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之阴阳师》 第一章 赏金阴阳师 “阴阳”一词,最早出自周易,有着“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等说法,让世人对阴阳有了初步的认识。 “阴阳师”就是传承于“阴阳”学说的一派人,也叫做术士。 他们不但知晓灾异、画符念咒,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妖魔,也都深知其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事物的能力。 为了消除天地人,鬼妖仙之间的矛盾,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们大显身手,他们借着包罗万象的卦卜和神秘莫测的咒语,驱邪除魔,斩妖灭怪,成为现世民众的庇护者。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妖魔鬼怪逐渐消匿于世间,形成了“末法时代”,而所谓的“阴阳师”也面临着行业性的“灭绝”,现今世上,已经寥寥无几。 张悠悠一口气念完这段她从网络上看到的话,好奇的对正在收拾画笔的陆小媚说到:“小媚,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有阴阳师吗?” 陆小媚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却不动声色的勾勾嘴角说到:“亲爱的,你说呢?” 张悠悠撇撇嘴:“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我妈说过,不让我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 张悠悠的确不知道,她身边这个才21岁的大三学生,外号叫做“陆妖精”的闺蜜,就是她口中传说里的面临着行业性灭绝的“阴阳师”,并且是个赏金阴阳师。 赏金阴阳师,是处在同一个阴阳师组织里的阴阳师,他们通过完成阴阳师的独有论坛上不定时发布的任务来赚钱,所以称为赏金阴阳师。 不过张悠悠可不敢在陆小媚面前提起“陆妖精”这个外号,陆小媚极度厌恶这个称呼,因为这个称呼是半年前一个好事者在学校论坛上爆料她是冷冽的金丝雀得来的。 “你今天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些神啊鬼啊的来了?”陆小媚把画笔包好,擦了擦手,随口问道,张悠悠一向是个好奇宝宝,问起这些倒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随口一问,张悠悠突然捂住了陆小媚的嘴巴,一脸紧张地把陆小媚带到了一边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 “学校最近正严查迷信呢!你半个月都没来学校了,不知道学校里可是发生大事儿了!” “啊?什么事儿啊?”陆小媚好奇地看着张悠悠,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搞得学校都开始严查迷信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 张悠悠再次确认了一遍教室里的人确实都走完了,却还是压低着声音煞有介事地说道:“咱们学校啊,死了两个人!” “死了两个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陆小媚就连忙吐吐舌头,改口惊呼“什么?!竟然死了两个人?” 陆小媚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算一个资深的赏金阴阳师,行走在阴阳两世的边缘,见惯了生死离别,在她的论坛上,数不胜数的都是死人的案子,因此对死了两个人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是张悠悠不一样,从小生活在安稳的现世之中,哪里经历过什么生呀死呀的,所以陆小媚不能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唐突。 好在张悠悠似乎没有听清她之前的嘀咕,只是神色慌张的连忙要求她低声说话:“好姐姐,你小声点儿行吗!” 陆小媚连忙点点头,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快说,到底啥事儿啊?” 大学死人并不常见,而且又是两个,还跟迷信有关系,陆小媚来了兴趣。 “你记得咱学校那个灵异社吗?”张悠悠问道。 陆小媚点点头,她有些印象,这个社团在学校里可谓是特立独行,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学校里指明不让他们举办这种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社团,。 但是还是有四五个人暗地里成立了这个社团,并整天风风火火为同学们解决各种灵异事件,在学校里也是轰动一时。 陆小媚曾因为一些事件,跟其中的两人浅浅的接触过,知道其中一个人有阴阳眼的本事,还有一个家里是祖传道术的,其他的,陆小媚就不清楚了。 张悠悠煞有介事地说道:“灵异社原本有五个人,前几天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两个,疯了一个,别人都说他们是被亡魂给报应了!” “说详细点儿!”陆小媚好奇的探着头,她的职业病上来了。 “我听说,他们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屋子里都有一面破碎的镜子,还有一个碗,碗里有血水和没烧完的蜡烛,好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 “这事儿一传到学校里,同学们都说他们这些跟亡魂打交道多的,身上都有阴气,容易招惹孤魂野鬼,他们整天神神叨叨的,八成也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后来越传越疯,越传越疯,甚至有学生不敢来上课了,学校意识到了严重性,就开始严查迷信!” “还把原本灵异社剩下的两个同学给警告处分了!”张悠悠的语气不容别人质疑,但是陆小媚忍不住腹诽,她从出生就开始跟亡魂打交道,也没见怎么样啊? 不过张悠悠口中的那些什么破碎的镜子?碗?蜡烛?仪式? 这是什么仪式,陆小媚还真不知道。 “你说的这是真的吗?”陆小媚狐疑的问道。 张悠悠一下子就跳脚了起来:“你!你竟然不相信我!不信你问问别人去!看是不是死了两个人!” “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去!” 正在陆小媚想要安抚张悠悠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并传来了一声呵斥。 张悠悠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立即躲在了陆小媚的身后。 陆小媚凝神看向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发现竟然就是灵异社中的一员,这个家伙陆小媚曾经见过,叫做杜康,仗着家里祖传道术,以为自己厉害的不得了,拿着一张没盖大印的符去封阴,结果自己被反噬的厉害。 看着来者不善的眼神,陆小媚连忙打圆场:“我们这就回去了,我洗了几根笔,慢了一些。” 陆小媚轻轻的笑着,眼角带着丝丝春意。 顿时杜康就被迷魂到了七八层天外。 第二章 千年唠叨 杜康原本也只是心烦气躁的来回逛游,突然听到有人又在讨论灵异社成员的事,不由觉得气闷,于是才突然推门进来,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暗恋对象陆小媚,正懊恼怎么道歉的时候陆小媚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竟然还带着笑容! 顿时杜康就被迷魂到了七八层天外,连陆小媚什么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陆小媚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如常等在学校门口接送她的冷冽。 “小媚,今天下午没有课,不然我去你店里帮你看店铺?”张悠悠虽然是跟陆小媚说着话,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斜靠在车门上身材高挑,嘴角带着一丝魅笑的冷冽。 鬓如刀裁,眉如墨画。 一双如墨的眸子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色,身上有股不符常人的妖邪之气。 他身着一件藏蓝色的短毛衫,一条卡其色的九分裤,清雅俊逸,又带着一分雍容,最是吸引不谙世事的少女,只是看上去有些纤瘦,但也不让人觉得弱不禁风。 张悠悠这点儿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身经百战的陆小媚,陆小媚勾唇一笑:“你不是想替我看店吧?是想去看冷哥哥吧?” 陆小媚有个茶店,是她的姐姐给她留下的,明面上是个茶店。 其实暗里,也是各路阴阳师的歇脚之地,这也让陆小媚常常可以听到来自不同地方的阴阳师带来的各种惊心动魄,声色离奇的故事。 而冷冽,前些年突然来到邺城在陆小媚的茶店对面开了一家酒吧。 那个时候陆小媚的姐姐还在,但是酒吧开业没多久,姐姐就失踪了,冷冽接替了姐姐的责任,代为照顾起陆小媚来。 张悠悠小脸儿一红,作势要打陆小媚,赌气似的说道:“损友!好心好意的帮你看店,你还打趣我?我还不去了呢!等到了旺季,你请我去我也不去。” 说完,竟然真的扭脸走开了。 陆小媚连忙喊了两声,可张悠悠就是不回头。 她看着张悠悠的背影轻轻一笑,这丫头被她看破了心思,指定不知道又要不好意思多久了,这几天肯定不会再来自己的店里玩儿了。 陆小媚一进车里,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上去了赏金阴阳师的论坛,开始一条一条的刷了起来,看看有没有关于自己学校这个案子的消息。 “怎么了?才刚回来就又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冷冽歪头看见陆小媚在刷论坛,语气也变得有些清冷。 “不是,”陆小媚心不在焉的回答“我找点儿东西。” 冷冽皱了皱眉:“钱不够用吗?我说过我这儿有。你别老往外跑了行吗?我是养不起你吗。” 陆小媚低着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叹了口气,腹诽道又是这一套,不过此时千万不能反驳,不然以冷冽的性格,能对着陆小媚碎碎念个一下午不带停的! “小媚,我给了你多少张卡了,可是怎么从来没收到过你消费的短信?嗯?你还跟我见外吗?你不用整天接这些任务冒风险的,你安安心心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行吗?” “还有你店里的那个张点,我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你就把他开除了行吗?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店员,看店的不用长的好看,勤劳能干就行,你看看那个张点,整天就一张嘴皮子够溜,别的能干什么?” 冷冽语重心长的唠叨着。 这些话陆小媚听了已经不下两百遍了! 陆小媚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有时候她特别忍不住的想要问一句:“你的狼子狼孙知道它们的狼王是唐僧转世吗?” 没错,冷冽是一只狼妖,还是一只无比唠叨的狼妖! 那年陆小媚第一眼见到冷冽的时候,曾无比惊讶在21世纪竟然还有这种千年狼妖的存在,真是奇迹。 而现在,陆小媚更是无比惊讶,在21世纪,竟然还有这种唠叨了千年还没被人打死的狼妖,真是奇迹。 “冷哥,你知道什么仪式要用到破碎的镜子,碗,和蜡烛的吗?”陆小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冷冽一听,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喃喃自语道:“破碎的镜子?碗?蜡烛?我倒是想起曾经有不知死活的小年轻在酒吧的厕所里玩儿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那不是酒吗?”听到冷冽似乎有想法儿,陆小媚连忙问道。 冷冽摇摇头,虽然仍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但是嘴也没有停下:“血腥玛丽,说是一种招灵游戏,挺受年轻人欢迎的,具体玩儿法我听小李他们说过一点儿,” “得先自己独自进入一个带着镜子的房间,然后关掉灯,面向镜子的时候在自己和镜子中间的位置点上一根蜡烛,然后闭上眼,开始念三遍‘bloodmary’,招灵仪式就完成了。” “那结果呢?”陆小媚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西洋招灵术,她一点儿也不了解。 冷冽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有的说能招来血腥玛丽,会以灵魂为代价帮人完成一些愿望,还有的说万一做错什么步骤什么的,血腥玛丽就会冲破镜子,带走招灵人的灵魂。” “那她冲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会带碎镜子呢?”陆小媚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可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他们虽然在酒吧里玩儿过,但是没有听说过有成功的,大部分的你后来问他们,他们都会说这是骗小孩儿的。”冷冽咧咧嘴,一副早已看破的样子。 可是陆小媚却不这么觉得,毕竟她从来的信条,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嘛。 转眼就回到了茶店。 这一条街因为“千年吧”的存在而变得热闹异常。 冷冽把车开到了千吧的院子里,为还在呆滞思考的陆小媚打开了车门。 “实在想不到的话,你就去找元方问一下。”冷冽虽然不知道陆小媚究竟在思考什么,但是也知道,陆小媚一旦要决定接的任务,他怎么说也不会管用的,还不如显得自己贤妻良母一些来招她的待见。 贤妻良母?什么鬼? 冷冽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可是修炼了整整三千年的狼界之王,有着无数的狼子狼孙,分分钟称霸妖界的妖王,怎么可以就这么屈服在一个小姑娘的裙下呢? 不能忍!不能忍! 但至于是不能忍陆小媚,还是不能忍自己的这种想法,冷冽也说不清。 第三章 鬼差 冷冽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可是修炼了整整三千年的狼界之王,有着无数的狼子狼孙,分分钟称霸妖界的妖王,怎么可以就这么屈服在一个小姑娘的裙下呢! 不能忍!不能忍! 但至于是不能忍陆小媚,还是不能忍自己的这种想法,冷冽也说不清。 但是陆小媚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而是兴奋的向不远处的四号便利店跑去。 对了,万事问元方啊!这可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啊! “元方哥!元方哥!元方哥!” 陆小媚一推开便利店的门就来了三声河东狮吼。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吗!”从货架里冒出头的不是元方,而是他的一个店员。 陆小媚蹦蹦跳跳地向他跑去,一眼就看到了系着围裙正在摆货脸色铁青的阿青:“阿青,元方哥呢?” 阿青实在是怕了陆小媚的闹腾程度,连忙打发道:“老板今天没在,有点儿事儿,你快走吧!” “有事儿?什么事儿?”陆小媚想着回去也没事儿,于是不死不休的问了起来。 阿青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说,陆小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听老板的电话,好像是前段时间有两个阳寿未尽的,突然死了,结果迟迟不去土地庙报道,没法鬼差去拿魂魄,但怎么也找不着了,要是魂飞魄散被你们这群没良心的阴阳师吃了,那也应该有个报告什么的,但奇怪的是也没听说有什么报告,这两只魂魄就这么像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两只阳寿未尽的魂魄?”陆小媚深思道,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是不是师大的学生?” 阿青耸耸肩,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具体的你等老板回来问老板吧,小姑奶奶,我得赶紧收拾货架了,您看看,是不是让一让?” 陆小媚一看,自己正挡在阿青前面,挡着货架,顿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这时元方又不在,详细的还是等他回来再问吧。 于是跟阿青告了别,一步三跳的向外走去。 元方是地府的一个鬼差,也是陆小媚的监视者。 鬼差和阴阳师按说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两个职业,可是在近几年,这两个职业却显得有些水火不容。 原因就在于自从几年前邺城事件爆发之后,“煞体”这个隐藏多年的非人非妖的存在初现于人间,很多阴阳师都在那场人鬼魔之争中见识到了煞体的力量,并且开始纷纷效仿。 煞体,是一种体质,阴阳师通过吸收带有煞气的怨魂或者其他煞体来增强自己的能力,这种可以直接得到力量的办法可比长年苦修得到力量的办法来的诱惑人。 一时之间很多阴阳师纷纷效仿,开始了一股“吃鬼热”,最终导致结果就是地府鬼量骤减,极大地扰乱了地府的秩序,因此鬼差和阴阳师陷入了抢夺魂魄的拉锯战。 只是不是所有阴阳师都有这种体质的,一些阴阳师效仿失败之后开始安心回去修炼,可有一些却走火入魔,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也有极少数成功了的,比如陆小媚。 虽然她当初吃掉的那个煞体实属意外之举,尽管她一再下决心不会再吃怨魂,但是力量的诱惑是极大的,陆小媚总是在鬼差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吸食几只。 只是不敢吸食人魂,她只吸食一些妖兽的魂魄。 比如唠里唠叨的冷冽,就让陆小媚无数次把持不住自己想要吃掉他的欲望。 尽管这样,还是招来了鬼差的注意,为了防止她以后遁入魔道,地府专门为她派来了一个监视者,就是元方。 阎王顺便也把邺城的工作划分给了元方。 元方开便利店的目的和冷冽开酒吧的目的大同小异,都是为了隐藏自己在人间的身份,只是前者为了工作,而后者,却不得而知。 尽管一开始陆小媚和元方的关系很是紧张,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关系就缓和了下来,而且迅速升温了起来。 元方是个鬼差,没有年岁,只是看着样貌也就跟冷冽差不多大的样子,总是黑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元方和冷冽算是两个极端,跟冷冽常常挂在嘴角的一笑百媚不同,元方很少露出笑容,甚至可以说没有笑容。 而且冷冽很唠叨,不管是对陆小媚还是元方,总是一副絮絮叨叨的样子,但是元方能一个字儿回答的话绝对不说两个字儿! 但是陆小媚还是喜欢元方,她喜欢找元方说心事,诉诉苦,元方就像一个树洞,无底线的帮陆小媚分担着烦恼。 回到店里,张点不出所料的还在睡懒觉。 陆小媚懒得教训他了,毕竟这么一个便宜店员不好找,懒点儿就懒点儿吧,反正茶店一天也不会超过两个客人的。 她向屋内走去,盘起了头发,准备做中午饭。 茶店其实是一间单元楼一楼带着店面的房子。 店面的最深处有一道门和客厅连接着,打开门就是客厅,与一般人家一般无二。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店面的单元房,是陆小媚的姐姐留下来的,听说这套房子曾是她姐姐进入行业后的第一桶金,还有一套别墅,早年已经被卖掉了。 张点不住在这里,但是午饭在这里和她一起吃,下午也是吃完晚饭以后才会回家。 陆小媚心里有事儿,匆匆做好饭之后给张点端了出去,自己坐在地上刷新闻。 这一刷果然有不少新闻都大肆报道了这件案子,但是也仅仅只是报道了一个表象,内里的实质内容,根本没有可取的地方。 陆小媚就是这样,职业病很重,一旦有了个什么案子,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刨根问底的想要去解决。 只是现在她也只是听了两句,根本无法深入调查,实在闹心的很。 “找我有什么事儿?” 陆小媚正发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陆小媚心中一喜,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恨不得扑到那人身上:“元方哥,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第四章 元方,你怎么看? 陆小媚正发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陆小媚心中一喜,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恨不得扑到那人身上:“元方哥,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元方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一把伸出大长胳膊大长手抵着陆小媚的脑门儿不让靠近。 陆小媚也不恼,招呼元方坐下,开始把上午听说的事儿给元方叙述了一遍。 并在最后加上一句:“元方,你怎么看?” 元方其实没听进去多少,因为他坐的实在是憋屈难受。 陆小媚的茶店有四十多平米,店里有八张小桌,还有一张上桌,其实也不算小,只是陆小媚把这里装修成了日式风格,推拉门,木地板,矮茶桌,还有蒲团,是要盘腿坐在地上的那种装修。 而且头顶上挂着乱七八糟的横幅和灯笼,把房顶压得很低,而元方,一米九的身高,足以相见有多么的憋屈。 “元方!我问你怎么看?”见元方不答话,陆小媚再次追问了一遍。 元方皱皱眉,说到:“嗯,那两个魂魄的确是你们师大的,只是现在找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看来真的是有事儿啊,张悠悠这次说的倒是真的。 陆小媚抿抿嘴:“那怎么你们不往论坛上发布任务呢?” 赏金阴阳师的论坛上的任务,不一定全部都由赏金联盟里发布,也有个人发布,也有鬼差发布。 比如说刚才刷到一个“缠死鬼”的任务,就是由一名鬼差发布出来的。 鬼差虽然和阴阳师争抢魂魄,但是很多时候也有他们办不了的事情,还得依靠阴阳师,比如这个“缠死鬼”任务。 缠死鬼,就是被残杀或其他非正常死亡后,被怨念束缚而不能正常的去阴间,不断地轮回自己死前最后发生的事情的亡灵。 因为鬼差虽然授受官职,可以以阳身生活在人间,但毕竟也是亡灵,意念不够坚定地话就很容易被缠死鬼的怨念结界给带进去,从而自己也开始轮回,变成缠死鬼。 诸如此类鬼差办不了的案子也有很多,所以就会在赏金联盟发布任务,寻求阴阳师的帮助。 因此鬼差和阴阳师两个行业也算是“相爱相杀”吧。 元方略一沉吟:“因为找魂魄这种情况暂时来说还只属于地府的工作范畴。” 陆小媚点点头,也是,现在只是找不到魂魄,并不能就证明有什么别的情况。 “那,如果我调查出来,这件事儿背后有什么阴谋的话,你能不能跟你们老大说说,让他发个任务,我接!”陆小媚表情认真的问道。 元方有些奇怪,只是表情上仍旧是不动声色,这半年来陆小媚似乎变得非常的缺钱,论坛上的任务不论大小,她总是抢先接下,然后奔赴各地去完任务,整个人也消瘦了很多。 但是关于钱的事,元方身为万年树洞,却并没有听陆小媚提起过。 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元方看着陆小媚无比期盼的小脸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到:“小心。” 陆小媚开心的想要搂住他,却再次被元方的手抵在了远处。 元方走后,看着对面的千吧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回到了便利店。 冷冽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捕捉到元方踌躇的一个小姿势,心里有些奇怪,元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他刚从茶店出来,难道是关于陆小媚的? 陆小媚最近的确是很反常,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似乎缺钱的很,只是不管自己明里暗里给她多少张卡,却从来不见她用。 想到这里,冷冽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跟自己见外吗? 最近论坛上的任务都快被接光了,其中大部分的功劳还是陆小媚的。 她刷着论坛,没有几个可行的任务了,倒是刚才那个“缠死鬼”任务,赏金极高,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只是已经被别人抢去了,状态显示“进行中”。 赏金联盟的任务刚开放时可以抢,但是一旦被人抢到手,去完任务的时候,别人就不可以抢了,否则就会被联盟踢出论坛,再也不允许接任务。 陆小媚不想冒险,只是暗暗地做着不道德的期盼,就是那个人不要完成任务,这样赏金肯定会涨,她就能再抢了。 中午吃完饭,陆小媚美美的睡了一觉。 可是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六点了,张点一个劲儿的扑在桌子上喊饿,没有办法,陆小媚又是先做好了饭,吃完饭之后已经七点半了。 晚上闲的无聊,陆小媚跑到了千吧找冷冽,可是却发现冷冽正在舞池里撩拨小姑娘,她只能无聊的坐在吧台边儿让李姐端来一杯可乐。 正无聊的时候,陆小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扣扣一看,原来是一条好友请求。 她有些纳闷儿,自己的扣扣除了平常用于阴阳师的工作接洽之外,没有别的人知道,而且这两天她也没有接任务,这会是谁呢? 她同意了请求,发了个问号过去。 过了一会儿,陌生人发来了消息:“媚娘,我有个案子希望你可以帮忙。” 知道这个外号,那应该就是论坛上的人。 阴阳师论坛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昵称,因为怕惹上现世生活中的麻烦,所以没有人用自己的真实姓名,陆小媚的昵称叫做:“小作作”。 但是却因为她红的扎眼的狩衣和令人惊叹的媚术,因此,她更广为人知的外号叫做红衣媚娘。 陆小媚记得这几天论坛上似乎没有什么案子可以接,但还是礼貌地回复道:“请讲。” 陌生人很快的回复了一段话:“我是一名低阶的赏金阴阳师,也是邺城师大的学生,这几天我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案子,我很痛苦,因为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救出我的朋友们,他们的尸体就要被火化了!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找到他们的魂魄!” 第五章 匿名任务 陌生人很快的回复了一段话:“是一名低阶的赏金阴阳师,也是师大的学生,这几天我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案子,我很痛苦,因为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救出我的朋友们,他们的尸体就要被火化了!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找到他们!” 陆小媚心里一惊,倏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拿着手机就向外跑去,还不忘扭头对李姐喊道:“我的帐都记在冷哥头上!” 李姐看着陆小媚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开始忙活自己的工作。 虽然事情经过具体还不明朗,只是听说是师大的学生,她就已经坐不住了,心里就认定了是自己学校里发生的事儿。 陆小媚着急忙慌的回到了茶店,给那人打去了扣扣网络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语气显得很是激动:“媚,媚娘?” 陆小媚不想客套那么多,她现在急需要钱,于是张嘴问道:“赏金多少?” 电话那头愣了许久,半天从牙缝儿里挤出两个字:“两,两万。” 陆小媚默默盘算了一下,这件案子虽然还不了解具体经过,但是已经惊动了地府,甚至连元方都有点儿束手无策,难度肯定不低,两万似乎有点儿太少了。 对方也是阴阳师,自然知道阴阳师行业里的规矩,身为阴阳师还来求助,肯定不是小事儿,只出两万,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陆小媚的热情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对方听到陆小媚没有说话,心里也是不断的打着鼓,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出的钱太低了呢?只是他也只是个学生,再多的话,他也真的拿不出来了。 突然,陆小媚灵光一闪,说到:“你先跟我说说情况,或许我可以联系别人帮你出这个钱。” 陆小媚口中的别人,自然就是地府,亡灵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若是这些亡灵躲起来干坏事,一不小心变成了厉鬼,出来祸害别人,那地府的罪过可就大了。 只是现在不知道这些亡灵到底是怎样失踪的,到底短期内有没有危害,若是有,陆小媚就可以让元方告诉他们老板出来发布任务了。 对方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别人?谁会愿意出这个钱?” “这个你先别管,先说说具体怎么一回事儿吧。”陆小媚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我们,我们能见个面详谈吗?”对方试探着问道,又像是怕陆小媚反驳似的,连忙加上一句“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 陆小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并和对方约定好第二天中午在茶店见面。 虽然同样是师大的学生,很有可能就此暴露身份,但是对方同样是阴阳师,应该不会坏了规矩。 第二天上午陆小媚有一上午的公共课,早晨的课冷冽一般不会去送她,因为他自己都起不来床,反而是元方主动把这个活儿给包了下来。 陆小媚有一辆迷你电动车,完全可以自己去学校的,但是自从去年年底的时候,陆小媚一不小心把电车骑到了正在行驶的汽车车轱辘底下,住了半个月的院,从那以后,冷冽就不让她自己上下学了。 元方也有自己的suv,虽然不如冷冽的路虎来的张扬,但是也很有一份儿低调的奢华。 陆小媚没有告诉元方自己已经得到了失踪魂魄线索的事儿,怕他抢走生意,反而是元方主动说到,论坛上已经有人发布了这个任务,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并不是地府所发。 后半句陆小媚没有听清,而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即慌着上了论坛,一眼就看到了半个小时前发布的新任务,帖子名就叫“寻找失踪魂魄”。 她粗粗一看,发现赏金竟然高达二十万! 天爷,陆小媚瞪得眼睛都直了,她只看到了眼前不断地闪过一张又一张的大红钞票子,甚至连想也没想就拍下了这个任务。 她长松了一口气之后才看清,任务的发布者竟然是匿名的。 陆小媚刚刚扭过头要去询问元方,元方就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元方一向办事老成,现在他也说不知道,看来发布任务的人,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不过是一个寻找失踪魂魄的小任务,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吗? 不过这样也好,她已经掌握了线索来源,这个任务恐怕不会消耗她太多的时间,也许还能在那之前得到这一笔钱。 虽说陆小媚是学校里知名的请假脱课小能手,但是她还有另一个更加人神共愤的能力,那就是每学期的奖学金获得者。 虽然她总是奔波在各个任务之间,但是她总是能抓住一切空闲时间来学习,陆小媚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能赚钱的能力就放下过学业,相反她认为知识才是最重要的,有了知识,才可以在生活之中过得游刃有余,有底气。 今天上午的课是毛概公共课,有几个系一起上。 陆小媚的专业是油画,和国画、体育、机电和计算机系的一同上课,因为专业人少的关系,所以几个系一起上人也并不算多。 陆小媚为张悠悠占好了座位,只是一直到上课,也没见她过来,八成是又睡懒觉迟到了,上课铃刚打,门口就闪过一个急匆匆的人影,陆小媚为张悠悠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今天的毛概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 “报,报告!” 陆小媚皱皱眉,看到门口气喘吁吁的来人并不是张悠悠,而是杜康。 老师推推眼镜,定睛看了一眼杜康,语气有些凌厉:“第三次了!我说过一学期迟到五次就会挂科,现在你身上还背着处分!就这么不知好歹?我要是你的家长,脸都被你丢尽了!” 杜康气的脸色青白,但是只能低下头憋着气一句话也不说。 陆小媚撇撇嘴,心里有些看不过去,只是毛概老师一向如此说话难听,仗着自己是老教授的缘故,连院长都不放在眼里。 教授见杜康低着头不说话,继续冷笑着说道:“整天搞些怪力乱神的,好好的脑子都出毛病了,死了怪的谁?还给学校带来这么不好的影响!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学生,一个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第六章 地狱火 教授见杜康低着头不说话,继续冷笑着说道:“整天搞些怪力乱神的,好好的脑子都出毛病了,死了怪的谁?还给学校带来这么不好的影响!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学生,一个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陆小媚有些忍不下去了,她一向认为,世人可以不去相信她的世界,可以是无神论者,但是没人能去诋毁别人的信仰,世界之大,多得是你不了解的事情,难道你不了解就可以作为你随随便便批判别人的借口吗? 陆小媚忍不了,想要站起身与他理论一二。 可就在这时,突然讲台上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绿光,她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时候,教授的身上突然冒起了一团绿色的剧烈的火焰! 顿时,偌大的教室里就传来了教授歇斯底里的痛呼声! “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向讲台跑去。 “不要碰他!”陆小媚眼看着有学生就要摸上教授的身体,急忙喊了一声。 陆小媚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地狱火! 人在死后,化为魂魄,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刑,其中第十六层,为火山地狱,受刑之人被赶入火山中活烧而不死,受尽苦楚,完成刑罚。 这地狱火与一般的火不同,不烧肉体阳身,只烧魂魄,若阳世之中的人一旦染上了火苗,那后果更甚,因为没有鬼差的火候把持,一直会烧个魂飞魄散才会罢休。 而且阳世的人看不见这种火苗,只当教授突然发什么病一般,一旦有人去触碰了教授,那这火苗就会窜到别人的身上,蔓延之势不可挡!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教授怎么会突然中了地狱火,但是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别的学生碰到教授,以防火势蔓延,伤及无辜。 陆小媚连忙跑进人群挡住了满脸错愕惊慌的众人,不让靠近教授,自己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元方的电话。 “嗯?”元方接通了电话,似乎有些不解。 “元方哥,你快来,学校出事了!”陆小媚身边围着一群学生,自然不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一遍。 “等我。”元方一听电话那头如此乱,就知道出事了,已经掉头向回走了,幸亏回来的时候他在陆小媚的学校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走的还不是太远,不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陆小媚还得叫自己去帮忙呢? “同学,咱们还是赶快把老师送医院吧!” 陆小媚挡着同学不让靠近教授,但是教授的惨叫声实在是太过凄厉,有的女生已经被吓哭跑了出去,一些男生则大着胆子围了上来,想要搭手把教授给抬出去。 “就是!教授这到底是怎么了!咱们还是动作快点儿吧!” 又有同学催促道。 陆小媚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自己就这么死挡着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咬着牙说到:“教授这是癫痫发作,别人不能碰的!会咬人的,你们还是赶快打120吧!” 陆小媚一说,有几个胆小不敢上前的男生立马说到:“是了,我见过癫痫,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咬人很凶的!” 有了附和者,别人心里也打起了小鼓,一时间都不往前靠了。 学生看不到教授身上的火苗,只看到教授在讲台上无比痛苦的来回打着滚,仿佛被万爪挠心一般的凄惨,那叫声更是恐怖万分,让他们的心里不觉得都戚戚然了起来。 只是在一个大学学堂之中,怎么会突然窜出了地狱火苗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突然,陆小媚灵光一闪,猛地扭过头看向了杜康。 杜康站在人群外,皱着眉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是这种惊慌和别的学生有些不太一样,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样子。 杜康一扭脸,就对上了陆小媚的目光,顿时脸色一白,匆匆忙忙向外跑了去。 难道是杜康?陆小媚蹙眉,不过她见识过杜康的本事,应该没有这么厉害才对,竟然分分钟就召唤出了地狱火。 “啊啊啊啊!!----救命啊!!!” 教授的叫声突然再次抬高了八度,嗓子似乎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只是这一声之后,教授的呼救声慢慢的弱了下去! 陆小媚定睛一看,暗道不好!教授的体内的三魂七魄大有冲出肉体之势!而且更严重的是,其中的两三条魂魄已然残缺不全! 太缺德了!陆小媚心中愤慨,这下就算元方赶到扑灭火焰,教授也再恢复不到以前的神智了!从此之后就会疯癫了!究竟是多么大的怨恨能出此狠手伤人呢? “同学!我看咱们还是别死等救护车了,还是帮忙把教授抬出去吧!”有人于心不忍地说道。 “对,只要咱们找一根木棍塞进教授的嘴里,他应该就不会咬别人了吧!” “咱们还是别死等了!” “对啊对啊!” 不断地有学生附议起来,陆小媚有些慌了,她现在只是学生的身份,根本没法利利索索的出手阻拦或帮忙。 那些男生为了表现自己,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把陆小媚推到了一旁呆着,陆小媚心里焦急万分,眼看着有同学已经撸起袖子要去帮忙了,惨剧就要发生。 突然之间,一道蓝光闪了过来,一下子化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包裹住了教授,顿时,想要触碰教授的学生一下子被弹了开来! 陆小媚惊喜的向门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黑装的元方站在门口,手握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被空气弹开的学生惊恐的喊道。 不过幸好当时现场混乱,别人的注意力都在教授的身上,只以为是慌乱中的不小心磕碰,没有太在意。 元方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竟然不出三秒,那火焰便消失了。 教授的呼叫声也逐渐的小了下来,最终昏倒在了地上,这时候,一些男生七手八脚的把他给抬了出去。 陆小媚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跟着人群向外走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一紧,她就被元方给拽出了人群。 元方的动作太快,陆小媚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失重的她,下意识的把头钻进了元方的怀里。 第七章 偷窥 走到门外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一紧,她就被元方给拽出了人群。 元方的动作太快,陆小媚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失重的她,下意识的把头钻进了元方的怀里。 “你干嘛!”陆小媚被元方下了一大跳,一把把他推了开来,使劲儿地在他胸口上锤了一下。 看着陆小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小圆脸儿,元方心里突然有种忍不住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他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目光来回轻飘着:“怎么回事儿。” 陆小媚白了他一眼,听这语气,看来元方八成是以为是她出手伤的人,于是没好气的说:“放下你那颗大黑心吧,不是我!” 元方头上拉下三条黑线,他也没说是她啊,虽然陆小媚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是心地善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伤人,更何况赏金阴阳师联盟明文规定,非要事不可对人类出手,一旦发现就会除名。 陆小媚才没有那么傻呢。 “又不说话!”陆小媚不满的又在他的胸口锤了一拳“闷不吭声儿慢跑气儿,一肚子的黑水儿!说!你又在盘算什么!” 陆小媚伸手捏上了元方的脸,一副不问出什么不罢休的态度。 其实也不能怪陆小媚咄咄逼人,主要这两年,她栽在元方手里太多次了! 元方本来话就少,这下是真的无语了,这回他是真的没有想别的,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很想捏捏她的脸。 “还不说!还不说!”陆小媚点着脚尖咬牙切齿的捏元方的脸,揪他的肉。 元方对她的小动作照单全收,只觉得小小一只陆小媚在他的眼里特别的可爱,看听着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元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好了,救护车来了。” 陆小媚这才停下手,向人群的方向看去。 救护车来的还算挺快,已经进了校园来到了学院门口。 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地教授,陆小媚淡淡的叹了口气:“唉,可怜。” 元方没有说话,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是仍旧不动声色的站在陆小媚的身后。 “看来今天课是上不成了。”陆小媚说到。 “回家?”元方轻轻的把粘在陆小媚头上的一片头皮屑给摘了下来,“你该洗头了。” “啊?”陆小媚纳闷儿的摸摸头“昨天刚洗啊。” 突然,元方迅速在手掌中心攥出一个内力球,猛地朝身后一处甩了过去! “怎么了!有人?!”陆小媚惊讶的喊道,然后拔腿开追。 只是跑了没两步,就被元方像拎小鸡子一样的拎了回来:“别追。” 陆小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元方的话她一向听,就顺从的停了下来,跟着他向校外走去。 美术学院阶梯教室楼外,有一处垃圾存储处,是一条窄小的死胡同,因为气味难闻,除了倒垃圾,一向很少有学生去那里。 而现在,那肮脏的垃圾堆旁边,一个穿着考究的学生表情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不断地向外呕吐着鲜血,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腹部突然传来重重一击,自己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虽然他勉强也算一个低阶的赏金阴阳师,但是本事特别的不到家,当初能加入赏金阴阳师联盟,也是百般求来的。 难道刚刚这道不知来历的袭击,是赏金联盟对自己今天失手召来地狱火的惩罚? 可是他不过只是召唤的普通火种,成功不成功都是两码事,怎么还会变成地狱火呢? 不过惩罚就惩罚吧,但愿自己不要被除名,不然他们几个,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他费力的站起身,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远处一个窈窕的红色身影正亲昵的搂着一个黑衣男人的胳膊向外走去,兴奋的说着什么。 本是一副极为养眼的画面,在他的心里却像一百只蚂蚁在撕咬,奇痛难忍,他一拳狠狠的锤在墙壁上,神色狠厉的低声道:“陆小媚,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拜倒在我的身下!” “反正我觉得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杜康了,而且我觉得今天中午要跟我见面的也是他。” 陆小媚把事情的经过向元方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最后下了一个小小的结论。 元方抿着嘴角,没有说话,现在看来,的确只有这个杜康有可能了。 邺城区域范围内的阴阳师名单,他备着一份儿,但是赏金联盟的名单不是公开的,他手中的名单,也仅仅是自己在任务中碰见或者发现的,但是并没有一个叫做杜康的阴阳师。 所以他也不确定今天中午陆小媚要见面的会不会就是这个杜康。 思考再三,元方淡淡说道:“中午做上我的饭。” “啊?你要去吃饭?”陆小媚惊讶了一下,自从上次自己给他煲过一碗露露鸡蛋汤之后,元方再也不肯吃自己做的饭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不过转念一想,陆小媚就明白了,他恐怕是担心她出什么岔子吧。 这种细腻沉默的关心总是让陆小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她大为感动。 但是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很高兴的说到:“好啊,那我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不要是露露泼鸡蛋。”元方黑着一张脸说到,这道汤在他的心理实在是阴影太重了,那种让人难以下咽忍不住呕吐的恶心,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无比的难受。 陆小媚撅撅嘴,白了他一眼:“哼,你想喝我还不做呢!我现在厨艺可厉害了,你看看张点,被我养的又白又胖!” 说起张点,连元方都忍不住赞叹这可是个奇男子、大丈夫,竟然能吃的下去陆小媚做的饭,还一吃吃了两年。 不过听说陆小媚近几年似乎真的做饭味道还可以了,可是一年之前,那真的是让人连看也看不下去的,也不知道张点是怎么把陆小媚做的饭给照单全收的。 回到店里,不出所料张点又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张点确实,除了来客人时,一条舌头头头是道,说的唾沫横飞,但是平常,真的是懒到极致。 她一个月只给张点八百块钱的工资都已经不少了,好在张点还是个网络写手,靠着码字,也能赚点儿。 第八章 美食(求收藏,求推荐票) 回到店里,不出所料张点又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张点确实,除了来客人时,一条舌头头头是道,说的唾沫横飞,但是平常,真的是懒到极致。 她一个月只给张点八百块钱的工资都已经不少了,好在张点还是个网络写手,靠着码字,也能赚点儿,养活自己够够的,有时候稿费多,还能请陆小媚出去搓一顿。 十一点多,元方就提着菜来到了家里,帮忙打下手。 经过几年的锻炼,陆小媚的厨艺果然提升不少,光说切菜,调味的技术,看上去都娴熟了不少。 闷了一盆儿红烧肉,虽然还未出锅,但是味道也是格外的香。 元方感叹的看着井井有条的厨房,忍不住摸了摸陆小媚的头,赞叹道:“一年多没进你的厨房,没想到进步这么大!” 陆小媚向他飘过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儿:“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请叫我万能媚好吗!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拿得出手带的回来的居家必备大美女!” “打扫房子,洗衣服,做饭,学习,赚钱我哪样不会啊?我还......” 元方双手抱怀,靠在厨房门口,微笑着看着滔滔不绝的陆小媚,明明没有心脏的胸膛,却意外的觉得一股暖流在流淌。 可是没过一会儿,明明是一张得意洋洋的小脸儿,却偏偏看的元方心口堵得慌,她才21岁,可是人事阅历已然成为了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老手。 她在日益的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不过是因为害怕罢了。 陆小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一年前被那个人从孤儿院带了回来,可是又在五年前,那个人在那场事件中消失,再次丢下了陆小媚。 陆小媚不止一次的酒后对着他痛哭活着的意义,她无数次想要放弃,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千方百计的为她找到一根线,一根拉扯着她活在世间的一根线。 那就是她的姐姐还没有死,也许被什么困住了,一时无法回来,等待着她的救援。 凭借着找到姐姐这个信念,陆小媚活到了现在,并且越来越强大,甚至强大的有些可怕。 有时候她受到的苦难他也会于心不忍,可是就算死了又能怎么办,痛苦并不会停止,反而这股怨气会跟着你到下一世。 而且,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啊。 很快,陆小媚的五菜一汤就全部做好了。 元方和张点把菜端到了客厅,陆小媚盛好米饭一齐开始吃饭。 睡醒了的张点,就像是一个话篓子,说起话来不但语速飞快而且不带任何打结的! 要说他的缺点,那就是懒,话多。 但是要说优点,那也是话多。 张点就是有这样一般好处,有着一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的一张嘴皮子,而且开价不高,才让陆小媚选中了他,成为了她茶店的唯一一个店员。 “怎么样,今天的饭还行吧?”陆小媚笑意盎然的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两个人。 不得不说,陆小媚的手艺真的太不一般了!元方有点儿后悔,这一年自己吃了无数的外卖,怎么就没注意到身边就有一个美食的天堂? “虽然这做饭的速度慢了一点儿,让人等的心急,但是也不枉我等了这么一遭啊!太值了。”张点一边吧唧嘴,一边竖着大拇指说到。 “切。”陆小媚笑嘻嘻的白了他一眼。 陆小媚饭量小,一碗米饭管饱,面前的两个大男人就不行了,张点一向吃得多,倒是元方,今天难得见他吃的不顾形象。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外面店门口的玩偶发出了声响,元方抬起头和陆小媚对视了一眼,陆小媚就站起了身,擦擦嘴,向店里走去。 元方也站起了身,不动声色的靠在门后,边吃饭,便透过一个小窗口看着店里的动静。 不出陆小媚所料,来人果然是杜康。 只是杜康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软,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杜康不像陆小媚一样一切都在心里有个拿捏,他一见到陆小媚,就惊讶的下巴都差点儿掉在了地上,形象顿时绷不住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杜康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指着陆小媚讶异的说到。 陆小媚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别人赤裸裸的指着她的感觉,但还是笑道:“这个茶店就是我开的,坐吧。” 杜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就是媚娘?” 陆小媚笑着点点头,走到茶水间沏了一壶凉茶。 “这,这怎么可能!”杜康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在赏金联盟里能混到高阶阴阳师等级的阴阳师,怎么可能会这么年轻?而且他一向示媚娘为偶像,没想到她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 陆小媚并不在意他的质疑,而是端着茶壶来到桌子前,轻轻的一松手,茶壶瞬间向下掉去! 杜康吃了一惊,连忙去接,可是突然之间,那茶壶竟然一下子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周围毫无承接物,就那么定定地定格在了半空中。 他讶异的看向陆小媚,不远处的陆小媚,轻抬着一只手,而那只手上,散发着一股只有阴阳师才能看到的淡白色的雾气。 聚气成力! 杜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一点他也学过,只是技术不精,拿不了大的东西,但是举个茶壶,他也绰绰有余。 陆小媚的手轻轻一翻转,纤长的手指在空中摆动着,看的杜康一阵心猿意马,而接下来,他就顾不得流口水了。 只见陆小媚的手凭空做出了一个握茶壶的姿势,那空中的茶壶便跟着陆小媚的动作开始移动起来,随后,茶壶就到了茶杯的上方,只是陆小媚,还站在远远地地方。 她看着杜康笑了笑,然后准确无误的把茶倒在了茶杯之中! 杜康这才彻底惊呆了,聚气成力,一般的阴阳师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之后都可以拿起不大不小的东西,但是也仅限于拿东西,能准确的端茶倒水并且不溅出去,没有七八成的聚气成力的功力根本做不到。 陆小媚轻轻挑眉,手上稍微一使力,茶壶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中:“还有别的问题吗?” 第九章 惊魂一夜(求收藏,求推荐票) 陆小媚轻轻挑眉,手上稍微一使力,茶壶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中:“还有别的问题吗?” 杜康完全看呆了,连一点儿肯定的表示都没有。 陆小媚也不介意,自顾自的一屈膝,盘腿坐到了蒲团上,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说说吧,你这么不合规矩的找我,是有什么大事儿?” 表面她说的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杜康这才愣愣的回过神儿,但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他拘束的学着陆小媚的样子坐在了蒲团上,哆哆嗦嗦的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陆小媚轻笑,拿起茶壶又为他添了一杯。 “真,真没想到,他们说的‘八方茶店’原来就是你,你这里。”杜康强撑气势,却显得更加不自然了。 阴阳师论坛里流传着一个“八方茶店”,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阴阳师就是在这里找到同类结缘,分享自己的故事,从而不再认为自己是异类的,不再孤独的。 人人都知“八方茶店”是媚娘所开。 但是要问起这个“八方茶店”到底在哪儿,那些人都是缄口不言,只说缘分到了就找到了。 杜康也在全国范围内找过这个“八方茶店”但是并没有找到用这个名字的茶馆。 其实陆小媚的茶店,就叫茶店,没有八方二字,不过是八方游客随口叫的罢了。 陆小媚点点头,再次问道:“你说找我的事儿,就是为了看看茶店?”陆小媚有些不喜,她不喜欢在不想客套的时候瞎跟人客套。 “这,”杜康还没有从陆小媚就是媚娘的刺激中回过神儿,舌头也有些打结,“不,不是,我想找你说的是,是。” “失踪魂魄?”陆小媚抢先反问。 杜康连忙点头,像筛糠一般。 他又一连饮进了三杯凉茶,才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只是仍旧不敢看陆小媚的眼睛。 在杜康断断续续的叙述下,陆小媚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前段时间,因为家中有事,杜康没有在学校,正好事发当晚,他回来了。 当时他刚从家里赶回来,由于火车晚了点,到了邺城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个点儿肯定是回不了学校了,没办法,他只能先打电话给交好的那几个伙伴试试。 由于杜康性格不讨喜,交好的只有灵异社的另外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女生是肯定不能考虑去人家家过夜的。 第一个人小王,打过去电话关机,杜康有些奇怪,小王是个游戏迷,平常这个点儿应该都在玩儿游戏才对,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他打电话给第二个在学校周围独自租房子住的李大奎。 大奎很快就接了,但是说话很匆忙,在听完杜康的请求之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是让杜康在门外等等,他去开门再进,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挂断了电话,一直在说着什么时间快到了,不说了。 杜康有些奇怪,时间快到了?什么时间呢?他下意识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分。 虽然他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去了大奎家,由于赶了一天的火车,杜康很累,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大奎的叮嘱。 他按了几下门铃,大奎没有来开门,大奎租住的是那种阁楼,没有邻居,也没有合租,因此杜康大声喊了起来:“李大奎!开门儿啊!你大爷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 杜康觉得有些奇怪,加上阁楼在大楼顶层,夜风很凉,一阵阵夜风吹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低声骂了几句,然后掏出手机给李大奎打过去了电话。 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果不其然,屋子里听到了李大奎的手机铃声。 杜康恨恨的踹了一脚门,骂道:“李大奎!冻死你爷爷了,快开门!” 可是他刚喊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声惨叫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杜康顿时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他循着惨叫声跑进了屋子,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抹昏暗虚弱的烛光。 镜子的碎片散落了一地,一缕缕灰黄的气体从碎片当中向上冒着,闻上去异常的腥臭。 李大奎表情扭曲的跪在碎片上,腿下不断地有鲜血冒出来,他的身体大幅度的向后仰着,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着,那场景,像极了有人在往下拉他! 李大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杜康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也知道李大奎八成遇到了什么危险,上去一把拉住了李大奎,可是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跟他拔河一般,杜康拉的极为吃力。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终于把李大奎拖了出来,可是却开始口吐白沫,像极了羊癫疯的症状。 当时杜康来不及思考太多,连忙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李大奎疯了。 杜康当时很气愤,以为是成员不守规矩乱搞招灵仪式,受到了反噬,因此想要教训他们一番,但是没想到这两通电话,一下子把他打入了深渊。 小王和另一个女生张明月,竟然也都死了! 杜康赶到他们的家,竟然发现了同样的东西:破碎的镜子,蜡烛和碗。 他可以确定他们都举行了一场恐怖的仪式,但到底是什么仪式,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伙伴没有死去,而是灵魂被困在了某一处,等着他的解救。 因为杜康毕竟出身于道学世家,还是有点儿真本事在身上的,他有着至阴命格,容易招惹怨灵,他在那几天不断地梦见小王和张明月向他求救,两人表情痛苦,像是随时都要窒息了一般,不断地向他求救。 他便认定他的伙伴并没有死去,只是被困在了一个人眼看不见的地方。 “欸?这次出事的是你们灵异社,听你说出事了三个人,加上你四个人,还有一个呢?我记着那个姑娘有阴阳眼吧?”陆小媚皱着眉反问。 没想到听了一通,当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仪式。 第十章 拜访(求收藏,求推荐票) “欸?这次出事的是你们灵异社,听你说出事了三个人,加上你四个人,还有一个呢?我记着那个姑娘有阴阳眼吧?”陆小媚皱着眉反问。 没想到听了一通,当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仪式。 杜康点点头,好奇的问:“你是说王绘娜吧,你怎么知道他有阴阳眼的?” 陆小媚笑着抿了口茶,没有说话,她身边有奇能的人,她都了如指掌。 “阴阳眼可真是厉害啊!太羡慕了!”杜康毫不掩饰的说到,对于所有阴阳师来说,阴阳眼可是一样所有人都为之追求,极为厉害的技能,有了阴阳眼,便可随时看到妖魔鬼怪,这在紧急任务中极为加分。 没有阴阳眼,就意味着要随身携带开眼符,或者是引魂灯,这两样虽然也方便,但无疑比较费时,而且有问题隐患,比如忘记带符,或者灯没油了。 “那她呢?” “因为当时大家都出了事,我很害怕她也出事,但幸好她跟家人出去旅游了。”杜康捂着头,似乎有些痛苦。 陆小媚眯眯眼:“到现在都没回来?” 杜康烦躁的挠挠头:“当然回来了,出事之后她也很担心就立马回来了。” “她有什么头绪吗?” “她虽然是我们灵异社仪式祭祀的管理员,但是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仪式,但是这两天她也一直再查了。”杜康有些懊恼。 “跟警察说过吗?” “这怎么说啊,警察最后都已心脏病突发结案,我说是招灵仪式也没人相信啊。”杜康无奈的说到。 陆小媚点点头:“还有别的线索吗?” 杜康闭上眼想了想,突然“哦”了一声,慌忙从口袋中掏出一片镜子的碎片,说到:“对了!我从现场带回来一块碎片,当时我清楚的记得这些碎片冒出了灰黄色的臭烟,你看看有没有头绪。” 陆小媚接过那块碎片观察了起来。 只见那块碎片已经失去了镜子明亮的感觉,镜面上铺上了一层灰黄,她用手用力的搓了一下,颜色并不掉,像是已经浸入了内里。 她又拿起闻了一下,果然如杜康所说,有股难闻的腥臭味。 陆小媚嫌弃的往一旁推了推,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也只是那么一闪,没有具体的形象。 她把碎片放到了桌子上,说到:“李大奎的房子还在吗?” 杜康点点头:“在,大奎还在医院,他的父母在这里住着照顾他。” “那下午我们去拜访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既然是仪式,肯定有笔记吧。”陆小媚思考着什么。 “真的吗!”杜康一听陆小媚要和他一起出门,顿时兴奋的站了起身,可一站起来,腹部的伤口被扯动,疼的他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他痛苦的抱着肚子猫着腰,陆小媚皱了皱眉:“受伤了?” 杜康咬了咬呀:“没事儿,前几天跟人斗法来着,虽然过程激烈,受了点儿小伤,但是最后还是我赢了。” 陆小媚勾了勾嘴角,这显然是新伤,杜康偏说成是几日前斗法成伤,这是在搞什么虚套子? 不过她也没有点明,而是说到:“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就去。” 一听陆小媚要换衣服,杜康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完全把腹痛抛在了脑后:“你是要换狩衣吗?” 媚娘的狩衣,不仅在赏金联盟,甚至在所有阴阳师界里,都是一个惊艳的存在,不过这也是传出来的,具体样子,极少有人见过。 “狩衣?”陆小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哈士奇,“大白天又没什么事儿干,穿狩衣干嘛?” 对了,这是白天,况且只是去现场调查一番,犯不着换狩衣啊。 杜康不自然的咧咧嘴,慌忙说道:“我考虑错了,我考虑错了。” 陆小媚没有再说话,转身向屋内走去。 一开门,就看到了元方端着一碗大米,正站在门边吃的不亦乐乎,但是眼神却一直向外瞟着。 “心术不正。”元方淡淡说道。 陆小媚撇撇嘴:“呦呦呦,什么时候学会看面相了?” 元方没有说话,转身回去盛菜。 她看向桌子,只见原本的五菜一汤竟然已经全部见底! “天爷,你俩真能吃。”陆小媚对着他俩伸出了大拇指。 元方觉得有些脸热,慌忙巴拉了两口,就把碗筷放下了。 张点却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口齿不清的说到:“老板娘做的不好吃还能吃这么多吗?” 陆小媚笑了笑:“我出去一趟,你看着门。”又转头看向元方“方哥你下午去哪里?” 元方擦擦嘴,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下午回一趟地府,交一下文件。”想了想又说道“晚上做上我的饭。” 陆小媚忍不住偷笑:“我可记得年前某人曾经口若悬河的说到以后再也不吃我做的饭了。” 元方眼角抽搐,但仍旧不动声色的说到:“只怪当时太年轻。” 陆小媚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现在的元方,比起以前来,人情味越来越浓了。 她换好衣服,骑上小电驴,跟着杜康一起出了门。 李大奎是外地人,来到师大后住不习惯宿舍,因此出来租了一个阁楼,虽然小,但是被他收拾的还算整齐温馨。 师大不远处有一片老楼区,这些楼大多都不超过六层,已经是一片火热的拆迁区。 李大奎的阁楼就在这片老楼区。 经历上次邺城事件之后,邺城开启了飞速发展模式,短短五年,竟然跻身于了二线城市,经济飞速发展,人口也迅速膨胀起来。 老楼区竟然多了很多棚户区,让陆小媚跟着杜康一通七拐八拐,才找到了李大奎的阁楼。 杜康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看上去应该是李大奎的奶奶。 “你们是?”老妇人警惕的问道。 “奶奶您好,我们是大奎的同学。”杜康礼貌的说到,陆小媚也笑了笑。 听说是同学,老妇人的警惕心放了下来:“是大奎的同学啊,只是大奎现在还在医院,你们怎么不去医院找他?” 第十一章 关键(求收藏,求推荐票) 听说是同学,老妇人的警惕心放了下来:“是大奎的同学啊,只是大奎现在还在医院,你们怎么不去医院找他?” “我们已经去过了,今天来是别的事儿。”杜康说到。 “什么事儿啊?” “大奎以前是我们学生会的,上次他回家之前拿了一些文件,现在学校要用,所以我们就过来取一下。”杜康说的真诚,连陆小媚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听说是这样,老妇人连忙把二人请进了屋,红着眼睛去给两人倒水:“你们找文件就找吧,我也不知道大奎的东西都在哪儿,一想起我家大奎以前在学校这么出色,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奶奶,您别难受,大奎同学一定会好起来的。”陆小媚安慰道。 “是啊,您别担心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把他们救回来!”杜康眼神坚定地说道。 陆小媚也附和着点点头,心中不由对杜康改观了一些,杜康虽然为人有些虚荣,小九九多,但是对朋友是真的没话说。 老妇人给两人倒了两杯水,然后让他们进了李大奎的屋子。 屋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并没有见那些碎片和蜡烛的影子。 陆小媚的杜康对视一眼,开始在李大奎的屋子里翻找开来。 他们是灵异社的成员,自然对鬼神的敬畏要高于一般的人,而且若是要举办仪式之类的,必会万般小心,因此为了怕自己遗忘什么细节,他们都会提前拟一份儿仪式的笔记,以防自己做错什么。 李大奎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为人细心,肯定会记下笔记。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陆小媚就在李大奎的桌子上的几本书下看到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a4纸,上面的自己略微有些凌乱,但是还是能看清一些。 “新的一天”“不可触碰电器”“不可说谎”“手背三下”“手背二十一下”“我的灵魂啊,为请为我打开洞察前世的窗口!” 这些是将就可以看清的。 尤其这句“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洞察前世的窗口!”被画上了很多着重线,应该是很是重要。 “前世的窗口?”陆小媚咕哝了几声,难道这是一个关于前世的仪式吗? “怎么了?”一旁的杜康也围了上来,看到陆小媚手中的纸,不由得也吃了一惊“难道是可以看到前世的仪式?” 陆小媚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应该是吧,你再看这两句,‘不可触碰电器’,‘不可说谎’,应该是仪式的禁忌,‘新的一天’应该是条件,但是这个‘手背三下’,‘手背二十一下’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大奎一个劲儿的再说什么‘到时间了’,原来是要到十二点了。”杜康喃喃道,突然他浑身一震,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陆小媚疑惑的看着他。 杜康的脸上出现了纠结和痛苦的神情,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如果这个仪式不能触碰电器的话,当时我不停地给大奎打电话,是不是他被我催的心急,才摸了手机!是我害了他!” 杜康痛苦的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起来。 陆小媚叹了口气,但又无可奈何:“你别多想,你说大奎是个细心的人,他不会忘记这些禁忌的,很有可能是出了别的事情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不,一定是我害的,他还说过让我等候的,让我不要打电话敲门,但是我都抛到脑后了!都怪我!”杜康完全陷入了愧疚无法自拔。 陆小媚摇摇头,她看不惯这个样子,因为事情已然发生,再后悔也没用了,倒也不是她冷血,只是近年来她解决碰到的案子,很多都有冤案奇情,若是她个个儿都伤心难受,早就哭成黄脸婆了。 “事情已经发生,你还是想想怎么救他们吧,现在陷入这种莫须有的愧疚,只会耽误时间和搅乱你的判断,得不偿失。”她淡淡地说到,然后随手一折,把纸装进了挎包。 陆小媚说的漫不经心,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想让杜康耽误她的时间罢了,但是这些话在杜康的耳中心里,却成了陆小媚一句句温柔的安慰和鼓励,让他身心荡漾起来。 “小媚,谢谢你。”杜康情不自禁的说到。 这一声喊得陆小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你还是喊我同学吧。” “叫同学多生分啊。”杜康眼中放光。 “现在咱俩是合作关系,还是生分一些好办事儿。”陆小媚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向外走去。 可是在杜康的眼中,这冷冷的一瞥,再次被他看成了娇羞的媚眼儿,他坚定地认为,陆小媚这么说就是因为不好意思,放不下身段。 她一定看到了自己重情重义的样子,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女生都喜欢重情重义的男人,看来自己不枉演这一遭了。 出了李大奎的家,两人再次前往了小王的家,小王是本地人,没有父母,住在大伯家里,是个宅男。 家中整齐干净,卧室摆放着许多二次元手办。 陆小媚也很喜欢手办,看的出神不已,不停地看来看去,想摸又怕弄坏,最终还是悻悻地缩回了手。 “找到了!”杜康兴奋的大喊。 小王的笔记更让人惨不忍睹。 李大奎起码是写在了一张白纸上,而他,只记在了一张草稿纸上,字迹更是模糊不清楚。 但隐约也有那几句关键句:“不能摸电器”“不能说谎”“手背拍三下”“手背拍二十下”。 “二十下。”陆小媚皱皱眉,连忙掏出了李大奎的笔记,上面写的是二十一下,难道两人之中有一个人记错了? 她想不明白,但还是先装下了那张纸,准备带回去好好研究。 来到张明月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张明月的父母打开门一看,就立即火冒三丈:“怎么是你这个骗人精!害我女儿死了还不够,还想来干什么!” 陆小媚吃惊的看着杜康,杜康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姨叔叔别生气,我们只是想来拿一些文件。” “滚!不许进我们家门!”张明月的父母毫不留情地喊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十二章 前世窗口(求收藏,求推荐票) 陆小媚吃惊的看着杜康,杜康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姨叔叔别生气,我们只是想来拿一些文件。” “滚!不许进我们家门!”张明月的父母毫不留情地喊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面对这种情景,陆小媚也只能吐吐舌头,扭头离开,虽然不知道杜康和张明月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显然只要杜康在,那这个家门就进不了。 不过已经搜集到了一些证据,张明月那里应该也大同小异吧。 杜康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不满的说到:“你别理他们,他们就觉得是我带坏了张明月进了灵异社。” 陆小媚耸耸肩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断地想着这些关键词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关于前世的招灵仪式。 两人准备离开张明月家的小区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明月的母亲扔下来一兜垃圾,看里面的情况应该是一沓沓的废纸,张母红着眼睛,看着那些垃圾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上楼。 “走吧。”杜康叹了口气。 陆小媚却下了车,径直向那包垃圾走了过去,看样子张母扔的应该是张明月的遗物,说不定那张笔记也会连同扔出来。 “怎么了?”杜康追来问道。 看陆小媚竟然开始翻垃圾,心中的好感度不由得再度爆棚,这样一个大美女竟然这样敬业,一点儿也不娇气,真是难得! 陆小媚提出来那包垃圾,开始翻找起来,杜康见状,也明白了过来,连忙动手帮忙。 两个人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一本笔记。 果然是女孩子的心最细,张明月竟然有一本记录着仪式或者灵异社活动的详细笔记。 陆小媚顿时如获至宝,揣在兜里。 回到店里,她迫不及待地掏出那本笔记研究起来。 前面有一些活动或者是灵异小知识,大多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最后一页,详细记下了这个名为“前世窗口”的仪式。 步骤如下: 准备一面镜子,一碗水,一张冥币和一根蜡烛。 把蜡烛放在水碗中,冥币贴在镜子的最上方。 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水中滴入鲜血。 在新的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开始仪式。 手背拍三下,然后念咒语:“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洞察前世的窗口!” 然后死盯着镜子,便可看到窗口,需要速度进入看完就回来。 如果出现意外,就手背拍打二十二下,就可以结束仪式。 禁忌:不许说谎,不许触碰电器。 原来这就是仪式的全部内容,陆小媚一手撑在桌子上扶额思考,只是这个仪式到底打开的是什么窗口可以让人看见前世呢? 镜子又是怎么和这个窗口链接到一起的呢? 这个窗口究竟在哪里呢? 关于镜子的灵异传说,相信大家都听过不少,镜子素来有容易通阴,照得见灵体的传说。 尤其是在夜晚,每个人的身上的都有七分人气,三分鬼气,到了晚上阴盛阳衰,鬼气上升,这时照镜子往往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因此很多招灵,通灵仪式中都用得着镜子,这是辅助佳品。 但是还有别的疑点,那就是在张明月的笔记中,出现意外,就用手背拍打二十二下,就可以结束仪式,这也解释了别的笔记中的二十下,二十一下都是什么意思。 招灵仪式都是很严谨的,一步也不能出错,那为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呢?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还是别的原因呢? 陆小媚想的头疼,想要知道这个窗口到底通向哪里,那势必要亲自做一次这个仪式才能知道,但是步骤她还疑惑搞不清楚,不能随随便便就去冒险。 “你先走吧,我再调查一下,有什么事情咱俩再联系。”陆小媚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杜康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为了帮我劳累了大半天,天也快黑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待会儿朋友要来吃饭,我还要做饭,改天再约吧。”陆小媚淡淡说道,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现在入了秋,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但是每天这个点儿,去超市买菜也是最便宜的时候。 “做饭多麻烦啊,带上你的朋友,我们一起去吃吧。”杜康不依不饶的说到,但是听说陆小媚竟然会做饭,心中又高兴了许多。 陆小媚皱皱眉,刚想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了“欢迎光临”的玩偶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喝茶?”杜康不满的咕哝了一句。 但是走进来的却是元方。 “元方哥,你回来了!”陆小媚欣喜的笑道,如常地像一只小鸟一样扑了过去。 陆小媚抱着元方觉得有些难得,向来元方都会伸出大长胳膊把她挡在一边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搞得她倒是有些不自然了。 “买菜了吗?”元方语气清冷的问道,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看向杜康。 杜康浑身一凛,一股寒气从从头到脚的蔓延了开来,似乎自己在元方的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般,一眼就被看穿了。 他觉得这种感觉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在身上,让他坐立不安。 “准备去买呢,我送走我同学,你陪我一起去吧。”陆小媚拉着元方的衣袖,仰着小脸儿甜甜地说到。 元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杜康。 “那,那既然如此,我就改天再请你吃饭吧!”杜康慌慌张张的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是一刻都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扑哧”陆小媚看着他的样子笑出了声,又拍了一下元方的肩膀,靠在他胳膊上说到:“哥们儿,套路很深啊!我以为你真不食人间烟火呢。” 元方没有答话,转身向外走去,本来靠着他肩膀的陆小媚差点儿摔倒。 陆小媚站稳之后连忙拍拍胸脯,没好气的跟了上去,使劲儿在他的后背锤了一下:“你可注意点儿!你对我的态度直接影响晚饭的质量!” 闻言,元方立马停下了脚步,轻轻支起了胳膊。 陆小媚得意的挎了上去:“这还差不多!” 她蹦蹦跳跳跟元方讲着这一天调查出来线索,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口处一双怨毒的眼睛,始终盯着二人,久久才离开。 第十三章 忘川河 陆小媚得意的挎了上去:“这还差不多!” 她蹦蹦跳跳跟元方讲着这一天调查出来线索,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口处一双怨毒的眼睛,始终盯着二人,久久才离开。 商场就在茶店前面的一条街,也不是很远,几百米的距离。 走到路口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秋风,由于不远处有一处工地,一层沙子被风卷了过来,元方下意识伸手遮在了陆小媚的脸前,怕她迷住眼睛又该嗞儿哇乱叫的。 可就在这一瞬间,陆小媚闻到了一股味道。 是元方身上传来的! 她连忙扭头趴在元方的身上死命的闻了起来。 “干嘛?”元方微蹙眉头,抓住了她两只正在乱挠的手。 “你身上什么味道?”陆小媚不停地闻着,味道特别轻,但还是被她灵敏的鼻子给察觉到了。 元方皱眉,抬起胳膊闻了一下,却并闻不出什么。 “你今天下午去地府了?”陆小媚追问。 “嗯。” “去了地府哪里?”她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马上就要成功。 元方眯了眯眼睛:“去了一趟奈何桥。” 今天地府发生了一件好玩儿的事,孟婆本来好端端的在那里等待亡灵,不知道怎么的,忘川河里突然闹腾了起来,孟婆好奇的看了两眼,结果突然被不愿喝孟婆汤的亡灵给推了下去。 他正好在地府交差,听说之后立马赶来救了孟婆,逮着了亡灵。 陆小媚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味道的来源,她低头轻轻勾唇一笑,心下已然了解大概。 但是元方为鬼差,他行事方便,自己还是不必跟他多说了。 陆小媚欢欢喜喜的买了菜做饭,元方和张点又吃了个大饱才回去。 躺在床上,陆小媚掏出白天杜康给她的那一小块碎片,再次细细闻了一下,确定了味道的来源。 这个味道陆小媚曾在几年前闻到过,那次陆小媚为了一桩任务去了一趟地府,过奈何桥的时候和孟婆起了争执,一不小心掉进了忘川河,那股腥臭晦涩的味道让她恶心了很久。 这个味道,就是忘川河水的味道。 看来这前世窗口,就在这忘川水中。 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地府之间,由忘川河一分为二。 忘川河水血黄,腥风扑面,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怨念极大。 难怪连鬼差都找不到这几只魂魄的所在,原来就是在这忘川河下,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这忘川河里尽是孤魂野鬼,一旦生魂进去,便会被吃干抹净,难说还能保全到现在,即便现在能保全,她将他们带出来,也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光明正大的从地府进入忘川河怕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势必会惊动地府,元方也会跟过来若是被他抢先,带回地府交差,她的二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现在方法只有一个,搞清楚仪式,她也进忘川一游。 翌日。 一大早,陆小媚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烦躁的接起电话,就传来了张悠悠的河东狮吼:“小媚!快看学校论坛!出事了!” “什么事啊!”陆小媚不耐烦的问道,但还是打开了床头的电脑,上了论坛。 “怎么会有这种乱造谣的人啊!小媚,你快点儿解释解释!”张悠悠担心又气愤的说到。 陆小媚这时已经醒了七八分,一眼就看到了论坛那不堪入目的置顶标题:千吧二奶陆妖精再挂型男,不负妖精盛名! 而配图,就是她和元方亲昵的动作,有挽着的,还有她趴在元方身上闻味道时候的姿势,还有两个人打闹的时候。 陆小媚看了一眼开贴的楼主,又是那个“每天一扒”,上次就诬陷陆小媚是冷冽圈养的一只金丝雀,今天又挂上了她和元方。 她的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怒火,上次已经忍了一次,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他! “小媚,你还在吗?”张悠悠担心的问道。 “嗯,我看见了。”她不想看底下的那些评论,就算不看也知道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张悠悠听陆小媚的语气一下子冷淡了下来,不由得更加担心:“小媚,你别生气,他们那是不知道原因,不行你就解释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再怎么解释,他们还是会无止境的挑刺。”陆小媚冷声说到。 “那怎么办啊。”张悠悠着急了。 “斩草要除根,擒贼先擒王。” 挂断电话,陆小媚端过床头的水杯,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 计算机这种技术活,陆小媚一窍不通,就会刷个博,网个购,看个电视剧,想要找出这个“每日一扒”,凭她自己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帮自己。 陆小媚换好衣服,敲开了冷冽的门。 千吧后面几步路,就是冷冽的房子。 他们属于城中心,地势繁华,地价很高,但是冷冽却硬是在这地价极高的地方,圈出一块地,盖了个别墅。 闹市中的别墅不算是别墅,算一个环境热闹的大房子。 李姐正在做早饭,见到陆小媚突然来了,有些奇怪:“小陆,怎么了?” “冷哥哥呢?” “还在睡觉呢,不过既然是你,他肯定没起床气,快去吧,对了,在小卧室。”李姐温和的笑着。 陆小媚点点头,上了楼。 虽然冷冽也是不学无术的主儿,但是陆小媚记得,他曾经给她介绍过一个黑客,是国内数得上前十的高手。 “砰砰砰”她大力的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开。 陆小媚站着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里面细细簌簌的响声,以为是冷冽起了床,于是推门进去了。 刚一进去,陆小媚就闹了个大红脸。 冷冽还在被窝里躺着,正癔症的揉着眼睛,而床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正在穿衣服。 “小媚!你怎么来了!李姐怎么也不说一声!”冷冽一看到陆小媚冷不丁的进来,一下子醒了过来,紧张的喊道。 陆小媚连忙捂住眼睛,哈哈大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嘻嘻哈哈的跑下了楼。 第十四章 争吵 陆小媚连忙捂住眼睛,哈哈大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嘻嘻哈哈的跑下了楼。 冷冽顿时心起一股无名火,冷冷的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高挑美女:“目的达到了?” 女人也不恼,而是俯下身,一手撑在床边,媚眼如丝地看着冷冽:“我哪会知道你的小情人今天来的这么巧呢?” 她动作豪放,胸前春好一览无余,妖冶身姿尽在冷冽眼前,只是冷冽现在对她一肚子的厌恶,他从包里掏出一沓红色毛爷爷,甩在女人的面前冷声道:“我做没做过我心里清楚,你也清楚,拿着钱快滚。” 女人哼了一声,不甘的看了冷冽一眼,起身拿起床上的钱,扭着身向楼下走去。 陆小媚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跑下了楼,端起李姐刚盛好的牛奶就一口喝了个干净,气喘的拍着胸脯,埋怨李姐:“李姐,你怎么不告诉我楼上还有别人啊!可吓死我了!” “别人?”李姐也是一愣,“什么别人?” “你也不知道?”陆小媚有些吃惊,李姐不是冷冽家的保姆吗?怎么会不知道冷冽带了个人回来呢? “知道什么?”李姐一脸的迷茫。 正在这时,那妖里妖气的女人缓缓的下了楼。 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之后,陆小媚连忙凑在了李姐的耳边,小声说道:“就是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姐手中一滑,前几日冷冽刚买的一个水晶小碗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李姐,怎么了!”陆小媚连忙扭过身一脸的疑惑。 李姐慌忙蹲下身,冲陆小媚尴尬的笑了笑:“不碍事,手滑了。” 女人走到门口时轻轻的扭过头,看了正在帮忙的陆小媚一眼,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切”。 冷冽脸色极差的从楼上下来,看见陆小媚正和李姐蹲在地上捡东西,冷冷地问:“怎么了?” 一听到冷冽的声音,陆小媚一下子站起身,贼贼的笑着:“呦呦呦,一夜春宵啊!” “小丫头片子!”冷冽生气的瞪着陆小媚,可偏偏又是陆小媚,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行。 “嘶。”李姐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小媚转身一看,惊讶的蹲下身连忙把李姐拉了起来,拽过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李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姐连忙抽回手,笑道:“不碍事,不碍事。” 冷冽没有去关注李姐,而是满心都在盘算该怎么跟陆小媚好好解释一下,但是一看陆小媚一副贼贼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不管跟她解释什么她都会认为他在欲盖弥彰,于是只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来了,还来这么早。” 说到这儿,陆小媚才突然想起她来找冷冽干嘛了,刚刚被那个陌生女人一闹,差点儿让她忘记了正事儿:“你不说我都忘了,冷哥哥,我来找你还真的有事儿!” “什么事儿?”冷冽被刚才那么一搞,头疼的很,想着赶紧圆过去得了。 陆小媚拉着他来到沙发上坐下,打开了手机,找到那个帖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一看,冷冽顿时头不疼了,一股怒火一下子在胸膛里蔓延了开来:“谁胆子这么大!” 陆小媚刚想开口附和一通,没想到冷冽一下子把手机摔在了陆小媚的面前,呵斥道:“你也是!你跟元方在一起干什么!动作这么亲昵,别人不想歪才怪!” “你都多大了,这点出门在外的礼仪行为还要我教你吗!跟你说过多少遍,工作的事儿,可以找他,平常不要太多往来!你不知道他是来监视你的吗?他有好心吗?” “别看他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就被骗!你难道没有学过道貌岸然这个词儿?书都被你读到哪里去了?” 陆小媚强忍着不满,深呼吸了几口,低着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叽咕道:“你骂我做什么,现在不应该首先找到污蔑我的人吗?” 冷冽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陆小媚:“好好好,找我肯定给你找,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儿,我觉得你长大了,要给你自己的空间了,就不管你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外边儿疯跑,一点点儿女孩子家家的样子都被你跑没了!” “你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那个张点,我说多少次让你开除了!你听了吗?还有元方,平常一点儿来往也就算了,你们两个这种动作姿势,是要干什么?你。。。。。。” “够了!”陆小媚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说她自己也就罢了,冷冽毕竟算半个看着她长大的人,还是有那么一小丢丢的感情,但是每次冷冽都会说到她的朋友,这让陆小媚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还跟我顶嘴!”冷冽一下子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小媚。 李姐听到这里的动静连忙跑了过来,拉着气乎乎的陆小媚走到一边儿,打着圆场:“这又是怎么了!你们兄妹两个,有什么好吵的!” “谁跟他是兄妹!”冷冽和陆小媚异口同声地喊道。 听到对方的话,冷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陆小媚,眼都气红了。 陆小媚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拿过桌子上的手机,吼道:“冷冽,你不就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吗!我姐姐在的时候都没这么骂过我!你凭什么每次自己不开心就要拿我出气!” “你!”冷冽气愤的指着陆小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一般“我欺负你?你自己摸摸良心,没我你能活到现在!不要再跟我提你那个没有良心的姐姐了!她算个什么东西,说把你丢下就丢下,你还想着那个不知道早就死在哪里的家伙干什么!” 这段话就像一把巨刃,一下子插进了陆小媚的心里,陆小媚最深的痛处,一下子被人血淋林的揭了开来,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冷冽!你住嘴!” 陆小媚的声音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刺进了冷冽的心里,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第十五章 不要哭我的妹(阿窝万币加更一) 这段话就像一把巨刃,一下子插进了陆小媚的心里,陆小媚最深的痛处,一下子被人血淋林的揭了开来,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冷冽!你住嘴!” 陆小媚的声音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刺进了冷冽的心里,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可是看向陆小媚涨的通红的脸颊,和泉涌一般的泪水,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冷冽!我恨你!”陆小媚哭喊着转身向外跑去。 李姐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转头看向冷冽,他也面色苍白好不到哪里去,正在犹豫先顾那边儿的时候,大门传来了重重的一声巨响,已经被陆小媚狠狠的关上了。 冷冽双腿一软,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他抬起手狠狠的锤在自己的头上,无比自责:“我怎么这么混蛋!” “冷老板。”李姐看看门口,又看看冷冽,最终无奈的坐了回来,安慰道:“你别多想,小媚还是个孩子,发会儿脾气就好了,你别担心。” 冷冽鼻子很酸,眼睛也有些胀痛,自己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脱口而出这么多伤害她的话。 “冷老板?”李姐担心的轻轻喊了一声。 冷冽脑子里一塌糊涂,只想狠狠的扇自己两巴掌,此时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面对李姐的担心也显得很不受用:“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李姐愣了愣,苦笑了一声,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 陆小媚从冷冽家跑出来之后一口气跑到了店里,打开里门回到了家,张点还没反应过来自家老板这是怎么了的时候,只听里门一声巨响,他就被反锁在了外边。 张点尝试性地敲了两下,可是陆小媚的哭声太大,应该听不到,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跑出门去找冷冽帮忙,可是刚出门,就看到李姐眼圈红红的从冷冽出来,也不好意思再过去。 正巧元方的车刚要发动,他便连忙跑了过去,不停地敲打着车窗。 元方蹙眉,看张点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一落下窗户,张点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元方大哥,你快去看看我家老板吧,一大早气冲冲地跑出去,现在又哭着跑回来,肯定是在外边儿受气了,我还没见她这么哭过,你快去看看!” 张点说的急,听的元方心里也火急火燎的,什么叫在外边儿受了气!谁胆子这么大,敢给她受气。 元方停下车,快步下了车,跟着张点向店里走去。 到了店里,元方发现里门被反锁了,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把手贴在门上,猛地向外一抓,一块铁疙瘩门锁竟然一下子被拽了出来。 虽然一直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此时张点还是看的目瞪口呆。 “你别进去了。”元方冷声道。 张点点点头,没有跟进去。 元方一进去屋子,就听到了陆小媚哭天抢地的哭声,心里顿时被揪得生疼。 陆小媚趴在沙发上,抱着一个蒲团,哭的不能自己。 他冷着一张脸,呆呆的站在她身边,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陆小媚突然猛地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泪眼婆娑的看着元方:“我想杀了冷冽!元方你怎么看!” 元方一愣,顿时了然,看来惹了陆小媚的不是别人,正是冷冽了。 对于冷冽和陆小媚的关系,他一直有些不明觉厉,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因此冷冽看陆小媚的眼神,他一下子就看懂了。 但是陆小媚看冷冽,永远都像是在看半个爹。 冷冽应该也是明明知道这一点儿的,但是他不仅没有像正常的男人追女人一般试图扭转陆小媚的心意,反而真的像一个唠叨的老父亲,对陆小媚永远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陆小媚年纪这么小,怎么会喜欢这样唠叨的男人呢? 实在是让他搞不懂。 他动作僵硬的坐到了沙发上,陆小媚的身边,机械的抬起手,轻轻的拍着陆小媚的后背,为她顺顺气。 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忘记了哭是什么样的感觉,甚至也毫不在意别人的哭声。 可是他偏偏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陆小媚哭了,才是需要安慰的。 陆小媚撅着嘴趴在沙发上狠狠的哭了一通,元方听的心乱糟糟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陆小媚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连忙给她递过去了纸巾。 陆小媚骨碌碌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擤了擤鼻涕,却止不住啜泣:“元方,你再确定一下,地府的魂魄里,没有我姐姐对不对!” 又是这个问题,元方不由得皱眉,心里顿时对冷冽产生一丝不满,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方点点头,肯定的说到:“没有。” 虽然人死魂魄不一定就会来地府,但是比起灰飞烟灭,元方也更愿意相信,陆小媚的姐姐还活着。 “砰砰砰”门突然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谁?”元方皱眉问道,只盼别是冷冽来火上浇油。 “老板?” 原来是张点。 “你去看他想干嘛,我不想见人,丑死了!”陆小媚推了推元方,撅着嘴说道。 元方来到门口打开门,张点递给他一沓文件,小声说道:“这是冷老板送来的,说是老板想要的他给送来了。” 元方接过来粗粗一看,应该是一沓文件,于是点了点头。 “元方哥,我老板没事儿吧?”张点神色担忧的问道。 虽然他平常总是像一个懒蛋,但是心底好,也是陆小媚当初选中他的原因。 元方点点头,关上门走了进来。 他把文件递给了陆小媚:“冷冽送来的。” 陆小媚恨恨的打开文件袋子,咕咕哝哝的:“不算太狼心狗肺,还挺快的。” 元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应该是一个人的资料,还是个女生,相貌清秀,还是跟陆小媚一个大学的。 陆小媚看完之后突然怒气冲天的狠狠往桌子上一摔,咬牙切齿道:“原来是她!” 第十六章 未来窗口? 元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应该是一个人的资料,还是个女生,相貌清秀,还是跟陆小媚一个大学的。 陆小媚看完之后突然怒气冲天的狠狠往桌子上一摔,咬牙切齿道:“原来是她!” 元方看着陆小媚的眼睛又像铜铃一样的瞪了起来,知道她又要出去找事儿消气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于是起身要走。 “你去哪儿?”陆小媚一把拽住了他,仰着小脸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元方的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脱口而出道:“你说吧。” 陆小媚愣了愣,让她说?她说什么,对了,她还真有点儿事儿可说:“你待会儿上班的时候要是回地府,就帮我带一份他们灵异社的成员的档案行吗?” 元方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不能的,地府里纪律严格,阳世人的档案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 但是他今天就像着了魔了一般,点了点头。 陆小媚欣喜的冲上去抱了抱他,先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送走元方,她回到了店里,抱着蒲团,开始细细思索该怎么对付这个女生。 张悠悠心里烦闷,早晨出了那么一档子的事情,导致陆小媚今天关机关了一天,连下午的课都没来得及上。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一进班,就听到原本热热闹闹的班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大吼到:“你们这一群人,整天以别人的八卦为乐,有没有想过那根本不是真的!你们认识冷老板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你们知道什么啊,整天就闲的蛋疼一样的聊别人!” 许是张悠悠原本就是校董的女儿,所以班里多人都不敢反驳她,一时之间班里气氛尴尬的可怕。 终于,有一个一向看不惯陆小媚的女生忍不住反驳道:“你在这里跟我们发脾气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找到‘每日一扒’啊!让他澄清啊!” 对了,找到那个“每日一扒”就可以证明小媚和冷老板之间是清白的了,可是怎么找呢? 张悠悠一下午都有点儿魂不守舍,一直在想着怎么找到这个“每日一扒”,找到这个人,她就能使尽办法来让这个人澄清冷冽和陆小媚的关系了。 下学的时候,她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教室,外面天已经昏暗了下来,她正掏出手机要给陆小媚打电话的时候,只见手机上闪过一个论坛推送,标题一下子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止不住的愤怒的颤抖了起来。 “陆妖精清晨梨花带雨从千年老板别墅中跑出,许是昨夜未得到满足。” 看着陆小媚红着眼睛从冷冽的别墅里跑出来的图片,她一下子想起自己清晨给陆小媚打电话时,她那不耐烦的声音,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搅了她的好事? 不会的不会的!张悠悠连忙晃晃脑袋,陆小媚是自己的闺蜜,她知道自己喜欢冷冽,不会背叛自己的,对,自己不能怀疑陆小媚。 “对了,你知道吗?现在这两天听说有个‘未来窗口’的招灵仪式挺火的!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爱人是谁,我打算今天晚上试一试!”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模糊的女生小声交谈道。 “未来窗口?”张悠悠低声念叨道,然后快速向前一步,抓住了那个女生的胳膊。 那个女生不解的看着她:“你是?” “你说的什么‘未来窗口’?”张悠悠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个女生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胡说!你刚刚还说晚上要试一下的!”张悠悠不依不饶的说到。 那女生好像被张悠悠说的没了脾气,突然伸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张悠悠用力点了点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啊,你就在卧室里放上一面镜子,然后准备一碗水,一根蜡烛和一张冥币,咬破你的手指之后把血滴在水里,把冥币给沾湿,然后贴在镜子上,在把蜡烛放在水里点燃,” “做好这些准备之后,你就用手背拍三下,念: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未来的窗口吧!这个时候只要你诚心,你就会看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口水井,然后你就慢慢的走进去,这个时候你就趴在井边向下看,就可以看到你未来的爱人了。” “真的假的啊!”张悠悠狐疑的问道。 “你别不相信!我做过了!我真的看到了!”女生身旁的另一个女生说到。 张悠悠看了看她,发现周围好似起了雾气一般,那女生的脸隐藏在雾气里,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好了,信不信由你,对了,我再跟你说两点禁忌,那就是从十二点开始,千万不要碰电器,千万不要说谎,不然仪式会失败的。”这个女生笑着说到。 张悠悠用心把这些都记了下来:“好的,我都记住了,谢谢你啊!” 那女生点了点头,拉着自己的伙伴走远了。 张悠悠不停地在念叨着仪式的内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买冥币,想扭头问一下的时候,却发现路上除了她自己,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走的真快。”张悠悠耸了耸肩,扭头向车棚走去。 女生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转身转进了小花园里,好像很累一般,把左手上撑着的一个巨型玩偶扔在了地上:“真是倒霉,大白天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要什么要,还跟吃了药一般,折腾了两个小时!” 倏地,她的脸上起了一层阴鸷:“不过明天有好戏看了。” 陆小媚翻看着着灵异社几人的档案,尤其把张明月,李大奎,小王的抽出来摆在了上头,她的手中也没有停下。 看着年龄一栏,李大奎21,小王20,张明月21,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还得确定一下。 她按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喂。”接电话的人声音疲惫,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 “您好,我是公安处的,我们看到您女儿的死亡证明上是22岁,但是根据您之前交上来的笔录上是21岁,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第十七章 年龄问题(阿窝万币加更二) “喂。”接电话的人声音疲惫,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 “您好,我是公安处的,我们看到您女儿的死亡证明上是22岁,但是根据您之前交上来的笔录上是21岁,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陆小媚声音平静,还真有点儿女警的感觉。 “是这样的,我们女儿的实际年龄是21岁,但是当初上户口的时候多打了一岁,之后也懒得再去改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需要改笔录的话,我可以再去一趟。”男人声音沙哑的说到。 “不用。”陆小媚的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堵得慌。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我们女儿的尸体拉回来啊?都已经一个星期了。”男人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到。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难不成他们的尸体还保存在太平间里? 陆小媚尝试性的问了一句:“您还是不同意解剖吗?” “你们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们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两家都不会同意的!”说完,男人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被吼了,但是陆小媚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这样看来,两具尸身还都保存完好,万一,陆小媚是想万一,能把他们救回来,那就还有还魂的可能性。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明朗了起来,那就是他们那条记录的手背拍的次数不一样的谜题已经解开了。 现在看来,那条信息原本的内容应该是:如果遇到危险,要终止仪式,就用手背拍和自己年龄一样多的次数。 而张明月很有可能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从而拍了不对的次数,导致了最终的结果。 (此处陆小媚女侠温馨提示:大家在日常生活之中也许觉得灵异文化知识不过是一些怪力乱神,从而毫不在意的去开一些玩笑,捉弄一些仪式,也许你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甚至会骂作者君危言耸听,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些带着阴鬼之气的气息,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地缠上了你,或许,他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 陆小媚把三分档案放在了一旁,饶有兴趣地拿起了第四个人的档案,她看到父母一栏时,显示的是早亡,但是还有一栏是兄长,名字后面竟然一如那两人的备注:魂魄失踪。 这就有趣了。 “饭饭饭。”张点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进了陆小媚的耳朵里,陆小媚抬手一看,现在竟然已经七点了,于是干脆拿起钱包,推门走了出来:“走,带你出去吃。”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小吃一条街,却并不知道要吃些什么。 想了半天,陆小媚说到:“好久没有去吃朝天娇了,不然现在去?” “晚饭还是吃一点儿清淡的吧,大晚上吃火锅该食积了。”张点说道。 陆小媚点点头:“对了,前面有一家粥棚,咱们去喝粥得了。” 张点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起向前走去,可是走了没两步,张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说到:“老板,你看那是不是你同学?” 陆小媚好奇的抬头去看,竟然看到了张悠悠正从一家白事儿店里走了出来,她刚想喊她的时候,张点突然又说道:“到了。” 一晃神之间,张悠悠已经骑着电动车走远了。 陆小媚有些好奇,张悠悠这是要给家里的谁上坟吗?不然来这白事儿店里干什么? 但是也没听她说最近要去给谁上坟啊! 恍惚间,她已经被张点推进了饭店,饭前,陆小媚的微信上收到一条消息,看着那条消息,她的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她快速打开一个网页,然后输入了密码,接着选中了几张图片,轻轻点击上了发布。 做完这一切,她只感觉到心里没来由的轻松,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张点好奇的看着陆小媚,真是想不通自己这个老板,上午的时候还大哭大闹了一上午,一下午跑出去不见踪影,下午回来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看东西,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笑,真是奇怪之极。 陆小媚摇摇头,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张点的口中,“吃你的吧,哪有那些咸蛋事儿!” 陆小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夜美梦,甚至都梦见自己有男朋友了,只是她的梦中,男朋友是个光头怎么回事,但是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啊,她觉得自己要是把他画出来,一定可以舔上一百年! 当机立断,陆小媚昨天下午逃了一下午的专业课,今天上午却是早早到了学校,一脸春风得意的拿出自己的画板,调好颜料,想着梦中人的样子开始描绘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光头的形象就跃然于了纸上,只是初步大型,就已经看着很是赏心悦目,若是真的画完了,那岂不是让人口水满地? 陆小媚怕自己口渴,就打了一杯水回来。 “小媚,你画的是谁啊?”一个往日跟陆小媚有些交情的女生好奇的探过头来,说是有交情不过是这个女生跟谁都有交情,在班里浑水摸鱼圆滑的不行,既能传的谣言,又不让人厌恶,实在是一个神一样的长舌妇。 陆小媚勾了勾嘴角,毫不避讳的说到:“梦中情人。” 女生有些讶异,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媚,你不是,你不是有,有男朋友了吗?还,还不止。。。”女生佯装自觉失言,连忙捂住了嘴巴。 陆小媚一愣,顿时反应了过来,邪笑着反问:“还不止一个?” 女生慌忙摇摇头,假装惊慌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 “哈哈!”陆小媚心中大笑,她倒是不介意,但是此时心中一个小小的计划跃然于胸口,于是她脸色一沉,眼睛竟然也红了起来,语气甚是有些委屈的维诺:“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是个孤儿。” 女生眯了眯眼,一道精光闪过,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她暗暗握拳,她要让陆小媚说下去,这样的话,接下来几个月,自己都会被所有人围住当个神仙一样问个不停了。 她很享受别人以她为中心的感觉,那种被人围住,向她请教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第十八章 演戏(特战万币加更一) 班里人不多,因为上午的课学生大多起不来,尤其是大三的学生,更是懒到了极点,一直到第三节课,才会稀稀拉拉的凑齐。 王相蕴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勤快,只是昨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爆出大新闻,自己原本想来班里好好的给她扪分析一番的,结果没想到,班里竟然只有五个人,还只有陆小媚一个女生。 女生眯了眯眼,一道精光闪过,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她暗暗握拳,她要让陆小媚说下去,这样的话,接下来几个月,自己都会被所有人围住当个神仙一样问个不停了。 她很享受别人以她为中心的感觉,那种被人围住,向她请教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只不过此时陆小媚突然自曝的消息,还是让王相蕴大吃了一惊。 “孤,孤儿?”王相蕴磕磕绊绊的说道,不知怎得,心里突然泛出一丝莫名的同情感,她自己是单亲家庭,一向对万千宠爱,自视甚高的陆小媚看不顺眼,没想到知道她是孤儿之后王相蕴的心里一下子平衡了许多,还有点儿可怜她了。 陆小媚红着眼睛点点头:“没错,不过好在十多年前,我九岁的时候被我的姐姐收养了过去,但是前几年,我的姐姐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养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移居海外了,我留了下来等我的姐姐回来,在我的心里,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王相蕴的心里起了一层不大不小的激浪,她拍了拍了陆小媚的后背:“别难过了,你姐姐的事情报警了吗?”她想确认一下,虽然她爱传播八卦,但是她比别的长舌妇好的一点儿就是她更喜欢有实锤地八卦,这样更能增加她的名誉度,可信度不是? “姐姐失踪的第二天就立案了,但是这么多年,找遍了大江南北还是没有她的消息。”陆小媚哽咽的说到,她暗恨自己,原本只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怎么现在自己倒真的难过起来了。 “啊。难不成。。。”王相蕴连忙住了口,好在陆小媚一时失神,不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炸了,一切戏都白演了。 “你放心,你姐姐那么好心,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王相蕴安慰道。 陆小媚点点头,好像已经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王相蕴的眼珠子迅速转了一下:“你是因为家人都不在身边才缺钱吗?虽然我知道了你的苦衷,但是你也要洁身自爱啊!” 陆小媚心中冷笑,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批判,是网上那些被人叫做“圣母婊”的生物吗?她最是恶心。 但还是一脸悲愤的扭过头,一把把手里的画笔扔在了地上,这动静原本也不算大,但偏偏现在班里人极少又安静,一下子剩下的三个男生也忍不住好奇的扭过头来,同时愣住的还有刚刚进教室的老师。 也许是陆小媚的神色太过悲壮,被甩了一身颜料的王相蕴也没回过神,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陆小媚。 “冷冽是我姐姐的好友,自从我姐姐失踪,家人离去之后,一直都是他代为照顾我,在法律上,他是我的监护人!就像爸爸一样的存在!网上那些留言污秽不堪恶意之极,我一直都不想去理,因为我一直觉得人心都是善良的,没有人会故意贬低别人而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我已经没有了家人,不想让冷哥无辜受我连累,为我担心,因我失望,我才一直忍气吞声到现在,昨天冷哥的兄弟也算是半个看着我长大的方哥,来探望我,就被那个别有用意的人那样构陷,冷哥都看到了新闻,怪我没有告诉他,才因此吵了我一通,这些小事怎么就成了他们严重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陆小媚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班里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几个男生原本就因为陆小媚的美貌垂涎三分,但是一直因为自己得不到,又看到那些八卦就产生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现在听到了事情,一个个顿时像超人一般叉着腰义愤填膺的不行。 就连一向不是很喜欢陆小媚的专业老师,此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陆同学,你往日里不要这么软弱,你不知道你的好心让多少人都误会你了!” “老师。。。”陆小媚委屈的喊了一声,捂住脸抽泣起来。 专业老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也在外地上学,现在他突然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该是多么的伤心难受,偏偏陆小媚又是个孤儿,,更让他心疼了,他一拍桌子:“你放心,我这就去向学校里反应!保准不让这些无良的账号活跃在咱们学校的论坛里!” 王相蕴心里也大为震撼,没想到一向看上去孤高冷傲的陆小媚的身世竟然这样曲折,她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说的闲话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正名。 陆小媚不擅长应付被人问来问去的场面,因此在教室里人变多之前向老师告假说身体不舒服就离开了。 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给杜康打了一个电话。 杜康接到电话之后兴奋异常,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媚,是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杜康问道。 陆小媚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解决了。” 杜康惊喜的看着陆小媚:“媚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陆小媚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打开手机,递给了杜康,杜康纳闷儿的接过一看,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只见手机屏幕上有着几张图片,全是王绘娜和一个老男人的亲昵照,那些动作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个老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而这个教导主任出了名的爱揩油,传闻她都包养了很多学校的女生,没想到王绘娜也是其中之一。 “真是恶心,还说什么喜欢我,我看她就是一个人见人上的贱人。”杜康恨恨的说到。 第十九章 以其人之道 校园里风景独好,上午也是清净。 二人坐在凉亭里,杜康只觉得魂驰神荡一般,竟然坐在自己的女神身旁,但是看到这几张照片之后,却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真是恶心,还说什么喜欢我,我看她就是一个人见人上的贱人。” 看着杜康一脸仿佛吃了粑粑的样子,陆小媚心中好笑,但是却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说她喜欢你?” 杜康点点头,但随即就连忙说道:“不过我不喜欢她!你放心好了!” 陆小媚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王绘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顿了顿“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对她的印象。” 杜康皱了皱眉,不知道陆小媚打听王绘娜干什么,但是心中的小九九却让他觉得,也许是陆小媚知道王绘娜喜欢自己之后吃醋了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偷乐。 不过既然陆小媚问了,他就要好好回答,王绘娜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也是刚刚知道她是这种人,但是在此之前呢?他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仿佛王绘娜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她那双阴阳眼明明很有存在感啊。 他想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冷静。” “没错,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在杜康的记忆中,王绘娜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和情感,以至于半年前在她向自己表白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一句:“我勒个大槽!” 太难以置信了,那种对什么事情都一直保持这一脸风轻云淡甚至是冷漠的女人,竟然说喜欢自己,杜康有点儿接受不了,更因为当初他正热火朝天的暗恋着陆小媚,直接就拒绝了她的表白。 但是王绘娜也只是一脸平静的“哦”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杜康对她的反应更加反感,认为她也许只是在和别人玩儿某种游戏一般。 那之后没多久,学校论坛上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火起来的一个“每日一扒”,就扒皮了陆小媚,说她是千年酒吧老板包养的一只金丝雀,他心里难受,于是约王绘娜出来喝酒,当晚,两个人就把持不住酒精的诱惑,滚到了一张床上。 看着床上的殷殷血迹,他害怕了,看着他惊慌支支吾吾的神情,王绘娜也没有多说,只是穿好衣服,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 杜康松了一口气,但是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每当他想陆小媚的时候,就会带着王绘娜出去喝酒,喝完酒,开个房,已经成了他和王绘娜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是前一段时间,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到了王绘娜脸上的第二种神情,那就是惊慌失措。 前面的杜康当然没有告诉陆小媚,只是从这里才开始跟陆小媚详细叙述了起来。 “惊慌失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陆小媚疑惑的看着杜康。 杜康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她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太不正常了,因此我也记得比较清楚,不过之后她就跑了,好几天都没有来上学,不过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平常了,还是在社团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后来过了几天我有事就先回家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出事情了。” 杜康捂着头,痛苦的说到。 陆小媚点点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她仰起脸问道:“那通电话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杜康微微蹙眉,思索了起来,不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十月十五号,十一假期刚刚开学的第二个周一!” 陆小媚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档案上关于王绘娜哥哥的备注:魂魄失踪,十月十三号。 对得上了,可是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陆小媚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恐怕只有问王绘娜本人才能得到解释了,不过她若是不耍点儿手段,王绘娜恐怕是不会开口。 王绘娜一觉睡醒之后,发觉已经第三节课都要下课了,今天十一月一号,又是校长开例会的日子,她不想挂科,还是赶紧起床洗洗漱跑去教室刷个脸去吧。 昨天真的是睡了一个超好的觉啊! 一想到这两天自己孜孜不倦的跟踪没有白费,她就止不住的高兴,心中也有着小小的嫉妒,为什么陆小媚就能挂到那样有钱又帅的男人,而自己,为了钱却要去陪那样一个令人作呕的老头子。 只恨上天没有给她生一张好脸! 她恶狠狠地想,转而又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不知道陆小媚知道了张悠悠的事情之后,陆小媚那张打了不知道几百支玻尿酸的脸会不会气的变了形呢? “奇怪。”她洗完漱从水房走了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往常那些女生也都是这个点儿才起啊,怎么今天宿舍里那三只懒蛋都不见得身影了? 一出宿舍,她就感觉更加的不对劲儿了,好像所有人都在围观她一样,不停地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难道是今天自己穿错衣服了吗?可是看看手机里的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但是那些不怀好意,不屑的目光分明又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让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 算了,赶紧回教室吧!她暗暗地想,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什么!你说那个‘每日一扒’是王绘娜!”杜康气的牙眦目裂,一拳锤在了石柱子上。 陆小媚一惊,感慨道:这人不嫌疼啊! “我这就去找她算账!”杜康怒气冲天的拿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陆小媚挠头,这人怎么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没脑子!她一把握住了杜康的手,一脸的‘你真是大好人’的神情:“还是不要了,你说王绘娜心思冷静,城府深,咱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去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手上的的柔软一下子就把杜康给击溃了,他看着陆小媚心疼的说:“你说怎么办?” “你不是学习计算机的吗?我记得你还会黑客技术吧?” 第二十章 还治其人之身(特战万币加更二) 王绘娜觉得浑身都毛毛的,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盯着看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极尽卑微的存在。 卑微到连和喜欢的人上床,也得先把他灌醉他才肯。 但是那些不怀好意,不屑的目光分明又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让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 算了,赶紧回教室吧!她暗暗地想,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了教室,发现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在看她,她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也许是刚才并不是看的自己吧。 她缓缓地从包里掏出卡,刚要刷卡,只听到班里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那个‘每日一扒’太可恶了!竟然这样造谣我们的校花!人家好好的亲戚关系,非让他扭曲这样,这种人真是狗娘养的,肯定家庭不幸,自己也没有良知!” 她浑身一个哆嗦,手中的卡一下子拍在了刷卡机上。 “滴,王绘娜签到。” 一声冰冷又机械的女声在班里响了起来。 所有学生就像约好了一般,一齐齐刷刷的扭过了头,冷漠的看着她。 王绘娜一阵的心虚,但是那个账号隐藏的那么好,无论是申请的手机号还是ip她都格外的注意隐藏,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号,而且只在校园网吧里登陆,应该没人知道是自己才对。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陆小媚那个贱。人,究竟用了怎么样的手段,一下子风向全变了! 她气的脸色发白,愤愤地坐回到了座位上可是刚刚一座下来,身旁的女生就像看到了毒蛇一般,惊呼了一声,远离了她。 王绘娜不可思议的皱着眉,扭头看着女生,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时她才发现,不光她的同桌,就连前桌后桌竟然都飞也似的远离了她。 无名火起,她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哼。”一个男生冷哼了一声,对着前面一个趴在桌子上带着眼镜的小哥说道“老张,你现在知道你上学期的奖学金怎么没了吧?恨就恨你不是个女的,又不愿意贡献自己的菊花啊!” “哈哈哈哈!”班里顿时爆发起一通哄笑。 “滚滚滚!老子才不会为那点儿子前就出卖自己的贞洁的!”老张鄙夷的看了男生一眼,却更加鄙夷的看了王绘娜一眼。 王绘娜的心猛地一滞,难道,不可能!自己的保密措施做的那么好,不会有人发现啊! “你倒是想出买,但是人家有胸不摸,干嘛摸你这个平板子!”男生接着打趣道。 班里哄笑一阵高过一阵,王绘娜气的脸色通红,偏偏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现在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眼前的小白兔,转眼就跟咱们抢肉吃呢?”一个女生不屑的瞪着王绘娜,却是对老张说到“没事儿老张,姐包养你!不就是个奖学金名额吗,也就五千多块钱,有人就愿意为了这五千块钱陪睡一辈子,老张你不用,你陪姐一晚姐就给你五千!” “真的吗?真的吗?”老张戏谑的说到。 “哈哈哈!做你的美梦去吧!” 王绘娜的胸膛之中就像有无数颗炸弹一般,一个接一个被尽数点爆:“你们住口!” “哎呦呦,有人沉不住气了,敢做就得敢当啊!背后抢别人名额算什么本事!”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用身体也是本事!” “精辟!” “这‘每日一扒’虽然把咱们校花坑了,但是意外看见这么一个货,也算值了!” “每日一扒”?王绘娜的心里防线已然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每日一扒?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她咬着牙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打开学校论坛,顿时一张张污秽不堪的图片就充斥了她的眼帘! 照片上,平常不苟言笑的她,眼带春意,依偎在一个半老头子的怀里,老头子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或是热吻,或是咬耳朵,还有几张甚至那老头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胯下。 一种剧烈的难以忍受的耻辱感向她袭击了过来,她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仿佛她的天都要塌了一般,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无尽的鄙夷,无尽的嘲笑。 她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了学校网吧! 怎么会这样?密码明明在她的手中,又怎么会发布别的消息,竟然还是她自己的呢! 王绘娜哆哆嗦嗦开了一台机器,此时她的脸色已不如常人,惨白如纸,眼圈深陷,仿佛一个魔鬼一般! “同学们,今天又是咱们校长讲座时间,都看多媒体的屏幕啊!有摄像头,别乱看,欸?这是怎么回事儿?校长的影像呢?这是哪儿?” 一时之间,原本定在全校的多媒体上的校长演讲会全部被别的影像所替代了。 此时学校里,凡是转播校长演讲的多媒体大屏幕,乃至老师办公室的电脑,此刻仿佛全都商量好了一般,一齐呈现出了一个电脑画面的图片。 先是一个电脑画面,倏尔又转变成了半屏幕成像,一半是电脑屏幕,一半是摄像头画面,而这摄像头画面中的人,正是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王绘娜! “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太缺德了?”陆小媚看着精神已然不太正常的王绘娜有些打退堂鼓了。 “哼,她陷害你在先,而且这个账号自从开通以来,不知道构陷了多少人,现在也是时候让她尝尝苦头了!”杜康冷着一张脸说道,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心中发誓,凡是伤害到陆小媚的人,都该死! “也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陆小媚说到,突然她想起今天一上午都没有见过张悠悠了,她最喜欢凑热闹,要是之后得知自己懒得不起床,逃课错过了这么大一个热闹,肯定悔到天上去了。 她想给张悠悠打个视频通话,可是手机恰巧欠费,开不了流量只得作罢。 而这时,喇叭里突然传来一声:“贱人!陆小媚你这个贱人!” 第二十一章 小丑闹剧 校长例行演讲,每个月1号都会回顾一下上个月的工作,以及总结一下成果。 这往常也是学生最无聊也是最没有办法逃课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谁无故缺席,过几天就会全校通报,并且扣掉学分。 因此现在各个班里应该是每个月人头最齐全的时候了,而现在,所有原本都极其厌恶例会的人,此时却无一不屏息凝神的看着教室里的多媒体,仿佛一场大戏正在拉开序幕。 而这时,喇叭里突然传来一声:“贱人!陆小媚你这个贱人!” 所有人都是一惊,细细簌簌的开始讨论起来。 一开始慌着找技术员的老师们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就连办公室的校长,也是瞪大了眼睛,脑袋都要伸到屏幕里去了。 看那视频窗口应该是qq视频窗口,因此才会连声音一并传了过来。 说完这一句,王绘娜就没有了声响,抿着嘴操作起了电脑,再看另一半屏幕,似乎就是王绘娜正在操作的影响,她先是打开了学校论坛,然后点击了左上角的登陆,输入了那个所有学生都无比熟悉的账号。 “啊,‘每日一扒’原来是她!”各个班级里都传来了惊呼声。 每日一扒的账号很快就被王绘娜轻车熟路的登陆上去了,输入密码的动作行云流水,这必须就是她的账号啊! “既然是她,怎么又反过来扒自己呢?”有人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这年头流行自我炒作吗?” “对!肯定是想红想疯了!” “别说了,接着看!” 只见王绘娜打开账号的后台,连忙删除了关于自己的新闻,然后又打开一个输入文本框,输入道:经查实,上条内容内容为贱人陷害王绘娜同学,扒姐再次为王绘娜同学的清白证明! 刚输入完,还没点击发送,各个班级里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王绘娜全然不知她此时欲盖弥彰的所作所为已经尽数收入全校师生的眼底,已然成了一个小丑! 突然,喇叭里又传来了她低低的声音:“想要人忘记我的新闻,就必须更大的新闻来掩饰!” “还挺聪明!”有人鄙夷的打趣着。 “小人之心,深也!鄙也!”一向不谙世事的古代史老师,此时也忍不住被这荒唐的剧情吸引住了脚步,也忘记了是在班里,就感叹出了这么一句“我国之不幸啊!” 王绘娜突然低头掏出手机,翻找着什么,突然看到她得意的笑了笑,很快,电脑上就上传了两张照片,众学生一看,不仅哗然一片。 这不是前两天出事的毛概老师吗?听说不知道怎么的已经精神失常了。 这两张照片上,学生围着毛概老师,而陆小媚站在中间,挡着学生不让靠近,当时在场的学生都记得,因为害怕是毛概教授是羊癫疯发作,因而陆小媚才拦住了他们不让靠近只让等120的,这也有什么问题吗? 王绘娜眼神兴奋,在编辑一栏中写道:毛概教授突发重病,陆妖精阻拦不让靠近,原因竟是二人前夜春宵太过,导致毛概教授病发,陆妖精害怕毛概教授精神失常举报出她,因此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此言一出,所有的男生几乎都坐不住了,一个个腾的站起身,就要冲向校园网吧抓住王绘娜痛打一顿! 造谣!赤裸裸的造谣!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视频,大家不知道就是王绘娜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肯定又会有学生被她不负责任的言论带进坑里,给陆小媚造成影响。 但是现在,一切事情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众人的眼前,他们不是傻子,而是大学生!重本的大学生!智商岂是这样被这种小人拿来羞辱的?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王绘娜怕这个料不足以把她的事情遮挡过去,自言自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办法了,为了把我的事情掩盖过去,校长!对不住了!” “下期预告:张校长疑似包养二奶?大家猜猜是谁?” “放肆!”古代史老师气的青筋暴起,暴跳如雷! 温润如他,都气的不行,更何况其余的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学生们! 此时势头已然不可阻挡,各个院系的走廊里顿时涌出的人群如排山倒海一般,一股脑儿的向校园网吧冲了过去! 校长此时也倏地站起身,怒视着电脑屏幕,身后看的入神的助理还从来没见过张校长如此愤怒过,一时间为王绘娜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校长突然冷笑了一声:“好啊!这就是我们学校教出的好学生!好啊!我管不了了!报警!” “报,报警?” 助理一愣,虽然知道事情已然闹到了不可开交,王绘娜也是不作不死,但是一旦报警,这件事情就会被大肆宣扬,于时,对学校的影响不好啊! “报警!”校长猛地一拍桌子“不然你想让咱们学校的学生自己动私刑吗?” 对了,现在群情激奋,一旦王绘娜落入学生的手里,那些学生正是愣头青的年纪,下手不知轻重,再闹出伤残事故甚至人命,那更严重。 助手一个哆嗦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况且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包养谁了。”张校长冷笑着说道。 “您说什么?”助手没有听清楚,以为校长又吩咐了什么大事。 张校长摆摆手:“没事儿,你快赶去控制一下现场吧。” 助理走后,他缓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打开抽屉,最底下放着一张照片,是他和当年他带过的几个高考成绩不错的高中毕业生。 当年他最后一任当高中校长的时候,她曾是全省美术状元,看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一男一女,没来由的一阵触动,转而,他把照片再次扔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看着窗外的阳光,一如当年送走他俩时的阳光。 他们二人牵着手,甜蜜的羡煞旁人,连他一个上了年纪的校长,都有些忍不住羡慕他们年轻而炽热的爱情。 可是谁成想,最终仍旧闹了个生离死别,不知所踪呢? “陆家的女孩子,各个不省心啊。” 第二十二章 一呼百应 王绘娜把所有的内容都发布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觉得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她靠在椅背上,才反映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为什么自己的账号上,却爆出了自己的丑闻呢? 肯定是有人故意来陷害她的,到底是谁呢?没有人知道这是自己的账号,要是从账号的知情者入手,那一百年估计都调查不出是谁,不如想想跟自己有仇,且有能力盗号的人下手才对。 说起仇人,首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就是陆小媚,但是自己把她当仇人,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才对,那别的还有谁,她一向行事低调,不可能再有别的仇人了。 对了,小张,会不会是名额被抢了之后怀恨在心,因此跟踪了教导主任,自己只是被误伤的呢? 有可能!好你个小张!等我回去不弄死你! 王绘娜暗暗发誓。 正在这时,她听到校园网吧外边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有些奇怪,现在应该还在开会啊,那个唠叨校长,不开到下学不罢休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用校长的名头去挡新闻会不会太过了?万一惹怒了校长怎么办? 反正也没人知道自己就是每日一扒,到时候封号什么的随便,若是封号了,反而是把这个莫须有的八卦坐实了呢。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王绘娜越想越高兴,越想越高兴,甚至觉得自己都要飞到天上去了,自己将来一定要去当记者,不然这身跟踪的技术怎么发扬光大? 突然,她感觉头皮一痛,仿佛被人一下子拉下了天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头,一转身,竟然看到网吧里不知何时围进来了一片乌泱泱的人群。 她一下子就蒙了,仿佛一只混入了天鹅堆里的丑小鸭,惊恐又迷茫。 “你,你们干什么!”王绘娜坐在地上捂着头发喊道。 “我们想干什么?你这个恶婆娘!造谣小媚还不算,竟然连重病的毛概老师都造谣!还想拉校长下水?你还是人吗!” 王相蕴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好似战斗女神雅典娜附体了一般,正义凛然不可侵犯。 “造什么谣!你们,你们在瞎说什么,我不知道!”王绘娜不死不休的抵抗着。 “哼”王相蕴冷笑了一声,扭头对众人说道“各位可都是看见了的,登上账号的是她,说用别人的新闻来掩盖自己的也是她!对不对!” “对!”一声震天响的齐呼声一下子把她浑身的铠甲击打了个粉碎! “不,不可能!不可能!”王绘娜癫狂的站起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偷偷说给自己听的话,都被人听了个一干二净。 王相蕴怒气冲天,好似王绘娜针对的不是陆小媚,而是她自己一般,义愤填膺的喊道:“同学们,我们百年老校的名号不能毁在这样的小人手里!开除她!” “对!开除!这种人必须开除!” “开除!开除!” 这一声声附和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无休无止的刺进了王绘娜的身躯,心脏,灵魂。 “不!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毁坏学校名声的是那个贱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癫狂的嘶吼道。 正是这一声嘶吼,彻底点燃了学生的怒火,一群人从外不断地往里挤着,甚至已经有学生忍不住摩拳擦掌了起来。 王绘娜的心已然坠入了万丈深渊,但是看着眼前此情此景,她不能在这里停止脚步,她做了这么多,不能轻易被这群人杀掉。 她快速的掐出手诀,刹那间她的指尖就迸出了一攒常人看不见的绿色火焰,而她的正前方,也击打出了一个拳头。 王绘娜表情阴狠的抬起手,猛地往前一甩。 “啪!” 不知怎得,仿佛眼前有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屏障一般,那男生的拳头一下子就被弹了回来。 同时她的手也被弹了回来。 “住手!同学们!同学们冷静一下!校长已经把这件事情报警处理了,警察叔叔已经来了,同学们赶紧出去,让开路好不好!”腾飞一边招呼着学生,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带着警察往里挤。 虽然别人看不见,但是这道屏障在王绘娜的眼前却是一清二楚。 一道暗红色的屏障把她隔在了所有学生的前面,王绘娜虽然有一些三脚猫的小工夫,但是哪里见过正统阴阳道术,在她的心里,一直以为杜康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阴阳师,也不曾见过他又这般强大的力量。 惊慌失措中,她掐着的手决已经松开,她连忙向人群中搜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本领。 正在这时,她的眼前倏尔吹过一阵猛烈的阴风,一个红色的人影,一下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纵使自小就有阴阳眼的她,已经见过了无数的鬼怪,但是此时,这个人影却还是将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待她看清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是谁时,牙根子都要被她哆嗦的松动了。 “陆,陆小媚,你,你是,你是什么东西。” 王绘娜此时岂能不知,站在自己眼前的陆小媚,根本不是一个实体,而是灵体,但是她身上没有一般鬼的阴气,证明她并没有死去,只是灵魂出窍了。 “你为什么要污蔑我。”陆小媚半蹲下身,神色冷魅,明明是完美无暇的侧颜,在王绘娜的心中竟觉得无来由的不寒而栗。 “我没有!我说的是事实!”王绘娜硬嘴说道。 陆小媚眯了眯眼睛,就似一道冷光闪过:“毛概老师的事情,应该也是你做的吧。” 她似乎句句都在询问,但让人听来,却更好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肯定。 王绘娜摸了摸额角的汗,忽而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这时才发觉,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你这个到处搔首弄姿的女人,你有什么证----” 这“证据”的“据”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寒光一闪而过,王绘娜的手臂已经被陆小媚折的筋骨俱断! 殷红的鲜血溅了陆小媚一头一脸。 一身的红装,再染上那血红,十分诡异的如同锦上添花一般搭配的很,世间最厉害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写意的泼墨。 第二十三章 仪式启动 一身的红装,再染上那血红,十分诡异的如同锦上添花一般搭配的很,世间最厉害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写意的泼墨。 陆小媚缓缓站起身,反手抹去眉间滴落的血水,森森然道:“废了那你这条胳膊,看你以后怎么召唤地狱火,况且我陆小媚从来不喜欢听人说证据二字,我也不需要证据。” 一旁的杜康目睹了这忽如其来的一出,仿佛被人摄取魂魄一般,惊得无法言语。 战神蚩尤。 眼前人,是蚩尤。 非鬼,非兽。 半神,半人。 上古时代九黎族首领,被奉为兵主战神。 骁勇善战,狠厉果断。 嗜血。 在家乡时杜康曾看到过蚩尤雕像,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瞋目裂眦,可怖可惧。 和眼前泰然自若的陆小媚,全无半点相似之处,却不知为何,杜康偏偏把两者联想了起来。 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突然发生惊险诡异的一幕,王绘娜的胳膊,竟一下子撕裂了开来。 王相蕴首当其冲被溅了一身血,看着眼前极为刺激感官的一幕,竟然两眼一翻,倒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王绘娜苦痛万分的嘶吼出声,一时间整个校园网吧寂静了下来。 “你废了我的手又如何!你终究会后悔的!” 陆小媚心中一凛,微微扭头斜视着她。 “蝼蚁,告诉我,仪式的事情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有关又怎样,无关又如何,反正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他们,你也会眼睁睁看着身边人死去!” 这一声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刺穿进了所有人的胸膛,而陆小媚,只是淡然的擦了擦手,回到了杜康身旁,自己的本体之中。 “走吧。”陆小媚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啊?哦!”杜康猛然被拉回思绪,跟着陆小媚身后跑了起来。 走了一段,只见刚刚一脸平静的陆小媚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杜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问道:“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去?” 陆小媚的眼神飘渺的望着前方,隐隐含着一丝狠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啊?”杜康停下了脚步,在回过神时,哪里还有陆小媚的影子? 陆小媚的心狂跳着,刚刚王绘娜那一声诅咒,仿佛是无稽之谈,却偏偏寓意深刻的很。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电话,却始终不传来希望之人的声音。 她一口气冲进了昨晚小吃街深处那个白事儿店,找到了老板,急冲冲地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个女大学生来买东西?” 老板已经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倒是不错,点了点头,笑道:“非要买我一张冥币,这冥币哪有只卖一张的,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也没要她钱,给了她一张。” 陆小媚顿时犹如坠身于冰窖之中, 她咬了咬牙:“老板,给我也来一张。” “这是哪儿?” “好臭啊。” 张悠悠感觉自己的眼睛和身体都犹如灌了铅一般,重的无法动弹。 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可是尽入眼帘的,是无休无止的黑暗。 她心中惊愕,难不成自己失明了? 她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对了,她在玩儿听来的未来窗口的游戏。 她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十二点之前,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为了防止自己触碰到电器,手机已经关了,灯也关了,房门也重重地锁上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 十二点一到,她就迫不及待地举着打火机来到了镜子前面,点燃了蜡烛。 她的心中满是期待,未来窗口里会出现怎样的恋人,会不会是冷冽呢?她暗暗期许着,一定要是冷冽才好。 黑暗中只有镜子前盛满水的碗里的蜡烛摇曳着昏暗的光芒。 把她的脸照映在了镜子里,看上去格外的恐怖,张悠悠胆子小,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未来恋人的决心还是支撑住了她脆弱的内心。 她使劲儿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血才流出那么一点儿。 她尽数把血挤在碗里,霎时,一碗清水就被染成了粉红色。 “悠悠,还没睡吗?”这时,母亲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了。 张悠悠再次被吓了一跳,听到是母亲的声音之后不耐烦的回答道:“睡了睡了!马上睡了!” “明天一早妈妈就要出差了,这两天你自己好好在家呆着啊!”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呐!” 被这么一打扰,张悠悠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按照那个女生说的对着镜子,拍了三下手背。 “啪!啪!啪!” 她不急不缓的拍了三下。 然后凝神看着镜子,缓缓念道:“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未来的窗口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张悠悠只觉得镜子里似乎吹进来一股子冷风,脖子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缩了缩脖子,凝神看像镜子,但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自己念错了? 她想。 那就再来一遍吧。 “啪!啪!啪!” “我的灵魂啊,请为。。。为。。。。” 张悠悠一直直直的盯着镜子,因此当镜子里的她的倒影突然消失了的时候,心中的惊惧犹如一团蘑菇云一般迅速的填满了她的心脏。 巨大的惊恐之下,人是呆滞的,叫不出声音的。 她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里一下子布满了急速缺氧导致的红血丝。 这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她的心里竟然还在想这个。 最后,再看一眼吧。 于是她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了一下。 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是什么呢? 越来越清晰了。 她看着就像是水底,好像有鱼在游动,可是那巨大的身躯也不太像是鱼啊,这是什么呢? 那无数团鱼一样的黑色影子,原本只是在缓缓游动,不知怎么的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一股脑的冲张悠悠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近了!近了! 那不是鱼! 张悠悠甚至连放在嘴巴上的手都没来得及拿下来,镜子里突然伸出一只迅猛如闪电的枯黄手腕,一把抓住了她的脸。 “唔!” 第二十四章 忘川河底 原本乌漆麻黑的镜子里,慢慢显现出了一片昏黄晦涩的图像。 此时的镜子就像是正在放映海底世界的电视一般。 只是,没有声音。 那些原本张悠悠以为是鱼的身影,竟然一个个都逐渐显现出了人的四肢! 并且,这些“鱼”人,一下子就向她的方向游了过来! 张悠悠甚至连放在嘴巴上的手都没来得及拿下来,镜子里突然伸出一只迅猛如闪电的枯黄手腕,一把抓住了她的脸。 “唔!” 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再扭过头时,她就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缓缓倒在了镜子前,那盛着蜡烛和血水的碗一下子被打翻在地。 蜡烛倒在了水里,顿时,漆黑一片。 想到这里,张悠悠猛然坐起了身。 自己,自己被拽进镜子里来了? 巨大惊恐犹如猛兽一般撕咬着她的全身,她颤栗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向后缩去。 如果自己被拽了进来,现在又是在哪里? 对了,她记得,当时无数只手在她的身上撕扯着,她的嘴巴也被一只滑腻恶心的手堵着。 她看不清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簇簇模糊的人影,在她的身旁手舞足蹈。 她害怕极了,恶心极了,可是她无法动弹。 正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紧,像是被人拉扯住了一般,一下子她的身体就脱离了这些手的控制。 一个漆黑如眼眸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在她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她一下子被人拽了下去。 “冷老板,救我!”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对了,她被人拽进了一个洞,一个通往地下的洞! “啊啊啊啊啊!!”张悠悠心中堆积的惊惧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嘶吼着。 “我到底在哪里啊!” “唔!” 有人一把从她的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张悠悠两眼一翻,差点又被吓晕过去。 “你疯了!你想害死我们!”是人的声音。 听到是人,张悠悠心中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心中还是恐惧万分。 那人感受到了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张悠悠,于是语气也柔和下来不少:“你别出声,我放开你。” 张悠悠如小鸡啄米般的快速点着头。 果然,她嘴上压着的手逐渐的松开了,她舒了口气,不管这是人还是鬼,总之是遇到一个比较正常的。 “你,是谁?看着也挺面熟的。”那人问道。 “咦?我好像见过她。”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女生惊讶的声音。 “你不是陆小媚的闺蜜吗?我记得你!你叫张悠悠!” 张悠悠的眼泪再次泉涌而出,但是这次是高兴地泪水。 有人认得自己! 难道之前那些都是做的梦? “我,我看不见。”张悠悠终于说出话了“你们,你们是谁?” “正常,等过几分钟你就看得见了,现在你的眼睛一时半刻受不了水底的污气,还习惯不过来呢。”男生说道。 张悠悠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那,这是哪里啊?” 她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尤其是头顶,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还带着丝丝的腥臭气息。 “哼。”男生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忘川河底。” “忘川河底?”张悠悠惊讶的喊出了声,虽然不知道忘川河是什么河,但是河底的意思她还是懂得。 “我怎么会到了河底?!”张悠悠大惊失色,倏尔,镜子里那一幕幕恐怖的场景出现在了脑海里,她再次被吓得浑身僵硬,不得动弹,难道这个河就是镜子里那个河? “你是怎么来的?”男生很是惊讶,他们被摆了一道也就算了,怎么连着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也来了? “对呀对呀,”女生附和道,“你怎么也来了啊。” 说起这个,张悠悠咬了咬牙:“我们是死了吗?” “跟死了,差不多吧。”男生颓然道。 逐渐的,张悠悠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蓝色的幽光,难道自己的视力恢复了?她惊喜的揉了揉眼,果然,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了。 “你看得见了?慢慢来不要慌。”女生蹲在她的身旁轻轻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张悠悠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安心,突然想起有一次自己犯头痛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躺着哭泣,而陆小媚,细声细语的安慰她,给她按摩她的太阳穴。 “你别害怕。”女生帮她擦去了眼泪,安慰着。 张悠悠点点头:“嗯,我不怕,我就是觉得我太对不起一个人了。” 等张悠悠的视力完全恢复过来,看清眼前的两个人时,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 这不就是,登上无数新闻头条的,一周前死去的灵异社其中二人吗?难不成自己果然还是死了? “你好,我叫张明月。”女生微笑着说道。 张明月和小王身上的衣衫已然褴褛不堪,但是张明月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微的笑容,让她慢慢的安下心来。 张悠悠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报纸上说你们死了。”说到这里,张悠悠再次泣不成声“我是不是真的也死了啊。呜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不想死啊。” 张明月一愣,但是很快恢复了过来,小王听到这些却是烦躁的很,起身向一旁走了去。 陆小媚第一次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爬楼,闯入别人的家。 幸亏张悠悠家在十八楼没有防盗窗,不然又得费一番力气。 因为没有社区卡,张悠悠又不接电话,门卫眼神又不好,根本看不清她,导致陆小媚空有浑身解数使不出来。 没有办法,为了尽快确定张悠悠的安危,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爬了楼。 她在楼下徘徊了很久,直等到十二点多,小区里的人都下了班回家吃饭,这条羊肠小路上在没有人走过的时候。 她纵身一跃,攀上了这幢楼的外墙,犹如电影里的经典形象蜘蛛侠一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为天人。 虽然在途径十五楼的时候,吓哭了一个小孩子。 第二十五章 忘川河 一口气冲到了十五楼,陆小媚已然是筋疲力尽了,但是大白天的,她不能在上边挂太久,一旦被发现,这还得了? 可正在这时,身旁的窗户上突然贴上来一个肉肉的小圆脸,一脸错愕茫然的看着她。 没有五岁的孩子吧,肉肉的脸蛋和玻璃紧紧的贴着,真是萌极了!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她真想拿出手机给这孩子拍张照,做个表情包。 “你的肉好多啊!好想吃了你啊!”陆小媚歪头隔着玻璃逗他。 小孩子愣了愣,又低头看看楼下,突然一屁股坐回了屋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顿时,屋子里就闪出好几个人影,她吓出一身冷汗,三下五除二就蹦了上去。 一直到进了张悠悠的家,她才气喘吁吁的休息起来。 一想起那可恶的孩子,她就忍不住的吐槽:“真是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了。” 但是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得先确认一下张悠悠家有没有人。 她一连悄悄地转了几个屋子,都没有发现人影,除了张悠悠的房间还锁着。 现在看来,情势不太好,她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可是在踹开门看到趴在地上的张悠悠的身体之后,还是忍不住难受了起来。 镜子,碗,蜡烛。 果不其然,就是这个仪式,但是一向胆小的张悠悠怎么就会突然想起做这个仪式了呢? 陆小媚抱着张悠悠放到了床上,一时之间,心中的恨意蹭蹭上涨。 她原本觉得还有些对不住王绘娜,但是现在看来,只废她一条胳膊,太便宜她了! 她盘腿坐到了镜子前面,拿起了蜡烛和碗摆好。 闭目养神起来,她要等到晚上十二点啊。 可是没过五秒钟,她就一下子睁开了眼,不要说还有十二个小时要等,她连十二分钟都等不了了! 陆小媚握紧拳头,她向来不在乎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尤其是在这种关头。 况且她细细想来,他们能出事无非是有两种原因,一是这个仪式根本就不是什么招灵仪式,根本就是王绘娜用来杀他们的手法。 二是他们在仪式中触发了禁忌选项,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 如果是一,那禁忌根本没什么卵用,反正目的是杀人;如果是二,那她更不用管许多了,她现在也触犯了禁忌,做这个招灵游戏还恰好能知道他们的所在。 “夜长梦多。”陆小媚淡淡说道。 随即,她就拉上了窗帘,关上了门。 屋子内的光顿时暗淡了下来,只剩下一些透过帘子的不屈不挠的阳光,也在蓝绿色的窗帘的过滤下显得有些诡异。 虽不是月高风黑夜,但也算是快马加鞭行事时。 陆小媚盘腿坐在镜子前,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将血滴滴入了水碗之中。 她把冥币沾湿,贴在了镜子上,点燃蜡烛,做好了准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陆小媚撅了撅嘴,因为她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没有带狩衣。 “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前世的窗口吧!” 她勾唇一笑,声音魅惑又妖娆。 咦?怎么没反应,对了,好像忘记“啪啪啪”了(似乎有哪里比较跳戏啊。。。。)。 她重新拍了三下手背,再次说道:“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前世的窗口吧!” 倏地,一阵阴风一下子从镜子里吹了过来。 这腥臭的味道呛得她差点咳嗽起来,强忍住喉咙处的痒感,她尽量让自己以虔诚的心情去面对这个镜子。 镜子里她的影像一下子消失了,只感觉身体一轻,她的魂魄一下子便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个仪式比想象中要强猛许多。 但是镜中依旧黑暗一片,慢慢等着不是她的性格,她双眼一瞪,顿时如同修罗一般双目泛起了幽幽红光。 看清楚了!果然是一个水底,只是这水已经污秽不堪,比自己在之前见到的又脏上了一两倍。 陆小媚皱了皱眉,但是没有犹豫,抬腿跨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身后这面镜子在这昏暗的水底散发着极为耀眼的光芒,不远处,已经有什么东西开始骚动了起来,似乎要往这里过来。 她随即伸出手,掐了一个手决,对着光源处念道:“闭!” 瞬间,那道光像是被人生生掐断一般,再不见了踪影。 眼前的事物再次暗了下去,虽然她有天眼,但是水中秽气杂物太多,还是导致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走了两步,她突然感觉嗓子里一滞,似乎气息被堵住了般的感觉。 她现在还是生魂,而忘川水却是无数死灵的聚集地,对生魂有着强大的腐蚀性,不过这种腐蚀性不会太快。 但是另一条比较危险的就是如果她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她生魂的气息便会被死灵闻到,这里的死灵那样的多,就算她再怎么强大也终会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地。 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不过看着眼前茫茫一片,她的心又沉了几分,忘川河之大,死灵无数,她又该去哪里寻找张悠悠他们呢? “小王!”张明月正在安慰张悠悠的时候,突然看到头顶井口处闪过一道熟悉的白光,立刻惊慌的喊了一声。 “嗯,我看到了。”小王的脸再次黑下去许多“怎么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么多?” 张悠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心情她也不想去知道,只是呆滞的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沌。 张明月站起身,抬头看着,担心的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去救人?” “救人?”小王冷笑了一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张明月一看,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小王的胳膊上竟然出现了许多道黑色的手印子,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泛红。 “你被抓伤了!”张明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里的水对于生魂来说具有不小的腐蚀性,一旦被腐蚀,他们就会逐渐变成没有生气,跟这里的所有死灵变成一样的生物。 没有思想。 没有意识。 浑浑噩噩。 只知杀戮。 第二十六章 小王的决心 当初他们三个是几乎前后脚的时间,一同进入了这里。 但是当他们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前世窗口的游戏的时候,已经晚了。 无数只死灵前仆后继的向他们扑了过来,出口一个接一个的被强大的怨气所震碎,李大奎为了救他们两个,自己冲进了死灵群里,才得以让他们两个逃生。 可是没有了出口,他们也只能在这水底苟活,暗暗期待能逃出生天的一刻。 小王知道,这里的水对于生魂来说具有不小的腐蚀性,一旦被腐蚀,他们就会逐渐变成没有生气,跟这里的所有死灵变成一样的生物。 没有思想。 没有意识。 浑浑噩噩。 只知杀戮。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冒着幽幽白光格外干净的井口的时候,是极为开心的,毫不犹豫的拉着张明月躲了下去,不出他所料,没有死灵愿意接近这里。 虽然恐惧,但是他们坚定生的愿望,在这里等待,等待着逃出这里的机会。 终于,在他们无尽的等待之中,他们看到了来自井外那一束刺眼的白光,便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出去,只不过他们仍旧晚了一步。 那束白光已经被死灵的怨气所覆盖,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但是却意外的看见了被他们所争抢的生魂。 原本小王想一走了之,先自保再说的时候,终究是拗不过心里的那一根弦,他想,如若现在自己就见死不救,那他不用等到被腐蚀,就已经跟这里没有感情只知争抢食物的死灵没有了区别。 他冲进死灵群中奋力把张悠悠抢夺了出来,可是自己却被那些死灵所抓伤,再加上忘川水的腐蚀,伤口恶化的越来越严重。 他知道,如果两天之内还是出不去的话,他就再也出不去了。 倏地,外面一下子又暗了下来。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次死灵的动作格外的快啊。 他看着自己已经开始腐烂的胳膊,鼻子酸了,反正自己命不待时,不如就趁这最后有意识地时候,再救个人吧,虽然不知道让他们在这里无尽的等待是不是好,但是有命就有希望不是吗? “我跟你一起去!”张明月看着他决绝的神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两个都是明事理的孩子,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才把自己陷入了这步田地。 小王摇摇头:“你在这里陪着她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到机会逃出去的。如果你要是走了,她自暴自弃怎么办?” 张明月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张悠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也就是在她犹豫的时候,小张一下子就冲出了井口。 张明月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搂着张悠悠哭泣了起来。 小王出来之后就迅速的提高了警惕,压低身子,仔仔细细地寻找着声音的方位。 可奇怪的是,哪里都没有声音,也没有见那些死灵争抢着往同一个方向游去。 他悄悄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 他记着光打过来的地方不会太过远啊? 难道自己来晚了? 突然,他紧紧的皱住了眉。 他跪在地上,一把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没想到一出来,恶化程度迅速增长,几乎一整条胳膊都变黑了。 他苦苦一笑,看了一眼井口,觉得自己不能再回去了,也许回去他还能多活两天,但是等死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他骗了张明月,他根本不认为他们能逃出去了。 “不要动!” 正在他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突然被不知何时窜出来的人影给一下子从后背禁锢住了。 他冷不丁吓了一跳,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忘记了这死灵才不会说话,他只认为,这就是死灵。 于是根本没有听从,而是奋力转过身,一把把那人推了开来。 陆小媚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加上原本她就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一直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一下子被推出去老远。 小王此时心中怒火盛烧。 被骗的恨意。 黑暗的恐惧。 死亡的绝望。 一下子全部转换成了怒气,他想着,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于是他先发制人,虽然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置死灵于死地,但是他脑中原始的想法就是打!咬!撕! 所以当他狰狞着面孔,长大了嘴巴,伸着手向陆小媚扑过去的时候,陆小媚突然觉得,难道这忘川底下的并非是死灵,而是丧尸? 她看过小王的照片,记得小王的长相,原本欣喜地以为找到了他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变成了丧尸。 可怜,可怜。 心中悲哀的陆小媚一脚就踹到了小王的脸上。 小王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他彻底绝望了,没想到这死灵竟然如此厉害,如果现在是自己的实体,那鼻子恐怕早就塌进去了。 不对,应该是生魂才对啊! 陆小媚回忆着刚才脚底的触感,想到,这时她的脑子才稍稍转过来了一点儿,难不成,这小子也把她当成了死灵? 她身形一转,移到了颓然一副等死状的小王面前,觉得很是好笑。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勾起小王的下巴,调笑着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王脖子一梗,一脸慷慨赴义的大无畏。 陆小媚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这人可真逗。” 小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的死灵都这么有意思了? 他忍着也许自己会看到一张贞子脸的恐惧感,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女子的那一刹那,就愣住了。 明明自己还身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亡的威胁之中,她的笑容就像一轮明媚的小太阳,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慌。 “我是陆小媚,我是来救你的,请多多指教。”陆小媚站起身,微笑着对他伸出一只手。 小王愣了半天,才缓缓的握住了她的手。 好温暖。 他是得救了吗? “哎呀,你的胳膊被腐蚀了?”陆小媚一眼就看到了他胳膊的异状,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王慌忙抽回了胳膊,不知怎得,他觉得如果是他的原因让眼前的女生皱眉,就算只是一秒钟,自己都是错的。 第二十七章 (我是一个起名废) 陆小媚看那腐蚀程度还不轻,想要好好看看的时候,小王慌忙抽回了胳膊,不知怎得,他觉得如果是他的原因让眼前的女生皱眉,就算只是一秒钟,自己都是错的。 “我没事,不过,你怎么在。。。”小王慌忙说道,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陆小媚的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影子。 “小心!”他大喊道。 陆小媚猛地回过神,就感觉脖子处一道冷风犹如尖利的刀子一般划了过来,她迅速向下一猫腰,往旁边跳了过去。 那死灵见陆小媚躲过去了,也不追,反而再次向小王袭击了过去。 小王紧紧的闭着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紧张到了极点。 陆小媚跳过去之后也并没有停歇,看到小王有危险,更是迅速奔跑了过来。 小王扭头看向陆小媚,只见此时的陆小媚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猎豹,速度极快,那握紧的拳头上还剧烈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他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陆小媚一拳击中了死灵的头部。 只听得一声低低的痛苦的“吽————”,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死灵竟然一下子化成了一缕缕黑烟,消散在了忘川水中。 眼前的情形转变的太快,小王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一把被陆小媚给拽了起来。 “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了,我身上的生气迟早会把所有的死灵召唤过来,你见过张明月和张悠悠吗?”陆小媚快速问道。 小王一下子回过了神,想起了自己还处于这么一个地方:“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在一起!” 陆小媚大喜:“那她们在哪里?” 小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水井,说道:“就在井底下!”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果然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她看了看眼前的小王,又看了看水井。 “你的胳膊恶化的太快,你先走,我随后带着他们出去,切记,你一出去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一定要记得求救!剩下的,不要多说!”陆小媚吩咐道。 小王点了点头,但是看着陆小媚单薄的身躯,又有些担心:“不然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不用,越帮越忙!”陆小媚毫不留情地说道。 说完,也不顾小王的表情,一手拽着他的胳膊猛地扔向了自己刚刚遮住了光芒的出口。 看着小王已经出去,她稍稍安下了心。 但也就在这么一会儿,她听到了不远处的骚动。 来了! 她飞速地跑到了井边,刚低下头想要喊张悠悠,却突然看到井中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她定睛一看,是一只妖狐。 “什么鬼?”她腹诽,但随即,井中的景象就变了,变成了一个光头和尚。 “啊?”她吃惊,这和尚的样貌竟与她前几日夜晚梦见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着那景象犹如水波一般,不断的晃动着,男人的笑脸似乎很是清晰,又很是模糊,她想伸手去摸一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媚!”张悠悠哭喊着扑到了她的怀里。 陆小媚缠绵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她猛地回过神儿,看着怀里失声痛哭的张悠悠松了口气。 她没事儿,真好。 “怎么是你!小王呢?”张明月惊讶的问道,一边不住的寻找着小王的身影。 陆小媚张了张嘴,这时只见不远处一团乌泱泱的黑影压了过来。 速度之快,情势之磅礴,犹如泰山压顶。 “啊!来了!你们快进来!”张明月惊慌的喊道。 可是陆小媚却一把把她拽了出来。 “跟我走!”陆小媚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他们不敢来井里,咱们还是躲进去吧!”张明月异常的执拗。 陆小媚蹙眉,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跟她们解释,只能最简练的说:“小王在那里!” “啊?”张明月被转移了注意力,于一下子就被陆小媚拉着狂奔起来。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小媚!我不想死啊!”张悠悠痛哭。 陆小媚拉着二人便往前冲,边保证似的说道:“悠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到了! 陆小媚松开二人,指着眼前喊:“开!” 顿时,一片刺目的光就刺进了三人的眼睛。 但是现在不能闭眼! 陆小媚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把二人扔了出去。 张悠悠在光里吃惊的看着她,豆大的泪珠一串接一串。 她看见了陆小媚身后映出了无数只黑漆漆的手,或抓住了她的肩膀,或抓住了她的腰,或抓住了她的胳膊。 但是陆小媚脸上却始终带着安慰的笑容,看着她,恍若隔世一般,平静无常。 那一刻,张悠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手猛地按住了张明月,一使力,向陆小媚冲了过去。 陆小媚惊讶的看着决绝的张悠悠,心里蔓延出一股暖意。 她轻轻抬起手,手中带着一团黑焰,一把朝那团光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那一大片光顿时犹如玻璃一般碎裂了开来,张悠悠的影子也被剪成了无数个片段,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 可是她耳边那些难听的“吽吽”声,却越来越大。 四肢像是要被车裂了一般,痛感翻滚而来,清晰又剧烈。 她甚至可以想见,如果不是自己,换成了张悠悠,恐怕现在四肢早已被尽数扯断。 越来越痛了,她强忍着欲坠的泪珠。 收敛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涨起,旋落,旋落,涨起。 倏地,她睁开了双眼。 她血红的眸子犹如两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手电筒一般,一下子就照穿了这一片漆黑。 “吽--吽--” 她双手一握,身体周围顿时爆发出一股常人看不见的气力,一下子把这些死灵都震了开来。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再看向身上时,一块块裸露的皮肤就像是涂了黑油漆一般,可是却带着一丝灼痛。 该死。她暗骂。 趁这些死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向上游去,现在出口已经被自己打破,她想要回去,只能往上游了。 可是越往上,她的心越凉,这些死灵的数量,是她远远没有想象到的多。 第二十八章 吻 陆小媚奋力向上游着,可是这忘川河就如同万丈深渊一般,她怎么都看不见顶。 反而,她发现,这些死灵的数量,是她远远没有想象到的多。 她停留在了半空,看着头顶慢慢汇聚起来的一片乌泱,在看看脚底下紧追不舍的死灵,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就在她空白的这一瞬间,她就被一团死灵聚集起的巨大的如同牢笼一般的给包围了起来。 她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窒息。 随即,求生的念头就在心中爆发了出来,她咬了咬牙,缓缓把手伸到了面前,就在要念出那一句口诀的时候。 她的头顶处,突然射下来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那些死灵好像格外惧怕这道光,纷纷“吽吽”的惨叫起来,四散开来。 但是也有些不死心的,一把拉住了她的脚,猛地向下扯去。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媚突然有一种溺水了一般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无法呼吸。 她张大了嘴巴,想要汲取空气,可是却只有一股股腥臭袭击了过来,眼前发起黑来,这不是好现象。 她想要踹开拉着她的死灵,想要去触摸那到金光,可是她耽搁的时间太长,灵体被腐蚀的严重,她根本使不出强大的力量来。 她死死的盯着那到金光,希望那道光可以向自己射过来。 可是那道光一下子消失了。 就在陆小媚忍不住胸口的窒息昏迷过去的时候,她好像看到黑漆漆的水中不知何时挂上了一轮满月。 月光洒向了忘川水,给忘川铺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没想到有一天如此令人厌恶的忘川河底也有这么美丽的一天,也会变成一张如诗的油画。 那月光有些清凉,似乎还带着一丝香气,暂缓了她心头窒息的苦痛。 她抬头仰望,溶溶的月色中,仿佛裹着一道清丽的身影。 这一刹那,似乎有一种海涛声自天幕而来,激荡着她的内心。 在靠近吗? 她感觉到拉着她的拉些死灵终于怪叫着离开了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无暇思考那些了。 月亮越来越近了。 近在咫尺。 她终于看到,这如水的月光的包裹下,有一双犹如晴夜的星空一般摧残明亮的眼睛,却又显得那样的宁静,宁静的让人心安。 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伸进了月光之中。 陆小媚觉得自己的手突然被拉住了,那种温暖直透人心。 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她不解地看着他,眸子里闪过一片无处躲藏的羞涩。 他原本只是想将她护起来,可是她如若无骨的身子却让他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不自觉地呼吸变得炽热了起来,语言仿佛已经成为了多余的东西,看着她因为死气腐蚀而导致窒息变得通红的小脸儿,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唇瓣慢慢的贴合在了一起,他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看到她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清纯夹杂着妩媚,极其摄人心魄。 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含住了她的唇瓣,继而温柔的绕住了她的舌尖。 微冷的舌滑入了她的口中,却又很快回去了,只留下一个凉凉的异物。 陆小媚的心疯狂的跳动着,明明在他吻住自己的那一刹那,她的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怎么会仍旧感觉到了窒息呢?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明明一切都不合常理,却又偏偏仿佛理所当然。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哗啦”一声水响。 等候在奈何桥边的亡灵皆是一惊。 “大胆!是什么人!”孟婆随手按下了桥边的报警器,转过头神色凌厉的看着水中冒出来的二人,却着实,吃了一惊。 忘川河里,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和尚?还是长相这么俊美的和尚? 孟婆虽然花美男见过不少,但还是忍不住暗暗的流出了口水。 “孟婆,可否行个方便,她。。。”他看着怀里的陆小媚一时词穷,她是谁呢?无奈说道“这位姑娘还是生魂,能不能麻烦您把她送出去?” 孟婆这才看清,这帅和尚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女子,顿时妒火中烧:“我只送死魂投胎,你见我什么时候送过生魂。” “这。”他犯了愁,自己本来是来找人的,突然碰见有人落难才出手相救,但是要是带着她,那可就太不方便了。 孟婆见他的表情踌躇,更是认定了他和这个女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大胆!竟敢擅闯地府,该当何罪!” 孟婆这么一喊,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原本是偷偷闯进来的,这下可真的算是自投罗网了,不由得拉下一头的黑线。 “孟婆呀孟婆,最近真是天天听见你拉警报了!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总在我值班这天出事儿啊!” 这时,奈何桥上突然走过来两个男子,一个身形无比妖冶的男人拿着一把扇子,边摇边说。 而他身后,也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却是格外的沉默。 “你!”孟婆呛的说不出话,恨恨的翻了个白眼“卫公子,您还是好好呆在自己的壳里别出来,省得再被别人给看死喽!” 卫玠粲然一笑:“那也好过惨不忍睹没人看而抑郁寡欢而死喽。” 孟婆的脸的气青了:“你小心我去告诉阎王!” “你倒是去啊,不过阎王大人近来被辣椒辣了眼睛,正在气头上呢,要再被辣了,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皮吧。”卫玠斜靠在桥边,媚眼如丝。 “那个,那个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吵了,这位姑娘伤的挺严重的。” 和尚看着不可开交的两人,有些头大。 “对哦,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卫玠忍不住伸过头来。 突然,他的后一下子窜过来一个人,动作之迅速一下子就把卫玠给带倒了,摔在了孟婆的身上。 “元方!你找死啊!!!!怎么能让老子和这个娘们儿接吻!!!!” 第二十九章 震惊十三亿国人的新闻! 元方听到警报的时候头也疼了一下。 怎么他最近每次来地府,都会碰见孟婆拉警报呢? 但是他没有卫玠那样表现的明显,唠叨了一路。 也没有卫玠那样不靠谱,他一过来,就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清净之气,竟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心旷神怡。 是个光头和尚,他眯了眯眼。 那和尚身上散发着只有常伴青灯之人才会有的清净佛气,且是他前所未见的强大,他暗暗赞叹,若是此人认真修禅,不假时日,定会坐化涅磐。 可是当他看向他怀里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了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一根橡皮筋一般,突然被拉紧又猛地松开了手,弹的他生疼。 他飞速的朝那和尚奔跑了过去,根本不记得眼前小只的卫玠。 元方一把抱过了已经半身青黑的陆小媚,觉得头都要炸了,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急促地喊道:“小媚!小媚!” 可是陆小媚却是紧闭双眼,没有任何的回应。 对了,她是被这个和尚带过来的! 顿时一股怒火冲上胸膛,他放下陆小媚,一把揪住了和尚的衣领,他根本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不不,小僧不曾做过什么,这位姑娘是被这河水的死气所腐蚀的,这伤的程度,应该是被死灵所伤。”和尚淡淡地解释。 河水?陆小媚怎么会在忘川河里呢? 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和尚,他觉得自己反倒是小人之心了,于是闷闷的说道:“不好意思。” 和尚摆了摆手:“无妨,小僧已经用清玉丹送与这位姑娘服用,毒性很快就会消退,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就可以了,但是这姑娘是生魂,还是尽早送回身体中才是。” 元方抱起陆小媚,呆呆的点了点头,竟连谢也忘了道。 卫玠站起身后看着元方一系列失控的反应暗暗心惊,元方是出了名的冷情,那脸皮就像贴上去的一般,极少露出表情,就连与元方共事多年的他,也仅见过他脸上一扫而过的不屑罢了。 “卫玠!你这个色狼!”孟婆的怒吼一下子打破了卫玠了思绪。 卫玠突然回神,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亲了孟婆这个老婆子,就浑身发麻,想要干呕。 “元方!我要杀了你!”卫玠恨恨的说道。 而元方却是丝毫不理会两人的吵闹,抱起陆小媚就朝黄泉路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和尚看着元方的背影细细思索着,在听到大打出手的卫玠和孟婆的吵闹声后,心中一喜,趁乱再次缓缓沉入了水中。 翌日。 “醒醒,醒醒!” 正在做着美梦流着哈喇子的陆小媚被一声声催促给闹醒了。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一张圆润的大白脸出现在了眼前。 “妈呀!” 她顿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抄起头底下的枕头就朝冷冽的脸上砸了过去。 “你神经病啊!”冷冽被砸了个正着,抱着枕头气乎乎的说道。 “呵。”窗户下的沙发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陆小媚扭头一看,顿时更惊讶了,自己的房间里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两个大男人? “天爷!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她紧紧的抱着被子,失控的冲两人喊道。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掀开被子一看,我嘞个去,睡衣都换上了? “是谁!!!!!”她仰天怒吼。 冷冽和元方一脸无语的捂住了耳朵。 “叮咚——”陆小媚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打破了这不太好的气氛。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银行发来的,二十万已经进账。 她顿时愣了,这才突然想起,昏睡之前,她到底做了什么。 对了,她已经把失踪的两只魂魄给找回来了。 “对了,小王还受了伤!”她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还不忘扭头威胁二人,“等我回来再戳瞎你们的眼!” 元方皱了皱眉,对冷冽使了个眼色,冷冽赶紧点点头,一把拉住了陆小媚。 “你拉着我干嘛?”陆小媚甩了甩胳膊,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并没有把他甩开。 “你只顾着别人受了伤,你自己呢?”冷冽跪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她。 冷冽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这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也不知道小王,张明月和张悠悠有没有顺利回到本体,实在担心。 “我命大没事儿,他们那小身子骨,恐怕吃不消,我得去看看。” “你!”冷冽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一下吗?” “我?我能不为自己想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理念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陆小媚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冷冽和元方听到这句话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不用去了,看看报纸吧。”元方淡淡的说道,顺手扔过去一沓报纸。 陆小媚狐疑的抓过报纸,坐回到了床上。 映入眼帘的就是报纸头条上的一行大字:十三亿国人都震惊了!两个大学生死亡一周竟在停尸间复活! “嚯!”陆小媚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看来这小编票圈中毒太深啊!” 不过也确实不怪人家感叹,这死了一周的人还能复活,也确实够十三亿国人震惊了。 她松了口气,不过随眼一扫,这是十一月三号的新闻,但是自己刚刚在手机上看银行发来的信息,是十一月八号啊! “老天爷,我睡了多少天?” “不长,也就四五天吧。”冷冽双手抱怀,笑着看着她。 “这。。。”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脑袋呆滞无法思考。 “不用担心,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他们的记忆我也全都抹去了。”元方语气清冷,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一般。 虽然又一次让元方帮忙擦了屁股,但是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于是她笑眯眯的撅着小屁股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元方哥最好了。” 小身子柔软的触感一下子从胳膊上传了过来,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慌忙喝了几大口水来压惊。 “陆小媚,我告诉你!就是他给你换的衣服!” 第三十章 祭忘川·终 “喂,是王绘娜吗?” 电话里陌生人的声音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你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昨晚做了一个招灵仪式,魂魄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王绘娜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果不是为了在眼前的杜康面前维持形象,她早就昏倒了过去。 “你哥哥不知道走了什么火,入了什么魔,做了这个仪式,魂魄都被带走了。” 回到家中时,那个陌生男人如此说道。 “那我哥哥,还有救回来的可能吗?”她浑身虚软,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啊! “有,只要你能在半个月内,找到三只魂魄祭奠给忘川河里的死灵,就能赎回你哥哥的魂魄了。” “我,我上哪里去找三只魂魄啊?”她绝望了。 陌生人勾唇一笑:“让他们做和你哥哥一样的仪式啊,只不过多需要一张冥币罢了,他们就会知道这三个魂魄是来赎回你哥哥的。” “什么仪式?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简单的很,像你们这种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的大学生,最容易哄了,你只要这样。。。。在这样。。。。保准三只魂魄很快就能凑齐。” 王绘娜决绝的点了点头,带着必须救出哥哥的决心,把最信任她的灵异社的人约了出来。 当然,不能让她深爱的杜康犯险。 可是李大奎那个白痴,竟然忘记了冥币这一条件,好在他触犯了别的禁忌,但是终究被杜康救了回来,也罢,只能再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她浑浑噩噩的坐在课堂上,毛概老师讲的课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这第三个魂魄究竟要去哪里找? 现在所有人都惶惶恐恐,还有人肯听她的吗? 咦?毛概老师怎么在骂人? 怎么是杜康! 不能忍! 这老头子竟然敢骂她深爱的男人! 看着老头在地狱火的摧残下痛苦嚎叫的时候,她觉得简直痛快极了,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受到那个什么鬼联盟的控制呢?自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啊! 虽然之后受到了反噬,但是她却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跟陆小媚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是人。 但是也不是鬼,她只是看到了一团黑暗,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疑惑,却不得而知。 可是杜康怎么又在偷看陆小媚? 为什么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围在那个贱人的身边?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脸呢? 那好,她就要让所有人看到,那样一张面皮下是怎样一颗污秽的内心! 爆料,无止境的爆料。 这种窥视别人秘密还能散播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可是终究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真疼。 但是她不后悔! 她唯一在想的,就是那陌生人口中的死灵有没有接收到这三个祭物,有没有放回来她的哥哥? “没有,你的哥哥回不来了。” 正在发呆的王绘娜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刚从冰窖中出来一般,冷气吹在她的身上,不寒而栗。 “你。。。。”她一脸惊恐,刚要扭过头的时候,眼前一黑,她就昏了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 元方不解的看着瞬间面如冰霜的陆小媚。 陆小媚叹了口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没有告诉她在王绘娜脑海中所看到的回忆。 元方不再言语,跟在陆小媚的身后缓缓走出了看守所。 他们从很多警察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因为没有人,能看的到他们。 陆小媚坐在天桥的最高处,轻轻靠在元方的肩膀上。 看着一览无余的城市,微微颔首。 科技高速发展的现在,网路技术首当其冲,这是一张巨网,一张肉眼看不见的网,覆盖着每一座房子,每一个人。 涵盖了所有角落,无处不在。 让人类生活方便快捷的同时,也像那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至。 那只巨大的猛兽,叫做网路暴力。 在网络暴力下,没有任何平台是一片净土,在虚拟身份的掩饰下,人们倾向于减少对自己身份的约束,因此更容易出言不逊。 陆小媚想起自己被污蔑的那几个月,纵然她在强大,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 不单单是为自己的遭遇,还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纵容暴力冲垮良善的时代,纵容感性冲垮理智的时代,纵容多数人泯灭少数人声音的时代。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这张看不见的网和那忘川河有着惊人的共同处。 在平静的水面下,污秽不堪,充满了肮脏的言论,一旦有些“异类”试图改变他们的环境,他们就会如同那些死灵一般群起而攻之,不把人逼上绝路,誓不罢休。 “元方哥,你觉不觉得,忘川河和网络其实是一样的呢?”她问道。 元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淡淡的说道:“起码网络没有味道啊。” “啊?”她一愣,顿时想起了忘川河水那无比腥臭的气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向远处漳河的尽头,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 模糊间。 湛蓝的河水都镀上了一片金黄。 傍晚的微风吹动了陆小媚的发丝,轻轻的刮蹭在了元方的脸上,她忽而哼起一首黄昏的抒情曲,娓娓动听。 这天地,这夕阳,这人,就像童话一般精致,又像梦一样的美丽。 忽而,陆小媚感觉脸上一凉,她轻轻一抹,是一滴水。 再回过神时,那零零落落的小雪花便飘了下来。 如同一片片小小的羽毛,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接着不多时,那小雪花就变大了,变厚了,变得密密麻麻,就像调皮的雪娃娃用力摇动了天上的玉树琼花,那洁白无暇的花儿纷纷落了下来。 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唇上,顿时化成了一小摊冰凉的水珠。 她微怔,忍不住想起了月光中那个冰凉如斯的吻。 “今年下雪下的好早啊!”她感叹道。 “回去吧,降温了。”元方抱着她站起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雪还在下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随风飘舞,天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第一章 大雪 放寒假了。 因为殷晓阳还有两天的工期,所以留在了宿舍。 舍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拉着行李箱走了。 床铺也都因为怕在近两个月的假期里荡上灰尘,而卷了起来。 宿舍里顿时变得冷冷清清的。 晓阳觉得有些落寞。 好在白天上班,回来之后也就疲惫的很了,早早睡着,早早起床,离开宿舍,也不觉得什么。 但似乎是这一天客人不多,坐的时间久了,殷晓阳回到宿舍后精神还大的很,打开手机开始看火星局,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不觉,竟然都十二点多了。 她看了看时间,顿时觉得有些尿急,但是一想到幽深的走廊,她就心慌,不过恰在此时,她听到了走廊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是别的宿舍还没有回家的同学。 她慌慌张张地跟上人家的脚步上了个厕所。 一跑回来就迅速钻进了被窝。 她冻的牙直打颤,暗骂学校坑,大部队一走,连暖气都不好好烧了,明明还有不少像她这样的学生还留在学校啊。 关了灯,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深夜的时候,一阵冷气突然吹了过来,她忍不住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时,她看到上铺突然垂下来四条腿,长长地,细细地,白白的。 她翻了个身,许又是相蕴和蕊蕊一起睡了吧。 不过大半夜的她们两个人怎么还不睡呢? 她刚想问一句,突然一个激灵,想了起来,宿舍里的人都放假回家了啊! 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吓得心怦怦直跳,紧闭着双眼不敢说话。 不久,她就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姐姐,为什么人每天晚上都会睡觉啊?” 接着另一个女声回答道:“傻妹妹,你看,我们下面这个就没睡呢。” ———————————————分割———————————————— “今天晚饭吃什么?”元方下了班照常来到了茶店。 也许是放寒假了的缘故,茶店的生意最近还算不错,不管是阴阳两道,这几天都是不少人来光顾。 偏偏张点家里似乎是出了大事,请了半年的假,一走了之了。 “大爷哟,来帮忙搭把手把茶叶煮上。”陆小媚像个陀螺一般在前台和茶房里转来转去,听到元方这么问,头都要大了,“晚上出去吃可好?” 元方幽幽地叹了口气,走进了茶房。 “最近这天气真是反复无常。”四号桌的一位客人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开始吐槽。 “谁说不是呢?先不说今年早早就开始下雪,一直到现在,晴了几天?” “是啊!高速都封了一个月了,我都没法儿出车了!”别的桌子的客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稀稀拉拉的一个多月的大雪。”四号桌首座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还有什么奇怪的?”众人不解,还有比连着下了一个多月大雪还奇怪的事情吗? 那人阴阴地笑着:“最奇怪的是啊,就咱们邺城下雪了!” “嗐呀,还以为什么呢!赵市还连着下过一个月的大雨呢!那时候咱这儿不也没咋下吗?”众人一副被倒了胃口的样子。 “不对啊,”这时突然另一人皱了眉头。 “怎么不对了?” “你们想啊,咱们邺城虽然属于北方,但是也是内陆城市,从前有句流行话,叫做古邺城地不平,四周下雪中间晴,说的就是因为咱们邺城在内陆地势很低,虽然不及盆地,但是也算是平原上的盆地了。” 这人一副很有见解的样子,众人也就不语,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啊,这空气温度的垂直分布情况一般是高度越高,气温越低,相反高度越低,气温越高,所以咱们这儿温度要比周围城市高的多,因此别的地儿下小雪的时候,咱这儿一般下不来,别的地儿下大雪的时候,咱这儿才是小雪,但是今年偏偏咱们这里下了大雪,别的地儿小雪都不常见,这太奇怪了。”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你说的很有道理啊!”一人附和道。 “哈哈哈!你个没文化的,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四号桌首座拍了他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陆小媚以为这个话题就要翻篇儿的时候。 那个四号桌首座突然又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传说咱们邺城有一场人鬼魔之争啊?” 陆小媚心中一动。 “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罢了。”这看似学问不浅的人不屑的晃了晃茶杯。 “那可不一定,我就觉得啊,这世界上有的是妖魔,只不过咱们看不见罢了!”那人抬着脸,一副笃定的样子。 那学问人叹息的摇了摇头:“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整个茶店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四号桌首座一下子脸红了起来,但是一般喜爱品茶的人,大多都有气量且逸志闲情之人,也不恼,只是反驳:“人不要妄然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下以定论,百年之前,他们还以为手机就是神物呢!你这样说,倒显得自己目浅了不是?” 陆小媚偷笑,看着气氛不太对,忙端着一壶刚煮好的金骏眉走了过来。 “说累了,说累了,赶紧再来点儿茶润润嗓子。”她笑着走了过来。 “好香啊!”四号桌首座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了,“小陆,如果我这鼻子还管用的话,这是金骏眉?” “好鼻子!”陆小媚笑道,挨个给他们上了茶。 “不错不错,”学问人也赞叹的点了点头,“这金骏眉属于红茶中正山小种的分支,虽然是近年来研制出的新种,但是这色,这味,真是绝了,况且这茶提神消疲,又有解湿毒之效,在这湿冷的冬日,真是再好不过。” “小陆为了招待咱们也是下血本了,又快过年了,大家可要给小陆包一个大红包啊!”四号桌首座豪爽的大声说道。 “这点我很赞同。”学问人扶了扶眼镜,笑了笑。 “难得难得。”四号桌开玩笑地说道。 “不不不,正确的事情我是会支持的,但是你刚才那番言论,分明是想让我们把这下雪和妖魔联系起来,那刘某就不敢苟同了!”他握了一缉。 第二章 鉴定师 “难得难得。”四号桌开玩笑地说道,“我还以为老兄你只会跟我作对呢。” “不不不,正确的事情我是会支持的,但是你刚才那番言论,分明是想让我们把这下雪和妖魔联系起来,那刘某就不敢苟同了!”他握了一缉。 “嘿嘿,我也只是图个乐子,不要放在心上,看老哥的样子,是个老师吧?在下王路遥,不知老哥尊姓大名啊?”王路遥觉得此人虽然执拗,但是这种底线清楚的人很得他的欢心。 “不敢不敢,路遥兄抬举了。”刘高举脸色绯红,连忙回礼。 “王叔您眼神儿真好,这是我们古代美术史教授,刘高举刘教授。”陆小媚边在一旁擦桌子,边说道。 “还是一位教授!那王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刚才都是玩笑话,让刘教授见笑了!”王路遥暗暗擦了擦脑门儿的汗,自己竟然在一位教授面前失敬了,这不符合他的一向行事作风。 “刘高举刘教授?”四号桌另一人抿了抿嘴,“难不成是那位古画鉴定大家?” “什么?!您就是那位大家吗?”王路遥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家谈不上,略通一二罢了。”刘高举谦虚的笑了笑。 “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拜会一下,没想到今天在小陆这里遇见了,实在是太幸运了!”王路遥的双眼放光,脸也兴奋的红了起来。 说完,又有些责怪小陆道:“小陆,你有这么厉害的老师,怎么也不给王叔介绍一下。” 陆小媚嘿嘿一笑:“您也没问我啊,再说我们老师低调,我闲着没事儿老往外说他干什么?” “鬼灵精怪。”王路遥被逗笑了。 刘高举也笑了起来,说道:“要说我从教这二十年来,最得意的门生就是小陆了。” “呦呦呦,真没想到,咱们小陆同学还是个学霸啊!”王路遥虽是开玩笑,但是语气中带着赞许和肯定。 顿时茶店里的气氛就变得热络了起来,王路遥和刘高举也是相见恨晚一般,一直聊到了夜里两三点,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去。 他们是尽兴了,可是苦了陆小媚,两双眼皮子像灌了铅一般,沉得都要抬不起来了。 元方帮着她收拾了一下,出去买了份儿夜宵。 陆小媚吃完夜宵,穿上外套出来送元方,却突然看到,这一早已被大雪覆盖住了的天地。 冬天的夜空,在白茫茫的大地的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冬夜的孤独和凄凉,星星和月亮都隐没在了空中,只有路灯充当着月光。 “元方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雪蹊跷呢?”陆小媚伸出手接着雪,淡淡的问道。 元方蹙眉,他不是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没有任何妖魔作怪的感觉,他也调查了许久,只是一无所获。 “别多想了,回去睡觉吧,总有一天,雪会停的。”元方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点了点头,向回走去,站在门口,看着元方没有回便利店,反而消失在了白茫茫的远处,那股孤独感,更加让她难受了。 也许是出去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困了。 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张纸板,用萤光笔写下几个大字:“招聘临时工。” 再走出去时,她忘了穿外套。 路灯和黑夜连成一片,死寂和心伤混淆在了一起,一缕冬风吹过,那一片片的雪花好似利刃,她感到了切割灵魂一般的疼痛。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 冬注定是寂寞的寒冷的,可是她却无法坦然面对。 “这位姑娘,你是招临时工吗?” 许久之后,陆小媚都觉得这样的遇见实在是很丢脸。 可是她的眼泪根本不可阻拦,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青灰僧袍,鼻尖,脸蛋都冻得通红的和尚之后哭的更加不能自己。 “怎么是你啊!呜呜呜。”陆小媚呜咽着摸了一把眼泪。 “上次的事情还是小僧唐突了,但是玉清丹在我体内寄养已久,情况紧急,还希望姑娘无需介怀。”和尚单手举在胸前,微微欠腰。 玉清丹的事情陆小媚是知道的,醒来后不久她就发现了异样,体内突然多出一颗传说能解百毒的玉清丹,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而且这丹温和强大,绝对是在原主人那里受到了极好的养护,只是,她现在忍不住担心:“那你把玉清丹给了我,你怎么办?你当时不也是在忘川河里?” “没有大碍,小僧只是停留了一小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离去了,无妨。”和尚微笑。 “那就好,那,你来这里干什么?”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出来,她连忙擦擦,可是无论如何却止不住。 “小僧来寻找故人,路过此地,没了盘缠,看到这里招临时工,就来问一下,包吃住吗?”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陆小媚不停地抹着眼泪,可是却停不下啜泣:“你,你会煮,呜呜,煮茶吗?呜呜呜。” “会会会,在寺里时我常常给各位师兄弟泡茶的。”和尚忙不迭地点着头。 “原本,原本我不包吃住的,”陆小媚抽了一下鼻子,那和尚见状,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陆小媚擤了一把鼻涕,接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过,不过看你长这么帅,还救过,救过我的份儿上,你就住下来吧。” “哎,”和尚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连忙帮着陆小媚把刚挂上的招工牌子摘了下来,还不忘感叹了一句,“姑娘好审美啊!” “扑哧。”陆小媚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和尚脑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个和尚吗?” “当然。”和尚一把拉过了她的手,低下头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香疤为证。” 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传了过来,陆小媚一愣,忽而想起那天在望川河底,两人在月光里的那一吻,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热。 “你这么油嘴滑舌,你师傅知道吗?”她慌忙抽回手,转过了身。 “自然是不知道的!”和尚笑了笑,“除了你,也没人知道了。” 第三章 圆通 “你这么油嘴滑舌,你师傅知道吗?”她慌忙抽回手,转过了身。 “自然是不知道的!”和尚笑了笑,“除了你,也没人知道了。” 不知怎得,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跳的更厉害了,他刚才的所说所做,难道都是在哄她高兴吗?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再次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虽然姑娘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美丽,但是姑娘还是笑起来的模样,更让人移不动脚步。”和尚自顾自的感叹道。 陆小媚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什么姑娘前姑娘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在古代呢,我叫陆小媚,叫我小陆或者小媚都可以。” “小媚姑娘,我叫燕天南,法号圆通。”和尚伸出了右手,左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年我师傅给我取法号的时候,还并没有快递这一说呢。” “噗!哈哈哈哈!” 燕天南的行李不多,只有手中的一根长长地锡杖,再就是真的跟古人一样的那种小包袱。 陆小媚不是第一次见到锡杖,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格外精美一些,忍不住想要从他的手中拿过来好好瞧一遍。 燕天南也没有拒绝,只是没想到她一拿到手中,却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双手把那根比她个头还要高的锡杖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忍不住感叹道:“老天爷,这也太沉了!” 燕天南笑而不语,接过锡杖,在门口跺了跺脚,跟着她走了进去。 因为是两室一厅,自然陆小媚的卧室旁边的房间就成了燕天南暂时的住处。 以前她姐姐还在的时候住的是她现在的这个卧室,她住在旁边那间,但是自从姐姐离开之后,她就搬了进来,旁边那间就空了下来。 两个房间的面积其实是一样大的,而且家具布局摆放都是对称的,。 虽然这间房许多年没有住过人,但是陆小媚一直在隔三差五的收拾,保持清洁,因此现在燕天南来了,也不用太过忙碌,只是换了个床单和被罩。 剩下的生活用品,明天早晨去便利店买一些就可以了。 因为天色太晚,而且陆小媚早已经打心眼儿里觉得燕天南已经是自己人了,根本毫无防备的就让他住了进去,至于身份证明什么的,早已经被她抛掷脑后了。 最后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格局,留下了燕天南一个人洗澡,自己转身回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她那颗抑制了许久的小心脏一下子疯狂了跳动了起来。 她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抱起一只玩偶兴奋地滚了起来。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慌忙跳下床来到桌子前,踩着凳子把那张前不久才画好的画像给取了下来。 她喜不自胜的摸着上面的燕天南,如果不是今晚的突如其来,她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场梦了。 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画好了这张她印象中俊美异常的燕天南,只是没想到,今日再见,这张画还是落了下风,她还是没有把他的风采画出来,还是不要被他看到的好。 她手忙脚乱的卷好这幅画,塞到了柜子的角落里。 忽而,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也顾不得现在已经要四点了,拿起电话就拨打了出去。 “嗯?”元方接的很快,而且听声音应该是没有睡觉。 “元方哥,我有一件事必须现在知道!” 她兴奋又紧张的语气让元方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还在,怎么就没有听到她问什么事呢? “什么事?” 陆小媚刚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发现磕磕绊绊根本兴奋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长长地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把自己的话凑成了一句:“那口井在忘川河底下的,看见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元方头上拉下三条黑线,这是什么鬼的意思啊?他想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再说一遍?” “就是!那个忘川河底下是不是有一口井!” “对,何来井。”元方这次听懂了,只是不知道她要问这个做什么。 “那我在里面看到了人影是怎么回事儿?”说完,她又补充道“不是我自己的,完全是陌生人的。” “元方工作时间不能走神儿!”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不满地声音,陆小媚自然听到了,刚想说声抱歉,结果只听这声音说道:“何来井嘛!自然是照出你的前世今生,但是今生只能照见你的爱人,哎,对了,什么时候我也去看看,看看会不会照到小方方你啊!我可是很愿意。。。。哎呀,你打我干嘛!” 陆小媚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仿佛马上都要虚脱了一般。 “小媚,不说了,我还有事。”元方冷冷说道,但是依稀可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惨叫。 陆小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操心他那边的事情了,满脑子都是当天井里出现的那两个影像。 一只雪狐,她是知道的,姐姐曾经告诉过她,她上辈子是一只妖狐,那这个和尚呢?真的是自己此生的爱人吗? 天呀!天呀!天呀! 不知道究竟是兴奋,还是别的情感,她只觉得自己要抓狂了一般,浑身燥热难耐,可是那种悸动,实在是让她浑身发颤。 她连忙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告诉自己这才不过刚刚见面,自己不可以就这么把持不住情感,她是个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矜持。。。 去他大爷的矜持! 她为了忍住现在就跑去找燕天南告诉他自己曾经梦见过他和井中出现他的影像的事情,爬在墙上“咚咚”地撞起了脑袋。 别说,这一撞还真的冷静了不少。 正在这时,墙那边却传来了三声不急不缓的“咚咚咚”。 她一下子愣住了,手轻轻的划过洁白的墙皮,犹豫了一下,她轻轻的敲了三声。 果不其然,对方也再次敲了三声。 窗外,雪还在下着,可是她现在觉得,冬天的夜晚并不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是内心深处的一股袅袅炊烟。 第四章 长生牌 “小妹,咱俩的床就隔着一道墙,紧紧挨着,如果你晚上睡觉害怕,就敲三下墙,姐姐也会回你三下的。”那个时候,姐姐笑得那么温暖,只是才敲了几个月,她就不见了。 直到现在,她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但是她也记不清究竟有多久,墙那边再也没有传来回应了。 那三声响,就像晚祷的钟声,远远传来,带着虔诚的祈祷和美好的祝福,将美丽散播在每一个角落。 窗外,雪还在下着,可是她现在觉得,冬天的夜晚并不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是内心深处的一股袅袅炊烟。 翌日。 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是今天她还是选择起了一个大早,只是想为他做一顿早饭。 可是等她穿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阵阵饭香就飘了过来。 心中一阵狂跳,她慌忙跑到厨房,只见燕天南已经在轻车熟路的炒着小菜了。 站起身的燕天南身材高欣挺秀,淡淡的站在那里,尽管一身简单的灰色运动服,却有着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他浑身的气概都来源于他的眼眸,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不参含任何杂质,清澈又深不见底,波澜不惊,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浑然天成的神韵,儒雅恬淡,却又充满野性。 陆小媚嗓子一阵干涸,这实在叫她无法抗拒的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 对了,他是青灯之人,一心向佛,会理会自己的心思吗? 陆小媚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落寞,但还是提起了精神:“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是睡得不舒服吗?” “你不是也起的很早吗?床很舒服,只是习惯了早起,况且今天已经算是晚了,都快八点了。”燕天南淡淡地说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没有留黑眼圈。 昨晚一夜乱梦,他根本无法入睡,不知怎得,竟连打坐都无法如往常一般快速入定。 “你,真的是出家人吗?你出家几年了?今年多大了?还会还俗吗?”陆小媚连珠弹一般问出了好几个问题,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失礼了,刚想解释一番,但是燕天南却淡淡地笑着,一边炒菜,一边不急不缓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在永庆寺出家,已经26年了,我的命是师父所救,被永庆寺所养,自然也该用一生来报答。” 陆小媚心底流露出一股失望,但是不知不觉又觉得亲近了几分。 “那现在好端端地出寺做什么?游历吗?”陆小媚有些好奇,先是在忘川河遇见,现在又来到邺城,她不信这些都只是巧合。 “我来寻访一位故人,要回一样东西。” 菜已经炒好,陆小媚连忙端起菜,帮着端到了餐厅的餐桌上,仍追问道:“什么故人,你说出来,兴许我也能帮上忙,帮你找找呢!” 燕天南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端着两碗粥走了出来:“我要寻访的这位故人,叫做陆离。” 陆离?! 陆小媚的脑子里仿佛弹过一根橡皮筋,她惊讶的失声喊道:“我姐姐?!” 燕天南点了点头,返回厨房拿了一双筷子。 “你,你找我姐姐做,做什么?”陆小媚呆滞地问道。 “是为了寻回本寺的一块宝物。”燕天南倒是有问必答。 “什么宝物?我姐姐不曾拿过别人什么宝物啊!”她有些愠怒,在她的记忆中,姐姐一直是一个要强厉害的女生,不论想要什么,都会通过自己的手去努力,怎么会好端端地拿着别人的宝物呢? “你不要误会。”燕天南递过去一双筷子,“这是当初师父见你姐姐有难,故此把一块长生牌借与你姐姐破灾,现在时年已到,长生牌的真正主人快要现世,所以吩咐我来取回去。” 原来是这样,陆小媚暗暗攥紧了拳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块长生牌,我的确在我姐姐的脖子上见过,你是找到这个牌子就会回去吗?” “嗯,取回长生牌,我就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应该尽早回去。” “只是,我姐姐现在不知所踪,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哪里了啊。”提起姐姐,陆小媚的心里早已澎湃万分。 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女孩儿,一下子变得悲伤异常,燕天南有些自责,自己不该随随便便提起往事,只能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她终会回来的。” “是吗!你也这样觉得对不对!”陆小媚一下子喜悦起来,眼里也泛起了晶莹的光芒。 燕天南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嗯。” 也许是心情变好,也许是对燕天南情不自禁的感情,陆小媚觉得这顿饭简直好吃到飞起,连喝了两大碗粥,要不是燕天南拦着,她非会把锅也给舔干净了不可。 吃完饭,陆小媚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葛优躺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的阵阵水声,觉得十分的安心。 拿起手机刷了刷论坛,还是没有什么合适的案子,新案子其实也不少,只是距离太远,价钱不高,根本不适合她现在的状况,倒是缠死鬼的案子,上次在她昏迷的那几天已经易主,到现在也没抢到。 燕天南刷好碗走出来,见懒懒倒在沙发上的陆小媚,不觉一笑:“起来运动一下吧,下了一夜大雪,门口的雪肯定堆积如山了,一起去扫一扫吧。” 陆小媚慌忙点头,这增进感情的第一步,就是增加在一起的时间啊,她就不信,任他是和尚什么的,在一起久了,不信他不动心。 于是她赶紧起身跑来到店里拿起簸箕和笤帚,开锁走了出去。 因为店门是往里推的那种,没成想陆小媚一打开店门,竟然哗啦啦倒进来一大片雪! “天爷,怎么下的这么大!”陆小媚怕弄湿自己的脚慌忙向后退了几步,结果“咣”的一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燕天南的身上。 “我。。”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刚想道歉,燕天南却突然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外套。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第五章 雪仗 “我。。”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刚想道歉,燕天南却突然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外套。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他语气虽淡,但是陆小媚却觉得心头热热的。 “你先进去,等我把这里扫干净你再出来。”燕天南说道,一边从她的手中拿过笤帚和簸箕,自顾自的扫了起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冷冽,不知道怎么的,她看着眼前的燕天南突然有种隐隐的担心。 “冷哥哥,怎么了?”她拿着电话跑到了屋里。 “我已经到三亚了!!这里特别暖和啊!再问你一句!来不来!”冷冽好像心情很好,兴高采烈的嚷嚷着。 陆小媚嫌弃地说道:“我才不去呢!对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怎么,冷哥刚走就想着我回去了?”冷冽笑着,但是一想到陆小媚的震天狮子吼,连忙说道,“年前回去,年前回去,还要跟你一起包饺子呢!” 陆小媚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燕天南对妖怪有没有敌意,但是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况且他能力在自己之上,万一事态不好控制就不好了。 “没什么事儿就挂了,祝你玩儿的开心!”陆小媚说完,不顾冷冽的咿咿呀呀,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走出来时,门口的雪已经被燕天南清理干净了,她连忙换上了雨靴,跑了出去,趁燕天南不备,团好一团雪球砸到了他的后背。 燕天南笑着扭过头,看着嘻嘻哈哈的陆小媚,心情一阵大好,但是一看到她仍旧没有系上的扣子,又觉得头疼:“扣子扣子。” 陆小媚奇怪的低下头,看到自己敞开的羽绒服,也不说系,吐了吐舌头,又团起一团雪球,扔了过去。 但是这次燕天南巧妙地一闪身躲过了。 “天爷呀,你怎么动作这么快!”她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却仍旧不甘心的又团起了雪球,再次扔了过去。 燕天南仍旧身形迅速,陆小媚不服,一个接一个扔了过来,燕天南也一个接一个的躲了过去,直扔的陆小媚气喘吁吁,燕天南的身上还是干净如初。 “你,哧呼,哧呼,你怎么这么快!哧呼,哧呼!”陆小媚弯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着。 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蛋儿,燕天南的心理突然燃起一种想要捏一把的冲动,但是转瞬即逝,平静的仿佛他从不曾有过这种想法一般。 燕天南把笤帚放在一边,摇了摇头,摘下手套缓缓向她走了过来,陆小媚瞅准时机,迅速抓起一把雪朝他扔了过去。 这次终于准确无误的扔在了他的身上,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哈哈!终于中招了吧!” 燕天南笑而不语,径自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陆小媚一愣,只见燕天南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认真的给她系起了扣子。 他微微着弯腰,低着头,一丝不苟的温柔的给她系着扣子。 这一瞬间,仿佛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一般。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就像摩托车一般,一下子跑上了一百八十迈! 她一个急转身转了过去。 “嗯?”燕天南奇怪的看着突然转身跑开的陆小媚,有些不解。 “我,”陆小媚咽了口唾沫,微微扭头,又怕他看到自己脸红,又连忙扭了回去“我,我去天奕给你买衣服。” 说完,也不顾燕天南的拒绝,飞速了跑了开来。 也许是太慌,跑了没多远,竟一下子摔了个屁墩儿。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都要冒烟儿了,也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再次跑远了。 燕天南愣愣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路口,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雪下的实在是可爱。 “叮铃叮铃叮铃-----” 杜康烦躁的抓起枕边的闹钟,一看,才不过八点,他忍不住腹诽,谁这么烦人,大放假的早起打电话。 “喂,你是谁啊!”起床气发作,他语气也有些不好。 “你,你好,你是,你是灵异社的杜,杜康吗?”对方是个女孩子,听声音应该是极其害怕着什么。 杜康一下子醒了过来,学校里早已经通报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的灵异社了,早已经没什么人来找他了,现在却突然有人找他,还是点名灵异社,他不由得精神了起来。 “你好,我是杜康,你是?” “我,我是体育系的殷晓阳。” “你有什么事情?”杜康听着殷晓阳的声音语气仿佛是害怕到了极点一般,不由得有些担心。 “是,我,我前天晚上,遇见一件怪事,是这样的......” 茶店。 “嗯?四吗?她们没流对她做什么就狗了?”陆小媚一边疯狂的往嘴里塞西红柿炒鸡蛋,一遍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燕天南忍不住笑了起来,抽出一张纸帮她擦着嘴巴。 “她说,当时她看到她们从床上跳下来就吓晕过去了,等在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一开始她以为是做梦呢,结果这两日,她胸口上出现一片雪花似的纹身,而且越来越明显,她觉得是那两人留下的标记。”杜康说道。 “雪花纹身?”陆小媚喃喃自语道。 “嗯?雪花纹身?”燕天南突然开了口。 “你知道吗?”陆小媚连忙问。 “什么?”杜康道。 “没什么,你把那个女生电话给我发过来,我有兴趣会联系她的。”陆小媚说道。 杜康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有个借口能打一个电话,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挂:“那个,那个,你身份不方便,不然还是我帮你联系吧?” 陆小媚想了想,觉得杜康说的有道理,毕竟是在学校,还是不要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好,而杜康有个灵异社社长的头衔,办起事情来也方便,于是说:“行,你先问问她愿意出多少钱。” 杜康高兴的说了声“好”,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陆小媚说出这句话后,燕天南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一丝疑惑,但是陆小媚并没有发觉,仍旧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雪花纹身?” 第六章 雪神青女 “行,你先问问她愿意出多少钱。” 杜康高兴的说了声“好”,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陆小媚说出这句话后,燕天南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陆小媚并没有发觉,仍旧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雪花纹身?” “略有耳闻。”燕天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掌管霜雪的女神叫做青女,但是她行事隐逸,喜爱自由,最厌恶束缚,因此她培养有三个门徒,都叫做雪归神,到冬季之后由这三个雪归神专门替她下凡行霜布雪,她给这三个雪归神的印记便是胸口的一朵雪花。” 陆小媚听完细细思索:“也就是说,这个雪花纹身就是青女用来挑选雪归神的?” 燕天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啊?什么意思?”陆小媚追问。 “听说这雪归神必要选三个孪生姐妹才行,单独挑选并没有听说过。”燕天南肯定地说道。 “这倒是有趣了。”陆小媚勾了勾嘴角,不由得起了兴趣,“待会儿问问,这殷晓阳是不是姐妹三个。” 吃完午饭,陆小媚趴在沙发上把青女的资料搜索了一遍。 原来青女就是广寒宫中吴刚大仙的妹妹,本名叫做吴洁,在广寒宫里她是专司行霜布雪的仙子。 早年的时候,每年在秋收完后,大地一片狼藉,百病滋生,瘟疫也开始流行,于是她便来到人间,站在青要山中心最高峰上,手扶一把七弦琴,清音徐出,霜粉雪花就会随着颤动的琴弦翩然而下。 一时间大地上霜冻雪封,掩埋掉了世间的一切不洁,于是邪气污秽,山瘴毒物顿时消失,人们的灾灾病病也都消失不见。 于是,人们便把这霜雪仙子吴洁亲切的称为了青女。 而且人们在青女峰下建造了一座“冰清阁”,供她居住,但是青女常年游离在世界各国各地,现下,冰清阁便由她的三个门徒,也就是这三个雪归神居住。 但是网络上并没有关于这三个雪归神的资料。 不多时,杜康就再次打回了电话,说是殷晓阳家中贫困,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而且又是重男轻女,平日里学费都是自己打工得来的,现在要多出一些钱,根本拿不出。 陆小媚耸了耸肩,说道:“没有钱的话就没办法了,随缘吧,有机会,我自会帮她一把,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再去找的。” 燕天南洗完碗出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看着一脸风轻云淡,似乎视人命于无物一般的陆小媚,心下突然扭拧起来。 不舒服,他叹了口气,回到了房间,匆匆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睁眼,发现竟然天色已近昏黄。 他顿时想起,自己是来当店员的,怎么会睡了这么久,于是赶忙起身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出来才看见,店里已经坐满了人,陆小媚正在忙前忙后的煮茶,结账。 “抱歉,”燕天南说道“我忘记定闹钟了,你应该喊我的。” 陆小媚却是丝毫不在意:“没有关系啊,我都习惯了,再说昨晚你肯定没睡好,应该补补觉。” “有需要我做的吗?”不知怎么回事儿,燕天南总觉得现在看着陆小媚有种怪怪的感觉。 “茶房里面右边架子二层,煮一壶金骏眉,然后火台上右边大火上的是红茶,甘蔗我已经切好了,你放进去,十分钟之后续壶,剩下的接着小火保温;左边小火上是黑茶,两分钟后续壶,然后煮上玫瑰普洱,看着火就行了。”陆小媚安排的井井有条,燕天南忍不住暗暗佩服。 六七点的时候,客人稀稀拉拉走了一波,但还是有两三个人在。 “现在人不多,我去做饭吧,你也休息一下。”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陆小媚,他突然想起,昨晚她也睡得很晚,又忙了一天,再不吃饭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陆小媚咧了咧嘴,说道:“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看看元方哥今晚回来不。” 元方?燕天南细细思索,这个名字很耳熟,对了,他突然想起,那日奈何桥边,把她抱走的,似乎正是这个元方。 但是元方不是一个鬼差吗?怎么会跟现世人扯上关系? “他不回来了,就做咱们俩的吧。”陆小媚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谁知刚说完,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 “你怎么了?”燕天南一把扶住了她。 “没事儿,老毛病。”陆小媚不以为意,正巧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燕天南笑了笑,向里屋走了去。 陆小媚坐在蒲团上,只觉得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一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涌了上来。 又想吃煞魂了。 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自从她成为煞体之后,她就对煞魂的渴求越来越大,煞魂在她的眼中就像毒,品一般,让她上瘾,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补充一次,不然便会像一只饿死鬼一般,痛苦难耐。 店里的客人逐渐走光了,阵阵饭香从里屋传了出来。 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想要靠意志力抵挡过去这一阵饥饿,可是那钻心蚀骨般的奇痒向她袭击了过来。 冷不丁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青白,双眼通红,犹如恶魔一般,她慌忙关上了茶店通往里屋的门,又一把锁上了店门。 “呼哧,呼哧。”她大喘着粗气。 从昨晚开始,她就意识到了,只是燕天南的到来,暂缓了她的迫切需求,而且,她也不想再像一只妖魔一般,啃食灵魂了。 犹如一万只蚂蚁在身,逐渐的,从双脚开始,慢慢的向上爬了起来,所到之处必要啃食她的肉,抽她的筋,吸她的血。 “啊---”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一股腥味流入了口中。 “好难受。”眼泪控制不住的向下流着,她坐在墙角,紧紧的拥抱着自己。 可是背后突然的一抽,她一下子翻到在了地上,这一下,她彻底忍不住了,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壶、茶杯全部被撞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仅仅阻止自己发出声音,都要付出生命了。 第七章 一切以老板为大 可是背后突然的一抽,她一下子翻到在了地上,这一下,她彻底忍不住了,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壶、茶杯全部被撞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仅仅阻止自己发出声音,都要付出生命了。 不一会儿,她的身上就被茶壶茶杯的碎片割伤了一块儿又一块儿,可也正是这些痛感,暂缓了一些痒感。 她挣扎着爬到主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的翻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按了出去。 “喂!小丫头片子!你不是翅膀硬的很吗!上午还敢挂我电话,这会儿又有什么事儿啊!我可没功夫搭理你,这儿还有不少美女等。。。。等等,小妹,你哭什么!”冷冽腾的站起来身,心一下子抽紧了起来。 “冷哥哥,我,我好难受啊!”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冷哥哥!我好难受啊!!好难受啊!!” 骨头仿佛都要被掏空了一般,根本连支撑她做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儿!”冷冽听着陆小媚的哭喊一下子歇斯底里了起来。 “冷哥哥,冷哥哥,我不想,我不想再吃煞魂了,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可是我好难受啊!!真的好难受啊!”陆小媚紧紧抓着一个蒲团,关节用力用的发白了起来。 “你在哪里!我这就,”冷冽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为什么偏偏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呢,听着陆小媚的哭声,他自己都要急哭了。 对了,元方,还有元方。他突然想到。 “小妹,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我这就给元方打电话!你再坚持一下!” “咣!”一声巨响,茶店通往里屋的那扇铁门被撞了开来。 陆小媚抬起满是泪渍的脸,惊讶的看着如神一般的燕天南,心中一阵悲哀,这样的自己,竟然还敢有那样的痴心妄想,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 她就像像一只小刺猬一般,一下子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小妹!小妹!”冷冽在电话那头紧张的喊着。 “不用,我会守护好她的。”燕天南表情森然,语气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王霸之气。 还不等冷冽回答,他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一把抱起了颤抖如筛糠一般的陆小媚向里屋走去。 走进陆小媚的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这时他突然看到,自己竟然沾上了一手的鲜血,他惊讶的看着陆小媚的后背,心中久违的燃起了一丝怒火。 他不知道这股无名火是对自己还是对陆小媚,如果他在一开始就冲进去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自己了?可是她为什么就那么不珍惜自己呢? 他盘腿坐在了陆小媚的身边,双手盘在腹前,口中快速的念念有词了起来,没有半刻,两手之间就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圆球。 他对准陆小媚的后背,一掌把那金色的球打了进去。 “啊!”一股被拦腰折断的疼痛传来,陆小媚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这一声犹如万魔冲出魔窟之势,燕天南都忍不住微微张开嘴巴,来缓解这声叫喊对自己耳膜的冲击力。 但是他没有停止动作,而是猛地把陆小媚翻了过来,脱下了她上身的衣服,抻直了她的双腿双臂,为了防止她再屈膝,他坐在了她的大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小媚。 他快速辟出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然后握出两指,快速划过中间那道缝隙,一路划到她的肚脐处,猛地一使力,又是一掌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顿时陆小媚瞪大了猩红的双眼,像要随时爆裂开了一半,倏地,一股恶气从腹部中一冲而出。 “呕。”她痛苦的歪过了脸,呕吐起来。 呕吐之物腥黑无比,还连着一条一条黏黏的东西,落在地上还不住的蠕动着。 燕天南皱眉,拿起锡杖向地上一点,顿时那些恶心的脏东西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了一滩血水。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奔跑的声音。 他一把扯过散落在一旁的床单,把陆小媚的裸露的上身紧紧包裹住了。 “砰!” 门被元方一把推了开来,他看着站在一旁的燕天南,以及正不断趴在床边呕吐的陆小媚,一时之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又在这里?小媚,小媚她怎么了!”他还是先问了燕天南,毕竟现在陆小媚估计回答不了问题,而且他与这个和尚有过一面之缘,觉得此人不像是坏人。 “我刚把她体内的邪煞之气打出了体外,半年之内,她体内的煞气不会再作怪了,但是也得保证在她自己不再吃煞魂的前提下。”燕天南语气平静,仿佛刚才不曾经历过凶险似的。 “啊。”元方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有些欣喜地问道“你可以治好小妹的煞体之症?” 燕天南想了想,如实回答:“可以一试,但是不能保证,这主要还得靠她自己的心,和她的朋友。” 元方面色一滞,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背后的口袋。 燕天南双手合十,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小媚,缓缓道:“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一切还需要她保持真我,保持自觉。” 元方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突然,他叹了口气,摘下了背后的袋子,颓然笑道:“还希望大师肯帮助我的妹妹度过难关。” 燕天南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但是没有戳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最近确实没地方去,而且小媚姑娘对我有收留之恩,我自然会尽力帮忙的。” “嗯?”元方没有听明白。 “我现在是这家茶店店员,当然一切要以老板为大!”燕天南看着天花板,一本正经的说着。 “啊?”元方更加吃惊了,自己不过一日没来,怎么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光头店员。 恰巧此时他收到一条短信,任务紧急,而且他也在这里呆不住了,于是告了别,拿着袋子奔了出去。 第八章 负责 元方快速奔跑在路上,那分明早已空空如也的胸膛,此时仿佛正跳动的厉害。 终于到了一处拐角,他一把扶住墙,一拳狠狠地捶了上去,然而,他并不会流血,因为他没有血液。 他颓然的缓缓蹲了下来,看着手中袋子里不断挣扎的东西,苦苦一笑,原来一直在害她的,竟是自己。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当初自己明明受到的是来监视她不许吃煞魂的指派,可是现在,他却忍受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寻找煞魂、妖魂,把她害的越来越深。 他一拳捶在了布袋上,顿时,黑烟消散,里面安静了下来。 他的胸膛之中仿佛被生生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一般,陆小媚无数张笑脸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再也不会让历史重演了。 “冷哥哥,冷哥哥。”陆小媚意识模糊的呓语着。 燕天南听到低低的呼唤,连忙拿着一杯温开水走了过去。 他一手扶起陆小媚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一手拿着水杯喂了过去。 陆小媚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腹中的痛感才觉得好了很多。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他有些不忍,于是再次伸出手,抵在了她的太阳穴。 随着燕天南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细微的金黄色的光芒从他的手指尖显现了出来,慢慢的进入了陆小媚的体内。 陆小媚逐渐的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阵清凉,但是也夹带着一丝隐痛。 她好奇的扭过头,看见燕天南正拿着一个小碗儿,认真的在帮她涂抹着药膏,顿时心中流淌出一股暖意,但是她突然一愣,低头一看。 一下子翻身坐了来,拽起身旁的床单披在了身上,脸色通红,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在干吗?” 燕天南呆了半天,看着陆小媚通红的脸蛋和紧捂得上身,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慌忙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小媚姑娘,在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只是看你背后伤口血流不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看着燕天南的反应,陆小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恍惚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我记得,你是在,是在。。。啊啊啊啊!都被你看光了,你个色和尚!” 她抄起枕头一把朝他扔了过去。 燕天南也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但是棉花砸的能有多疼呢?也敌不过他现在心乱如麻的窒息感。 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男女有别男女有别,他竟然就那么脱下了一个女孩子的衣服。 他一脸纠结的转过身:“小媚姑娘,我。。。” “转过去!”陆小媚正在穿睡衣,结果他突然又转了过来,顿时更加害羞的无地自容。 “我。”燕天南此时想要投河的心都有了。 “你什么你!你修行就是为了脱女孩子的衣服吗!”陆小媚抓狂的叫道。 这时燕天南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背对着陆小媚,双手合十一下子跪了下去。 这冷不丁的一下吓了陆小媚一跳:“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媚姑娘,如果你实在原谅不了我,我,我一定会负责,”然后他伸出两只手,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两个响头“师父!徒儿对不住法庆寺!” “扑哧。”陆小媚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要还俗的节奏吗?” “如果姑娘不愿意委身于我,又无法原谅我的话,圆通愿意以死谢罪!”燕天南悲怆的说道。 “哈哈哈。”陆小媚笑了个前仰后合“我又没说不原谅你,你干嘛动不动就以死谢罪什么的,傻不傻!” 燕天南慢慢地转过头,可是转了个半截,又一下子扭了回去。 陆小媚走下床,只觉得腿还有些发软,看着燕天南的背影,不知是喜是悲,她动了私心,可是若是以这要挟他留下,自己岂不是更显得卑鄙无耻,也罢,原本自己就是配不上他的,何苦让人白受罪? 陆小媚幽幽地叹了口气,又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又救我一命,我感谢还来不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局当前,不拘小节!刚才在你眼里,我的命不就是大局吗?这些小节没有关系的。” 燕天南心中微动,只是还有些自责:“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 “真的吗?” 陆小媚默默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是再在这一摊脏东西上跪着,今晚就去雪地里睡!” 燕天南一凛,连忙站起了身:“我这就去洗衣服。” “扔到洗衣机里吧,待会儿床单也得洗。” 燕天南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 燕天南一回去,她就松了口气,靠在了墙上苦苦的笑了起来。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拍到了胸口,回想着他在自己身上的划过的痕迹,一点点的向下划去。 难道他看到自己,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 但是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自己喊了出来,他可能真的不会有感觉的吧。 唉。 万万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洗衣机转上,燕天南也洗好了澡,只是她有伤在身,刚上了药,燕天南不让她洗澡。 饭已经冷了,燕天南又去热了热,吃完饭,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今晚没有开门,明天得好好解释一番。 “燕天南。”陆小媚叫住了正要回屋睡觉的燕天南。 “嗯?” “陪我出去看看雪吧。”她淡淡地说道。 燕天南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啊。” 夜晚,又在茫然里来临,伤痛让今夜显得有些凄凉,陆小媚晃了晃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记忆变得空荡了起来,有时候空的让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否还有心跳。 马路上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昏暗的灯光拉长了树枝晃动的影子,只有不远处,元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整条街显得有些诡异。 “真美啊!”“是啊,真美啊!” 第九章 被杀 “又下起来了,快回来吧。”燕天南轻轻说道,仿佛声音一大,就会把那一片安静的雪给吓跑似的。 陆小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里走去。 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安静的马路上传来了快速的奔跑声。 她和燕天南对视了一眼,刚要打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眼看着门就要撞到她的肩膀的时候,燕天南伸手一挡,挡住了这一下。 “小陆!小陆!快,快关门!” 王路遥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反身靠在了门上。 陆小媚吃惊地看着浑身鲜血的王路遥问:“王叔,您,您这是。。。” “快报警!有人追杀我!快报警啊!”王路遥面色惊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燕天南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陆小媚慌忙抓住了他的手,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先去报警。” 他不解地看了一眼陆小媚,但是陆小媚的眼神中似乎隐藏一种力量,让他不得不去听从的力量。 他点了点头走到了前台。 陆小媚连忙去锁上了大门,拿出一块毛巾打湿,递给了王路遥,关切地看着他:“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要追杀你?” “报警,报警了吗?”王路遥坐在蒲团上,看着大门,还是心有余悸。 陆小媚点点头:“恩恩,您放心,我的店员已经去帮您报警了,您放心,没有人赶乱闯这里的。”说着,她把下午煮好的金骏眉端了出来,为王路遥续上。 王路遥连喝了半壶茶,才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陆,赶紧关灯,不然那个人就要追过来了!” 陆小媚扭头看了一眼燕天南,轻轻点了点头,燕天南便把大灯关上,只剩下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呼----”王路遥长长地松了口气,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 “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陆小媚抿了口茶。 王路遥回想着,一双眸子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惊恐:“有人要杀我!”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杀您?”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王路遥苦恼的皱着眉“我好像是在睡觉,突然醒了过来,就看到桌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刀,向我挥了下来,我,我吓坏了,转身就跑,想要找人求救,可是我发现这一路的商店人家都灭了灯,只有远远看到一点儿灯光,我就跑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你的茶店!” “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陆小媚又给他倒上一杯茶。 “他的脸我没看清,只记得他好像很高,很高,比,啊,比你这个店员还要高!但是,没他壮,对,没他壮,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在黑暗里看着我,眼睛是红色的,我吓坏了,根本来不及看他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王路遥的手哆哆嗦嗦,茶几乎都被撒出了一大半。 陆小媚低头细细思索,随后摇了摇头,再次问道:“王叔,您在好好想想,您是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又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之前见过什么人呢?” 王路遥一愣,抓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终于,“啪”的一声,茶杯碎了,水花四溅。 燕天南及时伸出手,轻轻的挡在了陆小媚的面前。 “我有些冷。”陆小媚轻轻拉下来他的手,淡淡说道。 “好。”燕天南转身向屋里走去。 “我,我不记得了。”王路遥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未见一滴汗珠。 “您在仔细想想?您到底是身处什么地方?您刚才说书桌上醒来,是哪里的书桌?”她徐徐诱导。 王路遥听完恍然大悟:“对了,书桌!我是从我家书房跑出来的!哎呀呀,我的老婆孩子还在房子里,万一他对我的家人不利就糟糕了!小陆,警察怎么还不来?” 陆小媚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问道:“书房?这么晚了您还在看书?” 王路遥一愣,脑子里似乎闪现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您在书房发生了什么事?您不是说明天要出去旅游的吗?今晚怎么不早些睡觉,还在书房呢?” 王路遥呆呆地看着陆小媚,头脑一片空白。 “是有人从窗户闯了进来?还是您跟您的妻子发生了口角?”陆小媚此时仿佛一个判官一般,面无表情,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王路遥突然站起了身,浑身颤抖,不敢再去看陆小媚。 “那就是您的妻子?又或者是您的孩子?”她却并没有停下问话。 “什么妻子孩子的!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王路遥突然暴怒一般的弯下腰,死死的瞪着陆小媚,“我,我好像是跟人约定好了的,才不是我的老婆孩子杀的我!你不许污蔑他们!” 陆小媚勾唇一笑,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着。 王路遥却是一惊,瞬而脸色一下变得青黑,他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死了?” 陆小媚没有说话,燕天南此时走了出来,把一条毛毯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扶着她站了起身。 “我死,我死了?”王路遥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陆小媚,表情悲怆无比。 陆小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王叔,您不仅死了,还是被人杀害,您能想的起杀您的人是谁吗?您告诉我,我去告诉警察,这是我唯一能帮助到您的了。” “不可能!!”王路遥突然站起身,身形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两三倍,头顶都淹没在了茶店的房顶中,“我怎么会死!我不会死!你这个骗子!!” 燕天南连忙拉着陆小媚向后退了一步,顺便把她挡在了身后。 “没事儿,王叔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她轻轻的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 燕天南惊讶地看着她,仿佛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一般,她一点儿都不像那个身陷囹圄,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儿。 第十章 替我报仇 “没事儿,王叔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她轻轻的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 这笑容温和平静,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魔力。 燕天南惊讶地看着她,仿佛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一般,她一点儿都不像那个他认为的身陷囹圄无计可施,或者哭哭啼啼抵制不住诱惑的小女孩儿。 此时的她看上去格外的强大,格外的坚强。 “王叔,我是小陆啊,您忘记了,您总是在我这里喝茶,还给我包大红包,还说要我当您的干女儿的小陆啊!”陆小媚绕过燕天南,仰头喊道。“您那么喜欢我,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说罢,又低下头,轻轻的揉了揉脖子,吐槽道:“一下子变得那么高,也不知道他的头碰的痛不痛,反正我仰个脸脖子都酸死了。” “噗。”燕天南被她逗乐,“那我是不是应该变矮一些,省得你以后跟我说话脖子酸。” “没事,以后我就站在小板凳上跟你说话。”陆小媚甜甜一笑。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王路遥抓狂的的喊着,眼看他的身子就要暴动起来,陆小媚皱了皱眉,她可不想让他把这里弄得乱糟糟的。 “您如果不信,大可出门看一看,您就没想想,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但是怎么全城都是黑漆漆的呢?怎么会所有人都睡这么早呢?连个便利店都没有开呢?” 陆小媚说完,王路遥果然一顿,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几张桌子被他带倒,茶壶碎了一地。 但是好在他的身形逐渐恢复了正常,捂着脸跪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我怎么就死了呢?我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陆小媚蹲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母亲温暖的手一般,一下子让他平静了下来,“您怎么就死了呢?” 他一把抓过了陆小媚的手腕:“如果我死了,你是怎么看得见我的?难道,难道你也死了?” 陆小媚笑着摇头:“不瞒您说,我是一个阴阳师,专门处理阴阳案,怎么会看不见您呢?而且我这茶店也是为阴阳两道所设,因此,您才会看到我这儿的一片光啊。” “你是,你是阴阳师?”王路遥疑惑地问。 陆小媚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报仇?!”王路遥的表情突然狠厉了起来,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也加大了三分。 “啊?报仇?您想起来是谁杀的您了?”陆小媚歪头。 “我,我想不起来。”王路遥颓然地低下了头。 “啪!”燕天南蹙着眉头,一把打开了他握在陆小媚手腕上的手。 陆小媚一愣,心中泛起一阵很小的波浪。 王路遥却是没有在意:“我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突然就拿着砚台,对是砚台,打我的头,发了疯一样的打我的头!” “哦?记不起来,那我没有办法帮你了,只能等警察慢慢调查了。”陆小媚有些头疼。 “不!”王路遥突然抬起头“你不是阴阳师吗?你不是专办阴阳案吗?你就不能帮我吗?” 陆小媚缓缓站起身,抱歉的笑了笑:“我是赏金联盟的阴阳师,不是慈善家,从来不做无偿的事情。” “钱?你要钱?”王路遥愣了愣,但随即就被被杀的怒火掩盖了心思“我给你钱,我卡在身上,你去拿,我告诉你密码!” 陆小媚摇了摇头:“你现在已经死了,遗产是你老婆孩子的,我怎么可以去动呢?” 王路遥细细思索了起来,不一会儿,突然一拍脑门儿:“对了,我还有一件东西,没有任何人知道,是我前些年在古玩市场淘回来的,价值连城,比你对面那个酒吧老板的别墅价值都要高!” 她细细想了一下:“你家人不知此物?” “你放心,他们绝对不知道,这也没有挂我的名头,我自个儿把它埋在了另一处,只要你能帮我杀了杀我的人,我立马告诉你地方!”王路遥拍着胸脯,恨恨的说着。 燕天南听完这些对话早已是心凉的透彻,尤其是这一句,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好在陆小媚随即反驳:“我不会去杀人,能帮到的只有将他送给警察。” 王路遥咬了咬嘴唇:“好,警察就警察,交给警察他也会偿命!” “砰!” 茶店的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陆小媚一个头都要九十九个大了,自己家的门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整天被撞来撞去,毁来毁去的,一年当中,她最起码要拿出一月的收入来换门。 “就是他!他在追杀我!”王路遥看到来人之后大惊失色,一下子躲在了陆小媚的身后。 “元方哥,给我个面子,把这个魂魄留给我一天好不好,就一天!”她伸手抓住了元方的胳膊,撒娇的晃了两下。 元方一愣,连忙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也比刚才好得多了:“你没事了?” “我没事了,但是你要是把他带走,我就有事了。”陆小媚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王路遥,踮起了脚尖。 元方见状连忙弯下腰,把耳朵贴了过来。 看着动作亲昵的二人,燕天南的心里越发的扭拧,也越发的疑惑。 陆小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视人命于蝼蚁,为了钱肯出卖自己的色相,做一切事情仿佛都是为了钱一般。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纠结钱呢?钱在她的心里,比人命都要重要吗? 元方听完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明晚十二点,我准时来拿,要求就是今天你早些睡觉,好好休息。” “得令!”陆小媚高兴的做了个鬼脸,忙把他推了出去。 看着元方身影消失,王路遥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什么人?也是阴阳师?” “不,他是个鬼差。”陆小媚笑道,转身坐了下来:“把你记得的所有细节告诉我。” “我记得我应该是约了人来我家看什么东西。” “想不起来人就先想一下是什么东西。” “对了,是雪山红树图!” 陆小媚一惊。 第十一章 细嗅蔷薇 “对了,是雪山红树图!” 陆小媚一惊。 雪山红树图她曾经在书上读到过,是六朝画家张僧繇所画,收藏价值极高。 又聊了半天,王路遥所能想起的寥寥无几,除了这幅雪山红树图,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今晚还委屈您在这袋子里躲一躲了,不然就算元方买了我的面子,万一有过路的鬼差硬要拿人,我也是阻止不了的。”陆小媚拿出一个和元方今日下午拿的袋子差不多的一个袋子。 王路遥一个哆嗦,想起了如同夜叉一般的元方,害怕的不能自己,连忙躲了进去。 陆小媚把袋子放在了茶房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一眼表,已经快一点了。 “啊---”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她伸了个懒腰,对燕天南说道:“又到这么晚,快去睡觉吧。” 燕天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什么,只是强笑了一下,转身向屋内走去。 “你是想不通我为何掉在了钱眼儿里了一般是吗?”陆小媚倒是不介意,从早上开始,每当自己提到钱开始,燕天南的神色总会不自觉地变化,刚才,甚至已经达到了厌恶的地步。 她苦苦一笑:“无妨,你就当我掉进钱眼儿里了吧,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是对于我来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燕天南不理解,想要转过身辩论一番,可是陆小媚却是一副困到极致的样子,对他摆了摆手,径自回到了屋里。 陆小媚的泪点儿极低,泪腺极为发达,一旦有什么小小的委屈,就会哭个不停,但是现在,她不想让燕天南看到她的泪水。 她缓缓走上床,思考了再三,还是“咚咚咚”敲了三下墙。 却是久久都没有回应,她的心中一片黯然,她安慰自己,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的不是吗? 夜深而静寂,她掏出手机,找到了她总是从他家购买茶叶的那位先生的联系方式。 她编辑着短信:“深夜打扰还希望见谅,新订的那些金骏眉我不要了。” 不想,对方却很快回过了短信:“没事儿,我也刚刚坐饭局回来,为什么不要了呢?是上次的成色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成色很好,味道也很好,只是喜爱喝这道茶的客人,今日去世了。” “啊,节哀。以后要是进货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好,谢谢。” 合上手机,陆小媚觉得心中一阵气闷,奇怪,明明自己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为何此时还是有些难受呢? 沉沉睡去,一觉天明。 早晨起来,陆小媚极强的身体恢复能力彰显了出来,活蹦乱跳地从屋里蹦跶了出来,仿佛昨日从不曾发生过什么一般。 厨房里燕天南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往外端。 她道了早安,钻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坐在桌边吃着饭,燕天南淡淡问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有头绪吗?” 她嘿嘿一笑:“当然是有的,就是今天还要麻烦你自己看一天的门喽。” “这是一定得,”他轻笑,“只是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陆小媚挑眉,眼中泛出一片璀璨。 燕天南一愣,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出家人,不能开玩笑,”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泛起了波澜,她喝了一大口粥,“习惯了,工作嘛,自己不去还有谁跟我去。” “那个,鬼差?” “你说元方哥?”陆小媚差点儿被呛着,“天爷,幸亏我昨天大病一场,不然换成往常,他早就动手揍我了,还会给我一天的时间?” “嗯?”燕天南有些惊讶。 “你要是认识他了你就知道了,那可真是个夜叉,脸硬心冷,下手还狠。”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成年的时候,根本打不过元方,有多少次被他倒吊在房顶上一吊吊一天! 看着陆小媚有些委屈的小脸儿,他不由得心情好了一些:“依我看,他对你还是不错的。” “那是当然。”陆小媚喝完最后一口粥,往凳子上一摊,“虽然元方哥没有说过,但是我从他同事那里听来的,说是元方哥之前还是人的时候,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妹妹,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去世了,而且还是灰飞烟灭,再无痕迹,元方哥的心也被抢走了,无法投胎又因为能力不弱,才成了一个鬼差的。” 啊,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更加的好了:“你的意思是他把你当成了他的妹妹?” “对啊,”她点点头“其实他虽然整天跟个夜叉一样铁着一张脸,但是往往这种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才最是动人,最是真挚。” 燕天南对陆小媚的话深表赞同,因为他也曾认识过一个这样的人。 心有猛虎。 细嗅蔷薇。 最是动人。 吃完饭,陆小媚收拾了一下就跑着出了门。 燕天南幽幽叹气,昨晚自己思索了半晚,最终止在了:众生众相。 人人都有人人的活法不是吗,自己不应该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的。 “阿弥陀佛。”他低低念到。 因为连日大雪,路上积雪极厚,被车轧成了一片冰层,骑车开车都很危险,因此路上眼见得大多都是步行的人,拿着一根小棍子,慢悠悠地走着。 陆小媚却不愿意也这么慢,反而因为马路上没有了汽车彻底放飞了自我。 “刺溜---刺溜---”地向前滑着,那速度不比一般的电车慢。 导致燕天南抱着她的大袄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路口的一个小黑点儿,燕天南一阵儿纳闷儿,她怎么就走的这么快,这么大的雪,她是怎么走的? 可随即,这个小小的黑点儿一下子滑倒在了路中间,他才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她是滑过去的。 他笑着摇摇头,想往前追去,可是还来不及他走两步,那个小小的影子站起身,再次倔强的向前滑去。 第十二章 土地公公 陆小媚一路火花带闪电窜到了城南,来到了洛书村。 自从邺城升级成了市区之后,洛书村早就不叫洛书村了,改成了洛书区,而且面积极大,几乎把整个城南包括在了一起。 虽然房子地形改变极大,但是她还是绕过那些弯弯小道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一片还没有来得及砍的小树林,找到了那一座小的不起眼的土地庙。 她从怀里掏出来了刚刚在路上带的烤鸭,还热烘烘的冒着烟。 她蹲下身,把烤鸭放进了土地庙中的土地像前,又找了一根小棍儿,调皮的向里掏了起来,一边儿念道:“土地爷爷快来啊,不然烤鸭就变凉了啊!” 果然不一会儿,小小的土地庙里就传来了不满的声音:“哎呀!哎呀呀!哎呦呦!你这个小贼东西!往哪儿抡呢,打着我身上了!” 她笑嘻嘻的住了手:“我不是怕你睡觉嘛!你知道你一睡任凭别人怎么叫都不醒!” 突然,那小小的庙宇之中一下子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可是却白发盖顶,白须飘飘,俨然一个小老头的模样,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瞪了一眼陆小媚,才一下子跳了出来,这才看见他身子矮小,顶多五六岁孩童的身高。 他背着手,抬着下巴,低眼看着蹲在面前的陆小媚,走来晃去,语气傲娇:“小媚同学啊,今日找老夫来,又是什么事情啊?” 陆小媚被他的神气模样逗得一笑:“土地爷爷仙人,今日小媚前来真的有一件大事必须向您请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遇上大问题了,今日天冷,为了保证你送的礼有效,不如咱们就边吃边说?”土地爷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瞄几下那个还冒着热烟的烤鸭。 “好好好,一切都听您的!”陆小媚笑道。 土地爷如释大负,一把捧起了烤鸭,坐在庙头上就开始吃,已然没了刚才的架子。 “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陆小媚嗔责道,从怀中掏出一瓶热的营养快线,拧开了口,递了过去。 土地喜滋滋地接过营养快线:“还是小媚对老头子好,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又听见人来说了,等开春就把这树给伐了,把这儿填平,我的小庙也要不保喽!” 陆小媚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城南要留下这一片树林吗?” “嗐,留什么呀。”土地叹了口气“这几年邺城发展的快的我睡一觉醒来就是一个样子,城边儿人口顶着往城里挤,这会儿要是搞房地产,该多赚钱?谁肯留下这么一块儿好地儿?” “那您怎么办?据我所知,城里就您一家土地了,您不会真的要搬去城外的空庙?我以后可怎么找您?” 陆小媚有些头疼,近年来,她办的那些案子,有的涉及到仙家的,她都会来向土地请教,一来二去一人一仙关系越来越好,土地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土地一走,她以后再碰见案子,就麻烦多了。 “不怕,将来让这儿开发商给我再盖一座庙就好了,”说罢,他看着这座小庙,有些嫌弃“你看这都破城啥了,也就你这几年一直帮我维持着,也该换个新的了!” “扑哧。”陆小媚笑出了声“现在人家都讲究科技发展了,谁还信你这个?也许人家大铲车都看不见你这小庙,一下子就给你推平了呢!” “他敢!”土地胸有成竹。 陆小媚看他的样子,一时之间好奇了起来:“您是不是准备做什么手脚啊?给人开发商使绊子?不让人家好好盖是不?” “砰!”土地拿着他那根小拐棍敲了陆小媚的脑袋一下:“你怎么把我和那些无良的邪魔外道相提并论?” 陆小媚吃痛,摸了摸脑袋:“那还能怎么办?” 土地眼中突然放起了光,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她的耳边:“你知道这开发商是谁吗?” “谁啊?”陆小媚一头雾水,她向来不关注这些个,怎么会知道是谁呢? 土地得意的说道:“早些年,我曾经收留了鼠精一家,前几年鼠哥得到了开化,出去游历了几年,成了富商,回来要开发这片地方,还许诺我还我一座大庙,一座像城西那个苍龙一样的大庙呢!” 看着土地得意的小眼神儿,陆小媚白了他一眼,却实在为他开心,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啊。 “哎,还没说你呢,你今天来找我干嘛了?我正睡觉呢!”土地突然正色说道,不满的瞪了一眼。 陆小媚耸了耸肩:“我就是想问问,最近天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 “大事儿?”土地疑惑“上界天天有大事儿,你说的什么大事儿?” “其实也不算是大事儿,”她觉得自己措辞可能有些问题“就是你认识青女吗?” “青女?”土地仔细想了想,顿时一副恍然大悟“对了!你说的是吴洁大仙吧?下雪那个?” “啊啊!对对,就是她!吴洁仙子,掌管霜雪的!”陆小媚连忙兴奋地点了点头。 可是土地却突然一拉脸:“我这九品芝麻仙儿,哪能跟人家搭上话?再说了,这邺城百年不遇的大雪,恐怕是你们自己犯什么事儿了,就算我认识人家,难道我说让人家给你停雪,人家就能听了?这是天道,不可阻拦的!” 陆小媚一愣,这话哪跟哪儿啊?看来是这土地理解错误了,以为她让他去找青女求情停雪呢。 她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让你找她说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她那里的雪归神,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嘶--”土地一愣,又拿着小拐棍敲了她一下“小贼丫头消息倒是灵通,你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也只是推测,我一个小小的凡人,哪里知道你们仙家的事?”陆小媚心里有了底,看来雪归神那里还真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何来的推测啊!”土地掰下一个鸭腿,递给了陆小媚。 “是这样的。。。。。。” 第十三章 剔骨下凡(求推荐票,求收藏) 飞速发展的今天,邺城除了保留了几座城市规划的绿化公园之外,绿化区已经不多了,城南这块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还倔强的屹立着,但不久,也要被推平作为房地产开发了。 这片树林不由显得有些落寞,尤其是连日大雪,导致这里更加的颓败和凄凉。 而现在,树林深处,一座半人高的小庙上,坐着一个穿着奇怪的小老头,对面蹲着一个少女。 两人热火朝天的交谈着什么,但是看上去,却格外的违和。 “那你倒是说说,你何来的推测啊!”土地掰下一个鸭腿,递给了陆小媚。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一个同学,深夜在宿舍被两个女孩子吓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胸口有片雪花纹身越来越明显,我听人说,这雪花纹身是青女的门徒,雪归神才有的印记,但是雪归神不是非得要孪生姐妹吗?这个同学并非孪生,因此我才觉得,是不是那三个雪归神出什么事情了,才导致了一个空缺,因此下来挑选了一位呢?”陆小媚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土地。 土地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以小见大,果真是一块好料子,你怎么不出家修行呢?不日定可羽化飞升啊!” “你又扯远了。”陆小媚蹲的腿部发麻,于是干脆找了一个树桩子,拍了拍雪,坐了下来。 “得得得!当我没说!”土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每次一跟你说出家你就急,当个出家人有那么不好吗?” “你!”陆小媚杏眼圆睁,“我哪里有说不好了!我才二十多岁,还没谈过恋爱结过婚,干嘛现在要出家!无稽之谈!” “呦呦呦!听这话里谈恋爱嫁人的语气是想恋爱了啊?”土地一脸的八卦,凑了过来“跟爷爷说说,是哪家的汉子这么倒霉?被你这贼丫头看上了?” “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啊!”陆小媚气冲冲地吼道。 土地吐了吐舌头:“好了不逗你了,快说说,到底是谁啊!” 陆小媚脸一红,闷闷的低下了头:“说了你也不认识,问这么多干什么!” “啊哈!原来真的动春心了!”土地大喜,哈哈笑个不停。 “小声点儿!”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土地顿时也反应了过来,皱眉道:“有人?” 陆小媚狐疑的扫了一眼,这股气息好像闪的飞快,根本不存在过一般,因此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你这贼丫头,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土地拍了拍胸脯,要知道,现在上界规矩森严,任何情况下都绝不许他们在人类面前现身的。 “赶紧说正题吧,这雪归神前几天却是是出事情了!”土地说道。 二十一二日以前,天宫出现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青女的门徒之中,有一个雪归神违反了天条,与人类私定了终身。 原本这些雪归神就是从凡人之间挑选出来的,因此凡心未断也是极有可能的,况且近些年来,仙人动了凡心的越来越多,大多有功之臣都会剔了仙骨之后打下天庭,从此成为凡人。 但是青女极为喜爱这位雪归神,无论如何不肯放她走。 最后这雪归神自行上报天庭刑司,因为没有主事仙子的首肯,这位雪归神直受了九九八十一难,堪比十八层地狱的痛苦才剔去了仙骨,念在往日勤恳有功,打下了凡间为凡人,从此不再和天庭有关。 这对天庭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青女看着自己喜爱的孩子如此决绝,大为悲拗,气怒之下病倒在了广寒宫,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转。 陆小媚扳着手指数了数,说道:“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土地吃完最后一口肉,抹了抹嘴巴。 “我原以为,邺城大雪跟这雪归神也有关系,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对不上,邺城大雪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在雪归神出事之前啊。”陆小媚咬着手指。 “傻!”土地又是一棍儿,“你难道不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陆小媚一愣。 “对于那位雪归神来说,她已经下凡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了? “而且雪归神的印记是只有青女才可以授予的,你那个同学,许就是之前下凡的那位雪归神?”土地猜测到,“也不对啊,那位雪归神应该已经四五十岁了吧,怎么会跟你是同学呢?” 陆小媚也有些想不通,现在青女病中,又对之前的雪归神思念,肯定不会下凡来寻找新的雪归神,那殷晓阳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陆小媚眯着眼睛思索着,想起来曾经也办过类似的案子,于是问道:“爷爷,你说这个印记是青女刻在她们灵魂上还是身体上的?” “仙家的印记,自然是刻在灵魂上,”土地说到,突然一个激灵“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陆小媚点了点头:“是!” “既然她能转世投胎仍然在邺城,那必然是上一世对邺城有所牵绊,而且以年龄来推算,她必定是被打下凡间之后不久就死亡了的!土地爷爷,您还记得当初雪归神是什么时间被打下来的吗?” “记得记得!”土地连忙点头,然后矮身钻进了土地庙中,不一会儿,就拿出一个名册,“你等等,我查查啊!” 陆小媚点头,接着补充道:“您就按着她下凡的时间往后推几日开始找符合条件的。” 人在死亡之后,没有王路遥那种特殊情况的话,魂魄一般都会先来当地的土地庙报道,然后统一交给当地的鬼差一并带走,因此,土地这里会记录着来来往往的魂魄花名,做成一本花名册。 “找到了!”土地喊了一声,拿着花名册举到了陆小媚的眼前。 她粗粗一看,只见上面记录着一九九四年邺城死魂名单册,但是下面列了一堆的人名和数字,她根本看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上面是姓名,中间是死亡年龄,下面死亡原因。”土地说道“当年邺城计生,死亡的小孩子颇多,二十多岁的孕妇也颇多,不好寻找啊!” 第十四章 玉尘仙 她粗粗一看,只见上面记录着一九九四年邺城死魂名单册,但是下面列了一堆的人名和数字,她根本看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上面是姓名,中间是死亡年龄,下面死亡原因。”土地说道“当年邺城计生,死亡的小孩子颇多,二十多岁的孕妇也颇多,不好寻找啊!” “不过按时间推算,雪归神下凡应当在十二月之后了,此时去世的年轻女孩不多。” “横死几个?”陆小媚问道。 土地一愣:“为何要问这横死呢?” 陆小媚想了想:“你想,她刚为爱人下凡,应该处于甜蜜期,如果不是横死,她怎会心甘情愿离开爱人呢?” 土地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于是看了一下,说到:“这三个,其中一个个因为流产而死,一个车祸,一个死因不明。” 她皱眉:“把这三个人名给我,我去看看。” “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倒是觉得只这一个有可能就是。”土地看了看说着。 陆小媚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他指着一个人名“刘玉尘”说道:“这三位雪归神的名字都是青女取自诗中,深有含义,很是好听,我记得这三人分别叫做,玉尘,积素,碎琼,当初下凡那位雪归神,就是玉尘仙子,如今看来,这刘玉尘极有可能就是玉尘仙子。” “嗯?”陆小媚皱着眉,因为刘玉尘的名字底下,写着一个“死因不明?” 土地点点头:“死因不明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死者自己不愿意说,一种是死者忘记了。” 忘记了?就像王叔那样忘记了? 因为年代久远不可考察,土地也回想不起来当时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了,于是她誊写下这个刘玉尘的家庭住址,就匆匆告了别。 来到一处树下时,她突然看到半个脚印,心中一提,立马警惕了起来,她来回张望着,可是如今看来,此人应该已经离开。 陆小媚皱眉,能躲过她的注意在此偷听许久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虽然现在她没工夫去管这个,不过下次让她碰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这刘玉尘的地址,是城东一处,只是现在邺城城市规划改变太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一处房子。 燕天南回到店里,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心虚。 他直呼惊叹,自从自己下山之后,经历的情绪之变竟然比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都多! 看来生活在尘世真的就像师傅说的,一不留神就像坐了一回过山车一般刺激。 不过陆小媚究竟说了谁呢?他倒是好奇的很。 听到这个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没能按捺住自己急迫想要知道答案的心,忍不住向前凑了一步,可是还是被发现了,没有办法,只能逃之夭夭。 “罪孽!罪孽!”他双手合十,坐在了蒲团上,自己怎么能对尘世多出如此多的想法,实在不可!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她到底会说谁呢?”燕天南突然一愣,呆呆的看着店门,“冷哥哥,她时常喊在口中的冷哥哥,是谁呢?” “啪!”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别人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对啊,按调查,陆小媚的身边应该还有一只千年狼妖,可是自己来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这个狼妖的踪影,莫不是见到自己躲起来了?”他再次想到,然后紧紧皱了眉“人妖之恋断断不可,等陆小媚回来自己一定要好好劝劝她,嗯,没错!”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阿嚏!” 陆小媚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她连忙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来出门的时候应该再穿一层的。” 来到从土地那里得到的地址,纸上所说的“刘家村平房区18号”早已变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 她看着这大楼“啧啧”感叹,没想到短短几年,邺城竟然改变的这样日新月异。 “陆小媚?” 她突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喊声,她僵着脖子扭过头,竟然看到了王相蕴。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家,你家不是在建邺区吗?”王相蕴表情夸张的问道。 说实话,陆小媚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上次事件中,毕竟她也是帮忙的主力,因此她也对她保持了友好尊敬的态度:“我来找人。” “找人?找谁啊?”王相蕴好奇地问道,这时看到陆小媚手中的纸条,想也没想一把夺了过来,陆小媚连忙“哎”了一声,只听王相蕴皱着眉说道:“十八号?我妈说以前我们家是十七号来着。” “啊?”陆小媚大喜,“你家以前也是刘家村的?” 王相蕴点了点头:“对啊,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邻居什么的我也不认识,后来拆迁,更是记不起以前的邻居了,不过我妈估计知道,你跟我回家吧,问问我妈!” 陆小媚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说道:“我也是在整理姐姐的照片时候看到这个地址的,应该是我姐姐的朋友,我想着我姐姐失踪的时候我还小,肯定有什么线索是不知道的,也许她以前的朋友会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于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来找找试试。” 王相蕴一听完,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同情,眼圈竟然也有点儿发红了,她热情的搭上了陆小媚的胳膊,说道:“原来是因为你姐姐啊,走吧,去我家坐坐,正好我妈在家,问问她,肯定能找见是谁。” 陆小媚不是很喜欢收到别人同情的目光,但是王相蕴的真挚,还是让她有一些感动。 第十五章 刘高举(求推荐,求收藏) 陆小媚不是很喜欢收到别人同情的目光,但是王相蕴的真挚,还是让她有一些感动。 王相蕴说,刘家村为了保障村民的权益,坚持初拆迁的时候是按人头算的,因此虽然王相蕴的母亲已经出嫁,但还是因为之前是刘家村的人而分到了一套不小的房子。 但是分房的时候,也有经济能力好的,填了一些钱,换成了更大的房子。 王相蕴的母亲是一个脾气温和的家庭主妇,见到陆小媚很是热情,因为常年不与长辈一辈的人接触交往,就算接触,大多也都是逢场作戏又或是公事公办,很少有这种情况,陆小媚不由得显得有些局促与拘谨。 看着王相蕴和母亲的相处,一时间她的心中有些酸涩,自从姐姐出事之后,姐姐的爸爸妈妈就带着弟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原本也可以带走她的,但是她选择留下来等姐姐,于是彻底跟他们断了联系,几年以来,双方互不通信已经很久。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家的感觉了。 “你想打听十八号?”王相蕴的母亲问道,把她飘远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她稳了稳心神,眼中不再惶恐迷茫,而是换上了一种近乎职业一般的微笑:“是,您还记得吗?” 王相蕴的母亲点点头:“当然记得,当时十八号的户主就是你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啊。” “我们学校的老师?”陆小媚和王相蕴一齐惊讶地问道。 “是谁啊?”王相蕴好奇地问道“怎么从来没有听妈妈你说到过。” “咱也没有想去巴结人家什么的,提这个做什么。”王母顺了顺头发,说道“现在他很有名气的,好像是鉴定古画的,特别出名,有时候有人仅仅为了让他看一眼是不是真品,都要花上不菲的价钱呢!” “您说的难道是,刘高举,刘教授?”陆小媚紧紧地皱着眉,心中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 “对对对!就是这个刘教授,可厉害了!”王母感叹。 “哇塞,咱以前有这么厉害的邻居您怎么也不打好关系!”王相蕴嗔责道。 但是陆小媚现在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儿,追问:“那您知道他的妻子的情况吗?” 王母点点头:“嗯,好像就是蕴蕴出生那一年吧,刘教授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你们张校长的妹妹呢,虽然当年张校长还是咱们这儿一中的校长,但是他们家兄弟姐妹几个都出息的很,也算是富甲一方吧,因此刘高举啊,靠着妻子家拿钱,换了一套小别墅,就在小区西头。” 陆小媚心中咯噔一声:“那您知道刘玉尘吗?” “刘玉尘?”王母疑惑地摇摇头“这是谁啊?也是刘家村的?没有听说过,我认识的人也不是很多呢。” “不,您仔细想想,刘教授结婚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啊!”王母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年好像是有一个漂亮小姑娘来我家借过油,他们两个出双入对了好久,我还以为能成呢,结果最后也没在一起,我还觉得挺可惜的,郎才女貌多配啊!” 死因不明。 这四个子犹如一个烧的通红的烙铁一般,烧在了陆小媚的心口。 “怎么了?”王母奇怪的看着陆小媚,不明白她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铁青。 “没事没事。”她连忙抬头笑笑,“今天谢谢阿姨招待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估计是冻着了,我还是先回家吧,免得在这里留下细菌。” 说着她就站起了身。 “啊?家里有体温表,不然你先试一下?”王母关切地问。 “对啊对啊,刚才我就看到你在打喷嚏,别真生病了。”王相蕴也附和着。 陆小媚连忙摆摆手:“还是不打扰了,我不喜欢麻烦别人,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于是想要补充一下,结果看到王母还想挽留,但是王相蕴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妈妈的手,笑着对陆小媚说道:“你要走我们也就不留了,但是务必要先去看医生,待会儿我们会打电话的,体温一定要如实上报哦!我妈妈是医生,你记得说说你拿的药,让我妈帮你看看!” 不知道怎么的,她看着王相蕴这样细心地替自己解围,鼻子一酸,差点儿流出眼泪,于是匆忙告了别,向外走去。 “路上小心,下次一定要来做客哦!”王母在身后喊着。 陆小媚低着头重重地点了两下,电梯一打开,就匆忙躲了进去,就在关门前,她听到王母嗔责王相蕴:“你怎么都不去送送这孩子。” “她现在心里肯定不舒服呢,还是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比较好,妈妈你不知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呢,我现在超级喜欢她的!” 电梯缓缓关上,母女两人的对话也被挡在了外面,她再也忍不住眼睛的酸涩,一下子流出了眼泪。 羡慕吗?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自己偏生没有,怪的谁呢? 怪上天的不公平吗? 可是她知道,上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啊! “叮咚——”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王叔的事情。 打开短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她把一切都明了了。 王叔的事情因为一开始她就有了个大概的定论,才想着先帮忙查一下殷晓阳的事情的,没想到这一查,竟然牵连出这样多的事情,也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找到了两件案子的突破口。 再走出电梯时,她已经恢复如常地她,神色平静,仿佛任何事情都进不了她的心,影响不了她一般,犹如远湖中一莲,妖媚异常,却又孤傲高洁,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刘教授的家,她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刘教授曾邀请过几次,地址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就在这个小区。 她找到小区内一所打印店,从网上下载了一张“雪山红树图”打印了出来。 拿着复印纸来到外边,雪好像突然之间又大了不少呢,不过,她冷冷一笑,今天下午,雪便会停了。 第十六章 雪山红树图(求推荐票,求收藏) 街道上铺天盖地的下着大雪,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好像没有尽头,厚重的雪花,在地上蒙上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铺盖。 大地仿佛在哀号,天空似乎在哭泣,曾经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天空中,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失去了温度,所有人都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却仍是,寸步难行。 刘高举再一次看到了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同样素白的兜帽罩住了她的眉眼,只能大约看见尖尖的下颌,若有若无的好像在笑。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画卷收了起来,画卷卷过她的脸颊,终于把这个人影从自己眼前除去,然后他颓败地坐在了凳子上,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她回来了。 二十二年了,她回来了。 “咚咚咚。” 这个午饭的时间点儿,谁会来呢? 妻子和孩子都回娘家了,打电话说晚上才会回来。 也许是学生吧。 打开门,果不其然,陆小媚淡淡笑着站在门口,黑发黑衣,在漫天的雪白中显得格外出挑。 他愣了那么一刹那,却想的是那个白衣少女。 “小陆?你今天怎么来了?”他疑惑地问道。 少女却似乎没有听到他地问话一般,自顾自的闪身走进屋内,语气清扬:“教授你听说了吗?王叔,哦,王路遥似乎在昨晚被人杀了呢。” 刘高举一愣,握着的拳头关节发白,他强然一笑:“有这回事?警察查出什么了吗?” 陆小媚径自在屋子里晃悠,东看看,西看看,仿佛刘姥姥进贾府一般,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刘高举无奈,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一喊:“哎呀!” 刘高举心中一惊,出了一背的冷汗,但是看陆小媚只是钻进了书房,细细打量着他的那些宝贝画,似乎并无他意。 “老师,你好厉害了,这些可都是真迹吗?”她惊喜的看着那些或裱或遮盖的字画,赞叹道。 刘高举心中升起几分得意:“当然,百分之九十都是,都是我画大价钱买来的!” “人命也算是大价钱吗?”陆小媚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刘高举一惊,脸上的血色仿佛都尽数褪去了一般,颤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天我带来一幅画,想让老师帮我看看,这值几条人命?”陆小媚毫不在意的说着,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复印纸。 “复印纸?”刘高举终于冷静了一些,以为她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可是在他抬眼的那一瞬间,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许是今天雪格外的大,屋子里显得阴森森的,也衬的往日欢愉活泼的陆小媚有些阴森森的。 尤其是她的眼睛,太过于漆黑而深不见底,让刘高举有一瞬间的害怕,似乎她的眼睛背后就是无尽的可以吞噬人心一般的虚无。 他慌忙别过了头。 陆小媚提嘴轻笑,缓缓地拉开了手中的复印纸,一张模糊不清的“雪山红树图”赫然出现在了刘高举的眼前。 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无尽的窒息。 “教授不是要收我当关门弟子吗?那就请帮学生看看这幅画,它值几条人命的价钱吧?”陆小媚淡淡地说着,眼神飘渺,似有似无。 刘高举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脚下也有些不稳,他连忙撑住桌子的一角,防止自己摔倒。 正在此时,灯花突然爆了一下,明明是很轻微的“噼啪”的声音,却让他心里一个激灵,再看向一身墨色的陆小媚时,竟然好像变成了一个红衣的妖冶女子,浓妆艳抹,媚眼如丝,只是嘴角带着无尽的嘲讽。 脑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时候,身旁有个女子温柔地说道:“这是相公前世为奴所画呢。” “教授可是想起了什么?”陆小媚坐在桌子上,歪着头问道。 他慌忙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不曾,不曾,我累了,你快走吧,改天再来!” 说着竟然踉跄着一把抓住了陆小媚,陆小媚“啊呀”了一声,跌落到了桌子底下,顺带着,桌子上的纸纸张张,毛笔画卷,墨水砚台,全部滑落到了地上。 “我的画!”刘高举惊叫了一声,一下子爬倒在地,慌忙捡起了那卷画轴,他一下子拉了开来,仔细检查着,这幅画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咦?教授手里那张画,和我这张一样呢!”陆小媚疑惑的对比着。 刘高举只觉得心中一团憋闷,像是挤压了无穷的苦痛一般,即将爆发出来,他的身子近乎癫狂的颤抖了起来。 陆小媚面无表情的在他的背后站着,突然,他猛地扭过了身,手中抓着一个沉重敦厚的砚台,直冲着陆小媚砸了过来。 “唉,不知悔改。”她轻启朱唇,抬手轻轻一挑,那砚台顿时脱离了刘高举的手,在空中愣是拐了一个弯儿,一下子砸到了墙上,顿时四分五裂。 刘高举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小媚:“你,你是谁?” “教授现在可知道怎么跟学生讲解这幅画的价值评判了?”陆小媚冷冷说道,没有一丝的感情。 刘高举吃惊的看着眼前犹如恶魔一般的人,浑身都虚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不如,我来帮教授想想怎样?”她说着,迈着曼妙的步伐靠近了他,若是往日,这身姿实在值得一观,可是现在,陆小媚在刘高举的眼中,却是一个无比想要逃离的对象。 “传闻青要山掌管霜雪的青女手下有三位雪归神,主位便是玉尘仙子,刘教授还有印象吗?” 不知怎得,听完这句话,刘高举的双眼像是要爆裂出来一般,涨的发痛。 “传闻玉尘仙子当年与一凡人相爱,为了能与这个凡人在一起,宁愿深受犹如堕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的苦痛剔去了仙骨,可是待她得偿所愿被打入凡间之后,就在她以为可以与爱人双宿双飞之后!” 陆小媚目光一凛,泛起了猩红。 第十七章 凡尘一梦(求推荐票,求收藏) 陆小媚目光一凛,泛起了猩红。 “那凡人便厌恶了她的凡人之躯,再也没有法力可以来帮助自己,于是转而投入有权有势的大小姐的怀抱。” 刘高举从来没有这样的惊恐过,就连当初他动手杀她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惊恐过。 “你是怎样杀了她的呢?” 他浑身一个哆嗦,疯狂的把沾上了墨水的手在身上擦拭着。 “用砚台?”少女冷笑“你还真是长情,用当年杀了她的凶器还保留了这么长的时间。” 陆小媚踱步走向了他。 现在,契点到了。 她的手指轻轻点向了他的眉心。 仿佛一道红光闪过,他的身子一下子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好像突然之间跌落在了一个雪拗,也许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站立起身。 他只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恍惚之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向他扑了过来。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等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想到,身旁站立着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美丽少女。 他一时愣住了,喃喃感叹:“好美。” “相公,奴是玉尘啊。”白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愣住了,相公?这是古人才会叫的称呼吧? 女子一下子携了他去,竟然纵身一跃,飞向了半空之中,看着脚底下赫然变小的山峰棱角,头脑一阵晕眩,昏迷了过去。 等在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那女子也在身旁,仍是一身素衣,痴痴地看着自己。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赶去乡里的小学上课,掉入了雪拗,后来又碰上一只巨怪,那巨怪要吃了自己,可是他却被眼前女子所救。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可是这人偏生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你,你是谁?” 女子娇羞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在他的面前慢慢抻开:“相公,这是你前世为奴所画啊。” 他吃惊地看着她,紧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我们游得此地,红树甚是好看,你说若再配上白雪便是天下一绝了,于是奴便违反天规,夏日舞雪,让你留下了这传芳百世德雪山红树图。”女子说着,眼角眉梢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还隐约带着一丝激动地泪花。 “我,我画的?”刘高举惊愕,他看过书籍,对古画虽然不精通,但是也知道雪山红树图的大名,这幅画出自六朝画圣张僧繇。 画幅精致美丽。 群山被大雪所掩埋,山斋一人凭栏而坐,溪桥有人骑驴而来,一片银白的雪霁山色与红树绿叶交相辉映,色彩鲜丽明快,让人赞叹。 “对啊,这是你上一世为人的时候画的。”女子肯定的点头。 “上一世?”他惊讶的不行,若不是眼前女子超凡脱俗,他实在不会相信鬼神前世之说的。 只见女子轻轻抬手,在墙上一摸,顿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彩色画卷,犹如电影播放一般,他果然看到了面如自己一般无二的人,拉着女子的手,走在山川遍野。 这一下,他才彻底相信了,忙不迭地滚下床,半跪在地:“不知仙子下凡,有失远迎啊!” 女子连忙拉起他:“相公好坏,每转一世就要奴来相认一番,奴实在累的很呢。” “我真的是你的相公?”他在她的娇羞下逐渐丧失了抵抗能力。 “当然,相公要不要现在就来验明正身?”她巧笑倩兮,身子一软,歪在了床上。 一入温玉满怀,再无翻身可能。 那之后,他凭借着她的法术能力,小心翼翼的诱惑着世人,先是把他从乡里调了回来,又找人资助他重新上了大学,后来又进入了中学当班主任。 所有人都在祝贺他,一时间他成了所有同龄人的榜样,这种被人仰望的身份实在是安心的很。 可是中学当时的校长严格,在一次考核的时候,他作弊被捉,正要找她回来商量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已经剔去了仙骨。 这证明着,如果这次他被刷了下来,就会沦落成所有人的笑柄。 暴怒的他与她争吵了起来,质问为什么她不跟自己商量就要剔去仙骨,为什么就这么抛弃了自己。 刚刚经历了大难的玉尘实在经受不住他的质问,心伤的回答,她为了他出卖了一次又一次自己的身体,就算自己不仅仅是为了他,也不能在做一些丢仙家人的事情了,因此才决然的剔去了仙骨。 刘高举猛地一惊,才发现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圣洁无暇的玉尘仙子了,而是不知被多少男人骑跨过的牲口了。 那一刻,他感到了无比的厌恶。 甚至为了躲开她的怀抱,都只会用脚,仿佛只要手碰到她,都会把自己污染了一般。 张校长的妹妹看上了他,不幸中的大幸,不仅保住了工作、保住了名誉,还能娶回家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这世间在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情了。 他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彩礼。 一旁的玉尘听到,跑出来哭闹,争夺电话过程中,他一不小心将她推倒一旁,头磕在了桌角,鲜血流了一地。 她早已不是仙人,此刻只是一躯凡胎,怎么能能抵抗的住这样的伤害? 许是心烈,残喘了半日竟然也没有咽气。 刘高举看的心慌,非但没有送医,竟然为了日后方便,一不做二不休,抓起了桌子上的砚台,砸向了玉尘的头。 香消玉殒,悲哀莫过于此。 桌子上铺开的雪山红树图,仿佛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可笑荒唐的一幕。 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连带着这幅画,和这具曾为仙躯的身子一齐扔进了万人坑。 万人坑,葬万人。 尸体不再会有人去理,可是这幅古画,这幅沾上了玉尘鲜血的古画,却被人捡了起来,流入了古玩市场,一日,又正巧被王路遥买了去。 轮回再次开始。 第十八章 轮回 万人坑,葬万人。 可怜玉尘一片真心,到死时,她不会不恨,可终究是爱的,为了成全他,她宁愿说自己记不清死因,也不想让地府在他的名字上记下一过。 人一死,尸体就入了尘埃。 她的尸体不再会有人去理,可是这幅古画,这幅沾上了玉尘鲜血的古画,却被人捡了起来,流入了古玩市场,一日,又正巧被王路遥买了去。 轮回再次开始。 当王路遥从古玩市场淘回这幅古画的时候,虽然他经验不多,却仍旧看出了这幅古画的不一般之处,而且还是市面上传闻已经消失匿迹多年的“雪山红树图”,他视如珍宝,想着有一日一定要找一个古画大家来鉴定它的价值。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所找到的这位古画大家,竟然就是当年在这幅画面前杀过人的禽兽。 这个禽兽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往事便涌入了脑海之中,惊慌、恐惧一股脑儿的袭来,加上王路遥此前屡屡提到邺城此场大雪恐怕有妖魔作怪。 他一下子回想起来,当年伴他左右、助他成事、却最终被他杀害的雪归神,玉尘仙子。 难不成,真的是她的冤魂回来报仇了? 这一刹那,惊惧浮现在了他的心中,王路遥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似乎都是妖魔化了的玉尘,他抵挡不住心中的惊恐,趁他不备的时候,举起了砚台。 刘高举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般,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见犹如鬼魅的陆小媚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按下了一个什么按钮。 “你,能帮我解脱吗?” 这话一出口,他就仿佛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嗤笑。 “可以。”陆小媚竟然答应的干净利落。 陆小媚从刘高举的家中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不知不觉,竟然在此呆了一个下午。 她将沾满鲜血的手擦擦干净,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缓步来到了小区内人迹罕至的花园里,淡淡说道:“出来吧。” 她的背后倏地吹起两道凉风,空中的雪陡然又大了两倍。 “见过两位仙子!”她转过身,单膝跪在了地上,作了一揖。 那两位衣服素白的女子,一位面色如霜,一位却是紧紧咬着牙,气的发抖,就差暴跳如雷了。 年长的还稍微好一些,那年轻的看见陆小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抬起水袖,刹那从中飞出一团雪白,一下子打中了陆小媚的腹部。 陆小媚没有防备会有这么一下,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强忍着,早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积素!不可无礼!”年长女人皱了皱眉,连忙走了过去。 “碎琼姐姐,这人坏了咱们的大事,不得教训一下她吗!”积素不服气的喊道。 碎琼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但是看了看陆小媚,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陆小媚缓缓爬起身,觉得嘴角有血湿热,轻轻抹了一把,看见了血迹,顿时窜天的火气冒了上来,但是抬眼一看,积素与碎琼二位仙子遗世独立一般的姿态,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是忍下了心头的怒火。 积素容貌姣好,仿若细雪,只是她的表情格外的挑衅:“看什么看!你难道不知道多管闲事容易死得快吗?”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碎琼连忙扶起陆小媚,抱歉的说道。 陆小媚虽然不打算报复,但是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一把就甩开了碎琼。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推我的姐姐!”积素顿时暴怒,抬手作势攻击。 “积素住口!”碎琼皱眉嚷道,随后又看向了陆小媚:“我妹妹不懂事,小仙再次替她道歉,但是我们在此畜生眼中呆的好好的,你干嘛要把我们放出来,刚才你的所做所说无非也是来惩处他的,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个畜生!” 陆小媚冷勾嘴角:“哼,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动了杀心还敢自称仙人,等你们堕入魔道,看是杀这个畜生容易还是你们仙家的脸面丢的容易。” 碎琼脸上一红,顿时反应了过来。 可是积素脑子笨拙,为人幼稚,只以为陆小媚在讽刺她们,于是更加不忿:“你----” “积素!我的话你还听不听!”碎琼皱眉吼道。 “姐姐!”积素又惊又气,根本不理解碎琼此时竟然站在了仇人一方。 碎琼看着积素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位道友,是救了咱们啊!” “姐姐,你糊涂了吗?怎么敌我不分!她把咱们从那个畜生的身体里弄出来,还不是为了救他?”积素气红了脸。 碎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积素一眼:“若是咱们今日动手杀了这个禽兽,非但不是为大姐报仇,反而将她的丑闻宣扬了出去,不仅如此,咱们两个一旦杀人,便会遁入魔道,青女妈妈已经失去了大姐,如今我们遁入魔道不要紧,你让青女妈妈的脸在仙界之中怎么放!纵然她不要面子,你让她培养咱们这半生的心血白付吗!” 积素听完,心中暗恨自己当时只是被仇恨冲昏头脑,完全把青女妈妈抛掷脑后了,现在一想,今日之事的确太过莽撞,但是小孩子面皮紧,虽然知错,但是不肯认错,仍是撅着嘴巴,不肯多看陆小媚一眼。 “不知道友将这个禽兽做如何打算?”积素看着陆小媚,虽然此人年纪不大,心思却很沉稳,想必也是想到了不杀生又能报仇的办法。 陆小媚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录音笔,扔到了积素手中,淡淡说:“这是刚才那家伙亲口承认的罪证,今晚你就把这个送到警察手中,人间的法律自会惩处这个禽兽。” 积素看着这跟录音笔,仿佛千斤重一般,她心中澎湃,感激的对陆小媚鞠了一躬:“多谢道友相帮。” “我并非帮助你们,我只是受到他所杀的另一个亡灵所托,来替他完成心愿而已,至于我扣下他的眼睛,一方面因为你们在里面,另一方面,只是因为我看他不爽罢了。” 第十九章 雪归神 “我并非帮助你们,我只是受到他所杀的另一个亡灵所托,来替他完成心愿而已,至于我扣下他的眼睛,一方面因为你们在里面,另一方面,只是因为我看他不爽罢了。” 她淡淡说完,好像此事她从来未曾插手过一般,头也没有扭一下,转身离去。 “哼,牛什么牛!”积素看着她的背影不满地哼了一句,碎琼却是看着她,再次深深鞠下一躬。 “对了,至于殷晓阳,她毕竟已经再次转世为人,你们若是想把她带回去,还是问问她本人的意愿再做决定吧。”陆小媚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道友放心,一定!”碎琼喊道。 霎时间,天上的落雪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一下子全部停了下来,只剩下大地身上的厚厚一层银装,也开始逐渐的融化起来。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句话还真是真理啊。 陆小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慌忙朝家中跑去。 “雪,停了。”燕天南站在店门口,手中抱着陆小媚的大袄,他抱在怀里暖了大半个下午,可是却始终不见她的影子。 果然,自己应该跟去的吗? 突然,路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心中一喜,也不顾屋里客人在喊结账,抱着大袄迎了过去。 陆小媚跑了一路,腹中的那股腥热一阵阵的翻滚着,原本她以为可以压制下去的,可是无奈积素那个智障下手太重,终于,她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口的呕出一片鲜血。 “小媚姑娘!” 她突然听到一声叫喊,疑惑地抬眼一看,竟然是燕天南跑了过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虽然此时自己站起身已经来不及,但是这样狼狈的样子,还是不希望让他看到,于是也顾不得许多,双手并用,把一旁的雪统统划来盖住了那滩血。 正在她要盖住最后一块的时候,眼前的地上,突然盖过来一个黑色的影子。 她连忙深呼吸了几口,又整理了一下表情,仰脸笑道:“这路好滑啊,老让人摔跤。” 可是燕天南眼中闪烁的情感,已经让她知道了,此刻在他的眼中,也许自己狼狈的就像一条无家可归流浪狗。 突然,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一般,再也做不出笑的面孔,默默的低下头,手上用力,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一下,竟然没有起来。 世间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此了吧,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如此狼狈,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咬了咬牙,就要做第二次努力的时候,突然感觉背上一暖,紧接着身子一轻,不知怎么地一下子跌入了燕天南宽阔的怀抱之中。 大袄裹在她的身上,犹如新生婴儿的睡袋,可是最让她温暖的,还是燕天南的怀抱。 “我。。。”她脸颊发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雪停了。”燕天南抬头看天,低声说道。 她轻笑:“是啊,雪停了。” 那许久未见的圆月此刻也终于露出了他风姿卓绝的一面,高高挂在空中照耀着大地。 冬夜静谧,月色如水,对着难得团圆的大地温柔的诉说着私语。 漫步在街道上,踏着朦胧的月色穿过漫长的路,陆小媚第一次这么喜爱这条路,甚至还在暗暗祈祷,这条路如果没有了尽头,是不是她就可以一直赖在他的怀里了? 夜,湿漉漉的。 眼眶,也湿漉漉的。 十一点多,客人已经走光了,陆小媚洗完澡窝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 “喝杯热牛奶吧,喝完睡觉,至于那个鬼差,就让我来等着吧。”燕天南端过来一杯牛奶,递给了陆小媚。 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了,感觉自从你来了,帮了我好多忙啊。” “可是今天,我什么都没帮上。”燕天南摇了摇头,也说不出脸上带着的究竟是什么神情。” “叮铃--叮铃---” “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燕天南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的走向衣架,从她的兜里掏出了手机。 陆小媚连忙喝了一大口奶,拿过手机一看,眉头就蹙了起来。 “喂?王院长?这么晚了,什么事情?” “。。。。。。” “什么!”陆小媚惊呼出声,手中一抖,还盛着半杯牛奶的杯子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王院长你不要慌!你跟他们说,先做手术,钱,钱我马上拿过去!跟他们说,冷冽,我是冷冽的妹妹,我有钱!我有钱!对!我马上去!千万不要慌!好好跟他们说!我马上就拿钱去!” 燕天南吃惊的看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陆小媚,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只是一扔,连忙光着脚下了地,一脚就踩在了玻璃渣子上,可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一般,口中不停地喊着:“钱!钱!钱!” 可是现下她手中一分钱没有。 对了! 她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小媚姑娘!”燕天南惊讶的喊了一声,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的惊慌。 陆小媚对燕天南的呼喊置若罔闻,一口气跑到了茶房,手忙脚乱的掏出了装着王路遥的袋子,一下子把王路遥放了出来。 “小陆,凶手。。。” “刘高举,是刘高举,我已经挖了他的眼睛,送进局子里了,我完成了,快,钱!给我钱!给我钱!”陆小媚越说越歇斯底里,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抓着王路遥的肩膀,仿佛嘶吼出来的一般。 陆小媚的反常吓了王路遥一跳,但是听说凶手已经抓住,自己也没什么隐瞒的了,于是连忙说道:“在,在我家后花园,西墙角,再往西走两米,然后往下挖半米深,有个保险箱,密码是619619。” “好,好,后花园,西墙角,两米,半米,619619。”陆小媚一边呆滞的复述着,一边向外冲了出去。 燕天南此时完全一头雾水,但看着陆小媚还光着脚,脚下还流着血,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究竟为什么要不珍惜自己到这个地步? 第二十章 真迹 他慌忙把王路遥放回了袋子,放在了前台,估计一会儿元方就会来拿走,然后迅速抓起陆小媚的鞋子和大袄,追了出去。 追出去的时候陆小媚已经光着脚跑到了路口,他心急无比,可偏偏,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这时,正巧对面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元方从上面下了来,看到他着急忙慌的,疑惑地问道:“你,拿着这些做什么?” “这位鬼差大哥,可否借你的车一用?”燕天南慌忙问道。 元方疑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回答的他连忙拿过元方手中的车钥匙,发动汽车追了出去。 没想到陆小媚光着脚都能跑这么快,转眼竟然到了天奕门口,他停到陆小媚前方,跳下车冲她跑了过去:“你疯啦!你会冻死的!” “钱,我要钱!”陆小媚一把推开了他,接着向前跑去。 燕天南被推了一个踉跄,看着此刻已然有些癔症的陆小媚知道道理肯定是说不通了,于是一把把她扛到肩上,塞进了车里,重重地关上门,防止她再跑出来。 “钱!好!我们去找钱,你说地址,开着车总比你跑着快对不对!”燕天南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吼着说话。 陆小媚也是一愣,但是车内的温暖总算是让她清醒了一些:“城北,迎宾别墅区,快!” 燕天南打开导航,定了位,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在路上,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陆小媚缩成一团全身不住的因为惊恐而抖动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把衣服穿上,把鞋子穿上,在车里呆着不要动,东西我去拿。” 陆小媚回过神:“啊?还是。。。” “我说你在车上不要动!”燕天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可是现在,他觉得反而这种方式,交流起来更为方便一些。 “那,那你快点儿。”陆小媚恳求地看着他,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的他心里起了一阵波澜。 终究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好。” 燕天南偷偷跳进别人家花园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就在今夜,全部浪费了。 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要替她来干这些事情? 纵使这不算偷,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阿弥陀佛。” 念完这句,他又叹了口气,此时再念,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从他出去到拿着保险箱回来,一共不超过五分钟,真是快的吓人。 陆小媚欢天喜地的从他手中拿过箱子,慌里慌张的输入了密码,打开了箱子,可是箱子里竟然只有一副画轴。 这就是王路遥说的比冷冽的房子还要值钱的东西?冷冽的房子可是上千万了。 等她再打开一看,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竟然是“雪山红树图”! “怎么会!”陆小媚失声叫了出来,这张画不是还在刘高举的书房里吗?她亲眼看到掉落在地上的。 “是,假的?”燕天南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以为她被骗了。 陆小媚没有回答,而是迅速翻了过来,只见这画轴背后,有着一块一块的黑褐色的原点。 这是血迹经过长年累月的氧化之后的样子。 她明白过来了,王路遥终究还是不信任刘高举的,给他看的只是精湛的高仿版罢了。 真正的画轴,还被他好端端的埋在地下。 “去古玩市场。”她头也不抬的说道。 燕天南点点头,再次定位发车。 她的手摩擦过那已经渗入画卷肌理的血迹,有些感叹,这才是玉尘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痕迹了。 转眼到了古玩市场,可是除了路灯还亮着,门店一概关门大吉,连一盏灯都没有开,古玩市场本来就关门比别的商店要早,此刻又已近凌晨,怎么还会有开着的呢? 可是陆小媚没有管这些,而是一把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燕天南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只见她边跑边数着胡同口,数到第七个的时候一头钻了进去,往前跑了又几十米,顿时又是一片开阔,有大大小小五六个门脸,但是也都关了门。 她抬头看着,终于借着月光看到了“后氏阁”,于是一头扑了上去,疯狂的敲打着店门。 顿时,这一片都传来了她敲门的回响声。 “后哥哥!后哥哥!开门!”她扯着嗓子叫道。 燕天南看着周围有人亮起了灯,开窗咒骂,只能忙替她陪着不是。 不多久,后氏阁的二楼也亮起了灯,窗户被拉了开,一个人伸出了上半身,随意披着一件衣服,癔症道:“别喊了别喊了,已经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后哥哥,我是小媚,陆离的妹妹,你不记得我了?”陆小媚向后退了几步,对他喊道。 那身影一滞,好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那人说完,匆匆关上了窗子。 紧接着,一楼的灯就被打开了来,门向里被拉开了,一个看上去跟燕天南年岁差不多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先进来吧。”他微微蹙眉,看了看陆小媚,又看了看燕天南,有些疑惑。 陆小媚不想耽搁时间,一进去就把画轴拉开铺到了桌子上:“后哥哥,我姐姐走的时候让我有事情就来找你们商量,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情,我不懂画,你看一下吧,能给我多少就多少。” 后即明疑惑地看着陆小媚:“你要用钱?” 她重重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现在。” 后即明点了点头,俯身看向了这幅画,这一看,顿时下巴都要惊掉了:“雪,雪山红树图?张僧繇真迹!怎么会在你这里?” 陆小媚咬咬牙:“这是一位事主给我的报酬。” 后即明惊讶,这报酬也夸张了吧,“冷冽呢?这不是小事,我要跟你现在的监护人谈一下。” “你不要告诉他!”陆小媚慌忙摆手,“还有我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了。” “可是。。。” “我姐要是在,你们肯定不会这么欺负我!”陆小媚鼓着嘴嚷道,眼圈一红,差点儿掉下泪来。 第二十一章 雪归神·终 后即明惊讶,这报酬也夸张了吧,“冷冽呢?这不是小事,我要跟你现在的监护人谈一下。” “你不要告诉他!”陆小媚慌忙摆手,“还有我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了。” “可是。。。” “我姐要是在,你们肯定不会这么欺负我!”陆小媚鼓着嘴嚷道,眼圈一红,差点儿掉下泪来。 “你!”后即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怕了你们姓陆的了。” 说罢,他向屋里走了进去,不多时,回来的时候手中还带了一张卡,递给了陆小媚:“这里面有两百万,你先拿去用,剩下的一千八百万过后我会转给你。” “啥啥?”陆小媚听到这个数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两千,两千万?” 天爷,这可真的是比冷冽的房子都要贵了! 后即明挑眉:“怎么?不够?” “不不不,够了够了!”她连忙拿回了卡。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画已经是我的了,以后我再卖多少钱,与你无关,不要想着再要差价了!” 陆小媚又一次震惊了,听后即明的语气,难道说他要是再卖出去,价格还要比这个高? “卡的密码是你姐的生日。”后即明冷冷说道。 “好好,我知道啦,谢谢后哥哥。”陆小媚欢天喜地的捧着这张卡,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拿这么大一笔钱,而且将来还会更多。 “没什么事情你们就走吧,我也困了。”后即明下了逐客令。 但是陆小媚现在沉浸在脑中白花花的银子中不可自拔,还是燕天南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对后即明微微欠身:“深夜打扰,真是抱歉,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去哪里?” 车上,燕天南看着还没回过神儿的陆小媚问道。 这时,她突然想起正事还等着她去做,于是脸色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去市医院。” 虽然她的样子还是有些恍惚不定,但是现在已经比刚才颓败的神情好了太多,他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陆小媚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王院长,我马上就到了,钱也马上到了,手术做上了吗?” “真的吗?配型成功了?太好了!你跟他们说,务必要是最好的医生,咱们有钱,孩子的命不能开玩笑。” “钱也准备好了,五分钟我就到了,千万别慌!” 燕天南蹙眉,疑惑越来越重,可是也知道,真相似乎离他也越来越近了。 到了医院,陆小媚一口气冲了进去。 燕天南紧跟在她的身后,怕她一个不留神又做出什么惊天的举动。 果不其然,如果不是他在,恐怕她就要手撕电梯了。 一下电梯,她就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的冲了出去。 “王院长,我来了!”陆小媚飞快的跑到了一个已经年近五十的女人身边。 王院长看到她,高兴地走了过来:“小陆,你可算是来了,刚才已经送出来一个孩子了。” “手术,手术结果怎么样?”陆小媚只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成功了!”王院长这三个字一出口,陆小媚就长长地松了口气,眼前一昏,向后靠了去。 “你,是不是中午没有吃饭。”燕天南紧紧抓着她,面色铁青。 陆小媚这时才反应过来,中午似乎真的没有吃饭。 “这位是?”王院长疑惑地问道。 “他,他是我新招的店员,兼,兼保姆!”陆小媚嘿嘿一笑,冲燕天南飘过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儿。 “哦。”王院长奇怪,这年头还有这么帅的男保姆了?她也去找一个。 “对了,另一个孩子呢?”陆小媚连忙问道。 王院长刚要回答,只见手术室的门被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拿着一个本子问道:“孩子的监护人是谁?” “是我,我是邺城儿童福利院院长。”王院长连忙走了过去,陆小媚也凑了过去,忙不迭地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们走运了,张医生是京城出名的内科医生,刚下飞机听说有个连体婴儿需要移植心脏,连休息也没有休息就赶过来了,有他主刀,你们不用担心。” 陆小媚大喜过望,差点欢呼起来。 “谁去交一下款,医院可是看在你们是福利院的面子上才破了例,先进行了手术。”护士撕下一张单子,递给了王院长。 陆小媚一把拿了过来,高兴地说道:“我去交款,我去。” “我去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燕天南虽是商量的语气,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拿着卡和单子走了几步,又突然反应过来:“你姐姐生日是多少啊?” 等手术做完,天已经快亮了。 孩子都很平安,对医院来说也是一个喜讯。 “你在资助福利院?”回去的路上,燕天南问道,只是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她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嗯。”陆小媚靠在车座上,懒懒地回答,“因为我以前就是邺城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九岁来到了姐姐家,十岁才被正式收养的。” 燕天南一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很幸运,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的对我好,想让我忘记我是一个孤儿,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孤儿,我从这里出身,有了能力,自然要回报这里。” “可是,我不想让冷哥哥和元方哥知道,不然他们又会以为我过的不开心,会以为我还是不把他们当作亲人,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他们的。” “刚才那两个孩子是?”燕天南稍微转移了一下话题。 “半年以前,福利院门口被人丢弃了一对连体婴儿,这两个孩子共用一个心脏,很难成活,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一边把他们放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保命,一边等着心脏配型成功,可是昨晚,两个孩子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但是也突然有配型成功的心脏了,所以,上天还是眷顾他们的啊。”陆小媚歪头轻笑。 燕天南惊讶的发现,此时的陆小媚身上仿佛有一束若有若无的光圈围绕着她,那么美丽,那么动人。 孟婆篇:奇葩一家人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孟婆的活儿很少,一整天下来,也就十来个来投胎的。 因此把,孟婆一闲,心情也好了起来。 对一些个不愿意喝汤的,也比较包容。 比如这个胖子,从来到奈何桥开始就开始迟迟疑疑,一直往回看着,好像在找什么人,丝毫没有想喝汤的意思。 “胖子,对,这里除了你是胖子难不成我还能喊我自己吗?”孟婆铁着一张脸喊道,虽说这两天自己确实长了几斤。 “您就是鼎鼎大名的孟婆吧,是这样的,我是跟我老婆一起殉情的,想着下一辈子还能投胎到一块儿,你就让我等等她怎样?我们说好一起上奈何桥的!” 胖子沾了一脸的黑泥,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往外呕着污泥水草,孟婆估摸着他估计是跳桥姿势不对,一头扎进水低的烂泥里去了。 孟婆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早,于是说道:“行吧,反正今天婆婆我也没什么事儿,就陪你等一会儿,半个小时为期限啊!” “啊!多谢婆婆!多谢婆婆!”他晃荡着肥肉想要给孟婆掬一个躬,可是一低头,那肚子里的污水就像小水枪一样,咕唧咕唧的喷了出来。 孟婆吓得向后一跳,刚想骂他两句,这时只见黄泉路上又走过来一个人影。 那胖子倒是突然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一下子就跳将了出去:“你这个小白脸子!哈哈哈,怎么早死了?遭报应了吧!让你在外面勾搭别人,早该死了!让你勾搭我老婆!让你勾搭我老婆!我跟你说美丽只爱我一个人!” 胖子看起来很解气的样子,连鼻子里也禁不住冒出了欢乐的泥水。 “码的智障。”瘦子甩过去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捧着自己的头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去,看着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会儿,突然说道:“你以为美丽真的愿意和你殉情?” 胖子用鼻孔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愿意和你殉情是我们早就设好的套儿,她早就跟我出轨了,本来她要和你离婚的,但是我看上了你的财产,于是就跟她说等着你死了,她就可以以法律的名义继承你的财产然后和我结婚。” 说到这里,瘦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枪洞:“不就图个财吗,至于吗?还要爆头,疼死老子了!” 胖子嘴角抽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嘴里往外翻着黑水儿。 孟婆看着这俩人儿,突然乐了,这些年她一直只顾着工作,很久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了,于是拿出了香香瓜子,坐在桥边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问:“胖子,你怎么就殉情了呢?” 胖子忽然哭了出来:“都怪我爸妈!要不是他们。。。要不是他们一直非逼我我和美丽离婚,我。。。我能一气之下跟美丽殉情吗?呜呜呜。我真该听妈妈的话啊!” 瘦子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你父母安排的杀手!” 胖子眼睛哭的通红,恶狠狠地瞪了瘦子一眼。 “刘大胖!你不得好死!”黄泉路上传来了一声高亢尖利的女声。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栽在你们家这些极品手中!好不容易甩开了你这个饭桶,到头来还是死在你父母手里了!” 孟婆笑嘻嘻的看着,想必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美丽了吧。 确实,虽然没有自己美丽,她也算美丽的了。 一旁的瘦子很是诧异:“他父母?” 胖子看到美丽之后面色无比震惊:“怎么回事?你,你不是骗了我吗?” “唉!”美丽不甘的看着胖子“你父母知道了我们殉情的消息,跑过来救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我没跳,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发现了,他们这些禽兽!” 美丽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他们这些禽兽竟然把我推下来了!太没人性了!” 瘦子张了张嘴,彻底懵哔了。 孟婆也愣住了,找了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关系图。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突然一对夫妻又携手跑了过来,见到胖子之后失声痛哭“爸妈来陪你了啊!” 胖子的眼珠子差点儿就蹦出来了:“我去!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桥边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扔了炸弹,把我们给炸死了!” 胖子呆滞自语:“我爸妈都炸了。。。。” 许久。 瘦子突然举起了手:“是我,我想独吞这笔钱,于是就雇了全程最有名的杀手桃花k在那边等着,见到美丽没跳就扔过去炸弹。”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没想到到头还他妈把仇给报了!” “什么!你也雇的桃花k?”胖子的爸妈两脸懵哔。 瘦子愕然的点点头。 “没错,我拿了你的钱,还爆了你的头。”一个黑衣男人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孟婆的瓜子别在了牙缝儿里,眼角抽搐着,这信息量大的一时间让这几千年没有思考过事情的孟婆转不过圈儿来,实际上,她已经放弃治疗了。 瘦子和胖子的父母起呼:“你!桃花k!” 胖子的父母又喊了一句:“那你怎么又下来了?” 桃花k潇洒的把衣服往忘川河里一扔:“桥上人来人往,又是自杀又是炸弹,煞笔都能追查到我,二十辆警车,几十发子弹,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他淡淡的朝孟婆走了过去:“美女,别看了,赶紧给老子一碗汤,老子再也不想当人了!” 孟婆心中一动,一把拉住了他:“不想当人好啊,最近地府缺个鬼差的活计,要不要当!” “当啊!只要不当人,当什么都行!”桃花k兴奋的答应了下来。 “你你你!”孟婆一扭脸,不耐烦的喊道:“对!胖子,瘦子,女的,都过来喝汤!投胎去!” 众人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倒也安分的一个接一个的喝了汤。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孟婆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做下身拿出瓜子说道:“来来来,你再给我讲讲,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情啊?” 卫玠篇:键盘侠 卫玠今天上午又跟孟婆吵了一架,原因是路过奈何桥的时候他被一个新人绊了一跤,然而孟婆非但没有帮他说话,还联合着那个人把他讽刺了一通。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新人是孟婆养的小白脸子。 现在他正一个人拿着一份名单气愤的在大街上游逛。 名单上正写着今天晚上会去世的一个人名。 今天卫玠很闲,拿到的名单上只有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有时间去找孟婆吵架。 虽然名单上的人在亥时才会死,可是现在他不想在地府里待着了,于是就上来百无聊赖的跟着这个人,看他死前都会干些什么。 “弱鸡!”卫玠看着眼前瘦弱的不成样子的男人没好气的骂道。 此时弱鸡在医院里,好像是心脏病犯了,来拿药。 正在卫玠要跟着他出医院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个窗口吵闹了起来。 弱鸡好奇的围了上去。 卫玠也缓缓飘了过去。 吵闹的是挂号的窗口,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谴责那些号贩子。 女人说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连卫玠都忍不住跟着一起骂了起来。 那些票贩子好像是忍不住了,一开始还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后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了那女人的头上,转身开溜。 卫玠气的不行,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能插手阳间事情了,于是只能颓败的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 他想着,在场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人帮忙的吧!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在哄那个女子息事宁人的倒是不少。 卫玠一时有些懵哔,一扭脸,看到弱鸡正在玩儿手机。 对了,他想起来了,刚才弱鸡就开始拿着手机一直在录视频,现在肯定在报警什么的吧。 他快速飘了过去,只见弱鸡在编辑围脖,上面输入着一行大字: “正义少女为何医院被掌掴!数百张专家号为何被一扫而光?号贩子究竟哪里来的关系?为何挂号竟要花上数千元?围观群众竟无一人帮忙!事发保安也不知去向,医院与号贩勾结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穷人的爆发还是正义使者的无奈?敬请大家关注我:键盘侠的围脖,见证医院的黑暗一刻!” 底下是他刚刚拍摄的视频。 卫玠暗暗叫好,他有些后悔叫人家弱鸡了,人怎么可以貌相呢? 正在他以为弱鸡会去帮忙的时候,弱鸡突然把手机一揣兜,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走了出去。 卫玠的脑子突然转不动了。 他跟着弱鸡来到了网吧,弱鸡打开电脑,突然看见热点有一条“花季少女深夜被杀,尸体衣衫不整被抛至荒山。” 他叹了口气,这年头女孩子太过弱势,而变态却与日俱增。 他看到弱鸡额头上青筋暴起,满头大汗,表情痛苦,似乎在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可惜。 卫玠想着,虽然这个人不敢出手帮人,但是还算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弱鸡点开了回复,回复道:大晚上的穿这么少不就是为了被人强,奸?出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喊一声?肯定自愿的!活该!女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在男同胞的身上,你穿那么少不就是为了别人去看你?自找的! 卫玠愣住了。 这时又有一条消息弹了进来,好像是某个海面的船翻了。 “我去!这船怎么能翻?领导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整容去了吧!救生员干什么吃的!不能第一时间把船翻过来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大家一起联合起来上报zf,追究有关责任!” 以小见大,实在是妙!卫玠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弱鸡打开了体育节目,开始看的津津有味,可是看着看着,那中国的游泳健将大白怎么不见了?他打开网页一搜索,原来是退赛了! 顿时他就急了,抱起键盘就在新闻底下评论:“我去!大白退赛了?说自己生病了?今年的百花奖怎么没颁给他啊!别再装比了好吗?装也要比刘翔装的像一点儿啊!丢中华的脸!” 弱鸡气急了,一下子关闭了体育频道,打开了今日说法,上面正在报道一个凶杀案,他当下打开了弹幕:“我去!一看这杀人手法就知道是河兰人!就没听说过河兰出过什么好事,偷井盖的倒是不少!我身边的河兰人没一个好东西!就该来个河兰大屠杀,让他们滚出大中华!” 卫玠呆滞的翻开他的档案,上面籍贯一栏,不正是河兰吗? 终于十点多了,弱鸡到前台付了账,出门骑着车子开始回家。 卫玠懒懒的飘着跟在后头,看着表,应该到时间了。 突然一个黑黑的巷子里扔出一块砖头,一下子弱鸡就摔倒了在了地上。 他刚挣扎着坐起来想要骂街,突然黑巷子跑出两个壮汉,一把把他拉了进去,对他全身上下一桶乱摸,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恐怕是遇上打劫的了,现在只要不喊不闹,他们拿了钱就会走人的。 结果那大汉掏出钱之后,对着另一个色迷迷地说道:“今天哥哥兴致好,不然咱们,尝尝鲜?” 那大汉嫌弃的扭过头:“我可没你那种嗜好!你自己玩儿吧,玩完记得处理!” 弱鸡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当他想要喊救命的时候,嘴巴里一下子被堵住了一团臭烘烘的东西,紧接着菊花一痛,两眼一黑,咽气了。 他死后缓缓地从身体里飘了出来,看到了卫玠,也看到那壮汉仍然在不堪入目的猥亵着自己的身体。 “他怎么可以这么变态!把我心脏病都搞出来了!”弱鸡哭道。 卫玠一天下来被他搞得有些心累,此时突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于是道:“大晚上的穿这么少不就是为了被人强,奸?出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喊一声?肯定自愿的!活该!男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在男同胞的身上,你穿那么少不就是为了别人去看你?自找的!” 第一章 天眼组 “近期国内多个城市发生多起恶性杀人事件,手法残忍,由于犯罪嫌疑人极为狡猾,仍在潜逃,希望我市市民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现不安全因素请及时报警。。。。” 陆小媚窝在沙发上,今天难得看了一眼新闻。 接着,新闻中开始放出了几名无人认领的死者的尸体遗照。 燕天南端着刚刚切好的果盘从厨房走了出来,听到新闻之后说了句“阿弥陀佛”,可是抬眼看去电视,却是一惊。 “小媚,这个人前几天不是来茶店做过客吗?”燕天南扭头问道,“他也是阴阳师吧?” 陆小媚看着新闻,紧紧地蹙着眉:“不光他,死的这几个人,都是赏金联盟的阴阳师。” 而且不光如此,他们还都是跟她一样的半煞体。 “啊。”燕天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也隐隐觉察出了此事的不简单。 阴阳师属于高危职业,没有能力的人是做不了的,但是一旦做得,那就是很厉害的人,通晓异数,除魔卫道。 一般妖魔根本动不得阴阳师,更别说是杀了他们。 她打开手机,自从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后,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上论坛看过任务了。 此时一打开首页,几乎清一色的帖子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她的私信也达到了九十九加。 奇怪,这件事讨论的沸沸扬扬倒也不奇怪,但是干嘛都来私信她呢。 可是还没来得及看这些私信,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周旌阳。”陆小媚念叨了一句,这人是她在阴阳师联盟的小组组长,但是长年以来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几乎没有管理过小组成员,存在感一直很低,导致陆小媚几乎忘记了她在联盟还有一个组长。 “喂?周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疑惑地问道。 周旌阳的语气冰冷,仿佛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一般:“我在邺城机场,我迷路了,快来接我!” “噗!”一个刚被她塞入口中的樱桃一下子被喷了出来,不光是因为周旌阳的路痴,更大的惊讶是因为他怎么突然来了邺城。 虽然她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人家既然已经来了,去接一下还是应该的:“好,您把坐标发我扣扣,我马上去。” 说罢,她就起身抓了大袄套在了身上。 见她开始穿衣服,燕天南歪头:“你要出去吗?” 她抓了半个苹果塞进了嘴里:“我的小组组长来了,迷路了,我得去接一下他。” 燕天南站起身,也要穿衣服,她连忙摆摆手:“你不用出去了,今天元方哥在店里,我去喊他送我去就行了。” “不要老是麻烦别人。”燕天南语气强硬,对陆小媚的阻止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陆小媚吐吐舌头,腹诽元方才不算是别人。 前几天陆小媚去4s店提了一辆她喜欢了很久的车,但是驾驶证还没考下来,因此还是得靠着元方接送。 不过让她最差异的倒是燕天南,竟然有驾驶证,而且看证件上应该还有一辆车,但是具体是什么车她没有看清楚驾驶证就被燕天南抢了回去。 陆小媚只见过周旌阳一面,还是在刚刚加入阴阳师联盟的时候小组成员会上见过一面,他们小组一共十二个人,而且全部是有天眼的人,整个联盟里所有的有天眼的阴阳师都在这一个小组里。 原本按作编号他们是78组,然而现在,已经被内部称为了天眼组。 尽管是一个小组的组员,但是其他十一个人陆小媚几乎没有见过面,哪怕是在那一次小组会议上,大家的狩衣也都千奇百怪,有面具的不在少数,因此本根记不起究竟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虽然天眼组的阴阳师在阴阳师内部都称得上是高阶阴阳师,但是要说天眼组里最为人熟知的还是陆小媚,不光是因为她那一身极为晃眼的红色狩衣,还因为她大包大揽的办案数量、极为快速的办案效率和令人闻风丧胆的办案手法。 但尽管如此,她的组长周旌阳也不像别的小组组长会去拉拢能力强大的组员一般,仍旧是常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些什么。 就比如说现在,他明明已经把坐标发了过来,陆小媚也站在了坐标点上,但他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茫茫人群,陆小媚无语的叹了口气,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对你的组长很是不满意啊?” 陆小媚一惊,连忙扭过了头不自然地笑了笑:“哪有哪有?很满意很满意!” 周旌阳的脸就像他的语气一样的冷,但是递过来的奶茶还是热的。 “啊,这是给我的?谢谢周组长!”陆小媚接过奶茶,有些受宠若惊,“那,那咱们去店里?” 周旌阳抬眼看了看她:“大名鼎鼎的八方茶店,我也想去看看。” “什么大名鼎鼎啊,组长您就不要拿我开涮了。”她一边尴尬地打着哈哈一边强笑着向外走去。 一转身,她就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周旌阳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感觉被他看一眼都要跟整个被冻住了一般。 原本这几天就因为大规模的化雪温度变得特别的低,现在她竟然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因此出来的时候燕天南看到唇色惨白的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现在的羽绒服都这么不挡寒了?两层都不够保暖? “和尚?” 虽然燕天南戴着帽子,但是周旌阳还是一眼看穿了燕天南身份。 燕天南倒是不觉得什么,微微欠身:“你好。” 周旌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小媚,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就钻进了车里。 她被他看的又起了一层白毛汗,连忙钻进了副驾驶座上。 “新闻你看到了?”周旌阳双手抱怀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倒流如飞的人影,淡淡地问道。 陆小媚在车里喝了半杯子奶茶,那股冷意才刚刚下来,但是周旌阳一说话,她又忍不住发起冷来,冻得嘴巴似乎都有点儿不利索了:“看,看了。” 第二章 人魔 “新闻你看到了?”周旌阳双手抱怀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倒流如飞的人影,淡淡地问道。 陆小媚在车里喝了半杯子奶茶,那股冷意才刚刚下来,但是周旌阳一说话,她又忍不住发起冷来,冻得嘴巴似乎都有点儿不利索了:“看,看了。” “。。。。。。”一阵沉默。 陆小媚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人脾性真的太过无常,问句话就没了下文。 原本陆小媚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组长也就是存在感低一些,倒也省了她很多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这真的不省心啊! 正想着,突然燕天南伸过来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也没有发烧,为什么这么冷。” “我,”她一时词穷,她能怎么说,难道说被周旌阳的脾气给冻着了?那年终奖有可能就发不下来了。 “没,没事儿,我就是,就是,就是心中在下雪。”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燕天南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周旌阳还在后头坐着,她连忙捂住嘴巴,透过后视镜悄悄地看了一眼,发现周旌阳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冷淡了,她稍微松了口气,没惹他生气就好。 转眼到了茶店,陆小媚招呼周旌阳入座,然后走进茶房去端茶。 周旌阳脱了外套之后却是没有立马坐下,反而缓缓走到了外头,朝对面的酒吧看了一眼,又向便利店看了一眼,眸子不由得又寒了几分:“这条街真是藏龙卧虎。” 陆小媚在茶房里听的真真儿,但是假装没有听到,没有回话,她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现在她满心思就是搞清楚他到底来干嘛,办完事情赶紧走。 “组长,快喝茶,年底刚到的冻顶乌龙。”陆小媚缓缓为他倒了一杯。 周旌阳不懂茶,但是他也一直听说八方茶店的美名远扬的茶道,一直也很想来尝一下,看着眼前这一杯汤色蜜绿带着微微金黄的茶还带着清新典雅的气味,心里不由得多了两分期盼。 一口下肚,那柔滑的口感和微微的乳香一下子让他惊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为食物感到惊艳。 看着周旌阳的慢慢红润起来的脸色,陆小媚松了口气,虽然这茶拿来招待客人着实让她肉疼了一番,因为在大陆买到这冻顶乌龙的真品,简直是天价一般。 气氛一下子升温了起来,陆小媚连忙问道:“组长,不知道您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旌阳两三口喝完了那一杯茶,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才缓缓说道:“人魔有没有回来找你?” 陆小媚一愣:“人魔?什么人魔?” 一旁的燕天南微微蹙了蹙眉:“还请周组长口下三思。” 陆小媚更加疑惑了:“咋了?你们说啥呢?” 周旌阳歪头看了一眼燕天南,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又看向了陆小媚:“陆离有没有回来找你。” 周遭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咔嚓” 加厚的木制矮桌在陆小媚不自觉地使力下一下子断成了两半。 周旌阳眼疾手快地端起了茶壶和杯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你说我,我姐姐?” 周旌阳淡淡地点头。 “她已经失踪很多年了,怎么,怎么会突然回来找我。”陆小媚有些紧张的喝了口茶,嗓子一阵的干涸。 “那就先说说这次的连环凶杀案吧,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咱们联盟失去了五个半煞体的阴阳师。” “啊,这个我知道,您这次来就是查这个的?” “没错,根据我们推断凶手的作案路线,和这条路线周围的煞体阴阳师,几乎可以确定,下一个就是你。”周旌阳面无表情地说着。 她倒不是很吃惊,毕竟遇到过的突如其来已经数不胜数。 不过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那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姐姐?难道,难道联盟里有她的消息了?” 她突然兴奋了起来,她想到,当初她进联盟的时候就曾经写下过请愿书,自己为联盟工作,也希望联盟能帮她调查姐姐的下落。 可是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管是她自己调查的也好,或者是询问联盟里的人也好,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的答复。 周旌阳却是懒懒地歪头,手中转着杯子,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身为煞体,可知道煞体的生存规则?” 陆小媚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自然知道,弱肉强食,强者生存。” 没错,身为一个煞体,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通过吞噬别的煞魂来强化自己,另一件事就是乖乖等着比自己强大的煞体来吞噬自己的煞魂。 因此,强者会越来越强大,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也只有变成越来越强大的煞体才能达到吞噬万鬼、无可匹敌的境界。 而她的姐姐,陆离,曾经就是这样一个站在了煞体的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想到这里,她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煞体阴阳师接连出事是因为碰上了更加强大的煞体?” 可是不对啊,煞体是从五年前的人魔之争才开始为人类所发现的,在此之前,要说人类煞体,只有陆离一个,而且在那场人魔之争中,她几乎吞噬了当时现世上所有的煞体妖魂。 所剩下的比较强大的煞体已经寥寥无几,甚至已经再无踪迹可寻。 而之后的开始修炼煞体的人类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内达到这种可以吞噬煞体阴阳师的地步。 除非。。。 倏地,陆小媚脑子中的一根线一下子被撑紧了,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哆嗦着嘴唇问道:“你的意思是。。。” 周旌阳点了点头:“没错,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保持冷静的听完。” 陆小媚一愣,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所说的人魔,就是你的姐姐,陆离在阴阳师联盟的黑色档案上的称呼。” 生而为人,却为魔。 第三章 隐瞒 “我之前所说的人魔,就是你的姐姐,陆离在阴阳师联盟的黑色档案上的称呼。” 陆小媚顿时觉得大脑一下子停止了转动。 周旌阳却是继续说道:“两年前她的封印就被破坏了,人魔也重现人间,但是之后一直寻不到她的踪影,在一年前她曾经在深市短暂出现过,之后又消失了踪迹,可是这几次死去的阴阳师都是半煞体阴阳师,煞魂都被吞噬,因此我们怀疑是她再次出来猎食了。” 她的脑海似乎突然成了一片空洞,眼前的景象诧异的让她难以表达,仿佛所有的宇宙都在向她远去,呈螺旋状消失的星系,迅速缩小的星体,像分型那般,在她的眼前无限的缩小,缩小。 她仿佛看到宇宙的洪荒,看到了时间的尽头,仿佛一下子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 “她,一直都活着?”不知道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她才说出口了这几个字。 “她不会死。” “她为什么会被封印?” “人魔必须被封印。” “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 “也许你会头脑不清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比如这样?!” 一股强大的煞气从她的身体里迸发了出来,那一刹那,她的双目血红犹如修罗! “砰!” 周旌阳一下子被陆小媚按在了墙上。 “小媚,不可。”燕天南一把抓住了她掐在周旌阳脖子上的手。 陆小媚愣了一笑,一把松开了手。 周旌阳也跌坐在了地上,他低着头擦了擦嘴角的嫣红,觉得自己有些大意,没想到她的爆发点竟然来得如此的突然,难道人类的情感羁绊这样的强大吗?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周旌阳:“你们不用在我姐姐身上打主意,这绝对不会是我姐姐干的,”说罢,她突然一笑,笑之突然,之诡异,让在场的两个大男人都有些心惊。 她缓缓弯下腰,直视着周旌阳那深如冰谷一般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是我姐姐杀的,你们能奈她何?在你们想要动她一根汗毛之前,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你要与整个阴阳师联盟为敌?”周旌阳眯着双眼。 她起身双手抱怀,冷冷一笑:“现在看来,是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周旌阳缓缓站起身,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小媚,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只是根据凶手杀害阴阳师的城市路线,马上就会来到邺城,不管是不是人魔所为,她现在都已经处于了癫狂状态,可能会六亲不认,你好自为之。” “送客!”她转身皱眉。 燕天南闻言,立即把周旌阳扶起,周旌阳却是一摆手,缓缓端起地上的茶壶:“茶我拿走了,若几天之后你还能活下来,我还会再来的。” 送走周旌阳,燕天南缓缓从屋内锁上了门,他知道,今天陆小媚恐怕是没有心情再开门营业了。 “今天初几了?” 燕天南顿了顿,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腊月初四了。” “该停业了,你找块牌子,挂到外边吧。”她缓缓说着,“我有些累,想去睡一觉,晚饭不用叫我。” 说罢,她就向屋里走了过去,可是虚软的脚步却让燕天南看的真切。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燕天南觉得她似乎随时都要跌倒了一般。 陆小媚扭头,粲然一笑,竟然是这样的凄然又艳美:“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呢?” 燕天南一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她不是也没回来吗?”她低声说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那声音又好像从天边传来的一般空洞。 “总算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她还活着啊。” 是啊,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啊。 她咬紧了牙关,缓步回到了房间。 此刻的她就像一片羽毛一样的安静。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可是她不想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现在连呼吸她都觉得是一种负担,更不要提说话了。 “我就在门口,有事情随时喊我,我不会走远的。”燕天南淡淡地说着,然后门上传来了细微的摩擦声,似乎他真的靠着门坐了下来。 “虽然也许你觉得是废话,但是我想说,虽然不管有什么理由,抛弃家人都是不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抛弃自己的家人。” 燕天南的声音犹如小溪中的流水,清澈又宁静。 她似乎有了一些力气,缓缓翻了个身。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好多了,不再像当初那个叛逆的小丫头,憎恨一切、怨天尤人甚至想要看到世界末日。 她一直以为,现在的她,已经是当初绝望的她难以想象的样子了,她想,也许她去看更多的故事,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也许有一天能获得真正的心灵上的平和。 她以为她已经不再那么沉浸在自己的绝望里,好像已经可以稍微理解一下别人了。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没有那么宽宏大量。 翌日。 陆小媚醒来之后发现天已经大亮,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下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了她的手上,宁静而淡雅,没有那种喧嚣的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 她好像突然有了力气一般,跳下了床,光着脚走到了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帘。 淡白天光,一下子就占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房间都涂上一层幻梦的白。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发现才不过八点。 燕天南没有来喊自己啊,还没有起床吗?真是难得。 她冷冷地勾唇一笑,他还真不是个墨守成规的出家人。 她看着手机上昨天没有来得及看的私信,竟然清一色是关心她,提醒她注意安全的,甚至还有自愿来充当保镖的。 她缓缓握住了手机,眸中也越来越冷。 依靠别人,永远都只能活在被动之中。 她想。 接下来,她要主动把握一切。 第四章 乐 她看着手机上昨天没有来得及看的私信,竟然清一色是关心她,提醒她注意安全的,甚至还有自愿来充当保镖的。 她缓缓握住了手机,眸中也越来越冷。 依靠别人,永远都只能活在被动之中。 她想。 接下来,她要主动把握一切。 她轻轻打开房门,毫无防备的往回一拉,一个重重地身体一下子就倒了进来。 她有些吃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燕天南被惊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笑了笑:“早上好。” “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吧?”她不确定地问道,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燕天南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这就去做饭。” 她叹了口气,连忙拦住了他:“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去做饭,饭好了喊你。” “啊,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原本我就是招聘的是煮茶的店员,不是保姆,你给我做饭是你好心而不是你的义务,记住了吗?”她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疏离。 燕天南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小小的难过。 这种难过跟昨天自己因为看到她难过而难过的感觉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昨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也许是别的,反正他的胃口提不太上来。 看着他兴致缺缺,陆小媚疑惑地尝了尝自己做得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不是,很好吃。”他连忙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只是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没关系,不合胃口的话一定要说,主要以前我那个店员就像个饭桶一样,我做什么都能夸出花儿来,所以慢慢的我也没那么注意了。” “他,我是说你之前的店员,他还会回来吗?”燕天南迟疑地问道。 陆小媚愣了愣:“当然会啊,他也只是请了假,明年我开学的时候他差不多就能回来了吧。” “哦。”兴致全无,可是饭不能剩下,他一口气喝光了碗里所有的粥。 “你是怕等不到我姐姐吗?”陆小媚也喝完了粥,单手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燕天南一愣,眼前的陆小媚似乎突然变得极其陌生。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万一周旌阳说对了呢?这次的连环杀手就是我那人魔姐姐,说不定这几天她就会来杀我,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直接跟她说就是了,我见识过你的本事,想必她也伤不了你。”陆小媚轻笑着,可是语气中却隐隐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嘲讽。 他桌子底下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如果这次不是的话,”陆小媚突然站起了身,一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一手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眉眼微佻,嘴角上扬。 “就算张点回来,我也让你留下来,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什么条件?”燕天南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可是陆小媚却突然把他一把拉了回来,直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陪我睡,睡一晚留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很划算?” 她温热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脸上,燕天南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一起,不得动弹。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般,全身麻木。 “怎么样?这个条件是不是很合理啊?”她的手摩擦过她朝思暮想的面庞,这样的细皮嫩肉,这样的光滑,她根本就停不下来自己的动作。 他的耳朵里好像再次“哄”了一声,如同被针尖扎了一下。 他紧紧蹙着眉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姑娘请自重!” 陆小媚觉得好笑,侧身把饭碗推到一旁,自己坐了了上去,却仍是手不离他的脸颊:“自重?自重什么?我正在减肥呢,干嘛还让我自重?” 燕天南的口中突然快速的低声念起了经文,陆小媚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估计也就耳熟能详的那几句。 “你在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她突然心中微动。 “你念这个,难不成已经动心了?不然干什么突然要给自己洗脑呢?”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这个和尚就是虚伪,连自己的欲望都不敢承认,还说什么普度众生。” 燕天南一怔,唇瓣一下子抿在了一起。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你抛弃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难道就会快乐吗?”她再次俯身向前,眼看着两人的鼻尖就要碰到了一起。 “佛法追求的不是五欲之乐,而是无苦之乐,是见心明性开悟后安住于空性之中的绝对的乐,愿诸众生永得无苦之乐,是我修行的目的之一。”燕天南竭力抑制着自己要想跳起来的冲动。 “那我也是众生之一,你也愿意让我得到无苦之乐,你答应的话我就无苦了,你可愿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小僧的修为还无法达到解姑娘之苦的境界。” “诡辩。”她嗔责。 “这并非诡辩,而是小僧本着负责的态度所阐述。” “那你是说我说的不对喽,你不知道你们佛经当中有一句名言,说做:是真修行人,不见世间过吗?” 燕天南沉吟:“是小僧错了。” “你又错了,你也是世间一人,也当不见过的。”她的唇似有意似无意的触碰到了他的耳垂上。 刹那间,他全身紧张的就像一块石头,痉挛一般地站起了身,向后退了两三步。 “你!”他看着陆小媚说不出来。 陆小媚却只是笑,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她一个一个的解着自己的扣子,顿时,露出了脖颈下的一片春光。 燕天南面色一滞,转身想要夺门而出。 而陆小媚猛地向回一甩手,打出一道无形的气力,一下子屋内所有的门重重地碰上了,天地锁也随之锁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向哪里。 第五章 离开 燕天南面色一滞,转身想要夺门而出。 而陆小媚猛地向回一甩手,打出一道无形的气力,一下子屋内所有的门重重地碰上了,天地锁也随之锁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向哪里。 他盘腿坐在了地上,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你连看都不敢看我,还说什么五蕴皆空,说什么诸法空相!”陆小媚的声音犹如当头一棒。 “咔吧”。 门被打开了。 陆小媚缓缓地走了出去。 等门再碰上的那一刹那,他才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瘫靠在了墙角。 他一向自持佛经理论无有不通,可是偏偏在她的面前,非但连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出,还漏洞百出、作茧自缚。 他摸了摸自己异常的心跳,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自己根本就是一个虚伪的人? 陆小媚打开店门,站在门口捧了一把雪,冰凉刺骨的寒意让她逐渐地回过了神儿。 她开始懊恼了起来,哪怕两个人根本是没有可能,她也明明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的,可是看看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哪里像个正常的女孩子所说的话? 叹了口气,刚要回去,只见对面李姐走了出来,像是准备出门。 “小媚?这大冷天的,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快回去换下衣服!”李姐站在马路对面喊道。 她连忙点点头,露出了她招牌的大大的笑容:“雪都要化光了呢,我出来玩儿最后一下,马上就回去了!倒是您,骑着自行车,路上有的地儿还有冰呢,小心别滑倒!” 李姐笑了笑,这孩子总是这么的活泼可爱又懂事。 看着李姐远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笑容扯得嘴角有些疼,可是她不是不想笑得啊,怎么连自己,都变得这么虚伪了? 她害怕李姐突然回头看到自己似笑似哭的纠结脸庞,连忙回过了头,可是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向她走来的燕天南。 两个人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 眼泪一下子不争气的滑了下来,燕天南伸手想要帮她擦拭,却被她一把推了开来:“我受够了你们的假惺惺了!你们走走留留,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罢了!那你们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吗!面对你们这种妄图用情谊控制我的人,我只想说两个字,做梦!”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钱吗?因为我眼中,人都没有钱可靠!” “骗子,你和周旌阳都是骗子!” “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真是让人作呕。” 说罢,她侧身走进了店里。 燕天南的手还在半空中微微抬着没有落下来。 陆小媚的话就如同针扎一般一下下的刺进了他的心里,他想要解释一下,可是惊恐的发现。 她似乎说的都是对的。 走进店里,陆小媚正坐在主位,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你不是想找我姐姐吗,既然现在她没死,我倒是知道她一个去处,你可以去找找看。” “只不过,今日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你,要听吗?”她轻笑着问道,如果不是脸上的泪渍还在,她的这一副闲散慵懒的姿态丝毫让人看不出她刚刚声嘶力竭过。 他咬了咬牙:“你说。” “哐当” 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结果明明不出所料,可仍旧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 “如果你调查过我我姐姐,想必知道她在人魔之争之前,曾经身边有个猫妖,一直在替她控制体内的煞气,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只是在人魔之争之后一同失去了踪迹,既然现在我姐姐还活着,那以我推测,二人八成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那猫妖肯定也知道我姐姐的去向。” “城西有家火锅店,叫做朝天椒,他是店主的儿子,这几年没听说他们夫妻要添二胎,估计是跟儿子还有联系,你大可去调查一番,一定会有结果,只是一句,如果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燕天南愣了许久,明明应该按计划进行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眼前,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呢? 他缓缓走进了屋子里,不多时他就换上了那一身青灰色的僧袍走了出来,背着哪一个小小的包袱,手中拿着那根锡杖,一如他那晚刚来时候的情景。 陆小媚扶着额头低了下来,不去看他。 “这些日子承蒙照顾,姑娘买的衣服我留了下来,请随意处理,这些天我也并没有帮上多大的忙,很是歉疚,因此我回到寺里后会把这些日子的花费一并汇过来的。” 他微微欠身,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陆小媚。 “滚!”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盛怒,一下子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周组长,那个和尚从店里出来了!” 不远处一座居民楼里,两个人站在一件因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的屋子里,但是一台望远镜,却是从窗帘的缝隙中伸出,正对着陆小媚的茶店。 周旌阳微微蹙眉,走过来对着望远镜中一瞧,果然见是燕天南,只是这身行头和打扮,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他们两个刚才似乎吵了架。”那个长毛说道“难不成把这个和尚给赶跑了?” 周旌阳微微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昨天看来,那个和尚想必应该也知道陆小媚姐姐的事情,但是根据他的观察,应该也没有告诉陆小媚,两人因此翻脸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接近陆小媚的男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为了美色,另一种就是为了打探人魔。 他估摸着着这和尚气宇非凡,绝非是为美色所耽误的人,应该也是为了人魔的消息而来。 而且这和尚并非等闲之辈,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离开,就算离开应该也是打探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他顿时一拍大腿:“他很有可能已经从陆小媚的口中获得了人魔的消息。” “啊?那,那我去跟踪!”长毛拍着胸脯说道。 周旌阳摇摇头,这和尚的的修为在陆小媚之上,不是很好对付,让长毛去万一被发现就彻底丢了线索,于是他穿上衣服往外走去,边走边说:“你继续盯着茶店,我去跟他!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第六章 威胁 茶店。 “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一个身形小巧的黄衣女子突然走了进来。 “没看到门口已经停业了吗?”陆小媚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说罢,又突然一个抬头,一下子呆滞住了。 血气冲天。 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女子似乎对刚才陆小媚的所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坐下身:“怎么老板见到我好像很是失望啊。” 自然失望。 虽然原本她就不觉得连环杀手会是姐姐,但是心中却仍旧存了一丝小小的姐姐会回来的期盼,如今见到这个满身戾气的女子,失望之情自然蔓延了开来。 “你就是杀了那五位阴阳师的家伙?”她并没有起身去沏茶,而是仍旧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歪头说着,“原来是一只只剩下三尾的小猫啊。” 女子心中骇然,没想到天眼组的人果然如此厉害,但是脸色依旧风平浪静,她作了一揖:“不愧是天眼组的红衣媚娘,一眼洞察天机,在下张雅蝶。” “哦,雅蠛蝶。”陆小媚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雅蝶头上拉下三条黑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想必你也知。。。” “知道,我也算是半个煞体之身,你要取我煞魂。”她语气之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那你可愿意给我?”张雅蝶微抬眉眼,只轻轻一抬手,五道凌厉的寒光便刷的从指尖弹了出来。 陆小媚看罢不屑地一笑:“你觉得就凭你,能从我这里拿走什么?猫妖都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都是一条命,然而你现在只剩下了三条尾巴,若是九尾还可一斗,现在就凭你?也配在我眼前晃荡!” 张雅蝶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撑在桌子上,捧着自己的小脸,微微地笑着,那一双眸子里泛出了两种不一样的色彩。 十个长长地爪子秩序不一的在脸上弹来弹去,看得人着实心惊,生怕她一个不留神,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要被自己的利爪所划破。 “听说你还资助了一个孤儿院,没想到阴阳师联盟中盛传的心狠手辣的红衣媚娘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又会动了多少男人的心啊。” 陆小媚心中一紧,眼神不由得凌厉了起来:“不过是闲暇时的玩物儿罢了,钱多的没地儿使,就扔给他们做做自己的阴德,将来投胎也好说些。” “哦,原来是媚娘的玩物儿啊,那想必是不在意了。”张雅蝶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然不在意。”陆小媚表情略不自然地喝了口茶。 “可惜啊可惜,我原本还想拿着他们来威胁你一下子呢。”张雅蝶皱着眉,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绕在指尖,拨弄来拨弄去。 突然,只见她眉眼一挑,眼中放出一缕阴狠的光芒:“亏我还花了那么多钱买了几个炸弹,不过既然已经埋下了,浪费了也不好,反正我们的媚娘也不在意,现在按了算了。” 说罢,手指便朝那红红的按钮按了下去。 “刷”! 一道凌厉的红光一下子闪了过来。 张雅蝶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猫腰窜到了一旁,只见刚刚她所依靠的桌子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不愧是红衣媚娘。”她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个遥控器,提嘴笑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陆小媚冷冷一笑,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 “那,就试试啊。” 说罢,张雅蝶眉眼带笑地看着陆小媚,握着遥控的那只手就轻轻按下了按钮。 两三秒之后一阵轻微的抖动从脚下的大地传来,她的心一下子扭拧在了一起,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她紧紧地闭住眼睛。 许久,她才突然回过神儿来。 她慌忙抓起手机给张院长拨去了电话,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秒似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着,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电话嘟嘟的响着,她紧张、不安地等着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等待中的每一秒都考验着她的耐心。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小陆啊?怎么了?”张院长终于在她心理防线崩溃的那一刹那接通了电话。 “我,”她松了口气,后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唇色都开始泛白,“孩子们都没事吧?”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腿早已经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心脏像装了几万个起搏器,总有一种要跳出胸膛的感觉。 手在裤缝处不停地摩挲着那道白色条纹,摩擦得发烫起来,手心的汗却是冰凉,似乎又冷到了冰点。 “没事啊,就是刚才外边好像是工地在作业,突然炸了一下,吓死我们了。”张院长似乎心有余悸。 陆小媚的心已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猛地一拍桌子,怒火仿佛就要从双眼中爆出来一般。 “快带着孩子走!”可惜这句话她还没有说完,对方的电话里就突然传来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她慌忙再拨打了回去,可是无论怎样,都已经无法拨出号码了,再一看信号栏,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差号。 “啊。” 她紧紧地蹙着眉,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她双手支着桌子,死死地瞪着张雅蝶,仿佛眼中的黑洞能吞噬一切一般。 “我的天呐!”张雅蝶佯装惊恐的捂住了嘴巴“你这样看着人家,是想把人家吃了吗?人家可是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呢!” “你!”她极力抑制着自己心中仿若火山喷发一般的愤怒。 “说话说了这么久,好渴啊,对了,碧螺春煮好了吗?”张雅蝶得意地笑着。 见陆小媚不动,她才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说着。 “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屏蔽器吗?”张雅蝶转身坐在了另一张桌子前,口气淡然,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三个大小不一的遥控器。 有两个跟刚才的炸弹遥控器一样,一个却是小巧的很,似乎就是那个屏蔽器。 “看来那群孩子的运气不错呢,第一个竟然是院外的炸弹。” 第七章 生日 “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屏蔽器吗?”张雅蝶转身坐在了另一张桌子前,口气淡然,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三个大小不一的遥控器。 有两个跟刚才的炸弹遥控器一样,一个却是小巧的很,似乎就是那个屏蔽器。 “看来那群孩子的运气不错呢,第一个竟然是院外的炸弹。” 说罢,她把那三个小遥控器在手中转来转去,长长爪子划过那一个个红色按钮,看的陆小媚的心中一阵阵地抽搐。 生怕她一不小心碰到按钮。 突然张雅蝶手中一滑,那个屏蔽器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弯腰去捡。 陆小媚瞅准机会,飞身向前一跃,扑了过去。 张雅蝶似乎早有防备,勾唇一笑,抬手把那三个遥控器一下塞入了领口之中,塞进了两球之间的深沟里。 陆小媚见状,猛地一抬手,举着她的脖子一下子抵在了墙上,她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仿佛只要再稍稍一用力,这细细地脖颈就会断裂了一般。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她恶狠狠地看着张雅蝶,眼神犹如刀子一般,似乎要把张雅蝶生生剜死。 张雅蝶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人耳竟然也收了回去,在头顶两侧上长出来两只毛茸茸的小尖耳,尾巴竟然也一下子弹了出来。 “你杀了我也没用,这些遥控器我全部准备了两份,一份在我这里,一份我交给了别人,而且我的体内有信号器,一旦我死了,他们就会收到信号,就会立马按下按钮,福利院的下场仍旧是一样!” 她拼费力的说出了这一长串话。 陆小媚一愣,张雅蝶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而且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虽然不排除张雅蝶有可能危言耸听,但是她不敢拿着福利院里几十个孩子的命做赌注。 她顿时有些灰心,也明白了之前那几个阴阳师为何会接二连三的死在了这个三尾猫的手里。 她颓然地松开了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暗暗握紧了拳头。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张雅蝶邪邪一笑,不自然地揉着自己的喉咙“在我拿走你的魂魄之前,先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让我润润嗓子。” 陆小媚闭上了双眼,死死地咬着牙,一动不动。 “你想试一下这炸弹的威力?”张雅蝶一脸不解的靠在墙上。 陆小媚闻言,心中犹如火山爆发一般,许久,才把自己按捺不住的愤怒压了下去,转身走进了茶房。 碧螺春很快就煮好了,她十分不情愿的端了过去。 张雅蝶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吹了口气,缓缓抿了一口,摇头说道:“这味道不怎么样啊,不是相传八方茶店的茶是茶中一绝吗?” 陆小媚一愣:“你怎么会知道八方茶店?” “你们阴阳师联盟的资料我可是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就连你们的弱点我也都门儿清,不然也不能这么快的找到又解决了你们这些半煞体阴阳师,还有你们联盟里干的那些勾当,都休想瞒过我!”张雅蝶不屑地瞥了陆小媚一眼。 陆小媚眯了眯眼:“谁是你的安插的卧底。” “卧底?”张雅蝶一笑“你太小看我了。” “那你要这些煞魂到底是为了什么?”说不疑惑也是假的,眼前的这只猫妖虽然灵力强大,但是并非煞体,可是她又四处收集煞魂,如果不是为了吃,那煞魂也没有别的不同用处了。 张雅蝶眉眼低垂:“自然有我的用途。” 陆小媚抬头看了一眼表盘:“现在一点半了,下午两点是我的生辰,想必你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等我过完生辰再取走我的性命怎样?” “嗯?”她微微抬头“你想拖延时间?” “你既然已经调查过我,想必也知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拖延时间,有人会来救我?想必你进来的时候一定找准时机躲过了监视我的人的耳目,你还担心什么?”陆小媚鄙夷一笑,转身拿过自己的奶茶,喝了起来。 “你不用用激将法,我。。。”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了,张雅蝶眉头一蹙,利爪一下子抵在了她的喉头,丝丝鲜血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 两人紧张的看着门口。 “小陆在家吗?你的蛋糕到了!”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 陆小媚松了口气,苦苦一笑:“给我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吧。” 张雅蝶犹豫了一下,只是看着眼前陆小媚哀求的神情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兴奋:“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休想耍什么花招。” 说罢,她长长的爪子抵在了陆小媚的腰间。 “有人吗?”门外的小哥儿再次催促道。 陆小媚看了一眼张雅蝶,转身走到前台打开桌子拿出了钱。 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生日快乐!” 陆小媚一愣,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谢谢。” 说着就接过了蛋糕,递过去了钱。 “啊?钱?什么钱?”小哥笑意昂然的脸一下子凝固成了疑惑。 “那就是冷哥哥打电话帮忙订的蛋糕,他已经给过钱了啊?”陆小媚奇怪的问道“这可不符合他的抠搜作风啊。” “啊?啊,他没有提前告诉你吗?”小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没事,那这钱就当作小费吧,路也挺不好走的,你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她低着头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了小哥的手中,转身关门走了进来。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的一刹那,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哼。”张雅蝶坐在一旁斜眼看着一切,“没想到阴阳师联盟里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媚娘,竟然是这样一个可怜虫。” “关你何事!”陆小媚抬眼瞪了回去,“你不过也是一个被人追杀不得好死的可怜虫罢了,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我与你可不一样,我活着还有目的,像你这样早已经被世人所抛弃的人,还是早早死掉的好,省得再受这一世苦楚。” 第八章 金华猫 “关你何事!”陆小媚抬眼瞪了回去,“你不过也是一个被人追杀不得好死的可怜虫罢了,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我与你可不一样,我活着还有目的,像你这样早已经被世人所抛弃的人,还是早早死掉的好,省得再受这一世苦楚。” 张雅蝶边喝着那香气四溢的碧螺春,便反驳着,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喜欢碧螺春,就算今天陆小媚因为心情问题发挥失常,她仍然是喝了个不亦乐乎。 “哦?你有什么目的?”陆小媚一边拆着包装,一边不耐烦地问道。 可似乎就是她的眼泪和不耐烦,让张雅蝶的内心的兴奋逐渐燃烧了起来,这比她之前杀的几个人都要来的有成就感。 自己看到了一个这样万众瞩目的人物竟然会因为没有人陪过生日而落泪,看到她被自己踩在脚下还要时时刻刻看着自己的脸色投其所好,简直是爽到不能再爽。 “是为了男人?”陆小媚突然开口说道。 张雅蝶原本兴奋着的心情一下子被硬生生地捏了一把。 “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跟男人有过牵扯,想必你的情感丰富的很了吧?男宠三千?不如跟我讲讲,虽然过不了身体上的瘾了,起码让我过过耳朵的瘾。”她自顾自的说着,给蛋糕上一根根地插上了蜡烛。 “住口!”张雅蝶突然翻起一张桌子冲她砸了过去,陆小媚也没有躲,硬生生让那个小桌打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难道我说的不对,身为猫妖,不晓得你用那柔软的身子哄过了多少男人。”陆小媚淡淡地说着。 说罢只听背后倏地传来一阵冷风,她刚要闪身的时候,只听张雅蝶阴狠地说道:“若你躲了,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动弹。 一阵刺痛感从腰间传来,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叉,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地声音。 “为什么你们都要说妖精就是专门来迷惑男人的呢?”张雅蝶的力度又加大了三分。 霎时间,陆小媚身下的地板上就印出了一大摊鲜血。 在她抽出爪子的一刹那,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雅蝶缓缓从她手中拿出没有插完的蜡烛和刀叉,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蛋糕前开始整理。 “还有十几分钟,我就给你讲个故事,之后,你就安生的上路吧。” 陆小媚没有看她,仍旧眼神淡然地看着桌子上的蛋糕,缓缓说道:“好。” 张雅蝶抬头看了一眼这黄黄的灯光,觉得有些碍眼,于是拿出一个叉子向上一投,打碎了灯泡,碎片尽数落了下来,划破了陆小媚的脸颊。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冬风不急,人们安然快活地在大街上来回逛游着,买新衣的买新衣,置办年货的置办年货,一切看上去都格外的祥和美好。 只是没人知晓,就在路边的这一家已经挂上了“停业”牌子的古朴的茶店,里面的女主人,却正在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 因为茶店的门是木制的,窗户很小,平时照亮全靠这个小灯,因此灯灭的一瞬间,尽管外面还是白天,这个屋子里却一下子暗了下来。 屋子这一暗,张雅蝶突然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月黑风高夜,妖鬼横行时。 华丽的房子外,阵法之光滔天的亮。 念念不绝的声音突然停止,屋内的人从袖口之中扯出了一道黄色的符纸,剑指夹住挥于胸前。 抬眼! 符纸顿时无火自燃,瞬间一个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影子就从屋梁上掉落了下来。 时机到。 张雅蝶迅速从屋外的一棵大树上纵身跃下,飞身跳过刚刚失效的结界,一把按住了那只还想要再挣扎的小鬼。 “真是多亏了张道长啊!在下的的一桩心事总算是了却了!”这华房的主人满脸堆笑的鞠着躬。 张道长也眉开眼笑,一边嘴上说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遍笑意盈盈地收下了红包。 张雅蝶倚靠在黑暗中的树干上,也依旧免不了听这絮絮叨叨的客套。 终于还是没忍住,化成一只花黄的小猫一下子跃到了他的肩膀上,抬手向他的脸上抓了过去。 “家里怎么会进来野猫!”主人一看到张道士的脸上挂了彩,一下子怒了起来。 张道士听见这句话之后原本笑意昂然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这并非野猫,是贫道一把屎一把尿喂养大的主子。” “啊,这。。这。。”主人脸上有些尴尬。 “想必我家主子想吃小鱼干了,那贫道先行告辞了!”说罢,也不顾主人的挽留,自顾自的搂着小猫向外走了。 只留下主人和仆役一干人等大眼瞪着小眼。 “二十六岁的道长还真是少见啊,还号称知天相,通鬼神,会占卜,可真是厉害的了不得呢!” 她一边站在他的肩头舔着爪子,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他。 张子航却是谦虚地摆摆手,认真说道:“外界谬赞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她顿时有些无言以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厚脸皮还是脸皮厚? 至于她,是一只金华猫妖,当初一失足,她成了他张子航的灵童,不仅誓血为契,连姓也跟了他,算是死死地被他拿捏在了手中,不过苦苦挣扎下来,张子航答应她,只要最后陪他去了一趟苏州,就放她回金华。 刚才那只小鬼被她收在了盒子里,山路四周妖气汹涌弥漫,她腾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化成了半人型,以此来警告那些不怀好意地妖妖鬼鬼。 “这里离苏州也不远了,也就还有两三天的样子,还不放我走?”她懒懒地跟在张子航的身后,吐槽道。 张子航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不算失望。 “你一个大男人,还让我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你,还要脸不要?”她无趣地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劝导他尽早放自己回去。 第九章 只是道士 “你一个大男人,还让我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你,还要脸不要?”她无趣地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劝导他尽早放自己回去。 尽管已经说了无数遍,可是他仍旧连一天都不肯提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抓着她不放,但是是人都总会有不耐烦的一天吧。 “你到底为什么不放我走?”她终于忍无可忍地问出了这一句。 “啊,想知道吗,其实我啊。。。”他缓缓转过头,在清冷的月光下做了一个不那么恐怖的鬼脸“其实我是个专门拐卖猫妖的恶鬼哦!” 。。。。。 “刚才盒子里的那只小鬼说前面的村子不能去,你听到了没有啊!”张子航突然回过身问道。 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噗,咱俩加起来也好几百岁了,一个小鬼的鬼话你也害怕?缩头缩脑的!” 他耸了耸肩,面色轻松地说道:“不加我,你自个儿也是好几百岁。” 不过她倒是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那你觉得呢?既然有危险不行咱们就别去了,趁早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何啊?” “想散伙?不行!”他一瞪眼,嫌弃地看着她“你都几百岁的妖了,还这么缩头缩脑的?” “。。。。。。” 可是等他们进了村子,才知道,那里已然成了一片无生之地,死气弥漫,妖气冲天。 不过幸好他们来到这里时天色已经大亮,鬼怪都没有出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眼前这棵柳树,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她顿时懵哔了,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入的阵都不知道,她的心里顿时打起了小鼓。 她心虚地拽了拽张子航的衣袖,可是张子航却浑然不觉的回过头,纳闷儿地问道:“难道你走累了?不行还上来我抱着你啊!” 她顿时想扇他两巴掌的心都有,但是此时要是起了内讧,那岂不是更会渔翁得利? 于是她压低怒火,轻声说道:“我说,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们一直在这儿兜圈子吗?” 他哦了一声,眨了几下眼,然后表情严肃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迷茫说到:是吗。。。。 她头上拉下三条黑线,无奈说道:“解开血契,我的法力就会回来,现在不是闹着玩儿的!” “啊?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蛮好的啊!”他耸耸肩“不会有问题的。” “你是不是傻!”她气急,周身的妖气一下子升了起来,她顿感不妙,连忙收回妖气,但是已经晚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有一个大家伙,哦不,是几个大家伙,已经被被她的妖气所吸引而躁动了起来。 “快点儿!我发誓我还是会送你到苏州的!我保证不会走的!”她脑门儿上急出了汗。 他仍旧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地晃了晃:“不要。” 她追在他的身后,劝说了半天无效,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要想死自己去死!拉着别人算什么事儿?!” 他终于停了下来,表情淡然:“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这个死缠烂打的半吊子三脚猫道士突然归西了,她会不会伤心? 她想了想,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忍着肉麻坚持道:“我有九条命,既然答应了送你去苏州,就不可能让你死的!” 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月黑风高夜,妖鬼横行时。 她挡在张子航的身前,看着那围了整整一圈的千年妖鬼,差点儿把腿哆嗦断。 就在她决定冒死一拼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了他的轻笑声。 “你笑个屁啊笑。。。。”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身后的他突然念咒,手握剑指腾空一跃,飞身挡在了她的前头,手中拂尘一挥,又是几道白光闪过。 刹那间,妖鬼全灭。 ~(0o0)~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话已经是不下百遍的问了。 她惊讶地不能自己。 “你愿意以身相许,我就告诉你。”他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轻轻瞥了瞥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心中暗骂这小子贼胆倒是不小,不如就表面上装作答应,等知道了到时候一拍两散跑了不就好了? 于是她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所以呢?你到底是。。。” 她还没说完,他突然转过头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去。 她慌忙歪脸靠了过去,他缓缓贴近了她的耳畔,猝不及防间,她的脸颊上就落下了一道温柔的吻。 “不过一个道士罢了。”他轻笑。 “不过一只猫妖罢了!怎么就值得你这样眷恋!”师父高坐在厅堂之上,恨铁不成钢地教导着被师兄弟们按着跪在地上的张子航. 他后背全是鲜血的印记,尽管刚刚受了门派的大刑,却仍是死活不肯开口说出她的下落。 “你还要不要修仙!”师父忍无可忍的把拂尘扔了下来,正中他的肩膀上。 “噗。”终于还是没有抑制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道气了个半死,自己期望如此大,一生心血几乎都要花在了张子航的身上,只盼着将来他能渡劫飞升,没想到竟然被一只猫妖迷了心窍!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只猫妖在哪儿!”他捂着心口道。 “。。。。”仍是倔强地不语。 “把他!把他丢进万魔窟!丢进去!”老道声嘶力竭,似乎喉咙下一秒都要被撕破了一般。 “师父!三思啊!” “师父!大师兄只是一念之差!您老人家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师父,万魔窟可万万去不得啊!” 是啊,万魔窟万万去不得,里面有无数妖魔鬼怪的魂魄,常年封印在万魔窟中,怨念冲天,一旦进去一个人,必会被分食的渣也不剩。 “张贴出去,大街小巷上都要张贴上,十二月初五午时一刻,我要将这个逆徒处置于万魔窟!不能让天下门派看我们的笑话!”老道决绝地看着众人,眸中森然,必然再无求情可能。 他幽幽叹了口气,他不后悔,只是怕她走的不够远,看到告示后必然又会回来救他。 第十章 千年羁绊 十二月初五,为的就是今天。 老道慢慢地拔出佩剑,眼神也变得专注凌厉了起来。 就是眼前这个黄衣女子,害了他苦苦托付的一生心血,害他成为了所有门派中的笑柄。 “你们这些只会迷惑男人的妖精!今日就来受死吧!” 只见他剑指黄衣女子,膝盖微曲,突然左脚向后猛力一蹬,身子便飞速向前跃去,眨眼间便到黄衣女子眼前,剑尖也直指女子心口。 她冷冷一笑,看着被众人按倒在万魔窟边的他,松了口气。 好在,她回来的不算太晚。 当初他骗她去西王母处寻一味仙草,她便能羽化飞仙,这样他们二人便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可是她苦苦寻找了两月有余,直到闹到了西王母处,才从西王母的口中得知,这世上根本没有可以让妖羽化飞仙的仙草。 她顿时了然,他骗了她,只是想支开她罢了。 不过西王母被她一心为爱所感动,还是赏赐了仙丹一颗,让她增加了几百年的功力,好安心修仙。 她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赶了回来,一进城便看到了那醒目的“清理门户”的告示,也就是今天早晨。 好在午时一刻之前,她赶到了。 “猫妖!我苦苦寻你三月有余,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老道剑势凌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衣女子从容不迫,右脚向旁撤了一小步,左手利爪隔开他的剑刃,侧身一翻,细长的尾巴一下子伸长、蔓延,缠绕住了他的四肢。 登时,山上的弟子一下子全部御剑,百十把剑对着她,可是这次,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我与你无冤无仇,子航又是你的大弟子,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红唇轻起,竟然听不出情绪。 “孽障!身为猫妖,已经是罪孽,还要迷惑众生,更是大罪!我身为道士,除魔卫道乃是我责无旁贷的本分!” “你不过就是为了你那臭不要脸的面子罢了!” “你!”老道脸色被伤,“你害我徒儿,现在又口出妄言,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 “时辰已到!快把那个逆徒给我推下去!”他突然大吼。 可是出乎意料地,黄衣女子似乎并没有惊慌。 “悔改的应该是你!”她突然一个发狠,顿时那牛鼻子老道的四肢一下子被撕裂了开来。 那牛鼻子老道没有想到她真的敢动手,惊讶恐惧无措一下子定格在了脸上,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就如同一只被宰杀的牲畜一般,倒在了地上。 瞬间。 无数剑影向黄衣女子刺了过去,将其笼罩在了剑影之中。 她竭力躲闪着,却并未向后退去,反而向前冲了过来,只见她动作柔美招招以柔化刚,突然凌空一翻跃入了万魔窟中。 登时那滔天的怨气犹如三昧真火一般,炽热的袭击了过来。 她身上的衣服一下子被灼烧的破破烂烂。 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顺势猛追,一把抓住了正要掉入妖鬼口中的张子航。 “我抓住你了!” 她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我爱你。”他轻笑。 她心中一动,娇羞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呢!” 可是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后三个字。 也就是这三个字,让她想了整整一千年。 回到金华后她才得知,原来他的筋脉仙骨已经早已经被那满口假仁假义的老道所打断。 不仅再无行动的能力,甚至连睁眼说话都已然成了奢望。 可是她没有放弃,床畔守护。 一守就是一千年。 这千年中,她寻找了无数可以让他恢复的办法,刀山火海她都闯过。 为了让他不死,她还要把自己的精气法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的体内,否则他就会老化的极快。 然而千年以来,他只能靠着她的精气活下去,可是她却感到了越来越的力不从心,不仅修为没有增进,反而甚至不敌百年小妖。 眼看着自己的尾巴越来越少,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她知道,若在找不到方法,他必然会离开自己。 她不想。 可是又无计可施。 直到前不久,她从山上下来人间,却误打误撞见了正在激战的两队人马。 从他们掉落的一本笔记中看到了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办法,虽然上面还有两个字待测,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的意思是,成为煞体可以让人长生不死?” 她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她知道,成为煞体并不会让人长生不死,反而会让人增加死亡的威胁。 可是张雅蝶却摇摇头。 “并非成为煞体可以长生不死,而是成为人魔才可以。”张雅蝶一口喝完了壶中所有的碧螺春,突然气血上涌。 陆小媚心中一动,她突然想起,昨天跟周旌阳的谈话中,好像他也隐约提到过人魔不会死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找不到人魔,只能先收集煞魂让子航先醒过来,变成强大的煞体之后,才能有可能跟人魔一斗。”张雅蝶自顾自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话头特别的多,根本停不下来的多。 陆小媚嗤笑了一声:“你觉得就凭你收集的这几个煞体就能跟人魔一斗?不自量力。” 张雅蝶阴阴地勾了勾嘴角:“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她突然伏过身子,把陆小媚从地上拉了起来“这还都要得益于你们联盟的研究,要不是你们的内斗,这本笔记也不会轻易地落在我的手中。” 她的心中彻底冷了,原来联盟的内部一直在研究如何杀死姐姐的办法,那照这样说来,张雅蝶是从阴阳师联盟的人的手中得到这本笔记,那她当初看到激斗的两队人马就是阴阳师联盟的人,可是,联盟里怎么会内斗呢? 她并没有听说过联盟内部有拉帮结派的事情啊。 她的脑子飞速地转着,现在看来,张雅蝶似乎并不知道她就是人魔的妹妹。 “就算你有办法又能怎样,现在人魔失踪,连阴阳师联盟的人都找不到,你又能去哪里找?” 第十一章 尸香魔芋花 陆小媚的脑子飞速地转着,现在看来,张雅蝶似乎并不知道她就是人魔的妹妹。 “就算你有办法又能怎样,现在人魔失踪,连阴阳师联盟的人都找不到,你又能去哪里找?” “这个你不用操心,虽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下落,不过我很快就可以推断出来了,我来你这里之前,先去拜访了一下传说中人魔的成长地,得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一趟邺城果然没有让我白跑!” 张雅蝶洋洋自得地切了一块蛋糕,递到了陆小媚地面前,话头一转,笑道:“生日快乐。” “哦,不对,忌日快乐。” 陆小媚微微一笑,接过了蛋糕:“谢谢。” 张雅蝶一边歪着头看着她一口口地吃着,指尖上的利爪也慢慢地泛起了冷光。 “铛,铛。” 钟表响了两声。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 陆小媚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似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砰!” 突然,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强光一下子打在了张雅蝶的眼中,一阵刺痛,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她反应很快,立即站起身向前扑去,原本不过十厘米的距离,可是偏偏在此时,她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没倒在地上。 “孩子们都转移了?”陆小媚冷冷地问道。 阿青点了点头:“青哥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原来,刚才阿青送蛋糕来时,就发现了陆小媚的不对劲儿,虽然他脑子转得慢,但是也知道如同陆小媚,如同元方,他们这一群高危职业的人群总是行走在危险的边缘,突然装作不认识,或者有一些奇怪的举动,那一定有着别的理由,越是此时,他越要安下心顺着他们的表演走。 待他离开之后,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陆小媚一切不寻常的举动,比如说必须要给他钱,比如说还有那句违和地“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他回到便利店里,发现那果真不是一张普通的钱,而是一张被法力加成变化过的传音符。 毕竟他也是自小带有阴阳眼的人,对这些方面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待他打开那传音符之后,立即就听到了一切陆小媚和张雅蝶之间的对话,也听到了陆小媚对他传来的腹语。 “福利院有危险,快去把孩子们带走!” 这是重点。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陆小媚也一直是个不太靠谱的人,但是在他听到陆小媚受伤的声音之后,就确定了,这一切都不是玩笑。 他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福利院,为了不引起恐慌,就以资助为名请他们所有老师和孩子出去吃饭,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迅速地赶了回来。 张雅蝶一开始还能勉强支撑着桌子,可是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没有力气,越来越没有力气,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 终于,她意识到了什么,她费力地张开口:“贱人!你让我喝了什么!” 陆小媚缓缓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浑浑噩噩已然要睁不开眼睛地张雅蝶:“迷魂药却是没有备用的,只是前几日去徐老板那里取茶的时候,他说新得了一味泰坦魔芋花茶,虽然成色一般,但味道与碧螺春极为相像,因此在你的碧螺春中加上一星半点儿,根本尝不出来。” “泰坦魔芋花?”她捂着越来越痛的心口,死死地咬着牙,突然,一股腥甜忽然涌了上来。 陆小媚看她样子不对连忙往一旁一闪,而阿青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下子被张雅蝶喷出的血溅了一身。 “这是一种外花,生长于苏门答腊岛,花龄极长体型也极大,相貌极美,可是味道却如腐尸一般,被人称作花中妲己,美则美以,可是太过危险。”陆小媚如数家珍一般地说着。 看着越来越力不从心地张雅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说泰坦魔芋花你估计不是很清楚,但是尸香魔芋你应该知道吧?” 张雅蝶心中一紧,知道今日算是彻底栽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尸香魔芋的大名。 早在千年之前,这种花被人称作魔鬼之花,这种魔鬼之花用它妖艳的颜色和诡异地清香,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由幻想所组成的陷阱,引诱人们走向死亡,不过这种花已经早已在千年之前灭绝,跟这个泰坦魔芋花又有什么关系。 陆小媚察觉到了她的疑问,于是说道:“可以这么理解,泰坦魔芋是尸香魔芋的后代分支,虽然本事不如尸香魔芋大,但是让人兴奋的口不择言倒是一流,而且这种花毒半个小时发作,一旦发作,万药无解。” “你!”张雅蝶怨恨地瞪着陆小媚,什么半个小时的生日,什么可怜巴巴的求饶,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实话告诉你,其实,”陆小媚调皮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何时出生的呢!哈哈哈哈!” 张雅蝶再次喷出一口血,但是这次阿青早已经躲得远远地了。 她颓然地躺倒在了地上,浑身再无一丝的力气。 她好像突然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还在痴痴等待她回家的人,恍惚之中,她好像看见他坐起了身,笑意吟吟,一如当年万魔窟中的最后一笑。 她惊喜地冲他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我爱你。” 她的耳边又响起了这三个字,这一次,她不再说别的了,而是轻轻回答:“我也爱你。” “啊!你怎么这么残忍啊!”阿青捂着眼青躲在墙角,根本不敢看手里提着两根血淋林尾巴的陆小媚。 陆小媚脸色苍白,刚才她自己也失血不少,现在也是虚弱的一比。 待她割下张雅蝶的两条尾巴的一刹那,张雅蝶就暂时性的断了气,但是脚下却没有传来丝毫的震动,看来张雅蝶并没有留什么后手,并没有什么手下等着她一死就按下遥控炸弹的按钮。 她松了口气,不然大城市之中突然爆炸,还炸了一所福利院,这必定会招徕不少人的关注,到时候zf调查起来,万一查到她这里,就算查不到什么,也会搞得一通麻烦。 第十二章 我回来了 待她割下张雅蝶的两条尾巴的一刹那,张雅蝶就暂时性的断了气,但是脚下却没有传来丝毫的震动,看来张雅蝶并没有留什么后手,并没有什么手下等着她一死就按下遥控炸弹的按钮。 她松了口气,不然大城市之中突然爆炸,还炸了一所福利院,这必定会招徕不少人的关注,到时候zf调查起来,万一查到她这里,就算查不到什么,也会搞得一通麻烦。 此时张雅蝶已经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黄色花纹的小猫,样子倒是可爱,而且只剩下了一条尾巴,显得就更加的正常了。 那几个遥控器也掉了出来,她捡起遥控器一下子握了个粉碎,然后才气喘吁吁地坐到了一旁,指着还没恢复过来的张雅蝶对阿青说道:“青哥,把这个猫给我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阿青嫌弃地看了一眼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张雅蝶:“我才不要咧,恶心死了!” “那你是想让我去?”她脸色苍白的指了指自己的后腰。 阿青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她后背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血印透了! “你,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阿青连忙扶住了她。 她摆了摆手:“不用,你把它扔出去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刺啦————” 门不合时宜的被推了开来。 两人都是一愣,同时向外看了去。 燕天南缓缓走了进来,闻着一屋子的血腥气,皱了皱眉头。 “这是。。。” “还不快去!”陆小媚打断了阿青的话,吼了一句。 阿青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脱下自己已经沾满血的外套把张雅蝶裹了起来,边跑边说:“今天我请福利院吃饭的钱,还有外套的钱,记得给我啊!” 阿青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受伤了。” “你回来干什么。” 两人一同说到。 说罢,二人都沉默了一下,燕天南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喂!谁让你进去的!你已经被开除了!被开除了知道不知道!给我出去!出去出去出去!我报警了啊!你再不出来我报警啊!”陆小媚一手捂着腰,一手高高举着,气愤地叫着。 可是燕天南熟视无睹自顾自地进屋拿了急救箱,坐在了她的身旁:“把衣服撩起来。” 陆小媚咬了咬牙,一把把急救箱打翻在了地上,腾地站起了身:“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有意思吗?!” “我只是想来说一声抱歉。”燕天南缓缓站起了身。 陆小媚提嘴冷笑:“抱歉?你有什么抱歉的?想必你去调查了,王伟也找到了吧,他早已经结婚成家,抛弃了我的姐姐,现在你看到了,是我骗了你,我就是想把你支开好大开杀戒罢了,不过你要是真的觉得抱歉,那就,赶紧,走!” “第一,愿不愿意上你的当是我的事情,第二,你没有杀了这只猫妖,第三,你不要任性了,我帮你处理完伤口就走。” 燕天南也不知道,上午为什么就会跟她赌气,明明知道她也许只是试探自己才说得气话,可是他竟然也一气之下就顺了她的意真的走了。 导致自己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都不知道该去干嘛,远远看到这里血气冲天就知道不好,没想到赶这么快回来还是出了事情。 “你知道,我在骗你?”陆小媚诧异地看着燕天南,燕天南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却回复了肯定的答案。 “那你干嘛要走?”陆小媚有些急了,也说不清到底是急还是什么,总之心情极其复杂。 燕天南叹了口气:“因为我生气了。” “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早上的所作所为,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是了,正常人也就算了,偏偏他是个出家人,那样被她戏弄不生气才怪。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姐姐的事情?”她终于问出了这堵在心里一天的话。 燕天南更加无奈:“师傅教导我,下山之后一定要少言多做,况且,你又没有问过我,我要是突然说起,岂不是更加奇怪?” 陆小媚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许久,她才支支吾吾道:“估计,估计我大姨妈快来串亲戚了,所以,所以情绪,出了点儿问题。” “啊?”燕天南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你再不快点儿我就要失血而亡了。”她连忙坐了过去,把后背的衣服撩了起来。 看着那五个黑洞洞的血窟窿,燕天南一阵心惊:“不然还是上医院吧?” “别说傻话了,医生问起来伤口怎么回事儿你让我怎么回答,难道回答被猫妖的爪子捅的?恐怕医院出不来就要进精神病院了。”陆小媚无所谓地说道“况且我现在也是半个煞体之身,有自愈能力,这些小伤担心什么。” 又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觉得无法忍受,也有些暗恨自己,早晨自己要是能再忍一下,不走的话,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了。 可是他也答应了,替她处理完伤口,自己终究还是要走的。 “我,我从猫妖那里听到,她似乎有我姐姐的消息,所以我在她身上打上了追踪符,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吧,帮我一起找我姐姐吧。”陆小媚背对着燕天南,可是说出这种话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啊,可是。”可是他已经说要走了啊。 “可是什么可是!”陆小媚突然又有些不耐烦,和尚那哪儿都好,就是墨迹地不得了“早上的话我收回了还不行吗!” “好,那我刚才的话也收回了。”燕天南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他突然觉得时不时的出尔反尔一次,感觉也不错。 晚上吃完饭,她终于可以安生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喂,你知不知道,我的监护人是个狼妖。” “知道。” “那你。。。” 正在这时,茶店的门被拍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陆小媚有些疑惑。 燕天南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粉色的蛋糕。 她吃惊的站起了身。 “祝你生日快乐。” 第十三章 天眼 夜,很深。 月亮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越升越高,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 此时的街道,不见了白天的热闹,不仅如此,还显的有些诡异,宁静的让人有些不安,寂静中似乎又带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微风轻轻拂过,小巷深处的墙上闪烁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由小变大,四肢呈诡异的状态伸展了开来。 此时若是突然来一个人,恐怕会直接被这诡异的场景吓晕过去。 终于,伴随着一声“咔吧”,清脆的骨骼摩擦声,那黑影稳定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她,摸了摸只剩下的一条尾巴,心中恨意陡升,可是随即,她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不一会儿,巷口突然传来了踉踉跄跄的走路声。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是还没来得及现出原形,突然巷口唯一的光源就被两个硕大的影子挡住了。 “今天运气不错啊!在这里都能捡着尸。”一个胖子酒气冲天的对着身边的瘦子色迷迷地说道。 那瘦子晃悠了两下,打了一个满是酒气的嗝:“还是别捡了,这估计已经被人上过了,万一要是有什么病,把咱们传染了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带套儿了!”胖子说着,便冲着她走了过去。 终于还是酒精战胜了理智,瘦子看着身材姣好的女子狂咽了几口口水,也缓步跟了上去。 张雅蝶闻着这越来越近的酒气,腹中一阵作呕,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二人。 瘦子看到她动,一下子就回过神儿来:“胖哥,这女的醒的,咱还是快走吧,不然她叫起来就麻烦了。” 胖子搓了搓手,仍旧一脸色迷迷地瞧着她:“要走你走,我不走,小妹妹,醒了更好玩儿,陪哥哥睡一晚,哥哥给你钱好不好?” 张雅蝶不语,仍旧是冷冷地看着他。 胖子以为她默认了,一下子朝她扑了过来。 黑暗的巷子里忽然射出一红一蓝两道光,竟都是从眼前女子眼中出来的。 胖子一下子止住了脚步,可是双腿却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又重生了,好饿啊。” “啊啊啊啊!妖怪啊!!!” 深夜,小巷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可是招徕的却只是另一条巷子里流浪狗的叫声,除此之外,入睡的只当做了一场噩梦,酒吧里的人更是充耳不闻。 翌日。 “昨夜我市发生一场凶杀案,两名死者死状极其残忍,身上还有不明动物牙印,专家指出,疑似老虎齿痕,现下专家正在动物园寻。。。。” “可笑,真是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啊。”陆小媚转了台,面色凝重,她没想到张雅蝶竟然还到了吃人的地步,难道自己放她走真的是错了? 燕天南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抱了出来,看到她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一句,又觉得她不是很在状态,也没有开口。 “她,就是昨天我放走的那只猫妖,杀人了。”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跟着他走到了阳台。 燕天南愣了一下:“阿弥陀佛。”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如果我不想着自己的事情,当机立断杀了她,就不会死人了,唉呀。” “昨日即是前生,明日便是来世,一切因果随缘罢了。”燕天南冲她点了点头,继续道“人人都是沧海一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外人也无法干涉的。” “也许吧。”她撇了撇嘴,突然左手食指一动,她顿时回过了神, “怎么了?” “嘘。” 她心中有些不安,因为她左手的食指是昨天跟张雅蝶的追踪符绑在了一起的,现在突然异动,难不成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燕天南见她神情紧张,不敢多语。 只见陆小媚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剑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眼皮上泛着丝丝的金光。 倏地,只见她的眉间一鼓,一道金光一下子从她的眉间射了出来。 这是燕天南第一次见到天眼。 燕天南有些感叹,天眼不同于阴阳眼,天眼又叫天眼通,是六道中的第一神通。 本源点在两眉心中间位置,名天眼,天眼初开与阴阳眼相同,可以见到一些灵体阴魂,中层修为可以看到各种元气等无形的能量,修为极高者,便可下看九幽,上看诸天万物。 若是使用得当,更是无可匹敌,眼中一道神光便可克尽天下阴邪,因天眼的能量来源于天灵,所以也有识神克魔之效。 但是陆小媚显然没有这么厉害。 不过三界万物在她的眼中是无处遁形的。 上看神体,中看妖魔,下看鬼怪,都无一逃得过她的眼睛。 一分多钟后,金光闭。 陆小媚深深地吸了口气,差点儿摔倒。 燕天南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 “快,出城,她要不行了。”陆小媚说罢,就拉着燕天南冲了出去。 可是等两个人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她天眼所及之处,早已经人去楼空,再无一人。 这是一处柳园,跟张雅蝶对打的人他没有看清楚,都是黑色的影子,看来对方似乎是知道有人会监视到他们,故意把自己的样貌隐藏了起来。 柳园的柳树已经变得光秃秃,只是地上的一滩滩血迹和凌乱的枝叶树干可以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多么激烈的争斗。 “来晚了。”她恨恨的一拳捶在了一棵树上。 “小媚。”燕天南叫了一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燕天南蹲在一棵树旁认真的搜寻着什么。 她慌忙凑了过去,只见燕天南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她凑过去一看,是一个小小的树洞,但是上面糟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燕天南伸出两个手指,猛然使力插了进去,搅动了两下,果然发现了一个异物,于是一把拽了出来。 陆小媚吃惊:“这是我的追踪符!” 没想到张雅蝶竟然发现了。 “上面多了两句诗,‘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他呆呆念到,有一转头:“是你写的吗?” 陆小媚连忙摇摇头:“不是我,我可以确定!” 第十四章 金华猫·终 一股弥漫着的血腥气从巷子深处飘了过来。 “啧啧啧,真是恶心。” 两个一高一矮的身着黑色兜帽大袍的人影站在巷口,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的长长的。 “我说周大组长,不过一只小小猫妖罢了,你一个人又不是解决不了。”矮个子说道,带着一丝抱怨。 周旌阳不动声色地看着正在贪食的张雅蝶,缓缓开口:“媚娘在她的身上下了追踪符。” “哎呦呵,难道你怕她追来不成?”矮个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语气。 周旌阳的脸色黑了三分,心中犹记得白天时竟然被她一个小小招数就给支开了的事情,让他错失了抓到张雅蝶的最佳时机。 而现在,也不知道她们在一起的小半天,究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我看你的紧张程度,难不成这猫妖除了杀阴阳师这一条罪名,还有别的?”矮个子似有意无意地说着,“我听闻前段时间联盟里丢失了一本。。。。” “言多必死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周旌阳的眸中突然泛起了凌厉的寒光。 “得得得!算我话多了!”矮个子摆了摆手。 这时,只见张雅蝶似乎已经吃饱,飞身跳上房檐,向着月光开始行动。 “走!” 二人一同跟了上去,现在这里不好动手,不然动静太大,必然会惹的人注意。 “跟了半个晚上,你们就不累吗?” 她停在了一片柳林之中,靠在一棵树上轻轻舔着自己的手掌。 “东西在哪儿?”周旌阳脸色冰冷。 张雅蝶哈哈一笑:“果然是阴阳师联盟的走狗,想要东西?做梦!” 说罢,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颗白色丹药,一下子吞入了口中,霎时间,风雪四起,刮得人脸颊生疼。 矮个子把手伸进了兜帽之中,轻轻向后一撩,竟然露出了一张白色面具。 “她吃的是元甲丸,看来,还真的不好对付啊!” 他感叹了一句。 元甲丸,乃是西王母千年以前修炼出来的丸药,一颗敌得上千年功力。 这是西王母当年闲来无事时候炼制的两丸丹药,分为中甲和元甲,都是提升功力的丸药。 中甲丸力量不如元甲丸,但是妖怪吃了,也会增加几百年的法力, 原来当年西王母见她可怜,也知道她命中会有一劫,便赐了两丸丹药,一丸中甲,一丸元甲,并再三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服用元甲。 可是现在,如果她再不服用,恐怕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见到张雅蝶这般举动,周旌阳的脸色也是彻彻底底的阴森了下来。 周旌阳脚掌一跺地面,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的闪过,便出现在了张雅蝶的头顶之上,拳头猛然一握。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伴随着他的喝声落下,他体内的力量顿时铺天盖地的爆涌而出,飞速地凝聚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蚰蜒,那蚰蜒宛如实体一般,带着极其骇人的气势,在咆哮中带起了一股可怖的劲风,狠狠地对着张雅蝶轰了过去。 可是面对周旌阳这般的霸道攻击,张雅蝶却是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冷漠的异色双瞳,宛如精钢所铸的利爪毫无花俏的一拳击出。 “嘭” 带着袅袅黄光的利爪重重的与那条黑色蚰蜒撞击再了一起,可怕的力量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如同洪水一般的倾泻而出。 似乎一阵哀鸣,那黑色的蚰蜒生生被打散了开来,而且,那所残余的劲风则是重重地击向了脸色微变的周旌阳。 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可怕力量,周旌阳的身子急速向后退去,但那股力量速度实在是太快,顷刻之间,周围五六颗大树之上,便咔咔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而后,终于在一道低沉地声响之中,化成了一地的石粉。 “厉害了,我的姐!” 矮个子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白鸽!你还愣着做什么!”闪在一旁的周旌阳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 白鸽却是扶了扶面具,无奈地摊开了手:“你都打不过,现在让我上岂不是让我送死?白白,组长,这活儿我干不了!” 说罢,竟然纵身一跃,身影便消失在了柳林的尽头。 周旌阳啐了一口血,狼狈的从木粉中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抹去了嘴边的鲜血,面色阴冷的看着张雅蝶。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阴阳师联盟的本事?” 说罢,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步步地走近了周旌阳,那逐渐压过来的影子,犹如死神降临一般,逐渐笼罩了他的全身。 “逃!” 突然一声嘹亮的大喝,周旌阳猛然翻身向后跃去。 “嘭!” 一根犹如一人长般的巨大银针,一下子自张雅蝶的头顶鱼贯进入身体之内。 一口夹杂着破碎内脏的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笑意,可是那双异色瞳孔中的生机却是迅速的消逝而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周旌阳一手撑在树干之上,喘着粗气。 “嘿嘿,我白鸽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况且,我的年终奖还靠您老批呢!欸?奇怪,你不是说这家伙身上有媚娘的追踪符吗?怎么不见了?” “许是刚才打碎了吧,算了,别管了,赶紧去金华吧。” 千年前。 她中了蛇妖的毒,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却看到了眼前这个追踪了自己半月已久的道士。 死定了。她心中想。 可那道士笑意吟吟地蹲下身,手中玩弄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嘻嘻地说道:“我身边正巧缺个灵童,若你愿意跟着我,给我端茶倒水暖床铺被,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解药。” 她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理他。 “难道这个办法不妙吗?你说,这办法妙不妙?”他拿着那根狗尾巴草在她的眼前晃动了起来。 你以为老娘抓不住你?她看着那根狗尾巴草一下子扑了上去,顺带着发出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喵~”。 原来命里早已经布好了很多定数,在未曾预料的时候就已经摆好了局。 第一章 神助功 “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 “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 “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 。。。 燕天南在一旁听着,觉得头都要大了,他倒不是烦得慌,就是陆小媚为了这两句话这几天一直精神恍惚的。 这三四天,陆小媚念这句话念了不下几千遍了吧。 导致他现在晚上做梦,耳朵里充斥的都是:“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这两句话。 不过他倒是也很好奇,张雅蝶在临死之前都要想方设法留下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媚,不然咱们出去买一些年货吧?”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抢先打断了她。 “啊?”她一下子回过了神儿,捏着下巴皱着眉“说起来,今年还没有买衣服呢。” “好啊!咱们出去逛街吧!”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腾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还不等燕天南回答,一下子窜进了屋子里,只留下一句“换下衣服,咱们中午出去吃饭!” “哎--”他呆呆地招了招手,可是回荡在耳边的只有重重地关门声。 他笑着摇摇头,陆小媚做事总是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总是让人跟不上脚步,不过看到她终于来了精神,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于是他也准备回去换一下衣服,可是刚要转身,陆小媚的“春节联欢晚会序曲”的手机铃声就震天的响了起来。 “小媚,你的电话!”他拿着手机去敲了敲门。 “沃正在换衣服啊!你接吧!”她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燕天南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冷哥哥”三个字,皱了皱眉,但还是按下了接听。 “小媚啊,明天哥哥就回去了,现在在商场,礼物都给你买齐了,口红,包包,鞋子,裙子,还有。。。。” “你好。”燕天南这次是真的有点儿没耐心听下去了,于是直接打断了他。 电话那头的冷冽明显一愣,下意识反问道:“元方?你感冒了?声音怎么变粗了,你放心拉,我也给你带礼物了,嘿嘿,现在不告诉你,回去再。。。” 燕天南头上拉下三条黑线,突然想起了陆小媚对冷冽的吐槽,现在看来,似乎还真的是,顿时他就有点儿同情她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打断冷冽:“你好。” “啊,你好,你是?”冷冽终于反应了过来,“我说呢,还是方方声音比较好听。你谁啊?小妹呢?” 燕天南彻底无语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咳,我是燕天南,是茶店的新店员。” “天爷!那个丫头终于开窍了!终于把那个张点轰走了!我就说,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啊!走了正好,我跟你说啊,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平实,我就喜欢你这样慢条斯理长相普通的,老老实实安稳踏实,这才是当服务员的材料,放心,你好好干,回去我给你加工资!” 冷冽拍着胸脯说道,一听到张点走了,他整个人都已经欢呼雀跃了起来。 燕天南此时正对着一张镜子,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突然有点儿怀疑人生,难道自己长的这么普通吗? “欸对了,小妹呢?”冷冽唠叨了一通,终于回到了主题。 “她去换衣服了,准备出去买下年货。”燕天南淡淡说着。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给她说,她还想要什么给我发微信过来就行,不用回电话了。”说罢,冷冽又提醒道“你跟她去,她喜欢买东西,所有东西你都要帮她拿着,别累着她,你们要是去天奕,记得去六楼的致爱丽丝给她买红豆布丁抹茶奶茶,她最喜欢喝这个,” “要是去好又多商场,就去鲜果时间给她买樱花茶,这个她也喜欢,你放心,这些回去我都给你报销,晚上带她去朝天椒吃火锅,一定要地狱辣,还有她要买衣服的话,千万不要买红色的,她红色衣服太多了,还有。。。。” 冷冽一条一条的说着,燕天南连忙找来笔,跟着他的速度飞快地誊写了下来。 “啊,好了,就这些了。”冷冽长长地松了口气,听到张点走后,今天难得的心情愉悦,话也跟着稍微多了一丢丢(作者吐槽:根本没有多好吗?他一直这样子!摊手无奈!)。 燕天南挂断电话,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有些感叹,自己还是第一次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他看着誊写下来的长长一条的笔记,点了点头,感慨冷冽实在细心,竟然可以记住这么多东西! (这里作者要吐槽啊!冷冽爸爸神助功有木有!!哈哈哈哈!仰天笑!!) “诶?谁打的电话?”陆小媚终于换好衣服化好妆冲了出来。 陆小媚平常在家总是带着一副小眼镜,也懒得梳洗,但是懒懒地样子也实在可爱。 现在突然长长地头发整齐地烫成了大卷,眼镜也摘掉了,眉眼上都花着淡淡精致的桃花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活泼也更加妩媚。 正在穿外套的燕天南看到她突然一愣,连回答也忘记了。 “和尚?”陆小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燕天南回过神,为了掩饰尴尬慌忙转过头,弯腰拿出了陆小媚平时穿的鞋子,“是冷冽。” “啊?冷哥哥?你们,你们没有吵起来吧?”陆小媚大惊。 燕天南疑惑:“吵起来?没有啊,只是问了一下你还想要什么礼物,给他列个单子发过去。” “哦哦,那就好。”陆小媚虚惊一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燕天南突然蹲下身,伸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淡淡说道:“抬脚。” 陆小媚一愣,看着燕天南光秃秃的头顶,心里一阵狂跳,喉咙干渴,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呆呆地连脚也抬不起来。 半天,燕天南抬起头疑惑地看她,陆小媚才终于颤抖着说出:“今天,今天不穿这双雪地靴。” 第二章 小白脸? 大街上冰天雪地的寒冷,可是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微妙又暧昧的气氛。 燕天南只是觉得,冷冽是深知陆小媚的喜好的,他再三嘱咐自己,陆小媚很懒,自己能帮忙的一定要去帮忙,再加上他一直觉得之前对陆小媚的隐瞒而感到愧疚,因此他才好好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加倍的细心照顾她才对。 半天,燕天南抬起头疑惑地看她,陆小媚才终于颤抖着说出:“今天,今天不穿这双雪地靴。” “啊?”燕天南看向鞋柜,这里面似乎只有她这一双棉鞋。 陆小媚四肢僵硬地饶过他,拿了一双小细跟的黑色尖头高跟鞋,五六厘米的样子。 “太薄了。”燕天南疑惑地看着她。 陆小媚嘻嘻一笑,自顾自地踩了了进去,站在燕天南身边比了比,发现头顶已经达到了他的下巴处,得意地飘过去一个小眼神儿:“怎么样,显得我没那么小了吧。” 燕天南失笑:“就为了比个子?那还是把鞋换了吧,外边太冷了。” 她鼓着嘴摇摇头:“我才不呢,再说了,咱们是去商场,一点儿都不冷,除非,除非你想把我扔在大街上?” 看着陆小媚的的质问,他慌忙摆摆手,看着她今天穿了一条薄薄的小红短裙,杨柳细腰的,黑色的打底裤估计也厚不到哪里去,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瘦得不得了,估计外边的风一吹就倒,他怎么还敢带她到街上去。 无奈看她的样子又一点儿也不想再换衣服,只能拿出她那件黑色的长及小腿的羽绒服,披到了她的身上,语气不容反驳:“那就穿这个吧。” “我先去把车里的暖气打开,你等下再上来。”他细心地说道,说罢穿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陆小媚磨磨唧唧地装好包,一出门,就看见燕天南几乎把车挨在了店门口,甚至恨不得开进来的样子,顿时心里觉得暖暖的。 “快上车吧,别在外边儿站着。”燕天南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心里有些着急,连忙走下来给她打开车门。 她笑的眼睛都弯了,弯腰钻了进去。 “去哪里?” 陆小媚细细想了一下:“今年我的新衣服还没有买,还有元方哥的,冷哥哥那么臭美,肯定已经买全了,再就是还有你的,要去男装女装都有的地方,去天奕吧,那,那这么近咱们就不要开车了,年底人这么多,别再磕了。” 燕天南听完她的安排慌忙摆手:“我的就不用了,原本在你这里过年就已经很麻烦了,如果。。。。” “停停停!”她捂着耳朵闭着眼喊道“最烦你这个了,我乐意给你买啊,从工资里扣行不行?” 燕天南苦笑,从他来到这里,她不知道都给自己添了多少件衣服了,而且都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按一个月工资1500算的话,他白干半年都还不上。 陆小媚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道:“嘿嘿,这你就不懂行情了吧,你算算,你来了之后,打扫房间做饭洗衣服看店接送我出门全是你干的,找个管家一个月工资都要八九千呢,你的工作可比一个管家多,整天都忙里忙外的这么累,工资不高点儿怎么行呢?” 燕天南话到嘴边生生被她噎了回去,听上去工作量是挺大的,她给按的名头倒也不小,但是这连上茶店也就二百平大的地方。 平常家里也就他们两个人吃饭,偶尔元方会来,但是两三个人的饭菜实在好做,总比他以前在寺庙总是做一二百人的饭要好做了一百倍吧。 还有洗衣服,根本就是洗衣机再洗,他顶多放个洗衣粉,晾一下也就行了,接送她出门,是关了店之后,他在家里实在闲的发慌,加上她又没有驾驶证天气也冷,他不送谁送。 怎么这些简简单单地事情,在她嘴里就跟自己吃了多大苦一样呢? “可是。。。”燕天南觉得还是要说一下。 “如果你真的想清算的话,”陆小媚的上半身从车后座一下子起身伸到了燕天南的面前,“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 “真香。”燕天南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小媚的小脸,心里泛起这么一个念头,但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从她口中出来的,带着薄荷味道的淡淡香气。 “什么?”他愣愣地问道。 陆小媚狡黠一笑:“你不就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吗?” 燕天南如实点头,他确实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抵不上陆小媚对自己的这份儿好。 “很简单啊,以身相许啊!”陆小媚嘿嘿笑着。 他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陆小媚却自顾自地说着:“要是咱俩结婚,那咱俩的钱就变成了夫妻共同财产,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不对呢? 他忍不住反驳:“那也不能都是你的钱啊,那我岂不是成了坐吃山空的人?俗称,俗称,小白脸?” “哈哈哈哈哈!”陆小媚一个没忍住捂着肚子趴在座椅上大笑了起来。 燕天南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陆小媚直笑了个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又怕花了妆,于是连忙抽出纸巾沾了沾眼角。 “你都这么说了,是不是已经动了嫁给我的心思啊?”陆小媚抛过去一个媚眼儿,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燕天南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就是这里,自己竟然真的被她给带进去了,可是这话还是不对。 “怎么能是我嫁给你,你说反了。”他认真地纠正。 陆小媚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你要不要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啊?看来你是真的想娶我了喽?” 燕天南决定不说话了,现在怎么总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的感觉呢? 看着他脸色紧了,她怕他又生气,于是连忙住了口:“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步行去天奕吧,去那里随便吃点儿,然后再去逛街好不好?” “啊,听你的。” 第三章 英雄救美 “等下,我给你织了顶帽子,你带上。”陆小媚拦住了要下车的燕天南,从包包里拿出一顶黑色的帽子。 燕天南接过帽子微微吃惊:“这是你织的?” 陆小媚有些不好意思:“啊,就是第一次织,有点儿粗糙,你别嫌弃。” 他细细摸着这顶柔软的帽子,好像毛线会发热一般,让他温暖的回不过神儿。 下了车,燕天南怕她被冻着想要给她挡风,又不好意思太过靠近,只能走在她的前面,看着风从哪里来,就赶紧站到哪边儿。 他虽然做的不在意,可是这些小动作却被细心的陆小媚尽收眼底,她心里暗笑,更加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心安理得的把他撩到手。 不过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燕天南不知道咋了,自从下车,脸上就一直带着“奇怪”的微笑,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两个人难得一起逛街,她可不想白白浪费这次拉近两人距离的好机会。 想着,她就故意慢下了脚步,瞅准时机,一脚踩在了冰上:“唉呀!” 她惊叫了一声。 救我啊,救我啊!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接下来的镜头,肯定就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拦腰抱住她,摆出了一个经典的英雄救美的pose,所有路人都会向他们投过来羡艳的目光。 到时候她就可以水到渠成地抱着他的胳膊,娇滴滴地撒娇:“路太滑,你拉着我好不好?” 燕天南那么温柔,肯定会一口答应。 功略男神的第一步,就是先在外人眼里变成地设天合的一对儿。 “唉呀!” 又是一声,她的屁股实实在在地落到了地上。 燕天南诧异地扭过头,就看到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她。 天似乎也在那一刹那黑了。 完了,形象全毁了! 她恨恨地咬着牙,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媚,你没事儿吧?”他慌忙蹲下身,刚才自己的注意力全在帽子上了,根本无法集中。 陆小媚撅着嘴,在燕天南地搀扶下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站起了身。 刚想出口埋怨,燕天南却先开了口:“你拽着我的胳膊,低头看着路。” 说罢,不由分说地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陆小媚心中一动,刚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现在让他主动了,也是意外之喜不是? 她两条胳膊紧紧地缠在他的胳膊上,这次是真的怕摔倒了。 燕天南低下头,关心地看了她一眼,却一眼看到了她冻得通红的小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把手伸进来吧。” 他把手拿了出来,撑开了口袋。 陆小媚看着哈哈一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总不能为了我让你受冻啊,再说了,正好你帮我暖暖!” 燕天南微怔,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可是陆小媚小手冰凉的温度让他没有忍下心,反而悄悄回握了过去。 感觉到他的动作,陆小媚的心里顿时就像吃了糖一样的甜。 冬天就是这样,虽然天上还是大太阳,但是那风就跟刀子一样的锋利,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无一幸免。 陆小媚紧紧地缩在了燕天南的身上,一旦有了点儿小的进步,她就不由自主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燕天南无奈,但是一想到她今天确实穿的实在太薄,也无法推开她。 好在离天奕很近,两人走了没五六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先上了六楼美食城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因为燕天南不吃肉,她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吃,因此这一个月两个人也都一直吃的素,好在陆小媚不挑食,也不是肉食动物,没有什么意见,但是燕天南心里却一直过意不去。 似乎是到了年底,各个饭馆都在搞活动,两个人被一家韩国烤肉拦了下来。 陆小媚原本打算是吃冒菜的,因此根本没有在意,转身就要走。 那服务员却实在热情地喊住了二人:“小姐姐,您先别走啊,我们饭馆儿今天推出了情侣自主套餐,人均五十,菜单上的菜啊您们随便点,可合算了,一年就这么一次,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陆小媚抱歉地笑了笑,刚想拒绝,燕天南却抢先了一步回答道:“好。” 看着陆小媚吃惊的眼神,他笑了笑:“走吧,愣着干什么?” “可是,可是你不是。。。”陆小媚疑惑地看着他。 “最近你太累了,比我刚来的时候瘦了一圈,难道不该好好补补?”燕天南的语气不容置疑,还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走了进去。 好在这里是自助餐形式的,也有很多素菜可以挑选,所以两个人各点各的,陆小媚也终于开了荤。 但是好久没有吃肉似乎也不太想吃了,因此吃的也不是很多。 吃完饭,燕天南去结账回来,却看见陆小媚正呆呆地站着看着一处发呆,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看到一男一女不远处坐着正在吃饭,有说有笑,也没有什么奇怪地地方。 “怎么了?”燕天南抱着她的衣服,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而且商场里温度很高,他不由得赞叹还是陆小媚有先见之明,现在她里面穿的衣服温度是正合适的。 陆小媚的脸色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说道:“两只鼠精。” 而且那女的,就是上一次出现在冷冽房间里的那个女人。 “啊。”燕天南有些惊讶,竟然是两只鼠精,可是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妖气来。 如果不是这两只老鼠的道行极高,那就是在人间行走多年,已经完全被人气所掩盖了。 “现在呢?要不要去问一下?”燕天南问道。 陆小媚摆摆手:“不用了,看他们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我见过那个女的,所以多看了两眼。” 燕天南点头,虽然他是个出家人,但是也有降妖伏魔的责任,但是下山前,师父交代的更多的,是不要影响现世人的因果轮回,但他没有在城市中生活过,没有经验,因此在这些事情上他更愿意听陆小媚的意见。 第四章 电梯事故 陆小媚摆摆手:“不用了,看他们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我见过那个女的,所以多看了两眼。” 燕天南点头,虽然他是个出家人,但是也有降妖伏魔的责任,但是下山前,师父交代的更多的,是不要影响现世人的因果轮回,但他没有在城市中生活过,没有经验,因此在这些事情上他更愿意听陆小媚的意见。 两个人向外走去,势必要经过他们二人的身边,经过的时候陆小媚留了一个心眼儿,把燕天南推到了离他们远一点儿的一边儿。 燕天南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出了饭馆,燕天南突然道:“你等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 “哎!”陆小媚叫了一声,可是没拦下,只能先站在门外等着。 正无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颇为好听的声音:“你好?” 陆小媚转过身,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刚才那两只鼠精其中的男人。 她心里奇怪,也有一些警惕,因此没有回答。 男人确实毫不在意地笑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庞振宇。” “你好。”她强笑了一下,依旧没有伸出手。 “你是陆小媚吧?陆离的妹妹。”庞振宇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道。 陆小媚心中一动:“你认识我的姐姐?” “嗯,算是故友,只是我这几年不在家,回来就听闻了她的事情,还请心宽啊。”庞振宇倒是诚恳。 陆小媚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以留一下联系方式吗,以后我就安定在城里了,你姐姐又帮过我的大忙,是我的恩人,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一点儿也不会麻烦的,算是我还一下你姐姐的恩情吧。” 庞振宇说的极为诚恳,连一向精明的陆小媚此时也看不透他的诚恳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毕竟是姐姐的故友,又是一只鼠精,留下联系,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说不定真的可以帮上忙。 于是就掏出了手机。 “小媚!”燕天南捧着一杯奶茶走了回来。 陆小媚一看,顿时惊喜了起来:“致爱丽丝?哪个口味的?” “红豆布丁抹茶。”他淡淡笑着。 “这位是?”庞振宇微笑着看着燕天南。 陆小媚回过神,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燕天南,”说罢,又指着庞振宇对着燕天南道“这是我姐姐的朋友,庞振宇。” 燕天南微怔,刚刚不是还说这是一只鼠精吗?怎么突然就成了朋友。 不过既然陆小媚说了,他还是欠身笑了笑,说了一声:“你好。” 庞振宇也笑了笑,却是看向了陆小媚:“不是男朋友吗?” 陆小媚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燕天南,燕天南笑着回答:“并不是,我只是茶店的店员罢了。” 庞振宇似是松了一口气,自语道:“那就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闻言,陆小媚刚喝进口中的一口奶茶差点儿就喷了出来。 燕天南也是愣在了原地。 “哥哥!走了!说什么呢,半天都不回来!”女人不耐烦地冲庞振宇嚷道。 庞振宇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那是我妹妹,庞潇宇,从小被我惯坏了,你们别在意。” 陆小媚没有说话,暗暗咧嘴,腹诽道恐怕不止是因为被惯坏了吧,上次她意外搅了她的好事,恐怕她心里还存着意见呢。 “怎么还不走!”庞潇宇再次催促道。 “你快走吧那就,以后来店里做客啊!”鬼使神差的,这句话就从她的口中蹦了出来,说完,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定!”庞振宇扶了扶眼镜,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微微欠身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陆小媚此时对他的好感度一定上升了,毕竟第一眼看上去,这个男人带着眼镜,风度翩翩的,虽然姿色不是很出众,但是却是十足的绅士做派,交流起来的也是落落大方,不会让别人感到尴尬。 现在虽然也是高感度上升,但是有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诶,你觉得,庞振宇怎么样呢?”下着电扶梯,她突然问道。 燕天南细细想了一下:“人妖之恋是禁忌。” 这次陆小媚终于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好在电扶梯上人不多,没有给别人造成影响。 “我又说要跟他谈恋爱吗?我俩才第一次见面也,人家也许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呢!再说了,我俩才第一次见面,发展怎么会这么快?”她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燕天南的脑门儿。 可是燕天南听完之后眼神儿突然飘忽了起来,神色不自然了来回向下看着。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愣了半晌,才缓了过来,她悄悄观察着燕天南的脸色,想起了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吻上了? 又想起了那个吻,她顿时脸颊上绯红了一片。 “小心!” 只听燕天南惊呼了一声,一下子迈着大步向下冲了过去。 她突然回过了神儿,现在两个人在商场里这种很常见的电扶梯上,是自动下楼的,他这么向下跑去很有可能摔倒的。 可是还来不及提醒燕天南,她就看到了更为惊险的一幕! 只见电梯下面落地处,那块铁皮竟然向下掉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可怖的大窟窿。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却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扶梯上,眼看着还有一两秒的时间,孩子就要掉进了窟窿里面,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紧紧地吸了一口气,连同陆小媚。 “我的宝宝啊!”孩子的母亲显然是刚刚这个大窟窿的制造者,狼狈的坐在一边的地上,脚上鲜血淋漓,似是刚被服务生拉出来的。 孩子的母亲惊慌的想要扑过去救自己的儿子,可是却被服务员紧紧地抱住了。 一个服务员想要飞身扑过去救下孩子,可是却刚刚迈了一步,一块挨着窟窿的铁皮却发出了瘆人的声响,顿时又塌下去了一大块,这下,彻底把孩子和服务员的距离拉开了。 第五章 吃醋 “我的宝宝啊!”孩子的母亲显然是刚刚这个大窟窿的制造者,狼狈的坐在一边的地上,脚上鲜血淋漓,似是刚被服务生拉出来的。 孩子的母亲惊慌的想要扑过去救自己的儿子,可是却被服务员紧紧地抱住了。 一个服务员想要飞身扑过去救下孩子,可是却刚刚迈了一步,一块挨着窟窿的铁皮却发出了瘆人的声响,顿时又塌下去了一大块,这下,彻底把孩子和服务员的距离拉开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孩子的脚下一空,一下子向窟窿里掉了进去。 “啊啊啊!!!”孩子的母亲痛苦地喊了一声,服务员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真的看清楚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似是时间都停顿了两三秒,等时间的沙漏再次开始运转的时候,燕天南已经抱着孩子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住了。 直直沉默了又一个两三秒,随着孩子大哭的声音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也震天一般的响了起来。 燕天南看着孩子刚要松一口气,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一扭头,却发现陆小媚还呆呆地站在上面,咧嘴笑着鼓着掌,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半只脚落了空。 “小媚!” 这一嗓子犹如冰川突然撕裂了一般,惊了所有人一跳。 陆小媚有些讶异,可是还没等她回过神,顿时觉得脚下一空,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那一刹那,燕天南只觉得周遭的世界凝固住了,心中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巨石压住,嘴巴不停地颤抖,脑海当中一片空白。 “刷” 一个黑影突然从陆小媚的眼前闪了过去,只觉得腰上一紧,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眼前人的衣领,死死都不肯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惚的意识才慢慢恢复了过来,才看清眼前这个带着一副银色镜框眼镜的男人。 “被吓坏了吧。”庞振宇担心地问道。 她哆嗦着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放心,没事了。”庞振宇低下头,轻声安慰道。 “小媚。”燕天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苍白,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的不是陆小媚,而是他一样。 陆小媚回过了神,连忙松开了紧紧抓着庞振宇衣领的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罢,又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你没事吧!”燕天南一把拽过了她,从上到下尤其是脚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看到毫无伤口之后才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庞振宇看着燕天南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你既然跟老板一起出来,就要第一时间想着老板的安危,孩子要救,但是请尽快回神!”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连陆小媚都有点儿紧张了起来。 “是我大意了。”燕天南自责。 “好了好了。”陆小媚看着气氛不太对,慌忙打圆场“我不是没事儿嘛!” 庞振宇碍于还是刚刚认识的缘故,不好意思多说,只是道:“小心一些,年底了容易出事。” “我知道了!真的谢谢你!你晚上有空吗?我可不可以请你吃饭?”陆小媚心情大好。 庞振宇看着刚才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的陆小媚此时脸色红润,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别谢我了,这些小事比起当年你姐姐帮助我的只算是九牛一毛了,日子还长,今晚我就不去了,你小心照顾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陆小媚听完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可是又觉得甜甜的,实在是受用:“那好,我在前面的b区有一家茶店,你一定要来做客!” “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又墨迹了几句,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才告了别,不动声色地分头钻进了人群中。 与陆小媚的兴高采烈不同,燕天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沉着情绪不说一句话。 尤其是在看到那么护头发的陆小媚竟然让别人摸了头,他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受挫感,难受的不得了不得了。 “唉呀,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陆小媚嘴里咕咕哝哝唱着莫名其妙的串烧,一边穿梭在各个商店里挑选衣服,丝毫没有注意到燕天南的不对劲。 “啊,你快看,这条裙子好看吗?”陆小媚摘下一条红色的碎花连衣裙,站在镜子比了起来。 “小姐你身材这么好,肤色又白,特别称这个色儿,不如您先去试一试?”服务员满脸堆笑着说道。 陆小媚也很满意,于是小跑到了燕天南的身边:“你看看嘛,好看吗?” 燕天南突然回过神儿,咧咧嘴角:“好看,只是你红色的衣服太多了,不如换一个颜色吧,那条,那条蓝色的也不错,还有。。。” “你生气了。”陆小媚回过了神,看着燕天南不自然的脸庞,除了自责还带着一些别的情绪,又回想起刚才自己跟庞振宇的互动,才敏感的反应了过来。 燕天南诧异地摸了摸下巴,难道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那,你是吃醋喽?”陆小媚的指尖轻轻按着他的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燕天南突然觉得有点儿懵,也想起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止不住的烦躁,都是从庞振宇出现之后开始,在他救了陆小媚之后更甚,摸了她的头之后达到了顶峰,他讶异地感觉着自己狂乱不止的心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现在他似乎完全不了解自己了,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完全看不透自己的内心。 “好了,你别生气了,”陆小媚鼓着嘴巴,把裙子递给了服务员,自顾自的拉住了他的胳膊向外走去。 “那,那下次,下次如果我再遇到危险,有人想救我,我就把他推开等着你怎样?” 燕天南闻言失笑:“你傻吗?万一我又慢了一步呢?” 第六章 家 “好了,你别生气了,”陆小媚鼓着嘴巴,把裙子递还给了服务员,自顾自的拉住了他的胳膊向外走去。 “那,那下次,下次如果我再遇到危险,有人想救我,我就把他推开等着你怎样?” 燕天南闻言失笑:“你傻吗?万一我又慢了一步呢?” “那你就快一点啊!以后我就等着你救怎样!”陆小媚一下子跳在了他的面前,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我,以后,就,等着你,救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怎么这么任。。” “小媚!” 突然一个女声打断了燕天南。 两个人一同扭过头去。 就看到了满脸雀跃的张悠悠。 “悠悠?你好了?” 陆小媚惊讶又欣喜,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张悠悠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足足一个多月起不来。 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对啊!”张悠悠一把拉住了她的两个手“我本还说这两天去找你呢,没想到今天就碰面了!” “哈,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你自己出来的?”她关心地问道。 “当然不啊,我跟我妈妈来买衣服,你呢?”她笑道,突然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看着陆小媚愣愣发呆的燕天南,也是一呆:“天呐,这也长的忒帅了吧。” 半晌,才一字一字地问道:“这不会,是你。。。” 陆小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她连忙走到了燕天南身边,对张悠悠咧了咧嘴角:“这是我的新店员,燕天南。” “我去,不是吧小媚,你的店员怎么就跟苹果换代一样,一代比一代高级的!”张悠悠一个没忍住把心里话蹦了出来。 “不不,是直接从苹果四跳到了苹果七啊!” “哈哈哈!”陆小媚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眼神里也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得好好跟你八卦八卦,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说,还有上次那个梦,做的太真实了!我竟然被镜子里的鬼拉住了,现在想想都可怕,你啥时候有空,我去找你,今天不行了,我妈还在等我!” 张悠悠连珠炮一般,一口气蹦出了这么多话。 在话多这一方面来说,张悠悠实在跟冷冽配的很,陆小媚心想。 “明天冷哥哥就回来了,我让他也给你带了礼物,你明天晚上来吧,咱们一起吃个饭。” 张悠悠听完,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个透:“小,小媚,你干嘛还让人帮我带啊,他跑那么远,回来还要带那么多东西,多累啊!” “呦呦呦!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关心,那不行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不带了成不成!”陆小媚作势要掏手机。 一看她真的要掏手机,张悠悠顿时就慌了,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反正他肯定给你带的最多,多我一份儿也不多,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我妈妈了!白白!明天下午我去找你!” 说罢,张悠悠转身开溜。 “哈哈。”看着她一路小跑的背影陆小媚乐不可支的扶着腰,但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张悠悠并不是冷冽的菜,她清楚地知道,只怕张悠悠的春心一直这么萌动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狠狠地伤害。 “她的灵体有些不稳。”燕天南眉头微蹙,低声说道。 这点陆小媚当然知道,上次她的魂魄被生生拽出体外,虽然休养了一阵子,也有元方一开始的帮忙,但是终究灵体受损已经无法完全恢复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也是咱俩的媒人呢。” “啊?”燕天南吃惊,陆小媚的话总是不着调的让他的心跟做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 “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两个人慢慢悠悠逛了一个下午,才拖着大包小包的走了回去。 原本决定的晚上去吃火锅,最终也被两票否决了。 陆小媚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回家休息,而燕天南是因为,陆小媚逛了一下午商场,因为里面气温高,也吃了一下午的冰激凌,如果再去吃火锅,那非把肚子吃坏了不可。 一回到家,她就随手把东西扔在了地上,往沙发上一窝,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小媚,换鞋子。” 尽管燕天南已经把拖鞋都提到了沙发前,她仍然是连搓一下脚丫子都不肯,就那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懒洋洋地说道:“你别管我了,待会儿我自己收拾。” 燕天南不肯:“听话,快点脱下来。” 陆小媚实在没有力气起身,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绝佳的不让他再烦自己的办法,于是开口说道:“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乖乖起来收拾。” “拖鞋我放这里了,我先去做饭,你休息一下就赶紧洗洗漱吧。”燕天南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厨房走去。 陆小媚得意地笑了笑,歪头再次窝在了沙发里。 她摸索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现在正好七点多,电视里正在播放十年如一如看不到大结局的新闻联播,于是就换到了电影频道,正在播新电影,战狼。 这才想起,她似乎很多年没有完整的看过一部电影了。 她看的出神,不一会儿,厨房就飘来了阵阵香气,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一些。 她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空空荡荡了五年的家中,多了一个温暖的人。 “小媚,没有醋了,我出去买一下,我回来之前,换好鞋子。”他匆匆吩咐着,穿好衣裳向外走去。 陆小媚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几年地里,她从来没有敢想象过一个家究竟会是怎样的感觉,她忙的没时间去想,也不敢去想,多少年来,她一直强迫自己以为她是不需要家的,没有牵挂的人才最为强大。 而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懒惰之后有人唠叨,厨房里飘出的香味,电视里的电影,手心会传来的温暖。 又比如现在,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带着一身冷气的人面带微笑的走了回来,温柔的说道:“我回来了。” 这都是一个温暖的家的补充。 就连燕天南那一丝小小的不满,此时此刻,也在这个不知道冰冷了多少年的家中显得生机勃勃。 第七章 正邪不两立 翌日。 一觉天明。 自从燕天南来了之后,她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而且吃早饭之前都会跟着他在客厅里小小的运动一下,为此她还买了两台跑步机放在了阳台。 两个人起床之后先去跑步,再做一会儿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大汗淋漓地洗个澡,才会去吃饭。 今天也是如此。 吃完饭,陆小媚如常往沙发上一窝,拿起糖罐子就开始吃糖。 燕天南无奈地把糖罐子抢了过来:“这一盒糖有不到一百颗,你一个星期就能吃完,对牙齿太不好了,以后糖放在我这里,每天只给你三颗,不然牙齿迟早会坏的。” 陆小媚的脸顿时变得比苦瓜还要苦:“不是吧,我早晚都刷牙的啊!不会蛀牙的!” 他坚定地摇摇头,从里面倒出来三颗,递给了陆小媚。 陆小媚拧巴着小脸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苦兮兮地说道:“那,那我要是吃到榴莲味儿的,你能不能再给我换一颗。” 这个糖叫做五味果,虽然每块糖的包装都一样,但是味道却不尽相同,一共有五种味道,橙子味,火龙果味,叶子味,葡萄味和榴莲味。 前四种都是陆小媚极其喜爱的水果,可是偏偏吃不了榴莲,跟榴莲有一点儿味道相同的都吃不了,比如臭豆腐。 但是这个糖又看不出包装,因此她每次把糖放入口中之后都会小心翼翼的含一会儿,发现是榴莲味儿的,立马吐掉。 她不是不嫌费劲,无奈的是这个糖果除了榴莲这一个bug之外,剩下的四种味道他实在心水的很,跟上瘾了一样,实在是无法戒掉。 “不行,看运气吧。”燕天南执拗地说道,说着拿着糖果就向屋里走去。 陆小媚一看要来真的,立马不干了,起身扑了过去:“还我糖果!” 燕天南灵活地侧身一闪,陆小媚扑了空,原本站在沙发上就有些不稳,这下一下子失了重,直愣愣地向前倒去。 “啊呀!” 燕天南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于是连忙转身接住了她。 可是却没想到陆小媚突然狡黠一笑,趁他不备伸手向糖果夺去,可是燕天南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让她抢走,于是连忙把手背过身,这一下她彻底扑了空,一下子倒在了燕天南的身上,燕天南也因为两只手背了过去,来不及扶墙,竟然也顺力向后仰去。 “砰!” 门被推开的声音和燕天南后背着地的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啊,好痛啊!”陆小媚的手被地板顶了一下,苦着脸说道。 可是突然感觉气氛一阵奇怪的诡异,她还来不及抬头看一眼,就听到一阵暴走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 随后,只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道大力,她整个身子就一下子被掀到了地上。 “哐当!” 先是屁股再是后脑勺,顿时甩了个天昏地暗头晕眼花。 燕天南一个激灵站起了身,挡在了陆小媚的前面,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天面色白净的男人。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立马从我眼前消失!”冷冽暴躁地喊道,只见他双目圆睁,太阳穴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燕天南脸色冷淡,微微欠了欠身:“我是燕天南。” 铛! 冷冽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地震了一下,想起昨天自己在电话中竟然就是跟他交代的,火气燃烧地更旺:“你!你!你!好啊,好啊!”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连掐死陆小媚的心都有了! “你们两个刚才在干什么!!”他终于吼出了重点,心中也对陆小媚的不满飙了起来,先不说他们两个刚才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就是看脸,冷冽都能被气炸了喽。 之前的张点,就因为长的白白净净挺招人喜欢的,就被他一百个不待见,生怕陆小媚禁不住诱惑,可是现在!张点好不容易走了,竟然来了个比他好看了翻倍翻倍再翻倍的人! 他怎么能不气。 陆小媚觉得莫名其妙,原本还对他回来抱着一丝欣喜,现在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有些恼怒:“是我问你在干什么才对吧!大晌午的你哪儿来这么大火气!” 燕天南见她起身,连忙弯腰去搀扶她。 “啪!” 冷冽大步上前,一把打开了燕天南的手,然后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许你碰她!” 燕天南眯了眯眼,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只是相比冷冽的暴怒,他的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两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顿时,陆小媚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连带着冷冽身上的妖气,一同通天的燃烧了起来。 这是陆小媚第一次看到冷冽的妖气燃烧的犹如失了火丛林一般的旺,还泛着丝丝的蓝光,若不是带着极具危险性的气息,那陆小媚一定觉得这蓝色火焰好看极了。 燕天南似乎被这妖气激起了斗志,身周的空气流动也加起速来,带着点点金光,不一会儿,这金黄色的气息就成燎原之势一下子抵抗住了冷冽的妖气。 一股股凌厉的风刀从两人的气息之中打了出来,屋子里的东西顿时被这两股强大的磁场刺激的有些不稳,甚至一下小东西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跳动了起来。 随着那股风刀越来越大,连陆小媚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离开,这里。”冷冽虎视眈眈地看着燕天南,仿佛一旦下一秒得到不称心的答案,就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是我的店员,你凭什么让他离开!”她硬生生地冲到了前面,一把握住了冷冽的手腕。 “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看他是个店员吗!我让他滚蛋都是为了你好!” “啪!” “冷冽你够了!”陆小媚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了冷冽的脸颊上。 燕天南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而冷冽的眼中却布满了不可思议。 第八章 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看他是个店员吗!我让他滚蛋都是为了你好!” “啪!” “冷冽你够了!”陆小媚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了冷冽的脸颊上。 燕天南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而冷冽的眼中却布满了不可思议。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冷冽皮肤白,脸上的那五个红红的手印一下子就显了出来,还肿的老高。 “陆小媚,你敢打我?”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受够你了!我真的受够你了!”她彻底抓狂了。 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来,冷冽一直打着“这都是为你好”的旗号,几乎控制了她大半个人生。 这么多年来,冷冽的这句话一直都无时不刻的挂在嘴边。 她碰见了喜欢的人,欣喜的向他征求意见,可是没过了几天,那个男孩子就转学了,她回来质问他,他口中说着:“你要以学业为重,我都是为了你好。” 她想要当阴阳师,他把她的应聘通知书扔的远远地,口中说着:“太危险了,我都是为你好。” 她想要学设计,他却偷偷的找人把专业改成了油画,口中说着:“学设计的人容易猝死,我这是为你好。” 她想要招聘一个店员,他千方百计的阻扰,口中说着:“这种人不适合你的店,我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 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好! 诸如此类,她就这样在无数事件当中被这句话无形的控制了人生。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再也不想听见这句话了! “冷冽,你醒醒吧!我已经成年了,你再也不是我的监护人了!”她一不做二不休,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要彻底断了冷冽妄图控制她的心思。 “陆小媚!”冷冽神情癫狂,一下子扬起了巴掌,可是还不等落下,却稳稳地被陆小媚接住了。 他心中惊涛骇浪,难以接受,他竟不知道,这几年地里,她竟然变得这样强大了。 这一瞬间,那掩埋已久的恐慌和不安全部暴露了出来,这是他认为陆小媚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恐慌,这是对害怕自己终究有一天掌握不了陆小媚的不安,此时犹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这么多年了,你口中一直没有停止的,都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都不觉得你虚伪吗?啊?”她一把甩开了冷冽,冷冽没站稳,后退了两步倒在了沙发上。 “你的潜台词不过就是我应该理解你的想法,我应该接受你的做法,我应该按照你的说法去做,就算我觉得不舒服那也都是我的错!你的所有动机都是对的,你的所有动机都是好的,你没有什么可反省的,也不必为我的难受而感到自责!” “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不要再拿着你过来人的自以为是来支配我了!你根本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真正的为我考虑过,你考虑的都是你自己,你害怕失去你的玩具,你害怕失去玩具带来的乐趣,你害怕这个玩具逃跑。” “冷冽,你醒醒吧,我不是你的玩具,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感激你这些年对我的好,对我的照顾,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但是我实在受不了了,这种以爱之名的控制,我受不了了!” “这是我的家,该离开的,是你。” 陆小媚说完这一大段话,泪水早已决堤般的涌了出来,她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冷冽,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要这种生活了。 她想要走自己的人生,她要规划自己的未来。 冷冽的心由一开始的山崩地裂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静静地听着陆小媚这一句句声泪俱下的控诉,心中疼的发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给她带去了这样大的伤害。 虽然他现在还想不太通,可是已经无力反驳了。 犹如一只斗败了公鸡,他从来没有这样垂头丧气过,可是此时,他连抬头看一眼陆小媚都不敢,他觉得现在自己的一个眼神儿也许都会伤害到她。 仿佛是大战了十天十夜的归来,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驼着背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嘴唇仍旧哆哆嗦嗦发不出声音。 终于,还是颓然地叹了口气,缓步向外走去。 从客厅走到茶店,仿佛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在他走出茶店的那一刻,他的双腿忍不住的一软,向下跪了下去。 “冷老板?” 元方清冷疑惑地声音仿佛来自于九霄云外一般。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是不是陆小媚也会像信任元方一样的信任他。 可是一切都晚了。 晚了。 “冷老板?”元方的手臂机械地架着他的腋下,有些吃力。 冷冽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唇蠕动了一下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 元方抬头看了看里面,知道绝对又出大事了。 叫陆小媚出来帮忙,也许只会越帮越忙,他看了看身下已无行动能力的冷冽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僵硬地转过身,将他伏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陆小媚在看到冷冽走后,也犹如一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坐了下去。 燕天南稳稳地接住了她,打横抱起向她的卧室里走去。 他心中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趁冷冽的火,不然冷冽也不会和陆小媚吵起来,两个人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对不起。”他轻轻说道,也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可是陆小媚的手却死死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没有放开,他只得半弯着腰伏在床边。 “抱抱我吧,冷哥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再也不会抱我了。”陆小媚哽咽着,颤抖着趴在他的胸口。 一股温热在他的胸口蔓延了开来。 他愣了那么几秒,缓缓下定了决心,心中暗道:“佛祖,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一刻,他只想拥抱他心中那个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她受伤的人。 第一章 出走 冷冽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那一扇正对着茶店的落地大窗,心中突然变得格外迷茫。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前统统变成了繁华热闹的都市和困苦虚伪的人类呢? 他记不清自己来到城市之中有多少年了,好像从她开始投胎的时候,他就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守护在她的身边。 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他也二十多年没有回过西北了。 他此时此刻,甚至连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毅然决然地来到都市里的想法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他为什么会来呢?为什么呢? 为了她吗? 他有些失神。 可是她,却似乎一直对自己不满啊,一直在想着远离自己,他做的一切,都值得吗? 他有些难受,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融入过人类的圈子里。 他抬手抓了床头的一杯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夜晚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他呛住了嗓子,一个劲儿的干咳了起来。 这一咳嗽,倒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做了个决定,他要回西北了。 当下,他就给李青青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务必买到今天下午去乌市的机票。 李青青虽然纳闷儿了一会儿,但是冷冽的命令她从来不敢耽搁半分钟,马上出发疏通关系去了一趟机场。 倒也没有太难搞,很快就买到了当天下午四点的机票。 冷冽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带走了一些随身的用品和衣服。 要出去的时候,他转身看了看这个屋子里的所有布置和摆设,当初装修得时候,为了让陆小媚完一下学设计的愿望,专门让她出的设计方案。 她的设计一向细腻温暖,只是她天性强势不认输,如果学了设计,将来必会跟人起了争执,他不想让她受委屈,才自作主张改了她的志愿。 现在突然有些犹豫起来,他真的就要这么一走了之吗?还是说出去几天再回来呢? 正犹豫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冰冷的窟窿,对他来说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这里没有人等着他,没有人陪着他,没有人捧着他,他干嘛还要对这里念念不忘,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也觉得奇怪了起来,随手就又多收拾了一两件东西。 对西北最后的记忆,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有好多新的狼子狼孙降生,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他,他就离开了,想必这次回去,会增加更多的新人吧。 不过新人再多又怎么样,他还是他们的狼王啊。 一想到那个热闹且充满血性的地方,冷冽的心理就止不住地开心,止不住地享受。 心情似乎是好了很多,又似乎是表面好了很多。 出门的时候他看着手里的钥匙想要跟谁交代一下,可是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几个圈儿,却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交代一下的人。 茫然无措。 在人世这么多年,他竟然连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都没有。 他觉得有些可笑。 倏地吹来一阵冷风,他抖了一下,随手松开了拿着一大把钥匙的手。 哐当。 那一串钥匙打在水泥地上,发出了刺耳锥心一般的声响。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次却没有再犹豫一下,转身便向外走去。 “飞往乌市的k172次航班已经开始乘客登机准备,请。。。” 他拿着登机牌,看着机场的入口处,心里终究是抱了一丝小小的期待。 他想起陆小媚小的时候,他陪着她看了很多韩剧,那些韩剧的结尾,无一不是男主或者女主追来机场,最终大团圆结局的。 可是现在,机场的入口也有一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有飞速跑着的人群,可是没有一个身上有陆小媚的影子。 唉。 他叹了口气。 “冷老板。” 他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 他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一脸欢呼雀跃的李青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老板你这次打算多久回来,酒吧的员工们该安排放假了。”李青青期待地看着他。 冷冽蹙眉,说话间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看着办吧,到时候发奖金什么的给我打电话吧。” 李青青微怔:“好,那祝您一路顺风。” “嗯。” 她终究还是没来。 “冷老板。”女声再次响起。 他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过了安检,李青青不会追过来了,那又会是谁呢? “冷老板你也要去乌市吗?”张悠悠仰着一张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喜笑颜开地看着冷冽。 冷冽一滞,眼前倏地恍惚了一下,许久才回过了神:“你是小媚的同学吧,你也要去乌市?” 张悠悠笑得开心,根本合不拢嘴:“对啊,因为我爸爸在乌市出差,过年也不回来了,所以妈妈让我去陪我爸两天。” 冷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张悠悠拿着小小地行李箱缩回了冷冽的身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自己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这一班飞机。 中午的时候,她来机场送爸爸去乌市,意外碰到了要来买机票的李青青,李青青是千吧的首席调酒师,张悠悠自然认得,于是凑上前聊了几句。 竟然更意外的得知冷冽要去乌市,但是因为时间赶得实在紧,原本机票的事情实在难以调和,好在张悠悠的叔叔是机场的高管,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去乌市找爸爸,没办法,虽然动用了私权,还是调来了两张头等舱。 她虽然不知道冷冽要去乌市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贴上来好不好,但是一想到待会儿可以在飞机上要坐到冷冽的身边,甚至有可能看到他睡觉时候的样子,她就止不住的兴奋。 “哎,小心。” 张悠悠想事情想的出神,竟然没注意到登机舱已经放了下来,呆呆地跟在冷冽身后差点绊倒。 幸福来得竟然这么突然。 冷冽的手就抓在她的肩膀上,低垂着眉眼,关切地看着她,那么好看,那么,美好。 只是,求求你不要皱眉,太让人心疼。 第二章 你的心掉了 “哎,小心。” 张悠悠想事情想的出神,竟然没注意到登机舱已经放了下来,呆呆地跟在冷冽身后差点绊倒。 幸福来得竟然这么突然。 冷冽的手就抓在她的肩膀上,低垂着眉眼,关切地看着她,那么好看,那么好看。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虽然透露着一丝病容似的苍白,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高贵与优雅。 “我。。”她心中小鹿乱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我帮你拿吧,你跟在我后边,不要乱跑。”冷冽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一个小小的提包,挡在了张悠悠的身前。 像一只领头羊一般,小心翼翼又威风凛凛的走在了前边。 她的心中暗潮涌动。 “你的座位号是什么?” 张悠悠猛地回神,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啊,3b,你呢?咱们要是坐的近一些就好了。” 冷冽掏出票看了一眼,失笑:“哈,还真的挺近,我3a。” 张悠悠佯装吃惊的捂了捂嘴巴:“天呀,好巧。” 两人缓缓地来到座位旁,冷冽很细心的问道:“你要不要坐到里面靠窗?” 张悠悠连忙摇摇头,她也成年了,虽然一心痴迷冷冽,但是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从刚才等安检的时候就看出了冷冽今天的情绪不太在状态,而且私心来说,她不想让冷冽坐在外边让别的女人看到。 “不用了,我坐外边就好,我老爱跑厕所。”她把冷冽轻轻推了进去。 冷冽也不再反驳,只是刚刚坐下,突然过道上跑来一个小孩子,五六岁的样子,仰着红润润的小脸蛋,眼睛弯成了小月亮一般,可爱的不得了。 他绕过张悠悠,一把拽住了冷冽,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哥哥,你的心掉了!” 冷冽心中咯噔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像个小白兔一样的孩子。 “小哥哥,因为人太多了,我只帮你捡了这半个,那一半被人挡住了。”孩子摊开肉肉的小手,里面赫然出现一个红彤彤的半心。 这是陆小媚去年在陕西完任务的时候从山疙瘩里带出来的手工编织品。 由两块儿组成,是两半用红线缠绕而成的心。 他虽然一直吐槽这个挂饰的俗不可耐,但还是在钥匙上一挂就是两年。 刚刚扔掉钥匙的时候看来似乎是把这个挂在腰带上忘记了,又被人群一挤才掉了出来吧。 “咦?这是小媚送的吧?”张悠悠问道,然后随手从包里掏出了那个也被她挂在了钥匙上的红心,她吐了吐舌头“上次去游泳,我也掉了一半,一直不敢让小媚知道,现在有你陪我了,哈哈。” 冷冽看了半天,长长的松了口气,从孩子的手中接过了那半个心:“谢谢你啊,那一半我不要了。”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笑了笑:“赶快回去吧,飞机马上起飞了。” 孩子奶奶一笑:“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待会儿能不能来找你玩儿,你也吧长的好看的基因传染传染我,我也要向你这么好看!” 冷冽憋不住,轻轻捂了捂嘴:“好啊,那待会儿哥哥亲你可不许跑。” “哇塞!还有亲亲!”孩子捂了捂心口,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天呐!保证不跑!” 张悠悠心里堵得慌,撅了撅嘴,闷闷地坐了回来,没想到自己这么精心打扮了一番,竟然一下子就被一个小奶孩子给比下去了,而且他待会儿还要来,看来这一路她都没办法好好跟冷冽交流感情了。 “你的头发。”冷冽淡淡说道,忍不住伸手攀起了她一撮头发。 张悠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她今天扎了双马尾。 这是她的一点儿小心机,她这么多年来,看到冷冽身边穿过的花蝴蝶们,无一不是大波浪大浓妆大紧身裙。 是男人都会看厌的吧,她觉得。 因此她今天才特意打扮的清纯了一些,只是不知道在冷冽的眼里会不会显得小孩子气的过头。 “不,不好看吗?”她惊恐的看着他,心中暗暗悔恨,不知道自己今天作什么妖,非要把头发弄直。 冷冽眯着眼睛笑道:“好可爱啊,这种发型,正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扎的,小媚扎上也很好看呢,只是她不喜欢。” 张悠悠如释大负地松了口气。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再次确认系好安全带。。。。。。” 耳朵边传过“嗡”的一声。 张悠悠咬了咬牙,知道飞机起飞了。 “你晕机?”冷冽关切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 张悠悠摇摇头:“不晕的,只是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身子好像虚了很多,感觉很不舒服。” 冷冽想起来了,上次她也被带入了忘川河里,灵体受到了损伤,因此现在身体的不适总要比常人强烈。 “把手给我。”冷冽淡淡说道。 张悠悠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把手给我。”冷冽再次说道。 张悠悠还是回不过神儿。 冷冽叹了口气,一把拽过了她的手,十指交叉到了一起,手心贴着手心。 顿时,似乎是一股温热的水流而过,张悠悠憋闷的心口一下子被打开了来,像是从冰天雪地掉落在了温泉之中,舒服的人想要吟诗作赋。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冽缓缓抽回了手,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张悠悠:“擦一下吧,你的手心出汗了。” 张悠悠顿时脸红了一片:“不好意思,我,我。” 冷冽笑着摆摆手,没有在意。 她收回自己的右手,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心跳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这就牵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今天是走大运吗? 只是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小哥哥,我来了!”小孩子一扭一跳的冲了过来,突然飞机一个颠簸,一下子扎在了张悠悠的身上。 “高兴!”不远处一个女人惊呼了一声。 第三章 起雾了 “小哥哥,我来了!”小孩子一扭一跳的冲了过来,突然飞机一个颠簸,一下子扎在了张悠悠的身上。 “高兴!”不远处一个女人惊呼了一声。 “妈妈我没事!”扎在张悠悠怀里的小高兴头都来不及抬,就嚷嚷着喊道。 张悠悠虽然被实实在在磕了一下,但是她紧紧抱着孩子生怕小高兴再摔倒。 飞机上的灯也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没事儿吧。”张悠悠皱着眉揉揉肚子,一把把高兴抱在了身上,不满地问道。 小高兴没有理她,反而伸头钻到了冷冽的身上,可怜巴巴的捂着脑门儿:“小哥哥,阿姨身上有钢板!磕死我了!” 张悠悠听完这句话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老血,但是冷冽就在身边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下这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小弟弟,你叫谁阿姨呢?” “高兴!”一个穿着考究的女人皱着眉走了过来,生气的瞪着小高兴。 高兴一抬眼,立刻把头扎进了冷冽的怀里,撒娇道:“小哥哥救我!” “唉呀!你这个孩子!”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歉的看了看冷冽:“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吧。” 冷冽抱着高兴笑眯眯地摇摇头:“一点儿也不麻烦,他喜欢在这里就让他在这里玩儿吧,我会照顾好他的,等吃饭的时候再把他给您送回去。” “啊,这不合适吧。”女人有些纠结。 “妈妈!小哥哥这么帅,肯定是好人,不会拐卖我的!你不是老说颜值就是正义吗?小哥哥这么高的颜值你还在担心什么!”高兴突然仰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扑哧。” 冷冽和张悠悠都没忍住,扭脸笑了起来。 女人有些脸热:“小东西,就你嘴快!”说罢,又对着冷冽挠挠头“那就不好意思了,如果要是觉得一丁点儿的麻烦,请立即喊我,我就在你们后两排。” 冷冽点点头,抱着高兴转过了身,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喜欢小孩子啊。”张悠悠从包里拿出糖果一边逗着高兴,一边问着。 冷冽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他跟小媚小的时候挺像的,都是肉肉的,眼睛大大的,跟个瓷娃娃一样。” 张悠悠心中有些失落,却仍旧笑了笑:“小媚小时候很可爱吧,她现在也那么漂亮,小时候肯定更漂亮。” “你也很可爱啊。”冷冽笑道,然后捏了捏高兴肉嘟嘟的小脸,问:“你说姐姐可爱不可爱?” “阿姨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可爱的,就是没有高兴可爱!” “哈哈哈。” 身旁的一大一小笑着。 张悠悠突然有些晃神儿,又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这不正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吗,自己和他,还有一个孩子,三个人在一起打打闹闹,高高兴兴,一起出门一起旅游。 看着眼前冷冽的笑脸,她心中的决心第一次下的这么坚定,她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得到这个男人。 不知不觉,行程已过大半。 高兴似是玩的累了,毕竟也是小孩子,竟然痴痴地窝在了冷冽的怀里,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抱给他的妈妈?”张悠悠询问。 冷冽摇摇头:“让我在抱一会儿吧,好像小媚小时候的样子啊,身子软软的,也是这么倒在我身上,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他笑的宠溺,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高兴流着哈喇子的嘴角,生怕打搅了他的好梦。 张悠悠心里更堵的慌了:“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冷冽淡淡道,而且,还不止一次。 张悠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冷冽是陆小媚的监护人,这种感情原本就非比寻常,她又能怎么去比呢? “对了冷老板,”她讪笑了两声“你应该没有三十吧。” 冷冽板起手指,细细想了一下,他今年究竟多少岁了,可是一来二去,他竟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三四千岁应该是有了吧。 “哐当!” 冷冽正在细细想着,冷不丁飞机再次来了一个剧烈的波动,就像是正在高速行驶的过山车一下子脱轨了一般! 飞机上所有癔症着的人都是一惊。 “啊!”张悠悠惊呼,但是她的惊呼随后就淹没在了一片漆黑的机舱里,被此起彼伏突如其来的尖叫掩埋了。 停电了。 不仅停电了,那种身体上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也让所有人明白了什么。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请坐回座位!请坐回座位!” 空姐拿着一个大大的喇叭,站在机舱口,冲人群喊着。 也就是在这一两声之间,众人身上的压迫感逐渐消失了。 “大家安静!安静!”乘务长又喊了几声。 许是终于有人发话,大家的情绪才缓缓地安稳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啊!”有人发出了质问。 “刚刚突然起了大雾,现在机长正在寻找紧急迫降的场地,大家一定要系好安全带,随时准备降落!”乘务长扶着座位,来来回回的说着。 “骗子!绝对是撞鸟了!”有人激动地喊了起来。 这一声说完,顿时人群再次嘈杂了起来,哭泣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冷冽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捂住了高兴地耳朵,淡淡道。 “起雾了。” 张悠悠心中也满是惊惧,加上嘈杂,根本没有听到冷冽在说些什么。 突然,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防备的时候,机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 就像来了一次猛刹车,一下子所有没有在座位上绑上安全带的人,全部摔在了地板上,重重地向后滑去! “啊啊啊啊啊!” 乘务长尖利的声音首当其冲。 随后随着一声声钝物的撞击声,那尖叫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没有来得及从上一波的恐慌之中拔出来,众人就再次栽倒了另一波恐慌之中。 “这怎么回事儿啊!”张悠悠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了冷冽的耳朵里,她现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心情,如果不是冷冽还在她的身边,恐怕她早就抑制不住的大喊起来了。 第四章 琉焰王 “这怎么回事儿啊!”张悠悠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了冷冽的耳朵里,她现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心情,如果不是冷冽还在她的身边,恐怕她早就抑制不住的大喊起来了。 可是始终望着窗外的冷冽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危机。 “啊。好白的雾。” 他呆呆地感叹道。 机窗外的白雾像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一下子把冷冽吸了进去。 耳朵外的轰鸣声逐渐小了下去。 那一团白白的雾气,也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 那时候的他,还那么年轻。 “父王!你就答应我吧!” 冷冽皱着眉头,表情格外的紧张,小跑着跟在身着一身灰色皮裘的狼王身后。 狼王走来走去,似乎是终于被缠的不耐烦了,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说你,琉焰王那么多美貌的女儿,你干嘛非要娶最名不见经传的那个!只要老子好好跟他说说,他那三女儿都能许配给你!娶了他三女儿,将来说不定你也能当个琉焰王,光耀咱们狼妖一族!” 冷冽咧咧嘴,拽了拽自己的尾巴:“我不想当什么琉焰王,我也不想娶什么三殿下,我就要小妹,就要小妹!” 老狼王气了个半死,但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还是尽力把火气压了下去:“你确定你要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 冷冽觉得这一辈子做的最坚决的决定就是这个点头。 “罢了罢了,琉焰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咱们不去争了。”老狼王认命的叹了口气,半晌,突然一吹胡子一瞪眼,使劲儿地拍了一把桌子。 “啪!” 冷冽惊了一跳,生怕老狼王再食言。 “父王!你答应了的!” “是啊!我答应了!”老狼王背着手,气鼓鼓地回答。 “那你还干嘛跟桌子过不去?” “天爷呀!”老狼王不可思议地瞪着冷冽,伸手指向了他的鼻子,恶狠狠道“我不能打你,我还不能打一张桌子了?好啊你,真是翅膀硬了,管到老子头上了是不是!” 冷冽哈哈大笑,趁他还没动手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没有狂风飞沙,这在西北是难得的好天气。 冷冽迫不及待地回到洞穴之中,翻出了前不久买来的几件大裘,一一换上让小狼帮着看看哪件最好看。 他满心欢喜地看着小河倒影中的自己,暗戳戳地想着。 三百年了,终于又要见面了。 。。。 凌凌方天汇,琉焰歌舞醉。 匆匆三百载,万妖众朝归。 这一首打油诗,在妖界之中无妖不知无妖不晓,琅琅上口妖妖皆知,因为这首诗所写,正是妖界三百年一次的琉焰谷盛大聚会。 妖界有个琉焰谷,是妖界的王宫所在,如同人世的皇宫一般,里面住着万妖之王,琉焰王。 琉焰王在妖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像太阳一般,高高悬挂在空中。 可是俗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妖界风平浪静了几千年,但就在近几百年来,却开始了暗潮涌动,风波微涨。 恰逢琉焰王两千年一次的换届,因此,这三百年一次的琉焰谷朝拜虽然表面仍旧如同往年一般和谐忠心,实则表皮之下早已裂开了不安分的血盆大口。 这次朝拜危机重重,万妖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座位,就看何人登位,一个不服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妖界也会瞬间风起云涌,一场血战似乎即将展开。 琉焰王王位是禅让制,让贤不让子,因此才会激起无数割据一方不甘为人臣的族妖的争夺欲。 这一代的琉焰王是家大业大的九尾妖狐一族,两千年来,万妖在老琉焰王的统治下分外和谐,能让万妖臣服,老琉焰王的实力也可见一斑,只是终有暮年,他八千岁当上琉焰王,如今已有一万岁,壮年不再,不得不对这个新人如春笋一般涌出新时代做告别。 琉焰王的候选人已经选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琉焰王的三女儿,人气威望极高,只是因为女流之辈而被诟病,能否得偿所愿也就朝拜会上的在此一举了。 另外两个呼声比较高的有割据一方势力的蛇妖一族族长独子幺月,和以妖力著称的树妖族族长榴青。 除此之外,人才不乏,只是跟这三人相比已然相形见绌。 冷冽也曾被提名,但是却因为死活不肯上心,很快就被刷了下来,因此老狼王才一直存了个心思,按着他和琉焰王万年的交情,如果冷冽娶了琉焰王的三女儿,两家联手,便可把冷冽二人推上双王之位,且再也不会有妖敢兴风作浪。 可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冷冽偏偏不喜欢琉焰王那个风姿卓绝的三女儿,反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上了琉焰王酒后乱姓跟一女仆所生的连名字也没有的女儿,并且死死缠了他三百年就要娶这个被人随口叫的小妹。 虽然注定狼妖一族再次与琉焰王之位无缘,他也倒安心了一些,毕竟他不想让自己的独子出任何的意外。 俗话登高跌重,这句话他深深了解,既然自己的儿子没有这个打算,他自然也不会强迫,顺坡下了就好。 只是虽然这次他们狼妖一族已然没有叵测居心,但是还是得做好防备,因为血腥之气已然在妖界之中开始蔓延,有些麻烦就算你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 冷冽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与老狼王商讨了半日,这次的朝拜,他们既然已经决心置身事外,为了表明自己毫无夺位之心,因此只带不到五十精干随从。 而且给新任琉焰王的拜礼也要比往年豪华上两三倍,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根本没有争抢的心思,自然也能避过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就算这样还是有麻烦找上门,那就只能说,他们西北狼族也不是好惹的,硬碰硬他们谁也不怕。 好好安排了一遭,冷冽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种随从跟着老狼王上了路。 琉焰谷在中土最繁华地带,虽说人行千里妖行万里,但是从大西北赶往中土,脚程快的话,还是需要不到半月的时间。 第五章 琉焰宫 琉焰谷在中土最繁华地带,虽说人行千里妖行万里,但是从大西北赶往中土,脚程快的话,还是需要不到半月的时间。 三百年一次的朝拜,一般各大妖族族长是不必去的,只要族里有代表人去就可以,更何况是西北狼王这位年岁实力都跟琉焰王资历不相上下的妖王,只是这次一来琉焰王换届,二来他也要去帮儿子求一门亲事,才不得不亲自动身前行。 一路上碰见了无数族妖派来的打探的人,但是这小巧的队伍实在足以安抚人心,倒也没有起了什么幺蛾子。 只是快到琉焰谷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雾,白茫茫一片伸手在眼前都模糊不清,更别说赶路了,无奈只能在山下耽搁了半月。 因此原本他们打算的富裕的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凑了起来。 雾一散,就是朝拜加琉焰王退届的日子,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赶到了谷内。 安顿下人马,老狼王就带着冷冽再次踏进了琉焰宫中。 别说妖界,就算上三界,论奢华,没有一处比得上琉焰宫。 从入谷口开始,那地面皆是由上好的白玉铺造,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刻制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 行至五百步,穿过各种华丽的房舍,眼前便赫然出现一个三人高的正红朱漆大门,大门顶端悬挂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琉焰宫”。 踩着磨砂红毯走入殿内,只见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鎏金为柱础。 殿内的金漆蛟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罄,乐声悠扬。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泛泛。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一般的花朵,花萼洁白,花瓣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其间的众妖也个个仪表不凡,出尘不染似是仙人。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深深的宫苑,糜烂与纸醉金迷,将妖姓腐蚀殆尽,试问天下之妖,谁不期盼这般极恶的奢华。 真的是穷奢极华。 只是冷冽现在无心看景,一心伸着脖子找那只通体雪白,白的就像前几天的雾一样白的雪狐。 他扭着脖子看着那些最不起眼的角落,终于在一个更加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也是一脸期待的她。 如果不是老狼王拉着,他早就不合规矩的跑过去了。 等了三百年了,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可是偏偏,不得不再等一会儿。 “众位妖王族长百忙之中来到琉焰谷参加琉焰王的换届大典,本尊不胜荣幸啊!”琉焰王的声音像是开了扩音器,明明没有怎么使力气,却如同洪钟一般撞击在了人的心里。 冷冽一惊,所有正在攀谈的人也是一惊。 霎时间,偌大的宫殿便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了。 “本尊老了,该退位了,现在的天下应。。。。。”琉焰王喋喋不休地在王座上做着这妖生最后一次身为妖王的发言。 语气之间极尽感慨。 只是冷冽一心想着小妹,根本无暇顾得其他。 他站在老狼王的身后,不动声色的从身上拔下一根狼毛,轻轻一吹,便成了两个绿豆大小的小狼崽子。 他悄悄对这两个小狼崽施法,然后拿出一个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另一个扔在地上驱动他去找该找的人。 他兴奋又紧张地看着远处角落里的那一抹白影。 不多时,那白影突然动了一下,随后,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抬头向他射来了询问的目光。 他赶忙点头。 那白影看了看周围,好在她一向都被挤在不起眼的角落,因此这些小动作都不会有人发现。 她从地上捡起那只小狼,放在了耳朵上,还没刚放下,里面就传来了冷冽兴奋地几乎颤抖的声音。 “小妹,我好想你啊!” 小妹脸颊一红,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的荡漾了开来,她紧紧地低着头,传话道:“阿冽,好久不见。” “什么啊,三百年不见,第一句话你就说这个?”冷冽的语气微微不满。 她慌忙摇摇头,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不,不是的。” “那你倒是说说,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啊?” 她几乎把头埋进地里了,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我长高了。” “噗!”冷冽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众妖齐刷刷地目光扫了过来,好在琉焰王沉迷于讲话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的脚丫子就被老狼王狠狠地踩了一脚,算是翻篇儿。 “你,你不要发出声音!”小妹急吼吼的声音传了过来。 冷冽一边龇牙咧嘴的磨蹭着脚丫子,一边笑嘻嘻地回到:“怎么了,担心啊?” “你不要老是这么不正经好不好!幸亏父王没有怪罪,要是他发了火,你看你怎么办!” 虽然隔着老远,他仍旧能感受到小妹那充满怨念的目光。 “怕他怪罪什么?他还能拿我怎样?难道你怕他怪罪下来,我当不成你的夫君?”冷冽勾了勾嘴角,一脸贱嗖嗖的春意。 小妹心中一动,满心的欢喜荡漾了开来,却仍旧使劲儿咬了咬牙:“呸,谁要你做夫君!一点儿也不靠谱!” “唉呀。”冷冽叹了口气。 “你又叹什么气呢?” 他佯装伤感:“原本我一心求了我父王,让他过来提亲,可是三百年过去了,没想到你已经变心了,看来待会儿我得重新选选了,选一个不像你这么爱变心的!” 虽然明明知道是玩笑话,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急了:“谁说我变心了。” “那你还当不当我娘子?”冷冽趁势快速问道。 “当!一定要当的!”小妹脱口而出。 冷冽悬了三百年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小妹说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冷冽的套儿,顿时再次羞愧无地自容起来。 第六章 殿前争执 “那你还当不当我娘子?”冷冽趁势快速问道。 “当!一定要当的!”小妹脱口而出。 冷冽悬了三百年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小妹说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冷冽的套儿,顿时再次羞愧无地自容起来。 “你以为你想当就能当?”大殿之中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愣。 冷冽木讷地扭过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色丝绸锦缎袍的幺月正冷冷地笑着,深深地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笑如普陀观音般的女子。 他几千年来最苦恼的莫过于找到可用的词语来形容琉媚的美。 琉媚轻笑,缓步向殿下走来。 她今日着了一身大红长裙,袖口上绣着金色的牡丹,银色丝线勾勒出了几片祥云,下摆是密密麻麻的一排金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片淡黄色裹胸,身子一动那长裙就散了开来,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幺月眉头微蹙,显然他不太愿意靠近琉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她那双媚眼给夺取心魄。 琉媚慧黠灵活地转动着眼眸,甚至还带了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他终究还是受不了这种诱惑,抬眼看去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渴,于是费力地咽了口口水。 琉焰不点而赤的樱桃小口微微启开,眼神魅惑如勾一般地勾住了幺月的心头,她袅袅而谈:“我想当,不知幺月让不让得奴家当。” 幺月原本为了今日已经搜罗了天下无数美女,练习与她们对视也毫不示弱,只是他自负身经百战,却不想今日还是一败涂地。 他现在竭力做到让自己不出声音便是极限,别说摇头或点头了。 “你当不当得,岂是他能决定的。”站在殿前的榴青木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 琉媚闻言,眼角轻挑,对着幺月勾唇笑了笑,在幺月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转身离去。 琉媚一走,幺月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脑子也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清醒了过来,他心中暗暗惊恐,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竟然还是中了她的媚术。 “听闻上月琉焰谷派往树妖一族的妖使被无辜斩首,两国来往都不斩来使,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件事榴公子总要给琉焰谷一个交代吧。”琉媚一掩先前的千娇百媚,转而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道危险地精光。 榴青淡然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笔直的像极了他的原形,一根竹子:“王土如何,来使又如何?只要在我的地界,自然都由我说了算。” “挑衅,绝对的挑衅!”冷冽伏在狼王的耳边煞有介事地低声说道。 老狼王冷笑了一声,微微侧头:“好好看戏吧,今天这三人算是正面杠上了,最后谁能杠赢,估计明天的大典就是为谁举办,依我看,幺月怕是没戏了,气势明显被他们二人压了一头,榴青倒是可能性极大,冷静沉着。” “噗!”冷冽瞪了狼王一眼“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咱们跟琉家以后可是亲家!” “阿呸!”狼王翻了个白眼,啐了冷冽一脸。 “哈哈哈哈!”琉媚听完,不怒反笑“好一个在你的地界!” 她猛然转身,对着殿门大喝:“来人哪!把他给我押上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身去看,只有榴青还目不斜视地看着殿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店门口传来了一声声焦躁惊慌的喊声。 不知怎么,闻声,榴青眉头上突然浮现出一道皱纹,但是很快又被他抹平了。 一个身穿绿色大氅的男人被几个卫兵连推带搡的压了进来。 一进来就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琉媚似乎知道榴青不会扭头来看,也并不介意,而是突然一笑,缓缓地向那人走了过去:“真不想,我们大名鼎鼎的身正事端的榴青竟然有你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弟弟。” 榴蓝听到这句话,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咬牙死死瞪着琉媚:“你这个贱,人!让你的狗放开我!我哥哥可是下一任妖王!你猖狂不了几日了!” “嘶——”在场众妖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转观殿上高高而坐的琉焰王,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殿下,似乎根本没有生气。 榴青眉眼低垂,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拳头。 “自从半个月前,你进入琉焰谷,就开始兴风作浪,**犯上,今日清晨,更是杀害我谷内不肯从你的侍女,可有此事?”琉媚不卑不亢地问道。 众妖哗然。 “你!你!”榴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也狂跳了起来:“我,我,不就是失手杀了一只狐狸吗?至于吗!” 琉媚居高临下,笑着看着他。 本是一派温柔的笑容,此时看在榴蓝的眼里,像极了地府来索命的鬼差,不由得刚才的气势一下子灭了个精光:“哥哥救我!” “哥哥?”琉媚缓缓歪头,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榴青,笑问:“不知树王榴公子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榴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许久,才从口缝中挤出几个字:“但凭琉焰王发落!” “哥哥你不要我了?明天可就是你的大典,你就是琉焰王了!你救救我啊!”榴蓝惊恐地大喊。 “父王以为如何发落?”琉媚也看向了琉焰王。 琉焰王似是刚刚回神:“本尊?本尊老了,竟不晓得这地界如何划分了,老糊涂一个了,本尊怎么知道如何发落?还是请新任琉焰王发落才好。” 琉焰王与其当中带着慈祥与无奈,可是却分明带着无法磨灭的硝烟感。 “哥哥,你是新任琉焰王!你快说,你。。。。” 话音未落,所有人还在细细回味琉焰王的话的时候。 只听“扑哧”一声。 一捧鲜艳的热血就从榴蓝的胸膛喷了出来。 嗞了站在他正前方的琉媚一头一身。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琉媚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竟无一人说得出话来。 琉媚缓缓把手从榴蓝的胸膛中抽了出来,那手中不停跳动着的一团,分明就是榴蓝的心脏。 第七章 阿离 只听“扑哧”一声。 一捧鲜艳的热血就从榴蓝的胸膛喷了出来。 嗞了站在他正前方的琉媚一头一身。 那一刻,仿佛修罗降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琉媚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竟无一人说得出话来。 琉媚缓缓把手从榴蓝的胸膛中抽了出来,那手中不停跳动着的一团,分明就是榴蓝的心脏。 榴蓝的双瞳猛然涣散,面色一片惨白。 终于,了无生机。 他甚至还没来的及呼出一声不要,就生生地咽了气。 “新任琉焰王觉得应该杀人偿命。”琉媚微微勾起嘴角,笑得妖媚。 除了榴青,没人的后背不都是汗渍。 他们虽为妖界众生,打杀难免,血腥残忍的场景也见过不少,可偏偏殿上这一下,震住了所有的人。 不单单是为琉媚的当机立断,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狠手辣的惊讶。 琉媚身为琉焰王的三女儿,至今已经两千岁,年岁虽然在妖界之中很是年轻,可是在坊间却有着无数的传闻,那些传闻无不都是她悬壶济世的心肠,普度众生的伟大,温柔明艳的身姿。 也是妖界中无数基层民众的呼声,把琉媚推向了琉焰王的候选人席位。 除此之外,若说琉媚的另一个优势,就是她的老爹还是琉焰王,虽然琉焰王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过态,但仅仅一个三殿下的身份,一时之间,琉媚的候选身份便炙手可热。 可是如今,琉媚心狠手辣的表现让所有在场的妖都吃了一惊,说下巴都要掉下来也不为过。 “琉媚!你!” 榴青终于还是失控地冲了过来。 一股劲风带过,霎时间,榴青一把掐住了琉媚的脖子。 “嗷~” 突然一声高亢的狼叫响彻大殿。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的实在太快,大多人根本还没来得及联系起剧情,恍惚间,一匹灰色巨狼就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向榴青压了过来。 老狼王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由衷感叹:“我的老天爷呀,这小子很心机嘛!看来我担心多余了!” 榴青觉得头顶一暗,下意识向上看去,可是还没等看清,那灰糊糊的一片一下子踩了下来。 榴青一把松开了琉媚,足尖点地,纵身飞速向后跃去。 那巨狼踩下的力量掀起了一股滔天风浪,若不是能在大殿中的妖都道行极高,早就被这如洪荒倾泻而出的力量给震飞了。 榴青虽然得以逃脱,可是手臂上却被巨狼的利爪而伤,露出了血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冷冽!”他死死地瞪着着这一匹巨狼,心中惊讶不已,根据他的情报,西北狼族已经完全脱开了新任琉焰王之争,他的情报不可能有错。 “够了!”琉焰王洪如钟声的声音突然响起。 冷冽闻言,也不敢造次,身形一松,顿时变回了人形。 他慌忙曲膝而跪:“琉焰王在上,小辈造次了。” 所有人还没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之中抽回神,赶忙就开始听琉焰王的发落。 经此一事,再眼瞎的人也能看出,妖界之中几乎独撑半边天的西北狼族已经站在了琉媚的身后,如果琉焰王怪罪了冷冽,那就代表着他很有可能对自己的女儿不会伸出援手,琉媚的候选人热度也会一下子下去很多。 如果他不怪罪冷冽,那几乎这场候选人之争就此尘埃落定,花落琉媚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吹风,冻死老子了,” 琉焰王说着,还紧了紧身上的褐色大氅,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老狼王说道:“我记得你跟我说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是吧,这儿太乱,咱哥俩儿也几千年不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如跟我去后面走走,喝个小酒儿,说说话?” 老狼王重重地点点头:“是该好好说说了。” 说罢,自顾自地登上了大殿,在琉焰王的邀请下转身向后走去。 “琉焰王!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你的女儿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女儿吗!就算我当不得,她也不可登位!”榴青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大殿之内。 可琉焰王终究还是没有停留。 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虽然大势已经明了,但是大选还未开始,也就证明变数仍会存在,敏感时刻,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大殿,走的走逃的逃,顿时变得冷冷清清。 “阿冽!”小妹的声音从冷冽的身后传来。 冷冽顿时兴奋地扭过头,看着向自己奔跑过来的小妹,张开了双臂。 “小妹,我好想。。。。” “duang” 小媚一脚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胯下。 他原本润白的小脸顿时变得青紫,终于忍不住吃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是白痴吗!!!这是你闹着玩儿的地方吗!”小妹怒气冲天地吼道。 他一脸纠结的看着暴走的小妹,想哭又想笑。 “哈,原来是为了阿离。”站在一旁的琉媚捂嘴轻笑。 “阿,阿离?小妹,有名字了?”冷冽呆呆地看着一脸羞涩的小妹。 名字对于妖来说,只比生命低一级,尤其是对于王室中的妖来说,有时候名字比生命更重要。 这个名字不仅仅是他们身为妖的象征,证明他们在妖界有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名字的妖,在妖界之中不被承认,相当于人类的流放犯一般,人人厌恶。 尤其是王室中的子女,没有名字,更是比流放犯的地位不如,被万妖所唾弃,被万妖所不齿。 而且妖的名字也是一种灵契,有了名字的妖,便可修炼正统的妖法妖术,能力也会在名字的带动下越积越深,否则常年修炼歪门邪道,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可是名字只有各妖族族长有资格起。 小妹虽是琉焰谷灵狐一族,又是琉焰王的亲生女儿,却因为生母的身份,一直不被琉焰王所承认,几百岁了都没有名字,原本冷冽想,让自家老头子求亲的时候琉焰王自然会赐给小妹名字,没想到现在小妹已经有了名字。 小妹还来不及点头,就传来了榴青的声音:“琉媚,只要我榴青在一日,你就休想得逞!” 说罢,他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已经变回了原形的榴蓝,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第八章 不治之症 小妹还来不及点头,就传来了榴青的声音:“琉媚,只要我榴青在一日,你就休想得逞!” 说罢,他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已经变回了原形的榴蓝,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随时恭候!”琉媚随手抽了一巾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 眉眼之间全是毫无波澜的淡然,冷冽有些心惊。 看着榴青的背影,琉媚淡淡笑着,似乎并不在意。 许久,琉媚才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冷冽,微微欠身:“今日多谢了。” 冷冽摆摆手:“那就希望三公主在琉焰王面前多多替我和小妹美言几句。” “这,”琉媚轻笑,“恐怕不那么容易。” 冷冽没防备会突然收到这么一句话,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琉媚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右手轻轻搭上了小妹的胳膊,低声道:“你先离开,姐姐跟他谈一下,你放心,姐姐不会害你的。” 小妹有些奇怪,但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琉媚,一时之间情绪格外紧张,神色也有些慌张,只能连忙鞠礼欠身:“阿离告退。” “小,小妹?”冷冽纳闷儿的看着神色突然变得格外不正常的小妹,心中警报声大作。 连忙上前跨了一步,准备追上去。 “慢着。”琉媚拽住了他。 冷冽突然回头,神色狠厉:“到底发生了什么!” 琉媚抿唇不语。 他一下子慌了,回想起刚刚琉媚的果断拒绝,已经小妹神色怪异的逃跑,顿时好似当头一棒,他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小妹,她,是不是许配人了?” 说完,他只觉得心中一股冲天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在他看来,小妹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低调维诺,胆子又特别的小,根本做不出什么大事来让琉焰王注意到自己,注意不到自然不会有名字。 但是现在,小妹突然有了名字,难道真的是琉焰王想把她早早打发掉而被强迫许配了人? 这在冷冽看来是极有可能的。 “我们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琉媚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四周。 冷冽死命地咬咬牙,尽力保持冷静,他长长地深吸了口气:“走。” 琉媚一笑,对身后吩咐道:“准备上好的桃花酒,送到琉焰台。” 说罢,走在了冷冽的前头。 他现在双目充血,拳头紧握,恨不得马上得知那个胆大包天妄想娶他的小妹的人究竟是谁,他一定第一个冲上去把他撕个粉碎! “请坐。”琉媚指了指阁楼上的一处矮坐,冷冽此时心神涣散,根本来不及考虑礼节什么的,径自坐了下去,琉媚也不在意,坐在了主座,吩咐上酒。 上完酒,琉媚遣退众人,端起了酒杯。 “说!到底是谁!”冷冽猛地饮完一杯酒,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琉媚一愣:“什么到底是谁?” “你们究竟把小妹许配给谁了!”他倏地站起了身。 “许配?小妹三百年来深入简出,几乎不曾见过外人,又怎么能许配给别人?况且我琉媚的妹妹,岂是能这么轻易许配出去的?”琉媚冷笑了一声。 冷冽顿时呆住了,一头雾水地看着琉媚,刚才还突突跳着的心脏现在突然减速了下来:“那,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琉媚回过神,反应过来估计是冷冽误会她刚才的意思了,于是连忙道:“我并不是不能替你们说话,只是说了也无用。”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然达到了临界点,如果琉媚再这么顾左右而言他,他真的受不了了。 “阿离并非许配了人,只是她的原因,比许配人更加复杂一些。”琉媚端起了酒杯,看着已经急不可耐的冷冽,酒到嘴边,终究还是放下了,继续道“想必你也好奇阿离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吧。” 冷冽点点头。 “不瞒你说,阿离已经时日无多了。”琉媚淡淡道,口气中带着一丝轻微的惋惜感,趁冷冽还在呆愣地时候,紧接着道“半年前,阿离曾在课堂上数次晕倒,闹出的动静不小,虽然她的身份一直卑微,但毕竟也是我琉家子孙,经谷中长老察看之后,发现是患了奇疾。” 冷冽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慌:“什么病?” “半变半离症。” 他顿时愣在了原地,半变半离症,他怎么会没有听说过,这是一个必死的病症。 半变半离症,潜伏期长,发病率也极高,病症主要表现在肉身变异,骨肉分离,骨骼融化,在死亡的时候,他们的原形往往就变成了一团软肉,犹如沼泥一般,提都提不起来。 只是病因却始终不为人知,一般这种病以浑身无力呕吐开始,潜伏期长,病症表现一开始也微小,因此,等病患发现体验到骨骼开始融化的痛苦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对于这种莫名只会在妖界横行的病症,无数妖医寻边天下方法,却都一头雾水。 无药可解。 “噼啪。” 这大晴天的,空中突然放出一道凌厉的闪电。 冷冽仿佛被击中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了蒲团上,唇色灰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因为阿离时日不多,父王考虑到阿离毕竟琉家子孙,也为了她死后的颜面,于是赐下了名讳,只是阿离已然带病之躯,父王怎么能允许她出嫁?岂不是毁了琉家名声?何况又是你们这样独占一方的族妖,你知道的,我父王,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琉媚叹了口气,把杯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 许久,面色苍白的冷冽却冷不防地突然松了口气,惨然一笑,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罢,她死我便陪她一起死好了,让她白白等了三百年,我不能再辜负她了。” 琉媚一愣,平静了近千年的心中突然突突地狂跳起来。 不知怎么地,琉媚抓着酒杯的手突然一阵颤抖,关节也因为使力而发白了起来。 第九章 九香藤 琉媚一愣,平静了近千年的心中突然突突地狂跳起来。 她以为,冷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抓狂,会暴走,甚至大闹琉焰宫,她已经做好了对付失控场面准备,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冷冽只是一笑,脱口而出了对阿离的爱意。 不知怎么地,琉媚抓着酒杯的手突然一阵颤抖,关节也因为使力而发白了起来。 琉焰台内,突然一阵复杂的寂静。 “那,我就先告辞了。”冷冽缓缓站起身,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嘴角微微上扬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听到过一般。 “等一下,”琉媚突然叫住了他“你当真不想救阿离?” “什么意思!?”冷冽的脸色顿时一紧,向前猛地跨了几步,来到了琉媚的面前。 距离一近,琉媚才看清,冷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扑簌而下。 “倒剑峰上九香藤,九香藤边倒剑峰,你可曾听过这一句?”琉媚微微眯眼,深深地看着他。 冷冽点头,他心中已然明了,琉媚既然敢叫住他,肯定是已经知道可以救阿离的办法,就算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也要尽一切努力去尝试。 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并不是为那令人闻风丧胆绝倒剑峰,而是为九香藤。 “九香藤剧毒,你确定?”冷冽同样紧紧地盯着琉媚眉眼间一丝一毫地变化,心中细细盘算着到底可信不可信。 琉媚冷笑,眼神决绝:“死马当做活马医,不然你以为若是真的发了病,只要两三日,阿离的命就完了。” 冷冽咬了咬牙:“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私心希望你能回来。”琉媚突然一低头,细声若蚊。 他笑了笑:“我必会回来的,阿离还在等我。” 两人再也没有交流,一个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颓然倒在了蒲团之上,端起了酒瓶。 而另一个,却是脊背直挺,决绝地向外走了去。 倒剑峰,也称绝命崖,就在琉焰谷后,行程不过半个时辰,但是山势极其凶险,犹如一根倒插在地上的剑一般,由此得名。 峰高三百丈,高耸入青云,整个身子就如同一把剑,薄而锋利,整个峰宽度二十仗,厚度却只有五丈,没有缓坡,直接冲上云霄,而且因为自古由来的特殊结界所影响,所有妖到了这里妖力尽失,与常人无异,因此想要攀爬,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但是偏偏倒剑峰上奇珍异果无数,也有仙花仙草,并且爬的越高,采摘到的花草也就越珍贵,因此,还是每年都有不少妖慕名来访,却丧命于此。 自古至今,关于峰顶的风景,也只有传说罢了。 九香藤没有在峰顶,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但是高度却在二百丈以上,唯一的资料也是五六百年前的了,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上去过了,世间所流传的九香藤的干货也已经消失殆尽。 近些年来,由于地表和天气的巨变,倒剑峰也变得越来越凶险,丧命于此的妖也越来越多,几乎十个里面死九个,剩下一个成残废。 因此,对于琉焰谷放弃治疗阿离,冷冽还是稍微能理解一些,毕竟阿离也不是受宠的孩子,在琉焰王的眼中可有可无,甚至连名字,也都是怕后人诟病才赐了一个。 对于这种人,冷冽从来不抱希望,因此,救阿离的任务,他自己来承担。 他心中细细盘算着,琉媚说,阿离被检查出来是半变半离症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一般这种病的潜伏期也就是半年,也就是说,现在阿离随时面临着病发的危险,他多等一刻,阿离就会多一分危险。 因此,他甚至来不及告知任何人,就匆匆出了琉焰谷,跑往了倒剑峰。 “出来吧。”一口气饮完一壶烈酒的琉媚,眉眼冷淡,语气清冷。 突然,琉焰台下一片花丛里传来了细细簌簌地声响,不多时,冒出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那小狐狸动作灵敏,三下五除二地跳上了足有三人高的琉焰台,来到了琉媚的面前。 随后,那白狐轻轻一转,一道白光闪过,便化成了人形。 “阿离见过姐姐!”阿离毕恭毕敬地曲膝跪下。 琉媚却是头也不抬,仍旧如同喝水一般地喝着烈酒。 阿离咬了咬下唇,鼓足了勇气,抬头问道:“姐姐,阿冽去哪里了?您真的不会帮我们吗?” 琉媚没有回答,淡淡道:“当初我替你求来名字,现在你报答我的时刻到了。” 阿离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但凭姐姐差遣!” “呵。”琉媚冷冷一笑,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你虽然不太成器,却还能派上一点儿用场。” 说罢,突然伸手轻轻一招,顿时阿离的身边出现了四个黑影,她冷不防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琉媚:“姐姐,这是,这是做什么。” 琉媚邪邪地勾起了嘴角,身子向前俯来:“你不想看看这男人的真心吗?还不动手?” 说罢,阿离还没来得及反问一句,只见一只乌黑的大手突然在她眼前一抓,顿时她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双眼一闭,向下倒了去。 “主人,送去哪里?”一黑衣人问道。 琉媚眉眼微挑,慵懒地倒在长椅上,肩上的红衣也脱落了下去,看上去诱人之极,语气之中却极尽冷酷:“来就来一剂猛地,把她送去榴青那里,记住,把握好时机。” “是!” 黑衣人齐齐点头,霎时间,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琉焰台再次安静了下来。 琉媚眼角眉梢的邪笑也逐渐的烟消云散,她轻轻地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又坚决地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爬倒剑峰的经历冷冽已经想不太起来了,只是他觉得,似乎没有常人所说地那样困难,又或许是他当时心心念念地只有那么一句话。 “小妹,我会救你的。” 张悠悠突然一愣,惊恐万分地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痴痴地问道:“冷老板,你说你会救我的?” 第十章 出手 “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张悠悠突然一愣,惊恐万分地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痴痴地问道:“冷老板,你说你会救我的?” 冷冽漫长无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低头一看,怀中的高兴还在安稳的睡着,可是耳边,却全是嘈杂的叫喊声。 他看着张悠悠期待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飞机舱内此时仍旧一片漆黑,飞行虽然不稳,但是仍旧在空中倔强前行。 他把高兴塞进了张悠悠地怀里,吩咐道:“一定要抱紧他!” 张悠悠眼含泪光:“嗯!我一定会的!” 说罢,冷冽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等我回来。” 看着正在解安全带的冷冽,张悠悠感觉出了不对劲,于是连忙抽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你要干什么!现在飞机这么不稳定,你不要乱动!” 他轻轻推开了张悠悠的手:“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罢,不听张悠悠的叫喊,扶着墙上的把手,一步三晃地走向了驾驶舱内。 驾驶舱内门对冷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随手一推便打开了来,看到了坐在前面的两个也是一脸惊慌泪水的男人。 他缓缓凑了过去:“还能不能好了。” 机长根本没意识到来人是谁,就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现在雾太大了,能见度连两米都没有,而且又进了雷区,驾驶舱里的仪器几乎全部失灵,估计,估计我们都要完了!” 冷冽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飞机上一共有多少人?”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救生伞肯定不够的!”机长彻底崩溃了。 冷冽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他粗粗估计了一下,现在春运期间,飞机上肯定是座无虚席,而且这又是一架747,乘客更多,保守估计也有三百八十人。 他救不了这么多人,带张悠悠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他走出机舱,远远地看到张悠悠怀里的高兴,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实在招人爱,他还这么小,必须得救他,可是如果救了他却没救他的爸妈,他岂不是成了孤儿?那就再带上他的爸妈吧。 可是,这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是有亲人的啊,他们回不去,该给多少家庭造成伤害。 冷冽想起了当年失去小妹的时候,心里的痛意。 飞机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猛地向下沉了下去。 犹如从高空中抛下的石头,坠落地义无反顾。 “去他麻批的雷锋!”冷冽扶着墙壁恨恨地骂了一句。 随后他伸头向墙壁上一钻,顿时墙壁如同无物一般,被他穿了过去。 漂浮在空中冷眼看着正飞速下沉的飞机的冷冽,慢慢地提紧了一口气,身上的衣物也逐渐的由黑袄牛仔裤变成了一身银灰的奢华大氅,被高空中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头顶上更是竖起了两只灰绒绒的耳朵,身后也出现了一条蓬松的尾巴,黑色短发也变成了一头白色长发,与浓雾交织在了一起,优雅又神秘。 只是现在浓雾,而且又是在飞机外,不会有人看到他这副犹如神祗降临的模样。 眼看着飞机降速越来越猛烈,他没有迟疑,猛地俯身向下冲去,双臂如翼一般张开。 “锁!”他大喝一声。 一声喝后,他的双手掌心,突然如激光射出一般,拉出了两条黑色的细长线,飞速追上了庞大的飞机,一下子缠绕了上去,很快,就像蜘蛛结网一般,黑色的细线上蔓延出了无数的线头缠满了机身。 冷冽见状咬牙使力,猛地向上抽身。 “铮--” 一声犹如弹棉花的巨响,那两根长线一下子被撑紧,随即就发出了“呲呲啦啦”的摩擦声。 他的脸色憋得通红。 这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困难上十几倍。 两根灵线,根本支撑不住。 可是既然已经出手,那就没有再收手的可能,反而碰上了挑战,只让他觉得兴奋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猛一发力,再次从手心之中射出两条黑线,也迅速缠绕在了机身之上。 可是还是抵挡不住这庞然大物想要回归大地怀抱的势头。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就这样吧。” 虽是这么说,可是话音刚落,他的浑身犹如出了一层灰色水汽一般,四射了开来,像一道道激光线,紧紧地攀附在了机身之上。 顿时,冷冽周身方圆十里地天空,全部暗了下来。 “嗷----” 一声凌厉的狼吼犹如一把利剑一下子穿破了这浓雾,天空仿佛都要被切成了两半! 他周身的浓雾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惊恐地逃离了他的身旁,急速地向后退去。 顿时,包括飞机四周,包括飞机下方,所有的雾全部消散地无影无踪。 一眼看到了依旧明媚的大地。 飞机的正下方,是一片沙漠绿洲。 看到景象的同时,冷冽的浑身也是一紧,犹如无数只巨兽在同时向下拉扯着他的身子一般,极为吃力。 他脑中突然一片恍惚。 可是刹那间,他就回过了神,双臂一挽,把那无数根黑色丝线揽在臂弯之中。 “哐当!” 张悠悠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冲出去的那一刹那,飞机的坠落突然停止了。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也呕吐了起来。 她怀中的高兴面色同样苍白,鼻息也极其微弱,看来刚才他甚至都来不及从睡梦当中醒过来,就被这急速坠落的压力给压昏了过去。 飞机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机舱里鬼哭狼嚎一片,也弥漫着一股呕吐物混合的臭气。 张悠悠吐了一地,突然反应过来,从刚才猛地下坠开始,冷冽就失踪了。 她慌忙站起身,大声喊起了他的名字,可是机舱内一片呜呼,她的声音被一阵一阵地压了下去。 突然,她觉得机舱里面比之前亮了许多,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窗外,大雾已经尽数散去,窗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是她现在根本无心这波澜壮阔的景象,因为她看到,飞机的斜上方,漂浮了一个灰色影子。 第十一章 被抓 冷冽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也不知道耗尽妖力来救这些人值不值得,但是他已经无法收手了。 他把这几千年的妖力统统化为灵线,阻止了飞机的坠落。 他竭力控制着飞机平稳下降,可是他却因为妖力被飞速耗损,而变得昏昏沉沉。 在飞机平安降落之前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要救人。 “呕。”他突然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人间富贵二十年,妖力倒是退步了不少。 不知怎得,他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因为他想起,在当年的那场风波之中,他谁也没有救下。 那天早上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带着满身的戾气与伤痕,踉跄着走回了琉焰谷,手中拿着长长地一条九香藤。 “请问是冷冽冷少爷吗?”他还没进谷,就被一个穿着仔细的人给叫住了。 虽然意识恍惚,但是他仍然记得,这个人的样貌正是琉媚身边的侍女。 这侍女一脸惊慌,但是姿态却仍是落落大方,必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冷冽心头一紧:“莫不是阿离出了什么事情?” 那侍女点了点头,他的心便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 “我已经把九香藤带回来了!我已经带回来了!快去给琉媚!她有办法!她有办法!”冷冽顿时失控,一把抓住了侍女的肩膀,癫狂的喊道。 那侍女想必是有些功夫的,不然普通人就这么被冷冽一通晃,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不过侍女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顿时惨白,像晕了车一般,赶紧回答:“十七殿下并非犯病,而是被树族捉了去。” 听到阿离并非犯病,冷冽顿时长舒了口气,但是一听到是被榴青捉去,心再次提了起来。 一定是昨天殿上的时候,他看出了自己帮助琉媚是因为阿离的缘故,所以才动手捉了阿离来报复他。 榴青心思细腻,他此时面对琉媚处于下风,所以应该不会轻易与自己发生冲突,捉去阿离,应该只是为了威胁自己罢了。 不过原本琉焰王位之争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只要阿离平安,他从来都觉得任何事情都可以置之度外。 “你把这九香藤拿回去,给了琉媚,让她处理,务必要找到救阿离的办法,至于榴青,就当我今日还琉媚一个人情,我去处理。”冷冽咬咬牙,虽说榴青应该不会拿阿离怎样,可是却仍在他头上动了土,他不会轻易放过。 那侍女点点头,接过九香藤,向谷内走去。 冷冽记得,树族此次来琉焰朝拜,似乎一直在忌惮着什么,始终不肯入谷来住,因此他随即发了一通只有他们西北狼妖一族才识得的信号弹,便匆匆赶去了树族的基地。 他一直觉得,心思深重的榴青不会犯这样贸然与他为敌的低级错误,所以他并不担心阿离的安危,也不担心自己冒失的冲进榴青的营帐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越过侍卫,掀开帐篷门帘的那一刹那,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榴青满手血污,躺在地上的阿离浑身血渍,奄奄一息。 榴青讶异地抬起头,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只觉得一道劲风猛然冲了过来。 黑暗与代表生机的力量在空中碰撞,这两大极端彼此相克,胜负的关系只能看双方的强弱。 榴青虽然反应稍慢,可是那千年汇聚的天地之灵气完全凌驾于并未完全成年的冷冽的利爪之上,这一击,不只是蕴含着树木的力量,更是蕴含着天地之气的强大攻击。 冷冽一下子被震飞出了帐篷之外。 榴青眼眸深邃,可是其中也带着一分迷茫:“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冷冽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血痕,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来?你这个卑鄙小人!” 正在这时,突然天降一道黑色火焰,一下子打在了冷冽的后背,他浑身一凌,精神也随之一震,重新挺直了腰板。 榴青嘴角流露出一抹冰冷地笑意,略带一丝嘲弄的看着面前刚刚打开境界之门的冷冽。 冷冽对于榴青,此时也是厌恶到了极点,他没想到榴青竟然这么不识好歹竟然打阿离的主意。 “难不成你真的成了琉媚的走狗?”榴青眯了眯眼,身周也徐徐地冒出一丝丝飞腾的绿气。 “今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冷冽此刻体内的火气与妖气,仿佛是火山,堆积了上千年,只待此时,一喷而发。 他身形一矮,顿时化为一匹灰狼,霎时间飞沙四起,狂风席卷而来,直吹的榴青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等风沙缓了一些,榴青再次睁开眼,却只看到了眼前铺天盖地的一片黑暗。 利爪之上,黑焰雄浑。 只是轻轻向下一踏,黑焰滚荡,朝着榴青横扫而去! 浩浩荡荡的黑焰,仿佛泄洪一般,扯开了榴青的皮肉,火舌怒舔,发出阵阵火炭焦灼的味道,疼的榴青出了一头的冷汗,如果不是及时跳开,再晚一刻,恐怕自己的本体都要被这黑焰焚烧殆尽。 “冷冽,你疯啦!”他半蹲在一旁,怒不可遏地喊道。 冷冽不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看着帐篷被掀开而出现的昏迷着的阿离。 榴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倏地想起,昨日在殿上,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冷冽和这个女孩子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他皱了皱眉头,啐了一口血,仰头喊道:“你可是为了这个女子?若是如此,你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嗷--” 冷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了。 气势四处波及,地面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 榴青暗暗苦恼,西北狼族出了名的易怒暴躁,利用起来最是容易,不过狼王却是一名智多星,他原本以为,狼族既然已决然与琉焰王为脱了干系,加上此行也有狼王,边料定狼族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第十二章 圈套 榴青暗暗苦恼,西北狼族出了名的易怒暴躁,利用起来最是容易,他不是没有想过拉拢狼族。 只是现任狼王却是一名智多星,他原本以为,狼族既然已决然与琉焰王为脱了干系,加上此行也有狼王,边料定狼族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可是他竟然失算,琉媚想必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在狼王面前不堪一击,因此才对冷冽出手。 偏偏冷冽是一个愣头青,话也说不清,上来就开了境界准备大杀四方。 非但不听他的话,还步步杀机,无奈,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只是不过半个时辰,琉焰王推选大典就要开始,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过去,那这场妖界的浩劫就在所难免了。 可恶! 他看着眼前的冷冽,心中的怒火逐渐燃烧了起来,这个傻子,竟然在关键时刻挡了他的去路。 想着,他身上的妖气也汇聚的越来越盛,凡是裸露着的皮肤,都开始慢慢的化成一块块灰黑的树皮,身形也开始逐渐变大,直到与五丈高冷冽平视。 他的双臂也逐渐的伸长再伸长,仿佛两根粗壮的树杈,树杈顶端,凝结了庞大的气势,青绿色的光芒遮天蔽日,一条宛若黄金浇铸的真龙形成,浩浩荡荡的冲向冷冽。 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 就在这青绿色龙影摧枯拉朽一般的即将撞上冷冽的身体的时候,他两条后腿猛地向后一蹬,躲过了这盛气凌人的一击,可是他背后的一座小山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榴青的一掌劈了个粉碎。 要是陆小媚在场,定要感叹一句,好家伙,沉香要是有这本事早就劈山救母了! 冷冽这一跳,跳起一仗多高,在空中迅速调整好最好的力度,打出一招雄浑的黑色焰球。 榴青心中一惊,他不能躲开这一攻击,如果躲开,那么便会打在自己身后的大本营中,大本营里还有没来得及收拾撤退的士兵以及根本不明所以跟来游玩儿的男女老少。 他不能害了他们。 他咬了咬牙,心中开始犹豫。 那团黑焰势如破竹一般的冲了过来,所带之处,无不灰飞烟灭,榴青终究是没有躲开。 “砰!” 一声巨响。 只见树皮渣滓荡了漫天,木头的燃烧味儿也一并冲入了冷冽的口鼻。 浓烟滚滚,树族哀号。 冷冽一下子怔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分明有能力躲开这一击得榴青竟然没有躲开。 那股浓烟直烧了半刻才逐渐散开。 由于树族大部队已经出发往琉焰谷,留在基地的人非少即妇,士兵很少,面对强大的冷冽,都是敢怒不敢言。 直见到浓烟散开,躺在地上的榴青捂着胸口奄奄一息,冷冽也终于恢复了人形,不顾周围直指向他的刀叉冷箭,惊诧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榴青,木木地问道:“你怎么,不躲开。” “咳咳。”榴青咳出一滩绿血,冷冷一笑“你当真不觉得这是个圈套?” 冷冽一惊:“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如何挑唆的你,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她说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相吗?”榴青几乎是撕扯着喊了出来。 他只觉得脑中一混,突然意识有些恍惚,昨天,她支开阿离把他独自带往琉焰台,说阿离得了半变半离之症,却有药可治,今早刚回来,他还来不及踏入琉焰谷半步,便被告知阿离被树族捉来。 大典当即,树族怎么会在这种关卡闹出这样的事,莫不是,这一切真的是他自己上了当? “那,那阿离怎么会在这里?”他走过去一把抱起了昏迷不清的阿离,心疼的摩擦着她的小脸儿。 榴青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 忽而,众人只觉得脚下突然山崩地摇,步子不稳的已经跌倒。 “快趴下!”榴青脸色大变,疯狂地嘶吼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 冷冽不明觉厉地抬起头,只见不远处,一股剧烈的妖气犹如喷泉一般喷薄而出。 那股妖气犹如核弹爆炸一般,呈放射性的放出一股巨大的能量,犹如利刃!且速度极快,眼见就要剐到眼前! 冷冽脸色大变,迅速把阿离压在了身下。 那一刹那,方圆百里,花草树木人类妖族,凡是灵气不足者,皆被拦腰折断。 一时间哭喊奔逃声不绝于耳。 本是大晌午,天却一下子暗了下来。 星辰变,妖王出。 冷冽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削了一层皮一样的痛。 好不容易过去了这阵疯狂的力量,他突然想起,榴青此时身受重伤,不知道躲不躲的过去。 他慌忙抬起头,却见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榴青已经化为一片厚厚的植被,拥在了树族众生的身上,可他的身上,却已斑驳不堪。 地上的绿血犹如一条小溪一般的向他流了过来。 冷冽的心仿佛突然被人撕碎了一般的疼。 树族众人逐渐从植被底下爬了出来,没有任何人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榴青的肢体,却已然残缺不全。 这一系列的巨变惊得冷冽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了,刚刚那道妖气是从琉焰谷冲出来的,难不成? 他猛地站起身转过头,心一下子坠入了深渊。 只见往日繁华的琉焰谷,此刻火光滔天,俨然炼狱一般,成了一个火坑! “父王!”他嘶吼了一声,起身向那边跑去,可他还没来得及跑了两步,脚下再次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随即,他脚下的土地崩裂出了一条宛如凶猛蚰蜒的裂缝。 他惊恐的步步后退,终于,在退到阿离的身边的时候,那条裂缝终于停了下来。 那裂缝深不见底,向上冒着丝丝红光,在他面前不远处形成了一个镜像。 他诧异的看着镜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冷冽,谢谢你及时把九香藤送到我的手中,不然我也没办法这么快把他们解决掉,为了报答你,你和阿离就走吧。” 琉媚歪头,媚眼如丝。 第十三章 回去 “啊!!!!” 冷冽怒吼,力量喷薄而出。 也随着这一声吼,这巨大的飞机也彻底被他揽在了怀中。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飞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不知怎么的,在飞机稳落得刹那,机舱内的灯光瞬间打开,所有机能也一并恢复了正常。 可是机长不敢耽搁,边打开呼机呼救,边通知了还清醒的乘务员组织客人下机。 张悠悠在机舱门打开的一刹那就冲了出去,直直地奔到了那灰色人影倒落的地上。 当她在飞机上,看到那灰色人影的脸时,她似乎想了很多,她仿佛知道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的激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一如从前的仰慕着他。 一切都顺理成章,又出乎意料。 她颤抖着,不光是因为恐惧,更因为她知道了自己与冷冽之间的距离到底是有多么的远。 在她的眼中,他不是妖,而是神。 冷冽,是她无法触及的遥远。 那种激动逐渐变成了退缩。 她害怕了,不是害怕他的身份,而是害怕自己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不管是激动还是害怕,都在他倒地的一刹那全部转化为担忧。 她什么都没想,冲了过去。 来到了他的身边。 一把抱起了已经化为原形的他。 冷冽只觉得身上突然一阵温暖,挣扎着睁开了眼,看见了满脸泪渍的张悠悠。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听着远处传来了吵闹声,他决定还是开口:“你,快走吧,去人类的圈子里,不然你抱着我,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的。” 他费力地喘息着,已经筋疲力竭。 张悠悠哭着摇了摇头,却更是紧紧地把他抱在了怀里,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向飞机的反方向迅速跑去。 她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的冷冽变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他们如果现在看到会对自己的生命产生威胁的动物,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毁掉。 人类,都是自私的,她也并不例外。 她一口气跑了老远,直到身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脚下的沙土一软,她被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冷冽也滚落在了一旁。 她慌忙爬过去把她翻过身,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脸,急切的呼喊道:“冷老板!冷老板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有事啊!”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她的心被生生的揪了起来,痛苦万分。 她迷茫的看着荒无人烟的四周,紧紧地抱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看了看冷冽,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自己的手腕,竟然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时间血如泉涌一般的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 她顿时疼的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她死死的咬着牙,嗓子里发出了痛苦的“唔唔”声,可是却没有耽搁一分钟,一把把手腕塞进了冷冽的嘴巴。 看着自己的血流进了他的嘴里,她缓缓平静了下来,那一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不多时,她突然感觉到怀中的冷冽一动,她惊喜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从漫画里看到的方法竟然真的有用。 下一秒,只见冷冽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张悠悠,翻滚在一边剧烈的咳嗽干呕了起来。 张悠悠捂着手腕不可思议地看着冷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过一会儿,只见冷冽身形一晃,竟然恢复了人形,只是衣着,却是狼族装扮。 他眉宇之间透露着丝丝怒气,瞪着张悠悠缓缓走了过来。 张悠悠心中突然害怕的打起了小鼓,突然想起,他毕竟是妖,莫不是一点儿血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想要自己的命?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慌地向后退着。 可是冷冽却越压越近,他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向上抬了起来,眼角带着怒气却似乎又有一些惊喜:“蠢女人,你想害我成为邪妖?” “邪,邪妖是什么?”她哆哆嗦嗦地问道。 冷冽勾起了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了嘴角的血,邪邪一笑:“就是专喝人血吃人肉的妖怪。” 张悠悠的心中越来越紧张:“不是,不是所有的,所有的妖怪都是这样的吗?” “是吗?你觉得所有妖怪都是这样的?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妖怪。”冷冽的头压得越来越低,嘴巴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张悠悠使劲儿咬了咬牙,紧紧闭上了双眼,一脸慷慨赴义的神情:“如果,吃掉我能救你,那你,那你就吃吧!能被你吃掉,我,也算是圆满了。”最后一句细若蚊声,却还是一字不拉的被冷冽听入了耳中。 他心中一动,趴在了她的颈处:“你当真愿意被我吃掉?” “我,我愿意。”张悠悠决绝地说道。 这种决绝冷冽再熟悉不过。 一如当年,他决绝地点头。 “呵。”他突然一笑。 张悠悠只觉得自己的袄下不知何时伸进来一只大手,紧紧地贴在了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秋衣的腹部上。 顿时脸色一红。 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觉得肚子上一紧,“刺啦”一声,冷冽就拽着她秋衣的布条出来了。 他一把拽过她的手,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包扎了起来。 “你,你。。。”张悠悠惊讶地说不话来。 “下次不要再这么蠢了,”冷冽低着头,淡淡地说道,“不对,没有下次了。” 张悠悠咬着另一个手的手指,眼泪汪汪地用力点了点头。 包扎完,冷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顺势躺在了张悠悠地腿上,闭着眼睛缓缓说着:“不要喊我,休息一下我就带你回家。” “回家?回邺城吗?” “嗯,回邺城,去找那丢掉的半块心。” “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冷冽却再也没了回答,鼻息也重了起来。 睡得好快,张悠悠感叹,不过他刚刚救了这么多人,肯定也累了。 她看了半天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终于一个没忍住摸了上去。 “好软啊!”她满足地笑了起来,仿佛刚才从来不经过什么生死一般。 冷冽向她的怀中挤了挤,嘴角也偷偷地扬了起来。 俗不可耐的上架感言 我也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要今天发这个,好像是有些卡文吧。 反正这玩意儿迟早是要发的,早发早超生吧,省着到邻近跟前儿还想着它。 嗯,上架日子十七号也就是这个周五已经确定了,本包儿充分了凑表脸的功能,在这里求一下那些个潜水的读者大大的首订,不管你们是攒文的大宝贝儿也好,还是在潜水的大宝贝儿也好,拜托十七号给咱一个支持,给咱一个首订,因为首订对于一本书的成绩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关系到以后的推荐之类的,本包儿凑表脸的凑上去给大宝贝儿们一个油渍渍的超大号么么哒! 本包儿今年大三狗,面临着考证,实习,写生,和毕业设计各种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儿,但是本包儿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更新,17号上架爆两万左右吧,然后是到万更到月底,就是酱任性!!你们觉得包儿棒吗!!我觉得简直棒呆了有木有!!! 本包儿现在是含泪在码字啊,立下这个万更g,你们看着可怜巴巴,为了码字都熬瘦了的包不心疼么?我先心疼为敬! 而且月底学校又要组织去写生,又要到了花银子的时刻,希望各位大宝贝儿们能支持一下又穷又苦的包儿来看个正版,毕竟这也是包儿的心血对不对,被盗版出去的都不是包儿的热乎乎的血了,我相信大宝贝儿们还是喜欢热乎的哈哈哈哈。 本包儿真的没有卖惨啊!!大宝贝儿们要相信我!!!因为我是真的惨啊!!!! 上本书一直到完结都是均订个位,个位的我都有阴影了,唉,所以说这次上架我真的快熬出焦虑症了,紧张又害怕,成晚成晚的做噩梦,梦见自己均订个位数,在大街上扑的血肉模糊。 orz。。。 还有真的很感谢我的读者们!谢谢小队长和阿窝在我新书时期的万币打赏!谢谢当初被我打广告招来的大宝贝儿们!非但没有嫌弃我,还这么顶我,我这张老脸儿都红了哈哈哈哈。。还有谢谢荆棘之歌姐姐和窝神的章推! 爱你们!飞出去一万个么么哒,亲的我嘴都肿了。 我一直坚信,我的大宝贝儿们不冒泡,但是有一大票在偷偷潜水观望就等着给我首订对不对!!对不对!!! 对!一定对的! 最后谢谢我的韭芽编编,这么不嫌弃我,给我安排好推荐,偷偷说一句,其实一开始我常常把她喊错叫韭菜。。。。 总之,我很幸运可以来写小说,可以遇到这么多好朋友和读者。 爱你们!再次飞出去一万个么么哒!!! 这次真的最后扒门偷偷说一句:支持包儿,远离盗版! 爱你们!! 第十四章 男票 “真的不会有事?”燕天南看着电视上那标题触目惊心地新闻,担忧地问道。 陆小媚自信地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我和冷哥哥当年系过灵线,只要一方有危险,另一方就会感觉到,我自始至终没有感觉,而且他可是西北狼王,这么多人都被他救下了,他还能忘了自己那一份儿?” 燕天南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虽说冷冽是个妖怪,又实在冲动,可是看到他救了这么多人,心中不由得大大改观。 “冷哥哥最然没事儿,不过李姐估计要吓坏了,你听她刚才的语气,还是赶紧再给她回个电话吧。”陆小媚说着,拿起了手机。 打完电话,燕天南看着陆小媚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和冷冽,是怎么认识的?” 陆小媚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仰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他说我好像不知道哪辈子是他没过门儿的媳妇儿。” “人妖之恋是禁忌!”燕天南喊道。 陆小媚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声吓了一跳,回过神反手抄起抱枕扔在了燕天南的脸上:“鬼才要跟他那种劳里唠叨的人谈恋爱哩!你吼什么吼嘛!” 燕天南注意到自己失态,连忙捡起抱枕,双十合十:“阿弥陀佛,小僧唐突了。” 陆小媚咧咧嘴,不再去搭理他,却是认真地想了起来:“我要是找男朋友,就要找元方哥那样的,什么都依着我,还不唠叨我。” “姑娘,你要三思啊,他也不是人。”燕天南神色凝重地劝道。 “不是人怎么了?自古以来多少人妖之恋传为佳话的,何况元方哥是鬼差,有人身,将来也许还能要孩子呢。”她对着燕天南翻了个白眼,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你,你上次不是说他只是把你当妹妹吗?”燕天南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陆小媚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燕天南的肩膀:“你见过这个世界上会有男人无缘无故地对女人好吗?” 说罢,一脸“你懂的”的表情,跳着小步子回到了房间。 还不忘喊了一句:“二十五,大扫除,今天你来打扫吧!” 燕天南刚要站起身,可是却不知怎么,心里一阵慌乱,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忽而,他好像反应了过来,似乎从来到这里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没有怎么平静过。 他深深地看向了陆小媚地房门,许久没有回眸。 他想起当日下山,师傅也曾深深地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圆通,只怕你这一走,恐是再回不来了,人世多繁华,一定要看清。” 他原本只觉得师傅担心多余,可是现在他分明自己都感觉到了,如果他再在这里待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舍不得回去。 陆小媚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捂着嘴轻笑。 一想起刚才燕天南那紧张的小模样,她就止不住偷乐。 她越发地有信心,不假时日,她一定能把他拿下。 只是在那之前,她也要好好地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了,不管是自己的煞体还是那些事情,她都要断个干净,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待在他的身边。 ——————————————骄傲的分割线—————————————— 一间漆黑地屋子里,只有一根细长的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灯光。 隐约可以让人看到屋子深处有个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黑黑的人影。 “白雾,你还不肯说实话吗?”那黑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不可遏。 “弓大!”蜡烛旁的一个白影一下子曲膝跪了下来,惊慌地喊道“弓大明鉴!我白雾一向谨慎本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害人?” “可是除了你们一家,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将整片西部上空布满白雾和雷区!”黑影一下子站起了身,噔噔地走了下来。 白雾惊恐地看着黑影,急速地向后退去,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人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扑了过去:“组长!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干!” 周旌阳皱了皱眉,走了出来:“弓大,我敢担保,白雾不会做这种事情。” “呵,不会吗?当时白雾可就在飞机上啊!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你们那些小动作也休想逃过我的眼睛!”黑影怒气冲天,甩了甩袖子,一把拍在了那唯一照明的蜡烛上。 顿时,屋内彻底暗了。 “若真的不是你,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能找到个背锅的,我就放过你,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天眼组又如何,坏了规矩,就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带着让人不可抗拒地恐惧感。 “啪” 灯亮了。 白雾颓然伏在地上,不停地啜泣着。 周旌阳也是一头冷汗,像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 “弓大这是怎么了,又没出什么大事,至于这么生气吗?”白鸽耸耸肩,面具遮挡着他的脸,使人看不清他地表情究竟如何。 “喂,白雾,究竟是不是你干的,你倒是说个准话啊,万一找不到真凶,三天之后你要比现在死的更惨。”白鸽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 “够了!”周旌阳突然怒吼了一声“滚!你们这几个一天到晚不省心的!还不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白鸽耸了耸肩,转身就向外走去。 白雾也爬起身,泪眼婆娑地看着周旌阳:“组长,我。。。” 周旌阳叹了口气,坐到了桌子旁的一个摇椅上:“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这几天你就安分一些吧,务必告诉上头,弓占已经察觉了,暂时收手吧。” 白雾听言高兴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重重地鞠了一躬:“谢谢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个飞机出手啊?难道是飞机上有什么特别的人?” 周旌阳目光深邃,看着刚刚黑影坐过地那把椅子,缓缓道:“是啊,因为飞机上有一个特别的人。” 白雾走后,房间角落里,明明刚刚已经走掉的白鸽却突然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知多必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周旌阳歪头微笑。 第十五章 西北狼王·终 冷冽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满是采访的记者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身影就站在人群之外,昂着头,微笑着看着他。 笑容中带着肯定,带着得意,又带着一丝的愧疚。 他突然有些晃神。 眼前的陆小媚好似与前世那个白色的狐影相重叠,他一时有些呆滞。 他有些分不清楚,谁到底是谁? 她好像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不知怎得,又觉得那么的遥远,遥远的他无论如何也抓不到。 “你回来了,大英雄。” 陆小媚边说着,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掏出一大束五颜六色的鲜花。 冷冽长大了嘴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半天,才终于释然一笑,大步朝她走来,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快到仿佛陆小媚随时突然跑掉一般,他必须在这一刻抓住她! 终于,他一把夺过鲜花,把这个瘦弱的小人儿揽在了怀里。 “冷哥哥,我。。。”她的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忍不住就滚落了下来。 “不必说了。”他淡淡道。 “以后,本尊自当不再多插手你的事情了。” 冷冽微微一笑,可是眼角却不由自主的发起涩来。 本尊,好是疏离的一个称呼。 陆小媚的心中被揪了一下。 “亲本尊一口。”冷冽突然说道。 陆小媚一愣,只觉得唇上突然一热,可等她在回过神儿,冷冽已经笑着站在了她两米开外。 “冷,冷哥哥。” 不知道怎么的,她并没有觉得这个吻有些冒犯,反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告别。 “自此以后,本尊与你,两不相欠。” 掌管泪水的水龙头似乎无论如何也关不紧,只不过在冷冽那绝美的容颜上衬得更加凄艳。 “冷哥哥!” 陆小媚心头一抽,仿佛灵魂生生被扯了下来一大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冽,每一口呼吸,都划的胸口生疼。 冷冽深深地看着她,倏尔,又缓缓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地天空,微笑道:“她,走了。” 说罢,留恋的深深看了一眼,转身侧开陆小媚,径自向机场的大门口走去。 他大跨步的走了几步,似乎有点儿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陆小媚:“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怎么还不走?” 此时的陆小媚仿佛觉得心中缺了一个大口子,空虚的有些难受。 “小媚,你还好吧?”燕天南微微俯下身,看着她黯淡的眼神关切地问道。 她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冷冽一直在纠缠着的,无法脱身的前世情缘,似乎终于断了。 而她心中那从前世带来的执念,也终于烟消云散。 “冷哥哥,以后我们。。。” 冷冽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我原做过你的监护人,那就只当你我父女一场,以后多在我面前尽尽孝心吧!” 他还是那一副欠揍的语气,欠揍的表情,可是此时的陆小媚,却觉得这样的安心。 “冷老板!冷老板!等一下!” 不远处的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乱糟糟地小脑袋。 三人闻言都止住了步子,陆小媚扭头,诧异的喊出了声音:“悠悠!你怎么也在这里?” 张悠悠没有预料陆小媚也会在这里,一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冽看着她呆滞地样子突然一笑,大步走了过去。 “睡醒了?” 张悠悠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底下了头。 原来冷冽趴在她腿上睡后,她的心情平复下来,顿时一路的心惊胆颤和生理上的疲惫一股脑儿的袭击而来,她一个没忍住,倒头睡了过去。 等在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回到了另一架飞机之上,正有人准备把她送上担架,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救援队找到了他们,带上了救援飞机。 “这,这个给你。”她颤巍巍地伸出右手。 冷冽疑惑地低头看去,却看到张悠悠白皙地手心之中,躺着半块脏兮兮地红心。 他有些惊讶:“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刚才被挤到了墙角,准备逃出来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清洁工没有打扫到,正好还给你。”她仍是不敢抬头,只是低低地说着。 冷冽轻轻地从她的手心拿过那半颗红心,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你,可是你不是说回来要找这半块心么?”张悠悠惊讶地看着冷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冷冽轻笑:“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微微有些褶皱的外套,看着外头的阳光,向外走去。 心脏那种撕裂的痛感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了。 当他疯狂竭力的奔入琉焰谷后,那里荣光不再,富贵荡然,万妖嘶吼,俨然成了一个万魔窟。 妖族怨气冲天,他根本无法深入,可是他的父王,他的狼子狼孙,他不能就这么弃之不顾,就在当他硬着头皮往前冲的时候,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血淋林的大手,一把将他拉了出去。 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平常爱民如子的父王,怎么就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老狼王手上沾染的每一滴血,似乎都是从他的心中流出来的。 为什么? 老狼王苦笑,为了这天下,也为了你。 如今想来真是令人讽刺。 当初最让他作呕的一件事,就是老狼王那信誓旦旦的“都是为了你好。” 然而现在,他却把他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强加到了陆小媚的身上。 这几千年来,阿离投胎了无数次,也死了无数次。 每一次的死亡,都能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划下一道口子。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世,他都没有等到她的离世,这道利刃就已经狠狠地划了下去。 —————————————————————————————————— “阿离啊,你就不怕咱俩成了亲之后我带你回西北欺负你么?那里可是一个你的亲人都没有啊,全是凶神恶煞的狼!”他贱嗖嗖地看着眼前的小白狐。 “不会啊,因为我们成了亲,阿冽你就是我的亲人啊,你要欺负我吗?”小白狐委屈兮兮地咬着尾巴,蹲在一旁。 那一刻,他就决定,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也没有妖可以欺负她了。 可是他,也终究食言了。 第一章 除夕 除夕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着电话里冰冷的机械女声,陆小媚不由得有些烦躁。 “不来就不来了呗,一直打什么打,再说你说前几天已经跟他说好了,他要是工作不忙了,肯定会回来的。”冷冽懒懒地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地对着陆小媚说道。 陆小媚低头看了一眼一下午只知道玩儿游戏的冷冽,顿时火起:“今天下午这么忙,你就光知道玩儿,大过年的有什么游戏这么好玩儿?值得你一下午头也不抬!”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冷冽嬉皮笑脸地说着,却仍旧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她再也忍不下去,抬脚踹了过去。 冷冽只觉得额角发丝微动,连忙往后一闪,陆小媚登时踹了个空,一下子成大劈叉向地上摔了过去。 “冷冽!你不得好死!”陆小媚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诅咒着。 “哈哈哈!” “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燕天南手中端着两碗饺子,眼睛微微眯着,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 如果二人不认识,萍水相逢,以柔待世的燕天南或许能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可是偏偏之前有过一次过节,尽管现在他和陆小媚已经和好如初,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冷冽的心里,却始终对燕天南待见不起来。 他眼神冷了冷,口中轻轻发出了“切”的一声,不再说话。 一顿饭因为冷冽的不言语吃的格外尴尬。 陆小媚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现在冷冽也愿意进她的家门了,燕天南也一再保证不会对冷冽有什么意见,可是饭桌之上,她分明还是嗅到了正邪不两立的味道。 冷冽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吃着饺子。 虽然燕天南始终笑眯眯地,可是陆小媚却总觉得这笑容有点儿没来由的瘆人。 吃罢饺子,冷冽看了会儿春晚,大感无趣,加上上次妖力损耗殆尽,几天以来身体一直觉得格外疲倦,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支撑不下去,被陆小媚送回了家。 “你回来了。”正在拖地的燕天南扭头冲她笑了笑。 “啊,啊回来了。”她有些尴尬地回答“你别收拾了,一起看会儿电视吧。” “好,我就来。” 她披着披肩坐到了沙发上,看着从容不迫地燕天南一阵安心,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燕天南歪头对她笑了笑,顿时她的耳朵后面红了一片。 自从燕天南来到这里,发生了实在太多的事,她自己也一直处于身心疲惫当中,对燕天南地攻略早已抛掷脑后,现在细细想来,虽然两个人一直生活在一间屋沿下,可是却根本没有一次认真的谈过话。 “南,南哥,今晚除夕,我们聊聊天吧?”陆小媚抱着膝盖,歪头微微笑着。 燕天南一愣:“你叫我什么?” 陆小媚的脸上飞过一片红霞,往日她大大咧咧,一直和尚前和尚后的喊,多亏燕天南脾气好不在意,要是像冷冽那样的脾气,她整天狼妖狼妖喊个不停,早被揍死了。 “啊,我之前太不礼貌了,所以就。。”她吐了吐舌头。 “无妨,一个称呼而已。”燕天南放下拖把,走进卫生间洗了洗手,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陆小媚磕在膝盖上的小脑袋微微转了过去,红着脸道:“你来到这里我们都没有认真的好好说过话,一会儿今年就要过去了,我不想带着烦恼过年,所以我为我之前失礼的道歉,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魔了一样。” 他笑了笑,长长地松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燕天南这么随意的坐姿,欣长结实的上身慵懒地拱着,衣角不自觉地翻出一到缝隙,那隐隐显出的腹肌登时让陆小媚地眼中一亮,再也移不开眼神了。 “人间百态,况且我也有错。”他淡淡地说着,目光飘向了电视柜上头的那一张合影,上面的陆小媚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抱着模样如现在一般无二的冷冽的脖子,咧着嘴笑着,看上去格外地开心。 “南哥,你能帮我抽一张卫生纸吗?”陆小媚突然闷闷地说道。 燕天南歪头一看,只见陆小媚仰着脸,一手捂着鼻子,可是还是从指缝处冒出了血泡,他连忙拿起桌子上摆放地纸抽,抽出几张递给了她,责怪道:“怎么回事?碰到了?” 她一把堵住鼻子,慌忙跳下沙发冲进了卫生间。 燕天南拿着纸抽跟了过去。 陆小媚冲了几下,很快就不怎么流了,可是刚刚起身,就一眼看到了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地燕天南,直愣愣地比自己快高出一个头来。 而且他今日的上衣是之前陆小媚特意挑选的小一号的秋衣,穿在他身上略有些紧,一下子就把结实的胸膛线条勾勒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她无意当中路过燕天南的门前,他似乎是忘记关门,恰巧让她看到了他换上衣的场景,直让她的双眼冒红心了好几天,此时她突然想了起来,胸膛中顿时起了一汪火焰,一下子冲将上来。 气血上涌,鼻血再次流了个不亦乐乎。 燕天南疑惑地站在她地身后,看着刚刚才好了的陆小媚却突然再次流起了鼻血,不由得大为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 陆小媚慌忙摆摆手:“不用,流个鼻血都要进医院,说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我没事儿,就是估计韭菜吃多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窗外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陆小媚抬头一看,已经十二点了。 她仰起小脸,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到了阳台,看着远处天空中艳丽地烟火,咧嘴一笑:“南哥新年好,新年还请多多关照。” 陆小媚地脸在五颜六色的烟花照耀下显得有些迷离,他忍不住微微低下头细细嗅着她身上地味道,许久,才缓缓道:“新年好。” 第二章 造访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燕天南猛地睁开睡眼,可是刚想要起身,一动弹,只觉得胸口有些沉。 他歪头一看,只见陆小媚已经缩成了一团,趴在他的胸口抱着他的右臂熟熟地睡着。 他顿时心潮澎湃,羞愧之情涌上心头,昨晚两个人看电视太晚,竟然不知何时睡到在了沙发上。 他刚想一把推醒陆小媚,可是一低头,却晃了神。 陆小媚白嫩地小脸正对着他,嘴角微微张着,流出了一点儿哈喇子,沾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熟睡的模样像极了可爱地考拉。 他忍不住笑了笑。 明媚地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打在了陆小媚地脸上,这一刻,燕天南只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只一下。” 他心中暗暗念着,什么教条礼仪,此时仿佛早已经烟消云散。 终于,他的左手还是放在了陆小媚那犹如剥壳鸡蛋一般地脸颊之上,他抖着手捏了一下,竟一下子滑在了一起。 他的心不自觉地飞快地跳了起来。 身子也难以抵抗地燥热了起来,他的心怦怦地跳着,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就像着了魔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 “南哥,你醒了。”陆小媚突然睁开了惺忪地睡眼,松开了抱着他的胳膊的手,癔症地揉了揉眼睛。 自己地右臂一下子被解放了开来,他心头一松,也有些莫名地失落。 他歪过头不敢对上她的双眸,只是沉闷地“嗯”了一声。 陆小媚小小地身子咕噜噜地爬起来,看着燕天南领口处的一片湿润顿时反应了过来,慌忙往外探过身子扯出了几张卫生纸。 “我,我不是故意地。”她揉着眼睛,脸上红彤彤一片。 “不碍事,不碍事。” 说罢,径自从沙发上起了身,一把打横抱起了陆小媚。 “唔。”陆小媚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把身子缩进了燕天南地怀里。 这一下撞地燕天南心中一下激荡,差点儿一个没站稳。 陆小媚刚刚睡醒,身子软塌塌地贴在他的身上,声音也柔柔地:“南哥,你要带我干嘛去啊?” 燕天南只觉得嗓子一阵干涸,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强道:“有人拜访,你回去换下衣服,我去开门。” 原以为一大早来拜访的应该不是冷冽就会是陆小媚地朋友,可是打开门一看,直直站在门口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却让燕天南有些出乎意料。 门口的警察也似乎有些吃惊。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还是燕天南先开了口。 那警察迅速恢复了神色,板正着一张脸,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证件:“您好,我们是邺城派出所大队的,我是派出所大队队长顾长青,现在有一桩儿童失踪案与陆小媚有些关系,所以来调查一下。” “儿童失踪案?”燕天南蹙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长青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了他:“今早我们接到报案,建业家园昨晚失踪了一名十二岁的女童。” “不会跟小媚有关系的,她昨天一整天都跟我呆在家里。”燕天南不假思索地说道。 顾长青闻言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 “学,学长?”陆小媚一边往身上套着外套,一边不可思议地发出了声音。 顾长青抬眼,也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陆小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随后眼神里闪现出一股股复杂无比地情感,夹杂着羞愧歉疚后悔还有一丝别的情感。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二十秒。 这二十秒在燕天南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地长久,心如芒刺,惴惴不安。 终究还是陆小媚先苦笑了一声:“大冷天的,先进来坐吧。” 顾长青地嘴角不自然地咧了咧:“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小媚走在前面,连忙收拾了一下乱糟糟地沙发,招呼顾长青二人坐了下来,又让燕天南去倒茶。 早在之前已经准备好的一番说辞,此时一股脑地被顾长青堵在了嗓子眼,什么话也说不出。 屋子里的气氛明显地有些凝固,有些尴尬。 半晌,二人又一同说出:“好久不见。” 两人又尴尬地笑了笑,陆小媚先开了口:“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顾长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还跟以前一样,话那么少。”她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涩涩地,头也没抬,一把抓过水杯,喝了个干净。 “你变了。”顾长青语气淡然,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那语气深处地一丝颤抖。 “我是变得更漂亮了对不对?”陆小媚嘻嘻哈哈一笑,气氛一下子松了一些。 顾长青抿嘴笑了笑,眼神却是从进屋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陆小媚。 “你的头发比以前长了很多,可是还没有及腰。”顾长青说着,手指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可是抬至半截,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早已不是当初。 他悻悻地放下了手,不再言语。 陆小媚却是一愣,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起来:“你还记得啊,当初我给你写情书,没有别人的文采,自己写不出来就抓来书抄,说什么等我长发及腰,我就一定会嫁给你,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头发修修剪剪,还是没留了那么长。” 顾长青紧紧地盯着陆小媚地眼眸,仿佛想要从中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队长,我们。”他身边的小警察突然碰了碰他,挥了挥手中的本子,他才一下子回过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对了,只顾着叙旧,正事倒忘了。”他淡淡说着,语气中带着些笑意。 陆小媚也回过神,忙吸了下鼻涕,探头道:“对哦,我才刚发现,学长穿着制服,难不成我犯什么事儿了?”她嘻嘻笑着,突然起身,一把从他胸口处地口袋里掏出了他的证件。 “哎你!”顾长青身边的警察惊慌地起身,可是却被顾长青一把拦了下来:“她想看就看吧。” ps:明天上架心好慌,我都快慌死了,唉,也许是上本书成绩太差,导致我现在总恍恍惚惚地觉得会接着扑街,欸。 第三章 闷骚 陆小媚也回过神,忙吸了口鼻涕,探头道:“对哦,我才刚发现,学长穿着制服,难不成我犯什么事儿了?”她嘻嘻笑着,突然起身,一把从他胸口处地口袋里掏出了他的证件。 “哎你!”顾长青身边的警察惊慌地起身,可是却被顾长青一把拦了下来:“她想看就看吧。” 陆小媚对着气鼓鼓的警察吐了吐舌头,得意一笑。 她看了看顾长青地证件,惊诧道:“学长,你毕业也就两年吧,都当上大队长了?厉害了。” “那是!我们队长过了年顶多到元宵节,就要去刑侦大队了。”那小警察得意慢慢地道。 陆小媚更是惊愕,当年两人分别地实在太过突然,都不知道顾长青竟然会去考了警校。 顾长青却是满不在意地笑笑:“小媚,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一下,你昨晚有没有接到梁丫的电话?” “梁丫?”她一愣“没有啊!” 她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我刚才在里屋,听见你说什么儿童失踪,难不成丫丫出事了?!” 顾长青脸色沉沉地点点头:“没错,梁丫出事了,今早我们接到报案,梁丫的母亲称昨晚梁丫出去点鞭炮,后再也没有回来,夫妇两个人出去寻找,通过调取保安处的摄像记录,发现梁丫在十点被人带走,后来我们查询梁丫的手机通话记录,关机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陆小媚地心越来越沉,她一把抓过了手机,快速翻找了起来,果不其然,在昨晚十一点左右果然有一通梁丫的未接电话记录:“昨天除夕,我不想手机吵就关了电话,没想到竟然错过了丫丫的。” 她心中后悔担忧,一把抓住了顾长青地胳膊:“丫丫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有没有给家里打什么勒索电话?” 顾长青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小媚:“我听说你之前和他们家多有接触,他们家的情况你能不知道吗?谁会去他们家勒索要钱?”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海底,对了,梁丫的家境出了名的贫困,谁会去她家勒索呢? “难不成是碰见了人贩子?”陆小媚的心凉了半截。 “不行!”她蹭地一下起了身,对刚刚端着茶水走过来的燕天南道:“南哥准备一下,咱们出去找梁丫!” “别急!”顾长青慌忙拽住了急匆匆地陆小媚“你好好在家呆着就好,警队已经出警再找了,现在天网恢恢,梁丫一定会找回来的,既然你也没接到电话,那就只能再次从监控记录入手了。” 陆小媚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燕天南,他们二人与别人不同,何况陆小媚有天眼,说不定可以更加快速的找到梁丫,但是现下顾长青在这里,她也不好多说,只能暂时坐下身。 “今天找你来除了梁丫原本还有一件事,现在看来也不用说了,”顾长青深深地看了一眼燕天南。 燕天南登时受到信号,也不知怎么,心头突然警铃大作。 一股难以言喻的硝烟味道一下子弥漫在了二人之间。 “什么事啊?”陆小媚却是一头雾水,不依不饶的追问。 顾长青突然一笑,开玩笑似的道:“现在冷冽不再管你交男朋友的事了吗?看来我终于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一句话犹如打开记忆的阀门,顿时那洪水一般的回忆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我。。。”她一把抓住了沙发巾,嗓子里像是堵住了一团,硬生生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陆小媚的脸色突然刷白,他不想让她作难,于是道:“既然你没有接到梁丫的电话,那就算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线索,你就打派出所的电话,我先走了。” 顾长青说着,招呼小警察一起起了身,向外走去。 陆小媚呆愣愣地看着他,终于在二人即将出去时脱口道:“你就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派出所的我不知道。” 顾长青淡淡一笑,从本子上撕下一条,迅速写了一行递给了燕天南:“这是派出所的电话,以后没有什么问题,我不会再来打扰。” 说罢,终究绕不住心头的苦涩,酸酸地道:“你放心,如果你照顾的好她,我定不会再来打扰。” “我放心,你也只管放心就是。”燕天南温和地笑着,出乎陆小媚地意料,他竟没有反驳什么。 关上门,陆小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在了沙发上。 燕天南站在门口,心中滋味有些复杂,明显顾长青是误会了二人的关系,可是他竟这么不想解释,看着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一副筋疲力尽样子的陆小媚,心头突然有些苦涩,也有一些纠结。 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太自私了。 “如果你怕他误会,为什么不解释一番?”燕天南语气清冷,坐在了她的身边,无奈道。 把头埋在抱枕里的陆小媚一言不发,突然双肩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只觉得心中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疼的发胀:“虽然不知你二人的前缘,但是你舍不得,我就去把他追回来。” 陆小媚仍是一言不发,埋头抱枕里喘气。 他叹了口气,纠结了一番终于还是站起了身,可就在他准备迈步子的时候,手中突然传来一片温暖。 他讶异转头一看,只见陆小媚喜笑颜开,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奸计得逞的小样子。 燕天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又掉入了一个什么陷阱。 “那你怎么也不解释解释啊?”陆小媚的小手不动声色的与他十指交叉起来“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啊?保准儿让你看见你一张大黑脸!” 燕天南一怔,难道自己脸上沾上灰了吗? “我原本以为你从小寺庙里长大,不懂这些情情我我的,可是最近才发现。。。” 燕天南突然觉得莫名地心虚:“才发现什么?” “才发现你这个大和尚根本就是!就是。。。哈哈哈!”她突然捂住了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燕天南被她笑得没头没脑,可是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将她的手攥住了。 他登时脱口而出:“你是想说闷骚吗?” 第四章 顺其自然(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才发现你这个大和尚根本就是!就是。。。哈哈哈!”她突然捂住了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燕天南被她笑得没头没脑,可是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将她的手攥住了。 他登时脱口而出:“你是想说闷骚吗?” 陆小媚一愣,更是笑了个前仰后合,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南哥,你从哪里知道地这么一个词。” 燕天南叹了口气:“我是在山上修行,但又非与世隔绝,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想的那么不开化呢?” 这次轮到陆小媚没话说了,好像自从一开始燕天南的到来就固化了他对燕天南的印象。 那时候他穿着一身青灰色僧袍,拿着一根长长地锡杖,背后背着一个圆滚滚地包袱,从漫天大雪中飘忽而来,像极了电影里的古代仙人形象,她才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一定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在一方净土中,不染尘世,打坐修炼,不问世事,只等涅磐。 她似乎忘记了,现代僧人规矩已然比以前少了许多,甚至现下听说,不少僧人也可娶妻成家,吃肉游戏,许是当初燕天南的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出尘,她竟然全部都忘记了。 燕天南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 “我虽不是那顽固的不开化的僧人,但也并非以僧为职的人,虽然将来变数仍在,但只要我为佛家弟子一天,我便仍会遵规守法。” 陆小媚心中了然,自然,燕天南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定非世俗之物,怎么能和那些职业僧人作比较,她心中懊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碰见心中所爱,你会不会为她留下来。” 燕天南心中微动,想了许久,看着陆小媚期盼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师兄当年曾下山,回去之后教导云,爱是幻觉,知幻即离。但是我觉得,随缘待之,理性待之就好,缘分到了就珍惜缘分,缘分没到就珍惜过程。” “佛法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要求弟子洁身自好,舍去色欲,并非舍去爱人之心,归根究底仍是渡己渡人。” 陆小媚听完,虽然一知半解,但仍是理解出了其中的一丝意义,那就是若有羁绊,他也不会躲开。 她心中稍稍安下了一些,握着他的手也加大了一些力度。 燕天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半晌,陆小媚终于释然一笑,歪头道:“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嗯,顺其自然。”燕天南轻轻地松开了陆小媚地手,转身向屋里走去。 陆小媚好奇地看着他,只见不一会儿,燕天南就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地盒子。 这五颜六色的盒子在陆小媚的眼中却是格外的熟悉,她顿时欣喜了起来:“五味糖!” 燕天南把盒子递进了她的手中:“新年礼物。” 陆小媚高兴地捧在了怀里,好奇地问道:“这个年前不是早就已经断货了吗?你从哪里买的?” “一位师兄正巧云游到南方,就托他邮寄过来的。”燕天南语气犹如清风,不徐不疾,温凉舒适,一点一点的抚慰着陆小媚那千疮百孔的心。 转眼到了元宵。 可是梁丫的案子始终没有进展。 陆小媚这期间也跟着燕天南一同出去寻找了好多趟,可是天眼所及之处,丝毫没有梁丫的影子。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梁丫已经被带出了城,第二种就是,陆小媚最不愿意想的,梁丫已死。 因为跟梁家有些过节,自从梁丫失踪之后,陆小媚便一直没有去过梁丫的家里。 说起跟梁丫能认识,也是因为早之前的一件小事。 两年前。 一次陆小媚跟着冷冽去超市买零食,远远听到五谷食品区传来了激烈的吵架声,还伴随着女孩子的哭声。 陆小媚喜欢看热闹,就带着冷冽挤进了人群。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梁丫帮妈妈抬鸡蛋的时候一时没有用上劲儿,导致打碎了一箩筐的鸡蛋,服务员跑来理论,梁丫的母亲气不过就吵了起来。 陆小媚哦了一声,踮着脚尖看向了那个站在大人身后痛哭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长的又矮又瘦,看上去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于是她就咕哝了一句:“让六岁的孩子抬鸡蛋,这不是故意找事儿吗?” “什么六岁,你看这孩子长得虽小,可是已经十岁了,常常来这里帮她妈妈提鸡蛋提大米的!”一个也在围观的大妈接口道。 陆小媚看着瘦弱的梁丫有些心惊,这得多营养不良才能长这么小啊,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是不是这孩子受过虐待:“孩子这么瘦小,是不是他妈对她不好?买这么多鸡蛋回去也不给孩子补补?” 大妈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们哪儿是来买鸡蛋啊!这女的是超市的送货员,就是送鸡蛋送大米白面的,他们家条件不好,超市看他们可怜,就给了这女的一个工作,但是工作量大,有时候忙不过来,所以丫丫也会来帮忙的。” 听完大妈的解释,陆小媚的心慢慢地揪了起来,她扭头期盼地看了一眼冷冽,冷冽却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想怎样就怎样喽,我出钱!” 得到冷冽的许可,于是她一下子钻进了人群,愿意自己掏腰包把这筐碎掉的鸡蛋买下来。 也就此结识了梁丫一家人。 陆小媚去过梁丫家几次,都是去送钱送吃的。 他们家在建业小区后花园的锅炉房旁边的一间不足十平米的临时搭建房中,冬天的时候梁丫的父亲就帮小区烧暖气挣钱。 梁丫的母亲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女人,温柔的不像话,而且总是有些小心翼翼过头的状态,实在让陆小媚与当日那个伶牙俐齿与服务员吵架的形象联系不起来。 梁丫靠着学校的资助上着学,但是格外腼腆,非常不爱说话,直到后来陆小媚带着她去检查了一次,才发现她有着轻微的自闭症倾向。 第五章 家暴(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梁丫的母亲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女人,温柔的不像话,而且总是有些小心翼翼过头的状态,实在让陆小媚与当日那个伶牙俐齿与服务员吵架的形象联系不起来。 梁丫靠着学校的资助上着学,但是格外腼腆,非常不爱说话,直到后来陆小媚带着她去检查了一次,才发现她有着轻微的自闭症倾向。 梁丫的父亲常年不在家,陆小媚一直不知道梁丫的父亲不在家的日子都在干些什么,也仅仅见过这么面色深沉的男人一两面,所以一直不是很了解。 直到有一天,陆小媚买了两箱奶,本来打算下午送过去,可是有事折腾了一下,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她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男人的打骂声以及梁丫母亲的哭泣声,她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果不其然,梁丫的父亲,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骑坐在梁丫的母亲身上,招招狠手! 她顿时大火! 跑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把男人翻到在地狠狠地揍了一顿。 原本她只是想要为梁丫的母亲出气,教训一下这个男人,可是后来的事情发展,实在太过出乎她的意料。 正在她准备脱掉男人一只胳膊给他点教训的时候,她只觉得后脑勺一痛,她呆愣愣地转过头,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梁丫的母亲,泪渍横流,手里拿着笤帚,哆嗦着看着她,大声的吼着:“我说让你住手!你有没有听见啊!这是我男人!别人不许打他!” 她的心仿佛被狠狠的蛰了一下,她伸手摸了一把后脑勺,再看向手心的时候,一手的血污。 那一刹那,她的心就凉了,这种人,她连劝都懒得劝了。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梁丫的家中,只是偶尔守在梁丫的学校门口,给她塞点钱,给她带些吃的穿的。 带她出去玩儿几天,又或者是送一些小礼物。 燕天南听完陆小媚说的这些话,下一子就把她按在了沙发上,扒开她后脑勺的头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陆小媚无语地大喊:“这都两年的事儿了!加上我又能自愈,根本没啥事儿的,就当长了个记性,以后再也不乱帮忙了!” 她虽说再也不去帮忙,但是却忍不住还是为梁丫的母亲担心。 毕竟家暴这种事,只要有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因为只要受害者第一次对施暴者选择了原谅,那么施暴者在以后每一次家暴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心理,那就是这个人终究会原谅我的,因此对于自己的行为根本不会有根本上的认识。 所以面对家暴,只有受害者一定要站起来反抗,寻求外界的帮助,协调不行一定要离开,否则自己受到的伤害一定会变本加厉。 而梁丫的母亲,在陆小媚的眼中,已经无药可救,她似乎已经将家暴习以为常的容忍下去了,面对想要帮助自己的人反倒是充满敌意。 她最恨这种自己都不知道拉自己一把的人。 不过她害怕梁丫父亲的战火有一天会延续到梁丫的身上,因此时时刻刻注意着,好在梁丫的身上都没有什么伤口,除了沉默寡言一些,其他的还算正常。 她也放下了些心。 去年梁丫生日的时候她送了梁丫一部手机,就是担心梁丫受到什么伤害而自己不能及时出现,也可以让她赶紧打电话。 但是每次梁丫很少给她打电话,都是她给梁丫打,而且这唯一的一次,她也没有接到。 看着陆小媚懊悔不已的紧紧皱着眉头,燕天南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人贩子带走了她,就算你当时接到了电话兴许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要再自责了,现下先找到梁丫才是最好的办法。” 陆小媚点点头,掏出手机又开始回拨电话号码,回拨梁丫的电话这几天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她总是想着,万一哪天梁丫找到机会躲开了人贩子的视线打开了手机呢? 可是这次也一如往常,仍旧是无法接通。 就在她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屏幕上突然闪过一条论坛推送。 她原本已经打算过了年就退出赏金联盟了,因此一直没有登录过,任务推送也一直没怎么看过,此时她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却让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任务标题是这样的:邺城建邺小区怨气冲天,近日来很多居民因鬼压床无法正常生活,解决鬼压床现象,小任务,奖金两千。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陆小媚一下子就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在她的世界中,没有太多的巧合,只有很多的因果。 梁丫刚从建业小区失踪半月,建邺里就有了疑似厉鬼出没的迹象,虽然她也不愿意联想到一起,但是她也不信这其间没有什么什么联系。 因此她眼疾手快,迅速点下了“接受任务”按钮。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就在她刚点下去,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提示语:“您选择的任务正在进行中,请挑选别的任务。” 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大过年的,谁还有心思接这种小任务呢? 虽然不管是谁接了任务,怕的就是万一建业小区真的有鬼魂作祟,这鬼魂还真的是梁丫,被不明真相的阴阳师打个魂飞魄散,梁丫连投胎都不得,她会心疼死的! 她慌忙拨通了周旌阳的手机。 虽然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论坛上接任务是不显示受任务人的,因此她只能让周旌阳在内部帮她查一下,联系上这个人。 出乎意料的,周旌阳很快就接了电话,却是一声不吭。 陆小媚还记恨着周旌阳和联盟瞒着她陆离的事情,因此语气格外的生硬:“能帮忙吗?” “听你这语气,我要是不帮忙你就准备吃了我?”周旌阳冷冷地嘲讽道。 陆小媚冷哼了一声:“能不能帮?” “你说吧,能办到的我会帮忙。”周旌阳语气冰冷,但是毕竟现在他们二人还是组长组员的关系,组员的事情他必须得管。 “我想知道建业小区这个案子被谁抢走了?” 第六章 公输倾(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陆小媚还记恨着周旌阳和联盟瞒着她陆离的事情,因此语气格外的生硬:“能帮忙吗?” “听你这语气,我要是不帮忙你就准备吃了我?”周旌阳冷冷地嘲讽道。 陆小媚冷哼了一声:“能不能帮?” “你说吧,能办到的我会帮忙。”周旌阳语气冰冷,但是毕竟现在他们二人还是组长组员的关系,组员的事情他必须得管。 “我想知道建业小区这个案子被谁接走了?”陆小媚语气不善,明明是刚刚推送的,她也没耽搁几分钟,怎么就突然被人抢走了?而且过年期间案子很多,这种小案子根本不会有人太在意的。 “你等一下。”周旌阳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燕天南端着水果盘走过来看着陆小媚闷闷地坐在沙发上,疑惑道:“怎么了?” 陆小媚简单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燕天南也微微蹙起了眉头,是了,这几天因为陆小媚实在不想去他们家的缘故,二人大多时候都是在城外或者汽车站,火车站寻找,还真的没有去过建业小区。 万一是熟人作案,带着梁丫就在小区里,失手杀了人也未可知。 “这鬼压床一般都是戾气极大的鬼魂,可是梁丫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戾气呢?你也别太着急,万一不是她呢?”燕天南想着。 陆小媚听着也有道理,毕竟梁丫年纪那么小,顿时她也觉得刚才她自己太过敏感着急了。 两个人正说着,周旌阳的电话就打了回来,张嘴就是:“这个案子你不用想了。” 陆小媚一愣,虽说刚刚她也有点儿怀疑这跟梁丫有可能也没有关系了,但是她毕竟想着自己亲自过去查看才安心,可是怎么周旌阳就拒绝的这么斩钉截铁呢? 陆小媚还没来的急问问情况,周旌阳冷冷一笑,又道:“这人跟你一样难搞,如果你还记得去年有个三阶阴阳师从她手中抢任务,最后筋骨被尽折这件事的话,我就不再跟你解释太多了。” “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去年初春赏金阴阳师联盟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抢任务事件。 挂断电话,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输倾,阴阳师联盟里有名的刺头!”这是陆小媚对这人的唯一印象和评价。 公输倾和陆小媚同是高阶阴阳师,却不如她出镜率高,总是神出鬼没的,时不时就会突然出现接个任务,或许是哪个不得了的大案子,又或许是众人厌弃的小案子,久久无人可接,可有一天却突然没有了,那八成是被公输倾接走了。 她虽然不常在联盟里出现,可关于她的新闻却是不少。 不是前天因为救喝醉的女子和人斗殴被抓进局子里了,就是昨天把抢她任务的阴阳师给废了,又或者是今天接了个没人敢接的大任务。 总之她给人的唯一印象恐怕就是一个字来形容了吧,那就是“猛!” 陆小媚倒不是怕她,就是怕麻烦,如果她一旦介入了她的案子,恐怕一定会被她缠个你死我活方才罢手。 听完陆小媚的叙述,燕天南缓缓道:“我倒是觉得这人一身正气,若你跟她谈谈,想必她也不会为难梁丫的魂魄,届时由我将梁丫送走也可。” 陆小媚点点头,现在案子是不能想着要过来了,但是她原本的目的也并非在案子,也只是想保护梁丫,现在情况不明,她也不能妄动,只能等公输倾来了好好谈一下了。 她布散出去一些纸人式神,让他们分散在邺城的各个入口,一旦嗅到阴阳师的气息便立刻回来禀告她,她也好过去找人。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第二天便带了燕天南来到了建业小区调查情况。 楼下的大妈往往是小区调查中的绝佳神助功,因此陆小媚只是找了大妈们总爱在的健身器材处随便找了处地方一坐,抱怨道:“唉呀,近些天老实做噩梦,鬼压床的,搞得精神都提不起来了。” 此话一出,不多时,立即小圆桌处就围过来了俩大妈,其中一个煞有介事地问道:“小姑娘,你也被鬼压床了?” 她立即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什么叫我也?难道还有别人?” 那大妈连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儿,小声点!” 她慌忙捂住嘴巴,使劲儿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妈,这小区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这是来找我同学玩儿了,住了两天总是休息不好,还老是觉得跟鬼压床了似的,吓得我都不敢在这儿呆了。” 那大妈来回看了看:“原来你是找同学来的啊,难怪看你面生,你小小年纪怎么也神神叨叨的,你也信这个?” “那当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她一副认真的不得了的样子。 大妈道:“那既然这样,大妈可就跟你说了,说了你也别害怕啊。” “啊?啊!您说吧,我听着呢!”她向前伸了伸头。 两个大妈对视了一眼,只听其中一个说道,原来这奇怪的事儿,就发生在半个月以前。 也就是大年初一,那天a栋的人,几乎齐刷刷地全被鬼压床了。 邺城有个习俗,就是大年初一的早晨都会起早去拜年,一般五六点天不亮就会有人起床煮饺子,饺子一熟就会下楼点鞭炮,预示着新年新气象。 原本正是喜庆的日子,可是那天的早晨,a栋就像一座鬼楼一般,乌漆麻黑的一片,没有人守岁,没有人下楼点鞭炮,没有人出来拜年。 一直到早晨八点多,有去a栋拜年的人,终于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只见主人脸色黑青,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实在吓人。 而更吓人的是,当点那一整栋人的脸色几乎都是一样的黑青。 他们互相一说,顿时了解昨晚一栋楼的人几乎同时鬼压床了。 顿时一栋楼的人人心惶惶,但也有人说这是什么磁场作用,不用在意。 而且此后几天也一直不再发生什么事,就在所有人要忘记这件新年奇谈的时候。 第七章 煞气(四更求订阅求月票) 而更吓人的是,当点那一整栋人的脸色几乎都是一样的黑青。 他们互相一说,顿时了解昨晚一栋楼的人几乎同时鬼压床了。 顿时一栋楼的人人心惶惶,但也有人说这是什么磁场作用,不用在意。 而且此后几天也一直不再发生什么事,就在所有人要忘记这件新年奇谈的时候,大年初七,a栋再次来了一次群体鬼压床。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又是找先生又是找物业的,但是毕竟这些属于封建迷信范围,物业自然是解决不了,找来的先生本事也不够,只说有厉鬼气息,却偏偏找不到本源体在哪里,也是无法入手,只能等下一次这种情况在出现,他及时赶来查找本源。 而然那之后又是过了七天,大年十四早晨,这种情况再一次发生了,可是等先生赶来,依旧束手无策,只是这次又说什么他可以找到高人帮忙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陆小媚心中大概有了了解,看来这个任务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先生告诉联盟的。 “那您知道这位先生是哪里的先生吗?”她问道。 那大妈想了想,道:“好像是以前洛书村挺有名的一位先生,但是现在也成洛书区了,我也不太了解这先生到底是谁。” 陆小媚心下了然,洛书村的先生,恐怕只有那一位了。 她细细思索了一下:“只有a栋的居民有这种情况吗?” 那大妈点点头,可是另一个大妈却突然插嘴:“可不是!不光a栋的,凡是初一那天去了a栋做客的大家伙儿,初七也被压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儿!”大妈惊讶的转头去问。 “绝对的!昨晚上我听我儿媳妇儿说的,说我们楼下,初一的时候在a栋的张涵吃的饭,结果初七也被压了!所以啊,他们那栋楼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去过就会沾上!以后还是少去a栋吧!” “张涵?是那个老婆跟人跑了的张涵?” “对对对!他老婆啊。。。” 听着两个大妈瞬间转了话题说起了八卦,陆小媚也无心再听下去,线索也掌握的差不多了,没用的也不用多听,于是告了别,朝小花园走了过来。 燕天南正坐在小亭子里,见到她回来,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大楼,陆小媚细细看去,只觉得那栋楼有如被黑雾所笼,冒着丝丝地黑气,这应该就是大妈口中闹鬼的a栋了。 “好家伙!”陆小媚感叹了一声“这必不是丫丫能释放出来的怨气,看来这楼里定有个几十年的厉鬼才对!” 燕天南点头表示赞同。 正在这时,陆小媚只觉得背后,手臂上,喉咙里突然一阵阵的瘙痒,心跳也不自觉地加起速来。 “南哥,我。。”她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助地喊了一声,燕天南扭头一看,发觉陆小媚身上的煞气似乎被那栋楼上的怨气所勾引了出来,兴奋的源源不断地向外溢出。 燕天南看着眸子越来越黑的陆小媚,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陆小媚体内的煞气竟然如此活跃,上次他明明帮她已经清理了大半,剩下这半,他原以为起码小半年不敢再往外冒头了。 可是这还没两个月,仅是远远的一些怨气,便立即把他们勾引了出来。 “小媚,我们先回家。”燕天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转身向外走去,陆小媚强压下心头的苦楚,咬牙跟在他身后小跑了起来。 她只觉得胸膛中的气越来越短,心跳也越来越慌,有那么一刹那,她忍不住想要扭头冲回去,可终究心中的理智站在了上风。 燕天南紧紧地抓着她越来越松的手,手中的汗涔涔而出。 一进车内,他就连忙锁上了车锁。 “南哥,我好热。”陆小媚坐在后座,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此时她却满头大汗,仿佛刚刚蒸了桑拿一般。 看着陆小媚紧紧团在一起的身子,燕天南有些不忍,可是他不想再用外力来帮助她了,只有她自己克制住自己的邪火,才能逐渐的好起来。 否则,万一某次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又会控制不住自己堕入邪途。 “南哥,我果然还是不行的。”她咬着牙,颤巍巍地说道。 燕天南顿时心头起火,他把靠背放了下去,跨到了车后座,一把吧陆小媚的脑袋揽进了怀里,认真又决绝道:“我是绝不会再帮你的,你要是想吃东西,就咬我把。” “唔!”、 趴在燕天南胸口的陆小媚突然痛呼了一声,紧接着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南,南哥,你,你,走。”她痉挛一般地哆嗦着身子,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抱着它,不让它脱离思想的控制。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头上的汗珠就犹如水龙头一般地流了下来,浸湿了燕天南的衣领。 可是她仍旧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你要是实在疼的慌,就喊出来。”燕天南有些不忍,他明白,陆小媚肯定是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样子,所以才竭力忍着的。 可是她仍旧是一声不吭,身子却越抖越厉害。 她抓着双臂的指甲也越掐越深,终于,那白色的毛衣上印出了一片血迹,燕天南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陆小媚不敢抬头,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是一个双眼漆黑脸色煞白的怪物,她不想让他看见这副丑样子。 燕天南不忍再看下去,再次把她拽入了怀里,用外套把她紧紧裹了起来。 她用力地抱着他,双手死死地扣在了他的后背。 “唔。”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这一波苦楚,呻吟出了声音。 “小媚,坚持住,我在这里,你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他也不自觉地将她越揽越紧。 此时燕天南心中躁乱如麻不亚于陆小媚的苦楚,他此刻看着痛苦不堪的陆小媚,甚至突然有些理解当初元方的所作所为,可是,他不能让她一再堕落。 他要把她拉出来。 第八章 化煞(五更求订阅,求月票) “小媚,坚持住,我在这里,你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他也不自觉地将她越揽越紧。 此时燕天南心中躁乱如麻不亚于陆小媚的苦楚,他此刻看着痛苦不堪的陆小媚,甚至突然有些理解当初元方的所作所为,可是,他不能让她一再堕落。 他要把她拉出来。 哪怕只是一根细细的蜘蛛丝,他也要把她拉出来。 建业小区是近几年才开发的小区,因此还属于新楼,住户还不算太满,因此地下车库的车也寥寥无几,整个车库显得阴恻恻的。 陆小媚此时紧紧咬着牙关,身体上奇痒难忍,仿佛有着无数只躁动的蚂蚁,要通过她身上的毛孔钻出来。 她能忍住,她紧紧地贴在燕天南的身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她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安心。 既然他说她会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的吧。 其实她体内的煞气依然比以前少去一大半,虽不及以前痛苦难忍,但此时的苦楚也绝非常人可以忍受的。 “疼。。。”她口中突然蹦出一个字。 “哪里疼?”燕天南连忙低下头问道。 此刻她的身体中除了那钻心的奇痒,就是腹中那股怪力了。 这个怪力在她的胃里窜来窜去,仿佛是一个得不到饱腹的熊孩子,正在四处撒野。 顶撞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裂了,怎么能不疼。 看着她口中冒出冒出的丝丝黑气,燕天南顿时了然,知道她到底是哪里的苦楚,他的心此时也是纠结万分,一方面想要陆小媚靠自己渡过这一劫,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怕陆小媚现在的身体根本躲不过去。 “啊!”她突然痛苦的喊了一声,头猛地向后仰去,那极致的角度仿佛下一秒脖子就会断裂一般。 燕天南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托住她的后脑勺向上扳来,他没有再犹豫俯身压在了她的唇上。 陆小媚只觉得口中突然滑出一股暖流犹如清风一般缓缓进入了她的口中。 她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天南,心中纠结万分,终究却是心中一狠,一把推了开来。 “小媚!”燕天南诧异地喊了一声,只见陆小媚推开他以后迅速往一旁一缩,双手快速掐诀,他想要阻拦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截,只见陆小媚的剑指已经破腹而入。 “噗!” 她口中登时吐出一口黑血。 肚脐地下手指插入的地方,此时也正源源不断的冒着黝黑的血流。 燕天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陆小媚竟然如此决绝,竟然用化煞指来对付自己,她就不怕修为全废吗? 不多时,她小腹上的血窟窿流出的血逐渐由黑变红,她也筋疲力竭地瘫倒在了燕天南的身上。 燕天南见状,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慌忙从自己身上扯下秋衣,撕成一条把她腹部的伤口包了起来。 他心中惊愕万分,看着双眸逐渐恢复正常的陆小媚后怕道:“你疯了!你。。。”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她勾了勾略有些僵硬的嘴角,伸手覆住了燕天南的唇瓣,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我没事了。” 她轻轻倚靠在他的身上,仿若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被折断了翅膀,茫然无措。 燕天南此时心中仍旧惊魂未定,看着脸色煞白的陆小媚,他心中疑惑极了,不解极了。 第一次见她,他看到那一汪污水下煞气大作,分分钟有破闸之势,他了然,若这煞气喷薄而出,这忘川河中定然会再次成为一片杀戮之场,他不能坐视不管。 只是他没有想到,散发出那样让人趋之若鹜的煞气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甚有些羸弱的少女。 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刷新着他的人生观。 她单枪匹马的冲入天神的攻略地,哪怕身受重伤也不愿意让人看见一丝一毫。 独自面对已近癫狂的金华猫妖,却终究没有败下阵来。 也许他曾经不理解她的杀伐果断,心冷狠厉,妖媚狡猾,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却是这样坚强的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我曾经暗暗发过誓,我要变好,因为我想只有我能摆脱了身后的这一切,才能配得上你。”她低着头突然幽幽道。 “说实话,一开始喜欢你就像追星一样,我以为我会三天热度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坚持了这么长时间。” “你大可不必回应我,也不用觉得困扰,更不要觉得我可怜同情我,要是那样你还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的痛快。” 她痴痴笑着,一用力,腹中一抽,牵扯住了伤口顿时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千万不要再说话了。”燕天南皱眉捂住了她的嘴,可是对于她的话,他现在真的没办法回应。 或许他心中曾有过那么一些小小的纠缠,可是终究,他是看不清自己的,何况师命在身,未完成师命之前,他怎么能羁绊在这里? 陆小媚此时仿若找到依靠一般,尽管她也清楚,这个依靠也许随时都会离开,但只要能在他的怀中多呆一秒,便会多一秒的安心。 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她自己,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了。 阳光不知何时从车库入口处打了下来,虽然只照亮了那一方土地,但是却渲染的整个车库似乎都有了温度。 陆小媚再睁开眼时,车库里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她抬起头,看着脸色湮没在黑暗里的燕天南,双眸亮的发光。 “小媚?喝点水,看看有没有好一些?”燕天南仍旧直直地坐在这里,声音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她从他的腿上坐起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有些疼痛:“我没事了。” 可是她摸着自己的伤口,心中明了,煞气虽是污浊之物,对人体有着百害,却还是有着一利,那就是自愈能力。 第九章 狭路相逢(六更求订阅,求月票) 她从他的腿上坐起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有些疼痛:“我没事了。” 可是她摸着自己的伤口,心中明了,煞气虽是污浊之物,对人体有着百害,却还是有着一利,那就是自愈能力。 以前她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在失血而亡之前处理一下,那伤口都会好的迅速,因此她也一直不拿受伤当一回事儿,不怕受伤,也成为了她在战斗中常常可以决胜的法宝。 可是现在,她体内的煞气越来越少,自愈能力也就越来越弱,看来以后,她得防备着不要轻易受伤的事情了。 她虽然口上说着没事儿,可是那微蹙的眉头已经出卖了她。 燕天南轻轻把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掖在了耳后,刚想说话,只听车窗突然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 正对着燕天南,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陆小媚早先放出的小纸人,看这个样子八成是带回了什么消息,但是陆小媚现在这样虚弱,他不想再让她往外乱跑。 于是眼疾手快,飞速打出去一掌,登时,刚刚还粘在车窗上无比活跃的小纸人瞬间洒落了一地没了踪影。 “怎么了?”陆小媚好奇的转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燕天南心中有些涟漪,但最终还是决定自私一把,微微一笑道:“无妨,我看错了。” 说罢,脱下外套裹在了陆小媚的身上,自己俯身钻入了驾驶座:“回家吧?” 陆小媚心中不知怎的,有些不安,她来回看了看,却终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于是点点头道:“回家吧,折腾了大半天,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车小心翼翼的在小区中行驶着,因为小区的大门正在重修中,车很不好过,所以燕天南只能绕道小区的后门出去,可是要绕道后门,那就必然会经过锅炉房,也必然会经过梁丫的家门口。 原本陆小媚不愿与他们夫妇二人多做接触,但是毕竟现在梁丫失踪了,下落不明,说不定他们两口知道什么线索也说不准。 于是路过锅炉房门口时,陆小媚还是叫燕天南停了下来。 燕天南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是毕竟人命关天,还是停下了车,搀扶着陆小媚走了过来。 “咚咚咚” 陆小媚敲了两下门,可是半天都没有人来应答。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窗户,虽然拉着窗帘,但是仍旧能看得出屋里亮着的灯光,他们家一向节俭,如果家中没有人怎么会开着灯呢? 于是她又返回门口敲了敲门。 可是这次仍旧是没有应答。 “会不会出去了?”燕天南问道,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冷风瑟瑟,陆小媚又这么虚弱,他不想让她一直在风口里站着。 于是拉着她就要往回走。 “欸等等!”陆小媚突然拉住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迅速小跑回到了门口,把耳朵贴了上去。 燕天南无奈,只得跟着她一同走了过去。 “唔~” 门内传来了好像是呻吟的声音,但又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声音,实在奇怪,之后这声音又连续传来几次,伴随着“唔唔”还有撕扯得声音,仿佛是有什么大型动物在进食一般。 难道两口子在看动物世界? 陆小媚暗戳戳地想着。 倏地,这声音突然消失了。 又是许久的寂静。 背后一阵阵冷风吹过,激起了她后背的一层寒毛,冬夜寂静,只有这如同诡异的女人笑的风声打在了耳边。 正在她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 “嗒嗒。”门内又传来了声音。 这次陆小媚听清楚了,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而且,似乎近在眼前。 倏地,她猛地回过神,大声喊道:“南哥!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犀利的黑色风刃突然破门而出,直冲陆小媚砍来。 燕天南眼疾手快,一把将陆小媚推出去老远,自己的迅速跳在了另一个方向。 那道风刃卷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飞沙,在扑出去五六米后戛然而止,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陆小媚捂着小腹艰难的从地上起身,警惕地看着门口灯光打出来的一个长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女人个子很高,一身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了完美的身材线条,一头利落的短发随风乱舞着,容貌湮没在了黑暗中,让人看不见她的神色,手中却是提着一把与身材成反比的巨大斧头。 燕天南眸色微闪,看着那把冒着丝丝黑气的巨大斧头,讶异地脱口而出:“巨钺。” 女人冷笑了一声,手握着足有手臂粗的斧头把手,好似没有重量一般,手中快速一转,向上一翻,那巨大的斧头一下子被她抗在了肩上。 这形态的即使反差让人虽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是却仍旧能感觉出来她俾睨天下、视万物于蝼蚁的神色。 她浑身都散发出了一种极有压迫力的气场,仅仅站在那里,陆小媚的心就被压低了几分。 陆小媚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公输倾?” 公输倾原本看向燕天南的脸又缓缓转了过来,看着捂着小腹的陆小媚勾了勾嘴角:“阴阳师?” 陆小媚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知道联盟的规矩吗?”公输倾声线很低,倒像一个男人。“还是说你是新来的,不知道与我抢任务的下场?” 陆小媚闻言有些不爽地“切”了一声,勾唇冷笑道:“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公输倾缓步向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她的脚步下似乎都会生长出一个黑雾凝结而成的彼岸花,但是很快又消失殆尽。 冷风萧瑟,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呜啼和远处居民楼的人声,除此之外,只剩下了公输倾的脚步声。 陆小媚也渐渐的站直了身子,头微微向一侧歪着,露出了她常见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公输倾玩味一笑,伸手向她的脸颊上抓去。 “啪!” 公输倾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那小小的女子身前就多了个高大的男人。 第十章 开膛(七更求订阅求月票) 冷风萧瑟,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呜啼和远处居民楼的人声,除此之外,只剩下了公输倾的脚步声。 陆小媚也渐渐的站直了身子,头微微向一侧歪着,露出了她常见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公输倾玩味一笑,伸手向她的脸颊上抓去。 “啪!” 公输倾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那小小的女子身前就多了个高大的男人。 她看着眼前身周散发着清净之气的燕天南,心中有些不喜,心中一在意,更觉得燕天南的存在格外扎眼。 她早已习惯了行走在黑暗之中,最厌烦的就是这种洁净。 “这年头和尚也堕落成阴阳师了?”她抬眼问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我并不是,只是我身后的人,我不许别人碰她。” 看着不怒自威的燕天南,公输倾皱了皱眉,歪头对陆小媚道:“赏金阴阳师联盟的事情,何时有外人插手了?你可知一旦找外人帮忙,你会被除名?” 陆小媚闻言不屑一笑,笑的公输倾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还以为这还是当年那个所有人都击破了头都想进的赏金阴阳师联盟么?” 公输倾没有答话。 “我并不插手你们内部之事,但是她,我护定了。”燕天南仍旧站在这里不卑不亢。 听着他的话,陆小媚心头一阵发暖,只是她对联盟内部的规则清楚的很,她不想让孑然一身的燕天南无谓的沾惹上这些糖蛋子。 于是她轻轻拉了一把他,轻轻摇了摇头。 “公输倾,我今日并没有要抢你任务的原意,只是另有他事,在这里遇见倒也是巧,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小媚眼色一眯,闪起了精光。 公输倾活动了一下肩膀,神色淡然:“我来这里能做什么,自然是杀人。” 两人顿时心头一紧,陆小媚更是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内。 一进屋子,那冲天的血腥之气就冲二人扑了过来。 她呆滞地看着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小小房间,心中一阵止不住的抽搐。 这不足十平米的昏暗小屋里,家具一应杂乱的摆放着,此刻更是破碎不堪,零落的散在地上。 墙壁是地板的颜色,地板是血的颜色。 血浆、碎肉和那水龙头里流水不止的自来水混合在了一起,陆小媚毫无防备的踏上去,浊液四溅。 “开膛手术。” 她看着被挂在墙上的梁丫的母亲,突然想起了这么四个字。 像是过年杀鸡,把人从肚脐往上的腹部整个剖开,然后整个肚子上的皮肤就像是晾着的抹布一样,血淋淋地耷拉在两半肋骨上。 那皮肉下的内脏,此刻还在趁着灯光慢慢蠕动着,仿佛不竭尽最后一番力气,便绝对不会停下来。 两半深红色的肺叶子中间,就是心脏了,被一层薄膜盖住的心脏“噗噗“地这么跳着,好像随时会爆炸,把血喷的满墙都是。 还有青紫色的肝脏,和被油脂包裹着发白的肠子,像是蛆虫一样盘在肚子里。 公输倾一手抓着巨钺,轻轻放到一处,就这么当着陆小媚的面,把梁丫母亲的肠子扯出来很长,陆小媚几乎都能看到肠子上结成块的油脂掉进肚子里面了。 她慌忙捂住了嘴巴,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女人柔嫩,等我割了这些不中用的,就可以下口了。” 公输倾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说着一把抬起那巨大的巨钺,却是极为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什么东西,但是巨钺实在大,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割错了到哪里,陆小媚看到那血从尸体的肚子里像是水管里的水一般飞出来,成了一条水柱。 一下子嗞了公输倾一脸。 陆小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她见过太多次了,可是每次她仍旧会止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心头也会止不住的颤动几下。 “你!”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燕天南那怒不可遏地声音。 他出身佛门,一向仁爱,此时此刻见到这样血淋林的场景,心中悲痛至极,也愤怒之极。 陆小媚只觉得周遭的气息一下子躁动了起来,他的衣角袖玦随风而动,整个人犹如一尊暴怒而行的神,让人心惊胆颤。 公输倾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看着燕天南,右手微微使力,把巨钺紧紧握在了手中。 “你可知,阴阳师在人间杀人,是多么大的罪过?”陆小媚双目一凛,紧紧地盯着公输倾的眼睛。 公输倾冷笑着哼了一声,却是自顾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鲜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那又如何?” 陆小媚心中惊诧,虽说往日里得知她的评价一个猛字便可概括,可是今日看来,除了猛,还应再多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凶残。 这样的凶残至极,为何联盟里还会留用? “我不知你为何要至这一对贫穷夫妻为死地,也不知你会不会遵守阴阳师联盟的规则,但是今晚让我在现世碰见你屠杀无辜,我便不能坐视不管,跟我去自首!” 她眉眼一抬,眸中闪过一道让人心惊的红光。 公输倾看着这道红光心中动,竟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对面的两个人不太好对付。 这个小个子阴阳师虽然看上去弱弱地,而且明显受了伤,她不放在眼里,但是燕天南,她却不得不防,不得不提高警惕。 “我要是说不呢?”公输倾虽收起了那一副玩味的神色,可是语气仍旧高高在上,实在令人不爽。 陆小媚轻轻勾唇:“那可由不得你。” “你觉得你们两个能拦得下我?” “不,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公输倾歪头:“尽管让这个心心念念护着你的和尚来送死。” “看来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一个人来对付你,就够了。” 她一直微微驼着的后背陡然一正,红焰砰然燃起。 公输倾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好似刚刚还是一只小白兔此刻却突然舒展成了一条危险的毒蛇。 第十一章 交手(八更求月票) “看来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一个人来对付你,就够了。” 她一直微微驼着的后背陡然一正,红焰砰然燃起。 公输倾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好似刚刚还是一只小白兔此刻却突然舒展成了一条危险的毒蛇。 “小媚。”燕天南皱眉,低低喊了一声。 她轻轻摆手:“南哥,待会儿你离远一点儿,别让这脏血沾了你的衣服。” “可是。。” “无碍。” 燕天南的话一下子被她硬生生地打断,他满眼的担忧,可是又知她执拗,她认定要做的,自己恐怕也没法阻止,只能暂时性地往后退了两步。 远远站在一侧的公输倾手上的巨钺也散出了丝丝黑气,她眉目黯淡,眼眸深邃:“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是你,与我作对。” 她轻轻说着,嘴角却是越发的上扬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与我作对的人不少,但是明知我身份还敢与我作对的你是第一个,告诉我你的名字,今夜回去,我自会告诉联盟。” 公输倾仿若极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目光中却是夹杂着讥诮之色。 她闻言挑眉,下颌微抬:“在下,媚娘。”她轻起樱唇,笑容绚烂,双瞳中不乏魅惑之色。 公输倾一直黯淡着的目光终于慢慢有了光彩,也终于把一张苍白的脸暴露在了灯光之下,她嘴角轻轻一撇,好像有一丝的兴奋,又好像在为什么而感到不屑,随后突然一松手,把巨钺靠在了墙边:“久仰,大名。” 就在这刹那之间,一道黑芒从公输倾的背后掠起,如闪电般刺向了陆小媚的咽喉。 只不过,在黑芒刚刚显现的同时,陆小媚已经俯下身,接着拦腰抱起对面的公输倾,身体如炮弹般向前射去。 公输倾出手极阴极快,若非陆小媚早先调查了她的资料档案,必不知身怀巨钺的女子必杀技竟是暗器!因此早早留了一手,一直防备着,可就算她行动速度,但那黑芒依然洞穿了她头上的皮绳。 一头黝黑的乌发,此时散落了下来,衬得她整个人尤如鬼魅。 公输倾根本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会落空,弑神刺一直是她的保留技能,威力极大,从修炼之初到现在,只要她存心暗袭的,几乎没人能躲过她的弑神刺。 她想要一招毙命,并不是因为狂妄自大,反而是因为有了惧心,才出手暗袭。 因此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 只不过,此刻的她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陆小媚已经撞上她的身体,去势无顿,带着她一起向后飞去,紧接着便重重装在了这便撞在了墙上。 “轰” 公输倾的后脑勺在墙上装出一块凹坑,石屑崩飞,她被装的眼前冒出片片金星,体内元力也变得有些散乱,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发出攻击。 “说!”陆小媚盯着她有些散乱的眸子森然道。 “说什么。”公输倾费力地咳嗽了一声,道“想要我与你去那种邪魔歪道之地自首,向那些不开眼的家伙认错?” 这话说的陆小媚心里不太舒服,但仍旧道:“你虽是阴阳师,但也是这社会中的一员,既然为人,就要遵守为人的规则,如今你无故杀人,自然要杀人偿命!” “无辜?在你们眼里,难道这就是无辜?”公输倾愤然而笑,陆小媚从她的眸中看出了丝丝怒意。 可现在证据确凿,她不能坐视不管,由着她为祸人间。 “你去还是不去?”她发出了最后通牒,可换来的仍旧是一脸的冷笑。 陆小媚再没有犹豫,她的拳头抡起,裹挟着沉闷的呼啸声,正轰击在公输倾的胸脯之中。 “轰” 透体而过的拳劲在墙壁上留下了无数道裂痕,恍若下一刻就会崩塌,诡异的是,承受了大部分拳劲的公输倾却反而没有什么事,只是身体再次重重地镶进了墙体里。 陆小媚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错愕之色,她对自己的拳头极有信心,就算是森林中的猛虎,挨了她的一拳,也会起码三日无法正常行走,而眼前的公输倾,身体却突然变得像铁块一般。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有足够的经验做出判断,这一拳没有任何效果。 公输倾的的双瞳之中充满厉色,却是一言不发,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陆小媚顿时被盯的有些后背发毛,她伸手快速向脚腕一滑,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小刀,接着猛地刺向公输倾的小腹,随后发出了金铁交鸣的脆响,刀尖竟然折断了,反而在她自己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刷~” 屋外突然冷风大作,守在门口的燕天南隐隐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可是屋内灯光昏黄,陆小媚又背对着他,实在让他无法看清楚屋内景象。 “乌拉~乌拉~” 一阵警笛的声音突然伴随着狂风一起刮了过来,传入了他的耳朵之中。 “小媚,警察来了。”他冲屋内喊了一声。 也就在这一声之后,屋内情势突然一个反转,只听得陆小媚一声“啊”的叫喊,转眼,传来轰隆一声,墙壁上登时破出了一个大口子。 一道黑气闪过,公输倾登时再无踪影。 燕天南听到她的叫喊,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也顾不得地上那些未干涸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脚一腿,一把拦腰抱住即将倒地的陆小媚。 “牙,牙。。。。” 陆小媚脸色煞白,双眼的神采迅速淡了下去,只说了这两个字,竟然向后一仰,昏迷了过去。 燕天南被眼前的情况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拍打着她的脸颊,焦急地喊道:“小媚?小媚!” 可无论他如何叫喊,陆小媚究竟如何也醒不过来。 此时他突然觉得手掌之中一片湿濡,他的心仿佛漏了两拍一拍,抬起手,果见那泂泂血迹。 他心中仿佛一座隐藏了多年的火山终于爆发,他身周的一切物体仿佛都要被他的怒气燃烧殆尽。 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闪过几个暗影:“不许动!” 第十二章 怨气(九更求月票) 此时他突然觉得手掌之中一片湿濡,他的心仿佛漏了两拍一拍,抬起手,果见那泂泂血迹。 他心中仿佛一座隐藏了多年的火山终于爆发,他身周的一切物体仿佛都要被他的怒气燃烧殆尽。 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闪过几个暗影:“不许动!” “怎么是你!”顾长青惊愕的看着站在血泊中的燕天南,也一眼看到了他怀中晕倒过去的女子。 他额头的青筋一下子爆了起来,竟连可能存在的危险也完完全全抛掷了脑后,一把冲到了燕天南的身边,夺过了他怀中倒着的陆小媚。 “小媚!小媚!”他惊慌地叫喊了两声,也突然发现,陆小媚腹部衣服此时已经几乎被鲜血浸染透了,血色一下子从他的脸上褪去。 “还不快叫救护车!”他冲门外大喊,随后定定地看着燕天南,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 燕天南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因为此刻,除了他心中那团巨大的火焰,他也觉察到了一丝不符合这个现代的气息。 这股气息从刚才就开始不住的躁动,天空的黑暗仿佛也被压低了三分,似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茧而出。 他双手合十放在了胸前,对顾长青道:“拜托你照顾好她,我去去就来。” 说罢,顾长青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这一道白影仿若一道白光,穿墙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惊愕地会不过神儿,只觉得手臂突然被抓进,低头一看,却是陆小媚醒了过来。 “小媚,你醒了?怎么样?究竟怎么受的伤?”顾长青担忧地问道。 陆小媚此时气力不足,一口气有出无进的,却仍是嘶哑着道:“快,快去找梁大山,不要,不要让南哥,出,出事。” 说罢,全身的力气终于抽光,再次昏迷了过去。 顾长青心中惊惶,却也听的清楚,虽然还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陆小媚终究是当事人,而且从他内心里,还是愿意信她的所说。 于是连忙转头喊道:“快去调查梁大山在哪里,迅速出警!” 那门口的小警察正弯着腰呕吐,听到顾长青的命令,顿时如释大负地冲了出去。 救护车的声音在小房子门口越响越亮,他连忙把陆小媚抱上了救护车,看着救护车远去,他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再次向屋子里走去,也迅速下了对燕天南的追踪令。 刚才他接到群众报案来到这里,一眼只看到了燕天南和陆小媚,根本还没来得及看着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屋子里血气冲天,但是陆小媚的伤口似乎也造不成那么大的血腥气。 想着他看到又有两个小警员在那里扶着门框呕吐,一时心中烦闷:“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出警过程中,除了行动力,还要注意你们的形。。。。” 话到如此,步到此地,他一眼看见了刚刚就在他身边挂着的裸体女性,那裸露地胸腔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扶着门框呕吐了起来。 傍晚还宁静着的天空此刻如斯怪异,先是卷沙扑来,再是黑暗犹如水袖,短短几分钟,就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光。 狂风呼啸着,花草树木似乎都在哭泣,仿佛一股惊天动地的凄惨悲凉的呐喊,在这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回荡着。 “小和尚,你找死吗?” 公输倾背对着燕天南站在大楼楼顶边缘,任狂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燕天南眉色微敛:“你需得跟小僧走一趟。” “怎么,你还想着让我去投案自首?为了那种人渣?”公输倾语气冷漠。 “贫贱夫妻已然百事哀,你又何苦夺人性命?” “哀么?”她突然低头凄然一笑“我看他们快活的很呢。” 燕天南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我命不久矣,不用你们动手我也自会了断,只是心中一事放不下,传言媚娘狠厉固执,不能托事,倒是你,出尘于世,还可一托。”公输倾话头一转,语气中带着微微地无奈。 他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何事?” 她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子,不卑不亢地向着燕天南走了过来,神色与之前一般无二,只是燕天南分明看出,她的眉宇之间,缠绕着丝丝黑雾。 “唉。”燕天南重重叹了口气,明了了公输倾口中的命不久矣究竟是怎样的意思,“你体内,藏着什么?” 公输倾一愣,歪头苦苦一笑:“你竟看得出,果真非凡人,那你看得出,你脚下是什么么?” 他怎会觉察不出,脚下这栋楼怨气冲天,内里肯定藏着恶鬼。 他想了起来,问道:“小媚说,你原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这栋楼内的阴阳之案,究竟何故出手杀人?” “我杀的不是人,”她突然抬眼,深深地看着燕天南,一字一句道“我杀的,才真的是魔!” “你可知你脚下的怨气来源于何处?” 燕天南没有回答。 “那你可知梁丫?” 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却写满了怀疑。 “你不用怀疑,这怨气确实是这个孩子缠绕在此的。” 他讶异地低头看去,怎么看这怨气也并非一个孩子所能聚起的,若真的是这个孩子所为,那她究竟如何生成了这样澎湃的怨气? “你这样保护媚娘,视她为心窝窝,我只打她一掌,你已经怒气冲天,紧追于此来找我报仇,若是她被人当作牲口****整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得脱身,不得反抗,无法向外界诉求,你又该如何?就算你一个修佛之人,恐怕也恨不得将欺侮她的人千刀万剐!” 燕天南抿紧了唇瓣,眼角也抽搐了起来,这些事他从来没有想过,如今只是听这么一说,他的心已经止不住地暴躁了起来。 “若又当媚娘终于下定决心自杀,却因为死时正好穿了一身红衣,而被那些人视为诅咒,视为将来会回来报复的亡灵,产生了恐惧之心,因此将她的尸身千刀万剐剁成碎肉,投入井中,到时,你又该作何反应?” 第十三章 你绝望吗(十更奉上,求订阅月票) “若又当媚娘终于下定决心自杀,却因为死时正好穿了一身红衣,而被那些人视为诅咒,视为将来会回来报复的亡灵,产生了恐惧之心,因此将她的尸身千刀万剐剁成碎肉,投入井中,到时,你又该作何反应?” 燕天南此时已经已经出离了愤怒,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到时,只怕你会比我更心狠手辣!”公输倾说罢冷冷一笑,可是一转身,那股盛气凌人的其实骤然消失,剩下的只是无尽的苦楚。 “梁丫的怨气,就是这么来的,如今,你还疑惑吗?” 他心中似是有根琴弦,一下子绷断了开来。 恍然大悟,却又如此揪心。 “梁丫从六岁开始就被她那猪狗不如的父亲所侵犯,带来的岂止是身体上的伤痛,更加是心灵精神上的苦楚,她还那么小,却经历了人世之间最为黑暗的事情,你说说,到底什么是人,什么是魔?” 看着燕天南紧皱的的眉头,公输倾继续道:“你可以想象吗,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被自己最亲的人,最近的人一次次的伤害,却不得反抗,连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冷眼瞧着,甚至觉得,通过自己女儿的身子来留下这个狗男人的心也是一种方式,你,对人类绝望吗?” “当她一次次被侵犯时,她的母亲就在一旁冷眼看着,甚至还会拿着家庭录像机录下她最为耻辱的一幕,你,对人类绝望吗?” “她自小被自己的母亲所洗脑,说这一切都是她应该为这个家庭所付出的,她的命都是父亲给的,于是身子给父亲享用一下怎么了?这是她的荣光啊!你!还不对人类绝望吗!” “原以为日子就会那么黑暗而空洞的过下去了,也不知究竟是有幸还是不幸,她碰上了好心人,资助她上了学,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知半解,对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她知道了反抗,可是换来的却是以父亲为首的一群男人的凌辱,你,绝望么。” “虽说父亲早已不是父亲,可是母亲却终究还是母亲,伤害不了他们,她就选择了伤害自己,她不想带着这一身的污秽迎接新年了,于是她选择了自,杀。终于在绝望之中爆发。” “等那一对狗男女发现她的尸体的时候,第一反应竟不是心痛,反而惊慌恐惧,以为她穿一身红衣自杀是为了变成厉鬼回来复仇,她那所爱的母亲,却是第一个提议,毁尸灭迹,将这肉身多个粉碎,扔入水库,供万人食用,必定能让她魂飞魄散。好一个想让自己女儿灰飞魄散的母亲。” 燕天南此时由一开始的痛心疾首,身子犹如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 空中突然下起了稀稀拉拉的雪花。 他没有话回答了。 他的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拘挛。他把眼光埋下去看地上,好象故意在躲避公输倾的注意。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公输倾,口里呻吟般地说:“你也许有理。可终究不该杀人。” 他面色惨白,紧紧地握着墙壁上的扶手,似乎时刻就要支撑不住了一般,犹如一场恢弘的瘟疫从他的心头掠过,只剩下了一阵黑暗的伤痛。 “哈哈哈哈。” 风中传来了一阵桀骜不羁的笑声。 “我何时杀人?我杀的,都不是人!”她猛然咬牙,恨恨地盯着不远一处地方。 “你杀了他们,又与他们何异?徒增杀孽。”燕天南蹙着眉,幽幽叹了口气。 “我既然入得阴阳师这一行,便不怕身负业障,这阴阳师联盟里,哪个不是站在这似乎一派光明和谐世界的对立面,我们身上背负着黑暗,又岂会在乎这一个两个的杀孽,尤其是你身边那个,狠厉残暴之名并非白得,身上的杀孽是普通阴阳师的数倍之多,倒是你一个福报之人,还是离她远些。” 公输倾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缓缓说道。 “我既得故人所托,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洗清罪孽。”他双手合十,淡然道。 “那你何不在祝我一臂之力?” 公输倾冷冷一笑:“这孩子怨气太大,恐怕也只有你能超度了她罢。” 他点了点头:“这件事我自当尽力,只是你。。。” “你还想让我跟你去自首?” “是。” 她勾唇一笑,豪迈道:“好啊!等我杀了这最后一个,你若能降伏的我,再带我走不迟!” 说罢,她俯身向下冲去,燕天南一怔,连忙走到了大楼侧边,向下看去。 只见这一抹黑影,在层层楼宇之间矫捷前行。 她不是那种会逃跑的人,燕天南想,难道,他顺着她前行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小区后那一片还没来得及砍到的树林从中,正行走着一个踉跄的黑色人影。 尽管他不认得,但是心中猜测这恐怕是梁丫的父亲,也是公输倾口中要杀的那最后一个人。 她已然犯下滔天大错,他不能再让她一错再错了。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旦失去了先机,就已经赶不上了,那一道黑影犹如脱了弦的利剑,刷地一声投入了树林之中。 “轰!” 一声震天巨响,正急速赶来的燕天南只看到这树林之中顿时灰沙暴起,一片红光一下子染红了半个树林。 他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儿一个趔趄摔下去。 “小媚。” 这股霸道的力量太过熟悉,除了陆小媚那不怕死的还有谁能使得出这样撼天动地的力量? 他只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刚刚那样虚弱的她,怎么可能又挡住了公输倾的一击。 不行,他要赶快赶到她的身边。 看着眼前倔强羸弱的小人儿,公输倾擦了擦嘴角的血。 现在,他们象死敌一样紧紧盯着对方,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厉害。 陆小媚的脸颊由于气血上涌而变得通红,嘴角也流着丝丝血迹。 “阻我者,死!” 公输倾身上的黑气一下子爆了开来,双目通红,犹如嗜血的魔兽一般,高举着一人高两人宽的巨钺冲她冲了过去。 第十四章 重生(求月票) “阻我者,死!” 公输倾身上的黑气一下子爆了开来,双目通红,犹如嗜血的魔兽一般,高举着一人高两人宽的巨钺冲她冲了过去。 陆小媚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前的那一团黑暗,她的面颊忽然不红了。 她紧了紧肚子上的绷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很紧张,但是不害怕。 一道人影于树林之中,冲天而起,所过之后,空中的风雪,一波波的炸开,化为一片片雪雾。 只见公输倾背后光影闪烁,数条黑龙幅射而出。她一声长喝,手中巨钺,蓦然掷出,掠出十余米后,突然化为一条黑兽,嘶声咆哮,落入了陆小媚的耳中。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黑兽”落处,方圆十丈内,所有树植,被巨钺上的力量,震成齑粉。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陆小媚拔空而起,在她的身周,数百道犹如利剑光影化为桶形,将公输倾圈在其中。她足尖轻点,踩着一道光飞至最高处,蓦然一沉,化为一道巨大的光虹,裹起无数风雪,冲入公输倾所造出的黑暗中。 光影过处,大片的黑气如稻草般收割,公输倾的身体也被划得满是血痕。 “哈哈哈哈!”跪倒在墟坑中的公输倾不怒反笑,那尖利的笑声仿佛要划破长空。 陆小媚皱着眉捂住了耳朵,看向了不远处早因为恐惧而昏倒了过去的梁大山,终究是松了口气。 “噗。” 她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脚下也越来越软。 “近日,便是我重生之时!” 冷酷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声音一落,一股可怕的杀戮气息,犹如风暴一样,从建业小区上空炸裂开来。 这股气息带着一股洪荒、古老的气息,从空中落下,如刀剑一般,刺在了陆小媚的脸上。 她惊愕地看着公输倾,只见她此时一张俏脸已经完全一团黑暗,只剩两只泛红的眼眸还闪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是上古凶兽的气息!” 燕天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能感觉到,公输倾发出这股凶兽的气息后,实力立即涨潮一般飞窜。 “小媚!快快动手阻止!”他爆喝一声。 陆小媚怎么能不知道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危险在即的感觉她却是了然于胸,可是,这股夹杂着地狱死气的力量她此时一个病弱之躯又怎么能阻止的了? 她看着跪倒在地上,被狂风所包围着的公输倾,双目一狠,口中快速念道:“吾之千万鬼孙!开!” 登时空中再次落下一道惊鸿,陆小媚身周的狂风一下子席卷而来。 她一跃而上,出手如电,两股巨风一下子缠绕碰撞在了一起,公输倾的四肢逐渐的膨大起来,脖颈仰上,长大的口中一片黑洞,只见他喉头攒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蓄力,待到时机就会砰然而出。 陆小媚心中一片惶然,但是也知这死气一旦复生,必定扰的大乱。 她按捺下了有些惊恐的心神,轻轻闭上了眼睛,面色决绝。 她身周的红光仿佛无数道冒着火光的利刃,逐渐成型,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燕天南,蠕动了一下嘴角,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俯身从公输倾的头顶风洞中,鱼跃而入。 红与黑的力量撞击在了一起,猛地化为一道血雾,从陆小媚的口中喷涌而出。 一道红光在黑夜之中一闪而过,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只听的百米开外“咚”的一声巨响,那红光再无踪迹。 刚刚落地的燕天南霍然抬头,心中惊愕、悔恨一股脑的席卷而来。 天空逐渐被雷云覆盖,各种雷电,从两片海潮般的乌云相连处,迸射而出。 一时之间,仿如末日。 一道无匹的气劲,从燕天南的身上迸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从天空俯瞰而下,这道无匹的气劲所过之处,风雪骤停,所有的积雪,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然后震成粉碎。 他的眼中仿若有一汪深泉,要活活把人淹死。 “大力金刚掌!” 他低喝一声,缓缓抬起了眸子,金光滔天,燕天南的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威严、高贵的气息,令人不可逼视。 他衣袖飘飘,一掌后出,一只云气飘飘的大掌飞出,和公输倾口中轰然而出的一团黑气硬碰了一记。 只听轰的一声,虚空震荡,那道黑气被一掌轰散,化为无数五彩云气飞出,而那大手印也变得黯淡无光,消散在了空中。 “凡人岂可阻我?你今日毁我重生时机,日后定让你百倍相报!” 这冷酷的声音再次传来,燕天南只见公输倾口中窜出一道黑气,速度极快地向树林之外飞去。 他飞身跟了过去,可那黑气如离弦之箭,速度极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就在他以为即将跟丢的时候,那黑气突然在树林之外一处停了下来。 他正疑惑间,心中暗道不好,因为那黑气停住的地方,正倒着昏死过去的陆小媚。 他快步冲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股子黑子自陆小媚的口鼻而入,他猛地扑上去想要抓住那团黑气的尾巴,可是终究扑了个空。 那黑气一下子消匿在了陆小媚的身体里。 陆小媚吸收完这股子黑气,原本了无生机的身子直直一昂,竟站起了身,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露出痛苦之色,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七八步,才重新两眼一闭,倒在了燕天南的怀中。 燕天南反手一掌,一道金光自陆小媚的腹中而入,突然,她刚刚安分下来的身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口中血泡源源不断的喷了出来,流了燕天南一身。 见状他慌忙住手,无奈的抱着她先躺倒在了地上,轻轻搭上了她的脉搏。 半晌,他才苦苦一笑,这黑气救了陆小媚一命,却也成了一颗定时炸弹,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身体之中。 雪扑簌而下。 他紧紧握着陆小媚的手,心中惊慌才缓缓安稳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 第十五章 失忆(求月票) 虚无。 陆小媚的眼前是一片的虚无。 这仿佛是一片战争过后的残土,处处留着战斗的痕迹,一派死气。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的看着荒无人烟的四周。 心中止不住地惊恐了起来。 似乎随时有可能会从这虚无当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抓走。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细细簌簌地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交谈一般。 她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看见一处土丘,侧身躲在了后头。 不远处站着一红,一灰两个人影。 她只觉得这两个人影格外的熟悉,可是偏偏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正在这时,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听一个女子道:“如今大业已成,我必不会忘记了您老人家的功劳,我说过,这琉焰宫是您的,那就是您的。” 琉焰宫?好耳熟啊,可是偏偏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又有一个略年老的男声传了过来:“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您放心,我定会走的远远地,再不回来。”女子哀叹了一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 “好,你别忘了你的话,就此,分离吧。”老头说道。 陆小媚心中疑惑,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有的没得,也不知道二人到底是敌是友,到底她应不应该出去问问。 她探出了半张小脸偷偷的看着尽在咫尺的二人,想要观察一下究竟能不能出去寻求帮助。 她看着那红衣女子弯腰向那灰衣服的老头告别,那老人点点头,刚转过身,只见红衣水袖之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红芒,直刺在了老人的脖颈处。 那老人带着一脸的惊愕跪倒在了地上,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双瞳涣散,了无生气。 她怕极了,那一刹那甚至害怕的忘记缩回了脑袋,只见那灰衣老人倒在地上不过两三秒,竟然变成一匹狼的模样。 “啊!” 她脑中仿佛被针扎一般传来了阵阵刺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可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了嘴巴。 可是这一声动静,还是被红衣女子所察觉了。 那红衣女子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角眉梢皆是春意,虽然妆容衣裳都不同,可是这张脸,她绝对不会认错! 她惊牙地喊了一句:“姐姐!” 泪水决堤而出。 可是迎接她的并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一根锥心的芒刺。 胸口一阵刺痛。 她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着那根手指一般粗的红刺直直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之中。 “姐,姐?”她呆呆地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怎么也想不通,这样溺爱自己的姐姐怎么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突然空中传来了一阵经声,从四海八荒席卷而来,好似磐钟大鼓,越来越响亮。 她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 红衣女子仿若也被什么折磨着,脸上逐渐出现了痛苦的神色,额头上的汗珠密布,不一会儿就犹如落雨一般的下起了汗珠。 “啊啊啊啊啊~”红衣女子一个踉跄,向后摔去。 见状,她慌忙一把拉住了红衣女子,担忧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可是红衣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好像生怕碰到她一般,仓皇地向后退去,快速的隐没在了这一片扭曲的虚无之中。 “姐姐!”她顿时慌了,追着她消失的方向向前跑去。 “姐姐!!姐姐!!” 她大声地叫喊着,可是眼前除了扭曲的世界,再无了其他任何一物。 “姐姐。。。” 她哭着跪倒在了地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是再一次离自己而去了呢? “小媚?醒醒。” 又是一阵温暖而明亮的声音响彻在了她的心头,她顺着声音抬眼一看,只见空中竟然升起了一道明亮,这明亮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可是那声音偏偏喊得急促,又让她不得不去看。 终于,她看见了一个模糊了轮廓初现在了眼前。 真好看啊。 她痴痴地想着,于是努力地又向外探了探头,想要更仔细地看看这个人的样貌。 “小媚,你终于醒了!” 那人见到她仿佛很是高兴的样子,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这一起身,仿佛是从深水中突然回到了陆地上一般,耳膜的负重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也变得清丽了许多。 “你,你是?”她一张嘴,就感觉到一股唇瓣黏黏的感觉,嗓子里也是一阵干渴。 燕天南眼角的泪光生生被她这一句给憋了回去,他胆战心惊地看着陆小媚,颤抖着问道:“小媚,你不记得我了?” 陆小媚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皱眉,好熟悉的感觉,可是偏偏脑子里一阵混沌,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于是她只得摇了摇头。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燕天南失了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那满眼的惊愕与苦痛让人看得心疼。 半晌,他才哆嗦着唇瓣,细若蚊声地道:“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陆小媚点了点头。 一股绝望突然满上心头,他竟然此刻才发现,她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 “你再想想,这两个月,你是同谁一起吃一起住的?”他不罢休地抓住了陆小媚的双肩,认真地问道。 陆小媚咬着下唇仔细想着,突然问道:“你是我的老公?不然怎么会一起吃一起住呢?” 燕天南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喉咙中涌起一番苦涩。 “我是不是失忆了?”陆小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听闻有一种办法可医治失忆,你要不要对我试试?” “什么办法?”燕天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问道。 小小的人儿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亲我一口,我就能记起你了。” 第十六章 睚眦(盟主加更一) “你是说,那睚眦最后进入了我的身体内才救了我一命?” 陆小媚懒懒地靠在病床上,口中嚼着燕天南为她一块一块切下来的苹果。 燕天南顿了顿,问道:“睚眦?” 陆小媚点了点头:“对呀,当时在小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在公输倾体内的是一只睚眦兽,不然我的拳头,谁能扛过去?”她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得意地哼哼着。 燕天南登时火了:“那你明知是睚眦,怎么还要向前冲去?” 可是他这份难得的火气却被陆小媚无视了,她仰着小脸儿得意道:“我怕它出来之后更不好控制,于是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他出来祸害人间,只是忘记我自己煞气不足这件事儿了,跟只小狗子一样,被人一脚踹了出去,我的天哪,现在想起来也是抓心挠肝儿的疼啊!” 她撇着嘴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旁边脸色快速黯淡下去的燕天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燕天南已经低着头,一言不发了起来。 “南哥?南哥?”她伸出手轻轻拉了一把,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吐了吐舌头道“你不是又去自怨自艾了吧,我这不是没事儿么?我命多大啊!” 燕天南还是毫无反应。 “唉呀,你不要这样嘛,我错了好不好,我发誓!下次我一定等着你救我,不然。。。” “住口!”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眉眼严肃“必然没有下次了!” 她嘿嘿一笑:“好嘛好嘛,没有下次就没有下次了,你急什么。” “上次你就说要等着我,可是你,还是食言了。”燕天南闷闷地道。 她突然想起来,年前那次在商场,她曾这么拍着胸脯对他保证过,以后只等他来救的。 她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自然记得。自从来到茶店,每一件小事我都记得!”他神色有些微恼“可是你却不记得了!” 陆小媚闻言突然贱嗖嗖地一笑,眼角闪过一丝精光,凑到他耳边低低道:“那你是不是还记得那次解开我衣服下的场景呢?我身材怎么样?” “咚咚咚”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顾长青捧着一束百合走了进来,刚要说话,却见燕天南面红耳赤的侧身出了去,连个招呼也没有打,颇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这是怎么了?”他疑惑地指着燕天南问道。 陆小媚扑哧一笑:“没事儿,学长今天你咋有空来了?” “哦,我是来告诉你,公输倾和梁大山的判决书都下来了。”顾长青一边把百合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一边说着。 “这么快?”她面色顿了顿。 “这还快?你都昏迷了半个月了,当然觉得快。”顾长青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好多了吧?” 陆小媚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他们两个是怎么判决的啊?” 顾长青面色沉了沉,道:“梁大山强,**女罪,迫人***罪,侮辱罪数罪并罚,判决终生监禁,公输倾杀人手法残忍,影响太过恶劣,原本是死罪,但是念在她是梁丫案的证人,提供了大量证据材料,因此从轻处罚,改无期了。” 陆小媚闻言沉默了下来,如不是那晚碰巧路过,想必她一辈子也想不清楚,那大楼的冤魂竟然真的就是梁丫,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所抛尸。 当初梁大山夫妇见梁丫死后,非但没有好好安葬自己的女儿,反而因为做贼心虚,将女儿剁成肉屑,投入了a栋的水库之中,导致了a栋当晚所有用水煮饭的人皆沾染上了梁丫的怨气,因此才会鬼压床。 她心中一阵发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怎么会有这样对待自己儿女的父母? 见她不说话,顾长青知道她又在为梁丫的事情伤心。 当初他们把公输倾带回局子里时,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没想到公输倾大手一挥,写出了几个地点,他们一去查看,竟然发现了无数张影碟,这些影碟的内容不堪入目,当初气的他们好多民警恨不得立即杀了梁大山来解恨! 可是最让人震惊的,还是那一张夫妻二人自拍录下的分尸片,看着夫妻二人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恐惧逐渐转变为兴奋,他就止不住的想要杀人,何况,如他一样嫉恶如仇的陆小媚呢? 因此他没有让她看到那些影片的内容,早早锁在了档案库里。 “不过他们夫妻二人也算得到报应了,梁大山现在也疯疯癫癫的,总说自己见了鬼见了鬼的,总是闹着不吃饭,恐怕也活不长久。”他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二人毁尸灭迹,竟然还假装梁丫被人贩子带走,以此来欺骗他们警方的视线。 “他不吃,就不要硬塞了,饭给他在门口扔着,一顿不吃,也不要换新的,什么时候见那盘子空了再换也不迟。”陆小媚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长青看着神色狠厉的陆小媚一愣,仿佛觉得陌生了很多,可随即,陆小媚的笑眼就又弯了起来:“那公输倾呢?她现在还好么?” 他猛地回过神儿,道:“公输倾倒有牵扯出另一个案子,也是一桩儿童失踪案,不过却是十七年前的了。” “我听老民警说,十七年前也出过一桩类似梁丫的案子,也是一个小女孩儿自小被父亲凌辱虐待,还公然逼迫自己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在村子里****后来突然有一天,这个村子里凡是欺侮过这个小女孩儿的男人都在一夜之间惨死了,死状可怖,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活活咬死的一样,当时办案民警到哪儿之后一个个吐得天昏地暗,因为场面过于血腥,照片也不让存留,都烧了,那个小女孩儿也在那以后失踪了,下落不明。” “但是重点你知道是什么吗?”顾长青神秘兮兮地问道。 陆小媚的眼神飘向了窗外,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仿若从天边飘来一般,淡淡说道:“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公输倾。” 第十七章 童觞·终(盟主加更二) 公输倾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这黑暗小屋的墙角。 此刻外面寒冬腊月,可是她的身上,却只有寥寥几块破布,她只能靠着这屋子里地上那冷硬的草席子来御寒。 “五十!”一个醉醺醺地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她小小的身子一个哆嗦,惊恐的再次向墙角躲了躲。 “你想白吃啊?五十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最少一百!少了滚蛋!自己回家用手解决去!”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门口为了她讨价还价着,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感激,但也希望,这场讨价还价要是能永远的进行下去就好了。 可是不久,那破的漏风的木门就传来了“吱扭——”一声,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她又冷又怕,把自己小小的身子埋在了凉席里面。 “小心肝儿,你在哪儿啊?跟叔叔玩儿躲猫猫呢?” 那醉醺醺地令人作呕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中,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别玩儿坏了啊!我还指望她挣钱呢!要是给我弄出血了,得翻两倍啊!”门外的男人有些担忧地冲里面喊道。 她心中一阵发涩,这种关心,真是让人讽刺。 不出意外地,她很快就被找到了,因为这巴掌大的破屋子里,只有她这么一处有块凉席子。 当那满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扯着她幼嫩的双腿拖到屋子中间的时候,她没有喊,因为她知道,喊叫不但没有用,反而会让这些魔鬼更加的兴奋。 她只是紧紧夹着自己的双腿,做着最后一丝无力的抵抗。 可是十几岁的她,又怎么会是这样肥壮的庄稼汉的对手。 她的双腿被男人大大打开,身下景光一览无余。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紧紧地咬着牙,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紧紧地闭着双眼。 那撕裂的痛感终于传来,可她仍旧是一声不吭。 她流下了屈辱的泪水,默默承受着犹如野兽一般的一次次的撞击。 “啪!” 她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眼前闪过一片片的金星,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都任人宰割了,为什么还是会挨巴掌? “sao丫头,不都说你叫的可sao了吗?怎么今天偏偏是我就不叫了?啊?”男人暴戾地喊着,伸手使劲儿地到她那还没发育完全的胸脯上拧了一把,她顿时痛出了眼泪,可仍旧是死死地咬着牙关就是一声不吭。 “你不叫是不是嫌我小!” 肥汉被她的倔强激出了邪火,身下又是狠狠冲刺了起来,那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 “扫货!我让你不叫!让你嫌我!” 他一边恶狠狠滴吼着,一边一个个的巴掌犹如铁片子一样悉数落到了她的身上。 疼啊,那是真的好疼啊。 她的眼泪犹如决了堤的大河,淌了一地。 可仍旧,一声不吭。 男人突然起了身,向一旁走去。 她得到了片刻的休息,虚弱的躺在地上,看着肥汉,走向一旁,捡起了地上的酒瓶子。 一口冷气堵在了她的嗓子眼,她似乎知道下一刻就将是末日,猛地站起身,向门外的“救星”跑去。 肥汉一见她起身想要逃跑,甩着那东西大跨步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猛地往地上一拖。 “哐当!”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再也没了色彩。 “你嫌我小,我找个大的伺候你!这酒瓶子怎样?!嘿嘿!” 男人的喊声似乎就在耳边,可让她听来却是越来越模糊。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下似乎有一个打桩机,推得她一下下向上拱去。 “张子!你干什么呢!谁让你这么玩儿了!” 那破旧的木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那个熟悉的男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一把拉开了肥汉,从她的下体拔出那个酒瓶一下子砸上了肥汉的头顶。 “孩儿他娘!快来看看!丫头是不是不行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几乎听不见了。 她却是突然勾唇一笑,自己这次,怕是终究要解脱了吧。 “你甘心么?” 一团黑暗中,却是出现了一个比黑暗还要黑的影子。 她愣愣地看着那团黑暗,心中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恐惧。 “他们那样对你,你不想报仇?”那声音冷酷。 报仇?她怎么没想过呢?可是她这样的人,反抗只意味着更加的暴打。 “我给你力量,这力量足以让你杀光这些欺侮过你的男人,但是你要把身体身体借我在里面休养生息,怎么样,这笔买卖不亏吧?” 她的表情慢慢地冷了下来,那一幕幕锥心的场景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她心头的恨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终于,她点了点头,对那团黑雾伸出了手:“好,报仇。” 她得到了力量,常人无可匹敌的力量,那个黑影留给她自保的能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终于逃离了那里,碰见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装,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对她伸出了手:“最近赏金阴阳师联盟正在招阴阳师,你天赋不错,要不要来试一下,包吃包住哦!” 鬼使神差的,她搭上了那男人的手,从此,似乎步入了生活的正轨。 如果不是身体里那团黑暗的突然苏醒,她以为,自己可以这么活一辈子。 那个男人的笑脸逐渐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伸手想要抓住,可是他却那样的高高在上,任凭他怎么触摸,也触摸不到。 也罢,也罢。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这辈子,终于过去了。 “公输倾死了,莫名其妙的,医生说是正常死亡,也就是老死的,这怎么可能呢?她还那么年轻,而且......” 电话里顾长青的声音传来,听到公输倾的死讯,陆小媚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 她怎么能不知道,公输倾这一生,虽然短短不过三十年,却比别人用的的心力多了数倍,如今了无牵挂,去了也罢。 她靠在燕天南的怀里,看着漫天星辰,缓缓开口:“南哥,若将来我们没有做好准备,这父母其实不当也罢,白白祸害了孩子。” 燕天南心中颤抖,淡淡点了点头。 第一章 离开(盟主加更三) “啊,终于回来了!” 一进家,陆小媚就迫不及待扔掉了外套,一头扎进了沙发上。 先是在医院睡了半个多月,醒来后硬是又被压着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她只觉得自己都要躺长毛了,才终于得到了出院的允许。 “哎,你小心些!”燕天南看着她的大动作眼角直抽抽,生怕那伤口再被扯开。 她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我现在倍儿精神,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别大惊小怪的。” 燕天南闻言顿时提起一口气,他这叫大惊小怪?真是狗咬吕洞宾,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换好衣服就进了厨房。 陆小媚看着一言不发的燕天南撅了撅嘴,踮着脚一步三跳地跟了过去,她拽了拽他的衣角,仰头道:“你生气了?” 燕天南无奈地扭过头看着一脸无辜地陆小媚,轻轻叹了口气:“我生什么气啊又,要是整天像你口中说的,一会儿生一回气,我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她吐吐舌头道:“那你以后不要突然不理我!” 他笑着摇摇头:“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说话,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我不想猜来猜去的,你就得跟我说话,不然我想不通就会纳闷儿,纳闷儿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浑身怨气,一有怨气睚眦就被勾醒了你说怎么办?” 她死死地跟在他的身后不依不饶地说着。 燕天南听的这一个头都要两个大了,但是看她一脸认真,又知道她心思敏感,只能连连点头:“好好好,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行不行?”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才笑了起来,正好这时家里电话响了起来,她慌忙跑出去接电话。 燕天南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淘米做饭。 “后天吗?” “行行。” “我一个月前就开学了,这不就是因为你不在没法开门么哈哈哈哈!” “知道了知道了!去年老板挣了大钱,等你回来涨工资啊!” “好好,不说了,你路上小心些啊!” 陆小媚的话一字不拉的传入他的耳朵里,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你之前那位店员要回来了么?”燕天南淡淡问道。 她点了点头,伸手从他刀下抢过一块西红柿塞入了口中,含糊不清道:“张点说他家里的事情差不多解决完了,明天就要回来了。”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走这么长时间。”他漫不经心地问着。 陆小媚却是细细思索了起来:“他走了之后找他聊天,他好像说什么家里亲戚为了地里那一亩三分地争了起来,后来又说家里亲人去世了,乱七八糟的,他是家里长子,要帮着家里做些伙计,一时分不开身。” “既然他回来了,茶店也有人帮忙了,那我就先离开一段时间,回去看看。”他不咸不淡地说着。 陆小媚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块什么东西迅速坠落了下去一般,她一慌,一把从后抱住了燕天南。 “你不要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燕天南只觉得心里突然糟乱如麻,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看到缠绕在自己腰间的两条细细地胳膊,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次下山用不了一月就能回去,可是我已经耽搁了近三月有余,连过年都没回去,也是这边实在脱不开身,现在终于有了空闲我得回去看看了。” “可是你不是说要拿到我姐姐的长生牌才回去吗?”她低着头,不甘心地问道“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可是现在人。。陆离下落不明,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们不是有线索了吗?你忘记了?金华猫妖留下的那两句诗。” “这么久我们都参不透,许是别的意义也说不定。” “那长生牌拿不到你回去不会受罚吗?” “理应受罚。” “我不要你受罚!你等等,再等等,也许就能爱上。。。也许姐姐就能回来了呢?” “一味的等待不会有希望的。” “你,真的要走?” 她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燕天南想要转过身安慰她一番,可是陆小媚实在抱的太紧,他微微一动,就感觉到身上贴着的软软的身子,让他一阵僵硬。 “那你走吧。”她道,说罢,径自松开了手小跑着向外跑去。 这算什么?她心中闷闷地像是随时要火山爆发。 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她,对她的脾气一概容忍,对她的调戏全部揽下,关心她保护她,甚至告诉她如果碰见所爱,他也会留下来这样的话,不是在给她希望吗? 可是到头来,竟然只来一句说走就走? “小媚你去哪里?”他慌张地冲了出来,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陆小媚心中仿佛疼地滴出血来。 “我去冷哥哥家吃饭,下午直接去上课了,晚上去同学家住,明天也不会回来了,你不用等我,你想什么时候走就走罢,一路顺风。”她语速极快,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自己的难受给堵住嗓子。 “可是。。。” “砰!” 他的话被陆小媚生生关在了门内。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突然地寂静让他有些回不过神,他看了看那乱糟糟地沙发,又转身看了看正在火上的菜锅,从未有过地空虚感席卷而来。 “叮铃铃~” 陆小媚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循着声音向她的卧室中走去,打开柜子,拿出她的外套,刚准备掏手机,却见那柜子的一脚突然掉出一个盒子,和一张纸。 手机的铃响突然停了下来,他想看看是谁的电话,却因为密码锁屏而无法打开,只能再次把东西收拾回去。 他缓缓捡起那个盒子和那张纸,却蹭在了手上一丝颜色,是一幅画。 他拿到了桌子上缓缓铺平,惊愕地发现,这竟然是他的画像,落款是陆小媚画,日期是十一月一号。 十一月一号? 他不禁疑惑了起来,可是他分明记得,那日初见,他下忘川河的日子,分明是十一月二号。 第二章 杜明欣(求月票) 陆小媚晃晃悠悠的,在街上转了半天,一想到待会儿去冷冽家,冷冽看到她这副样子,肯定又会问怎么了,偏偏她是一个瞒不住事情的人,冷冽问,她就说,一旦说出来,八成又会被碎碎念,她就烦心。 烦了半天,突然想起张悠悠,也许能去她家蹭一顿饭,可是一摸口袋儿,反应过来手机留在了换下的外套里。 她心里顿时烦躁了起来,一脚踹到了马路牙子上,顿时疼的她龇牙咧嘴了起来。 回去? 她才不回去呢。 她倔强地想着,自己干嘛一次次服软,这次,她偏不了。 于是顶着寒风,她开始向前走,走了十几分钟,突然觉得背后一阵热气,竟然出起汗来,还觉得有些微微地燥热。 她叹了口气,果然不能长久的歇息,一歇就容易懈怠,看来以后回去了还是得跟着燕天南好好地锻炼一下。 啊呸! 她啐了一口。 跟着他练?谁要跟着他! 要走就走罢! “哎呦呦,这不是我们的陆大校花吗?不是天天车接车送的,今天怎么改步行了?” 一个贱嗖嗖地声音突然落入了陆小媚地耳朵。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可不就是她那个贱嗖嗖的前桌杜明欣么? 杜明欣天生一副吊儿郎当,对什么事儿也不在乎的样子,因此当初她被王绘娜所构陷,受千夫所指的时候,只有他却似从未听过一般,该跟她怎样还是怎样。 因此这家伙虽然性格不讨喜,但是却是极有主见,心肠也不错的人。 她翻了个白眼儿扔过去:“新年好啊,大学霸!” 杜明欣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学校里哪个不知道他是个年年补考都会挂三四科儿的风云人物,竟然还叫他学霸?赤裸裸地羞辱啊。 “原本看你被风吹得还想带你一程,现在,哼哼。”说着,他快速蹬了一脚,一下子向前窜去。 “别走呀!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吧!”她慌忙喊道,自己的钱包手机一应都在那个外套里,现在是打车不行求助无门,好不容易来个救命稻草,可不能让他跑了。 杜明欣闻言停下了车子,颇为得意道:“那我就暂且好心,原谅你了!” 可是陆小媚看着他这辆山地车,除了那前边一条直直的撑子,后边的轮胎上光秃秃地,根本没有可下座的地方。 “这,你倒是带我也带不成啊。”她咧咧嘴,蹬了他一眼。 杜明欣似乎成竹在胸,大手一挥,指着前梁道:“你就坐这儿不得了,再不行坐本少脖子上也可以!” “噗!” 她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哈哈,坐你脖子上,就你这小身板儿我害怕把你脖子压断了。” “你小瞧我,再说哥哥我身板儿哪里小了?想不想近距离体验一下本少的腹肌啊?”他再次露出了那贱嗖嗖地笑容。 陆小媚瞪了他一眼:“我怕摸不到腹肌,摸到排骨!” “得得得,您厉害行不行?我不跟你拌嘴,你到底要不要走,本少还没吃饭呢!” “走可以啊,但是你得请我吃饭我再跟你走!”她阴恻恻地笑了笑。 笑得杜明欣一阵发毛:“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二百五,明明这是我好心带你一程,反倒还讹我一顿饭,搞得跟我求着你带你似的。人精!” 陆小媚笑得花枝乱颤:“人精怎么了,比你二傻子要强!” 最终,陆小媚还是坐上了这跟格外咯屁股前梁。 不过虽然硌得慌,好歹不用两条腿倒腾了,原本步行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也十几分钟就到了。 进了校园,由于是中午的缘故,在外游逛的学生很少,只有三三俩个从食堂出来正往宿舍里走的身影。 陆小媚看着学校的树木植物都一派荒凉,突然心里也荒凉了起来,不知道燕天南此时在家里干什么,是不是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会寺庙里呢?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校花,刚才见你就一副愁眉苦脸的,谁招惹你了,要不要本少帮你找人揍他去!”杜明欣没心没肺地说着。 “去你的,动不动就揍人揍人的,身上的处分没背够啊!”她吐槽了一句。 杜明欣耸耸肩:“这有啥的,为了咱陆大校花,再大的处分我也背啊!” 陆小媚气极反笑,眼见着食堂就在眼前,突然从小路上迎面冲来一辆电动自行车,那车子仿佛不要命了似的,闪电一般地怼了过来。 杜明欣眼疾手快,忙抓着车把往旁边一闪,侧身挡住了陆小媚。 “哐当” 两边人马一下子都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儿吧?”杜明欣灰头土脸的抬起头,一把抓过了身下的陆小媚问道。 陆小媚摇摇头,皱着眉道:“没事儿没事儿,你没事儿吧?” 杜明欣顿时火起,蹭的一下站起身,对着对面喊道:“你不长眼啊?学校里你起这么快干什么?” 对方似乎也摔得不轻,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杜明欣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难道摔坏脑子了?”他咕哝了一句,细细一看,竟然发现此人格外的眼熟:“怎么是你?!” 那女生扶着电车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推开眼镜摸了摸脸上的泪痕。 “你。。。”杜明欣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了大半“你撞得我们,怎么你还有理哭起来了?” 陆小媚此时也站起了身,看着眼前抹着眼泪的女生也是一阵无语,她拽拽杜明欣:“算了,反正咱俩也没事儿,别说人家了。”说罢又对女生喊道:“同学,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那女生闻言连忙鞠躬:“我,我没事儿,真,真是抱歉,我真,真不是,真不是故意的。” 听着女生紧张的发颤的声音,陆小媚狠狠地剜了一眼杜明欣:“好男不跟女斗,你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杜明欣指着自己气的说不出话来“得,您弱您有理!” “不,不怪杜明欣,是我的问题,我,我刚割了双眼皮,伤了视神经,不能见光,一见光就流眼泪,今天出来忘了戴墨镜,眼泪又一直流,我才没有看清楚路。” 第三章 夏珂(求月票) 听着女生紧张的发颤的声音,陆小媚狠狠地剜了一眼杜明欣:“好男不跟女斗,你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杜明欣指着自己气的说不出话来“得,您弱您有理!” “不,不怪杜明欣,是我的问题,我,我刚割了双眼皮,伤了视神经,不能见光,一见光就流眼泪,今天出来忘了戴墨镜,眼泪又一直流,我才没有看清楚路。” 女生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陆小媚和杜明欣仿佛一道雷劈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割双眼皮伤了视神经?见光就流泪? 天爷。 陆小媚呆滞地扯了扯嘴角:“那,那你看看你车子有事儿不,没事儿我们就走了。” 女生慌忙扶起车子,还真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才道:“没事儿,还能骑。” “好吧,那,祝你一路保重!”陆小媚只差对她鞠个躬了。 女生走后,她看着已经把车子停好的杜明欣道:“刚才听你说,怎么是你,难道你们两个认识?” 杜明欣撇撇嘴:“咱班儿开学新转来的,你没在当然不知道。” “天,新同学啊!”她感叹了一句,随后一笑“不对啊,你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咱们同学三年的都记不清,怎么突然来个新生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他无所谓地切了一声:“当时不正好没睡觉吗,而且这新生名字还不难听,就记住了。” “咦?你都说好听的名字?叫个啥?回去我说给我们家张点,他写小说里啊,那些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的,什么张三驴王四狗的,实在引不起别人看他书的欲望。”她好奇地凑过去问道。 杜明欣想了想,突然一笑:“她姓夏,夏天的夏,单名一个珂字,王字旁一个可爱的可。” “夏珂,真的满好听的,回去我告诉她。” 草草吃完饭,两个人早早的来到了教室里,原本下午的课逃课的就多,再早一些,教学楼里更是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可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正在认真画画的夏珂。 夏珂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画板,手中的动作认真而整齐,而且出奇的专注,专注到连两个人在背后一直注视她到上课铃打响都没发现。 上课铃一响,她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想要转身拿过小刀,却一眼看见两个黑影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顿时吓了一跳,“啊”的惊叫了一声向后退去。 这一退不要紧,她的画板一下子被绊倒,直愣愣地向一旁歪去。 陆小媚出手迅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地一拽扔进了杜明欣的怀里,自己却是一个大步向前,拯救了夏珂的画架。 可是她还没刚刚松一口气,许是刚才画架倒落的时候已经碰到了旁边同学的画架,而且他们最近正在写生,教室中间是一石膏像,学生的画架围着石膏像摆成了一个圆形,顿时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圈的画架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瓶里哐啷~瓶里哐啷~” 直响了好一阵子,教室里才安静下来。 刚刚迈入教室的专业老师,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又看着站在一旁捂着眼睛的三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啊!陆小媚,你说你哪次开学都脱课,这好不容易来了,还给找这么大的麻烦!你说说,幸亏今天逃课的多,要是人人都来了,一人唾你一口,准能把你淹死!” 专业老师气极反笑,似是在责怪,却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陆小媚尴尬的咧咧嘴:“这也不能怪我啊。” “怪我怪我!”夏珂涨红了一张脸,低着头喘息道“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陆小媚看着她一副卑微到尘埃里的神情突然心头有些不爽:“怪你什么啊,怪就怪杜明欣好吗,是他先一声不吭站在你身后的。” “哎你!说的跟你没看似的!”杜明欣不服气地反驳道。 “行了行了,趁人还没来,赶紧给人收拾一下吧!”专业老师打起了圆场。 “你去收拾!”陆小媚双手抱怀,皱着眉对杜明欣下出了指令。 “你登鼻子上脸啊!你怎么不去呢?你刚才要是再快点儿,这还能倒了?”杜明欣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 “不,不用,我,我来收拾,你们都不要动,我的错,我收拾就好!” 夏珂一遍低着头小声说道,一边连忙跑过那一摊凌乱收拾了起来。 陆小媚叹了口气,心道这个新生脾气实在太软了,连正眼瞧人都不敢,跟人说话还总是磕磕巴巴的,这种脾气将来要是去工作了,怎么能不被人欺负呢? “还看什么,过去帮忙啊!” 她瞪了一眼杜明欣,这才跑过去帮起忙来。 好不容易收拾好,第一节课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半,才逐渐的有学生来上课。 三人洗了洗手,回来准备画画。 陆小媚看着夏珂身旁的画架是王相蕴的,顿时有些担忧,王相蕴虽然心肠不坏,但是有时候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看夏珂这脾气,说不定哪天就被她给说哭了,于是搬着自己个儿的画架插在了二人中间。 她坐下身后,刚准备抬笔,却突然感觉夏珂似乎在看她,可是她一扭脸,夏珂就慌忙底下了头,低垂着眉眼,磕磕巴巴道:“今天,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到你们的,还,还有谢谢你们帮我收拾教室。” 陆小媚无奈地叹口气,说实话,她不喜欢跟这种软包子交往,总让人觉得很不利索,于是有些不耐烦道:“也没人说你是故意的,你别多心,还有收拾教室原本就是我们应该的,毕竟是我们吓到你了。” 夏珂低着头又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转过头开始收拾画笔画起了画。 陆小媚画着,突然又觉得自己刚才语气不好,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转过头,又看到了认真画画的夏珂。 第四章 宿舍(盟主加更四) 夏珂低着头又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转过头开始收拾画笔画起了画。 陆小媚画着,突然又觉得自己刚才语气不好,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转过头,又看到了认真画画的夏珂。 画画时的夏珂和刚才跟她说话时的夏珂完全判若两人的感觉。 她一拿起画笔,仿佛整个人都精神自信了起来,神采奕奕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她是个连跟人说话都不敢抬头的女生。 陆小媚一时不想打扰她了,只又偷偷看了两眼,夏珂算不上太漂亮的女孩子,却也很是清秀,一头披肩发中规中矩,小小的脸蛋儿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只是眼镜底下的眼睛的眼皮上,还稍微红肿着,估计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刚刚割的双眼皮吧。 陆小媚顿时有些好奇,夏珂的性格一目了然,胆小怕事,而且朴素的不像话,并不是张扬的性格,怎么会去割个双眼皮呢?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无可厚非。 只是。。。 “哎,你说你割双眼皮伤了视神经不能见光,这算是医疗事故了吧,你没有去找给你做手术的要求赔偿和治疗?”她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夏珂突然回神,一个猛子低下头,吓了陆小媚一跳,她又磕磕绊绊道:“除了,除了见光也没什么别的问题,我怕,怕麻烦人家,就没有,没有去。” “噗!”陆小媚听完差点儿喷出来,“那是他们出了医疗事故,你本来就应该去要求赔偿,这幸亏后遗症也就是怕光,万一要是瞎了,你怕别人麻烦也不去找他们?” 夏珂咬了咬牙,半晌才挤出一句:“毕竟是我自己,自己要求做的,我,我就应该承担这个,这个后果。” 陆小媚彻底无语了,这是有多卑微的人啊! 她不想再跟她说话了,于是转过身来画她的大卫。 可是今天的大卫似乎出了点儿问题,一眼看去竟然头发少了很多根。 “奇怪?”她咕哝了一句,疑惑地看向了专业老师,怎么这个大卫跟以前的大卫长相差距这么的大呢? 怎么,怎么跟燕天南这么像呢? 可随后,她就反应了过来,纳闷儿的摇摇头,觉得自己现在魔怔了,看什么东西都跟个光头一样。 “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手中的笔一松,掉在了地上。 她刚想伸手去捡,可是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见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过去,她猛地一惊,看着眼前的燕天南晃了神:“南哥,你,怎么来了?” 燕天南眉眼淡然,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给你。” “你,什么时候走?”她捂着心口,只觉得下一秒就会碎裂。 “我,我下学走啊。” 一个弱弱地女声传来,她猛地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夏珂愣住了,许久,她才苦苦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铅笔,道:“谢谢。” 夏珂没有说话,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这一下午的专业课格外的难熬,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张悠悠今天下午请假没有来,她借夏珂的手机打过去电话竟然被告知出去旅游了。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晚上还能去哪里留宿。 家不能回,冷冽家更是不能去,张悠悠又没在家。 看着班里的同学三三两两的都走了出去,这股空虚感更加让她难受了。 “如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去我宿舍住。”夏珂低着头紧紧地握着手机,鼓足勇气对她发出了邀请。 她刚才听到了陆小媚跟张悠悠地电话内容,知道她今晚也许没有地方去,才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陆小媚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女生,想了半天,才道:“那你能不能今晚再请我吃顿饭,过两天我在还钱。” 夏珂张张嘴,有些难为情:“不用,不用还钱的,我把你们撞倒你们不跟我计较已经很好了,我想要补偿一下就不要再推辞了。” 她心里有些软了下来,只能顺着她先点了点头。 这是陆小媚第一次吃学校食堂的晚饭,感觉小米粥有点儿难以下咽,于是顺手往一旁推了推。 “你,吃不习惯吗?”夏珂问道。 她耸耸肩:“是啊,家里有个大厨,天天做饭忒好吃,把我的口味都给养刁了,出来可不就吃不习惯么?” 夏珂轻笑:“是你妈妈吗?我妈妈做饭也可好吃了呢。” “这不是会笑么?一天天看你低着头脸也不抬一下,战战兢兢的多不好。”她点了一句,不想夏珂听完连忙又低下了头。 “你就这么害羞跟别人交流吗?” “也,也不是害羞,就是,就是怕我说错话,惹别人不高兴。”她捧着奶茶,眼神一飘一飘的,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小媚。 陆小媚有些无语:“怕什么,话都是谈出来的,你老这样唯唯诺诺的,小心别人欺负你!” “不会的,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她笑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陆小媚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可是却打心眼儿里羡慕了起来。 夏珂还太过单纯,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的黑暗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过这样也好,单纯总比复杂要好太多。 师大的宿舍质量很高,虽然也是四人间,但是宿舍空间很大,并非是上床下桌,而是单独的四张床,桌子另外摆在一处,网线电插头一应俱全,洗手间的很是舒适。 而且床要比普通的单人床宽了差不多小一半儿,因此就算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太挤。 回到宿舍,除了夏珂,剩下的三人都在,不过见到夏珂回来没有一个打招呼的,仍旧是该干嘛的干嘛,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气氛很是尴尬,陆小媚觉得今晚毕竟是来的别人的宿舍还是打一下招呼的好。 于是大声笑道:“嘿大家好,今晚来打扰了!” 闻言,那几个女生一同扭过了头,可是看到陆小媚的一刹那,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堪称精彩绝伦。 第五章 冲突(盟主加更五) 气氛很是尴尬,陆小媚觉得今晚毕竟是来的别人的宿舍还是打一下招呼的好。 于是大声笑道:“嘿大家好,今晚来打扰了!” 闻言,那几个女生一同扭过了头,可是看到陆小媚的一刹那,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堪称精彩绝伦。 那种表情陆小媚陆小媚表达不太出来,但是似乎看到了一丝丝惊讶,这倒是应该的,还有一点点烦躁,这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难道这个宿舍很排外? 但是更多的,也是最让陆小媚摸不清楚头脑的,是三个人眼中都带着的那明显的恐慌。 “你,来这里作什么?” 一个身着淡粉色睡衣的女生站了起身,表情很是不善。 陆小媚暗自扶额,难道是以前大家对她的坏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了?到现在仍旧这么多人讨厌她? “今晚,今晚,陆同学来这里跟我挤一晚,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夏珂挡在了陆小媚的身前,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宿舍不收留外人,你快走吧。”粉睡衣却是毫不客气地发出了逐客令。 “思彤,你,你不要这样,就一晚。”夏珂急得脸都红了,可是声音还是那么柔弱。 陆小媚有些看不下去了,刚想跟夏珂说她不在这里打扰了,可话还没说出口,刘思彤却突然瞪大了眼,冲夏珂喊道:“你叫我什么?!思彤也是你配叫的!” 这一嗓子彻底把在场的人都喊呆了。 气氛突然凝固。 陆小媚心中的火气突然上涨,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就要爆发,她的脸色瞬间铁青,冷笑着道:“喊你一声是看得起你,你吼给谁听呢?” “陆同学。。”夏珂红着眼睛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没有理她,仍是冷冷地看着刘思彤。 刘思彤被陆小媚的眼神盯得一阵发虚,却仍是道:“谁喊我我吼谁,你还是赶紧滚蛋,这宿舍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哈!”她气极反笑“我今晚还偏偏就要在这儿住了,你能把我怎样!” 刘思彤气的脸都青了:“你别逼我骂你,你还要脸吗?往别人宿舍里闯,小心我告诉宿管把你轰出去!” “有本事你报警,这么大个人了告老师有什么意思?你当你是幼儿园吗?” “报警!报警就报警!你这是私闯民宅了都算,在国外早一枪把你打死了。” “天,你还挺有本事,我去找个枪,你对着我你敢开枪吗?” “你,你们别吵了,我我们出去找个酒店吧!” 夏珂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陆小媚,她使劲儿瞪了一眼夏珂:“别人为什么欺负你!就因为你这一副谁都能捏的态度,我跟你说,我今天晚上还就不走了!我就在这儿住了!” 她气鼓鼓地瞪着刘思彤,四处环绕了一下,发现另两个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来这个宿舍估摸着也就这个刘思彤打头儿l。 于是大声问道:“夏珂,哪张是你的床?我累了,我要睡觉!” 夏珂心惊胆颤地看着她,刚想要再劝,可是一看到陆小媚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儿立马抬起手,指着窗户旁边的那张床道:“就是那张!” 陆小媚双手叉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走了过去,可是谁成想刚走到床边,胳膊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拉,她心中一狠,一把抓住了啦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抗,随即毫不费力的来了一个过肩摔。 顿时刘思彤就被她摔在了夏珂的床上。 “啊!”刘思彤高声惨叫了一声。 陆小媚得意地拍了拍手,反唇相讥:“我也是你能随便碰的么?” “思彤!思彤!” “思彤!” 刚刚一直在冷眼旁观着的两个舍友突然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一把拉起了倒在夏珂床上的刘思彤。 只见那刘思彤脸色煞白,一手紧紧的捂着脑后。 陆小媚顿时有点儿心虚,难不成自己刚才力气太大,让脑袋磕墙上了么? “思彤!” 夏珂也是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可是陆小媚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她心知肚明,宿舍里这三个女孩子似乎对夏珂敌视的很,如果她此时冲上去帮忙,说不定反而会被她们的火气引来,误伤了她。 “装什么装!我看你脑袋明明磕在枕头上了,你别想在我这儿碰瓷!” 她虽是这么说着,可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她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刘思彤,心中暗暗想着,难不成这人有什么病,被她这么一摔犯病了? 于是向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看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了。 因为她看到,刘思彤捂着后脑勺的手上竟然隐隐有一丝血迹。 她大惊,难不成真的撞墙上了? “你流血了!”她惊呼。 “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虽然很是不待见这个刘思彤,可毕竟是她把人摔了的,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可是哪成想,她刚要去扶她起来,那刘思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把她推出去老远,语气仍旧那么冲:“我不用你帮忙!你离开我们宿舍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小媚无语,赌气到:“谁稀罕你们宿舍,走就走,但是可别怪我没说,我让你去医务室你不去,以后有了毛病别怪我!” 说罢,转身拉着夏珂向外走去,临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问道:“你带钱包了吗?” 夏珂一脸茫然的点点头,得到肯定答复,陆小媚一把推上了门。 门子被重力关上的声响久久回荡在走廊里。 夏珂一言不发的被陆小媚拉着,跟着她小跑着。 一直到走到楼下,她才气喘吁吁地问道:“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不是带钱包了么?我们今晚去酒店!”她恨铁不成钢地蹬了他一眼。 “我,我给你钱,你去吧,我还是,还是回宿舍吧。”夏珂有点儿担忧的看了看门卫,现在已经到了门禁时间,想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胆子小,不敢硬往外走。 陆小媚瞪了她一眼:“我刚刚才跟她们吵了一架,你觉得你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第六章 翻墙(盟主加更六) “你不是带钱包了么?我们今晚去酒店!”她恨铁不成钢地蹬了他一眼。 “我,我给你钱,你去吧,我还是,还是回宿舍吧。”夏珂有点儿担忧的看了看门卫,现在已经到了门禁时间,想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胆子小,不敢硬往外走。 陆小媚瞪了她一眼:“我刚刚才跟她们吵了一架,你觉得你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夏珂闻言立马缩了缩脖子,表情纠结道:“那我以后呢?以后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陆小媚看着她这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就来气,可是偏偏打不得骂不得,扬了扬手还只得缩回来,她叹了口气:“待会儿吧,待会儿跟你想想办法,你也跟我说说她们到底是不是排斥你,然后大不了,大不了你不想惹她们我就去找导员,申请给你换个宿舍。” “我,我,申请过,可是导员说,我这样来回换不利于人际关系的培养,不让换。”夏珂低着头,有些无奈。 “你申请过啊,我还当你真的逆来顺受呢。”她一边拉着夏珂向外走着,一边问道:“那再不行揍她们一顿,让她们以后都不敢欺负你了。” 这话刚一说完,夏珂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学校严禁打架的,会记过的,记过就没有毕业证了!” 陆小媚白了她一眼:“我打又不是你打,你怕什么?” “那也不行啊!你要是因为我而毕不了业,我会过意不去的!”夏珂执拗道。 通过这一下的观察,和这一番交谈,她心中暗想,夏珂脾气忒软,而且胆小怕事的不得了,也许正是这一份性子激起她们的恶心也有可能。 两人说着话,转眼就到了墙根底下。 初春的夜风虽然已经没有冬夜的风那样刺骨了,但是还是有些扎心。 学校的夜晚,总是静得出奇。不像城里这样嘈杂,一切都是那样安静。没有人们走路的踏踏声,没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更没有人群传来的喧闹。 “我们要怎么出去啊?,不然,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她们,她们也不敢怎么样的。”夏珂看着高出自己两个头的围墙暗暗咧嘴,她连梯子都没有爬过,更不要提爬墙了。 陆小媚瞪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转身猛地向上一跃,那手掌就跟有了吸盘一般,三下五除二地跃了上去,还没等夏珂回过神,她已经稳稳的坐到了墙头之上。 夏珂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呆呆的看着陆小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陆小媚欠身,对夏珂伸出了一只手:“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来啊!” 夏珂看着背后一片浩瀚星空的陆小媚,突然有些失神,这场景,像极了动漫里的那些夜之女神,她呆滞地伸出一只手,随即攀上了陆小媚de手臂。 “啊!” 她还没回过神,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臂传来,那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般,一下子整个身体就被甩了上去。 “嘿!你倒是站稳啊!”陆小媚生气地喊道,可是夏珂却是腿一软,加上惊慌,两只脚根本在这不足二十厘米宽的墙头上无处下脚,猛地向后退了一亮步,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陆小媚飞快的站起身,向前猛地跨了一大步,一把抓在了她胸前的衣服上,往回一掂,一只手绕到了她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腰。 那一刹那,盯着陆小媚的眼睛的夏珂似乎忘记了害怕,陆小媚的眸中璀璨,璀璨的就如同这晴朗的夜空一般。 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这姿态仿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大地。 天上的星星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小孩子,趁月亮不注意,悄悄地在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望着大地,像是在找东西,而月亮妈妈却在那里和缕缕轻云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它放射的光芒,是那么的柔和,大地在月光的照射下,都变成了银白色,像是盖上了一层白纱布。 好似给两人也都穿上了一件银白的一件柔纱一样。 不知怎么的,夏珂的喉头突然有些哽咽了起来,眼睛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陆小媚一愣,连忙扶着她坐在了墙沿之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慌忙抹了一把眼泪:“不是,刚割了双眼皮,不能见光,一见光就流眼泪。” 陆小媚“哈哈”了两声:“这哪儿有什么光啊!想哭就哭,我小时候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也害怕,老哭。” 闻言,夏珂有些好奇了起来:“训练?我刚刚看你身手那么好,你是,你是学跆拳道的么?还是散打啊?” 她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天空,喃喃道:“今晚的天空可真大,真美啊!” 如果说天空是一张超大的棋盘,那天上的星星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它们在不停地闪耀,各不相让,好像谁也不认输似的,天空好像一位了不起的画家,而星星则是画家笔下一个个闪光的小点。只一会儿工夫,那画家就把整个天空画得美丽动人。 一阵小风吹来,陆小媚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拍了拍夏珂的肩膀道:“我先下去,待会儿你不用害怕,直接往我怀里跳就行。” 可是等她跳出去,看到夏珂仍旧认真的看着这片天空,久久回不过神。 “夏珂!你看什么呢!还不赶紧下来!”她焦急地低低喊了一句。 夏珂闻言,连忙答应了一声,可是一看这两米多高的距离,却怎么也踌躇着脚步不敢下去。 “嘿!你是哪个学院的!”校园里突然传来保安大爷的一声呵斥。 陆小媚闻言,立即大喊:“快点儿啊!” 夏珂被这么里外一激,顿时慌了神,一紧张,脚下一滑,一下子朝陆小媚扑了过去。 陆小媚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刚想接着跑,却被夏珂一把拉住:“对,对不起,我,我脚软了,走不动。” 第七章 贫困生(求月票) 夏珂被这么里外一激,顿时慌了神,一紧张,脚下一滑,一下子朝陆小媚扑了过去。 陆小媚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刚想接着跑,却被夏珂一把拉住:“对,对不起,我,我脚软了,走不动。” 陆小媚彻底无语,只能连忙蹲下身,一把把她拽了过来,背上就开始向马路上跑去。 师范大学门禁时间是晚上八点,可这个时间,也正是邺城夜生活刚刚开始最为热闹的时间,因此陆小媚背着夏珂一路狂奔,只绕到学校的前边正门口那条路上,顿时路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打了一辆车,迅速把夏珂塞了进去,自己也跳了进去,喊道:“师傅快开!” 车刚一发动,她就看到正门正冲出来几个门卫老大爷,拿着电棒警惕的寻找着什么。 看着他们一副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她和夏珂对视了一眼,一齐大笑了起来。 “刺激吧?”她问道。 夏珂忙不迭地点点头:“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翻墙呢!”可随即,她就紧张了起来,拉了拉陆小媚的衣袖:“你说,他们见有学生跑出去了,会不会去宿舍查人啊?” 陆小媚无所谓的耸耸肩:“不会!保准不会!他们找不到人过会儿就回去了,谁大半夜的还去查宿舍啊,再说了,就算他们查,整天不再宿舍住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说,这就是个死无对证的事儿!” 夏珂按下了心,可还是觉得慌慌的。 “你,你怎么胆子这么小,都大学还怕什么,要不我先带你去吃个饭,完了咱们在去找酒店,俗话说,人的担忧八成都是因为饿肚子,吃饱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听着陆小媚清澈嘹亮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具有抚慰人心的魔力一般,逐渐把夏珂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给抚平静了下来。 夏珂看着她神采奕奕地脸庞突然一阵羡慕,心情也随即大好了起来,甚至有些暗自庆幸自己下午邀请陆小媚去宿舍住的决定,虽然得罪了舍友,可是似乎却得到l一个更好的朋友。 邺城首都师范大学。 张云菁颤颤巍巍地拿起胶水的时候,刘思彤就在一旁。 她在桌边拿起消毒棒,自顾自地擦拭着后脑勺的伤口。 粘稠的胶水沉入了芦荟胶瓶底,和里面所剩不多的透明粘稠液体混为一体。 “记得把胶水瓶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去。”刘思彤喊道。 张云菁握着那支芦荟胶,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没有动地方。 似乎是怕张云菁没有听清楚,刘思彤调高了嗓音:“别把胶水丢宿舍里。” 张云菁点点头,她把那瓶胶水用黑色塑料袋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三层,放进垃圾桶里,又将垃圾袋小心翼翼地打了一个死结,提到宿舍门口,谨慎的如同在处理一袋切碎的尸体。 何洁趴在床上,看着张云菁地所作所为,心中却是一阵忐忑:“你们说,那个小贱,人是不是看出了咱们想要在她床上做手脚,所以才找了陆小媚那个刺儿头过来啊?” “她是不是知道咱们一直在整她啊?”何洁把脸埋在了枕头上,心里却始终安不下来。 刘思彤闻言冷哼了一声:“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咱们一直在整她吧。” 张云菁扔完垃圾回来,看着摆在夏珂桌子上的那支芦荟胶只觉得格外的晃眼:“咱们这么做,能行么?这夏珂就像一团棉花一样,这些天甭管咱们使了多少招数,她就是毫发无伤的,我看她,是不是真傻啊?” “真傻?”刘思彤的眼睛冒出了一道危险的精光“管她真傻假傻,反正让她不好过就行!” “那她发现了怎么办?”张云菁担忧地看着那绿绿的芦荟胶瓶子,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你不说,我们不说,她哪知道是谁做的?”刘思彤显得很是淡定,“再说了,往脸上抹点胶水又不会死!到时候我们就说芦荟胶变质了呗,她爱信不信。” 是啊,往脸上抹点芦荟胶又不会死,顶多在宿舍里出点洋相而已。 这也说明,她的所作所为除了单方面的泄愤以外,对夏珂造不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这样她总算能安下心来。 毕竟真的对夏珂做出伤害的刘思彤,往夏珂枕头里放针的刘思彤都能这么泰然自若,她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她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毁了她那张脸,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在杜明欣面前晃荡。 “那她要是告诉了陆小媚怎么办?”何洁有些担忧,毕竟陆小媚名声在外,又有那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哥哥,谁不心里忐忑呢? 刘思彤闻言眉头皱了皱:“管她呢,到时候咱们咬定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能把咱们怎么样?”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三个人心中都有些不安了起来,也不知道夏珂究竟怎么这么有本事,陆小媚一个月不在学校,偏偏一回来就被她给勾搭上了。 “我觉得,要不咱们还是别整她了。”何洁又虚虚地道,“我总觉的心里有些不安生。” 刘思彤有些火了,一把把酒精棉扔在了桌子上:“得,你们要是害怕,我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来,!这些事情都跟你们无关行么!” 她一拳垂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因为她对夏珂的恨,实在是深入骨髓。 刘思彤来自农村,父母双双务农,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两个还在上学的弟弟,她家中的生活兴许算不上太艰苦,但是在这所学费不菲的一线城市的高等院校的里,她确实有着不小的生活压力。 因为母亲的重男轻女,早早便不想让她上学,转而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学,可是她为了争一口气,当初硬是闹了一周的自,杀,才换来了进入这个学校的允许。 但是家中不给她生活费,她只能靠着周末带家教,节假日去超市做促销,给老师做助教,这些正正经经的赚钱法子才勉强铮够了学费和生活费。 除此之外,也靠着助学金来维持生活。 第八章 往事(求月票) 因为母亲的重男轻女,早早便不想让她上学,转而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学,可是她为了争一口气,当初硬是闹了一周的自,杀,才换来了进入这个学校的允许。 但是家中不给她生活费,她只能靠着周末带家教,节假日去超市做促销,给老师做助教,这些正正经经的赚钱法子才勉强铮够了学费和生活费。 除此之外,也靠着助学金来维持生活。 但每期的奖学金名额是通过反复的调查反馈后固定下来的。 那天,辅导员突然带着新生也就是夏珂来到了宿舍,她还没来得及藏好自己哥哥刚给自己买的苹果电脑,就被辅导员抓了个正着。 这台苹果电脑少说也有五位数,辅导员顿时就惊了。 立马撤销了她的贫困补助名额,让以优异成绩转过来的新生,夏珂顶了上去。 张云菁彻底绝望了,恨恨地看着那台电脑,赌气之下送去了二手店,卖掉了。 可是刘思彤和何洁却知道,张云菁虽然家里条件不好,而且重男轻女,可是不妨碍有一个疼她的哥哥,她大哥打工赚的第一桶金,就给她去买了台好电脑,怕自个儿妹妹在学校里抬不起头,可是没成想,自己的关爱,却换来了一个妹妹全校通报批评,诚信批评。 辅导员在大会上,把讲台拍的啪啪响,呵斥着会议厅地上百具行尸走肉,一定要端正生活作风,切莫攀比,女生更要自尊自爱,来路不明的钱财不能贪心。 刘思彤咬牙低着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她自己知道,哥哥是付出了多么的辛苦,才给了她这个电脑,自己又是多么的辛苦,才过上了正常的大学生日子,可这一切辛苦,现在却突然成了一句“钱财来路不明”。 一时之间,张云菁成了整个学校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装穷申请贫困补助的学生,最是被人瞧不起。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刘思彤心里,无外乎就是因为夏珂的突然到来。 她看着柔弱不禁的夏珂,心中越发地恨了起来。 连夏珂进宿舍的时间,在她的心里,都成了故意而为之,她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就要挑她正在玩儿电脑的时刻来! 她绝对是故意的! 刘思彤越想越狠,越恨越想,终于,那天她没忍住,在夏珂的水杯里吐了一口,从此,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她时而会扔掉夏珂的笔记本,又或者是在她的水壶里倒些洗洁精,又或者在她的床上倒水,又或者把她的内衣偷偷扔掉。。。。 可是夏珂从来不当一回事儿,笔记本没有了重新换一个,壶里的水不对劲,就倒掉重新接,床单湿了,就拿出去晒,内衣没了,就重新买。。。 好似一团软硬不吃的棉花,让人恨的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她心中的恶越来越盛,那股恶好似引导着她,将她的手伸进了针线盒,拿出了两根针,倒插进了夏珂的枕头里。 她看着那表面光洁的枕头,阴恻恻地笑着,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这个小贱,人长长记性。 可是没想到,原本正实施中的计划,随着陆小媚的突然造访,彻底被打乱了。 如果她要是来玩儿一下也可以,可偏偏,她要在这里住下,要在夏珂de床上住下,如果让她被那针给扎到,恐怕就不想夏珂这么好打发了。 陆小媚的性子,势必会闹个满城皆知不可,到时候,她们偷鸡不成,反被学校开除,那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陆小媚躺在枕头上,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下她! “思彤,那,你没事儿吧?”何洁红着脸,看着脸色苍白的刘思彤隐隐有些担心。 刘思彤烦躁地摇摇头,又揉了揉自己的耳后的那处柔软。 刚刚那根针仿佛是扎到了正好头骨的下边,耳朵后边的这块软肉处,她现在只觉得一扭头,就会传来一阵疼痛。 张云菁看着刘思彤脸色也有些不正常,于是劝道:“今晚早点儿睡吧,她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刘思彤点点头,只觉得脑海里一阵晕眩:“嗯,那你们把她枕头里那两根针找出来,扔掉。” 张云菁点点头,跑去拿下了夏珂的枕头,仔细翻找了起来。 可是她无论怎么翻找,最终也只是找到了一根,另一根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正心焦的时候,只听何洁突然喊道:“云菁,快来看,b站上新出了一番,蛮好看的,今晚咱俩通宵看吧!” 闻言她放下了枕头,心想心提了一天,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于是笑着钻进了何洁的被窝。 “嘶----” 刘思彤长长地吸了口冷气,只觉得自己的脑后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她挣扎着睁开眼,屋子里早已经关了灯,只有对面床铺上还亮着一片手机的灯光,时不时还会传来张云菁和何洁那压低的笑声。 她提紧了口气,双手握拳使劲儿一起,坐起了身,可是脑后却突然传来那针扎的痛苦,让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啊!” 何洁抬眼看过来,问道:“思彤?怎么了?” 她机械地低着头,这样可以缓解一些针扎的苦楚,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扎的有多深,怎么痛成了这个样子,她不能摇头,只能咬牙费力道:“没事儿,就是去上个厕所。” 何洁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再次钻进被窝和张云菁看起了动漫。 因为疼痛,刘思彤只能微微低着头,看着地上缓慢前进着,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卫生间的门把手,轻轻一拧,推了开来。 一股扑鼻的臭气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应该又是何洁上了厕所忘记了冲,若是以前,她一定要把这小妮子叫过来狠狠地教训一番,可是现在,她疼的不得了,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她的事情。 她拖着略带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厕所,往墙上的开关摸去,可是今天她似乎是睡迷糊了,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开关。 好不容易摸到,可按了一下,竟然也没有反应。 第九章 逃亡(盟主加更七) 她拖着略带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厕所,往墙上的开关摸去,可是今天她似乎是睡迷糊了,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开关。 好不容易摸到,可按了一下,竟然也没有反应,她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不再管这个灯,而是再次向前走去。 可是她走了好几步,竟然也没有看到马桶。 难不成真的是睡迷糊了? 一股夹杂着臭气的小风吹来,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时间一长,她逐渐适应了黑暗,看着脚下的地板,什么时候变成水泥地? 她心中一惊,一下子抬起了头来,这一抬头,不禁抽动了她耳后的痛感,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这根本不是她宿舍中的卫生间。 而是一个漆黑无比的空房间。 她的心顿时犹如乱撞的小鹿一般,狂跳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门把手,没命似的转动了起来。 可这门把手仿佛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般,无论她怎么拧,都拧不开。 “云菁!小洁!快开门!快开门!”她惊慌失措地喊叫着。 可是他的声音,却只在这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回荡着,似乎无论如何都传不出去。 “快开门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可无论如何,就是没有人来开门。 她心中无比惊慌,刚想要强制自己安静下来想想办法。 “哒,哒,哒。” 突然一阵慢慢悠悠地脚步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心中一紧,再次大力的晃动起门来:“快开门!救命啊!” 可是她发现,慢慢的,眼前的这道门越来越硬,越来越紧,她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变化,出了一身的冷汗。 “哒,哒,哒。”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虽然她并不知道这脚步声的主人是谁,但是直觉告诉了她,这绝对来者不善。 心中的惊恐越来越盛,她靠在逐渐被封死的门边,紧紧地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正在这时,她突然看见,在自己对面不远处,有着一道微乎其微的光芒,这一刻,求生的欲望涌起,她竭力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拔腿开跑。 就这样不知道没命地跑了多久,七拐八拐直到周围一片的寂静,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她才停了下来。 一片漆黑中,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疯狂敲击着自己的耳膜。 刘思彤筋疲力竭的坐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这片黑暗里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她不敢再往前走,也不敢再往后退,她只能暂时地躲在这里,避开那个脚步声。 之前她的脑子里一片乱麻,现在置身于黑暗之中,理智一点点回到了她的脑海里,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猜测,自己很有可能进入了平行时空,而卫生间的门,就是平行时空的开关。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是荒唐,但是这已经在她的身上发生了,那么除了这个可能,还有就是,自己在做梦。 但是耳后那一阵阵的刺痛还清晰的存在着,不住地提醒着她,这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虽然周围满是腐朽腐烂的味道,刘思彤还是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感受着周围到底是些什么。 她的身旁是已经斑驳的墙壁,地上还掉了一些碎砖,看来这个地方很旧,她扶着墙往前面摸下去,突然摸到了一个柜子。 刘思彤打开它,手探进去好像是空的。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幽幽地歌声,一个女人的歌声。 刘思彤头皮发麻,更让他发麻的是,这个声音听起来竟然如此的熟悉。 可是声音越来越近,她来不及细想,赶紧躲进了衣柜里关上了柜门。 “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轻快的歌声在黑暗里格外的清晰。 她细细一听,竟然发现这歌声是:“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刘思彤一向自诩胆大,但此时,黑暗之中听到这毛骨悚然的歌声,也直冒冷汗。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缩在衣柜里大气也不敢透,女人哼着歌经过了衣柜,刘思彤稍稍松了口气,突然有个东西掉下来砸到了她,她摸过去竟然是一只断手!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叫出来的冲动,但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把断手甩在了一边。 吧嗒医生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响亮。 高跟鞋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时候的刘思彤,紧张的几乎要窒息了。 “找啊找啊找朋友。” 欢快的歌声再次响起,脚步声似乎是往前走了。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发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刚想要抬起头,就在这时,衣柜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股强光打了进来,那张让她可怖的面孔一下子伸在了她的脸前。 她甚至都没来的及喊出一声,那脑海中的痛感突然传来,眼前一阵模糊,倒了下去。 “小洁,思彤去厕所好长时间了吧,咱都看了三集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张云菁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刘思彤的床铺。 听这么一说,何洁也反映了过来:“是哦,自从今天晚上陆小媚她们走后,思彤就一直怪怪的,脸色也不好,要不咱们去看看?别是昏倒了。” 两个人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何洁首当其冲先去开了宿舍的灯,顿时宿舍就被照满了冷光灯。 两个人微微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这个灯光,张云菁抬头看了一眼刘思彤的床铺,只见那洁白的枕头之上,仿佛开了一朵鲜艳的玫瑰一般。 “啊!”她惊呼了一声。 这惊呼引来了何洁,何洁忙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她顺着张云菁惊恐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惊。 “晚上的时候,我在夏珂的枕头里只找到一根针,你说那一根会不会。。。”她不敢再说下去了,脸上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剩下的那一根,扎进了思彤的头里面?” 第十章 死亡(盟主加更八) “晚上的时候,我在夏珂的枕头里只找到一根针,你说那一根会不会。。。”她不敢再说下去了,脸上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剩下的那一根,扎进了思彤的头里面?” 两个人不敢再想下去,慌忙冲到了卫生间门口。 脸色煞白,却没有一个人敢先打开房门。 “你,你开!”张云菁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道。 何洁闻言慌忙退了一步:“凭,凭什么让我开,你,你怎么不开?” “我。。。”张云菁瞪了她一眼,“平常你跟她关系好,当然你开!” “我跟她关系好?你怎么不说说你,整天巴结着她,就为了考试时让你能抄一下,你什么都帮她干!我跟你说,将来陆小媚要是真的替夏珂出头,我看你怎么办!”何洁气鼓鼓地回呛。 张云菁闻言脸都白了:“什么叫我巴结她!难道你没有么!再说我整夏珂,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夏珂自己得罪了我,我才想整她的,下手最恨的是刘思彤,将来就算陆小媚找事儿也找不到我身上,你威胁我什么劲儿!” “我哪里威胁你了,我只是说出事。。。。” “砰!”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两个正在争吵着的人皆是一惊,差点儿觉得心脏都蹦出来了。 她们两个互相拉扯着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刘思彤,咽了口唾沫,却不知大该说些什么。 刘思彤仍旧机械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何洁和张云菁顿时心虚了起来,以为她们两个人刚刚所吵得内容被刘思彤听见了。 半晌,张云菁才胆颤心惊道:“思彤,你,你没事儿吧,怎么,怎么进去这么老半天啊?” 刘思彤仍旧一言不发。 “思,思彤,我们,我们都很担心你,快回床上歇息吧。”何洁说着,一边对张云菁使眼色,示意她过来扶一把刘思彤。 张云菁受到慌忙点点头,跟着何洁跑到了刘思彤的身边,她一转身,突然碰了刘思彤一下,刚想要道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刘思彤突然面朝下,直直地倒了下去。 “思彤!你怎么了!?”两个人顿时惊慌了起来,连忙蹲下身,费力地一齐吧刘思彤翻了过来。 可是这一翻,只看到了一张眼睛瞪的巨大、七窍流血的面孔。 尖叫声划破了师范学院头顶上的夜空,楼道里的声控灯,也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一直亮到了尽头,似乎在欢送着什么。 “轰!” 陆小媚只觉得脑子一震,一下子坐起了身。 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湿透了,包括头下的枕头。 身边的夏珂,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大动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怎么了,陆同学,做噩梦了么?” 那股紧张感有些挥之不去,她一把拿起床头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才觉得自己稍微好了一些。 看着睡眼朦胧的夏珂,她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好像是做噩梦了。” “好像是?”夏珂有些奇怪。 陆小媚点了点头:“嗯,因为我也想不起梦的内容了。” “好吧,那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多想了,早些睡觉吧。”夏珂歪了歪头,伸手关上了电灯。 “几点了。”她癔症着问道“早上还要回学校上课呢。” 陆小媚无奈地笑了笑,拿出了手机:“四点半了,我定上闹钟,你就安心睡吧。” 夏珂哼唧了两声,再次沉沉睡去。 可是陆小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燕天南,走的太过决绝。 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了,仅仅因为一口何来井中的倒影,就开始了对人家的死缠烂打。 虽然她口中说着,她不需要他的回应,可心中,却一直在暗暗期盼着,来自燕天南的哪怕一点点小的回应她都高兴地要死。 那天晚上,她或许不该让燕天南留下来,不然她也不可能一点点的沉沦下去。 他的音容笑貌,一走一动,炒饭的姿势,时常挂在嘴角的笑容,三个月来,一点一滴的刻在了她的脑海当中,都让她无法释怀。 习惯的力量是伟大的,也是可怕的的。 她不敢想像,当燕天南走后,她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泰然自若地呆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家,她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觉得独身的日子才是最好的呢? 她想不到,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喜欢上呢? 她也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难道仅仅因为何来井中那昙花一现么?还是忘川河下的救命之恩? 她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以前在任务中,她不是没有碰到过救她的人,可是没有一个让她这么挂念过。 想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也许自己就是个看脸的呢?这也说不定对不对? 不过燕天南长的是真的很帅呢。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心里的这股情愫不知道从何时起,蔓延地竟然这般强烈了。 还是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得不到的最想要,也最好。 若是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纠葛牵绊,也就算了,可偏偏是燕天南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摸不着头脑。 有时候,她感觉他似乎就在自己跟前,那么的紧,触手可及,可是有时候,他的态度却让她觉得遥远无比,可望而不可即。 真是难受。 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她不想再这么躺着了,于是起了身,伏在地板上开始做俯卧撑。 不知道燕天南此时在干什么。 他总是五点多就起床,然后开始锻炼。 她记得在两个人为数不多的交谈中,她得知,燕天南是个武僧,从小跟随师傅练功,由于天生慧根,加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六根极净,因此进步神速,在整个寺庙里都数的到头筹。 她为他感到骄傲,心中也是荣誉满满。 可又是了,这样一个人物,终究是她能染指的?自己就算变得再好,说不定到头来,受到的就是金华猫妖的苦楚。 第十一章 审讯(盟主加更九) 毕竟在酒店里谁的还是不太安稳。 夏珂也早早的醒了过来,看到陆小媚在浴室洗澡,又看到身边一片潮湿,知道她昨夜一定做了噩梦。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退掉了房间,在酒店外的小吃街吃完早饭,匆匆打车向学校里赶去。 二人刚到学校门口,就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对劲。 “你们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出租车司机看着学校门口的警车警察八卦地问道。 陆小媚耸耸肩:“不知道啊,我们也是刚到,昨天还好好的。” 说着,二人下了车,向学校门口走去。 到了校门口,夏珂有些担忧地躲在了陆小媚地身后,低声道:“昨晚追咱那个大爷不会认出来咱们把?” 陆小媚扑哧一笑:“天那么黑,谁认得出来谁?” 可是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先是门口那两个警察,手中似乎是拿着一张图,对着她们两个比对了半天,那眼神让陆小媚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再就是两个人刚一迈进门口,突然身后窜出来两个警察,一下子把二人拽了开来。 “你们干嘛!”陆小媚惊愕地看着拽着自己的警察。 “啊!”夏珂更是无比惊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下子心里崩溃了“我不是故意跳墙头的!我不是故意的!” 陆小媚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皱了皱眉,一把甩开了拽着自己的警察,冷着脸拍了拍衣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几个门卫保安大爷,此时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保安室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门口经过的学生来来往往,可是这群警察似乎毫不在意,只把她们二人围在了中间。 “力气挺大。”那个被陆小媚甩开的警察吐槽了一句。 “陆同学!” 夏珂可就没这么大的力气了,只能被那个人死死的翻的肩膀,痛的要死。 “哇!”她被眼前的情况吓得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们跟我走一趟吧!”那个被陆小媚甩开的警察铁着脸走了过来。 陆小媚冷冷地盯着那个警察:“走之前你总得说一说我们为什么跟你走吧。” 那警察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陆小媚,觉得这个学生跟普通的女大学生很是不一样:“刘思彤你认识?” “啊?”陆小媚一头雾水。 “思,思彤?”正在啜泣着的夏珂突然抬头,对陆小媚说道:“就,就是我,那个舍友,昨晚不让你进宿舍那个。” 陆小媚想了起来,但是她并不认识刘思彤,因为师大的宿舍不是按班级分的,而是整个学院来大比分的,因此很多在一个宿舍的舍友,并不是同一个班级的,因此不认识也很正常。 “她怎么了?”陆小媚蹙眉问道。 警察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就像是想从中挖到什么一般:“她死了。” 夏珂的脸色瞬间煞白,仿佛惊呆了一般,唇瓣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小媚闻言却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又无所谓地一笑:“她死了你找我干什么?” 虽然她表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里却突然犯疑,昨天自己把她摔了一下,当时就看她脸色不是很好,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虽然事情还不了解,但是既然已经事到临头,那去一趟也没什么,只是夏珂胆子实在太小,这么一来,估计会吓到她。 “我跟你们去,但是夏珂,你也看到了,再把她吓出个好歹来,背锅的还是你们。”陆小媚盯着那警察,毫无惧色。 警察微微吃惊,到现在了她还能这样冷静,心理承受能力绝对很强,这种承受能力强大的人在他的眼里几乎就属于犯罪预备员一般的存在,不自觉地心中警惕了三分。 “行,小刘,你带她去教室做一下笔录,我带这位同学先回去了。”那警察交代了一番,就带着陆小媚上了警车。 这是陆小媚第一次坐警车,那种被人以奇怪目光盯着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你不用担心,做完笔录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会向你的老师解释的。”那警察淡淡道。 她冷冷一笑:“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过,过后再怎么解释也不会回到从前的。” 那警察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是跟自己差了一辈儿的学生,却谈起话来,似乎比自己还要老道,就算她跟这件案子没问题,那也一定不是一个正常人。 回到刑侦大队,陆小媚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 这审讯室跟电视上演的几乎是一般无二,一个小小的方形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椅子,对面是一张方桌,坐着两个小警察,刚才那个却不在。 “姓名。” “陆小媚。” “年龄。” “二十二。”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么?” “死人了。”她淡淡说着,看着那一扇镜面窗口,这种窗户丛里看不到外面,可是能从外看到里面的场景。 “听说你前一晚跟死者有过冲突?” “对,她想要拦住我去夏珂的床上,我就给她了个过肩摔。” “哈,你摔的过去?”那小警察看着陆小媚这一副小身板,不由自主地语气中就带了一丝嘲讽。 陆小媚闻言,缓缓地扭过了头,看着这小警察眉眼微垂,突然,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是高兴的事情一般,突然一笑,对着那小警察眨了眨眼,细声道:“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婉转悠扬,好似有直透人心的本领一般,一把就紧紧握住了这小警察的心,鬼使神差地,他就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憧憬地向陆小媚走了过来。 “小张,小张你去干嘛?”另一个坐在桌子旁的记录员慌忙问道,可是小张却似乎充耳不闻一般,仍旧痴痴地看着陆小媚,缓缓地走了过去。 “砰!” 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打开了来,顾长青铁青着一张脸,看了看小张,又看了看止不住笑意的陆小媚,低声喝道:“还不滚出去!” 第十二章 缘故(求月票) “小张,小张你去干嘛?”另一个坐在桌子旁的记录员慌忙问道,可是小张却似乎充耳不闻一般,仍旧痴痴地看着陆小媚,缓缓地走了过去。 “砰!” 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打开了来,顾长青铁青着一张脸,看了看小张,又看了看止不住笑意的陆小媚,低声喝道:“还不滚出去!” 顾长青坐在桌子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了看笑意盎然地陆小媚,又走到窗户边,突然拉下一道窗帘,又对着房顶四周的摄像机指了指,,不一会儿,这几个摄像机的灯光就逐渐地暗了下去。 “顾队长,你把这些都关了干嘛?难不成,你想对我动私刑?”她轻轻笑着,神采飞扬地看着顾长青。 顾长青轻轻叹了口气,搬着一张椅子走到了她身边坐下,认真地审视着她的脸到:“我能相信你吗?”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跟她没关系,我只是摔了她一下,如果是因为这一下导致她犯了什么病,我责任全负,绝对不逃脱。” 看着陆小媚认真地表情,他突然放松了下来:“你想知道刘思彤的死亡原因么?” 陆小媚点了点头。 “我们在她的后脑发现了一根金属缝衣针,一阵沾有百草枯的缝衣针。”顾长青淡淡说着。 她一惊:“缝衣针?百草枯?” 顾长青点了点头:“是从耳后的软骨扎进去的,全根没入,而且剧毒。” 突然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场景,那就是当她把刘思彤摔倒枕头上的时候,她起来地时候有一个小动作格外违和,那就是她记得她当时摸了一下后脑勺,似乎还有血迹。 可是当她问她需不需要去医务室的时候,她却一口否定了,现在想想,真的是很不对劲。 她看着顾长青,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当时刘思彤那个违和的小动作。 顾长青闻言也陷入了思索。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陆小媚突然道。 “什么?” “因为当时在吵架的时候她还中气十足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真正的不对劲儿是从我摔了她一下之后才开始的,你说有没有就是我把她摔倒的那处正巧有一根针,碰巧扎进去了的可能呢?” “可是,要是真的扎进去一根针,她怎么会没点反应呢?反而还在轰你走。” “喂,你要不要去把夏珂的枕头拿来化验一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包括昨天晚上的事情,太不对劲儿了。”陆小媚细细想着,似乎有什么线索就在眼前,但是偏偏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线索。 “行还有别的啥么?”顾长青问道。 “她那两个舍友就什么也没说?”陆小媚有些不敢相信。 顾长青点点头:“两个女孩子吓坏了,一个晕过去了,送进医院了,另一个一直胡言乱语,精神也似乎有些不正常,也去医院了,现在情况不稳定,医生不让问话。”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昨晚那件事儿应该不是冲我,而是冲夏珂,昨晚我们俩住酒店,我问了一下夏珂为什么她们宿舍人都排斥她,她跟我说,有可能刘思彤是为了贫困补助金的事情有些不高兴。” 陆小媚说着:“她之前也想换过宿舍,但是辅导员不让换,她就住下来了,平常她们丢她的东西,给她的壶里到洗洁精,她都装不知道,也不揭穿她们,想着应该时间长了就好了。” 顾长青皱眉:“壶里倒洗洁精?” 陆小媚点点头:“要是我第一个不能忍,揍不死他我!” 看着她恨恨地小眼神儿,顾长青突然有些想笑:“我记得,你是自从被从院里带走之后,性格就变了好多。” 陆小媚一愣,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家里都有男人了。”说到后边,顾长青的眼神是变了又变,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他,其实,只是我的店员。”她缓缓底下了头“之前他无处可去,正好上一个店员请假了,就招了他,今天,也许昨天,他已经走了。” 顾长青抿唇,托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那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小媚咬着牙没有说话,因为至少之前,她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啊。 “看着我。”他道。 陆小媚缓缓转过了眼神,看着眼前炽热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烧灼。 “我现在,还有机会么?”顾长青一手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她感受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突然心乱如麻。 突然,她甩开了他的手,低头道:“给我时间。” 顾长青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等着。” 出了审讯室,顾长青立即变身为护花使者,跟在陆小媚身后寸步不离,这更让之前那个警察不断地侧目,也偷偷地在小本子上记下了她的名字。 回到学校,夏珂正在教室里坐着等她,见陆小媚回来,想老虎扑食一样,一把扑了上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鼻涕眼泪是同蹭在陆小媚的肩膀上。 看着陆小媚越来越黑的脸,顾长青忍不住站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 “夏珂啊,我说也没啥事儿,你哭什么啊?”她忍不住推了推,可是无奈的发现,夏珂是越抱越紧。 “思彤死了,我,我不敢回宿舍住了!”夏珂边哭,边呜咽着道。 “没事儿,大不了去我家住,我家有地儿。” 安慰了好一番,夏珂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在她的带领下,把枕头也拿去化验了,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枕头里果然有百草枯的残留物。 于是一个可怕的事实逐渐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就是,原本这个针,是用来害夏珂的。 本来夏珂就已经够害怕了,现在化验结果一出来,更是吓得寸步不离陆小媚,无奈之下,只能晚上把夏珂给带回家。 “我说,”顾长青开车送二人回家“我自己个儿在家住也害怕,你也能收留我一下么?” 陆小媚没心思回答,只是心中忐忑无比。 第十三章 是夜(求月票) “我说,”顾长青开车送二人回家“我自己个儿在家住也害怕,你也能收留我一下么?” 陆小媚没心思回答,只是心中忐忑无比。 她不知道,待会儿回到家她会看到怎样的场景,或许就只剩下了一个黑洞洞地屋子吧。 到了茶店,她看着乌漆麻黑的门市有些不敢下车,心中扑通扑通仿佛即将要迎接一件什么大事儿一样。 “小媚?”顾长青站在车外为她打开了门“我想着还是不进去家属院了,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局里还有点儿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陆小媚只得下了车,木着一张脸向门里走去。 “怎么了?看上去你很不愿意回家呢?”夏珂凑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衣角,一手还提着一个大行李箱。 她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她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了门店的钥匙,对了好几次,才终于插了进去。 “咔嚓” 锁子松动,由于弹性,门稍微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茶花混合的香气一下子从里面扑了过来。 这使得她稍稍安下了一些心。 她有些恨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无非就是他要走罢了,只当他是一个匆匆而来匆匆而归的过客不就得了?她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 可是她无论怎么骂自己,似乎都无法挽回自己想他的既定事实。 单单离开了他一天,她就觉得眼前的所有人,所有物都是与他相关,如果他真的再也不见了,她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夏珂抿唇不语,她也看出来了,这两天陆小媚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时不时总会来一声长长地叹气。 终于,她还是迈进屋子。 她缓缓走到一边,打开了屋内的灯,顿时,这黄灿灿的灯光就照亮了装修典雅古朴的茶店。 “哇塞!原来这就是八方茶店啊!”夏珂由衷地感叹道,一脸欣喜地来回看着,时不时会扭下头,问问陆小媚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陆小媚无暇去顾及她,手在通往客厅的门的门把手上放着,久久不敢打开。 可终究,门还是要打开的。 屋内的黑暗仿佛意料之中的存在。 唉。 夏珂有些听不下去了:“你,到底在叹些什么?” 她摇摇头:“相见一个见不到的人罢了。” 闻言,夏珂背后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抱住了她的肩膀,还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陆小媚纳闷儿:“你做什么呢?” 夏珂哆嗦着看着黑黑地客厅道:“你不是说要见一个看不见的人吗?难道是这屋子里有鬼?” “噗”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思路一歪,她顿时觉得没有那么压抑了。 招呼着夏珂去洗了澡,回到房间里睡觉,她忍不住跑去燕天南的屋子里看了看,屋内整洁,被褥摆放依旧整齐,整齐的好似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 夏珂受了惊吓,洗完澡整个人都显得蔫嗒嗒的,于是躺下就睡着了,可是陆小媚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望见了窗外的漆黑,世界,已经黑暗。 假如,假如不是街上的路灯,商店的灯以及楼房里的灯,她想,世界真的会很黑暗。 可是一旦灯亮了,那她的路,就会不再坎坷。 她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棉麻风衣,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了的夏珂,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夜深了,月亮悄然降临,让一个美丽的传说,充满天地间,可是,她又发现,月亮身上的光芒,永远也不停息。他,仿佛就是她心中的那团月亮,从光中来,却在黑暗中隐去。 夜,是凄凉的。 陆小媚站在一座楼顶,望着月亮,不禁毛骨悚然。 光明纵然涵盖天地,但是,与之而来的也是因为光而产生的黑暗。 为什么人在家里睡觉要关门?为什么不管在哪里要买门锁?是因为,因为黑暗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天地间的神奇,她一知半解,可是,为什么在着神奇的天地间,会有黑暗? 当初她毅然决然地加入了赏金阴阳师联盟,以为可以用自己来自黑暗的力量去抵抗黑暗,去保护光明,她一直觉的自己已经够强大了,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还不成熟,不成熟到不知道如何保护别人,更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夜,很静,她一个人无聊地在天空中窜来窜去。 月牙弯弯的。 天空黑黑的。 心情没有了,她忽然看到有个亮点,好醒目,一直在她的眼睛里徘徊,她现在有些明白了,不论何时黑暗依旧会存在,可是她也可以像永远存在的黑暗一般,做一个永远在黑暗中存在的星星。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偎依在月光的怀抱里,悄悄对自己说——要加油! 瑟瑟的春风拂动了她凌乱的发丝,滑过她光洁的面庞,悄悄地带下一滴泪花。 仿佛是做了噩梦,夏珂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着睡在身边安然无恙的陆小媚,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她拿起床头的闹钟一看,才不过三点钟。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有些纳闷儿也有些烦躁地悄悄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来到了窗前。 一根红色的丝带在窗户缝里夹着,随风舞动着,她看了看,这仿佛是陆小媚睡衣上的一根腰带,奇怪,怎么会跑到这里。 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想要拿回那根腰带。 可是在她开窗的那一刹那,席卷而来的风一下子带走了这根腰带,顿时它就飘荡在了空中,越飘越远。 冷风突然吹来,冰冷地呼唤使她把目光一下子收了回来。 她连忙关上了窗子,隔着树枝桠看到了那一轮圆月。 那是怎样的一轮月亮啊,惨白,浑圆,带着诡异的气息在云雾中穿行,却有着一种悲伤的美感。 这是令人恐惧的月亮,使人联想到苍白的面容和旷野中的呼喊,那个夜晚已经过去,而那清淡的月光仍旧会浸入梦境,使人心头沁生凉意。 第十四章 反转(盟主加更十) 张云菁醒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泛着死亡气息的白。 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口罩,白色的褂子。 可是脑海当中,却依旧回放着,那天的场景。 “手机!我的手机!” 她疯狂地大声喊了起来。 医生,护士,父母,警察,一股脑儿的冲了进来。 “手机!给我手机!” 她不停地喊着,没有办法,为了安抚下她的情绪,父母只得赶紧找来了她的手机。 手机终于到手,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后却再次凝神屏气了起来。 一堆人面面相觑,好奇地围着她,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的躁动。 警察和父母对视了一眼,都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 只见张云菁那略带着神经质地抖动着的手指疯狂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似乎在翻找些什么东西。 那紧张地神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病房里安静地只能听到她手指摩擦手机的声音。 许久,她的手指终于停留在了一处,仰头喊道:“警察呢?我有证据要举报!” ——————————————————————————————————— 一大早,陆小媚就被顾长青那追魂似的电话给吵醒了。 “小媚快点,夏珂还在不在你家?”顾长青急吼吼地问道。 陆小媚一愣,看了看空着的身旁,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来到客厅,听到了卫生间那哗啦啦的水声,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当然在家啊,你这么吓人干嘛?” “她在哪里?接下来我说的话千万不要让她听到。”顾长青的口气不容置疑,陆小媚更加疑惑了。 她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看着水雾当中的躯体微微笑了笑,然后关上了门,走到了客厅。 “你说吧,她洗澡呢。” 顾长青顿了顿,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就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刘思彤的致命死因么?” “嗯,百草枯。” “对,这也是一个关键点,如果我们找到这瓶百草枯,几乎就可以确定凶手,可是我们调查了刘思彤的遗物,并没有发现百草枯,连师大的垃圾场都翻了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可是今早张云菁醒了。” 不知怎么地,陆小媚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顾长青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张云菁提交了一份视频证据,视频表明,夏珂的手里有一瓶百草枯。” 陆小媚地心中咯噔了一下,可是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不可能吧,她怎么会自己害自己呢?再说了,那天如果不是我突然去了,发生了意外,也不会发生这一切啊。” “借刀杀人这个词你应该不陌生吧。”顾长青地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让她出了一背的冷汗。 她还想辩解着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像你昨天说的,她们对夏珂的一切排斥夏珂都看在了眼里,她不是不报复,如果只是在等待时机呢?每次刘思彤对她刷的伎俩她都能识破,没有一次落入圈套过,你不觉得奇怪么?” “如果她早就知道了枕头里有针的存在,所以又替她们加了一剂猛料呢?她知道刘思彤要害她,因此找了你去宿舍作陪,必然会发生冲突,你的脾气火爆,很有可能动起手来,这时推搡过程之中,谁推谁一把还不确定呢,只不过是你恰巧省了她拉偏架的事儿呢!” “更让你想不到的是,她被拍下的时间,是下午上课的时候,也就是在得知你没处去的时候,她在课间回了一趟宿舍,被张云菁落在宿舍的手机拍到了,虽然画面不完整,但是几乎是没跑了。” 听着顾长青的判断,她此时已经是出了一背的冷汗。 “你醒了。” 一个阴恻恻地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卫生间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夏珂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竟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一向胆大的她此时冷不丁突然被吓了一跳,浑身地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 她慌忙握住了手机,塞到了屁股底下,咧嘴笑了笑:“是啊,你,你醒的蛮早嘛!” “我要回学校了。” 夏珂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走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欸?”她有些吃惊“你们宿舍都被封了,你现在回去还能去哪里住?不是说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的么?” 夏珂低着头,脸色埋在了黑暗之中,声音似乎带着些不耐烦:“那也不能一直打扰,我还是出去找一下便宜的旅馆吧。” 说着不顾陆小媚地阻拦就提起了箱子,径自向外走去。 陆小媚想起顾长青的推断,虽然也不能保准儿就是夏珂,但是她的嫌疑现在也特别的大,不能让她就这么走掉。 于是她一把拉过了她的箱子,笑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啊,我自己一人在家也空落落的,难得咱俩投缘,你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夏珂却是不依不饶,拽着自己的箱子死活不撒手:“还是不了,再打扰下去我就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人好客,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说着手上一使劲,又把箱子拉了回来。 夏珂抬了抬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总觉得耳旁划过了一道冷风。 “松手。”夏珂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别生气嘛,我也就是想让你再多陪陪我。”她语气谄媚,眼神也放出了一道似有似无地笑意,可是一通小动作下来,她惊讶地发现,她的媚术在夏珂的眼里仿佛于无物一般,一点儿事儿不顶。 夏珂叹了口气,深深地看向了她,缓缓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这声音来的深寒,让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手中一松,箱子掉落在了地板上,似是拉链年久,一下子被震了开来,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随之滚落出去的还有一个白白的瓶子,上面贴着一张蓝色的包装纸,书有三个血红大字:“百草枯”。 第十五章 争夺(阿窝和氏璧加更) 夏珂叹了口气,深深地看向了她,缓缓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这声音仿佛是来自深寒的地狱,让她顿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不能走。”她咬着牙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走的。”夏珂说着,再次往回拽起了箱子。 两个人互不相让的对峙着。 因为陆小媚知道自己力气奇大,因此不敢太过使力,怕她摔倒,可是一不留神,手中一松,箱子掉落在了地板上,似乎是箱子已经用了多年的缘故,拉链也不太结实了,箱子一下子被震了开来,里面的东西七七八八的洒落了一地,随之滚落出去的还有一个白白的瓶子,上面贴着一张蓝色的包装纸,书有三个血红大字:“百草枯”。 屋内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吓人。 她看着沉沉低着头的夏珂,心中逐渐冰冷了下去,被利用的恼怒,被欺骗的愤怒一股脑儿地袭上了心头。 她缓缓走向了那瓶百草枯,慢悠悠地捡了起来,看了许久,突然冷冷一笑,对着夏珂问道:“这是什么?” 夏珂闻言肩膀突然耸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惊恐地向后退了起来:“我,我。。。” “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她没忍住,质问起她来。 夏珂慌张地摇着头。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夏珂:“你早就知道刘思彤在你的枕头里放了一根针对不对?” 夏珂仍旧紧紧地低着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她开始步步紧逼,越走越近。 她也颤抖着随着她的逼近向后退去。 “你得知我没处去了,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对不对?”她恨恨地看着夏珂,怎么都想不明白,犹如一只小白兔地夏珂心思竟然深沉地如此可怕。 夏珂闻言,突然抬起了头,大喊道:“我,我没有!我没有借刀杀人!” 她吧手中的百草枯举到了夏珂的面前,眼神中痛苦和后悔交织着:“那这是什么?” 夏珂见状,一反之前惊慌的神态,突然向前一个跨步,猛然一扑,想要抢走陆小媚手中的百草枯。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让她抢走,只微微向后一退,夏珂便扑了个空。 “事到如此你还不承认么?”她看着眼神通红的夏珂心中一阵悲凉,许是对友情的期盼突然落空,她才这样的难受。 夏珂死死地咬着下唇,仿佛要咬出血来一般。 “说!是不是你!利用我害死了刘思彤?!” 突然她带着哭声喊道:“还,还给我!” 说着,不顾一切地向陆小媚扑了过去。 陆小媚彻底绝望了。 看着犹如恶魔一般扑过来的夏珂,再没有犹豫,一掌将她推到了墙上。 “咚!” 夏珂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两腿一软,跪坐在了在了地上。 她看着夏珂深深地叹了口气:“等下会有警察来,你放弃吧。” 说罢她一把打开了通往茶店的木门。 一连串的变故来的太快,快到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原以为,在这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与她交过手的妖怪鬼魔,可是没想到,比鬼神更可怕的,竟然是人。 虽然认识短短三天,可是先入为主的印象是那么的深刻,在陆小媚的心中夏珂就像一只战战兢兢地小白兔,在一堆野兽的圈子中,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一只小白兔,心中竟然隐藏着那样一只巨大的恶魔。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的冷茶,一口下肚,那难受的气息也没有平复多少。 反而又让她想起了燕天南。 “都是一些无情无义的东西。”她暗骂了一声,看着手中的那瓶百草枯,那血红的大字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单纯一般。 火气蹭的长了上来。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百草枯,就要将它扔了出去。 背后突然闪过一道冷风,手中的百草枯一下子被夏珂夺了过去,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哭喊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陆小媚按捺住心中的暴戾:“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难道,难道我们都一起跳墙,一起睡觉了,都不算是好朋友么?好朋友不该相信对方么?”她声嘶力竭地喊着,说出了一句让陆小媚哭笑不得的话来。 可是她现在心乱如麻:“跳墙的就是好朋友了?跟我一起跳过墙的多了去了,你是真单纯,还是真心机?” 她质问道:“你还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能对人下得了杀手么?” 夏珂闻言突然止住了哭声,恨恨地盯着陆小媚:“那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我做朋友对不对? 陆小媚看着她此时仍旧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中就愤怒不已,脱口而出道:“没错!我从来就没拿你当朋友,就这副样子,也想做我的朋友!” 眼泪哗啦啦地从夏珂的脸颊流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杀人凶手别想走!” 她愤怒地喊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夏珂死死地那瓶百草枯搂在了怀里,拔腿向外跑去。 可是她怎么能抵得过陆小媚的力量,一下子就又被拽了回去,但是此时她的力气出奇的大,陆小媚拽了两下,硬是没有拽开她的胳膊。 她突然想起,夏珂的眼睛似乎不能见光,于是揽着她向后突然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腾出一只手,一下子打开了茶店里最大的那一只强光灯,接着顺势一推,夏珂就倒在了地上,眼睛正对着房顶上的强光灯。 果不其然,她突然眼睛一涩,慌忙闭上了眼。 陆小媚趁此机会一把抓过她手中的百草枯,可是手一滑,竟骨碌碌摔了出去。 “哎呀我的妈呀!今儿个怎么还下雨了!冻死宝宝了!” 茶店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来,张点推门而入,夹带着一股雨风。 “哎呀!知道我一路上渴的不行了,一进门儿就给我饮料啊!”张点哈哈笑着,一手捡起了地上的百草枯。 陆小媚还没来的及喊出一句“不要。” 只见他顺手拧开了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第十六章 女生宿舍·终(大师和氏璧加更) 她的心脏仿佛都要漏掉了两拍,风驰电掣地站起身,一把拍掉了张点手中的白草枯,随即毫不客气伸出两个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 “呕!” 张点被她没头没脑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也因为嗓子突然钻进去了异物而干呕了起来。 随即,他一把推开了陆小媚,揉着自己酸痛的下巴,眼泪汪汪地道:“你干嘛啊?这欢迎方式不要也罢!” 陆小媚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快,你快把你喝下去的吐出来!” 张点舔了舔嘴巴,皱眉道:“这玩意儿是挺难喝的,一股子烟灰味儿,是啥饮料啊?” “混蛋!不要说话了!我让你吐你就吐啊!”说着,她又要上前帮张点掏嗓子。 张点见状慌忙向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道:“你,你别乱来啊!” 陆小媚简直气急:“你快点儿,再不吐出来你就要死了!” “死?死什么死?难道你给我下毒了?”张点白了她一眼。 她刚想霸王硬上弓,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夏珂那清冷地声音:“放心吧,这个没有毒。” 她一愣,扭头一看,那百草枯的瓶子里倒出来的竟然是一滩黑乎乎地水,可是在她的记忆中百草枯是透明无色的啊。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哗啦”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顾长青带着几个小警察。 顾长青对身后两个小警察使了个眼色,随即夏珂就被带了出去。 “喂,等等。。”她突然轻轻地喊了一声。 可是夏珂已经被带了出去。 心中的不安忐忑越来越厉害,她慌忙追了出去,大声喊道:“夏珂!” 夏珂顿了顿,缓缓回了回头,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小媚,眼神中满是让人心疼的失望与失落。 陆小媚被这目光狠狠的蛰了一下。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警车的门一下子被带了上去,缓缓驶向了远方。 她站在茶店门口,心中怅然若失,仿佛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电影,在高潮处电影院却突然停电,让人心中憋闷无比。 不一会儿,采证员就拿着那扣掉的只剩小半瓶的灰色百草枯走了出来,顾长青也皱着眉走出来道:“先前我的推测,很有可能也是错的,因为搜查员在她们宿舍楼下花坛里挖出了一瓶百草枯,上面指纹清晰,经过比对,不是夏珂的,但是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其中之一的。” 陆小媚心中的火气一下子爆涌了上来,她毫不留情地狠狠在顾长青的胸口捶下一拳,转身回到了茶店,狠狠地关上了店门。 当天晚上,指纹对比就出来了。 是张云菁的。 张云菁疯了,在得知比对结果的一刹那,就疯了。 警察再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推断是张云菁恨毒了夏珂,才在针上涂了毒,想着就算万一出了事,也是刘思彤背锅,可是没想到,最终陆小媚的出现扰乱了整个计划,也没想到那根针竟然那么巧扎进了她的软骨里,一直齐根没入了她的后脑之中。 至于夏珂箱子里鬼鬼祟祟藏着的那瓶百草枯,里面装的竟然是纸灰泡的水。 顾长青说,夏珂有着很严重的抑郁症和轻微的自闭症,不敢跟人交流,还有着很严重的自杀倾向,虽然父母是农村的,看不起城里的大医生大专家,但是也一直关心着女儿的病情,于是找了当地的一个神婆。 神婆每半年都会画两道符,烧成纸灰化水让夏珂随身挂在身上,每日喝一口,喝上四五年,病就好了。 说来也奇怪,夏珂自从喝上这符水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开口跟人说话了,逐渐的话也越来越多,胆子也大了许多。 为了让女儿增加自信,夏珂的父母收完庄稼攒了个钱,给女儿还微整了一下。 因为夏珂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仍旧胆子小,少不了受别人欺负,尤其是在之前那个大学,被欺负的不成样子,家人只得四处求,终于换来了一个转学的名额。 来到新学校,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新的,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大家对她也还算和蔼,导员更是对她爱护,知道她家里条件不好,主动帮她申请来了贫困补助金。 夏珂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之前的毛病,因此这符水总是偷偷的喝,才被人看成了鬼鬼祟祟。 “可是,可是她怎么把那符水放一个百草枯的瓶子里了?”陆小媚急吼吼地问道。 顾长青更是无奈地摊了摊手:“她妈妈说,当时夏珂转校走的急,一时之间手边摸不到别的瓶子,就把那以前打完农药的百草枯瓶子煮了煮,消消毒,就给她带来了。” 听完这一切,陆小媚长长地叹了口气,止不住地自责了起来。 夏珂竟然有抑郁症和自闭症,她还对夏珂说出那种让她伤心的话。 要知道,夏珂能对她发出一起回宿舍的邀请,已经是多么大的勇气了,还跟着她跳墙住酒店,这分明是已经把她当朋友看了,可是到头来,竟然被自己那么不负责任的话给伤害了。 “都怪你!”陆小媚看着顾长青气的不行:“当时要不是你说的那么邪乎,我能误会夏珂么!” 可是揍顾长青一百顿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不知道怎么道歉,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夏珂,于是只能不去上学,闷闷地躲在了茶店。 一周后,正午。 “咚咚咚” 张点不出意外的在睡觉,陆小媚抬起惺忪的睡眼,看着木门被人推了开来。 夏珂的小脑袋突然冒了出来。 她一下子愣住了神儿,使劲儿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夏珂咧咧嘴,低着头,快速地小跑了过来,把背后手中拿着的一张画放在了陆小媚的面前,转身向外跑去。 陆小媚愣愣地摊开那张画纸,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因为这张画,正是那天晚上,两个人跳墙时候的那片星空。 难怪,她当时在上面坐着看了许久。 她感动地笑了笑,起身追了出去。 第一章 快直播 现在有一个新兴的词汇叫做“审丑”,我们总是会对所谓的低俗和下流的丑的事物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态度,但是我们却喜欢在一边静悄悄地看着这些低俗下流的“丑物”继续“丑人”多作怪。 喜剧片好看么? 好看。 只是作怪的“丑人”的生活却比荧幕上的喜剧还要精彩百倍,毕竟贵在真实,喜剧片再好看,也是经过加工的剧本,而这些“丑人”的怪却都是活生生的实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机上开始流行起了一种直播app,叫做快直播,快直播一开始作为一个短视频应用开始流行,逐渐转变为了短视频与直播共同发展的应用软件。 陆小媚接触到这个软件,是因为前几天一件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 一个水北的大妈,自虐吃异物,包括吃灯泡、蠕虫、玻璃、芥末等物的视频浮上了网络,观众被其中的疯癫和残酷吓了一跳。 当然也包括陆小媚。 当夏珂在公共课上认真的看着手机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哭叫时,她就对这个软件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夏珂躲在一边,哆嗦着连手机都不敢关,她凑过去拿起手机粗粗一看,顿时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只见一个年过五旬的大妈,面前正摆着一个白亮的瓷盘子,瓷盘子里有这几乎慢慢一盘的还正在蠕动着的软乎乎黄呼呼的蛆虫,那大妈看着那一盘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竟然毫无惧心,连皱眉都没皱一下,咬起一勺那软趴趴的东西就塞进了口中。 还时不时地张起嘴,让人看到了她那口中一团黄腻甚至还有不断蠕动着的东西。 纵使陆小媚的心理在强大,看到她张嘴的那一刻,也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包括闻声赶来的想要教训夏珂的公共课老师,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忘记了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原本陆小媚只以为是一个猎奇的花边新闻,可是在夏珂的介绍下,她才知道,这种视频在快直播里竟然屡见不鲜,大妈事件根本不是一个个例,而是一个群体,一个庞大的在快直播上自虐的群体。 在快直播上,最容易火的一招就是自虐,所以上面充斥着自虐的视频,自虐式喝酒,自虐式吃东西,炸裤裆,跳冰河。 如果不加解释,陆小媚一定以为这是一个地下影片或者是b级片的片段。 可是似乎是好奇心理作祟,陆小媚拿着夏珂的手机在快直播上巴拉了起来,一口气看了不下百十来个自虐式视频。 看完之后,她长叹一声,感慨道:“天,真的是一群疯子。” 可是夏珂却难得的反驳了她:“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吧,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我们不能只是猎奇,也得想想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啊!有因才有果,你说对不对?” 陆小媚一愣,拍了拍她的脑袋:“嘿,你现在说话跟燕天南有的一拼喽,整天文邹邹的,要不你也出个家?” 夏珂连忙往后一缩,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就说了句因果你就让人家出家,不过,燕天南是谁啊?我听你唠叨过好多次了。” 她闻言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没啥,就是以前的一个店员。” “是住在咱们旁边屋子里的那个店员吗?他还会回来对不对?不然他怎么没有带走他的东西,你也不收拾,也不让我去住,只让和你挤一个房间。”夏珂想了想问道。 她挠了挠头,有些烦躁了起来:“谁知道他还回来不回来,我想跟你一起住不是爱你么?想那些有的没得干嘛,对了,你倒是分析分析快直播上那些人不是因为疯了那还是因为干啥啊?” 夏珂闻言果然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陆小媚长长地松了口气,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外飘了起来。 是啊,他的衣物一概没有带走。 可是没有带走的那些全部是她送的,他自己带来的还是没有留下。 她心中觉得空落落地,其实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可是终究抱了一丝侥幸的心理,只觉得只要她不去收拾,那么这个房间还有着他存在过的痕迹和味道,那就说不定某天,他就会回来了。 “我觉得他们有可能就是想获得认可和关注罢了,可是他们没有像明星那样的有样貌又有天赋的资本,唯一能够出卖的就是肉体,所以就只能通过残酷的自虐来获得关注罢了。”夏珂一手撑着脑袋,一遍认真地说道。 “叮铃铃~”、 下学铃声响了起来,陆小媚一把把还在认真思考这的夏珂拽了起来,大声道:“获得关注干嘛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他们罢了,在我眼里他们就是疯子。” “哎!小媚你不可以这样说别人的,这样。。。”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们回家行了吧,我都要饿死了。”她一把把夏珂拉过来揽在了怀里,大大剌剌地向外走去。 燕天南走了,自然来接她的又换成了冷冽。 夏珂不像张悠悠一样外向活泼,特别怕生,因此尽管都坐了块一个月的冷冽的车,两个人进行过的交谈也没有超过十次,十次加起来也就十个字。 冷冽似乎很不喜欢夏珂,这点陆小媚很是疑惑。 因为冷冽毕竟是一个酒吧老板,而且事业有成,也算一个交际老手,向来对她的同学都很热情,为人处世滴水不漏,用她的话来说冷冽不像一只冷硬的狼,反而像一只圆滑的狐狸。 可是对于陆小媚一心想要照顾的夏珂,他出奇地表现出了冷漠的态度,陆小媚也问过几次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始终没有得到正面回答。 今天又是冷了一路的场,一下车,让夏珂先回了店里,陆小媚就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冷冽:“你到底是怎样?夏珂怎么你了,整天一见人家就耷拉着一张脸,你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想?” 第二章 恐怖直播(上) 今天又是冷了一路的场,一下车,让夏珂先回了店里,陆小媚就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冷冽:“你到底是怎样?夏珂怎么你了,整天一见人家就耷拉着一张脸,你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想?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她的情况,本来她就敏感,你再这样下去,她又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又该犯病。” 冷冽郁闷地咧咧嘴:“她有什么样的情况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同学又不是我同学,我才懒得照顾她的情绪呢。” 她气绝:“你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啊,算了,你不是爱臭脸么?以后不用你接好不好?我俩坐公交上下学,也比整天看见你耷拉着脸强。” 冷冽彻底无语了,连忙抓住就要离开的陆小媚:“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改。” 她瞪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人家小姑娘怎么得罪你了?你干嘛整天跟人欠你钱一样呢?” 冷冽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之前也没见过,人家也没得罪过我,反正没过节,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对她待见不起来。” “噗,你撒谎,你对人家根本不是不待见,每次人家一来,你就跟躲瘟神一样,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陆小媚不依不饶地瞪着眼。 冷冽无奈:“我真的没有骗你,要说我躲她,那也是没有的事儿,我就是真的单纯的觉得离她一近就难受,就好像,就好像,”他眯起了眼睛,突然道“就好像我见了我父王一样。” “你父王?”陆小媚惊诧。 “不对。”冷冽又反驳“是好像见了琉焰王。” “琉焰王?”陆小媚更加惊诧了“冷哥哥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呸呸呸,你脑子才进水了!你全家脑子都进水了!”冷冽瞪着眼反驳道。 陆小媚闻言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全家就咱两个人,我脑子不进水肯定就你进水了呗!” 冷冽气急败坏地上手就要打她,可是陆小媚哪里等他动手,一溜烟跑回了茶店里,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一进茶店,她就看到夏珂正和张点围在一张小桌前捧着手机一起看着什么。 只看见两人趴在桌子上,两眼放光,神情紧张又激动地不行,仿佛已经被那手机里的内容给深深吸引住了。 她好奇地围了过去,心想什么电影这么吸引这两个人。 可是刚一看,就看到了那app的标志就是快直播。 她顿时鄙夷地切了一声:“怎么又在看这个,吓得你还轻是不是夏珂?” 夏珂连忙捂住脸:“我,我,对了,不是我想看的,是他把我拽过来看得!”她指着张点,一脸“罪魁祸首就是他”的样子。 张点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闲的无聊么?让你陪我你又不陪,夏珂闲着还不能一起看一会儿了?” 陆小媚翻了个白眼儿,心中暗暗鄙夷,自从夏珂住进来,这小子就很不安分了起来,整天不是让夏珂陪着他看电影,就是把自己的经历吹的天花乱坠。 夏珂单纯,总是一脸懵懂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还时不时地对着陆小媚夸赞张点,气的陆小媚追着张点打。 虽然张点的行为着实让夏珂开朗了很多,但是陆小媚却总有一种没把孩子往正路上带的感觉,实在是觉得很不靠谱,可是又无话可说。 现在想来,这种这么不着调儿的app,恐怕也是张点推荐给夏珂的,于是一把捂住了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的手机屏幕。 “哎呦,老板你干嘛呢!”张点皱着眉抱怨道,“正激动人心的时刻呢,你干嘛给我们挡住!” “激动人心?什么激动人心?是又吃虫子了还是吃粑粑了?”她居高临下,死死地瞪着张点“你这样整天的把夏珂都教坏了,教的她现在上课都敢玩儿手机了!” 可是两人就像没有听到她的抱怨一般,又是一个窝头,仿佛钻进了手机中一般。 她见状气了个半死,一把抢过了二人的手机。 可就在这一刻,夏珂突然“啊!”地惊呼了一声。 张点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小媚一愣,反手拿过手机一看,只见现在应该是一个直播画面,手机仿佛是掉在了地上,眼前灰糊糊的一片,应该是一片水泥地,镜头所及之处,皆是糟乱的钢丝架子,又或者是生锈的,发霉的墙壁。 她判断应该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房屋,屋内的光照特别差,如果不是白天,恐怕什么都看不到。 这手机镜头晃了几下,终于在一处地上停了下来,依稀照到了两个农民工打扮的人。 手机当中显示的镜头只能照到那两个农民工坐在地上的背影,连头都照不到,但是也能看出二人整个身子都在发着颤,仿佛面对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般。 陆小媚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嗅到了一丝压抑。 可偏偏此时,手机不知是不是出了毛病,明明已经调到了最大的音量,可是仍旧听不到画面传来任何声音。 手机画面上的右下角有一排排的发言区,刷屏速度很快,她来不及看任何一条留言,都会立即被刷上去。 “他们在干嘛?”不自觉地,她的嗓音沉下去三分。 她紧紧地盯着屏幕,屏幕当中二人手脚并用哆嗦着不断向一旁退去,逐渐的,二人的脑袋映进了画面里,,可是仍旧看不到他们的神色。 “那是两个探险主播,专门去那些传说有灵异事件发生的地方直播探险。”张点快速对陆小媚解释道。 她啐了一口,刚想要说话,只见画面突变。 其中一个民工突然有了力气,猛然站起了身,转身向后跑去,可就在这时,出乎陆小媚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想要逃跑的民工刚刚转过身,可是后背却猛地一弓,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气所抓住了一般,速度之快,一下子被甩出了画面之外。 刚刚还在刷屏的发言区此时顿时寂静一片。 “唔。”夏珂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第三章 恐怖直播(下)(龟仙人和氏璧加更) 那想要逃跑的民工刚刚转过身,可是后背却猛地一弓,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气所抓住了一般,速度之快,一下子被甩出了画面之外。 刚刚还在刷屏的发言区此时顿时寂静一片。 “唔。”夏珂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捂住她的眼睛!”陆小媚皱着眉下了命令。 张点慌忙点头,一把捂住了夏珂的眼,自己却情不自禁地朝画面里看了来。 陆小媚心中焦急,只怕这两人探险探到了真的险了! 可是只凭肉眼,根本看不出这是哪里的房子,于是带着询问的目光探向了张点,张点反应过来,慌忙到:“城西别墅区44号!” 她点头,刚想要往外冲,只听那已经静了半天音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阵刺啦刺啦极其震耳的声响。 这声响格外难听,就好似人类的长指甲挠到了铁板之上一般。 陆小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头皮都要发起麻来。 她定睛看向直播画面,只见屋子里那唯一的光源处仿佛正在变小,屋子里也越来越黑暗,越来越黑暗。 那仅剩的一个民工,此时正倒在地上蜷缩着,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头,不住地颤抖着,那抖动的频率,任谁看了都要替他累。 终于,那民工好像真的抖累了,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屋子里,镜头中也逐渐地暗了下来。 画面越来越暗,越来越暗,让人的心也越提越紧。 陆小媚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整个茶店里安静的可怕。 突然,那黑暗中只剩下半个影子的民工整个身子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陆小媚和张点皆是一惊。 黑暗越来越凝重,可这个民工却好像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不但不发抖了,反而跃跃欲试地准备站起身。 可随即,二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这民工站起身的姿势,实在太过诡异。 好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整个身子舒展的诡异,两条胳膊直愣愣地举在头顶,使力的并非是双手,反而好似是肚子。 他的整个腹部像一只弯弓,向上拱着,好像吊着一根绳子,正拉着他的肚子让他站起身来。 “刺啦刺啦~” 直播画面里再次传来了这刺耳的声音。 陆小媚忍不住皱着眉闭了闭眼睛。 可就在着一眨眼之间,那民工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上身湮没在了黑暗之中,下半身依稀可见,正托着双脚一步一步地向这手机屏幕走来。 越来越近了。 张点抓在陆小媚胳膊上的手力气也越来越大。 她却浑然不觉,脑中飞速地地旋转着,思考着。 直播画面依旧没有声音,画面仿佛也受到了干扰,一阵一阵地冒着雪花。 每次画面闪一下,那民工就会更加靠近手机一步。 眼见这民工已经来到了手机的正上方,可是似乎是由于光线和直播画面画质的问题,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民工的脸色。 这时,手机屏幕上突然闪过一辆五颜六色的汽车,系统立马提示这是赠送的什么什么礼物,一下子遮挡住了手机上的画面。 陆小媚被惊了一跳不说,还没来得及骂街,只见这礼物一闪而过之后,那民工仿佛突然蒸发了一般,突然消失在了手机屏幕面前。 “啊呀!”张点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 众人地背后皆冒出刷刷地一层冷意。 陆小媚不相信,就在这眨眼之间,那民工可以就这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于是她眯了眯眼,越加靠近了那手机屏幕,在那一片似明非暗中寻找了起来。 她和张点两人对着脑袋在画面里找了半天,终于画面中显示屋内深处突然有一个影子晃了一下。 那好像是一个人影,又好像是一个猫影,引得两人只能再次低头仔仔细细地往里看去。 终于,那影子似乎又动了一下,仿佛正在努力着往光亮处移动。 那费力的样子让陆小媚都忍不住替他使力使出了一身热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黑影蠕动到了光与暗的边缘。 就在他即将出来的那一刻。 张点和陆小媚同时屏住了呼吸,仿佛是在等待一个终于降世的神迹一般,紧张又激动。 “嗨!吓到老铁了对不对!被吓到的老铁别藏着啊,双击666!” 突然一声炸耳朵的声响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两张硕大的人脸,手机仿佛都被吓了一跳,登时一震动。 好似一道霹雳正劈向了正在屏息凝神的陆小媚和张点。 说时迟那时快,陆小媚反手向那手机屏幕上戳了过去,顿时手机屏幕碎成了一片。 张点的脸色由红到白再到黑,仿佛只是一刹那的事情,演习一般,变化极快。 “老板!我的手机啊!” 一声哭天抢地之后,两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刚才那个闹鬼的视频,不过是那两个民工的自导自演。 陆小媚一肚子火气:“这也忒缺德了!” 张点看着脸色青紫的她贱嗖嗖一笑:“哈哈哈,你也有被吓到的今天,不过你不是号称你们联盟的宇文成都级别的人物么,怎么这都害怕?” “呸!谁跟你说我被吓到了,我是觉得白费了自己的担心,这又不是电影,是真人直播,我当然下意识就以为这是真的,谁知道担心到头竟然是自导自演!这些人,也太无耻了!” 陆小媚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心虚,因为在那一句突然响起来的时候,她登时就反应了过来,这一切原来都是在演戏,恼羞成怒的情绪一下子窜了上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这些无底线坑人的人而担心,怎么能让她不恼羞成怒。 她此时更是恨极了那个快直播的软件,气的她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乌烟瘴气的,他们三观都被狗吃了吗?都搞些什么鬼?” 张点很少见她这么生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夏珂更是不敢插话,只是拿着手机,点着那个app,想要删除,却又有些犹豫。 “还犹豫什么!”陆小媚突然喝了一声,吓了夏珂一跳。 第四章 依靠 张点很少见她这么生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夏珂更是不敢插话,只是拿着手机,点着那个app,想要删除,却又有些犹豫。 “还犹豫什么!”陆小媚突然喝了一声,吓了夏珂一跳,“还不赶紧删了它!这种传播负能量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夏珂手一抖,慌忙删除了这个软件。 张点看着夏珂委屈兮兮的泪眼,又看着凶神恶煞的陆小媚,忍不住道:“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撺掇的她,你跟我撒火,别跟她发脾气。” “哎呦!”陆小媚心中好笑,可还是紧紧地绷着一张脸“跟她撒火我能憋着,跟你,那就不好说了,你确定是让我跟你撒火?” 张点浑身一个哆嗦,慌忙跑到了茶房里,半天才冒出一个声音道:“老板!今天上午吃什么呀?还有!你记得赔我手机啊!” 她终于憋不住扑哧一笑,看着鼓着嘴的夏珂又是一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柔声细语道:“我错了,不该吓唬你,只不过你以后不要再看这些了,好电影多得是,多看些正能量的,别再看这些小丑跳梁了好不好?” 夏珂点点头,开始帮忙收拾店里的东西。 可是陆小媚知道,他们是不看了,可是这世界上想看人耍丑的人还大有人在,也只会越来越多。 这些直播的内容也只会越来越无下限。 只不过她才懒得管这么多,管的了自己身边的人也就行。 她转身钻进了厨房,提起勺子准备做饭,可是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正思考间,依稀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燕天南在的日子仿佛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想吃什么又或者喜欢吃什么,他总是变着花样的做,然后观察她哪道菜吃得多,又或者对哪道菜有好评,那么餐桌上就会高频率的出现这道菜。 可是同样的,他也能观察到元方的口味和冷冽的口味,这到底是在乎她还是不在乎她呢? 若说在乎她,可是他又好像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陆小媚想的突然心生一阵烦躁,一把把勺子扔进了锅里,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瓶里哐啷”的声响。 她冷冷地盯着这个勺子,突然心头冒出来一股子没来由的恨意,于是一把拽起了勺子,生生捏了断。 勺柄突然掉落在了地上,又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响。 “唉呀!”闻声赶到厨房的夏珂突然看到这一幕,看到了面色阴沉的陆小媚身上仿佛散发着一圈难以让人靠近的戾气一般,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陆小媚闻言立马回过了神,看着一脸惊恐的夏珂尴尬地笑了笑,刚想上前去哄她,可是见她靠近,夏珂竟然突然后退了一步。 她心中咯噔一声,好似夏珂的行为犹如一把利刃割在了她的心上一般,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的脸上快速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地痛苦,又笑道:“这勺子质量太不好了,一掰就断哦。” 夏珂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突然一个大跨步向前一把抱住了她:“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好受,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你不要一个人强撑着,你可以依靠我的。” 她愣愣地看着墙壁,心中一阵激荡,他无意识地紧紧地抱住了夏珂,越抱越近,可是口中却喃喃道:“你,能感觉到我的痛苦?” 夏珂难得笃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我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可是我从小就能感觉到别人的。。。” “老板,今天。。。” 张点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他的一个大脑袋。 张点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彻底愣在了原地。 陆小媚慌忙推开了夏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向外走去,甩下一句:“今天中午去吃朝天椒,三秒跟不上的在家看门!” 夏珂闻言慌忙跑了出去,张点愣了两三秒,也突然反应了过来,在她关门的那一刻连忙追了上去,他幽幽地看着陆小媚,半天才到:“难怪你单身这么久,难怪你不让我接近夏珂,原来你。。。” “呸!你不想活了是么!”她知道张点想说些什么,心中一阵好笑。 可是夏珂却丝毫不懂:“为什么呀?” “说我带坏人家,老板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哄骗单纯儿童呢?”张点一脸恨恨地样子,阴阳怪气地道。 陆小媚也懒得解释,一把揽住了夏珂:“我乐意,我家的夏珂只有我能骗。” “啊,你要骗我啊?”夏珂一脸蒙蔽。 “哈哈哈。”陆小媚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抬头看天,惊讶的发现,似乎每一个心情好的日子都阳光正好。 朝天椒火锅店是邺城连锁最大的一家火锅店。 分店无数已经发展甚至去了省外。 也成本地也有很多分店,但是陆小媚每次吃火锅还是会去城西区的总店。 总店很大,几乎每一日都会人满为患,不光邺城本地人屡屡造访,甚至还有一些外地人慕名而来,因此,朝天椒身为一个非川的内陆火锅店,有如此盛景,这实在是一个奇特的现象。 今天又是如此。 只看门口都仿佛已经进不去了。 不过好在冷冽之前给她办了一张vip的卡,因此也不用担心没有座位。 进了饭店,直接有两个服务员带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包间,不像一楼大厅一般的嘈杂热闹,只有时不时屋子里会传来的碰酒的声音,总体来说还算比较安静。 可就在服务员要带着他们进一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对面房间传来了一阵躁动,伴随着声声尖叫声,还有似乎是桌子翻到的声音。 “是不是被烫着了?”张点下意识的扭头问道。 那服务员面带微笑微微欠腰:“真是不好意思,还请几位先进屋坐下,等下会有新的服务员来为您点餐。” 说罢,就把一心想要看热闹的几个人让进了屋里,轻轻的关上门快速向对面走了去。 张点不死心的拉开了门,刚想探头去看,却一把被陆小媚拉了回去,并附上一句:“非礼勿视。” 第五章 事故 那服务员面带微笑微微欠腰:“真是不好意思,还请几位先进屋坐下,等下会有新的服务员来为您点餐。” 说罢,就把一心想要看热闹的几个人让进了屋里,轻轻的关上门快速向对面走了去。 张点不死心的拉开了门,刚想探头去看,却一把被陆小媚拉了回去,并附上一句:“非礼勿视。” 说罢,拽着张点回到了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可是明明听着外面的躁动声响越来越大,喜欢看热闹的他坐的也越是心痒难耐,看他一副仿佛凳子上有针的样子,陆小媚就气的鼻子哼哼。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别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儿都大惊小怪行不行?” 张点咧咧嘴:“我这不是最近灵感枯竭,急迫需要头脑刺激吗?” 陆小媚闻言,也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张点确实总是捧着电脑一脸的苦瓜样子,咕哝着自己江郎才尽了,已经废了之类的话来。 而且听动静,外边似乎还真的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于是也不在阻拦,只淡淡道:“站在门内看,别给别人添麻烦。” 张点如释大负,连忙跑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可眼前的一幕着实应了他那句话。 可真把他刺激的不轻。 他的笔下曾经也写过不少的恶心场面,可毕竟都是他自己臆想,无论怎样添油加醋的形容,始终没有眼见为实的真实感。 而现在,他真真切切地见到了。 那个男人的左半边脸,就像金鱼嘴边呼吸时鼓起来的鱼泡。 半透明的薄膜上有着一丝丝缠绕交错的红血丝。 唯一与鱼泡有些不同的就是,鱼泡的里面是无色的透明的。 而这个薄膜下,是半汪血。 一鼓一鼓的,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 张点觉得,现在如果有人捅破这个薄膜,那绝对会炸开一滩血迹。 事实上,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一个手忙脚乱的服务员做到了。 那服务员一边向外抬着受伤的男人,一边还要注意着与搭档的配合,却忘记了,近在咫尺的门框。 男人似乎已经晕过去了,整个人犹如一头死猪一般的沉重,原本这瘦小的服务员就抬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在过门的时候要转一个弯,根本来不及护住他的脸,一下子便歪在了门框上。 “啪” 张点清晰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 随着那犹如烟花一般炸裂开来的血泡,他也再忍不住胃中的翻滚,扶着门框呕吐了起来。 见状,原本根本没操心的陆小媚慌忙跑了过来,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疑惑地向外看去,这一看,也是冷不丁吓了一跳。 男人的五官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消失在了一张肿胀如猪头的血淋林地大脸上。 “各位顾客真是不好意思了,影响了您们的就餐心情,请您先回去稍做休息,等下我们会来向您们做出道歉与赔偿。” 一个服务员带着一脸标准式的微笑适时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陆小媚皱了皱眉:“对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服务员再次温和地笑了笑:“似乎是有两位客人在做徒手下火锅的直播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您放心,我们会尽快解决,请先回去稍做休息好吗?” 又是直播。 如果不是在这里,陆小媚真的是要一口痰给吐出去了。 看着服务员温和又疏离的要求,她也不想再添麻烦,一手提着张点扔回了屋子里,对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这一刻,她的余光似乎突然瞥见,对面斜角出一个人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对。 正当她想要转身查看一番的时候,门却被服务员轻轻地带上了。 她站在原地疑惑了一下,但也有可能是人多导致她眼花了也说不定,于是也没有放在心里,转身向屋里走去查看张点的情况。 只见张点此时脸色通红,在夏珂不断地拍打后背的安抚下已经不吐了,正在端着水杯漱口。 于是逗道:“怎么样啊点,有没有刺激到你那枯竭的灵感?” 张点一脸的生无可恋状,吐完一口漱口水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天,这真是太刺激了!我感觉我能去当下一部电锯惊魂的导演了!”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却始终觉得不知道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张点看着难得懒得逗他的陆小媚,也纳闷儿:“今天怎么没有一个劲儿的揪着我的痛楚打呢?” “你,手机上还有没有那个直播软件?我想看看刚才他们到底都播了些什么。”陆小媚皱着眉问道。 张点不听也还好,听完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说完你今天好着就立马来接我的痛楚,我的手机?你还好意思问我的手机?天知道是那个天杀的把我手机给摧了的!” 夏珂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陆小媚连忙吐吐舌头:“我又不是不给你买了,给你换个水果七怎么样?” “水果七?我的天哪,老板你是不是发财了?你要是发财了去打赏我一个盟主啊!你知道我这个扑街多不容易的啊!”张点两眼放光的扑在陆小媚跟前。 她哈哈一笑:“盟主少不了你的,手机也少不了你的。” “说说说说,到底是不是发财了?”张点不依不饶地追问着“上班回来之前你就说要涨工资,是不是这个假期我走了之后你接了个大案子?” “大案子?”一直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夏珂突然疑惑地问道“什么案子?难道小媚你还是个私家侦探吗?” 张点慌忙捂住了嘴巴,却不出意外地结结实实挨了陆小媚一脚。 “没什么,就是我玩儿网络游戏,那里面呢。。。” “咚咚咚” 突然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把她从尴尬的自圆其说中解救了出来。 “请进!”她慌忙喊道,恨不得现在赶紧进来一个人转移了这个话题。 可是进来的这个人,却让陆小媚突然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今天肯定忌出行,不然怎么事儿挨着事儿呢? 第六章 诅咒 “咚咚咚” 突然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把她从尴尬的自圆其说中解救了出来。 “请进!”她慌忙喊道,恨不得现在赶紧进来一个人转移了这个话题。 可是进来的这个人,却让陆小媚突然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今天肯定忌出行,不然怎么事儿挨着事儿呢? 进来的人也是一愣。 一丝夹杂着尴尬气味的硝烟弥漫在了屋子里,夏珂浑然不知,可是张点却是一清二楚。 这个人,就是被陆小媚诅咒了一万次抛弃她姐姐的男人。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出挑。 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服,微卷的黑发裁剪的很是得体,再加上那张可与电视明星媲美的脸庞,简直把一向自诩的他给比到了尘埃底下。 张点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身子,没有说话。 来人看见陆小媚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如常地神色,微微一笑,抱歉的鞠了一躬:“今天真是抱歉了,带给了顾客们一次不好的进餐体验,为了表达我们店的歉意,今天还请各位不要客气,点的餐一律免单。” 张点不敢说话,只是偷偷观察着陆小媚的脸色。 夏珂浑然不觉,刚才她也没有看到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免单,小脸儿上便掩饰不住地兴奋了起来:“小媚,今天免单耶!”她兴冲冲地说着。 陆小媚的脸色此时也由一开始的黑恢复了过来,只是那始终紧紧盯着来人的眼神,却实打实地让人感觉背后一凉。 她轻轻地抬起手,撑到了下巴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来人,语气听不出温冷:“王大老板出手可真豪气,果然是不愁吃穿长大的少爷,也不知道某些傻子,在那地底下的黑窟窿里,一睡两年吃不上饭是种什么感受,有时间我还真想亲身体验一下。” 不出所料,她在男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闪的飞快的惊诧。 王伟地眼神也突然变得深幽一片,他细细地看着陆小媚,仿佛想要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什么讯息一般,可是过了许久,突然那深邃的眼神像是被人打了一棒一般,涣散的让人心惊,他淡淡道:“该体验这种滋味的不是你,而是我。” 她心中恨意陡升,看来,他必然是知道姐姐被封印的事情的。 “哎呀,那王老板真是太对不住了,我原本以为,你心里这颗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呢。”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王伟,可是那咬牙切齿地恨意却实实在在地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屋内的温度好似突然下降到了冰点一般。 原本兴高采烈的夏珂突然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惊恐地看着陆小媚,仿佛看着一个魔鬼一般。 “老板!”张点突然喊了一声。 陆小媚冷冷笑着,避开了王伟的目光。 王伟也不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轻轻碰上了屋门。 他走出去的一刹那,屋子的里的温度仿佛又回了过来一般,只是夏珂仍旧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还好吧?”陆小媚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夏珂好似敏感地很,对她情绪的一起一伏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简直比她的心都看得透彻。 夏珂唇瓣苍白,勉强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温水一饮而尽,才勉强好了一些:“真是抱歉,总是没来由的这个样子。”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两个人在厨房的时候没有进行下去的那个话题,刚想要再问一句,可是又怕夏珂在张点面前不好意思,于是只能忍住等回家再问。 虽然这顿饭是免单的,可是餐桌上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只是潦潦草草的吃了一顿,便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夏珂仿佛已经筋疲力竭了一般,跑到屋子里倒头睡了下去,张点也如常地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 只剩她一个人,虽然无聊但是也不困,下午也没课,第二天又是周末,于是只能坐在店里开始玩儿手机。 玩儿着玩儿着,她又突然想起了上午的事情,如果真的是直播出了事情,那想必按照现在网民的尿性已经成了热门了,应该也好搜。 果不其然,她只是一打开围脖,就立即收到了一条推送,推送的题目也显而易见地就是中午吃饭时发生的事情。 “震惊!两男子直播滚烫火锅中徒手捞白菜失误一头载入锅中!” 陆小媚看着这大标题笑也不是,吐槽也不是,只是心中疑惑地很,怎么好端端捞个白菜脑袋还能掉锅里了呢? 也难怪那脸会烧成那样了。 她随手点开了视频,果不其然,视频左上角的水印就表示了这个视频的出处就是快直播。 她本来就对这个软件厌恶的不行,现在更是如见了恶臭一般地咧了咧嘴。 只见视频一开始画风还是比较正常的,两个男主播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介绍着接下来他们打算做些什么。 陆小媚很不喜欢这种咋咋呼呼地语气,于是把声音关小了一些,只是却突然脑中闪过一丝亮点儿。 突然想起,这个视频中的两个男主播,不正是今天上午把她吓了一跳的那两个探险主播么? 一想起来这个事儿她就气的牙痒痒,甚至想着,这也是恶心人有恶心报应了吧。 视频的画面转到了餐桌上的火锅里。 这是一份红汤锅。 由于煮沸那红汤就犹如小型的火山爆发一般向上咕咚咚的冒着泡,这时要是放进一片牛羊肉,甚至培根,陆小媚都敢打包票,一秒熟!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死,好好活着就不好吗?为什么就非得要作这种大死呢? 不过随后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个男人把手一下子就伸进了滚烫的开锅之中,在里面竟然还晃了一下,迅速捞出了一块白菜叶子,扔在了桌子上。 在这一整个过程当中,这男人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般。 让外人看着心里却直犯抽。 只见这人还不罢休,只是轻轻甩了甩手,又要进行下一次地捞菜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第七章 末班车 不过随后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个男人把手一下子就伸进了滚烫的开锅之中,在里面竟然还晃了一下,迅速捞出了一块白菜叶子,扔在了桌子上。 在这一整个过程当中,这男人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般。 让外人看着心里却直犯抽。 只见这人还不罢休,只是轻轻甩了甩手,又要进行下一次地捞菜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男人似乎是没有站好,脚下突然一滑,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眨眼之际,一头载如了这滚烫的红汤之中。 顿时视频中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视频也在此处戛然而止。 陆小媚看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在手进入火锅的过程中丝毫没有表现出不适,如果是是天生体质问题的话,那头也应该没有事,可是却出了事。 如果是单纯的手作了手脚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像伸手下油锅,就是在油底下倒上沸点极低的醋,以这种假象来骗过众人的耳目。 可是这是火锅红汤,是与醋相溶的,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那这个人又是怎样做到伸手进入火锅而不被烫到的呢? 如果说不是做了什么特殊手脚的话,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像她一样,借助体内的灵力又或者是煞气。 可是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对全身都有防护功能的啊,不可能会受伤这么严重。 她想了半天,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对于另一件事,她不能再一味的等待了,就如同燕天南所说,一味的等待是不会有希望和结果的,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她钻进了屋内,悄悄地从柜子的深处摸出了那一件狩衣,放进了燕天南房间地床上。 李兴旺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他站在医院前面的公交车站下,看着牌子上写着末班车是十点,忍不住啐了一口:“他么的,今天真是晦气!” 是,怎么能不晦气呢? 上午的直播,因为是偷偷潜入的别墅,所以出来的时候只能从窗户往外跳,跳的过程中,而且他摔了一跤,割破了脚腕不说,还在那院子里看到了一块骨头,虽然不知道是人类还是动物的,总是吓了他一跳。 可是谁成想,中午的直播就突然出了事情,自己在医院帮着他忙上忙下出钱出力,身上只剩下壹块钱了,就指望着壹块钱坐个公交车回到出租房里,谁知道已经过了末班车的点儿了! 怎么能让他不着急呢? 不过还好。 李兴旺突然勾起了嘴角,阴恻恻地笑了笑,伸手掏进了口袋中,又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才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兴奋地摊开手,只见手心里,赫然一块半个小拇指大小的金块儿子! “滴滴--滴滴--” 突然路上传来了一道笛声,他连忙抬头看,原来是一辆路车,只是路车的大灯晃得他眼睛睁不开,费了好半天劲才看清车头上有个7字,后边那一位数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了。 这时他连忙扭头看了一下车牌,确定这个站点只有一辆72路车是7开头的车,正好这一路车路过他的出租屋,于是慌忙冲司机摆摆手,跳了上去。 他心中止不住地庆幸着,看来今天也不算运气太差么,不但捡了一块金子,还赶上了末班车。 他粗粗往车厢里看了一眼。 晚上的乘客很少,除了他只有最后一排坐着的一对母女,而且看样子,那个母亲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儿,只是眉宇之间似乎微微皱着,透露出了一丝淡淡地忧伤。 这么晚不回家,带着女儿坐着公交车,难道是跟丈夫吵架了不成? 他心里暗戳戳地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岂不是有可能趁虚而入了?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萎缩的表情,一脸正气凛然地模样,淡淡地走了过去,走到了最后一排,跟那对母女并排坐到了一起。 那女人仿佛是没有想到这么空的的车厢他却偏偏选了自己身边这一个,于是慌忙警惕地往里凑了凑。 李兴旺见状,赶忙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又诚恳地表情道:“你不用害怕,只是我见你跟我的妻子有几分相似,于是心中有些难受,就坐了过来。” 女人低着头,仍是十分警惕地问道:“你想你的妻子,回家找她不就得了?” 这女人声音低低的,细细地,听在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的光棍的李兴旺的耳中,早已是让他心猿意马,心痒难耐了。 只是他仍旧装作十分苦恼地样子:“唉,一言难尽啊,我老婆前几年嫌弃我没钱,带着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如今我有了丰厚的家产,却也不见她回来。” “哦?你现在发达了?”女人似乎果然被提起了兴趣。 李兴旺见她有上钩的迹象,心中一阵得意:“是啊,现在我开了三家装修公司,已经准备上市了,可是孩子老婆却都不回来,这钱我也不知道该给谁花,你说我铮这么多钱还有什么意义?” 那女人闻言有些吃惊,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但是又慌忙低下了头:“没,没想到你,还真的挺有本事。” “唉,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钱来,我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家,一个贤内助的老婆,和一个乖乖的宝宝啊!”李兴旺扶着额,仿佛真的经历过了这一切一般。 那女人终于抬起了头,只是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只手轻轻地捂着嘴巴道:“是啊,有什么能比一个家重要呢?那既然你这么有钱,能不能。。。” 女人说着,声音却越来越细,越来越低。 李兴旺此时已经十拿九稳这个女人要上钩,于是慌忙问道:“你说能不能什么?对着我你不用害羞,我就想看看你,你真的很美。” 女人听他这么说,眼神终于回报出了热烈的光芒,也缓缓放下了自己挡着嘴巴的手,咧嘴一笑:“你这么有钱,那就把我的金牙还给我吧!” 第八章 还牙 李兴旺此时已经十拿九稳这个女人要上钩,于是慌忙问道:“你说能不能什么?对着我你不用害羞,我就想看看你,你真的很美。” 女人听他这么说,眼神终于回报出了热烈的光芒,也缓缓放下了自己挡着嘴巴的手,咧嘴一笑:“你这么有钱,那就把我的金牙还给我吧!”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车窗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李兴旺一惊,看着女人的咧的大开嘴巴,虎牙处赫然是一个漆黑的窟窿。 他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 背后也刷的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说什么呢?”李兴旺奇怪地看着女人,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女人的脸色竟然出奇的白,他刚才一心只顾着搭讪,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女人还是咧着嘴笑着,没有回答他,只是那笑着的嘴巴却越咧越大,大到仿佛就要占了半张脸一般。 李兴旺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吓的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出了一身的虚寒。他慌忙跳下座位就要向前跑去。 可就在这时,那个女人带着的小女孩,却不知道何时下了座位,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心里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突然一阵冷风从窗外只吹打到了他的身上,风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最后的微笑间接被诡异的冰冻了。 再回头,那女人也突然站起了身,向他走了过来,那占了整整半张脸的大嘴一开一合,却分明是:“你那么有钱,能不能把我的金牙还给我。”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金牙,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可是却刚跨出一步,他就感觉腿上一紧,低头一看,那小女孩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诡异地笑着道:“你快把金牙还给妈妈,不然爸爸又该说我不乖了,又要割肉肉煮着吃呢!” “什,什么金牙!什么你爸爸!什么煮肉!这些,这些我都不知道,你,你快放开我!”李兴旺此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那浑身地汗毛已经一根一根地倒竖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他脑子里突然绷起一根弦,他想,如果此时他在直播,不知道又该涨多少粉丝呢? 他一只手紧紧地拉着车顶扶手上的拉环,一手颤颤巍巍地伸手摸向了自己地口袋。 一切曾经想象中的恐怖现在全都摆在了他的眼前,有如事实,他只觉得两腿抖颤得厉害,手也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强忍着背后传来的那令人锥心刺骨的寒意,哆嗦着把手机举到了面前。 突然,他感觉肩上一沉,他僵着身子歪头一看,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他惊得如满月小儿听霹雳,骨头都要震碎了。 只见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只犹如糊了一层白色面粉一般苍白的手,正一点儿一点儿的向他的胸口探去。 可讽刺的是,人似乎越是在绝境,心中的“斗志”却越是大。 他哆嗦着点了几遍,才点开了快直播的界面,点开了“我要直播”那个按钮。 手机屏幕一下子暗了下去,昏暗的连他自己的脸都看不太清楚,却实实在在照出了他身边,不,正确的是说他耳边那一张白色的扭曲的女人脸。 可也就在他看见这张脸的一刹那,手机屏幕突然快速的闪过一阵雪花,一下子彻底暗了下去。 一股绝望的悲凉感从他的脚底直接窜上了心头。 “大,大姐,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他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狗的表情。 可是他却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只有身边这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 由于恐怖他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他跳动得很快的心像是要裂成两半儿。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不知怎么,一声犹如惊雷的一般的声响,突然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让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惊! 李兴旺只感觉身上一松,于是慌忙抬起腿向下跑去。 可是他还没来及跑上一两步,只觉得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只见那小女孩,张着一张不输他妈妈的大嘴,死死地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此时李兴旺才终于叫出了声,心中的恐惧感犹如排山倒水一般的涌上了心头。 “孽障,何苦不听我劝!”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 李兴旺心中顿时反应过来,知晓这个声音就是自己的救星,于是慌忙抬起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是一抬头,再次傻了眼,此时他哪里还是在公交车上? 只见周围荒草丛生,阴风阵阵,眼及之处是一幢三层高的小楼。 他心中泛起一阵凉意,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地方,就是他上午来直播的地方啊! “宁宁!快松口!”那女人发出了一声沙哑又凄厉的叫喊。 只是仍旧还是晚了。 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 只是一道去势不竭红刃,拦腰把这女童劈成了两半。 不远处扶腰盈盈而立着的红衣女人,嘴角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手指轻轻一勾,这女童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便一下子被她勾了过去。 勾魂! 李兴旺心中震惊,他痴痴地看着红衣女子,心中难得没有那些污秽不堪的想法。 “你!还我女儿命来!” 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天空。 陆小媚抬头,看着着别墅上空迅速汇聚起了一片乌压压的黑气,心中泛起了一丝兴奋的涟漪。 她舔了舔嘴角,迈着曼妙的步子向前走了过来。 如今没有人管束,她是不是就能吃个痛快了? 第九章 夜斗 “你!还我女儿命来!” 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天空。 陆小媚抬头,看着着别墅上空迅速汇聚起了一片乌压压的黑气,心中泛起了一丝兴奋的涟漪。 她舔了舔嘴角,迈着曼妙的步子向前走了过来。 如今没有人管束,她是不是就能吃个痛快了? 女鬼仿佛是被眼前情景所激,一下子显出了本体。 “轰隆隆” 天突然下起了雨来。 风夹杂着雨水在天空中疯狂的肆虐着,天边厚实的乌云中时不时传来了滚滚雷声,闪电如利刃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把雨幕掀开,将这座沉睡在夜幕下的城市照了透亮。 虽然已经入了春,可是偌大的雨点打在身上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可是只着一条红色水裙的陆小媚,露着胳膊,却好似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一般。 李兴旺有些怕了,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来救他的人,好似也不是一个人。 “啊!” 手指刺痛感突然传来,他惊恐的看着踩在自己手上的一只红色高跟鞋,身子犹如筛糠一般的抖了起来。 “以后,不要再做直播了,尤其是,探险直播。”陆小媚淡淡说着,轻轻抬起了手,只见那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金黄色的粉末,只是一撒,李兴旺便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 这是元方给她的清忆散,为了防止她在任务中暴露身份,才千方百计寻了这些东西来。 陆小媚看着眼前已经显出本体的女鬼,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模样实在是有些磕碜人。 一张女人的脸若隐若现在这一片一人高的荒草之中,那是一张何其怨毒、令人睚眦具裂的脸,青白色的脸庞,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不断呕出黑污的嘴角,此时正怨毒地盯着她。 陆小媚扯了扯嘴角,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若吃掉这么一个东西,她会不会反胃? 那女鬼也张了张嘴,似乎笑了笑,却呕出了更多的黑污,她慢慢蠕动着身体,拨开眼前的荒草,缓缓向着她爬动了过来,她的双脚有些畸形地纠缠在了一起,导致她只能用双手撑着肢体一下一下地爬动着。 陆小媚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有些不耐烦,于是忍不住道:“大姐,你倒是快一点儿啊!” 此话一毕,那女鬼突然长大了嘴巴,发出了“咯咯咯”的狞笑声,一股阴冷的感觉直窜上了她的心头,她刚想向前走动,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 陆小媚讶异地看着那个女鬼,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似乎身上缠满了看不见的线一般,死死地固定着她的全身无法动弹。 而那女鬼,此时却越来越兴奋地向她爬了过来。 一团黑气在她的身体上方浮现,那女鬼的攻击速度极快,瞬间那尖利地手爪已经接近了她,她竭力地扭动着身子,试图避开女鬼,但是这个时候在进行闪避已经是晚了,尖利的指甲从陆小媚的脸颊上擦过,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而下一秒,这尖爪直指向了她的胸口,飘出了一道血线。 眼见那利爪就要刺进她的胸口,她也顾不得许多,大吼了一声:“开!” 顿时无数犹如利刃一般的黑气从她的体内冒了出来,一下子把身上那看不见的束缚割了个粉碎! 她向后退了一步,刚刚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勺吹来一阵冷风。 她慌忙又是一个闪身,接连向后跳出好几步,才看清楚,刚刚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现在已经被那女鬼给撕为两半了。 好凌厉的攻击,她定了顶心神,暗暗埋怨自己刚才竟然大意了。 眼前这只女鬼,想必已成厉鬼,而且这汇聚起来的怨气,分明要比厉鬼还要凶险上几分。 那女鬼没有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会扑空,顿时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吼声,于是凌空向她扑了过去,可就在划过半空的一刻,突然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滚儿,身形一闪,顿时再次消失不见了身影。 气氛再次变得安静的诡异,只剩下了哗啦啦的雨声,愈来愈大。 啊!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陆小媚慌忙扭过头去,那女鬼不知为何竟然被一道紫线困住,头上竟挂着一只足足尺长的蜥蜴,她的头部已经消失在了这只蜥蜴的血盆大口之中。 陆小媚感觉到了一股森冷的杀气,呼吸也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像一只暴戾的巨兽,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唔” 那巨大蜥蜴口中的女鬼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整个身子软塌塌地倒了下去,在下一刻,已经化为了一团黑气。 说时迟那时快,她飞速松开自己手心出的煞气阀门,一下子向那团黑气扑了过去,这团女鬼留下的煞气很足,想必一定能弥补她上次化煞所流走的那一部分煞气。 可是就在她的煞气即将够到那一团时,突然凌空斩下一刃,像是肉体被人生生隔断了一部分一般,她痛呼出声,连忙向后跳了一步,收回了自己残存的煞气。 她身体里的煞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跳,一股脑儿的全部缩了回去,瞬间她的身体再也没有防护罩,那倾盆大雨尽数打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被这突来的寒意惊得向后退了一步,慌忙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一个黑魆魆的影子逐渐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大雨瓢泼,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唇瓣哆嗦了起来。 她惊恐的看着黑影,心中竟然漫起了剧烈的恐惧。 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这样的害怕过。 她紧紧地盯着那团黑暗,嘴唇哆嗦地越来越厉害。 雨水冲刷着她的睫毛,让本来就看不太清楚现在状况的她更是没有了安全感。 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对面。 看不到黑影的面容,这让原本就紧张的她心中变得更加的惊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陆小媚都快被这大雨给冲倒的时候,那黑影终于向前挪动了一步。 第十章 戾气 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对面。 看不到黑影的面容,这让原本就紧张的她心中变得更加的惊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陆小媚都快被这大雨给冲倒的时候,那黑影终于向前挪动了一步。 戾气横生。 这是她再看清这个男子的眉眼之后脑海之中想到的第一个词。 这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用戾气来形容一个人。 可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男子一步步走了过来,仿佛自带着一个黑暗的空间,也一步步的将她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可也就在进入这片黑暗的一刹那,她身上的雨,倏地停止了降落,静止一般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的生命随时都会被他一手抽走。 “若你今后再吃煞魂,我定不饶你性命!”男人嘴唇未启,这冰冷的声音却一下子刺进了她的心中。 鬼使神差的,如同一只哈巴小狗,她慌忙地点了点头。 这男人实在太令她恐惧,那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睥睨众生一般的姿态,都让她感觉到了强烈的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此时应该是近是退,但似乎这也由不得她来选择,因为她的整个身子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不堪。 “不要再找人魔了。”男人依旧未开口,可是声音还是这般的清晰。 “为什么!”她突然抬头,好似这一刹那之间有了力气一般。 “因为你会遇到你这一生都不想遇到的事情。”男人微微蹙眉,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了一丝微小的别样的情绪。 可是这种情绪稍纵即逝,还来不及让人细细揣摩,就已经消失不见。 她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一昏一沉之间,这黑暗的笼罩开始缓缓地向后退去。 她想要抓住这片黑暗去仔仔细细地寻求一个答案,可是又不敢伸手。 终于,这个男人,连同这片黑暗,缓缓消失在了这片狂风骤雨之中,再无踪迹。 刺骨的冰雨再次打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没有先前的冰冷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又举起了自己仿佛断臂一般疼痛的右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抬起了头,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冲刷着自己的心灵。 可是究竟怎样? 难道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说不找就不找了么? 她苦笑一声,俗话说,人都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丢失的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又怎么会去在乎呢? 再等她睁开眼睛,眼神中的决绝让站在不远处一栋别墅上的人吓了一跳。 “看来你是白白提点了。”那人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带着一丝嘲讽。 黑暗中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转过身,余光瞥见了那一抹黑夜中的猩红。 “人,各有命。” 陆小媚愣了半天,直到头顶突然打过来一把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这里淋了半晚上的雨了。 由于站立时间太长,她的脖子都有些机械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的转了过去。 “小妹,跟我回家吧。” 王伟神色痛苦,嘴角却勾着一抹微笑。 “小妹,好久没有听到哥哥这样喊我了呢。”她脸色苍白,只是轻轻一扯,嘴角就仿佛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他不再言语,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向门外扯去。 陆小媚踉跄地跟在他的身后,终于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伞也一下子滑落在了地上。 “回家?你带我回什么家?”她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眼神里却满是嘲讽的笑意。 王伟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想要暴走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我送你回你的家。” “家?那种地方也叫家?那不过是一个让我睡觉供我不淋雨不挨晒的空壳子罢了,算什么家!” “那我送你回你的空壳子里去!”他终于怒吼出声,“我知道,今晚你本来要来找,要来杀的是我吧?” 陆小媚低着头没有言语,因为他说的没错,今天晚上,她穿上狩衣,原本就是打算再为自己的狩衣上添一抹红,可是她刚到别墅区,就远远瞅见了这里阴风阵阵,怨气冲天。 她想坐视不管,可心中那残存的一点儿人性告诉她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 她想杀王伟,在听说姐姐还活着的那一刻的时候就想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绝情绝义地她封印起来?” 她看不清被暴雨遮挡的王伟的脸色,但是依稀从他嘶吼的声音当中嗅出了一丝苦痛。 她仍旧低着头没有言语。 “你以为,我不想让她好好留在我的身边么?你以为,我不想和她共度余生么?可是你不知道,当你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慢慢变成一个魔鬼时你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会有怎样的恐惧?不光为了她,也为了众多无辜的人,她也必须被封印!” 他的声线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甚至还带着一丝腥气。 她的心彻底冷了。 半晌,她缓缓抬起了头。 语气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空虚无力:“起码我不会恐惧,也不会选择抛弃。” 她淡淡地看着眼前尽管成了一只落汤鸡却还如此光彩夺目的王伟,突然一笑。 想必当年姐姐会爱上他,除了因为他的脸,就是因为他这一份懦弱吧。 她天生强势,就是需要这样一个男人来调剂生活,或许她也应该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被抛弃的这一天吧。 还真是一个重口味的女人。 “你要恨就恨吧。”他无力地站在雨地里,一脸颓然。 她正暗暗感慨着,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心中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恨意也烟消云散。 “我不会恨你的,姐姐也不会恨你的,如果恨你,岂不是太抬举你了?” 她歪头一笑,一如当年在福利院初见。 那时他被狼妖追赶,匆匆躲入了福利院中,不过十岁的小妹也是这么一笑:“哥哥是一只猫妖哦。” 第十一章 恐怖直播·终 陆小媚感冒加发烧,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星期。 期间,因为好奇心作祟,给顾长青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手伸进滚烫的火锅中捞菜而不受伤的方法。 顾长青意味深长的一笑,对她说出了两个字:“假肢。” 她恍然大悟地靠在床头,暗暗感叹这个世界的奇妙,也感慨真是行行都不容易啊,总是要绞尽脑汁的想段子。 她也问了问顾长青知道不知道那幢别墅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顾长青刚刚上任不久,对于一些老案子也不是很熟悉,但是陆小媚想知道的事情他总是能帮忙解决,于是在档案室翻了半下午,还真的被他翻到了一个卷宗。 这是一桩六七年前的案子了,被当时的民警称作城西别墅1024事件,因为这桩案子发生在七年前的十月二十四号。 当时44号别墅的男主人似乎是因为生意失败负债累累造成的压力巨大而导致了精神变化。 总是在家拿着孩子和妻子出气,每当债主上门讨一次债,家里的妻子变回遭到他出气似的毒打,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因为长年的精神压力导致了他精神的变态,竟然在有一次自己的女儿一不小心尿床之后,为了惩罚孩子的不听话,竟然生生割下一块肉煮了让孩子自己吃掉,以此来惩罚孩子。 这一次之后,男主人变本加厉,每当孩子有一丁点儿的错误,他就会这样惩罚孩子。 终于有一天,孩子的母亲受不了这样长年累月的虐待了,在男主人睡觉之后杀了他,并把尸体全部切碎煮烂扔给了邻居的狗吃。 自己也带着女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告别了这个世界。 “从房顶上跳了下来?”陆小媚喃喃自语,接着问道“当时的尸检报告还有么?” 电话那头的顾长青连忙翻了翻,道:“还有呢,毕竟也才六七年,时间还不算太长。” “那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少了一颗牙之类的?” 顾长青虽然疑惑,但是还是细细察看了一番,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看到了:“还真有,报告上说左侧虎牙缺失。” 陆小媚了然,当时她在李兴旺的口袋中掏出一颗金牙,想必就是当年女人跳楼时跌落出来的一颗牙,掉在了草坪里的某一处,警察没有找到,反而被当天误打误撞进去直播的李兴旺他们捡到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颗牙,女人的鬼魂才得以跟了出来,那么当时在火锅店,很有可能就是她们把李兴旺的同伴推入了火锅之中。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当时她看到的那一个奇怪的影子了。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难不成这女人的鬼魂来找你帮她找牙了?”顾长青似笑非笑地说着。 她轻轻一笑:“我还当你忘了这件事了呢!” “我的天哪!”顾长青佯装惊讶“难道,你真的能看见鬼?” “你说呢?”她反问,突然心情一阵大好“我想吃火锅鸡了,今晚要不要搓一顿?” 顾长青把手中的资料交给同事,一边笑着向会议室走去:“好啊,我带去你家。” “记得三人份!我朋友在我家呢!” 顾长青闻言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只能无奈道:“好吧,过不成二人世界了。” “去你的,我可是听到你身边小警花娇滴滴地声音了,你还缺没人跟你过二人世界?” “也是,我得过二人世界,可不能过二人与多鬼世界啊!” 挂断电话,陆小媚被逗得咯咯直笑。 可随即,手机上的一条推送却再次让她皱起了眉。 “震惊!探险主播深夜闯鬼宅,竟然摔成半身不遂!”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果不其然,视频里出现的正是李兴旺那张贱嗖嗖地脸。 她叹了口气,自己当时已经提醒了他,怎会知道这人竟然如此执迷不悟,竟然又一次闯了回去。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直播究竟是有多么大的魅力,竟然值得让人一次又一次地去犯险呢? 她再次下载了一个快直播,非要看看这个视频软件究竟是有多毒,竟然能让这么多人这么上瘾! 一打开,映入眼帘的热门视频就是大妈吃虫子的视频,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还是挂在热门上,这得有多少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人去看她啊。 还有各种最新力作,她粗略刷了一下,发现这些视频大概分以下几类:满膀子满胳膊纹身的小青年、还有打着“保证你们都学会”口号的舞蹈视频、浓妆艳抹穿的很少的女孩子、“你敢点进来嘛?”这几大类。 这些在她的眼里几乎已经是这个软件当中的清流了。 让她彻底刷新三观的应该是那个怀孕七八个月的的未成年准妈妈,撩开衣服露出大肚子,让底下评论的人刷“好孕”,还有各种大吃特吃的吃播,整瓶喝辣椒精的、喝花露水的、喝指甲油的、甚至还有活吃老鼠的。 这时她才发现,李兴旺的探险直播在这些鱼龙混杂的视频直播里算是高质量的了! 看罢着各种眼花缭乱的视频,她甚至有些想感谢快直播为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不不,应该是好几个新世界的大门。 她甚至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不是过于保守了? 这次她没有卸载这个软件,甚至还注册了一个账号,个性签名就是:我要在快直播的世界里自由的飞翔!让我起飞吧!再见了你们这些平凡的人类,记得双击666哦~ 五天后,她最终还是把这个“放飞自我”的软件给卸载了,因为这个软件,她都恶心的好几天不愿意去碰自己的手机。 当她看着一个哥们儿拿着玻璃杯接着自己用手指扣了两下就从嘴里呕吐出来的食物,然后来句“干杯”,又自己一饮而尽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减不下去的肥,只有不看快直播的女孩子。 但是她已经够瘦了,不想再减肥了。 快直播终于从她的手机里消失不见,可怕地是,她心里竟然有一种空落落地感觉,她甚至有点儿担心,自己的三观现在底线被拉的这么低,会不会以后变得越来越无情呢? 第一章 雨中人 又下雨了,渐渐地雨密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下大了,道路上水积高了点,雨落下来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今年的春季似乎格外的多雨。 雨多的都让陆小媚怀疑是不是又下凡了雨归神。 她蹲在马路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伞的孩子,感觉是幸福的,没伞的孩子,跑的似乎要快些。 而她似乎忘了头上的哗哗的雨滴,似乎忘了从她身边走过的人群,似乎忘了自己,忘了自己只是戴着个小帽子,低延的帽子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脸面,只知道有人经过她的身旁。 夏珂今天因为感冒懒得起床没有来上课,然而现在学校门口来来往往人群中她也没有发现冷冽的身影。 不觉有些凄凉。 其实一开始,她是爱雨的,每到下雨天,她就会撑一把小伞蹲在店门口,看着那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溅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水花落在地上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泡,小水泡看起来就像一顶顶透明的小帽子。细心看那雨点变成一个个小帽子的过程,真是有趣极了! 可是现在,雨,好像是万指魔琴一般,搅扰的她心神不宁。 一到下雨天,她总是能不自觉地想起那天雨夜之中,那个从无尽地黑暗之中走来的,仿佛要吞噬她、让她恐惧万分的黑衣人。 可就像现在,那个黑影子又一次钻进了她的脑海之中,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可是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会害怕这个人,但是那种恐惧感好像就是从她的心底冒出来的一般,带着冰凉彻骨的寒意,氤氲了她的全身。 她越是想要忘记,偏偏越是忘记不了。 雨季,人总会变得多愁善感。 她也是如此,除了对这个莫名的黑衣人的恐惧,再就是对自己体内沉睡着的睚眦的担忧。 她不知道它何时会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又会发生些什么。 它会不会占据了她的身体,吞噬了她的灵魂呢? 燕天南真是走的绝情,连她现在的异常都不管不顾,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 “姑娘,还不回家呢?” 突然她的头顶传来了一个和蔼的声音。 身上的雨,也暂时地停歇了下来。 她抬头看去,原来是学校门口那位十年如一日卖着烤红薯的老奶奶。 她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我等人来接我呢。” “哎呦,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淋着雨呀,要不进去躲躲,要不就先打车回家,这么淋雨可不行,让爸妈看到了心疼死了要!”老奶奶煞有介事地说着。 陆小媚听的心中一阵发涩,低头苦笑道:“我知道了,奶奶你赶紧回家吧,不然火被浇灭了,又好难生着呢!” 这个老奶奶买的烤红薯并非是现在的烤箱考出来的,而是那种老式的烤红是方法,一辆手推车上用土和水泥团了一个半人高的炉台,在里面放上炭火,红薯放在里面的铁板上这样考出来的,因此如果炉台着了水,很难晾干。 那老奶奶点点头,交代到:“我这就走,姑娘你也赶紧进去吧。” 她边笑着点着头,边目送老奶奶费力的推着车,在雨中越走越远。 可是她却仍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想要去避雨的念头。 风还在呼呼地刮着,雨还在哗哗地下着。 不多一会儿,该走的学生边已经走光了,她抬头一看,街道上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了,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楼房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 她来回看了两眼,觉得冷冽应该是忘记要来接自己的事情了,于是也终于站起了身,可似乎是由于早晨没有吃饭的缘故,在站起身的那一刻,眼前突然黑了一下,差点儿倒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站定回过神儿,就慌忙朝能避雨的地方跑了去,刚找到一个避雨之处,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 一阵冷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她坐在车站站牌的底下,虽然稍稍挡住了一些雨,却挡不住这磅礴的风。 她伸手掏了掏口袋,里面的钱应该够她打车回去,可是似乎是雨越下越大的缘故,别说出租车,就连一辆过路车都没有。 可是她又总不爱吧手机带在身上,没办法,只能这么坐着干等。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象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树啊,房子啊,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是大中午的,可是天也逐渐的暗了下来。 漫天大雨,凛冽的寒风呼啸南北,坐在车站底下的陆小媚的手和脸已经被冻得通红,她不由得裹紧了衣服,搓着双手,不停地跺着脚,却依然在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迷迷茫茫的昏暗之中,仿佛走过来一个黑黑的影子,她的心不由地紧紧地提了起来,可是再近一些,她就看到了这个影子的头上还有一把伞的轮廓。 她稍稍松了口气,因为那个黑衣人,是不会打伞的。 那人逐渐的走进了,来到了她所避雨的站牌之下,她没心思看他,只知道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个头不是很高。 “姑娘在等公交车啊?”这人语气轻松带着一丝笑意,仿佛根本不受到这磅礴大雨的影响一般。 这种难得的轻松自如引得她忍不住抬起了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到她觉得今天这一别,便再也记不住的人。 她点了点头。 那男人轻轻笑着,突然从怀中抽出了一场五颜六色的传单塞进了她的手中,语笑燕燕:“我们是一家新开在师范周边的饭馆,就在学院南门,一共不到两百步的距离,与其在这里受冻,不如跟我一起去饭馆里躲雨,顺便等雨停了怎样?” 第二章 八味珍宝楼 那男人轻轻笑着,突然从怀中抽出了一场五颜六色的传单塞进了她的手中,语笑燕燕:“我们是一家新开在师范周边的饭馆,就在学院南门,一共不到两百步的距离,与其在这里受冻,不如跟我一起去饭馆里躲雨,顺便等雨停了怎样?”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她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中餐馆子还是西餐馆子啊?” “当然是中餐!”男人颇有些得意地拍着胸口“咱们中华的民族美食那是博大精深,文明天下,中华菜肴有八大菜系,每一种菜系都有无数的名菜,各有特色,让人垂涎欲滴。你说说,这要是不做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菜肴,做些西方的,岂不是弃精取糟吗?” 陆小媚礼貌地笑笑:“各有特点罢了,不过我身上的钱带的不太够,估计待会儿要借一下你的电话打给我哥哥,让他送下钱。” 男人闻言摇摇头,又看了看这犹如黑夜降临的大雨天,笑道:“这天气咱俩能遇见也算是缘分,我只当请你去尝尝我们馆子的新菜,为我们点评点评如何?” 她一听,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姑娘不必介怀,你我二人也算是老朋友了,这点儿还不是应该的?”男人笑着,说罢突然一愣。 陆小媚也是一愣:“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是是是,只是见到姑娘身上很有一种故人的气息,就当作是一见如故的老朋友吧。” 她笑了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说起话来倒也风趣谦逊。 “咱们别在这里说了,你身上的衣服也淋透了,咱们还是先回馆子里吧。”男人说着,一边把伞让了让,打在了她的头顶。 可就在她刚要准备起身的时候,男人突然一脸严肃地站在了原地,深深滴看着她的背后,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一般。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道,可是转过身,除了一片黑暗的雨幕之外再看不到任何了。 “姑娘抱歉,今日怕是无法宴请了,如果有缘,我们一定还会再次见面!”男人说罢,竟然举着伞直接离开,头也未转一下,就重新钻回了雨幕之中。 “喂!”陆小媚讶异地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不多时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的男人,心里的疑惑简直要爆棚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她抱怨了一句,重新坐回了站牌的底下。 想到手中还握着一张传单,于是撑了开来。 “八味珍宝楼。”她暗暗念了一句。 看图片,这家饭馆还是十分气派的样子,而且就在学校正门和南门只见开着,开了已经一个月了,看来是她脱课太多,竟然连这么一家饭馆都没发现。 她再往下看去,竟然又发现刚刚跟她搭讪的男人竟然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 她暗暗咋舌,没想到这老板这么奇怪,说好的请客,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 早知道他走的突然,应该早些借一下手机给冷冽打一下电话来接她的,可是现在。。。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只能望着这瓢泼大雨再次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儿,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上越来越冷,湿漉漉地衣服贴在身上让她又是难受又是寒冷的。 因为天黑下来了的缘故,不远处的路对面的小饭馆逐渐地开起了灯,让她隐隐看到,百十来步的地方有光亮,于是她站起了身,把那张不堪一击的传单遮挡在了头上,准备奋力一跑。 “去哪里?” 一个宽阔的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她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如梦中一般。 但是她绝对不会听错这个让她魂牵梦绕、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声音。 “为何见到我就要跑?”这声音淡淡地,又虚虚地,仿佛飘渺虚无地吹过她的耳旁,一不留神就又会飞走一般。 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 “看你久久没有回来,于是去冷老板家拜访了一下,这才得知,他临时出差去了,但是走之前给张点发了短信,可是这张点似乎睡得很熟呢,与你口中的精明能干好像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细微的不满。 她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眼中含泪道:“你,不是走了吗?” 他无奈地笑笑:“我只记得我说要回去看看,也并没有说不回来啊。” 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她的心里倾泻了出来,她再也无法隐藏她的那份开心了,可是,她的笑容里却掩饰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泪腺正在决堤。 就在此刻,她突然又爱上了下雨天,因为在下雨天,没有人能分辨出,她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家吧。”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她没有再有丝毫的犹豫,连忙紧紧地抓了上去,生怕他再逃跑一般。 “今天的雨,可真大啊。”他淡淡说着,也不动声色的用自己那庞大的身躯将小小的她揽在了怀里。 他这个细微地动作却让陆小媚的心彻底无法安宁了起来,它在那里跳跃着,颤抖着,为这无法预知,却确实来临的一切所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她的心激动着,她的痛快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还走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说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是还俗倒也不算,只是师父气不过,要逐我下山,最后还是网开一面给我挂了个俗名,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俗家弟子。” 她一惊,心里顿时砰砰跳个不停,刚才激动与兴奋此时大多转变为了忐忑:“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却满不在乎的歪歪头:“心若有佛,何处不是佛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 第三章 人魔 燕天南回来的第一天。 看不够。 燕天南回来的第二天。 看不够。 燕天南回来的第三天。 看不够。 正在撑着脑袋一脸花痴的看着燕天南的陆小媚冷不丁被夏珂弹了一下:“小媚,你老盯着人家这样看,多不礼貌啊!” 她满眼笑意,眯着眼睁不开:“你懂什么,就像你见了红烧肉挪不动地儿一样,我见了他也挪不动地儿。” 夏珂似懂非懂,也撑起了脑袋,看着茶店里不急不忙地燕天南,把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感慨道:“他确实挺好看的,但是没有红烧肉美味啊。” “你怎么知道?我觉得他的口感一定会比红烧肉美味上上百倍!”陆小媚说着,忍不住想起来当初自己在他脸上摸的那一把来,那种手感,想必吻在嘴里也会特别的好。 “小媚,你怎么流口水了?你,难道?”夏珂有些惊恐地往后缩了缩“你不会真的想吃人吧。” 她转头白了夏珂一眼:“吃人?你想的太多了。” “不过我倒是真的发现一个不错的饭馆,今天晚上请你们去吃饭啊!”夏珂高兴地拍了拍自己的钱包。 “哎呦呦~”陆小媚笑嗔道“生活费到手里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小媚拍了拍她的头:“有了钱多买两件衣服穿,别老想着我,咱在家吃就挺好的,南哥做饭不好吃么?” 夏珂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但是看了看正在忙的燕天南,又凑到她的耳朵旁边,低低道:“可是我想吃肉了!” 她哈哈一笑,也是,夏珂极爱吃肉,肯定受不了这种清汤寡水的日子,于是道:“那今晚你和张点去吃吧,我们就不去了。” 夏珂还想在说两句,但是一看到陆小媚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心中了然,嘿嘿一笑:“那我晚点儿回来。” “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到哪儿去了?”她脸一红追上去就揍,可是两个人相处久了吧,夏珂已经不象以前那么怕她了,所以看到她生气,也不在一味认错,反而转身跑了出去。 一把拉起被燕天南喊着心不甘情不愿打扫着店铺的张点,飞奔了出去。 见到他俩跑远,她也无计可施,只能转身做了回来。 “怎么了?”燕天南看着屋里突然只剩下了他二人,疑惑地问道。 陆小媚连忙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张点说要请她吃饭,迫不及待了。” 燕天南不再言语,又自顾自地擦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道:“这桌子都要被你擦反光了,不用这么费力的。” 燕天南淡淡道:“茶店,还是干净一些的好,这样才能留住客人,要是人人都懒得做活,这个世界还不要脏死。” 她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只是突然莫名地有些同情起张点来,恐怕燕天南来了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睡觉了吧。 正在胡气乱八的想着,只听燕天南又问道:“我不在的日子,身体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说着眼角的余光不断地打量着她。 她顿时有些心虚,因为她想起来那天她没忍住吞噬的那个小孩子,虽然后来又被黑衣人给斩断了,但是毕竟自己当时也动了心思不是,不过嘛,她努力安慰着自己,自己不也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吃么,而且还被那个黑衣人一吓,她体内的煞气这么长时间都不敢冒头了。 见她眼神飘忽不说话,燕天南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事儿了?” “我,也没有,就是吧,就是。。。” “别支支吾吾的。”燕天南忍不住到。 看着燕天南那认真如一汪清泉的眼神,她是怎么也不想骗他,于是把他走后一个多月内发生的所有的事儿都从头到尾的细细说了一遍。 他从头到尾都紧紧地皱着眉,暗暗感慨陆小媚真的是一个麻烦体,身上发生的事情总是一件紧接着一件。 当然,最让他心惊的却并非她想要吞噬的那两个煞魂,却是她口中的那个连陆小媚都害怕的黑衣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莫名的心中感觉到了很是不爽。 “既然他来警告你,会不会是赏金阴阳师联盟的人?”他细细问道。 陆小媚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我前几天已经在联盟里打听过,并没有听说哪个阴阳师的宠物是个蜥蜴,问了周旌阳,他也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倒也不一定就不是联盟里的人,因为万一是比周旌阳还要深那么几层的人物呢?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过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他们为什么一个个儿的这么害怕我姐姐,这么害怕我接触到我姐姐,原本我想退出联盟的,可是现在,我不想退出了,反而想着往上争一把,我总觉得,联盟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干净。” 听完陆小媚的分析,燕天南的心头笼罩上了一层深深的担忧,因为他知道,哪里都不会有那么干净的,况且又是赏金阴阳师联盟这种原本就置于黑暗之中的组织,越往深处,恐怕越是深不见底。 可是他又知道陆小媚心中的执念,阻止是不可能的。 “你,对我姐姐了解吗?我想问好久了,到底什么是人魔?”她歪头问道,眼神深深地看着他,让他无法躲开这道目光。 燕天南叹了口气,他知道,陆小媚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与其让她将来自己发现接受不了,不如现在就让他告诉她真相吧。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人魔,既是人,又是魔,可最终,只会成为魔。” “魔,梵语魔罗的汉语简译,魔罗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可以夺去一切众生的法身慧命,使之入魔道。对于宗教界和修炼界而言,魔是指存在于另外空间破坏人的正信,控制和影响人的思想,使人弃善从恶的邪灵。” “道分阴阳,有佛必有魔,现在来说,魔就是害人性命迷惑人的恶鬼、或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徒,魔的力量无所匹敌,受万人臣服,无人敢反抗,对于魔来说血流成河不算什么。” 第四章 深入 “我们人类社会这个空间,有人、有动物、植物等各种生命体。而与我们同时同地存在的许多另外空间,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命体。另外空间万物皆有灵。既包括佛、道、神等各种高级生命灵体,也包括魔、阿修罗、鬼、动物等生命灵体。因为人在迷中,所以另外空间的任何灵体,都有可能能够影响、作用、控制我们这个空间的常人、甚至修炼人。” “魔有时是对人施加负面影响、恶性影响,使人弃善从恶、弃正归邪,不断堕落的。它们通过附体、指使常人或直接控制和影响人的思想,使人不断堕落,堕入魔道,成为魔众的一员。” “道分阴阳,有佛必有魔,现在来说,魔就是害人性命迷惑人的恶鬼、或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徒,魔的力量无所匹敌,受万人臣服,无人敢反抗。” “而人魔,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着人类身体,却不灭不死的魔。” 燕天南说罢,细细观察着陆小媚的表情,发现没有太大的变化,也稍稍松了口气。 她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他们不过是害怕比他们力量还要大的存在罢了,什么人魔不人魔的都是借口,很多人都是如此,见不得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还总要以一副伪善的面孔来引诱他人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以抵抗比自己强大的存在,你不觉得这类人,更符合你口中所说的魔么?” 她淡淡说着,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她是人又怎样?是魔又怎样?如果我没推断错,我姐姐是因为,为了保护邺城因而大开煞门吞噬万千煞体才堕入魔道的。” 这句话燕天南没有办法反驳,也不会去反驳,因为他也暗暗佩服,在当时那个时候,人魔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十分佩服的。 “只是我以为,人魔之争后姐姐的失踪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没想到是因为被那个男人所封印了。”她苦苦一笑。 这点燕天南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王伟回来之后没有告诉众人人魔还活着,反而态度暧昧的告诉众人,她许是死了,也许是失踪了呢? “你说王伟会不会与阴阳师联盟有什么关系?”陆小媚蹙眉问道。 这点陆小媚想过很多次了,当年仅凭王伟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把人魔给封印的,而周旌阳语气里又总是人魔之前一直在他们的监管范围内,仿佛被封印也是联盟做的决定,她认为双方都没有理由说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常人无法了解的关系。 否则,堂堂以除魔卫道为本责的阴阳师联盟,怎么会放任一只猫妖在人间生活了这么久呢? 燕天南摇摇头,这里面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上很多。 “你还记得那金华猫么?”陆小媚突然问道。 他点点头:“可是那两句诗。。。” “不,近些日子我一直在回想当初跟金华猫所交谈的关于人魔之事,之前一直仅仅想着如何解那两句诗,倒忘了她还曾说过另外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她曾去人魔的成长地搜寻了一番,终于解开了她心中的一道谜题,你说这个谜题会不会就是这两句诗的含义呢?” 她紧紧蹙着眉,想要想清楚这其中到底都有着怎么样的含义,可是这些线头犹如一团乱麻,只有些线头露在外面,却怎么也捋不清楚这之间复杂的关系。 燕天南摇摇头,他更是想不通这之中的关系。 “我想,这一两天回一趟三爷爷的堂口。”她低着头说道,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姐姐的成长地,现在还存有之前的痕迹的地方,只有三爷爷家了。 他点点头:“好。” “还有,之前周旌阳说三年前我姐姐曾经在深市出现过,我想等五一的时候去一趟深市。” “好。” “还有,我不会去找王伟的,但是,我想要在联盟里潜的更深,这样,我也许才有可能拿到姐姐的资料,金华猫说过,联盟里正在为我姐姐的事情内斗。” 他不再说好了,因为他害怕,她这么一潜下去,有一天会浮不上来。 “你是人魔的妹妹,自然是众矢之的,他们会信任你吗?”燕天南深深忧虑着。 可是闻言,陆小媚却是冷冷一笑,这笑他见过,每次她这样一笑,就总是会做出让他心惊的举动,这次,也不例外。 “他们现在内斗无非是两派,想要杀掉人魔的,又或是想要得到人魔的。”她细细说着,燕天南不得不佩服,她的思路格外的清晰,清晰的让他有些心惊。 “无论哪一派,他们现在最想做的,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她微笑,挑眉问道。 “自然是找到人魔。”他道,嘴角也微微上扬了起来。 陆小媚突然一懒,歪身向后靠去,眼角眉梢皆是让人无法看透的算计:“如果我说,我知道人魔的下落呢?” 他心中了然,陆小媚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样一来,他们的视线势必会从人魔的身上转移到你的身上,一旦你选择了站队,那另一队为了阻止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先对你下手。” 他语气风轻云淡,可心里却犹豫了起来,纵然他再有心保护她,可是阴阳师联盟就是个漆黑的无底洞,他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他还能护她几时。 陆小媚也深知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之前他们的消息隐藏的那般好,她加入阴阳师联盟多少年,竟然从未听说过关于人魔的一点消息,如果现在突然放出去她知道人魔的下落,也未免太低智商了一些,两边都不会得到信任。 她还得想一个办法,让她自己不用说出口,反而被他们先察觉到找上门来,这才有可能深入进去。 “就一定要寻找吗?按金华猫的说法,现在知晓人魔藏身地的只有她一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力。 “就算姐姐现在好好地,但是金华猫已经解开了姐姐身处何方的秘密,一旦有人开了先河,那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第五章 法庆寺 “就算姐姐现在好好地,但是金华猫已经解开了姐姐身处何方的秘密,一旦有人开了先河,那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陆小媚如是说道。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在说些什么,都将是苍白且无力的。 “想,想吃些什么?”他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她猛地被拉回拉思绪:“随便做一些吧,不是很饿。” 看着比他上次离开又更加瘦了一圈的陆小媚,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多吃一些吧,脸上的肉越来越少了。” 她吐吐舌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运动量实在是太大,经常也顾不上吃饭,也不喜欢吃零食,有时候甚至觉得饿了就喝两口茶对付一下就过去了,这能长肉才怪。 “南哥,晚上别在家里做了,听说七子湖那里今晚有一个音乐排挡,咱们去看看吧。” 她笑道,正好出去散散心,也过一下二人世界。 说罢,也不等燕天南同意不同意,径自披上了一件大风衣,拉着他朝外奔了起来。 “明明只是走了一个多月,我怎么觉得我竟然像是两三年没有开过这辆车了?”他拽了一把车档,竟然发现一手拽空,这才反应过来,这车是自动挡的。 她嘻嘻一笑:“看你下次还要不要走这么长时间。” 两人吃罢晚饭,在湖边一个露天的酒吧里坐着,她一时恶作剧兴起,给自己点了一杯柳橙汁,给燕天南店里一杯高粱酒兑雪碧,听说这种兑酒一开始喝了根本无碍,但是事后酒劲儿特别大,她想看看燕天南喝醉酒是什么样子,于是趁他不防备,竟然一连喝了两杯。 难得安稳,于是倒在他的肩膀上听一个预热了两个月的乐队唱现场,一两个钟后主场似乎也唱累了,一个人就靠在椅子上拿着吉他弹奏了一首很微熏的曲调。 这曲调慢慢地不疾不徐,让她的心花绽放了起来,她轻轻闭上了眼,仿佛在梦中回到了从前,那个满是美好回忆地从前。 燕天南突然觉得肩膀上一阵湿,他微微侧头,心中不妨被她的泪花灼了一下。 他心中了然。 在他回到法庆寺地那一刻就已经了然。 “师兄,回来了!你这一走可叫我们好想啊!” “师弟,终于回来了,快快去见过师父吧。” “十七师兄回来了!十七师兄回来了!” 往日清净的甚至有些沉闷的法庆寺似乎在他回来的这一刻突然变得欢愉了起来,生机勃勃了起来。 他站在寺门口,看着那严正肃穆的大门,恢弘派气的牌匾,心中一阵激动。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独自下山如此长的时间,怎么会不怀念这里? 听着师兄弟们的亲切地问候,他的眼眶中仿佛突然多了一些什么湿湿地东西在打转。 每个人都彬彬有礼,每个人都诚恳热情,每个人都。。。。和气且疏离。 他一愣,不知怎得,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了陆小媚那日犹如鬼魅一般的话语:“你觉得,你还回得去从前吗?你还过得了那般清冷的日子吗?” 过不了吗?为什么过不了呢?他这半辈子二十六年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在她的心中自己就是那样一个经不住人世间诱惑的人吗? 可是,此时此刻,望着这书写着“法庆寺”三个大字的牌匾,他却是一阵心虚,心没有着落的心虚。 “师兄!师兄!” 看他一个劲儿的发呆,正通忍不住跑过来晃了晃他。 他猛地回过神,看着正通的脸,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梦一般。 “师兄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呢?”正通兴奋又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他一笑“好久没有回来,有些发愣了。” “快去见过师父吧,你不在的日子里,师父天天跟我们念叨师兄,有事儿没事儿就跟我们唠叨师兄,想必师兄被唠叨的打了好多喷嚏吧?”正通边走边对他说着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寺里的趣闻。 哪个师兄被罚抄写经书了,又或哪个师弟被雨中罚跪了。 不知怎得,如今听来,这些原本曾一直在他眼中的事情,竟然有些飘渺了起来。 转眼到了师父所在的院子。 还是那一丛竹林通幽处,这是他幼时最爱来的地方。 “师父,师父!十七师兄回来了!”正通兴冲冲地一把推开了那木门。 “蹬蹬蹬” 传来一阵急促却又轻快地脚步声。 转眼,一个身着土黄僧袍的老人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丝埋怨。 “圆通,你走了好些日子!” 老人虽是抱怨着,可是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开心。 “师父!”他终于咧开嘴,双腿一屈,跪倒在了老人的面前“徒儿不孝,这么晚才回来。” “快起来快起来!”老人一边说着,连忙弯下腰把他拽了起来,细细打量着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让为师看看,有没有瘦?在山下的日子吃的可好?走的时候没想到你能走这么长的时间,钱带的够不够啊?你也不打一个电话回来,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听着师父的这些话,他的心中仿佛照进了一道暖阳一般的温暖。 “师父,那长命牌,我没有找到,没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他低着头,懊恼地说道。 老人愣了愣,看了看天空,微微叹了口气,又溺爱地摸了摸他光溜溜地脑袋,道:“无妨,也许该有此一劫,怪不得你。” “劫?什么劫?”他慌忙追问道。 老和尚却只是摇摇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点点头,既然此刻无需知晓,那他就不再去想要知晓了。 老和尚带他回到了自己的禅房,坐在禅上沏了一壶清茶,递给了他:“山下的日子如何?” 他抿了口茶,这茶味清淡无匹,丝毫不像陆小媚手中的茶水,个个那样如繁花一般热烈。 “怎么了?”老和尚问道,把他飘远的思绪一下子拽了回来。 “师父,这次下山,我遇上了一些疑问。”他抿了抿唇,还是说了出来。 老和尚淡淡一笑:“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不疑不悟。” “可是弟子始终悟不出,究竟什么是爱?” 他皱着眉,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措。 老和尚心里咯噔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六章 学佛 老和尚淡淡一笑:“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不疑不悟。” “可是弟子始终悟不出,究竟什么是爱?” 他皱着眉,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措。 老和尚心里咯噔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还记得我佛八苦,是哪八苦?” 他点点头:“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僧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语云‘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生离死别,乃是人间惨事,在我们怔悟之前,我们所有的爱都基于自我,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与爱者,无忧亦无怖。” 老和尚淡淡说着。 “师父可是说,爱是一种过错?”他问道。 老和尚想了想,道:“爱不是,我执是。” “可爱也是我执,那如此说来,爱仍旧是错。”他懊恼地晃晃头,突然脑海中浮出陆小媚当日曾用来反驳过他的一句话,“可是若是真修行人,应当不见世间过,可我们又视我执是一种过错,那我们本身,是不是也是错的?” 老和尚哑然,半晌,徐徐道:“爱,并非我执。” “爱非我执,爱又何苦?”他追问。 “你为何学佛?”老和尚看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心一般。 他愣住了。 为何学佛? 他学了这么多年的佛,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学佛。 可是,从他记事起他就开始在佛像面前奔跑,在佛经当中穿梭,这一切似乎从始自终都是理所应当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究竟为什么学佛。 他咬咬牙,回答出了教科书式的回答:“学佛自然是为了成佛。” “那什么是佛?” “佛,是觉悟的人。” “那你再说说,什么是学佛?” 他恍然大悟:“学佛的过程,就是觉悟的过程。” 老和尚抿了口茶,爱怜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小对他倾注心血的孩子,道:“没错,学佛的过程,就是觉悟的过程,但如何觉悟,觉悟什么,每个人都不同,这是佛都无法知道的,所以,佛有八万六千法门,就是为了告诉你怎样找到自己觉悟的目的和道路。” “皈依三宝,恪守法门中各种戒律,是其中的一种法门,但不是唯一的法门,如果你了解了学佛的本质,你确定了自己觉悟的方法,你自然就会明白,就不会有类似的烦恼。” “弟子,明白了。”燕天南低下头,深深思索着。 “去吧,去佛前跪着,何时真的明白了,你再来回我。”老和尚淡淡地叹了口气,轻轻闭上了双眼。 “是,弟子谨遵师命。” 他起身双手合十,虔诚又平静地鞠躬,缓缓向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老和尚的心中起了一层微微的波澜,他不知道,他会悟出什么,也不知道他悟出的结果会对他有着怎样的影响。 “师兄,师兄,师父跟你说了什么?” 一出禅房,正通就欢愉地围了上来,喋喋不休地缠着他一个劲儿的问了起来。 “正通。”他停下了脚步。 “啊?”正通很少看到他这么严肃的一面,一时有些惊诧。 “你,为何学佛?”他淡淡问道。 “学佛?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不学佛学什么?”他反问。 燕天南叹了口气,向佛堂大步走了过去。 “师兄你赶来这么久的路不回禅房洗漱休息去佛堂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 “是不是师父罚你了?你才刚回来,怎么可以罚你呢?我去找他理论!”他气鼓鼓地说着,转身向禅房跑了过去。 看着正通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眼前的佛像巍峨高耸,虽是和蔼的笑颜,却浑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不顾众师兄弟的惊讶之情,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师弟,这是为何?”从小最疼爱他的师兄紧紧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才刚一回来,就要被罚跪。 面对众人的疑惑,他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转动起了手中的念珠,伴随着一阵阵地经文,他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好似用经声把自己与世隔绝了一般,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虽然迷茫,却也轻松。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是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佛。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何不与强健之时,努力修缮,欲何待乎?” 他口中喃喃自语,背诵着耳熟能详的佛经,可是越背,心中的也越难受。 爱,真的就是独生独死吗?真的就是独来独往吗?可是,爱的本意不是白头偕老、厮守终生吗? 为什么在佛口中,爱是如此的一种罪过呢? 他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问自己,又好像是问佛。 “你离她远些罢,你真当她的狠厉残暴之名是白得的?”公输倾那清冷的声音又荡在了她的耳边。 她当真,狠厉又残暴么? 若当真,那为何她还要去小心翼翼地维护那一院的孤儿,为何还要舍去生死也要与那上古凶兽同归于尽。 她脾性变化无常、整个人阴气森森,可是却又喜怒形于色、面对他时毫无心机。 那到底,谁说得对?谁又看得错?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问自己,又好像是问佛。 是看到她狼狈的埋住自己的伤痕时那一刻心疼?是看到她的笑容时那一瞬的天明?又或许是她跟别的男人接触时心中腾升而起的醋意? 此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究竟什么是爱别离之苦。 若说苦,最苦的莫过于她的决然以死相逼,更莫过于被她所忘记的绝望。 当那一道红光犹如陨石坠落,势不可挡的时候,他心中的绝望,逼出了他体内磅礴的力量,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力量,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了杀心。 爱,就是这样的羁绊吗? 当她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却疑惑问道他是谁的时候,那一刻,他又一次动了杀心,可这一次,却是杀他自己。 第七章 悟 当那一道红光犹如陨石坠落,势不可挡的时候,他心中的绝望,逼出了他体内磅礴的力量,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力量,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了杀心。 爱,就是这样的羁绊吗? 当她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却疑惑问道他是谁的时候,那一刻,他又一次动了杀心,可这一次,却是杀他自己。 因为他竟然那样的无法忍受,她会忘记自己的事情。 他落荒而逃,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自己那迷茫又纠结、缠绵又苦痛的内心。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交代,他没有办法回应她,他也不能回应她,他此刻为佛弟子,没有可以回应她的资格,就不能让她背负这骂名。 在他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前,他不能回应她。 可是他又忍不住地去回应她,忍不住地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地亲手掐灭自己给她的希望。 他比她,更加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 此刻,他终于知晓了,究竟什么是爱别离之苦。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问佛。 “圆通,你可悟了?”一声响若洪钟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头顶传来。 他猛然睁开眼睛,一道道刺眼的金光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可是他心中锵锵然,激动万分,终于睁开眼,那金尊大佛似乎犹如活物一般浮在半空之中,正盘腿而坐,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顿时羞愧难当:“弟子,弟子竟悟不得。” “爱,分为二种,人爱与佛爱,你可知这两种有何分别?”这声音气势恢宏,一阵阵地激荡着他的内心。 他细细想了想:“人之爱,此爱有我,从外而生,非自然,有条件,有分别,无常性,会变化,会生憎,会忧患,会恐惧,会苦痛;佛之爱,此爱无我,从内而生,是自然,无条件,无分别,恒久性,不变化,不生憎,不忧患,不恐惧,不苦痛。” 金佛不置可否,脸上依旧是那深深地微笑:“佛,本心本性本质既是爱,此爱无我而救得众生,为救众生,损己舍己亦所不惜,佛,无所不爱,无人不爱,无物不爱,无时不爱,无处不爱,因佛本身即是爱。” “凡是存在,佛皆爱,也皆与他同在,圆通,你可悟了?” 他心中倏地释然,微微一笑:“弟子痴愚,竟悟不得。” “怜悯众生故有法爱,如是法爱即真解脱。”金佛笑着,那一团金光逐渐逐渐的隐没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的天空一扫刚才的阴云,变得澄明万里,一望无际。 他站在这满眼望去皆是绿油油地草坪之上,心中犹如一片通透之境。 他缓缓睁开了眼。 佛堂内顿时躁动一片。 “师弟,你可知,你这眼一闭,已经三天三夜了?”师兄脸色苍白,担忧地看着他。 燕天南释然一笑:“师兄,我悟不得了。” “啊?”师兄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老和尚那中气十足地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痛心疾首又怒不可遏。 “师父,弟子不肖,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与培养了。”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下一个响头,心中百感交集。 “你!”老和尚单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却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师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众人被此刻的情景看得一头雾水,却也嗅到了一丝严肃的气氛,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此时此刻敢说话的,也就只有联通一个人了。 “你为何学佛?” “弟子,不想学佛。” “你究竟是悟了,还是没悟?”老和尚闭着眼,颓然问道。 “弟子痴愚,竟未悟。”他依旧如此答道。 不知为何,在又听到这句话后,老和尚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之开心,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可随后,这笑声中也透出了一丝悲凉与无奈,也浸透了众人的心脾。 他缓缓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径自向外走了去:“下山罢,还我寺一片清明。” “怎么师弟,你又要下山?”联通奇怪地看着燕天南,也奇怪地看着老和尚。 “联通!”老和尚突然吼了一声。 “弟子在!”他连忙往前。 “我寺弟子还俗下山,应该如何?”他语气铿锵,不带一丝迟疑。 联通疑惑了一下,却仍旧答道:“木人巷,九鼎炉。” “我此刻宣布,从此以后,圆通非我寺弟子,就此,前去木人巷罢。”他说罢,还不等身后一堆大眼瞪小眼的人回过神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师父!万万不可啊!”联通惊愕万分,心中又急又疑,就要向外追去。 “师兄,罢了。” 听得这一声风轻云淡,联通缓缓回头,看到一张平静如水的脸。 “为,为什么?”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却出卖了他此刻已经出离的愤怒。 “我自己的决定。”他淡淡说道,站起身,却不想三天没有吃饭,猛地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师兄!” “师弟!” 听得一声声悲伤讶异地呼喊,他心中波澜微起,可最终,仍旧是一句:“师兄,你不想让我空着肚子去闯木人巷吧?” “闯什么木人巷!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去!”联通脸色阴鸷,挡在他的面前,却是分毫不让。 “师兄,这是我的决定。” “我说不可就是不可!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他死死地瞪着他,愤怒之情雷霆万钧。 “唉。”他叹了口气。 突然,佛堂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叽叽喳喳地鸟叫,他猛然回过神儿,笑道:“师兄快看,这可是你曾经救过的那只?” 联通一愣,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这不防备的一刹那,他直觉肩颈处一痛,不甘,愤恨,一股脑儿的涌上了心头,可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就此倒了下去。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正通和一众弟子跑来接住了联通,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师弟,快去给师兄拿两个馒头,师兄,要上路了。” 第八章 木人巷 联通一愣,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这不防备的一刹那,他直觉肩颈处一痛,不甘,愤恨,一股脑儿的涌上了心头,可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就此倒了下去。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正通和一众弟子跑来接住了联通,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师弟,快去给师兄拿两个馒头,师兄,要上路了。” 他终于来到了此地,原本以为一生都不回有交集的此地,可现在,却分明站在这里。 眼前是一条狭窄却又幽长的巷子,宽度不足十尺,顶头有一块木头所制的由于风吹日晒已经有些简陋的牌匾,上边也是书写了三个大字:木人巷。 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出口。 佛门俗家弟子下山要先过木人巷,必须凭一身绝技打出木人巷,才有资格下山闯江湖。因此作为少林弟子是否能够通过木人巷的考验,本身也是一种验证实力的过程。 除了要闯过木人巷中所有考验后,到达木人巷尽头,巷口有一座烧红了的大鼎炉,炉的左右两侧印有龙虎图案,须抱住鼎炉移开方可出关。 在木人巷中,主要有这几种考验:木人桩、木桩水道、铁栏火道、暗涌流沙、八门之阵、解禅迷宫,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威震古今的十八铜人阵。 虽然历史上对于十八铜人众说纷纭,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说法,只要闯得过十八铜人阵,那江湖再见必是受人所敬畏的。 但是现在,他想要的不是这所谓的虚名,而是,他真的应该离开了。 想要通过木人巷,除了最需要的实打实的功底之外,还要头脑和运气。 木人桩精巧细妙,木桩水道、铁栏火道危机重重、暗涌流沙防不胜防,但尽管如此,前四关对于燕天南来说仍旧不算什么,力气也没花费太多,就来到了八门之阵面前。 八门之阵,也叫做八门遁甲,指的是周易八卦中以八个方向而区分的八门,即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和死门。 八门可辨吉凶分阴阳,也承载生死福祸。 他站在阵口,望着身周的八扇小门,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向哪里走,可是不管走向哪里,他都不会停下。 “师父!十七师兄到底犯了什么错?您竟然要将他逐出师门!”正通跪在老和尚的面前,涕泗横流,哽咽地喘不上气。 老和尚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扶额。 他到底,悟了没有? 若不悟,他为何要走,可是若悟了,他又为何要走? 他心中纠缠万分,可是就是抓不到一丝头绪。 “师父!请您收回成命罢!”正通哭喊道。 “收回成命罢!”禅房外,法庆寺上下大小一应弟子,皆跪与院里,替他们这个往日亲和,与人为善的师兄或者师弟求情。 既然他要走,那想必是悟了,可是悟了,为什么还要走呢? 老和尚痴笑,没想到自己修了一世的佛,到头来,最悟不透的也是他自己。 “师父!那八门之阵如何凶险,那十八铜人阵又怎样险恶,师兄万一一步错,那此一生都毁了啊!”正通重重地磕在了地上,额头一片殷红。 顿时,老和尚想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世上竟然有如此人物,就算我此刻坐化了,这一生也值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 “师父!师兄他。。。”正通还想说什么,老和尚却摆摆手,道:“由他去罢,他非池中之物,小小法庆寺,留不住的。” 正通还想在说什么,但是老和尚已经打坐入定,他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话。 正在他准备绝望起身的时候,突然听门外喊道:“十七师兄闯过十八铜人阵了!” “十七师兄闯过十八铜人阵了!” 这一声远远地传遍了整个寺院,正通一直悬挂着的心终于扑通一声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老和尚的念经声也倏地停顿了两三秒,再开口时,嘴角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正通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跑去那木人巷外,迎接他载誉而归的十七师兄。 一股灼肉之气远远传来,那一刻,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远远地,他看到那挡在木人巷口,烧的通红的九鼎炉,突然一个抖动。 “啊!” 一声满载力量的呐喊之后,这九鼎炉被抬了起来。 一步,两步。 闻着这股难闻的气息,看着那艰难的步伐,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师兄!放下罢!”他吼道。 “咣当!” 一声巨响,荡起无数灰尘。 九鼎炉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不多时,一个雄岸的身影,就迈着坚定地步伐走了出来。 他们清晰地看到,燕天南结实的胸膛,以及左右臂内侧,都烙下了那一片片深深的图案。 “师兄!”他喊了一句,就冲他奔跑了过去,可是看到他身上触目精心的烙印和伤口,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帮助他。 “如今这个样子,要是让她见到恐怕该哭鼻子了,现在我虽不是寺里僧人,但是小师傅,可否容我借住几宿养养伤?”他微笑着说道,仿佛身上的伤口于无物一般。 正通重重地点着头,想要去搀扶他,可是那胳膊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可以触碰,只能含泪道:“这位施主,请与我来。” “南哥,我们去湖边吹吹风吧!”陆小媚突然抬眼,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 他轻轻点头:“好。” 走出去时,她转过身,抓过一个酒保问道:“这首调子叫什么呀?” 酒保礼貌的笑笑:“这首曲子,叫做风见鸡。” “风见鸡?好奇怪的名字。” “其实还有另一种名字翻译,叫做风向仪,意思是面对梦想不怕失败的态度,也是一种勇于实践梦想的“无所畏”精神。”酒保耐心地解释道。 闻言,她忍不住勾唇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张购物卡,递给了酒保:“把这张卡送给那位主唱,顺便告诉他,祝他下个月的比赛一路青云直上。” 第九章 渡劫 月光下,湖岸边,陆小媚坐在斑驳淋漓的石台上用脚轻轻拨着水,他手中拿着一杯奶茶,缓缓走了过去,两个人并肩坐着,全身洒满了银辉,面向湖面,心中变得格外的宁静。 突然,他兴起,一把拉起陆小媚跑到了码头,跟店家租了一艘小小地木船,他站在船头,撑起船,摇摆着向湖中央前进。 她看了看他撑船的背影,又看了看月光,看了看湖水,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你好像瘦了,样子也有些变了,背影也陌生了,陌生到让我觉得,好像上次见到你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可是每次你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想笑,好像我刚放学,只在校门口等了你五分钟而已。” 她淡淡笑着,伸手轻轻把垂落在脸颊的头发捋到了耳朵后边。 他没有转身:“你说,究竟什么是爱呢?” 她心中一动,起身从身后环住了他:“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我想抱着你,每一天都能抱着你。”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任由她贴在自己的后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不适与难受,反而这一刻的安心,让他有些贪恋。 他看着这一轮硕大的圆月,仿佛就近在眼前,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嗅到了月光的香甜,也许他的心中,还残存着那远在他乡的旧念,一些余晖从他的心底划过,不一样的情感在心底躁动,然后隐隐约约,然后生机勃勃。 回到家时,夏珂已经睡着,睡梦当中还喃喃自语:“毛血旺、毛肚、培根。。。” 她听得哈哈大笑,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肚子,果然圆滚滚地。 洗完澡上床,她静悄悄地跪在床头,缓缓地对着墙壁敲响了三声。 她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窗外吹过一道春风,把微微敞开着的窗户“啪”的关了上去。 “咚,咚,咚。” 三声不疾不徐地响声隔着墙壁传了过来。 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可是又不敢出声,只能捂着枕头钻在被子里一阵乱扑腾。 今天她没有喝酒,可是却分明有一种喝醉酒的感觉。 夜晚慢慢地,慢慢地来临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区便像整个地浸泡在黑色的墨水里,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道光电像一把利刃一般,生生地把这漆黑的夜划出了一道口子。 “夸擦擦” 随着这响声,尘土漫天,树叶乱飞。 登时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入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不时地冲撞天空。 转眼之间,三滴一大碗的雨点,便劈头盖脸地坠了下来。 陆小媚被这震耳欲聋的雷声所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夏珂正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隔绝声音,倒还睡得香甜。 “咚咚咚” 门突然传来了小心翼翼地敲门声。 她连忙跳下床,跑去打开了门。 “怎么了?”她拉上门,跟着燕天南走到了客厅里。 燕天南蹙着眉,拉着她走到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她忍不住感慨道:“好大的雨啊!” 外面一片黑蒙蒙的,狂风呼啸,犹如地狱一般。 突然,一个霹雳照亮了天幕,打断了两人的视线,一条长长的闪电划过天边,随带着的就是轰隆隆的雷声和一阵狂风。 “啊!” 陆小媚被这冷不防地闪电惊了一跳,捂着耳朵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他的怀里,她刚想要躲开,却只觉得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大手,向里一揽,彻底把她禁锢在了怀中。 “今夜有人在渡劫。”他眉头微蹙,看着天空中那一道道凶险万分地闪电,淡淡说道。 “渡劫?”她一愣,这是她原本没有想到的,只是觉得这今夜的雨下的有点儿大之外,根本没有想到,今夜竟然会有人渡劫。 “不是人,是妖。”他看了外边,又笃定道。 陆小媚一听,忙屏气凝神,闭上了眼睛。 “别。”燕天南突然轻轻捂上了她的额头。 她疑惑地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 “开天眼太耗损体力了,万一待会儿出什么事,我们还得出去一趟。”他微笑着解释道。 正在这时,沉寂的云层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在她的耳畔久久回荡,她被这响雷震得有些发懵。 待雷声稍歇,她好不容易回过神儿,又一道细长的锯齿形的电光在头顶更低处如利剑般直插而下,它的前端并没有隐没在浓黑的云层中,而是变成恐怖闪灼的电火花迅速朝地面的方向直射,眼睁睁的,那道粗大的电芒重重地落在一处,登时那冒起的火星便窜上了半空。 “南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慌地看着从南方天空冒来的那一阵火光,心中忐忑不安。 “渡劫,失败了。”他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 陆小媚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渡劫的场景,没想到这般凶险,她弱弱地问道:“那渡劫失败会怎样呢?” “西去,”燕天南淡淡说着,“还有少数会。。。” 突然间漫天的乌云如海水涨潮般汹涌而来。随即便刮起了狂风。刹那间,飞沙走石,黄土飞扬。 有了大雨的陪伴,狂风好像变得更加放肆了,它肆虐地吞噬着一切。 “呜呜”风鸣声越来越大了,它好像代表了狂风的愤怒和它那将要吞噬一切的欲望,将停在外面的电动车摩托车吹倒了一辆又一辆,将还未发芽的小树吹飞了一棵又一棵…… 雨点子带着一些莫名的东西噼噼啪啪地打在了窗户之上,好似魔鬼一般张牙舞爪要冲进来。 但是更令陆小媚心惊的却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而是这突然蔓延袭来的剧烈的妖气。 “南哥,这。。”她惊讶的盯着燕天南,心中越发的忐忑。 燕天南眉眼深邃地望着窗外,抓着陆小媚肩膀的手越发的紧,好似生怕一个不留神冲动的她就会冲出去一般,他缓缓说道:“渡劫失败的结果,除了死亡还有一种就是,走火入魔。” 第十章 鼠精 雨点子带着一些莫名的东西噼噼啪啪地打在了窗户之上,好似魔鬼一般张牙舞爪要冲进来。 但是更令陆小媚心惊的却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而是这突然蔓延袭来的剧烈的妖气。 “南哥,这。。”她惊讶的盯着燕天南,心中越发的忐忑。 燕天南眉眼深邃地望着窗外,抓着陆小媚肩膀的手越发的紧,好似生怕一个不留神冲动的她就会冲出去一般,他缓缓说道:“渡劫失败的结果,除了死亡还有一种就是,走火入魔。” 她心中骇然,既然此妖已经到了渡劫的境界,那一定修为不凡,如今渡劫失败走火入魔,一旦失去理智,那对于整个邺城,不单单是颠覆三观的影响,很有可能还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在邺城,此时此刻除了她,似乎没有别人再能出去阻止狂风骤雨的发生了。 “南哥,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她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坚定。 “我去就好,你在家等我。”他冲她摇摇头,转身走向了衣柜处,拿出了自己的锡杖。 “要去一起去。”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仰起地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倔强的笑容。 终究,陆小媚还是穿上了狩衣,带着燕天南一同钻进了狂风之中。 风沙肆虐,呛得人睁不开眼睛,纸片像兔子般四下奔跳,一只塑料袋猛地跃起,飞上了天空,各种树木发疯似得扭摆起来。 陆小媚的裙摆在黑夜之中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揉了揉眼睛,从斜挎在身上的背包中掏出两张黄符,剑指夹住,面色沉静,向脸前一挥,顿时化为两道黄色火光,在狂风之中不断扭动着。 她朱唇轻启,清晰又坚定地念道:“屏!” 刹那间,两人仿佛是被一层肉眼看不见的薄膜所圈在了其中一般,身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一阵阵狂风暴雨,也只能在这透明的圆环之外肆虐。 两个人跟着那冲天的火光一路狂奔,终于在七子湖畔见到了这一只已经发了狂的巨大妖兽。 “鼠精?”陆小媚心中愕然,可是那肥硕的身子,小巧的耳朵,尖许许地嘴巴,灰黑的毛发,一切都表明分明就是一只发了狂的鼠精。 燕天南眯起了双眼:“可是年前曾经见过的那一位?” 陆小媚不置可否,因为当初见到庞振宇,他是以人形出现,并未见过他的真身,况且就算见过,这天下老鼠一般模样,她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 但是冥冥之中,她觉得,在邺城这方圆百里的地方,怕是也只有这一只鼠精有如此造化了吧。 那鼠精此刻浑身炸满了红焰黑光,直把这半片湖水天空照了个透亮。 陆小媚静静的站在那里,犹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袅袅娜娜而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 清丽仙颜露出一丝冷笑,道:“孽障,如今渡劫不成走火入魔,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正在不断低吼着的巨大鼠精闻言,连忙扭动着肥硕庞大的身子转了过来,在看到陆小媚的这一刹那,仿佛是中了一道霹雳一般,猛地转过了身子,向湖中一跃而去。 “孽畜!休想逃跑!” 闻得她一声吼,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长的黝黑的粗鞭,她猛然冲那鼠精一甩,那鞭子仿佛能自动伸长缩短一般,一下子缠绕在了鼠精那肥硕的躯体之上,她连忙向后撤来,大力一甩。 那鼠精的身体在黑暗的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夹杂着风风雨雨沙沙土土,摔在了湖畔的土地之上。 飞沙走石,一时之间陆小媚难以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也就在这时,那鼠精似乎被她的这一下给激怒了,那沉闷地吼声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响亮。 陆小媚看看周围,幸亏七子湖在郊区地方,周围荒无人烟,况且一夜狂风骤雨,此刻这边幸好没有人,否则这一切要是被人所看到,只怕会疯魔。 她稍微一走神,那鼠精却回过了神,抬腿向她奔了过来。 “还不去死!”陆小媚手中鞭影闪动,在鼠精面前交织成一道鞭网,兜头甩来。 鼠精双眼通红向她压来,眼见鞭网逼近,猛地掠地飞身跃起,悬空凌驾在半空中。 陆小媚一鞭没有得手,第二鞭接踵而至,在半空中状如灵蛇,鞭影叠加看不清虚实。 鼠精翻身向后倒跃,她这一鞭擦着鼠精的腹部甩过,但鞭尾回舞之时,在鼠精的脸颊上留下一道伤口,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 那鼠精慌忙向后退去,退出老远,才停了下来,他伸出舌头抹去脸颊的血珠,那暴戾的嘶吼声再一次传了过来。 又是一股沙浪突然蜂拥而来,夹杂着硕大的雨点,一股脑的扑打在了陆小媚身周的这个圆环之上。 此刻,她已经完全看不清外边的景象了。 她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看不到物体,看不到任何景象,仿佛独独降落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异世一般,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稳稳地站在原地与那鼠精对峙,她觉得,只要自己再耐心等一等,这阵飞沙一定会被这倾盆大雨覆在地上。 一秒。 两秒。 周围狂风呼啸,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来倾听周围,感受周围。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她暗暗咒骂,这风吹的也太大了。 可随即,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因为,脚下传来的不仅仅是振动,还夹杂着一股无匹的妖气。 她慌忙向上跃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脚下好似塌方一般突然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坑洞,突然的失重让她丝毫找不到着力点,一下子向下掉了进去。 她低下头,那猩红的目光就在坑洞里灼灼地望着她,她甚至都嗅到了从那肥硕的鼠精口中呼出的口水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闪过,一下子将她带离了这个坑洞。 “你在这里,我把它引出来,然后你牵制住它。”燕天南淡淡说道。 而她此时此刻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第十一章 衣服掉落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闪过,一下子将她带离了这个坑洞。 “你在这里,不要动。”燕天南淡淡说道。 而她此时此刻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这一刹那,仿佛整个人都安定了很多,周围的狂风暴雨也好像不存在了一般,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望着对方。 她抱着双臂点了点头。 燕天南的长袍飘飘荡荡,逐渐湮没在了这一片飞沙走石之中。 她望不见他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担心。 “叮铃铃~” 突然,骤雨之中传来了一阵违和的铃响声。 犹如一道穿刺,从这狂风骤雨之中穿肠而出。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铃响的时刻,她胸膛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却是再次缩小了一团,隐藏的更深了一下。 她张开自己的手掌,几日来,她一直没有看到自己体内的煞气了。 她不由得疑惑万分,它们这样残暴的东西,到底是会被什么东西才能吓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心中更加好奇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了。 “轰!” 一声巨响一下子把她走神儿的思路给拉了回来,她连忙探头望去,但是一阵狂傻袭来,一下子把她又向后吹远了好几步,才停下。 好不容易抱着一颗树躲过了这一阵狂沙,此刻她浑身已经沾满了泥水沙土,连嘴里也不放过。 她忍不住低头吐了几口。 一道白光从那一团龙卷风似的狂沙之中射了出来,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就像一道没有声响的闪电一般,快而刺眼。 她捂了捂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惊诧的发现飞沙已经小了很多,大多已经被雨水打落在了地上,眼前逐渐变得澄明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挡着雨定睛看去。 只见那厚厚的雨帘下,一道白色的影子正缓缓地冲她走了过来。 好似些鸿雁突然掠夺了忧郁无助的天空。就像他撩动的温柔浸渍了她眼神中的每一段罅隙。 在一场不再回来的春日,在一个使浪漫潮生苔藓的季节,他的影子越过虔诚的祈祷,走到她的面前。 她不知道他所有的微笑都如水般凝重、如水般迷蒙。 但她知道他所有的温柔都如风般隐约、如风般圣洁。 他张开自己的宽阔的袖袍,从她的背后划过,紧紧地将她裹在了怀中。 一失神,整个身子突然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可是现在,天地之间少了那一丝的污秽,变得澄净而明亮了起来。 回到家,两人没有先进屋,而是来到了茶店中,燕天南冲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灰鼠放在了地上。 她忍不住好奇低头察看了起来。 只见这小老鼠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倒也睡得安稳平静。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肚皮上戳了两下,可是这灰鼠只是不耐烦地晃了晃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哎呦喂!你还不乐意了!”陆小媚瞪了他一眼,伸手从门边拿起了扫帚,冲他扫了起了,顿时扫的连翻了几个滚,这才骨碌碌地爬起身来。 那灰鼠晃晃悠悠地站在地板上,伸出前肢揉了揉惺忪地睡眼,然后抬头四处环视了一圈,看到眼前站着两个“庞然大物”的一刻突然一摔,坐到了地上。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灰鼠一开口,她便立即听了出来,这就是那个庞振宇的声音。 “这是我家茶店,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倒是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吧。”她蹲下身问道。 原本这件裙子的领口就很大,再加上刚刚在外淋了雨,一件衣服全部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她这么一蹲,顿时露出了一条不可见底的深渊。 灰鼠冷不丁瞧见这么一个场景,一下子失了神,呆呆地望着她的胸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一道肃杀的森冷气息突然从她的背后传来,那灰鼠突然一个哆嗦,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但是还没来的急逃跑,燕天南突然拿出锡杖,口中念念有词,在他的身周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那圈子虽小,边缘处却泛着缕缕金光,灰鼠刚刚一抬脚想要出去,却好似被一道电流所击中了一般,惨叫着收回了脚。 “南哥,这是做什么?”陆小媚站起身纳闷儿的看着他。 燕天南虽然表情如常,但她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爽。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罢。”他淡淡说道,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进了里屋。 陆小媚还没回过神儿,突然想起自己的鞋子还放在门口,于是连忙嚷道:“我的鞋,我的鞋还没拿。” 可是他却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一把关上了里屋通往茶店的这一扇铁门。 不知道怎么回事,关门的一刹那,陆小媚只觉得身侧一紧,突然胸前的扣子“噼噼啪啪”一路向下崩了开来,那水红的裙子也一路下落直掉在了她的脚踝处。 燕天南刚刚打开灯,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了头。 气氛好像突然凝固住了,两人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的老高。 他的脑子好像突然木了一般,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下子晃了神儿。 陆小媚很白,白得像一块毫无瑕疵地白瓷,湿漉漉地黑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她微微颤抖着的胸脯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内衣勾勒出了一片惊心动魄的美。 “南,南哥。”她脸色绯红,垂眼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燕天南被这酥软的声音喊得浑身僵硬,让他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全张开了,所有的汗毛从耳廓开始一根根排队起立。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犹如一团炽热的火焰一般,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烧着了一般。 她一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缓缓蹲下身想要捡起衣服,可是拽了两下,却发现这裙子应该是挂在了门外的把手之上,怎么都拽不过来。 可随着她面红耳赤地一阵阵使力,玉兔也随着她的动作不安分地一跳一跳。 此时此刻,她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在他原本就火热的内心中煽风点火。 热,好热。 第十二章 酒后的纠缠 她一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缓缓蹲下身想要捡起衣服,可是拽了两下,却发现这裙子应该是挂在了门外的把手之上,怎么都拽不过来。 可随着她面红耳赤地一阵阵使力,玉兔也随着她的动作不安分地一跳一跳。 此时此刻,她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在他原本就火热的内心中煽风点火。 热,好热。 这么一点时间,他额上已经见了汗,双目更红,闪烁着两簇熊熊火焰。 “咔嚓”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拧了开来。 燕天南瞬间回神,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外袍裹在了她的身上,向后一抵,把她挡在了墙上。 “我。。” 刚刚被雨声吵醒想要出来上个厕所的夏珂看到燕天南宽阔的背影,又看到面红耳赤的陆小媚,再看到她那一双光溜溜的腿,和地上摊着的一条裙子,顿时脸色一红,慌忙退进了屋子。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她大喊了一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两人隔着薄薄的衣衫紧紧相贴,这一接触又是周身一颤。 陆小媚的脸贴在他的肩膀处,心中一阵狂跳。 “小媚,等会儿,等会儿再走。”他嗓音暗哑低沉,仿佛火山爆发的前夕一般。 她靠在他的肩头,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嘴角勾起狡黠一笑,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流失,于是伸出手一把拥在了他的身后,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动作好似踩中了燕天南的雷区,她感受着他喉头紧张的蠕动,陆小媚虽然也紧张的不得了,可是占有的欲望却排山倒海一般的袭击了过来,她轻轻把脸离开了他的肩膀,颤巍巍地闭上了眼睛。 “南哥。”她颤抖着低低叫了一声,随即揪住他的衣领猛的一扯,啄上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轻轻一嘬。 “嘶-”他倒抽了一口热气。 陆小媚的削葱一般的指尖开始不安分的从他的衣底伸入,舌尖沿着脖颈游走着,指尖所过,便带起一阵滚烫的颤栗。 终于,他的理智几近被她彻底粉碎。 燕天南一把抓住她点火的手腕,反身一压,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身下的人细颈后仰,青丝满地,双目迷离,这一切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之下,她身上火热的幽香飘入鼻端,却是对他最毒的毒药。燕天南的理智所剩无几,连眉眼都在发颤! 陆小媚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她的耳中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全然都是燕天南那沉重的呼吸声,他温热带着一丝酒气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身体一阵止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是,她没有办法停下来。 她的手在他的腹部游走,滑过一片滚烫结实的肌肉,她忍不住上身微微一抬,那宽大的灰袍便一下子滑落了下去。 犹如雪浪,带起一阵说不尽的旖旎。 陆小媚半裸着上身,露出一片雪白的锁骨。 好热。 燕天南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的神经在这么紧绷下去,大有可能暴毙而亡。 “小媚。”他微颤着嘴角,终于触在了那一片柔软之上。 “唔。”她咬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燕天南被这一声挠的火急火燎,双目猩红地眯了起来,眸色一层层幽暗,迸射出灼灼欲火!看她半眨着微挑的眼睛,溢出水波盈盈,荡漾在他本已经波涛汹涌的心里。 他的手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握住了她盈手可握的小腰,伸入她的背下,一路向上肆虐了起来。 他触到了那一块阻拦,可是无论他怎样入手都解不开,好容易找到了扣子的所在地,他迅速将那三排小扣解了开来。 “啪”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却是他心中的一阵巨响。 “咚咚咚” 卧室的门突然又小心翼翼地响了起来。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咬紧牙关,可嗓子里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好似一只征讨没有得胜的野兽,暴躁又无可奈何。 “怎,怎么了?”陆小媚歪头问道。 “我想,我想上厕所。”夏珂战战兢兢地说道。 她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些哀求的燕天南,突然心中大动,可是咬了咬牙,却指尖指着他的胸口,轻轻一推,将他推在了一旁。 “南哥,你喝多了。”她自顾自地坐起身,又把袍子严严实实地捂在了身上。 燕天南一愣,喝多了?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喝过酒啊? 看着陆小媚狡黠的眼神,又听着夏珂的敲门声,心中万般无奈,只得起身先回到了房间。 “你快去吧。” 看他终于晃晃悠悠地进了屋,她才开口对夏珂喊了一句,闻言,夏珂立即打开了门,捂着肚子跑进了厕所。 她抱着双膝独自坐在沙发上,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就忍不住浑身颤栗,她悄悄掀开袍子,低头看了胸口的那一抹红,心中一阵狂跳。 “小,小媚,你今晚,还回来睡么?”夏珂站在门口抱着门,红着脸笑嘻嘻地问道。 看她一副“我都懂”的样子,陆小媚突然一阵害羞,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佯装生气道:“我不回去我去哪儿!” 夏珂哈哈一笑,转身躲进了屋子里。 洗罢澡,她走出来看着燕天南那紧闭的房门,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转身回到房间,看见夏珂依旧没有睡觉,而是躲在被子里,贱嗖嗖地看着她笑。 她忍不住上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你笑什么呢笑!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夏珂闻言慌忙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可是那笑容,分明又是一副“我什么都看见了”的样子。 陆小媚也忙活了大半夜,身上累的,也懒得逗她,于是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 睡前,她仍是在床头的墙上敲了三声,很快就得到了燕天南的回应。 她忍不住偷笑,可是心里又一阵心虚,看燕天南刚才的样子,肯定是之前那两杯酒的影响,但是燕天南体质也真够好的,两大杯酒,竟然支撑了大半夜酒劲儿才将将上来。 万一明天他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 第十三章 脚踩两条船 睡前,她仍是在床头的墙上敲了三声,很快就得到了燕天南的回应。 她忍不住偷笑,可是心里又一阵心虚,看燕天南刚才的样子,肯定是之前那两杯酒的影响,但是燕天南体质也真够好的,两大杯酒,竟然支撑了大半夜酒劲儿才将将上来。 万一明天他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 翌日。 “啊!!!!!” 一声惨叫仿佛都要把这房顶掀开了一般,陆小媚和夏珂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慌忙从抓起睡衣先穿上,跑了出去。 一打开店门,就看到张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整个人贴在了门上,浑身颤抖着指着地上。 随着他手指往下一看,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着。 陆小媚一拍脑门儿,暗骂了自己一句,昨天晚上那么一闹,她全部心思都在燕天南身上了,早忘记了还有灰鼠精还在茶店里呆着的这件事儿了。 她赶忙跑过去,一把抓起了地上的男人,使劲儿拍了拍他的额头,这一拍不要紧,竟然发现他的额头滚烫。 坏了,估计把人撂这儿一晚上给冻发烧了。 她赶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人给抬进去啊!” 张点闻言,狐疑道:“这,这是谁啊?” 陆小媚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况且夏珂在这儿,又不能多说,只能道:“一个朋友。” 得到陆小媚的肯定,张点这才回过神儿,连忙跑过来搭手,跟陆小媚一齐把他抬进了屋子里的沙发上。 “小媚,要不要送医院啊?”夏珂在一旁握着手,有些担忧地问道。 她随便看了看他的身上,仿佛除了后背和脸颊上有两道鞭痕之外,别处也只是一些小小的摩擦伤,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发烧,犯不着送到医院,于是道:“不用了,你去路上便利店旁边,有一家门诊,把医生叫过来,说有病人发烧了就行。” 夏珂闻言连忙跑了出去。 “老板,这下能告诉我是谁了吗?”张点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她叹了口气:“昨天半夜你听见雷声雨声了?” “当然了!吓得我半宿没睡好觉!太吓人了,跟世界末日了一样,我们小区好几家人的窗户都给风打碎了呢。”张点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陆小媚点点头,又用下巴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努,就是这位在渡劫。” “渡劫?”张点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崇拜的眼神:“我的妈呀!渡劫的大神!” “可惜失败了。”陆小媚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啊?”张点也觉得实在可惜,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四下看了看,好奇道:“咦?今天老板娘怎么不在?” 陆小媚一愣:“老板娘?什么老板娘?” 张点闻言有些委屈巴巴的:“自从老板娘来了,我的日子算是不好过了,现在的工作量可比以前的两倍都多,老板你可得涨工资啊!” 陆小媚顿时了然,他口中的老板娘估计就是燕天南,仍翻了个白眼过去:“那以前也是让你照看这家店,只不过以前你偷懒我懒得说你,现在你只是做了本职工作,怎么还跟我抱怨起来了。” 张点气鼓鼓地瞪着她:“可是你说过涨工资的!” 她哈哈一笑:“我又没说不涨,怎么这次回来你跟掉钱眼里了一样。”她虽然笑着,可是也狐疑地看了一眼燕天南的房间,还是紧紧地关着门,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难道是酒劲儿还没下去?又或者是他对昨晚的事情羞愧的不敢出门了? 想到这儿,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虽说他现在说是已经还俗,可还是俗家弟子,思想观念一时很有可能扭转不过来,自己昨晚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正想着,夏珂蹬蹬蹬的脚步声就传了回来,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一个满面亲切笑容的中年女人。 “志英阿姨,您来了。”陆小媚起身对女人礼貌的一笑,连忙让开了作为。 志英对她笑笑:“这孩子说家里有人发烧了,又指着你这里,我只当是你又生病了,吓得不行,后来又听说是个男孩子,才放下心。” 陆小媚吐吐舌头:“您放心吧,我现在身体倍儿棒!您见我这一两年没太去叨饶您吧!” 志英闻言瞪了她一眼:“你倒是不去我那儿了,开始往医院跑了,这还不如小病小灾的去我那儿呢!” 她不敢说话了,于是连忙让她坐下:“您快看看我这个朋友吧。” 志英转过身,看着身上盖着一层单子的庞振宇,从急救箱里拿出一只体温测试仪,向他嘴中一塞,过了十几秒便拿了出来,看到温度忍不住皱了皱眉:“烧的好严重。” “多少度?” “四十一度五了都!”志英惊讶地说着“他烧了有多久了?” 陆小媚想了想:“半夜了吧。”她估计着这很有可能不光是因为受伤淋雨的原因,很有可能也是他走火入魔之后的后遗症。 志英点了点头:“行,我先给他输上液,我只带了一瓶快速退烧的,待会儿找个人跟我回去把剩下的药拿来。” 说着,她便娴熟地给庞振宇扎上了针。 扎完针,陆小媚刚要起身跟着志英回去拿药,一直昏迷着的庞振宇却突然一动,从单子底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口中呓语道:“别,别走。” 陆小媚顿时尴尬的想要甩开,可是无奈他抓的紧,手上又扎着针,她不敢太使劲儿,于是怎么也掰不开。 志英见状颇有深意地一笑:“小媚长大了,以后对男朋友可好一些,别再这样烧半夜都不知道了。” 陆小媚刚想解释什么,但是志英已经拉着张点向外走了去,只能无奈地坐了回来。 “小媚,你,你不会。。”夏珂瞪着庞振宇紧紧拉着她的手,煞有介事地问道。 “不会什么?”她有些纳闷儿。 “你不会脚踩两条船吧?”夏珂道,同时咽了口口水。 第十四章 雨中归·终 “小媚,你,你不会。。”夏珂瞪着庞振宇紧紧拉着她的手,煞有介事地问道。 “不会什么?”她有些纳闷儿。 “你不会脚踩两条船吧?”夏珂道,同时咽了口口水。 说完这句话,她就突然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掉进了深寒的冰柜一般,有这种感觉的不光是她,还有陆小媚。 陆小媚紧了紧衣服:“哎呦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啊突然。” 夏珂一个哆嗦:“今天大晴天,我跟同学说好去做义工的,到时间了,我先走了啊!” 说罢,夏珂突然着急忙慌的钻进了房间,很快就提着包和褂子跑了出来,连鞋带儿都没系好就跑了出去。 看着风驰电掣连脸都没洗的夏珂,她纳闷儿地喊道:“你干嘛去啊?做义工也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我出去吃!”夏珂的声音从店外传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真是的,跟见鬼了一样。”她不满地咕哝了两句,低下头,又抬起庞振宇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想着到底怎么才能掰开。 正想着,突然眼前的地上压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她顿时一个激灵,抬起头,果然对上了燕天南那笑眯眯地眼睛。 “我很像鬼吗?” 不知怎么的,听着他满带笑意的话,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她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快速地想要挣脱开庞振宇的手,可越是紧张,越是挣脱不开。 燕天南伸过来一只大手,缓缓从她的眼前过去,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捏,庞振宇的眉头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随即手一松,陆小媚就挣脱了开来。 “嗯啊。”昏迷中的庞振宇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但很快就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干嘛!”她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人家还生着病,万一跑针还得麻烦志英阿姨跑一趟!” 燕天南挑眉:“那你是想一直被他拉着?” 她登时词穷,为了掩饰尴尬,连推带搡地把他推进了茶店。 一进茶店,张点就拿着两三个输液袋子回来了,一见到燕天南,眼角登时抽搐了两下:“老,老板娘早上好啊!” 燕天南一愣,头上顿时拉下三条黑线。 陆小媚在一旁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接过张点手中的药,道:“今天我没事儿干,我就帮他看针吧,你们两个看店。” 说罢就要往屋里走去。 但是燕天南很快跟了上来:“看店的事情张点一个人就能做了,我去看针。” “啊?”她纳闷儿的转过头,刚想说什么,可是手中的药已经被他抢走,手中顿时空空如也。 “那,那我去做饭好了。”她尴尬地咧咧嘴角,看着也是大眼瞪小眼儿的张点,慌忙往屋子里走了去。 一进厨房,她背后的冷汗就刷的落了一层。 一扭头,果不其然,燕天南就站在背后。 “你要不要走路这么悄无声息的?吓人啊!”她白了他一眼。 他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而是拽着她的腰一把转了来,抵在了墙上。 他深深地看着她,仿佛随时准备把她吞掉一般:“昨天,给我喝了什么?” 陆小媚顿时心虚地出了一头的冷汗,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了:“哪,哪有喝什么,你,你想多了。” “昨晚,不是你说我喝多了么?”他的嘴角划过若有似无的微笑,带着一丝侵略性。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好像随时都要跳出来了一般,她心中又恨又纳闷儿,怎么燕天南这次回来突然就跟转了性子一样?身上总是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性,把她压得死死地,想当初,明明主动的是她啊?怎么现在,感觉就像是反攻为受了? “谁,谁说你喝多了?你记差了吧?”她躲闪着他的目光,眼神不断地往下飘着。 他忍不住一笑,陆小媚不会说谎,每次一说总是破绽百出。 看着她小脸绯红,眼睛也憋得水汪汪地,煞是可爱。 “算了,我只是想说,味道不错,下次再请我。”说罢,他起开了紧紧压迫着她的身子,大步向外走了去。 他一走开,陆小媚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软软地滑落坐在了地上,靠在墙壁上,捂着自己红的发烫的脸就是一阵懊恼。 明明她应该是那个主动的人,怎么到现在自己反倒是羞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那个酒吧好像马上就要关了耶。”她坐在地上,捂着脸自问自答道,因为昨天她依稀看到,门外的牌子上,写的停业时间好像也就是这一两天了吧。 “我可没说要喝酒。”燕天南再一次神出鬼没在了厨房,接了一杯水,灌进了肚子里。 她一愣,下意识道:“不是喝酒?那你要吃什么?” 燕天南仿佛被她这句话给逗笑,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她乱糟糟地头发,再次走了出去。 她被摸的莫名其妙,他不是要自己请他喝酒,那还有什么味道不错? 好像昨天也没有请他吃别的东西吧,吃的东西也就是在那个露天酒吧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个激灵,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脯,登时,心又是一通狂跳,跳的她都有些脚下不稳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慌忙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好半天,才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她讶异地看向外边,也同时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没有发烧,那就说明她见到的听到的这一切是真的? 可是,这些话,这些行为在燕天南身上,怎么就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呢? 她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燕天南这次回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让她有种错觉,有种他已经放飞自我了的错觉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庞振宇终于醒了过来,他捶了捶胀痛的头,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景象,忍不住皱了皱眉。 “哎,你醒了!”一个开心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抬头恍然,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女生,也是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好你个小偷,哪里跑!” 第一章 魔态 中午吃饭的时候,庞振宇终于醒了过来,他捶了捶胀痛的头,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景象,忍不住皱了皱眉。 “哎,你醒了!”一个开心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抬头恍然,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女生,也是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好你个小偷,哪里跑!” 燕天南眉眼微蹙,正欲发问,身侧突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虽然这响声细不可闻,可是传到他的耳中,却好似一道雷霆! 他浑身一震,双目圆睁,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 “小媚!快快锁门!” 陆小媚还正在一头雾水的时候,燕天南猛地翻身向后一跃,修长的手掌印在桌面上,道道白气氤氲开来。 “快!”他吼道。 白气散出去,环绕包裹住地,竟然是鼠精。 鼠精浑身燃烧着灰焰,和白气缠绕在一起,撕咬吞噬各不相让,不时凝出一个极小的白色弹丸,在空中漂浮炸裂。噼噼啪啪的声响赫然就是源自这里。 “他的魔态还没有结束。”他眉眼微眯,细细地盯着眼前的鼠精的一举一动。 “魔态?”陆小媚问道,手心飘起嘶嘶红焰。 “昨晚没有处理好他体内的魔性,便把他撂下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突然向陆小媚飘了过来,看得她又是一阵脸红。 “之后解释,先来帮忙!” 燕天南左手一扬,原本在卧室中的锡杖顶部的降魔杵飞来,在鼠精的头顶缓缓旋转,洒下道道金光。 陆小媚手中的红焰则飘出一道红焰,像是蜘蛛吐出的丝雾一般,缠绕在了降魔杵洒下的金光上,转眼间两色凝结,化成了一股绳索,勒住了鼠精的四肢。 “张点!去叫冷哥哥!”陆小媚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在颈间汇聚,泂泂流下,“他是妖王,肯定有办法的。” 张点闻言慌忙点头,可就在想要跑出去的时候,闻得燕天南突然一声呵斥:“不许去!” 陆小媚愣了愣,看着燕天南决绝的面庞,还想说些什么。 他突然收回手,这下就只剩下了陆小媚一人在坚持着,瞬间更觉得力不从心,她吃力的拽着这一股灵线,转过头道:“南哥,我拽不住啊!” 燕天南淡淡一笑,伸手将降魔杵召回,放在手中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很快,那降魔杵就立在了他的手心之中,快速旋转了起来,如同夏日银河,跃动着微弱却醒目的光芒。 “开!” 白气凝结了一瞬,然后在屋子里炸了开来。 强光四射,冲出屋子,撒的到处一片花白。 强光中,陆小媚和张点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燕天南的身躯,也是微微一震。 “收!” 屋内的锡杖开始疯狂的颤动起来,仿佛活物一般,即将准备冲出来。 周边的空气开始扭曲,似有无形的火焰缭绕。 一颗汗珠在燕天南的脑门儿上出现,滑落下来,他咬牙,猛然怒吼一声,上衣突然炸开,气浪在他的脚下呈圆环状爆出,强光一顿,急速崩缩,最终化为一道囚笼,将鼠精罩入其中。 虽然仅仅只有几个动作,但是燕天南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一般,他向后退了几步,萎靡地靠在了墙上。 “接下来能不能清醒过来,就靠他自己了。”他道,勾起嘴角无奈一笑。 这时,他似乎才反应过来,陆小媚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他缓缓转过头,就看到了这一双浸满了水渍,通红通红的眼眸。 他一滞,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裸露的上身,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解释,就传来了陆小媚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她分明记得,他身上的那些斑驳印记,明明在走的时候还没有的。 “说来话长。”他叹了口气,四下看看,想要找件衣服穿上,可是眼下客厅内全是乱糟糟的一通,只有回卧室去拿,但是他还没有走一步,却一把被陆小媚拉住了。 她颤颤巍巍地手摸上了他的胸膛之上,滑过那一块块或结痂,或已经成型的图案,心中一阵疼的发慌。 这个样子的伤痕,绝不可能是他自己去纹的,反而,更像是生生烫上去的。 一股痒痒地触感从陆小媚指尖所划之处泛进了心里,他连忙按住了她的手,道:“已经好了。” “到底怎么弄的!”她突然怒吼出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燕天南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陆小媚的反应会这么大,只能道:“等鼠精恢复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陆小媚缓缓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她转身回到了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一阵发慌,他在房门前转了半天,想要敲门进去,可是又怕更加让陆小媚难受,只得在门前转悠过来转悠过去不知道如何下手。 正在这时,他身后的囚笼猛地发出了一声爆鸣,脚下的地板一震,留下了无数道裂痕。 鼠精目透红光,浑身的毛发如灰色的焰火般绽放。 他俯身,跳跃,抬爪挥下,利爪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赤色火痕,狠狠地拍在了囚笼之上。 刚才的爆鸣,显然就是这么来的。 鼠精回身一翻,又狂冲而来,一爪劈在了泛着白色光芒上的囚笼之上,留下长长的爪印。 那囚笼之上的降魔杵,也随着他一次次的撞击而变得有些不稳定了起来。 燕天南见状瞳孔一缩,慌忙向前走来,他抬手一抓,卧室内的锡杖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身前,他双手旋转,握着锡杖平衡放于眸前。 看来这只鼠精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厉害上几分。 那鼠精好似是找到了脱离的办法,在笼中跳跃的越来越快,爆鸣声不绝于耳,地面不断震动着,漫出一片龟裂。 又一次撞击后,爆鸣声中夹杂了一点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 光膜在囚笼中炸裂开来,消失殆尽。 鼠精回跃,仰头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前爪凶狠劈下,这次锋利的指甲终于劈进了光栅。 光栅仿佛烈火中融化的陶瓷,被鼠精的指甲拉出数条长丝,暗淡的抓痕留在上边,格外的醒目。 第二章 夜遇 又一次撞击后,爆鸣声中夹杂了一点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 光膜在囚笼中炸裂开来,消失殆尽。 鼠精回跃,仰头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前爪凶狠劈下,这次锋利的指甲终于劈进了光栅。 光栅仿佛烈火中融化的陶瓷,被鼠精的指甲拉出数条长丝,暗淡的抓痕留在上边,格外的醒目。 燕天南暴喝一声,扬起锡杖,奋力一搏,重重地敲打在了降魔杵的尖部。 陆小媚闻声连忙打开房门。 “回去!不论听到什么声响也不要出来!” 他吼了一声,也就在这刹那之间,一道精湛的金光从锡杖的顶部射出,弥漫屋中,四周皆变成了一片无尽的夜空。 “啊!”庞振宇只觉得脖子后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转头,就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正灼灼地看着自己。 “哎呦!” 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脖子上传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扯断了,一句话说不出,就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砰! 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摔出来了,他捂着肚子躺在水泥地上干呕了一声,心中惊恐万分,刚刚自己明明在四楼正扒窗户呢,怎么突然旁边就出现个人脸呢? “好你个小偷,最近我们小区老是丢东西,就是因为你罢!” 身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少女双手抱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忿。 他一个激灵翻过身:“我,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回吧,以后再也不来您楼动土了!” 少女挑眉,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他被这脚劲儿踹的一下子又倒在了地上:“不来我们楼,是还要去别的楼么?” “啊,咳咳。”他捂着胸口费力的咳嗽着,抬头看着凌驾与自己之上的少女,苦兮兮道:“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偷东西了还不行吗?” “保证?你们这些妖妖怪怪的话我才不信呢!”少女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他浑身一个哆嗦,惊愕地看着少女:“你,你知道我是妖怪?” 少女闻言更加不屑了:“一只老鼠而已,休想逃过我的法眼!”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傲气的少女,一头比黑夜还要乌黑的长发,和那一双澄明干净的水眸,看得他心中一阵发颤。 忽而吹来一阵夜风,她的发梢随着这阵夜风轻轻舞动着,好似一张黑绸纱布,顺滑透亮。 少女裸露着的胳膊好似有些受凉,让她忍不住往里缩了缩,但仍旧是一副傲气的无人可侵犯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不知您是哪路神仙?小妖失敬了!” 少女呆了呆,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还发着亮,就像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弯月,煞是好看,他不由得又有些呆滞了。 “我像个神仙么?”少女挑眉问道。 他慌忙点点头:“神仙姐姐!绝对的神仙姐姐!” 少女被他捧得一阵大笑,笑得花枝乱颤了起来,明明这个时候是他逃跑的好时机,可是他似乎把这一切都抛掷脑后了一般,只坐在地上仰望着她,像仰望着天神。 “算了算了,就暂且饶你这一回吧,下次可不敢再犯了!”少女虽是笑着,可是忽然变了脸,神色严厉了起来。 他慌忙点点头:“再也不敢了的!再也不敢了的!” 少女不置可否,这时只见旁边的一闪窗户突然亮起了灯,少女顿时有些慌神儿,她急吼吼地道:“别再让我抓住你,不然我非把你的老树皮给剥了不可!” 她狠狠地瞪着他,可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表演似的快速点着头。 这时只见少女身子往旁边一闪,就在那个亮起灯的窗户旁边的那扇窗户,一把扯开了那防盗铁栅栏,身子一缩就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又连忙把那铁栅栏向里推了推恢复了原样。 他忍不住暗暗咋舌,那少女的力气也太大了吧,手指粗的铁棍子说掰弯就掰弯。 不一会儿,只见少女进去的屋子灯突然打开了,他连忙换回原型,三下五除二地跳上了窗台,隔着帘子的缝隙向里看了去。 只见少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夏凉被,见到灯打开了,立即装作一副睡觉被吵醒的不耐烦样子,抬头嚷道:“妈大半夜的你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女人疑惑地皱皱眉:“刚才我听到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人打架似的,你没听到?” “哎呀没有没有!大半夜的谁不睡觉出去打架啊?快点儿睡去吧!”少女一翻身,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看着她水到渠成的演技,他忍不住一阵佩服,又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原来她只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少女罢了。 他跳下窗台,向外走去,正回味着少女刚刚那清丽的容貌和豪爽的语气,冷不丁心中一颤,一道冰冷的小孩子的声音像一条蚯蚓一般,一下子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怎么还不回来!精气还没有收集够么?” 听到这个声音,他浑身都止不住地打了一个颤。 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我,我马上好,碰上一点儿小麻烦,小麻烦!” “你最好快一点儿!不然有你妹妹好受的!”这童声阴恻恻地说罢,便迅速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可是他的心却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他得快点儿了,不然天亮之前赶不回去,自己的妹妹又要受苦。 他痛苦又渴望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只是咬咬牙,钻头向外跑了去。 他在黑夜之中行走飞跃,看着那一座座楼顶哪里汇聚起来的精气盛,他就会去到那一幢楼。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天的邺城一片死寂,他终究忙碌到天亮也没有完成那一灌得精气。 他有些害怕,但是不能不回去,因为自己的妹妹还在那个家中。 他化成原型,身上背着那半罐子的精气,趁女主人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跳进了房间之中。 “哇!”一声孩童的哭叫声响彻了整个房子。 他心中一个哆嗦,慌忙跑到了柜子后头。 第三章 吵架 他化成原型,身上背着那半罐子的精气,趁女主人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跳进了房间之中。 “哇!”一声孩童的哭叫声响彻了整个房子。 他心中一个哆嗦,慌忙跑到了柜子后头。 “妈!你!你!你!”女主人气急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 庞振宇心中一喜,知道这家伙又开始生事了,正好也让他躲过一劫。 可是正当他想钻回洞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客厅里的女主人似乎和婆婆动起了手,但显然瘦弱的女主人不是婆婆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他躲藏在的这张桌子后头。 眼看着女主人就要撞在这张桌子上,自己也免不了被挤一挤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细净的手撑住了桌子,另一只手抱住了女主人,轻轻一推,动作行云流水轻松自如,丝毫让人看不出这是刻意的样子。 “姥姥!您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跟舅妈动起手了?”少女柳眉微蹙,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嗔责地说道。 桌子底下的他猛地一愣,这不是昨天晚上抓他的少女么? 他还没回过神儿,只见女主人对面的婆婆看到自己扑了空,顿时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少女叹了口气,只得转过头,问也是正在哭哭啼啼地女主人道:“舅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女主人啜泣了几声,一把拉过了正在旁边嗷嗷大哭的不足四岁的女孩子,推开了她胳膊上的衣服,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立马露了出来。 “妈,妈她又趁我不注意,偷偷掐孩子了!”女主人哭泣着,恨恨地看着婆婆,却是有气也说不出。 少女的脸色变了变,不知怎得,她看向那小女孩儿的神色一直深了再深,可到最后,眼中却只是闪过一丝迷茫和疑惑。 “我妈就在后头,待会儿让我妈安慰我姥姥吧,您先带着孩子回屋去。”少女皱眉说道,确实,此刻想要暂时停歇这场战争的唯一办法,也就只能是把两人分开了。 可是谁知少女刚说完,原本坐在地上的老太太突然一梗脖子,好似全身都有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那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声嘶力竭地吼道:“要走就滚出去!今天这个家里要不就没我!要不就没她!” 看着神色决绝的老太太,少女一时也没了办法,正好这时又走进来一个少妇,神色和蔼,可是眼角眉梢也带着微微的忧愁之色,庞振宇一眼就认出,这是昨晚他曾看见的少女的母亲。 老太太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女儿来了,顿时那窜天的火气烧的更加旺盛:“英子!这个家还是不是我说了算了!” 少女的母亲也很为难,但是思索了一下,还是站在了自己的母亲这一边,她点点头,说:“妈,这是您的家,您说了算,可是您。。。” “可是什么可是!”老太太吹鼓子瞪眼道“这个家是我的!就是我说了算!今天要不让国鑫滚出去!要不你们娘俩一起滚出去!” 老太太此话一出,少女和少女的母亲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现在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要是出口相劝只会让她更走极端,但是要不劝,这孤儿寡母还真的要被她赶出去? “妈,这样,您要不再去我家住几天?”少女的母亲勉强笑了笑,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可是老太太此时哪里肯领情,一把甩开了自己的女儿,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女儿还大着肚子。 少女一看自己的母亲被甩开,就要向后跌去,脸色顿时一变,三步跨做一步,飞快地跑到了母亲的身旁,一把抱住了就要跌倒下去的母亲。 此时她的脸色也不好了:“姥姥!您生气归生气,推我妈妈做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 少女的话说的狠绝毫不留情,连她的母亲都忍不住推了推她:“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姥姥说话。” 少女还想说什么,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鼓了鼓嘴最终没有开口,只把怀着孕的母亲向一旁拽了拽。 但出奇的是,一向脾气火爆的老太太在听到少女这一声责备之后竟然没有发火,反而好像突然梦醒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外孙女,看着自己捂着肚子的女儿,又看着哭哭啼啼的儿媳妇,又看着咧着大嘴哭着的孙女,突然好想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见状,少女和少女的母亲慌忙跑过去扶起她拽到了沙发上。 老太太看着众人,突然低头捂着脸哭了起来。 众人被她这一哭哭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像刚才那赌气的哭声,反而有种受了委屈的感觉。 少女和母亲面面相觑。 也一边对着女主人使眼色,让她带着孩子先回卧室里去。 待她们走后,老太太又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英子,我,我,我!” 她一个劲儿的我着,也说不出到底我什么。 少女听的心急,忙问道:“姥姥您别急,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唉。”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脾气变得特别的差,一看见国鑫淘气,要东西吃我就止不住的发火,我,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发火。” 少女的母亲心疼的拍着老太太的后背,说:“妈,听我的,还是先去咱家里散散心好不好?” “对啊姥姥,您还是先去我们家住两天,让舅妈在家好好管教一下她,您就别太难受了啊?”少女附和着。 老太太点点头:“嗯,我还是先跟你们去吧。”说罢径自站起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少女拉住了想要去帮忙的母亲,问道:“妈妈你不觉得不对劲儿吗?” 少女的母亲愣了愣:“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你不觉得姥姥每次在面对国鑫的时候就特别的不讲理吗?但是跟咱在一起却完全不会有这种现象。” 少女的母亲叹了口气:“估计是一物克一物吧。” 第四章 仇恨 “你不觉得姥姥每次在面对国鑫的时候就特别的不讲理吗?但是跟咱在一起却完全不会有这种现象。” 少女的母亲叹了口气:“估计是一物克一物吧。” “可是咱们不能一直让姥姥这么生气啊,你看她最近老成什么样子了?之前的姥姥干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的,现在背也驼了,脚步也慢了。”少女冷着脸说着,心中一万个疑惑却怎么也说不出。 少女的母亲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突然红了眼眶:“人,都有会老的那天啊,你姥姥都七十了,怎么能不老呢?” 少女叹了口气,想要责怪什么,却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蹙了蹙眉,仍旧转过头,看着舅妈带着孩子进去的那个房间深深的思索了起来。 庞振宇看罢这一切小心翼翼地低着头,重新躲回了柜子后头。 他暗暗感叹,真是没想到,昨晚见到的少女竟然是这家的亲戚。 想到这里,他心中忍不禁细细地盘算了起来,通过昨晚的过招,他完全不是这个少女的对手,可见这个少女身上肯定是很有一番功夫的,绝对不在国鑫之下,虽然她冷傲,但是那几句话的接触下来,他觉得她并非是非不分之徒,反而冰雪聪明,心中城府颇深。 通过今天的事情,他也看出了少女已经对国鑫起了疑心,但无奈国鑫隐藏颇深,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少女虽然觉得不对劲儿,但难免之后错过细节就此放过了她,如果要扳倒国鑫,他觉得这个少女绝对能帮得上大忙! 提起国鑫,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实在是太恨了,太恨了。 他已经不愿意再想起当初的往事,但是那血琳琳的一幕却时常的回放在他的眼前,每当他看到国鑫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仇恨,可是在仇恨又能怎样?他此时身不由己,不得不屈服与他。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的那个下午,他和妹妹从集市回来的时候,他们那个赖以为生的破旧的鸟不拉屎土地庙,却是那样一副的场景,里面乱糟糟的一团,但是都是新鲜的血迹,那冲鼻的血腥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那些与血迹混为一摊的鼠毛。 那一刻,土地庙里安静的可怕,那一刻,愤怒与暴戾充满了他的内心,他死命的敲打土地的佛像,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声嘶力竭的呼唤却换来的是一道冷冰冰的眼神,那个眼神,就是国鑫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样一张贪婪不知足的脸上会出现的是冷冷的神色而不是猥琐,他也没有料到,他的到来并不是为了继续吃掉他们兄妹两个,反而把妹妹捉了起来,以此来要挟他,替她办事。 是的,他天生对精气敏感,一些妖鬼嗅不到的精气他都能够找出来。 国鑫说他需要他替她收集精气,这样她才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人。 难道这,就是他父母遇害的原因? 难道这,就是妹妹被捉起来的原因? 他不甘心,他怨恨,他暴怒,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当这些情绪全部回化为无力,接受的时候,他的痛苦,痛苦到心脏几乎都要炸裂。 他在无数个夜晚中绝望的浑身发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不但无法替父母报仇,反而他会替他的杀父仇人办事。 可是,终究妹妹还在他的手中,纵然他再不甘,再痛苦,他也没有办法,他斗不过他,他要让他的妹妹活着,他就只能忍辱偷生。 可是,他的心中从来没有放弃过,从来没有放弃过逃脱的希望,这些天,他总算查到了妹妹被关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只等下一次机会,他就可以带妹妹逃出这个魔窟,两个人就可以远走高飞,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回来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逐渐的打了另外一个主意,虽然他自己是斗不过国鑫的,但是如果能借刀杀人,那不光大仇可报,他们兄妹两个也不用离开这个成长之地了。 而此时他心中打定主意要借的刀,就是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法力无边,肯定能帮助他,但是如果是他自己去求,也许少女会不相信,因此他不如就从国鑫害少女的姥姥的事情下手,让少女主动想要除掉国鑫这才好。 原本国鑫是想在这个家中呆下去的,便不会对这个家中的成员出手,可是偏偏那天他为了急着邀功,让他不要虐待自己的妹妹,就把老人身上藏有巨大精气的事情告诉了她。 老人身上隐藏着的精气,起码能够国鑫十年的修为,身为一个一心想要变成人类的她,怎么会错过这种好事。 于是她开始对老人施展妖术,让老人时时暴怒,暴怒的过程中,也是彰显一个人巨大精气的过程,在她的精气喷薄而出的时候,国鑫就趁此机会快速汲取老人的精气。 于是这才有了家中三天两头吵翻天的情况,老人原本健康的身体,也逐渐的变得越来越萎靡。 这些情况,他相信少女应该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对国鑫露出怀疑的表情。 只是现在国鑫的妖魂与肉体契合的程度越来越紧密,就算是真的阴阳眼来了也不见得能把她认出来,何况,通过他的观察,少女并非有阴阳眼的人,那,这该怎么办? 他还怎么让少女知道国鑫的不对劲儿呢? 直接去说,万一少女验证不出来国鑫的真实身份反而疑心他在作怪,到时候打草惊蛇那就全完了。 但是要是什么都不做,只顺其自然的话也不知道会等多长时间少女才能解决这件事,这样一来,他自己能撑得下去,但是妹妹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的下去。 他思考了半晌,心中的打算渐渐笃定了下来。 他主动拿着那半瓶精气找上了国鑫,果不其然,国鑫看到那半瓶精气的时候暴跳如雷,可是接下来他的一席话,却让他逐渐安静了下来。 第五章 计谋 他主动拿着那半瓶精气找上了国鑫,果不其然,国鑫看到那半瓶精气的时候暴跳如雷,可是接下来他的一席话,却让他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恭恭敬敬地扑在她的面前,眉眼一斜,像极了电影里的那些贪官污吏,可偏偏越是这种人,反而越能得到“皇上”的信任。 “刚刚我回来,闻到一股不一样的精气味道。”他勾着唇角,时不时地伸出舌头来舔一舔,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般。 “不一样的精气?什么味道?”国鑫有些疑惑地问到。 “精气之纯,难得一见,而且醇香满溢比我之前见到过的,闻到过得全部都要强上百倍!”他重重说到,很是肯定。 国鑫一听,果然来了兴趣,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哪里的人物?你怎么都不带回来一些!” 他咧咧嘴,道:“我,我是回来家里才闻到的。” “家里?”国鑫蹙眉,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想了想,随后冷笑了一声“家里人一共就这几个,曾经的日子也从不见你说过,怎么就今天说了?你要是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就是你故意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看着国鑫那算计满满的眼神,他冷不防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绝不敢!我妹妹还在你这里,我不敢说谎的!”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国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模样,却看上去那么的让人胆战心惊。 “是!”他向后退了一步,也微微地低下了头,“今天家里来的一位客人,不知道是谁,叫做什么名字?” 听完这话,国鑫突然一愣:“陆离?”说完这个名字,她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对了,我听爸妈似乎说过,她是陆家风水堂的后人。” “陆离。”他细细地低声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泛起一种酥酥的感觉,真好听的名字,光怪陆离。 “她,怎么了?你说的精气醇厚之人就是她?”国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猛地回过神,慌忙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出乎他意料的是,国鑫仿佛根本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拧着眉头深深地思索了起来,他似乎是在对庞振宇说着,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如果说她身上的精气醇厚倒也不奇怪,毕竟是陆家后人,但是,这个人好像有些本事,估计不太好动。” “有这本事?”他反问道,可是他心中怎么会不知道陆离的本事,绝对在国鑫之上,只是他不能让国鑫知道这件事,于是道:“我看她并不如您,因为我没从她的身上嗅到多么深厚的灵力,虽然有些,但是并不如您,您大可放心,况且,如果得了她身上这一汪精气,可比老太太身上的那些精气的效果翻很多倍!” 他一边劝着她,一边诱惑着她。 国鑫此时一心想要得到足够的精气,根本没有去细细思索其中的厉害关系,反而让他帮忙出起了主意:“可是我觉得她并不好对付,她不常来,以前来虽然对我还好,但并不亲热,况且这几次老太太闹出的事情,似乎已经让她对我起了疑心,如果不好好办这件事,一次性解决的话,反而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也叹了口气,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到:“是啊,虽然我看的出来她灵力并不如您,但是也远在我之上,并非我这种货色可以动的,如果您不出手的话,这到嘴的鸭子可就飞了。” “那我该怎么动手?她现在已经对我起疑心,万一失误让她跑了,她去找陆家人帮忙我可就难逃一劫了。”国鑫虽然动心,但是还不至于太傻。 庞振宇摇摇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如果您按我这种方法做,一定能手到擒来!” “什么办法?”国鑫慌忙问到。 他咧咧嘴,笑到:“您现在只是担心一次性放不倒她,那如果分很多次,必定可以。”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想一次性解决就是怕她逃脱,你反而让我多次出出手,不是更加让她提前怀疑了?” “并不是,如果这些小的伤害,并不会让她察觉到是您做的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国鑫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起来。 他又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只要您每次偶遇她的时候,在她发现不了您的状况下,让她身边出些意外,她的体力和力量就会大大下降,然后最后找一次机会一口气解决就好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一点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国鑫有些不敢全然相信:“你举个例子。” “例如在街上看到她的时候可以稍微出手在她迎面而来的车上做一些手脚,但是切记,不是对她的车做手脚,而是对能撞到她的车,这样她就不会注意到您动手脚的事情了。”庞振宇说罢,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虽然在他的心中,陆离应该是不会吃这些小事的亏,但是事有万一,万一她当时真的没有留神,因此出了事,那他就后悔不及了。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就去把她身上的精气都给我弄回来。”国鑫道,但是又细细思索了半天,才终于斩钉截铁“好!就这么办!” 他走出了房间,再次被国鑫关回到了自己不见天日的一亩三分地的小洞里,他好像长长的松了口气,但是又似乎心提的格外的紧。 他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但是目前能解救他和他妹妹的唯一的办法似乎就只有这个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唯有祈祷,希望国鑫今天不要迫不及待,一定要等到明天,这样也许他晚上还能出去报个信。 可是事与愿违,他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国鑫竟然没有让他再出去收集精气,反而一副得意慢慢地样子,在他的洞口绕来绕去,诉说着今天的好运。 “她,怎么了?”他此时一点都不在乎,就算国鑫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也不在乎。 第六章 赴死 可是事与愿违,他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国鑫竟然没有让他再出去收集精气。 第二天傍晚,带着一副得意慢慢地样子,在他的洞口绕来绕去,诉说着今天的好运。 “她,怎么了?”他此时一点都不在乎,就算国鑫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也不在乎。 许是国鑫此刻太过得意慢慢,竟然没有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变化,冷冷勾唇一笑:“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而已,这个女人倒也反应机敏,虽然没受什么什么大伤,但是几天下不了床应该是真的了,你觉得现在这个取她精气的时机成熟吗?” 他现在的魂魄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完全顾不得国鑫到底再说些什么,而是一心想着陆离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到底会怎么样了。 国鑫见他一脸失神的样子,有些不满的皱皱眉,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过去:“在想着什么?” 他猛然回神,可是此刻,他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委曲求全的表情都装不起来了,他愤怒又冷静,绝望又暴躁,几种极端的情绪的在他的心中来回蹿动,好像就要在下一刻,他就会爆体而亡。 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冷着一张脸,底底地回答道:“现在还不是适合。” 国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我现在趁她还没修养好,干脆一刀两断算了。” 果不其然,国鑫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庞振宇突然跳了起来,神色无比紧张:“不行!千万不行!” 国鑫深深地看着他,许久,突然冷冷一笑:“你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一惊,浑身都止不住就流出了冷汗:“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国鑫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鄙夷一笑:“我也没说什么,你这么慌干什么?” 他心中突突直跳,不敢再多说,怕露出什么破绽,可是又不敢不说,怕他起了疑心。 突然,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斩钉截铁道:“我想您,留她一命。” 国鑫挑了挑眉:“你跟我提要求?可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的手里。” 他心中一慌,慌忙跪了下去:“我,我不是提要求,我只是想让您可怜可怜我吧,只要我能取出她身上的精气,您一定能达成愿望,到时候,要不要她的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还说跟她没有关系?那你干嘛这么替她求情。” “我,”他突然涨红了脸,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道“我,好像有些喜欢她。” 国鑫闻言一愣,倒也没有多怀疑:“她是挺漂亮的,又聪明又有才干,家族里的亲戚对她的评价也好,要是没有这档子事情,恐怕我也会很喜欢她,只是现在,若将来局势好,我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庞振宇慌忙问到。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也能喜欢上你呢?”国鑫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的笑,这笑没来由地让他有些恼怒了起来。 “我并没这个自信,我只是想让他活着而已。”想了想,他还是如实回答。 国鑫阴测测地盯着他,半晌,突然道:“陆离和你的妹妹你只能选择一个活着,你选谁。” 听完这话,他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突了起来,他死死地咬着牙,仿佛呀棒子都要松动了一般。 看他这幅样子,国鑫的恶趣味更加上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快点选择,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陪你聊天。” 那一刻,在他心中压抑了太久的不甘和怨恨一股脑的充上了他的脑中,他突然觉得,就算自己拼死拼活的为国鑫卖命,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一死。 她那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父母都杀害了,觉不允许威胁她的人存在,她将来又怎么会放过知道她一切过往的自己呢?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去想,仿佛不去想,自己和妹妹就可以多活一段日子一样,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明白,这一切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了。 国鑫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即是惊讶,又是疑惑。 因为在在她的印象当中,庞振宇只是一直根本不入流的小老鼠精罢了,只是对精气比常妖敏感,而且通过之前的几次交手,这庞振宇连给他塞牙缝都不够,可是此时,她分明嗅到了一丝不一般的妖气。 “你,做了什么?”国鑫深深地看着他,可是这一次,她却仿佛有些看不透他了。 庞振宇满脸决绝,看着他没有回答。 国鑫那当妖精时的记忆突然涌上了心头,她迟疑又疑惑地惊讶到:“你开了境界之门?!” 看着她吃惊的样子,他仍旧没有说话。 国鑫的脸色越来越差:“你的妖力根本不足以打开境界之门,你是怎么。。。对了,精气,你偷吃了我的精气!” 看着瞬间怒不可遏的国鑫,庞振宇心中越发的狠厉了起来:“什么是你的?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收集而来,理应都是我的!” 说罢,他身上突然冒出一掌高的火焰出来,身形猛地一跃,直直地向国鑫扑了过去。 国鑫心中冷笑,开了境界之门又怎样?不入流的小妖仍旧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妖,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她只是轻轻伸手一挥,那一团小小的火焰便一下子被打了出去。 “彭” 庞振宇的身子一下子砸在了墙上,猛地呕出一口热血。 看着国鑫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的脚步,他心中自嘲冷笑,其实从一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是注定了的,他不该太在乎这一两天,只是如果能在死之前,再见到她一眼该有多好。 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了,他好像依稀看到,仓库的门被人推了开来,走进来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形。 她面带微笑,头颅高昂,不可一世。 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条黑色的鞭子,犹如风雨一般的甩了下来,语气桀骜不驯:“原来就是你这个狗东西,害完我姥姥还想害我?” 第七章 条件 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了,他好像依稀看到,仓库的门被人推了开来,走进来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形。 她面带微笑,头颅高昂,不可一世。 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条黑色的鞭子,犹如风雨一般的甩了下来,语气桀骜不驯:“原来就是你这个狗东西,害完我姥姥还想害我?” 那一瞬间,他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整个人犹如漂浮在云端一般的空虚无妄。 等他再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坐在一旁的少女好奇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的珍宝一般。 他恍若隔世一般,没有感觉到惊恐,只感觉到了安心。 “你,多少年的道行了?”少女歪着头一副好奇宝宝地模样。 他突然回过神,一个猛子从床上扎了起来,窜到了她的身边,紧张兮兮地问到:“你没有事吧?那个婴灵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她瞪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噗嗤一笑,道:“哈哈哈,那样一个小鬼,给我塞牙缝都不够,不过看她可怜,抽干了她身上的煞气,就让她安安稳稳当个人罢了。” 他哑然。 一屁股坐会了床上。 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又好像是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了一起,让他一时不知道还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看他闷闷地坐在那里,少女勾勾唇:“我不是不想帮你报仇,只是她也算帮了我家一趟,如果现在把她杀了,家里得闹个翻天覆地不可啊。” 他偷偷瞟了一眼少女,那温和的眼神中,分明带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威胁。 他自嘲地笑笑,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还能做些什么,陆离没有杀了自己,已经算是对他的大慈大悲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 少女嘿嘿一笑,指了指床脚,他歪头一看,竟然发现了自己熟睡的妹妹。 他心中大喜,慌忙跑了过去,可那小小的身躯刚一动,就被陆离给拦了下来。 她笑的客气且疏离:“你们的事情我都听你妹妹说了,我也教训了国鑫,她当初控制你们,无非就是想变成人,可是一不留神走了弯路,她现在在我的帮助下已经完全变化成人,以后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了。” 陆离自顾自的说着,好像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一般:“她原本是一个婴灵,投了胎,无奈被妖族挤出肉身,成了一个十几年来都无处投胎的婴灵,当初正巧碰上我那倒霉的表妹被车撞了一下,顿时魂飞魄散,她见这肉身新鲜便慌忙占了这身体,就想成个人,安安稳稳地成个人,可惜毕竟这是一具死过的身体,她契合不了,又不敢寻求帮助,只能四处收集人类的精气来帮助自己跟肉身契合。” “也算你倒霉催的,偏偏一身这样的本事,能闻得出别人身上的精气,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这么来威胁你,当初杀掉你的父母,也是她无心的,你看你妹妹现在养的这么胖胖的,可见她也不是多坏对不对?” 陆离苦口婆心地说着,一副全部为了他找想的样子。 明明这样一副丑恶的嘴脸,可是他却实在恨自己,没有办法恨她,他努了力,可还是没有办法恨她。 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他在屋檐下,面对灵力如此强大的陆离,分分钟秒杀国鑫的陆离,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他有什么资本反抗? 他不恨陆离,他恨他自己。 他替陆离找借口,她们毕竟是一家人,她也要为了家族的团结着想,她也很心累,自己不能再为难她了。 她现在肯这么放低姿态跟自己这样一个不成气候的小老鼠精谈话聊天,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许是看他久久不说话,陆离又到:“这样吧,我给你些煞气,让你能在妖界中立足的煞气如何?” 他心中砰然一动,不自觉的,眼中的神采顿时盎然了起来,好像一切都有了生机一般,他感激的看着陆离,像看着一尊神像。 煞气,这是多少妖怪、阴阳师想要拥有的力量,这比修炼的所有灵力都来的快,来的更为强大。 “你不愿意?”陆离挑眉,她分明已经看出了他的心动,可偏偏这么说了一句。 “我愿意,我愿意!”他慌忙点头,如今局势已经无法扭转,那么,他也要在这无法扭转的局面当中得到一些利息,况且是这么雄厚的回报。 如果父母在天有灵,肯定也会这么支持他的吧。 少女勾勾唇,他顿时一阵心虚,害怕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然落了下乘,她也许会瞧不起自己。 可是他小心翼翼地看去,却并没有在少女的眼中看到鄙夷的目光,反而她的眼神轻松自如,还带着些许地歉疚。 她一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他这么想着。 陆离轻轻抬手,拇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登时,一抹黝黑的火苗就出现在了她的指尖。 他浑身的寒毛都要竖立起来了,仅仅她亮出来的这一点微小的力量,在他看来,已经强大无匹了。 陆离的眉目好像突然深了许多,幽幽道:“这虽然是常人无法触及的力量,可是,这就像毒dy瘾,一旦你沾染上了,你就再也戒不掉了,你确定你真的要么?”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陆离那深不见底的暗眸,重重地点了点头。 少女提嘴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了他会如此回答一般,双手快速旋转了起来。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好像还夹杂着一道道硕大的冰雹一般,砸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生疼。 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可是他知道,这种折磨,才刚刚只是开始罢了。 因为他太过于弱小,就连吸食一小部分精气都会浑身犹如炸裂一般的痛苦,又何况是陆离给他的这些不在少数的磅礴的力量呢? 好像进入了地狱一般,把十八层的酷刑全部尝试了一遍。 第八章 离开 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可是他知道,这种折磨,才刚刚只是开始罢了。 因为他太过于弱小,就连吸食一小部分精气都会浑身犹如炸裂一般的痛苦,又何况是陆离给他的这些不在少数的磅礴的力量呢? 好像进入了地狱一般,把十八层的酷刑全部尝试了一遍。 终于在无数次肉体的撕裂之后,他获得了新生。 陆离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无力,摇摇欲坠的身子,让人看上去无比心疼。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化成人形,接住了即将要倒下的她。 此刻地她,看上去比之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更多了几分虚弱的娇媚,可是他的心中,仍旧只有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 陆离倔强地笑了笑:“从此之后,我母家不再欠你了?” 他清了清嗓子,此刻他的声音好像更加有底气了一般,他淡淡笑了:“不再欠了。” “从此以后,国鑫也太平了?” “太平了。” 陆离拽着他的胳膊,歪在了床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走吧。” 他一愣:“我可以留下来,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号令。” 陆离一笑:“我可不想当什么头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是个人,不能老跟你们扯上关系。” 他有些蒙,他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陆离都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精疲力竭地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茫无措地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可是,终究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能脱的了什么干系?”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中突然生升起一阵无法言说地怜悯。 “我是人啊,可是我做的事情,哪一件是人做的呢?”她说着,捂上了自己的心口,“我不是没有良心,可是我没有办法。” 她苦苦一笑,转头扭向了里头。 他想要安慰一句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走吧。”她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话,“不光要从我眼前消失,也要在我能所感知到的地方消失,如今你已成煞体,我怕我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吃掉你。” 他愕然,是啊,一个地方不能同时存在两只煞体,不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迟早会有一亡,而现在两个人实际差距悬殊,死的那个,只会是他。 可是,他不想离开邺城。 陆离好像又一次看透了他的想法:“你放心,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大限将至,你只当出去历练几年,等我不在了,你就回来吧。” “怎,怎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陆离悠然一笑,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走你的就是了,带上你妹妹,走的越远越好,祝你幸运点儿。别再碰上我这样的煞体了。” “哦,不对,三爷爷说,这世界上不人不魔的怪物就剩我们两个了。哈哈哈哈哈!” 一声桀骜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心中戚戚然,却又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这样豪迈无所顾忌的人生,他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有了。 “咚咚咚。” 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随后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姐姐,小媚写完作业了,小媚想要出去玩儿!” 她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溺爱神色,变化之快,甚至让他有些嫉妒了起来。 她不顾身子的虚弱慌忙下床,一边推着他,一边回道:“好啊,你先出去玩儿吧,乖的啊,待会儿姐姐带你去公园玩儿,晚上去吃汉堡,别远跑啊!” “嗯嗯!小媚知道了!小媚乖乖的!”小女孩乖巧的回答着,很快就传来了她欢天喜地奔跑地脚步声。 陆离起床,准备收拾一下,看到他还呆呆地站在一旁,纳闷儿地瞪了他一眼:“你还不走?不想活了?” 他倏地回神,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仿佛这样就可以深深地把她的样貌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他深呼吸了一口,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不舍的表情,尽量让自己能在她的心目中留下一个不那么优柔寡断的背影。 “保重。”他强笑了一下。 “保重。”少女明媚的笑眼仿佛一道烧红的烙铁,竟让他看的如此心疼。 他突然心中升起一种感觉,这真的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了。 他没有回头,他害怕他一回头,他就痴了,就不想走了。 曾几何时,在他的心中,她就是那一道犹如信仰的天神一般的存在。 那一道清丽显瘦的身形,那一抹矫健如虹的鞭影,在无数个夜晚中钻进他的梦中,让他久久无法忘怀,成为心中一道永恒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听说她人魔之争的时候,他很淡然,淡然的好像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当他听说她死生不明的时候,也很平静,平静的好像听说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消息一般。 他只记得,在听说那个消息的午后,他坐在一条长长的藤椅上,也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下来走动。 因为他知晓,那两根已经软成一团浆糊的腿,根本由不得听他使唤了。 她明媚的笑脸又一次出现在了梦中,身着那一身黑色运动服,一如初初见时候的样子,她高高在上,桀骜不驯地看着他:“小偷,哪里跑!” 痛,好痛。 两条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这种痛苦。好像回到了他当初接受那一团煞气的时候,犹如堕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浑身都在不停地撕裂重组,重组撕裂。 “啊啊啊啊啊啊!!!” 他痛苦地吼叫了一声,倏地睁开了猩红暴戾的双眼。 一团黑暗。 置身于一团黑暗之中。 心底的那股子戾气好像更加旺盛了,他要冲破这黑暗!他要冲破这黑暗! 他暴躁地四处跳着,暴躁地四处闹着。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的身边,为什么不留下来,或许能在人魔之争时给她一己之力的帮助,或许她就不会因为人魔之争而下落不明。 “为什么!!!” 第九章 再见 一团黑暗。 置身于一团黑暗之中。 心底的那股子戾气好像更加旺盛了,他要冲破这黑暗!他要冲破这黑暗! 他暴躁地四处跳着,暴躁地四处闹着。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的身边,为什么不留下来,或许能在人魔之争时给她一己之力的帮助,或许她就不会因为人魔之争而下落不明。 “为什么!!!” 他暴躁地嘶吼着,可是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一片漫无目的的黑暗。 她的笑脸再也看不到了? 他不要!! 他要她回来!他要找她回来! 可是,他该去哪里找。尽管这些年来,他的妖力已经足够匹敌一方,可是,仍旧没有办法找到她,仍旧没有办法知晓她的下落。 他只有变得强大强大再强大,或许有一天才能够找到她吧。 于是他选择了一条常人无法触及的路,那就是修仙。 他经历了没有人可以想象到的磨难,终于换来了一次渡劫的机会,可为什么,老天竟然如此的不开眼!竟然让他无法渡劫成功,无法渡劫就无法飞升,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他偏不要,老天已然如此绝情,那他就要逆天而行! 修仙不成那又怎样?不成便修魔! 不管是仙也好,魔也罢,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心心念念地,只有她。 “你现在知道你为何渡劫不成了么。”一个淡淡地声音犹如一阵清丽的风铃,突然敲打进了他的心房。 他眼中的暴戾好像突然消失了几分,可是很快,那股得不到的怒火就再次燃烧了起来。 “是谁?!快把我放出去!”他吼道。 那个声音稍稍一停,又道:“能放你出去的出去的只有你自己,不然就算我让你离开了这一片禁锢,你的世界中,也将会尽是虚无。” “放我出去!!!”他暴躁不堪,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语。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 一阵刺耳的经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中,犹如一根根生硬的芒刺一般,扎了他浑身满心。 他痛苦地嘶吼着,绝望的惨叫着,可是这经文好像没有止境,不杀死他誓不罢休一般,一直在毫不停歇地折磨着他。 他无数次暴走,疯狂的击打,可他无论如何找不到这声音的源头。 “夷醯唎.摩诃菩提萨埵,萨婆萨婆.摩啰摩啰,摩醯摩醯、唎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阇耶帝.摩诃罚阇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佛啰舍利.罚沙罚参……” “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终于,筋疲力竭地他熬不住了,他痛苦地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只是想再见到她啊!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都要阻止我啊!!” 经声突然停了,半晌。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忧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那声音再次传来,却好像不如刚才那般中气十足了。 “究竟涅槃,究竟涅槃?究竟涅槃!!哈哈哈哈!”他跪在地上,高昂头颅,悲怆又疯狂地大笑着。 “天不让我涅槃!我如何涅槃!!”他痛苦质问,捂住自己的胸口,让他尽量残存最后一丝温度。 “只因你挂碍颇多,又怎来涅槃?”那声音说着,竟越来越细小。 “挂碍?”庞振宇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挂碍只有她一个,怎么能说颇多呢? 那声音又一次细细传来:“一句古言你可知,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 匡。 他心中好像有一块什么防护膜突然裂了开来。 “可是我修仙只是为了她,这也不可么?”他呆呆问到,此刻已经平静了很多。 “就算为了她,也不一定要修仙,况且带有凡尘目的的修仙,从未成功。”这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说完这一秒,下一秒就不存在了一般。 “你再执迷不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声音说罢,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执迷不悟?”庞振宇喃喃自语,好像是在思考。 说起来,自从他决定修仙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他的梦中了,日子一旧,好似都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难道这,真的就是他一开始修仙想要的目的吗? 他的目的是见到她,而不是忘掉她啊。 难道他真的错了? “陆,陆离。”他痴痴喊出口,竟然感觉这样陌生又熟悉,这才恍然大悟,这次叫出她的名字,竟然是他这辈子第二次出声喊她的名字。 自己一直卑微的,连她的名字都曾不敢喊起。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心中突然放下,如果连梦都梦不到了,这种修仙还有何意义? 突然间的筋疲力竭,他的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股难言的困意袭来,他忍不住缓缓闭上了双眼。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片明亮的星空,那星空繁星点点,异常明亮。 好熟悉的星空啊。 他忍不住感慨。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一头长发飘散在了漆黑的夜中,竟然比黑夜还要黑上几分。 他突然愣住了。 这张让他心心念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脸,此时就这么清晰明媚的在他眼前。 恍如隔世。 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只是心中被无妄的欲望所填满,让他无法看到她的模样。 “陆,陆离。”这一次,他终于当着她的面,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回来了。”少女嫣然一笑,“好久不见。” 天,亮了。 听着门外的终于安静了下来,胆战心惊地陆小媚的腿,也没有刚才那么软了。 刚才的妖气实在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第十章 灰鼠忆·终 “陆,陆离。”这一次,他终于当着她的面,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回来了。”少女嫣然一笑,“好久不见。” 天,亮了。 听着门外的终于安静了下来,胆战心惊地陆小媚的腿,也没有刚才那么软了。 刚才的妖气实在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南哥?”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可是半晌,都没有人回答她,她心中冒起一丝隐隐的不安心。 “南哥?”不知怎的,她的心突然有些没着落了起来,手明明就放在门把手上,颤颤巍巍,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打开。 她害怕,一旦打开,她会看到她不想看到的场景。 “咚咚咚!” 通往茶店的铁门传来了焦急的敲打声。 “老板?老板你还好吗?是不是结束了?老板你回答我啊!” 张点急促的声音传来,让她的心中更慌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也控制住了自己惊慌的心情,一把拉开了房门。 屋内狼藉一片,一应家具已经不复存在,全部碎成一片,有的甚至成了灰尘。 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咳咳!”她咳嗽了两声,往前走去,在房间一角,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她慌忙跑了过去,却发现这是正昏迷着的庞振宇。 此刻的庞振宇身上妖气全无,睡得平静安稳,她慌忙摸了一把他的额头,发现那滚烫也已经褪去,恢复了正常。 她松了口气,可是心中登时又紧张了起来。 燕天南呢? 燕天南怎么不见了? 她惊慌失措的在这偌大的屋子里徘徊寻找,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燕天南的身影。 “南,南哥?”她抱着自己止不住颤抖起来的双臂,轻轻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整个客厅里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忍不住拔腿开跑,在屋子里疯狂的寻找了起来。 掀开沙发板子,掀开茶几底下,可是都没有他的身影,怎么会,他怎么会不见呢? 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冒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双眼突然红了起来,猛冲向了倒在废墟里的庞振宇,一把拽起了他的下巴,向下一扣。 庞振宇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可是没有睁开眼睛。 “咔嚓。” 燕天南的卧室门突然响了。 她像是被人突然从地狱中捞回了一般,担心又激动地转过头。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去哪里了?”她紧紧抱着他,颤颤巍巍地说到。 “那你就以为我被他吃了?”燕天南好气又好笑。 她脸上一阵通红,埋着脸不敢抬起来:“谁,谁让你不回答我的。” “太呛了,不想说话。”燕天南嫌弃地捂住鼻子,身体一转,连带着陆小媚一同闪进了屋里,顺手带上了房门。 “呛?对了,是不是客厅里放的那瓶喷漆爆了?”她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这股呛人的味道,直冲的她头疼。 她松开燕天南,看他已经穿好了上衣,只是身上不免有些灰头土脸的。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撩开他的衣服,却被燕天南一把按住了。 “我想看看。”她看着他的眼睛,皱着眉说道。 “真的想看?”燕天南突然一笑,笑的她有些找不到头脑。 她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他又道。 “这有什么关系?”她不解。 他的眼中突然泛起了灼灼的亮光,这亮光照进她的心里,让她一阵阵的心中发起烫来。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他抓着她的手一路向下划去,直到他的小腹处,轻轻向上一挑,便掀开了t恤的一角。 陆小媚的小手一下子滑了进去,抚上了那坚硬解释的腹肌。 “向上?还是向下?”燕天南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她闲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捂着眼睛,不敢去看他。 “咚咚咚!” 屋子里暧昧的气氛突然被这急促的敲门声给生生打断。 燕天南眼中的光辉迅速褪去,换成了另外一种处事不惊的光芒。 “老板!老板你说话啊!要不我还是去喊冷老板吧!”张点焦急地喊到。 可还没等她拒绝,燕天南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不用,以后都不用再去喊他了。”燕天南的声音冰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是张点天生神经大条,丝毫没听出他话中的怒意,反而松了口气:“那就是没有事情了么?那就好!那就好!!” 燕天南给他打开了门,拿出一张纸条,飞速地写了起来。 张点一进门,就吃惊地喊到:“我的天哪!!这是怎么了??大地震了么?” 陆小媚红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屋里看来是要大动工了,正好换个装修。” 燕天南抬头,把纸条递给了张点:“先去把收垃圾的和保洁请过来几个,按照纸条上我说的人数,去吧。” 张点看看纸条,又看看屋里,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说罢,刚要跑出去,一摸口袋,苦兮兮地扭过头:“老板,你得给我钱,你们请这么多人,我钱也不够啊!” 陆小媚一愣,顿时脸色黑了起来,她恨恨地盯着依旧躺在废墟里的庞振宇,咬牙切齿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道:“拿去刷,等这个家伙醒过来,一定要让他加倍报销!!” 张点接过卡,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你还要不要接着看了?”燕天南转过身,调笑着问到。 “你!”她咬咬牙“不看!” 说话间,地上的庞振宇突然动了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凑了过来,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庞振宇费劲的睁开那一双好像被胶水粘住了的眼睛,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突然笑了笑,缓缓道:“谢谢你啊。” 陆小媚慌忙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你真正该谢的不是我,是南哥啊,我没有帮上什么忙的。” 燕天南看着他淡淡一笑:“也不该谢我,该谢谢你自己。” 陆小媚听的一头雾水,可是庞振宇却跟着笑了起来。 谢谢他自己,也谢谢陆离。 第一章 阴阳师猎人 “小媚,今天张点和夏珂仍旧不在家里吃饭么?”燕天南准备出去买食材之前,如常地问了一句。 陆小媚点点头:“估计吧,最近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不在家吃饭,好像是找到了一个什么小饭馆,挺好吃的,都吃上瘾了。” 燕天南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茶店。 她伏在桌子上暗暗纳闷儿,最近一到饭点,夏珂和张点就会早早地出门,好像生怕晚了去排不上队一样,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饭馆竟然这么有魅力。 她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杯子里剩下的茶叶,一边拿出了手机,给夏珂打去了电话。 可是拨了半天,却仍旧没有人接听,再给张点打过去电话,也是这种情况。 她不由得觉得更加纳闷儿了,两个人到底是吃的多么的不亦乐乎,连电话也不接一个。 不过话说最近两人还真的胖了不少,连养不胖的夏珂,肚子也越来越圆了。 正想着,店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她抬头望去,发现是出差了快两个月的元方。 顿时她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脸欣喜地跑了过去:“元方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元方难得露出微笑,拍了拍她的头,却是伸头往屋子里看了看。 她纳闷儿问到:“你找谁呢?” 元方微微蹙眉,确认道:“家里没有人?” 她疑惑地点点头:“才刚回来,怎么就感觉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元方转身关上了店门,插紧,更让陆小媚疑惑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元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色逐渐的严肃了起来:“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保持镇定。” 她心中突然咯噔一声,隐隐冒出一些不安的情绪,可是她不想自己吓自己,只能勉强勾勾嘴角:“你别这么神秘兮兮地,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南哥去买菜了,刚出门,要过会儿才能回来呢。” 他点点头,缓缓道:“有陆离的消息了。” 听到这句话,仿佛当头给了她一棒一般,她眼前突然一阵恍惚,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元方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轻轻地拖着她的后背,坐到了蒲团上,又给她倒满了一碗冷茶,递到了她的嘴边,道:“你放心,不是在地府。” 不管怎么样,听到这句话后,她还是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到底,是,是什么,什么消息?” 她磕磕绊绊地问道。 元方眯了眯双眼:“前不久,我们接收了大批赏金联盟里阴阳师的魂魄。” 她一愣:“大量?怎么会?” 她不由得咋舌,据他所知,最近联盟里去世的阴阳师似乎也只有公输倾一个而已,而且最近联盟内部风平浪静,怎么会突然死大量的人呢? 元方点点头,慢慢吐出一口气:“不下三十个带有灵力的生魂,四处逃窜,因此我们也整整忙了两个月才将他们基本抓了回来。” 她更加震惊了:“三十个?不可能吧!” 元方肯定滴点点头:“是不止三十个,而且根据报告,关于带有灵力的生魂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应该都是你们联盟的阴阳师,他们与鬼怪打惯了交道,深知如何逃脱我们的方法,因此格外难抓。” 陆小媚此时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还在增加?”这不可能!如果联盟里真的发生这么大量的死亡事件,论坛上不可能没有讨论,也不可能没有通告! 元方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担忧了起来:“我们现阶段怀疑,有可能阴阳师猎人联盟又出来活跃了。” 阴阳师猎人,陆小媚的心一下子狠了起来,危险地气息顿时肆意,虽然她加入赏金阴阳师联盟的时候,阴阳师猎人这种职业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关于阴阳师猎人的传说,她也是听说过不少。 简单来说,阴阳师猎人就是专门捕杀阴阳师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阴阳师猎人做的,那么联盟里并没有公告让我们注意小心之类的。”她皱着眉。 元方摇摇头,这他就不知道了。 “那,这件事跟我姐姐的下落有什么关系?”她慌忙问到。 元方抬头:“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因为我们人类鬼差没有查验人类生魂记忆的权限,尤其是在地府,一但被发现我们滥用权利,就会被处罚,原本这些我不应该知道的,可是当时已经有一个生魂灵体紊乱不堪,记忆外泄,而当时黑白无常正在处理别的魂魄,这具灵体就交到了我的手中,虽然场景片段没有连贯性,但是依稀可以了解到,那个人曾经追踪陆离到渤海深处。” 陆小媚深深呼吸了口气:“渤海深处。” 她已经从城市逃到了海中,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抱歉的是,我只看到了这些。”元方的话中带着一丝遗憾和歉疚。 她慌忙摇摇头:“不用抱歉,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听到过的最有价值的消息了,我也终于有了寻找的方向,谢谢你,元方哥。” 元方摇摇头,突然内眉头一皱:“对了,我记得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她慌忙追问。 “就是我们在寻找生魂的时候势必会先去死者尸身处查看,我发现,很多阴阳师的死亡很是奇怪,都是脖子处仿佛遭到了大型动物的啃食一般,我听卫玠说,那些致命伤都是巨型蜥蜴造成的。” 蜥蜴?! 她心中猛的一震,那夜雨中的黑暗突然一股脑的冲进了她的脑海中。 那种来自未知力量的深寒,侵袭了她内心的黑暗,此时全部再次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一个让她万分惊恐的念头浮现在了心中,难道那个黑衣人就是阴阳师猎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阴阳师猎人,为什么那一晚,那么好的机会,他却没有杀掉她呢? 看到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元方忍不住皱眉:“怎么了?” “元方哥,我好像见过这个用巨蜥杀人的人。”她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一刻,那颗从无惧怕的心,突然想要退缩。 第二章 归墟 一个让她万分惊恐的念头浮现在了心中,难道那个黑衣人就是阴阳师猎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阴阳师猎人,为什么那一晚,那么好的机会,他却没有杀掉她呢? 看到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元方忍不住皱眉:“怎么了?” “元方哥,我好像见过这个用巨蜥杀人的人。”她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一刻,那颗从无惧怕的心,突然想要退缩。 “难道,你们交过手了?”元方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扯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细地瞧了起来。 “不算是吧。”她皱着眉头,眼角划过一丝无力感,“见过一面,他跟我说,不要让我再找姐姐了。” “那就好。”他长长的松了口气,饮尽了一碗凉茶。 “可是你还会找。”他的语气听不出喜忧,一如往常的冷淡。 她没有点头,可是心中的倔强再一次慢慢冲破了那片黑暗:“我还会找。” “那就万事小心。” “咚咚咚。” 茶店的门突然被敲响,压抑在低气压里的两个人突然回神,她连忙从蒲团上起身,嘴角漾起了笑意:“估计南哥回来了,今天中午还在家吃饭吧。” 她似乎是征求元方的同意,却又似乎是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不等元方回答,她就一路小跑地跑到了门口,连忙打开了门。 “怎么锁门了?”燕天南淡淡问到,一边侧身拿着布袋闪身进屋。 在他看到元方的那一刻,眼神里飞速闪飘过一丝不解,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礼貌地欠了欠腰:“好久不见。” 元方点点头,没有回答。 他并不在意元方的冷淡,因为陆小媚对他说过,元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能说一个字儿绝不说两个字,能不说话觉不说话的这样的一个人。 “南哥今天买的什么菜,元方哥他。。。” “我就不在这里了。”元方淡淡道,说着就起了身,准备向外走去。 她一愣,一把拉住了他冰凉的手:“为什么不在家里?不在家里吃饭去哪里?” 元方感受着手心里许久没有感受到过的那个灼灼地温度,心中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他刚正的眉眼也不受控制地柔和了下来。 “卫玠来了,他不像我,还有你这儿一个家,他虽然常来人间,但都是为了工作,并没有好好逛过,我带他去逛逛。”元方不常说话,因此说起大段话来总是慢慢的,此刻听上去,竟然还有些难得的温柔。 燕天南的眸子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这样啊,那你们吃饭去哪里啊?”她不满的问到。 元方想了想:“他说想吃火锅。” “那就去朝天椒啊!”她笑到“对了,上次冷哥哥不是一人给了咱一张vip卡么,你的还有么?” 元方一愣,这种东西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我猜你就没有了,拿我的吧,结账的时候直接刷卡,万一没座也能直接用卡去包房。”她说罢,连忙跑回屋去找卡。 茶店里顿时只剩下了燕天南和元方两个人,一时之间空气冷淡的让人尴尬。 可是两人似乎都不会尴尬一般。 一个犹如铁面判官,一个始终笑眯眯地。 “今晚回来么?”燕天南主动开了口问道。 元方顿了顿:“回来。” “好,那我就准备上晚餐。”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又是一阵让人尴尬的沉默。 “小媚最近的身体?”元方抬眼。 燕天南摆摆手:“没有大碍,煞气已经清除大半,接下来只要监督好她,恢复的日子也就不久了。” 元方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谢谢了。” 燕天南轻轻摇头:“份内事,该做的。” 元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突然觉得有点儿怪,可是究竟是哪里怪,他也说不清。 陆小媚递给他卡,又再三叮咛嘱咐让他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才送走了他。 元方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燕天南拉了回来,锁上了店门。 见她一副又紧张又激动的样子,燕天南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刚才元方哥跟我说什么了么?”她激动的有些颤抖。 燕天南摇头:“自然不知。” “我姐姐有下落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燕天南的心中就是一动,好像是在替她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我姐姐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在渤海深处。”她有些懊恼“可是渤海那么大,她那样一个小小的人,又该去哪里找啊!” 不知怎的,听完这话,燕天南的脑子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 “她,为什么要去渤海?”他喃喃道。 陆小媚摇头:“或许是逃命?或许是躲藏?” 燕天南也摇摇头:“以你对你姐姐的了解,那种更有可能?” 陆小媚愣了愣,随即肯定道:“以我对姐姐的了解,她不会逃命,也不会躲避追杀!” 高傲倔强,放荡不羁如她,她不会逃命,也不会躲藏。 “那,还有什么可能?” 她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突然,她闭上了眼睛,语气中带着恍然大悟:“她,是去救赎。” 燕天南心中一动,猛然瞪大了眼睛,语气也是第一次这么激动:“你还记得金华猫留下的那两句诗么?” 她蹙眉不解:“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怎么了么?” 燕天南的嘴脸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两个字:“归,墟。” “归墟?”陆小媚虽然还不理解,可是心中已经激荡万分,仿佛所有事情已经近在咫尺了一般。 燕天南肯定的点点头:“渤海的腹地,就是归墟,金华猫留下的两句诗,是藏尾诗。” 她愕然,心胸之中那团积压了多少年的痛苦与困惑,在这一刹那,烟消云散,云开日明。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动荡的心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在归墟,我就去归墟寻她。” 第三章 变胖 燕天南肯定的点点头:“渤海的腹地,就是归墟,金华猫留下的两句诗,是藏尾诗。” 她愕然,心胸之中那团积压了多少年的痛苦与困惑,在这一刹那,烟消云散,云开日明。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动荡的心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在归墟,我就去归墟寻她。” 燕天南深深地叹了口气,既定的事实,他不能不跟随她。 两个人吃完饭,还是不见张点和夏珂回来。 陆小媚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两个人不到十点就着急忙慌的赶去排队,现在都已经两点了快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是去了别的地方? 真是两个人在一起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打出去了电话。 可是电话听筒里刚响了一两声,她就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地铃响声,她连忙起身出去看,果然,两个人已经回来到了茶店门口。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啊!张点你这叫旷工!给你扣工资都不为过!”她有些生气,于是不自觉的语气有些冲。 但是张点和夏珂听到她的话好像毫无反应一般,依旧是一副懒懒的,呆滞的神色,径自向屋子里走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还差点把她撞到,两人都没有回一下头。 “嘶。”她的肩膀磕在了门框上,顿时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点和夏珂两个人浑然不觉,只是僵硬的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张点缓缓开了口,却是一副好像上了火,压低了的嗓音:“对不起哦。” 说罢,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两个人便闪身回到了屋子里。 “你们!”她顿时心中起火,忙大跨了一步,想要抓住张点好好教训一番,可是她才刚刚走进茶店,只见张点找了张桌子,往蒲团上一坐,低头倒了下去,刹那间,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她嫌弃地捂住了耳朵,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对夏珂喊到:“你们做什么去了?” 正走到门口的夏珂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双眼呆滞地看着她,刚想说话,却一开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差点歪到在地上。 她见状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无奈道:“真是怕了你们了,怎么搞的自己这么困啊?快去睡吧,快去睡吧!” 夏珂点点头,对她露出一个歉疚的微笑,再次转身向屋子里转去。 看着夏珂的背影,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燕天南看着行动僵硬缓慢的夏珂,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有些纳闷儿的问道。 陆小媚耸耸肩:“鬼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吃个饭总不能吃这么累吧,估计两个人吃完饭去跑了一场马拉松?有可能吧。哈哈。” 她干笑了两声,可是心里却觉得怪怪地,但是至于到底是哪里怪,她也说不太上来。 燕天南看着正打着震天响的呼噜的张点,皱了皱眉:“你,觉不觉得,最近他们两个胖了很多?” 陆小媚一愣,对了,就是这里让她感觉怪怪的,不过因为都是整天见面的人,一些小的变化她也经常性的看不出来,因此没有注意到也不算奇怪。 “这么一说,他们两个好像真的胖了不少,今天早晨,夏珂还借我的衣服穿,以前她可是要比我小一个码的,结果最近她的衣服好像都穿不上了。”她疑惑地支着脑袋。 燕天南摇摇头:“有可能他们吃饭的那家馆子的饭菜真的不错吧。” “那什么时候咱俩也去尝尝?”她突然来了兴致,笑着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燕天南耸耸肩:“好啊,想去就去,不过你要是也能像他们一样吃的胖呼呼的就好了。” 本来陆小媚的兴致还很高,听到这句话,连忙摇摇头:“那还是算了,不去了吧,万一真的上瘾,到时候减肥都不好减哈哈哈。” “红烧肉,猪蹄,酱肘子,金丝南瓜……”正在睡觉的张点突然止住了呼噜声,转而开始说起了梦话。 两个人一愣,随后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晚饭又是如此,不到五点的时候,两个人像是订了闹钟一般,同时从昏沉的睡梦之中醒了过来,一扫刚刚回来时的那种无力感,整个人都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神采奕奕,精神矍铄,甚至眼中都散发的极度渴求的亮光。 让陆小媚看了不禁下了一跳。 “你们两个,这,这是咋了?”陆小媚纳闷儿地看着二人。 夏珂一边快速穿着衣裤,一边着急忙慌地对她道:“小媚,今天我俩还不在家吃饭,出去吃饭了,白白!” 陆小媚彻底惊了,两个人从两点钟回来就开始一睡不醒,睡了一下午不说,一睁开眼就要再次立马去吃饭,天,这到底是个什么饭馆,竟然这么吸引人? “不是,你们两个就算去吃饭这么慌干什么?还有你们天天下馆子,对身体不好的,还是在家里吃些清淡的吧。”她想要拉住夏珂好好问一下,可是此时的夏珂竟然倔强的出奇。 夏珂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焦躁不安和不耐烦的神情:“哎呀,去的晚了排不上队就吃不了饭了!” 说完,赶忙跑了出去,一边还迫不及待地喊着张点:“你快点啊!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陆小媚暗暗咋舌,这还是以前那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小绵羊么?怎么现在好像跟变了个人一样,她都感觉快不认识她了。 “这就来这就来!你先去开车子!”张点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外跑去。 看着这一切,不知怎的,陆小媚的心中突然有些担忧了起来,虽然他们出去吃个饭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但是两个人的状态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对劲儿。 她慌忙追了出去,冲着两个人的背影大声喊到:“你们去的那个馆子叫什么名字?我去问问冷哥哥,帮你们要一张vip卡,就不用天天排队了!”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都兴奋地回过头,夏珂大声喊到:“八味珍宝楼!” 说罢,两个人再次向前冲去。 第四章 v卡 她慌忙追了出去,冲着两个人的背影大声喊到:“你们去的那个馆子叫什么名字?我去问问冷哥哥,帮你们要一张vip卡,就不用天天排队了!”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都兴奋地回过头,夏珂大声喊到:“八味珍宝楼!” 说罢,两个人再次向前冲去。 “八味珍宝楼?”她暗暗念叨了起来,“好耳熟的地方。” 突然,她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依稀记得,那天下大雨,她在雨里等车的时候,那个跟她搭讪的怪人,好像就是八味珍宝楼的老板,真是没看出来,他的店的饭菜竟然这么吸引人。 找时间她也一定要去看看。 想着,她顺势向马路对面走了去,打算去冷冽那里帮他们两个人问问,要是真有卡,也能让他们两个整天不用这么着急忙慌的了。 不过这种新开的小馆子,也不知道冷冽知不知道。 “咚咚咚” 她敲了敲门。 不多时自动遥控锁就啪的打开了。 她走进去看到冷冽正穿着一身睡衣百无聊赖地歪在沙发上看着电影,见到她走进来,也没有奇怪,只是说道:“门我换成自动锁了,待会儿录一下你的眼睛,以后来了看到是你自动就会开的,省着带着钥匙总是怕丢。” 她点点头,从桌子上抄起一个苹果也歪在了沙发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又有什么事儿?”冷冽斜了她一眼,淡淡问到。 她顿时不高兴了,佯装生气道:“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玩儿了么?!” “能能能,小祖宗,你嚷什么,最近我耳朵不好使,别人说话声音一大就疼,我这几天连酒吧也不敢去了。”他皱着眉揉了揉耳朵。 陆小媚也忍不住皱眉,轻轻掰过他的头,往耳洞里看去,担忧问到:“怎么会事儿?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冷冽不屑地坐正身子:“笑话,我堂堂万妖之王,你让我去看人类的庸医?” 她白了他一眼:“这话怎么说的,谁让你去医院看医生了,你也就顶多去兽医站看看吧。” “你!”冷冽顿时气急,“你一天不怼我就不开心是不?” 陆小媚嘻嘻一笑,但是又止不住地担心了起来:“那你既然是妖王,怎么连自己的耳朵都恢复不好?而且冷哥哥,你最近很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 “以前多少年,我都没听说你生病过,最近是怎么回事?前不久刚刚发了一场大烧,后来就是肠胃炎,大半夜的吓死人,这才好了没多久,怎么耳朵又出毛病了?要不还是再去医院看看吧。” 问完冷冽慌忙摆摆手:“别,可别,我才不去呢,我看到那些瓶瓶罐罐大针头就发怵。” “发怵也不行啊,万一真有点儿啥问题,以后发现就晚了!”她有些急了。 冷冽还是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儿,”说罢这句话,他也忍不住蹙起了眉,“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我也不记得我以前有过这么多毛病啊,自从上次从飞机上下来,隔三差五的,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该不会是上次妖力消耗太大造成的?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分析道。 “有可能吧。”冷冽也有些疑惑,但是自个儿也说不太上来,“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不用担心。” “嗯。”她点点头,也许真的只是这样吧,最近她脑子中的信息量太大,不想再多出一些麻烦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找我干什么?真的只是来问问我哪儿头疼脑热了?”冷冽挑眉,邪邪一笑。 她猛地回过神,拍了拍脑门儿:“对了,我找你还真的有件事儿问你。” “什么事儿?” “你知道我们学校新开了一家馆子叫八味珍宝楼么?”她问到。 听到这句话,冷冽的眉头皱了皱:“八味珍宝楼?我还真的听说过。” “那你去吃过么?我听说哪里hklhhgddfv的饭菜可好吃了呢!” “这倒没有,还没来得及去吃,我是前两天听我的合作伙伴说的,那家馆子挺奇怪的,没有什么vip席坐,想去吃饭就只能排队,一旦饭菜卖完了,就不再招待客人,因此我也没有去成。”冷冽道。 陆小媚闻言,不由得有些失望:“好吧,我还想问问你有没有那儿的卡呢,最近夏珂老爱去那里,看她排队挺辛苦的,还想问问你有卡不。” 冷冽摇摇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也是好奇,听说这家馆子实在火爆,挑一天咱们也去排个队,吃一顿?” 陆小媚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的妈,冷大老板要去排队吃小饭馆?估摸着这个新闻放出去,那小饭馆又能更加火了!” 冷冽哈哈一笑:“我怎么就不能了,况且我现在的知名度还到不了上新闻的地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我得打算打算了。” “什么事儿?” “你说我活了这几千年,世面也见得不少了,各类的职业也体验过不少,但是因为相貌的关系,想当一回明星演员,还一直没有实行。”冷冽有些遗憾。 听到这话,陆小媚却是顿时激动了起来:“我的妈呀!明星啊!当明星好啊!你瞎担心什么呢!你长这样不比现在哪个明星好看?这有啥可担忧的啊!” 冷冽得意地勾起了嘴角:“dhudjabhaiajashjsiwknagaksjsuushsbsvhsjaiqoj我长得帅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会老,三四十年之后,我还是这个样子,到时候总会被你们人类所怀疑。” 她有些失望:“这,这,也是哦。” “不过相当我就去试试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大不了将来就回西北,没人找的见我。”冷冽双手抱怀,语气中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最近总有种感觉,如果我再不去做一些事情,好像就有点儿来不及了。”他抬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天花板,有些疑惑,也有些懊恼。 第五章 交谈 冷冽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我长得帅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会老,三四十年之后,我还是这个样子,到时候总会被你们人类所怀疑。” 她有些失望:“这,这,也是哦。” “不过相当我就去试试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大不了将来就回西北,没人找的见我。”冷冽双手抱怀,语气中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最近总有种感觉,如果我再不去做一些事情,好像就有点儿来不及了。”他抬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天花板,有些疑惑,也有些懊恼。 听到这话,没来由的让陆小媚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呆滞地看着冷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冷冽悠悠地叹了口气,不。更像是松了口气。 “我,活了几千年了,我都忘记了,有时候真的想,其实解脱了也好,不用再过这千篇一律的日子,不用再发愁,两眼一闭,什么额都过去了,多好啊。” “呸呸呸!”她突然有些焦躁了起来:“你瞎说什么呢!这么好的天气就是要你这么来发牢骚的?我看你是闲的!” 冷冽淡淡一笑,伸手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肩膀:“我还真不闲,忙着挣钱,等我百年之后给你留点儿钱,让你能无忧无虑的出去浪,再也不用管什么联盟的破事儿了!” “冷冽!你今天真的神经了吗!”她彻底急了,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我死了你都死不了,你就留着钱供下辈子的我,下下辈子的我花吧啊!” 冷冽见她反应dbjsksbvsyukdbsvsjihdbwkidgbdkdihebbdkdodiywhhshdjdouehebbskosidhbebdjidu这么大,突然哈哈一笑:“也是,你死多少次都不够我死一次的。” “能不能别老提死死死的了?”她翻了个白眼扔过去,有些不耐烦地说到。 冷冽连忙摆手:“好好好,不提不提,今天看了个韩剧,给我闹得伤感起来了。” “韩剧?你还看韩剧?哈哈哈,你不是整天笑话我么,怎么现在自己倒看起来了,还看入戏了?”她调笑道。 冷冽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沙发上拱了拱:“我这几天不是无聊么,那个和尚在我也不想去你家,就在围脖上问了问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那个张悠悠给我留言,这个鬼怪挺好看的,我也是实在闲的发慌,就看了看。” “鬼怪?什么片子?”陆小媚好奇问到,近些年她也是忙得不得空,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电视,很久都没有看过一部完整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了。 “简单来讲,就是一个被诅咒了拥有永生命运的鬼怪,需要通过找到鬼怪新娘来结束不朽的生命的事儿,可是真的等他找到这个新娘,终于可以死的时候,他却因为爱上了这个新娘不想离去了。”冷冽的表情风轻云淡,可是语气却是满满的无奈。 “以后还是少看这些吧,想看电影看看米国的漫威电影啊,这个好看,超级英雄,你就应该多向人家学学的哈哈哈。”她找了个话题岔开了话题。 冷冽听完连忙摆手摇头:“够了够了,我可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上次一回就让我快不行了,再来两次我真的活不过你了。” “咚咚咚。” 屋子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冷冽拿起遥控器,切换了一下电视频道,切换到了视频监控,一个高挑的女人顿时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他不耐烦地皱皱眉:“怎么又是她。” “咦?是她?”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到。 “你认识她?”冷冽语气不好地问到。 陆小媚点点头:“不算认得吧,只是认识她哥哥,前段时间他哥渡劫失败,被南哥救了回来。” “渡劫失败?”冷冽闻言忍不住冷笑:“这种败类不值得交集。” 陆小媚耸耸肩,没有说话。 见他半天没有想要开门的意思,她才又忍不住问到:“你不让人家进来么?” 冷冽不耐烦地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烦。” 她扔过去一个白眼:“你怎么这么渣,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直接说,带人回来过夜又把人拒之门外这算什么事儿?” 冷冽腾地站起身:“你哪只眼睛见我带她回来过夜了?” 她哈哈一笑:“就上次啊!” shgzyajbsvsuxikdhsvshusushhdudiushsbsbjdudyshjsisusgvsgsyusshvshsuishdgshjsususghdhduudyshhshjsiduhdheuududyshhdudidiydhshhehejdiduydhsghshduxuydhdhjdidygegdhudududhhesudygdhdhhdhdhdhhxdhhwjeiydhshgdhduueudhhdhshhdhshhshdhshuwueheh“狗屁!”冷冽脸色黑青,难得对着陆小媚爆粗口,“都是那女人自己耍的伎俩,所以我才这么烦她,说过多少次不要来找我,还是不停地来。” 陆小媚咧咧嘴:“这,那,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估计就看上你了吧。” 冷冽无奈:“你想个办法,把她给我打发走!” 她皱眉:“要不我去装一下?” “不行,因为上次你学校的误会出了之后我就专门做了个澄清,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亲妹妹,你再这么装一下,说出去跟我乱sgwv伦似的。”冷冽黑着脸,突然眼神儿一飘,“不过,你要是真的有这个心思,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她使劲儿踩了他一脚,“说好再也不提的!” 说罢,她突然心生一股坏水,蹬蹬蹬地向外走去,在冷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拉开了门,看着一脸落寞惊诧的庞晓雨亲热一笑:“你终于来了啊,我哥等你很久了!” 第六章 完结 对不起啦作者君来姨妈又没推荐,实在熬不下去了!灰灰!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是不是写的特别恶心才没人看也没推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是不是写的特别恶心才没人看也没推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是不是写的特别恶心才没人看也没推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是不是写的特别恶心才没人看也没推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是不是写的特别恶心才没人看也没推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是不是写的特别恶心才没人看也没推荐?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