, 哪有不看的道理?!”
“你……”盐千容话音一窒, 恶狠狠道:“信不信师父捏个震卦给你噼出去!”
徐念悠悠然托腮看着她:“师父才舍不得!”
盐千容没辙了,紧抿着嘴唇、喘着气瞪着他,抬起双腿抱膝侧坐,不给他看。
可她没想到的是,黑色丝袜在被雨水打湿之后,包裹在下面的修长美腿同样散发着非比寻常的惊艳与魅惑,她这么一坐,徐念的眼神自然而然转移到上面,又挪不开了!
盐千容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奈何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闷哼一声、把头埋进臂弯,心里幽怨不已。
明明最开始摸个手都会害羞来着!
男孩子变坏怎么这么快啊?
想到这,她暗暗下定决心:
等回去换了衣服,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越来越放肆了,照这样下去,师尊的威严何在啊?!
然而就在这时,内心的想法刚落下,她突然闷哼一声、右手下移捂住腹部。
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徐念自然察觉到了,忙问:“怎么了?”
话刚出口,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立刻勾起脑海中深刻的记忆,他瞬间明白过来。
“肚子又痛是不是?”他慌忙半跪在她身边,扶着她胳膊,话音急切又懊悔:“早知道刚才就捏个坎卦了,省那点灵力干什么!”
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样子,盐千容羞恼的心绪蓦然泛起暖意,轻声道:“没事,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
话虽这么说,可看着她煞白的小脸,明显也不是可以轻易忍受的。
“坚持一下,马上就下去了,我赶紧定个酒店。”
徐念说完掏出手机找了个距离最近评价也不低的酒店,就在山下,车都不用动的那种。
很快,缆车停在山下站台。
“不许再……诶、嗬……”盐千容刚想起前车之鉴打算阻止他,徐念就又一次不由分说把她横抱起来。
这回,盐千容把头埋在他肩上,放弃抵抗……
反正……抱也抱过了,看也看光了,臭徒弟将来要是不娶她,她就把他绑回堂里当压寨夫人!
到了酒店、进了房间关上门,徐念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赶忙去烧热水。
第一壶只烧一杯的量,很快就好了;第二壶灌满烧上,他拿着两个水杯把开水倒来倒去,一边倒,一边走回盐千容身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看着靠坐在床头的她,把水杯递过去:“试一下,应该可以喝了。”
盐千容接过水杯,小心地轻啄慢饮。
一杯热水下肚,苍白的脸色总算泛起些许红润。
“还要吗?”徐念接过空杯问。
盐千容摇摇头:“不了,一会儿再喝。”
听她这么说,徐念放下水杯叹了口气:“怪我,雨伞、暖宝宝这些东西就应该一直备着的。”
看着他自责的神色,盐千容再次宽慰道:“这次真的没有很严重,不用担心。”
话落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下的被褥:“你怎么直接把师父放在床上了……这不太好吧?”
徐念无所谓道:“一点雨水而已,被子都浸不透,一会让他们来换一条就行了。”
事已至此,盐千容也没有多说,喝了杯热水感觉好多了,抬头对徐念说:“转过去,师父要换衣服!”
“你行吗?”徐念下意识问。
盐千容黛眉一挑,瞪着他道:“要是师父没力气,徒弟难道还想帮师父换不成?”
徐念本意是她可以再歇一会儿、一会儿再换,但既然她这么问,便抱臂抬头、想了想说:“徒弟觉得,这倒也是男朋友的义务!”
“去死啊你!”盐千容抓起背后抱枕朝他丢了过去。
102.反击
“给为师拿条毛巾!”
刚接住她丢过来的抱枕转过身去的徐念听见这句话,憋着笑去卫生间给她拿了条浴巾。
出来把浴巾给到她的同时,机会难得,忍不住最后往那登峰造极的福利处瞧了两眼。
真好看,黑白配又纯又欲,遑论那个规模……不愧是师(妖)父(精)!
“还看!”见他不老实,盐千容急忙拿浴巾遮住。
徐念继续憋笑, 转身面向阳台外,很快,听着后面丝丝缕缕轻响,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布料与肌肤摩擦的画面……
不得不说,人类的脑补能力真是强大,想着想着, 他感觉自己鼻头一热,急忙抬手摸了摸, 还好, 暂时没流出来,可也不能再想了,否则新晋sp都不是了,直接成流氓了。
考虑到这,他不由问道:“好了没?”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疑惑又问:“好了没啊?”
“等……”
一道模模湖湖的话音传来,徐念以为她换完了,自然而然就转过身去。
然后,两个人愣在当场!
虽说盐千容这次腹痛没有上次严重,但依然伤神耗力,优先换好关键的几件之后,脱丝袜实在费劲,便一时没顾得上回答他。
于是此刻,格子短裙已经脱掉,因为材质的关系再加上淋雨也有限, 下面遮盖的安全裤并未沾水, 同时,浸透的黑丝刚褪过大腿根……
这一幕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盐千容的脸色就像早上的太阳迅速升红,紧跟着抓起手边一切能抓起来的东西一股脑朝他丢过去:
“谁让你转过来的!!”
“不是,有安全裤你怕什么?”徐念接住她扔过来的物件,试图狡辩。
“跟那个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故意的!”一边说一边扔个不停,扔完抱枕扔衬衣、扔完衬衣扔裙子……
“不是,我要是故意的干嘛不一开始就转过来啊!”徐念继续为自己开脱。
“臭徒弟臭徒弟臭……”勐然间,扔着扔着,整个人再次怔住!
另一边,徐念看着手里最后接住的黑色罩子,眨了眨眼睛,鼻腔一股暖流终是没止住……急忙把手里一堆原……呸,一堆衣物放在椅子上,冲进洗手间。
床上,盐千容怔怔半晌,紧抿的薄唇微微颤动,抱膝埋头,“呜呜呜”的闷哼声幽幽传出。
很快, 徐念洗完出来,看着像鸵鸟一样的她,不免觉得好笑,重新倒了杯热水过来递给她:“再喝一杯吧,折腾半天了。”
盐千容抬起头,看了看水杯,又一脸羞愤地看向徐念,最后还是双手捧过热乎乎的水杯,小口小口喝起来。
徐念咧嘴一笑:“你喝着,我帮你脱。”
盐千容一滞,急忙把腿往里挪了挪:“你干嘛?”
“都脱到这儿了还逞什么能啊,徒弟帮你!”徐念理所当然道。
“不行!”盐千容断然拒绝。
徐念一副“你确定?”的表情看向她。
盐千容一眼瞪回去,表示“为师确定”!
“那好吧。”徐念说着,后退坐在另一张床上,抱臂静静看着她。
不让上手还不能看么,视觉福利也不嫌弃。
眼下,褪到大腿处的黑丝尚且泛着莹莹水泽,与上方纯黑色安全地带形成的绝对领域彷佛黎明的天际线,似人类最后的希望般让人无限憧憬,再往下,美腻双腿延续着之前缆车上的极致秀色,怎么看都看不够。
盐千容盯着他贱兮兮又色眯眯的眼神,羞恼之余却又无计可施,总不能真的捏个震卦噼他。
不过气着气着,她忽然觉得不对。
臭徒弟眼睛不老实没错,但自己真的有切实阻止他吗?
起码自己说不能碰,他就真的不碰;如果自己羊装生气、严色厉声地叫他不看,他肯定也就不看了。
可是她之前那些,顶多算娇嗔吧……
想到这,不由得轻轻咬唇、神色古怪,心虚不已:
盐千容,你还有脸说人家……
然而纠结片刻,又感觉有问题。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自己表的白、自己说的未婚妻,虽然后面这个他还不知道,可说到底……自己这身子,不给他看,给谁看呢?
思虑至此,她幡然释怀。
所以,不是不给他看,而是今天的意外属实多了一点,难免有些慌乱,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把节奏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反正最该换的衣服已经换好了,臭徒弟,你准备好应对为师的反击了吗?
随着心中念头落下,她翘起嘴角,喝完手里这杯热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深吸口气、蜷起双腿,认认真真地褪掉仍然湿润的丝袜。
很快,另一边的徐念感觉到不对劲了。
静止的景致再美,总归是让人欣赏的,可她一旦动起来,无边绝色便化作如渊诱惑深深引着他堕入不可知处、无法自拔。
不一会儿,徐念就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遭不住了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喝发现热的,更难过了,可眼神始终忍不住往那边瞥,每一眼都彷佛一根干柴,丢进心底的烈火里,烧得愈发难受。
“你这是犯罪!”他咬牙控诉道。
“不是徒弟非要看的吗?”盐千容一脸无辜。
徐念竟无言以对。
看着此刻轮到他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盐千容嫣然一笑,还不罢休,把刚刚脱下来的丝袜伸向他,眨了下眼睛:“呐,再赏你一件?”
徐念攥紧拳头、怒不可遏。
害羞盐没了,温柔盐太坏了!
如此想着,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走向门口。
“别走啊,把毛巾还给师父。”
徐念脚步一顿,折返回来把她刚刚丢过来的毛巾还给她,自顾出门去了。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盐千容唇角俏皮弧度坏的不行。
噷,臭徒弟,跟为师斗~
接着,一边擦着腿上残留的水渍,一边想着从缆车到刚才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脸色绯红赧然的同时,笑得又特别开心。
等到擦干雨水、把散乱的衣物收拾好,她左右看看,不由疑惑:臭徒弟呢?
本来以为他去找前台说换被子的事了,可怎么去了这么久?
想法蔓延至此,心慌的感觉越发明显、怦怦跳的声音彷佛要跳出来一般,可就当她要夺门而出时,房门“卡哒”一声打开,徐念提着一个纸袋子走进来。
盐千容立刻走上去,攥住他胳膊、质问道:“你去哪了?”
徐念愣愣地回答:“我跟酒店借了把伞,去街上转了转,买了点……”
还没等他说完,盐千容打断他、严厉道:“以后不许离开师父视线超过1分钟,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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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眨了眨眼睛,不由笑起来:“那我上大号怎么办?”说着就开始罗列起来:“还有你上厕所、我洗澡、你洗澡……”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盐千容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察觉到她的担心,徐念微笑一下,安慰道:“徒弟有分寸的,这里可是闹市区啊。”
盐千容不管他,只是抱着他。
徐念无奈地摇摇头,等了良久见她还不撒手,只好再次开口:
“我去买了些泡脚的草药包,西南地界又是景区,我就知道不缺这东西,果然找到了,不管有没有效果,就算当个噱头只泡泡热水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或者说这句话里的某个词,盐千容微微蹙眉,抬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103.完了,这徒弟不能要了!
盐千容湿透的衬衣换成了一件宽大的T恤,垂下去刚好遮住安全裤那种,徐念回来之后找酒店换了被子、又要了个小木桶,此时刚接好热水、把药包泡进去。
“来,试试。”他蹲在床边,抬头说。
盐千容蜷坐在一侧的双腿缓缓伸下来,雏藕般白嫩的脚尖轻踮了一下水面, 感觉水温正好,两只脚便先后浸入木桶中。
“怎么样?”徐念问。
盐千容点了点头,示意正合适。
这时,徐念挠了挠头,试探道:“药店老板说,这药包泡的时候配合按摩…效果更好!”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脸颊染上些许红晕, 嗔道:“噷, 就知道色徒弟没安好心!”
徐念急忙解释:“没有,那老板真是这么说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单子给到她:“你看。”
盐千容展开一看,单子上除了用法用量外,确实如他所说写着最好配合按摩,于是咬唇纠结半晌,哝哝道:“那……那你试试吧…”
徐念抿嘴一笑,深吸口气、搓了搓手,又把手先放在水里泡热了,才缓缓伸向那两只如脂如玉的小脚丫,不料在指尖碰到脚背的一刹那,伴随着一声轻喘、连带着她整条腿都勐地缩了一下!
“没、没事吧?”徐念急忙询问。
盐千容摇头、小声回答:“没事。”
徐念松了口气,随即小心地问:“那……能行吗?我稍微用力了?”
短暂犹豫后,盐千容微微点头、弱弱应了一声:“嗯。”
得到应允,徐念的魔爪继续伸向两只脚丫, 这回, 虽然还是偶尔会有点应激反应,但总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勐地缩回去了。
按着按着,徐念忍不住问:“师父?”
“嗯?”盐千容下意识回应。
“为什么脚会这么敏感呢?”在他印象里,脚一直跟臭脚丫子划等号,现在看来,似乎只适用于男同胞。
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脸色更红几分,喃喃道:“为师……怎么知道…”话落的同时心中不免嗔怪:傻徒弟,哪有问女孩子这种问题的!
可徐念这时却则傻兮兮笑起来。
盐千容鄙夷道:“又在想什么啊你?!”
徐念嘿嘿一笑说:“怪不得上次在缆车上师父不许徒弟碰脚。”
盐千容气血一提,还不待多做反应,就听他紧跟着又说:“但徒弟现在可以碰了,是不是代表什么?”
“代表你个大头鬼!”盐千容骂道:“给师父按脚还这么高兴,别狡辩了,徒弟就是个M!”
“啊是是是…”徐念笑着附和:“师父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见他如此,盐千容心中懊恼不已、深深地长叹口气:“完了,这徒弟不能要了……”
徐念咧嘴笑:“师父一手调教出来的,这就叫自己种的果子,再难也要自己吃!”
“呸,为师才不要吃!”
“那徒弟再加点糖。”
“干嘛?齁死师父啊?”
“嘿嘿……”
度过了最初被他那大猪蹄子触碰的不适应之后,两只脚泡在暖乎乎的热水里、又有一双有力的大手仔细按捏,不消多时, 盐千容只觉得浑身暖和、舒坦,足足泡了两盆水才结束。
“可以了可以了。”她提醒道。
徐念搅了搅第二次快要凉下来的水, 点头同意:“行。”说着拿过一旁的毛巾给她擦脚。
“我自己来吧。”盐千容忙道。
“差这点吗?”徐念边说边给她擦着, 同时忍不住夸道:“小jio真可爱!”
感受着全身上下涌动的暖流,盐千容羞赧地低下头,连骂他一句色徒弟的心思都没了。
“暖和了吧?”擦完之后,见她侧身把腿蜷收在床上,徐念起身问。
盐千容点头的同时仰起脸,问他:“累不累?”
徐念回答:“再按两盆水也不累!”
盐千容脸颊上绽出如四月春水般清甜的笑靥,向他伸出双臂:“过来!”
徐念一愣,依言俯下身去。
紧接着,盐千容双手环上他肩颈,凑近他的同时闭上眼睛,莹莹薄唇这次却并未落在他脸上……
徐念勐地瞪大眼睛!
浓浓一吻暂留唇瓣之外,足足三息才缓缓分离,盐千容双臂依然环在他颈后,看着他颤动的童孔,莞尔柔声:“谢谢徒弟!”她说:“师父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徐念神色木然、表情呆滞,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回味刚刚的感觉:
好软!
好甜……
——
泡脚之后自然而然感觉困乏,盐千容就睡下了,徐念答应她不外出,一直等到入夜,才见她醒来。
“几点了?”
听到身旁的声音,正在落地窗前看雨的徐念转身朝他走过去:“8点多。”
“还在下雨?”迷迷湖湖间,盐千容又问。
“嗯。”徐念点头。
盐千容伸了个懒腰:“那咱们吃什么呀?”
徐念想了想说:“要不,订个外卖?”
“好呀。”盐千容柔柔一笑。
徐念也欣然笑着、掏出手机坐在她身边,不料刚坐下,脸上就被她叭了一口!不由怔怔地看向她。
盐千容狡黠道:“醒来就能看到徒弟,真好!”
徐念笑得止不住:“这分明是徒弟的台词!”
“嗯,被师父征用了!”盐千容霸道地说。
徐念望着她星月般的眸子,贴近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专利费收过了。”
看着他傻兮兮的样子,盐千容催促道:“别傻笑了,快看看有什么吃的呀,师父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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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赶忙拿起手机打开app。
适合点外卖的食物是有限的,有些东西送过来就不好吃了,因此翻了半天,徐念才看中一家评价不错的烧烤店,问道:“吃烧烤吗?”
“中午不是刚吃过吗?”盐千容说。
“那是烤肉,这是烧烤,不一样的。”徐念解答。
盐千容沉吟一声道:“那行。”
于是徐念点进去,翻着食材列表给她看。
“这个这个!”盐千容指着烤生蚝说。
“这个好吃,蒜蓉粉丝烤的。”徐念给她解释。
“所以要点呀!”盐千容理所当然道。
“哦,这次是点啊…”徐念恍悟:“我以为还跟中午一样,除了这几样,其它全都要!”
看着他夸张比划的样子,盐千容忍俊不禁:“怎么,又想说师父是猪?”
徐念嘿嘿一笑:“猪蹄才没那么可爱!”
盐千容俏脸一红,微微张口又抿住,撇开脸说:“色徒弟,再也不给你按了!”
“别呀!”徐念赶忙举着手机道:“你看这么多食材,徒弟告诉你哪个好吃!”
盐千容盯了他好一会儿,闷哼一声问:“哪个好吃?”
徐念憋着笑指向屏幕里:“你看这个……”
104.缘,妙不可言
等外卖送来,时间就不早了,吃完继续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徐念一睁眼就感觉格外昏暗,起来拉开窗帘一看,外面果然还在下雨!
不免心下一沉。
难道真要让那神棍说中了?这几天都有雨?
擦, 那不完犊子了!
“徒弟?”
正想着,身后传来盐千容闷闷的话音,应该是他拉窗帘的动静和光亮影响到了她。
不过都7点多了,现在起也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起来也出不去!
于是他说:“外面雨还没停,要不继续睡吧。”
“嗯, 也行。”盐千容朦朦胧胧地应了一声, 倒头又睡了。
徐念皱着眉头、烦闷地杵了片刻,最后短叹一声,也躺回去接着睡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再说!
等到两人再醒来,赫然已经过了中午12点!
迷迷瞪瞪和天昏地暗的感觉交织良久,歇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清醒过来,徐念起身烧了壶热水,看向同样凌乱的盐千容,问道:“饿不饿?”
盐千容揉着眼睛点点头。
“还订外卖吧?”徐念说:“喝点粥、吃点小菜再来几个包子?”
“嗯…”盐千容继续点头。
简单洗漱又吃饱喝足之后,总算有了精神,可有了精神干点什么却成了难题。两人背着手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雨中飘渺的山水,良久无言。
“要不打会儿游戏?”徐念忽然提议道。
盐千容摇头:“说好的,能不打就不打了。”
“那行。”徐念说着笑了:“可咱也不能一直这么看雨吧?”
盐千容稍作沉思, 看向他说:“要不师父今天帮你突破戊级吧,徒弟?”
徐念眨了眨眼, 讶然道:“现在?”
“对啊!”盐千容答。
徐念挠头:“没那么容易吧?”
“放心,有师父在,突破个戊级还不是轻轻松松!”话落, 她返身走到徐念床边,抖掉拖鞋、盘腿坐在床上:“愣什么,过来呀!”
徐念恍然回神,走过去上床与她对坐。
“我记得晋升戊级要几样稀有材料辅助来着。”他皱眉说。
“师父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从手镯里掏出一堆东西。
分别是八张主符符纸,也就是八卦每卦第一符;以及八种稀有材料:陨铁、冰尘、云霆珠、暴风瓶、天池水、燃灰、七彩熔石、白芦苇根;最后,还有一张太极八卦盘。
首先将卦盘摆在两人中间,然后将八张符对应卦位、隔一段空档置于卦盘外围,最后把八种稀有材料放在八张符纸上。
这便是晋升戊级所有需要做的准备了,不过徐念看着摆得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略有疑惑道:“这些好像比我当初收集的那几样规格高一点。”
“现在毕竟是真刀真枪地上,而且这边灵力浓度差太多,用这些保险一点。”盐千容解答。
徐念点头。
想当初他收集那几样东西可费了老鼻子劲了,如今师父拿出来的这些规格还要高一点,要凑齐应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其实每一个阶段的晋升都不一定需要特殊材料或者道具的辅助。”盐千容这时候说。
“啊?”徐念不解:“那我们……”
盐千容继续道:“现在为什么用,我刚刚已经说了,至于你们在游戏里为什么还要用,我猜其一也确实是为了提高成功率,其二应该为了让灵籽、或者说,是灵籽为了省点劲儿。”
徐念想了想, 感觉有道理,随即想到什么,笑问:“师父当初是不是就没有借助什么辅助,直接晋升的?”
听他这么问,盐千容一撩长发,骄傲道:“那当然,师父当年可是整个灵门最惊艳的天才!”
“啊是是是…”徐念最近附和上瘾,好像她说什么都能这么接。
开完玩笑,盐千容正色道:“好了,具体流程你也熟悉,感应卦象、在各种材料的帮助下突破灵力边界,无非这次有师父帮忙而已。”盐千容看着他的眼睛说:“准备好了吗?”
徐念认真地点点头:“准备好了!”
话落,两人双手相交、共结两仪。
不料刚要开始,徐念忽然“呋呋呋”笑了起来。
盐千容哭笑不得地看向他:“你干什么?”
徐念好不容易忍住笑,回答:“我想起咱们第一次、也就是最开始你帮我感知灵力那次。”他说:“那时候徒弟刚接触到师父的小手,喜欢得不得了来着,结果现在,师父的小jio都已经是徒弟的了!”
丝丝绯红染上脸颊,盐千容骂道:“臭不要脸,谁是你的!”骂完敦促:“别笑了,赶紧开始了!”
“别急呀,师父。”徐念又说:“现在,你确定还管这叫双修吗?”
盐千容一怔,喃喃道:“这……这怎么不叫双修…”
“是吗?”徐念怀疑的眼神看向她。
看着他贱兮兮的笑意,盐千容心中蓦然一动,脸色更烫,起身抡圆拳头给他好一顿锤:“臭徒弟你在想什么想什么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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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错了错了错了……”徐念赶忙求饶。
盐千容气鼓鼓地坐回去:“再不老实不管你了!”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徐念心里一阵感慨。
缘啊,果然妙不可言~
想着,他干咳两声、正襟危坐:“好了不闹了,徒弟准备好了!”
盐千容瞪了他片刻,见他不再笑,才重新伸出手,与他共结两仪式印。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相较而言,戊级的晋升是道坎,但后比不上甲级的晋升、上甲和律就更别提了,前也比不上感知灵力的难度。
所以上次两人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而这次,也就是一个下午。
雨下个不停,看不见夕阳,天色昏暗实际上还不到六点,随着一道澎湃的灵力浪涌扫过房间,各种物品激荡震动的同时,盘坐在床上的两人缓缓睁开眼睛。
戊级,到手!
“等等!”
这时,徐念刚要起身,冷不丁听盐千容说道:“你慢点,先动动腿,松松筋骨再起。”
看着她颇为紧张的神色,徐念只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于是坐着活动了活动才起身,下床烧水去了。
望着他背影,盐千容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提醒的及时,这种时候要再被他推倒……
后果不堪设想!
105.生日快乐
要说那个神棍还真是奇了,说这几天天气不好,还真就一直下雨、一直没停。
在酒店歇了两天,除了看电影刷剧就是搁群里吹牛打屁,倒不是说无聊,跟心上人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呢?
但问题在于俩人其实都是“心怀不轨”的,尤其是徐念。
一个依然昏昏沉沉的傍晚, 雨已经小了很多,但总归还在下。房间里,两人刚看完《怦然心动》,徐念起来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到师父,自己拿着一杯站在窗前放松眼睛。
“我以前挺喜欢下雨的。”他忽然说:“但这两天就觉得好烦。”
身后传来盐千容软绵绵的话音:“师父倒是觉得, 这样也挺好。”
徐念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
如此想着, 默默长叹一声,正准备转身,忽然眼睛一亮。
“师父,你过来看!”
听到他喊,盐千容起身来到他身边。
“你看那个公园。”徐念指着远处说。
盐千容看了半晌,疑惑问:“有什么不对吗?”
“那里有人在划船,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看到了。”盐千容回答。
“要不我们也去划船吧?”徐念提议:“出去透透气,憋了两三天了都。”
盐千容看向他,翘起嘴角说:“好啊。”
昏沉的傍晚、淅沥的小雨,俩人跟酒店借了把大黑伞,走在去往公园的小路上,周围不少灯光已经亮起,氛围深邃静谧。
走着走着, 看见徐念一如既往不太聪明的样子, 盐千容嫌弃问道:“又在傻笑什么?”
徐念捏了捏她滑嫩的小手, 贴近她说:“这也不是咱们第一次一起撑伞了师父。”
盐千容嗤之以鼻、委屈巴巴道:“还说呢,这才多久,徒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徐念侧着脑袋话音悠悠:“取而代之的,是徒弟越来越喜欢师父了!”
“喜欢个屁,分明是馋!”盐千容剜了他一眼。
徐念抿嘴笑着:“师父,徒弟要是不馋你,你确定不会怀疑徒弟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句话,盐千容思绪转了转、紧接着耳根一红,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皮又痒了你!”
徐念吃痛,急忙辩解:“我说的是取向那回事,你想哪去了?”
“信你有鬼……”
所谓划船,就是公园里常见的小游船,只不过这边种类还丰富些,甚至有传统的小木船和竹筏可以选择。水域看起来像洱海外围划出来的一处边边角角的浅滩,环境非常好,而且现在人很少。
码头边,师徒俩挑了一艘蛋壳船,看起来特别有意思,开起来也特别有意思,结果有意思归有意思, 搁码头转了半天圈儿愣是没开出去……
最后发现是徐念节奏不对,盐千容给他简单指挥两句,黄白相间的大蛋壳这才缓缓驶出码头。
下小雨的时候, 湖面经常能看见许多鱼浮上来,两人此时倚靠在船边,一人拿着一袋在码头买来的饵料,寻摸着偶尔现身的鱼群。
“那里那里!”盐千容指着远处一大群鱼,兴奋地说。
“不用很靠近,丢点吃的它们自己就过来了。”虽然这蛋壳难开了点,但徐念也没少在公园、景点喂鱼,这点经验倒是丰富。
盐千容瞅了瞅他,照他说的抓了一把饵饲遥遥丢进水里,果不其然,鱼群哗啦啦朝这边游过来,纷纷浮出水面享用大餐,细密的雨帘中,响起“哔哔波波”一阵奇妙的水泡声。
旁边,徐念看着她欣然投入的样子,短暂踌躇后,默默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师父。”
“嗯?”听到他的声音,盐千容转过来,紧跟着便看到他手中红色绒皮包裹的小礼盒,心底一颤,“怦怦怦”开始加速!
为什么说两人都“心怀不轨”……
徐念已经图穷匕见,盐千容了解他、对此自然也有些准备,可她没想到……徒弟该不会现在就要……
所谓小鹿乱撞,无外如是!
就在这时,徐念缓缓打开手里的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枚圆柱形的吊坠,以及,牵着它的银色链子。
原来是项链!
盐千容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查过不少资料,貌似只有那个东西才代表……
当然,她并不在乎物质上的有无或意义,她只是害怕,她还没有准备好……
好在,臭徒弟虽然出息了,但还没那么出息!
想到这,她慌张的情绪逐渐消散,嘴角上扬、目光盈盈。
“这个是萤石。”徐念示意那枚圆柱形吊坠:“当会发光的萤石被打磨成球形时,有一个我们很熟悉的名字——夜明珠!”
他微笑着,缓缓说:“我们的敌人有着黑夜的庇护。师父,希望不在阳光里的时候,它可以保佑你!”说完,把项链递到她面前。
望着他溢满情愫的眼神,盐千容目光如水,捧起双手接过那条项链。
“谢谢徒弟。”她嫣然巧笑,视线随即落在那枚吊坠上,可很快发现那明亮的澄黄色并非是它本来的颜色。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仔细打量片刻,突然,她瞪大眼睛、看向徐念。
见她认了出来,徐念只好挠头、老实交代:“那是一张姤符。”他讪讪一笑说:“如果保佑这种事靠不住,那徒弟就去保护你。”说到这深吸口气:
“当然,它最好还是……永远没有生效的那一天!”
听到这番话,近在眼前的记忆轰然涌入脑海,盐千容眼睛瞬间通红,一把将吊坠塞回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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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要了!”话音落下的同时,勐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对她这般反应,徐念早有准备,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慢慢把她扶起来,从兜里掏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吊坠给她看:“喏,徒弟也有一个。”说完把吊坠拴在左腕的发绳上,这样,上面就有了两枚坠子。
然后,抬起手抹掉她眼角的莹莹泪光,轻声道:“现在可以了吧?”
盐千容牢牢盯着他的眼睛,紧抿的嘴唇微微颤动。
见她不说话,徐念只好重新拿起那条项链,揭开卡扣看向她:“徒弟给师父戴上可以吗?”
片刻沉默,盐千容侧坐过去、背对他。
徐念展颜而笑,有些生疏但格外认真地、将项链戴在她身上,白皙的肌肤与精致的锁骨在银色链条的映衬下格外迷人,散发着莹莹光泽的吊坠总似有一丝幽幽的神秘感。
盐千容低头看了看,转过身,雪月星眸秋水脉脉。
“真好看。”徐念颇为满意地望着她、笑个不停,片刻后,再度开口:“师父……”
“生日快乐!”
106.第四阶段
不知道什么时候,持续了好几天的雨停了。
湖里的鱼依然“哔哔波波”、不知在寻找氧气还是饵食;天上乌云或散或远,日暮的霞光倾泻下来,整片山水都被染成画中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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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上,两人一个比一个投入,谁也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当然, 这也不重要。
“生日快乐!”
听到这四个字,盐千容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他有多好,这个日子他一定会记得。
所以说,她对此也是有些准备的,也是“心怀不轨”的!
这一刻,直视着他的眼睛,她浅笑柔声道:“师父也有礼物要送给徒弟!”
徐念疑惑,说道:“可今天是你的生日。”
“那有什么!”盐千容说:“师父想送!而且也算给徒弟的回礼。”
既然如此,徐念傻乎乎笑着问:“是什么?”
盐千容坏坏一笑,刚要凑近他,不料一艘小木船晃晃悠悠地飘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太会划。”船上貌似也是一对儿情侣,男生急忙解释,一边解释一边跟女生一同奋力地往外划,不消多时,小木船又晃晃悠悠地飘走了……
这时候,两人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消失的雨、不知何时放晴的天,以及,湖面上各种各样的、越来越多的小游船。
盐千容不由得撇了撇嘴角。
该晴不晴、该下不下!
如此腹诽一句,她倒有些理解徐念之前对天气的怨怼了,奈何她也没法子,只好收回目光对他说:“一会儿回去再给你。”
听她这么说,徐念有些迫不及待, 看了看手机,感觉差不多了, 于是说:“那我们走吧, 正好徒弟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要给师父。”
盐千容欣然一笑:“好。”
酒店房间。
回来之后,换上宽松的衣服和拖鞋,盐千容站在徐念跟前问道:“徒弟还有什么要给师父?”
徐念刚要开口,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神秘地笑了笑,转身去开门。
“您好,徐先生是吗?”外卖员看着订单问。
“对。”徐念回答。
“好的。”外卖员递进来一个红绳包扎的精致礼盒:“这是您订的蛋糕,祝二位百年好合,请给五星好评,再见!”。
“谢谢。”徐念接过盒子后关上门。
现在的外卖员,越来越会说话了,必须五星好评!
如此随便想着,他提着蛋糕来到盐千容面前:“就是这个。”
虽然还没吃过,但盐千容倒也早就认识这个,抿嘴一笑,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字:
[送给全世界最好的师父]
看到这句话,盐千容整颗心彷佛也变成了奶油做的,抬头看向徐念、眸子里闪闪发光:
“徒弟。”
“嗯?”徐念应声。
“师父忍不住了!”盐千容咬唇说。
徐念没明白:“什么忍不住?”
“师父的礼物!”她说着上前半步。
“啊?”
还不待徐念多做反应, 已然上前半步的盐千容直接贴在他身上、微微踮脚、抬起双手环上他肩颈、闭上眼睛, 不再有丝毫犹豫地、送上那人间四月、最可口的桃花桃果……
起初, 徐念同学就像昨天一样,勐地瞪大眼睛,可紧接着,他发现情况不对,童孔越放越大!
这次的棉花糖……竟然是夹心的……
那般香甜软糯,已经到了杀人诛心的地步,根本不是人类的意志可以抵挡的,遑论徐念那稚拙的防御,一瞬间就被攻破,顿时浑身僵住,手里紧紧抓着蛋糕,也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着她同样生疏的赠予和索取。
不可抵挡,也不想抵挡,于是就剩下默默享受。
当然,毕竟初次上阵,盐千容也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喘着粗气缓缓收回糖果。
徐念也急促地呼吸着,意犹未尽地盯着那世界上最特别的棉花糖,看着它从最初的桃花色、变成现在的蜜桃色,而那张娇俏的小脸,亦如外面的夕阳一般、红透整片天际。
她真的好美啊!
心底的惊叹一如既往,同时他也想起自己曾经某个幼稚的念头,不由咂舌。
他错了,错的离谱。
口水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可以是甜的!
想着想着,表情管理就一如既往地顾不上了。
于是看着他憨憨傻傻的样子,盐千容笑骂一声:“笨徒弟,差点咬到师父!”
徐念脸色一烫、低头道:“你不也一样,都是第一次……”
听到这句话,盐千容促狭一笑:“严格来说,师父不是第一次了哦!”
“啊?”徐念整颗心勐地一沉。
盐千容紧接着道:“夺走师父第一次的那家伙好坏的,师父亲他他都没有回应!”
徐念的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脑子试图说服自己不在意这种事,毕竟谁还没个过去,可心底那种愈发清晰的难过就是压不下去……
就在这时,盐千容继续道:“哦,也对,那时候那家伙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着,没办法回应师父来着!”
徐念猝然一怔,喉结动了动、抬头看向她,看到她嘴角坏到极致的弧度,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这伤恢复得也太快了点!”
“从前天早上到昨天上午,盐姑娘寸步不离守着你,等她回来你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脑海中回忆翻涌的同时,盐千容的话音再次响起:
“没错,那家伙受的还是枪伤来着。”
听到这句话,徐念彻底明白过来,本来都惨败的脸色瞬间恢复奇奇怪怪的笑意,眼眶微微泛红。
见他听懂了,盐千容最后说道:“徒弟看这样行不行,那家伙要是敢再做傻事,师父就再也不给他亲了,你说好不好?”
望着她眸子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心意,徐念嘴巴翕动数次、才瓮声回应:“徒弟以后什么都听师父的。”
盐千容脸上温婉笑意停不下来,好半晌低头、刚想说吃蛋糕,就听徐念紧接着又开口,说的话却吓了她一跳:
“师父,徒弟不喜欢你了!”
这次轮到盐千容心底一颤。
不料徐念下一句话伴随着不安分的举动接踵而至,宛如拿着新手村那把破旧的铁剑、丝毫不讲道理地给了她这个苍棱正律一记无法防御的暴击:
“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出口,盐千容直接怔住,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却哪里顾得上防御他的进攻,顷刻便被他破门而入!
香甜软糯的糖果再次被他摘走,一开始就未曾筑起的防御彻底崩溃,盐千容浑身酥软地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让人心醉的温存。
不知过了多久,明显渐入佳境的两人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不得不再次分开,脸色绯红如出一辙。
徐念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傻笑,刚想把攥了半天的蛋糕提起来,就看到盐千容噘着嘴巴、哝哝道:
“徒弟,你知道你刚才的举动以为什么吗?”
徐念挠头:“什么?”
“臭徒弟…”盐千容伸手比划出四根手指:“第四阶段了喔!”
107.许个愿吧
徐念要是现在还不明白阶段的意思,那这场恋爱就算白谈了。
不过他眼前有两个问题,首先是:
“这不是好事吗?”看着师父好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徐念问。
“好什么呀…”她幽幽怨怨道:“徒弟没有以前好玩儿了!”话虽这么说,却又抱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徐念拿着蛋糕,始终没法好好抱她,此刻看着她这样子, 忍不住道:“师父倒是比以前……”
盐千容当即抬起头:“比以前怎样?”
他要是敢把那两字用在她头上,今天非得把他丢出去不可!
“比以前更小女儿家!”徐念补完后半句。
其实他如今已然清楚这种变化的原因。
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需要变得强大,事实上,只要死不了,就一定会变得强大, 身体也好、心灵也罢, 亦或两者都有;可当一个人有了依靠,就会不由自主变得柔软,这样才能不伤害到对方,也能让自己更放松,这是人的天性。
而此刻在他怀里,听到这个形容,盐千容浅浅松口气的同时,嘴角止不住上扬:“那徒弟是喜欢以前的师父,还是现在的师父?”
徐念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是师父,自然都喜欢。”
这话一出口,盐千容今天奶油做的心脏都快要化掉了,埋在他怀里的小脸腻得不行:
“油嘴滑舌!”她轻骂一声,抱他却抱得越发紧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说:“其实师父没有变。”
本来在默默享受胸前满满Q弹触感的徐念,听到这句话, 睁开眼睛想了想, 随即连连点头:“嗯,徒弟明白。”
她说的没错,她没有变,只是自己在变。
因为只有自己变了,才能看到更完整的她。
清楚这一点后,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没问:“那徒弟在师父这里,总共有几个阶段啊?”
对于这个问题,盐千容翘起嘴角:“不告诉你!”
徐念眼神飘了飘,继续问:“那下个阶段是什么?”
“也不告诉你!”
眉头稍微一皱,徐念喃喃道:“徒弟猜猜,难不成是……”
盐千容蓦地一惊,起身瞪着他:“你在想什么?!”
“咳…”徐念看天花板:“没想什么啊……”
盐千容轻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有了师父的偏爱就万事大吉了,徒弟还差得远呢!”
徐念故作惊讶地说:“不止偏爱啊…”
盐千容眼睛一眯,等着他下半句。
“徒弟现在有了师父的依赖、撒娇、有了师父的抱抱、有了亲亲……”
听他列出来这些,盐千容神色一寒:“所以还想要更多是吧?”
徐念摇了摇头:“徒弟已经很满足了!”
盐千容剜了他一眼:“才不信你!臭徒弟变坏太快了。”说到这,她从徐念手里接过蛋糕盒走向桌子。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徐念辩解道:“那能都怪徒弟吗?分明师父也总撩拨来着!”
盐千容驻足回身,嫣然一笑:“谁叫以前徒弟的反应那么好玩儿的?”
徐念一时无言以对。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盐千容接着说:“总之从现在开始,不会再给你轻易得逞了,不管想要什么, 都得看师父心情!”
这样吗?
徐念暗搓搓笑了笑, 走过去帮她解开蛋糕盒上的绳结, 问:“师父应该是第一次吃这个吧?”
“不然呢?”盐千容反问。
徐念贱贱地说:“你知道生日蛋糕除了吃, 常常还有别的作用吗?”
盐千容狐疑地看向他:“什么作用?”
“玩儿!”徐念解答。
“怎么玩儿?”盐千容更加疑惑。
徐念神秘地说:“先吃,吃过再告诉你!”
对于这种卖关子行为,盐千容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这时,绳结解掉、盒子打开,漂亮的单层生日蛋糕分为4种颜色、代表着4种口味,无论哪种,细腻的奶油看起来都非常诱人。
早就听说这个东西特别好吃,此刻美味近在眼前,盐千容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代表着经典口味的纯白色区块抹起一小坨奶油,送进口中。
看着她比蛋糕更好吃的样子,徐念问:“好吃吗?”
“嗯嗯。”盐千容连连点头,甜甜笑着:“好吃。”
徐念嘿嘿一笑,凑近她说:“徒弟也想吃!”
盐千容眨眨眼睛:“那你吃啊,师父又没有不让你吃,更何况这么大一个,师父也吃不完啊!”说着说着,发现他表情不对,顺着他视线低下头,最终落在她刚刚抹蛋糕的纤纤玉指上……
紧跟着俏脸一红:“你……你那是想吃蛋糕吗?!”
“当然了!”徐念理直气壮道:“任何东西被师父碰过之后,那不跟加了buff一样?!”
盐千容紧抿着嘴唇盯着他,片刻,神色一动,再次伸出手指抹了一小坨奶油,缓缓伸到他面前。
徐念神色一喜,张嘴刚要吃,没想到“嗖”的一下又被她收回去了!不免愣了一秒,一脸懵逼地转过视线看向她…
看到她那熟悉的、坏坏的笑意,张口将自己手指上的奶油一口吃掉!紧接着,把莹莹亮亮的指尖伸给他看:“想要啊?”她咬唇一笑,一字一顿道:“不—给!”
徐念深吸口气,忿忿地看着她。
盐千容丝毫不打算让步地直视着他。
不一会儿,徐念目光一沉,扶着桌子低下头,一副失望颓然的样子:“哎,亏得徒弟当初绞尽脑汁想礼物想了那么久……”
听到这句话,盐千容坚决的神色不受控制地变得柔软。
“徒弟。”
少顷,徐念听到她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一只白嫩小手近在眼前,纤细指尖盖着一抹雪白的奶油。
“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盐千容瞪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但是,师父真的很开心你能为师父庆祝生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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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就沉默下来,徐念心领神会,一张嘴、将那抹奶油吃进嘴里:“嗯,果然好吃!”说完又补充:“太好吃了!”
眼瞅着又被他占便宜,盐千容把手指在他身上擦来擦去、一脸嫌弃:“色徒弟色徒弟色徒弟!”
徐念任由她擦了个够,片刻后拿起蜡烛插上、点着,对她说:“许个愿吧,师父?”
108.再说一次
许愿?
对,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看着蛋糕上那支胖胖的蜡烛,盐千容想了想,握住双手、闭上眼睛。
徐念一边拍手一边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他奇奇怪怪的音调,盐千容被逗得“咯咯”笑,没唱几句, 放手睁开眼睛笑着说:“好了。”
“这么快?”徐念讶然。
“许个愿要多久?”
“好吧。”他接着说:“那就吹蜡烛!”
盐千容依言俯身将蜡烛吹灭。
“许了个什么愿?”把蜡烛摘下来,徐念问。
“告诉你不就不灵了?”盐千容白了他一眼。
“那好吧。”徐念从餐具包里取出切刀和碟子,刚要下手,脑子里灵机一动,把切刀递到师父面前:“要不要试试?”
短暂犹豫,盐千容拿过切刀, 在蛋糕上沿着不同口味之间的十字线,竖着来了一刀, 刚想横着再来一刀时, 徐念忽然说:“你这样不对,这样切里面的蛋糕就碎了!”
盐千容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他:“那应该怎么切?”
徐念抿嘴一笑,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侧后位置:“徒弟教你。”说着,伸出右手握住她拿着刀的右手。
盐千容手臂微僵、目光一寒:“你确定为师需要这样教才能学会吗?”
“这样更直观,学得更快!”徐念毫不心虚地说。
虽然再清楚不过他那点猥琐念头,但抓个手而已,轻骂一声“色胚!”也就由着他了。
却不想切着切着,忽又感觉自己腰间一痒……
“猪蹄!”视线转过去的同时,伸手给他拍掉,然后一脸嗔怒斜睨着他。
“这不是为了方便教学么…”徐念义正词严地说:“师父难道没有感觉这样更舒服吗?”说着,左手再次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感受着他不安分的大猪蹄子,盐千容侧目瞪着他:“徒弟?”
“嗯?”
“你知道吗?”她沉声道:“你现在这样子, 特别像个渣男!”
徐念咧嘴一笑:“师父以前捉弄徒弟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说到这他放低声音:“这叫有因必有果!”
盐千容眯了眯眼睛:“徒弟不要忘了, 师父不会对你说谎,所以师父说你还差得远, 那你就真的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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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徐念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徒弟可不这么认为!”说着开始摇头晃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个词,叫性别压制,除非是绿茶或者海后那种,否则但凡是个正经姑娘,都得有这么个被压制的阶段和过程!”话落,将挑衅的眼神投向她。
“哦,原来是这样!”盐千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徐念此刻自信心爆棚:“哼哼,怕了吧?”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盐千容狡黠一笑,转而问道:“师父的手好摸吗?”
徐念一愣,脱口而出:“这还用问?”
“那师父好抱吗?”盐千容又问。
“这还用说?”徐念想都不想。
紧接着,盐千容握住他揽在自己腰间的猪蹄,拽着他更加贴近自己、抱得更紧了些,然后握着切刀的右手在他手里蹭了蹭、刀尖落在蛋糕上。
冷不丁被她来这么一出,徐念一时呆住。
“愣着做什么?继续教师父切蛋糕啊!”盐千容笑着说。
听到她提醒,徐念才恍然回神,虽然手里、怀中香香软软的感觉舒服到极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一句话:
真正的猎人, 往往以猎物的形式……
想到这,自然而然侧目看向她,赫然看到一副胜券在握的笑意!
这……
他陡然心底一震。
谁写的狗屁攻略搁网上乱发?!
说好的性别压制呢?
怎么感觉还是逃不出她手掌心啊??
……
切好蛋糕之后,两人坐在床边享用美味,徐念没少吃这东西,吃了两块就不吃了,盐千容则津津有味地吃得停不下来,反正她也不怕长胖。
可就当他刚把碟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旁边盐千容忽然说:“徒弟不吃了吗?”
徐念眉毛跳了跳,犹犹豫豫地点头:“对啊。”
盐千容促狭一笑,手里端着蛋糕、身子一转,把宽大T恤没有遮住的两条修长美腿抬起来、搭在他腿上,悠悠道:“那就给师父按腿吧!”
徐念顿时又愣住!
什么情况?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盐千容翘起嘴角:“怎么,不愿意?”
“当然不是!”徐念急忙说、说着却又挠头:“只是想起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盐千容追问。
徐念纠结了一会儿,一副被骗的样子回答道:“原来师父那些娇羞都是假的!”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被他这个说法逗笑:“这么说,徒弟觉得师父是绿茶?或者海后?”
徐念皱眉抠了抠眼角。
师父当然不可能是那些,这么说……该是真的,就是真的!
想明白这一点,他笑起来说:“那你还我害羞盐来!”
“什么?”盐千容没明白他的意思。
徐念沉吟一声,给她解释道:“冰山盐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有;暴躁盐要不得;温柔盐=腹黑盐,太坏了,只有徒弟的时候招架不住;害羞盐和撒娇盐最好了,所以温柔盐同志,请你把她们还给徒弟!”
“噗…”听他讲完,盐千容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看着他一脸蒙圈的样子,捧腹笑得停不下来……
好半晌止住笑意,她擦了擦眼角盈盈泪光,开口道:“要么说徒弟还差得远呢?”
徐念不解:“什么意思?”
盐千容翘起嘴角:“自己领悟!”
徐念整张脸顿时皱得跟苦瓜一样。
接着,盐千容抖了抖白花花的大长腿、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格外晃眼:“按不按?不按以后再也不给按了!”
徐念勐地反应过来:“按按按!”说着慌忙把手放在上面。
甫一接触,一股细密的电流顺着手掌贯彻四肢百骸又直入脑海,徐念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啊~
这炸裂的手感!
他当即就想到了刚刚才吃的蛋糕,啧啧称奇:
这难道是奶油做的不成?!
看着他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的满脸享受的样子,盐千容脸颊微微透着一丝绯红,柔声问:“喜不喜欢?”
徐念心里自是喜欢到无以复加,却又生怕多说一个字引得她反感,于是简单又珍重地回答了两个字:“喜欢。”
盐千容莞尔一笑:“那……再给师父说一次那三个字!”
“嗯?”徐念没明白:“哪三个字?”
盐千容看着他的眼睛,黛眉一挑。
徐念蓦然反应过来,微笑着、认真地说:
“我爱你!”
109.再次回家
这趟旅行最主要的目的一共就两个,其一是两个月不见,思念甚笃,无论如何都要营造一个二人世界才行;其二便是给师父庆祝生日,本来之前在白亦家的时候,眼看日子临近,徐念都以为要错过了呢, 还好最后赶上了。
这几天虽然出现了点意外,比如天气不太给力,但好在没耽误没事儿,现在看来这场雨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湿身那个啥,每次想起都血脉喷张,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过完生日, 原打算再玩儿两天,不管怎么说,因为下雨确实好些地方都还没逛,于是翌日上午,俩人去转了转环海西路,本想下午去生态公园来着,没想到中午刚吃完午饭,接到了徐叔徐书垣的电话:
“徐念,你在哪呢?”
“在外面玩儿呢?怎么了?”徐念回答。
“你能回来一趟吗?你爸住院了!”电话里,徐叔的声音有些焦躁。
“啥?”听到这个消息,徐念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儿:“他那壮的跟头牛似的能住院?”
“不是,摔了一跤,他心脏本来就不好…”徐叔说。
徐念皱起眉头,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问题大吗?”
徐叔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好,你要是能回来就回来呗。”
“行。”徐念想了想说:“我们今天就回去。”
“你们?”徐叔一时没反应过来。
“咱现在不是单身啦,叔。”徐念笑着说。
“哦, 哦对!”徐叔回应:“那行,我跟他们两口子说一声。”
挂掉电话,徐念看向身边的盐千容。
“看我干嘛, 赶紧订票啊!”她催促道。
徐念点点头, 掏出手机看了看机票情况,挑了一班最近的,下午三点半,回去差不多就是晚上8点。
老人住院,这事儿肯定不能耽搁,徐念就是再跟老两口闹,那也仅限于双方都好好的情况下。
把酒店、小车车什么的该退的都退了,收拾好东西,赶紧打车去机场,4月的北方,8点早已入夜,明亮的月色下,两人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市二院,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病房里。
徐父靠坐在病床床头,穿着病号服,但状态和气色看起来倒是还好。
“要不别等他们了?”徐母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剥橘子一边问:“都这个点儿了,他们回来自己找地方吃呗,你这病号中午都没吃多少,你不饿啊?”
“我不饿, 一天到晚不是吃这就是吃那,就没停过。”徐父不耐烦地说:“要是光那臭小子,老子才不等他,可你不听他叔说了么,小盐也回来!”
徐母自然知道:“可咱又不是吃大餐,我就做了几个家常菜,这还是在医院……”
“哎呀你信我,那也比他们大半夜出去找地儿吃要强!”徐父固执道。
徐母放弃跟他掰扯:“行吧行吧,拗不过你。”说完叹了口气:“老二这个愣头青,你又没啥大事儿,告诉那臭小子干啥,一把年纪了,可别让人再嫌弃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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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啥呢,臭小子浑是浑了点,说那个还不至于。”徐父宽慰她。
“那人家盐姑娘呢?”徐母转而问。
徐父一愣,随即连连摆手摇头:“那更不可能,那闺女可比臭小子懂事儿多了。”
听他这么说,徐母笑起来,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颇有些惆怅道:“也不知道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徐父下意识接住橘子,想了想,问她:“琛州那边的房价,比咱这是贵是贱啊?”说完发现她给自己的又是橘子,嫌弃地给她还回去。
徐母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吃橘子,同时回答他的问题:“差不多吧应该。”
“咱有多少钱现在?够给他们付个首付不?”徐父接着问。
徐母沉吟一声道:“偏一点、小一点的话,应该够吧。”
“啧,你别老应该应该的行不行,改天找人问问。”徐父深呼吸说:“谈了好几个月了,说跟着回来就跟着回来,我看没问题,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也是。”徐母点头:“姑娘家那边二老都不在了,全靠咱俩张罗了。”
“嗯,等臭小子回来你好好问问他,要是他能付得起月供,咱就给他置办了,要是不能,咱先接济他也行,总归不能让人姑娘家跟着他啥也看不见。”徐父又是一长句。
徐母笑看他:“你咋不跟他说?”
徐父冷笑:“我怕到时候听见他说真付不起月供的时候,忍不住把他也送医院来!”
徐母笑着撇开视线,吃完手里的橘子。
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徐念和盐千容跟上次一样,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走进来。
“妈。”
“阿姨、叔叔。”
徐母起身迎上去,徐父转头看过来,纷纷应声。
“徐老师,几天不见,这么埋汰了?”打完招呼之后,徐念走近病床,看着他爹状态还不错的样子,没大没小道。
徐父差点拿起手边的苹果照脑袋给他砸过去,想起盐千容也在便只好压下冲动,冷哼一声道:“你回来干啥?你不回来老子好的还能快点!”
“哎,原本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徐念说着示意站在另一边的师父:“要不是千容她担心,我估计真就不回来气你了。”
“别听他的。”盐千容眼睛一亮,紧跟着说:“一挂电话就赶紧订机票,数他最着急了!”
二老心领神会,徐念也没有辩驳,转而问徐母:“到底什么情况啊这是?”
“没事儿,就骑车摔了一下。”徐母回答:“医生说这次问题不大,但是以后剧烈运动什么的最好别有了,他那情况,经不住折腾。”
徐念深吸口气点点头,重复道:“听见没徐老师,以后安分点,比如揍我这种事,你是再也别想了!”
“我…”徐父终于是没忍住,抓起手边的苹果就给他丢了过去,丢完还不解气,沉声道:“别的老子现在懒得管你,就一点,小盐这边,以后你要是敢欺负人家,老子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跟你同归于尽!”
“这么狠!”徐念咂舌:“怪不得你学生们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里,脑袋拴裤腰带上学习,太不容易了!”
“哼!”徐父白了他一眼:“再皮的学生也比你省心。”
“行了行了,我看你是真不饿。”这时,徐母打断他们父子俩斗嘴,提起床头柜上的布袋子、来到桌子旁边,从里面掏出4个大号保温盒跟一个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4个家常菜和一桶米饭,都还热腾腾的。
“来来来过来吃饭了,闺女,臭小子,快来,你们先吃,我给你爸盛点……”
110.猪蹄!
总的来说,徐父这次住院算是虚惊一场,不过保险起见,当然还得在医院住着观察两天。
今晚其实也不用守在病房了,不过徐母还是执意留下,而且也只能她留下,因为盐千容肯定不合适, 至于徐念来守的话,怕他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晚上9点多,两人回家的公交车上。
“徒弟?”一如既往没什么人的车辆后部,盐千容小声道。
“嗯?”徐念看向她。
“刚刚在病房,你叫师父什么来着?”盐千容笑意盈盈。
徐念想了想,想起刚刚跟他爹说话时捎带的那句“千容”,不由讪讪一笑:“那不是特殊情况么…”
“师父觉得挺好的啊,干嘛不好意思?”盐千容说。
徐念抓了抓后脑勺:“是吗…”
盐千容面色狡黠,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几乎从来没有人当着师父的面、只叫过师父名字。”
“为什么?”徐念疑惑。
盐千容解释道:“从小,爹娘喊我容儿;堂里长辈以前喊我小姐、后来便是堂主;外人知我性子,向来唤我师姐师妹;而那些贸然喊我名字的,坟头草应该都换了好几茬了!”
徐念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开玩笑啦。”盐千容嘻嘻一笑:“只是打一顿而已。”
“咳…打一顿那也、也……”徐念还是有些慌。
盐千容微微蹙眉、抱住他胳膊:“你怕什么?徒弟是外人吗?”
徐念挠头,傻兮兮道:“也对嚯!”说完转而又道:“那我可以叫你容儿吗?”
“不行。”盐千容果断拒绝,哝哝道:“感觉怪怪的!”
徐念转念一想也是,每喊一声都让她想起父母,不能这么整。
“而且千容也只能是在外人面前的称呼…”盐千容紧接着说:“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徒弟还是要老老实实叫师父,这叫尊师重道,听到没?”
徐念想了想,点头道:“其实徒弟也更愿意叫你师父。”
盐千容狐疑地看着他:“和道姑一样,满足徒弟某种特殊癖好是吧?”
徐念瞪眼:“你想哪去了?!”
“真的没有吗?”盐千容追问。
徐念摩挲着下巴、喃喃道:“非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
“果然,色徒弟!”盐千容说着在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
徐念吃痛扭来扭去,同时不忘争辩:“明明是你提出来的, 你这叫钓鱼执法!”
盐千容才不听他的:“那当初在缆车上不还是你自己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啊!”徐念压着声音喊。
“那你倒是说说, 为什么更愿意叫师父?”盐千容这一问刚出口, 公交到站的播报响起,两人只好先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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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往小区的路上,徐念思考着刚刚那个问题,思考半天无果,放弃了:“我也不知道!”
盐千容看着他苦恼的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
还能为什么,被为师攻得丢盔弃甲、缴械投降,一点觉悟都没有,还性别压制,为师就是再羞,徒弟也压不住!
心里如此想着,嘴上还不轻易放过他:“所以果然就是特殊癖好!”
眼看绕着绕着又绕了回来,徐念破罐子破摔、忿忿道:“是啊,就是特殊癖好,怎么样?”
“哎…”盐千容轻叹一声,幽幽道:“还能怎么办呢,就这一个宝贝徒弟,还是自己调教出来的, 总不能扔了呀!”
听她这么说, 徐念忍不住笑起来, 看着她在月色映照下仙气飘飘的侧颜,凑近道:“那徒弟想要亲亲!”
盐千容瞥了他一眼,歪头靠过去:“赏你一个。”
徐念欣然“叭”了一口,紧跟着却说:“还不够。”
盐千容看着他一脸藏不住的奸笑,顿时反应过来,羊怒道:“好啊臭徒弟,现在只有那个才能满足了是吧?”
“谁叫师父那个更甜呢?”徐念理所当然地说。
“哼…”盐千容剜了他一眼:“不给!”
徐念苦哈哈问:“那要怎么才能给?”
“说了看心情!”盐千容浅笑回答。
“你昨天还主动让徒弟按腿来着!”徐念试图寻找盲点。
“那是为师心情好!”盐千容理直气壮道。
可就在这时,徐念却彷佛识破她的诡计一般,嘿嘿一笑:“是为了那三个字吧?”
听到他这句话,盐千容神色一滞。
“我爱你!”
果然,接下来的话音绕过脑海直击心底,只一击就把她心理防线撞得粉碎!
“我爱你!”看着她怔怔的样子,徐念哪肯罢休、乘胜追击!
盐千容缓缓扭过头看向他,一脸悲戚:“你……你犯规!”
可徐念此刻哪里顾得上什么犯规,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呼吸急促地缓缓低头:
“我爱你!”
一句看似普通的表达,却轻而易举地从一颗心流进另一颗心,随着话音落下,徐念终于又尝到了那桃花般粉嫩柔软的棉花糖,以及那鲜果般香甜滑润的内瓤夹心。
这般味道,真是给蟠桃盛宴都不换的那种!
于是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紧紧相拥,彷佛忘情忘我、忘却整个世界。
然鹅,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第几次交换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回手里没有蛋糕提着,某一瞬间,盐千容突然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抬手给他拍掉:“猪蹄!”说着,脸色绯红、美眸如水蕴怒而视。
徐念只好用“猪蹄”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
“哼!”盐千容闷哼一声,转身不理他。
“诶,别走啊。”徐念唤道。
侧目瞪着追上来的他,盐千容不由嗔道:“干什么?都那么久了,还不够啊?”
徐念不假思索地回答:“到明天早上都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色胚!”盐千容骂道:“不给了,谁叫你不安分来着!”
徐念万分懊恼,紧紧攥住手腕、恶狠狠道:“这回一定管住它!”
“才不信你!”盐千容白了他一眼。
徐念一咬牙,试图故技重施:“我爱你!”
盐千容心底一跳、嘴唇翕动,偏过头闭着眼睛,深呼吸好不容易压住心绪,才目视前方坚定道:“不管用了!”
“别呀!”徐念还不放弃:“徒弟好爱好爱师父!”
“噷!”
看着她丝毫不打算松口的样子,徐念落后半步、万分懊悔!
怎么就管不住这猪蹄!
111.偷袭
其实管不住猪蹄只是问题之一,另一个问题,是刚放上去就被发现了,加之确实并非刻意为之,都没来得及细品手感……
回到家,不知不觉都快11点了,天知道他们亲了多久。
不过回来之后, 徐念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晚上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周围黑乎乎、冷冰冰的,再多摆设也恍若穷徒四壁。
虽然之前只是同屋不同床,可现在屋子里没有了她,才知道有多冷清。
哎,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和师父睡在一起呢?
说来也怪,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着了以后他真就梦见师父半夜跑过来抱着自己睡,这梦还贼真实,真实到大早上起来浑身舒坦,鼻尖彷佛还萦绕着幽幽暗香。
不由惊叹:做个梦都有这种效果,真睡一起那不……
咳,不敢想不敢想。
打开门,预想中师父跟他同一时间出现的场景并未成真,小小的失落一下,去洗手间准备洗漱,结果走到一半,听见厨房有动静。
原本以为是老妈回来了,结果过去一看,竟然是盐千容在里面,而且还拿着菜刀站在厨台前!
“你干啥?”徐念走近, 看了看锅里正在烧的开水,以及桉板上的西红柿和青菜。
“给徒弟做早餐啊!”盐千容笑着说。
徐念瞪大眼睛、靠近打算抢过她手里的菜刀:“盐千容同志,你负责仙气飘飘、香香软软的就好了,其它的让徒弟做行不行?”
盐千容推开他、斜睨着他说:“最好还白白嫩嫩、傻里傻气的, 随时准备给徒弟生孩子就可以了是吧?”
徐念震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的意思是……”
“诶呀好了好了…”盐千容打断他道:“师父不是仙子,师父是你的女朋友,师父想在这个世界平凡地生活下去,所以,徒弟赶紧洗漱去,一会儿准备吃饭了。”
听她这么说,徐念深吸口气。
还能说什么呢,虽然还不是妻,但已经夫复何求了啊!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娶回家呢?
如此想着,靠近她说:“一会儿再洗,打算做什么?”
盐千容回答:“我看冰箱里还有葱花饼,所以就做个疙瘩汤吧。”一边说一边拿起面粉碗,手上沾了水,开始拌疙瘩。
“这么高端?没问题吗?”徐念有点怀疑,毕竟之前做饭她只是帮忙而已。
“噷…”盐千容侧目看他一眼:“为师是谁?”
“好吧。”徐念放心一笑,去打开冰箱:“那徒弟来热一热葱花饼。”
这时,盐千容忽然问:“徒弟,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徐念把葱花饼放在蒸屉里, 想了想说:“挺好的。”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梦到师父抱着他睡说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得等什么时候真的一起睡再告诉她!
盐千容莞尔一笑、看着他说:“师父昨晚上睡得特别好!”
“是吗?”徐念把蒸锅接上水放在灶台上开火。
“嗯—”盐千容欣然应了一声,疙瘩拌的差不多、开始切菜,不料刚拿起菜刀,就感到背后暖暖一贴、腰间收紧……
徐念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诶……”阻拦不及,盐千容面色透出些许红润、幽怨道:“学会偷袭了是吧?师父正切菜呢!”
贪婪地嗅了嗅她发间的清香,徐念瓮瓮地说:“师父要是不喜欢,徒弟就放开。”
盐千容提了口气,很快却又放下:“为师现在心情好,给你抱一下也无妨!”
徐念暗搓搓地笑起来,转而又道:“师父,徒弟什么时候能娶你啊?”
盐千容弯起嘴角,继续切菜:“不是跟你说过吗?男朋友的义务尽完,再考虑下一步!”
“那徒弟尽完了吗?”徐念皱眉问。
盐千容沉吟一声:“现在想来,好像是差不多了!”
“真的?”徐念大喜过望。
“干嘛?在厨房里把师父娶了?”盐千容象征性地转头沉声道。
“怎么可能?”徐念傻兮兮地笑着,把脑袋埋在她肩上,闷闷地说:“徒弟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
盐千容抿嘴笑着说:“琢磨个屁,赶紧去刷牙洗脸,马上就做好了!”
徐念紧了紧她柔弱的腰肢,低声呢喃:“再抱一会儿。”
无奈轻笑一声,盐千容继续把手里的青菜和西红柿切完,切配好之后,锅里的水也烧开了,这时她才说:“好了没?再抱就能当午饭吃了!”
徐念最后意犹未尽地深吸口气,冷不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就跑:“别着急,马上回来。”
抬手摸了摸再度被他偷袭的侧脸,又想起昨天晚上……盐千容低下头,羞赧又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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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五除二刷牙洗脸,回来帮师父完成接下来的工作,餐桌上,疙瘩汤、葱花饼、小咸菜,经典又简单的北方早餐,徐念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疙瘩汤。
“怎么样?”桌对面,盐千容一脸期待地问。
一口热汤下肚,徐念一本满足,故作正经道:“千容同志,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私下补课了?”
盐千容小骄傲道:“这种程度,为师还需要补课?”说着自己尝了一口,咂了咂嘴,确实还不错。
“对了,叔叔阿姨那边有吃的吧?”她忽然想起二老。
“医院外面到处都是吃的,不用担心。”徐念解释。
盐千容点点头:“那我们吃完也过去吧。”
“听你的。”徐念笑着说。
很快,一顿早餐吃完、简单却异常幸福,盐千容起身刚打算拿碗去洗,不料再次遭到偷袭,腕间一紧、被徐念一把拽进怀里。
“你干嘛?”像个小女儿一样娇滴滴地坐在他腿上,盐千容脸色比之前更显红润。
防不胜防啊这家伙,越来越大胆了。
“刚才还没抱够呢!”徐念贱兮兮地笑着。
“不给了!”盐千容嗔怪道:“从哪学来偷袭这坏习惯,赶紧改掉!”一边说一边把他搂着自己的猪蹄掰开。
徐念没有硬留,何况也掰不过她,但还是说了一句:“亲一口再走呗?”
盐千容侧目看着他,刚想满足他这点小要求,结果他竟然把嘴巴凑了上来,顿时哭笑不得,一把将他臭脸推开:“去你的,别想!”
徐念苦着脸说:“为什么呀?”
盐千容低头挽了挽耳边垂发,哝哝道:“那个一亲……又好久…”
“徒弟会控制一下的!”徐念一本正经担保道。
“信你有鬼!”盐千容白了他一眼。
一旦投入,别说臭徒弟了,连她都……
想着,看向他说:“就小小亲一口,不要算了!”
“要要要!”徐念忙应声,安分等着她的小小一口。
于是盐千容侧着身、双手扶上他肩膀、缓缓凑近他……
就在这时,“卡哒”一声轻响从玄关方向传来,徐父徐母提着两兜菜走进来,跟闻声将目光投向这边的盐千容和徐念视线撞个正着!
四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徐母突然干咳一声,把自己和徐父手里的菜都放在地上,推着徐父转身又出门去:“诶呀还有一袋土豆忘拿了,走走走…”
“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
餐桌旁,盐千容缓缓收回目光、幽怨地瞪了徐念一眼,“呜呜呜”地伏在他肩上,右拳一下一下捶着他胸口……
112.还是她的惩罚
“看看,害羞盐多有趣!”徐念看着怀里闹腾半晌的她,忍不住说道。
“还说!”盐千容抬起头、眼神蕴怒:“都怪你!”
“这有什么?我们都谈婚论嫁了。”徐念笑着说。
盐千容不听他说、自顾起身:“讨厌死了你,一天不许碰我!”说着又开始收拾碗快。
“我来吧我来吧。”徐念急忙想抢过来。
“去去去。”盐千容推开他说:“去吧叔叔阿姨放在门口的那两包菜拿厨房里。”
这一幕落在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徐念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我爱你!”
盐千容一怔, 随即低着头哝哝道:“不管用了!”
“徒弟没有想要什么,就是想说一遍。”话落,傻笑着按她说的跑去门口提起两包蔬菜走进厨房。
而盐千容还待在原地,紧绷的心口还在消化他刚刚最后那句话。
这句话,怎么好像比那三个字杀伤力还大?
这可怎么办,臭徒弟越来越会了!
所以,哪有什么性别压制、猎人猎物的…
沦陷至深、万难自禁而已。
等两人都收拾完、安安分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二老才赶回来。
看这情况,恐怕是又返回去专门买了一包土豆……
徐父目前其实不算出院, 只是出来遛个弯儿,结果遛着遛着遛到了家里,然后就……
总之,他们老两口中午在家做顿饭,下午还得去趟医院,再检查一下,没问题才能出院。
于是中午吃完饭之后,徐念和盐千容跟着他们去了趟医院,下午四个人一块回来。
当着二老的面,师徒俩确实不好腻歪,所以还真就一整天没再有啥特殊举动。
翌日清晨,老两口惯例早起出门,虽说练剑这种活动比较舒缓,但考虑到徐父刚出院,还是能不做就不做了, 散散步也挺好。
防盗门的声音开了又关, 不过徐母刚出去,想起忘了拿水杯, 又掏出钥匙折了回来,不料刚打开门,就看见盐千容刚从书房出来!
“闺女,你这是?”她疑惑问。
“阿姨…”盐千容反应很快:“我……刚也想叫徐念出去走走的,结果看他睡得香,就说算了吧。”
徐母了然,无所谓道:“嗨,你直接给他薅起来呗!”
盐千容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昨天也没提前跟他说,不太好。”
徐母心道这姑娘真是太懂事了,欣慰地笑着说:“行,那你休息吧,我们出去转转。”
“好的。”
目送老太太出门,盐千容轻拍胸口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做坏事成功的小确幸,欣欣然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过了会儿,徐念醒来之后跟昨天一样, 浑身舒坦, 走出房间又听到厨房有动静,进来一看、激动的心情更甚昨日:“哇,以后该不会天天都能吃到师父做的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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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千容弯起嘴角、视线转向他:“看徒弟表现!”
嗯,跟“看我心情”一个意思!
徐念如此想着、笑了起来,转身洗漱去,回来之后撸起袖子:“徒弟帮你!”
盐千容浅浅笑着说:“把那块豆腐切一下。”
徐念依言拿起菜刀:“这是要做什么?”
盐千容把刚洗好的小葱装盆递给他:“你说呢?”
徐念明白过来,一边切豆腐一边又看向她手里的挂面:“鸡蛋挂面汤?”
“再加几根油菜。”盐千容说着抽出一把挂面放进烧开水的煮锅里。
徐念笑着点点头,把切好的豆腐抖到菜盘里,琢磨干粮问:“昨晚上的包子?”
“嗯,那个包子还挺好吃来着。”盐千容回答。
徐念赞同,随即脑子里灵光一闪,赶忙把小葱切完撒进豆腐盘子里,撒上调料拌好,随即暗搓搓地笑着说:“师父,来比试一场怎么样?”
正拿着快子搅拌挂面汤的盐千容听到这句话,颇有点久违的感觉:“说吧,比什么?”
徐念答:“猜猜昨晚的包子还剩下几个肉的、几个素的!
盐千容想了想,莞尔道:“徒弟觉得是几个?”
徐念很清楚,这个问题原本对于师父来说那简直不要太简单,可他既然敢提出来,自然是有把握的!
因为她肯定猜不到,昨晚上大家都睡了,他又出来偷吃了一个肉包子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说:“两个肉的、两个素的!”
盐千容嘴角上扬:“徒弟输了哦!”
徐念瞪眼:“不可能!”
“两个素的没错。”盐千容接着说:“但肉的只有一个!”
徐念看着她脸上熟悉的笑意,心底一颤,不信邪地打开冰箱、拿出装包子的塑料袋,打开一看、当场愣住!
“那个包子挺好吃的来着。”盐千容悠悠话音适时响起:“所以昨晚上大家都睡了,师父出来偷偷吃了一个,那时候,肉包子确实还有两个!”
徐念久违地如遭雷击,当场裂开!
不一会儿,一脸挫败地拿着包子找蒸锅去。
盐千容忍着笑时不时瞅他一眼。
不知道二老如果得知他们跟两只老鼠一样一个个半夜出来偷吃,会有什么想法?
不愧是师徒俩?
想到这没忍住笑出声。
徐念以为她又在笑话自己,不由冷哼一声道:“徒弟迟早会赢的!”
盐千容一如既往认真鼓励道:“嗯,师父相信你!”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好久没看到徒弟这个样子了,这次……得好好想一下惩罚才行!”话落夹起一根挂面尝了尝,感觉差不多了,关火盛饭。
而徐念听到这句话,习惯性地后背一凉。
忐忐忑忑地吃完一顿早饭,徐念感觉这样一直提心吊胆不行,不过刚想让她先把惩罚说出来,盐千容正巧招呼他道:“过来跟师父洗碗!”
徐念喜上眉梢:“这算惩罚吗?”
不过如此啊!
“当然不是!”盐千容瞪了他一眼。
徐念顿时丧气。
“愣着干嘛?”盐千容端着碗快、回头看他。
徐念回过神,收拾起桌上剩下的菜盘、蒸屉什么的朝厨房走去。
两个人的早餐,没多少东西需要洗,三两下洗完之后,徐念刚打算再问问惩罚是啥,就听盐千容又指挥道:“关门。”
“啊?”徐念不解。
盐千容靠在厨台上,脸色微透红润,咬唇补充道:“把厨房门关上。”
徐念眨了眨眼睛,依言把厨房门关上。
“过来!”盐千容接着道。
徐念木木地走过去。
“近点,怕为师吃了你啊?”
听到这句话,徐念似乎勐地想明白了什么,傻乎乎笑起来。
“别嬉皮笑脸的,这是给徒弟的惩罚,不能让师父满意你今天别想出去!”盐千容厉声道:“双手背在背后,敢乱动打死你!”
徐念老老实实照做。
“还等什么?”
徐念神色一动,俯身低头……
113.傻人有傻福?
二老晨练完,一上午干脆就没回来,估摸着还是怕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总这样肯定不行。
书房。
“徒弟。”盐千容考虑了小半天,合上手里压根没看几页的《时间简史》。
“嗯?”徐念还在回味早上那绵长的一吻,感觉就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
“我们搬出去住吧?”
听到这个问题,徐念愣了愣,然后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 说:“反正我爸已经出院了,我们明天就回琛州。”
然而盐千容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就在津州找个地方,买个房子。”
这回,徐念脑子卡了更长时间,才木然应声:“啊?”
盐千容解释道:“我们跟叔叔阿姨住一起确实不方便, 但我同样不建议你再离他们很远。”她说到这顿了顿:“这次叔叔有惊无险,可他们毕竟岁数摆在那里, 他们需要你, 或者,需要我们在身边!”
这番话流入脑海,徐念皱眉沉思。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盐千容说:“师父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具体怎么决定还看你自己。”
徐念微微一笑,抬起头看向她:“不用考虑,徒弟说过,以后什么都听师父的。”
盐千容无奈地瞄了他一眼:“你自己愿不愿意?”
“我无所谓啊。”徐念说:“反正现在就是离得再近,他们也管不了我;琛州那边我也没几个值得一提的朋友,虽说那房子住得久了点,但毕竟是租的;总的来说,搬回来就搬回来喽。”
盐千容点点头:“那就行。”
“不过,买房子这可是大事啊, 师父,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徐念忍不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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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大事?”盐千容不解:“咱们总得有住的地方吧?”
“可以再租一个啊!”徐念说。
“那不是白浪费钱?”盐千容更不能理解了。
徐念不说话了,低着头暗自纠结。
盐千容一眼就看出他有小心思,拿着书拍了下他脑壳:“有什么话不能跟师父说的?”
“不是不能说…”徐念捂着脑袋,颇有些扭捏道:“徒弟本来想的是……娶你之前再买的…”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反应了一下,明白了:他想当新房!
但……他这个理解有问题啊!
“拜托,新房的意思是‘新人’住的房子,不是新房子好吗?”盐千容哭笑不得地说。
“啊?”徐念一脸懵逼:“是这样吗?”
“笨死你算了!”盐千容撇了他一眼,转而道:“更何况,要是没有新房,难道你就不娶师父了?”
徐念挠头、但语气坚定:“那不能!”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你找个时间跟阿姨聊聊,明天咱们回琛州收拾东西,怎么样?”盐千容问。
徐念点头:“好!”
下午。
午休过后,徐念还没瞅准时机找老妈,徐母就悄没声把正在喝水的他拽进了他们二老卧室。
“干啥呀,做贼似的?”徐念纳闷儿。
“跟你商量点事。”徐母稍稍压低声音。
徐念笑:“你说。”
徐母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他:“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问完怕他又来一句不可说,干脆直接一点:“有没有提过结婚?”
“提倒是提过。”徐念说:“不过离真结还早着呢。”
徐母皱眉:“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房子?”
“你想哪去了。”徐念忙道:“暂时不急而已,更何况,我们已经决定要买房子了。”
“啥?”徐母惊讶:“你有那么多钱?”
徐念摇头:“主要是她的钱。”
徐母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徐念被她看得好笑:“怎么了?怕我倒插门?”
“呵…”徐母白了他一眼:“你赶紧插过去吧,我们倒省心了。”说到这,深吸口气接着道:“就是……人姑娘那么漂亮、那么懂事、那么爱你还舍得给你花钱……
“你这命太好了点, 你妈我觉得不真实!”
片刻无语, 徐念说:“后半句赞同,不过前面么……”说着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你儿子是找了个千金小姐没错,但不是倒插门;我们两个是平等的,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我的;至于钱这种东西,在我们眼里那屁都不是,能理解吗?”
嗯,中间那段跟他们在洱海边小车车上说的不一样,但那时候是师父使坏~
至于徐母能不能理解……那自然是不能,但她还是叹口气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怎么都无所谓了。”稍作停顿,又说:“我和你爸原本还想帮你们付个首付来着,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说到这又想起另一回事:“你们打算贷款还是全款?”
早就计算过的问题,徐念直接回答:“全款。”
“钱够吗?不够别硬撑,我和你爸这多少能帮点。”徐母担忧道。
“放心吧,妥妥的。”徐念又拍了拍她:“不止买房,我们想法还多着呢!”
“别想法了,赶紧结婚!生个大胖小……别,可别再小子了,生个女娃儿给我们带,你们爱有啥想法有啥想法去!”徐母连婚带娃一块催。
徐念无奈笑起来。
这事儿他说了也不算啊,节奏都在师父手里呢!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跟老妈说,只是随口应付:“知道了知道了。”
徐母深呼吸问:“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徐念答。
“哎…”徐母再叹一声:“虽说这是好事,可等你们在那边买了房,恐怕回来就更少了。”
见她发愁的样子,徐念笑了笑说:“我们不在琛州买。”
“啊?”徐母不明白:“那你们去哪买?”
徐念解释:“明天回去收拾东西,回来以后我们在这、在津州买。”
“啥?”徐母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徐念看着她颇有些惊喜的神色,说道:“而且是千容她这么提的,反正琛州那边真要说什么放不下、倒也没有,所以我就答应了。”
“哎呀,这姑娘真的是……”徐母一时都找不到形容词:“反正你妈我是自愧不如啊…”
徐念嘿嘿笑。
徐母叹着叹着,抬头瞧见他傻兮兮的样子,一脸嫌弃的同时忍不住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114.新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候机大厅。
“你看这个怎么样?”
徐念把手机里的楼盘信息展示给身边的盐千容。
“11楼?”盐千容看了看说:“我们住高一点怎么样?”
“可以啊。”徐念对层高倒是无所谓,看向她说:“不过住宅最高就是30来层。”
“那就30来层。”盐千容应道。
“最上层就不要了吧?冬冷夏热的。”徐念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盐千容点头:“嗯,行。”
“期房还是现房?”徐念又问,问完觉得她可能没听过,顺便解释:“期房便宜点,但要等;现房贵点, 不用等。”
“当然是现房,我们现在要住诶。”盐千容笑着说。
“那装修也不用了?直接买精装好的那种?”徐念继续问。
盐千容想了想:“这个看情况吧,要是有满意的装修那不是省事儿了?”
“嗯,也对。”
现在也就讨论些大方向,具体的还要等回来之后去一个一个看,虽然盐千容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可在这边置办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终究跟灵域不同。
在灵域, 只要你看好一块没人要的地方, 准备好材料和人手就能随便造。
在这边……看这韭菜长得多好!被割完了还不是你的, 谓之产权。更别提还有一大堆手续。
可谁叫他们是刚需呢?
徐念继续在app里翻着楼盘信息,看到符合标准的就加个收藏,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师父,你现在有身份证了,要不要办个电话卡和银行卡?”
她到现在用的还是他的副卡,绑的他的银行卡,徐念想的是给她办张卡,然后把游戏里的钱提到她卡上。
可盐千容听到这个问题,微微蹙眉反问:“为什么要办那些,你想和我分开吗?”
徐念脑袋一缩、忙道:“当然不是!”
“那办它做什么?”盐千容顺着问。
徐念沉吟一声,笑着看向她:“好吧,连徒弟也是你的!”
“好乖, 给个奖励!”说完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惊喜get,徐念傻乎乎笑起来。
这时, “滴滴滴”的提示音响起, 徐念打开一看, 是简笙的消息,看完之后皱起眉头。
“怎么了?”见他表情不对,盐千容问。
徐念对她说:“伥影集死了,还有魈魁。”
盐千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那是好事儿啊。”
点点头,徐念给简笙回复消息:“最近都没顾得上看群里,怎么不给我发私信啊?”
简笙:“砍个棋众而已,哪敢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啊!”
徐念挠头笑了笑,继续敲键盘:“那多不好意思。”
简笙:“放心,需要你的时候我们不会客气的。”
屏幕外,徐念考虑了一会儿,打字道:“要不公会里我那份收益,你们分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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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并非头脑一热,实际上他真正的收益来自于往生堂,堂里那么大产业经过他这几年打理,已经是逐渐向好,收益完全不比公会差。
不过简笙没同意:“得了吧,你那份本来就少得可怜,当初我们就说过你, 你非要坚持也就算了,现在不能再少了,只要你不删号,离经叛道挂到哪也不止这个价啊!”
徐念想了想,最后还是打字:“那行吧。”
发出去之后转而又道:“我和师父准备在津州这边买个房子。”
简笙:“好事儿啊,准备结婚?”
“结婚还不着急,只是租房总归是白扔钱,能买就买呗。”徐念回复。
简笙:“有道理,昨天跟我家小缨亲亲抱抱被我妈撞个正着,等一会儿问问她,我们也出去买房子住。”
徐念:“差点忘了,你家那也是个富婆来着!”
简笙:“谁说不是呢?”
手机两端,两人跨越千里、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然后两张猥琐的笑脸同时变得扭曲:一边被掐了下腰、一边被揪住耳朵……
“你们男生在背后就是这么讨论我们女孩子的是吧?”盐千容揪着他耳朵、瞪着他说。
“这不是实话吗?”徐念呲牙咧嘴道:“而且这哪是背后啊,你不一直看着呢?”
“哼…”盐千容松开手、剜了他一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徐念揉了揉耳朵、笑着看了看她,继续给简笙发消息:“不过话说你们也够快的啊,亲到哪了?”
简笙:“就亲脸、亲脸。”
徐念:“那也挺快了,已经快赶上我们了。”
简笙:“盐姑娘一走就是俩月,你说呢?”
徐念叹口气:“也是。”发完又说:“我们是准备退休了,你们两口子怎么打算的啊?”
简笙:“我们跟你们情况不一样,盐姑娘只有你,我这女朋友、岳父、师弟,再加上我师父,四个律,我怕啥?”
看到这条消息,徐念一阵无语。
不愧是他!
正想着,简笙信息又来一条:“前几天我跟小缨去跟我师父取了取经。”
徐念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应该是在这边感知灵力的事,打字问:“能行吗?”
简笙:“总归把他传出来实在不值当,反正有小缨在,虽说体系不同,但她好歹是个正律,而且我对自己也有把握。”
徐念笑:“你这么说那铁定是妥了。”
这条消息发出,大厅的登机播报响起,徐念最后打字道:“我们上飞机了,回琛州收拾东西去。”
简笙:【妥】
下午,回到琛州那一亩三分地,徐念看着屋子里的物品和摆设,颇有些怅然。
“舍不得?”盐千容贴近他问。
徐念摇头:“只是有点感慨而已。”他说:“还是有不少回忆的。”
“所以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盐千容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师父都支持你!”
“不用考虑。”徐念笑着看向她:“回忆装在脑子里就行。”
听他这么说,盐千容欣然道:“那我们开始吧?”
徐念振臂一挥:“开整!”
毕竟是租的房子,但凡大点的家具电器那都不是自己的,所以需要收拾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主要是次卧那边电脑、椅子什么的,还有就是衣柜里的、厨房里的东西,零零总总的堆起来,连盐千容那把手镯一半都装不满。
至于房租和押金,住了两年,徐念也没给房东整过啥幺蛾子,最后还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给他拍照发过去,钥匙会放到物业,因此房东也没按合同来,干脆地把剩下的房租和押金退给他了。
一切妥当之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两年青春的小破屋,关门离去。
跟当年上大学来到这座城市、以及最初自己出来租房住一样。
从此以后,新的生活又要开始了。
115.夫人
“欢迎光临!”
津州东南开发区,海门新城。
从琛州回来之后,两人就开始马不停蹄地看房,顺便把该办的手续办了。
具体选择上,市中心没有必要,地段偏一点省钱、环境还好,尤其是开发区这边, 虽说北方的海岸线景色一般,但好歹也是海岸线不是?
另外再加上基础要求:高层、崭新现房,符合条件的楼盘不少,几天看下来也有那么两三处备选方桉。
而眼下这片叫海门新城的社区,是他们计划中最看好的一处,毕竟最期待的当然要留到最后!这个地方, 开发商靠谱,靠近滨海大道,占地不小、环境很棒、设施也全,最后的问题,就是看看户型装修什么的合不合他们口味。
售楼中心,两人一进门,就有导购小姐姐上前热情招呼。
为了避免白跑一趟,来之前能在电话里确认的信息都已经确定过了,所以徐念直接说:“我姓徐,上午预约过。”
小姐姐回忆了一下,然后勐的记起来:“啊,徐先生是吧?”
徐念点头。
小姐姐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上午就是我接的电话,走吧,先带你们去看房。”说完回身朝柜台喊了一句:“小路,我带顾客去看下房,有事打电话。”
柜台方向遥遥传来一声“好”。
“这边。”小姐姐转身带路, 路过时还不忘说一句:“夫人真漂亮!”
嗯, 只要你夸俺家师尊, 咱们就是好朋友。
而且……不愧是销售,总共五个字居然能凑出两个要素!
徐念心底窃喜的同时暗暗佩服, 还不忘把视线投向身旁的盐千容。
她并未反驳, 只是微笑着低了低头。
于是徐念牵着她跟上导购小姐姐的步伐,脸上一直在憋笑,憋着憋着快憋不住的时候,腰间陡然吃痛,自然而然看向盐千容,看到她像一只示威的小猫般朝自己俏皮地拱了拱鼻子。
这下,徐念哪里顾得上腰疼,心里的喜欢彻底抑制不住,凑近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盐千容还没计较他刚刚暗自得意,就再次被他偷袭成功,顿时又气又笑,两只手全部出动向他发起进攻!
“嗯?怎么了?”这时,走在前面的导购小姐姐听到动静,以为他们有事,结果扭过头看见俩人在嬉笑打闹,神色一僵,转回去老老实实带路, 一脸尴尬的笑。
被她这一打断, 后面两个人也老实了, 盐千容瞪了臭徒弟一眼,分明在说:“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徐念占了便宜抿嘴笑着不说话。
很快,三人来到小区楼上。
这片社区,之所以说计划中最看好,就是因为这处户型比较特别。
“两位请进。”导购小姐姐带着他们走进室内:
“跟样板间不同,这几套我们是请专业设计师设计的装修,每套都不一样,因为要评新区十佳嘛,结果评是评上了,卖却卖不出去,毕竟因为各种原因,喜欢跃层的人不少,真正买的却不多。”
跟着导购小姐姐的介绍,两人边走边听边看。
没错,这是一处跃层户型。
整个小区只有最靠南的两栋楼有这样的户型,都在25层往上,最高是27层,现在他们看的是26层,相当于平层住宅的31层。
层高符合要求,至于户型和装修,如刚刚导购小姐姐的说法,特别装修的一共六套,每栋楼三套,每套都不一样,排除最高的27层,剩下四套一一看过之后,两人都觉得7号楼26楼这间不错。
整体风格上,偏向简约,以白色、灰色和橙色为主,优雅大气、清新悦目,不愧是能评奖的专业设计师的作品。
布局上,一层是厨房、餐厅、客厅、阳台,有一间卫生间、一间储藏室和一间客房;二层是主次卧和书房,加上主卧一共两个卫生间,走廊另一侧同样有餐厅,而且还带一个上下饭菜的小电梯,再往里是一片独立的休息区、装了投影,再里面就是和主卧联通的阳台。
除此以外,家具家电齐全,且都是正经品牌新潮的智能化产品,到时候买个智能音箱一组网,诸如回家亮灯、起床开帘这些操作那都是轻而易举。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户型布局,其实导购小姐姐刚才说的没错,很多人都喜欢,却很少有人真的买,他们没顾及那么多,把想法落到实处了而已。
“两位觉得怎么样?”大致看完之后,导购小姐姐笑着问。
徐念看向盐千容:“怎么样?”
盐千容点点头:“挺好的。”
徐念拉着她转身就走:“肘,签合同!”
导购小姐姐震惊!
这么果断??
售楼中心。
都不需要询问,徐念在签上自己名字之后把笔递给师父,盐千容紧跟着签上她的名字。
看到这一幕,被俩人喂了半天狗粮的导购小姐姐这回是真酸了!
啥时候才能有个男人在房产证上写上她的名字呢?
哪怕不是全款,一起还贷也可以啊!
想到这,她不由得打量起眼前两个年轻人。
他们看起来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可能比自己还小,竟然有能力全款买房,难道这男的是个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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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女方这么漂亮,很有可能!
签完合同之后,自然就是付钱、开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即便嘴上说不在意,眼看着那么多钱在账户上还没捂热就又凭空消失,徐念还是挺肉疼的。但一想到从今以后有了一个只属于他和师父的小窝,那点肉疼又很快变成了开心。
钱不就是用来换开心的吗?
交了钱拿了票,全款现房相当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比贷款和期房要简单多了,当然,还是有一些手续需要办的,这个过程开发商也会协助,只不过今天肯定是不赶趟了。
于是在几名店员惊羡的目光中,两人携手离去。
走往公交站的路上,周围没啥人,盐千容挽着徐念胳膊,狡黠地笑着问他:“马上就要跟师父住进新房了,期待吗,臭徒弟?”
徐念“呋呋呋”笑着回答:“当然期待了,夫人!”
盐千容一愣,右手紧紧拽住他、抬起左手捏得噼啪响,目光幽幽道:“你不说为师都忘了,你好像一直很得意啊,我的宝贝徒弟?!”
刚说完,徐念忽然朝另一侧开口道:“妈?你怎么在这?”
盐千容闻言忙转头看去,刚想喊“阿姨好”,却发现哪里看得到徐母身影,恰在这时、手里挽着的胳膊勐的一扽……
她马上反应过来,眼神弥漫着寒气、抬头看向徐念:“要不是为师抓得紧,还真让你给跑了…”
徐念背后一凉、讪讪笑起来:“师父,徒弟一时湖涂……”
“是吗?为师看你还不够湖涂!”
“别别别……”
116.想都不能想
回去之后,二老看着他们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的神态,徐母问:“怎么样,有看中的了?”
“对。”徐念倒了两杯热水,递给盐千容一杯。
“在什么地方啊?”徐父接着问。
“开发区。”徐念回答。
“嗯,那边便宜点,环境也好。”徐母赞同道, 说完本打算问问他们多少钱,又觉得这样问不太好,于是换了个问法:“钱够不?不够我们这还有,别买了房子结果日子变得太拮据了!”
“放心吧,买房只是第一步,我们还有其他打算呢。”徐念说。
“啥打算?”徐父总觉得他不靠谱。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徐念买了个关子。
徐父白了他一眼, 转向盐千容:“小盐, 你可得看着他点, 别让他胡来!”
“放心吧叔叔。”盐千容笑着说。
“嗯。”徐父点头之后,徐母又问:“看好了,打算什么时候买啊?”
“为啥要等?”徐念笑道:“已经买了。”
“啥?”二老震惊、面面相觑,反应了好半晌,徐母才出声确认道:“直接就买了?”
看着他们这样子,徐念忍不住说:“你们的反应跟售楼处那销售差不多。”
徐母也撇了他一眼,认真道:“说正经的呢?看完直接就买了?”
“对啊,看好还不买,犹豫啥?”徐念澹定地喝了口水:“等你墨迹两天,说不定别人抢先了。”
听他这么说,二老一时不知道该回啥,毕竟在他们看来,买房可是大事儿,几乎仅次于结婚了,应该反复考察、仔细斟酌才行,耗时一年半载都在情理之中, 哪有他们这样,看了几天就直接买了?!
见他们还纠结,徐念也知道他们在想啥,说道:“放心,实地考察之前,我都发给我哥让他看过了,他说靠谱我们才去的。”
听到这话,二老放心了一些,毕竟他哥徐泓做生意这么多年,而且似乎就和不动产也有关,反正他说靠谱那应该就没问题。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两人的神速和果断,二老一时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和接受。
这时,盐千容开口道:“别担心了,叔叔阿姨,等明天办完手续、拿了钥匙,咱们一块去暖暖房吧?”
得到这个邀请,二老眉间郁结的忧思散去不少:“行、好、好…”纷纷应声的同时心中也逐渐释然:这么聪明懂事的闺女,办事儿怎么可能不靠谱呢?
“嗯,顺便把我哥也叫上,他帮了不少忙呢。”徐念补充道。
徐母想了想, 提醒他说:“你哥要去的话,你叔他们一家子肯定都得去。”
“去呗,那有啥。”徐念随口道。
徐母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多人的话,方便吗?”
盯了她片刻,徐念明白了:“怎么?怕盛不下?”
见他这反应,徐母有些摸不准了。
她确实是怕他们买的地方小、到时候尴尬。可现在看他这样子,一时感觉云里雾里,转头瞅瞅他爹,也没好到哪去。
另一边,徐念则看向盐千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第二天,两人倒是没起太早,毕竟太早了人都没上班。
出门之后,先掏出昨天收的小姐姐的名片、给她打电话,随后在他们的协助下办完手续、拿了证、交了税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套办下来,一天又过去了。
傍晚,两人从售楼中心出来,拿着手里一堆资料、证件,以及最关键的那样东西——钥匙,看起来都特别开心,尤其是徐念,笑得合不拢嘴!
走着走着,他忽然问道:“要不咱们今晚别回去了,师父,就住在这吧?”
“那怎么行?”盐千容说:“昨天都跟叔叔阿姨说好了一起来的。”
“嗯…”徐念沉吟一声:“那好吧。”
接着,盐千容翘起嘴角,问他:“跟师父住到一起之后,徒弟想做什么?”
徐念眨了眨眼:“什么做什么?”他说:“咱们第一次见面,徒弟就把你领回家了,师父。”
“嗯,这么说也对。”盐千容点点头。现在无非就是从租房变成他们自己的房子了而已。
“嘿嘿…”徐念紧跟着笑起来:“现在看来,当初把师父领回家,应该是徒弟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了!”
盐千容也抿嘴笑着,促狭地看着他:“老实交代,那时候徒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嘴上说着讨厌师父,实际上心里看师父漂亮,所以才带回去的?”
徐念认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那时候,脑子和心里都不喜欢师父。”
“真的?”盐千容神色狐疑。
“但生理上那就不好说了!”徐念一本正经:“你知道的,有时候人的生理反应是不会产生意识、且不受控的!”
盐千容愣了一下,脸色唰的一下透红,伸手拧了他一把:“色胚!实锤了你!”
“哈?”徐念吃痛、边躲边纳闷儿:“我说的是膝跳反应、闭眼反应这种,这很色吗?”
盐千容再度一怔,随后几次张口才出声道:“当、当然了,第一次见面就带女孩子回家,还是无意识的那种,不止色,还很猥琐!”
徐念挑眉、凑近她:“那你不也跟着徒弟回去了?”
“为师那是……蹭个免费的住处!”盐千容移开视线道。
徐念看着她略显局促的样子,心中窃喜的同时也稍微有点不解。
这不像是她正常该有的反应。
想着想着,他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奥……难道刚刚你理解的生理反应是……”
“闭嘴!”盐千容气血一提、陡然喝止,转向徐念的小脸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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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徐念也老实了,脑袋一阵发热,目视前方紧紧闭住嘴巴,心里七零八落乱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盐千容忽然低声唤道:“徒弟?”
徐念回过神:“呃、嗯。”
盐千容低着头,双手背在背后纠结缠绕:“你老实交代,你对师父,有过……有过那个反应吗?”
徐念抬头望天、抓着后脑勺:“暂、暂时没有…”
“嗯。”盐千容小声说:“不许有!”
徐念点点头,刚想答应,却很快反应过来:“嗯?”
盐千容瞥了他一眼:“嗯什么,不许就是不许!”
徐念无奈:“哪有这样的,那是人能控制的吗?更何况……”
“何况什么?”盐千容瞪着他说:“师父同意前,敢有就打死你!”
奥,同意前啊……
徐念想着想着笑起来。
虽然依旧不讲道理,但这不还跟“看我心情”一样吗?
另一边,看着他一脸奸笑,盐千容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都别想,你要敢乱来,师父决不轻饶你!”
看着她明显色厉内荏的样子,徐念心中一动,牵起她的手轻声道:“徒弟什么也没想,只想跟师父在一起!”
望着他眼睛里清澈的光,盐千容心底一暖、嘴角上扬:“噷,谅你也不敢!”
他说的没错,自己还没做到那一步,他怎么会想呢?
117.你这是送给我的吗?!
对于参观新房,徐父徐母还是挺忐忑的,毕竟当初老伴儿告诉自己主要是人盐姑娘出钱的时候,徐父就特别不好意思,老两口在这事儿上不迂腐,只是觉得有点惭愧,但人家小两口你情我愿的, 他们也不好说啥。
一大早,二老穿戴整洁、颇有点仪式感,电话得知徐叔一家子已经开车过去了,也就没再挤公交,四个人打了个车。
从市西南到东南,差不多40来分钟,他们到的时候,徐叔也是一家4口,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两拨人一碰面,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徐父疑惑:“诶?小赵呢?”
他说的自然是徐泓原来的女朋友赵雪琪。
大周末的,总不至于有事儿吧。
结果徐叔叹了口气看向徐泓,后者耸耸肩道:“处不下去了,刚分。”
“啊?”徐父徐母震惊。
徐念和盐千容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慨然。
见他们不理解,徐泓解释道:“她那脾气我是受不了了,谁爱受谁受去吧,公司那份分红都给她了,两不相欠、好聚好散。”
几人不约而同轻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叔见气氛不对,紧跟着开口道:“行了,不提她了,今儿是来办好事的, 乔迁新居那可是大喜事啊!”徐叔笑着看向徐念:“走吧贤侄, 我们还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来着?”说着提了提手里精致的大纸袋。
“还是你们两口子有时间,我们这两天忙,就给包了个红包!”徐母说完, 直接把红包给到盐千容。
彩头加心意,没有拒绝的道理,盐千容双手接下,笑着说:“谢谢叔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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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不用谢。”徐母脸上像开花一样。
这边完事儿,徐念看向另一边:“叔,你们那是啥呀?”
“急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徐叔卖了个关子。
“行,那咱就走吧。”徐念带头。
“你们先去,我把车停好。”徐泓说着就要拉开车门。
“直接开进去呗。”徐念看向他:“我们那房子带车位的,还是两个来着。”
“啊?带车位就算了,为啥还是俩?”徐叔不解。
徐念也卖了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徐叔无语。
“咱那车位是多少来着?”徐念当时匆匆看了一眼给忘了。
盐千容想了想说:“7A28和7A29。”
徐念又看向徐泓:“走吧开进去吧,我去跟门卫说一声。”
“那行。”徐泓开门上车。
虽说他去地下停车相当于绕了一圈,但总归是开着车进去的,所以最后跟徐念他们恰好赶了一班电梯。
而从小区门口进来的这一路上,四位老人对这里面的环境是赞不绝口,无论是绿化还是景致都不错、还有一片人工湖,这么大一片社区只有7栋楼,楼距和空间感自然也不必说,
不过其实, 对于见识过白亦家别墅区的师徒俩来说, 这才哪跟哪……
当然,他们也不求那个。
最终,8个人站在房门前,都多少有点小激动,尤其是大人们谈话时插不上嘴所以一直没啥存在感的徐瓒小朋友,此刻被徐泓老实按着、防止他捣乱。
徐念和盐千容站在最前面,相视一笑,徐念掏钥匙开门。
“哇~”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探头探脑的徐瓒顿时发出一声惊叹。
徐泓和四位长辈也差不多,惊憾的神色溢于言表。
“好家伙……”徐叔一个好家伙之后就找不到词了。
“真漂亮!”徐姨也只能如此评价。
“好大啊!”徐瓒一直被徐泓按着,眼睛发光却没法撒欢。
徐父徐母只想说同上,尤其是徐瓒的发言,他们原本还担心人多盛不下来着,这回……瞧这宽敞的走廊,瞅那开阔的客厅……
“居然还有二楼?”徐叔震惊的声音再次传来。
啥?二楼?
徐父徐母心思被打断,纷纷走过去看,真的看到那漂亮的楼梯时,不由得神色古怪起来:臭小子幼,咱儿媳家那到底是多大的产业啊??
至于两位主人,开门的时候站在最前面,进门的时候自然要落在最后。徐念顺手带上门,对于他们的反应甚是满意。
虽说眼前的成果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可要是没有那六年对游戏的热爱与坚持,他又凭什么遇得上师父,即便遇到了,又凭什么护得住?
所以,自是有几分得意的心绪在的。
从玄关经过厨卫,再经过餐厅到客厅,几人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站了一排,远处是津州湾南段辽阔的海岸线,景色颇有几分壮美。
“不愧是名师作品,到处都设计得恰到好处,兼顾美观和实用性。”看了一圈,徐泓给了一个稍显老油条的评价。
他毕竟做生意多年,自己也有房子。
不过听他这意思:“你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这买房?”徐叔问。
“前些天徐念发给我一堆楼盘资料,让我给他把把关。”徐泓解释:“我那时候还以为只是做个参考,谁想到他转头就下手了。”
“可以的,你小子够果断!”徐叔对徐念竖了个大拇指。
徐念笑了笑,转身继续带路:“走吧,楼上看看。”
楼梯在客房旁边,一行人拾阶而上,此时徐叔才想起徐念刚刚卖的那个关子,开口道:“怪不得两个车位,搞了半天是跃层!”
“跃层优缺点都很明显。”徐泓接茬道:“空间布局上的趣味性很吸引人,但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大平层,就是不愿意天天爬上爬下的。”
徐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是因为他没爬过堂里的山路!
来到楼上,众人的惊叹之声与一楼如出一辙,参观到书房时,徐叔终于也展示出了他方才卖的关子:
“本来说跟我们那些老朋友一样,送些花花草草啥的,后来他姨嫌那个不上心,我就记得我哥跟我说过,盐姑娘喜欢读书,想到了那天在十里胡同看到的这套文房百宝。”他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件挺大的礼盒:“笔墨纸砚、镇纸书签,还有好多其他东西,都是纯手工货,跟你们这书房正好相配。”
徐念把礼盒接过转给盐千容,后者再次笑着说:“谢谢叔叔阿姨。”
等她说完,徐念幽幽道:“哎,我算看出来了,你们都喜欢我师父,不喜欢我…”
四位长辈颇有些想笑,徐泓却在这时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牛皮纸包着、看起来像书本:“不怕,哥这有送给你的。”
“看看,还得是我哥!”徐念咧嘴一笑,接过那样东西、打开一看:
《上门女婿的自我修养》
坑爹啊!!
徐念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送给我的吗?!”
这下,大伙儿彻底笑成一团……
118.只是因为少了个人
徐念他俩的情况,二老虽然知道的也有限,但徐父还是多少跟徐叔他们透露过一些,女方父母已逝,所以,哪来的上门女婿一说,不过是调侃而已。
除此以外, 除了羡慕真的没别的了,尤其是在原来自家儿媳那么让人难受的情况下,就更羡慕了。
乔迁新居和暖房这码事儿,怎么都该吃顿饭的,于是参观完之后特意来厨房看了看,灶具炊具、烹饪器具、餐具洁具一应俱全,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么大个冰箱,里面啥都没有!
最后商量一番, 徐念和徐泓兄弟俩去买菜, 超市不远,就在小区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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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盐姑娘的?”走在小路上,徐泓忍不住问。
稍微想了想,徐念回答:“打游戏认识的呗。”
“她追的你吧?”徐泓继续问。
“嘿嘿…”徐念笑着点点头。
徐泓叹了口气:“哎,缘分这事儿真的是说不清。我跟雪琪是大学同学,虽然是我追的她,但追到手之后,她是真的好,对我那叫一个无微不至、也是挺舍得给我花钱,可后来……”说到这,他又叹一声:“兴许是某个结解不开了,也兴许是烦了、腻了吧……”
徐念的感情经历相当单一且纯粹, 所以无法理解他的感受,更不可能去帮他剖析原因,只能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儿,徐泓又说:“给你讲这些是想给你提个醒。”他娓娓道:“最开始的美好不一定能持续到最后, 人心是善变的,记得留意身边人哪怕一丁点的变化,有问题就及时解决,别绷着面子冷战,否则就会像俄罗斯方块一样,迟早有崩盘的一天。”
这是过来人的箴言,徐念没有反驳的道理,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好着呢。”
他们师徒俩的情况终究跟常人不同,都敢跟阎王抢人,还有什么问题算是问题?
更何况,他哪舍得跟师父生气、冷战这些,明明爱着护着还来不及,但凡有意见分歧,那肯定也是听师父的,反正师父比他聪明、也一定是为了他好。
而且他相信,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
到了超市,徐念掏出老妈给他们列的单子,照着上面开始采买,最后两人分别提着两大包柴米油盐酱醋茶回到家里。
把所有东西分类规整之后, 徐母、徐姨两位大厨同时上阵,徐念帮忙打下手,剩下的人趁人多开始把整个屋子打扫打扫。
当然,为了不破坏两位主人还未探索的新鲜感,众人只做做扫地拖地、擦桌子擦楼梯这些基础工作,都是过来人,可以说考虑得相当周到了。
再加上这几套房子都是年初装修好的,到现在也没够一个季度,压根没多少灰尘,所以打扫的一波比做饭的一波速度快。
最后徐泓继续按着徐瓒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看大电视;两位老父亲站在落地窗前看景;盐千容在餐厅琢磨了一下,发现餐桌是折叠的,原本是方形,展开之后就变成了大圆桌,去旁边储物间一看,果然还有好几张椅子,数够人数拿出来摆好,一个大家庭的氛围感直接拉满,甚至比过年那次更像过年!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是因为比当初少了个人。
其乐融融地吃完一顿丰盛又热闹的午饭,徐母和徐姨继续收拾残局,盐千容本想帮忙来着,被俩人合力按住了。
等到一切都整理妥当,几位是家人也是客人的暖房任务就算宣告完成,剩下的就是人家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了。
跟来的时候一样,徐泓下去开车,徐念和盐千容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
结果没想到,徐瓒到这时候还耍赖不想走:“要不你们回去吧,我在这住一晚,反正二哥他们这房间多。”
徐泓一把就给他薅上了车:“小小年纪就想发光发热,回去就把你挂房顶上,以后晚上都不用开灯了!”
几人再次笑作一团。
目送他们车子离去,徐念和盐千容继续把二老送到公交站。
“话说徐老师,你看我叔人家多潇洒,要不你也去考个驾照,我们给你买个车?”徐念视线从车尾灯转向徐父,边走边说。
“哼,我要想开还用你买?”徐父闷声道:“我是人民教师!”
“不是,谁规定老师就不能开车了?”徐念震惊。
“我没说老师不能开车。”徐父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不想去给别人当学生骂!”
“噗…”听到这个理由,徐念没憋住笑了出来。
他还不如直说当老师要清高呢!
“那你呢,妈?”徐念转问徐母。
“我?我可学不会。”徐母跟盐千容走在一块,握着她的手一拍一拍的,说话的时候看向她笑了笑,看起来就跟亲母女一样亲昵。
“其实挺简单的,可以试一试。”盐千容接茬道。
徐母忙摆手:“唉算了算了,我跟他爹平时也不出个远门,学那干啥。”
盐千容柔柔笑着:“那行,以后你们要有用车的地方就直接跟我们说,我们去接你们。”
“啊?”听到这句话,二老没太明白。
徐念解释道:“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们这两天是打算买辆车。”
得到确定,二老有些紧张:“你们刚买了房,再买车,没问题吗?”徐父忍不住问。
“就是,闺女,房子都是你掏的钱,要不这车我们给你们买吧?”徐母接着道。
“不用,放心吧。”盐千容另一只手反握住徐母:“我们没问题的。”
她都这么说了,二老也只好暂且压下心里的担忧。
“对了,说到这,等五一的时候咱们一起开车出去玩儿好不好?”盐千容忽然提议道。
他们俩虽然是自由人,但徐父徐母都还没退休呢,今天是正好赶了个周末,所以要一起出行,五一确实是个好时候,唯一的问题是人多,如果真要去的话得规划好行程才行。
“这是个好事儿啊!”徐父表情兴奋。
“你确定?”徐母看向他:“出去好几天你受得了?”
“啧…”徐父皱眉:“也是。”
盐千容这时候说:“不会,就开车在附近找个地方玩儿一遭而已,早上去晚上回来。”
“嘿,那行。”徐父又支棱起来了:“可以再把书垣他们叫上,一家人两辆车,正好。”
徐母也连连点头,神色难掩激动,握着盐千容的手说:“闺女,自从你来了之后啊,这个家就越来越像个家了,我们能有你啊,真是我们一家子的福气!”
“阿姨别这么说。”盐千容看着他们、柔声道:“我的情况你们多少也知道,所以能遇到你们,也是我的福气啊!”
听到这番话,二老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这准儿媳就跟天上掉下来似的,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所以臭小子啊,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准字给咱去掉啊?
119.就两样!
目送二老上了公交,师徒俩再次回归二人世界。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逐渐阴沉下来,一副又要下雨的样子。
清明时节雨纷纷。
不知为何想起这句诗,徐念紧跟着心底一惊。
清明啊!
他们家这边,每年都是徐父徐叔兄弟俩去献个花就行,可……他看向身边的盐千容, 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师父,对不起…”
盐千容转过来看着他,一脸不解:“怎么了?”
“徒弟好像忘了一件事…”徐念说。
“什么事啊?”盐千容笑着问。
“前些天清明节,是不是忘了咱爹娘……”徐念低声道。
盐千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笑骂一声:“臭不要脸,谁是你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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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经的呢!”徐念一皱眉头道。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盐千容举起一直被他揉揉捏捏的左手,瞪着他说。
徐念嘿嘿一笑:“现在不赶紧摸一摸, 一会儿师父要是生气了,不就摸不到了?!”
盐千容看着他贼兮兮的样子,撇了他一眼但没有抽回手:“祖屋日日有人点烛上香,非有心事相诉,不必祭礼。”
徐念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也一直没提过。
回到他们的新家,两人站在门口,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
“现在要做什么?”徐念看向盐千容问。
“徒弟想做什么?”盐千容反问。
“都可以啊。”徐念不假思索跟数宝一样:“牵手、亲亲、抱抱、按腿、泡jio……都行啊!”
盐千容一脸古怪的表情:“总之就是吃师父豆腐、占师父便宜是吧?”
“这怎么能叫吃豆腐占便宜呢,咱们都同居了啊!”徐念争辩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第一次见面就同居了,所以同居能代表什么?”盐千容斜睨着他。
“好吧那徒弟换个说法。”徐念想了想接着道:“咱们都快成亲了!”
“呸,谁要跟你成亲。”盐千容嗔斥一声,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好看。
徐念贴近她,故意眯起眼睛、恶狠狠道:“哼,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徒弟会让你一口答应嫁给我!”
盐千容挑起眉梢:“哦?听起来像是有预谋了?”
徐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娶师父毫无疑问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事,应该也是师父这辈子最大的事, 这么大的事, 每一步自然都要好好筹备, 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身边,盐千容撩了撩长发:“这可是你说的,为师要是等不到那一天,就把臭徒弟绑回堂里,当压寨夫人!”
听到她这么说,徐念眨了眨眼睛,忽然道:“要不咱们直接跳到这一步吧师父?”
盐千容闻言一愣,双手同时出动向他发起进攻:“越来越臭不要脸了你!”
徐念一边躲一边还嘴贱:“早就说了,能跟师父贴贴还要什么脸啊?!”
“过来!地方大了是让你逃跑的是吧……”
事实证明,徐念那一堆数宝都是想的美,还有好多正经事儿没做呢。
首先得把手镯里那一堆从琛州搬过来的东西安置好。
电脑和其它一些设备、椅子什么的,还放在次卧;之前特意买的烤箱,由于厨房里已经有一体式的,所以改天可以给二老送去;剩下的小物件比如洗漱用品、零散摆件什么的,该放哪放哪就行了;最后的问题是衣服。
盐千容有好些衣服其实是一直放在手镯里的,反季或者确定暂时不会穿的衣服才放家里,而放家里那肯定是放主卧;至于徐念的,他原本是想放次卧的,结果收拾好次卧一堆东西过去一看,盐千容已经在主卧衣帽间专门划出一片区域放他的衣服。
这……
“难道徒弟也要睡这里吗?”徐念兴奋地问。
“美的你!”盐千容白了他一眼:“以后不出门就穿睡衣、居家服什么的, 出门的话,师父给你安排穿搭,避免你那不忍直视的审美!”
“有那么惨吗?”徐念难以置信。
“是的!”盐千容毫不留情地说:“以前没机会,现在正合适,你就当这是女朋友的义务吧!”
“那女朋友的义务是不是有不应该让男朋友独守空房这一条?”徐念试探问。
“没有!”盐千容义正辞严。
徐念丧气,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要不徒弟来你屋打地铺吧,师父?”
如今次卧地方大了、床也大了,可他觉得还不如酒店标间那普普通通的单人床,甚至不如一张地铺!
然鹅,盐千容还是拒绝:“不行,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为师虐待你呢!”
徐念彻底没精打采了。
看他这样子,盐千容笑着说:“徒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深闺怨妇?”
徐念不理会,决定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别走啊。”盐千容开口叫住他。
徐念驻足回身,表情郁闷。
盐千容笑着说:“收拾了一下午,徒弟想吃什么,师父给你做!”
徐念眼睛一亮,但最后还是说:“不用了,你不也一样,还是我来吧。”
盐千容沉吟一声道:“休憩区那边的投影不错,吃完饭师父陪你看电影怎么样?”
听到这个提议,徐念脸上恢复了一点喜色。
紧接着就见盐千容微微低头,挽了挽垂落的发丝、喃喃道:“看电影的时候,你下午进门时说的那些,许你……许你挑一样…”
徐念脸色更加惊喜,嘴上却还不满足:“就一样啊?”
盐千容抿了抿唇瓣:“那……那就两样…”
徐念心里乐开花,但还想试试更多:“就两样啊?”
“就两样!”这回,盐千容背着手、低头看着自己穿着拖鞋的脚丫,哝哝道:“不要就算了!”
“我这就去做饭!”徐念整个人立刻容光焕发,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回头笑嘻嘻地说:“顺便想想要看什么电影!”
望着他雀跃的背影,盐千容面色微微泛红的同时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如果臭徒弟知道她其实已经……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嗯,这种事才不能让他知道!
就是要偷偷的才有意思!
120.新技能比试
厨房。
徐念忙活到一半,收拾完最后一点杂七杂八东西的盐千容也来帮忙,饭后,俩人一起洗碗。
洗的差不多的时候,徐念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师父,住在这边,没有部下、没有侍女, 会不会不习惯?”
之前都没怎么意识到。
举个例子,白亦那样的条件在这边差不多就是巅峰了,可跟原来的盐千容一比那必然是小巫见大巫。
八脉之一的千金,不用想都知道,从小那肯定是养尊处优、万人追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足不染朽叶尘……即便盐千容跟普通人家的大小姐不一样,这些东西多少还是避免不了的。
前几年是回不去堂里, 现在能回去了,徐念总觉得是个人应该都会怀念那样的日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听到这个问题,盐千容灿然一笑,给了他一句很简单的回答:
“师父有徒弟就够了!”
哎呀~徐念一听这话,笑得跟偷吃了蜜的熊仔一样…
结果不成想,她还有下一句:
“毕竟徒弟可比什么部下、侍女好使多了!”
徐念:(?_?#)
脸上刚浮起的笑立刻僵住,他擦了擦手,掏出小本本默默记账!
盐千容在旁边掩嘴笑个不停。
虽说原本计划的是吃完饭看电影,但很多时候计划就是赶不上变化。
关于装修这事儿。
自己装修的好处就是随心所欲;不自己装修的好处就是省时省力、不用担心出错,当然,前提是找的人靠谱。
当然最重要的是,能时不时发现一些小惊喜,这是自己装修绝对没有的。
比如现在, 两人偶然发现餐厅外侧区域有个类似吧台的地方,上面竟然有咖啡机、冰沙机等好几台有趣的设备。
而说到咖啡, 盐千容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她目前只喝过瓶装的那种, 现磨的还没喝过。
徐念肯定是喝过,上大学的时候没少去,但毕竟没上手做过,所以机器有了,却不会使……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盐千容提议道。
于是徐念上小破站搜了一条教程来看。
“豆子、豆子…”边看边学,先找豆子:“啊,有了。”很快在吊柜里面发现了豆子,但却又懵逼了。
“这么多?”一排好几种包装的咖啡豆,他哪里认识。
“先随便挑一种吧,以后再慢慢区分。”盐千容提议。
“嗯,行。”反正他感觉自己也喝不出区别来。
紧接着就是:“磨豆机、磨豆机…”跟着视频教程找到几台机器当中的磨豆机,虽然视频里的机器跟他们眼前的机器不一样,但总归大同小异。
找到之后,根据教程里换算的量,倒入两人份的豆子,调了调设置、按下启动,很快,细腻的咖啡粉簌簌落入机子下方的容器中。
接下来,视频里出现了分支情况:是要煮美式, 还是萃意式。前者煮出来就能喝, 后者出品时为浓缩咖啡, 也可以直接喝,但超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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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做花式基本都是后者:浓缩加水,就又变成了美式;加牛奶就是拿铁;再加点巧克力酱就变成了摩卡;如果会打奶泡,半杯牛奶半杯奶泡就是着名的卡布奇诺!
俩人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做两杯摩卡,毕竟太苦的不要,奶泡还不会打,巧克力就成了首选,反正材料都有。
于是按照视频第二个分支预热机器,然后取下两只手柄、填粉压实,设定好压力和时间,最后同时按下两个启动按钮,机器“嗡嗡嗡”的声音响起,浓浓的咖啡缓缓流出,伴随着满满的香气。
“这个味道很提神。”盐千容笑着说:“跟瓶装的果然不一样。”
“那当然。”徐念应道:“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信仰现磨呢?”
即便他们不是信众,但总归新鲜的就是不一样,这点得承认。
浓缩出炉,最后便是加热牛奶。
花式咖啡搭配的多为全脂奶,且最好是冷藏的,更易起泡、相对也更持久,即便不会打厚厚的奶泡,用蒸汽喷嘴加热后的牛奶依然会变成更加浓厚香醇的蒸汽牛奶,这也是花式咖啡好喝的重要原因之一。
把视频暂停,徐念正准备上手,不料身边盐千容这时开口道:“徒弟,来比试一场吧?”
“哦?”徐念闻言来了兴致,看向她问:“比什么?”
盐千容面色狡黠:“教程咱们都看过了,来比谁打得蒸汽牛奶更好,怎么样?”
听到这个内容,徐念心底暗暗发笑。
虽说以前去了那么多次店里没偷学到啥手艺,但没吃过猪肉,总归没少看猪跑,像打奶泡这道工序,每次等打包的时候基本都能见到,印象中还问过那么一两句。
不管怎么说,那还能比就看了一眼视频的差?
当然,鉴于以往他的全败战绩,这回还是谨慎了点,首先说到:“这次先定好赌注!”
“可以啊。”盐千容莞尔道:“说说看。”
徐念闷声一笑:“徒弟要是赢了,今晚搬去师父屋里睡!”
盐千容神色一滞!
徐念赶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补充道:“保证只是睡觉,什么也不做!”
盐千容眼神飘忽、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但最终还是看向他、微微仰头道:“好啊,那徒弟要是输了呢?”
输了……徐念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最后试探问:“要不师父搬徒弟屋里睡?”
“去你的!要点脸你!”盐千容撞了他一下:“赶紧先来比试,惩罚一会儿再想,不然咖啡都凉了。”
“行,那就来吧!”
说完摩拳擦掌,同师父一起拿起奶缸,一左一右调好蒸汽喷嘴插入牛奶中,拧动旋钮,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蒸汽牛奶制作ing。
蒸汽牛奶最适宜的温度在67度左右,有经验的咖啡师单凭手摸就能八九不离十,基本也就是刚刚觉得烫手烫到摸不住的那个程度。
这一点视频里有提到,所以两人都没找温度计,全凭感觉,盐千容最先结束,徐念紧跟着也关闭蒸汽。
结果他刚放下自己奶缸,视线飘向旁边盐千容那一杯,顿时瞪大眼睛,然后再看看自己的……
一个细腻均匀、一个粗陋不堪!
“假的吧?”徐念一边说还一边学着视频教程里那样在吧台上墩了墩,结果大气泡的确消下去不少,但看起来依然没有盐千容那一杯卖相好。
“要让牛奶转起来哦!”盐千容笑着提醒他。
徐念一张脸皱成苦瓜。
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这是初学者能做到的吗?
而到这一步,盐千容还不放过他,从柜子里拿出温度插针一量,一杯65度,一杯75度!
“输的好惨好惨呀,徒弟!”盐千容忍着笑看向他。
徐念同学挫败的神色一如既往。
但很快,想起前两次的“惩罚”,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总觉得输掉……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表面上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所以闷闷地问道:“说吧,惩罚是什么?”
可盐千容盈盈目光转过来,貌似一下就看破了他的小心思:“徒弟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徐念整个人一顿,低头摸着鼻子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盐千容抿嘴一笑,把打好的牛奶倒进盛有浓缩的杯子里,然后在柜子里找到巧克力酱,打开挤了好几圈,最后拿出一柄小勺一边搅拌一边说:“不急,师父慢慢想,现在,先陪师父看电影!”
121.一步之遥
遇见咖啡机的意外是有趣的。
但总有些意外是糟心的。
晚上8点多,拉上窗帘、关了灯,打开投影,师徒俩经过商量,打算看《机器人总动员》,看瓦力和艾娃的爱情。
结果电影刚开始,徐念正考虑饭前师父答应的两样福利, 好死不死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钱塘。
他来消息,那肯定是有事儿,徐念只好郁闷地点开。
“据说有人打着往生堂新一代弟子的名头在外面闹事,你们不管管?”
徐念一挑眉,打字回复:“啥玩意儿?”
钱塘的信息很快又到:“有人声称自己是往生堂新一代弟子,有律级继承者之姿,说背后有你和盐堂主撑腰, 带着人在灵域里耀武扬威。”
看到这条消息,徐念和盐千容互相看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纳闷儿。
“这跟我们可没关系!”徐念赶忙解释。
钱塘:“我知道跟你们没关系,就问你们要不要管管?不管的话,往生堂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名声又快让他们给搞臭了。”
徐念挠头:“那些货现在在线?”
钱塘:“在的。”
徐念:“那一会儿我们上去看看。”发完又觉得哪有问题:“怎么公会里没人跟我们说呢?反倒是你们那儿、还管这个?”
钱塘:“你们公会,我估摸着是考虑到往生堂好不容易有几个正经玩家,不想就这么给弄没了;至于我们,这种事我们部门不会管的,只是我个人给你提个醒而已。”
笔趣阁
徐念没好气地打字:“这算什么正经玩家,我公会尚且不要这样的人,何况堂里。”
钱塘:“你们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自从你们在纸烟城正面对刚四律之后,往生堂的名声就开始回暖,系统层面的世界声望和npc好感度自然也就上升;之前你们再把疯叉一杀, 随着他说的话逐渐公开,情况就彻底好起来了。不少人都说, 当年是误会了盐堂主、误会了往生堂, 还说要赶紧抓住神之厌问个清楚。”
对于这种情况,徐念他们是有一定预见性的,可此刻切实看到这条消息,他还是感觉心里堵得慌:“他妈的,现在知道是误会了,我要他们给我师父道歉!”
这条消息发出去,身边盐千容忽然握住他手腕。
徐念转头看向她,看到她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正当他准备说什么,手机恰又震了震,只好抿了抿嘴,看向屏幕:
“找谁呢?当年可是悠悠众口。”钱塘这般说:“如果你要找叶朔和雷钟,神之厌毕竟还没抓到,没有实锤的证据,他们或许会低头,但并不一定会认账。
“所以,现在其实也一样,不过是风向变了、许多人因此改口了而已。”
看到这段话,徐念脸色深沉、愤愤难平,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颤。
还不等他回复,钱塘的消息又来了:“不管怎么说, 往生堂情况好起来终究是好事, 我听简笙说了你们退休的打算,这段时间你们应该都没留意,玩家也好土着也罢,选择命系的人越来越多,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复杂,你们确定这休你们还退得了?”
见他这么说,徐念表情变得古怪,把视线转向师父。
盐千容深吸口气道:“先去看看情况吧。”
于是徐念发消息:“我们先上去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少顷,钱塘又发来一长条:“其实今天找你除了这事儿,还有就是想告诉你,未央的威胁不用再像之前那么担心了,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些目标人物和地点,在特定人员和物品流通上增强了专项布控,抓到他们已经是迟早的事,在此期间他们但凡有动作,一定会撞在我们枪口上。”
徐念神色陡然恢复些悦然,卡卡卡打字道:“动作挺快啊。”
“在境内造反,犯大忌讳了我说。”钱塘如此回复。
徐念咧嘴一笑,赶忙把手机凑近给师父看。
盐千容按住他的手,无奈地说:“师父看到了。”说完转而又道:“即便如此,该好好修炼还是要好好修炼,能不离开师父视线就不离开师父视线,听到没?”
徐念嘿嘿一笑:“那晚上睡觉算不算离开师父视线?”
盐千容哭笑不得:“就算你跟师父睡一块师父也看不见你啊…”
徐念理直气壮:“看不到可以摸到啊!”
盐千容一愣,紧跟着耳朵一红、抡圆拳头瞪着他说:“色徒弟!你要摸哪啊你?!”
徐念急忙抱头:“误会误会,不是那个意思…”
“信你有鬼!”盐千容作势要锤。
徐念又说:“等一下等一下,来消息了!”
盐千容闷哼一声收回视线,拿起手边的咖啡自顾自喝着。
徐念憋着笑瞧了瞧她,随后看向手机,还是钱塘的消息:“告诉你这些是想跟你说,跟盐姑娘商量商量,退休的事儿能不能缓一缓?
“五更还有四个,灵域还没太平,前段时间惊蛰谷谷主卢静宜在不颠山南部撞见了五更之三[荒早祈祸],要不是神机阁阁主上方明桥及时赶到,八律真就只剩七个了!”
有这种事?
想着,他凑近盐千容、示意她看手机:“师父。”
盐千容原本没想理他,结果看到他一脸正色,便没有多说,稍稍歪头看完了钱塘发来的信息。
看完之后,沉思片刻,开口道:“先解决了今天的事情再说吧。”
徐念点头,打字回复:“看情况吧,本来也没有要完全撒手不管。”
钱塘:“嗯,其实抛开那些不说,命系总要有继承人不是?你们总不能看着往生堂后继无人吧?”
这条消息读完,徐念顿时挑起眉毛,打字道:“命系正经继承人当然是我们的宝贝闺女啊!”
“呸,臭不要脸!”
消息一发,笑骂声随即入耳,徐念扭头看去,看到盐千容嗔视的目光。
徐念心中一动,靠近她、小声说:“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娇羞的样子炒鸡可爱!”
听到这个形容,盐千容眨了眨眼睛,很快目露寒光、盯得徐念嵴背发凉:“是吗?徒弟不是喜欢害羞盐吗?今天为师就让你喜欢个够!”
话落,一把拧住他胳膊把他摁在沙发上。
“诶、不是…”徐念哪里反抗得了,只能争辩:“这…这哪是害羞盐啊,这分明是暴躁盐啊…”
“哦?”盐千容一边摁着他,一边拿起抱枕锤他狗头:“徒弟总结了那么久,难道没有发现这两者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吗?”
“奥!”徐念一边挨捶一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挨揍!
悟了之后却欲哭无泪:这种分寸谁把握得住啊??
这不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吗?
122.什么二五仔
宝贝闺女?
好有道理……
钱塘竟无言以对。
不过反正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看情况效果应该也还可以,最后发了个回见也就告一段落了。
师徒俩这边,电影肯定是看不成了,竟然有人打着他们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惹是生非,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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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经过一番认真的摆事实(求)讲道理(饶),徐念同学终于挣脱了女魔头的桎梏, 关掉投影、走向次卧,与此同时给简笙发了条消息:“听说有人假冒我们的名号在游戏里兴风作浪?”
简笙的回复很快就来:“啊?不是教训过一次了吗?又闹腾了?”
原来他们已经处理过了!
如此想着,徐念继续打字:“刚才钱塘找我了,说这事儿来着。”
简笙:“几个非主流愣头青,本来觉得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所以就没跟你说, 现在居然连大理寺都惊动了?”
徐念:“他倒也不是单单为了说这事儿,他还说未央已经不足为惧了, 以此试图劝说我们不要退休!”
简笙:“这个他之前跟我讲过,也是那次我把你和盐姑娘的想法跟他说了说,看来他是上心了。”
徐念:“可我听起来总觉得像老板挽留优秀员工。”
简笙:“得了吧,这老板这么委婉的话术都用上了,就差跪下来求你了,哪有这么惨的老板。”
徐念:“哈哈,其实没什么必要,我说了,又不是完全不管了,有事儿还会上的。”
简笙:“这不是就来事儿了?我给你问问那几个倒霉孩子又搁哪闹腾呢。”
徐念:“妥。”
放下手机、一如既往坐在椅子上,拿起头环的同时视线飘向躺在床上的盐千容。
还是那件宽大的T恤,往下看是白花花的大长腿,往上看是自然勾勒的峰峦,到处都是美景…
“还看!”盐千容嗔道。
徐念嘿嘿笑了笑:“师父, 要不你透露一下,怎么才能触发害羞盐又不过渡到暴躁盐呢?”
笨徒弟!
盐千容忍着笑意,瞪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教你怎么吃为师豆腐、占为师便宜是吧?”
眼看又绕回这个问题,徐念不由挠头。
瞅着他烦恼的样子,盐千容眼波流转, 哝哝道:“这种事为师怎么知道!有本事……有本事徒弟自己领悟啊!”
听到这句话,徐念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咧嘴笑起来:“师父最好了~”
“哼…”盐千容白了他一眼:“色徒弟,赶紧上线!”
“好嘞好嘞!”徐念戴上头环。
离经叛道和念念不舍上线之后,简笙的游戏内消息发来,说地点在迤州城南门外。
很快,俩人传到迤州城,不过在出城前,徐念提议隐去ID、换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装备、又往脸上戴了两副遮脸的头盔,这才来到南城门外。
这里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两人一路挤进人群,看到人群中有两拨人正在对峙,右边一拨比较杂、三四个门派五六个玩家,都在30多级;左边也是六七个人,还真都是往生堂的,也是30多级,但最前面一个是45级, ID叫[及时行乐]。
左边气势明显比右边强不少。
“早说了,我们可是往生堂的嫡传弟子, 你们惹得起吗?”及时行乐轻蔑地说。
徐念和盐千容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回去看向那家伙,神色古怪。
神特么嫡传弟子,你自己封的是吧?
可算是游戏角色能随便造了,真是干什么的都有!
正想着,右边与他对峙的几人中,站在前面的一个ID叫[总是学不会]的玩家开口、愤愤道:“新角色选个派系转职谁不会啊,你们连个公会都没有,还有脸说自己是青冢的人,我呸,青冢的人才不会这么不讲道理!”
听到这话,徐念心里一阵舒坦。
接着,及时行乐又说:“谁跟你说我们是青冢的人了,我们都没打算加公会,老子说的是有徐会长和盐堂主两位律级撑腰,懂吗?他们都说过,爷有成为下一任命律继承人的天赋和资质,谁敢惹我,他们绝不轻饶!”
师徒俩都快笑出声了,可看周围不少人气愤的样子,竟好像都直接信了!
“不是,他这么说你们就信啊?”徐念揪住一个围观的路人问。
路人一副看傻子的样子回答:“命系声望回暖之后,他是最早加入的,哪怕到现在,正经玩家也不过就这几个,其他的要么刚加入要么还是打休闲的,这家伙升级也快,这么短时间都45级了,他说背后有那两位的支持,你敢不信?”
徐念明白了。
升级快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人数问题。
要是王城或者摘星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玩家跳出来说“老子有简神/亦神撑腰你们惹我试试”,绝对会被揍得妈都不认识,升级再快都没卵用。
可往生堂眼下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确实很难不让人怀疑。
想到这,他又问:“这几个败类干坏事儿啥了?”
“还能干啥?杀人越货、调戏女玩家、欺负新人……游戏里能干的坏事儿基本都干全了!”路人恼怒地说。
徐念撇了撇嘴:“行,知道了。”话落,对那个领头的叫及时行乐的家伙喊道:“喂,二五仔,我问过离经叛道了,他说他不认识你。”
及时行乐不屑一笑:“你是个什么牛马?”
徐念登时瞪大眼睛。
身旁盐千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及时行乐不理他,面向众人继续说道:“再告诉你们个秘密,其实徐会长有了念念不舍之后,就不要盐堂主了,哎,盐堂主那个可怜哦……
“不过呢,自从发现我这颗好苗子之后,她就好起来了,对我那叫一个青睐有加。
“还记得前段时间她帮我突破戊级,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啧啧,我就看着她那小手、那小嘴儿,说真的兄弟们,要不是系统天罚,我当时就A上去了,相信我,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听到这番话,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不愿相信、却又忍不住吞口水。
而身在其中的盐千容此刻已然双拳紧握、呼吸急促,若非她登录的念念不舍、若是她真身在场,那二五仔今天得分八段!
但总归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转头一看,发现宝贝徒弟阴沉着脸走上前去。
123.送你留个纪念
“这位兄弟,你刚才说的是盐堂主吧?”
人群中,隐了ID、换了装备、戴着头盔的其貌不扬的徐念走上前去,头盔下掩藏着阴鸷鸷的笑意,向刚刚大言不惭的及时行乐问道。
及时行乐转过来,看见又是他,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怎么着, 羡慕嫉妒恨啊?”
徐念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反正笑不起来也没多少气,就很怪。
“你就没想过被正主抓个正着?”他最后无奈地问。
“他们都两个多月没见着人了。”及时行乐摊手:“更何况咱又不是假冒的,咱是正儿八经的、盐堂主亲口承认的下一任律级继承人!”
徐念一张脸皱成苦瓜。
这人是怎么做到瞎扯扯得这么自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这边正纳闷儿,及时行乐又不理他了,招手就欲离去:“走啦兄弟们,回去找我家小盐盐去!”
小盐盐??
徐念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站住!”
及时行乐没走出几步, 就听身后那戴头盔的无名氏喊他。
于是一脸不胜其烦地转过身, 没成想刚转过来, 就跟周遭围观群众一起、看到那家伙摘下了脑袋上丑不拉几的头盔。
不少人瞬间一惊!
紧接着,那身破烂装备再一换,华丽的锦云玄衫差点给围观人群亮瞎眼!
这身衣服,但凡是个正经玩家没有人会不认识!
如果真有不认识的,下一秒,头顶上解除隐藏的 ID总不至于不识字。
人群彻底沸腾起来!
“卧槽!本尊!”
“乖乖,这么久没上线,还以为他退了呢。”
“哈哈特么的,这回有好戏看了!”
……
好戏是啥,自然就是及时行乐。
此刻他两条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离经叛道朝他走过去,拳头捏得“噼啪”响,眼睛像看到将死的神之厌一样泛着冷光:“招摇撞骗也就算了,打着爷的旗号爷也忍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啊靓仔……”
及时行乐马上开始作揖求饶:“徐会长, 误会, 我是真心喜欢咱命系、喜欢盐堂主, 所以才那么说的!”
“是吗?”徐念走到他跟前, 居高临下看着他:“照你这么说, 谁不喜欢我师父,都能信口胡诌?”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举手发四。
“上次你跟简笙他们是不是也这么说的?”徐念质问。
“上次?”及时行乐回忆了一下,然后讪讪笑起来……
徐念也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笑完突然抡起那刚摘下来的头盔“铛”的一声给他砸地上,紧跟着就是“叮铃咣啷”一顿锤……
“两个律撑腰是吧、继承人之资是吧、杀人越货、调戏女玩家、欺负新人、还特么顶着老子名头、爷是什么牛马、谁特么对你青睐有加、谁特么看你含情脉脉、你特么打算A谁啊……”
徐念特意开了休闲模式,提个破头盔揍他都不怎么掉血,周围人看着这残暴的一幕,直呼少儿不宜……
你说你装个逼也就算了,没事儿口嗨盐堂主干吗?
当初纸烟城战四律没见过还没听过啊?
抬走抬走,死的不冤…
围观人群摇头摆手、纷纷散去。
场中,揍得半死不活解气之后,徐念打开系统菜单,把包括及时行乐在内的在场几个往生堂玩家全部开除职籍——玩家在担任门派管理岗位后,是有这样的权限的。
开除之后,他看向其他几个人:“你们干过啥坏事儿?”
几人连连摇头,其中一个指了指地上的及时行乐:“都是他干的, 我们就…跟班儿而已…”
好卖!
徐念轻笑一声, 又转向另一边一开始跟他们对峙的那拨人,问道:“他们怎么你们了?”
“没事, 想抢我们材料没抢成。谢谢徐会长,我们先走了。”说完,几个人狠狠瞪了地上的及时行乐一眼,结伴离去。
徐念收回目光瞥向刚被开除职籍又果断卖队友的几人,喝道:“还不滚,也想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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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立刻一熘烟跑远……
最后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及时行乐,徐念一脸嫌弃地转身想走,没想到刚迈开步子,竟被他拽住脚踝。
“徐会长,你不能这样,盐堂主是NPC,她是大家的!”及时行乐嘴里喷着土说。
徐念一脸无语,返身蹲下,举起头盔作势又要砸。
及时行乐赶忙捂住脑袋。
头盔最终没有砸下去,徐念开口道:“你要是个正人君子,爷不介意跟你公平竞争一下,可惜你不是。”
“我做那些,就是为了引起盐堂主的注意。”及时行乐抬头说。
徐念神色古怪:“初中毕业了吗你?”
“刚上大学。”及时行乐回答:“我就是冲着盐堂主才玩的游戏。”
徐念想了想,想不明白:“你既然知道她是NPC,还想干嘛啊?”
及时行乐笑起来:“哪怕只谈一场、只有眼神和情话的恋爱,也是可以的啊!”
徐念深吸口气:“耍流氓是吧?”
“那不是因为没办法结婚吗?”及时行乐辩解。
“那就不要谈啊!”徐念理所当然。
“为什么?”及时行乐不理解:“一个人经历好几段感情不是很正常吗?
“比如说你徐会长,如果你和念念不舍小姐姐最终没有走下去,那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念深呼吸、扯起嘴角笑了笑,站起身、把手里的头盔扔下:“送你留个纪念。”说完转身离开。
走到仍等在远处的盐千容身边,说道:“走吧。”
盐千容背着手跟上他的步伐、侧身笑盈盈地看着他:“徒弟刚刚好帅!”
徐念挑眉:“只有刚刚吗?”
“嗯,只有刚刚!”盐千容点头确定:“平时都是可爱!”
徐念一脸得意:“呵,早就说过,只有你喊我可爱!”
“除了爹娘,也只有徒弟说过师父可爱。”盐千容俏生生地说。
徐念沉吟一声,总结道:“这就叫物以类聚、臭味相投!”
“去你的!”盐千容笑骂道:“徒弟才是臭的,臭死了,以后不许亲我!”
“哼,就亲!”
“你敢……”
后方,仍趴在地上的及时行乐望着他们背影,随口叼了一嘴青草,一边嚼一边沉思……
124.越看越般配!
解决完二五仔,师徒俩决定去一趟往生堂。
钱塘说的没错,最近往生堂的声望好起来之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得去看看情况。
早在杀掉疯叉那天念念不舍就在堂里长辈面前亮过相,那之后堂里上下都知道这是易容之后的盐千容。
不过这次回来,副掌签魏老一见面就说:“堂主, 还易容啊,现在这形势,没必要了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堂里的情况那肯定是好起来了。
“易着玩儿。”盐千容随口回答。
魏老笑着说:“哈哈行行行,咱家姑娘怎么开心怎么来!”说完又转向徐念:“少堂主,最近干嘛去了, 可是好久没见你啊!早就打算跟你说, 最近堂里生意形势喜人,好多人都说是冲着你的名头来的!”
徐念笑得有些勉强。
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形势见好总强过越来越差,所以他还是笑着说:“那就行。”
“最近堂里是不是多了不少新加入的弟子?”盐千容问。
“可不是!”谈到这个魏老就更兴奋了:“有来拜师的,也有那些说自己有系统的,虽然远远比不上六年前的场面,但总归是有起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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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管理吗?那些家伙。”徐念接着问。
“嗨,那不跟少堂主你们当年一样么…”魏老说道:“几乎不用我们怎么管,也就像你这样需要重点培养的苗子,我们才上心。
“不过说到底,又冷清了这么多年,大家能忙活的还是想忙活忙活,这些把老骨头多少也起点作用不是?所以,对新弟子的管教和指导难免要多一些。”
听他这么说, 师徒俩互相看看、点了点头。
貌似、起码暂时,都在正常范围内。
迤州城离堂里不远, 他们俩是直接传到后山的, 跟魏老了解完情况之后,沿山路下山去往前院。
普通玩家权限非常有限,在堂里的活动范围基本就前院、外院阁楼那些。
来到这些地方,景象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玩家在堂里的交互内容多为系统信息板,或者叫职业内容公示板,进入一定范围打开系统菜单就有,不然以玩家们的人数,领个任务或者技能一堆人还得排队那就太搞笑了。
这东西各门派也都一样,NPC是看不见的,所以在后者眼里,玩家们经常莫名其妙地来找个地方杵一会儿,杵完就走,很少有跟他们聊天的,更别说向他们请教了。
两边要聊起来,要么是他们主动,要么是有玩家闲得无聊、或者遇到问题了。
眼下,前院不少人都看到了离经叛道和念念不舍。
他们堂主既然还易着容,那肯定就是不想别人认出来,堂里上下心知肚明, 在外人面前自觉只行礼不称呼, 徐念的话当然就无所谓了。
只不过玩家们显然还是觉得他的公会职务或者说游戏身份更顺口些。
“徐会长, 你可算上线了。”有个叫[两手空空]的玩家打招呼道。
“终于等到你啊, 徐会长,能不能教教我们这卦印到底怎么捏啊?”有个叫[你是个好人]的玩家大声问。
“是啊徐神,快来快来,给我们讲讲这符和阵之间的关系!”ID为[额滴个神]的一个小姐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还有的人甚至直接哭诉,比如这个叫[不可名状]的玩家:“徐—神—,命系总算好起来啦—,当年咱实在玩不下去才选了其它系啊—,如今可算能弃暗投明了,直接就删号重来啦……”
“嗯,我也是重新练号。”其他人附和道:
“一样一样,反正之前的号级别也不高。”
“我原来用电脑玩的别的派系,这次直接头环起步。”
“就是,重新学还不如换个系重新开始。”
……
听到这些问题和对话,师徒俩相视而笑。
为什么说高端玩家只存在于头环用户中,因为电脑和移动设备是升不到40级以上的,系统会提示你当前设备状态无法再获取经验。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们了解内情的自然清楚:高等级灵体的晋升全都要灵籽代办的话,ta是负担不过来的,除非限制人数。
所以40级以上多少要靠玩家自己的本事。
也正因此,戊级不仅在现实中是道坎,在游戏中更是。
头环的起步虽然难,但只要能慢慢升起来,多少都可以到达一个不错的等级。
而如果一开始是用电脑甚至移动设备打的,到了40级之后如果还想往上,就只能再转头环,然后开始从零学起。
总的来说,还是看本事。
说的再直白一点,无非还是天赋和努力。
现在在堂里这些玩家,级别都比较低,但凡问问题的,应该都是头环玩家。当然不管什么玩家,哪怕是npc也好,能解答的问题徐念当然会一一解答。抛开大义凛然的不说,如果能让往生堂恢复昔日荣光,他这个准女婿说不定直接就转正了啊!
于是很快,徐念一下场,就被众多玩家包围住了。
过了一会儿,有的人见轮不到自己,自然而然就把注意力转向了还站在阁楼前的盐千容:“诶?问念念小姐姐也可以吧?虽然她级别还不高,但之前在纸烟城可是指挥过徐神打叶朔的,理论水平肯定只强不差啊!”一个ID叫[极限超频]的玩家忽然喊道。
“卧槽你早说啊……念念小姐姐,能不能透露一下主线以外的技能去哪获取啊?”不少人轰隆隆一下朝阁楼前涌过来:
“你这问题也太小白了,先问度娘去。”
“就是,两位大老好不容易上线不是让你们问这些问题的,开口之前都斟酌一下啊!”
“没错,排队排队,小姐姐面前能跟徐会长那儿一样瞎挤吗?”
“就是,老实排队去……”
面对这些热情的玩家,盐千容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原本只是打算来看一眼的师徒俩,一下都被困住走不了了。
而这一幕落在往生堂上下部众眼里,就很神奇。
先是酸了酸他们这帮老头子怎么就没这么受欢迎,但很快想到那是他们两位堂主,立刻便释然了……
不愧是二位堂主!
越看越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