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总裁的贴身杀手》 第一章 两个选择 拉斯维加斯是美国内华达州的最大城市,以赌博业为中心的庞大的旅游、购物、度假产业而著名,是世界知名的度假圣地之一,拥有“世界娱乐之都”和“结婚之都”的美称。 mirage酒店是这座欲望之都里最著名的酒店之一,来这里的华夏人,更喜欢叫它“海市蜃楼”。 从这座充满浪漫气息的高大建筑最顶层放眼望去,看着满眼璀璨华丽的灯火,会让人产生一种自我极度膨胀君临天下的错觉。 段天道正在享受这种错觉,他悠然自得的站在海市蜃楼顶层总统套房的大落地窗户前,叼着一根巴西产的哈瓦那雪茄,惬意的将浓重的烟雾从口中吸入喷出。 套房里完全没有开灯,窗外透进隐约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身形上,虽然一米七五的身高并不算如何高大,但在那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色西装下,却透出精壮结实的肌肉线条来。 “叮咚。”房间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门铃声。 段天道从容的向后退了一步,顺手按灭了雪茄头上的火光。这不大不小的一步,正避过窗外映射的余光,整个身形落入完全的黑暗之中,用英语道:“请进。” 他的嗓音粗哑醇厚,用的是墨西哥人特有的清晰咬音。 套间的门缓缓推开,走进一个衣着暴露的妖娆女子来。女子从灯火通明的外屋进入,骤然面对满屋的漆黑,似乎有些不大习惯,下意识伸手就去摸墙上的开关。 “你只能打开廊灯。”段天道悠悠的坐进床边宽大舒适的大沙发里,缓缓道。 女子微微一怔,返身关上房门,顺从的只按亮了廊灯。 廊道间粉色的射灯从顶端直射向下,光束凝而不散,正落在妖娆女子的身上,却无法驱散段天道身周浓重的黑暗。 女子本就高挑的身材还踩着一双将近十厘米的‘菲拉格慕’黑色流苏高跟,黑色磨砂系带穿过白皙的脚背,显得骄傲而冷艳。 裙摆几乎遮挡不住那双修长的白皙美腿,嫩得令人食指大动。 一件蓝色双层蕾丝露肩短裙,将不堪一握的纤细小腰勒到极致,令人止不住联想那腰肢的柔韧能达到什么程度。 一般人看美女,都是从头到脚。 段天道却恰恰相反,一直到此时,他才刚刚看到女子的面容。 这是一个标准的亚裔美人,顶多十八九岁的花样年纪。细长而流畅的弯弯柳眉,秀挺笔直的鼻梁,娇嫩的红唇和光洁嫩滑的香腮,恰到好处的集合在同一张清丽脱俗的青春美靥上,漆黑深邃的双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配合着一脸毫无表情的冷艳,莫名的让男人心中强烈掀起征服的冲动。 似乎清楚正在被人观赏,美女俏脸微红,下意识的抬手拂了拂腮边散乱的猩红卷发,随着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有意无意的带动了她浑身上下所有波澜起伏的曲线。 就连段天道,也能强烈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有点不受控制起来。 美女羞涩的微微低下头,声音小巧而呢喃,那难得露出的小女儿情态却诱的人血液翻滚,用标准的美式发音娇声道:“我可以进来了么?”她修长的双腿随着这个问句,已经开始试图朝黑暗的屋中前行。 “站住。”段天道淡淡道:“很抱歉,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我一向都有个怪癖。”他顿了顿才道:“就是从不让一个穿着衣服的人类靠近我三米之内。否则……” “咔嗒”。黑暗中传来一个清脆而清晰的声响。 枪栓拉动,子弹上膛的声响。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段天道悠悠的吸了口气:“一个是转身离开,重新再找一个客户……或者脱光衣服走进这个房间,获得你绝对满意的报酬。” 漂亮的女人即便是在受惊的时候,也显得那么有味道。但她的自控力显然极好,短暂的惊慌很快消失,那猩红的下唇微微缩回在雪白的齿间,随即坚定的长吸了一口气:“欢姐告诉过我,像先生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即便是在拉斯维加斯,也是十年难得一见。而我……很需要这笔钱。” 美人似乎是在解释,又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话音落地的瞬间,她的纤巧小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腰身上的裙带,轻轻一拉。 一直十分镇定的段天道,也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下定决心的女人手脚并不慢,随着一件件衣物如风中花瓣一般的坠落…… 第二章 戏谑残忍 “上前三步,左转。”再淡的语气也终于掩饰不住段天道喉中的火热:“那里有一张床。” 房间里很黑,美女不得不躬身小心翼翼的朝前迈步,只是她不自知,这谨慎的步姿将她优美的身体线条勾勒的愈发诱人,浑身勾成一道美妙的弧线,一头如云秀发上一朵素雅之极的淡淡白花,衬得她的肌肤愈发晶白如玉。 美女极力适应着房内漆黑的环境,终于走到床边,小心的趴伏在软绵宽大的水床之上,她纤嫩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微发颤,忍不住再次长吸了一口气:“我……我好了。”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说这句话,因为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已经有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抚到了她香滑的脊背之上,一股浓烈的雪茄香气扑面而来! 在光线完全无法涉及的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这一刻美女那清澈晶莹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戏谑,还有一丝残忍的光芒! 女人看似软弱无力的右手肌肉就在一刻,陡然绷紧,整个人也变得充满杀气! “唔……” 这声娇吟,并不是女人主动发出的,而是她根本无法控制的惊讶。 就在她准备发力的瞬间,背后的大手突然轻轻在她的肋骨下三寸的位置按了一按,这个举动似乎很寻常很随意,但就是这么随意的一按,女人却突然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气力都被抽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别说是发力,她甚至软的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粗糙的大手很随意的掠过女子纤嫩的左臂,熟练的从上面剥下一块看似皮肤的附着物,随手丢到了床头柜上,附着物和木质的床头柜相撞,发生一个沉闷的撞击,明显在附着物下有某种金属物:“下次不要把仿造皮肤放在手臂的外侧,虽然这样很顺手,但被发现的机会也很大。”男人的声音里依然有一种火热,但语气却依旧不疾不徐。 大手很快又抚上女人散发着幽香的发端,摘掉了那朵看来很可爱的小白花,远远的丢到了廊间:“迷迭香虽然好用,但不要用花来做载体,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花的味道。” 随着男人稳定的声调,女人的心却越来越凉,听着男人讲课一般的语气忍不住一阵气苦。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对花香有经验的人? 男人的动作快速而专业,很快从真正意义上解除了女人的一切武装,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手:“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不疾不徐的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打着放在床头柜,登时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远距离和近距离又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微晃的火光下,那纤滑修长的美腿,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每一样都令人叹为观止。 段天道不再迟疑,强迫她弓起腰身,俯身,灼热的唇顺着美人修长秀美的细颈,吻了过去。 虽然不能动弹,美人还是忍不住的微微战栗,段天道甚至能感觉到她骨子里的惶恐和愤怒。不过这完全不影响段天道欣赏眼前的胜景。 “唔……” 美如天仙的美人突然一声痛哼,如云的秀发在男人狂猛的动作下有如瀑布般四散飞扬…… 第三章 湮灭 花场老手的能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段天道甚至能感觉到女人不自觉的逢迎。 在一阵令人咋舌的疯狂过后,男人心满意足的下了床,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 直到此时,女人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丝气力,她并没有试图用这丝力气做出某种反击,而是挣扎道:“你,你不是奥科瓦……你,你究竟是谁?” 段天道并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奥科瓦的尸体在浴室里,赏金是你的了。门口的保镖会短暂失去意识,不过你只有七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不过短短的一句话,段天道却用了五种语言六种语气。 但美女还是听懂了,她呆怔了片刻,在欧美目标悬赏榜上,墨西哥黑手党二把手奥科瓦的赏金足足有五百万美金之巨,身后这个男人竟然浑不在意就送给了自己,她忍不住轻声道:“为什么?” “我说过。”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脱光衣服走进这个房间,你就能获得你绝对满意的报酬,我从来不会食言。” “可是你……” 段天道似乎知道女人的意思,淡淡道:“你就是我的报酬。”到最后一个字,他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女人突然拼命扭过头来,想要看清身后男人的模样,但黑暗的房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段天道的身影。 “不管你是谁。”不管已经走掉的男人是否听得见,女人还是坚持说完了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决然:“我都会找到你!我花魅的初夜,可没有这么便宜!” 段天道可不知道只剩下七分钟逃离的美女杀手,还会浪费一分钟时间对自己遥遥宣战,他这时候还是很惬意的。 对一个黑暗世界最顶尖的杀手来说,杀戮不过是家常便饭,已经不能让他产生丝毫情绪上的变化,倒是这个扮演应召女郎的女杀手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愉悦,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随手掏出兜里的那只古巴雪茄,重新点着,惬意的吸了一口,正要昂首阔步走进拉斯维加斯最大的卢克索酒店赌场,突然间神色微动,停住了脚步。 卢克索酒店赌场门口人潮汹涌,来自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游客在豪华的大门口穿梭,段天道的目光穿过周遭的繁杂,停留在三米开外一对亚裔年轻男女的身上。 两人十指相扣,显得恩爱绵长,年轻女子正好奇的歪着头,看着她身边的男子道:“都已经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 年轻男子看向女子的目光很温柔:“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值得我去赢取的东西了。” 年轻女子状似微嗔的轻轻打了一下男人的手,但是眼神里透出的满足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低低道:“我也是……” 两人开心的笑着,手牵着手,很快转身,消失在这片繁华纷扰的街道上。 这只是万千大众之中最普通,最寻常的一幕。但是他们的表情真的很认真很满足。 段天道微微怔了片刻,表示不能理解。 难道他们真的觉得这么简单,就可以是生活的全部?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微屈,将已经熄灭的雪茄轻轻一弹,粗大的雪茄化作一道黑影,准确的落入五米开外的垃圾箱。他随手摸出兜里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用标准的捷克斯洛伐克语道:“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焦急的男人声音:“可是老爷子说……” 没等男人说完,段天道已经挂掉电话,关了机。转头再次看了一眼这座灯火辉煌的欲望都市,伸手拦住一辆拉斯维加斯特有的淡黄色出租车:“机场。” 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灯红酒绿,面无表情的段天道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段天道心情不大平静的表现。 呼吸了数分钟沙漠里干燥的味道,段天道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也许做普通人,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 “先生,机场到了。”车身一震,停了下来。 段天道点了点头,付了车费下了车,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这才掏出电话,飞快的拆开,将其中一半丢进了街口第一个下水道,再将其中一半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转身进入机场,来到机场的储物柜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左手第三间。 狭小的储物柜中有一个黑色的登山背囊,段天道面色自若的拉开拉链,扫了一眼其中密密麻麻的十三本护照,手指微动,取出一张盖有华夏印章的红色护照揣进兜里,随即拿出夹层的一瓶药水均匀的倒在剩余的护照上,重又关好储物柜,转身消失在了汹涌的人流之中。 储物柜中被药水浸湿的护照,很快融化成一滩白色的浆状糊末,湮灭了一切痕迹。 第四章 下次请早 一个月后。 三月二十七号清晨九点半。 温暖的光线笼罩在华夏号称玫瑰之都的南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妙。 段天道正站在一条小巷转角外,很认真的阅读墙壁上的一张海报。 “某公司女总裁招聘临时男友。” “要求:五官端正,身体强壮,年龄在25到35周岁之间。忠诚可靠,能说会道,知情识趣,学识渊博(擅长品茶论道),懂得讨人喜欢,最好有海外生活的经历,能熟练使用英语对话,会……” 光是要求这一栏,洋洋洒洒就写了四五百字。 “待遇:包吃包住,提供汽车等交通工具。平时大多数时间均可自由活动,但雇主有需要时必须随叫随到。底薪二千,若表现好可获得丰厚奖金。” “招聘时间:十点。” “招聘地点:巷内两百米。” 招聘临时男友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现在太多人承受着长辈催婚的压力,找临时男友来应付差事的大有人在。 段天道突然就来了兴趣,他一直都在寻找融入普通人生活的机会,可是对那些太平凡没有挑战性的工作又实在提不起丝毫的兴趣,眼前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按照海报箭头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段天道很快拐过了巷口,一抬眼就怔住了。 前方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队伍,从某个住宅楼一层门口一直延伸到接近巷子口。 这还差个半小时,应聘者队伍怎么就排这么长了? 段天道迅速的默数了一下人数,队伍里共计八十三名男性,轮到自己还能应聘上的机会几乎为零。 嗯,如果用巴雷特公司号称狙击之王的xm109,使用30毫米高爆子弹,如果角度够好,大概只要七枪就能全部干掉。 嗯,如果用刀…… 段天道使劲甩了甩头,把这个下意识的念头从脑子里抛了出去。 普通人! 要记住,老子现在是普通人! 段天道转身沉默的消失在了朝阳里。 “看兄弟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也来趟这趟浑水?”队伍里一名瘦高男子,正打量着身后上下都是名牌的年轻男子,有些诧异道。 “钱不重要。”年轻男子嘿嘿一笑:“重要的是做临时男友可以和美女总裁朝夕相处,说不定就能日久生情呢。那可是美女总裁啊!” “你咋知道招临时男友的女总裁就一定是美女?”瘦高男子登时来了兴趣:“招聘广告上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呢。” “嘿嘿。”年轻男子得意的笑了,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我是不知道,可这里的房东知道啊,房东正好是我姨妈二婶小舅子的亲伯父,我这可是内部消息!” “噢噢!快快!仔细说说,仔细说说!” 年轻男子正待说话,却突然被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声打断了。这可怕的干嚎声是如此狂放,震得路边的电线杆都有倒塌的趋势。 排队的八十三名男性一起愕然的朝街边看过去。 街边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个灰扑扑的男人,男人不止身上灰扑扑的,脸上也灰扑扑的,看这个脏劲最起码七天没洗过脸,男人正扯着嗓子高声哀嚎:“我擦你个天杀的王八蛋啊!是哪个混蛋在我的自行车座下面插针头啊!” 众人:“……” 男人一边嚎一边上下挥舞着右手,那右手上果然有一个亮闪闪的针头:“插针头就插针头吧!为什么还是带艾滋病的针头啊!老子一检查就感染了啊!我怎么面对江东父老!怎么面对我才十六岁的女朋友啊!” 众人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朝远处挪了几步。 “不行!”哭天抢地的男人突然就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五步开外的人群:“老子不好过,也要让你们不好过!老子要报复社会!老子要让你们全都得艾滋!”他真不是吓唬人的,一边高声嚎叫,一边举着针头就朝那条长龙扑了上去! “啊!救命啊!” “啊!有神经病啊!” “啊……” 就在男人扑过去的瞬间,八十三个男人整齐划一的一起转身,发出一系列见鬼般的嚎叫声,疯狂的四散奔逃,不过一分钟,整条街面就变得空无一人,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景象瞬间无影无踪。 男人谨慎的保持了半分钟前扑的姿势,确定再没有旁人,这才迅速将针头丢进下水道,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贴在应聘门口的楼道墙外,白纸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招聘结束,下次请早。” 满意的看了看这张纸,段天道悠悠的取出一张湿纸巾擦掉脸上的黑灰,拍干净身上的尘土,抹了抹发型,咳嗽一声,站到了一扇紧闭的防盗门前。 “招聘开始!”就在他做完所有准备工作的下一刻,紧闭的防盗门突然打开,随即一个很好听,但是很冰冷的女声传了出来:“第一个可以进来了。” 段天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铁门,顺手带上了门。 结果刚刚进门扫了一眼,他就怔住了。 第五章 核武器 作为一个满世界出任务的杀手,这些年游走世界各地,见过无数各类风情的美女,段天道却依然不得不被面前这个大美女的容光所摄。这种美丽完全已经达到了核武器当量的级别! 这位高挑美女足有一米七五的妖娆身段,笔直秀美的长发如云般披洒,标准的瓜子脸蛋,那眸子晶亮的犹如水晶般光泽动人,芳唇鲜嫩的犹如樱桃,娇俏的瑶鼻和秀美的微翘的下巴相映成趣。 如此完美的五官,简直是要沉鱼就落雁,要落雁就沉鱼。 女子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素雅的白色露肩长裙,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韵味。 修身白裙的下摆并不算长,恰恰遮住大腿,却露出一对晶莹的玉膝和欺霜盖雪的小腿。白玉般的小腿比例修长,纤长白嫩的脚趾从脚下一双极其凸显时尚气质的水晶高跟鞋中透出,玉红的指甲油鲜艳明媚尤显动人。 这女子美的已经不像是世间凡人,直如下凡仙女一般。 段天道忍不住就泛起一股想要一把将仙女扯下凡尘,按倒在黑乎乎的墙上,看看仙女是不是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冷若冰霜。 仙女似乎已经见惯了男人见到她时候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只不过微微扫了他身上的廉价夹克和地摊牛仔裤一眼,就继续很认真的看她的宽屏手机。 “好啦好啦!”一个很清脆,略带着点调皮的声音从仙女旁边传了过来:“就算你把眼珠子看得掉出来,她也不会替你捡起来。”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说话的女人,结果一口气差点就没喘出来。 只是一瞬间,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形容词! 霸气! 段天道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喘匀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急忙将目光上移了数寸。 “嘻嘻。”大胸女拥有一个圆滑的下颚,不施粉黛依旧性感圆润的嘴唇,笔挺的鼻梁,平整双眉那双灵动鲜活的眼睛正俏皮的看着段天道,不但对他灼灼的目光完全不以为意,反倒娇笑着,有意无意的双肩内收。 核武器! 嗯嗯! 毫无疑问达到了核武器的标准! “知道应聘的是什么吗?”巨无霸美女娇滴滴的开始发问。 段天道点点头:“知道,是临时男友。” “嗯。”大胸女点了点头,“你懂茶吗?” 段天道:“懂一点。” “那哪种菊花茶最好喝,你知道吗?” 段天道:“……” 就算他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专门指出要懂得品茶论道的临时男友招聘,问的问题居然会是这样。哪种菊花茶好喝,难道就是你们理解的茶道吗? 大胸女见段天道张口结舌,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哪种菊花茶最好喝,那知道哪种茉莉花茶最好喝吗?” 段天道:“……” 平日里品茶论道,段天道喝的、论的都是顶级大红袍、绝品庐山云雾之类的,一克要好几万的顶尖茶品。今天才知道,原来也有拿着菊花茶、茉莉花茶来“论道”的…… “我的招聘要求写的很清楚了。你连这么普通的茶都不了解,为什么还要上来应聘?”仙女冷冷的看了段天道一眼,她一直都没开口,这一开口,虽然声音像山泉般动听,这内容也冷的跟山泉一般。 “我只是从没喝过这么……”段天道想辩解一下,但这位冷若冰霜的女总裁显然不打算给他机会,来到门边,一把推开了防盗门:“下……” 还没有喊完“下一个”这简单的三个字,房间里骤然间变得很沉默。 门外有风。很舒服的清风微微吹拂进来,温柔的就像是情人的抚摸。 但就是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第六章 讲个笑话好不好 “白姐姐……”片刻之后,大胸女终于怯怯道:“既然只有他一个人来应聘,就勉强招了他算了……” 段天道转头就想往她怀里扑,这么大的……噢,不是,这么贴心的可人儿上哪找啊! “不行!”仙女冷冷道。 段天道转头就想再一次把她按倒在地。 “可是时间太紧了,你明天就要应付差事,不能再耽搁了……这事又不能在我们认识的人里找,不然肯定得穿帮。”大胸女瞅了瞅段天道:“如果重新在报纸上登消息,最起码后天才能再招聘,怎么算时间也来不及。” 仙女沉默了很久。 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段天道突然从兜里摸出一面小镜子,使劲的把自己的头发朝后缕了缕,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周润发,诚恳道:“你们看,我个子又高长得又帅,穿着又这么有品味……” 两女:“……” 巨大胸女看着仙女,怯怯的搅了搅白生生的手指:“招了他今天还有点时间能准备准备,要不然……” “那好吧。”仙女的脸色阴晴不定换了七八种,终于咬了咬白生生的牙齿道。 段天道登时很高兴:“既然已经说好了,那我能不能问问这包吃一天是吃几顿啊?有没有下午茶啊?” 两女:“……” “包住是住哪里啊?有没有空调席梦思苹果笔记本?家里有没有wifi啊?” 两女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一起朝门口走去。 段天道急忙紧随其后:“哎?我还没问完呢!这工资里面包不包括五险一金啊?还有……哎?哎?等等我啊!” 他三步两步抢到两女之前出了楼道,飞快的扯下楼道外的那张告示,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转头站在走道边,对着刚刚走过拐角的两位美女做了个很礼貌的姿势:“这边请!” “怎么?我们不住这啊?”段天道好奇的跟着两女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奔驰600,坐到了两女的后面。刚才应聘的这间三室两厅虽然不算大,但两女一男住一起,好歹他还能有一间单独居室。 仙女面沉似水,好像开车就是世界上第一重要的事情。 倒是大胸女亲和多了,笑嘻嘻道:“那里只是租来做招聘场地的啦,要不然让那些无聊的人知道我们住哪里,以后烦都要烦死了。” “我叫红果果。”大胸女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来,很礼貌的向段天道伸出了自己粉嫩嫩的小手,段天道连忙一把捏住可劲的摸,红姓倒是很少见,既然人家这么坦白,自己也得以诚相待:“我叫段天道。” 嗯,这细嫩的小手触感实在好极了…… 红果果对于段天道半天不肯放手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娇笑道:“这位美女叫白情雪,你别看她平常凶巴巴的,其实人很好的。” “果果!”一直保持沉默的白情雪冷冷道:“没用的话别说这么多,坐好,系上安全带。” 红果果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把手抽了回去,乖乖的拉上了安全带。 “喂。”白情雪直接忽视了段天道是有名字的:“会不会开车?”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会,只是这种车开的比较少。”其实像奔驰600这种顶配也不超过三百万人民币的车,他基本上就没开过,他自己有十二辆车,最便宜的一辆布加迪威航16.4supersport也价值三千八百万。 白情雪漂亮的眸子里闪过毫不掩饰的烦躁,明显把段天道当作了开着普桑拿本本的队伍,冷冷道:“一会多开几次,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段天道这次倒是老老实实的:“噢!”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杀手的职业道德。 无论做什么,职业道德都是不能丢的。 这是人品问题! “我的具体工作内容到底是啥?”段天道还是很敬业的,尤其在发觉做个普通人原来这么难的情况下,拥有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心态是必须的。 “这些事回去再说。”白情雪冷冰冰的撂下一句,就不再搭理段天道了。 看着后望镜里仙女毫无表情的漂亮脸蛋,段天道登时觉得还是去看红果果心情比较好。 “果果,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咯咯!”红果果还没开始听就先笑了,“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话说一个女人请了个道士驱鬼,来了就跟那道士说:‘大师!最近实在太邪门了!上个楼梯那木头板子突然就碎了!坐个椅子那椅子突然就折了!最恐怖的是,晚上睡个觉,床突然就塌了!’”段天道的故事讲的实在是很不错,学那女人的语气学的活灵活现,红果果怯怯道:“这,这不是鬼故事吧?” 段天道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就看见那道士念念有词,手拿桃木剑一阵乱舞,然后指住那女人一声大喝:‘蠢货!你要减肥了!’” 第七章 人间圣地 红果果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段天道看的眼都直了,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使劲按了按自己的裤子:“咳咳!不然我再给你讲一个!” “咯咯!好啊好啊!” 段天道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大好来形容,能够自由自在的做个普通人,无牵无挂的和美女打情骂俏,实在是爽啊! “你再说一个字,就立刻下车!”白情雪明显察觉到了段天道不良用心,冷冷道。 段天道很认真道:“那我说两个字呢?三个字呢?四个字行不行?” 白情雪大怒:“你!” 红果果急忙揉了揉笑的生痛的粉嫩脸蛋道:“白姐姐……算啦算啦,他好歹也算是能说会道嘛……” 白情雪狠狠在后视镜里白了段天道一眼大的:“他这叫油腔滑调!”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身微微一震,白情雪拉了手闸,冷冷道:“下车。” “啊?这么快?”段天道悻悻的下了车,一眼看见面前一栋建筑,登时忍不住呼吸为之一窒! 这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楼,占地起码也有两亩,外型豪华,户型宽阔,前后还有大片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坪。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整个二层的阳台上,全都挂满了…… 五颜六色各式各样随风飘舞的女子内衣! 天呐! 这简直就是人间圣地啊! “再乱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白情雪突然发觉了男人关注的目标,俏脸罕见的泛起一抹红晕,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段天道好像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嗯,从颜色上看,性格还是很火辣的……” “你!”白情雪这时候手里要有刀,肯定得戳他几个透明窟窿。 “好啦好啦,正事要紧,咱们进去再说吧。”红果果强忍着笑意,打起了圆场。 “臭流氓!”白情雪鄙夷的转过脸,冷冷的走在了前面。 嗯,虽然金主的脾气不咋滴,这房子倒是够大。 光是一进门这个放鞋子的木台,就至少能放下七十四双;光是玄关后面这个一楼的大厅,就宽敞的能放下六张标准斯洛克台球桌…… “身份证放在这!”白情雪指了指客厅中央那张水晶制成的酒吧台:“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不准到处走动!” 段天道掏出身份证‘啪’就放在了酒吧台,转身就唱经似的念上了:“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 然后憋出个低沉的嗓音自问自答:“你且忍她、让她、避她、耐她、由她、敬她、不要理她。再过几年,你且看她。” 红果果噗哧一声又笑了。 白情雪冷冷道:“你的笑点能不能不要这么低。” 红果果:“……” 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红果果,低声道:“我悄悄的告诉你哈,有些年轻女人情绪起伏很大,莫名其妙就会发怒……这个在医学上有一个名称,叫做经期狂躁症。”他顿了一顿,扫了一眼白情雪,加重语气放大音量拉长了音调:“这是病……得治啊……啊啊……” 红果果:“……” 白情雪觉得再跟这个流氓在一起多呆一秒钟自己都有可能会吐,嫌恶的撕了一卷纸,包住段天道的身份证,转身就上楼了。 她这一转身,段天道忍不住就啧啧了两声。 虽然这位有点病,但面容绝世,身材苗条,怎么看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 尤其是上楼梯的背影,这一字步迈动的飘然出尘,玉质一般的雪白小腿一起一落,优美之极。 更重要的是,这三层楼的楼梯用的是环形盘旋式设计,扶手又是纯玻璃的,眼看她越走越高…… 白情雪的脚踝洁白无暇,圆滑纤细,几乎看不见踝骨。脚趾匀称的就像精致的玉雕,玉趾的趾部修长,微微弯拢,娇俏可人。不着寸色的趾甲晶莹剔透,闪着自然的光泽。简直就是一件工艺品。 她明显对自己的双腿极有信心,两条笔直的玉腿不着丝袜,毫不吝惜的展露人前。 第八章 我以前是个杀手 段天道突然就很想走到楼梯下面去喝个茶,幸好在这样做之前,他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环境。 这一观察,就看见红果果正坐在客厅那张宽大的沙发里笑嘻嘻的看着他,见他回过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劝你还是别去楼梯底下,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段天道一脸不屑的摆了摆手,像是刚刚赶走了一只苍蝇:“像她那样的,给我看我都懒得看……我啊,还是比较喜欢看你。” 他起码有一半说的是实话,因为从转过头来开始,他就一直盯着红果果。 其实红果果的脸蛋也挺好看,只是,只是! 只是这核武器实在是太抢镜了…… “果果平常有什么爱好啊?”段天道几乎凑到红果果面前。 “先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红果果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好奇的在段天道身上打转。 “我啊?”段天道一向秉承的都是你对我怎样,我就怎样对你的原则,红果果这个大美女对他一直挺和善,他也不好意思骗她:“我以前是个杀手。” “啊?”红果果先是微微一怔,突然间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段天道表示红果果在笑的时候,他实在是说不了话。 “那能不能说个例子来听听?”红果果笑了半晌,才饶有兴趣的问道,随手就拿起沙发上一个抱枕抱在胸前。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终于把目光放到了红果果娇俏红润的脸蛋上:“那就说上个月那一次吧,我在拉斯维加斯接了个任务……”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别吹了,做过个临时演员,就随时随地这么爱入戏吗?” 白情雪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随手将段天道的身份证丢到了吧台上:“从陕南深山里的段家村出来打了一年散工,做了几年临时演员,别的本事没学会,这嘴巴皮子倒是练得挺利索。” 段天道:“……” “你今年二十四岁,十六岁离开段家村,在外打零工六年,临时演员就做了三年,上个月刚到南春,还没有找到工作,历年来在公安局没有案底。”这仙女也不知道拿着段天道的身份证到楼上去做了什么,一下来就滔滔不绝:“从现在起,你就算正式接下这份工作了。” 段天道随意点了点头,倒不介意白情雪把自己的身份信息全部讲出来。反正除了名字,其他资料都是假的。 “从今天起,一楼左手第三间房就是你的,基本生活用品都已经置办好了,一日三餐都由你来做,买菜开支一律报销,月薪两千,如果工作表现出色,有奖金。这些待遇,你有没有意见?” 段天道看着红果果很肯定的摇了摇头,给多少钱无所谓,最重要能经常看见美女。 “因为你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也没有办法通过合同协议进行具体的约束,我就简单把你要注意的事项说几句。” 冰山美女似乎进入了某种状态,这一段段的词飙的极其顺溜,跟主持会议似的:“第一,这里只有一楼是你的活动范围,不经允许,不得上楼;第二,在屋子里不能光膀子,不得饲养宠物;第三,平常要服从安排,随时充当司机,园丁,清洁工等等多种角色互换;第四……” 段天道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这就是简单的说几句? 你确定这是请临时男友……不是请菲佣? “咳咳!”段天道突然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白情雪的话头:“我也有几个要求。第一,一楼既然是我的活动范围,那不经允许,你也不准下楼。第二,如果一定要下楼,必须光着膀子;第三,平常要配合我的角色,我当司机你就得当白领,我当园丁你就得当学生妹,我当清洁工你就得当女护士等等多种角色互换;第四……” 如果不是红果果见机的快抱住了暴走的白情雪,她肯定已经扑上来把段天道杀了。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 “冷静!白姐姐,冷静!”红果果小声道:“明天你爸爸见不到人,那你,你就得嫁给汪尚东了!” 这句话还是比较有效果的。白情雪用力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退出了暴走状态。 她狠狠的瞪着段天道,牙关死死的咬在一起,看得出来,她想吃肉,段天道的肉。 “把你房间里的几本书看完!把车开好!”冰山美人狠狠把车钥匙砸在吧台上:“如果明天你没有让我父亲满意,就可以滚了!” 哎?明天? 不是说要聘请至少一个月么? 段天道正要说话,白情雪已经不理他了,转头拉着红果果就上楼了。 ‘嗖’! 一声锐利的风声响过,某人已经站在了楼梯底下…… 第九章 说书的老头子 哎!走这么快干嘛!还没看清楚…… 美景一闪即逝,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百无聊赖的在一楼开始了例行巡视,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对于自己住所的了解是至关重要的,比如一共有几个出口,什么地方可以躲藏且出人意料,哪里有能致人死命的工具等等。 认真的转完了一楼,段天道这才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 一楼的房间有三个,一个是带浴缸的洗手间,一个是杂物间,还有一个客房就是他的居室,只是站在这间客房的门口,段天道就已经开始对自己的住所表示满意了。 别的都不说,就只看这比一般卧室门大两倍的木质房门,就知道里面的面积,绝对不小。 “咔嗒。” 段天道拧开房门,只看了一眼,扭头又关上了。 站在门口怔了半晌,又打开看了一眼,这次他没有关门,他只是很用力的说了三个字:“他妈的!” 他的预料不错,房间是真的不小,作为一间卧室有五十平米实在已经非常奢侈了,但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大的房间里,却只放了一张不到半米宽的单人行军床? 如果光只是床小也就罢了,大不了发了工资再去买张大的,可现在这五十平米的卧室里,哪里还有地方能放下一张双人床? 放眼望去,房间里除了那张可怜的行军床,剩下的就只有一样东西。 书。 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书,一摞一摞整整齐齐的从左边墙角一直堆到右边墙角,高度基本跟段天道的肩膀平齐,好在中间还是很体贴的给留了个侧着身能挤过去的通道。 刚才那个更年期说的…… 不是几本书么? 这尼玛一千本都不止啊! 他妈的,你当老子是东土大唐来的唐三藏,来你这取经的是吧? 好在以前接单杀人,比这更困难的事段天道见得多了,相比无声无息潜入保镖如林的别墅,相比假装追求者从目标身边最丑的女佣身上套取情报,相比之下……这点事情也不算什么。 就是没想到做个普通人还真挺不容易的…… 杀手的工作效率一向是相当高的,段天道立即开始了对自己房间书籍的检查。 仔细扫了一遍,段天道一阵无语。 这上千本图书所包含的只有一个内容。 茶道。 茶道是华夏中介文化,也称为载体文化。用某种媒介为载体,以能体现中国传统思想道德、人文精神为宗旨来传播的综合文化类。 这两个字看似很简单,实则其中包含的内容包罗万象,博大精深。 段天道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磁悬浮科技,四维立体空间的存在和爱因斯坦相对论的衍生科学呢…… 这些前瞻科技类的东西他倒是研究的比较少。 眼前的书加起来,倒还不如老头子一年内说书包含的内容多。 想起那个一天到晚穿着青衣长衫留着三缕长髯装仙人的老头子,段天道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那个看似飘飘欲仙的老头子,就是名震世界杀手界的传奇人物天机……谁又能想到这个传奇人物最大的爱好就是说书…… 段天道一直都很怀疑,当初老头子收自己当徒弟,也许只是想找一个忠实的听众。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老头子除了杀人的技巧无比高超,知识也渊博浩瀚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每天中午那两个小时固定的说书时间里,都能从天文讲到地理,从政治说到经济。 更重要的是,段天道只要打瞌睡,就一定会被揍一顿! 天机老头子有个很不错的习惯,每次说书必饮茶,且每次都更换不同的品种,这些年积累下来,就没有什么顶级茶品是段天道没听说过没喝过的。 就眼前这些…… 算个屁! 所以,这些书他根本懒得看。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补个瞌睡,目光突然定在了床边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书,封面赫然六个大字:《安徒生童话集》! 噢噢噢! 这个没看过啊! 段天道就像是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如饥似渴的开始汲取这个完全未知的知识领域。 “咚咚。”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嘿!不要太专心啦,都已经晚上啦……饿了就出来吃点东西,要是看累了可以练练车啦。” 啊! 都晚上啦! 沉浸在精神世界里的享受真是不知不觉啊…… 果然还是红果果好啊! 段天道骤然来了精神,想一个箭步蹿出门去,结果被书卡住了,等他艰难的扒开书堆打开门,门外早就没了人影。 四处都没看到红果果的人影,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来到大厅。 餐桌上赫然摆着四个全家桶,明显中午有一顿段天道没赶上,不过这一顿吃四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段天道抱住一个掀开盖子准备大快朵颐。可是往里一看,顿时怔住。 第十章 勉强差不多 他看着桶里的东西怔了怔,又掀开第二个,登时急了,索性一把全掀开。 他面前的四个桶里赫然放着四根黄灿灿的玉米棒子。 除此无他。 不是!鸡翅呢?鸡块呢?哪怕没有汉堡,薯条弄几根也行啊! 这尼玛分明就是打击报复! 其实玉米棒子也不是太难吃,只不过一顿饭四根玉米棒子……反正段天道吃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至于他把玉米棒子当成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把最后一根啃完的玉米棒丢进垃圾桶,段天道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车是肯定要练的,尤其是要练一练撞在什么地方既能把车后座的人撞飞出去,自己又安然无恙。 嗯! 就练这个! 对于段天道而言,熟悉一辆车的性能五分钟也就差不多了,所以待他气势汹汹的练完车,转头又进了房间。 必须要承认,《安徒生童话》毕竟是世界经典的文献,还是很好看的。 但段天道还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不是因为故事不好看,他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看的时候完全不费脑子,所以太容易犯困了。 忽然,一阵乒乓乓乓的敲门声把他惊醒。 “限你十分钟起床!每超过一分钟扣一百。”门外这个冰冷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是白情雪。 段天道只用了五分钟就出了房门,开什么玩笑,一个月就两千,二十分钟就扣完了!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如果付出没有回报,那做普通人的意义何在? 这不是白情雪,真的,这是周扒皮。 “洗澡更衣,用具都在浴室,你有半个小时,务必要洗干净,胡茬要看不到青皮,耳朵洞鼻毛……”白情雪冷冷的指了指隔壁的浴室,滔滔不绝的说了十七八个注意事项:“一项不达标,扣五百。” 段天道:“……” 嗯,她就是周扒皮。 好在如何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也属于杀手技能之一,因为要在杀人之后不留下dna,就务必要仔细自己无意间掉落的毛发粘液甚至是皮肤碎屑。 所以这件事段天道做起来还是很得心很应手的,约莫二十五分钟之后,他已经在对着浴室的防雾镜开始顾影自怜了。 换了这套布莱奥尼定制西装,那贴身的意大利剪裁,精细的条纹和干练的外部轮廓顿时将段天道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烘托了出来。 虽然比他平常穿的苏格兰小羊驼面料西装差了些档次,不过勉强凑合也能将就将就。 瞅了瞅脚上那双价值三千多的纯牛皮的普拉达,段天道叹了口气,放弃了评价。 算了,我现在是普通人,勉强过的去就忍忍吧。 只凭眼力不用标尺就能为自己准备这么合身的衣物,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本事。 “咳咳!”段天道干咳了两声,抬头挺胸走出了浴室。 “哇!”这一出门,迎面就看见红果果发出强烈的惊叹声:“好帅!” 段天道得意的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穿这么一身就把你惊着了,这要是换上平时常穿的,你还不得把眼珠掉地上。 白情雪似乎也微微怔了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她的冰冷神态:“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段天道:“……” 白情雪微微皱着眉头,隔了半米,仔仔细细把段天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实在没找到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沉默了片刻:“你的表情自然一点行不行!” 我勒个去! 没事找事是不是? 我掏枪的啊我! “去醉流街千百茶道馆。从现在起,记住你的新身份。”白情雪坐进奔驰车的后座,对驾驶座里的段天道冷冷道:“你是华悦全国连锁书店的老板,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是看书写字煮茶论道,我们在南春城东燕子街的华悦分店相识,今天是我们认识第一百零二天。” “嗯。”段天道摸了摸方向盘,对这种细节的完美度还比较满意:“这种身份会不会穿帮?”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白情雪像是只要听段天道说话就恨不得要拿杀虫剂喷死他似的:“我也不会问你那些书都读的怎么样,但如果不能让我的父亲满意,你就给我滚!” 段天道想给她一根中指,想想今天是自己作为普通人第一天正式上班,又生生忍了回去。 正要踩油门,白情雪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现在扮演我的男友,但见面的时候不需要你在我父亲面前秀恩爱,给我老实点!” “喀!” 段天道打开车门就下了车,转身就朝门外走。 “哎?”白情雪急了,跟着下了车:“喂!你去哪?” “重新找工作。”段天道头都没回。 “你!”白情雪气的恨不得掏出一把枪直接把他突突了,眼见段天道就要走出门口,只好拼命咬了咬牙:“你要怎样才肯去!” 段天道站住了,慢慢回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下巴:“你要保证从今以后保护我爱护我听从我的指挥和命令,在家里只能穿女仆装,在外面必须叫我亲爱的……”他一溜说了七八分钟,又顿了顿:“再顺便告诉我你内衣的尺寸。”犹豫了片刻:“这就勉强差不多了吧。” 第十一章 你有什么资格娶她 白情雪已经要疯了,雪白的贝齿几乎把粉嫩的嘴唇咬出红印,要是段天道能吃,她肯定三口两口就把他吃了:“你!你做梦!” “好吧。”段天道摊了摊手:“对不起总要说一声吧?” “你!” “不说算了。”他转过身就接着走。 “对,对不起……”白情雪的声音细若蚊蝇,一双妙目忍不住有些发红,从小到大,她就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三个字。 “啥?”段天道掏了掏耳朵:“声音太小!没听见!” “对不起!”白情雪美眸一闭,狠狠的大喊了一声,看这架势,这三个字跟说“我要杀了你”的五个字是一个意思。 “嗯,这还差不多。”但段天道还是很满意的重新走向了汽车:“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一回。” 白情雪紧紧握住自己珠玉般的小拳头坐回车里,沉默不语。 茶道既然是华夏最古老的媒介文化传承之一,几乎在每一个城市,都有茶道馆这样的地方。 南春也很多。 而千百茶道馆则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家,外间的人对于它盛名的本质并不清楚,只知道在这里喝一次茶,少说也得上万块。 段天道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一路都是哼着小调过来的,虽然白情雪有些沉默,但就算没有配音,单单看个漂亮的脸蛋勉强也能凑合。 奔驰稳稳的停在千百茶道馆门前,馆口的两个身着旗袍的漂亮迎宾见到白情雪,急忙替她打开车门:“白小姐好,白董事长已经到了,里面请。” “嗯。”白情雪微微点了点头,看都没看段天道一眼,径自朝里走去。 段天道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 这小妮子脾气虽说差了点,倒的确是很耐看。 她今天穿的是一袭简单素雅却十分贴合主人气质的洁白长裙,颈间一条晶莹纯白的珍珠项链折射出柔和的光线,衬得她肌肤如玉。纤细的腰肢处被裙身收的极紧,将线条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虽然动作的幅度并不大,腰肢摆动的却十分好看。 段天道落在她身后半步远处,看着她摇曳的身姿,忍不住就深吸了口气,太勾人了! 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终于坚持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门口。 只看这大的不象话的大木门,就知道这个房间肯定很大。 这么大的房间,名称自然也是很长的。 门上的木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云海天涯两渺茫,何日功成,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段天道忍不住就赞叹了两声:“好词好词!” 白情雪吸了口气,推开了包间的门。 这果然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不管是哪一处都在彰显何谓低调的奢华。纯天然木质地板,古色古香的自然纹路配上中式楠木家具,充满了古老的皇族气息。 大厅右侧都是宽敞的大落地窗户,远远朝向辽阔的大海,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正能远远看到青蓝色的海天交接处,美妙的令人心旷神怡。 “爸。” 段天道突然发觉自己可能错怪这个漂亮妞了,她不止跟自己用这种冰冰凉的口气说话,跟她自己的老爹说话,也是一样的! 落地窗前的大落地方桌上,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不疾不徐的飘起:“坐。” 说话的这位中年男士底气十足,身材魁梧,气度俨然,头发和胡子都打理得整洁漂亮,不动如山,身上却莫名的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轻视。 白情雪正要迈步而入,段天道突然一抬手就把她粉嫩的小手抓住,拽着她前行,一脸的笑容:“伯父好啊。” 哎呀呀,这小手,果然又嫩又滑,要是捏的不紧就像是随时都能滑出去…… 啧啧! 白情雪突然就变成了黑情雪! 一张俏脸黑的连包拯都比不上,她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居然敢明目张胆占她便宜的恶棍,如果眼神能杀人,白情雪现在就想把这王八蛋来来回回杀几百遍! 偏偏当着她父亲的面,她还不能粗暴的把手夺走,只得狠狠揪了一把段天道的手心。 段天道歪了歪嘴,就是不放,拉着白情雪坐到中年男子的对面,诚恳道:“伯父,我是真心喜欢情雪,情雪也是真心喜欢我。您看什么时候合适,我就把日子定下来,早点接她过门。” 白情雪:“……” 她做梦也想不到段天道居然会来这么一出开场白,心中又是惊怒又是慌张,一时间都忘了要把手抽出来。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从段天道的嬉皮笑脸上掠过,重新又回到了面前的茶杯上,淡淡道:“情雪是美国哈佛大学金融博士,掌管着市值超过一亿美金的家族企业,天生丽质,知书达理。”他的口气很冷静,好像说得就不是他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娶她?” 第十二章 跪出两个洞 这是一个疑问句,但是中年男人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在他心目中,不用得到答案,就知道段天道没有这个资格。 段天道嘿嘿一笑:“俗!忒俗!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伯父,你年纪也不小了,没听说有情饮水饱啊?没听说真爱无敌啊?不知道恋爱自由啊?” 中年男子没有再看段天道,只是皱了皱眉看着白情雪:“这愣头青你从哪找来的?这种连汪尚东一根小手指也比不上的小人物,也需要我专门抽时间来会面?” 听到汪尚东这个名字,恨段天道恨得牙痒痒的白情雪,突然就很用力的反捉住他的手:“我就是喜欢他!就算他及不上姓汪的一根小手指!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段天道:“……” 啊啊啊!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啊! 这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表白! 嗯…… 是接受呢?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但是中年男子似乎根本就没听到白情雪的表态,淡淡的饮了一口茶液:“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已经跟汪家说好了,后天是周末,先把订婚仪式办了。” “不!”白情雪似乎很激动,“我绝不会和那个混账订婚!”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段天道开口了:“哎哎,我说两位,都是一家人,别动气。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白情雪:“……” 中年男子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就此事探讨下去:“这事就这么定了。”说罢起身就待离开。 “慢着!”段天道连白情雪的小手都丢了,突然就站了起来:“伯父,中国茶道,讲究五境之美,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同时配以情绪等条件,以求“味”和“心”的最高享受。茶道,其实就是修心之道。伯父火气如此之大,怕还是没有领悟茶道真谛啊。” “哦?你这样的人,也懂茶道?”中年男子毫不掩饰言语之中的轻蔑。 段天道微微一笑:“我这里确实有一手家传的茶道,保证伯父喝一口就会心服口服。” 中年男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哈哈大笑,好像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的口气倒是不小!” 段天道笑的比他还大声:“哈哈哈哈!你要是能说出这茶的名称,我转身就走,保证以后离情雪远远的。你要是说不出来,她就是我的。” 中年男子不屑的摆了摆手,正要说话,段天道把他掐了:“总不会是不敢吧?” 白长天的眼睛突然很亮,直直的看着段天道:“君子一言?”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八条疯狗都追不上!” 白情雪:“……” 结合昨晚上白情雪给自己准备的书籍和今天约见的地点,很容易能看出白情雪的爹特别好这口。 杀手讲究的是一击致命。 轻易不出招,出招就要命。 段天道径自起身,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小袋黑乎乎的植物颗粒,找了个干净的白瓷小壶,倒进三粒,随即抓起桌上的一个普洱茶罐,用三根手指捻起一团也丢了进去,紧跟着把滚水倒进去,铺了壶盖,摇了三下:“好了。” 白情雪怔怔的看着他一分钟不到就把茶泡完,忍不住道:“这就是你的家传茶艺?” “对啊!”段天道撇了撇嘴,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个问题,这小姑娘看着挺漂亮,怎么智商这么低呢? 白瓷小壶此时悠悠的飘起一道淡雅的茶香,这股茶香似乎味道非常淡,但放在这茶香四溢的包间里,却登时就将其他所有的茶香都压了下去。 “这是……”中年男人的面色不知何故突然就变了,一直稳定的手指莫名就有些微微颤抖,似乎想伸手去拿茶壶,却半天都没伸过去。 段天道也不管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喝个干净。就见他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了半分钟,才终于睁开眼睛大声长叹:“爽!” 中年男人几乎是在段天道放下茶壶的瞬间,就把茶壶抢了过去,满满倒了一杯,也学段天道一饮而尽。 这茶汤刚入口,中年男人头上的汗就滚滚而下,就像突然就进了桑拿室。 “爸……”白情雪怔怔的看着她爹:“你,你没事吧?”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情雪,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这位小兄弟说。” 白情雪左看右看,段天道还以为她要说点什么,以免自己被她爹打死,结果她起身就出去了。 段天道:“……” 门刚刚关好,白长天‘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段天道赶紧向后缩了缩:“喂喂,咱们都是文化人,你耍赖归耍赖,可不能动手!大不了……” “噗通!” 白长天二话不说,哐当就给段天道跪下了,还跪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险些把裤子跪出两个洞来! 第十三章 吓死人的慈祥 屋子里很安静。 没有风。 就是段天道的眼珠子和下巴差一点就掉在地上了,他怔了怔神,赶紧把茶壶拿起来闻了闻,喃喃道:“不对啊,断肠草的份量刚刚好啊,普洱茶应该把毒性解完了啊,怎么可能喝成傻子呢?” “参见少主!”白长天苦笑抱拳道:“属下不知少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少主恕罪。” 段天道惊讶的把下巴捡了起来:“伯父,你没事吧?什么猪?我不是猪,我是人,我……”他哭丧着脸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你肯定认错人了。” 白长天一脸的惶恐:“少主一定不希望暴露身份,对不住对不住,是长天考虑不周。” 段天道:“你是不是疯了啊?我都已经跟你说认错人了,我有个毛的秘密任务啊?我就是一山里出来的土鳖,我……” “少主。”白长天扫了一眼桌上依旧飘着茶香的白瓷小壶,不知什么情况汗又下来了,苦笑道:“您可不能这么说自个。这个天底下会用断肠草泡茶的,只有三个人。属下曾经有幸饮过一次老爷子亲手泡过的这盏茶……” 段天道:“……” “虽然长天只是黑兵的外围,但生是黑兵的人,死是黑兵的鬼。少主但凡有所差遣,长天万死不辞,上刀山下火海,滚地雷趟油锅……” “打住!”段天道实在忍不住按停了白长天的火车,看了看桌上的茶,叹了口气。 不是说世界很大嘛?为什么随便选个城市,随便选了份工作,就这么随便地撞到了黑兵的人?怎么还就能随便认出这盏茶? “我说。”段天道突然就抬起头来,一脸期盼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没有黑兵的外围?” 这句话一出,白长天哪还不知道段天道已经是自承身份,神情愈发恭谨:“整个黑兵都是您的,您都不知道,属下自然……” 段天道唉声叹气的软倒在了椅子里,黑兵的保密极其严格,都是单线联系,连黑兵内部的成员彼此间都不相识,白长天自然也不会知道,只是谈到黑兵属于自己这个话题,段天道就忍不住发牢骚:“谁稀罕当那个什么破头领,一点都不好玩。谁爱当谁当去!我就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你能理解吗?” “能!能!”白长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非常好。”段天道登时很开心的拍了拍白长天的肩膀:“不过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到这来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可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是。” “自在点,别这么拘束,坐下坐下。” 白长天说什么也不坐:“属下不敢,站着说话反倒自在。” 段天道:“……” 白长天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轻声问道:“少主和小女……是怎么认识的?” “呃……这个……”段天道也犹豫了片刻,若是实话实说,说不定白情雪就得嫁给她不想嫁的人了,自己好歹算是接了她的委托,若是不替她打打掩护,有悖职业道德啊:“我们就是前些日子在一家书店偶遇,然后……啊!这个……嗯!” “明白明白!”白长天压根不知道段天道是无以为继,还以为他年轻脸嫩不好意思,急忙接下话茬:“哎呀,我这个闺女从小到大,一向是眼高于顶,什么男人也瞧不起,我说谁这么大能耐能降的住她。原来是少主亲自出马!” 这话茬段天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干笑了两声。 白情雪坐在大门外面的散座上,端起茶杯,似乎想要喝,突然又放下了。看着紧闭的包间门,心中好一阵的忐忑不安。这里隔音的效果实在太好了,听不到一点里面的动静。 那个又自大又好色的混蛋王八蛋会不会被揍,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今天不能顺利过关,自己将不得不和那个讨厌到了极点的纨绔子弟结婚。 自己的亲爹自己最清楚。 白长天信奉独裁家长制,他决定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改变。 想起刚才段天道令人啼笑皆非的茶艺,白情雪突然好一阵懊恼,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希望寄托在段天道这么不靠谱的土鳖身上,就算随便在街上找个人,说不定都比他强得多。 “铃铃!” 包间门口的呼唤铃突然响了起来,一个服务生急忙敲门进去,不多片刻又退出来,径自走到白情雪身边,低声道:“白先生请您进去。” 白情雪‘突’的站了起来,险些没站稳,深吸了好几口长气,稳了稳心神,才进了门。 “情雪啊,过来过来。”看见白情雪进了门,白长天的脸上突然就浮现出好慈祥好亲切的笑容,把白情雪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扭头就跑了! 第十四章 我只认这一个女婿 从小到大,白情雪就没见她爹笑过。 幸好段天道冲挤了挤眼睛,在桌子底下对她晃了个v字,才给了她站在原地的勇气:“爸,你,你们……” “哈哈哈!”白长天哈哈大笑,白情雪怔了片刻,下意识就想上去摸他的额头,看他到底是发烧了还是老年痴呆发了:“情雪啊,你找的这个男朋友我很满意!很满意!” “既然你已经找到这么合适的,汪家那边我就去推了!”白情雪不过去,白长天过来了,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既然在一起了,可一定要好好相处。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平常别仗着别人让着你就乱发脾气,一定要温柔些,要像个淑女,好好的对天道,做个贤妻良母。” 白情雪:“……” “少……”白长天转过头,正要鞠躬,赶忙又收住了:“天道啊,这几天我让情雪好好陪陪你,公司那边就不让她去了。后天的家宴,你可一定要来赏脸。” 段天道笑的跟开了花似的:“一定一定。”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年轻人二人世界了,你们多交流交流感情。”白长天欲语还休,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才消失了。 白情雪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就觉得自己病了。 是神经病。 “老爷,是去汪家么?”见白长天从千百茶道馆出来,身材健硕的司机老黑急忙拉开了那辆银灰色凯迪拉克的车门,待他上车,一边给他关门一边低声道。 “去个屁!”白长天突然满面红光的冒出一句粗话:“以后老子哪也不用去了!直接回家!” 老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发动汽车:“老爷今天的心情这么好……是不是小姐已经同意嫁给汪大少爷了?”他跟在白长天身边已经超过二十年了,当然知道白长天只有在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说粗话。 “汪大少爷?”白长天突然哈哈大笑:“最近我们集团遇到的种种危机,背地里跟汪家脱不了干系,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么?以前是担心应付不了,弄砸了生意,对背后的大老板无法交代。现在么……”他脸上的红光简直要闪瞎人眼:“现在汪家还算个屁!” 老黑微微一怔:“这么说,小姐找到比汪尚东更合适的对象了?” “岂止是合适!”白长天简直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大笑:“岂止是合适!他……”这个字刚刚出口,他又急忙咽了回来:“这事说来话长,反正从现在起,我只认这一个女婿!” “可是汪家那边……”老黑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无妨。”白长天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你以为我愿意把情雪嫁给汪家的纨绔?老子说退婚就退婚,汪家要是认了也就罢了,要是还想翻点浪,老子就灭了他!” 老黑:“……” 他完全想不到,一个小时不到,老爷的态度为什么就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其实不只是他,连白长天自己都没想到。 黑兵组织严密,纪律森严。段天道不管怎么说,还只是少主。当时白长天答应了保密,但离开后,左思右想,还是给组织打了电话交代情况。 随后,让他大为惊喜的事情就发生了。他本来只是黑兵的外围人员,权力有限。但只打那一通电话,权限已经提升了好几倍。无数黑兵的资源,都有了调动的权力。 以前凭自己能调动的力量,或许碰不过私下搞联结的汪家。但现在,哼哼! 至于组织对自己的要求,只有一句话:“要把少主在南春照顾好。” 帮少主娶一个媳妇儿的话,算不算是把他照顾好呢? 哈哈!哈哈! 第十五章 用完你就扔啊 此时的千百茶道馆里,白情雪正坐在段天道的对面,直勾勾的把他看着,看得段天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情雪,要是忍不住喜欢我其实可以直说的,用看的我害羞……” “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白情雪冷冷道。段天道一张嘴她就恨不得一茶壶丢在他脸上,要不是对刚才的事情实在太过好奇,这时候早就转身走人了。 “也没说什么……”段天道给自己倒了杯茶,很惬意的喝了一口:“我们就是聊了聊人生,谈了谈理想,一起研究了一下茶道,顺便展望了一下未来。” 这种连鬼都不会相信的话,白情雪完全不予理会,她犹豫了片刻:“你不会是威胁了……”话说了一半她又收了回去,她爹的实力她清楚,段天道算哪根葱,只怕他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被他爹打成残废,哪有资格谈什么威胁。 “你不会是求他……”还是说不下去,白长天是什么人,他认准的事,别说是求,就算死在他面前都没用。 “你给他下药了?”想了半天,白情雪总算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是迷药?” 段天道发现任她这么猜下去,肯定很快就要猜到降头和下蛊上面去,只好摆了摆手:“有这么好的药我肯定下给你,下给你爸岂不是浪费。” 白情雪:“……” “真没你想得那么多矫情。”段天道很潇洒的耸了耸肩:“我是演戏的嘛,就装高雅嘛。你爸就是很钦佩我的茶艺知识,觉得找着知音了。” 白情雪沉默了片刻。她根本不相信段天道说的。可她自己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 叹了口气,随手将白瓷小壶的浅褐茶汤倒了半盏,浅浅啜了小口,顿时一怔。 这茶一进口,就满嘴喷香,犹如融化在口腔的每一个细胞之中,唇齿生香,余韵绵长,那种隽永悠悠,绕梁三日的绝味直令人精神大振。 白情雪皱了皱眉:“这茶艺你是从哪学来的?” “嘿!”段天道满脸得色:“当初我刚出山,就在一家茶馆当茶工,这套茶艺可是那家茶馆的不传之秘,我可是用好几百块钱的肯德基贿赂当家的茶师傅,才好不容易学到手的。那我跟你说啊,这个过程可是相当不容易,当时……” “行了!”白情雪不耐烦的摆了摆细嫩的小手:“谁有兴趣听这些!”她长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我现在给你结工资,三十分之两千,就给你一百元好了。拿了钱你就可以走了。” “嗯?”段天道一怔。 什么叫过墙抽梯?什么叫白眼狼?什么叫翻脸不认人? 敢情是把俺当成卫生巾,用完你就扔啊? 也太没职业道德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伸出一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那行吧,反正后天你爸见不到我,你就说我被车撞死了,让那什么叫汪尚东的再来娶你就是。” 沉默了好半晌,白情雪才咬了咬牙:“那就再付你两天的工资。” “别!”段天道一口把剩下的茶都喝了,起身就往外走:“一天我都不干了。” 白情雪:“……” “我给你加钱!”白情雪冷冷的冒出一句,作为一个经常谈判的高手,太知道那些拼命摆姿态的对手想要的是什么了,这穷山沟出来的土鳖,随便拿点钱一砸准保歇菜。 “啊?”段天道果然就站住了,很高兴的转过身:“加多少?” 土鳖就是土鳖,白情雪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只要你帮我把后天的家宴演过去,我就给你整月的工资,两千。” 段天道:“……” 靠,这就是自己现在的出场费…… 段天道摸着下巴,一脸的邪笑,眼神从上到下扫过,摇了摇头:“不够。” 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就像是极具穿透力的x射线,白情雪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得赤条条的待宰羔羊,让她浑身不自在,如果有可能,她一秒钟也不想面对这个土鳖。 这种不得不受制于人的屈辱,让美人险些暴走,她死死咬住雪白的贝齿,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到底要怎样!”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声音忍不住有些干涩:“如果你晚上能陪我……” 第十六章 研究安徒生童话 白情雪的全身突然一片冰凉! 哪怕这只是一个念头,也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彻底玷污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白情雪“噌”就站了起来,巨大的愤怒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控制:“肮脏!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个土鳖……” 没想到面无表情的冰山美人一旦愤怒起来,还真是有种让人垂涎欲滴的别样风情,段天道忍不住又用目光把美人剥光了一遍,突然就很想把这小妮子按倒在床上,看她羞愤欲死的小模样。 “土鳖怎么了?”段天道的视线一边随着起伏不定的傲挺上下游移,一边义正严词道:“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土鳖,想跟你研究研究安徒生童话怎么啦?你就说怎么了吧!” 白情雪动荡的傲气突然就不动了,怔了半晌:“安徒生童话?” “对啊!”段天道气呼呼的点了点头:“这本书很有趣,只是我不大明白其中的内容,想着你的书你肯定看过,让你答个疑解个惑。不行啊?” 白情雪看着段天道犹豫了半晌,一时间也无法分辨这土鳖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能不能让红果果也参加?”白情雪试探着问道,要是这小子非说要二人世界,那狼子野心自是不言而喻。 “好啊!”段天道一拍大腿登时就很高兴,“那实在是太好了!” 白情雪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真傻,当即起身冷冷道:“成交。” 开车回去的路上段天道一直都很开心,一路都在哼小调,那小调的曲音十分奇特,旋律很快旋转很多,白情雪从未听过这种调子,本来想问两句,一看见后视镜里段天道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莫名其妙就气不打一处来,还问个毛线。 车子刚刚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人影扑面而来! 险些就让段天道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红果果摇摇晃晃就扑到刚刚下车的白情雪面前,拉住她白嫩的小手,一迭声道:“白姐姐,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白情雪瞥了一眼段天道,“进去说。” 啥? 这么快就带走了? 看不出这两妞的动作还挺快,段天道已经使出了最大的能耐飞速停车,闪电般飞奔进门,可惜还是没能及时赶到旋转楼梯底下。 段天道陡然灵机一动,在旋转楼梯下站好了角度,仰头使劲叫了一嗓子:“喂!说好的管饭呢?” 没有反应。 段天道又很不甘心惨叫了好几声。 还是没有反应。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白情雪太不人道了,从昨晚上到现在就给吃四根玉米棒子,也不晓得穿个裙子下楼给自己张罗张罗。 一转眼,正看见吧台上几袋薯片,段天道甩开腮帮子一顿大干,转眼消灭的一干二净,然后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拿了瓶矿泉水就回房去了。 艰难的从那一大堆书中间挤过去,把自己丢在行军床上,惬意的拿起了那本还没看完的安徒生童话,吃饱喝足研究文化风情什么的,最有感觉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咚咚’的敲门声才响起来。 正等得揪心的段天道‘唰’一声,很开心的坐了起来:“请进。” 白情雪面无表情的推开门:“是不是把这本书研究完就没事了?” 段天道一脸的莫名其妙:“当然,难道留你在这睡啊。” 白情雪脸色登时很黑,正要发怒,又强忍了下来。 和傻子置气,自己不是也成了傻子! “行,那我们去大厅等你。”白情雪转身就要走。 “哎?去大厅干嘛?就在这研究啊!你看这里这么多书,多有学术氛围啊!” 白情雪怔了怔,看着这个几乎被书山堆的只剩下一张单人床的房间,很坚决的摇了摇头:“就,就在这?不行!” “那算了。”段天道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大不了后天我也不去了。” “你!” “算了啦。”红果果的小脑袋笑嘻嘻的就从门边凑了进来:“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啦,我进来啦。”她一马当先就想从书堆中间挤过去,然后就不动了。 段天道手里的安徒生‘吧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这…… 这! 这条道本来就窄,每次段天道侧着身子进来都得百般挣扎,可红果果居然要正面走过来! 于是登时就塞在了通道的正中央!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去! 红果果怔了怔,嘟了嘟嘴小声道:“胸大就是麻烦……” 剩下两人:“……” 就见红果果使劲吸了口气,费力挤了进来…… “白姐姐,来呀。”红果果回过头笑嘻嘻的冲白情雪招了招手。 白情雪:“……” 第十七章 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白情雪咬了咬牙,谨慎的侧过身,缓缓的挤了过来,丝毫春光都不露。 段天道:“……” 真小气!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非得生气才能达到红果果这种型号,你看红果果…… 啊啊啊! 一想到这个念头,段天道就幸福的险些晕过去。 “白姐姐坐啊。”红果果完全没有白情雪的矫情,一屁股就坐到了段天道身边,拍了拍自己身侧。 “我不坐。”白情雪看着狭窄的行军床皱了皱眉,把红果果往床边上拉了拉:“离他远点。” 段天道登时就想掏枪,你不坐拉倒,但是劝和不劝分你不知道啊?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没听说过啊? 白情雪厌恶躲到红果果那边,将头侧向一边:“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段天道看着离自己足有半米的两大美女,突然就觉得这单人床还是有点大,摸了摸鼻子,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也好,呐,就先从这个拇指姑娘开始吧。” 白情雪不自觉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个成年人连专门给儿童看的故事都搞不懂,简直就是一出门就能拉低整条街智商的队伍。 “你们看,这拇指姑娘虽然只有人的拇指这么大,可她好歹也算是个人类吧?”段天道提起这件事就很郁闷:“可为什么这个故事里给她找的几个男朋友,不是癞蛤蟆就是鼹鼠呢?那好像都是动物吧?” 白情雪:“……” 红果果:“……” 拇指姑娘的故事全世界看过的人没有十亿也有八亿,可从来就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这应该怎么回答呢? 段天道半天都没等到回答,疑惑的抬起头来,“你们不是都看过了么?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红果果忍不住喃喃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证明真爱无敌,是可以跨越种族界限的?” 段天道眼睛一亮:“对啊对啊!这说的就是人和兽嘛!” “嗯嗯!”红果果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情雪简直就要疯了,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这么纯洁的故事能被解读这么复杂的内涵来,但不管怎样,总算解决了一个,她只想快些离这个猥琐的男人远远的:“好了,既然解决了,那就赶快开始问下一个吧!” 这个人与兽的答案顿时就让段天道对下面的疑问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快快,告诉我人鱼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红果果看着白情雪,白情雪看着红果果。 “人鱼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只有美人鱼没有美男鱼?如果没有美男鱼,那美人鱼又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就算有美男鱼,都是鱼尾巴,怎么生孩子?” 段天道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答案,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从物种上分析,人鱼人鱼,顾名思义就应该是人和鱼杂交出来的,但是人和鱼要怎么样才能……” 白情雪一头的香汗,她实在是不能再任由这个猥琐男自由发挥想象力了,急忙道:“外星人!她们是外星人!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培育后代!” “噢……”这个答案明显让段天道不大满意,他一脸期待的看着红果果:“真的不是人与兽?” 红果果使劲的摇头,“不是,是外星人。” 段天道还是比较信任红果果的,闻言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好吧,那现在来看看白雪公主和她七个男人的事。” 两女:“……” 白情雪完全没有料到现在这个局面,按她一开始想的,这么简单儿童读物里的问题,就算事无巨细的问,顶多一两个小时也就解决完了。 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将近晚上十一点,整本安徒生童话里的问题才过去一小半。 眼见段天道的问题还在滔滔不绝,一直坚持站着的白情雪,一双修长的腿已经不太稳了。 红果果明媚的眼睛俏皮的转了转,笑嘻嘻的拉了拉白情雪的裙角:“白姐姐,坐一会吧……” 白情雪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接受红果果的建议,莲步轻移,哪曾想站的太久,双腿陡然一阵酸麻,登时站立不稳,惊呼一声,整个人就朝床边跌了过去。 她本来就站在段天道对面,这重心一失,立时朝着段天道飞扑了过去,一下就把沉寂在神秘童话世界中的段天道扑倒在床上。 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顷刻间迎面扑来,锁住了她的全身。芊指触碰到男人鼓起的胸肌和灼热的腹肌充满了力感,呼吸起伏之间沉实均匀,一股从未感受过的雄性阳刚气势震得白情雪忍不住有些眩晕。 “啊啊啊!”被扑倒的段天道叫的声音居然比她更大:“不要啊!” 他把书一丢,似乎手忙脚乱的想把身上的白情雪推开,可一双大手在她的粉肩,嫩背,纤腰上摸来摸去,却是怎么也推不开。 又羞又急又怒的白情雪扑在他的胸前,拼命想要起身,却浑身酸麻乏力,就连她死命推搡在男人身上的力道都象是在打情骂俏。 挣扎未果的段天道长叹一声,双手一摊,一脸认命的衰样:“我还是第一次,你能不能轻一点……” “噗!” 一边目瞪口呆的红果果突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花枝乱颤。 第十八章 女人啊,不讲道理 浑身发软的白情雪顿时一僵,感受到了什么。 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子,纵然没吃过猪肉,也知道猪是怎么走路的。白情雪忍不住下意识的一声低呼,纵有千种抗拒万般不乐意,姣好的面颊却还是止不住烧得厉害。 看着女人犹如初升朝阳般滚烫殷红的光洁脸蛋,男人眼睛里闪烁出几分惊艳,几分得意。 “果,果果!”白情雪攒足气力开始求救:“还不拉我起来!” 红果果拼命捂住嘴,费了好大气力才把白情雪拉了起来。段天道像个刚刚被强迫的小媳妇蜷缩到了行军床的一角,警惕的看着白情雪,小声道:“呐呐,我警告你啊,我只是你的员工,只是临时男友,不提供陪睡业务的啊。” 白情雪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气的腿都白了,一根葱白玉指险些隔空将段天道枪毙:“你!”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抱住了胸口,喃喃道:“最起码你也得付钱吧……” “臭流氓!死色狼!大混蛋……”白情雪不知哪里来的词汇量,一连骂了三分钟才歇了口气,一把拽住红果果:“我们走!” “哎?”段天道急忙起身抗议:“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你自己走就算了,把果果留下啊!” 白情雪根本置若罔闻,气冲冲的拉着红果果就从狭窄的通道中杀了出去。 段天道:“……” 你这主动来占我的便宜,倒成我的不是了? 女人啊女人! 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段天道伸了个懒腰,就站起来准备去放放水,研究了这么久的问题,又给女人拼命压了一回,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刚刚走出房门,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客厅方向传了过来:“啊!” 这很明显是红果果那个娇滴滴的嗓门。 段天道神色一沉,把袖管一撸,气势汹汹就冲了过去,今天红果果替自己解决了这么多疑难问题,好歹也是半师之恩,谁敢欺负她咱就玩命! 一转进客厅,就看见红果果面色苍白的指着吧台,可爱的嘴唇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段天道忙不迭的冲到她身边:“谁欺负你?”他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白牙:“谁得罪你,我就把他的头打爆!” “薯片……”红果果小嘴眼看就要撇开来,声音都带起了哭腔:“我的薯片被人偷吃了……哇!” 段天道:“……” 不就是几包薯片…… 至于吗! 还哭? “得!”段天道果断选择做了一回负责任的男人:“对不住,是我吃的,我这就出去给你买,给你买三十包总行了吧?” “最后几包……买,买不到了……”红果果哭丧着脸,“那可是限量版的……” 段天道:“……” 限……限量版? 作为一个见识广博,无所不知的顶级杀神,他突然就觉得自己out了,这辈子打生出来他就没听说过薯片这东西还有限量版! “我不管,你要赔……”红果果使劲的绞手指,可怜巴巴的瞅着段天道:“你要赔……” 段天道把牙一咬,男人!既然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实在不行,大不了以身相许! “好!我赔!” “嘻嘻!”红果果突然间就笑了,笑的好开心,开心的的就好像从来就没伤心过:“你说的噢!可不能耍赖噢!” 段天道:“……”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那个……”段天道小心翼翼道:“你打算让我怎么赔……” “这个么……”红果果嘟了嘟嘴,漂亮的眸子转了两转:“还没想好。” 段天道:“……” “先欠着!”红果果突然就打开酒柜,从里头拿了两包薯片,一蹦一跳的上楼去了:“想到了再找你。” 段天道:“……” 为什么她手上的拿的薯片,这么像她说的已经买不到的限量版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带着这个比哥德巴赫猜想更复杂的问题,段天道悻悻的回了房间,继续研究他的安徒生童话去了。 此后的一天,段天道过的平淡无奇,整整一天都没见着白情雪和红果果,就只在客厅里见着了几包康师傅牛肉面。 一夜无话。 一大早,吃了一天干瘪瘪的方便面,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的段天道就被一阵冷冰冰的敲门声惊醒了:“准备出发!你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又来? 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愣只花了八分钟,就利利索索的穿戴整齐,出现在了客厅。 白情雪今天穿的很漂亮,白色细肩带的套装背心,一件长袖的淡红薄毛衣紧紧裹住曲线玲珑的上半身,下半身则是质料柔软的紧身中长窄裙,把她修长的身段和曲线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来这个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装扮与这初春的天气十分合拍,就是配着这一脸的淡漠冰冷,总让人觉得冬天还没过完似的。 “这是你的工资。”白情雪冷冷的将一叠钞票丢在桌上:“参加完家宴,你就可以走了,以后我都不希望再见到你。” 段天道:“……” 这人也太没道德了,上次是过完河拆桥,这次还没过就准备抽板了。 明明是自己去占别人便宜,还非说别人是流氓。 你说这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呢! “无所谓。”段天道小心翼翼的把钱揣进兜里,淡淡道:“你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还是会替你好好把戏演完的。” 白情雪微微一怔,一双凤目诧异的扫过段天道,没想到这个流氓还挺讲信用,吸了口气:“那就好,现在就出发吧。” 第十九章 土鳖给你看 一路上白情雪只说了个地名就再也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段天道无聊的摇下窗户,将一只手伸出车窗外,将车速加到四十迈,感受着春风吹拂在掌心的舒畅,喃喃道:“嗯,白情雪……” 白情雪诧异的抬起头,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转过一个弯道,段天道突然加速,车速顿时达到了六十迈,段天道感受着呼啸的风在手掌打转,惬意的转动手掌,一脸陶醉的喃喃道:“嗯嗯!这个有红果果的感觉……” 白情雪实在是忍不住了:“你究竟在说什么呢?” 段天道嘿嘿一笑:“你不知道车速不同的时候,风吹过手掌的感觉也不同么?” “感觉?”白情雪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感觉?” 段天道很认真的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罩杯啊。” 白情雪嫩白的小脸突然就黑了! 巨大的愤怒登时将刚刚对他的那一丝改观彻底丢到了东太平洋,她狠狠的咬了咬牙:“呸!”这一个字明显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她又加了一句:“也只有你这样猥琐的土鳖才会有这么恶心的理论!” 段天道:“……” 从见面到今天,这白情雪但凡和自己说话,就必带这两字,好像不说她就不爽似的! 段天道的大好心情登时毁了。 哼哼! 说我是土鳖? 我就土鳖给你看! 当奔驰开入南春轩庭雅居这片密密麻麻的别墅群时,还没到片区门口,一个黑衣大汉开始远远打着左转方向的手势,一边指挥,一边对着耳麦低声道:“老爷!姑爷到了!” 汽车缓缓驶入轩庭雅居的门口,就看见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笔挺的黑衣大汉,犹如交警指挥道路一般在为段天道指示前进的方向。 坐在后排原本面无表情的白情雪小嘴忍不住微微张开,变成一个诱人的“o”形,眼神中流露出的震惊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知父莫若女,白情雪给白长天当了二十年女儿,从来没见过她爹什么时候这么逢迎一个人。上个月南春市副市长上门拜访,白长天都是让他自己敲门进去的! 这个段天道…… 究竟是什么人? 还没等白情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汽车已经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就看见左手道边第三片宅子门口赫然站着二十个身材魁梧的黑西装大汉,为首两个手上还高举着一个红底金字的长条大横幅:“谨以十二万分的热忱隆重欢迎白家姑爷亲临家宴!” 段天道乐了,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白情雪剧烈起伏的胸口,啧啧了两声。 姑爷!这个称呼我喜欢! 白情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个一直被她认作土鳖的男人,正好看到一道色迷迷的目光盯着自己,又想起刚才他的猥琐理论,登时恶心的差点吐了。 奔驰还未停稳,远远就听见一阵激动的大嗓门从宽敞的宅门口飞了下来:“哎呀呀!天道啊!你可算来了!” 随之出现的,正是穿着一袭标准黑西装的白长天,身后还整整齐齐站着一大排男女老少。 白长天一路小跑到车边,亲自为段天道打开车门。 白情雪一时间百感纠结,又是憋屈又是好奇,忍不住望了段天道一眼,却看见段天道下了车就开始蹲下身卷他的裤腿,愣把个好端端的西装裤硬生生卷成牛仔裤造型,露出好大一截毛茸茸的小腿和没穿袜子的脚面,这才松了口气:“哎,舒服多了。” 段天道这一副乡下老农民的形象,让白情雪登时觉得脸都丢尽了! 如果这时候地上有个坑,她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埋了。 偏偏白长天非但不以为忤,反倒哈哈大笑:“好!天道果然是性情中人!怎么穿都没关系,舒服就好!舒服就好!” 白情雪:“……” “喲!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让我们一大家子在这里等了好几分钟!”大门口突然飞出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段天道好奇的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高眉细眼,颧骨怒耸,一副刻薄相,她的眼光扫过段天道高高挽起的裤腿,眼角闪过一丝不屑,又看了看段天道空空如也的双手突然绷直了声调阴阳怪气道:“这女婿头回上门,还有空着手来的呢?” 段天道怔了怔:“上门还要带东西么?” 女人冷笑了一声,走到刚下车的白情雪身边,挽住她的胳臂:“怎么?空手套白狼啊?咱们白家的姑娘可没这么不值钱!”她瞅了瞅白情雪雪嫩的手指,啧啧了两声:“瞧瞧!瞧瞧!一说都是要结婚的人,咱情雪手指上怎么还什么都没有呢?” 段天道憨厚的笑了:“是是,这是我考虑不周,赶明我一定给情雪造个纯金的大戒指。” 众人一齐一怔,随即哄堂大笑。 那女人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段天道忍不住摇了摇头…… “金戒指?咯咯!”女人继续笑道:“你真会开玩笑……我们白家嫁姑娘,还从来没收过这东西……” 段天道歪了歪头,很认真道:“我没开玩笑啊,我们那结婚都是送这个啊……难道,你们收银的?”他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还是送金的吧,这样显得有诚意。” 白情雪的头低的能碰到自己的脚面,她想死,想段天道死。如果她手上有砖头,她毫不犹豫就把段天道拍死了。 第二十章 我不信 大家都不笑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段天道真的很认真。 沉默了好半晌,女人终于看向一直在微笑却就是不说话的白长天,高声道:“长天哥,你确定这就是你钦定的姑爷?订婚连钻戒都不知道送?分明就是个土鳖啊!你别是给这小子骗了吧?” 白长天登时把脸一沉:“闭嘴,他才不是……” 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白长天:“土鳖很好啊,我们那儿土鳖好几千块钱一斤呢。”然后他很诚恳的看着女人:“谢谢夸奖啊。” 众人:“……” 白长天怔了一怔,突然哈哈大笑:“天道说的对啊!土鳖有什么不好!纯天然!大补!还贵!我他妈还就喜欢土鳖!” 众人:“……”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白情雪这会就要上去摸她爹的额头,这绝对是已经烧成神经病的节奏啊! “天道!走走!进去说话!”白长天热情的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段天道点了点头,迈动他的大毛腿就朝里走,一众人‘哗’就散了,没一个人愿意靠近这个野生大土鳖。 白情雪急急忙忙的也想跟着走,突然就被白长天叫住了:“情雪。” 白情雪浑身一颤,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看都不看段天道一眼,生怕忍不住把他掐死了。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男朋友么?”白长天满脸狐疑的看着白情雪:“刚才你叔母这么说他,也没见你出来替他说两句话。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了个人来忽悠你老子吧?” 白情雪:“……” “情雪。”白长天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情雪闪烁的眼神:“如果是这样,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嫁给汪尚东比较好。” 白情雪浑身一震,急忙挤出一个笑容,三步两步就挪到段天道的身侧,主动伸出小手把他挽住了:“爸!你说什么呢!我跟天道的感情可好呢,刚才这不是怕增加家庭内部矛盾嘛……” “哦?”白长天脸上的狐疑越来越重,看着白情雪僵硬的姿势:“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感情有多好?” 白情雪心头一紧,小手急忙在段天道的胳臂上狠狠扭了一记,扭得段天道差点尖叫出来,只好配合着伸出手,一把挽住白情雪细嫩的纤腰,拼命的点头:“情雪说的没错!我们的感情可好了!” 白长天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不信。” 段天道的眼珠转了一转,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过头,飞快的在白情雪绯红嫩粉的唇上狠狠香了一记。 他原本只是想亲完就撤的,可那股子绵软细润,那股子香甜沁人,这股子让人舒服到了极点的感觉却让他半晌都舍不得离开。 白情雪已经疯了。 她一时间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她简直无法想象,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猥琐到了极点的土鳖男,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做出如此无耻如此可怕如此令人作呕的侵犯来! 就在她本能就要一巴掌狠狠扇在段天道脸上的时候,突然想起白长天就在眼前,迅疾抬起的雪嫩手臂急忙轻轻落在段天道的颈侧,看起来就像是情人间深情的抚弄,谁也没注意她两根葱花般的手指已经狠狠掐在了段天道的耳朵上。 “啊!哈哈!”段天道一声惨叫,急忙放开了白情雪的香唇,飞快的在啊后面跟了两个哈哈,完美的续成了啊哈哈:“伯父,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白长天摇了摇头:“我不信。” 白情雪脸都白了,刚才这一下如果她不是定力好,已经险些把昨天的早饭吐出来,难道这样还过不了关? 段天道咬了咬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看来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不瞒伯父,其实我和情雪都……都已经上过床了!” 白情雪的小脸瞬间卡白卡白的,颤抖的小手气的已经不想再使用揪这么小儿科的技能了,只想拿菜刀,想拿菜刀捅他七八十个透明窟窿! 白长天的眼睛倒真亮得像是透明的窟窿,一脸惊喜的看着白情雪:“情雪?他说的,是真的?” 白情雪拼命长吸了两口气,将疯狂颤抖的娇躯稳了下来,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怎么能前功尽弃,她狠狠咬住自己雪白的皓齿,低声道:“是……” 白长天突然又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我不信。” 白情雪觉得自己已经到达神经病二级了。 段天道也实在是没辙了,悻悻道:“伯父,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信?” 白长天突然就有了表情,突然就笑的像是只修炼了三千二百多年的老狐狸:“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我这里,在一间屋子里睡一夜……我就信了!” 段天道:“……” 天底下有这么当爹的么?这要是不知道的,绝对以为是妓院拉皮条的。 啊哈哈!段天道表示这个皮条他喜欢! 白情雪:“……” 天底下有这么当爹的么?不不,这不是她爹,这绝对不是她爹! 白情雪一路从脸蛋红到脖子根,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爹!这怎么可以!这……” 白长天冷冷道:“不干也行!那你就嫁给汪尚东!” 白情雪:“……” 眼前这个不是逼着她嫁给纨绔子弟,就是逼着她嫁给土鳖的男人人真的是她亲爹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算逼着嫁,那也算了。可是现在婚都没订,八字还没一撇呢,居然就要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跟段天道这个土鳖一起睡觉! 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爹吗? 第二十一章 你可要加钱 白情雪这辈子什么人都不怕,唯独不敢忤逆她爹的决定,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天道,里面请里面请。”白长天深深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白情雪,心中感叹,眼神中掠过一抹怜惜。 相比白情雪现在住的那栋小别墅,白长天这片别墅就豪迈的多了,长约百米的林荫小道,放眼就能望到碧蓝的海滩,一栋足有五层高的组合楼群前是一座足有三十米长的游泳池,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十分舒适。 “老爷。”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体态四肢一律滚圆,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快步迎了上来,冲段天道和白情雪微微点了点头:“姑爷,小姐。” “这是我的管家,胡嫂。”白长天简单介绍了一句:“胡嫂,饭菜都准备好了吧?” “嗯。”胡嫂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二爷突然头痛,二夫人突然来了大姨妈,二少爷突然肚子痛……”她一口气说了三分钟:“总之家里人都不来家宴了。” 白长天:“……” 段天道倒是松了口气:“太好了,人少自在。” “是是!”白长天连忙赔笑道:“反正都是些闲杂人等,见不见也没什么所谓。” 白情雪:“……” 她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用力的盯着这个可能是她爹也可能不是她爹的物体。搞了半天,段天道这个土鳖倒是重要角色,家里人都是闲杂…… 难道爹老年痴呆了? 三个人的家宴一直吃到晚上八点,两个男人都喝得很开心,如果不是还有个白情雪,估计已经拜把子了。 “时候也不早了!走走!我带你们上楼!”又喝了一杯酒,白长天跌跌撞撞的拉着白情雪和段天道就往楼上走:“天道啊。我这个闺女从小就给惯坏了,脾气倔的很!不过你放心!要是她敢跟你较劲,你只管告诉我,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白长天一把将段天道和白情雪推进一个大房间里,然后哈哈大笑的关上门,就听‘咔嗒’一声,门就被反锁了。 “胡嫂,今晚上你就给我守在他们两个人的门口!要是整出来的动静不能让你满意,我明天就去汪家商量婚事!” 跟胡嫂说完,又拍拍门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不好意思,在我们老家,都是有听洞房的习俗的。要是声音不够大,就代表以后的日子不够兴旺!” 白长天醉醺醺地下楼去了,白情雪则愣在卧室里,目瞪口呆。 “姑爷,小姐,你们两个要是没事的话就早点开始吧。我这人耳朵不太好,你们声音要大一点,否则要是听不见,那明天跟老爷就不好交代了。”胡嫂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白情雪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神经病三级了。 把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土鳖关在一个房间里上床,还要……还要声音大一点? 就在这时候,白情雪突然感觉到身旁的段天道似乎也有点不正常了。转头一看,这家伙嘴边挂着坏坏的笑容,眼睛里也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情雪毕竟是女人,下意识地就有些紧张起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段天道满眼都是绿光,盯着眼前娇弱如绵羊的猎物,嘿嘿笑道:“你猜呢?” “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你你你,你靠近我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哈哈,你爹都安排人来听洞房了,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段天道一边怪笑着,一边作势朝白情雪扑过去。 白情雪又羞又急,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段天道的脸上扇了过去! 身为世界顶尖杀手的段天道怎会被这种程度的袭击击中,只是随随便便一抬手就将美女的小手捉了个正着。 白情雪愈发气愤,另外一只手也挥了过去,结果同样落入了男人的魔爪。 美女甚至没有做任何的思考,修长笔直的长腿条件反射般一脚朝段天道的腿间飞踹! 段天道:“……” 不带这样的! 这一脚要是踢中,就算他是超级杀手,也得先死一半! 幸亏段天道反应快,双脚一收,立时将那只美妙的腿夹住。 重心全失的白情雪又惊怒交加,拼命的挣扎起来:“放开!你给我放开!” 段天道本来只是想演演戏,吓唬吓唬这一脸冰块的女人,实在没料到这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小妮子,爆发起来的力道倒是不小,自己又不能直接把她打残打晕打死,眼见就要被挣开,索性把心一横,拦腰抱住白情雪细若无骨的腰身,狠狠往床上一扑,仗着自己身高体长,愣是将暴走的女人死死的控制在了身下。 被男人沉重的身体压迫住的白情雪,被迫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哼。 以白情雪内心的高傲如何接受身体完全被男人控制?可怕的羞耻涌上心头,越是羞耻,越是忍不住强烈挣扎,越是拼命的挣扎厮磨就越是剧烈,越是剧烈的厮磨就越是有种强烈到可怕的美感袭遍全身。 几乎被急疯了的白情雪一抬头,张嘴就朝段天道的脖子咬过来!段天道躲避不及,只得也狠狠的把自己的嘴凑了上去! 一男一女双唇一触,白情雪登时一怔,这一迟疑的功夫,段天道已经成功用嘴将她的头按了下去。 真软啊…… 两人就保持着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的状态互视了半分钟。 白情雪终于恢复了冷静:“放开我!”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谨慎的看着白情雪近在咫尺的美眸,试探道:“把你放开……你发誓你能冷静?发誓不骂我不打我?发誓不踢我?你能做到,我就放开你!” “再不放开我!我发誓一定阉了你!”白情雪的眼睛里喷出了狂放的火焰,实在很难相信这个平常冷艳无比的女人,居然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虐待狂! 段天道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某个地方骤然就冷飕飕的,只好小心翼翼的松开一只手,白情雪没有动,又松开一只,还是没有动。 他‘唰’的一声就从她身上一跃而起,闪身躲开五步开外,却见白情雪迅捷无比的一个翻身,冷冷低声道:“把胡嫂支开!就说她在这里,我们放不开。”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大声道:“胡嫂,要不你先去休息吧,小姐说你在这里,她放不开……” “姑爷”胡嫂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老爷的脾气,小姐比我清楚,我不想丢了饭碗,别为难小的。今天晚上,我一定会睡在这门口的。” 白情雪:“……” 房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段天道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天又喝了半天酒,困了,当下小声道:“大不了明天早上就说我们声音小她没听到……” 白情雪眼神闪烁,咬了咬嘴唇,她何尝不想蒙混过关,可白长天的脾性她的确清楚,如果胡嫂真的汇报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明天一大早他就真能让自己嫁给汪尚东。 “过来!”白情雪实在不愿意跟这个土鳖多解释半个字,指了指那张宽敞的双人床冷冷道。 “不会吧?”段天道哭丧着脸:“真要来啊……那你可要加钱……” 白情雪差点就拔出刀来把这个混蛋一刀捅死,咬了咬雪白的牙齿:“我是叫你摇床!” 段天道:“……”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职业道德。雇主说摇床,段天道只好开始用力的摇床。 “别傻乎乎的!”白情雪兀自不满意:“叫啊!” 段天道:“……” 还真没听说这一男一女办那事,男人哇哇叫的…… 但雇主说要叫,那总不能不叫。 “啊啊啊!”段天道开始一边用力的摇床,一边用力的叫,跟杀猪似的。 叫了足足十分钟,段天道实在是叫不下去,才收了声。 白情雪略略提高了音量:“胡嫂,我们完事了,你去休息吧。” 胡嫂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小姐,对不起,我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不能算数。” 白情雪:“……” 段天道郁闷了,不算数你早说啊,害我叫了这么半天:“要不你就叫两声呗。” 白情雪脸色一阵青红紫绿,就是不吱声。 “我说,你不叫过不了关的。” 白情雪咬牙道:“我,我不会……” “呃?”段天道有些惊异的睁大了眼睛:“这你都不会?以前没谈过男朋友?没跟男人上过床?” 白情雪实在是忍不住了:“滚!” 段天道:“……”没想到这冰山美人居然还是个雏…… 房中突然又陷入一片死寂,段天道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算了,大不了明天早上就说我们声音小她没听到……” 白情雪狠狠咬了咬雪白的皓齿:“接着摇床!” 段天道只好接着摇,摇了五六分钟,白情雪牙关紧咬,就是一个字符都没发出来。 “我教你。”段天道实在摇的受不了,低声道:“女人在这种时候一般会喊的词呢,要不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要不就是‘雅蠛蝶雅蠛蝶’!再不然喊‘你好厉害哦,老公我好爱你哦’!勉强也凑合……” 白情雪的脸都绿了,这些词就是杀了她也喊不出来。 第二十二章 这是要玩真的 看白情雪那样子,段天道痛苦的撇了撇嘴:“唉,实在不行,你发出几个叹词也好啊!啊哦嗯咿咿呜呜,这些你总会吧?” “唔……” 白情雪拼掉了半条命,终于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微弱低吟,声音刚刚发出,她就已经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段天道:“……” 就这种音量,连他听起来都这么费劲,更别提外面的胡嫂了。 “姑爷小姐。”胡嫂居然叹了口气:“你们就别敷衍我了,你们一个在摇床,一个在努力发出声音对不对?” 房内的两人:“……” 胡嫂徐徐道:“我这辈子接了三次婚,有七个男人,男女之间什么样的事情我都遇到过。小姐,你瞒不过我的。你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清楚,如果今天你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我想没有人能帮的了你。” 她微微顿了一顿:“其实这个姑爷我看挺不错的,比那个什么汪尚东强得多了。小姐还是认真些对待比较好。天色不早了,你们稍微快些,到了明天早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啊啊,结了三次婚却为什么有七个男人? 段天道把床一丢,开始思考这个很令人费解的问题。 白情雪明显没有考虑这个复杂的问题,她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起身来到房角酒柜前,拿了一瓶八二年份的伏特加,拧开盖子,一仰脖,汩汩一口气喝下小半瓶去,因为灌得太猛,那晶莹无色的酒液顺着她欣长雪白的脖颈笔直的落入她的裙衫,看得段天道眼睛都直了,想不到这小妮子喝酒的样子,还蛮有味道的! 啊啊啊! 用力擦了擦唇边的酒渍,略显摇晃的白情雪随手丢了酒瓶,一屁股重重的坐到松软的席梦思床垫上,冷冷道:“关灯!” 整栋别墅夜间的灯光其实蛮华丽的,虽然段天道关掉了室内的光源,窗外隐隐透进光线虽然并不强烈,但对于习惯在黑暗中视物的超级杀手来说,还是能清晰的看见床上女子脸上酡红的色泽。 “我。”白情雪只说了一个字就有些无以为继,即便猛灌了半瓶伏特加,也无法彻底令她放松下来,但她终于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现在允许你碰我,但不准脱衣服!不准亲我的嘴唇!” 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她说话的速度很快,跟嫁给汪尚东这个恶心的纨绔子弟相比,让这个土鳖简单的碰碰自己就变得相对容易接受多了。 更重要的是,身为一个平素十分理智的上市公司总裁,这件事已然做到了这种程度,就只差最后一哆嗦,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半途而废! 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 段天道:“……” 这,这是要玩真的! 昏暗光线下的冰山美人,就像一尊黑暗中的汉白玉雕像,纯美诱人,这一瞬间,段天道甚至都忘记了要找她加钱! “还愣着干什么!”白情雪借着酒劲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到了极限,唯恐下一刻自己就会改变主意,冷冷道:“如果你不能帮我过关,就把钱退给我。” 靠!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钱! 为了保住自己的酬劳,段天道哪里还会犹豫,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床上的美人儿走了过去。 说到欣赏美人,段天道绝对是行家中的专家,专家中的首长。 什么类型的女人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适合化什么样的妆,搭配哪种首饰,甚至应该梳什么样的发型,他全都一清二楚。 但他更清楚,像白情雪这样高品位高气质,百搭百般美,只要不毁容就一定好看的女人,就算打着灯笼,也要找好几百里才能找着一个。 只是白情雪自己比较喜欢冷艳的打扮,但那股子冷艳之中透出的性感,却愈发容易勾引男人邪恶的心思。 黑暗中薄纱之下的美人,比之不着寸缕更令人血脉疯狂卉张! 白情雪又是紧张又是羞耻。 即便是如此的黑暗,也不能阻挡男人极富穿透力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巡弋,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随着男人的目光泛起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但奇怪的是,此刻她最强烈的念头居然不是恼恨面前的这个土鳖,而是下意识的担心自己是不是穿的好看。 处子的保守让她无法接受那些只有巴掌大小的丁字裤,已经成熟的年纪也使得她无法接受那些印着凯蒂猫、维尼熊的可爱少女型内裤,所以她只好选择朴素中带着略微性感的四角裤,但现在越是昂贵的内衣越是纤薄,想买厚的都买不着。 “如果太过分的话,就揍他!”白情雪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忐忑不安,一双白玉般的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她自己带来些微的安全感。 男人慢慢的走到床边,缓缓的坐到了她的身边,柔声道:“放松。” 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难以名状的魔力,真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紧绷的双手。 黑暗中男人的身体是如此的粗犷宽厚,当那只强壮有力的臂膀轻轻揽住她的香肩时,她忍不住浑身微微战栗,伏特加强大的后座力正于此时从腹腔中缓缓升腾,冲击的她隐约有些恍惚。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却令人无法生厌的味道,被这么有力的手臂揽住,除了紧张羞涩害怕惊慌之外,竟然还有一种奇怪的渴望被用力挤压的渴望。 从未沉下心来静心体会这种感觉的白情雪,在被迫体会这种男女接触时,不由陷入了某种迷茫,浑身逐渐变得乏力软弱。 一直到一张灼热的唇轻吻上她甜美的面颊时,她才陡然从迷茫中惊觉过来,急忙侧脸挪开自己的唇。 女人的嘴就是心灵的防线,只有心灵完全开放的时候,才会交出去的最后一道防线,和这个土鳖身体接触根本就是迫于无奈,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这道防线。 段天道倒是守约,并没有强行掠夺她的红唇,只是灼热的大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白情雪倏然一惊,终于忍不住轻轻低呼了一声:“啊……” 虽然这声音依旧轻柔微弱,但听在男人的耳里,那感觉绝非用语言能够形容的。 段天道如获至宝,似乎唯恐自己粗糙的手掌会弄坏这匹上好的缎子,小心翼翼起来。 抱着早受罪早结束早过关心思的白情雪一开始还是在咬着牙忍耐,后来索性放开了声。 段天道知道,时机到了。 哪知道,就在那巅峰瞬间降临的一霎那,白情雪陡然一挣,从段天道的怀中猛然脱出,原本紧紧抓住床单的小手下意识的捂在身前,发觉浑身肌肉的抽搐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又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脸…… 那个窘迫羞臊无比的可爱模样,像极了一个不小心尿了裤子的小女孩! 段天道还是头一次看见白情雪这般迷人的小模样,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发怔。 “姑爷小姐,辛苦了。”门外突然就传来胡嫂依旧毫无情绪的音调,浑然不觉这个辛苦了用的一点都不搭调:“明天我会如实向老爷汇报的,你们好好休息吧。”说罢,门外传来一阵咯咯噔噔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口长气:“哎,可真不容易……” 从激荡中回过神来的白情雪又羞又恨,突然就很想把这个占了自己大便宜的男人一刀砍死! 无奈此刻她的神智都迷迷糊糊,浑身乏力,这时候就是让她拿根针都得掉地上,只得微微向后缩了缩,咬了咬牙:“滚出去!” 段天道:“……” 他表示没有什么要说的,这小妮子的过墙抽梯技能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换成平常他说不定还要跟她据理力争,不过刚才占了不少便宜,段天道决定还是忍了算了,摊了摊手,起身就朝门外走。 “这里到处都是空房间,你自己找地方睡一觉。明天一早见过我父亲,你就自己走。”白情雪冷冷道:“从此以后,都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否则……”她否了半天的则,也没否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恨恨道:“还不快滚!” 段天道:“……” 他突然就很想回头再去摸她一顿,反正明天以后就不用见面了,一回头看见床榻上那个柔弱的身躯,不知怎的又有点下不去手。 算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段天道忍不住抬起手来放在鼻子前使劲嗅了嗅。 嗯…… 好香! 哈哈哈! “姑爷有什么需要?”段天道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滚圆的中年妇女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噢!”段天道咳嗽了两声,指了指房间:“跟情雪闹了点别扭,被赶出来了,这里还有房间睡觉没有?” 胡嫂微微点头:“小姐的脾气的确不太好,姑爷多担待,回头多哄哄就好了。这边请。” 第二十三章 鞋都没舔呢 在胡嫂的引领下,段天道来到了一个更大的卧室。 “老爷说了,姑爷是白家身份最尊贵的人,这是白家规格最高的房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床头有拉铃。”胡嫂不管说什么内容,表情僵硬的都跟脸上打了肉毒杆菌似的,说完微微躬身转头走了。 段天道看着胡嫂细密稳固的步伐眯了眯眼,这个管家不是寻常人,手里肯定有两下子。看来白长天这些年在黑兵倒是没白混。 十五分钟以后,段天道把自己往房间中央那张大床上一扔,一闭眼就睡着了,睡的很安心很踏实。 实在是没办法不安心。 房间的窗户上用的是钛合金制的百叶窗,穿甲弹都射不进来;大门,墙壁,天花板和地板内嵌着起码十公分厚的钢板,手雷都炸不穿;多管道通风系统,毒烟一分钟内就能被抽的干干净净;床垫底下的隔层里,还用黑兵特有的手法藏了足以支撑一个月的食物和淡水,制式卫星电话,一把特制狙击枪和大量子弹,十二颗单兵手雷和两把特战匕首…… 这哪里还是什么房间,这就是黑兵最典型的安全屋。 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段天道基本不怎么数钱,大多数情况下,钱对他来说也就是个符号,最主要身为一个随时都在玩命的杀手,能睡个好觉实在太不容易了。 等他舒舒服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正好照到他的屁股。 啊啊啊,睡的好爽!当普通人果然happy! 段天道爽歪歪的洗了个澡,爽歪歪的出了门,爽歪歪的就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呃!”段天道瞪大眼睛看着门口这个面无表情的妇女:“胡嫂,你能不能不要不吭不哈像个鬼一样?”后面半句我差点条件反射一刀捅死你总算还是没说出来。 “老爷已经等姑爷很久了,这边请。”胡嫂显然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哎呀呀,天道!怎么样?昨晚上睡的好不好?”客厅里的白长天一看见段天道,就跟看见他爹一样热情,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挺好挺好。”段天道知道白长天等了这么半天,一直就没敢打搅自己休息,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多说几句,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掐了。 “爸。”白情雪冷冷的放下茶杯,连眼尾角都没朝段天道扫一下:“公司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们就先走了。” “慌什么!不懂事!”白长天对着白情雪说话,脸上的笑容嗖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天道才刚起床,饭都没吃一口,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 “那你们吃着。”白情雪似乎早有预料,淡淡的扫了段天道一眼:“我先回公司。” 不知道什么情况,段天道被白情雪这么一扫,从额头到嘴角,火辣辣像被刀割了似的,连忙咳嗽了一声:“伯父,我也不饿,要不我就跟情雪一起走好了。” 白长天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哈哈一笑:“天道啊,伯父这个称呼,只怕今天起就不大合适了……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岳父?” 段天道:“……” 现如今随便摸个两把,就要被套牢了? 这个这个…… 白情雪的小脸突然就变得卡白卡白,她发现父亲已经变得完全不可理喻了!一开始是拼了命的要自己嫁给那个下作的纨绔子弟,现在倒好,直接要让一个超级土鳖叫他岳父了! 这个称呼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遭遇的巨大屈辱,如果不是还有一分理智在,她能直接扑上去把段天道这个土鳖咬死,然后炖汤。 “我说白伯父,你老糊涂了吧?”冷不丁就有一个尖细声音阴阳怪气抢在白情雪之前发表了意见。 段天道下意识的抬起头,正看见三个人走进大厅里来。 头前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一等名牌,头发梳的铮亮,头昂的很高,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就是眼窝深陷,气息不调,一看就是女人玩多了的纨绔子弟。左手食指和中指上戴着两个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好像唯恐飞车党不来砍他手。 后面另外一个男人头也昂的很高,只比前面这个低了那么一点点,一身的二等名牌,头发梳的铮亮,一脸的歪眉斜眼加猥琐,一看就是狗腿子。 纨绔子弟打一进门,一双色迷迷的眼珠子就在桌边的白情雪身上来回打转。又尖又细的声音里充满了飞扬和跋扈:“要不是兰姨通知我,我汪尚东还不知道这两三天的功夫,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上天了!” 段天道登时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二傻。 这是个神马玩意?当着他和白长天的面,居然就敢直接把白情雪当成他餐桌上煮熟的鸭子! 妈滴! 就算她真是鸭子,那也是俺吃!能轮得到你? 纨绔子弟反正是没看出段天道的惊讶,他总算是转过目光,把段天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是你这个土鳖跟少爷我抢女人?凭你也配?”他看起来倒也不算特别生气,摸了摸手上的鹌鹑蛋:“行了,彩礼方面我再加一倍。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明天我就派人去跟唐三打个招呼,想来他总是要给我们汪家几分薄面,赔偿方面白伯父也不用操心,我们汪家一并担了。” 他自顾自的说完话,伸出一根手指,指住段天道:“我今天给白家一个面子,留你小瘪三一条小命,给少爷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喊五声爷爷,噢,顺便把我的鞋子舔干净,然后就赶紧给我滚,从此以后……” “嗖!” 大厅里突然就没了声音。 白情雪陡然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杏眼圆睁,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站在大厅中央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突然就不见了!刚才他站的地方,现在已经换成了段天道,众人几乎都只看见段天道正缓缓的把自己的右脚从空中放下的动作。 “少……少爷?”纨绔子弟身后的狗腿子怔了半晌,举头到处寻找,突然发现他们家少爷正呈一个“一”字形,瞠目结舌的躺在沙发对面的墙角下。 狗腿子突然激灵灵就打了个冷颤! 白长天别墅里的房间都很大,从站的位置到墙角,少说也有五六米。段天道这一脚就把少爷踢飞到墙角下,究竟有多大的力道? 段天道敏锐的注意到了众人的反应,忍不住微微一怔。糟糕!这一脚是不是太夸张了?俺现在是普通人,普通人好像踢不出来这一脚啊…… 情急之下段天道只好大声补充了一句:“去你妈滴!” “你!你你!”狗腿子疯了,他指住段天道的手抖得就像是羊癫疯三期:“你敢打我们汪家三少爷!你他妈不想活了!老子……” “嗖!” 大厅里突然就没了声音。 “爹?”白情雪惊道。 刚才还站在大厅中央指手画脚的狗腿子,突然就不见了!刚才他站的地方,现在已经换成了白长天,众人几乎都只看见白长天一边缓缓的把自己的右脚从空中放下一边大声道:“也去你妈滴!” “你,你们都疯了么?”跟着来的女人牙齿忍不住咯咯哒哒的打起架来:“那可是汪家的三少爷!” 白长天冷冷道:“滚!下次再干这种吃里爬外的事,说不得我也要插手管管我弟弟的家事!” 女人哆哆嗦嗦退到门口,自动自觉“嗖”一声不见了。 段天道径自走到墙角的汪尚东身边,掏了根烟:“抽不?” 汪尚东突然就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力气,从墙角爬起来,坐在地上,怨毒的盯着段天道那张诚恳的脸,狠狠道:“我告诉你,你,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少爷我……” “王八连环掌!” 段天道顺手正正反反给了他四个大嘴巴,两颗明晃晃的牙齿就划着两道凄厉的弧线嘣了出来,汪尚东那张脸登时肿的跟发糕似的。 “黑虎掏心!” 段天道一拳打在汪尚东的心口上,打得他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 “猴子摘桃!” 汪尚东下意识想要捂住裤裆,没来得及:“啊啊啊!” “老汉推车!” 众人:“……” 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哈哈哈哈!” 果然还是普通人的打法比较过瘾! 汪尚东:“……” “呐!今天呢,我给白家一个面子,就留你小瘪三一条小命。给哥跪下,磕三十个响头,喊五十声爷爷,噢,顺便把我啊,白伯父啊还有胡嫂的鞋子都舔干净,然后就给我滚,从此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 汪尚东的脸都绿了! 这分明就是他刚才说过的话,但为什么每一样都要乘以十? 对于一个敢在南春横着走的纨绔子弟来说,这简直就是掏心掏肺的羞辱! “赶紧的!”段天道看了看自己铮亮的皮鞋,觉得干净的有点过份,又捏了块抹布在鞋面上糊了糊:“先舔一遍再磕头。” 各种冷血热血鸡血直冲向汪尚东的大脑,一股巨大的急怒攻心,登时让他晕了过去! “靠!”段天道看了看自己的鞋面,愤怒道:“真尼玛没用,鞋都没舔呢!” 白情雪:“……” “胡嫂!”白长天微微咳嗽了一声,“把地上两个拖去汪家门口丢了。” 胡嫂微微点头,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出一只厚实的大脚,正面踹在狗腿子的两条膝盖上,就听‘喀嚓’两声脆响,狗腿子的膝盖立时呈现出一种古怪的向外弧度,明显已经碎了。胡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拖死狗一样的把两人拖走了。 第二十四章 谁更疯 段天道发现,胡嫂果然有两下子,要一脚就踢断人的腿,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她之所以踢断狗腿子的两条腿,并非为泄私愤,而是要让他的伤比汪尚东更重,有了这个对比,汪家的人想必还要觉得他对汪尚东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天道啊。”白长天上前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对不住,今天这事是我没处理好,坏了你的兴致。” 段天道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不妨事,打得挺爽。” 白情雪的眼睛和小嘴都定格在大写的‘o’上,好像一尊玉雕。 今天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在南春,如果白家算二等势力的话,这汪家唐家就是一等势力,无论财力势力权力,都压过白家一头。 这次白家之所以急着要和汪家联姻,就是因为得罪了唐家,期望借着汪家的势让唐家投鼠忌器。 往常这个汪尚东到了白家,不说横着走,起码白长天也是客客气气,半句重话都不说一句;汪尚东带着的这个跟班叫姚三,一向飞扬跋扈,在白家也从不曾有半点收敛,白长天也任得他嚣张。 今天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段天道是个二愣子,难道白长天也疯了? 看着他打汪尚东不说,还跟着打? 打完人非但不责怪他坏了事,还跟他道歉? 为了这个土鳖不惜同时得罪南春的两大家族? 白情雪心中微动,难道这土鳖的身份……有古怪? 她下意识的看了段天道一眼,发现他正在很认真的把裤腿一直卷到大腿上,露出一腿的汗毛,急忙厌恶的扭开脸去。 不!这就是个土鳖! 不折不扣! “情雪。”白长天转过身淡淡道:“我打算让天道在我们黑火集团担任荣誉董事长,权责与我相同。以后你们夫妻齐心,让黑火好好再上一个新台阶。” 白情雪:“……” 荣誉董事长一般都是个虚衔,可加上权责跟董事长相同就不一样了,这等于就是把整个黑火集团交给了一个土鳖!那三个字可是董事长啊!她自己都只是执行董事加总裁,算起来段天道的级别还在她之上! 这是要带着全家族发神经的节奏吗? “不干不干。”还没等白情雪据理力争,段天道已经开始摇手了:“我不喜欢管事,自由自在的挺好。”说实话,他实在是瞧不上这么小的买卖,整个公司的资产加起来,也就够买两艘顶级游艇。 白情雪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杀人,现在不管段天道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想把他杀了! 这已经不止是土鳖,这还是一坨无论如何也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人听见这种机会,就算不喜欢的发疯,最起码也要腿软脚软浑身软,这个土鳖,他竟然一口拒绝了! 对!反正他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土鳖! “哎哎,天道。”段天道不要,白长天倒急了:“这就是个虚衔,不用管事,你爱去就去,不爱去也没人管你。你在南春呆着,也需要个身份不是?” “唔……”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这倒是,拥有这样一个冠冕堂皇身份,起码能挡一挡黑兵那些人的排查,他们总不会查到自己人身上:“那行吧。” 白情雪:“……”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还有拼命要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送人的!不要还硬塞的! 白长天松了一口气,转头又从衣服里摸出一纸文件,明显早有准备:“天道,你现在也是堂堂董事长,没个像样的地方住着也不合适。这个呢,是情雪那栋别墅的房产证,我今天上午已经派人过户到你的名下了……” 白情雪急了:“爸!你……” 白长天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别打岔!以后天道就是我们白家的女婿!我们白家的就是他的!反正你们也住在一起,房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 白情雪急气攻心,有什么关系? 她要早知道自己随便征来的一个临时男友,转头就把她家的财产全都控制了,她还不如自杀算了! 这次段天道倒没有拒绝,白长天考虑还是很周到的,自己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自然也要有相应这个身份的证明,这房产证明就很不错。 “这车呢,是差了点。”白长天沉吟了片刻:“这样,明天我从国外再订台好的给你代步,先委屈些日子。” 段天道大手一挥:“没事,这奔驰开着还行,就不麻烦了,反正我也没开过这种车,习惯习惯也好。” 白长天赔笑道:“好好,天道说行就行。” 白情雪:“……” 她已经麻木了,明天太阳出不出来,外星人攻不攻打地球,她觉得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了。”白长天交待完这一切,整个人突然就轻松了许多,笑呵呵的拍了拍白情雪的肩膀:“情雪啊,公司的事情能给别人管就给别人管,你们要早些加油,给我添个一男半女!” 白情雪:“……” “一有空呢,我就会去看你们,你们忙你们的,就别老往我这里跑了。” 白情雪:“……” “情雪啊,你现在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平常这个脾气啊,要多收敛收敛,别惹天道生气!” 白情雪:“……” “你们看看日子,什么时候合适就把婚结了,也省得我老操心……” 白情雪突然上前抱住白长天,低声道:“爸,我知道了。” 白长天:“……” 白情雪从白长天的怀中退出,顺手从他肩膀上拈下一根掉落的白发:“爸,你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一定好好的,你就别老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 白长天顿时老怀宽慰:“好好好,我的情雪总算长大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白长天看着两人一路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花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是把段天道绑在了自己这条船上。白情雪在段天道的身边,她的安危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哼哼。”白长天冷笑了一声,若是汪家不识好歹,真敢来报复白家,以现在段天道和自己的关系,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这汪家也就算彻底从南春除名了。 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对方若是恼羞成怒强力反扑,这第一个亏是免不了要吃的。 “胡嫂。” 片刻间,胡嫂就出现在了白长天的面前。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丢在了汪家大门口,汪家的人已经把他们送去医院了,我们的人在附近留守,汪家的风吹草动会随时传回来。” “好!”白长天吸了口气:“叫家里所有人全部在家呆着,这几天不要出门,做好完善的防范措施,到了必要的时候,家里那些东西可以用。” 汪家大宅。 “情况怎么样?”一个面色阴冷,四平八稳的胖子正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缓缓转动着手里两个硬梆梆的如意球,冷冷问道。 “回二老爷。三少爷还在昏迷,但卧床休息几个月应该就没事了。”他的左手边一个又瘦又高的竹竿躬身答道:“姚三的两条腿能不能复原还是五五之数,最好的情况也一定会瘸。” 胖子明显对姚三的伤势毫不关心,淡淡道:“三少爷是谁动的手?” “听姚三说,是一个叫段天道的乡下土鳖,现在是白家的准姑爷。”竹竿犹豫了片刻:“我们是不是先查一查他的底细?” “马二,你第一天跟我?”胖子冷冷的斜了竹竿一眼:“他就是天王老子,敢动我们汪家的人,我也要让他偿命!” “是!”竹竿肃然道。 “白长天这个老东西看来是已经疯了。”胖子用力捏住手中的铁球,冷笑了一声:“不过老子专治疯子。传我的话,现在开始,不计成本抢黑火的业务,全部抢完,抢不走的就吓走!吓不走的就干掉!黑火若不关门,就不要停!这点钱我们汪家还赔的起。” “是!” “跟王局打个招呼,就说我们汪家要办事,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后必有重报。”胖子吸了口气,又开始转动手里的如意球:“这件事因白情雪而起,找几个人在段天道面前把白情雪那小狐狸精给轮了。记得全程录像,等三少爷醒了,放给他看解解气。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竹竿突然就笑的很猥琐很下贱:“是!” “记住不要让段天道死的太容易,临死之前给我把他的二十一根指头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竹竿咧开嘴,露出一嘴森森的白牙,完全没有去问为什么一个人会有二十一根指头。 这短短数分钟,胖子已经把报复这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其他的人和事都不重要,白长天最着紧的是黑火集团,他的宝贝女儿和这个傻逼一样的姑爷,一口气毁掉这三样东西,偏偏留下他的性命,绝对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大老爷和三老爷后天就回来了,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能让他们省两天心就省两天。”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是!”竹竿跟了胖子也不是一两天,这言下之意立刻就懂了:“马二保证,在两位老爷回来之前,这件事已经办的妥妥当当!” “嗯。”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竹竿晃动着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胖子突然冷笑了一声,喃喃道:“跟我汪家比疯?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白长天疯的厉害,还是我汪风疯的厉害!” 第二十五章 看相高手 一出白家的大门口,白情雪就站住了,冷冷道:“那栋房子价值二千六百万,我给你两千七百万,把户名转回来,离开南春,不要再回来。” 段天道使劲拉了拉有点下坠的裤腿,使劲摇了摇头:“不干。”开什么玩笑,在南春还有白长天替自己挡着黑兵的追查,去了别的地方就保不住自由的生活了。 白情雪忍不住怔了怔,两千七百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笼热乎乎的狗不理从天而降,谁会拒绝?为什么拒绝? 除非…… “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白情雪狠狠吸了口气:“不要以为顶着白家姑爷的头衔,就能得到更多利益,什么荣誉董事长,那只不过是个虚衔!现在汪家肯定不会再和白家联姻,大不了我就跟爹说实话,说你不过是我请来的托!大家一拍两散!” “那就拍呗。”段天道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反正那房子现在是我的名字,散了也是我的。” “你!”白情雪突然发觉自己低估了这个跑惯龙套的小角色,其实现在戳不戳穿真相,对他而言果然没有丝毫的损失。 身为集团掌舵人的冷静很快回到了她的身上:“那好,房子是你的,但我的东西我要拿走。” 段天道对此倒没有甚么异议,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些漂亮的小裤裤啊…… 啊啊啊! “车钥匙给我,你打车回去吧。”白情雪实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和这个王八蛋呆下去。 “呃……”段天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这车也是我的耶。” 白情雪:“……” 她看了看还离着老远的街口狠狠咬了咬牙:“送我回去拿东西!”说完就坐进后座,‘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段天道:“……” 不是自己的东西果然就是不爱惜啊! 这一路上白情雪都很沉默,但这完全影响不到段天道的心情。 哎,今天这场架打得好爽! 这么多年以来,段天道一直学习的都是怎么一击致命,今天还是头一次动手不伤人命,这种爽利感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啊哈哈哈哈! 段天道快活的哼着小调,飞快的踩动油门,又把手伸出窗外。 “红果果!嗯嗯……哇!红果果!” 白情雪忍不住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脸色铁青的转向车窗外。 可惜刚刚飙到四新横路的拐角,段天道就不得不停止了感受,因为前面好长的一排车龙,他悻悻的踩了刹车,远远看了一眼,约莫百多米的前方十字路口,翻倒了一辆超长车身的载重货车,看这样子,没有几个小时是肯定没办法挪开的。 他正要倒车,却已经来不及了,后面转眼又堵了七八辆。 段天道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见后面一阵巨大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从倒后镜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辆红色的y2k摩托正灵活的在车流中穿梭,飞快的逼了过来! 这款车型是美国mtt公司的经典,涡轮喷气式发动机具有超级强劲的加速性能,甚至能和l39喷气式战斗机一比高下,并拥有陆地上的“喷气机”这样的美誉。 y2k已经超过了代步工具的范畴,绝大多数人不具备骑乘能力,只有那些已经具有超级摩托车赛车骑乘经验的顶尖高手,并通过充分地技巧训练后,才能充分自如的驾驶这样的机械。 一看到这辆摩托车,段天道就不见了。 白情雪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已经打开了,下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把她从后座里拽了出去! 猝不及防就被拽到马路边的白情雪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正要大声咒骂这个发神经的土鳖,红色的y2k摩托已经‘轰隆隆’的掠到了奔驰车边,戴着密闭头盔的车手轻轻一抬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飞进了奔驰车内。 “你!”白情雪只说了一个字,一个宽厚的身影已经一把将她抱住,两人合身滚入了路边的花坛中。 “轰!” 一个巨大的轰鸣随即震彻人心的在街道正中央暴起! 黑色的奔驰车只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团宏伟而耀眼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火光四处喷射,击碎了周围好几辆车的车窗,痛苦的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 白情雪伏在男人的胸膛上,瞠目结舌的看着已经化作一堆废铁的奔驰,一时间都忘了要用力殴打这个不经允许就敢抱自己的混蛋。 结果这个混蛋突然就扶着她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跳到大马路边,冲着已经远去的y2k大吼:“兔崽子!有种给我站住!老子刚到手的车啊!方向盘都没焐热呢!丫的!看我捉到你不打烂你的屁股!” 白情雪:“……” 这么明显是来要命的!这个傻蛋居然还顾着他的车! 究竟是神经大条还是二货! 她也顾不得理会这个白痴,急忙拿出手机打给了白长天:“爸!我们在四星横路,刚才有人想杀我!已经把我们的车炸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白长天的声音才缓缓传了过来:“天道没事吧?” 白情雪差一点就把手机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白长天第一个居然问的是段天道的安危!都不关心关心他自己亲闺女的死活! “放心!这个土鳖活蹦乱跳的!” 白长天明显松了口气:“记住,无论如何,要和天道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听他的!” 白情雪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已经收线了。 “老爷,小姐那边我们真的不用理会?”胡嫂实在有些忍不住:“汪家已经放出话来,说谁敢搞他们家少爷,他们就搞谁家小姐。这……” 白长天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胡嫂:“……”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世上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动的了情雪。”白长天长长松了口气:“把粮食储备拿出来,从现在起,白家所有人,谁也不准出这个大门。” 胡嫂沉默了片刻:“是。” 段天道在马路上跳着脚骂了三分钟,才悻悻的收了声,转头走到白情雪怯怯道:“我车没了,赶明儿公司会再派的吧?” 白情雪:“……” 其实白长天刚才那句话里透出的信息已经非常多了,白长天分明是在暗示只要她跟着段天道安全就有保障,可她现在就是把眼珠子看穿,也看不出这个裤腿卷在大腿上,满心只想着他车的土鳖,哪个地方能透露出这种安全感。 可是他刚才能这么迅速发现逼近的危险…… 难道是这一切,只是他的伪装? 强忍着恶心,白情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刚才你是怎么知道那人要往我们车里丢炸弹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傻子,刚刚才揍了人,人家不想着朝你丢两砖头什么的?这种桥段我在电影厂里见得实在太多了!”他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下去,哭丧着脸道:“谁知道他们丢的不是砖头啊!” 白情雪:“……” 她此时突然就很想捡起一块砖头朝他丢过去!看在他刚刚救了她的份上,忍了。 街道上浓烟四起,很多人都在掏电话报警,但直到现在也没看见警察的踪影,白情雪心知不妙,吸了口气:“打车走!” 她拐过街角,伸出手去,一辆红色的士很利落的滑到了她的面前,白情雪刚要上车,就被段天道拉了回来:“咱不坐这辆车。” 的士司机侧过脸,露出一脸横肉,诧异的看了一眼段天道:“不坐你拦什么车?” 白情雪急忙道:“不好意思,坐,坐。” “不坐!就不坐!”段天道很固执的拽住白情雪,白情雪急了,正准备咬死他,满脸横肉的司机已经悻悻的摆了摆手:“妈的神经病,不坐拉倒!”说完就开走了。 白情雪:“……” 她狠狠的瞪了段天道一眼:“你疯了?为什么不坐?” 段天道很认真的指了指已经开走的的士:“你没看出来么?他的面相不好啊!” “面……面相?” “是啊!”段天道得意的挺起胸膛:“我们村里的段师傅啊最会看相了,从小就手把手的教我。像他这样的面相,肯定今天贼倒霉!我们都已经这么倒霉了,再坐这样的霉车,那不是更倒霉?” 白情雪:“……” 顾不得和这个神经病讨论什么面相问题,她再次挥手,很快又来了一辆,还没等她说话,段天道已经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啊,不坐!” 白情雪:“这次又因为什么?” “面相不好啊!” 白情雪:“……” 连续开来四辆车,一律都是面相不好的,他不坐也就算了,也非不让白情雪坐,她真想把这个混账一脚踹到车轱辘底下碾死算了! “哎!这个司机面相特别好!来来,我们坐这个!”段天道的眼睛突然一亮,拽住白情雪就跑到一辆公共汽车面前。 白情雪:“……” 街道的拐角处,缓缓开出一辆的士,正是刚才那个满脸横肉的司机,他看着白情雪和段天道一起上了公交,按下一个电话号码:“小鸟不进巢,现在上了公交汽车。”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这样也想飞出我的手掌心?下一站找几个弟兄也上去。记住,只弄伤,不弄死。” “是!” 此时临近下午五点时分,正是下班高峰期,拥挤的人潮犹如密密麻麻在蜂巢里工蜂爬进爬出。 白情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人一起挤公交车,甚至还没来得及惊叫,已经被段天道和身后的人流冲进了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 临近初夏的天气已经稍稍有些热,拥挤的车厢中散发出的汗臭味道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捂住鼻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 这都还是次要的。 更令她难受的是,那个可恶的土鳖段天道简直就是贴在她的身前,一只手还穿过她的粉颈握在车厢的扶手上,这个姿势这个距离…… 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热恋之中的男女,男的很亲热的把女的拥在怀里,就差来个法式吻了。 白情雪正要狠狠对着他的脚面踩下去,让他离自己远些,哪曾想公交车陡然一个急刹,她登时惊呼一声,朝段天道的怀里扑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公交车上 巨大的惯性将白情雪的上半身死死压在了段天道的胸前,使得她紧贴着男人壮硕的胸膛。 没等她拼命挪开,公车又陡然启动了,啊啊啊! 段天道的心都要碎了! 尼玛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就应该天天跟白情雪挤公交啊! 毫无缝隙的紧密厮磨,让段天道能清晰的感觉到白情雪几欲蹦出的迷人心跳声。 好不容易等到惯性消失,白情雪急忙想要向后退去,却又被拥挤的乘客挤了回来,微微翘起的鼻尖不小心就碰到了段天道的下巴,鼻息相闻。一股中人欲醉的如兰美息顿时让段天道好生陶醉。 白情雪羞愤的已经恨不得打开车窗跳出去,她是想骂不能骂,毕竟这一切动作都是由她自己主动的,一张俏脸已经红成了天边的夕阳,急忙扭向窗外,娟长弯曲的眼睫毛紧张娇羞的不停颤动。 段天道今天就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和白情雪丝般纤薄的白裙紧贴在一起,使得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白情雪无法抑制的想起昨夜那羞人欲死的一幕,耳根立时通红一片,微张的红唇中急促的兰息,喷的男人的脖子痕痒无比。 有什么刺激比痕痒更可怕的? 只是这一吹,段天道的忍耐力登时就去了他妈的! 还没等他体现杀手的惊人意志,公汽又开始了紧急刹车! 丫的!这司机的面相是好,可尼玛这车技未免也太不好了! 在一众人群的连番惊呼中,白情雪再次被迫朝段天道压迫过来,这次压得更狠,几乎整个都和段天道紧紧贴在了一起! 白情雪的身材本就高挑,今天又特意穿的高跟鞋,身高几乎和段天道比肩。 眼下这种情况,若不是中间还隔着西裤和裙衫,跟赤果果的贴身而对,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美女当然感觉到了这可怕的侵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又是愤怒又是娇羞,犹如蛛网上美丽的蝴蝶,拼命想要从这种紧贴上挣扎开来,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得越来越紧! 她很想掏出一把剪刀喀嚓一下把这个恼人的土鳖给剪了,恨恨的低声道:“你!” 段天道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声:“啊?咋啦?” 白情雪张口结舌,半晌也无法把这羞人的事情说出口去,只好恨恨的扭过头去,羞红的小脸越来越烫,细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美女总裁完全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剧烈变化,又羞又急,又毫无办法,只好闭上眼开始装鸵鸟。 陡然间,公车开始经过一段正在翻修的路面,满是坑洼的路面让本就颠簸的汽车顿时开始跳起了探戈,上下左右的剧烈摆动起来! 段天道:“……”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美女总裁拼命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可是这无数的坑洼疯狂的弹跳,但凡正常人类,都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被激发出最原始的本能。 无法分辨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不经意又似乎很有默契的随着公车的节奏摇晃着。这种经历,比之昨天晚上,更加直接而火辣! 昨天晚上她是鼓足了勇气利用醉酒而让自己忘记一切,而现在却是在意志清醒的情况下被迫感受,一颗芳心怦怦乱跳。 “吱呀!” 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开始播报:“淮南站到了,淮南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刷卡下车……” 白情雪顿时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惶急退出了段天道的怀抱。 段天道:“……” 这一站怎么就这么短呢? 怎么能就只修这么一小段路面呢? 应该全市大修啊! 从可怕的迷醉中回过神来的白情雪,心中的羞急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段天道的痛恨几乎已经达到了临界点,这个时候随便谁递给她一块砖头,她都能毫不犹豫的把这个男人盖死! 这个! 这个流氓! 他一定是有意让自己挤公车的!对!一定是! 她毫不犹豫的就朝车门口挤了过去,再跟这个流氓呆在一起,她只有两个结果,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但是她的手腕很快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住,拖向了车厢的最深处。 “放手!”白情雪拼命的挣扎起来:“你给我放手!” “躲在我后面不要动。”段天道根本没有回应她,一口气把她拽到车厢最后的角落,低声交待了一句,就转过身用宽厚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 白情雪微微一怔,急忙微微踮起脚尖,从段天道的肩头看出去,就见下车口和上车口突然就挤上来十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轻人,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所有人的手都揣在裤子荷包里,横冲直撞的从人流中逆向而行,目标鲜明的直奔车尾的两人而来。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汪家派来的人! 白情雪急忙掏出电话,按下白长天的电话号码:“很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很抱歉……” 白情雪:“……” 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关机? 她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按下了110。 “很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很抱歉……” 白情雪:“……” 我勒个去!110也能关机? 反复拨打了数个电话,白情雪终于发现,不管她拨打什么号码,得到的都是关机的答复,很明显,这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汪家这是铁了心要在这辆公车上干掉自己和段天道! 说时迟那时快,十几个混混已经一路逼到了车厢尾部,其中一个黄毛看了看挤在段天道周围的其他乘客,皱了皱眉,突然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狰狞的低声道:“青铁会办事!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青铁会这三个字,似乎有种奇怪的魔力,周遭的乘客甚至没有几个人失声惊呼,急忙抱头就从车厢里疯狂的挤下车去,不多晌,车厢里就只剩下那十几个混混。 黄毛好整以暇的摸了摸手中匕首锋锐的刃尖,大声道:“师傅,可以开车了。” 前头的司机一个哆嗦,只好踩动了油门。 妈的,这回开的倒是挺稳当! “段天道是吧。”黄毛没有急着动手,悠然自得的打量着段天道:“你放心,老大说了,这回不要你的命。你用右腿踢的汪三少爷,所以只要在你右腿上捅三刀就算完事了。” “啊?”段天道微微松了口气:“不要命啊?” 黄毛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段天道眼睛突然亮了,伸手一指窗外:“快看!ufo!” 众人:“……” “哈哈哈哈!”黄毛忍不住仰天长笑:“你这二逼还挺有意思,就算要玩声东击西,你也说个别的!妈的!这世界上哪有ufo!” 白情雪:“……” “看来你是不想自己来了。”黄毛冷笑一声:“那就让我……” 他的话音没有落地。 因为他的人已经落地了。 段天道突然上前一步,一拳打在黄毛的脸上又退了回来,这一步看起来并不快,这一拳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但不知怎的,黄毛就是没躲过去,还就是一拳给撂倒了,顿时哼哼唧唧,半天也爬不起来。 “妈的。”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ufo的?咱村的段师傅说了,就有!他打猎的时候就经常看到!” 白情雪:“……” 十几个混混顿时就炸了! “骂了隔壁的!” “居然还敢动手!” “干他!干挺他!” 每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将裤兜里的凶器掏了出来,清一色铮亮的匕首。每把匕首约莫都在四十公分左右,刃尖闪闪发亮,刀身后面一排由小到大的挂齿,刃身上刻着一道深深的血槽,显然这种特制匕首就是这个青铁会成员的标准配备。 十几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从三个方向朝着段天道狠狠逼了过来。 白情雪已经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很讨厌这个土鳖,流氓,白痴和二愣子,但这个时候他非但不逃,还死死的拦在自己身前,就知道他至少还算一个男人。 如果他死在这里,那他起码是为了自己而死的。隐约中,她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白长天那句话的含义:“无论如何!要和天道在一起!” 难道爹已经看出,这是一个绝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走的傻瓜么? 白情雪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保护自己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所以,她错过了车厢中最精彩的一幕。 第二十七章 到底有没有UFO 如果白情雪这个时候睁着眼,就会看见十分诡异的一幕。 段天道的动作十分诡异,在无数纷乱的寒光之中,他的动作像猎豹,像毒蛇,像螳螂或者是壁虎,反正就是不像人。 肩膀,额头,膝盖,手肘,甚至是腰腹,似乎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不管在任何角度都能发动让你匪夷所思的攻击,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他就是一只全身都长满毒牙的大蟒蛇,柔软灵动犀利! 先是一头撞晕了头前一个,随后一左一右两巴掌将两个混混扇的一骨碌,顿时挡住了后面的人,随后他的动作就开始很简洁很明了。 出拳! 大开大合的出拳! 一拳一个,每一拳都直接击在混混的门脸上,一拳爆出,必有牙嘣! 一众混混甚至都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哎哟哎哟滚倒了一地,满地都是人啊匕首啊什么的,所有人不管是被段天道怎么打的,反正横竖都是爬不起来。 段天道满意的拍了拍手,就像是拍去了手上粘着的脏东西,学着李小龙的牛样使劲一抽鼻子:“就这么点本事?还不如当年段师傅带我到山上打的那几头熊呢!” 一众鼻青脸肿的混混:“……” 白情雪听着状况像是不对,急忙睁开一双妙目,这一看登时将小口又惊成了字母‘o’! 整个车厢除了她和段天道还站着,其他人全在地上乱滚! “你!”白情雪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闭上再睁开,状况依旧,忍不住道:“这,这是你干的?” 段天道得意的嘿嘿一笑:“这算啥?当年我和段师傅在山里遇到狼群,两个人赤手空拳打一百多头狼,虽然有点累,还不是赢了。” 一众鼻青脸肿的混混:“……” 白情雪:“……” 两个人打一百多头狼!虽然有点累!还不是赢了! 我靠你大爷! 这得吹尼玛多大一牛逼啊! 当然,这一众混混就算是不信,这时候也实在不好出声反驳。 他们不说话,段天道说话了,他满地找了找,把刚才那个领头的黄毛抓了起来,拍了拍他本来就很肿的脸蛋:“黄毛是吧?” 黄毛:“……” “你放心,我说了,这回不要你的命。你刚才是想在我右腿上捅三刀来着,所以现在只要在你右腿上捅三刀就算完事了。” 黄毛:“……” 段天道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黄毛急了,也顾不得脸肿的说不出话,急忙道:“我可是青铁会的人!今天这事是我们栽了,我认栽!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肯定还有江湖再见的时候,今天只要你别把这事做绝了,我就认你这个朋友!” 段天道捡起一把匕首,好整以暇的摸了摸锋锐的刃尖,突然指了指窗外:“快看!ufo!” 黄毛:“……” “妈的!”段天道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把黄毛另外半边脸也抽了个对称:“都他妈给你说了!这世界上真有ufo!咱村的段师傅说了,就有!他打猎的时候就经常看到!” 黄毛疯了,顾不得嘴巴几乎变成了一个圈:“唷唷!喔心喔心!窝心还不喜啊!” “妈的!”段天道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把黄毛半边脸又抽成个不对称:“恶心啥呢恶心?ufo那是高科技!高科技你懂不懂?那有啥恶心的?” 黄毛只觉得眼前全他妈是ufo,就围着他的脑门子转悠,一口气都快接不上来,只好拼命捋直了舌头,又重新说了一遍:“有有!我信我信!哥!别打了!我信还不行啊!”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指了指窗外:“快看!ufo!” 黄毛啥也不说了,飞快的扭过头去看窗外:“哇!真的耶!有ufo!” 一众鼻青脸肿的混混:“……” 白情雪:“……” 段天道嘿嘿一笑,手起刀落,刀光连闪三次,在黄毛的右腿上进进出出,完了把刀一丢:“这还差不多。” 黄毛这时才反应过来,登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震动车厢:“啊啊啊!” 段天道拍了拍他的脸,安慰道:“别叫了。你放心,没事,我经常跟着段师傅杀鸡宰猴子,这点刀功还是有的,保证没碰着血管。你信不信?” 黄毛登时就不敢叫了,强忍着剧痛拼命的点头:“我信我信!” 段天道站起身大声道:“师傅,可以停车了。” 前头的司机一个哆嗦,赶紧刹车。 妈的,这回停的倒是挺稳当! 白情雪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段天道下的车,她的脑子完全是麻木的,只知道直愣愣的盯着段天道,一肚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偏偏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 “哎!这个师傅的面相不错!就坐这个!”段天道突然一伸手,就拦住了一辆的士。 白情雪:“……” 确定两人上车已经走得无影无踪,黄毛才敢拼命爬起身,从背后摸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将上面红色的灯按灭,掏出电话,哆哆嗦嗦的拨了个号码,疾声道:“捞旦,死瘦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利落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洪亮的大嗓门。 黄毛恨不得要抹眼泪,只好又长吸了一口气,拼命捋直了舌头,又重新说了一遍:“老大!失手了!” “什么?”洪亮的大嗓门一声大喝:“怎么回事!给老子仔细说说!” 黄毛摸着快要肿成巨无霸汉堡的脸蛋,哭了。 还尼玛要仔细说…… 这不是要老子的命么! 汪家大宅,一间小巧而精致的办公室里,一根竹竿沉默不语的坐在房间里的老板椅上,听着对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唧唧哇哇说了十几分钟,突然冷笑了一声:“刘老大,你青铁会在道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角色,一个打过几天猎的山里小子都搞不定?别是跟我马二玩什么猫腻吧?” “放屁!”那个洪亮的嗓门登时暴跳如雷:“妈的!要不是你们非要只伤不杀,老子能这么畏手畏脚!晚上老子就亲自去把这小兔崽子剁了!” “不必了。”马二淡淡道:“后面的事情就不劳刘老大费心了,我自己来。” “随你的便!”刘老大悻悻的大声道:“老子的弟兄受了伤,反正这钱老子可不退!”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混混就是混混,真他妈没用。”马二随手把电话丢在桌上,不以为然道:“吓唬个人都吓唬不好。”他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猎人?哼哼,我倒想看看,究竟谁才是猎人!” 白情雪别墅。 “到家了到家了!”看见这栋别墅,段天道就很开心,看见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不开心? 白情雪沉默的跟着段天道进了门,段天道罕见的没有抽冷子先站到楼梯底下:“啊,我要去洗澡!丫的,今天运动的好爽!” 说完就不见了。 白情雪:“……” 今天几次险死还生,这傻子居然当成了做运动! 也不知道究竟他是智商太低,还是神经太大条。 她在楼梯口停留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朝二楼走去。 “白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昨晚上哪去啦?”白情雪刚刚上楼,就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倒。 “咦?”红果果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白情雪:“白姐姐,你今天好像状态不大好耶!”还没等白情雪答话,她机灵的眼珠已经转了一转,笑嘻嘻道:“噢噢!我知道啦!昨晚上你和天道哥哥都没回家,今天又这么疲惫,肯定是……” 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眼犹如炮弹轰击,几乎让白情雪条件反射般就想起了昨夜的情况,条件反射就想起了刚才的公交车上的状况,甚至条件反射的想起危机来临时那个男人宽阔雄厚的背影。 这一时间百感交集,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失神。 这个段天道…… 真的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土鳖流氓么? “天道哥!天道哥!” 段天道一听这个声音就特别高兴,唧拉着拖鞋,裹了件浴袍就从浴室跑了出来。 果然就看见一道风景袭来来,惬意的他半天动弹不得。 啊啊啊! “快来快来!”红果果不由分说就把他拽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干……干啥?”段天道被按在沙发上,好奇的问道。 “听白姐姐说你们今天好惊险!”红果果满脸都是灿烂的红光,“快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讲故事啊?”段天道乐了,这是他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了,当下眉飞色舞的把过程讲了一遍,当然,怎么把那些混混撂倒的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完事以后怎么折磨他们,逗得红果果一直忍不住咯咯直笑,抖得段天道的眼睛都花了。 虽然他已经尽量延长了故事的内容,但再长的故事也还是会有结束的时候,说出最后一个字,段天道忍不住就遗憾的叹了口气。 “哇!”红果果双手扶着下巴,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些本事都是在哪学的啊?” 第二十八章 两颗子弹 听了红果果的问话,段天道得意的挺起胸:“在段家村学的啊!你不知道,咱们村的段师傅那可是出了名的猎户,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他!传说他进山打猎,什么老虎黑熊只要远远看见他,转头就要跑出几百里地才敢喘口气!我从小啊,就跟着他进山打猎,没事跟野兽打架那是家常便饭!今天那些个小兔崽子差得太远了!” “噢噢!原来是这样!”红果果一边拼命的点头,一边偷眼看了看二楼楼梯口:“听说你还会看相啊?” 段天道得意的挺起屁股:“那当然!你不知道,咱们村的段师傅那可是出了名的相师,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他!传说他上知五千年下知三千年,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昨天吃了几碗饭喝了几碗汤!我从小啊,就跟着他给人看相问卦,看一个人的运程好不好那简直就跟玩一样!” “真的啊!”红果果一对迷人的妙目简直变成了会用眼睛发射激光的霸天虎:“赶紧给我看看啊!看看我的运程怎么样啊!” “好啊好啊!”段天道大喜过望,随即又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剃得无比干净的下巴:“不过呢,我的本事还没到段师傅的程度,实在要看的话不能光看脸……” “啊?那……”红果果怔了怔:“那还要看哪里?” “这人身天成,除了脸,这胸啊屁股啊腿啊,都包含各种玄机,要是想看全呢,自然就都要看到。”段天道一脸的道貌岸然:“要想看到最准呢,那自然不穿衣服看是最好……” “咳咳!” 段天道的话还没说完,二楼拐角处突然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咳声。 红果果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段天道,还有些不想动。楼上的干咳声立时再次传来,比上次更重了几分。红果果只好咬了咬嘴唇,小声道:“那个,白姐姐叫我了。那,那下次有机会,有机会记得帮我看看啊。” 段天道目不斜视的盯着红果果,神色淡然:“其实,今天晚上我就有空……” “咳咳!”楼上又是一顿。 红果果只好无奈的冲段天道微微一笑,耷拉着脑袋上楼去了。 明知白情雪就在楼梯边,段天道只好强忍住猛冲到楼梯底下的冲动:“这房子的地板有些漏水,等会我要修一修,可能下面会有点乱有点吵,你们没事就别下来了。” “噢……”红果果乖乖的点了点头。 “还有!” “嗯?” “她咳的这么厉害,记得让她吃点消炎药。” 红果果:“……” 她刚刚来到二楼,就被白情雪一把拉进了房间里,‘哐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红果果怯怯的看着胸膛正在急速起伏的白情雪:“白姐姐,该问的我都问了,你看他……” “还看什么看!”白情雪满面晕红,娇嫩的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烂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刚才他紧盯着红果果,拼命的逗红果果开心就特别的生气:“不管怎么试,他就是个土鳖!就是个流氓!以后别再提这个王八蛋!我想起来就心里烦!” “噢……”红果果还待说话,就听见楼底下‘乒兵乓乓’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敲击声,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拆房子。 “我的天呐!”红果果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白姐姐,他这哪是修地板啊,分明就是打砸抢啊!你也不去管管啊?” “管什么管!他就算是把这房子拆了!也不关我的事!反正这房子已经不是我的了!”要不是明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白情雪恨不得立刻就搬走,离这个土鳖流氓远远的,最好永远都看不见他。当即恨恨的将功放开到最大,让华丽的小提琴协奏曲充斥了整个房间,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国际金融与世界脉动》看了起来。 红果果:“……”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楼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直在拨弄着手机的红果果精神一振,顺手调低了音量:“天道哥好像忙完了耶,我下去看看!” “站住!”白情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个流氓分明就是想占你便宜,你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吧。” 红果果嘟了嘟嘴,“可是听你说的,他好像真的蛮厉害的嘛……说不定他真的会看相呢?”她仰起头,一脸的神往:“听说会看相的高人都会改运,哇,要是天道哥能帮我改改运,让我能遇到我心仪的男人,那该多好啊……” 白情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在红果果脑袋上戳了一记:“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红果果一声惨叫,“你这分明就是嫉妒,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你……”白情雪百般无奈,正要再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死脑筋的小妮子,骤然一阵门铃声从楼下悠悠的传了上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白情雪好看的皱了皱眉,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家里人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过来,公司的人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搅她休息。 白情雪顺手按开门外的监视器画面,正看见大门口站着一群人。 一群男人。 这一群男人足足有二十一个,每一个都穿着统一的白色条纹贴身t恤,将浑身硬梆梆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看他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表情动作,和歪嘴叼烟的姿势,再没有智商的人也能确定这里面就没一个是好人。 “白小姐,还记得我么?”看见门口监视器上的红灯闪耀,为首的一个竹竿似的男人笑眯眯的站到了监视器下面,对着通话器道。 白情雪的身子微微一震,吸了口气,打开了通话器:“你不是汪家的马二?这么晚了,来我家有何贵干?” “呵呵。”马二笑了,他不止手长身子长,一张脸也好长好长,这一笑,还真就跟匹马差不了多少:“白小姐这是在明知故问了,汪三少爷托我来向你问个好。” “立刻离开这里!”一颗香汗止不住从白情雪光洁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马二嘿嘿一笑:“白小姐,我们汪家有多大的能量,你不可能心里没数。我们能顺利进来,说明门口的保安很识趣。附近的监控也都关了。且不说你现在根本没办法跟外界联系,就算你能打通110,也没人会来这里出警,你信不信?” 白情雪的脸色登时大变,急忙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满格的信号如今空空如也,连紧急呼叫都完全没有反应。 “果果!”白情雪咬了咬牙,汪家马二是汪家最著名的打手之一,他能带着这么多人大大咧咧的找上门,说明今天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累红果果:“你赶紧进通风管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 “不!”红果果使劲挺了挺胸:“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和姐姐在一起!” “你!”白情雪已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正要板起脸来命令这个小妮子,马二的声音再度阴恻恻的传了进来:“白小姐,这栋别墅的结构图已经在我手上了,房子里一共有你,段天道,听说还有一个胸好大的漂亮妹妹。”马二说到这里,忍不住狞笑了一声:“想不到我马二的运气还真不错,今天晚上除了能和白小姐共赴巫山,还能顺带有这么好的福利……啧啧!你们放心,我今天带了很多药,保管你们一定能爽到姥姥家!” 白情雪面如死灰,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不是没想到汪家会报复,她只是天真的以为,这场报复不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绝。以白家在南春的实力和白长天本身的声望,汪家怎么可能毫无顾忌? 可是她错了! 汪家真的就是毫无顾忌! 马二能把这一切都调查的如此清楚,准备工作做的如此充分,说明汪家已经是不打算给白家留下一丝一毫缓和的余地。 “对不起……”白情雪沉默良久,终于淡淡的吐出一口气:“是姐姐连累你了。” 越是面临生死危局,白情雪反倒越是显出一个女总裁的冷静沉着来,她拉开书桌抽屉的夹层,一把小巧的勃朗宁女士手枪静悄悄的露了出来。 “果果,我会留下两颗子弹。”白情雪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一颗给你,一颗给我自己!” “你们都有一颗……那我呢?”一个很沮丧的声音突然就从房间门口传了进来。 “谁!”白情雪一个激灵,已经飞快的拿起了勃朗宁,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向门口。 “我投降!”门‘吱呀’一声打开,就看见段天道唧拉着拖鞋,裹着条浴巾,面如土色的高举双手站在门前:“同志们向我开枪……噢!不对!是我!千万别开枪!” 白情雪一看见他就一肚子都是火药,恨不得现在就送他一颗子弹:“不是都告诉你不准光膀子了!怎么不穿衣服!”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就那么两件衣服,忘记洗了,刚洗完澡,总不能让我穿脏的……” “都告诉过你不经允许不准上楼了!给我下去!”白情雪反正就是不能看见他,穿没穿衣服都不能看见。 “白姐姐。”红果果叹了口气:“他们都要进来了,让天道哥下去,不是让他去死么?就让他在这里吧……” 白情雪的嘴唇微颤,终于没有再坚持,颓然放下了手中的枪。 第二十九章 陷阱 段天道长舒了一口气,讪笑着蹿进房间,挤到红果果身边:“哎!反正闲着没事,不如给你看个相啊?” 白情雪和红果果:“……” 见通话器迟迟再没有声音传出,马二冷笑了一声,他的个子果然够高,随手就将高悬的监控头拧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沉声道:“开门。” “是!”两个大汉狞笑一声,抱着一个明显十分笨重沉重的长条槌就站到了前面,这东西有个学名,叫撞门槌。两人一齐握住尾端,然后一起大喝了一声,撞门槌狠狠朝着坚固的防盗门上撞了过去,发出‘轰’一声巨响! 门锁在剧烈的撞击下微微变形,却没有被一下撞开。两个壮汉一齐大喝:“再来!” “轰!” 马二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二楼阳台上随风飘舞的红色小裤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从今天让青铁会的人一路施压,刚才的言语恐吓,再加上现在粗暴的开门方式,就是要对白情雪施加巨大的心理压力。 想必门里的美人这时候一定已经吓得犹如筛糠一般,想一想待会就能将那两个柔弱如羔羊的美人压在身下,他突然就觉得好爽。 这种感觉…… 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啊。 听着楼下一声比一声大的撞击,红果果和白情雪的脸色都越来越白,就是段天道还在满不在乎的讲他的相学:“你看啊,你的胸……噢,你的天庭这么饱满,肯定福运吉祥,财运亨通,起码活到一百零三……” 红果果苦笑了一声:“天道哥。这些都不重要,其实我就是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能遇到我的如意郎君。”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我今天就要死了,等不到了。” “谁说的?”段天道登时脸就红了脖子就粗了:“咱村的段师傅那可是天机神算,按照他的法子算命,没有不准的!我说你能活到一百零三,那你就肯定能活到一百零三岁!” 红果果:“……” 白情雪:“……” 坚固的防盗门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松开了最后的防线。 “开了!”撞门的大汉一起丢掉撞门槌,飞起一脚,将大门猛然踹开来。 后面的人随即狞笑一声一拥而入。 一楼的大厅很黑,只有一盏淡淡的夜间照明灯晃晃悠悠的闪着微光,一人正准备开灯,被马二挥手制止了:“这不是很有情调么?给我搜!” 这一众看似吊儿郎当的大汉在马二下达这个命令之后,泾渭分明的散开来,几个人分几个方向开始搜索一层的各个房间,几个人迅即无比的沿着旋转楼梯朝二楼爬去。 所有人都严格遵守着粗暴原则,开门的时候能用脚,绝不用手。 一个大汉来到段天道的房门前,‘咣当’一脚飞踹,门板吱吱嘎嘎就被强行逆向打开。 与此同时,突然就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打开的门框上方狠狠的掉落了下来! 这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掉落的速度并不太快,但这变化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踹门的大汉登时避之不及,猛然被正中面门! 没有闷哼没有惨叫,这大汉很干脆很利落的一头翻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省。 他身后的一个大汉登时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定睛一看,才发现从门框上掉下来的,是一把钉钉子用的大铁锤! 只看地上大汉那几乎陷进面颊里面的鼻子和一脸红艳艳的血花就知道,就算能醒过来,这以后不是神经病也是个傻子。 还不止如此,黑暗中摸到厨房,浴室,杂物房的大汉全都二话不说就躺下了,看样子状况都非常好,以后在神经病院正好能凑几个麻将搭子。 “马哥!马哥!” 几个侥幸逃过铁锤打脸的大汉抱着头就开始往回溜:“门框上面有锤子!” 背着手站在大厅装逼装的正过瘾的马二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就听见头顶上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就听见一连串‘哎呀哎哟’‘噼里啪啦咣当’等等一连串的声音犹如交响乐一般的响了起来。 却是正往二楼爬去的几个大汉滚地葫芦一般从楼梯上拼命变着花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头前一个最惨,还没等爬起来,就被后面滚下来的一膝盖撞中脑门,一声闷哼就去神经病院搭班子去了。 “他妈的!”马二这个逼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一声怒吼:“都他妈怎么回事?” “楼梯,楼梯上他妈的有油!”最后一个掉下来的大汉最幸运,底下好几个软垫子,就是脸在栏杆上撞的有点肿,他吃力的摸了摸自己的鞋底,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痛苦的惨叫了一声:“还是金龙鱼油!” 众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都挤到了大厅的正中央,唯恐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马二总算还是比较镇定,大手一挥:“小六子,去开灯!” 被称作小六子的大汉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摸到门廊边的电灯开关前,仔细观察了半晌,才用衣袖裹住手指,按了下去。 顶上无数的灯泡一起发光,耀眼的灯光登时充满了整个大厅,每个人都登时松了口气。 马二大手再挥:“点火!给我把这烧了!我就不信老子还治不了这山沟里出来的小兔崽子!” 他的话音落地了,刚刚落地,又他妈坏菜了! 就听见‘砰’的一声! 其中一个顶灯突然在这个时候炸开了! 只是炸个灯泡其实也不怎么要紧,要紧的是炸开的灯泡里面居然还飞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啊啊啊!”无数的惨叫声登时此起彼伏,一大群人摸着自己鲜血直流的头,胳臂,大腿:“是,是他妈的钉子!啊啊啊!还是生锈的!” 惨叫声还没落地,‘砰!’又炸了一个! 马二不愧是马二,他的反应是所有人中最快的,在第一个灯泡爆开的同时,他就闪电般的直往大厅中央的宽背沙发后面蹿! 毫无疑问,只要躲到沙发后面,无论多少钉子,也嘣不到他! 他一个转身已经来到了沙发背后,步伐很快,也很轻,绝对是一个标准的练家子。 只可惜他的步伐再轻,可他也无法改变自己的体重,他的体重已经足以踩动一块木板。 就是一块木地板,长条的。 一块被改动的类似跷跷板的木地板。 马二突然就觉得脚下一沉,顿时陷了下去,就在他下意识抬起头的一瞬间,木地板的另外一头陡然就竖了起来! 只是一块板子其实也没啥,问题是这块竖起的板子上还有一颗长约七寸的大钉子! 这块板子的长度显然经过周密的计算,预估了踩动木板人的身高,按照普通人的高度,这颗钉子应该不偏不倚正从两眼之间钉进去。 幸亏踩它的人是马二,马二的身高比一般人实在高了很多,所以这颗钉子没有钉进他的额头,而是结结实实的钉进了他的胸口! 马二怔怔的看着直没胸口的那枚生了锈的大钉子,傻了半分钟:“啊啊啊!” 等他一声惨叫轰然倒地的时候,木板立刻就还原了,只有那枚大铁钉上狰狞的血迹,在述说着一个我插你眼的故事。 他的运气是好的,但也不是所有人的运气都那么好。 被接连爆炸的铁钉灯泡赶着满屋子乱跑的大汉,都在下意识的寻找躲避的死角,但毫无悬念,每一处死角上都有这么一块木板这么一颗钉子,有的还不止一颗,就算侥幸挡住了额头的这一颗,身上腿上还是免不了被钉的血肉模糊。 等到最后一颗灯泡炸完,只剩下一盏微弱长明灯的大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整个一楼再也听不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嘶吼,就只能听见一片片微弱而痛苦的惨呼声。 马二的伤倒也不算太重,只是他实在是不敢站起来也不敢随意挪动位置,唯恐一不小心屁股也被插了。他紧紧的捂住正在汩汩流血的胸口,一张马脸已经气的变成了驴脸。 这尼玛实在是太阴险!太卑鄙了! 究竟是什么样天杀的王八蛋,才能整出这么多坑死爹的花样来! “我要杀了你!”马二喃喃道,随即又摇了摇头,愤怒的嘶吼起来:“不!段天道!等我捉住你!老子要剁掉你的每一根手指!我要……” 他愤怒的声音陡然间就像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鸡仔,戛然而止! 因为他突然就看见了一双脚。 一双唧拉着拖鞋的大光脚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他的头前。 很快,就有一张很普通的脸蹲了下来,很诚恳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马二:“别停啊,接着说,你还想干什么?” 马二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个鲤鱼打挺就待从地上跳起。 “当!” 马二顿时只觉得满头都是ufo在绕,吧嗒一声又躺下了,挣扎了半天才看清楚,自己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横着一把黑粗粗的大铁锹,锹背上还粘着好大的一坨黑泥巴! 段天道赶紧就把铁锹收了回来,一脸的歉意:“哎?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没事干嘛要把头往铁锹上撞?” 马二:“……” 第三十章 能不能切 马二深吸几口气,坚决不跟段天道废话,‘嗖’一声就从小腿上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个懒驴打滚,翻身就朝段天道的大脚丫上剁了下去!这一刺力大势沉,如果刺中,毫无疑问就能将段天道钉在地面上! “当!” 马二顿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猛然袭来,手腕一痛,登时拿捏不住,反手就把匕首丢了。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段天道大脚丫的位置上,就放了一把黑粗粗的大铁锹,锹背上还粘着好大的一坨黑泥巴! 段天道赶紧就把铁锹往后挪了挪,一脸的歉意:“哎?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没事干嘛要拿刀戳铁锹?” 说完他就怔了怔:“不对啊,你他妈是想捅我吧?” 马二:“……” 段天道突然就很生气:“老子认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捅我?”他越说越生气,转头就从脚上把拖鞋扯了下来,对准马二那张修长的马脸一顿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妈的!叫你捅我!叫你捅我!” 马二刚才这一刺,用了浑身的力气,从铁锹上传回的,也是他浑身的力气,此刻他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这猛然间猝不及防,头脸顿时被拖鞋扇的又红又肿,急忙举起一只好的手臂左遮右挡,可是不管他怎么挡,那只拖鞋就像是长了眼睛,依旧‘啪啪啪’疾风暴雨般全落在他的脸上。 “哇哇哇!”马二被打得实在是受不了,开始满地乱滚,并大声呼唤小弟:“你们都瞎了吗?快来给我揍他!” 其实用不着他说,早有六个伤势较轻的大汉已经偷偷摸摸捏着匕首围到了段天道的身后,同时一声大喝,就朝段天道扑了过去! 然后所有人的眼前就花了一花,只觉得平地刮起好大的一阵风来。 “当当当当当当!” “哎哟!” “呀!” “妈妈!” “……” 六个大汉突然什么就没看见,就只看见一把黑粗粗的大铁锹迎面呼了上来,锹背上还粘着好大的一坨黑泥巴! 这速度这力道…… 反正是没躲开! 大汉把刀一丢,一把捂住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就往地上躺。 段天道赶紧就把铁锹收了回来,一脸的歉意:“哎?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奇怪,没事干嘛要把头往铁锹上撞?” 大汉:“……” 说完他就怔了怔:“不对啊,你们他妈是想捅我吧?” 六条大汉:“……” 段天道突然就很生气:“老子认都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捅我?”他越说越生气,转头就把拖鞋穿上了,拿起铁锹对准六条大汉就一顿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妈的!叫你捅我!叫你也捅我!” 马二总算找到了机会,手指微动,就从另一条小腿上拔出了一把标准的五四,黑洞洞的枪口迅速抬起,指向正在乱呼铁锹的段天道! “小心!”楼梯上突然就传来了白情雪紧张的惊呼声。 马二狞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你他妈身手再高,还不是要被老子一枪撂倒! “砰!” 段天道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慢慢的举起铁锹的锹头,就看见黑乎乎的铁锹背上嵌进了一颗黑乎乎的弹头,登时大怒:“你敢打坏我的铁锹?老子这把铁锹跟了我好几个钟头了!没有亲情也有爱情!你敢打它?骂了隔壁的!” “啪!” 这一锹正飞在怔在原地的马二手臂上,登时将那把手枪拍出二十丈远去! 紧跟着一顿锹光锹影兜头盖脑就冲着马二那张马脸上拍了下去! 马二一边拼命的抱住自己的马脸,一边浑身上下都是问号。 他自己的枪法他自己清楚,刚才那一枪分明就是冲着段天道的心脏去的,怎么会突然打在铁锹上? 这个乡下来的土鳖一身蛮力实在令人惊叹,举重若轻的挥舞着这么重的一把铁锹,足足在马二身上拍了半个小时才总算停了下来。 马二的手臂几乎已经放不下来,这个时候他浑身上下,简直就找不到一个不痛的地方。不知怎么搞的,他突然就很怀念刚才被拖鞋打脸的日子。 段天道悻悻的丢了铁锹,摸出一根烟点着,长长的吸了一口,又蹲到了马二身边:“哎,我说,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ufo?” 偷偷在楼上偷窥的白情雪红果果:“……” 马二狠狠吸了口气,拼命把手臂收了回来,阴冷的盯着好整以暇的段天道,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会设几个陷阱,会打个猎就了不起。你惹的是你根本就惹不起的人!这件事不会完!你迟早会落在我手里!”他想要冷笑,突然发现脸上肿的太厉害,想笑太难,只好咧了咧嘴就算了:“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不会杀你。” 段天道突然就叹了口气:“真的不杀啊?” 马二又飞快的咧了咧嘴:“真的不杀。我会把你的手指脚趾,一根一根的切下来,再把它们一根根塞进你的嘴巴!”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哎?这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听起来真的很不错耶!” 白情雪红果果:“……” “我好想知道自己的手指塞进嘴巴是什么感觉……”段天道苦恼的皱了皱眉:“但是我又不想拿自己做试验……怎么办才好呢?” 楼上的红果果突然就出声了:“嘻嘻!拿他做试验啊!” 马二:“……” 段天道乐了! 还是红果果好啊! 这么好的主意随便就往外蹦啊! “对!”段天道笑嘻嘻的就从兜里摸出一把好小的削笔刀来:“先拿你试试,看看好不好玩。” 马二的脸色丝毫不变,主要是脸肿的变了形,脸色变不变根本就看不出来:“有种你就切!只要你不怕到时候……哎呀呀!” 段天道根本就没等他说完,已经拽过他的右手掌,拿着削笔刀就开始割他的小拇指。 剧烈的疼痛险些让马二昏厥过去,他忍不住就要拼命挣扎,却不知怎么搞的,在这种剧烈疼痛的刺激下,浑身上下偏偏还就是麻木的一点气力都用不上,全部的力气就只能用来惨叫。 那凄厉的惨叫声让全屋还有意识的大汉全都把汗毛竖到了楼顶上!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跟这个马二,当然清楚这个从来以硬汉自诩的马二,要痛成什么样才会发出这种可怕的惨叫。 楼上的白情雪怔怔的看着这个正在认真切手指的男人,心下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她并不是一个弱不禁风,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女子,这种杀伐果断,在她还很年幼的时候,就经常在她父亲白长天身上见到。 白长天经常教育她:“要做成大事,就一定要狠!要狠到让所有人都怕你!越是遇到威胁,越不能软弱!” 就是实在太了解白长天的个性,所以这些年来她都不敢违拗白长天的话,因为她很清楚,白长天决定要做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能够改变。 在这个乡下土鳖的身上,似乎就有白长天特别强调的所有素质……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如果说白情雪面对这种事是面无表情毫无反应,红果果就更夸张,她居然搬了把凳子坐在楼梯上,一边看一边笑眯眯的满脸泛红光,兴奋的好像在看世界杯冠军争夺赛! 马二的杀猪叫持续了十分钟,段天道终于沮丧的停了下来,把手里的削笔刀高高举了起来仔细端详:“他妈的,怎么这么难切呢?” 马二只瞅了那刀片一眼,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薄薄的刀片上坑坑洼洼的全是豁口,钝的不能再钝了! 这尼玛典型的钝刀子割肉!那肉得尼玛多疼啊! “哎!你!”段天道随手丢了烟头,指了指旁边一个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大汉,很神秘的低声道:“哎,我说,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ufo?” 正大光明在楼上偷窥的白情雪红果果:“……” 大汉显然学乖了,很大声道:“信!特别信!这世界上肯定有ufo!谁说没有我跟他急!” 段天道乐了:“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总会遇到知音的!”他上前很亲热的揉了揉大汉的脑袋:“我们这么有缘,你就帮我个忙吧。” 大汉跟哈巴狗的似的拼命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给!”段天道很高兴的把手里的小刀递了过去:“帮我把他的小拇指切下来。” 大汉顿时一怔,急忙拼命的摇头:“不不不,不能切不能切……” “不能切?”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站起身一脚就猛踹在大汉的鼻子上,登时踹的他鼻血长流,大汉急忙抱住鼻子闷哼了一声。 “现在能不能切?” 大汉:“……” “当当!”段天道的大脚丫子就像是长了眼睛,就算大汉用手捂住了,还是准确的踹在他的鼻根部分上,大汉登时痛得险些疯了! “现在还能不能切?” 大汉还没等段天道踹第三次,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声惨叫:“别!别踹了!能切!能切!” 马二:“……” 段天道满意的收回自己的大脚丫:“嗯,我就知道我们有缘嘛。” 顺手就把小刀片丢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不打搅你的享受 见段天道丢刀过来,大汉一个激灵,急忙接住,刚刚接住小刀的一瞬,大汉眼中陡然闪过一道凶光,扫了一眼段天道似笑非笑的脸和他手边按住的锹把,赶紧又熄了,缓缓朝地上的马二走了过去。 “黑七!”马二把眼睛一瞪:“你想干什么!” 被称作黑七的大汉登时浑身一哆嗦,段天道淡淡的咳嗽了一声,他登时又只好苦着脸继续朝前走,口中喃喃道:“马哥,你,你也看见了,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黑七!你他妈敢!”马二想一巴掌把他扇个跟斗,偏偏动弹不得:“我告诉你黑七!你今天敢碰老子一根手指头!老子就要你偿……” “啪!” 突然就刮起好大一阵风,一个黑乎乎的大铁锹背狠狠呼在马二的腮帮子上,登时崩飞了两颗牙。 “他妈的。”段天道缓缓把铁锹抽了回去:“你他妈敢吓唬他?他可是相信有ufo的!” 地上的一众大汉:“……” 这一铁锹盖的马二死去活来,一张马脸几乎肿成了猪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黑七长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大叫了一声:“马哥!我对不起你!”说罢猛扑上去,抓住马二的右手狠狠切了下去! 看不出来,这个黑七的力气倒是挺大,这么钝的一把刀子,他一刀就把马二的小拇指切了下来! “嗷!”马二痛得狂呼了一声,举起血淋淋的右手,指着黑七:“我,我擦你妈,你,你……” 黑七浑身一哆嗦,把刀一丢,老老实实蹿回原位就趴下了。 段天道表示很满意:“咱们果然有缘啊!啊哈哈!” 黑七:“……” 一个黑乎乎的铁锹背很快在另一个大汉头上轻轻敲了敲:“哎,我说你信不信有ufo啊?” 另一个大汉:“……” “当!” “别打别打!信!我特别信!这世界上肯定有ufo!谁说没有我跟他急!” “嗯。”段天道表示今天很高兴,现在相信ufo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既然咱们这么有缘,那你就帮我把他的食指也切了吧。” 马二疯了:“鹰九!鹰九你要是敢……” 被称作鹰九的大汉特别实在,一个箭步就蹿到了马二身边,捡起了那把小刀一声大喝:“马哥!我对不起你!” “啊啊!” “……” “刘十三!你……” “马哥!我对不起你!” “啊啊啊啊啊!” 这个过程进行的越来越快,没多大一会功夫,马二的手上就连一根手指也找不到了,他几乎已经痛得麻木了,只剩下低吟。 楼上的红果果抱着一袋薯片,看得眉飞色舞,转头就给白情雪递了过去:“白姐姐,吃点啊,这跟看大片似的,太过瘾了!” 白情雪:“……” 段天道在房子里遛了一圈,发现居然再找不到一个还有意识的大汉,忍不住有些失落,这尼玛脚趾头还没割呢。 他悻悻的回到大厅,拍了拍地上的黑七:“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出去电话?” 黑气拼命的点头,二话不说就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奄奄一息的马二身边,从他腰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唰’就把上面的小红点按灭,然后又飞快的回去趴下。 马二:“……” 段天道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冲楼上喊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了?” 白情雪叹了口气:“报警也没用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以前拍过警匪剧,就算没用也要报警,这样警察那边会有我们的报警记录,他们出不出警是他们的事,但我们绝对是按照程序走的。” 白情雪怔了怔,从包里摸出手机,手机上的信号果然已经满了,她吸了口气,按下110,电话那头接的还是很快的:“请问您有什么情况?” “有人私闯入我家意图行凶。”白情雪淡淡道:“地址是嬉春街锦绣家园888号别墅。” “啊!”一听到这个地址,电话那头的男声明显有些紧张:“好好,这个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所有的警员都在其他地方出警,我们一定尽快处理,请耐心等候!” 说罢‘咔嚓’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白情雪:“……” 不问姓名甚至连通话都不要求保持,这是哪门子接警处理? 不过这本来就在白情雪的预料之中,倒也并不十分惊讶,收起电话就看向楼下,却正看见段天道正伏在地上,跟那个黑七亲热的窃窃私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行了!”段天道直起身,亲热的拍了拍黑七的脑袋:“警察来的再慢,总还是要来的,在这待着肯定少不了麻烦,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就赶紧走吧。” 黑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能走了?” 段天道笑嘻嘻道:“不止是你,刚才跟咱有缘的都能走了!” 刚才割手指的大汉们如蒙大赦,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待开溜。 “等等!”段天道突然把脸一沉。 众大汉浑身一哆嗦,只好又站住。 “我说你们什么情况,这个马脸好歹跟你们一起来的,虽然流了很多血,但还是救得回来的,你们总该得把他送医院去吧?再说了,他是什么人物,扔在这里不管,就不怕他将来收拾你们吗?” “是是是!”黑七领着一众大汉急忙七手八脚把地上的马二扶了起来,飞快的朝门口就冲。 一直出了别墅大门口,众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马二面如白纸,却依旧狠狠的盯着身边的一众大汉,艰难的低声道:“好,好,你们都他妈是好样的!” 众大汉面面相觑:“……” 黑七的脸上陡然冒出一股狰狞之色,陡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铮亮的匕首,狠狠一刀捅进了马二的胸口! “呃!” 马二现在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就只剩下一声惊叹!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胸口直入没柄的匕首,又目瞪口呆的看着捅他的黑七:“你……” 黑七狞笑一声:“那小子说的对,你马二哥是什么人,要是让你活着回去,咱哥几个全都不得好死!既然如此……你一个人死,总好过大家一起死!” 本来还有些震惊的众大汉闻言一起点头,表示同意黑七的意见,众人一起松开手,把马二犹如一个破麻袋般丢落在台阶下。 “七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鹰九飞起一脚,将马二踹远了些:“还回汪家么?” “回个屁!”黑七咬了咬牙:“万一汪家的人查出马二是我们杀的,谁能有活路?妈的,大伙一起闪,大不了到别的城市找个东家再起炉灶!” “好!” “就听七哥的!” 一众大汉顿时一哄而散。 掉落在台阶下还剩下一口气的马二将众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从他仰面朝天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别墅门头上不知何时又出现的一个摄像头,想要苦笑,却连这一丝牵动肌肉的气力都已经没了。 屋里的那个小子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这诛心计已经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蛊惑黑七杀掉自己,他们就成了杀人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法庭上,对今晚在这栋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陈述。 这里面的事情还不是那小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帮蠢货…… 就算死亡已经慢慢扼住他的咽喉,马二依旧无法抑制住心头泛起的那股刻骨的寒意。 这个叫段天道的小子心计武功都如此恐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乡下来的二货小子?这回汪家,也不知道是踢在多大的一块铁板上! 他究竟…… 是谁…… 最后一丝灵光从马二的眼中闪过,随即被一层薄雾逐渐湮没。 段天道使劲伸了个懒腰,开始使劲转圈扭腰:“哎!可真累死我了……” 红果果笑嘻嘻的高高举起双手:“天道哥好棒!好威!好man!” 白情雪:“……” 她长出一口气从楼梯上站了起来:“这里味道太难闻了,我们出去转转。”说罢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段天道的脸色登时变了:“等等!楼梯上有……” 白情雪一怔,可她一步已经迈了下去,骤然间脚底一滑! “哎呀!” 段天道浑身的肌肉陡然绷紧,犹如一条突然暴起的猎豹,转眼就从楼梯下猛冲上去,如果有人看到他现在可怕的惊人速度,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人类能够达到的程度! 只可惜白情雪向下坠落的角度,只能看见越来越近的楼梯,而红果果焦急的目光全都放在白情雪的身上。 段天道紧赶慢赶,终于赶在白情雪的螓首撞击台阶之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抱住了美人之后,段天道身子晃了两晃,好像也被台阶上的油弄得站立不稳,咕噜噜一起滚了下去。 白情雪在一阵天旋地转下,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坚实宽厚的身躯包裹得紧紧的,就像坐在过山车上经历了最后一段高空坠落。 “啪!” 一个沉重的坠地声砰然响起,把白情雪吓了一跳,顾不得满目晕眩,就开始感觉自己身上哪里受了伤。 奇怪了,居然哪里都不痛…… 白情雪好奇的睁开眼睛,正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正痛苦的挤眉弄眼:“你……” 她还没得来及说话,突然惊叫一声,猛然从段天道的怀中跳了起来,劈头盖脸就踩了下去:“臭流氓!臭流氓!” 一阵阵可怕的惨叫顿时从一楼大厅疯狂的飘响起来,比起刚才马二的惨叫只有过之,没有不及。 楼梯上的红果果见白情雪精神头这么好,顿时松了口气,正想劝两句,突然怔了怔,又坐了下来,慢悠悠的继续吃薯片,嘻嘻笑着自言自语:“刚才那么多大汉都打不着你,现在避不开白姐姐的拳脚……算了,我就不打搅你享受了。” 第三十二章 警花出更 “你们搞什么名堂!三十分钟前报的警为什么现在才通知!南区混混斗殴?那都是老油条,怎么可能出人命!入室行劫才有可能出人命!你们是怎么判断案情轻重的!” 一连串连珠炮似如高山流水的清亮嗓音从一辆巡逻警车中穿透而出:“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五分钟之内我要嬉春街片区警员全部赶到锦绣家园888号别墅!否则片区所有警员全部按照渎职处理!” “是是!苏队长!”对讲机那边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很快收了线。 警车陡然亮起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加速朝嬉春街疾驰而去! 不过三分钟,警车就停在嬉春街锦绣家园的门口,就见平素紧闭的车栏杆此时高高竖起,值班室也空空如也,周围静悄悄的无声无息,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一个身姿婀娜的女警闪电般从车上蹿下,从腰间摸出一把警用74手枪,谨慎的接近值班室,小意的透过值班室窗户看进去,却见两个保安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丢在地上。 女警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停留,犹如一条出笼的雌豹般朝里猛扑过去! 越是接近888号别墅,身影心中就越是紧张。 别墅前的草地上原本齐整的草丛被踩的乱七八糟,如此大的范围,保守估计也有十几到二十来人,普通的入室抢劫是绝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又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入口外的台阶下躺着一具又高又长的尸体,心口一把好大的匕首,已然没了呼吸。严重变型的防盗门边,丢着一根沉重的撞门槌。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这都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入室报复! 身影心里一凉,从报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只怕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她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幕惨绝人寰的景象。 她狠狠咬了咬牙,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咣当’一脚踹开虚掩的防盗门冲了进去,一声娇叱:“都不准动!” 声音刚刚落地,她自己就怔住了。 就算她再如何努力想象,把一颗漂亮的脑袋想的到处都是包,也无法想到房子里,是现在这样的一幅景象。 昏暗的屋子里坐着三个人。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三个人正围坐在一个小圆桌前,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几个薯片,正嚼的嘎嘣嘎嘣响。 有人持枪闯入,两个女动都没动,倒是背对门口那男的一激灵就把手举了起来,满嘴飞着薯片沫沫大声嘟囔道:“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良民!我们都是大大的良民!” 女警的目光从三人的穿着上扫过,又扫了一遍大厅,看着满地歪七竖八的大汉,松了口气,很干脆的把枪收了起来,脆声道:“是谁报的警?” 白情雪淡淡道:“我。按照规定,你们应该在我报警之后五分钟赶到,就算加上路途时间,十分钟也足够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八分钟,我保留向南春警察局提起渎职控诉的权利。” 红果果嘟了嘟嘴,又往圆乎乎的小嘴里塞了块薯片:“真是的,来的这么慢,要不是在这等你们,我们都出去吃饭了,害得我收藏的薯片都快给吃完了。”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不会又是限量版吧?” 红果果乐了:“你怎么知道?” 段天道:“……” 女警微微吸了口气:“谁是房主?” 段天道乐了:“我是我是!我身上还带着房产证呢!你要不要看?上面那个大钢印盖得可好看了!” 白情雪红果果:“……” “手放下,转身说话。”女警好看的皱了皱眉,看着这个坐在原地纹丝不动高举双手的男人。 “噢噢!能动了哦!”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把手里的薯片塞进嘴里,转过身来,这刚一转身,抬起眼,这还没吞进嘴里的半截薯片就‘咔嗒’一声掉了下来。 靠啊! 这这这! 大美女啊! 出现在段天道视线里的,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高挑女子,穿着平跟警靴都将近一米七零,英姿飒爽的齐颈短发显得英气勃勃,一双杏目深邃如秋水,细腻的东方女性皮肤,却有着欧美特色的高挺鼻梁,两片不着唇色却娇艳欲滴的红唇左侧,有一颗淡淡的美人痣。 严严实实的天蓝色标准制式警服和长裤也无法遮掩她曼妙的身材,紧身长裤将一双结实有力且修长的双腿绷的纤毫毕现,从头到脚都只能用凹凸有致来形容。 女警忍不住再次皱了皱眉:“姓名。” 段天道如梦方醒,急忙使劲把头发朝后缕了缕,弄出周润发的潇洒造型:“段天道!怎么样?这名字是不是很霸气?那个……姑娘贵姓?” 女警看着这个鼻青脸肿还在摆造型的男人,有些啼笑皆非,一般人经了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只怕就算是熊心豹子胆也得丢出五里地去,这人居然还有闲心问自己的名字。 当下也懒得理会,拿起腰间的对讲机道:“我是苏天蓝,锦绣家园888号别墅需要救护车……”她向左走了几步,摸了摸地上一个大汉的脖颈,大汉的身体冰冷,身体没有起伏,显然已经死去多时,顿了片刻:“再加派一辆殡葬车。” 放下对讲机,苏天蓝小心翼翼的围着一楼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大汉的死状,眉尖的川字越来越重,终于走回大厅:“段先生,能不能说说这里究竟了什么事?” 段天道看着女警诱人的身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手舞足蹈道:“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有二十几个大汉闯到我家,撞开门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打了!你看看你看看!”他用力的指着自己浮肿的脸:“都打肿了!” 白情雪和红果果:“……” 这分明就是白情雪刚刚用高跟鞋踹的…… “然后呢?”苏天蓝扫了一眼虽然脸上淤肿但明显没有大碍的段天道,直接把询问伤势的程序跳了过去。 “嘿!”段天道拼命的睁大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后面的事情就离奇了!本来他们打我打得好好的,突然就跟疯了一样互殴了起来!” 白情雪和红果果:“……” “互殴?”苏天蓝一对纤巧的眉头今天算是实在展不开了:“你说他们突然开始互殴?”她狐疑的将视线转到白情雪和红果果身上:“他说的是真的?” 白情雪淡淡道:“当时我和她都躲在楼上,楼下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没看到。” 红果果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赶紧又咽了回去:“对对!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那你说说,他们都是怎么互殴的?”苏天蓝吸了口气,转向段天道。 “哎呀呀!”段天道夸张的上下挥舞双手:“你可不知道,那场面可激烈了!跟拍大片似的!这些人把我们家的锤子钉子什么的拿了一大堆,有用锤子捶脸的,还有拿铁钉互丢的!你看看你看看,把我满屋子的灯泡全打坏了!这些灯泡都很贵的,一个就要好几千呢!这些是不是可以赔偿啊?” 苏天蓝一双妙目死死的定在一脸无辜的段天道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但段天道的脸上除了青肿,啥也没有:“地上这十根手指是怎么回事?” “嘿!”段天道使劲的拍自己的小心脏:“你不知道,可吓人了!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用一把铁锹把一个又高又瘦的人打倒在地,然后就用一把好钝的小刀子使劲切他的手指,一边切还一边大声喊‘马哥!我对不起你!’” 白情雪和红果果:“……” 苏天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很崩溃的感觉,照段天道的说法,这哪里是拍什么大片,这整个就是一堆神经病忘了吃药,在这发疯呢! “其实吧,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段天道面色凝重:“据我分析吧,估计是这群人啊,想一起抢那个瘦子的老婆,又怕事情败露,索性就把这瘦子干掉算了!” 苏天蓝:“……” 她现在不止是想崩溃,她更想把这个信口胡诌的混账直接掐死! “苏队长!” “苏队长!你没事吧!” 幸好这时候又有一大票警察从门口闯了进来,救了段天道一命。 苏天蓝满含深意的扫了三人一眼,淡淡道:“封锁现场!鉴证科立刻开始搜证!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 “小常,你把这三位都带回警局,分别给他们录口供。”苏天蓝故意把分别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察答应一声,就站到了三人面前:“请三位跟我走一趟。” 看见三人很配合的跟着小常上了警车,苏天蓝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门头上有监控摄像,立刻调出来,我现在就要看!” “是!” 约莫十分钟之后,苏天蓝的眉头不由皱得越来越紧,人都说这人一皱眉,表情就不大好看,但在她脸上却是例外,越是皱眉,就越是显得万分妩媚,一时间把旁边调录像的警员都看得呆住了。 录像一共有两段。 第一段是那个瘦高个带着二十个大汉闯到这栋别墅前,还故意在镜头前说了很多威胁的言辞,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进了这个大门,那都一定会发生一场人间惨剧。 第二段是其中十个大汉架着失去十指的瘦高个走出别墅,然后直接在门口把他一刀捅死了! 这种强烈到了极点的反差中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三章 谋杀控告 “报告苏队长!应您的要求,所有测试已经完成!这是调查报告!”一名身着白色消毒衣的鉴证人员走进二楼,将一本鉴证报告递了过去。 苏天蓝点了点头,揉了揉一夜没睡而有些干涩的眼睛,正要翻开扉页,鉴证人员迟疑了片刻道:“王局已经打电话来了,指示从速从重处理这件严重的恶性杀人事件,如果证实是屋主所为,要立即提证进行谋杀控告。” “谋杀控告?”苏天蓝黑色的漂亮眸子微微一斜:“这些死者都有明显的暴力侵向,在监控器上的资料就能看出,他们入室的目的除了强奸还想杀人,这都属于防卫无上限的范畴,即便是屋主干的,那也只能算正当防卫,怎么能称作谋杀?” “苏队长……”鉴证员苦笑了一声:“我只负责传达。” “行了行了。”苏天蓝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鉴证员返身出门,顺手带上了门。 苏天蓝打开报告,越看眉头皱的越好看,忍不住喃喃道:“铁锹上的指纹属于死者之一……小刀上有十个人的指纹,十人均已逃窜……铁锤上的指纹也属于死者之一……铁钉上少量指纹,均属于闯入者……未在凶器上发现屋内三人的指纹……” 似乎越是看下去,方才段天道所说的就越像是事实。 苏天蓝看完报告,沉默了。此时这栋别墅内起码有超过一百名警员,就算有人想要暗中帮助段天道做伪证,也不可能在如此多的视线监视下完成,难道,这帮人真是内讧? 可这根本就完全说不通。 这帮人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就为了选在这个地方闹内讧? “来人!” “是!”门外立刻就走进一个警员,‘啪’敬了个礼。 “立即对已经逃走的十人发出全国通缉令!死者马二是汪家的员工!立即传讯汪家家长!我即刻回警局,这些物证材料务必保护好,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就别干了!” “是!”警员敬礼转身,迅速离开。 苏天蓝看了看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迅速起身,朝楼下走去,刚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微微停了停,仔细嗅了嗅,四顾张望了片刻,俯下身,在最高那一级楼梯上伸出手指摸了摸。 手指触感很干燥,并无异样。 但为什么空气中会有一股子这么浓烈的金龙鱼油味道呢? 她心中微动,下了楼又将尸体仔细观察了一遍,突然用力踩了踩一块地板,地板纹丝不动。她转头又来到段天道的房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名鼻子已经凹陷下去的大汉,掏出手电筒,照了照房门内上方的墙壁,那里光洁平整,别说是钉子洞了,就连蚂蚁洞都没看见。 苏天蓝眯着眼沉吟了片刻,转身出门,上了警车,直奔警局。 “段天道。现年二十四岁,十六岁离开段家村,在外打零工六年,做了三年临时演员,上个月刚到南春,还没有找到工作,历年来在公安局没有案底。” 这个简单而清白到了极点的档案不知道为什么总让苏天蓝觉得心中有些疑惑,白情雪和红果果的家族在南春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她们对此事不慌不忙苏天蓝还能够理解。但段天道一个这么普通的人,突然遭遇了如此大变,怎么可能如此镇定? 看来是应该单独跟这个男人好好聊一聊了。 段天道可不知道正有美女在惦记他,此刻正坐在一间单独审讯室里百无聊赖的玩手指,嘿嘿一笑,重复着第一百三十一遍:“这些人是自相残杀。” “放屁!”主持审讯的大个警官好像上辈子跟他有仇,从一开始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一大帮人冲进你家,就为了去自相残杀?你把我们警方都当成了傻子?” 段天道嘿嘿一笑:“这些人是自相残杀。” 大个警官:“好!就算他们是自相残杀!那是怎么杀的?” “这些人是自相残杀。” “你!”要不是这里是警察局,大个警官现在就想先把他杀了,出去就跟人说段天道是自己把自己杀了。 “当当。”门声轻响,苏天蓝走了进来:“情况怎么样?” 大个子警官还没开口,段天道已经嘿嘿一笑:“这些人是自相残杀。” 大个子警官:“……” “好了,你出去吧。”苏天蓝挥了挥手,大个子警官只好敬了个礼,狠狠的瞪了段天道一眼,转身走了。 段天道一看见苏天蓝,眼睛登时就亮的跟灯泡似的,手指都不玩了,嘿嘿一笑:“美女,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喝个咖啡好不好?”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对不对?”苏天蓝像是根本没听见段天道的话,灼灼的目光紧盯着段天道的眼睛:“你用不着否认,这些人闯入你家行凶,就算是你干的,也是正当防卫,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说他们是自相残杀,不会有人相信的,只会让你自己的嫌疑更大。” 段天道脸上的笑容一分一毫的慢慢消失不见了:“还是你聪明。” 苏天蓝的眼睛也亮了:“这么说,你是承认这些人是你杀的了?” 段天道像是根本没听见苏天蓝的话:“你相不相信ufo?” 苏天蓝:“……”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真相?” 苏天蓝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吧!”段天道用力咬了咬牙:“我相信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苏天蓝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我可说了啊。” 苏天蓝:“……” “本来那些人冲进来呢,一开始是拼命打我来着。”段天道的眼神中突然就泛起了一道令人心悸的神采:“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可怕的恶徒,当然是毫无办法的,所以我就开始祈祷。” 苏天蓝忍不住怔了怔:“祈……祈祷?” “对啊!”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祈祷啊天上给我掉下一个大美女……噢,不是,那是我平常的祈祷。那个时候啊,我就祈祷谁能来救救我。” “然后呢?” “然后!”段天道的眼睛继续泛神采:“然后奇迹就出现了!” 十分钟后,苏天蓝气冲冲的审讯室里摔门而出,审讯室的大门差点就被她摔翻了。 这个段天道分明就是在耍她!不,这个段天道是想要耍他们所有人! 什么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银色的ufo,一道闪光之后除了他所有人都突然疯了似的互相乱砍,突然就疯了似的切那个马二的手指,突然就跪下来喊他大哥。 要不是自己是个女人,苏天蓝恨不得就想爆个粗口,问候段天道全家! 段天道眼睁睁的看着苏天蓝一怒而去,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突然就有点后悔,早知道这美女的承受力这么差,就不编的这么离谱了……直接说是超人,蝙蝠侠带着钢铁侠突然出现惩恶扬善,是不是会好一点? 正琢磨下一次见到这美女警察,怎样才能从她那弄到电话号码,突然审讯室的门就又开了。 他登时大喜! 难道美女警察又回来了? “人就在这里,你让他签个字,就可以带他走了。”美女警察的声音就在门口,但显然不打算进来,撂下一句话就走了,顿时让段天道好生失望。 但紧跟着,门口就出现了一双腿。 一看见这双腿,段天道的眼睛登时又亮了。 好漂亮的一双腿! 圆润的脚踝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修长的双腿被无色的丝光袜紧裹着,那种完美的弧度和曲线,和白情雪美丽的双腿可称的上是春华秋菊,各擅胜场。 段天道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灼热的目光从那双坚实的小腿肚逐渐向上,落在那张妩媚诱人的绝美脸庞上。 虽然美人戴着一副宽边的黑框眼镜,依旧遮掩不住那双如秋水深潭般的剪水双瞳,凝脂般的小巧鼻梁微微上翘,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你就是段天道?”这声音轻巧细嫩,带着一股诱人的萝莉音。美人似乎见惯了男人火热滚烫的目光,对于段天道的反应压根不以为意,说话间露出的雪白贝齿衬得那优雅的唇瓣粉光致致,嫣然性感。 “是是!就是我!”段天道虽然答着话,但他的目光实在舍不得从美人细嫩皎洁的嫩白皮肤上挪开,灯光在她的脸上甚至能映照出一种晶莹的光彩,就像是一匹优质的锦缎。直令人恨不得上去摸一把,看自己的手指会不会碰上去就滑下来。 “我叫林白玉,是白小姐的专属律师,来保释你出去,请在这份保释文件上签名。”林白玉习惯性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递了一张纸过来。 啊啊啊! 白玉! 这皮肤看起来果然真就跟白玉一般啊…… 段天道果断趁着借文件的机会,顺手就在林白玉细嫩的小手上摸了一把。 林白玉的眼中闪过一道厌恶的寒光,不屑的扫了这个只穿着浴袍的男人一眼,吸了口气:“段先生还请稍稍快些,白总裁正在外面等候。” 喔喔喔! 还有另外一双美腿在等自己! 段天道突然就好想看看这两双腿在一起的时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美妙场景,这个念头犹如热火攻心,险些让他把鼻血飙出来!当即二话不说,飞速在签名档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大手一挥,险些挥到林白玉的胸上:eonbaby!gogogo!” 第三十四章 四大美人 段天道一边跟在林白玉身后朝外走,就一边忍不住拼命的咽唾沫。 这位美女律师穿的是一套看似很保守,实际却十分紧身的白领装。短小的紧身衬衣,颈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底下一条虽然长度标准却紧窄的套裙,甚至诱人。 “天道哥!” 段天道正看得过瘾,红果果突然冒了出来。红果果笑嘻嘻的冲他晃动小手,好不容易才把段天道的视线拉到她的小脸上:“怎么啦?是不是看见林大美女就走不动道啦?” 知我者!红果果! “果果!”身后的白情雪看见段天道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就恨不得一高跟鞋踩在他脸上,想想是在警局,还是忍了,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去了!” “唷!怎么?现在连杀人犯都能大摇大摆出入警察局了?”四人正准备走出警局大门,却有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紧跟着就有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呼呼啦啦走了进来,拦住了段天道等人的去路。 段天道怒气冲冲的扫了一眼头前这位个子不高,身材却又圆又阔的中年男人一眼,妈的,身边一水的大美女老子都没来及看,突然给看一个大胖子,顿时就没了好气:“我们村里人经常说,好狗不挡道,挡道非好狗。别挡我道,就算是胖狗也不行!” 中年胖子手中一对硬梆梆的如意球突然一僵,要不是他手劲不够大,险些就将这对铁球捏碎了,肥厚的宽屏大脸上脸色变了数变,冷笑了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没见过老虎的厉害……” 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胖子的发言:“就算你是一只很胖的狗,听不懂人话手势总看得懂吧?让开让开!” 红果果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 中年胖子的脸色忽青忽紫,实在忍不住了:“妈的!你是个什么玩意!敢这么跟我说话!你……” 段天道突然一抖手,将一个纸团丢出门去,指了指胖子:“呜哩哩,乖,叼回来。” 众人:“……” 段天道见胖子没反应,奇怪的挠了挠头:“怪了,难道真的一定要丢棒球?” “你!”胖子已经疯了,看这个架势在警局就打算杀人。 “干什么呢!”一个清亮的声音陡然从背后传了过来,就见苏天蓝迈动着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走了过来:“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这么多人挤在门口搞什么名堂!” 段天道的下巴登时嘎巴一下就准备往地上掉! 四大美人齐聚首啊! 这环肥燕瘦,莺莺燕燕,花枝招展,春天里,暖风熏得游人醉…… 啊啊啊! 胖子身后一个头顶秃了一半的老头一见苏天蓝,立刻起身迎了上来:“苏队长!你好!我是韩律师,这里是汪家的律师团,这次来,是代表汪家了解关于汪家员工马二惨死在白家别墅这件案子的具体情况,并强烈要求警方严惩这三个凶手!”说罢,指了指段天道三人。 苏天蓝冷笑了一声,美女就是美女,冷笑也这么好听:“我们警方办案,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谁是凶手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按照法例。”秃顶老头也不生气,舔了舔嘴唇:“警方应该至少扣留嫌疑人八个小时,有所长一级特许,可以关押十二小时,如果局长下令,则可以扣留四十八小时。现在才过去六个小时,案件都没有调查清楚,他们不能离开警局。” “跟我讲法例?”苏天蓝哼了一声:“首先他们是受害人,不是疑犯,是来协助调查,不适用嫌疑人条理!其次,马二强闯民宅,意图不轨,是有确凿证据的。哼,意图强奸杀人,本身就罪不可恕!我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协助调查的,可不是让你们来教我做事的。马二虽然死了,如果让我知道马二背后有人指使,这个人一样要承担法律责任!”说罢,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脸色极度难看的胖子。 “说得好!”红果果兴高采烈的拍了拍胖乎乎的小手:“就是就是!” “你谁啊?我告诉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被人叫做胖狗,胖子本来就浑身不舒服,一见苏天蓝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惹毛了我,我让你明天就干不成你信不信?” 苏天蓝突然轻笑了一声,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怎么笑都这么好听:“噢?这倒是有点意思,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没见过老虎的厉害……” “咯咯!”红果果顿时笑的花枝乱颤,都抖了起来。 胖子也在抖,只不过他抖得是脸,一点都不好看。 “咳咳!”韩老头咳嗽了一声:“警方所谓的证据呢,我也知道一些。当时马二在白家门外,是说了一些不当的言语。但并没有人亲眼见到他完成他所说的那些事。苏队长,我们办事都是讲究证据的。毕竟言论是自由的,任何人都可以说我要杀了你这句话,但只要他不做这件事,就不能判定他有罪。” “照你的意思,他带着二十个大汉到我们家,讲了那么多威胁的话,撞坏我家的大门,只是为了进来喝茶?”白情雪忍不住冷冷道。 “证据呢?”韩老头淡淡道:“据我所知,警方并没有马二在你家行凶的任何证据,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疑罪从无。既不能证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证明被告人无罪的情况下,推定被告人无罪。所以目前来看,马二就是无罪的。既然马二无罪,那么杀害他的人也不存在正当防卫这种说法,杀人者必须被严惩。”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白玉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段天道却一步抢在了她前头,一直站到了那个韩老头的面前,用力的鼓掌:“精彩精彩!说得好啊!” 韩老头也不以为意,淡淡道:“谢谢夸奖,马二是死在你家里,所以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一定会控告你谋杀。” 段天道笑了:“证据呢?” 韩老头:“……” 美女律师适时的朝前站了一步,补充的天衣无缝:“据我所知,警方完全没有段先生行凶杀害马二以及任何一名死者的证据,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疑罪从无。既不能证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证明被告人无罪的情况下,推定被告人无罪。所以目前来看,段先生就是无罪的,来警局顶多就是协助调查。” 看来身为律师,林白玉的记忆力着实不错,几乎是把韩老头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不拉的还给了他。 韩老头:“……” 段天道淡淡道:“还有,我操你大爷!” 韩老头勃然大怒,气的头顶仅剩的几根毛都竖起来了:“你怎么出口伤人!我要告你!” “咳咳!”美女律师咳嗽了一声:“段先生的确是说了一些不当的言语。但并没有人亲眼见到他完成他所说的这件事。韩律师,我们办事都是讲究证据的。毕竟言论是自由的,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话,但只要他不做这件事,就不能判定他有罪。” “咱们走着瞧!”胖子拼命捏住手中的如意球,才能克制自己不浑身颤抖,声音里透出的嘶哑狠厉多少有点像只胖乎乎的沙皮狗:“出了这个大门口!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漂亮的女警官苏天蓝突然横跨一步,迈动着结实有力的双腿站到了那胖子的面前,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盯住那胖子:“我很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说话的方式。”她扫了韩老头一眼,冷笑道:“既然言论是自由的,大家都说了,我也不妨说两句。” 她霸气十足的走到众人面前,指了指白情雪,红果果和段天道:“从现在起,这三个人有一个人出了任何事情,我苏天蓝都保证让你们汪家从南春彻底消失!” 胖子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发现就算言论是自由的,他也说不过这几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当即怒喝了一声:“一群没用的废物!走!” 话音没落,一条沙皮狗就带着一堆狗腿子哗啦啦的溜了。 刚出警察局的大门口,胖子的电话就响了,他气冲冲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按下了通话键:“王树!你一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不把那几个混蛋给我关起来?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把那个叫什么苏天蓝的女警察撤职查办!”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无奈的苦笑:“汪二爷,恐怕这件事……我办不到。” 第三十五章 私生子 分明是美女律师开来的一辆别克凯越,可她自己居然不开,直接把钥匙丢给了段天道,就和白情雪红果果一起挤到后座上去了。 对于一心想要欣赏三大美女风情的某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段天道怔了好半天,才悻悻的坐上了驾驶座,没好气的一边加速一边把手伸出窗外:“咦?这个有点林白玉的感觉耶!” 林白玉疑惑的看了一眼前面的段天道,正要出声询问,被白情雪恨恨的打断了:“白玉!别理这个臭流氓!” “嗯。”林白玉表示赞同白情雪的观点,果然不再理会段天道:“事情基本上都办妥了,我看过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并不足以起诉你们任何一个人谋杀,只是你们在结案之前暂时都不能离开南春。” 白情雪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又狠狠瞪了一眼前面已经开始感觉苏天蓝的土鳖一眼,吸了口气:“听说公司那边有异常?” “是的。”林白玉扶了扶眼镜,用奶声奶气的声调道:“汪家的人明里暗里威胁我们的客户放弃与我们的交易,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已经损失了三成业务量。不过董事长已经及时从国外拉到了新的单子,公司的业务已经重新恢复了稳定,这件事倒不需要过分担心。” 段天道微微一笑,黑兵的外围组织遍布全世界,盘根错节,说是百足之虫也毫不夸张。如果白长天的级别足够,能动用的力量大得吓人。这些公司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彼此毫无联系,但如果其中一家遇到困难,其他的兄弟公司立即就会施以援手,想从商业层面上搞垮黑兵的任何一家企业,基本都是痴人说梦。 这种小事自然不用注意,需要注意的倒是这美女律师的声音,从这看似冰冷的身躯里迸发出这样诱惑人的声调,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段天道越想就越兴奋,忍不住就从倒后镜看过去,想看这林白玉的脸蛋,却只能看到红果果…… 段天道登时热火上涌,忍不住就一脚把油门踩到八十迈,把手放在窗外狂呼:“啊啊啊!还是红果果好啊!” 红果果莫名其妙的看着像是疯了一样的段天道:“天道哥,你……” 白情雪脸都绿了:“果果!别理这个流氓!他……”她险些就忍不住把段天道的理论说出来,恰在此时,手机响了,她只好去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白长天十分冷静的声音:“情雪,没什么事吧?” 白情雪心中一酸,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虽说从头到尾她似乎都很冷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那种即将面对失身和死亡的惊惧是何等的可怕。 这时候听到来自父亲的问询,情绪上的脆弱险些就迸发了出来,她急忙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淡淡道:“我没事。” “天道呢?” 白情雪咬了咬牙:“好的不能再好了!” 白长天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完全没有惊异:“我收到消息,听说你的事情得到了南春新来的刑警队长苏天蓝的重视,既然她已经发了话,暂时汪家不敢再有什么举动,最近都用不着这么紧张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噢?”白情雪怔了怔:“她是?”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把电话给天道吧,我跟他说几句。”白长天吸了口气,心下最后一丝担忧也已经无影无踪。 汪家对黑火集团的商业狙击一开始,他当机立断就把消息汇报给了上级,本来上级打算有所动作,好好收拾一下不开眼的汪家。哪知道略做调查后,却取消了一切动作,把苏天蓝的信息详细传递给了白长天。 白长天当然也立刻就明白了。有苏天蓝主动出头,那黑兵就不需要做什么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时候的白长天除了春风得意,就是浑身是劲!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怎么让段天道长期留在南春,怎么让他过的舒泰安康。为了这位少主,整个黑兵的资源如今都在有意无意地往南春倾斜。如果自己能把握好,那将来可就不用只做外围了! “今天那个女警身份很不一般。”白长天简单将苏天蓝的身份介绍了一遍:“既然有她出面,少主就不必理会汪家的报复了,您今天早些休息,明天早上我再让胡嫂给您送些合用的东西过去。” 段天道随便嗯嗯啊啊了两句:“嗯,我知道了,那先挂了。” 白情雪接过电话等了半天,段天道也没有跟她交待点什么的意思,只好自己问:“我爸跟你说什么?” 段天道摸了摸脑门:“他说啊,让我们定个好日子把婚给结了,最好是在这个月之内,我觉得啊后天就不错,我算过了,那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我们呐,就简单点办,我把咱村的大叔大婶,还有小弟小妹一并都接过来,随便摆个四五千桌马马虎虎也就行了……” 白情雪实在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滚!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土鳖!” 段天道:“……” “你说什么?苏天蓝……她是南春军区苏司令的女儿?”胖子坐在银灰色的宝马车里吹着空调,冷汗还是忍不住唰唰的往下流,刚刚暴跳如雷的声音不自觉就小了下来:“不是说不允许官员首长的子女在辖区内从政经商么?” 电话那边低沉的声音愈发低了些:“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汪二爷可别外传。这个苏天蓝是从上京调回来的,听说是执行一个什么秘密任务,特许回到南春的。具体是什么任务,连我的级别也没办法知道。” 胖子沉默了片刻:“没办法把她弄走?” 对面苦笑了一声:“汪二爷说笑了,说个不好听的,整个南春能把这位爷弄走的,就只有一个人,这人就是她亲爹。” 胖子再不吱声了。 “汪二爷,您听我一句劝。这个苏天蓝,您还是躲她远些比较好,不管怎么做,都别在明面上跟她起冲突。” “谢谢王局。”胖子吸了口气:“改天请王局吃饭。” “别。”王局急忙道:“这位刚来,谁也不知道她是来办什么事的,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敢顶风违纪,反正咱们的交情也不是这么一两天。吃饭什么的,等过些日子再说罢。”说完就收了线。 胖子随手把电话一丢,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如意球,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车前的司机低声道:“牛七,给大老爷和三老爷打电话,告诉他们家里出了大事,让他们务必尽早赶回来。” “是!” “……” 段天道突然就发觉,这个林白玉不止是黑火集团的法律顾问这么简单,从这一路上交谈的内容来看,她至少还兼了白情雪的秘书和助理,偶尔还充当闺蜜的角色。 她对白情雪的话近乎盲从,白情雪叫她别搭理自己,她就从头到尾都不理会自己,不管说什么话来撩拨都毫无效果。 唉! 看来看去,还是红果果好! 车开到锦绣家园888别墅的时候,登时把段天道吓了一跳。 这,这还是昨天晚上那个一片狼藉的地方? 原本乱七八糟的草坪,现在已经整洁如新,被撞开的防盗门也换了新的,别以前的厚五倍,这回别说用撞门槌,就是用炸药都不一定能炸开。 一进门,满屋子都是一股沁香扑鼻的花香味道,整个地板和客厅的所有家具全都被换掉了,一丝一毫的痕迹都看不到,连顶上所有的灯具都整整齐齐的矗在那里,就跟从来没破过一样。 “嗯,干的不错。”白情雪赞赏的拍了拍林白玉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林白玉摇了摇头:“公司那边还需要人盯着,白总好好休息,我去盯着。” 段天道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这么敬业忠诚又能干的员工,打着灯笼也不一定找得着啊,无论如何也要抢回来给自己用啊! “啊呀呀,我不行啦!”红果果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我要去睡觉!” 众人:“……” 红果果的动作很快,说去睡就去睡了。 林白玉的动作也不慢,说去公司就去公司了。 大厅里登时只剩下白情雪和段天道两个人,段天道也好累,昨晚上挥了那么多次铁锹就不说了,主要还被高跟鞋踹了半天,但他还是坚持要等穿着裙子的白情雪先上楼。 白情雪犹豫了半晌,终于转向段天道,低声道:“昨天晚上的事,多谢你。” 段天道嘿嘿一笑:“不客气不客气……”他很想说一句,其实你只要以身相许就可以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 “我爸说了,这几天会过来吃饭,所以我还需要在这里住几天,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他很想再加一句,只要你每天在屋里穿着内衣走来走去就可以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 “我爸还交待要尽早给你办理公司入职手续。”白情雪走到客厅新买的大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其他手续都好办,就是还有个血液样本的检查需要你配合一下,就是确认一下你没有传染病遗传病什么的。” 段天道毫不犹豫的撸起袖子,这有什么可怕的!别说传染病遗传病了,咱连艾滋病都没得过! 白情雪手疾眼快,‘唰’一针头就险些把段天道的手臂戳了个对穿,痛的他险些把牙崩了。 抽了一管满满的血液,白情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连晚安都没说,拿着注射器就上楼去了。 段天道:“……” 为什么怎么看这一针都像是泄愤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啊啊啊! 忘记了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情雪的身影已经在二楼楼梯口消失了。 段天道:“……” 白情雪小心的打开自己房间的小冰箱,将装满了段天道血液的针管放了进去,视线忍不住转向里面另外一个玻璃试管,那个玻璃试管里装着的是一根白头发。 一根属于白长天的头发。 看着这两样东西,白情雪默然半晌,缓缓关上了冰箱门,口中喃喃道:“段天道!我一定要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被白家领养的!而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第三十六章 定制产品 段天道是被大门口一阵悠扬的门铃声吵醒的,他本来正梦见跟不知道哪一个美女滚床单,实在是不想去开门,可是按门铃的人实在执着,足足把门铃上这首二泉映月按了十遍,任谁一大早听十遍二胡那也受不住,他只得悻悻的起了床。 “姑爷好。”一开门就看见胡嫂那张面无表情扑克脸,登时让段天道忍不住就把浴袍裹紧了些。 “啊,胡嫂。” “老爷知道姑爷的车没了,特地从海外给姑爷定制了一辆。”胡嫂顺手递过一把纯黑色的车钥匙,另附一张黑色的银联卡和:“这张卡是黑火集团专属的信用卡,没有密码。老爷说了,姑爷是咱们公司的荣誉总裁,平常总要陪人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 段天道扫了一眼门口那辆通体漆黑,类似suv商务用车,车头却完全没有标志的车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接过车钥匙和卡:“你们那边没什么事吧?” “一切正常。”胡嫂面无表情道:“多谢姑爷关心。” “嗯,那就好。”段天道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继续回去在梦里滚床单。 “姑爷。”胡嫂突然又叫住了他。 “嗯?” 胡嫂犹豫了片刻:“情雪很小就没了母亲,平素脾气可能古怪了些,姑爷别跟她一般见识。” 段天道一想起昨晚上自己挨得那一针,就气不打一处来,脾气古怪明显说轻了,这分明就是有虐待倾向!俺还没爹没妈呢!怎么就没这脾气! “你放心!”段天道不自觉的咬了咬牙:“我肯定会把她调教,噢,是教育好的!” 胡嫂:“……” “嗖!” 段天道正要补充两句,胡嫂突然就不见了,这要不是青天白日,真还以为是见了鬼。 段天道:“……” 啊啊啊! 又没看见是怎么消失的啊! “什么嘛……她过生日喊我干嘛啊……明知道老娘跟她不……”段天道走回大厅,就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客厅讲电话,一见他,立马就咳嗽了一声换了个娇嗲嗲的口气:“明知我跟她不对付,这不是故意显摆么!”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一亮,突然就没了回房间滚床单的兴致,笑嘻嘻的挤到躺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的红果果身边,红果果这身实在是太养眼了,比做梦时候看见的还强上几分。 粉红色的棉质睡衣上细细的花边衬着她雪嫩的粉颈和优美的肩窝,略嫌凌乱的长发胡乱披散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虽然胖嘟嘟的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悻悻,但还是非常的可爱动人。 “嗯,你就跟她说我没空!我才懒得搭理……”红果果下意识的瞅了瞅一边的段天道,突然怔了怔,粉嫩的小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娇憨可人的微笑:“等等!你就说我一定去!哎,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晚上一定准点到!嗯,就这样!” 红果果‘唰’就把电话撂了,突然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段天道:“天道哥。” 段天道看着这个笑嘻嘻犹如天使般纯洁的小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突然啥都不想看了:“啊,我好困!我想去睡觉……” 红果果粉红的小嘴撅得老高:“天道哥!”拽住段天道的胳臂使劲的摇,晃得段天道的心都碎了。 “得得,说罢,什么事。”段天道发现还是比较喜欢跟红果果在一起。 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啊! “晚上我一个同学过生日,我一个人去没意思,你陪我去啊。” 段天道登时就很泄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你说俺都这么大的人了,跟着一群半大的小孩子在一起混有个啥意思,还不如滚床单呢,当即摇了摇头:“没兴趣。” “哇!”红果果的小嘴一撇就开始哇哇的哭:“我的限量版薯片哇!买不到了哇!谁吃的谁吐出来哇!哇哇!” 段天道:“……” “是不是陪你去,以后你就不提这事了?”这事除了认栽段天道还真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谁叫当时自己承认了呢…… “不提了!保证不提了!”红果果登时就嘻嘻的笑了起来,脸上一丝泪花都没瞧见:“出发!” 段天道疑惑的看了看大厅里的时针:“不是说晚上么?现在才中午十二点……” “哎呀!我还要去做头发,还要去化妆嘛。走啦走啦,换衣服!” 女人事啊就是多…… “嗯,那个你白姐姐不去?”段天道瞅了瞅楼上。 “别看啦,她一大早就去公司啦。”红果果腾腾起身就朝楼上跑:“说要很晚才能回来呢!” 段天道悻悻的回了自己房间,正准备换衣服,突然就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白情雪给自己准备的衣服上次在公车上被小混混划破,昨晚上自己去警局,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压根就没有可换的,只好穿着旧衣服就出来了。 “走啦走啦!” 没想到红果果穿衣服的速度倒是很快,看到红果果的新装扮,段天道忍不住又有些发怔。 她今天穿的倒是挺有文艺范儿,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亚麻衬衣,印着两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图案,开领处的纽扣还故意漏了两颗不扣,戴了一串细细的铂金项链晃得人眼花缭乱。 一条纯白的格子轻纱束腰长裙腰部极高,将她纤细的腰肢体现的淋漓尽致,很好的掩饰了她个子不够高的缺陷,犹如扇面般展开的裙褶下露出一截有些婴儿肥却十分白嫩的小腿,纤巧的玉足上蹬着一双不过脚踝的素白丝袜,配着一双六七公分高的细跟黑色高跟鞋,并不复杂的粗鞋扣,更显得她的小脚粉嫩可爱。 说实话,其实红果果怎么穿衣服不重要,她的身材会让人自动忽略其他…… “天道哥……”红果果看着又变成农民的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怎么穿这身?”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就只有一套新衣服!总要换吧!” “没事!”红果果嘻嘻笑着挽住段天道的手臂:“我去给你买新的!你喜欢范思哲还是路易威登?” 段天道:“……” 说实在的,这红果果和白情雪住在一起,他却一直都没搞清楚两人的关系,红果果刚才说的这两个牌子,都是世界上最知名的男装品牌,价值不菲,看来这个红果果貌似也挺有钱的…… “唷!这是什么牌子的车啊?我都没见过呢!”红果果上了suv副驾驶座,好奇的摸着车窗上淡银色的边框道。 “这车没牌子。”段天道随口应了一句,他当然没办法跟红果果解释,这是黑兵自产自用的定制汽车,在外面根本不可能买到。 “咦?这个又是什么?”红果果拿起车窗前一个方形的大盒子,打开盒盖,取出一个长条方体,涂上红漆就是一块板砖的玩意。 “噢,这个是电话。”段天道咳嗽一声,他当然也没办法解释这也是黑兵自产自用的定制电话,一般人见都见不着。白长天想得还挺周到,该配的都给自己配齐了。 红果果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板砖:“这真的能打电话?” 段天道顺手接过板砖,按了按上方的一个按钮,登时从砖面上升起一排白色数字按键:“你电话多少啊?打一个试试。” 红果果立马在上面按下自己的号码,果不其然她的电话就响了:“啊丫丫!真好玩耶!你们白家的东西真奇怪!为什么要把电话做这么大?” “很简单啊。”段天道拿过电话,顺手挂在自己的皮带上,这东西看起来不小,实际上是用最轻的钛合金做的,并不算重:“用起来顺手啊,遇到个歹徒什么的,一砖就给撂倒了。” 红果果:“……” 黑色汽车无声无息的启动,犹如一条海中游鱼般灵活之极的滑出了大门,消失在车流之中。 “就这!就这!”约莫十分钟后,红果果指着前面一栋超高建筑物大声道:“我们就去那里买衣服,这可是南春最著名的商业大厦呢!” 南春国贸大厦绝对称得上是南春最高档的百货店,也是南春最具魅力的品牌之都和时尚坐标。 经营面积足有十万多平方米,拥有兰蔻、鳄鱼、香奈儿、古奇、纪梵希、资生堂、周大福等大批国际一线品牌,豪华的大牌、奢侈的购物环境,称得上是一个以高端奢侈品牌为龙头的高档百货店。 如果要买很牛叉的衣服,这里自然是不二的选择。 红果果显然对这栋大楼十分熟悉,径自拉着段天道上了电梯,直奔二十二楼。 “呐!这里整整一层全都是男装,天道哥喜欢什么牌子就买什么牌子!我买单!”红果果笑嘻嘻的说道。 “其实阿玛尼的衣服就挺不错。”红果果一路瞅着橱窗里的模特一路道:“普拉达也可以。” 段天道的眼光突然从一家空无一人的黑色小店面上闪过,突然脚步就停了下来,淡淡道:“去这家看看吧。” 第三十七章 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夜行者?”红果果怔怔的看着这家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店面:“这是哪里的牌子?我都没听说过耶。” 段天道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径自走进了这家小店。这家夜行者是黑兵的外围买卖,平素并不张扬,主要是向黑兵内部成员提供,知道的人自是少得可怜。 “不好意思。”见来了客人,一个细嫩尖细娇滴滴的声音懒洋洋的从柜台边上传了过来:“今天我心情不好,不做生意,去别家转吧。” 紧跟在段天道后面的红果果:“……” 就没听说过这么做生意的,这国贸大厦的铺面都是寸土寸金的位置,一天不做生意搞不好就得赔钱,这位倒好,居然就因为心情不好连生意都懒得做了。 红果果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牛叉的服务员,当即就有点生气:“我说这位小姐……” “谁是小姐!谁是小姐?”没想到柜台后面这位比红果果的反应还大,突然就从柜台后面蹦了出来:“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你看清楚!我可是纯爷们!比春哥还纯!” 红果果:“……” 面前蹦出来的这个捏着兰花指,清秀之极,说话细声细气,阴柔到了极点的年轻人,果然是有喉结的! 只是看着一个男人捏着兰花指,用比女人还娇滴滴的嗓门自称纯爷们,尼玛简直就是让人有心理障碍! 段天道也有些发怔,说实话,这个眉清目秀,拥有殷红嘴唇,柳眉杏目,肤色嫩白的年轻男人若是换上女装,肯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可偏偏生就一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这种剧烈的反差,连他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娘……呸呸!”年轻人下意识的念着兰花指啐了两口:“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不做你们生意!赶紧给我走人!” “你!”红果果气的不行。 “咳咳!”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走到柜台边,有意无意的按在柜台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花上,轻声道:“平生阅女无数。” 这是黑兵内部的切口,南春属于黑兵的势力范围,这个年轻人并不认识自己,而且这么简单的暗语几乎所有的黑兵成员都知晓,这种层级的切口自然无虞暴露自己的身份。 假女人微微一怔,看了看段天道按住小花的手,也低声道:“信念在此止步。”他顿了顿,接着道:“与君朝夕相处。” 段天道挣扎了半晌,终于还是接了下去:“只愿与你同住……” 红果果急了:“天道哥!你要跟他同住啊?他可是男人啊!” 段天道:“……” 假女人方才奔放的情绪突然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慢慢走回柜台内:“什么款式?”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气势。” 假女人看了看段天道的身形点了点头:“稍等。”随即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柜台后的小房间里。 红果果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假女人消失的方向:“天道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段天道神秘的低声道:“你不知道,这家店就是这个样子,非得这么着才能买到衣服。”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牌子在我们乡下可出名了!”段天道继续神神秘秘:“我们村的都知道。” 红果果:“……” 不消片刻,假女人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整套的男士衣物,以及皮鞋和皮带。段天道趁着接衣服的空档将自己刚拿的信用卡递了过去,手指微微晃了晃,假女人点点头,不动声色接过银行卡:“去试试吧。” 段天道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迅速将这套衣物穿上身,在镜子前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为黑兵外围的服装店,这一年的新品比去年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身仿皮的纯黑衬衫和牛仔裤,贴身之极,将自己壮实的肌肉完美透显出来,菱角转弯的线条显得十分刚硬,硬领霸气的竖起,和自己颧骨的线条融合的十分自然。 这身衣服的造型或者并不算特别新颖,但主要是颜色和线条的利用,任何人第一眼看到穿着这件衣服的人,都会有一种冷酷刚硬有主见的印象,会本能的尊重这个人的意见。充分的将气势两个字烘托到了极致。 严格的说,这是一种潜意识暗示。 能够把这种细节做到如此完美的程度,只能说黑兵组织对此道有着非常充分的理解和应用。 “哇!”红果果一看见从更衣间走出的段天道,登时眼前一亮:“天道哥好酷!” 假女人围着段天道转了转,那张信用卡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了段天道兜里:“先生还有别的需要么?” “没有了。” “就它就它!我们要了!”红果果大呼小叫的冲上来:“多少钱?” 假女人微微扫了段天道一眼,段天道微微摇了摇头。 “今天老娘……”假女人不屑的瞥了一眼红果果,翘了个兰花指,娇声道:“老子心情好,这衣服算免费送的,不要钱。” 红果果不知怎的,看见假女人那个装模作样的姿态就很生气:“我才不要占你这个娘娘腔的便宜!多少钱!我给你!” 假女人冷笑了一声:“那好,承惠三……” 段天道急忙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三十块!他刚才告诉我了,这一套一共三十块钱!” 红果果也冷笑了一声,掏出一张一百块的红票子,唰一下就摔在柜台上,“我还以为有多贵!不用找了!” 段天道:“……” 要是红果果知道这一套衣服下地得三十万,不晓得会是什么反应。 出了店门,红果果拉着段天道就拼命的跑,连段天道以前的那套旧衣服都直接不要了,一口气顺着自动扶梯跑下十层,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 段天道忍不住好奇的看着红果果:“咱们为什么要跑?” “你傻啊!你,你捡着大便宜了!”红果果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那,那就是个神经病!这么好看的一套衣服才卖三十,我怕我们出了店门他就后悔了!” 段天道:“……” 红果果看着段天道这精神抖擞的一身,两眼就忍不住放光:“下次要再遇上那个神经病心情好,一定要记得多买几套。” 段天道:“……” “噢!任务完成!吃饭去!” 结果整整一个下午,红果果就在可着劲的捯饬她自己,做头发就花了三个小时,做指甲一个小时,等到她在美容店化完妆,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要不是她的身材实在令人百看不厌,段天道差一点就睡着了。 “行了行了!我马上就到!”花了大力气捯饬完的红果果,此刻看来容光焕发,就像是可爱版的芭比公主,放下电话看了看时间,一咬牙:“算了,晚饭就不吃了,晚些请你吃夜宵。”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对于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来说,几天不吃饭都没什么要紧,更何况现在有秀色可餐,哪里还需要吃饭。 “北川道维也纳酒吧!”做好了充分准备的红果果小手一挥,大声说出了目的地。 南春北川道的这间维也纳酒吧段天道这几天多少也有些耳闻,这间全国连锁的著名酒吧,传闻股东之一是影视圈中的某个大人物,所以在这里经常能见到众多当红艺人及名模的身影。 所以经常能吸引众多慕名而去的人群,非常吃香,听说如果不预定,进都进不去。 听说是去这个地方,段天道登时就来了兴趣,飞快的踩下了油门。 这可是能经常遇到影视歌坛红星的地方啊! 说不定就能遇到传说中的苍老师啊! 啊啊啊! 不到二十分钟,段天道就进入了维也纳酒吧的地下停车场,这酒吧果然豪气,这个面积超过五百平的地下停车场上方,赫然写着维也纳酒吧专用停车场的字样,一个酒吧居然拥有一个专用的停车场,看起来就格外的牛逼。 好容易找到一个空车位,正要倒进去,就看见一辆格外牛逼的奔驰小跑嚣张万分的一路杀进停车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到段天道车边,就想直接抢进停车位去。 段天道冷笑一声,手指微动,黑色suv陡然加速,‘咔嗒’一声就稳稳的卡在了停车位上,将那辆奔驰小跑拦在了外面。 “搞什么!”奔驰小跑驾驶座上一个年轻男人登时有些恼怒,摇下车窗大声道:“那是我先看见的!给我让出来!” 段天道拎着板砖就下了车,正准备当头给这小子一下,教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不料红果果突然抢到他的身前,低着头微微咳嗽了一声:“王,王树,这么巧。” “果果?”年轻男子怔了怔,正要说话,被打断了。 “唷!果果!”奔驰小跑的副驾驶座被缓缓推开,走下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现身,段天道忍不住就啧啧了两声。 这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足有一米七零的身材,高挑纤细苗条,皮肤白里透红,梳着一个修长的马尾,透出几分书卷气,坚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都能看出具有欧亚混血的特质,水掐豆腐的娇肤透着青春的酥粉,看着是那般可口。 极短的一袭黑色超短裙将一双超长笔直的美腿毫无顾忌的露出来,宛如岛国动画里的美少女战士,和红果果的选择一样,她也是让自己的特长体现的淋漓尽致,修长纤细的玉腿几乎占了全部身高的三分之二,婷婷玉立,婀娜多姿。 美少女的目光从段天道完全不知名的衣服上扫过,又看了看那辆完全没有标志的黑色suv,一双淡蓝色的眸子里立时闪过一丝不屑,但随即又亲切的微笑起来:“这位是?” 段天道明显感觉到红果果发怒的趋势,就见她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细碎的贝齿,突然用力挽住他的手臂:“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段天道!” 嗯? 段天道先是一怔,随即大喜! 啊啊啊! 幸福来的太突然啊! 自己是接受呢?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第三十八章 誓要真相 “噢?”美少女战士扫过段天道普普通通的五官,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声音跟银铃似的还蛮好听,但她说出来的内容就实在不怎么好听了:“果果,你怎么找了个大叔?” 嗯? 大叔? 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他当即就想拿个镜子出来把自己好好瞄一瞄,丫的咱才二十四岁,胡子还刮得这么干净,啷个就成大叔了? 红果果脸色微变,正要说话,美少女战士已经娇笑着回到了车里:“谢谢你来我的生日party,我们先去停车,噢,我定的卡座在118,那就里面见咯。” 开车的小年轻扫了红果果一眼,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踩动油门,奔驰小跑顿时消失无踪。 红果果的脸色登时有些黯然,把小手从段天道的臂弯拿下来,叹了口气。 啊啊啊! 段天道想再把红果果的小手拽回来,看她脸色不大好,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什么情况?” 红果果黯然道:“对不起,拿你当挡箭牌了。刚才那个男的是我的前男友。” 啊啊啊! 为什么又是假男友? 玩回真的行不行? “搞了半天,今天是你前男友现女友的生日啊。”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说实话那小妞虽然长得还凑合,但身材和红果果比差远了,这男的估摸着是脑子给门夹了…… 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啊! “我突然又不想去了。”红果果咬了咬细碎的贝齿,转头就往车上走:“我们回家。” “慢着!”段天道终于找到了一个能顺理成章拉红果果小手的机会,一把就把她拽进了自己怀里:“去啊!干嘛不去?咱好歹也得让他知道知道,个子高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是像你这么大的胸……噢噢,不是,像你这么好的女人,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红果果顿时噗哧一声,在段天道怀里笑的花枝乱颤,“对!去!”说到红果果无人能比的优势,她的自信登时回来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辈子他也再遇不到一个像我这么大的胸了!” 段天道:“……” 南春警察局二十二楼,一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 苏天蓝正皱着好看的眉头,盯着面前的一张纸。 纸上赫然写着段天道三个大字。 “刚到南春。”她拿起一只钢笔,在段天道的名字下写下这四个字,沉吟了片刻又开始接着写:“档案简单干净,无懈可击。” “长相普通。” “一个农家小子,刚来没多久,就成了黑火企业ceo的未婚夫,并且荣升荣誉董事长。” “被这么多大汉堵在家中,反应淡然,结果离奇。” “……” 每写下一条,苏天蓝就会在后面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足足写了十七八条,她才停下来。 苏天蓝欣长漂亮的手指将这张纸片翻来覆去足足二十三次,眉头好看的皱成了一团乱麻:“这天晚上在段天道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拿出一个打火机,将纸片悠悠燃尽,随即将灰烬倒进垃圾桶,长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段天道,我一定会弄清事实的真相!一定会!” 维也纳酒吧果然不愧是享誉整个南春的大型夜总会,整个一楼就足有六七百平方米大小,顶上的高光通道,星球大战,萤光闪闪的视觉效果加上五颜六色的光束,背景里配着德国战车的一首辛巴达。 强劲的节奏从外到里都充满了摇滚音乐的味道,一看就知道做的是纯地下音乐。入口的方式独树一帜,大厅的照片墙上挂满了摇滚乐队的照片,橱窗里摆放着曾经在这里演出的乐队的专辑。红色的门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让人感觉是那么年轻、疯狂。推开月亮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张精美的cd帘,从上到下,中间用铁链连接在一起。 卡座和散台,围绕舞池中央,在上边有几个桌台,层次感很强。随便坐在哪个角落,都能把舞池一览无余。 中间的舞台上有两男两女四个来自墨西哥的乐队,能说会跳,随着音乐起拍,让整个夜店里都充满了异域气息。 满满当当的大厅里四处都是修长雪白的大腿和曲线玲珑的身躯,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烟草强烈而萎靡的味道…… “果果!这里这里!” 红果果刚刚出现在酒吧里,就有个女孩远远向她挥手,高声和她打着招呼,蹦蹦跳跳的冲了过来,挽住了红果果的另外一条手臂:“怎么现在才来?”转头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这是?” “段天道。”红果果似乎和这个女孩关系很好,也没有特别掩饰,小声道:“是来演我男朋友的。” “噢噢!”女孩子很俏皮的嘻嘻一笑,朝段天道伸出一只小手:“原来是神秘嘉宾,你好啊,我叫王紫绮,红果果的闺蜜。” 段天道忍不住就有些发怔。 真是见了鬼了,看见红果果的时候,他就觉得红果果很好看,即便是刚才看见红果果的那个情敌,也不得不承认论长相那美少女战士也长得不错。 但现在突然就蹦出的这个闺蜜,为什么也长得这么好看呢? 这么近的距离,完全能嗅到一股少女纯天然的清雅幽香,鲜嫩可口的娇唇,弧线优美的唇瓣粉光致致丰润柔软,好似饱满丰实的成熟果实,映衬着那闪亮整齐的贝齿,粉嫩的桃腮,小巧可人的下颚,小巧玲珑的瑶鼻上似乎因为玩的太疯带出几粒晶莹的汗珠,如画的黛眉开心的展开着,带出一股小女孩般的可爱动人,灵气逼人的大眼仿佛带着桂林美丽的云雾,修长密集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 聘婷美丽的鹅蛋脸上也和红果果一样,带着一点靓丽清纯的婴儿肥,丰盈的苹果肌显得格外可爱,再配上柔滑雪腻的洁白肌肤和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嗯,就好像一头栽进了格林童话里,遇见了那个森林中的白雪公主。 让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把那七个小矮人偷偷干掉,然后顶替他们位置的冲动! “啊,你也好,你也好。”段天道怔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趁机摸了摸那柔嫩的小手…… 啊啊啊! 真的好嫩! “走啊,我们过去玩吧。”王紫绮笑眯眯的拽着两人就朝里面走去。 维也纳酒吧一楼卡座设计别具一格,卡座的沙发宽大松软而有弹性,卡座门口的窗帘很厚,并且用吸音材质制作,完全放下的时候能阻隔大约百分之三十的音量,这种设计使得卡座里的人想要谈话的时候,也不至于无计可施。 待段天道掀开窗帘进到这个118卡座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满当当挤满了约莫三十来人。 一众年轻男女都很热情的跟红果果打着招呼,看得段天道好一阵眼花缭乱。 我勒个去啊!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段天道突然就感觉自己掉进了韩国! 这是啥意思呢? 就是这里面三十来个男男女女,居然个个都长得标致无比!有古典型的,有阳光明媚型的,有颓废沧桑型的,有现代律感十足的,还有一看就知道是两到三个民族一起弄出来的! 各种不同类型的美女帅哥济济一堂,整的跟一选美大会似的! 段天道忍不住拉了拉红果果,小声道:“我说,你这上的究竟是什么学校啊?” 红果果嘻嘻一笑,神秘的附在他耳边:“南春戏剧学院啊。” 靠! 原来是专门招收美女帅哥的艺术院校,难怪啊! 啊啊啊! 俺也要去这家学校上学啊!俺的校园爱情!俺的师生恋!俺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 “哎!你们听说没有?”喧闹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大嗓门:“听说杨子浩正在咱们南春拍戏呢!” “对啊对啊!你也听说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紧跟着道:“你们说他拍完了戏,会不会到这里来玩?” “是哎!”紧跟着又有人接话:“听说这里是艺人最喜欢来的夜总会,如果要出来玩,肯定是选这里。哇!如果能在这里遇见……” “嗨!”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你们就别做梦了,就算他真的来,也只会在二楼的贵宾包房玩,怎么会在这一楼跟我们打混?要上二楼得先办会员卡,一张会员卡一年的会费就是二十万,谁办的起?” 众人登时忍不住一起叹了口气。 段天道摸了半天脑袋,只好又偷偷的拽了拽红果果:“这个杨子浩又是谁?” 红果果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珠愕然的看着段天道:“不会吧?你不是做过三年临时演员?怎么连杨子浩都不知道?他可是现在最当红的实力派大叔!那个正在热播的《一男八女》就是他主演的啊!” 段天道悻悻的咳嗽了一声:“在片场尽看美女了,谁有功夫看大叔……” 红果果:“……” “铛铛铛铛!今天的寿星公登场啦!”窗帘一掀,随着一个出场伴奏,一双修长的腿就迈了进来,刚才那个美少女战士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祝吴晴生日快乐!”一众男男女女一齐笑嘻嘻的大声道。 呃…… 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听到美少女战士的名字,忍不住又偷偷拉了拉红果果的小手:“她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她弟弟是不是叫吴毅?” 红果果怔了半晌:“我不知道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段天道睁大了眼睛:“无情无义啊!” 红果果顿时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咯咯的笑了出来,那一阵剧烈的摇荡险些把段天道弄成了神经病。 一道阴冷的目光从吴晴的背后穿了过来,在段天道和红果果身上打转。 段天道眯了眯眼,淡淡的扫向吴晴身后这个男人。 第三十九章 英文字母的差别 刚才没顾着细看,尽想着用板砖砸他脑袋了。 不料这随便一看,倒觉得这位红果果的前男友还的确是有那么点当红小生的帅劲。 一米八三的身高,今天这套价值不菲的迪奥短袖衬衫和西裤,贴身而完美的展现出他经常锻炼的健硕体形。在迪厅闪亮的灯光下,能看到他黝黑的健康肤色,一双入鬓的剑眉和高高隆起的鼻梁,加上棱角分明的嘴唇和洁白整齐的牙齿,精干的板寸,看上去阳刚而不粗砺。 自然健康匀称,帅。 且完全没有经过人工雕琢的痕迹。 即便是在这样一群帅哥云集的地方,也有股子鹤立鸡群的味道。 这样的外型条件,很容易让人在第一印象中对他产生好感。 难怪能让红果果患得患失…… 段天道不屑的撇了撇嘴,长得帅有个毛用,现在抱着红果果的是俺又不是你,看得着摸不着! 羡慕了吧?嫉妒了吧?恨了吧? 哈哈哈…… 气死你丫的!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十七岁的生日会。”吴晴退后一步,挽住王树的胳臂,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角落里的红果果,得意道:“也顺便庆祝我和王树确定恋爱关系第八十七天,能和王树在一起,是老天对我的恩赐……” 段天道忍不住咧了咧嘴,妈的,听说有庆祝相识一百天的,有庆祝金婚银魂的,还真没听说过有庆祝恋爱八十七天的,这他妈穷显摆呢。 红果果头低着,抓住段天道的手一声不吭,想不到她嫩生生的小手气力还挺大,愣是捏的段天道的手指生痛。 “同喜同喜!”段天道干笑了两声:“这时候也是我和果果恋爱第一百三十一个小时!” 众人:“……” 现在庆祝恋爱,都已经开始进入以小时为计数单位了…… 吴晴不屑的扫了一眼段天道,转头道:“今天大家喝好玩好,千万别跟我客气。”她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上酒!” 这戏剧学校出身就是不一样,什么事都讲个舞台效果,非得等到她打响指才有十个服务生掀开帘子,一口气拿了三十瓶酒,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开始开酒盖。 吴晴得意的扫了一眼那些看起来就很高端大气的酒瓶子,一脸不以为意道:“这可是法国波尔多著名的玛格葡萄酒,波尔多是法国最大的葡萄酒产区。最著名的帕图斯酒庄、伊甘酒庄、白马庄、木桐庄、玛歌庄还有上布里昂酒庄酒都在这里。这一瓶就要一千块呢!” “哇!”众人登时一起惊呼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都不敢喝。 “看起来真的很不一样耶!” “看起来真的好贵耶!” “看起来真的很好看耶……” 段天道拿起一个酒瓶,看了看瓶身标签上赫然三个大写英文字母vdp,咳嗽了一声:“可是这种酒我们那好像都是拿来喂猪的……” 众人:“……” 吴晴超飞翔的心情登时被一桶鸟粪从天上狂压到了地底下,一张挺白的脸蛋当即就黑了,但学戏剧的毕竟就是不一样,不怒反笑道:“噢?却不知段先生平常都喝什么酒?” “还是这个牌子。”段天道随手把酒瓶一放:“只不过不是这个级别。”他顺手就把自己那张信用卡拿出来,递给身边正在忙活的一个挺漂亮的女服务生:“去跟你们经理说,再给我拿三十瓶玛格,不过要上面印着aoc的,要是糊弄我,我就把瓶盖子塞进他后面。” 漂亮女服务生脸红红的点了点头,怯生生道:“您卡的密码……” 段天道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小手:“是你的生日。” 女服务生怔了怔,脸蛋愈发红润,低着头怯生生道:“你真会开玩笑……” 段天道笑嘻嘻的继续摸她的小手:“保证不开玩笑,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女服务生怔了半晌,怯生生的看了看段天道,脸红红的就去了。 众人:“……” “哼。”吴晴看了看瓶身上的adp,冷冷哼了一声:“不都是葡萄酒么?什么vdp,aoc的,说得好专业似的。” 一边的王树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几个英文字母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几个英文字母区别可大了。”一个嫩生生的声音突然就冒了出来,段天道一转头,却是红果果的闺蜜王紫绮出声了,一看见她段天道莫名其妙就很开心,怎么就这么诱人呢? 一众人登时恍然:“对啊,紫绮家好像就是做酒的吧?快说说,快说说。” 王紫绮款款摆动着身姿,嘻嘻笑着拿起酒瓶:“这的确是法国波尔多的葡萄酒,只不过上面印的vdp呢,英文意思叫wineofcountry,是地区餐酒的意思。这种酒的产量约占法国葡萄酒总产量的百分之十五,在葡萄酒的四个评级之中,属于第三级,算是比较次等的酒。” “噢!”众人恍然。 “难怪看起来酒色都不纯。” “难怪味道也差。” “难怪……” 吴晴的脸都绿了,偏偏在这个方面,她的确无法跟最具发言权的王紫绮辩驳,只得怒气冲冲的坐到了一角。 “天道哥点的aoc就不一样了。”王紫绮笑嘻嘻的转向段天道:“aoc在法文意思为‘原产地控制命名’,是法国葡萄酒最高级别。原产地地区的葡萄品种、种植数量、酿造过程和酒精含量等都必须要得到专家认证。而且只能用原产地种植的葡萄酿制,绝不可和其他地方的葡萄汁勾兑,保证足够的纯度。” 啊啊啊! 没想到这小妮子对酒也很有研究啊! “哇!”众人一起发一声喊:“那得多贵啊?” “反正这价格最少也在vdp的三倍以上。”王紫绮依旧笑嘻嘻的。 “天呐!那不是最少三千一瓶?” “土豪啊!” “三十瓶岂不是将近十万!” “求包养!” “算了吧,没看见那已经是红果果的了么?就算你想,你能抢得过我们南春戏剧学院的校花?” “不抢怎么知道嘛!” “……” 段天道正想高呼一声‘欢迎来抢’,结果没喊出来。 因为红果果突然紧紧的靠在段天道的肩膀上,压得他肩膀都快碎了,似乎唯恐他真的被抢了似的。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啊啊啊!真不愧是校花啊! 有这么大的花在身边,还被抢走肯定是脑袋被门夹了。 王树本就有些黝黑的脸色突然就好像在非洲去了十年,怒气冲冲的扫了得意洋洋的段天道一眼,坐在了吴晴身边。 不多晌,三十瓶上面印有aoc的法国玛格葡萄酒被陆陆续续端了上来,酒瓶子一开,所有人就一起把原先的酒给倒了,抢着去喝aoc。 吴晴和王树:“……”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服务生怯生生的走到段天道身边:“承惠十五万……请,请签字……” 众人:“……” 这个价格比刚才预估的价格还要高出二分之一,大家看向段天道的眼神登时就从毫不在意,变成了满眼的小星星。 段天道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卡也收了,那漂亮的女服务生还不走。 “怎么?”段天道好奇道:“有事?” “我……”女服务生漂亮的脸蛋突然绯红一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红果果,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我想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段天道:“……” 没有密码的意思,就是不管输入什么密码都有效…… “这,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记得给我打电话……”女服务生见段天道半天说不出话,突然闪电般将一个纸条塞进段天道手里,转身就逃了。 众人:“……” 土豪的威力就是牛逼啊! 女服务生从卡座奔出,那掀起的窗帘才落了下来,阻隔了对面某个卡座的视线。 这个卡座上坐着的两个男人这才垂下眼帘,也放下了自己的窗帘,其中一个摸出一个小巧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此刻的汪家大宅大厅里,呈品字坐着三个老头,主位上闭目而坐的老头不胖不瘦,方方正正的脸上有三缕长髯,倒是有几分大家之气。 坐在左侧的正是那个喜欢摸如意球的大胖子,他对面的老头看起来又干又瘦,像是这些年的饭都给胖子一个人吃了。 三个形象迥异的老头此刻脸上的表情倒是一样的阴沉。 看样子客厅里已经沉默了许久,三个老头好像在入定一般,谁也不言语。 突然间胖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咳嗽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大手拿起电话,咬牙道:“说。” 听了约莫三分钟,胖子恨恨道:“知道了,继续监视!”随即放下电话,抬起头来低声道:“白家果然恢复了正常生活,姓段那小子也没有陪着白情雪,跟着那个红果果去维也纳酒吧玩去了,看起来玩的还蛮开心!”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差一点就把自己的牙咬碎了:“不然咱们索性……” “住嘴!”主位上的老头冷冷道,他一张嘴,胖子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如意球都不敢再转,缩了缩脖子把话头咽了。 “白家既然敢这么放心大胆,说明他们已经知道那个叫苏天蓝的底细,也知道既然苏天蓝放了话,他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大老头缓缓睁开眼,眼中射出一缕森寒的光芒:“这是好事,他们觉得有苏天蓝在,我们就不敢出手,他们就不会有所防备。” 干瘦的老头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却极其平稳:“大哥,我们现在风头上,的确不能出手,我不能只为给汪尚东那混小子报仇,就把整个汪家拖下水。” “老三。”大老头的口气微微和缓下来:“难得你有这份心。你放心,我们汪家在南春经营了上百年,不管是谁,也别想在南春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汪尚东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胖子忍不住就接口道:“对对!妈的!咱们一定要让白家知道知道,汪家的锅儿是铁打的!” “闭嘴!”大老头似乎见不得这胖子,口气陡然又严厉了起来:“让你在家里主事,居然弄出这么大的篓子,这些天你给我好好的闭门思过,哪里也别去!” 胖子:“……” 第四十章 成名的必要条件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低调。”大老头眯了眯眼:“针对白家的所有动作全部收回,包括放弃对他们业务上的拦截和针对段天道的起诉;看见白家的人,谁也不准上去找茬;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让大家知道,我们给苏天蓝面子,这件事我们已经放弃追究了。” 干瘦老头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 大老头赞许的点了点头:“老三,你给我散出人手,务必要找到逃走的黑七鹰九等人,就说只要他们肯站出来指证段天道,杀马二这件事我们汪家既往不咎,还能再给他们些好处。” 干瘦老头点了点头:“是。” “你自己带些钱去上京。”大老头重重吸了口气:“去找侯爷聊聊,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苏天蓝调离南春,只要有办法,不管什么代价,我们汪家都愿意付!” 干瘦老头沉默了片刻:“谢谢大哥。”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大老头淡淡道:“我们汪家百年基业,都是靠团结两个字打下来的,家族任何一个人的事,就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事。” 说完这些,大老头似乎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去吧。” 胖子和瘦子一齐起身,欲言又止,彼此对视了一眼,终于还是默默转身,走出了大厅…… 这边卡座里突然就有好多美女都开始默默地找纸和笔,准备有样学样给段天道递纸条。 红果果突然一把就抢过段天道手里的纸条,揉吧揉吧丢了,转头又扎进了他怀里。 段天道:“……” 众美女一起默然,只好悻悻的收起了纸笔。 “哼!哼!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呸!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傅文佩!傅文佩!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好哇!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并算总账!算总账!文佩的段数最高!十六岁照样风骚……” 大家一齐愕然的转头,却发现是吴晴的电话铃音。 “……” 牛了!分明是她抢人家的男朋友,居然还把‘你有本事抢男人’设置成她自己的铃音。 吴晴非但毫不尴尬,反倒眉飞色舞的接起电话:“喂?是,是我,您已经到了?好好,我这就出来接您!”她得意洋洋的收了线:“今天我还给大家准备了个大惊喜,大家稍等,惊喜马上就到!”说完拉着王树掀开窗帘就出去了。 见两人消失,红果果的表情顿时就自然了许多,仰起一张可爱的小脸,笑嘻嘻的看着段天道,低声道:“我终于知道白情雪的老爸怎么就看上你了,你知道的真多呢……不过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段天道用手指在她光洁的下巴勾了勾,显得两人特别的甜蜜恩爱,小声道:“嘿嘿,咱当年演过调酒大师,虽然只有三个镜头,学的东西可多呢!” “嘻嘻。”红果果眯着眼,像只可爱的猫咪享受着男人的调戏:“是哦,演戏是挺学东西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演戏……” 段天道偷眼瞧了瞧四周,使劲把红果果往怀里拽了拽:“你这不是演的挺好的。” “还是天道哥演的好……可解气了。”红果果趴在段天道怀里使劲的扭,“对了,你那张卡……” “你天道哥现在可是白家的名誉董事长,这就是董事长的福利!”一说起这个,段天道胸就挺了起来:“好歹咱也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花她点钱算啥!” “白伯父对你可真好。”红果果悠悠的叹了口气:“就不知道万一他知道你们合伙骗他,会不会杀了你……” 段天道:“……” “没关系的啦。”红果果终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趴好,笑嘻嘻道:“万一到时候白家找你要钱,我帮你还就是了,就当你假扮我男朋友的报酬。” 噢!果然还是红果果好啊! 这个王树简直没长眼啊! 啊啊啊!幸亏他没长眼啊! “大家看!”窗帘陡然掀开,吴晴拉着王树,迈动着大长腿一步就迈了进来,声音尖锐的有些发颤:“是谁来了!” 段天道好奇的抬起头,就见从窗帘外缓缓走进来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 一个看起来很有气质和气度的中年男人。 白皙的国字脸上衬着英俊而分明的鼻梁,一双闪动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仿佛年轻人一般光泽而充满弹性,略嫌瘦削的身形挺得笔直,一身标准的欧美范服饰,配着他凌乱的头发和略显沧桑的络腮胡,简直十足欧美t字台上的造型模特! 这个男人一进来,方才还无比的喧嚣突然就变得寂然一片。 “你们好。”中年男子很有礼貌的微笑着跟所有人打了个招呼,他的笑容犹如沙滩上洒下的阳光,很帅,很有味道。 “天呐!”陡然间就有一个抑制不住的女声惊声尖叫起来,她的声音颤抖的完全无法控制:“是!是杨!杨子浩!” 段天道这是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明星在普通人中的威力。 这是从前的他从来都不曾感受到的。 以前在国外,那些大牌的当红明星段天道也见了不老少,当然,一般情况下,他都只见女明星,还得是最漂亮的那种,顺带着偶然在一些聚会上见见男的。 在他这种拿钱不当数的土豪眼里,即便是众人眼中光彩夺目,远在天上云间的美女名媛,也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无非就是比普通玩具贵一点高级玩具罢了。 就说好莱坞现在最当红的90后清纯女星,叫斯什么尔特的,那个仙女一般的人物,知道她在床上有多疯狂的,全世界肯定不超过十个男人。 段天道就是其中之一。 幸亏他是个体力绝佳的杀手,不然那三天还真不知道是谁下不了床…… 当然,场间能保持镇定的,除了他就没别人了。 这一时间甚至连红果果都忍不住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两眼放光,使劲蹦上去要签名。 “不用心急。”得意洋洋的吴晴俨然一副杨子浩代言人的丑恶嘴脸:“杨老师这次是专程来参加我的生日会的,不会马上就走,大家有的是时间,一会大家还可以一起合影。” 不得不承认,吴晴这一手的确漂亮,瞬时间大家就把她刚才的无知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这位当红老生居然专程来参加吴晴生日会的震惊。 “吴晴……杨老师和你……” “噢,是这么回事。”吴晴亲热的挽住杨子浩的手臂:“我父亲的公司呢,已经准备投资拍摄一部校园青春偶像剧,由我出演女一号,杨老师呢,也是这部戏的主角之一。” “哇!”众人除了这个字,就没有别的字了。 吴晴的这句话代表什么,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科班出身的演员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出演名剧的机会,吴晴有她的老爸做投资人,又能请到杨子浩这样的名角,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成名之期指日可待。 这一种科班学生,突然就不羡慕拥有段天道的红果果,突然就开始羡慕拥有吴晴的王树了,虽然吴晴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这部戏的男一号王树肯定是跑不了。 王树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面上的表情果然就有些止不住的神采飞扬。 红果果突然就不抢签名了,一低头,黯然回到了段天道身边。 段天道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的轻声道:“这就是他离开你的原因吧?” 红果果细细的咬着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 段天道哈哈一笑:“那你岂不是应该开心?” “嗯?”红果果愕然的抬起头:“为什么?” “你前男友并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如那小妮子而离开你的,你的魅力依旧是天下无敌啊。”段天道勾了勾红果果小巧的下巴。 “咦?”红果果歪了歪脑袋,笑了:“说得也是耶!” “杨老师杨老师!”一群围住杨子浩的男男女女抢着发言:“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才能成为一个明星啊!” “对啊对啊!” “我们太想知道了!” 帅气的杨子浩微微一笑:“今天是吴小姐的生日,大家又是吴小姐的同学,我们也算有缘,今天就破例给大家说说吧。”他成名已久,非常清楚自己靠什么吃饭,非常清楚要给足金主面子这个道理,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无形之中就把吴晴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清楚的向大家传达出全是看在吴晴面子上才这样做的。 “耶!”众人兴奋的一声高呼,转而鸦雀无声,等着这位前辈传授金科玉律。 “专业技能当然是很重要的。”杨子浩优雅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立刻有人抢着给他倒了杯酒,他看了看瓶子上的aoc,微微点了点头:“吴小姐的品味真不错。” 吴晴:“……” 杨子浩一边优雅的转动着酒杯,一边道:“不过大家都是科班出身,这一点就无需我赘述了。现在,我就教你们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窗帘外乐声震天,窗帘内鸦雀无声。 “这一点就是……”英俊的老生深韵吊胃口的手段,故意在这里顿了一顿才接着道:“品味。” 第四十一章 迪亚迪亲工 众人似有所悟,一起低头沉思。 “大家和普通人不一样,是要靠形象,修养和气质来吃饭的。所以品味这一点就显得尤为重要。”杨子浩不疾不徐的品了口酒:“在事业开始的阶段,你永远不能指望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破破烂烂的服装去获得投资方或者是导演的欣赏;在你成名之后,更要时时刻刻保持一个明星光辉的形象,所以,怎么穿衣,如何维持自己的品味形象就显得特别重要。这等于就是替你们打开大门的钥匙。” “是是!”吴晴骄傲的挺起胸膛:“杨老师就是一个特别有品味的大师,这一身就是巴黎最著名的时装设计师简奴·朗万亲手制作的,全世界不超过十套。” 英俊老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的扫过吴晴身上的衣服:“吴小姐的品味也算得是出众,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这一季巴黎服装博览会上最新款的裙子,大家看,这一身穿在吴小姐身上,将她浑身上下的优点都凸显的十分到位,显得气质超群,如果我是试镜导演,我也会在第一时间选择吴晴做戏里的主角。” 他这一套不显山不露水的马屁拍得吴晴登时心花怒放,不屑的扫了一眼另外一个角落里的红果果和段天道:“其实啊,就算买不到这种限量版,至少也可以买一些全球顶尖的大牌子,这些牌子本身就由很好的设计师设计,就算不是定制,也差不到哪去。”她顿了顿,声音莫名其妙就有些拐弯:“你看今天我生日,大家都穿的是数得出的名牌,不像有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得些牌子都叫不出的衣服穿着,这不只是对自己不负责,对别人也是一种不礼貌……” 段天道突然很好奇的拉起红果果的衣袖口,看了看她袖口上一个小小的天使标志,惊异的大声道:“咦?真的耶!这个牌子我真的没听说过!迪亚迪……迪亚迪亲工是什么东东?”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耶。” “没听说过。” “好像全球知名品牌都没有这个牌子吧?” 吴晴的心里登时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满足,这一声嗤笑简直震惊四野:“该不会是从哪个地摊顺回来的野牌子吧!咯咯咯!” 她的笑声还没有落地,本来悠然自得的杨子浩陡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就蹿到了红果果身边,甚至都没有征求她的允许,就小心翼翼的拉起她的袖子,一眼看到那个小巧精致的天使图案,和底下那一行小小的英文字绣:迪亚迪亲工。 英俊老生脸上的表情丰富的令人心悸,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确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演员。 那种兴奋,难以置信,迷惑,患得患失……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他居然只用了三个表情变化就全部完成了! “这,这是迪亚迪……这真的是迪亚迪亲自制作的!”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就有人喃喃道:“不是地摊货么?” “地摊货?”杨子浩陡然大怒:“谁敢说迪亚迪亲手制作的衣服是地摊货!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文化还要装有文化!可耻!知道可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那人缩了缩脑袋,瞅了脸色发青的吴晴一眼:“……” “知道迪亚迪是什么人吗?”杨子浩说到这个名字,两眼放出的光芒,居然跟擎天柱眼里的激光束一样亮:“那是世界服装界的传奇!他这一辈子都不做流水线服装产业,崇尚绝对的手工制作,一生就只有三个徒弟,他有个怪癖,就是只为他喜欢的人做衣服,他徒弟做得衣服上只有迪亚迪三个字,而只有他亲手做的才有亲工两个字!” 红果果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就很激动的英俊老生,怯怯道:“你说的是山姆大叔么?” “对!对!”莫名其妙很激动的杨子浩突然就激动的更加莫名其妙:“迪亚迪的全名就是迪亚迪山姆……他,他是你,你什么人?” “山姆大叔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啊……每年生日他都给我送一件衣服……”红果果怯怯的挣了挣,激动的杨子浩这才回过神,赶忙放开衣袖。 问题是没放开衣袖的时候,杨子浩在抖,现在放开了衣袖,他反而抖得更厉害了:“你,你能见到他么?” “当然啊……”红果果耸了耸肩,“每年我过生日,他都会专程过来一趟。” “你,你,你什么时候生日?”英俊老生全副注意力都在红果果的脸上,不由得让段天道好生钦佩:“你,你能请我参加你的生日会么?” 红果果:“……” 见红果果完全没有反应,杨子浩急了:“我给你带礼物!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带什么!”他眼珠一转:“这样!我还能带好多明星一起来!你喜欢谁我就帮你请谁!” 吴晴和王树:“……”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不是吴晴的生日会么…… 怎么嘉宾二话不说,就开始巴着巴着挤破头也要去参加别人的生日会了…… 就杨子浩刚才说的这些待遇,只怕就是吴晴的亲爹过生日也享受不到吧。 红果果看着这个诚恳的恨不得已经要跪下来的大叔,只好勉强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thankgod!”英俊老生顿时兴奋的飙出一句英文,赶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不知道小姐芳名,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下一个剧本是跟冯导合作的大制作,你有兴趣来出任女一号吗?还有!如果你的男朋友想要出演男一号也没问题!我当二号!不不,三号也可以!” 众人:“……” 吴晴的腿很长,皮肤很白,五官很漂亮,穿的也很搭调,就是脸有点绿。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今天分明花了老大的功夫,请了这么重量级的人物,花了这么多钱,软硬兼施让红果果答应来参加她的生日会,就是想来让红果果难堪的! 为什么这事情越是发展,反倒难堪的越像是自己? 人家都是求着这位当红老生拍戏,现在他倒好,倒求着红果果拍戏,还撂出话来甘当绿叶! 她不知道什么是迪亚迪,只知道绝不能让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 “杨老师,杨老师。”吴晴把心一横,抢前一步轻声道:“我已经在二楼定了位置,带来了和您合作的合同,里面有些细则还需要讨论,您看我们是不是上楼谈谈?” 杨子浩犹豫了片刻,说实话,这次吴晴父亲给他开出的价码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否则也绝不会到这里来给吴晴捧场,就算他非常需要红果果给他引荐迪亚迪,但到手的肥肉自然也是不能丢的。 “果果小姐。”杨子浩珍而重之的把红果果的电话揣进兜里:“不然我们一起去楼上接着聊?” 红果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晴已经抢了过来:“杨老师,您还不知道吧?这家维也纳酒吧的二楼只有会员能上,而且这会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得到,除了有钱,还得有当得起的身份地位。我的会员卡一次只能带两个人,实在没办法再多带,不然就下次吧。” 说着说着她又不屑的瞟了段天道和红果果一眼:“在这种高档地方,光是有几个钱可没什么用。”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窗帘突然就被人一把掀开来,就见一个打着领结,穿的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不起对不起!打搅了打搅了!” 吴晴眼睛陡然一亮,莞尔笑道:“唷!这不是李经理嘛,干嘛搞的这么客气,咱们都这么熟了……” 中年人爱搭不理应付了两句,突然就转过头去:“段先生?请问哪位是段天道先生?” 段天道上下瞅了瞅这个满头大汗的中年人:“我就是啊。” “哎呀呀!”中年人的眼睛陡然亮了,犹如突然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段天道的手:“段总!我是这家酒吧的责任经理李强,不知段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对不住对不住!” 众人:“……” 段天道有意无意就把手抽了回来,放在腰间那块板砖上,搞什么名堂,老子根本就不认得你,无端端套什么近乎?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噢!”李强见段天道没什么反应,立时反应了过来,急忙低头凑到段天道耳边低声道:“您刚刚就任,可能还不大清楚,这家维也纳酒吧是咱们黑火公司旗下的产业。您拿的那张黑金信用卡,只有公司高层才有可能拥有,我刚刚才听说这件事,来晚了您可千万别见怪,您在这里消费只要出个成本就好,一会我就把多余的钱给您退回来……” 段天道:“……” 他狐疑的转过脸来看了红果果一眼,红果果完全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正一脸好奇的瞪着两人。 有没有搞错,这分明就是白情雪旗下的产业,红果果跟她关系这么好,怎么一脸的茫然? 难道完全不知道? 真搞不懂这两个小妮子…… “啊哈哈!”段天道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强的肩膀:“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您请讲!”李强登时精神一振,差点就把自己的胸脯拍烂了:“段总一句话!我李强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众人:“……” 这是什么节奏? 普通人连见都见不着的,大名鼎鼎维也纳酒吧的负责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连跟吴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转头就去拍红果果的男朋友的马匹? 这个姓段的男人,到底得有多大的来头啊? 一时间卡座里的所有美女都一起咬牙,马上开始偷偷摸纸笔,不管了,就算红果果拼命拦着,说什么这纸条也得递过去! 第四十二章 任期七十八年的临时男友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抱着红果果,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大了音量:“听说这儿会员挺难办的啊?” 李强是什么人,管理这种三教九流云集的夜总会,那披上身毛就是猴精,怔都没怔一下,就用更大的声音赔笑道:“那是对别人!是段总您要,我李强双手奉上,不敢要您半个子!” “那怎么好意思。”段天道假模假样的挥了挥手,掏出信用卡递了过去:“该收多少收多少,这样吧,今天这来的都是我女朋友的同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出钱,一人给办一个吧。” 李强半个犹豫没有,恭恭敬敬的接过信用卡,用一老粗的嗓门大声道:“段总吩咐!绝无问题!来人!帮我登记这里每一个人的姓名电话!会员卡马上送到!” 鸦雀无声! 万籁俱寂! 满座皆惊! 半晌,才有一个男声拼命咽了口唾沫:“这一张卡就得二十万吧?” 紧跟着又有个女声拼命咽了口唾沫:“咱们这起码也有三十几个吧?” 马上又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拼命咽了口唾沫:“随便算一下就是六百多万吧?” 众皆默然。 这一众都是戏剧学校出身,哪怕还没有毕业,都非常清楚想要在这个行业出头,需要些什么些什么样的条件。 关系金钱地位缺一不可! 能够让南春最牛逼的维也纳酒吧负责人趋之若鹜,能够让当今最红的老生紧跟在屁股后面,还能够随随便便就洒出六百多万给众人沾光! 这是什么人? 这哪里还是人? 身为杀手的段天道都没反应过来,一个穿着黑色长条晚礼服的漂亮妹子突然一声娇喝,揉身就朝沙发上的段天道猛扑了过去,在他脸上毫不犹豫‘吧唧’一口来了个大的,紧跟着就有一只小手朝他的裤兜摸过去:“这里是我的电话,段哥哥……” “我的!还有我的!” 她的话只说到了这里,突然之间除了红果果的闺蜜王紫绮和吴晴,满卡座的美女一齐尖叫了一声,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段天道猛扑了上来,这一转眼间,好大一堆美女就把段天道整个淹没在了沙发里,红果果跌跌撞撞就被一大群人硬生生挤了出来,再怎么挤都挤不进去。 一边的吴晴王树:“……” 到最后连李强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接过服务生拿来的三十几张会员卡,咳嗽了一声:“请大家先来领会员卡吧。” 王树喜出望外,正要伸手,被吴晴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悻悻又缩回手去。 李强的法子也不是太管用,那一大堆美女还是有一半不肯从段天道身上下来,还是红果果艰难的一个一个拽,才好不容易杀入重围,把最后一个女人从段天道身上拽了下来。 就见段天道犹如一条死鱼瘫在沙发上,脸上全是口红印,已经找不到一处空白位置,两个裤兜高高鼓起,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纸条,还有几张直接就塞在他的皮带里。 “天道哥……”红果果怯怯的捏了捏段天道的脸:“你没事吧?” 段天道‘嗖’一声就坐起来了:“没事没事!”他紧跟着就想大喊一声‘敢不敢再来一次’! 没喊出来。 因为突然就挤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同学,怯生生的对红果果道:“果果,我,我保证不影响你和段哥哥的感情……”说完这句,他闪电般的就把一张小纸条揣进了段天道的兜里,脸一红:“要是段哥哥有空,给我打电话……干,干什么都行……” 红果果:“……” 段天道把手做脚,‘嗖’一声连滚带爬的就溜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咯咯!”这次笑的不是红果果,居然是这时候才悠悠走过来的王紫绮,段天道的眼睛登时就有些发直,这有料的女人笑起来总是特别好看。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香奈儿的粉白小裙,把亮缎,蕾丝和水晶纱等显露高贵的材料搭配的婉转有致,透出一股出尘的华贵浪漫。 略带深v的领口将她雪白修长的粉颈完美的展现出来,顺滑下收的腰线将她紧窄玲珑的小腰绷得令人几乎窒息。 粉白小裙的下端刚过腿根,聪明的将她虽然不高,比例却十分完美的腿漂亮的露出来,晶黑色的绑带高跟鞋,更加凸显那双洁白双腿的质感,那股子青春十足,甜美和性感的指数直飙屋顶,尤其是现在还调皮的摆出一副模特走t台的猫步,踩着一双粉嫩光溜的小脚丫俏皮可爱的走过来。 这位王紫绮同学的腰身实在很细,用这个姿势,登时让她本就雪腻的肌肤在闪耀的灯光下显得万般娇滑闪耀,纤巧的小腰带出万种风情,笑嘻嘻的一屁股就坐到了段天道另外一侧,将那一双看起来小巧纤细的腿靠在了他身上,就凭这一靠,段天道就感觉得出她的腿虽然看起来很细,但实际上是骨架子小肉多,摸上去一定是出人意料的绵软丝滑。 这个念头就像魔鬼一样在段天道的脑袋里盘旋,手指一个劲的抖,就恨不得上去摸一把确定确定,一直挣扎了五分钟,才‘咔吧’一枪把脑子里的魔鬼打死。 王紫绮娇嗔着一脚把那个五大三粗的壮男踹开:“李小力,你在这添什么乱,段哥咱们女的都分不过来,哪有你的份。” 李小力只好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去领他的会员卡了。 小妞认真的歪着小脑袋,用侧四十五角看着段天道,也不做声,毫无疑问她很清楚这是她最完美的角度,从这个角度她嫩白的娇嫩肌肤在闪耀的灯光下泛着迷死人的光晕,眼波儿还特别的迷离,雪白的贝齿在娇嫩的红唇上轻轻咬住,带着一丝娇怯的味道。 我滴妈呀! 脑子里刚刚打死的魔鬼…… 尼玛二话不说又爬起来了! “果果……”王紫绮几乎是趴在段天道身上,凑到红果果耳朵边轻声道:“你确定段哥哥真的是你的临时男友?” 红果果小意的看了看四周,笑嘻嘻的低声道:“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还骗你啊?” 小妞脸色微红:“那段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啊?” 红果果得意的摇了摇头:“我表姐是他的未婚妻。” 王紫绮的脸色登时有些难看:“啊?” “不过也是假的!”红果果似乎对这种事特别来劲,一说是假的就乐。 “呼……”王紫绮漂亮的小脸蛋登时就放松了许多:“啊,那太好啦!” “嗯?”红果果狐疑的看着自己的闺蜜:“为什么太好了?” 王紫绮突然就抬起漂亮的小嘴,闪电般在段天道的耳朵上亲了一记,亲的段天道一地鸡皮疙瘩:“那我就有机会让段哥哥做我真正的男朋友啦!”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忍不住大喜,毫不犹豫就准备答应,答应完就先摸摸她的小腿,看看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好啊好啊!”红果果突然就很开心的抢先答应了:“反正我们也是闺蜜,有同一个男朋友很好啊。” 段天道的脑子登时有点短路,连小腿都忘了摸。 什么情况? 王紫绮也怔了怔神:“你不是说,段哥哥是你的临时男友么?” 红果果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对啊,是临时的,只不过呢,这个临时的时间呢……有点长。” 王紫绮呆怔怔的犹豫了片刻:“多,多长?” “也不算太长吧……”红果果咬了咬自己圆润的食指:“七十八年而已。” 段天道:“……” 王紫绮:“……” 俺今年二十四,七十八年之后正好一百零二岁,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挂了。 “这有什么关系嘛。”红果果压在段天道身上,凑到王紫绮耳边低声道:“你看,天道哥呢是我的临时男友,同时呢,他又是你的正牌男友。反正我们关系这么好,一起用嘛,怕什么……” 王紫绮愣了半晌:“那他到底是谁的男朋友嘛……” “哎呀,又是你的又是我的嘛!谁有需要谁就用嘛,都有需要都用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嘛……”红果果说着说着,就歪了歪脑袋,在段天道另外一侧耳朵上使劲香了一口,那股子热乎乎的唇息顿时吹得段天道心猿意马! 王紫绮突然就不愣了,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哇好哇!这实在是太好玩啦!就这么说啦!以后他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男朋友!”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到底说的是啥嘛? 你们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分赃,为什么都不考虑一下俺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呢? 这样是不对的! 非常不对! 我要万一不答应呢…… 我要…… 段天道果断仰天长笑。 哈哈哈! 傻子才不答应! 他立即就决定用行动来表态,别的先不说了,先一人亲一耳朵再说! 正当他已经做好准备展开偷袭的一霎那,就听一大嗓子从前面轰然传来:“今天是我们维也纳酒吧的大日子,段总初次大驾光临,又带来这么多朋友捧场,段总的面子最大!我决定,给大家在二楼一个超大包间!今晚上所有费用全免!大家一定喝好玩好!” 万籁俱寂。 没有风。 “耶!” 又是一个穿着黑色长条晚礼服的漂亮妹子突然一声娇喝,揉身就朝沙发上的段天道猛扑了过去,在他脸上毫不犹豫‘吧唧’一口来了个大的:“谢谢段哥哥……千万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噢……” “耶耶!” 突然之间满卡座的美女一齐尖叫了一声,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段天道猛扑了上来,一转眼间,又是好大一堆美女把段天道整个淹没在了沙发里! 被挤出来的红果果和王紫绮面面相觑:“……” 第四十三章 没做过的事 吴晴的脸色陡然从绿色变成了白色。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尼玛她吴晴小姐十七岁生日! 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里,还有人记得这件事么? 她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走!”再也无法忍耐这种赤果果无视的吴晴狠狠一把拽住王树,‘砰’的一声甩开门帘,走了。 最关键的是,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全场居然就只有杨子浩一个人看见了,其他人还围着段天道玩飞扑。 晕乎乎的段天道被压得几乎喘不上气,险些吐出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胭脂堆里连滚带爬的闯了出来,拽住红果果和王紫绮的小手一声大喝:“跑啊!” 说完人就不见了。 杨子浩:“……”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追啊!”一群人呼啦啦就从门口猛冲了出去! 杨子浩:“……” 当红老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突然一口将剩下的酒全都倒进了自己嘴里,闭着眼感受着香滑的酒液滑进自己的咽喉,满足的匝吧匝吧嘴,缓缓睁开眼,看向段天道等人冲出的方向,自言自语:“都不是一般人啊,这趟南春可算没有白来……不行,这事一定要马上跟冯导联系!能带着他一起沾光,我的前途……” 杨子浩再不犹豫,立即起身,消失在了门口。 段天道几乎是抱着两妞冲出维也纳夜总会,不然就会被后面的人追上,这些妞实在是太疯狂了! 三人一路冲到门口一辆空载的的士车上,一齐挤进了后座,段天道忙不迭道:“师傅开车!” 开车的中年大叔目瞪口呆的看了后面这一男两女半晌,才一边踩动油门一边悻悻道:“兄弟艳福不浅啊,要是我也有这样漂亮的两个女朋友,我也不要老婆了。” 段天道:“……” 红果果和王紫绮在段天道怀中对视了一眼,突然忍不住一起咯咯的笑了起来。 “师傅怎么看出我们都是他的女朋友啊?” “嘿!”中年大叔得意的耸了耸肩:“想当初,我那也是情场高手,最高记录可是同时和五个女朋友出来约会!两个又算什么!” 段天道:“……” 红果果和王紫绮在段天道怀中对视了一眼,突然忍不住一起抬起小脸看着段天道:“段哥,你可不能输给他!” 段天道:“……” “那个……”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紫绮,你家在哪?先送你回去吧?” “啊……”王紫绮突然可怜巴巴的从段天道怀里爬了起来,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你,你要抛弃我了……你,你要和果果二人世界,你,你不要我了……” 段天道:“……” “你放心!”红果果很仗义的起身拍了拍王紫绮的肩膀:“有我在,我是不会让天道哥抛弃你的!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们回去睡!一会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王紫绮登时喜笑颜开的伸出一只小手和红果果击了一记,两人一齐道:“耶!” 段天道:“……” 这……这真的是普通人的世界? 艾玛!老子怎么不早点当个普通人呢? “糟了!” “天道哥,怎么啦!”红果果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就面如土色的段天道。 “那个……”段天道看了看红果果,又看了看王紫绮,突然心就有点发苦:“白情雪现在是不是应该已经回去了……” “咯咯!”红果果登时笑倒在了段天道的怀里:“放心吧!她说这几天她都不会回来住的。” 段天道闻言一喜,突然又黯然道:“那她会允许你和我住一起啊……” “放心啦。”红果果狡黠的眨了眨眼:“白姐姐是说要我回家住,我跟她说我已经回去了,但是又跟家里说我住在白姐姐家,哈!我聪明不聪明!今天没有人打搅我们的二人……” 王紫绮急忙挤了进来:“是三人!” “噢!”红果果笑嘻嘻的勾了勾她的下巴:“是三人世界!” 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这个…… 刚当普通人就一拖二,怎么好意思呢…… 呃…… 哈哈哈哈哈! 三人相互搀扶着进入别墅,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王紫绮突然嘻嘻笑着挤到了红果果身边,小手抱着她的腰身道:“说!房间在哪里?我要先去占位置!” “在楼上!走!”红果果得意的指了指楼上:“上面的房间好大,床好舒服。” 段天道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个闪身,站到了楼梯底下…… “咦?段哥?”王紫绮怔怔的看着跑老远的段天道:“你不跟我们上去么?” 段天道:“……” “对啊天道哥,反正白姐姐今天不在家,你就上来呗。”红果果用力的拍着她的胸脯:“你放心啦!我们会跟你保密的啦。” 啊啊啊! 习惯了在底下偷偷看,都忘记了今天可以上楼啊! “走啦走啦!”两女嘻嘻笑着,果断一左一右抓住段天道,愣将他推上了楼梯。 天呐!今天!就在今天! 难道今天真的是要上演一拖二的节奏嘛? 俺喜欢! “今天咱们就睡这!”红果果不由分说,咔嗒一声就把白情雪的房门推开了:“这张床最大了!” 一推开门,段天道就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这里是白情雪不知道住了多久的香闺,每次进来都能闻到一股她身上特有的恬香,一想到即将在她的香闺里和两个美少女胡天胡帝,段天道就想先把墙壁戳个窟窿! “段哥晚上和我们一起睡啊……”红果果打开灯,嘻嘻笑着,挽住段天道的手臂。 几杯酒下肚,在她那粉嫩间带着绯红的俏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羞涩,又似乎夹杂着几分逗引,似乎在引诱你扑上去,又似乎随时会把你推开,弄得你心里犹如十几万只蚂蚁在拼命的爬,又让你死活也挠不到。 她的表情不多,却能让人瞬间去死! 妈的!这分明就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他现在就只想把红果果一把按倒,该干嘛干嘛! 没干成。 “热死我啦!”红果果撂下一句让段天道无比遐想的话语就溜了,吐着小舌头,呼扇着白嫩的小手:“我先去洗澡,你们先听听歌。”她熟门熟路的按开书桌旁的杜比环绕立体声,莎拉布莱曼那首经典的《winterlight》登时温柔的充斥在这间温馨的卧室间。 唔…… 看来白情雪还是很会享受的嘛…… “要等我噢!”红果果伸出白嫩的小手笑嘻嘻的指了指两人,风一样的飞进了洗手间。 要等你? 啊哈哈哈!保证等你! “段哥,段哥。”王紫绮嘻嘻笑着扯住段天道一只手臂,拉他坐在宽大的床上,娇柔的身子几乎整个都挤到了段天道的怀里,狡黠的扑闪着大眼睛道:“这里有冰箱耶!里面有酒耶!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啊。” 段天道忍不住眯着眼啧啧了两声。 王紫绮那张纯洁美丽的脸蛋,在屋顶彩光灯的映照下,反射出如同高山清泉般滑润细腻的皎洁,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在五彩光芒下熠熠生辉,再衬着那犹如黄金比例般完美的身段,真的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 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童话故事的真谛。 原来梦幻的美也是源于生活的。 任谁看见此刻的王紫绮,不想去干掉那七个小矮人呢? 段天道看着王紫绮,忍不住就坐直了些,这样比较方便抬手臂:“玩啥?” “我们一人说一件对方做过但自己没做过的事,如果自己没做过对方做过,对方喝酒;如果自己没做过,对方也没做过,自己喝酒。一整杯!” “来啊!”段天道乐了,这种酒吧游戏他不知道玩了多少,什么俄罗斯转盘,什么吸星大法,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他基本就没输过,就是输那也多半是故意的。 这个什么没做过的事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做普通人就是好啊! 王紫绮‘嗖’一声就跳了出去,转眼端了两杯满满当当就快要溢出来的葡萄酒放在两人面前的床头柜上,“那我先来啦!”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来!” 白雪公主突然咬了咬嘴唇,嘻嘻笑着偷偷凑到段天道的耳边,那一股热气吹得他没喝就醉了:“我没开过灰机,你懂的……” 段天道突然就怔成了二百三十五,心突然就变成了渣,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 王紫绮笑眯眯的就把一杯酒端到了他面前:“不准耍赖噢。” 段天道:“……” “该你了噢。”现在段天道看王紫绮就不像白雪公主了,像白雪公主的后妈,这摆明是挖好了坑让自己跳啊! 不过段天道是什么人? 这种程度的难题又怎能难得倒他? 他也把嘴凑到了王紫绮的耳边,轻声道:“我没来过亲戚,你懂的……” 王紫绮突然就怔成了二百三十五,心突然就变成了渣,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 段天道笑眯眯的就把一杯酒端到了她面前:“不准耍赖噢。” 王紫绮:“……” 第四十四章 过几天再报答你 变成黑魔女的王紫绮恨恨的咬了咬小碎牙:“我没在大街上光过膀子!” 段天道:“我没穿过丁字裤!” 王紫绮:“……” 唷!看着王紫绮喝酒的痛快劲,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没想到才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就穿过这玩意啊! “我没和异性接过吻!” 段天道:“……” 我勒个去!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妈滴,这酒是喝还是不喝? “不准耍赖!” “……”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一饮而尽,突然眼睛一亮,得意道:“我没怀过孕!” 王紫绮正要一饮而尽,突然怔怔的又把酒杯放下了,一双妙目瞪着段天道看了半晌:“可是……我也没怀过孕啊……” 段天道:“……” 好像是噢,这小丫头的初吻都还在,好像是不大可能怀过孕耶…… “段哥喝酒!”王紫绮笑眯眯的又给段天道满了一大杯看着他喝完,接着轻声道:“我没跟异性上过床。” 段天道:“……” 啊啊啊! 这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不准耍赖!” 段天道突然就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和王紫绮玩这个游戏当真太不公平了,这个世界上还真没几件事是他没做过的!不管是男女之间的,还是别的。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一突儿功夫他就喝下三瓶葡萄酒去…… “你又输啦!”王紫绮笑嘻嘻的:“段哥哥第一个女人是谁,什么时候上的床,现在那个女人在哪里,段哥现在还想不想她!” 段天道:“……” 这什么时候改的真心话大冒险啊?我咋都不知道啊? 我咋…… 一个妖娆的身影突然在不经意间就掠过他的眼前,隐约模糊却又无比执拗,那银铃般的娇笑声和若隐若现的笑容鬼魅一般纠缠在他的心尖,无论如何也不肯褪去。 段天道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自己伸手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王紫绮明显看出段天道的心情开始低落,忍不住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哎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罢!我跳舞给段哥看好不好?” 跳舞? 王紫绮这小身段儿,要是扭起来,一定好看! 段天道的身体快过思想,二话不说就拼命的点头! 王紫绮笑嘻嘻的甩掉了鞋子,光着一双漂亮的小脚丫爬上了卧室中央的那张床,闭着眼睛站在床榻中央,似乎迷醉在美妙的音乐中。 当乐声进入一个小段落时,王紫绮纤巧的细嫩腰肢突然缓缓开始盈盈摇摆,那短短的粉白裙摆也开始随着她的旋转而摆动。 段天道登时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王紫绮跳起舞来,真好看啊! 那双比例完美的修长美腿随着细致的汗色浮现着美艳的肉色,那极富韵律感的优美动作,让她整个人都升华为一个完美的会动的艺术品。 乐声渐歇,段天道正要鼓掌,却猛然切进一段激烈的西班牙舞曲来! 当这种淡淡的优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转变成为无比的狂野时,任何人都会忍不住目瞪口呆! 剧烈而疯狂的舞姿突然就将一个淡雅的白雪公主变成了传说中的黑魔女,原本优雅的舞姿,一瞬间就变得狂野十足。剧烈的跳跃扭动之下,淋漓的香汗几乎沁透了本就微微透明的薄裙,但王紫绮似乎已经沉迷在音乐之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伴随着激烈的节拍,王紫绮的舞姿时而妖孽时而圣洁,无论如何举手投足,都透出不同风格的美艳,看着那露珠一般的香汗顺着她优美的脖颈留下,划过性感的锁骨,瞬间就让段天道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没扑着。 王紫绮灵动的一个闪身,咯咯笑着迈动着优美的舞姿从床上飞起,就躲过了段天道的怀抱:“段哥好坏噢……想扑倒人家……” 段天道:“……” 这小妮子一边撩逗他却一边躲着他! 这是要用热火烧死他的节奏么? 这怎么可以? 这是断然不能够滴! 段天道狞笑一声,直接踢飞鞋子跳上了床,开始了一场老鹰捉小羊的游戏! 身为一个顶尖的高手老鹰,要在这么小的范围捉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羊,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在故意放过了她三次之后,段天道猛然一个虎扑,就将这个白生生的小羊一把抱在怀中,滚倒在大榻之上! “你们在干嘛啊!”在这么关键,这么富有历史意义的时刻!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段天道:“……” 王紫绮:“……” 段天道闪电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大义凛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王紫绮悻悻的从床上爬起来,整了整凌乱的小裙。 两人一齐开口道: “我们正跳舞呢。” “我们正上床呢。” 两人:“……” 段天道急忙补充道:“对对,在床上跳舞呢。” “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等我……”红果果嘟着嘴,悻悻的从段天道身边爬上了床:“紫绮,快点去洗澡啊,等你出来我们一起跳舞啊。” “真的噢!”王紫绮陡然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突然皱了皱眉,小脸飞红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段天道,老老实实的并拢双腿慢慢下了床,转头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指了指红果果:“一定要等我噢!” 红果果娇笑着挥了挥手:“知道了啦!快去快去!” 见王紫绮进了洗手间,红果果突然咬了咬嘴唇,背过身爬到床头,关掉了顶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段天道的心突然就碎了。 那短短的粉色睡衣根本不能完全遮掩住背转身爬行的红果果,一股腾腾的烈火突然就从心底狂飚出来,一把火将他烧的如钢似铁! 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红果果已经转过身来,靠在了床头,白嫩的脸上不知是刚刚洗过热水澡还是害羞的缘故,两腮上浮着一抹红云,修长的睫毛忽闪着,一双妙目波光奕奕,咬着嘴唇,垂着螓首看着自己的娇小粉嫩的脚尖。挺直的小鼻梁俏皮的立着,红嫩的朱唇微张,露出两颗洁白可爱的虎牙。 柔和的光芒洒在床头一隅,昏暗中红果果的轮廓越是动人,肤色越是雪白。 红果果似乎十分清楚如果营造绝美的氛围,在悠扬的小提琴音乐里,昏黄朦胧的灯光色彩下,她那张清纯中透着妖艳的小脸蛋,配着修长雪白的脖颈,柔柔仅堪一握的柳腰,以及短短的睡裙下露出的一双粉光致致的小腿…… 没错! 维纳斯就是照着红果果这个模样造的! 红果果就是长出手臂的维纳斯! “天道哥。”红果果笑嘻嘻的搓着自己的嫩生生的小脚丫:“你觉得紫绮怎么样啊?”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啊!”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啊! 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奖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都是傻子,但是他才占完王紫绮的便宜,又怎能说她不好? “放心啦,我不会告诉白姐姐的啦。”红果果得意的耸了耸鼻尖:“她要是知道你勾搭我的闺蜜,肯定又要骂你流氓了。” 段天道:“……” 明明就是你的闺蜜勾引我! “嘻嘻!现在可真好玩了!”红果果小意的瞅了瞅水声不断的浴室小声道:“我得让紫绮认为她是在从我这分享我的男朋友,将来她肯定得巴结着我,天道哥可不准穿帮噢。” 见红果果得意的样,段天道表示完全无法分辨红果果的意思! 敢情您老先生是在玩呢! 不带你这么欺骗人感情的! “不过呢,你今天帮了我的大忙耶。”红果果嘻嘻笑着从床头慢慢朝段天道爬了过来:“你可以让我报答你的。” 段天道只觉得脑子好乱! 这个姿势,这个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勾引! 这到底是勾引还是不是勾引? “条件你可以随便提噢。”红果果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像足了一只乖巧狡黠的猫咪:“不管天道哥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噢……” 啊啊啊! 疯了! 段天道正要不管三七二十八,提出一个从男性角度来讲,绝对正当合理的要求,红果果的脸色陡然变了,大叫一声:“不好!” 嗯? 红果果陡然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猫,闪电般的蹿下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很眼熟的小纸包,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浴室!登时引来里面王紫绮的一声惊叫! 隔了半晌,才看见红果果悻悻的从浴室走了出来,将手中的七度空间丢在了桌上,慢慢的爬上了床,盖好了毯子,弱弱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我恐怕都没办法报答你了,过几天吧……” 段天道:“……” 卧槽! 这句话究竟应该怎么理解? 到底怎么理解? 第四十五章 这个土鳖好玩 “我洗好啦!”还没等段天道搞清楚这个复杂的问题,门声一响,王紫绮从浴室探出粉红的脸颊,小意的看了看床上的两个人:“段哥哥不去洗澡么?”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嗯,这就去。” 一边在这间历来只有美女出没的香喷喷的浴室里洗浴,实在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越洗越难受的节奏,弄的段天道险些都走不出门去。 “天道哥,还没洗好啊……”红果果娇嫩的声音从门外悠悠的飞了进来:“有人都等不及啦……” 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这一声有意无意的暗示加上那青春的喧闹却弄得段天道愈发难以出门,他只好大喝了一声:“临兵斗者接阵列在前!凤姐现身!” 终于平息了下来。 段天道咳嗽一声,推开了浴室门。 床上正在打闹的两个丫头陡然间就分开来,左侧的红果果舒舒服服的钻进薄毯,脸上挂着惯有的恶作剧般的调皮笑意,右侧的王紫绮似乎有些紧张,坐在床沿,只沾了床榻的边缘。低低垂着螓首,一头黑漆漆的发丝从她泛起莫名红潮的秀气脸侧自然下落,垂在额端如柳树垂枝的发丝却遮不住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两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却把中间的位置给段天道让了出来。 “天道哥!快来呀!”红果果娇笑着拍了拍中间的位置:“还怕我们吃了你呀!” 段天道登时大怒! 咱一个堂堂男子汉,要也是我吃你们,怎会怕你们吃我? 他大爷的! 大不了我就认了! 他二话不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蹦到了中间,钻进了宽大的薄毯下面。 坐进中间的位置,红果果一点都不避讳,笑眯眯的紧靠了过来,段天道鼻端闻到的是她芬芳的呼吸,耳畔几缕柔丝轻轻掠过,撩的他心痒痒的。 王紫绮紧张的咬了咬雪白的皓齿,小巧的脚趾微缩,也有些羞涩的钻进了薄毯。 红果果突然就大叫一声猛扑了上来,把全身都压在段天道和王紫绮的身上,恶狠狠道:“你们都上当了!今天晚上!我要把你们全都吃了!” 段天道:“……” 王紫绮:“……” 红果果身体横在两人身体上方,左手右手一点不带老实的在段天道和王紫绮身上挠痒痒。 王紫绮受不住,忍不住尖叫一声,反手抓住了红果果在她身上肆虐的小手。 段天道身上不痒,一颗心却被这小妮子弄得瘙痒难耐,当即一声大喝,从薄毯中扑将出来,反客为主,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将手伸到了红果果的腋窝之下。 红果果咯咯的娇声笑了起来,剧烈的挣扎着,却不忘继续突袭王紫绮,很快也把王紫绮卷入了这场人民战争。 辗转于两女的打闹之中,段天道只觉得那一阵阵柔媚的香气,温柔的挤压,让他如登仙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精打架啊啊啊! “你们在干嘛!”在这么关键,这么富有历史意义的时刻! 突然就有一个冰冷的能让空气结冰的愤怒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天呐!这是…… 这是白情雪的声音! 正在热火朝天的三个人陡然间就如坠冰窖! 段天道:“……” 王紫绮:“……” 红果果:“……” 红果果急忙就直接从床上蹿到了床下;王紫绮悻悻的从段天道身上爬起来,整了整凌乱的小裙;段天道闪电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大义凛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三人一齐开口。 “我们正跳舞呢……” “我们正在捉迷藏……” “我们正上床呢……” 三人:“……” 段天道急忙补充道:“对对,我们一边在床上跳舞,一边捉迷藏呢。” 白情雪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烧炸了,她忍不住伸出一根白葱似的粉嫩手指,指着红果果道:“要不是我给你家打了电话,还不知道你居然根本就没回去!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让你今天回家住的?” 红果果怯生生的搅着手指:“家里不好玩嘛……” “家里不好玩,这里好玩?”白情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个土鳖好玩?”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周润发的帅头:“对啊,土鳖可好玩了,咱们在乡下没事就抓个十头八头来教它们打麻将……” “你给我闭嘴!”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白情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油腔滑调的臭流氓!死土鳖!居然勾引未成年少女上床!你这个……” “什么未成年啊!”王紫绮实在忍不住了,“我都十七岁了!法律规定十六岁就算成年!你懂不懂啊!再说了,又不是段哥勾引我的,是我主动倒扑的好不好?你这个凶巴巴的老婆婆是谁啊!你管得着么你!” 对啊对啊! 段天道忍不住拼命的点头。 果然就是老婆婆啊! 果然就是凶巴巴啊! 一边的红果果急忙小意的扯了扯王紫绮的衣角,小声道:“这个就是我表姐!天道哥的未婚妻……” 王紫绮怔了怔,兀自悻悻道:“那不也是个临时的么?我当永久的不行啊?” 对啊对啊! 段天道忍不住拼命的点头。 临时的是临时的,永久的是永久的,概念都不一样的好不好。 白情雪看来是决然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顿时由红转青,由青变紫,冷笑道:“临时的怎么了?只要他一天是我临时男朋友,我就管得着!” 哎? 这个理论貌似有点道理……但是听起来就这么怪怪的呢? 王紫绮勇敢的挽住段天道的手臂:“那你们的临时,什么时候结束?” 白情雪接着冷笑:“我刚刚决定,把这个期限加到七十八年,你就等七十八年再来好了。” 段天道:“……” 王紫绮:“……” 红果果:“……” 唔……俺今年二十四,七十八年之后正好一百零二岁,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挂了。 不是,这红果果白情雪是约好了还是怎么滴,为什么都一定要临时出这么准确这么合理这么相同的数字呢? 这明显强词夺理的理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见鬼的理由,居然就被王紫绮莫名其妙的接受了,气势立刻就怏了许多,低着头看了看红果果:“嗯,嗯,这,这有什么关系嘛……你看,天道哥呢是红果果的临时男友,同时呢,他又是你的临时男友,再同时呢,又是我的正牌男友。反正我和果果关系这么好,本就打算一起,你和果果的关系也这么好,那索性大家都一起嘛,有什么好怕的……” 呃……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一串一串的说的白情雪愣了半晌,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哎呀,你也不用着急,又是你的又是我的又是果果的嘛!谁有需要谁就用嘛,都有需要都用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果果的嘛……”王紫绮说着说着,就歪了歪脑袋,将螓首靠在段天道的胳臂上! 啊啊啊! 就是这个剧本啊啊啊! 接下去白情雪就应该咯咯的笑起来说:“好哇好哇!这实在是太好玩啦!就这么说啦!以后他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男朋友!” 哇哈哈哈哈! 哈…… “胡扯!” 嗯? 白情雪的脸是绿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做他的女朋友!不管临时还是正式的!都不行!” 段天道:“……” 红果果:“……” 王紫绮:“……”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怎么这样呢?你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后面的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这样是不对的!非常不对! 但是白情雪明显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果果!带着你的朋友回自己房间!我要和这个土……和天道谈一谈!” 红果果明显在白情雪的积威下生活了很久,所以毫无抗争的决心,小意的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王紫绮溜走了,临走王紫绮还不忘记冲段天道甜甜一笑,使劲撅着嘴朝他飞了一吻。 啊啊啊! 刚刚才下去的热血啊! 他正准备也飞一个回去,白情雪‘咣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段天道:“……” 白情雪紧咬银牙,背对着他走到窗前,香肩难以抑制的微微颤动,明显心中郁结难平。 她刚刚拿到报告,证明段天道和白长天并无血缘关系,自己也是白长天的亲生女儿,这说明她原先的推论并不成立。 知父莫若女。 白情雪本以为白长天一定是在段天道身上看出了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地方,才这般强硬要求自己和这个土鳖在一起的。 她原本还想着回来再好好跟这个人聊一聊,试探试探,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撞到这样的一幕! 他竟然敢在自己的香闺里做出…… 一想到这个,白情雪就恨不得转身给他一刀!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低俗之极的色狼混账土鳖王八蛋!根本就只是个靠着点花花肠子骗人的临时演员! 无论如何! 也要把他从自己的生活里赶出去! 第四十六章 小强杀手 白情雪深深长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住,转过身,冷冷道:“你公司的入职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随时可以去上班了。” 段天道怔了怔,不是,你把俺的女人全赶跑了,就是为了说这些俺不感兴趣的东西啊? 他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噢,我知道了,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看看的。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 “站住。”白情雪冷冷道:“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但我父亲却已经认定了我们的恋爱关系,你平素的行为若是我不闻不问,难免穿帮,所以你的行为一旦损害到我们明面上的关系,我都必须过问。” 段天道怔了怔:“不是,咱们的约定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你给我把工资都结完了……” “结完了?”白情雪冷笑一声:“你今天在维也纳夜总会,用公司的信用卡刷了一百八十七万两千,按照你月薪两千计算,正好是你七十八年的工钱。” 段天道:“……” 卧槽!早知道成本都有这么贵,老子疯了啊! 老子自己掏钱填上总行吧! 转念一想貌似能随手掏出一百多万的肯定不能算普通人,只好又把这念头给熄了。 “那荣誉董事长总是有工资的吧?”段天道表示很不服气。 “荣誉董事长当然有工资。”白情雪继续冷笑她的:“但是你不上班,凭什么给你发工资?” 段天道继续很不服气:“这卡既然是给我用的,那公司就应该报销啊!” 明显白情雪的继续比较牛逼:“行有行规,若是为了替公司创造业绩,自然是可以报销的,但我听李强说,你好像就是去泡妞的吧?”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圈圈,叉叉。” 白情雪怔了怔:“你说什么?” “噢。”段天道咬了咬牙:“我一般不喜欢说粗话,所以实在想要骂人的时候,都用符号代替。” 不料白情雪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微笑起来,段天道的愤怒立刻让她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面对段天道时占到了上风:“在这栋房子里,你和我在明面上是恋爱关系,所以你绝不能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段天道愤怒的大声道:“两个圈圈!两个叉叉!” “现在你可以回你的房间了。”白情雪挥一挥小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段天道突然嘿嘿一笑:“既然我们要保持明面上的关系,那是不是也应该住在一起?我为什么还要回我的房间?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 白情雪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这招,眉头都没皱一下:“都说了我们只是维持明面上的关系,私底下我们不过是雇佣关系,凭什么住一间房?” 段天道:“……” 这究竟是什么理论? 为什么怎么听都像是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呢? 段天道还想说话,白情雪压根就不给他机会,陡然一把拉开了房门。 “啊!”一大一小两声惊叫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却是红果果和王紫绮正悄悄躲在门外偷听,一见白情雪脸上逐渐浮起的怒容,两女什么也不说了,掉头就蹿回了自己房间。 “滚!”白情雪明显到了更年期,怒气冲冲的指了指段天道。 段天道:“……” 都跟你说了要说符号,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段天道很想找个机会溜到红果果房间去,偏生白情雪就这么一直冷冷的盯着他,他实在无法可想,只好悻悻的下了楼梯。 白情雪一直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下面,这才转身回房,‘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段天道的头突然又出现在了楼梯边,正当他准备偷偷溜进去,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就看见白情雪冷冷的站在关闭的房门外,冷冷的看着他。 段天道:“……” 不带你这样骗人的!他只好悻悻的转头又下去了。 俺就不信,你还能在这站一晚上! 一楼大厅的空气果断比二楼好,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他就悄悄的呆在楼梯底下,希望有谁偷偷摸摸的溜下来。 果然! 不过十分钟,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段天道登时忍不住大喜。 “你想去哪?”紧跟着,就是白情雪那个优美却让人听来浑身发冷的声音。 随即是王紫绮悻悻的低声:“我,我就是想上个洗手间。” “你们的房间里有。” 王紫绮:“……” 段天道:“……” 红果果不知何故咯咯的娇笑起来,笑的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她的声音。 其实今天晚上段天道还是很累的。 首先是喝了很多酒,然后呢,又和红果果和王紫绮在床上疯了那么久,再然后呢无缘无故的发现自己背了巨债,心灵遭受了严重的创伤,转头又被白情雪跟看贼似的看着。 这生理和心理都挺疲惫的。 但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做就睡不好,具体是什么事,反正和楼上几个小妮子有关,怎么也睡不着,就总盼着能有一个趁着白情雪睡着了摸下来,只可惜天都快亮了,还没有等到。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睡着了。 睡前想什么,梦里就梦什么。 对于段天道而言,还是梦境比较美妙,最起码他睡在白情雪那张大床上,最起码他左手抱着红果果,右手抱着王紫绮,白情雪没有飞他白眼,最起码在梦里,那是想怎么就怎么。 如此完美的梦境,梦的某人的嘴角都一直保持在上扬下不来的状态,直到一阵悠扬的二泉映月把他吵醒。 现在这二泉映月简直就成了他的梦魅,一听这凄厉的调调,立马二话不说就清醒的跟已经睡了十七八年似的! 随手把浴袍把自己一裹打开卧室门,这才发现,靠!这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 啊啊啊! 梦都没做好啊! 段天道怒气冲冲的冲到大门口,‘唰’就把门拉开了,他已经决定好了,这尼玛管她是谁先飞起一脚踹了再说。 没踹出去。 出现在门口的的确是个女人,但不是胡嫂。 严格的说,比胡嫂漂亮多了。 这是一个叫苏天蓝的漂亮女人,那张英气俏丽的脸蛋上透着冷酷的艳色,她今天没有穿警察制服,而是穿了一套修身的运动服,很是光彩动人。 昨天被撩拨了一夜,一早上起床又精气神十足的段天道只在一瞬间就猛然感觉一股火气上涌,急忙抽身躲到了门背后,露出半个脑袋,警惕的看着美女警察:“你你你,你想干嘛?” “我跑步经过这里,顺便来找你聊聊。”苏天蓝淡淡道:“不打搅你吧?” “打搅!”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很打搅!我正在……” “谢谢!”苏天蓝根本没有听完段天道说话的打算,径自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段天道:“……” 不得不承认,这位美女警察真的是贼美。 被贴身运动裤紧绷住的这双美腿,浑圆修长,肌肉曲线分明,更加凸显出力量和弹性,绑在后脑的小马尾让她浑身上下都透着干练利落,英气勃勃。 那修身紧贴的上衣,把她丰润中质感明显,骨肉均匀的身段表现的淋漓尽致…… “噢?”已经走进大厅的美女警察突然微微一笑:“看来昨晚上挺激烈的嘛。” 段天道怔住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去弄明白美女警察话中的意思,光看见苏天蓝的笑容了。 本就风姿卓绝,娇艳无比的脸蛋,这笑起来居然能这么好看! 两个娇俏的小酒窝俏生生的展现在脸侧,登时将她冷艳的气质冲到了西太平洋,不施粉黛却亮红的红唇,还有那整齐而雪白的玉齿和隐约可见的丁香小舌…… 啊啊啊! 按都按不住啊! “咦?这是什么?”苏天蓝压根没在意身边男人快要掉出来的口水,皱了皱眉,拿起了地上一个方方正正黑乎乎的玩意。 段天道恍过神来,这才发觉客厅里到处都是东西。 好多东西! 比如自己的衣服啊,裤子啊,皮鞋啊,还有那个黑乎乎的板砖电话。 我勒个去! 昨晚上在白情雪房间里洗澡,忘记拿出来,这敢情好,她直接就从楼上丢下来了! “啊哈哈哈哈!”段天道突然仰天长笑,一把从美女警察手中夺过了自己的板砖,神秘的手中晃了一晃:“看好了!”他陡然一声惨叫,用力将手中的板砖丢了出去,‘啪’正中墙角上的一只小强,把个可怜的小强直接拍成了一张纸:“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小强杀手!” 他得意的拍了拍手:“别说是小强了,就是蜘蛛壁虎,哪怕是苍蝇蚊子,也能一拍即中,一中即死!出门遇上打群架还能当板砖呼!平常在街上走得累了,还能当现成的小板凳!要是碰见个美女,还能赶上去很诚恳的对她说:同学,你的板砖掉了……” 他一口气洋洋洒洒说了二三十种用途,这才歇了口气:“怎么样,是不是很不一般?” 苏天蓝:“……” 她突然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个被群匪入屋行凶还能面不改色,周围死了那么多人都能无动于衷,讲个作案过程都能讲出科幻故事的男人…… 该不会是哪个神经病院逃出来的三期病人吧? 漂亮的美女警察随即暗暗冷笑了一声。 段天道,你就算把你自己装成精神病院的院长,我也要将你的伪装彻底撕开! 第四十七章 好重要的事 段天道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衣服裤子全收进了房间,苏天蓝本来还以为他要穿的整整齐齐再出来,哪曾想他又穿着浴巾出来了。 苏天蓝:“……” “能不能聊快一点?”段天道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还要去上班。” 他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压力,任谁发现自己欠别人七十八年工钱,多半都跟他这时候的反应差不多,就想着多上几个班,快点把钱还完。 “唷,怎么?什么时候荣誉董事长也需要上班了?”苏天蓝一边好看的皱了皱眉,一边有意无意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软底的运动鞋不停的在各个她觉得有怀疑的角落用力踩踏敲击,但早先段天道已经拆除了所有陷阱,又被白情雪的贴身小秘林白玉重新装了一遍地板,这时候自然是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 段天道自是没办法跟她解释自己还欠好多钱,需要用工资抵债,索性干笑了两声瞎混过去。 “那我就言归正传了。”苏天蓝优雅的坐在段天道对面,好看的眯了眯眼:“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段天道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奇怪什么?” “你们打电话报警之后,警察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到,虽然官面上的解释是有混混聚众斗殴分散了警力,但入室行劫这么严重的事情,半小时内连一个警察都派不过来,这显然不合常理。” 段天道恍然大悟的猛拍大腿,险些把腿拍烂了:“对啊对啊!” “所以我怀疑在我们警察局内部有人与袭击你们的那帮人有私下联系。”苏天蓝根本不理会段天道的白痴表情:“这件事明显牵涉到内部问题,我想要顺藤摸瓜,把这件事好好调查调查。” 段天道钦佩之极的猛拍大腿,险些把腿拍烂了:“对啊对啊!” “这件事也不知道牵涉有多深,更不知道有谁牵涉其中。”苏天蓝继续不理会段天道的白痴表情:“我初来乍到,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又没有办法在警局内部找帮手,所以我希望你来帮我。” 段天道摇头晃脑的猛拍大腿,险些把腿拍烂了:“对啊对啊!” 他陡然间一怔,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苏天蓝,拼命的摇头:“不对不对!你是警察,你做这种事天经地义,我一个平头百姓,为什么要帮你做这个?” 苏天蓝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段天道一眼:“你自己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自然应该比任何人更有查清事实真相的欲望,况且你也有责任有义务……” “不不不不!”段天道这回说什么也不拍大腿了,腿烂不烂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能掉在坑里:“这么危险的事我才不干!上次是二十几个大汉找上门来揍我,好不容易被ufo救了,下次要是来二十几个黄花大闺女找上门来办我,不办我得难受死,办完二十几个我还是死,我是办还是不办?” 苏天蓝:“……” “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事我真的……” 没等段天道说完,苏天蓝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你在家里杀了十个活生生的人,汪家的律师团可是正准备起诉你,既然你不想去证明对方是恶意入侵,就不能证明自己是正当防卫,这么重的罪行,估计是连死缓都不可能,直接就被毙了!怎么?你真的想好了?” 段天道也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你是美女,你笑的好听我就不敢笑:“你的前提是我杀了十个人。”不知怎么搞的,他这个时候的口气,突然就变得很像汪家律师团的韩老头:“证据呢?”随后他的口气又突然变得很像美女律师林白玉:“据我所知,警方完全没有我行凶杀害马二以及任何一名死者的证据,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疑罪从无。既不能证明被告人有罪又不能证明被告人无罪的情况下,推定被告人无罪。” 他还觉得不够,一连嘿嘿嘿嘿干笑了数声:“我以前演戏的,怎么样,学的还像吧?” 苏天蓝:“……” “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嗯。”苏天蓝突然打断了他:“看来你是真的不需要帮忙了,也好,听说最近是因为我在警局说了些话才这么太平的,大不了我回去再说一句,这件事我不管了。反正言论自由嘛,你说对不对?至于那些人是打算再用二十条大汉去对付你的未婚妻,还是用二十个大美女来对付你,就是他们的事了。” 她倒是干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我的话说完了,就不打搅你上班了。”说罢转身就朝门口走。 段天道的牙间突然就发出了一阵刺刺拉拉的摩擦声,听那个声音就知道,他是想吃肉:“站住!” 美女警察笑了,一笑俩酒窝,贼好看:“有事能不能说快点?我还要去上班。” 段天道继续吃肉,在齿缝里冒出三个字:“算你狠!” 他已经从白长天处得知了苏天蓝的背景,当然知道她的一句话份量有多重。 白情雪不但是黑兵的人,更是他的债主,他还欠她七十八年的工资,在债没有还完之前,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债主死了! 这是职业道德! “很好。”苏天蓝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算达成协议了,现在,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段天道眼睛一亮:“噢!对了,我还没有配电话!你把你的电话留下吧,等我配了电话再……” 他的话音未落,大厅的角落里突然就传出一阵叽叽咕咕的鸡叫声。 “嗯?”苏天蓝狐疑的目光开始扫向四周:“这是什么?” 段天道‘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挡住了苏天蓝的视线干笑了两声:“那个是我养的宠物!我喜欢养鸡!” 苏天蓝横跨一步越过段天道,几步来到墙角,小意的拿起正在一边闪烁红光一边发出鸡叫声的黑色板砖,转过头来淡淡道:“小强杀手?”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对啊!它得学会鸡叫才能吓唬小强啊!” 苏天蓝毫不顾忌板砖上的小强尸体,纤细的手指在板砖上下摸索,很快就找到了机关,一个屏幕和一排按键冉冉的翻了出来。 段天道:“……” “看来找你找的挺急的,还是接了吧。”苏天蓝似笑非笑的将板砖递了过来。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接过板砖,按下了通话键,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谁,早不打晚不打,偏要在这时候打电话,这要是白长天,说什么也要去把他女儿办了出出这口恶气:“谁啊!” “醒了没有?”电话那头果断传来了白情雪冷冰冰的声音。 呃……要不还是办她本人算了吧? 对了,这电话号码自己分明没给她啊! 呃……白长天是她爹! “起来啦起来啦!”段天道转而大喜,这时候站在楼梯底下果断时机特别的好:“你是不是要下楼啊?” “我已经在公司了。”白情雪冷冷道:“顺便告诉你一声,红果果和那个小女孩都被我赶走了,以后她们都不准再住在你那里。” 段天道:“……” 白情雪!不带你这样的啊!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不知道啊!山不转水转不知道啊?外星人和地球人不得不说的故事不知道啊? “我打电话来是要提醒你。”白情雪明显很乐于让段天道过不上幸福生活:“你必须要到公司来签署一份文件,否则你就拿不到荣誉总裁的薪水。” 啊啊啊! 这断然的不可以啊! 老子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啊! “中午之前,到公司签文件!”白情雪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咔’就把电话挂断了。 像拿工资这么大的事,当然说办就办! 段天道立刻转身道:“不好意思啊,遇到点急事,那我就先……” 苏天蓝突然就横跨了一步,似笑非笑的拦住了急欲逃窜的段天道:“电话号码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段天道:“……” 你说这人的记性怎么就这么好呢? 真是的! 苏天蓝摸出自己小巧的电话,拨通了段天道的号码,听着那小鸡仔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才满意的揣起电话:“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那我先走,就不妨碍你了。” 段天道恨不得一招双龙探海把她从房子里击飞出去,再拖回来剥光她的衣服用大棒用力的鞭笞,闻言立马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 “反正我要是打电话你不接呢……”美女警察笑了,一笑俩酒窝,贼好看:“呵呵,你懂的。” 段天道:“……” 看着美女警察漂亮的扭动着小腰消失在大门口,段天道这才松了口气,风急火燎的沐浴更衣,随手把板砖在水龙头下洗了洗,别在腰间,闪电般就出了门。 啊啊啊! 我的工资啊! 黑色的不知名scv发出一声猴急的轰鸣声,‘嗖’一声蹿进了街道,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从一般人的角度上来看,黑火集团是知名企业,是一个资金雄厚的集团,这一点从黑火集团的总部就能看得出来。 黑火集团大厦是一栋高达十六层的巨型建筑,楼层虽然不算太高,但纵深宽度极阔,通体的纯玻璃幕墙看起来也格外的具有现代化气息。 林白玉每次从这栋大厦顶层宽敞的落地窗户里看出去,都有一种在看巨屏电视的舒畅感觉。 但是今天她没有这种感觉。 一点都没有。 第四十八章 气派的伸手 林白玉在很小意的观察白情雪,站在玻璃幕墙边的白总裁今天的气色实在不大妙,虽然白情雪已经尽力掩饰,但手中微微颤抖的咖啡杯,还是出卖了她:“董事长下了命令,但凡公司十万以上的支出和生意往来,都必须要这个土鳖的签字才能生效。我不知道董事长是怎么想的,但我绝不会嫁给这个土鳖,也绝不会让他影响到公司的日常运作。” 白情雪深吸了好几口长气,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个混蛋,她就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这种冲动强烈到她实在难以抑制,这些事她不能跟其他人说,但林白玉不是其他人。 林白玉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最忠心的下属,有的时候也是最贴心的闺蜜。所以除了段天道救过她和占过她便宜这两件事,其他的事都可以说。 “等会他来了,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让他把桌上这份文件签了,废止他的权限。” 林白玉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份文件,点了点头:“白总不必担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嗯。”白情雪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去吧。” 林白玉拿起那份文件,微微躬身,返身出门的时候,目光在白情雪的背影上定格了数秒,终于轻叹一声,关上了门。 跟在白情雪身边这两年来,林白玉已经习惯了见她的冷静自信,习惯了见她的镇定自若,习惯了见她的运筹帷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被一个乡下来的公土鳖气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白情雪没有说原因,但林白玉还是可以推测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 想起去保释段天道,这个男人盯着自己时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林白玉漂亮的眸子里突然掠过一缕厌恶的寒光。 怎么能让一个如此猥琐的男人,接近自己心目中最尊敬的白情雪? 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猥琐男从白情雪身边赶走! 虽然白情雪根本就没告诉段天道黑火集团总部的地址,但这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算问题,汽车导航系统里自动排名的第一地址,就是黑火集团总部。 虽然黑火集团的大楼还算气派,但段天道完全停下来欣赏的意思,直奔大门口。 丫滴! 工资啊! 门口一位年轻保安很气派的一伸手,拦住了这辆急匆匆的黑色suv:“请问你找谁?” “噢!我来找你们白总裁!”段天道按下车窗咳嗽了一声。 “很抱歉。”年轻保安很气派的一伸手:“白总裁正在开很重要的会议,不便见客。” 段天道:“……” 这什么情况?不是她打电话让俺来的么? 不过这公司运作,也的确有很多突发性,突然临时有紧急会议也是家常便饭,段天道只好继续咳嗽了一声:“那请问她什么时候开完会?” “很抱歉。”年轻保安很气派的一伸手:“我不知道。” “那我进去等她总行了吧?” “很抱歉。”年轻保安很气派的一伸手:“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请改日再来。” 段天道咬了咬牙,工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拖!实在不行,就只能祭杀招了! “其实我就是你们公司新来的董事长!”段天道略有些得意的看着气派的年轻保安:“进自己的公司总用不着预约吧?” 年轻保安终于拿正眼把段天道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很气派的一伸手:“请出示你的证件。” 段天道:“……” 他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只要让我进去,我马上就……” “很抱歉。”年轻保安根本就没听他说完,就很气派的一伸手:“没有证件,你不能进去。” 段天道:“……”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公司;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尽忠职守。 所以就算他再恼火,也总不能把人家揪起来打一顿,只好咬了咬牙,又掏出一把杀手锏:“我是白情雪的未婚夫!我来看自己的未婚妻总行了吧?” “很抱歉。”年轻保安很气派的一伸手:“没有预约,你就是白长天的未婚夫,也不能进去。” 段天道:“……” 尼玛现在把个话说清楚,就这么困难?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底座左边那把隐秘的军工匕首,又摸了摸右边那把黑兵专用消声手枪,又悻悻的收回手来。 普通人……俺现在是普通人! “那你说吧!”段天道使劲咬了咬牙:“我今天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进去?” 年轻保安终于没有再说很抱歉,但是他还是很气派的一伸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嗯?” “第一,明天再来。”年轻保安很气派的继续伸手:“第二,后天再来。” 段天道:“……” 他大祖宗的二舅妈! 今天老子就不信进不了这个大门! 他啥也不说了,轰隆隆一脚油门,就打算径自从大门口撞过去。 “小李!”猛然间,门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陡然传了出来:“你干什么呢!” 唷! 段天道的眼睛登时一亮,太好了,来熟人了! 从门口俏生生走出来的,正是上次去警局保释自己的林白玉! 今天的林白玉穿的还是标准的ol装束,还是那么好看。 那套深色的ol装和雪白的嫩肤对比十分强烈,更显得她肤白似雪,一张秀丽的脸庞上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乌黑亮泽的秀发灵气逼人,一个周身上下都充满着成熟魅惑的女人,宽大的黑框眼镜下却有一双冰冷的眼神,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圣洁冷傲。 清冷的绝色面孔,成熟热辣的娇躯,实实在在的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段天道忍不住就啧啧了两声,只有这样的女人带给人的征服欲是最强的,他突然就很想知道把这小妮子扑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是不是还能保持这种圣洁的表情。 “这位是我们黑火集团新上任的荣誉总裁!”林白玉的声音很严厉,很冷,很有霸气,也很好听,但……为什么非要把荣誉两个字说这么大声? 咳咳! “荣誉总裁!荣誉总裁!你懂不懂!”林白玉似乎还嫌不够大声,反复强调了数次:“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说起来怎么也算是公司高层!起码的尊重是一定要的!记住了没有!” 段天道:“……” 这到底是在给自己解围呢?还是在嘲笑自己呢? 被换做小李的年轻保安犹豫了片刻:“是!我大概可能基本上理解了!” 段天道:“……” 这到底是理解了呢?还是在嘲笑自己呢? “段荣誉总裁。”林白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跟这个小保安无法沟通:“我在公司门口等你,你先去停车。”随即转身对着年轻保安大声道:“还不快去给段荣誉总裁开门!” “是!” 年轻保安很气派的一伸手,去开门了。 段天道:“……”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大声的说荣誉?为什么连称呼里都一定要带荣誉? 为什么如今这荣誉两个字听起来就这么的不荣誉呢? 啊啊啊! 算了!还是工资比较紧要! 段天道一踩油门,火速直奔黑火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眼见黑色的suv消失在视野里,林白玉微微冷笑了一声,转头道:“做得好,这个月给你多发五百奖金。” 年轻保安眼都绿了:“多谢林秘书!明天要不要再来一次?如果需要,我每天都可以来个十次八次!” 林白玉眯了眯眼,淡淡道:“不需要了,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段天道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嗖嗖’的停好车,‘嗖嗖’的就到了大楼的入口处。 林白玉果然已经等在了入口,见他过来,礼貌的微微欠身:“段荣誉总裁,这边请。” 段天道:“……” 这称呼……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别扭呢! 林白玉却似乎很习惯于这个称呼,掉头就开始带路,那纤细的小腰扭得婀娜多姿,段天道眼睛都看直了。 我勒个去啊!网格丝袜啊! 笔直修长的双腿弧线优美,尤其从网格中透出的雪嫩肌肤如同刚剥壳的蛋白一般凝润,纯美的白和丝袜精致的黑形成比服装颜色更加强烈的对比,带来更加强烈的视觉震撼。 天呐……段天道赶紧把手伸进裤兜,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唔…… 没想到这栋大厦的内里装修倒是蛮有品位的…… 灰色的阿伯丁花岗岩式建筑,一副新古典主义的建筑风格,甚至还有槽形的多立克柱廊。 这墙壁上特有的图标和各种造型门廊一看就知道出于名家之手,六个不同方向的门位,都由著名的多立克柱来支撑。 通体的玻璃外墙使得光线充足,能看到四周规划十分完善的草地林荫,甚至还有喷水池和天使雕像。 这充满了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装修风格,从里到外都透着与世界接轨的潮范味道,不问可知,只有白情雪这样在国外游历多年见多识广的女子才懂得欣赏这样高层次的东西。 不错不错…… 甚合吾意! 看来以后在这里上班,倒是能神清气爽。 “段荣誉董事长,请进。”林白玉推开一间会议室的大门,随手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会议桌上,随手拿起一支签字笔:“签署完这份文件,你就彻底自由了。” 第四十九章 难道俺变态了 自由是一种很可贵的东西。 很多人终其一生的奋斗,都是为了得到这个结果。段天道很高兴还没有上班就能得到这么好的结果,很高兴的就开始看文件。 “放弃过问公司事务的权力……” “无需到公司报道……” “固定月薪两千……” 过不过问公司事务段天道倒是无所谓,这无需到公司报道也正合他意,但是这个月薪…… 唔…… 加上白情雪雇佣自己当她男朋友的月薪两千,现在自己好歹也是月薪四千的队伍了,还上那笔欠债也就只需要…… 三十九年! 啊啊啊! 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六十三啊! 这万一没还完就挂了岂不是有违自己的职业道德? “咳咳!”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一个公司董事长的工资这么少啊?这个月薪的部分,是不是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林白玉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董事长的工资当然不会只有这些,但你也知道,行有行规,只拿工资不做事本就是有悖行规的,这已经是看在白董事长的面子上特别进行的例外安排了。” 我靠! 这口气怎么跟白情雪一样一样的! “这样吧。”林白玉沉吟了片刻,伸手扶了扶眼镜:“段荣誉董事长的车既然是公司安排的,那么油费部分公司也可以进行报销……” 段天道的眼睛都绿了:“等等!只报销油费?那我的生活费呢?日常开销呢?我好歹还要买个衣服换双鞋吧?到现在我笔记本都没一台呢!” 一个乡下来的土鳖还这么多要求,林白玉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随即隐去:“听说段荣誉董事长以前的月薪还不到两千,但既然你开口了,好吧,我可以代表公司做主,把你的月薪提到两千五,这总行了吧?” 段天道:“……” 一个月还四千的债务,自己还剩五百过生活,那么老大的一栋房子,只怕连尼玛水电费都交不起!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整整三十九年,自己每天就只能点着蜡烛吃快餐面,嗯,顺便还能用蜡烛烧煮面用的开水…… 靠! 老子现在只是普通人!不是乞丐! “噢,对了。”林白玉轻轻扶了扶眼镜:“段荣誉总裁以后不管公司的事务,也就用不着那张信用卡了,签完合同之后可以把它交给我,我会转交给白总裁……” 段天道:“……” 他突然就想在会议桌上铺黑天鹅绒,直接把这小妮子扑倒拉倒! 丫滴,这不是欺负人么? “段荣誉董事长。”林白玉继续扶她的眼镜:“你看我的事挺多的,不然早些把文件签完……”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随手把文件一丢:“你去忙吧,这份文件我不签了。” 你想欺负我?俺就不给你欺负! 林白玉:“……” 段天道站起身:“从现在开始,我要上班。” 林白玉急忙也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段荣誉董事长,要是条款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还可以协调……” 段天道也犹豫了片刻:“我要是正式上班……这个工资怎么算?” 林白玉的脸色陡然有些发白,咬了咬牙:“只要段荣誉董事长签署这份文件,我可以做主把合同上的月薪提到三千!” “不签!” “四千!”林白玉似乎下了最大的决心:“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权力了,你……” “不签!” “五千!”这回林白玉也懒得找借口了:“只要你签署这份文件,除了每月五千工资,还有段荣誉董事长的电话费油钱,生活补助等等一样都不少!” “不签。”段天道大义凛然,义正严词道:“我想过了,你说的对,的确是不能只拿钱不办事,我段天道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既然是要拿工资,就得做事!” 你想赶俺走?俺就是不走! 林白玉:“……” 这个该死的男人! 胃口真黑! 看样子只怕这种规格的条件,是很难让他签署文件了。但作为一个资深律师,又经常参与商业谈判的专业秘书来说,她也深知如果这个时候再加码,无疑会给这个男人造成还可以拿到更多好处的假象。 “也好。”林白玉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因为挫败而有些紊乱的心境,淡淡道:“既然段荣誉董事长希望上班,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按照公司的规定,高层管理人员基本工资三千起,主要收入都靠提成,如果业绩出众,才有可能涨基本工资。和大家一样,迟到早退都是要扣工资的。如果有紧急的临时会议,不管多晚,哪怕是半夜也要立即赶到公司……” 段天道径自打断了她的话头:“行啊,我的办公室在哪?” 林白玉:“……” 她的本意是想让段天道知难而退,知道上班还不如不上班,哪曾想他居然顺竿子爬上来了! “请段荣誉董事长稍候。”林白玉默然半晌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随即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走出门外,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白情雪的电话。 “总裁。”林白玉的声音有些失落,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无法完成白情雪交待下来的任务:“我已经把月薪提到了五千,福利全给,但他还是死活也不同意签署合同。” 电话那头略微沉默了片刻:“带他来见我。” “是。” 放下电话,白情雪的胸口陡然开似乎剧烈起伏,急忙长吸了一口气,将几欲暴走的心绪控制住。 这个该死的土鳖就犹如一颗怎么都甩不掉的牛皮糖,越是恶心越是无法摆脱! 她狠狠的咬了咬银白如玉的牙齿,不行!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将这个该死的混蛋,远远甩出自己的世界! 此时的段天道心情倒是挺好,他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林白玉的扭动的身姿。 “总裁。”林白玉带着段天道来到大厦顶层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段荣誉董事长到了。” “进。”里面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似乎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林白玉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段天道已经兴高采烈的挤了过去:“嗨!亲爱的!好几个小时没见,我已经开始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他怎会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就是白情雪在暗中指使,这时见了正主,自然不能放过收利息的机会。 白情雪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情绪,险些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控制,一脸俏脸已经越来越黑,眼看要一巴掌朝段天道脸上甩过去,终于还是强行按住,狠狠的将一张支票摔在段天道面前,冷冷道:“这里是一百万!拿着它把文件签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段天道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一眼,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白情雪的面前:“亲爱的,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夫,怎么可能不见面?再说了,你的公司不就是我的公司,我又不着急用钱。” “闭嘴!”白情雪再也无法忍耐从段天道嘴里蹦出的亲热字眼,纤手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段天道!你不要得寸进尺!这家公司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晓得为什么,看见白情雪生气的娇俏模样,段天道就特别开心,丫滴,这才是生活:“好好好,不谈公司的事,那就谈我们两个的事,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比较好啊?” 白情雪看着面前这个笑的无比猥琐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怒气烧的头顶都开始冒青烟,纤长的手指指着段天道的脸:“你这个土鳖!流氓!无赖!别做梦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嫁给你这个混蛋!你最好现在就拿着钱走人!否则我让你一分钱的好处都拿不着!” 段天道登时很愤怒。 这人怎么咧个样子?怎么能这么瞧不起土鳖咧? 土鳖咋滴了? 好几千块钱一斤,又营养又大补还壮阳! 这个土鳖,俺还就当定了! 段天道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好了,面也见过了。岳父大人说了,要我协助管理黑火集团,我今天第一天上任,需要对公司整体业务都做一个了解。”他挺直了胸膛,淡淡道:“我宣布,召集公司所有高管开会,记住,手头上凡是十万以上的支出和业务来往,都要向我汇报。” “哼。”白情雪冷笑了一声:“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是谁呢?这个会议我不召开你又能怎样?” 段天道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随便你啊,你不召开,我就只有请白董事长来召开,到时候他来了问起你为什么不配合我,我就实话实话好了。”他匝吧匝吧嘴:“就说你想跟我分手,想嫁给汪尚东。” “你!”白情雪气的肺都要炸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就朝段天道狠狠扔了过去! 段天道惊呼一声,‘嗖’一声跳起来躲过去,一边擦汗一边大声道:“好啊!还要加上意图谋害未婚夫!” 白情雪已经疯了,已经把桌上的订书机手机文件薄全抓了起来。 “总裁。”林白玉陡然上前,按住了陷入暴走的白情雪,低声道:“发怒不能解决问题。” 白情雪的脸色变了数变,狠狠将手中的各种凶器丢在地上。 “段荣誉董事长请稍候,我这就去通知各部门高管开会。”林白玉转过身向段天道点头示意,走出了办公室。 白情雪咬了咬牙,指着门口:“滚出我的办公室!” 段天道非但不滚,反倒又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不好意思,不会这个技能。” 白情雪:“好!你不走我走!”说罢愤怒的站起身,重重的反手摔上了大门。 段天道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随即:“……” 难道俺现在已经变态了? 啷个看着白情雪这么生气,俺就这么开心咧? 啊哈哈哈哈! 第五十章 嗯!变态了 黑火集团的这个高级会议室很大。 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来开会的人真的很多。 好吧,其实这个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来开会的人。 段天道坐在主席台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就尽看稀奇了。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是这几个…… 左边这三十来岁的大叔明显走的是哈韩风,紧身衣裤也就罢了,头顶个夸张到极点的爆炸发型,怎么看都比较像超级赛亚人! 对面一位女子完全看不出年纪,因为脸上画的是妖艳到了极点烟熏妆,化妆技巧已经到达了某种高度,整个脸就像是被烟囱熏过的一模一样! 还有这……丫的究竟是男的是女的? 这几个人往这里一坐,这就不像是公司的高管会议了,简直就是一个群魔乱舞,讨论怎么分唐僧肉的会议! 这进来的几个妖怪都很奇怪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表示完全不认识这个新来的妖怪,很高兴的彼此打着招呼,各聊各的。 这说明林白玉在通知他们开会的时候,完全没有对会议内容作出任何补充,也没有对段天道做任何哪怕是礼节性的介绍。 人都到齐后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白情雪才带着林白玉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主席位上。本来她实在是不想来的,但又没办法放心让段天道在她的一亩三分地上胡搞,还是只有来出席。 白情雪就这么气势汹汹的坐在主位上,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看着白情雪一脸牛头马面的阴森神色,忍不住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一时间也没人敢出来触这个霉头,一齐转头去看负责召集会议的林白玉。 林白玉坐在白情雪身后,把头一低,悠悠的打开文件夹,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看她,一声不吭的拿着笔在纸上画圈圈。 段天道嘿嘿一笑,皇军都进了村,消极抵抗有个毛用? 没人介绍自己,就自己介绍自己,这又不难。 他很痛快的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诸位公司同仁,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天道,被白董事长指派,从现在起,担任黑火集团的荣誉董事长。” 各路妖魔鬼怪好奇的看了看白情雪,见她并无反应,又开始好奇的看这个如此年轻长相如此普通的男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这莫不是董事长从外面请来的商业精英?” “哪有这么年轻的精英?我看呐,多半是董事长在外面的私生子。” “嗯嗯,这个比较合理。” 段天道耐心的等着众人分析完自己的来历,这才微微一笑,大声道:“大家也不要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其实我呢,就是个公的土鳖!” 众人:“……” 一直气势汹汹的白情雪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土鳖还挺有自知之明。 “同时呢,我也是你们白情雪总裁的未婚夫。” 众人:“……” 白情雪:“……” 如果不是林白玉拉得快,白情雪肯定飞起一脚就把段天道从窗户里踹出几百公里去! 这两句话分开说,白情雪都能接受,可放在一起说,分明就是暗示她白情雪就是那个母的土鳖! 众人一起怔了半晌,一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有机灵的小妖见白情雪虽然面色大变,却没有即刻起来辟谣,立刻意识到这个新来的荣誉董事长,果真就是白家的未来姑爷。 马上就有人出声了:“啊!恭喜恭喜!” “是是!恭祝段董事长和白总裁大喜!” “两位是不是要宣布婚期啊?没问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必效犬马之劳!” “啊!早生贵子!” 偏生段天道还得意洋洋的到处抱拳拱手:“同喜同喜!啊,好好!承你贵言!行行,明年就先生两个!” 白情雪实在忍不住了,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都给我闭嘴!” 众人:“……”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情雪,不要生气嘛。大家也都是好心,你要实在嫌少,那就生三个好了,我们私下慢慢商量就是。” 白情雪:“……” 如果不是林白玉拉,白情雪肯定飞起一脚把段天道从窗户里踹出几百公里去! “谁跟你生……”暴怒的白情雪大声说出这几个字,猛然又觉陷入了段天道的语言陷阱,只好恶狠狠的咽了回去,纤细的小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坐了下来。 “段荣誉总裁,这里是公司会议,请谈论公事。”林白玉扶了扶眼镜,淡淡道。 “噢噢。”段天道一脸的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继续挠头:“你看你看,我高兴过头了,对对,我是来询问公司业务的,不是来宣布喜讯的。生孩子的事,缓一缓再谈。” 白情雪:“……” 如果不是林白玉拉得快,白情雪肯定飞起一脚就把段天道从窗户里踹出…… “白董事长交给我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段天道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正气凛然道:“就是为黑火集团未来的方向把脉!从现在起,集团凡是超过十万以上的业务,我都需要亲自过问!今天我召集大家来呢,就是想借助这次会议,对集团现有的业务进行一个全方位彻底的了解,并且进行调整。”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情雪顿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语调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段荣誉董事长,集团这么多业务,你都搞不搞的清楚?还调整?”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对噢,这些事我好像是不大懂,要不咱们还是讨论一下生孩子的事吧。” 白情雪:“……” 如果不是林白玉拉得快…… 众人:“……” 段天道忍不住偷偷伸了伸舌头,完了!自己是真的变态了!怎么就感觉逗白情雪生气这么好玩呢? 啊哈哈哈哈! “就……从你开始吧!”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指了指身边这个哈韩风大叔:“你负责哪方面?最近有什么计划是超过十万的?” 哈韩风大叔小意的瞅了瞅白情雪,见她已经不打算再说话,只好老老实实道:“我负责黑火集团旗下的连锁摄影品牌亮色,最近几年这个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效益有逐渐下滑的趋势,白总裁提议亮色公司准备转向,暂时都没有投入计划……” “什么?白总裁说不搞?那非要搞!” 众人:“……” “噢,不是!”段天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重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摄影?你的意思就是给那些漂亮妹子拍摄艺术照的摄影?没事还有漂亮妹子没事就乱脱衣服拍照的那种摄影?” 众人:“……” 哈韩风大叔怔了半晌,喃喃道:“非这么说吧,那也不能说没有,只是……” “只什么只!是什么是!”段天道的眼睛绿幽幽的呃,亮得就像一头土狼:“赶紧的!做一个十万的……不!给我做一个五十万的推广计划!” 众人:“……” “你到底懂不懂!”已经决意不再说话的白情雪,还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知道南春现在已经有多少个摄影品牌入驻了么?你知道最大的摄影品牌是哪一家么?你知道人家的王牌摄影师是拿过poyi全球年度摄影大奖的么?我们凭什么跟人家竞争!还五十万的推广?我们推广什么?”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不惜把公司资产拿来耗费,就为了方便你泡妞?” “我说情雪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段天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里是公司,要吃醋什么的,也要回了家再说嘛。” 白情雪:“……” 如果不是众人…… 众人:“……”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段天道用力拍了拍哈韩大叔的肩膀:“搞摄影的,难怪穿的这么潮!我看好你!” 哈韩大叔:“……” 紧跟着后面一个穿的很正统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我是负责黑火集团连锁网吧业的,我们的利润一向稳定,白总裁决定再追加一百万投资多开一家连锁……” “什么?白总裁说搞?那坚决不能搞!” 众人:“……” “噢,不是!”段天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重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网吧?你的意思就是给那些小屁孩混时间逃学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这个行业荼毒了多少少男少女?更重要的是!上档次的美女谁去那种地方?” 众人:“……” 正统大叔怔了半晌,喃喃道:“我们网吧一向不准未成年人进入,再说,再说这个行业的利润虽然不算太高,但一向十分稳定……” “稳什么稳,定什么定?”段天道大手一挥:“这事否了!” “段天道!”白情雪总算还是忍住没有直接飞脚,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现在论稳定性,哪有比网吧还高的?不懂就不懂!在这瞎搀和什么!” 段天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喜欢,我乐意,做决定的是我又不是你。不服气你咬我啊!” 白情雪:“……” 众人:“……” “段天道!你别猖狂!我要去向董事长投诉!”白情雪终于再也无法忍耐,愤而起身,狠狠摔门而去。 众人:“……” 林白玉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出去,反倒镇定的扶了扶眼镜,深深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段天道,淡淡道:“段荣誉董事长,请继续。” 第五十一章 不得了啊 “什么?白情雪说这个要投资?那不行,否了否了!” “什么?白情雪说这个要砍掉?那不行,十万不够!给我造个二十万的计划!” “什么?还没有计划?这怎么行?赶紧先造个计划,对对,先去问你们白总裁,问她同不同意,然后再来问我!” “……” 林白玉终于知道白情雪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段天道了。 此人的奇葩简直已经不能用地球文字来形容! 白情雪的愤而离席,反倒令他更加嚣张。这片刻之间,几乎把整个黑火集团今年的发展方向全部都给改了! 具体的业务发展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根本就是纯粹在给白情雪找不自在! 林白玉见他越来越离谱,忍不住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扫了会议室最后那个人一眼。 一个很帅很年轻的男人。 这个男人约莫二十八九岁年纪,五官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和缠绵,似乎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却另人目眩的微笑…… 好吧,简单的说,就是个小白脸。 小白脸看见林白玉的眼神,会意的咳嗽一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正在眉飞色舞的段天道:“段荣誉董事长,我叫黄埔嵩,想向你汇报一下我们的规划。” 这荣誉两个字,他说的比林白玉还要大声。 段天道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不用说了,不管你有什么规划,我都否了。” 众人:“……” 小白脸微微一怔,脸色登时变了,冷笑道:“段荣誉董事长,你确定?” 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这么定了!” 林白玉实在忍不住了,扶了扶眼镜。冷冷道:“黄埔嵩负责的黑火集团的千百连锁茶道馆,今年的计划是再开三家连锁店,投资超过五百万。” 段天道好奇的转头看了看她那一双漂亮的腿:“那又怎么样?” “这个计划是白董事长和白总裁一致同意的,段荣誉董事长是不是需要再好好考虑考虑?”林白玉得意的加重了荣誉两个字,得意的挺了挺胸。 会议室里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黑火集团是一家集娱乐文化休闲产业于一身的综合商业集团,集团内部无人不知茶馆是黑火发展的基础,而且白长天董事长本身也对茶道一行情有独钟,每年都会在这个行业上进行大量的投资。 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已经看出段天道自开会以来都在故意针对白情雪,此刻皇甫嵩和林白玉故意将白长天和白情雪放在一起提出来,段天道若是否决这个提案就等于连同白长天一起否决了,若是同意这个提案就代表他再嚣张也不过是白家的提线木偶。 如果段天道还是不得不听命于白家,白情雪的地位自然在他之上。 这场会议段天道想要达到的立威效果,须臾间就会荡然无存。 林白玉忍不住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们黑火集团的千百连锁茶道馆每年的利润都达到投资额的百分之二百以上,而且这是我们黑火集团的立足之本……” 段天道没有等她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不得了啊?否了!” 林白玉脸都黑了:“你!” 小白脸再也坐不住了,‘噌’一下跳了起来:“你要搞清楚!你不过是个荣誉董事长!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凭什么否决这个项目?” “凭什么?”段天道眯了眯眼,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就凭你是个小白脸!小白脸不得了啊?就不让你干!” 黄埔嵩脸都蓝了:“你!” “我最讨厌小白脸了!” 众人:“……” “你!你这是人身攻击!”小白脸急了,一张俏脸愈发白了些。 “人身攻击怎么了?”段天道冷笑道:“丫滴没打你就算不错了!告诉你,以后你负责什么项目,我就取消什么项目!”他顿了顿:“我叫你小白脸!我叫你小白脸!” 小白脸:“……” “我要去向董事长投诉!”黄埔嵩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大门,‘砰’的一声就把大门狠狠摔上了! “走着瞧!”林白玉一双妙目狠狠的瞪了段天道一眼,迈动着修长的双腿也打开大门。 也‘砰’! 幸亏这门用的是上好的材质,不然今天开完会估摸着就该换了。 众人:“……” “还有谁?”段天道明显对两人的反应不以为意,现在全场得意洋洋的就只剩他一个了,这个结果让他十分的满意:“还有谁?” 半晌全场无话,段天道大手一挥:“散会!” 众人:“……” 眼见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场,那个哈韩大叔却磨磨蹭蹭留在最后,半天也没走出门口。 “怎么?”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有事?” 哈韩大叔苦笑了一声,重又坐回段天道面前:“段董事长,不是我不愿意去做计划,只是亮色摄影现在面临的难题我实在是想不到解决的法子,即便是再投资五十万,恐怕也无法维持多久。” “噢?”段天道饶有兴趣的继续摸他的下巴:“说来听听。” “您也知道,现在的摄影讲究的都是专业性和名声的大小,原本以前我们集团的亮色摄影连锁在南春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品牌,但今年突然强势杀入一家叫做无极的连锁摄影品牌,无极摄影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品牌。”哈韩大叔叹了口气:“尤其是这次他们为了开拓南春市场,将他们首席的摄影大师斯皮尔也派了过来,这个斯皮尔擅长人物照,拿过poyi全球年度摄影大奖,在业内可算是鼎鼎大名。”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嘿嘿一笑:“行内鼎鼎大名有什么用?来拍艺术写真的美女,谁又听说过真正有名的摄影大师?大不了咱也挂个牌子,写个本店王牌摄影师曾经拿过普利策大奖。” 哈韩大叔愣了愣:“普利策好像是新闻奖吧?”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管他什么奖呢?反正没人知道,咱以前拍过戏,拍戏的时候那么多号称获过多少大奖的摄影师,我就根本一个都不认识。” “段董事长,您说的我当然明白。”哈韩大叔继续苦笑:“如果只是在宣传上用手段能够解决,当然也不算问题。问题是这次云端杂志的封面,将会选择在南春进行摄制……” “慢着!云端?你说的是云端?”段天道的眼睛陡然就亮成了土狼:“你说的就是那本期期封面美女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云端杂志?” 哈韩大叔怔了半晌:“咳咳,是,是啊。” 段天道的眼睛绿了。 云端啊!那可是一本零售价一百二十大圆,还每期都要抢才买得到的娱乐杂志啊!虽然限于华夏法律范围,照片尺度远远赶不上国外盛名已久的‘花花公子’,但那若隐若现的角度!那美轮美奂的身材! 那可是他哪怕在国外,也期期都买的杂志啊! 啊啊啊! “这次云端在南春甄选封面女郎,想要在南春的摄影连锁里寻找一家活动合作单位……”哈韩大叔看着段天道眼里的绿光苦笑了三声:“只是要想和云端合作,首先得将各家连锁店的首席摄影师的三张作品交过去审核,若是平常,拿下这次合作我们当然是极有信心的,但是这一次……”哈韩大叔今天的表情基本上就像是吃了苦瓜:“我们已经跟那个斯皮尔接触了数次,条件开到比他现在的薪酬高三倍,但他说什么就是不肯过来……” “我们的首席摄影师是谁?” “她叫毛岚,虽然才十九岁,但天赋极高,在国内的摄影大赛上也屡屡获奖,但要比起斯皮尔,那还是差了很远……”今天哈韩大叔除了苦笑之外再没了别的表情:“段董事长,如果无极摄影拿下这个资格,他们完全不需要对摄影师进行任何宣传,光是举办云端封面女郎选拔赛这一个权利,已经足以让他们挤垮在南春的所有同行……” “没事!”段天道大手一挥:“参赛作品我来想办法,你就用她的名字交上去!” “啊?”他当然知道,如果能用本店摄影师的名号赢下云端这个合作资格,亮色摄影立刻就能变成赚钱机器。但哈韩大叔实在很想问问这世界上还有谁的摄影作品能胜过斯皮尔,但见段天道没有细说的打算,只好继续苦笑:“段董事长,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在云端选择合作伙伴的结果出来之前将整个亮色都盘出去,以减少损失,现下合同都谈的差不多了。如果等结果出来再转让,黑火集团难免要损失一大笔转让费……而且后天就是提交参赛作品的最后期限,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不然我们还是……” “不转!我是董事长,我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眼睛里全是绿光,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反正跟饿狼看见肉也差不了多少:“别的你也甭管了,明天我会把照片交给你,你拿去参赛。” 哈韩大叔:“……”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段天道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了半天话才想起这个问题。 “高远。”哈韩大叔犹豫了半晌,还想再劝劝,被段天道打断了。 “高经理。”段天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认真的说:“好好干!我欣赏你!” “为,为什么?”高远怔了半晌,今天他们两位还是第一次见,这欣赏从何而来? “你长得比较丑。” 高远:“……” 第五十二章 真的有UFO “白董事长!你简直是不知道,那个姓段的实在是太嚣张了!” “白董事长!他否决了集团今年一切预备开展的项目,其中还包括白董事长批准的千百茶馆扩大经营,启动的全都是一些岌岌可危的项目!任由他这样胡搞,黑火集团就只有关门大吉!” “爸!这个土鳖完全没有一点商业天赋!你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 “……” 此刻的黄埔嵩和林白玉一起来到了白情雪的办公室,在免提电话一人一句里开始了对段天道长达半小时的讨伐:“我们一致要求免除段天道荣誉董事长的头衔和权力!” 对面的白长天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直到愤怒的三人慢慢停了下来,才缓缓道:“都说完了?” 三人面面相觑,白情雪咬了咬牙:“说完了!” “根据你们所说的,我已经有决定了。” 三人忍不住大喜:“白董事长请讲!” “我决定从现在起,收回段天道的荣誉头衔。”白长天的口气毫无波动:“现在他就是董事长,不是荣誉董事长。” 三人:“……” “他的权限和我等同,黑火集团的所有资金所有项目投资,全部由段董事长调配,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爱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三人:“……” “你们要好好的配合他。” “白董事长!”三人一起大呼了一声,恨不得能冲到电话那头去。 “就这么定了!” “爸!” “嘟……嘟……” 白长天已经挂断了电话。 三人:“……” 沉默了许久,林白玉终于忍不住了:“刚才的白董事长,究竟是不是本人?” 黄埔嵩也忍不住了:“白董事长是不是病了?” “别问我!”白情雪更加忍不住怒喝了一声:“都出去!” 林白玉和黄埔嵩:“……” “段!天!道!” 见两人悻悻的走出办公室,白情雪突然咬牙切齿的拿起一支笔,在面前的白纸上拼命的剁了起来,似乎那张白纸的名字就叫段天道。 白纸:“……” 林白玉和黄埔嵩明显都听到了办公室里白情雪愤怒的嘶吼,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白玉。”黄埔嵩小声道:“这个段天道不是白总裁的未婚夫么?怎么白总看起来这么讨厌他?” 林白玉苦笑了一声:“这个段天道只是白总从外面请来挡白董事长逼婚的挡箭牌,结果那边是挡住了,这边却怎么也丢不掉了。这个段天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白董事长对他言听计从。” “噢……”黄埔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汪家那边的婚约已经退掉了?” “嗯。”林白玉有些头痛的扶了扶眼镜:“只不过看情形,这个段天道比那个汪尚东还难缠。” “那这个段天道……是什么来头?” 林白玉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来头?就是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土鳖!听说也就是在外面跑过几年龙套,打过几年散工,又穷又没背景,长得也一般般,真不知道白董事长究竟看上他什么!” 黄埔嵩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突然闪过一抹精光:“这个土鳖之所以敢这么高调,只怕是还没吃过什么苦头!等他知道进豪门没那么轻松容易,也就老老实实自己走了。不如,我们……” 林白玉迟疑了片刻:“若是让白董事长知道……” 小白脸冷笑了一声:“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应付不了,岂非更加证明他的无能?”他目光闪烁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是白总裁的贴身秘书,为她解忧天经地义,而且就算东窗事发……白总裁也会保住你的。” “嗯。”林白玉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说罢转身消失在了走廊间。 黄埔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看白情雪办公室的大门,眼睛里突然冒出炽烈无比的光芒,喃喃道:“没有了汪尚东,再赶走这个土鳖……还有谁能和我争?白情雪,你注定是我的!” 林白玉走到楼梯间,狠狠的吸了口气,掏出小巧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冷冷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对,就是现在。” 不得不承认,黑火集团的这些高管效率还是极高的,段天道甚至还没来得及休息会,已经有一批重列计划的高管将计划交到了他手里。 段天道:“……” 他本来是来玩的,结果想不玩的时候,别人不让走了。 不过这都是他已经答应的事,基于杀手忠于承诺的原则,自然不能说话不算数,只好耐着性子看了起来。 这批计划都是曾经被白情雪否决掉的,多半都是娱乐行业,经过仔细的阅读之后,段天道还是不得不承认白情雪的专业技能还是比较高的,这些都是些风险较高,竞争激烈,收效期比较长的项目。 对一个稳健中求发展的集团来说,的确不是最佳选择。 不过一定赚钱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拿不准的东西才好玩咩! 你说不搞俺就是要搞! 就是要搞! 段天道在计划书上大书特书,正搞的过瘾,突然门声一响,却是美女秘书林白玉走了进来。 “段董事长。”林白玉面无表情的扶了扶眼镜:“会议室我们还要用,你的办公室明天才能收拾出来,所以请你明天再正式上班。” “噢!”段天道正说已经玩的差不多了,无聊的伸了个好大的懒腰:“一般早上几点上班?” “九点。” 段天道打了个哈欠,扫过林白玉漂亮的双腿嘿嘿笑道:“ok!那咱们明天见!” 林白玉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段天道:“……” 靠了!你应该说大宝天天见啊! 这人! 啷个不按照剧本来咧? 林白玉走出办公室,第一时间左拐,顺势下了楼,掏出电话按下一条短信:“地下停车场监控已关,不要动刀。” 此刻的地下停车场里,蹲在一根粗大无比的水泥柱子后面的一个黄毛掏出电话看了看短信,抬起眼看了看身边十几个奇形怪状的街头混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他妈扯咸蛋了,准备做事!” “是!”十几个混混突然一起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把约莫四十公分,刃尖闪亮,刀身一排挂齿,刃身刻着一道血槽的制式匕首。 “妈的!收起来收起来!”黄毛不晓得什么情况,一看见这匕首大腿就刀插一样痛:“金主说了,不能动刀,揍一顿就行了!” “是……”一群混混悻悻的收起刀子,又掏出半截铁制的短棒:“老大,你不去哦?” “妈的!这么点屁事还要老子出马!”黄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续蹲在地上:“赶紧打完了闪人!” 一提起这事他就满肚子怨言,平常他干的都是大事,要不是上次一不小心失了手,怎么着也不至于被发配来干这些无聊的小事。 这种事收的钱又少又没劲,这无聊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妈的! 那个王八蛋! 要是让老子再遇见,肯定弄死他! “正主来了!”一个混混挥了挥手,其他混混会意,一起嘿嘿一笑,就从水泥柱子后面迎了出去。 “站住!” 段天道正哼着小调朝自己的车走过去,突然就见车库的一角噼里啪啦冲出十几个人来! 这一群长相千奇百怪,装束百怪千奇,手上都拿着短棒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全是来者不善的混混。 段天道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虽然不晓得这群人是谁找来对付自己的,但这种程度的对手实在让他连精神都打不起来:“动手之前,我就想问你们一句话。” 一个混混嘿嘿一笑:“想知道谁派我们来的?嘿嘿,我们不会告诉你的。” 段天道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ufo么?” “操!尼玛个神经病!” 一伙人果断懒得理会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立即面目狰狞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活动了活动手腕,这十来个上不了台面的泼皮无赖,打发起来也快得很,打完了再问也是一样。 “慢!慢着!” 眼看一场以寡凌众的斗殴就要揭幕,突然就从一根粗大的水泥柱后面蹿出一个人影,连滚带爬一瘸一拐的跑到段天道,满脸堆笑道:“信!我信!这世界上真的有ufo!” 一众混混:“……” 段天道:“……” “那个,你……”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把这个黄毛上上下下扫了几眼:“你好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黄毛:“……” 这位杀神上次把他在公汽上揍得像猪头一般,还在他腿上插了三刀,居然一转脸就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自己在他眼里尼玛到底是多么的没有存在感啊! 黄毛偷偷的把腰里的刀子藏好,现在一看见这位,他的腿就他妈痛得好厉害,小心翼翼道:“上次,上次在公汽上……” 段天道一拍大腿:“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公汽上卖白菜的!” 黄毛:“……” “噢!不对不对!”段天道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你是卖卫生巾的!” 黄毛一咬牙:“对对!我就是卖卫生巾的!” 众混混:“……” “你不好好卖你的卫生巾,到这里来做什么?”段天道好奇的摸了摸下巴。 黄毛的眼珠子一阵乱转:“啊!我听人说这地下车库里有ufo出现!我就专门带几个朋友来看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大哥……” “真的?”段天道登时大喜,用力拍了拍黄毛的肩膀:“果然是同好啊!怎么样?看到没有?” 黄毛被拍的呲牙咧嘴的:“还,还没……” “啊?”段天道登时很紧张的左顾右盼:“那说不定就在附近!快!我们一起等!准备好拍照!” 黄毛登时疯了一半:“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好像看见那ufo飞出去了!” 众混混:“……” “真的?”段天道精神大振:“往哪个方向?” 黄毛胡乱一指:“那边!” 段天道‘嗖’一下就跳上了车:“我去追!”黑色suv瞬间没了踪影。 众混混:“黄毛老大,这……” “闭嘴!”黄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又摸了摸自己的突突跳的小心脏,狠狠的瞪起眼珠子:“都给老子记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ufo!” 众混混:“……” 第五十三章 还算准时吧 段天道飞车飚出数十公里,也没找到ufo,只好悻悻的往回开。 丫滴,刚才那个黄毛别是骗自己的吧? 不过这黄毛真的看起来挺眼熟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黄毛,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手就把他当个屁放了。 算了,今天就不追ufo了,还有正经事要做。 段天道按下方向盘左侧一个隐秘的小按钮,舱台立刻两面分开,露出一个小巧纤薄的数码相机,随手拿起在手中转了两圈。 人物照……人物照…… 那必须得拍美女模特啊!那必须得拍没穿衣服的美女模特啊! 嗯…… 听说南春有个大温泉! 一想到这,段天道突然就觉得热血突突的一阵狂飚! 在那里随便照个美女,肯定妥妥的入选啊! 挂档!踩油门!路线…… 嗯? 段天道这一脚油门瞬间收了回来,猛然踩在刹车上。 “吱呀!” suv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牢牢的定在了路边。 这……这个……这个女人! 段天道这一路开到了南春的近郊花场,路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花海,花海中有无数前来观景的情侣和游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花场边上这个身着白裙的年轻姑娘。 丽人身上那条在清风中纷飞的白裙,让她更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翩翩七仙女,她面色自若的站在阳光下眺望着花海中的男男女女。 这倾国倾城的绝世风情,真可祸国殃民! 段天道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相机,将镜头对准了她,高倍镜头下,更能清晰的看到那双并未佩戴美瞳的双眸生似一潭深邃的清泉,清亮却又深不见底。鹅蛋线条的娇美脸蛋,挺直的鼻梁,樱红的珠唇,圆润的下巴…… 有如此天仙在此,哪里还需要再去刻意找什么模特? 凝视着阳光下的这位美人,段天道登时连直奔温泉的心思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专注的握住相机,细细观察了起来。 佳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窥伺,只是专注的望着花海,偶尔举起手中的相机拍摄几幅照片,举手投足间的飘逸风情令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段天道没有离开,这美妙少女也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复在花海边缘盘桓。 身为一个极具耐心的杀手,段天道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没有动弹,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第一次按过快门,又过了两个小时才第二次按动快门。 这第三次却迟迟没有按下,一直待到日暮西山,突然远远有人呼唤这位仙女,仙女转而一笑的瞬间,段天道才终于按动了第三次快门。 快门按下,保持同一姿势长达七个小时的段天道才微微吸了口气,放下相机,翻了翻自己拍摄的三张照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美女不论是相貌气质,皆是上上之选,说什么这回也要…… 得到她的电话号码! 段天道立马就准备蹦下车,一抬头:“……” 花海边仙踪渺渺,却哪里还有仙女的踪迹。 “这样不行!”此刻的黑火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白情雪正在拼命戳白纸,好像那张白纸叫段天道:“老爷子糊涂,我们可不能跟着糊涂!让这个土鳖在公司这样胡搞,公司迟早得完蛋!明天我就跟他摊牌,让他滚蛋!” “白总裁不要生气。”一旁的林白玉伸出一只秀气的小手,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来,怕是没什么作用,他毕竟是老爷子钦点的,看今天的情形,恐怕我们越是强逼,他越是猖狂。” 白情雪放过白纸,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自己走。”林白玉继续扶她的眼镜:“他既不懂经营,也不懂管理,估计只是以为董事长的名头就是用来作威作福的。只要让他明白做一个管理者是多么的痛苦麻烦,他也就知难而退了。” “好!”白情雪咬了咬牙,又戳了白纸几下。 白纸:“……” “白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赶出公司!” “总裁放心。”林白玉淡淡的扶了扶眼镜:“说不定明天他自己就来辞职了。” “噢?”白情雪若有所思的看了林白玉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已经被戳的浑身是洞的白纸,没有细问,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破土鳖!”只要一想起这个混蛋,白情雪就止不住的怒火中烧,突然狠狠咬了咬牙,又用力戳了白纸几下! 白纸:“……” “阿嚏!”拿着两张大饼,刚走到家门口的段天道没来由的就狂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谁想我了?想得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觉得好多人都有可能,段天道只好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天空一声大喝:“不管谁在想我,我也想你!” 天空:“……” 即便段天道的体力极佳,但连续七个小时保持一个姿势和高度紧张,难免还是觉得精神有些疲累,随便吃了大饼,扑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一夜有话。 一晚上就听见段天道在房间里呵呵的痴笑…… 晨间的黑火集团大厦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林白玉站在大厦门口,抬起手腕上那块精致的手表,时针正指向八点五十三分,段天道还不见踪影。 美女秘书的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样子昨晚上这一顿揍得不轻。新董事长第一天上班就旷工,更能让公司的其他人觉得这个土鳖是个不堪大用的草包。 时针指向八点五十五分,林白玉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就待走进大楼。 “林秘书早上好啊!”一个很热情很开朗的声音骤然从她身后飞了出来。 美女秘书微微一怔,急忙转身,就见段天道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她的身后,一脸猥琐的看着她的腿:“怎么样,还算准时吧?” 林白玉诧异的上下把面前这个男人打量了一遍,面上无伤,健步如飞,气息匀称,一点挨过打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但她终究是见惯场面,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段董事长早上好,请问你吃过早饭了么?” 现在轮到段天道发怔了,昨天这小妮子还一脸的跟自己不对付,今天怎么关心起自己来了? “谢谢林秘书关心,吃了吃了。” “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啊。” 段天道:“……” 眼见林白玉扯了三四分钟的闲篇,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麻烦林秘书教教我应该做些什么。” 林白玉悠然的抬起手,看了看时间,顺手摸出一张电子卡递到了段天道手中:“按照公司规定,上班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打卡,这张是你的考勤卡。”美女秘书伸出一只芊芊玉指,指了指门内五米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黑盒子:“上班之前把这张卡插进那个盒子,就会打印出你上班的时间,下班也是一样。” 段天道好奇的把手里的这张电子卡翻来覆去的看,没见过耶!高科技耶! 林白玉再次悠然的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淡淡道:“公司规定,迟到早退不止要扣工资,还要全公司通报批评。”说到这里,林白玉突然嫣然一笑:“晚一秒早一秒,都不行。” 还真别说,这平素看惯了这冰山美人的冷酷,突然这一展颜,段天道顿觉百花齐放,漫天蝴蝶飞舞。 我靠!真好看! “身为秘书,我想我有责任提醒董事长。”林白玉指了指腕上的手表,笑的愈发春光灿烂:“您还有五秒钟的打卡时间,噢,是四秒。” 段天道:“……” 这,这也叫提醒? 四秒之内猛冲推门插卡……这尼玛非要是穿红内裤的超人才行啊! 美女秘书笑盈盈的看着腕表:“今天全公司只有董事长一个人迟到,看来我不得不去做今天的公司通报……”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唰’的一声! 就见段天道突然间一扬手,一道尖锐的风声呼啸而起,他本人紧跟着就朝门口扑了过去,一路扑到打卡机面前,扯下打出的小纸条,一边擦汗一边喃喃道:“哎!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赶上了……” 林白玉简直都没搞清楚状况,正在原地半晌,才急匆匆的走进大门,一把夺过那张小纸条,上面赫然打印着: 8:59:59。 美女秘书:“……” 她一抬眼,正看见刚给段天道的那张考勤卡此正严丝合缝的插在打卡机里。 “你……” 段天道一边擦汗一边把卡拔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荷包:“幸亏我从小到大都在练习用石头丢鸟窝,哎!没想到这个技能居然没有白费!” 美女秘书疑惑的看了看门口的玻璃门,又看了看这部打卡机上细细的槽口。 从这么远的距离,把一张轻飘飘的卡片,穿过门缝再落进这部打卡机…… 这…… 段天道已经志得意满的仰天大笑:“哈哈哈!今天我就算正式上班啦!我以前还从来没上过这样的班咧!太有意思啦!” 林白玉:“……” “对了林秘书,我的办公室在哪?”段天道兴奋的高举双手:“我要大干一番!” 不可能。 林白玉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怀疑,虽然她不是行家也知道刚才段天道这丢卡的手法难度有多大,即便是天天训练也不可能做到次次成功。 这土鳖的运气倒是极好…… “董事长请跟我来。”林白玉收敛心神,转身开始带路。 段天道迅速扫过四周,见并无人注意到刚才这一幕,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 董事长的工作! 这…… 这就是自己的办公室?!! 段天道瞪大了眼睛,又使劲揉了揉,妈滴,不是幻觉! 面前这个只有六七个平方米,到处都是灰,只有一张破烂凳子和破烂桌子的小房间!! 就是堂堂黑火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 “不对吧?!”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白总裁的办公室就有七八十平方米吧?我好歹级别还比她高吧?就算不比她大,怎么也不能小成这样吧?” “董事长。”林白玉扶了扶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就是面无表情,却怎么听都觉得趾高气扬:“你不知道,原本公司如果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进行,房间当然不成问题,只是如今原先准备裁撤的部门不但全部保留,而且还要增加投资扩招人手,这房间就实在太紧张了,就这间杂物室还是想尽办法才腾出来的。” 段天道:“……” 搞了半天还是自己的不是? 靠!这就想要难倒我? 他大手一挥:“那行,让白情雪到这里来,我去她的办公室。” “董事长。”林白玉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冷冷道:“你也知道,白总裁负责的多半是对外业务,经常有大客户在公司往来,要是在这里接待客户,这公司的形象若是丢光了,也别想赚钱了,你是董事长,总不能不顾忌这些吧?” 段天道:“……” 老子掏枪滴咧! “就算只有这一个房间,清洁总要打扫一下吧?!” “董事长。”林白玉扶了扶眼镜,阴阳怪气道:“原本公司的清洁工人手是够的,只是现在所有部门都在,工作量增加了许多,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这不,您的办公室在顶层,清洁工才刚刚清扫到十楼呢,估计下午应该能来吧。” 段天道:“¥%@…………@%@%!!” “请人!!”段天道强忍住把这女秘书一枪挑到天花板上的冲动:“多请几个清洁工总行吧?!” “哎哟,董事长。”林白玉终于不扶眼镜了,得意的挺了挺胸:“公司的流动资金本来蛮充足的,多请几个清洁工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您昨天对公司业务做了巨大的调整,投资额度翻了一番,公司的压力大增。而且公司原本可以立即盈利的业务全部停止了,现在准备投资的,也不是三两日能赚到钱的。现在哪里还有闲钱请人?” 段天道:“……” 靠! 庐山升龙霸! 天马流星拳! 一对娃娃两个妈! 看着段天道吃瘪的样子,林白玉感觉就特别的爽,心里跟灌了十八罐蜜糖似的。 一个土鳖农民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有你哭的时候! 你哭不哭? 哭不哭? 段天道没哭,他随手拍了拍凳子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上去:“那行啊,就这吧!我这第一天上班,要对公司的状况进行了解。林秘书帮我把公司去年的财务报表拿来我看看。” “真抱歉。”林白玉俏生生的并拢了一双漂亮的长腿,面无表情道:“我是白总裁的私人秘书,不是你的秘书,如果段董事长有需要,自己去财务室领吧。” “好啊。”段天道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工作这么艰难,我也独力难支,既然如此,我只有去跟白董事长汇报,说你不配合我的工作,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林白玉:“……” 这个土鳖! 竟敢威胁自己! 不过自从昨天请示过白董事长后,美女秘书就已经清楚知道这个姓段的土鳖在白长天心目中的份量,如果这个小报告真的打上去,她这个秘书的位置也算是做到头了。 美女秘书的一张俏脸忍不住由白变黑,由黑变紫,狠狠咬了咬牙:“我这就去拿。” 段天道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嗯,乖。记得要回来的快一点,否则我也只好跟白董事长说你消极怠工。” 林白玉:“……” 转身走过门廊的转角,美女秘书一双漂亮的眸子中登时闪过一抹丽色,掏出小巧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他今天还能照常来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林秘书,对不住对不住,昨天我派出去的人不巧病了,没去成。我正准备给你换一波人手。” “这么巧?”林白玉冷笑了一声:“你别是敷衍我吧?” “岂敢岂敢!”粗豪的声音连忙道:“我们还要仰仗林秘书给我们牵线搭桥多管几个场子,不然咱弟兄都只有喝西北风了。” “你知道最好!”林白玉细细的咬了咬银牙:“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明天早上,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来上班!” “林秘书放心!”那边顿时传来一阵猛拍胸脯的声音:“今天我给您安排帮里的双红花棍,一定让您满意!” 美女秘书狠狠按掉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十五分钟后,段天道的办公室传来‘铛铛’的敲门声。 “进。”段天道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美女秘书推开门,吃力的将手中一叠足有半人高的文件丢在段天道的桌上,擦了擦淋漓的香汗冷冷道:“公司去年的财务报表全都在这了,要是没有其他事……” “有啊!”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我刚才想了想,光是看一年的只怕看不出公司运营的变化,这样,你去把公司前年大前年和上前年的财报也拿来我看看。” 林白玉的脸色登时赤了:“你!” 从这半人高的文件就能看出,这么大的集团公司,大大小小大几十的业务线,每一项业务的财报都繁复琐碎,多不胜数,一年的财报已经厚的可以堆墙,还一下要她拿三年的! 这明显就是报复! 赤果果的报复! “怎么?还不去?”段天道仔细的瞅着林白玉的胸,嗯,不小:“那我只好去跟白董事长说,你的工作完全不称职。” 林白玉牙都碎了:“我!这!就!去!” “嗯,乖。记得要回来的快一点,否则我也只好跟白董事长说你消极怠工。” 乖?!! 这是在唤狗?! 美女秘书的脸色忽青忽紫,突然就很想飞起一脚把段天道踹飞二十公里,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恨恨转身而去。 十五分钟后。 林白玉气喘吁吁的推着一辆沉甸甸的文件车回来了,吃力的将一叠又一叠如山的文件丢在段天道那张小小的办工桌上,桌子很快就堆满了,她不得不弯下腰将剩下的文件堆放在门口。 段天道的眼睛登时有些发直! 背向他的美女秘书这个俯身,不经意间将她漂亮浑圆的香臀淋漓尽致的凸显了出来!紧致ol窄裙将那分明的曲线和漂亮的桃心状展示的纤毫毕现! 平常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林白玉的臀还真挺饱满的挺好看的! 美女秘书刚放好最后一摞文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段天道突然咳嗽了一声:“哎?放那边墙角太远了,我拿的时候不方便,帮我搬到这边墙角。” 林白玉死死的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的蹲下身重又把文件堆挪了一个墙角。 段天道的口水登时就有些止不住! 哇哇哇!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真的好大好挺啊!就是不知道剥光了是什么样啊! “乖。”如此胜景让段天道只觉得喉咙干的好像二十年没喝过水:“那里还是太远了,干脆搬到我桌子旁边吧!” 林白玉纤白的小手紧握成拳,几乎一个忍不住对准段天道的下巴就是一个冲天炮,饱满的胸膛也开始了动人的起伏。 这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个土鳖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耀武扬威! 美女律师微微眯了眯眼,终于还是俯下身去,将墙角的文件一摞一摞的挪到段天道的脚边。 段天道的眼睛登时有些发弯! 真是背对有背对的美妙,正面有正面的美好啊! 美女秘书正对他弯腰,胸前一对饱满的玉球登时被挤压的险些从工整的领口里迸出!那雪白如玉的弧线上淡青色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这饱实!这弹性!这白! 平常不做这个动作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林白玉的胸还真挺漂亮的挺好看的! 就是不知道脱光了是不是还有这个形状! 林白玉搬完最后一摞文件,一抬眼,正看见这土鳖正目光灼灼的紧盯着自己的胸襟,登时察觉到了他的狼子野心,忍不住大怒,差点一拳飞了上去,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出拳。 “段董事长。”美女秘书非但没有发怒,反倒将语气放的柔和了些:“白董事长让你来管理公司,必是相信以你出众的能力一定能够胜任董事长的工作,查账这些小事,其实不属于董事长的工作范围。” “啊啊噢噢。”段天道口水直流的盯着林白玉好看的胸口,随口应付道:“那董事长应该做什么?” 一直面无表情的林白玉突然嫣然一笑:“董事长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解决公司当前的难题,不如我去把你的工作内容整理一下拿过来好了。” “好啊好啊!”能名正言顺的继续看胸看屁股,段天道正是求之不得,答应的无比利索。 半小时后。 如果不是有眼眶这个东西,段天道的眼珠子肯定已经掉在地上了。 可惜既不是因为林白玉的胸,也不是因为她的美臀。 “好了,你们去吧。”林白玉挥了挥手,打发掉来送文件的七八个员工,艰难的从走廊两侧堆满的文件车中挤了过来,虽然她的动作很不流畅,但明显她脸上的笑容是很流畅的:“段董事长,文件送完了,你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是这么点。” 基本上…… 也就…… 这么点!!!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堆了两米高的文件袋和外面走廊两侧二十几辆装得满满当当的文件车,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把林白玉按在文件堆里稀里哗啦戳她个七八十盘。 “解决公司这些年积存的问题都是董事长的工作,想必对你来说一定都是举手之劳。”美女秘书这回也不怕他看了,还得意洋洋的挺了挺胸:“身为我们的表率和领导,段董事长今天下班之前肯定能解决完的对不对?” 段天道:“……” 第五十五章 打猎! 走过走廊拐角的时候,林白玉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畅快的笑了出来。 叫你猖狂! 叫你装武大郎! 黑火集团作为一个复合型的商业集团,在各行各业遗留下来大大小小的老大难问题数不胜数。 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白长天和白情雪都没有办法一一处理,只能丢在那里不闻不问,别说把这些问题全部解决,能解决掉其中的一件,都是奢望。 哼哼…… 跟我斗! 看我怎么玩死你! 美女律师悠闲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上等的碧螺春,慢条斯理的啜饮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这位刚上任的董事长除了折磨他自己,就再也没有时间再去折磨任何人了。 她小意的捶了捶自己因为跑上跑下而略略有些发酸的小腿,一想起这个令人一看见就想狠揍的男人,就恨得牙痒痒。 难怪这几天白情雪宁愿出去躲清闲,也不愿和这个家伙共事。 别说共事了,简直连看一眼都让人食难下咽! 这个狂妄自大的土鳖流氓! 到了下班,有你好受的! 沉吟了片刻,美女秘书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号码:“小王,你帮我留意一下今天新来的那个段董事长,别让他在公司闹出什么乱子,有什么事情马上向我汇报!” 如果那个土鳖真的试图解决这些问题,起码一直到今天晚上下班,他都没时间再去做别的。 如果那个土鳖看完这些,发现他一件事也做不成,丢了脸拆了台,知道了这做领导的苦处,想来也再没兴趣天天管着这些破事。 无论是什么结果,自己都喜闻乐见。 又仔细思虑了一遍,林白玉终于舒了口气,应该再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了,即刻放下心来,打开桌案上的卷宗,开始整理白情雪交待下来的工作。 白总裁不在,就只有靠自己了。 ‘叮铃铃’! 正沉浸在工作中的林白玉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怎么?” “林秘书!”打来电话的正是她适才交待盯住段天道的小王:“公司出状况了!” 林白玉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小王迟疑了片刻:“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还是自己到一楼来看看吧。” 等美女秘书急匆匆下到一楼,电梯门一开,就登时吃了一惊! 这…… 这是?! 面前摆的满满当当,全是刚刚从外面运回来的单人床铺!黑火集团的一楼本来是空旷气派的接待大厅,此刻却都被密密麻麻的行军床铺满了! “报告董事长!五十二张床铺全部放好了!”一个正在帮忙安排床铺的男员工跑到接待前台,对里面正在慢悠悠喝茶的段天道大声道。 “做得好。”段天道慢悠悠的站起身,满意的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行军床:“以后这一楼就改成员工休息间,早上九点到十点是二楼员工的休息时间,以此类推,每层员工每天都有一个小时在这里睡觉的时间,必须得睡,不睡的扣工资!” “是!”男员工兴高采烈的敬了个礼:“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林白玉急了,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段天道面前:“段董事长!你在做什么?!” 段天道一看见她就很高兴,有胸大臀翘的美女总是令人很高兴的:“我在解决工作效率低下的问题啊!你来的正好,要不我们一起去试试,看看这床铺的弹性怎么样啊。” “你!”美女秘书顾不得此刻被段天道占言语上的便宜,气冲冲的大声道:“就算你是董事长,也不能不管公司的规矩!我们请人是来做事的!不是来睡觉的!” “嗨。”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有啥么?我们以前在林子里打猎,都知道打猎不能太长时间一直保持高度紧张,闲下来抽颗烟睡会觉再继续打猎,注意力会更加集中。” 林白玉拼命咬了咬牙,这个土鳖! “我们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我们这里是公司!不是你的林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规矩!懂不懂什么是公司制度!懂不懂怎么管理员工!你……” 段天道很气派的一挥手:“我是董事长!我就是规矩!” 美女秘书一张俏脸气的都快要不见了,恨不得脱下高跟鞋在这个土鳖头上敲七八个窟窿! 这个土鳖居然在这里打猎!! “董事长!”刚才那个喜气洋洋的男员工又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您刚才发布的招聘信息,已经有二十多个来应聘了!” “噢噢?!”段天道的眼睛突然放出二十毫米粗的绿光,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快!都安排到一楼的会议室外面!我现在就选秀……噢!不是,选人!” “是!”男员工兴高采烈的敬了个礼:“我这就去安排!”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段天道都顾不得再跟林白玉废话,连胸都不看了,直接飞奔而去。 林白玉的牙恨得痒痒的,恨不得直接甩手走人,可白情雪临走前千叮嘱万嘱咐叫她看着公司,她有怎能让这个土鳖在公司里乱整,犹豫了片刻,还是狠狠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拐过廊角,美女秘书就忍不住怔了怔。 此刻一楼会议室门口外面的座椅上,已经坐了二十七八个人。 二十七八个形形色色的女人。 段天道一边在会议室门口打转,一边垂涎欲滴的看着那一大堆女人,嘴里还啧啧有声:“嗯嗯,不错不错……”看了半天,才拉着刚才那个男员工走进会议室。 林白玉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进去。 “呐,你负责登记。我来面试。”段天道一边擦口水,一边拍了拍那个员工的肩膀。 男员工兴高采烈的敬了个礼:“是!” 林白玉鄙夷的扫了一眼这个土鳖,闷声不响的走到会议室的一角,第一天上任就急不可待的给自己找秘书,看那个色迷迷的恶心样子,就知道是想借着找小秘的机会找小蜜。 “第一个可以进来了!”男员工准备好纸笔,正危襟坐,大声道。 会议室的门声一响,一个戴着眼镜满脸雀斑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狐疑的看了看屋内的三人,犹豫了半晌才坐下来:“正式应聘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不知道可不可以。” 段天道挥了挥手:“问!” “我看网上发布的招聘信息说这里一天工作只需要四个小时,跟正式员工一起享受双休三金,刚开始上班一个月工资就有八千?” 段天道气派的一挥手:“全对!” 林白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个土鳖给自己找秘书倒是舍得花钱。 雀斑女迟疑了半晌:“你确定这个条件……只是找女清洁工?” 林白玉‘唰’就险些把自己的胸丢了! 清洁工…… 清洁工?!! 这个土鳖,开出一天工作四个小时,加双休三金,月薪八千的条件!竟然只是为了请几个清洁工?!! 这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没错!”段天道毫无觉悟,得意洋洋的把腿跷在桌子上:“就是请清洁工!你要是没兴趣……” “有!我有兴趣!”雀斑女急忙把自己的简历递了上来:“我是英语金融双硕士学位!这是我的证书复印件!我不介意做清洁工!!” 男员工:“……” 林白玉:“……” 一个双硕士学位的高材生,居然愿意来做清洁工,这个清洁工的条件是有多好啊!! 段天道看都没看雀斑女的简历一眼,挥了挥手:“算了,你不符合要求,下一个!” 雀斑女:“……” 紧跟着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面色严酷穿着得体的女ol,问的问题跟雀斑女差不多,一说居然还是曾经在某个大公司做过高管的,结果段天道看都没看她的简历一眼:“下一个!” 男员工:“……” 林白玉:“……” 第三个进来的明显是个粉嫩的大学生,还在实习阶段,毫无工作经验,话也说的吞吞吐吐。 但是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亮了,看都没看她的简历一眼,一拍桌子:“明天你就上班!!” 男员工:“……” 林白玉:“……” 等这个女大学生出去,男员工实在是忍不住了:“董事长,这到底是为什么?要是双硕士学位或者是高管来给我们公司做清洁工,这得多牛啊!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刚出来的大学生?” 段天道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嘿嘿一笑:“她胸大。” 男员工:“……” 林白玉:“……” 美女律师第一次有想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猛然冲到段天道面前大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段天道很随意的摆了摆手:“我在解决公司员工不够主动加班的问题啊。” 美女律师牙都绿了:“你到底懂不懂公司管理?!公司员工不够主动加班跟清洁工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找清洁工,也要找个大妈级别的,常做这种事的!你找个什么都没干过,光是胸大的清洁工,起什么作用?!” “嗨。”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有啥么?我们以前在林子里打猎,跟段师傅出去打猎我一般打四五个小时就觉得好累,但是跟他女儿出去打猎,打一天一夜都不累的。” “我们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我们这里是公司!不是你的林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规矩!懂不懂什么是公司制度!懂不懂怎么管理员工!你……” 段天道很气派的一挥手:“我是董事长!我就是规矩!” 美女秘书一张俏脸气的都快要不见了,恨不得脱下高跟鞋在这个土鳖头上敲七八个窟窿! 这个土鳖居然又开始在这里打猎!! 她已经决定了,就算被开除,也不能忍受这个混蛋在公司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她一弯腰,就去摸脚上的高跟鞋,无论如何,也先在这土鳖头上敲出几个窟窿再说! 第五十六章 赔到满意为止! 这鞋没来得及丢。 段天道的腰间突如其来的一串鸡叫声,制止了林白玉继续脱下去。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天道‘嗖’的一声摸出腰间一块黑乎乎的板砖,大声道:“喂?” 男员工:“……” 林白玉:“……”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在用大哥大啊!实在是太土鳖了啊啊啊! “噢!高远啊,什么?云端的合作协议拿下来了?”段天道的眼睛陡然放出两道绿芒:“赶紧的,把合同签了,现在就开始打广告!” 众人:“……” 林白玉好看的皱了皱眉。 亮色摄影之所以是今年公司准备裁撤的项目之一,其最大原因就是因为有对手摄影大师斯皮尔在,所以他们根本毫无拿下跟云端杂志合作的可能。 但是……这怎么可能? 身为一个称职的总裁秘书,必须对公司各个部门,大大小小的事务做到事无巨细的了解,当初对于这个摄影大师斯皮尔的能力是经过反复确认的,他的人像摄影水平在整个南春,决然找不出能和他相抗衡的人,偏偏此人又无论如何不肯跳槽。 若非如此,黑火集团又怎么会选择退出? 段天道放下板砖哈哈狂笑:“幸好我在片场跑龙套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摄影大师!哈哈哈哈!” 美女秘书登时恍然,的确,这世上摄影大师云集之所,再也没有哪里比片场更多的了。这个土鳖到处跑龙套,认得几个一点都不出奇。 “拍摄云端杂志封面啊!无数不穿衣服的美女啊啊啊!” 林白玉银牙紧咬,实在不屑于再跟这个土鳖色狼多呆哪怕一秒钟,‘哐当’一声摔门而去。 段天道:“哇哈哈哈哈!” 男员工:“……” 这位董事长,真的是来管理企业的么?真的……不是来趁机泡妞的么? 林白玉这一天可谓是如坐针毡,她今天用了数种手段,还是没能阻止这个乡下来的大土鳖在公司一路胡搅蛮缠,把公司弄得乌烟瘴气。 对于一个称职的秘书而言,简直堪称职场污点。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盼望着下班,只要熬到下班……只要熬到下班!! 这个混蛋,马上就会知道这里不是他的段家村! “叮铃铃。” 美女秘书拿起电话,小王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了过来:“报告林秘,他已经下班了。” 林白玉松了口气:“好,辛苦了,你也早点下班。” 小王期期艾艾的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咳嗽了一声:“林秘和公司对我这么好,我还想再多工作一会再下班。” 美女秘书:“……” 虽然加班是现在大部分公司的潜规则,但自从黑火集团建立以来,白长天就不是特别重视这样的形式主义,导致白情雪接手之后,公司员工还是长期保持着准点来准点走的传统,从没有人主动自觉的进行加班工作。 尤其是这个小王,自觉是她林白玉的心腹,更是十分钟的班都没加过,照道理完成了自己的监视任务就应该抓紧时间走人了。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林白玉放下电话,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终于还是站起身,推门而出。 刚走到下一层的工作大厅,她就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这是…… 什么情况?! 没走的绝不止小王一个人!而是…… 几乎所有人! 上班时间满满当当的办公室,下班时间也是满满当当,这在黑火集团内部,几乎等同于闹鬼一般无二! 难道刚才外星人来过? 她漂亮的眼睛四下一扫,并没有发现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是办公室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新多出来的一男一女,都是清洁工装扮。 男的倒也不算太帅,只是那紧身t恤下面一身漂亮的肌肉曲线实在亮瞎人眼;那女的也不是很漂亮,但胸前那一对巨硕大简直能从蓝色的工作裙里面挤出来一般! 而且这两个清洁工还在尽职尽责的扫地擦窗,动态十足,将浑身上下的曲线律动的淋漓尽致。 林白玉怔了半晌,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应该就是段天道所谓鼓动员工工作积极性的法子,把这些养眼的清洁工安排在下班时间工作,自然能吸引员工留下来。 土鳖就是土鳖,这样做的确能让这些人留下来加班,但是谁又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形式主义有什么意义? “啊!” “哇!” “呀呀!” 林白玉诧异的看向突然发出各种惨叫的员工:“你们怎么了?” 惨叫的员工之一急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惨叫的员工之二急忙挺胸:“开嗓可以加斗志。” 惨叫的员工之三急忙举手:“我高兴,我乐意。” 美女秘书:“……”她指了指在后排的小王:“你说。” “报告林秘,段董事长说要我们按照古法,头悬梁锥刺骨呢!”林白玉的这个心腹小王,是一个十分小心翼翼的眼镜女,她一边小声回答,一边指了指办公桌。 林白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每张办公桌上突然都多出来两根大头钉,不由好看的皱了皱眉。 这两根大头钉多出来的位置并不起眼,也不影响日常工作,但若是注意力分散的状况下,一不小心就会被戳个结实。 刚才发出惨叫的,必然是工作时候走了神的。 想看帅哥美女,就要留下来加班;但是在大头针的威胁下,工作时又必定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有一刻走神。 这种法子…… 这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土法子? 林白玉怔了半晌,她虽然看不起这样的歪门邪道,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法子的确相当有效。 这个土鳖…… “阿嚏!!”正一边开车一边享受着大风刮过手心那种美妙质感的段天道没来由的就狂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谁想我了?想得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觉得好多人都有可能,段天道只好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天空一声大喝:“不管谁在想我,我也想你!” 天空:“……” 上班对于段天道来说,也算得一件新鲜事,没事喝喝咖啡,组织个选秀看看大胸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嗯,今天选了胸,明天就选个腿! 对对! 就是这样! 刚刚飙到四新横路的拐角,段天道不得不停止了摸胸,因为前面好长的一排车龙,他悻悻的踩了刹车,远远看了一眼,约莫百多米的前方十字路口,翻倒了一辆超长车身的载重货车,看这样子,没有几个小时是肯定没办法挪开的。 咦? 这个场景,莫名其妙就觉得很熟悉。 段天道正想倒车,已经来不及了。 “嗵!” 这是一声很沉闷的巨响,就像是被一头减肥没成功的犀牛猛然撞了上来! 段天道只觉得车身微微一震,好奇的回过头去。 黑色suv果然是被撞了,而且还是被一辆高达两米看起来很牛逼的银灰色悍马。 “卧槽!”一声怒喝从悍马车窗里蹦了出来:“尼玛怎么开车的!” 说完一个大汉就从驾驶座里跳了出来,骂骂咧咧的冲到段天道车外,钵头大的拳头使劲的敲玻璃:“妈的!滚出来!” 段天道:“……” 他停在这里足有十秒钟悍马才撞上来,且还是追尾,居然还问他是怎么开车的! 妈的他就没开车!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也从驾驶座里跳了出来:“卧槽!尼玛怎么开车的!你撞了我还骂人,讲不讲道理?” “道理?”大汉狞笑了一声:“我就是道理!”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不是,这句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我告诉你,小子。老子这可是军用悍马,今天不赔钱赔到老子满意,你就叫人来给你收尸!”大汉的声音不好听,长相也实在不怎么样,怎么看都只能用一个丑字形容,只是个头比段天道高了一个头,体形孔武有力,贴身t恤下大量贲起的肌肉,让人生出几分可怖之感。 大汉随随便便站在那就像一座铁山,宽阔胸肩造成的强烈压迫感,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扼着喉咙,让人呼吸不畅。 一股杀伐果断,手染鲜血的强徒才有的窒息气场,伴随着这句凶狠的威胁,一般人都会本能的确信,大汉说要收尸绝不是诳语。 看着默不作声的段天道,大汉忍不住狞笑了一声,看来今天自己的收获是不会少了。 他叫郎东升,人称疯狼。 青铁会当家的四二六双红花棍。 所谓四二六,四乘二得十六再加四等于一百零八,意指水浒传一百零八条好汉,武松手执红棍,因而得名。 只有获得帮会授予的红棍的打手才能称为金牌打手,而众“红棍”中最出众则为“双花红棍”。 青铁会在南春成名已久,当家的双红花棍也不过区区三人而已。 要不是听说段天道是条肥羊,他也懒得做这种又不能打死又不能打残的小事。 看这个脓包的怂样,就知道今天在完成任务之外,还能捞出一笔意外之财,实在很不错。 在自己稍稍展示了凶狠的獠牙之后,眼前这个脓包刚出车门的恼怒瞬间就消失无踪,一脸的惊慌失措,尽管还在努力控制情绪,但是明显双腿都开始打摆子,已经在左顾右盼观察周围的地形,显然是准备逃跑。 果然就是个脓包! “喂!”郎东升凶狠的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跑吧?可别说老子没警告你,我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啊!”对面这个脓包竟然真的惨叫一声,转身就跑了! 郎东升:“……” 卧槽! 还真有这样的傻逼! 跑? 就没见过谁能从老子手底下跑掉的! 郎东升狞笑一声,迈开双腿就一路追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还是赔到满意为止! 郎东升喜欢做的事有很多,其中也包括玩老鹰捉小鸡,尤其是像段天道这样脆弱无力的小鸡。 听说这小子还是个公司的董事长,身为一个只有江湖地位没有社会地位的混混,有机会能够狠狠羞辱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白领,实在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 所以在追逐惊慌失措的段天道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将沉重巨大的压力向前传递过去,如果能让这只软弱的小鸡吓到尿裤子,就更加有趣了。 这只小鸡果然被吓得失去了理智,一转眼就溜到了一条巷子里。 郎东升笑了。 作为一个平日里不是追着人砍就是被人追着砍的本地混混,当然要对南春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段天道溜进去的,正是一条荒无人烟的死巷子。 人称黄泉街的死巷子。 一入此巷如入黄泉。 “跑啊。”郎东升双手抱胸,稳稳地往前踏了一步,脸上戏谑的神色愈发明显:“接着跑啊。” “你你你,不要……不要过来!你,你想干什么?”眼前这个倒霉蛋战战兢兢地说话了,令郎东升吐血的是,这家伙居然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好像被一群色狼堵在巷子里的黄花大闺女。 郎东升狞笑了一声:“老子想干的事多的很,其他的事先不说,先说撞坏了老子的车你打算怎么办吧。” 这次任务属于维护关系的派送任务,没什么好处,完全不符合他出手不空回的原则,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先从这软蛋身上把好处捞了。 “是你撞的我……不是我撞的你……”软蛋的颤抖愈发厉害,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为什么要我赔钱……” 靠! 真尼玛是个白痴! 眼下这种情形,他还以为能讲道理? 看来不先让他好好的吃个苦头,他是不打算明白这个道理了。 郎东升双手抱胸,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惬意的享受着一个平常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在自己面前惊恐哀嚎的画面,一直逼到段天道面前半米处,才狞笑了一声:“今天老子就教你个乖。这个世界上,只有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然后他突然就看到面前一脸惊恐的软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成了一脸的若有所悟:“真的?” 看那个模样,就好像突然悟道的高僧。 还没等郎东升反应过来,就看见这个软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个道理倒很有趣,那我们就来比比看谁的拳头比较硬吧。” 郎东升怔了怔,突然就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成人笑话,笑的前仰后合半天喘不过气来:“就,就凭你?”他随即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捏成一个钵头大小的拳头,在段天道眼前晃来晃去:“见过钵头大的拳头没有?见过没有?” 他是真的很得意他的这双巨拳。 在这双巨拳下,倒下过无数人。 有毫无抵抗之力的幼童,有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有耄耋老者,有普通人,也有武者…… 他还记得几年前虐杀过一个号称铁人的跆拳道高手,在他的拳下足足哀嚎了三天三夜,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浑身的皮肉都呈现出一种黑紫色。 事实证明,就算是铁人,也没有他的铁拳硬! 但是在他亮出这么大的拳头之后,结果却一点也不让他满意。 这个二逼一样的年轻人,居然也伸出一只手,同样捏出一个比他小的多的拳头,也在他面前得意的晃来晃去:“钵头大的拳头我倒是见的多了,但是这么好看的拳头你见过没有?见过没有?” 好看? 郎东升忍不住怔了怔,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拳头,不过这个软蛋的拳头的确白嫩嫩的,肌肤的纹理犹如白玉一般,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的挺好看的…… “骂了隔壁的!” 一股被二逼耍弄的怒气陡然让郎东升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中,就像是一只正在憋屎的狗熊被人突然用小木棍捅了菊花! “找死!” 他一声咆哮,单拳如电,向着段天道的脸砸了过去! 没曾想这个二货的智商果真是有问题,他居然不躲不闪,也一拳挥出,正朝他的拳上迎击过来! 郎东升忍不住狞笑了一声,他甚至已经能够听到这个白痴拳骨断裂的声响! 砰! 两只拳头在空中毫无花哨地印在了一起。 伴随着颤动的果然是一阵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声! “哇!” 郎东升巨大的身体就像是一条失去支撑的破麻袋,二话不说就往地上倒,拼命抱住自己的拳头,开始一边惨嚎,一边满地打滚。 他的眼睛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之中瞪出来,之前那种难以抑制的暴怒,此时已经悉数化作了潮水一般的深深恐惧。 这,这怎么可能?! 红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更别提是双红花棍。 郎东升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决然不是幸与,他从小就师从少林寺,以俗家弟子的身份习武,专修金刚拳。 这种拳法主修力量坚韧,论强硬厚重在百家功法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靠着这双拳头,他才能爬到今天这样的高度。 但是…… 就是不去拍x光,郎东升也知道,自己的这只拳头已然废成了南瓜瓤,但看对面这个年轻男人那只白玉一般好看的拳头却一点事都没有,再看他淡然之极的表情,似乎和自己钵头一般大的拳头对撞,居然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 从充满自信到完全崩溃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但郎东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过程可以短到只要一秒钟。 一秒钟前,他还是得意洋洋的捕猎者;下一秒,他就变成了一个二逼。 一个白痴。 一个傻子。 但就是傻子也知道,能够一拳把他这么粗暴的金刚拳打成稀粑粑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眼见刚才还很软,现在突然就硬的不象话的蛋好整以暇的朝他走过来,郎东升突然就急了:“你你你,不要……不要过来!你,你想干什么?” 段天道:“……” 这家伙居然学他!居然也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居然也好像被一群色狼堵在巷子里的黄花大闺女! 段天带只好也狞笑一声:“老子想干的事多的很,其他的事先不说,先说撞坏了老子的车你打算怎么办吧。” “我赔!”另一个软蛋的颤抖愈发厉害,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我赔!!” 段天道怒了,飞起一脚就揣在这个变身软蛋的大汉脸上:“骂了隔壁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郎东升啥也不说了,单手抱住自己的脸满地打滚,尼玛这位的拳头硬,脚更硬!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被一根大铁锹用力拍上来一般,痛得几乎整个人都麻木了! 段天道倒是很随意的拍了拍手,蹲了下来:“咱们再来一遍。”他很敬业的狞笑了一声:“老子想干的事多的很,其他的事先不说,先说撞坏了老子的车你打算怎么办吧。” “是你撞的我……不是我撞的你……”郎东升的颤抖愈发厉害,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飞快的按照剧本演了下去:“为什么要我赔钱……” 段天道狞笑了一声:“今天老子就教你个乖。这个世界上,只有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郎东升突然就很想哭,惨呼了一声:“大哥!这句话是真的!” 段天道怒了,飞起一脚就揣在这个变身软蛋的大汉脸上:“骂了隔壁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郎东升啥也不说了,单手抱住自己的脸满地打滚,尼玛这位的拳头硬,脚更硬! “这个,这个道理很有趣,太有趣了!!我,我们就来比比看谁的拳头比较硬吧!!”幸亏他的记性还算不错,总得来说也没说错几个字。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陡然放声大笑:“就,就凭你?”他随即伸出一只一点都不如蒲扇的手掌,捏成一个一点都不如钵头的拳头,在郎东升眼前晃来晃去:“见过钵头大的拳头没有?见过没有?” 郎东升这回学乖了,拼命伸出那只好手,捏出拳头在自己的头顶晃来晃去,台词背的飞快:“钵头大的拳头我倒是见的多了,但是这么好看的拳头你见过没有?见过没有?” 段天道怒了,飞起一脚就揣在这个变身软蛋的大汉脸上:“骂了隔壁的!你的拳头一点都不好看!” 郎东升哭了。 一个这么大条的汉子,哭的跟没爹没妈的孩子似的。 不照着演要挨打,照着演还是要挨打! 这尼玛还让不让人活啊! “大哥!我求求你了!”大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起来,嗵一声就给段天道跪下了:“求求你别踹了!我赔钱还不行嘛?” 本来他还是很硬气的汉子,可是段天道的脚力实在也太猛了,每被踹一次,都觉得自己跟重生了一回似的,再不求饶,估摸着再死两次就活不过来了。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自己还真的挺缺钱的,信用卡上还有老大的缺口呢,既然这位非要赔钱,自己也不好违他的意,只好咳嗽了一声:“你刚才准备找我要多少钱啊?” 郎东升混迹江湖数十年,早就是粘上毛就是猴的队伍,见这位的做派,哪还不知道他都是照着自己对他的标准还回来的,眼珠一转,赔笑道:“大,大哥,其实我也就是想要个洗车的钱……五……”他本来想说五十的,不知道为什么瞅着段天道不停抖动的双腿,心里就发毛,急忙一改口:“五千也就差不多了!”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你那是悍马,洗个车是挺贵。” 郎东升拼命的点头,还好这位只是能打,智商很一般,能掏出五千把这事了了,那自己就是赚大了。 “那行吧。”段天道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做人呢,一向还是比较讲道理的,你随便赔我个五十万就算了。” 大汉的眼珠子突然就瞪得几乎从眼眶里掉出来! 就算自己说少了,但为什么要乘以一百?! “大,大哥!洗个车五十万!这,这也太,太没道理了啊!” 段天道得意的晃了晃拳头,学着大汉的模样狞笑了一声:“今天老子就教你个乖。这个世界上,只有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今天不赔钱赔到老子满意,你就叫人来给你收尸!” 郎东升啥也不说了,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他是新闻联播啊! 段天道满意的看着这大汉蘸着满脸鲜血抖抖索索写下来的欠条,用手指弹了弹,扫了一眼他的身份证:“行了,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七天后我来找你拿钱。” 郎东升拼命用好手把胸脯拍得山响:“大哥!你放心!就七天!保证钱到位!保证……” 他的保证还没说完,段天道已经拍拍屁股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大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滚滚而落的汗珠,还好还好,这人虽然能打,这智商还真不怎么样。 这电话不留,住址不问,七天后你上哪找我去? 心思转到这里,他陡然怔了怔,自己这个时候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办法躲避? 老子堂堂青铁会当家双红花棍! …… 算了。 郎东升悻悻的吐了口唾沫,还是躲吧。 此时他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他本能的伸右手去拿,突然就痛得恨不得把自己大腿打折了。 吸了半天的冷气,郎东升才拼命用左手拿起电话,没好气的大声道:“喂!” “东升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边可催了我好几道了。” “啊!”郎东升眼珠一转,急忙‘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老大啊,老子今天真他妈倒霉,追那小子半道上给车挂了,让那小子给跑了。” 粗豪的声音急急道:“怎么样啊?伤的重不重?” 郎东升干笑了两声:“没什么大碍,一点轻伤,只不过最近只怕要静养些日子。” “行,那你好好休息,这事你就别管了。”粗豪的嗓门倒是没起什么疑心:“我有空就来看你。” “好好。”郎东升擦了擦汗,收了线。 妈的人没搞定,自己还给别人写了张欠条! 这要说实话自己这双花红棍的名头就算是丢女厕所了! 对对,老子就是给车撞的! “你说什么?”林白玉七窍生烟,险些把手里小巧的电话丢在了地上:“你的人上次全体生病,这次又出了车祸?刘老大,你敢敷衍我?!” 电话那头粗豪的嗓门明显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半天:“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查了黄历,运势是差了些。不过林秘尽管放心,这次我亲自带人,一定把……” “不必了!”林白玉冷冷道:“这事你不用管了!” “林秘……”刘老大还想说什么,美女秘书已经毫不犹豫的收了线,,早知道混混就是靠不住,被忽悠两次还不够她就是个傻子。 她纤长的手指在桌上重重的敲击了数次,突然冷笑了一声:“段天道,运气能帮你一次两次,还能帮你一百次一万次?我就不相信弄不走你这个土鳖!” 段天道倒是很高兴,等他回来,交通状况已经疏通了,手里还多了张五十万的欠条,按照这种速度,还债指日可待啊! 要是再来七八个,自己还有得赚啊啊啊! 他得意的哼着小调,得意的抓着窗外的风,得意的朝自己的别墅开去,得意的在门外买了两个烧饼,得意的进了门,得意的啃了两个饼子,得意的继续研究他的《安徒生童话》。 这人得意的时候,做梦也做的特别好。 在梦里面,白情雪啊,红果果啊,林白玉啊,对了,还有王紫绮也在…… 咦? 这个…… 这个好像是……吴晴?! 奇了怪了,为什么吴晴也在呢? 为什么这么多美女并排躺在床上呢? 啊啊啊! 到底要先摸哪一个呢?! 段天道正在痛苦的纠结这个重要问题,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鸡叫声。 靠啊! 鸡叫! 啊啊啊! 为什么会从床底下钻出来这么多鸡呢?! 段天道一着急就醒了,正看见自己的板砖在地上‘唧唧唧唧’叫。 “……” 我的美人啊! 全没了啊! 他看了看时间,妈的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半夜三点给自己打电话啊? 老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有心不理会,可这母鸡就没个停的时候,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按下了接听键:“谁啊?!我告诉你,你最好是个女的!不然我可揍你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段董事长么?” 段天道登时精神大振,还真是女的!而且还是那个腿好白脖子好白,不晓得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白的林白玉啊! 深更半夜打电话,非奸即盗啊! 我喜欢啊! “是我是我!这么晚打电话是要喊我喝咖啡么?没关系的!我有空!”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片刻:“段董事长有空最好了,公司的夜班保安队长孙大头因为待遇问题,吵嚷着要见公司最高负责人,所以只有请您去一趟了。” 段天道顿时怏了:“不是和你喝咖啡啊?叫白情雪去不行啊?” “以前这自然是白总裁负责处理,但现在您才是最高负责人。”林白玉似乎完全没听见段天道的前一句话,淡淡道。 “明天上班解决不行啊?” “孙大头说了,他是值夜班的,您上班的时候他就下班了,这样下去这辈子也见不着面,所以只好麻烦您这个时候去一趟。再说,解决员工问题也是董事长的权责范围。”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行吧,我去就是了。” “嗯,那麻烦段董事长了。”穿着一件白色丝质修身睡裙林白玉很有礼貌的致了谢,悠然自得的挂断了电话,刚一收线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倒在床上笑的越来越大声,银铃般的笑音在房间里回荡,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腿在空中胡乱挥舞,半晌才停歇,这才艰难的爬起身,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梳妆台,喃喃道:“孙大头,我可找到陪你说话的人了,这回你可要开心死了。” 孙大头那可是黑火集团里著名已久的话痨,要是给他一个对象,他能滔滔不绝的说上一天一夜,说到睡着为止,给这么样一个人当陪客,不出半小时,连想死的心都有。 所以公司才想尽办法给他安排了一个长期的夜班工作。 段天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只要一想起段天道面对唾沫横飞的孙大头时,脸上难以形容的痛苦表情,林白玉就跟点了笑穴一样。 这么折腾几天,这个段天道说不定直接就自杀了,这感情好,一了百了。 咯咯咯咯! 笑了好久,林白玉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美女秘书睡眼惺忪的拿起电话,迷迷糊糊道:“喂……” “哎?!林秘吗?是林秘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万分焦急的男人声音:“我是孙大头啊!救命啊!” “啊……”林白玉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强打精神:“怎,怎么了?他不会是自杀了吧?” “他自杀?”孙大头的声音又快又急,林白玉几乎都能看到他额头上滚滚的汗珠:“我自杀还差不多!林秘,我觉得我已经够能说的了,可是他比我还能说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我还能说的人啊!他是新闻联播啊!说了五个小时了啊,一句重样的都没有啊!这个境界我达不到啊!林秘!你一定要救我啊!他死活都不让我走啊!我实在是……” “哎?我说大头啊,你不是去上厕所么?”孙大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旁边插进一个声音来:“怎么偷偷在这里打电话?走走,我们接着聊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啊!” 电话那头就听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孙大头的声音没了。 “大头!大头!你怎么晕过去了大头!”另外一个声音突然急切了起来:“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电话断线了。 林白玉:“……”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钟,索性起床穿衣,飞速出门,直奔黑火集团大楼。 等美女秘书赶到大门口的时候,正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两个医护人员正七手八脚的抬着担架,把人事不省的孙大头从里面往外抬。 “他怎么样了?”林白玉顾不得其他,直接跳下车,奔到担架边上。 “做了些简单的检查,暂时没发现什么异状。”一个医护人员莫名其妙的摊了摊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晕倒了。” “林秘,林秘……”担架上死鱼一样的孙大头眼睛突然眯开一条缝,偷偷拽了拽林白玉的衣角:“我没事……”他一脸心虚的侧头朝大楼方向看了一眼:“要是不用这个法子,我恐怕都不能活着见到你了,你是不知道,那简直就是个妖怪!那简直……” “哟!大头!你醒了啊!”突然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就从大门里飞了出来:“太好了!我们再接着聊啊!我给你加工资啊!” “啊!” 孙大头凄厉的惨叫了一声,两眼一翻白,这回是真的晕了。 林白玉:“……” “哎?又晕了?你们用心治啊!医药费公司报销啊!”段天道看着被医护人员抬走的孙大头,惋惜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说话的知音,又通情达理,给他加工资都不要……唉!就是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 林白玉:“……” 段天道的感慨是真的。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天机那个老头说了多少书,偏生天机说话的时候还不让他插嘴,段天道的话头不知道这一口气就憋了多少年。 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人重新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给了他倾诉的机会,这一下就没收住。 啊啊啊! 还没说尽兴这人就不行了啊! 实在太可惜了啊! “那个林秘书啊。”段天道很不甘心的咳嗽了一声:“你看这还没到上班时间,不如咱们聊会?” 林白玉:“……” 第五十九章 牛逼和傻逼! 林白玉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气馁。 面对这个土鳖,她陡然就有一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怅然。 从昨天打卡开始,这一路她使了这么多绊子,结果这家伙不是运气好就是够奇葩,愣是一顿乱拳生生打死好多老师傅。 怎么可以这样呢? 美女秘书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境平复了下来。 作为一个称职敬业的优秀秘书,最要紧就是心志坚韧,百折不挠。 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生出气馁的心思来? 七招八招不行,那就九招十招! “好啊,段董事长,我们上去聊好了。”林白玉嫣然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虽然起来的有些仓促,没来得及化妆,但她本就肤色洁白,在朝阳之下反射出自然白晕的光泽,端的是清水出芙蓉,秀丽万端,登时就把段天道看硬了,只好单手插兜,一瘸一拐的跟在林白玉身后。 今天的美女秘书,似乎突然收起了往日的冰冷和针锋相对,一路和段天道巧笑嫣然的说着话,这种感觉让段天道十分舒服,似乎两人之间的误会和敌意如同阳春之雪般消融无踪。 两人在电梯间时,林白玉还似有意似无意的和段天道站的很近,偶尔还有肌肤间的触碰,每一次肌肤触碰都能让段天道感觉到年轻女子那充满活力的弹性。 美女秘书近距离的说话,段天道几乎都能闻到她身体和呼吸中满盈的清爽香气。 青春的香气。 以前林白玉上班总会喷洒一些淡淡的香水,今天没来得及,这种原滋原味反倒更令人心醉神驰。 清淡中带出的甜甜香气,仿佛松木在阳光下慢慢变热蒸发出草本的芬芳,让段天道很是欢喜。 “段董事长。”来到段天道那间小巧玲珑的办公室,林白玉优雅的坐在了对面,微笑道:“事实证明,白董事长的眼光非常独到,您果然不会让他失望。” 段天道谦虚的摆了摆手:“随便玩玩,随便玩玩。” 说他胖还就喘上了! 林白玉强忍住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土鳖的冲动,悠悠的叹了口气:“唉……公司现在的业务调整幅度这么大,到处都是资金缺口,进度不免有延迟。要是能把那几笔外债收回来,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外债?”段天道怔了怔:“你是说有人竟然敢欠我们的钱不还?” “嗯。”美女秘书在段天道的案头翻了翻,找出几份文档打开,递到段天道面前:“这几家公司都欠我们黑火集团的钱,比如这家骏马实业,三年前和我们黑火集团有过一次合作,合作完成之后,骏马实业公司的陈董事长抓住两方合同中的一处漏洞一直压着应该给黑火集团的一笔款项,说什么也不给。还有这家海天集团的蒋总……” “不用说了。”段天道气派的一挥手:“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差我们的钱就好了,我这就去找他们要。” 林白玉登时喜笑颜开:“为公出去不影响公司考勤,那就劳烦段董事长了,等您的好消息。” “好!” 眼见段天道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林白玉上翘的嘴角骤然就掉了下来,冷笑一声:“果然是个白痴。” 这些外债要是有可能要回来,哪还会拖到现在? 等这个土鳖撞满头包灰溜溜的跑回来,自己再每天对他冷嘲热讽几百句,看他还有没有脸面在公司呆下去! 段天道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骏马实业的楼下。 这家公司俨然也不算小,办公大楼看起来气派非凡,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段天道打开车载电脑界面,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一连串的字符,立刻就有一个很奇怪的页面弹了出来,上面的背景是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段天道点动鼠标右键,界面立刻弹出一行字:“确定下载?” 某人毫不犹豫的点击确定,屏幕迅如闪电的掠过一个界面,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下载完毕。您现在已经可以使用空气搜索引擎。” 空气是无处不在的。 而这个被称为‘空气搜索引擎’的特殊软件,在搜索引擎这个方面,也是无孔不入的。 例如,段天道只不过在这小小的搜索界面打上了:骏马实业陈峰这几个字,弹出来的界面,就能让看见这一幕的人忘记呼吸空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档案,这些档案里,简单的记载着你从上学到现在,花了多少时间,担任过什么职务,学校表现等等寥寥数语的评价,而这就已经算是很全的档案了。 但眼下在段天道面前出现,并不只是一份档案,而是一份人物传记。 这份传记不止整合了上述那些简单的部分,还有很多来自旁人的描述,以及他本人的兴趣爱好,老婆的兴趣爱好,孩子的兴趣爱好,他的背景是什么,靠山又是谁,靠山的兴趣爱好…… 似乎对于这份档案的前半段来说,兴趣爱好就是主打歌。 还不止如此,这其中包罗万象的内容,若是全部看完,起码得不眠不休花上一个礼拜的时间,所有的生平,大事小事,三岁抢过哪个孩子的玩具,十岁偷了家里多少钱,事无巨细,不管有用没用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收集情报一向是黑兵的重中之重,这个集无数黑兵精英补足完善的搜索引擎,越来越好用了。 他很清楚这份文档的重点在哪里,扫描了他需要了解的关键性问题,随手拿起光盘刻录了一份录像文件,点击了关闭。 界面闪过一个正在燃烧的小火球,这个小火球越烧越大,转瞬间充斥了整个屏幕,火焰随之一闪,连带整个界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天道吸了口气,霸气十足的将车停在大楼的正门口,趁着走进大楼的当儿给这个叫陈峰的发了条短信,来到接待台前得意洋洋的朝接待mm抛了个媚眼:“美女,我来找你们陈董事长。” 长腿大胸的接待mm很客气道:“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段天道得意的晃动着自己手里的大板砖:“刚刚约的,你就说刚刚给他发短信的人到了,他会立刻让我上去的。” 接待mm怔了怔,依言按下总机通话键:“陈董事长,楼下有位客人说刚刚给您发过短信……”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的爆响几乎掀翻了整个楼顶:“赶紧!赶紧请进来!” “……”接待mm放下电话,好奇了扫了一眼这个拿着板砖的男人:“先生请跟我来。” 严格的说,作为一家公司的董事长,陈峰年纪不算大,长得也不算丑,就是头发掉得太厉害,四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倒像是五十七八。 他正坐立不安的在自己宽阔的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每转一次都要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一眼短消息上的几个字。 不错,就只有几个字。 “三月三十豪爵宾馆,我看见你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他却是比谁都清楚。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一天在那个时间发生的事情? 此刻就是把脑浆想成一锅开水,把头发全部掉的干干净净,陈峰也猜不出来。 可越是猜不出来,他就越是心惊肉跳。 “铛铛。” 门声响起,陈峰浑身一个激灵,急忙回到座位坐好,咳嗽了一声:“请进。” 前台mm带着一个穿的很霸气,相貌却很普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躬了躬身,返身走了。 陈峰把这个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三十几遍,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只好干笑了两声:“先生怎么称呼?” 年轻人得意洋洋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手一挥:“我说,咱好歹也是客人,你这烟不烟茶不茶的,不大好吧?赶紧的,给咱泡杯上好的云雾!” 陈峰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抽搐,这小子分明就是一副地痞做派,难不成是来讹诈自己的? 好歹他也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即冷笑一声:“咱们都是实在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给我发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匝吧匝吧嘴:“靠!你到底给不给喝茶的!不给我走滴!” 陈峰:“……” “我告诉你,那天那个豪爵宾馆,我可看见你了啊。我前脚走,后脚这张光碟可就在你老婆手上了啊。”年轻人好整以暇的晃动着手里一张光碟,眉飞色舞的,好像已经看到了好大一场戏:“你老婆要是知道了,你肯定是要跪cpu的啊。” 陈峰顿时打了个好大的冷颤,刚才强装出来的气势顿时无影无踪,急忙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咬了咬牙:“你,你究竟想要怎样?!” 年轻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半晌:“我说你好歹也是个董事长,怎么智商这么低呢?我都说了两遍了!我!要!喝!茶!” 陈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峰甚至没敢让底下的秘书来泡茶,亲自从自己珍藏的茶柜里取出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精装大棚云雾茶,老老实实的给年轻人端了过去。 年轻人心满意足的啜了一口,点了点头:“嗯,还凑合。” 陈峰犹豫了半晌,擦了擦汗:“请问先生是……” 年轻人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黑火集团刚刚上任的董事长,段天道。怎么样,这个职位是不是很牛逼?” 陈峰:“……” “喂!”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摸了摸下巴:“这个职位是不是很牛逼?” 陈峰突然就很想把这个牛逼剁成傻逼,这傻逼进来这么半天了,一句正题没有,看着他手上的光碟还是没动手:“牛逼!牛逼!那段董事长突然前来,有何贵干?” 段天道脸上扬拽拽的表情,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正色道:“我究竟来干什么……那就得看你的意思了。” 第六十章 钱多了烧的! 陈峰的冷汗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毫无疑问,这个姓段的已经出招了,他收起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凶恶的獠牙! “还请段董事长明示。” 段天道很认真的匝吧匝吧嘴:“啊,听说你公司以前和我公司有些业务来往……”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陈峰光秃秃的头顶:“对吧?” “啊!对对!”陈峰的手帕都湿透了,敢情人家这是有备而来,捉自己的把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怪这么隐秘的事都瞒不过他。 段天道眯了眯眼:“那你看这事……” “还!”陈峰很光棍的一拍大腿:“我这就还!”这事已经没有侥幸了,人家既然刻意跟踪自己,光碟里自然是确凿的证据。 自己的老婆是个母老虎不说,同时还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要让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小三…… 陈峰没敢接着想,反正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比死还惨。 “财务吗?”陈峰当机立断,拿起电话就拨号码:“立刻给黑火集团的财务转两百万……” “嗯?”段天道轻轻哼了一声。 “啊!”陈峰一个哆嗦,急忙又道:“再加上三年的利息!” “噢?”段天道继续哼他的。 “啊!”陈峰使劲的擦汗,拼命咬了咬牙:“再补五十万!当是补偿!对!少给我废话!立刻马上转!” 这回段天道没吱声了,很惬意的喝茶。 “转好了?嗯,我知道了。”陈峰终于松了口气,小意的放下电话,凑到段天道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手里的光碟:“段董事长,您看这事我都按您的意思办了,这碟……” 段天道站起身,很爽快的随手将光碟丢到了陈峰手上:“现在它是你的了!放心吧!你爽快我也爽快!这碟保证没有备份,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在那家超市买过零食的。” 陈峰怔了怔:“超市……买零食?” “对啊。”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三月三十号下午,我看见你一个人在豪爵宾馆底下的超市买零食来着,这份光碟就是我从超市里刻出来的。” 陈峰怔怔的看着得意的像个傻逼的二愣子:“你就是看见我在那买零食?” “嘿嘿!”段天道得意的继续摸下巴:“我还看了你买零食的存单,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躲着买零食,却没有买你老婆最爱吃的酸梅子!对不对?” 陈峰:“#$^@$^%$@^%$^@%^@$^!” “嘿嘿!”段天道得意的差点把下巴摸掉了:“你说你老婆要是知道你在超市买零食没给她带,不得罚你跪cpu啊?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她的!” 陈峰突然就很想杀人! 想杀这个叫段天道的人! 如果条件允许,他还想把段天道煮了吃! “好了,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有空再去逛超市,记得喊我啊。”段天道说走就走了,茶都没喝完。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陈峰一个人,他呆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那张光碟足足十分钟,突然一咬牙就把它掰成了两半:“你看见我了!” 一咬牙又把它掰成了四半:“我让你看见我了!” 一咬牙又把它掰成了八半:“我x你大爷!我让你看见我了!” 还想咬牙把它掰成十六半,没有成功。 “段!天!道!!!” “阿嚏!!”正走出骏马实业大门的段天道没来由的就狂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谁想我了?想得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觉得好多人都有可能,段天道只好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天空一声大喝:“不管谁在想我,我也想你!” 天空:“……” 林白玉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她甚至很佩服自己的手段,段天道此去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她几乎都能猜得到。 好一点是人家凉他几个小时避而不见。 差一点被人打上一顿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时候她甚至已经开始准备下次看见段天道时候的台词了。 “唷?您可是董事长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先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然后委婉的劝诫: “我想您还是不适合这份工作。” 最后画龙点睛:“您天天呆在家里看看风景钓钓鱼,想干什么干什么多好不是,这些麻烦事,就让白总操心得了。” 这土鳖羞愧之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咯咯咯咯! 林白玉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叮铃铃!” 可惜这电话铃来的实在不是时候,都没让她笑尽兴,美女秘书只得忍住笑意,咳嗽一声,拿起了话筒:“我是林白玉。” “林,林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打电话来的,是财务室里那个每天不苟言笑,行为举止刻板的像个老处女一样的王灵王会计。 林白玉忍不住就皱了皱眉。 王灵是一个很难有情绪波动的人,连每个月给她发奖金她都一副僵尸模样,怎么今天语气这么激动? “什么好消息?” “骏马实业!”王灵的情绪还有逐渐暴走的趋势:“林秘还记得三年前欠我们两百万一直不肯还的骏马实业吗?” 林白玉皱了皱眉:“说重点。” “呃……是是。”林白玉的冷静完全没有丝毫感染到王灵,她继续暴走:“刚才骏马实业的财务给我们打款了!全款!” “什?你说什么?!”林白玉陡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骏马实业给我们还款了!”王灵的声音越来越大:“这还不止!他们不止把欠我们的两百万全还了!还按照银行定息利率加了三年的利息共计九万!还额外给我们打了五十万!说是赔偿我们的损失!!” 林白玉险些就把自己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巨大的震骇让美女秘书足足五分钟说不出话来,就听见王灵在那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可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骏马实业的陈峰是业内出了门的老赖,别说是这笔根本没有任何协议合同的欠款,就算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他都是一拖再拖,实在拖不下去再来个分期付款。 今天这是怎么了? 居然这么爽快就把欠账还了? 居然还这么爽快的给什么利息?赔什么损失? 这难道是外星人要攻打地球的节奏?! 难道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林白玉不耐烦的挂掉了电话,突然间觉得有些心慌,忍不住长长的吸了口气。 今天段天道那个土鳖可就是为了这个事出去的,难不成这件事跟他有关? 难道是因为他新官上任,所以卖他个面子? 她随即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骏马实业的这个陈峰连白长天白情雪的面子都没卖过,凭什么去卖这个刚刚上任的土鳖面子? 哼! 不过是碰巧罢了! 这个土鳖一定又是踩到狗屎了! 上次能把卡丢进考勤机,找去打他的人偏偏不是生病就是车祸,这次刚一出门人家就还债,这哪一桩哪一件能是他的真本事?还不都是靠狗屎运混过来的。 我就不相信这个土鳖难道还能抱着狗屎满街走! 这后面还有好几家呢,难道还能不约而同决定在今天还债? 林白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这骏马实业陈峰顶多就是个老赖,而那个海天集团的蒋总可是有黑道背景的,深蓝企业的叶总背后可有政府人物在撑腰,他们哪一个能买段天道的帐? 段天道这么愣头愣脑的跑过去,不被打成猪头就算是客气了! 我倒要看看…… “叮铃铃!” 美女秘书冷笑一声拿起了话筒,算算时间,这时候段天道也该到海天或者深蓝了,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估计是要自己过去领人:“我是林白玉。” “林,林秘!天!天呐!”打电话来的,居然还是财务室的王灵! 林白玉忍不住就皱了皱眉。 王灵今天是忘记吃药了么?怎么今天一说话语气就这么激动? “出了什么事?” “林秘书!!”王灵的情绪已经开始暴走二段:“我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林白玉皱了皱眉,冷冷道:“那你还能继续工作么?不能继续工作就回家!” “呃……是是。”林白玉的威胁完全没有让已经暴走的王灵停歇下来,她继续进入暴走三阶:“刚才海天集团和深蓝企业的财务都给我们打款了!都是全款!相隔不到十分钟!” “你说什么?!”林白玉陡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再给我说十遍!” “海天集团和深蓝企业给我们还款了!”王灵的声音越来越大,真的按照林白玉的要求把这句话说了十遍:“这还不止!他们不止把欠我们的钱全还了!还按照银行定息利率加了三年的利息!还都额外给我们打了五十万!说是赔偿我们的损失!!” 林白玉什么也不想说了,直接就把自己往窗户外面丢! 幸好有玻璃。 巨大的震骇让美女秘书足足十分钟说不出话来,就听见王灵在那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可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些人…… 全都疯了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究竟是凭什么?!! 林白玉挂掉电话,欣长的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击,越敲越快,几乎都快要变成一首奏鸣交响乐了,终于咬了咬牙,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陈董事长吗?我是黑火集团的林白玉……” “林秘书!”对方的心情明显不大好,声音直突突的:“钱我都打过去了,你还要怎样?!” “嗯,我们已经收到了。”林白玉收敛气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些:“我就是想问问,您怎么突然就想起要还账了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突然就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我钱多了烧的!行不行?!” “嘟嘟……” 电话里登时就只剩下忙音。 林白玉:“……” 第六十一章 我现在就要开始工作! 林白玉没有再给其他人打电话,从这一个电话她就明白了许多事。 首先,这些人绝不是自愿还的钱;其次,不管段天道用的是什么法子,她都不可能从这些人嘴里得知真相。 一股强烈的好奇难以抑制的在美女秘书的心里窜来窜去,就差从头盖骨里冒出来了。 这个家伙……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明天你要嫁给我……”一阵悠扬的音乐声打断了美女秘书纷乱的思绪,她扫了一眼自己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急忙拿起按下通话键轻声道:“白总裁。” 白情雪悠扬好听的声音的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这几天进展怎么样?那个土鳖是不是差不多要滚蛋了?” 林白玉:“啊……” 一时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现阶段这个土鳖不但没有要滚蛋的趋势,反而怎么看都像是滚不了这个蛋了。 “快,快了。”林白玉咬了咬牙:“顶多还有几天,他就会熬不住的。” “那就好。”白情雪素来信任林白玉,自然不会深究:“我这几天要去美国参加大学同学聚会,黄埔嵩会陪我去,公司这边就交给你了。” “黄埔嵩副总?”林白玉微微一怔:“他为什么也去?那公司这边……” “怕什么。”白情雪冷笑一声:“反正那土鳖也否决了他负责的那一块,他不是董事长么?这烂摊子就让他去收拾好了。” 黄埔嵩要跟白情雪去美国,怎么也没跟自己打个招呼…… 林白玉心中有些不悦,但也只得咬了咬嘴唇,低低应了一声。 “我大概一个星期就回来。”白情雪只要一想起这个土鳖,雪白的牙齿就咬的咯咯作响:“无论如何!别让我回来的时候再看见这个土鳖!我是绝对不会嫁给这个混蛋的!” 美女秘书拿着发出忙音的电话半晌,才缓缓放了下来。 都说好这个周末要陪自己去南郊野炊,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算了。 林白玉用力甩了甩头,想来也应该是白情雪临时起意,要求黄埔嵩陪同的,他长得好看,见识也好,英文流利,也会为人…… 他一定是觉得不好意思跟自己说约定有变,所以才没打电话的。 怔怔的出了好一会神,美女秘书才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都怪这个该死的段天道! 把什么安排都搞乱了! 就你这样的蛤蟆,居然还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痴心妄想! 现在的问题是白董事长实在是太信任他了,如果不能打破这份信任,局势的发展就不会发生本质的变化…… 林白玉漂亮的眼睛突然闪闪发亮,陡然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喂?毛岚吗?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此时郎东升正躺在南春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床上恶狠狠的吃苹果,用的力道之大,险些把苹果抓出五个洞来。 身为青铁会的当家双红花棍,哪有吃了瘪隐忍不发的道理? 自然是已经通过无数关系将这个段天道的底子摸了个透。 一个村里出来的土鳖,居然刚到南春没几天,就成了黑火集团掌舵人的准女婿,甚至已经有了接班的意思。 听说居然还把汪家的三少爷揍了个半死,青铁会曾经受托让黄毛去拦截,听说让黄毛几天都没下床。然后汪家出动了本家专业班子去登门报复,结果死了一半跑了一半,连汪二爷手底下的一号打手马二都折在了里头。 更大的问题是,汪家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要继续报仇的意思。 虽然这其中的细节没有人能完全说清楚,但结果证明一切。 不管这个段天道是千年土鳖精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一想到这里,郎东升就觉得右手好痛,麻药都不管用! 妈的! 难怪黄毛那小子这次去打前站,愣说生病没去成,敢情这是尼玛要坑他爹呢! 等老子伤好了,非得…… 郎东升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突然就掉了。 因为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个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有人进来也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尼玛叫段天道! 如果下巴可以掉,郎东升想把脚指头也掉了算了! “你,你……”他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段天道:“你。” 段天道诧异的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对啊,就是我啊。” 郎东升:“……” “你的伤怎么样了啊?”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我正好路过,口有点渴,想着你住院吧肯定有水果篮什么的,就来顺一个吃吃。” 郎东升:“……” 段天道很没有诚意的就把询问郎东升伤势的事忘了,走到郎东升床头,自顾自拿了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一边唧唧巴巴的吃一边口齿不清道:“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吃个水果。” 郎东升:“……” 段天道说的是真的。 本来还以为是尼玛多麻烦的事,哪曾想三下五除二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帐都要回来了,还想接着要发现居然已经没有人欠债了…… 无聊随便查了一下,发现郎东升就在附近住院,就顺道过来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哎?这里环境还挺好啊。”段天道一边吃苹果一边四处转:“床单挺干净啊。” 郎东升:“……” 段天道还准备接着聊下去,母鸡突然叫了。 郎东升只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拿起一个好大的大哥大拉风的接电话。 “喔?高远啊!你说什么?”段天道的眼睛越睁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你说今天就开始云端封面人物甄选了?哇哈哈哈!那不是有好多好多美女?!这种事怎能错过?!” 电话那头:“……” “没说的!缺摄影师我肯定得帮忙啊!”段天道的眼睛都绿了:“还要什么摄影大师啊?我就是啊!不是也是啊!这种事怎能错过?!” 电话那头:“……”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马上!”段天道‘唰’就把电话挂了,三口两口就把苹果吃完,把核丢进了垃圾桶,冲郎东升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哈,那我先去忙事了,拜拜!” 说完就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郎东升:“……” 这什么情况?! 这个土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身为仇家无数的双红花棍,郎东升向来行事小心,办理住院从来都不用自己的身份证,而且这回的事委实太过丢人,所以他连一个帮里的弟兄都没知会,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这个土鳖说来就来了!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郎东升满心以为这个段天道找到自己,一定是来威胁自己要按时还账的,哪知道他对还账的事情只字不提,说顺便来吃个水果,还真的吃个水果就走了! 这个土鳖说走就走了! 这尼玛!!! 不行! 郎东升狠狠咬了咬牙,这地方不能再住了!他咬牙按下呼叫铃,狠狠道:“来人!我要出院!”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开着车就往亮色摄影总店赶。 过往亮色摄影在南春也算是行内顶尖,和几乎所有的娱乐公司都有合作,价钱也贵的离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有资格到那里去拍摄封面的艺人,才算真出了道。 南春地处沿海,发达的程度要远超内地,繁华地段的门面租金说地比金贵也不过分。 但几乎每一条繁华街道的醒目位置,都能看到亮色摄影的工作室,由此可见其可怕的产金能力。 要不是这次横插出来的一个斯皮尔,黑火集团怎也不会放弃这样高利润的行业。 行内顶尖向来就只有一个。 这个位置一旦动摇,紧随而来的就是如雪崩一般的利润下滑,直至亏损,所以要么就做到最好,要么就别做。 这次要不是段天道拿下了和云端杂志的合作协议,这南春的头牌就是怎么都保不住了。 段天道驱车来到风云路的亮色总店门口,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 这门口密密麻麻的豪车倒是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把这里停的这么满,自己怎么停车? 他找了半晌,才终于在半条街外找了个位置,停了车飞一样的赶了回来。 本来想直接进去,可一到门口他就停下了。 啊啊啊! 橱窗里全都是美女照片啊啊啊!! 穿的都尼玛好少啊啊啊! 那深谷状的鸿沟,绝对完美的球体,平坦的小腹、可爱的脐孔,洁白的腿根…… 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段董事长!欢迎欢迎!” 就在段天道已经兽性大发,忍不住就要把窗户玻璃捅个窟窿的时候,一个哈韩大叔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大门口。 某人不得不收起自己狰狞的嘴脸,一脸正气的上前握手:“我来了!说!美女在哪里?!” 哈韩大叔:“……段董事长里面请。” 这时至初夏,高远还愣是穿着一件紧身长风衣,也不知是算拉风还是2b,只在门口站了片刻,汗水就哗哗的。 一进门,段天道的视线就忍不住四处乱飘,口水立马就下来了! 偌大的大堂之内,居然密密麻麻的挤了三四十个各式各样的美女! 个个还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夺目!身上的衣服仿佛比赛的似的穿的一个比一个少!无数双白花花的大腿在某人面前走马灯般的晃来晃去,晃的眼睛都要顾不过来了。 上帝啊! 造人造的不对啊! 这个时候眼睛起码要八双啊! “咳咳!”哈韩大叔不得不干咳两声,以提醒段天道注意形象。 段天道急忙抬手擦了擦口水。 妈的,一边擦一边流! “给我一个摄影棚!!”段天道双眼放出可怕的绿光,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现在,我就要开始工作!” 第六十二章 奥斯卡金像奖! “能用的摄影师我们全都调过来了。”哈韩大叔看见段天道眼睛里的绿光,就忍不住拼命的擦汗:“现在摄影棚就只有一间,只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段天道浑身登时一个激灵!一转身!双眼立刻亮的如同见到羊羔的饿狼! 我勒个去! 这不是吴晴么?! 这个正一脸不耐烦询问服务员的小妞!居然是那个抢了红果果男朋友还拽的像二五八万的吴晴! 没想到她也来参加这个云端封面选拔了! 不过这倒也正常,她是艺校学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露脸的机会。 再说这云端的发行量如此之大,影响力如此之巨,能够成为它的封面女郎,对她将来的演艺事业加成自是不言而喻。 吴晴的确姿色出众,但丢在这一大群美女中央,光芒立即弱了不少,明显已经等了很久。 “很抱歉。”端着一杯茶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女接待很专业的微笑道:“这次参选的人数太多,我们的摄影师忙不过来,还请耐心等待。” 吴晴抿了抿嘴,只好点了点头。 段天道眯着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根本没注意他的吴晴,看来为了今天的甄选,她是做足了准备,超低腰的小短裙刚遮住臀部,长发披在性感的肩膀上,加上领口开得极低的白色上衣…… 虽然这一对兔子光论大小,实在及不上红果果,但只要是女人都懂得如何利用衣物来凸显自己的本钱,紧绷到了极点的上衣,挤压的那一抹白嫩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段天道只觉心跳明显加速,也他妈有要蹦出来的趋势! “我们的首席摄影师毛岚听说您到了,这杯茶是请您喝的。”女接待撇开吴晴,径自走到段天道面前,递过来一杯香气四溢的茶,只闻味道就知道价值不菲。 高远:“……” 这什么情况? 他一闻这个味道就知道这是毛岚素来珍藏的峨眉山竹叶青,她自己都舍不得经常喝! 今天好不容易拿出来,就,就拿一杯? 自己好歹也是她的直属上级,为啥连光都沾不到? 为啥?! 高远:“……” “段董事长,我叫百合,是毛岚的助手……”看来这高原平素为人是太和蔼了。不止首席摄影师被把他当上级看,连这个女接待都不怎么理会他,只管巧笑嫣然的挨着段天道,借着递茶的功夫,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在段天道的手指上婆娑了片刻,诱人的声线突然就变得十分的呢喃:“这里是您的产业,也就是您家,您是这里的主人,百合一定尽心尽力为您服务……” 哦?!哦哦!我是主人?! 这百合打扮的很洋气,笑容很魅惑,裙子的领口很低…… 只是看她裙带上那个简单到了极点的活结,就知道这小妞有随时为任何人解开裙子的觉悟。 “好!很好!”段天道笑了,笑得格外邪恶:“既然我是主人,那是不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面对如此的邪恶,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和生理准备的百合,脸颊也忍不住飞起了一抹怯怯的红晕:“是,是的。” 段天道的声音更低,更邪恶:“那……我要你们这里最后那间摄影室!” 百合:“……” 吴晴的小嘴这个时候张的好大,是一个很经典的‘o’字嘴型,半晌都收不回去。 这不是红果果的男朋友段天道么? 她从早上开始,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四个钟头,也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服务员表面上客客气气,眼睛里却压根没有她,进去拍照的顺序明显一早是内定好的。 只看这外面成排的豪车,就知道有能量有背景的人海了去了。 可这趾高气扬的女服务员对着那个猥琐到极点的流氓,却是一脸的毕恭毕敬,这种态度还明显不是装出来的! 奉茶……是什么待遇?满大厅这么多有背景的人就没一个人享受过! 直到今天自己才发现,居然从来都不知道红果果的这个男朋友,究竟是做什么的。 见段天道说着话,突然目光就扫过来,吴晴急忙转开视线,再看时,却见他已经很自然而然的跟着女服务员上了二楼。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才见女服务员面色古怪的走了下来,犹豫了片刻,清了清嗓子:“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因为人手紧张,我们临时请来了南春久负盛名的大牌摄影师帮忙,现在可以多加一个拍摄名额……” “我!” 吴晴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高个女孩从她背后挤了出去。 “我我!”又一个! “应该轮到我了!” …… “请安静!安静一下!”百合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控制住了场面:“轮到谁,我们自会安排,吵是没有用的。” 果然是这样…… 吴晴沮丧的低下头,准备继续回去等。 “吴晴小姐,请问谁是吴晴小姐?” 嗯?!吴晴怔了半晌,总算是回过神来,急忙转头道:“我!是我!” “吴晴小姐你好。”百合笑吟吟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轮到你了,这边请。”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朝向吴晴,眼中不乏羡慕嫉妒恨,吴晴虽说还有些云里雾里,但这点纠结却一点不妨碍她骄傲的挺起胸,朝楼梯口走上去。 段天道一边很专业的翻来覆去摆弄着手里硕大的单反相机,一边打量着这间摄影棚,一间专业摄影棚里该有的这里都有,就不晓得哪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藏着掖着就不给用。 “段先生!选手已经来了。”摄影棚的门被轻轻敲了两记,百合带着吴晴很自然的推门进来。 “嗯,好的。”段天道连头也没抬,兀自很专业的调试着相机,唔……这里面的相片存档,貌似很香艳…… “是,是你?!”吴晴一惊!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她倒是看见段天道上楼来着,当时还以为是来给红果果参选搭桥铺路的,却怎也没想到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摄影师! 段天道却仿佛从来没见过她,皱了皱眉:“怎么?你认识我?以前被我拍过?” “你……”吴晴的面色阴晴不定的变化了好久,转头对百合道:“那个,请问能不能换一位摄影师?” “换一位?”百合的嘴张得比吴晴还要大,惊讶的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这位可是江州屈指可数的大摄影师呢!多少人想求他拍照还得排队!咱们亮色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他临时来帮忙……吴小姐,你,你确定?” 段天道在自己背后使劲的伸大拇指!专业!太专业了!这百合的演技拿个奥斯卡金像奖跟玩似的!分明连自己会不会拍照都不知道,就已经把自己说成神了!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段天道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她要不乐意,就换下一位好了,底下还有多少人?” “好的段先生,底下还有大概二三十位,我这就去换一个上来。这位小姐就让她再等等好了。”百合毕恭毕敬的略略欠了欠身。 “等……等一等……”吴晴使劲的咬了咬嘴唇,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百合的言下之意,自己拒绝了这次拍摄,毫无疑问将沦落成所有竞争者中的最后一个,拍摄照片的时间越晚,被评委组看到的时间就越晚,这个机会简直就等同于错过了。 “我……我拍……”看得出要下这个决心,吴晴几乎用掉了浑身的力气,声音低的连她自己都差点没听到。 “段先生?”百合没有回应,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段天道。 颁奖!我这就给你颁奖! “啊?这样……无所谓了,不耽误时间,这就开始吧。”段天道继续整相机,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吴小姐的运气真好……”百合赞叹的咂了咂嘴,一脸的羡慕:“段先生的技术行内顶尖,有他拍摄的照片,中选的机会就大太多了……” 段天道差点丢了相机上去抱住百合就亲! “那段先生您忙,有事随时喊我。”百合毕恭毕敬的欠了欠身,返身出门,很自觉的顺手将门锁按下,带上。 反锁?! 咳咳! “好了!我们开始吧。”段天道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举起单反:“普通的拍摄经验你应该有吧?喏,站在背景那里,摆出你认为最美的姿势……” 吴晴雪白的上齿使劲的咬住嘴唇,几乎在嫩红的唇上留下清晰的齿印,终于仿佛豁出去一般用力吸了口气:“原来你是摄影师?”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对啊。” 吴晴漂亮的眼珠转了转,这倒是也说得通,如果段天道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摄影师,出场费也必是极贵的,能一掷千金倒也不足为奇。 这个职业必然和很多演艺工作者过往甚密,经常拍摄跳舞的艺人,本身舞技高超也很正常。 因为和艺人关系好,自然能给维也纳夜总会带去很多熟客,那个经理李强巴结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吴晴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个多大的牛逼人物,搞了半天也不过是个摄影师罢了。 “既然你是摄影师,又是红果果的男朋友。”吴晴淡淡道:“这次云端的封面肯定早就内定她了吧?难怪她都不用来拍照。既然如此,又何必叫我来拍照走过场?” 段天道表示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玩虚的:“不错,红果果肯定是进得来,但谁说这次的封面拍摄只有一个人?” “什么?!”吴晴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你的意思是……这次云端的封面会有两个人?” “其实吧……”段天道似乎完全不觉得信口胡诌骗小羊入虎口奥特曼打小怪兽有什么不对,很自然的摊了摊手:“是三个。” 第六十三章 特殊摄影房! “还拍么?”段天道有些不耐烦的扬了扬手里的相机。 “拍!”吴晴漂亮的眼珠转了转,立刻站到了背景正中,她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在演艺这行出人头地,就一定要抓住所有的机会。 就算她也不是寻常人家,可这个圈子里豪门大户比比皆是,相比之下她的优势并不明显,好歹眼前这位也算认识,虽然因为红果果的关系有些嫌隙,但两人之间并无直接冲突,还是有机会利用的。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突然就决定以后一定要把摄影师这个职业长期坚持下去! 摄影师可以明目张胆的看美女!完全不需要掩饰!更重要的是,通过可以拉近距离的镜头,可以看得更仔细更清楚! 吴晴果然很有拍照的经验,一站到相机前就进入了角色,微微翘起的凤眼尾角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勾人的射线,淡红唇线丰润诱人,让人立时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紧绷的上衣将胸线勾勒得玲珑有致,纤长美腿从黄褐色的超短裙中探出,显得更加修长迷人。 高挑的身材,无论是三围还是腿长比例都近乎完美。 只是随意一个姿势,便显得匀称有致。 “性感一点!性感你懂吗?”段天道煞有介事道:“这可是‘云端’的封面甄选!你看过这本杂志就应该很清楚,上面出来的都是什么效果!” 吴晴犹豫了片刻,再度吸了口气,上身微微前倾,突出那丰满诱人的胸脯;双腿向内夹紧,给人欲抱琵琶之感,引人无限遐想。 丫的!真他妈是个无比性感的姿势! 这姿势立马看得某人全身热血沸腾,一边使劲的按快门,一边拼命的咽口水。 “很好很好!”段天道放下相机,指了指旁边那个硕大的穿衣柜:“去,里面的衣服随便换一件继续拍!” 吴晴见段天道果真是一副专业摄影师的架势,心中的疑惑登时去了几分,点了点头,打开衣柜门走了进去。 过了几分钟,突然又红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就,就只有这些么?” 段天道一脸的不耐烦:“当然!这些都是选手的必选衣物,稍微快点,我还赶时间!” 吴晴迟疑了片刻,小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红着脸转头又进去了,过了足足十几分钟,衣柜门才慢慢打开,人却半天也没出来。 “哎?我说你……” 段天道话音未落,吴晴总算期期艾艾的从里面出来了…… 这! 段天道登时感觉被一辆时速八百公里的飞机迎面撞了个正着,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晕倒!鼻腔一股热流!险些一股鼻血喷将出来! “三角圈圈叉叉!好多叉叉!”段天道心中一个劲的疯狂呐喊,差点把相机摔了,当时百合神神秘秘说这个摄影棚有些特殊的时候,他还没太在意,只知道这是专门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顾客拍摄照片的地方,现在才算弄清楚,这个所谓的特殊癖好,指的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件艺术体操服,但很明显没有那么简单! 鸡心领的艺术体操服被设计成无袖,胸部的下方有两圈银色,这样的设计也使得吴晴原本就不小的胸部非更加突出,两边腰间划出同样银色的斜道,一直延伸到两腿相交的地方,让人引出无限遐思。 那几道银色的线条看似简单的设计,但一穿在身上才知道,在这几条银线的指引下,将所有的视线都引到了女性身上最诱人的部位。 吴晴穿上这件体操服的时候,一照镜子,脸就一直红到现在,看来看去这已经是里面的衣服中尺度最小的一件,只得穿了出来。 尤其是体操服胸前的鸡心领处开得实在极低,被紧身衣用力一压,身材的诱人之处完全呈现。两边髋骨也被提得极高,几乎连大腿根都露了出来,她不得不想了很多办法,才让自己不会显得更加暴露。 这体操服一上身,前面极凸后面极翘,纤细的腰身被勾勒的愈发性感,不管什么男人看到就有忍不住想要喷血到死的冲动! “来,摆,摆几个姿势……”段天道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艰涩难听,险些说不出话来。 吴晴的脸一路烧到耳朵根,连胸脯都红嗵嗵的! 摆姿势?! 这姿势要怎么摆?! 腿间细的几乎只剩下一根线!随便动一动就恨不得要露出…… 吴晴情急生智,双腿并拢,挺胸向前,做了个‘飞吻’的姿势,段天道只会在看着镜头勾动扳机,除了捕捉拍摄的手段高超之外,缺乏摆拍的经验,自然没办法指导出什么新鲜花样,只好将就着拍摄了几张。 “嗯,再去换一套。” 段天道算是上瘾了,这随便穿一件出来,就这么好的‘效果’!天知道那个大衣柜里还藏着什么好宝贝!这瘾无论如何得一次过足了! “还,还要换么……”吴晴细小的喉头情不自禁的滚动了几下:“这,这还不够?” “开玩笑吧?”段天道一脸正气,手上的单反放下,正好挡住裤裆:“你要知道,这还是穿着衣服的照片,‘云端’的封面女郎,可没一个是穿衣服的!” 他说的倒是实情,这杂志的封面女郎都是利用道具或者拍摄角度来隐藏重要部位,严格的说,还真就没穿过衣服! “我说你既然想要当‘云端’的封面女郎,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段天道面上的正气已经上升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是艺术!艺术你懂不?你要不想干,多的是人抢破头……” “我,我换!” 吴晴快要疯了。 偌大的更衣室,衣服却屈指可数,每一件都性感到了极点,没想到这什么‘云端’拍摄选择的衣服尺度都如此巨大,相比之下,自己穿来的那一套简直就是阿拉伯妇女的传统装束。 一想到要在男人面前穿成这样,吴晴顿时无力的低吟了一声。 可成为‘云端’的封面女郎…… 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别想那么多了。”吴晴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犹豫了一下,选了一套看起来像是女性职业装的衣服仔细穿戴起来。 内衣是用高弹力材料制成的,刚上身就紧紧地箍在身上。 吴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也有些吃惊,厚厚的海绵垫使自己胸线愈发高耸,窄小的小裤裤又死死地咬住紧要部位,深暗的花纹衬得自己肌肤更加雪白。 怔了半晌,才开始穿那双乳白色类似岛国女学生象鼻袜的吊带。作为华夏人,自然很少穿这种袜子,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戴好腰夹,偏偏这条裙子也是一件高弹力的紧身连身裙,上身两根细的犹如丝线一般的带子吊在肩头,下身是窄的几乎会崩坏的小裙。吴晴有些吃力地将紧身裙套在身上,然后开始向下拉,结果刚过臀部就拉不动了。 吴晴走了几步,镜子里自己身材毕现,吊带袜和裙子的颜色搭配的十分好看,只是裙子太紧身也太短,稍微不注意就要露出臀部,胸口也开得很低很大,细细的肩带根本起不了作用。 虽然漂亮,可也太性感了些,怎么走得出去…… 找了半晌,才发现这套衣裙还配有一件外衣,登时松了一口气,拿出来穿上,外衣也很短小,只达到胸线下部。 但这样一来终究还是好了许多。 吴晴扣上唯一的一颗扣子,发现外衣虽然略微遮住了露了一大片的胸口,但这一扣反倒令澎湃的事业线更加突出!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狠狠咬了咬牙,终于勉强打开了门。 刚一出门,就见那个男人正拿着那部大哥大在和谁说着话,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心下这才稍安。 “哎呀,没办法,你知道的,这好歹也是我的熟人……没问题!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请你吃饭!” 吴晴诧异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数人? 这是在说……自己么? 段天道装模作样的大声说了几句,若无其事的收了线:“换好了?我们继续。” 又拍了几张,摄影棚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请稍等。”段天道停下快门,打开门,一个穿着风衣的哈韩大叔一脸诡异的闪身而入。 “我说段董……啊,段先生,什么人啊,要你费这么大功夫?”哈韩大叔险些说走了嘴,急忙收了回来。 段天道冲吴晴撇了撇嘴:“这好歹也是我的一个熟人,她也想当‘云端’的封面女郎,既然这次初审的评委是你,那这个忙你无论如何得帮了……” 吴晴登时吃惊的张大的小嘴,嘴唇的弧线形成一个美妙的‘o’字! 这个男人!居然为自己找关系走后门?! 这…… “只是熟人?”高远似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 吴晴立刻垂下头,不敢做声。 段天道用力咳嗽了两声,干笑道:“咱们兄弟之间也用不着问那么清楚不是,反正这事我拜托给你了!” 高远一脸的恍然,连连点头大声道:“原来是这样!那自然就不一样了,嫂子好!我叫高远,是这次初审的评委之一。”高远很自觉的朝吴晴走过去,热情的伸出手。 吴晴抬起头,满面羞红的连连摆手:“不不,我……” “咳咳!” 吴晴的话被段天道强力的干咳打断,她抬眼一看,却见段天道正挤眉弄眼的冲自己使眼色,犹豫了片刻,终于没有继续解释,和高远握了握手:“我,我叫吴晴……” “嗯,嫂子真漂亮!”高远殷勤的赞美了一句:“既然是段先生的女朋友,我一定得赴汤蹈火……来,嫂子把这张内部表格填了,我想办法走走关系,让嫂子能入复试!” 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登时让吴晴幸福的险些晕过去,赶紧接过高远手中那张表格来。 高!实在是高! 段天道使劲的在心里给高远竖大拇指,丫的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鬼才知道高远这么会功夫从哪里弄了一张破表格! “来来,这里有桌子。”高远似乎对这个房间的构造十分熟悉,顺手就从一块缦帘后拖出一张办公桌来,将一支油性笔放在桌上。 吴晴快步走到桌子前,才发现这里只有桌子,没有凳子,只好站着开始填表。 段天道登时艰难的吸了口气! 靠! 真他丫是一幕绝妙的场景! 第六十四章 豁出去了! 吴晴半躬着身子,趴在办公桌上填表,高远和段天道一前一后,高远可以轻易地欣赏到吴晴因为躬身而从很低的领口露出来的雪白,虽然有黑色的胸衣和紧身的裙子,但她这样的姿势根本阻止不了胸口的暴露。 而段天道则在身后欣赏她丰满的香臀,在紧身裙的包裹下,显得愈发圆润动人,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小半雪白的圆润!他的嗓子立时干的好像二十年没喝过水! 吴晴填表时不断地调整身体,香臀也不断地左右摆动,修长的双腿从站在地下的高跟鞋一直向上延伸到窄裙,丝袜带早从后面露了出来。 而作为主角的吴晴却满心都在表格的填写上,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早成了香艳戏的主角。 “唔……” 身体无意识的摆动中,吴晴突然轻轻低吟了一声。这身衣服小裤裤后面那根细带子不知何时越绷越紧,死死嵌在自己的双腿间。几乎只要轻轻动一下,就有一股巨大的热流直冲上头! 吴晴突然想到后面还有段天道在看,急忙咬住牙,飞快用颤抖的双手填完了表格,立即站直身子。 随着身子直立,带子向后滑动,随即紧嵌在腿间,吴晴终于又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这声音有些难以掩饰,她登时羞愧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没问题了。”美色当前,高远却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连胡茬都没动一动,让几乎两眼喷火的段天道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高远很自然的收起表格:“除了这张表格,嫂子还要一些显示实力的东西,我们这一期的评选标准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性感……嫂子你也知道,就算我能说上话,若实在达不到要求,最后也很难……” “我,我懂。”吴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却还是有些微的颤抖:“那要,要怎样才算符合标准?” 高远转身走向段天道,从他手中接过单反,装模作样的翻看了几分钟,点了点头:“段哥技术实在精湛,照片的效果很不错啊,但这尺度肯定不够,为什么里面没有男模?” “男模?”段天道和吴晴一起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对啊。”高远疑惑的捏了捏下巴,看了看两人:“难道你们不知道照片里必须有女模和男模同时出现么?” 两人一起摇头。 “这些小兔崽子!”高远一拍脑袋:“居然连这都不告诉你们,这摆明让嫂子没有机会进复赛嘛!看来这个消息只有他们内定的人才知道!” 段天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其实这个也不能怪他们,我当时也不知道她会参加……” “是啊是啊。”吴晴急忙很配合的帮忙圆谎:“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这样啊……”高远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这恐怕有些糟糕了,还有两个小时预赛照片就要上交,这个时候去联系男模时间肯定来不及……” “高,高哥……”吴晴焦急的向前一步,来到高远的身侧:“高哥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高哥一定要想想办法……” 高远冲段天道挤了挤眼睛,段天道眼珠一转:“哎!正好胡哥在这里!来来,你来做男模,我来给你们拍!” 吴晴立刻附和:“是啊,这个办法好……” “不行不行!”高远一摆手:“我可是评委,出现在照片里,那些人看见能不说闲话么!” “这……”段天道挠了挠头:“说的也是。” “时间来不及了。”高远一拍手:“索性我来给你们拍!段哥的身材这么好,做男模绰绰有余……” “啊!这怎么行!”吴晴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嗯?”高远疑惑的回过身,看着吴晴:“嫂子,你和段哥拍照片,肯定不是第一次啊,怎么……” 吴晴犹豫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是,我,我只是觉得和他可能拍不出效果……” “效果?”高远用力一拍胸脯:“嫂子多虑了!我好歹也是初审评委,水准虽然赶不上段哥,但也少有人及!拍出来的效果保管你们满意!” “这……” 段天道突然叹了口气:“哎,今天这事真是麻烦兄弟了,小晴要是不愿意,这次也只有算了,那就等下一次再……” “好吧,我拍!”吴晴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堵住了段天道后半句话:“那,那就辛苦高哥了。” 高远转过头,冲段天道微微一笑:“不辛苦不辛苦,我可欠着段先生的人情,这个忙我帮定了!” 段天道发现了一件事,高远说跟这里很熟,真不是吹牛的。 高远娴熟的摆弄着单反,娴熟的置换着背景,顺便娴熟的冲段天道奴了奴嘴:“段哥!你也去换一套衣服,配合嫂子的装束,对了,上半身不能穿,要显示出男人阳刚的魅力……” 段天道很自觉的进了更衣间,果然发现这里有男模的衣物……好吧,叫布条更合适一些,这他娘的也叫短裤?这不就是兜裆布? 偏偏这兜裆布两侧都是镂空的,很明显不能穿内裤! 不穿内裤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一想到外面穿着性感的吴晴,某个物件就连半刻也不肯老实,这种状态要怎样才能出门? 凤姐!凤姐!凤姐! 凤姐没穿衣服! 靠! 没事了! 段天道总算控制住身体,大步迈出了更衣间。 高远一眼看见精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兜裆布和一双草鞋的段天道,眼睛骤然一亮! 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段天道身上的肌肉显得格外匀称有致,往吴晴身侧一站,尽显一股阳刚威猛的味道! “好!很好!来来,抓紧时间……”高远蹲到两人身前:“段哥,从后面抱住嫂子……嫂子向后靠,对对,上身后仰,靠在段哥身上,眯眼……” 吴晴最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不得不穿成这样和男人贴身做出这种暧昧动作…… 而这个段天道根本不带任何犹豫,叫干嘛就干嘛,很自然的就揽住了她的纤腰,甚至不需要她向后靠,已经开始把她向后拽过去。 吴晴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这身衣服的内裤是t-back型的,后面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早就滑进股沟,随便动一动就会产生剧烈的摩擦,让她非常不习惯。 随着后仰,吊带丝袜的带子都隐约露了出来,前后各两根浅蓝色的松紧带子,和黑色的内裤、淡白色的丝袜、吴晴雪白的肌肤相比,显得十分惹眼。 高远不愧是专管平面摄影的专业人士,他要求的这个姿势配合这套衣服立刻强调出吴晴的身体曲线。 胸前看起来更挺、柳腰看起来更细……再配上短到不行的迷你裙,将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完全展示在照相机前。 “好,很好!不要动!保持这个姿势!”高远一边迅速的按动快门,一边流利的下达指示。 吴晴的小脸飞红,不是她想动,实在是没办法不动!她很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死死抵住她的腰臀,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了!嫂子去换下一套吧。”高远很专业的挥了挥手。 吴晴登时逃也似的奔进了更衣间,留下段天道高挺着机枪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段哥,坐一会。”高远嘿嘿一笑,熟练的更换了背景,一转身,居然不知从哪里推出一把单人沙发。 “咳咳。”段天道一坐下,感觉登时好多了,正准备说话,却见吴晴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这居然是一套女中学生穿的水兵服,白色带两道兰线的领子,红色的蝴蝶结,浅蓝色的上衣,同样颜色的百摺短裙。 “漂亮!”段天道一本正经的赞叹了一句:“真漂亮!” 吴晴低着头,脸烫的发烧。这套夏装设计的校服的确漂亮,用料轻薄,除了领子是纯白色的,其他部位都是淡兰色,自己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的雪白的后领上面,水兵式制服背后的领子非常宽大,恰到好处地托起她的长发,模样清纯得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嫂子来拍摄几个跑动的姿势,要有活泼学生的感觉。”高远眼睛一亮。 吴晴为难地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高跟鞋,同时也担心自己跑动起来超短百摺裙肯定会走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高远已经指着摄影棚另一头说:“就从那边跑过来吧,不必跑得太快,就用慢跑的姿势,但要有蹦蹦跳跳的青春感觉。” 吴晴只好走向摄影棚的尽头,向高远的方向跑了过去,裙子果然飞扬了起来,而且穿着高跟鞋跑步确实非常难受。被高远要求连续跑了五、六趟,胸口揣着小白兔一样,上下乱跳,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别的原因,一张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tqr1 “嗯,不错不错!”高远终于挥了挥手:“嫂子,现在坐到段哥腿上……” 吴晴顿时浑身一僵,半晌没有动作。 高远又看了看时间:“嫂子……这时间……” 吴晴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并拢双腿,小心翼翼的坐在段天道的膝盖上。 “往里坐点。”高远挥舞着左手:“再往里!要拍出性感的味道,就要好像骑在他身上……” 吴晴还没来得反应,突觉腰侧被身后有力的大手一抱一拖,已经径自拽进了身后男人的怀中。 “成败在此一举,很快就过去了。”身后的男人似乎很清楚吴晴此刻的心境,小声在她耳边低声道。 吴晴痛苦的吸了口气,别人不知道,她自己知道。本来那条已经湿透的t-back内裤不想穿,但等她穿好上衣、套上百摺裙之后,才发现裙子实在太短了,膝盖上面起码有20公分,而且下部张得非常开,一动就会飘起来,她又只好把那条湿透的t-back内裤套了上去。 方才跑步双腿交叉,早磨得浑身都软了……现在这种姿势,身后的男人哪有发觉不了的道理…… 可事到如今,也…… 也只有豁出去了! 第六十五章 想谁上就谁上! “来,段先生的手,段先生的手放在嫂子的胸脯附近……对,靠近些,嫂子的表情,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太好了!”高远一个劲的按快门,一个劲的赞叹。 段天道很敬业的按照高远的指示,严格的执行!而吴晴却几乎就要崩溃了!刚刚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挡,却被高远一句话破坏了企图:“嫂子身子向后仰,双手抱住段哥的头……” 这套水手服本来就紧窄到根本不能穿胸衣,只能用胸贴!段天道的手放过来,自己的私隐与他之间,几乎可以说毫无阻隔!而这个后仰的姿势,更是让自己走漏更多的春光! 舒服!太舒服了! 段天道一脸正气的维持着面无表情,浑身上下却忍不住有些颤抖! 触手的那一片柔软之中,简直让人心驰神摇! “嫂子的腿打开些,对!跨坐在段哥身上!好!很好!” 这样一来,超短百摺裙提得更高了,两人贴的更紧。 “段哥扶住嫂子的腰,对对!作出一些动作……一定要展现出性感……” “不!”吴晴突然低呼了一声,拼命从段天道怀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更衣间。 “这……”段天道和高远面面相觑,一齐沮丧的叹了口气。tqr1 “这照片拍的,真心不错。”高远翻了翻相机,拿到段天道面前。 段天道突然从温香软玉在怀,变得空荡荡的,不免有些失落。 算了,她抢了红果果的前男友,结果被红果果现任男友占足了便宜,这帐勉强也就算扯平了。 咳嗽两声回了回神,才接过相机。 他是业余摄影师,高远却一看就知道是正牌出身的,摆拍水平比他强得多了。 这几张照片上的吴晴显得格外的妖娆性感,微微向外张开的百摺超短裙,一道完美的s型曲线被勾勒的活灵活现,既清纯又成熟欲滴的感觉,使吴晴浑身上下发出一种异样的美丽光芒。 吴晴学过舞蹈,即便是这么诱惑的姿势,每一个动作还都显得仪态万方,糅合出来的味道诱人之极。看得刚刚熄火的段天道忍不住再次食指大动。 “这些照片,交上去试试吧。”段天道咳嗽了一声道。 “没问题!”高远做了个ok的手势:“既然段董事长这么说了,她就算进复赛了。”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表情平静,呼吸平稳,一点不正常反应都没有的高远:“你……” “段董事长不知道。”高远似乎知道段天道想问什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我……咳咳,我不喜欢女人。” 呃…… 段天道愣是半晌没回过神! 我靠!老子貌似说过喜欢他来着! 啊啊啊! 赶紧说点别的! “啊,对了对了,这次选拔的人选能不能内定?” “嗨!”高远突然就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这次的甄选是我们全程包办,自然是想谁上就谁上,您说上谁就上谁。” 段天道怔了怔。 哇哈哈哈哈! 这词用的是太好了哇! “段董事长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哈韩大叔竖起风衣领子:“白总裁那边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哇哈哈哈哈! 真是太贴心了! 一句我喜欢你刚刚溜到嘴边,段天道又赶紧咽了回去,干笑了两声:“好好,那就好。那这个只要入复赛就完了,最后入选的那一个我另有安排。” “一个?”高远怔了怔:“云端这次的封面搞创新,一共要三个女模特啊。” 段天道:“……你,你说什么?三个?” “对啊!”哈韩大叔突然就变成了一只呆住的狐狸:“您不知道么?” 段天道:“……” 老子有预知大能啊! 啊哈哈哈哈! “一共有三个名额噢。”狐狸缓过神来嘿嘿笑道:“段董事长慢慢考虑,我就不打搅了。”说完就溜了。 段天道登时就开始咬牙切齿的想。 三个名额! 啊啊啊! 三个潜规则的机会! 啊啊啊! 潜谁好呢? 真是伤脑筋啊…… “我……我是不是没戏了……”过了足足十几分钟,重新穿戴整齐的吴晴才慢慢走出更衣间,脸上的沮丧十分明显:“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段天道大手一挥:“刚才那些照片的效果很不错,我已经让他去疏通了,入复赛应该问题不大。” 便宜也占了,多少还是要给些好处的。 吴晴垂下头:“段……”她犹豫了半晌,偷偷抬起头来瞄了瞄段天道:“段哥,我能请你吃晚饭么?” 嗯? 咱们的帐都扯平了,这小妮子还想干什么? 吴晴似有意似无意的压低了身躯,胸前一抹灿烂的亮白险些晃花了某人的眼睛,低声道:“我们认识这么久,都还没请你吃顿饭呢……” 美人计? 哇哈哈哈哈! 果断中计啊! “没问题啊!”段天道大手一挥:“吃就吃!”他还想说吃的就是你,想了想还是没说。 “那就说定了哦!”吴晴眼睛一亮,要了段天道的号码,妩媚的朝他飞了个媚眼,心满意足的去了。 段天道穿着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沙发:“……” “段董事长,您还在呢?”吴晴刚出去没多久,百合突然就钻了进来。 段天道抓了抓脑袋,想站起来,想想还是算了,主要是穿着兜裆布站起来太显眼:“是啊是啊。对了,还有什么漂亮妞要拍照的没有?赶紧的!都拉上来!” “……”百合的眼珠微微一转:“暂时没有了耶……” “啊?”段天道郁闷的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吴晴浪费了这么大片漂亮的森林,亏了! “我能跟段董事长合个影么?”百合突然巧笑嫣然的凑了上来。 “没问题!”段天道很爽快的点了点头,现在俺也算是有粉丝的人了,粉丝的要求怎能拒绝。 百合笑嘻嘻的摆好了三角架,把相机调成自动拍摄模式,突然二话不说就猛扑了上来! 呃? 嗯?! 不就是合个影么? 这…… 好爽! 百合是正面揉身扑上来的,直接就正面坐在了段天道的双腿之上,丰满的身躯毫不吝惜的紧压在他赤果果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挽住段天道的脖子,还好热情的在他的脸上狂亲! 段天道登时就被刺激的热血狂飚! “谢谢段董事长……”可惜这美妙的热情只持续了短短五分钟,百合就突然从段天道的怀里退了出来,满脸绯红的朝他轻轻一礼,拿着相机转身就走了。 我靠! 这,这就完了? 真的就只是拍照? 真的不是美人计? 啊啊啊! 这都下午五点了,为什么不对自己用美人计?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想了半天凤姐,悻悻的压住满头满身的热望,悻悻起身换衣服,悻悻的出了门。 “咯咯咯!”母鸡说叫就叫。 段天道不耐烦的拿起板砖:“谁啊!我告诉你,你最好是个女的……” “段哥……”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 哎? 果然是个女的! 丫的! 今一整天被弄的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听到这腻声腻气的声音,一股子邪火就满身乱飙! “咳咳,是吴晴啊。”段天道吸了二十八口长气,总算是把裤裆稳定了下来。 “段哥。”吴晴娇笑一声:“我已经在香片街钟鼓楼定好位置了,段哥早些来啊。” 我靠! 速度这么快?效率这么高? 她这是要吃饭啊,还是要吃……自己啊?! “没问题!马上到!”段天道果断决定,她就是今晚要把自己潜掉,也尼玛认了! “那我恭候段哥大驾哦。”吴晴似乎松了口气,生怕段天道反悔似的赶紧收了线。 段天道哪里会反悔,他‘唰’就出了门,‘唰’就上了车,‘唰’就踩下油门,‘唰’就奔着香片街去了。 嗯…… 这间钟鼓楼餐馆的卖相还是不错的。 足足五米宽的大门,门口两边……在门口迎宾用外国妞的,在南春的餐馆还是比较罕见的。 好高好高! 身材高,鼻梁也高,还踩着足足十厘米的高跟鞋,都快把门梁戳穿了。 更难得的是,这四个明显具有北欧血统的迎宾,一看就不是乱找的,容貌姿色都属中上乘,凭借这种姿色身材,想来去参加个什么选美大赛,进决赛还是轻轻松松。 奇了大怪了,居然只在这里做个迎宾? “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晕!四人一起鞠躬,说的还是中国话! “有。”段天道用的也是很标准的中国话:“是吴晴订的位置。” “南阳集团的吴小姐?” “呃……应该是吧……” “先生里面请!” 这一口京片子!啧啧!比纯粹的首都人还地道! 里面…… 奢华的装潢,段天道也见了不少了,但眼前这种程度的室内奢华,依旧是十分罕见! 这灯……这地板……这墙纸……这走道…… 都说华夏人专精享受之道,此言不虚!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皮鞋铮亮的中年男子,上前微微鞠了一躬:“段先生是吧?包房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中年男子礼貌的推开走道边的一扇门,唔……房间里有点黑啊……光线就只照在桌子上…… 虽然很黑,段天道还是一眼发现了新大陆! 啊啊啊! 一个不穿衣服的美女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包房里啊! 虽然是个石膏雕像……虽然还没有手…… 可着劲瞅了瞅石膏像,段天道咳嗽了两声,悻悻的转开视线。丫的,现在一身的邪火,看见维纳斯雕像都有反应…… “请坐。”中年男子客气的为段天道拉开凳子:“吴小姐吩咐,请您稍坐片刻,她马上就来。” 第六十六章 无论做什么都行! 亮色摄影的某个摄影室内。 百合得意的将手里的单反相机递了过去:“拿到这些照片应该就够了吧?” “唔……我看看。”一个女子伸出芊芊素手接过相机,开始拨弄图片库。 这女子长得清丽出尘,鹅蛋线条的娇美脸蛋,挺直的鼻梁,樱红的珠唇,圆润的下巴…… 若是段天道在此,必然要感慨一句南春就是个村! 这出尘仙女儿竟赫然就是他上次在南春的近郊花场拍摄到的模特! “这照片不能用。”仙女只看了两眼,就忍不住苦笑道。 百合怔了怔:“为什么?” “虽然你们的动作很亲热,但他穿的是希腊古武装,一看就知道是在进行艺术拍摄,有谁在激情的时候,会穿成这样?” “呃……” 百合懊恼的挥了挥小拳头:“失误了。白装了这么半天的热情。” “算了,这次不行就下次。”仙女儿淡淡的继续拨弄图片库:“反正白玉也没限定时间,总有机会的。” “咦?”仙女正将照片拨弄到段天道给吴晴拍的那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是谁拍的?” “这个女的是那个色狼指名上去拍照的,应该就是他胡乱拍的吧。”百合扫了一眼图片。 “胡乱拍的?”仙女漂亮的眼睛突然闪出几抹亮色:“胡乱拍摄就能有这样的水准?莫非上次给我拍照的就是他?” 百合怔了怔:“不会吧?林秘不是说,参赛照片只不过是他托摄影大师拍的么?就他那个土鳖样子,怎么也不像个摄影大师啊。” “人不可貌相。”仙女看着相机中的照片,眼中的亮色不减:“看来我也要找个机会去会会他了。” “阿嚏!!”坐在包房里的段天道没来由的就狂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谁想我了?想得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觉得好多人都有可能,段天道只好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天花板一声大喝:“不管谁在想我,我也想你!” 天花板:“……” “咚咚。”段天道大喝声刚刚落地,就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就推开了房门:“吴小姐,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段哥!” 随着一个亲热之极的称呼,一个靓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段天道心口突然就像被什么人用力打了一拳,一口气塞在胸腔,上不来下不去的! 这! 惊艳! 这尼玛太惊艳了!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在门口冉冉而立的吴晴,差点忘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 吴晴明显是经过精心的打扮,这身性感到了极致的装束,一看就是刚刚出去买的! 短到几乎不能完全遮住胸脯的小吊带衫,下面露出整截肚皮,肚脐上贴着漂亮的脐钉,热裤短到只有手掌的长度那么宽,上面露出髋骨,下面几乎露一小截屁股蛋儿,无疑是性感到了疯狂的程度。 与穿着的性感截然相反的是,吴晴的站姿却是十分端庄,两条美腿摆着优雅的姿态,一双细细的高跟矜持地轻轻靠在一起,显得很淑女。 浅黑色的水晶丝袜包着鼓鼓的脚背,反射出微弱而奇妙的光泽,挺拔的小腿和小巧玲珑的踝骨线条明快,轻盈俊朗,脚踝后部跟腱两侧自然形成的凹陷十分柔美妩媚,散发着含蓄的性感意味,美脚和高跟鞋浑然一体,相映生辉,让人百看不厌。 吴晴似乎很清楚自己的长处,这一身装束完全遮掩了她身材不够高的弱点,又将性感与优雅极致的糅合在了一处。 她往那门口一站,过往行人不论男女老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丫!丫的!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的低头扯了扯裤边,免得某个物件太过显眼:“咳咳,你,你来了。” “嗯。”吴晴看见段天道窘迫的样子,眼中一丝鄙夷一闪即逝:“不好意思,让段哥久等了。” “没事没事,不久不久。”段天道长长的吸了口气,将浑身几乎沸腾的血液强行镇住。 “段哥没生气就好了。”吴晴拂了拂腮边一丝散乱的头发,微笑着走进房间,段天道眼睛里顿时就只剩下那双修长雪白的双腿。 尼玛!刚刚稳住的裤裆…… 中年男子礼貌的鞠了一躬,礼貌的出了门,礼貌的关上门。 “咳咳……菜单都不给一张看看啊?”段天道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视线从吴晴身上挪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这小妮子的胸虽然赶不上红果果,但愣是要扑,还是扑的下去的。 “段哥……”吴晴弱弱的咳嗽了一声:“这家菜馆是不让客人点菜的,所有菜色都是他们安排……” 哦?段天道抓了抓头,幸好够黑,看不见俺的脸。 门口轻轻有人敲门,片刻,一个身材高挑,身穿旗袍的女子端着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走了进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唔……正好口渴…… “这家菜馆有些很古怪的规矩。”吴晴润了润嗓子,主动用甜美的声音做起了介绍:“除了不让客人点菜,也不让客人喝饮料,茶水和酒。这么做是为了保障食物的口感不受影响。还有,连他这里的背景音乐都不能挑剔。” 段天道随口应了两声,世界著名的餐馆他也不知去过多少,什么稀奇古怪的规矩都见过,相较起来这些也算不得多么离奇。 “我……”吴晴犹豫了片刻,似有意似无意的压低了身躯,胸前一抹灿烂的亮白险些晃花了某人的眼睛:“我一直都很希望,能有机会成为‘云端’的封面女郎……不知道段哥,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也算是难为了吴晴,明明故意在玩美色诱惑,看见段天道的反应又不免闪过鄙夷之色,何苦来哉? 已经决定要中美人计的段天道故意使劲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白,故意皱了皱眉:“以我的人脉,非要办自然没问题,只不过有那么多评委要打点,要花不少心思力气,你也知道,这毕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吴晴沉默了片刻,手指拂过鬓边,美丽的脸颊突然泛起两朵娇艳的红晕:“你看,我们好歹也是熟人,只要……只要段哥肯帮我这次……我,我愿意……” “嗯?”段天道使劲向前欠了欠身,侧过耳朵:“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吴晴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只要段哥肯帮我这次,段哥让我做什么,我,我都愿意!” 她的语态十分诚恳,微眯的眼睛里却冒出一抹狡黠之色,诱引男人的这种小招数她早就使得炉火纯青,一旦真的达成目的,她自是转头就把段天道这个小小摄影师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时候还管你段什么段,哥什么哥。 段天道却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 这吴晴虽然家中有些背景,又长得漂亮,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从她处心积虑抢走红果果的男友就可见一斑。 如今为了得到这个上云端封面的机会,更是不惜使用同样的手法来勾引自己,简单的说,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女。 这种女人生来就只能做玩物,不拿来好好玩就真是对不起自己。 吴晴好不容易将这句话说完,却半晌没有等到段天道的回应,偷偷看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低声道:“段,段哥……” 段天道随手丢掉烟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吴晴的胸膛:“无论做什么……你都愿意?” 吴晴看着段天道炽热的眼神,红晕顿时一直延伸到脖子根,停了片刻,点了点头。 “好。”段天道大手一挥:“我段天道答应的事情,决然不会反悔!只要你真的能听我的话,这次‘云端’的封面,我保证你能上!” “多,多谢段哥!多谢段哥!”吴晴一怔,登时大喜过望,说话都忍不住有些结巴起来。 “且慢道谢!”段天道嘿嘿一笑:“现在,我就要看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吴晴咬了咬嘴唇,欣长的脖子低了下去:“段哥,你,你说了算……” “铛铛。”段天道正要说了就算,就听房门轻响,门一开,好几个身着旗袍的小姑娘端着各式各样的盘子鱼贯而入:“诸位好,开始上菜了。” 啧啧!这菜嫩姑娘也嫩! 这小胳膊……这小腿…… 嫩呐,真嫩…… “柚子四季豆。”每打开一个盘子,就报一个菜名:“腐乳虾。” “鹿肉香肠。”好家伙,还有用鹿肉做的香肠! “琉璃茄子。”哇!跟琉璃一样的茄子! “黑胡椒炒螃蟹。”…… “原汁鲍鱼。” 这一家伙上了十几道菜,开始几样还有印象,后来就完全记不住了。只知道掀开盖子满室飘香,肚子千万条馋虫蠢蠢欲动,完全按捺不住。 “段哥别客气。”吴晴巧笑嫣然的把筷子递了过来。 嗯,是饿了。 段天道操起筷子吃的眉飞色舞的,好吃好吃,这钟鼓楼的菜式果然名不虚传! “段哥要不要喝点什么?” “要啊!”段天道头也没抬:“来十瓶香山大补酒!” 吴晴怔了怔,这香山大补酒号称滋阴补阳,功效显著,一般可是在某种特定场合才喝的,还一口气来十瓶! 难不成这位……tqr1 但这心思只是微微转过她的脑海,吴晴随即就咬了咬牙,按动桌上的呼叫铃,片刻间进来一位美女服务生:“来十瓶香山大补酒!” 一边的美女服务生脸色怪异的看了看这两人一眼,咽了口唾沫,没多大会,端上十瓶香山大补酒,又怪异的朝吴晴和段天道看了两眼,才转身离去。 “喏。”段天道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桌上的十瓶香山大补酒:“先把这些喝完再说吧。” 吴晴怔了好半晌,吃惊的看着眯着眼犹如狐狸般的段天道,似乎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怎么?不是无论做什么你都愿意?”段天道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尘土:“既然你没有诚意,我也省得为难……” 吴晴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眯,不过一个破摄影师,给他几分颜色竟然就开起染缸来了! 若不是这次上云端封面的机会实在难得…… 敢玩老娘,等老娘上了封面,看我怎么玩死你! “我喝!” 第六十七章 世界小的刚刚好! 吴晴咬了咬牙,径自拿起一瓶香山大补酒,一仰脖,果真是樱桃小口,似乎这么小的瓶嘴也无法塞进去,一股溢出的白色酒液顺着她欣长的脖颈汩汩而下,沿着那小巧的紧绷的吊带衫流进去,又顺着她光滑的小腹流下,一直落入巴掌大小的热裤之中。 段天道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跟着这股涓涓细流从上到下,好好的欣赏了一番。 吴晴似乎是豁出去了,一瓶见底,连嘴都不擦,又拿起了第二瓶。 一口气喝了五瓶,吴晴的速度终于减慢了下来,使劲擦掉嘴角的酒渍,看了段天道一眼,见他完全没有喊停的打算,抿了抿嘴,再次举起了瓶子。 段天道浑不在意的嘿嘿一笑,继续抽他的烟! 他很清楚,像吴晴这样的女人,今天可以为了一个名额豁出去什么都不顾,明天就会因为不再需要他而把他踹到东山下的一角。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整治她,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嗵!”吴晴终于将桌上所有的香山大补酒喝得干干净净,重重的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纤细的手指用力捏紧瓶身,似乎把它当作了某人的脖子,低下头细细的喘息了半晌,才道:“这,这样……算……算有诚意了吗?” 段天道悠然自得的吸了口烟,摸了摸下巴:“勉勉强强吧……要不……再来十瓶?” 吴晴浑身一哆嗦,险些从凳子上滑下去,急忙堆起一脸的谄笑抬起头来:“段,段哥别,别整我了……我,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哦……这样。”段天道拍了拍手:“那我们走吧。”tqr1 吴晴刚刚稳住的身躯又是一震,愕然的问了一句:“段哥……去,去哪……” “去哪?”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磋商磋商。你说,是不是?” 男人的言下之意,是个女人都懂。 吴晴默然半晌。 今天这个局面虽然是她主动造成的,但她实在都没想到这个段天道的胆子竟有如此之大,居然顺着梯子就一直爬到自己身上来了。 可现在她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是拍案而去,这次云端封面的事,就没她什么事了。 可若真的跟他走,这个代价未免实在太大。 迟疑了半晌,吴晴站起身勉强笑了笑:“今天我酒喝的有些多,只怕有些不胜酒力,段哥看能不能改天……” 吴晴话音未落,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但她没料到的是,本来是有意演戏的一个踉跄,却在酒精强烈的作用下失去了控制的方向,整个人朝着段天道扑了过去。 段天道自然下意识的伸手搀扶,一双灼热的大手搀扶到她的腰间,登时让吴晴浑身发软,整个人宛如失去了重心一般,滚入他的怀中,本来这身衣服穿的就少,这一骨碌,让段天道把便宜从屁股占到胸脯,触手处一片滑腻无比,险险激的某人一腔鼻血喷了出去。 吴晴大惊失色,急欲起身,但落入段天道魔爪之中,却哪里还有挣扎的可能? 段天道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一低头,就去找她诱惑的小嘴。 吴晴将小嘴闭得紧紧的,半天也没让段天道突入成功,两只手死死的防卫着上身和下身的重要地带,段天道几次突袭都没成功,忍不住有点郁闷了,突然抱着吴晴侧了个身,右手冲着那充满弹性的翘臀‘啪’就是一下! 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却打得吴晴突然‘嘤咛’一声,绷紧的身子突然就软了下来。 段天道嘿嘿一笑,手段层出不穷的施展开来。 事实证明,他花场老手的名头不是白给的。 手段刚刚施展了不到一半,吴晴已经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条件反射般地高高挺起胸口,小手抱住段天道的脑袋,身子激烈地扭动起来。 见瓜熟了,不摘的是傻子。 段天道不是傻子,所以他顺手抓住吴晴的头发,不由分说扳正她的小脸,就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一把火正烧的如火如荼,突然一只母鸡就叫了。 这声音来的十分突兀,段天道莫名其妙一激灵,竟然就飞了…… 吴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急忙推开段天道的身体,趴到沙发一边对着垃圾篓拼命的呕吐起来。 靠! 如今莫名其妙的鸡叫,也能刺激的这么到位…… 段天道悻悻的穿好裤子,没好气的拿起板砖:“谁啊!” “是段董事长么?”电话里的声音很好听,而且还是个女声,登时让段天道精神一振! “是我是我!你是?” “我是亮色首席摄影师毛岚,我想请段董事长喝杯咖啡,请问您现在有时间么?” “噢噢!”段天道的精神顿时振了两振,正说让红果果上封面的事要找她唠唠嗑,她就主动找来了:“有有!你说地方,我这就来!” “商业区的悠然咖啡馆。” “好的,我知道了。” 见段天道收拾好就准备开路,吴晴勉强撑起身子,长吸了口气,用充满哀求的眼神看着段天道:“那段哥……那我这事……” “我知道。”身为一言九鼎的杀手,收了彩头自然不会耍赖,段天道大手一挥:“我段天道答应的事,当然不会反悔!” “多谢段哥!多谢段哥!”吴晴一迭声道,随即声音转小,似有所指的轻轻道:“事成以后,我,我自然会好好感谢段哥的……” 嗯,那是,老子这么多花样都还没用完呢,肯定要多来试几遍! 段天道哈哈大笑两声,又在她珠圆玉润的肩膀上占了两把便宜。 见段天道走出门去,吴晴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本来只是想只给个模糊的暗示就把这事拿下的,哪曾想居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就在这里,掏出他那个…… 吴晴突然间面色一片惨白,扑到垃圾桶前再次干呕起来。 悠然咖啡馆在南春商业区十分有名,有名的贵。 只看满屋铺的色差极小的实木地板和纹理切割细致的大理石墙砖,就知道光是这些装修材料,就昂贵的令一般人咋舌。 大厅里珠玉堂皇的氛围和穿着得体的服务生,无不体现着这里的贵族气势,餐牌上写的今日特价专供:原产蓝山咖啡一杯一千二。 门厅里人不多也不少,面积不大也不小,但是段天道眼神微转,却没看到昨天那个丰神如玉的漂亮女人。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段天道先生吗?” 好专业! 只看自己是个男的,就知道自己姓段! 段天道诧异的看了看这个穿着专业迷你裙,很专业的把胸脯露了一半在外面的专业女服务生,点了点头。 “您的朋友在包房里等您,请跟我来。”专业女服务生很专业的抽出一张制作的专业名片:“我叫小丽,您下次来这里,找我能给您打折。” 好专业的揽客手法! 段天道很专业的收起名片,表示下次来一定找她讨论讨论关于如何露胸脯才算专业的问题。 “段先生到了。”专业女服务生很专业的敲了敲门。 这间包房的名字居然叫春宫,段天道表示起名字的也很专业! 其实包房里的陈设也很专业,但段天道没空看,他在看包房里的这个女人。 女人戴着一副宽大墨镜,一头顺直的黑色长发,墨镜虽然遮住了大半边脸,却遮不住她精巧细嫩吹弹可破的肌肤,虽然完全没有化妆,但依旧精致可人。 足可证明丽质天生这四个字是十分有道理的。 那桃润的樱桃小口,可以想见若是微笑,一定娇俏迷人到了某种可怕的程度,此刻虽然只是礼貌的微微上翘,却依旧充满着诱人的风情魅力。 唯一可惜的是,女子的身材明明凹凸有致,却偏偏穿着一套并不紧身的白色长裙,唯有露出的一截粉白雪颈,优雅动人。 这个美女端的十分美妙,但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就觉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段董事长,你好。”美女开口了,声音可爱动听,犹如珠翠落盘,摘下墨镜朝段天道伸出一只小手:“我是毛岚。” 当她完整的面孔出现在包房黯淡的灯光下时,段天道只觉得心里一堵,就像是被人狠狠在胸口打了一拳! 我…… 靠! 人都说丽质天生。 实际上,魅惑也是可以天生的。 面前的美人哪怕纹丝不动,哪怕穿的是破衣烂衫,这份魅惑也会从她的脸上感染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最传神的魅惑,就在她那一双被墨镜遮住的眼睛里。 人们对魅惑这个词最贴切的形容,就是狐媚。意思是指一个女人好像狐狸一般充满着诱惑。 而这美女的眼睛,就是一双典型的狐狸眼。 有一种眼睛叫做丹凤眼,眼角狭长并且上翘,典型特征是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极具美感。 狐狸眼跟丹凤眼很像,但更加狭长,配合着那长得惊人的眼睫毛,忽闪之间,充满着迷死人的诱惑力!尤其是在灯光下略微眯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让人冲上去亲一口! 仙女的五官分部已经十分完美,而这对狐狸眼将整张面孔都诠释成了魅惑! 昨日一直在寻找着拍摄最佳照片的机会,却反倒忽略了好多更加美好的东西! 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有四条腿! 都说南春出美女,天呐,这真是个绝好的地方啊啊啊! 更重要的是,段天道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美女眼熟了! 眼前这个毛岚,居然正是他在南春郊区街拍,然后拿去参加云端选拔赛的那个仙女模特! 世界为什么这么小啊? 小的还刚刚好啊! 我好喜欢啊! 啊啊啊! 第六十八章 乡里的礼仪 段天道在看毛岚,毛岚也在看段天道。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也的确是个长得非常普通的男人,真人比照片上显得更加普通,如果不是他身上这套衣服有十分刻意的效果,也许转眼就会把这个男人忘得干干净净。 就跟林白玉说的一样,这个男人的表情动作,都像是山村里出来的农村人,尤其是现在像个白痴一样呆怔怔看着自己的模样,除了对他充满鄙夷之外,真的生不出半分好感来,难怪白情雪死活也不愿意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自己和林白玉从大学一毕业,就一起进了黑火集团,白情雪这些年对两人也非常照顾,也许真的是到了报恩的时候…… 百合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在窗外架好了照相机,只要能拍到自己和段天道亲热的照片,就能向白董事长证明这土鳖对白情雪不忠,任务就算完成了…… 毛岚吸了口气,狐媚之极的眼睛微微转了转,突然展颜一笑:“我知道了,段董事长是不习惯握手礼,是习惯拥抱礼是么?” 段天道还没回过神来,毛岚已经笑吟吟的合身上前,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啊啊啊! 段天道突然就回过神来了! 天呐!仙女主动抱自己啊! 对于拥抱礼段天道还是非常熟悉的,所以他二话没说,就一把将面前的美人儿狠狠抱住,整个头几乎全都埋在了美女的玉颈上,好好感受了一番这仙女的温香软玉,就是用的力道实在不小,差点把毛岚勒死过去。 机会来了! 窗外的百灵精神一振,立马调整角度就喀嚓喀嚓一顿狂拍! 但是…… 但是为什么就拍不到这男人的脸? 百合急了,小腰身一阵乱扭,拼命的调整角度,可段天道的脸就偏偏被毛岚遮挡的严严实实,无论如何也拍摄不到。 那一股温软喷香诱惑之极,让段天道浑身热血一阵狂飚,抱住了就实在不想放手,一只大手顺势就捏住了美人的翘臀。 毛岚浑身一僵,小脸都黑了,偏偏又抗拒不得,只好用力咳嗽了两声:“我,我喘不过气了……” 段天道恍然大悟,这才悻悻的松开手:“不好意思啊,我们乡里倒是也有这种礼仪,不过都是用我这种力道,我忘了这不是乡里。” 毛岚:“……” 行礼就行礼!哪有行礼的时候狂摸人家屁股的?! 果然跟林白玉说的一样,这个段天道就是一头色狼加土鳖!毛岚忍不住一股怒气狂飚到胸口,就差点赶上红果果了! “不行啊。”毛岚耳边小巧的蓝牙耳机里传来百合沮丧的声音:“刚才我倒是拍照了,可是他的脸被你的头挡住了……” 毛岚:“……” “没,没事。”任务还没完成,毛岚不得不强忍着飞起一脚把段天道踹死的冲动,勉强笑了笑:“段董事长的家乡人一定很热情。” 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是啊是啊!要不,咱再来一个?” 毛岚:“……” 她倒是想重拍,可一看段天道那双蠢蠢欲动的大手,立马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还是再找机会…… 嗯嗯,再找机会。 “董事长请坐。”毛岚平复了一下心情,自己坐了下来,正要招呼段天道就坐,却发现段天道满屋子看了半天,突然跑到包房的另外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离她起码两米远,忍不住怔了怔:“董事长为什么要坐那么远?” 段天道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今天诸事不顺,按照段师傅教我的法子,今天应该在西北方向就坐,否则会倒霉的。” 算命? 还真是土鳖啊! 毛岚怔了半晌,突然有一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 但是…… 不行!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 忍了半晌才勉强笑了笑:“没想到董事长还擅长岐黄之道呢。” “那是那是,咱村的段师傅那可是天机神算,按照他的法子算命,没有不准的!”他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现在只能看到半个窗角的玻璃窗,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跟俺玩偷拍啊?早十年前咱拍女澡堂的时候,你们还在丢手绢呢吧? 毛岚咬了咬牙,迈动着修长的双腿,缓步走到段天道身边坐了下来,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听高大叔说,这次云端的协办权是董事长的朋友出手才拿下来的,这么巧用的又是我的照片,只可惜当时我在采风,却对自己何时被人拍摄浑然不觉,非常惋惜和这样的大师失之交臂……” 两人的距离有意无意的就只有三厘米,毛岚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就直往段天道的鼻腔里钻。 嗯,只要一伸手就能把这小妮子抱住! 再来个周公之礼! 嗯嗯!对!就这么办! 毛岚有意无意的又凑近了一厘米:“不知道董事长是不是可以介绍这位大师和我见面交流一二,也好让我长些见识。” 段天道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也往她跟前凑了一厘米:“可惜我这个朋友是个非常内向的人,最讨厌和生人交流,平素能跟他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而已,我想他是绝对不会愿意见除我之外任何人的……” 仙女的神色登时有些沮丧:“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她的声音很低,却很诚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希望找到一个能够在专业上给我指导的师傅,我最崇拜这样的人了。” 噢噢?! 崇拜? 这意思能献身? 段天道急忙干咳了一声:“你不知道,其实我和他一样,都最喜欢拍美女……噢!不是,是比较喜欢拍摄人物,所以平常我们还是有很多这方面的交流……” “噢?!那太好了!”毛岚急忙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在自己雪白的膝盖上:“你看,这是他给我拍摄的照片,实在拍得太好了。”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毛岚雪白的膝盖,噢,不是,是看着自己拍摄的那三张照片。 照片上的毛岚的确被拍的极美,被微风振动的裙身,把紧紧包裹出来的身材表现的淋漓尽致,堪比一流模特、那健美的身形,饱满的酥胸、纤细的柳腰、丰翘的臀,尤其是裙子下面露出来的那双腿,晶莹透亮宛如美玉,曲线滑腻优美,大小纤细相宜,白皙粉嫩的肌肤上毫无瑕疵,堪称完美;柔美的脚踝上系着条亮闪脚链,把小腿的美妙的弧度一直引伸到脚弓…… 但是说实话,虽然照片很美,也及不上面前的真人美。 毫无疑问,如果不穿衣服,会更美…… “您看,照片上的每一个曲线都是那么优美,更重要的是我当时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专注传神……”毛岚看着这三张照片就心驰神往,浑忘了自己还有任务:“摄影界里流传着一张照片就是一个故事这句话。从这三张照片里,我甚至不止读出了三个故事。这种摄影技巧,究竟已经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也不知道我怎样才能达到这种高度……” 对对! 故事! 一共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想要和她上床,第二个故事是为和她上床做准备,第三个故事是上床。 没想到这么深刻的事情,也被她看出来了! 段天道索性把最后一厘米也消灭了,挨着美女摄影师香软的娇躯郑重其事道:“你打过猎么?” 美女摄影师怔了怔:“打猎?” “对!”段天道今天好得意,好洋洋:“我们以前在村里经常进山打猎,我朋友告诉我,拿着照相机的时候就要像拿着一把猎枪,要把目标当成猎物,在你最有把握一枪致命的时候按动快门,拍出来的就是最好的效果!” 毛岚怔住了。 她今天本来是以这个理由作为借口来接近段天道,但实在没曾想会在段天道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大繁至简,满含哲理的答案! 这个极富冲击力的答案,登时让她半晌无法回过神来! 段天道也怔住了。 你简直无法想象,一个漂亮狐媚的不象话的妹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呆怔怔的娇羞,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触手可及的那种诱惑! 我的天! 真漂亮啊!tqr1 “我明白了!”怔了半晌,毛岚陡然间大呼了一声:“我明白了!我找到感觉了!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喜疯了心的仙女二话没说,就扑到了段天道的怀中,滑嫩的脸蛋在段天道的脸上蹭了噌,换了个方向,又蹭了蹭。 段天道明白! 这是贴脸礼! 对于贴脸礼段天道还是非常熟悉的,所以他二话没说,就一把将怀中的美人儿狠狠抱住,贴着脸颊好好感受了一番这仙女的柔嫩光滑,那嫩滑无比的俏脸,让段天道浑身热血一阵狂飚,贴住了就实在不想离开。 机会! 机会又来了! 窗外的百合精神一振,立马又是喀嚓喀嚓一阵狂拍! 但是…… 为什么这次连脖子以上的部分都拍摄不到? 百合急了,小腰身一阵乱扭,拼命的调整角度,可这次别说段天道的脸了,就只能拍到他的手…… 他的手! 上次捏美女摄影师香臀的还是一只手,这回倒好,两只大手一起上了! 肆无忌惮的大手登时让美女摄影师浑身一僵,脸都绿了,怒气几乎将她的天灵盖都掀开了,偏偏又推拒不得,只好用力咳嗽了两声:“好,好痛……” 段天道恍然大悟,这才悻悻的松开手:“不好意思啊,我们乡里倒是也有这种礼仪,不过都是用我这种力道,我忘了这不是乡里。” 毛岚:“……” 土鳖! 色狼!! “不行啊。”毛岚耳边小巧的蓝牙耳机里传来百合沮丧的声音:“刚才我倒是拍照了,可是那个角落根本拍不到他的头啊……” 毛岚:“……” “没,没事。”又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任务还是没有完成,毛岚只好再次强忍住把这个色狼一刀砍死的冲动,勉强笑了笑:“段董事长的家乡人一定很热情。” 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是啊是啊!要不,咱再来一个?” 毛岚:“……” 第六十九章 肯定没有阴谋! 看来今天是很难达到目的了…… 美女摄影师只好吸了口气,将心情平复了下来:“董事长说的感觉我虽然有一点,可是我从来没打过猎,也无法有这种深刻的体会……董事长能教我怎么打猎么?” “这有何难?!”段天道大手一挥:“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南春南郊的老林子里转一圈就是。” “太好了!”毛岚似乎还想来个什么礼,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住了:“那就明天!” “明天?”段天道怔了怔:“这几天不是还在选拔封面女郎么?” “不要紧,前面的初选让底下的人去拍就好了,最重要的是,我想把这种新感受加到最终入选的几个模特身上!”毛岚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小拳头:“我一定要在最后的拍摄之前把这种感觉找到!” “没问题!”段天道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包间的窗户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是我们亮色摄影的头一块金字招牌,你的提高对公司有大益处,我责无旁贷,一定包教包会!” 段天道很委婉的提出带毛岚去宾馆研究一下最近新流行的摸臀礼,被毛岚很委婉的拒绝了。 但这次会面还是在比较和谐的气氛之下结束的,美女摄影师完全没有被占了便宜就撕破脸的表现,这让段天道很满意,最起码比白情雪和林白玉那号的懂礼貌多了。 微笑着目送段天道的车消失在街角,毛岚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站在路边,半晌也没有动作。 “毛岚……”没有完成任务的百合怯生生的凑了上来:“别生气了……” 想起刚才被男人捏的浑身发毛,毛岚的脸色又忍不住黑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你觉得段天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还用说么?”百合鄙夷的翘了翘小巧的鼻子:“就跟林秘书说的一样!标准的大色狼!不学无术的大土鳖!” 美女摄影师默然半晌才道:“你不觉得事情太凑巧了么?进来的时候拍不到他的脸,他选择坐下的地方也一样拍不到脸……” 百合不以为意的摆了摆自己的小手:“那是因为他今天的运气太好,不然早就把他整趴下了!” 毛岚吸了口气:“也许吧……但是他今天说的关于拍摄技巧的确是闻所未闻,这种高超的理论,实在不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能提出来的。” “哎呀!”百合摆弄着自己今天拍摄的相片:“管他呢,总之能完成我们的任务就好。如果不想做,咱就跟林秘书说一声就是了。” “不!”毛岚很坚决的摇了摇头:“现在这件事已经跟林白玉的请求没关系了,我一定要知道,他刚才说的法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百合:“……” 此时郎东升正躺在特护病床上恶狠狠的吃梨子,用的力道之大,险些把手中的梨抓出五个洞来。 身为青铁会的当家双红花棍,哪有被人不知不觉摸到住处的道理,所以郎东升很果断的立马就换了医院。 虽然郎东升不知道上午那个土鳖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结果证明一切。 不管这个段天道是千年土鳖精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一想到这里,郎东升就觉得右手好痛,麻药都不管用! 妈的! 下次老子一定要…… 郎东升手里吃了一半的梨,突然就掉了!tqr1 因为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个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有人进来也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尼玛叫段天道! 如果下巴可以掉,郎东升想把脚指头也掉了算了! “你,你……”他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段天道:“你。” 段天道诧异的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对啊,就是我啊。” 郎东升:“……” “你的伤怎么样了啊?”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我正好路过,口有点渴,想着你住院吧肯定有水果篮什么的,就来顺一个吃吃。” 郎东升:“……” 段天道很没有诚意的就把询问郎东升伤势的事忘了,走到郎东升床头,自顾自拿了个梨子,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一边唧唧巴巴的吃一边口齿不清道:“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吃个水果。” 郎东升:“……” “哎呀,你不知道,今天从你这走了以后啊,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去给几个美女拍照,然后又被美女请吃饭,完了又被美女请喝咖啡,一天下来就没个休息的时候,太惨了!这还不算完!明天一大早还得带个美女去打猎!哎,真是太麻烦了……” 郎东升:“……” 段天道还准备接着聊下去,母鸡突然叫了。 郎东升只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拿起一个好大的大哥大拉风的接电话。 “啊!果果啊!对对对!我刚才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啊?刚才在洗澡啊?那现在穿衣服了没有啊?” 电话那头:“……” “噢!我就是关心关心,免得你着凉!” 电话那头:“……” “呐,我今天卜了一卦,说你明天去亮色摄影参加云端的封面女郎选拔的话,一定会上封面!嗯嗯!真的!只管去!对对!按照我们村段师傅的天机神算,肯定不会有错的!”段天道满意的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现在给人好处还得拐弯抹角的,真累。” 郎东升:“……” 尼玛! 你跟我这唧唧哇哇说什么泡妞的事呢? 我跟你很熟啊? 很熟啊?! 说得着么? 段天道三口两口就把梨吃完,把核丢进了垃圾桶,冲郎东升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哈,那我先去忙事了,拜拜!” 说完就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郎东升:“……” 这什么情况?! 这个土鳖又是怎么又找到自己的?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院长曾经被他打的像个猪头,他有十二万分的信心,相信这个院长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 这次进来他什么人的身份证都没有用,想着这个土鳖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结果下午才转院,晚上这个土鳖说来就来了! 一天找两回啊!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郎东升满心以为这个段天道这回找到自己,一定说什么也要威胁自己按时还账,哪知道他又对还账的事情只字不提,说顺便来吃个水果,还真的吃个水果就走了! 这个土鳖说走就走了! 这尼玛!!! 不行! 郎东升狠狠咬了咬牙,这地方不能再住了!他咬牙按下呼叫铃,狠狠道:“来人!我,我又要出院!” 段天道满意的舔着嘴唇坐进车里,说实话,郎东升这里的水果还是很好吃的,回味隽永啊,舔着舔着就掏出板砖,拨出一个号码,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林白玉动听的声音:“段董事长,我正准备找你呢,今天你没回公司打卡下班啊,这样可是要扣工资的噢!” “不是说如果只要是在为公司做事情,就可以不去么?”段天道急了,这林白玉啊白情雪啊什么的,怎么都跟周扒皮有一腿呢? “为公司做事?”电话那头的林白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发丝:“什么事?” 段天道郑重其事的咳嗽了一声:“今天下午我可是在亮色摄影帮忙拍照来着,刚刚才跟亮色的首席摄影师毛岚分开呢。” 漂亮的女秘书眯了眯眼,登时若有所悟。 毛岚的动作可真快啊! “噢!是这样!”女秘书漂亮的大眼睛绽放出无穷无尽的光芒:“既然段董事长是为了公事,那今天的考勤自然没有问题!” “那个……”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还是咬了咬牙:“明天呢,我还要帮助毛岚去提高她的摄影技巧,所以公司那边……” “噢!没事没事!段董事长有事尽管去忙,公司里这点事有我在就足够了,您放心,您的考勤我保证一天不拉都给您打上,您就放心大胆的去泡……哦,不是!忙公司的事去吧!”林白玉大喜过望,急忙一迭声的应承道。 这么好?!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你突然这么好说话,这里面该不会是有阴谋吧?” 女秘书怔了怔,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阴谋?我真有阴谋我也不会告诉你……哦,不是,我就没有阴谋,我就是想给您行个方便。咯咯咯!” 段天道登时放下心来:“没有阴谋就好,那就拜托你了,拜拜!” 女秘书收了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土鳖就是土鳖!说走嘴了都没听出来!你就等着乖乖的从黑火滚出去吧!” 段天道可不知道林白玉的腹诽,今天他还是很高兴的,猛占了吴晴那个无情无义的小妞一顿便宜,又猛占了那个不晓得打自己什么主意的美女摄影师的一顿便宜,还在郎东升那里顺了个好吃的梨子! 啊哈哈哈哈! 今天不用吃大饼了! 还可以睡个好觉啊啊啊! 他兴高采烈的回到自己的别墅,蹬了鞋子,快活的直奔到圆形楼梯下面,正欲张嘴喊白情雪下来,顺便看看她内裤的颜色,突然怔了怔。 噢! 这小妮子好像就没回来的打算啊? 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悻悻的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刚开始到南春,就和这个小妮子在这间别墅里发生了好多不能不说的故事…… 虽然这些过程好像吵吵闹闹的,但还是蛮有趣的,这一突儿见不着,心里怎么还有点怪怪的? 他拿出腰间的板砖,打开界面,犹豫了半晌,突然一拍脑袋又收了起来。 有病吧?! 见不着就见不着,有啥子关系? 南春的美女多的是呢! 哇哈哈哈哈! 睡觉! 第七十章 牛角大弓! 有时候抱怨只是一种显摆,虽然在郎东升面前抱怨了半天,但晚上段天道却莫名其妙做了个很美的梦,梦里什么人也没有,就只有一个叫毛岚的美女摄影师,还有一双狐媚的简直不能形容的眼睛。 这小妮子虽然小心思多了点,身材还是很好的,脸蛋还是很漂亮的,身上还是很香的。 所以段天道第二天莫名其妙的醒得有点早,不得不在自家客厅练了二十几趟软体操,才将澎湃的心境平复了下来,随即洗的干干净净,换了身简单的运动服,雄纠纠气昂昂的出了门,驱车直奔亮色摄影。 今天的南春天气特别好,就跟段天道的心情一样。 和美女在深山老林有约会的感觉,那必须得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尤其是在毛岚从亮色摄影大门里出来的一瞬间,段天道登时就觉得自己有一点气息不匀。 长得漂亮实在是很大的优势,虽然毛岚今天连淡妆都没有化,只是白白净净梳着马尾辫,只是带着一副大墨镜,但同样显得气质出众。 身后背着巨大的登山背囊,似乎因为天热美女摄影师把紫色的运动服上衣脱了,系在腰间打了个结,只穿里面黑色的t恤衫,罕见的将被紧身t恤紧紧包裹的那对美妙凸起展现人前,修身的运动服将她匀称饱满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 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玲珑,诱人之极。 说实话,只是这一瞬间的惊艳,段天道突然就想直奔海中豪客酒店的总统套房,而不是哪个山林。tqr1 “董事长好。”毛岚利落的上了副驾驶座,将背囊放在后座,微笑着朝着段天道轻拥了过来。 嗯? 又是拥抱礼? 段天道毫不犹豫就接受了,只可惜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挡板,想要贴身紧拥是很难了,但这并不影响他满足的贴着美女摄影师光洁的脸蛋,享受了一番她身上美妙的淡香。 被男人拥住的毛岚忍不住微微怔了怔,今天的段天道比昨天的味道好了很多,用的力道也小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让她有些异样的温柔感,甚至连男人剃得十分干净的面颊贴上她的面颊时,也显得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出发!” 段天道并没有贪求更长时间的身体接触,真的只是很有礼貌的拥抱完之后就踩动了油门,虽然普通却光彩照人的脸颊莫名其妙就让人觉得心情很不错。 毛岚深吸了口气,将心中乱七八糟的心绪都压了下来,主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个男人聊起天来。 她忍不住偷偷朝自己身后的登山背囊看了一眼,那背包扣上的黑色纽扣就是自己安装的偷拍装置,只要自己按动手中那枚戒指状的遥控器,随时都能进行摄制。 这次拥抱她没有偷拍,昨天想了一夜,她还是觉得首先要让这个男人先习惯于和自己的亲密接触,逐渐放下他的戒心,如此一来,自己拍摄的机会就会随时出现,不需要再那么刻意。 如今看来,这个法子是很有效的。 今天肯定能完成任务! 一路上,两人都为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兴高采烈的聊着天,其乐融融,琴瑟和谐。 “就快到了。”段天道指了指前面一段土坡拐角,顺势瞅了一眼侧脸弧度也完美无瑕的毛岚一眼,不管这个漂亮的女人到底接近自己出于何种目的,但这种美人计施展出来,哪有男人能不上钩? 至于结果究竟是鱼被钓上去,还是鱼吞了饵溜了…… 嘿嘿。 南春南郊的老林子其实是一片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是南春非常出名的狩猎区,时值初夏,小动物活动频繁的季节来临,也是狩猎爱好者陆续有来的时候。 就在段天道准备进入拐角的当儿,陡然就有一阵嚣张之极的喇叭声从车后传来,从倒后镜里可以看到,有一支挟带着一股彪悍气焰的车队从他车后赶了上来。 三辆清一色都是越野车,一辆悍马两辆牧马人,只看这股子非要抢在段天道之前过拐角的霸道劲,就知道这群人都是平素肆无忌惮的主。 段天道笑了。 这不能算是冷笑,因为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头的习惯,这只是习惯,跟耍狠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他只是微微偏了偏方向盘,就卡在了狭窄的土坡口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口,硬生生将身后三辆车全堵住了。 三辆越野车不得不一起集体急刹车,险些从驾驶舱里飞了出来,登时大怒,一起放声大骂起来。 为首的悍马车上已经二话不说跳下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人,这人长得略显憨厚,很容易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感觉,但若是看见他眼中露出的精光,就会知道那只是错觉。 那青年气势汹汹的就待冲到黑色suv驾驶舱去,刚走到车尾,黑色suv又突然动了,发动机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轮子在地上疯狂的原地打转,将本来就是土路上的灰尘碎石搅得漫天飞舞,登时糊了青年一头一脸! “咳咳!我x你妈!找死啊!”青年拼命咳嗽了两声,顾不得眼睛被迷,就准备朝前冲! 还没冲到一半,就看见那辆黑色的suv大摇大摆的撅着屁股,得意洋洋的开走了。 青年:“……” 后面两辆牧马人的驾驶座上也跳下两个一身标准越野装束的年轻人,两人一高一矮,身材都比较匀称,身手看来都挺矫健,看得出手底下多少有两下子,两人一起走到魁梧青年面前,殷勤的替他拍去身上的灰尘:“唐少,没事吧?” “真有意思。”被称为唐少的青年眯了眯眼,看着已经慢慢消失的黑色suv:“我好久都没遇见敢跟我唐瀚东叫板的人了。” “那岂不是会很有意思?”悍马车的副驾驶座上窝起一个满脸倦容的女孩,仅露出一张脸蛋,便足以让她成为各色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可惜那份略厚的妆容带来几分脂粉气替她贴上骚媚的标签,此刻正浮出一个媚人的娇笑:“反正也是来打猎的,打人不是比打动物有趣的多?” “嘿嘿。”唐少冷笑了一声:“主意不错,也不枉我这么疼你。” 女孩嘻嘻的笑了起来,似乎疲倦的精神一扫而空。 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一起冷笑了一声:“果然有趣。” 三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动手,把自己的车牌都卸了下来丢进后备箱,重又跳上车,朝前面的黑色suv追了上去。 段天道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主要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身边的美人儿身上,美人正好奇的看着他:“他们人可不少耶,你不怕吃亏噢?” “没事。”段天道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如果他们要找我的麻烦,我就跟他们讲道理。” 毛岚:“……” 没过多久,两人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 很难想象,一个经常都有城里人来去的地方,居然还能保持着这种淳朴到近乎苍白的风格,村口一个破旧的木桩上飘扬着一块“老林猎区”的破布,那字迹淡的几乎掉了一半偏旁,上面集聚的灰尘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 这幅场景倒是让美女摄影师眼前一亮,习惯性的从背囊中拿出相机,开始拍照。 紫红的大灯笼,泛黄的半截篱笆,还有在城市早就绝迹的老版拖拉机,甚至是某个站在远处朝她咧嘴大笑的纯真孩子,都立即成为了她的收藏品。 毛岚不是没有去旅游过,但是这么偏僻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见。 山村小的可以一眼能望到头,那些破旧的小屋,也无法和那些纯美的江南古镇媲美,但却偏偏有一种自然到令人忘记呼吸的自由感觉。 衣衫破旧一身脏兮兮的野孩子趴到篱笆或者土墙后狠狠瞪大眼睛,看着已经不知不觉下了车的毛岚,眼见她靠近前来反倒吓得飞一般跑到了百米开外的小土坡后面,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就好像这个美丽的不似人的仙女比洪水猛兽还要吓人一般。 毛岚:“……” 还是段天道比较有经验,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好大的棒棒糖,下了车,远远的冲那野孩子晃了晃,大声道:“告诉我你们这里卖猎具的店子在哪里,这个就是你的!” 野孩子一骨碌就从土坡后面蹿了出来,一把从段天道手上夺过棒棒糖,随即伸出一只脏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的操着一口方言小声道:“还要再给十块钱。” 段天道:“……” 总算这十块钱花的也不算冤,若没有这野孩子的指点,谁也想不到这家店会在村子的外沿,躲在一堵晦暗土墙的后面,那墙壁上还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大标语:“不怕死的就来我们七十七里铺作案!” 毛岚:“……” 段天道:“……” 两人下了车,绕过这堵墙,看见三颗高大的铁冬青,铁冬青下面就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门店,门头灰扑扑的招牌上几乎看不清店铺的全称。 走进店铺,没有看见人。 迎面而来的是正堂中央一张大的惊人的牛角弓,竖起来比毛岚还要高一点,这么大的弓箭实在是见所未见,筷条大小般的线缠绕在牛角尖处,就这个霸气的造型,任谁都看得出没有万夫不可挡之勇的千钧神力是拉不开的。 “别看了,这张弓不卖。” 一个粗豪的声音淡淡的从两人身后响起,随后就见一个光头大汉走进店门,这大汉随便目测也有将近两米,一脸冷硬的表情,带出一股子罕见的威严和压迫感,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土门土户,倒像是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或是在哪里犯了大案流落至此的江洋大盗。 虽然毛岚的美艳不可方物,江洋大盗却连眼角都没瞅她一下,径自一屁股坐在屋中缝绑着野猪皮的太师椅上:“说吧,是自己点将,还是我介绍。” 第七十一章 百步穿杨! 光头大汉说的点将,就是指打猎的方法。 打猎有枪猎弓猎之分,当然还有更加野性沸腾的刀猎,在段天道看来枪猎就像用网捕鱼,弓猎就是鱼竿钓鱼,两者都需要讲技巧,但无疑后者更具挑战性。 他以前一个人训练的时候,都是用刀猎这种很沸腾的法子。tqr1 但今天不同,好歹也是跟美女一起打猎,弄得满身鲜血太不唯美了。 “弓猎。”段天道随意的站着,语气比那光头大汉还淡:“给她一把带瞄准镜和手动绞架的关弩,我要你这把弓。” 光头大汉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段天道后面一句,看了一直在怔神的毛岚一眼,起身很随意的从方木柜台下面掏出一张长条木盒,丢在了她面前:“带一套弩箭,三千,不还价。” 毛岚屏住呼吸,小意的打开那个木盒,登时有一张充满现代化气息的精巧小弩跳入她的眼帘,虽然这柄手持小弩并不宽大霸气,但复杂到繁密地步的条纹充满了金属气息,与一般土制弩箭截然不同,更加冰冷,光看那些锋利无比的箭矢就让人觉着血腥,放出寒芒的箭矢仿佛都在对人呲牙咧嘴。 尤其是弩架上那个明显十分高端的光学瞄准镜,颇有高档照相机镜头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一眼,毛岚就喜欢上了这把精致小巧的金属弩,张嘴就准备买下来。 “五百,我要了。”段天道很随意的砍了砍价,顺便又补充了一句:“那柄牛角弓可以出一千。” 光头大汉呲笑了一声,正准备说话,被打断了。 “那把弓我也要了,我出三千。”伴随着这个嚣张到了极点的嗓门,小小的店门又大咧咧闯进三男一女来。 正是半路被段天道拿车轮子喷了一脸灰的唐瀚东一行人。 唐瀚东是顺着车轮印子找到这里的,一早就知道这一男一女就是他准备对付的对手,本欲进来就发飙,一转眼看到了秀丽如天仙的毛岚,眼珠一转,不知怎的又忍了下来,改和段天道争起了那把弓箭。 对于唐家的三少爷来说,只要看上的物件,女人也好东西也好,不管怎样都是要拿到手的,用钱也好权也好暴力也好,那都不是事。 初次见面获得一个女人的好感最好用的手段,自然是强大的银弹攻势。先明目张胆的抢走这把弓箭,再明目张胆的从敌人身边抢走他的女伴,末了再把这个小子痛揍一顿。 那就只有一个字。 爽! 三个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全在毛岚身上打转,浑不顾及身后那个女伴,偏生那个女子也不以为忤,反倒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段天道,见这个男人门外那辆车是没见过的牌子,穿着也普通,长得也不算起眼,当下不屑的撅了撅嘴,开始打量屋子里的物件。 毛岚被几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灼灼目光盯住,略略皱了皱眉,转身走到了段天道身后,用男人宽厚的肩膀挡住了自己。 段天道哪里会把这些个不入流的小玩意看入眼,所以他也只有一个字:“滚!” 三男一女登时忍不住怔的连牙齿都掉了大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连应该如何反应都不知道了,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似乎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个人,在对他们说…… 滚?! 这尼玛什么情况? 唐瀚东的面色从青到紫,从紫到绿,一连变了七八种颜色,突然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这事情是真的很有趣。 作为南春鼎鼎大名的唐家三少爷,从记事起就从没见过敢和他做对的敌人,就算其他几个大家族的纨绔,轻易也不敢跟他叫板。 这个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不但敢堵他的道,还敢让他滚?! 这一个滚字,简直比用杀猪刀捅他七八十下还让他浑身难受! 若不是把这个人整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他,这日子还怎么过? 他身后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手已经伸到了腰后,一左一右互为犄角,将段天道围了起来,就待唐瀚东一声令下,就先把这小子捅上几刀过过瘾。 眼见局势紧张,一触即发! 但是还没等两边有人动,光头大汉先动了,他的动作很快,转身抄起大厅中央的牛角大弓,搭起一根长得不象话的箭矢,‘唰’的一箭就射了出去! 韧性十足的弓弦在大汉的巨力下发出剧烈的弹动声,在箭矢飞出的瞬间,甚至在小小的门店里挂出一阵可怕呼啸的飓风! 众人登时一怔! 转头看去,却见那一箭笔直的飞向门外正中间的那颗粗大铁冬青! ‘嗵!’ 一声脆响! 那锋利的箭矢笔直的没入那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身,只留下一截嗡嗡震动的尾羽! 我靠! 三男一女登时整个下巴都掉了!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而毛岚却第一时间拿起照相机,精神抖擞的咔咔来了几张。 古人倒是有过百步穿杨这么一说,但在现在社会里,能做到这一点的简直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是这么一株粗到可怕的大树干! “你们出去打生打死都跟我没关系。”光头大汉淡淡的放下弓箭:“但我的店里不许争斗。” 三男一女面面相觑,这句话说在这霸气无匹的一箭之后,说服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唐瀚东微微摇了摇头,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悻悻的放下了手。 “我想要买下这把弓。”唐瀚东现在的语气就客气了许多:“只要你开价,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这把弓不卖。”光头大汉看了三男一女一眼,起身很随意的从方木柜台下面掏出四张长条木盒,淡淡的丢在了他们面前:“每把弩带一套弩箭,一套一万,不还价。” 毛岚:“……” 段天道:“……” 唐瀚东没有坚持买那把弓,也没有还价,随手就掏出四万放在了柜台上,得意的瞅了一眼一旁怔神的毛岚一眼。 毛岚像看着傻逼一样的看着他,他也浑然不觉,恶狠狠的瞪了一直不动声色的段天道一眼,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 说罢很拉风的掉头就走了。 见几人消失在门口,光头大汉淡淡道:“我卖东西讲究个缘份,既然你们替我带来几个大肥羊,你们的这把弩五百就五百了。” 毛岚:“……” 段天道微微一笑:“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份,不如把这弓也卖给我。” 光头大汉把眼睛一瞪,正要冒王霸之气,却见段天道突然也动了,他的动作很快,转身抄起大厅中央的牛角大弓,搭起一根长得不象话的箭矢,‘唰’的一箭就射了出去! 韧性十足的弓弦在段天道的巨力下发出剧烈的弹动声,在箭矢飞出的瞬间,甚至在小小的门店里挂出一阵可怕呼啸的飓风! 光头大汉登时一怔! 转头看去,却见那一箭笔直的飞向门外正中间的那颗粗大铁冬青! ‘嗵!’ 一声脆响! 那锋利的箭矢笔直的射中大汉刚才的那支尾羽,笔直没入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身,只留下自己那一截嗡嗡震动的尾羽! 大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手比起他刚才的那一手,还要更胜一筹! 毛岚怔了半晌,才拿起照相机,精神抖擞的咔咔来了几张。 “不错。”光头大汉点了点头:“你有资格用这把弓,就照你说的,一千。” 毛岚:“……” 段天道微微一笑,将那张极具视觉冲击的巨大牛角弓和箭囊背在身后,被这弓身紧勒出的一身遮掩不住的爆炸性肌肉,怎么看都比健身房做教练的家伙们更加狂野正宗,毛岚忍不住就怔了怔,这股可怕的阳刚之美,居然让一个长得毫无特点的男人突然间充满了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是不是再来两双靰鞡鞋?”段天道扫了一眼大汉的脚淡淡道。 光头大汉怔了怔:“居然连靰鞡鞋也知道,果然是行家,稍等。”说罢转身就进了里屋。 毛岚实在忍不住了,悄声道:“你刚才说的那个靰鞡鞋……是什么东西?” “靰鞡鞋,是用牛屁股和脊骨处的皮,杂糅进靰鞡草后做成的,防寒防潮,舒服坚实,一张大牛皮也就做四五双的样子,对猎户来说,是装备里最顶级的东西。”段天道今天跟这个大汉淡淡久了,现在都回不过神来,半天都是一股子的淡淡。 “你射箭真准,真懂行……”毛岚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真不愧是猎户出身……” “噢?”段天道怔了怔,自己和毛岚也没见几次,这话倒是说的:“你听谁说我当过猎户?” 毛岚怔了怔,急忙笑了笑:“我猜的。” 段天道淡淡笑了笑:“猜的挺准。” 毛岚干咳了两声,没再说话。 光头大汉大步流星的从里屋走了出来,递给段天道两双质地奇特的皮靴,淡淡道:“难得遇到像你这么懂的同行,这鞋就送你了。那帮人一定会在林子里狙击你,你们要小心些,这偏远荒地,就算出了人命,也找不到人赔你。” “谢谢提醒。”段天道把鞋子递给毛岚,换好鞋站起身:“作为回报,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你门口的树都是空心的。” 光头大汉:“……” 毛岚:“……” “小黑!”光头大汉低低吼了一声,登时有一条不太起眼的土狗,亲昵地蹿进屋子,围着大汉游荡转圈。 大汉蹲下身,摸了摸那只土狗的脑袋,露出温暖的眼神,土狗一身漆黑,有点像狼,毛皮锃亮,美中不足的是它身上伤痕繁杂狰狞,这狗虽然骨架子不大,但偶尔会流露出一股子彪悍,只不过面对大汉,这只疤痕累累的黑狗只顾着摇尾巴。 “一般人只知道进林子的一条道。”大汉站起身,递给段天道一只狗哨:“它知道第二条,让小黑带你们进山,会更安全。” 光头大汉用手指了指段天道和毛岚,又嚯嚯的不知道拿方言说了一段不知道什么,那叫小黑的土狗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光头大汉,很利落的点了点头。 段天道:“……” 毛岚:“……” 第七十二章 对不起和没关系 “我说小黑啊。”段天道跟在摇头晃脑的土狗身后,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嗓子:“你真的能听懂人话?” 小黑:“汪!” 段天道和毛岚:“……” 这算不算回答? “那小黑,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小黑:“汪!” 段天道和毛岚:“……” 这说的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段天道一咬牙:“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直接说人话行不行?” 毛岚:“……” 小黑:“……” 小黑选择进山林的这条路虽然窄小,但看得出还是经常有人进出,一路上偶尔能看到本地人喜欢抽的旱烟灰烬,应该是本地猎户经常进出的山道。 放眼望去,满目各种数人抱不拢的参天巨树密密麻麻延绵不绝,一直通向远处,不知延续到何处才是尽头。 无数年代久远的巨大的藤蔓盘根错节交互缠绕在树身,偶尔可见点缀般的娇艳鲜花,满目粉红翠绿欲滴,好像一副还沒有干透的水彩画,和头顶突破树丛的光芒交错映射,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呼吸着森林中清新青翠的气息,直令人荡气回肠,直如出尘离世一般。 毛岚哪里还按捺的住,将手弩拿在脚下,拿着照相机一阵咔咔不停,一边拍一边叹息:“我一直都热衷于拍摄人物,却没想到风景也这么令人迷醉。” 段天道有意无意的就往她镜头前凑:“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出现在这样的风景里也很令人迷醉?” “啊!”美女摄影师怔了怔,陡然就想起自己的任务来,急忙嫣然一笑:“董事长说的很对,那我们是不是……” 段天道顿时精神大振,一把抱起了小黑:“谢谢!快快!给我俩来一张!” 毛岚:“……” 山林路有些坎坷难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美女摄影师即便穿的是猎户顶级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忍不住就要把她那漂亮饱满的香臀坐到一个树桩上去,段天道立即阻止,喊道:“别坐!” 美女摄影师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跳开老远,紧张的盯着树墩子:“怎么啦?哪里有蜘蛛?哪里有?” 呃…… 原来这小妮子怕蜘蛛……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解释道:“老一辈的人都说那是山把头的枕头,不能坐。” 毛岚登时松了口气,擦了把香汗,想起这位特别相信算命,悻悻道:“现在都是科学社会了,董事长也不必……” “用科学的解释也行。”段天道正色道:“树墩子根部在地下,这就使得一些瘴气会从树桩的木纹渗透蒸发出来,人要是坐久了,身体难免会因为潮气浸透而生病。” 美女摄影师怔了许久:“既然董事长知道这是科学,为什么非要说成封建迷信?” “咳咳!”段天道咳嗽了两声:“增加神秘感可以增加吸引力。” 毛岚:“……” “嘘!”段天道看着左前方,突然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准备瞄准。” 毛岚顺着段天道看去的方向抬头,正看见一只五彩斑斓趾高气扬的野鸡,正在一颗高大的树桠上使劲的磨自己的爪子,似乎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抬起你的弩箭,让目标出现在你瞄准镜正中间的十字上。”段天道一边轻声教导,一边溜到了美女摄影师身后,两手伸到美女摄影师的身前,帮她抬起手弩,瞄准树上的野鸡。 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贴身的教导登时让毛岚浑身一僵,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后的登山背囊,发觉角度正好,立即按动手上的戒指按钮,开始持续拍照。 “手要稳。”段天道正大光明的紧贴在美女摄影师的身后,美女饱满的弧度几乎整个都在他的怀中,温香润玉,气息迷人,让他好一阵心旌神摇,忍了又忍,才没让身前的美女感觉到自己的异样:“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定要快,否则手腕的震动会让弩箭偏离方向……” 这番话段天道是咬着美女摄影师的耳朵说的,灼热的气息顺着美女欣长的耳洞吹入,弄得她浑身麻痒,甚至连嘴唇都几乎贴在她的洁白如玉的耳垂上。 就只差伸出舌头品味好不好吃了! 这哪里是在教授自己打猎,这分明就是在借机占便宜! 美女摄影师被男人的肆无忌惮气得娇躯发颤,险些就要一转身把段天道射个透心凉! 天人交战了半晌,毛岚终于还是把拼命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罢了罢了!就当报答白情雪的知遇之恩好了! 毛岚狠狠咬住银牙,不但没有推拒,反倒又朝后紧紧挤了挤,故意摇晃了摇晃手中的手弩,轻声道:“是,是这样么?” 被美女摄影师紧紧挤压的几乎爆炸,段天道险些就把她揉碎了,想想自己是在教书育人,这才狠狠定下心来:“对对,就是这样,你可以扣动扳机了。” 一次!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美女摄影师咬住银牙,暗下决心! 只要这次能成功把段天道和自己亲昵的照片拍下来,任务就算完了,再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流氓占自己一指头的便宜! 可是现在的照片还是不能完全说明问题,自己手里还拿着弩箭…… 不行,得想个合理的理由丢掉弩箭,让段天道这样抱住自己的照片成为无话可说的证据! 美女摄影师深吸了好几口气,却无论如何也不扣动扳机:“不对。” 段天道满怀都是软香,当然乐得多持续点时间,继续咬着她香喷喷的耳垂轻声道:“哪里不对?” 毛岚被男人咬的浑身汗毛直竖,犹如爬满了毛毛虫般难受,只得拼命屏住呼吸,娇声道:“光线不对,角度也不对啊。” 段天道:“……” 他不咬她耳朵了,忍不住从身后盯着她颈后细微的绒毛,仿佛瞧见了一头五六百斤如花似玉的大野猪:“你不是在拍照,你是在打猎好吗?” “不行了!这东西好重!举得我好累!”美女摄影师颓然的丢掉了手上的手弩,顺理成章的向后一个踉跄,跌进了男人的怀抱中。 段天道的反应当然是很快的,一双接住美女的大手很迅速很准确就扶在了美女摄影师的胸前! 毛岚登时就怔住了,那双大手似乎也怔住了,顺便下意识的就揉了揉。 一股热血登时狂飚上美女摄影师头顶,二话不说,狠狠一脚剁在段天道的脚上! 段天道啥也不说了,‘嗷’的一声就放开她,捧着脚转着圈的跳。 树上的野鸡吃惊的看了看树下两个白痴,一展翅,哗啦啦的飞了。 小黑看了看飞走的野鸡,又看了看两个白痴:“汪!” “你这个色狼!无耻的土鳖!”毛岚咬着牙,恨恨的转过身,就准备对这个无耻的恶棍进行激烈的口诛笔伐,然后借势回城,这回虽然吃了小亏,但好歹任务圆满完成,好歹以后都不需要再故意接近这个混蛋了! 可她一转身,就愣住了! 一根好葱白好欣长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满脸痛苦之色的段天道:“你,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美女摄影师目瞪口呆的看着脸上到处涂满着幽绿黝黑泥彩,根本就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段天道,心中一时有万把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种感觉简直太庐山升龙霸了! 段天道拼命蹲在地上,好容易才缓过劲来:“这,这是进山打猎必须的仪式啊。” “仪式?什,什么仪式?”其实毛岚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往下问,她现在本能的就想拿起手弩,先把这个莫名其妙搞什么仪式的混蛋射他七八个透明的窟窿! 她这么忍辱负重,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完成任务的机会,容易么? 容易么?! 就被一个什么狗屁仪式给破坏了! 现在照片上就只能看见一个脸上涂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占了自己的便宜!谁能认得出这个混蛋?! “你不知道。”段天道得意的站直身体:“这进山打猎啊,得尊重山神,我脸上的这些符号呢,就是表示对山神的尊重,让它不会因为我打了它家里的东西而惩罚我。以前这就是个传统,后来就成了惯例,你看那些特种兵出任务,不也这么涂么?” 毛岚:“@#¥%#¥……@¥@!!!” 见了鬼了,就在他告诉自己有猎物凑到自己身后的时候,脸上还什么都没有呢! 这,这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就…… 段天道沮丧的叹了口气:“你刚才退后太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意识就摸到了你的胸……影响你打猎的心情,实在是太对不住了,不然我们就回去吧。” 毛岚:“@#¥%#¥……@¥@!!!” 有人这么道歉的么? 有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下意识? 这个混蛋! 这不等于承认他就是故意的么?! 毛岚想给他一刀,终于还是忍了,拼命挤出一个笑容:“算,算了,没关系,我们,我们还是继续吧!” “没关系?”段天道眼睛一亮:“真的没关系?” 美女摄影师:“……” 这意思,没关系就还要再摸?! 毛岚终于发现跟这个混蛋玩什么口舌之争,完全就是自取其辱,狠狠咬了咬牙,聪明的开始转换话题:“对了,董事长相信歧黄之术,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ufo么?” 段天道:“……” 小黑:“汪!”tqr1 毛岚眼睛一亮,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的头:“你相信啊?” 小黑:“……”它觉得这小妞已经疯了,啥也不说了,转头继续带路。 段天道也啥都不说了,转头就跟了上去。 毛岚眯了眯眼,背起行囊拿起手弩紧随其后,看着前头疾步前行的一人一狗,深吸了一口气。 事情都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怎么样,今天都一定要完成任务! 不就是涂泥彩? 哼! 这么点小小的伎俩就能阻止我么?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七十三章 本质相同的职业! “呼呼……” 一阵悠然的鼾声传来,正趴在山林道边左边树丛中的唐瀚东:“……黄豹!青狼怎么又睡着了!” “青狼!”右边树丛中的高个子一巴掌拍在已经开始流口水的矮个子后脑勺上。 矮个子浑身一个激灵,登时狼跳起三尺高来:“怎么?!来了?在哪在哪?!” “噗哧!”唐瀚东身边的小妮子忍不住失笑出声,扯了扯唐瀚东的衣袖:“唐哥,这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等到,估计那小子应该是溜了……” “溜了?”唐瀚东憨厚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那小子的车虽然不怎么样,但车牌还不错。既然有胆子在那家店里跟我们叫板,一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依仗,况且他不认识我,也没尝过我的厉害,怎会就这么溜了?这不合常理。” 小妮子笑的愈发浑身发颤,颤的脖领子下面的一抹粉白粉嫩诱人,朝唐瀚东飞了个媚眼:“咯咯,是啊是啊,唐哥的厉害,我最清楚了……” 这勾人的暗示已经算不上暗示了,基本就等于明示。 这小妮子不但嘴里说的勾人,拥在唐瀚东怀里的小手也很勾人,勾的唐瀚东浑身一股子邪火直冒,要不是还有两个人在这,这一转身就把她按下去了。 叫青狼的矮个子也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没敢顺嘴打趣:“唐少算无遗策,那小子应该是不会走的,只是这么久都没来,说不定正在哪里和那小美女玩车震呢。” 他的话头登时把场间三个男人的心思都勾活了,想起毛岚那俏生生的小模样,三人都觉得喉头有些发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唐哥……”小妮子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撒娇似的又扯了扯唐瀚东的裤腿:“就算喜新厌旧也不带这么快的啊……” 唐瀚东干笑了两声,伸手勾了勾小妮子的下巴:“彩蝶,吃什么干醋,就算我当着你的面把那小妮子办了,你不一样还是我的小心肝么?”他嘿嘿一笑:“大不了回去再给你买辆宝马玩玩。” “好啊好啊。”这叫彩蝶的小妮子明显是宁愿坐在宝马车上笑,也绝不在自行车上哭的队伍,闻言眼睛一亮,嘻嘻笑道:“唐哥说话算话哦,那你可一定要当着我的面办那个小妮子哦。” 三个男人不晓得为什么,一听见彩蝶这句话,喉头又是一阵发热,半晌又说不出话来。 “唐少。”高个子黄豹忍不住了:“这么长时间,就算那小子车震完洗个澡时间也该够了,要是他们还睡个觉,我们还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啊?”tqr1 唐瀚东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长身从树丛中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算了,我们今天继续打我们的猎,反正有他的车牌号,也不怕找不到他。” 青狼揉了揉眼睛,小意的把手中弩箭上一个小小的针头拔了下来,揣进兜里,也站了起来:“哎,只是可惜了我们好不容易搞到的麻醉箭头,这一箭射中那小子,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是射中那小妮子……” 三人对视一眼,一起心照不宣的嘿嘿淫笑起来。 “走!打不到美女,打头野猪回去开开荤也不错!”三男一女又来了精神,转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其实段天道也想打个美女来着,可惜没有。 这一路上,身边这个美女对于打猎的兴致缺缺,只顾着拍照,好几次看见猎物都不肯举起手弩,就用相机代替。 段天道只好没事就教教她:“你给那些动物拍照的时候,就把手里的相机想象成弩箭,想着一箭射出那东西就会死……”他说着说着,就想转到毛岚身后去帮她举相机。 但美女摄影师明显对他有了戒备,段天道一靠近她就不拿相机了,改拿手弩。 段天道:“……” 怎么好心好意的想要教她点真东西,还被当成驴肝肺呢?!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他决定给毛岚好好举个例子,当即取下身后的牛角大弓,搭上一只羽箭,瞄准旁边树上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磨爪子的野鸡:“呐,就用这只野鸡举例。” 野鸡突然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登时警惕的抬起头来,看着瞄准它的段天道。 段天道没有放开弓弦,轻声道:“比如这个时候呢,就不能轻易按下快门,因为这个时候你的目标有很高的戒备,表情很不自然。” 毛岚:“……” 段天道用照相机举例,的确十分好懂,她好奇的举起手中的相机,果然,镜头里的野鸡的姿势十分僵硬。 “所以这个时候呢,一定要耐心的等待机会……”段天道张弓搭箭纹丝不动,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 野鸡若有所思的看了这两个白痴半晌,终于认定两人的这个姿势对它没有威胁,耸了耸翅膀,继续很认真的磨爪子。 “按!” 与此同时,段天道一声轻喝! 毛岚下意识的按下了快门,一支修长的羽箭就在她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也射了出去! “咯……” 正在磨爪子磨的好不得的野鸡啥也不说了,一个筋斗就从树上翻倒下来,用的还是转体三百六十度。 小黑‘汪汪’叫了两声,一个狗扑,就朝掉下来的野鸡蹿了过去。 段天道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好狗!捡猎物的动作好快!” 美女摄影师明显对猎物不感兴趣,她若有所思的翻开自己刚刚拍摄这张野鸡照片,突然就忍不住怔了怔。 照片上定格的野鸡,骄傲的竖着翅膀,很认真的在树干上磨砺着自己的爪子,这张照片上整只野鸡的神韵跃然相上,几乎要从镜头里跳出来一般! “这……”美女摄影师出神的看着自己的这张照片:“这可是我拍出来最好的一张照片了……”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把弓箭挂回肩后:“怎么样?没有骗你吧?” “但是,这是为什么?”一讲到专业,毛岚果断就把这是个该死流氓的事忘记了,很诚恳的看着段天道,眼中竟是灼灼的神采。 她不知道,当她这一双狐媚之极的眼睛放射出光彩时,那简直能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雄性为之倾倒,段天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运行速度立刻增加了一倍,急忙深吸了口气,装出一副很大的大师样:“最缺乏警惕的时刻就是最自然的时刻。” 其实段天道自己都觉得自己装的很失败,主要是这小妮子现在的小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弄得他演戏都投入不了。 但这并不影响毛岚对这句话的震撼。 这句话就像是一只拨开云雾的大手,登时打开了美女摄影师面前的一扇大门! 对! 对啊! 要成为大师级的人像摄影师,最要紧的是能随时捕捉到目标人物最自然的时刻。 最自然的时刻即是最美的画面。 这个所谓的自然在摄影界是没有确切定义的,很多摄影师都是通过直觉来找寻这种时机。 但是刚刚段天道却正好给出了这个自然的定义! 一个猎人的定义! 当你准备射杀一个目标的时候,扣动扳机最好的时机,就是目标最缺乏警惕的时刻! 而这个时刻同时就是一个人最自然的时刻! 原来,做一个猎人和做一个摄影师,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 这突然之间的顿悟令毛岚欣喜若狂,顿时放下相机,举起手弩,开始寻找目标,只可惜一时间却寻不到合适的猎物,随手将弩箭瞄准段天道,口中喃喃自语:“怎么才能一箭就射死你呢……” 段天道:“……” 他慢慢的向左挪动了两步,弩箭也跟着他挪;慢慢朝右挪动了两步,弩箭也跟着他挪。 段天道突然加快了速度,左右左右,前后左右,左左右右! 没曾想美女摄影师端了这么多年的照相机,抢拍镜头的本事竟是炉火纯青,任凭段天道如何躲避,都无法从弩箭的瞄准下避开,莫名其妙一股冷汗就从后背冉冉而下。 身为一个顶尖杀手,这一刻竟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威胁! “好奇怪……”仍处在顿悟状态下的毛岚喃喃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这一箭射不死你呢……” 段天道:“……” 他眉头一动,计上心来:“小黑!野鸡呢?可以叼回来了!” 小黑兴高采烈的从树丛中蹿了出来:“汪!”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野鸡呢?” 小黑舔了舔嘴边粘着的几根野鸡毛,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汪?” 段天道:“……敢情你不是去叼野鸡……你是去吃野鸡啊!” 小黑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毛岚,很利落的点了点头。 段天道:“……” 毛岚:“……” 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小黑:“……” 幸亏小黑转移了美女摄影师的注意力,毛岚终于放下了手弩,三人……噢,两人一狗继续前行。 “啪!” 一声清脆的弩箭入木声骤然响起! “嗖!”一只受了惊的野兔子二话不说,撒丫子就溜了,跑得一身臭汗。 “嗯?”毛岚悻悻的又在手弩上装了一支箭:“我明明觉得这个时机很好啊……为什么没射中……”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的把自己的脑袋从这支弩箭旁边移开。 只差三寸,自己的脑袋里面就要多出一只不明物体了,这哪里是没射中…… 简直就是射的太准了!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弩箭入木声骤然响起! “嗖!”一只受了惊的松鼠二话不说,撒丫子就溜了,跑得一身臭汗。 “嗯?”毛岚悻悻的又在手弩上装了一支箭:“为什么又没射中……”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的把自己的大腿从这支弩箭旁边移开。 这回只差两寸了! 眼看毛岚又瞄准了一只黄鼠狼,段天道啥也不说了,直奔毛岚的身后,二话不说就卧倒了。 “啪!” 黄鼠狼也一身臭汗的溜了! “真烦人!到底怎样才能射中呢?!” 小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想擦汗,但它是狗,是不流汗的,只好缓缓的把自己的双腿从差点射中它狗蛋的弩箭旁边挪开,啥也不说了,狂奔向地上的段天道,二话不说就趴在了他身边。 一人一狗对视了一眼,一起低下了头。 毛岚:“……” 第七十四章 机会来了! 现在小黑就学乖了,一边在前面带路,就一边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毛岚,只要她一端手弩,二话不说就往段天道身边蹿。 反正段天道是无时无刻都保持站在美女摄影师身后的。 身后两米。 就这么战战兢兢又走了半个小时,一阵噼里啪啦的水声隐约从前方传来,段天道精神一振:“前面有水源!肯定有很多猎物!” 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就以美女摄影师现在的靶子,射单个猎物八成是没戏,但要是一大群,随便射也能射中,多少能提升些自信,就不会老想着瞄自己了。 毛岚漂亮狐媚的眼睛微微一转,吸了口气,收起了手弩,快步朝前走去。 不多时,拨开最后一片宽大的枝桠,当一个巨大峡谷展现在两人眼前时,段天道和毛岚都忍不住有些震撼无措。 没人能料到,在这密林的深处,居然还有这样一片宽宏壮阔的美丽景象! 这是一个极高的山崖形成的峡谷,很窄,上方巨岩相触并拢,犹如一个巨大的洞穴,峡谷上方是碧蓝的晴空,被勾起的山角裁剪成椭圆的一片,就像是蓝色的瓷盘,纯净美妙。 峡谷之下是一个看似细缓的水潭,潭边的空气湿润微寒,壁上生着青苔片片,前方淌出的细流,在洞底石间穿行,漫成一片似水田般美好画卷。 但在这一切平静表象的后面,远远可见从高出坠堕下来的一条银白水线,冲得石上的青苔剧烈摇晃,湍急的瀑布雀跃着、争先恐后地向下跌宕,哗哗乱响,白浪渐生。 一向不会放过美景的毛岚,这片刻之间,都忘了要拿起照相机留下这一段美妙的永恒。 小黑眯着眼,坐在潭边,远远看着那一道漂亮的白线,也不吭声,似乎也很享受此时此刻。 段天道却没有看水,他在看天空。 看那被崖壁切开,向着天空和两侧无尽延展,却看不到尽头的天空,这片漂亮的简直令人无法形容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让他陷入某种停顿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神思去了何处。 壮观的崖壁,蔚蓝的天空,细如线的十余道水线,合在一处构成一个极为辽阔的自然,再强大的人站在这样的画卷之前,也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坐看云生云灭,静观众瀑入潭,云生云灭云还聚,众瀑入云无所踪。 动静之间,直令人生出只想要看着这一幕到亘古不灭的冲动。 “汪!” 小黑突然一声惨叫,转头就朝段天道身后蹿去。 段天道愕然转头,却见毛岚已经举起手弩,毫不犹豫就朝那美妙的景色射了一箭! 飞速的弩箭划过静潭边潮湿的空气,消失在天空之中。tqr1 美女摄影师自己也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呃……拿错了……” 段天道:“……” 小黑:“……” 这一箭终于将众人的心思都拉了回来,毛岚抄起相机开始拼命的拍,段天道和小黑一齐松了口气,转头朝潭边望去,按照自然规律,这么巨量的水源附近,也应该有巨量的猎物。 果不其然,段天道刚刚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一个小队的野山羊,还有两只哼哼唧唧的大野猪,以及几头正在四处寻找猎物的豺狗。 野生猪肉的味道是难以尝到的,紧致而有弹性,看到那几根巨大的猪蹄,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口水有流下来的趋势,当即身子一低,就准备摸上去。 美女摄影师看着一人一狗鬼鬼祟祟的背影,又看了看潭边幽绿的潭水,一双妙目微微一眯,登时下了决心,迅速将自己的背囊卸下靠在岸边,确认这个角度完全可以拍摄到整个潭面,当即银牙一咬,放下相机,深吸一口气,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救,救命!救命啊!” 一声清脆的惨叫划破平静的天空,顿时将一众野物惊得四散奔逃! 段天道和小黑愕然的回过头:“……” 这小妮子拍照拍得好不得,怎么突然就掉水里了?! “我,我不会游泳……救,救命!” 段天道叹了口气,将牛角大弓和箭囊随手一丢,一个标准的鹞子翻身,噗通一声也跳了下去。 看样子小黑也有点想跳,扑到水边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小意的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冰冷的潭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缓缓退了回来,看着潭水中扑腾的两人,远远的叫了一声:“汪!” 这么高的地方冲击下来的水流能量巨大,形成的深潭自然是不会浅的,无法脚踏实地的恐惧似乎已经让美女摄影师失去了冷静,当段天道矫健的游到她身边的时候,毛岚的整个身体犹如八爪鱼一般死死挂在他身上,几乎整个揉进了男人的怀中,这还不算完,两只细嫩的小手还拼命的在男人的脸上额头上死命的厮磨,险些把段天道的脸皮都蹭破了。 段天道:“……” 本来打晕拖走是个很简单的法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小妮子漂亮甜美的脸蛋,就是下不去手。 既然不能动手,就只好用说的。 “冷静一点!你已经没事了!” 紧贴段天道的少女好像完全没有听见,继续使足了力气抱住他,使劲在他脸上搓啊搓! 段天道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抱住美女摄影师,大手顺势从翘臀滑到纤腰,又从纤腰滑到腋下,拇指几乎触到一团软绵绵的凸起:“别紧张别紧张……” 怎么还在继续用力搓啊! 摸她也不管啊? 看来是已经进入癫狂节奏了…… 看来是必须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将少女揽入怀中,踩着水轻拍少女的后背:“你这种情况啊,我遇到过。说明这个人呐,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能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十分巨大的。我以前和女朋友一起自驾游,结果出了车祸,看着她在我们的车子底下奄奄一息!天呐!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一口气……就把前来救援的消防车和官兵全都赶走了!” 水潭:“……” “汪!”小黑远远的叫了一声,表示它被这个巨冷的笑话逗乐了,但他怀中的毛岚却只是浑身抽搐了一下,呼吸声愈发急促起来!虽然被他紧紧拥在怀中,还是坚持拼命的在用小手他脸上到处搓! 唔? 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法子……貌似没用? 那只有用另外一种了!既然用说的也没用,只好用堵的! 董存瑞曾经说过!救人一命,胜过造好多层楼房!我不是占便宜,真不是! 段天道一把攀住少女软绵绵的螓首,对准那香甜可口的唇,狠狠的堵了下去! 嘴唇被夺的少女登时浑身一窒,小手的动作立刻就停止了下来,牙关紧闭,喉间的呼吸声几乎凝滞! 这个混蛋! 这个混蛋竟然趁人之危!! 本能应该瞪大的眼睛被冰冷的潭水迷糊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毛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愤怒直冲头顶,只想顺手就把这个流氓色狼捏死拉倒! 但是…… 美女摄影师陡然间福至心灵,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偷拍相机刚才拍的都是这混蛋救自己的画面,即便是湿身紧贴也没什么说服力,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有这样的画面出现在照相机里! 段天道就彻底完蛋了! 虽然…… 虽然这个代价…… 唉,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美女摄影师脑海里的一瞬间,她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柔软了下来,紧咬的牙关也松了开来。 咦? 怀中美女的反应都落在段天道的感受之中,没想到啊,就这么一吻,愣是让她放下了矜持!愣是开始回应自己了啊! 啊啊啊! 赚大了啊! 再来一口! 这味道真是又香又甜…… 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毛岚毕竟还是放开了自己的心防。 从未与男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美女摄影师,虽然反复提醒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一个恶棍,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迷失在了男人强大的雄性气息中。 “汪汪汪!汪汪汪汪!” 也不知道这一刻持续了多久,这一男一女是完全的沉浸其中了,但小黑终于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尖锐的狗叫登时将两人惊醒,段天道只好意犹未尽的放松少女,咳嗽了两声,带着她朝岸边游去:“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啊,就是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其实刚才那种情况吧,特别的危险,要是你继续那么用力,说不定我和你就都挂在这里了……你看我这也是没办法才……” “流氓!”紧闭双眼回到岸边的毛岚强自用力,一把推开段天道,脸色铁青,根本就没理会段天道的解释,揉了揉眼睛,就准备对他进行口诛笔伐,然后顺势回城,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你这个……” 终于睁开一双妙目的美女摄影师后面半截句子突然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一根葱白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住段天道的脸:“你,你的脸,你的脸怎么……”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美女摄影师突然就有一种想要疯掉的冲动,指住男人的脸拼命跳了起来:“你脸上的泥彩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掉?!!”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被搓的险些掉皮的脸:“这是防水的啊……要不然流个汗不是也能弄没了?”他怔了半晌恍然大悟的干笑道:“没关系的,只要回去用专业的药水擦一擦,就会掉的,不用担心洗不掉。” 毛岚:“@#¥%#¥……@¥@!!!” 她现在本能的就想拿起手弩,先把这个莫名其妙搞什么防水泥彩的混蛋射他七八个透明的窟窿! 她这么忍辱负重,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完成任务的机会,容易么? 容易么?! 就被一个什么狗屁防水泥彩给破坏了! 现在照片上就只能看见一个脸上涂的花里胡哨的男人亲吻自己!谁能认得出这个混蛋是谁?! 天呐! 自己的初吻啊! 就这么没了啊!! 啊啊啊! 第七十五章 狼来了! 毛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 说真的,她除了想一刀一刀慢慢把这个混蛋捅几个透明窟窿,就不想说话。 已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还是没能完成任务,这实在是太丢肝丢肺丢心丢人了,只是想一想今天自己付出的代价,美女摄影师就有一种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 她颤抖的小手把地上的手弩摸了又摸,摸了又摸! 段天道和小黑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谨慎的向后退了又退,退了又退,足足退出七八丈远,才小意的停了下来。 毛岚终于放弃了手弩,果断拿起自己的行囊和照相机,二话不说,朝来路就走。 放弃了! 不干了! 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喂!”段天道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这都什么事嘛,自己好心好意的救了她一命,就算不说谢谢,走的时候打个招呼应该是起码的礼貌吧? 一说这位又会拥抱礼又会贴面礼,怎么现在一点礼貌都没有了呢? 段天道本来想说点什么来着,耳朵突然微微一动,面色就变了,大声道:“毛岚!不要走那边!” 不走这边走哪边? 毛岚懒得冷笑,现在都已经不打算再拍你什么罪证了,再也不需要再对你委曲求全,你管我走哪边? 她果断只当听见的是狗叫,继续走她的。 然后她就听见‘嗖’的一声。 对,就是‘嗖’的一声,这个声音又急又快,就有点类似她刚才扣动手弩时候,弩箭射出的那种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感觉到了一股狂风,这股狂风比这‘嗖’的一声更快更急,一下就刮到了自己身后,把自己紧紧包裹在其中就飞了出去! 美女摄影师猝不及防,连娇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在空中连转了几个圈,才‘砰’一声坠落在地。 但奇怪的是,居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毛岚怔了半晌诧异的回过头,才发现抱住自己在空中打转的,正是刚才还离自己八丈开外的段天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在一瞬间跨过这么长的距离的? 无缘无故的这么急冲上来做什么? 她本来还打算问问究竟,却突然发现男人的一双手好死不死就紧紧抱在自己胸前,顿时一股剧烈的心火狂飚到天灵盖上面,反手一肘就打在段天道的脸上:“臭流氓!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奇怪的是,意料之中的惨叫并没有传出,身后的段天道被这一肘打翻在地,却连一声都没有发出,犹如一只泄了气的麻袋,轰然翻倒在地! 毛岚也顾不得其他,飞起一脚就踹在段天道的脸上:“混蛋!流氓!叫你占我便宜!叫你占我便宜!” 段天道的脸上赫然一个好小的脚印,坚硬的靰鞡鞋是很容易在肉上留下痕迹的,但他依旧双目紧闭的软倒在地,一声不吭,表示这点力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美女摄影师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试探的又踹了两脚:“喂!喂?我告诉你,你可别装死啊!” 段天道表示已经打定主意一声不吭。 难道…… 真的死了? 这个混蛋就,就这么死了? 这个无耻的夺走自己初吻的混蛋,就这么突兀的挂掉了? 美女摄影师的心中一时间无数思绪翻滚,也不知道是应该放声大笑,还是放声大哭。 “汪!”小黑突然就出现在了段天道的身边,用头拱了拱他背后一根长长的箭头。 箭头? 终于回过神来的美女摄影师怔怔的伸出一只葱花般的指头碰了碰那根箭头,长长的箭头下,是一根很细很小的针管,一根这么细的针管,怎么可能把人射死呢? “不用担心,他没死。”一个明显咽着口水的声音陡然就从毛岚身后蹦了出来:“他中的是麻醉针,估计没个一天一夜是醒不过来了。这针本来是射你的,没想到你男朋友的动作倒是挺快,这样也能挡下来。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可就少了很多趣味。” 毛岚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回过头来,却见三男一女笑嘻嘻的从山涧边的丛林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年轻男子。 “你,你们怎么能把人当成靶子?!”美女摄影师气的脸都青了。 “唷!”憨厚男子身后的黄豹哈哈大笑:“小美人心急她的情郎了。” 矮个子急忙跳前一步:“对对,我就是你的青狼。” 众人:“……” 看着这个浑身湿答答,曲线毕露的妙人一脸好看的激愤,唐瀚东就觉得浑身上下一股热血往上狂飙,这小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位美女。”唐瀚东咳嗽了一声:“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瀚东,是南春唐家的三少爷,你男朋友不识相,惹到了我头上,给他一点小惩大诫是必须的。” 毛岚很想告诉这群人,这个混蛋不是她的男朋友,但一想到刚才段天道的飞扑是为了替自己挡这一箭,心头就忍不住一阵激荡,话也没说出口,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段天道,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个白痴!只是一个麻醉针而已,让自己中了你还能和这帮人周旋,现在你倒下了,我,我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可以选择做我的女朋友。”唐瀚东看起来很有礼貌,很诚恳:“这样的话,我保证只打断他两条腿,不要他的命了。你也知道,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就算把他丢进水潭淹死,也没有人会知道。” 虽然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口中每一个字都是赤果果的胁迫。 黄豹和青狼对视了一眼,一起嘿嘿淫笑了起来。 “当然,为了证明你是真心和我们唐少谈恋爱,你只需要在这里和唐少以天为背,以地为床,做些男女朋友之间肯定会做的事,你男朋友的命就算保住了。”黄豹一边说着话,一边忍不住狂咽唾沫,他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只是想象一下自己所描述的场景,就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青狼也咽了口唾沫,转头朝唐瀚东道:“唐少,那我们呢?能不能也做这位美女的备胎?等你完事我们再来,我们保证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唐瀚东嘿嘿一笑,也不以为忤:“这个就要看美女怎么选了,她要是肯当我的女朋友呢,我和她欢天喜地,就让彩蝶陪你们欢天喜地;要是她不肯,就随便你们好了。” 他说的也只是一个选择,但只是这个选择的结果仍旧是赤果果的威胁! 被称为彩蝶的女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究竟为谁服务,笑嘻嘻的朝两个男人抛了个媚眼,娇声道:“那你们一会可要心疼人家哦。” “咕咚!”黄豹青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起道:“没问题!” 唐瀚东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蹲坐在地上的毛岚,没有离开她精致绝伦的五官,打湿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被湿淋淋的运动服勾勒出的身材火辣、气质妩媚。就犹如白云里绽放的彩虹,娇艳欲滴,暧昧至死。 黑色的长发和雪白的肤色,极端的颜色反差更让人感觉震撼和醒目。 不知道把这个美人扒的不着寸缕,那满目的白会不会耀瞎自己的眼…… “美人。”唐瀚东再也按捺不住,缓步朝毛岚走来:“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你的答复,不如就让我来帮你做决定好不好?” “好啊!”美女摄影师利索的放下自己的背囊,有意无意的将镜头对准这几个面露狰狞的恶棍,转头扫了一眼身后看似平稳却深不可测的潭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经不可能逃脱这些恶魔的掌心了,要抱住清白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投水自尽这一条路而已……tqr1 看着依旧人事不省的段天道,毛岚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谁能想得到,自己想要害的男人,会为了保护自己不顾一切,那一声弓弦响起,谁又能猜得到射出的究竟是麻醉针还是坚硬的箭矢? 如果他们用的是利箭,自己早就死了吧…… 也罢! 自己投水自尽,这帮人一定会慌了神,肯定会立即远离这是非之地,也顾不得伤害段天道了。 他救了自己一次,自己也要救他一次。 隐藏的照相机会把这些人的面貌全都记录下来,希望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些证据,给自己讨还一个公道…… 再度转过头,眼见那个憨憨的年轻人已经离自己只有三步远,美女摄影师撩动自己湿淋淋的秀发站起身来,微微展颜一笑:“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 唐瀚东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想听完美女的话头,哪曾想毛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口中语音一顿,转头就朝潭水中扑了过去! “不好!”三男一女的面色顿时齐齐一变,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 唐瀚东狞笑一声,二话不说,就朝毛岚猛扑了过去! 没有用的! 自己可是游泳健将,自由泳仰泳潜泳样样在行,就算你想溺水而死,也没这么容易! 然后他二话没说就摔了个狗啃泥!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面门毫不犹豫的朝着坚硬的地面狠狠摔下去,自己的大门牙喀嘣一下就磕在一块好凸出的岩石上,两颗大门牙连招呼都不打就离他而去,没带走一片云彩。 唐瀚东噗吐出一口鲜血,摔得浑身剧痛,半晌都爬不起来。 这一跤摔得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他又不是看不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自己分明就是越过了他,可是为什么就没越过呢? “哎!”旁边突然就跳起一个好着急的人:“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看见我躺在地上,还往我身上踩呢!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公德呢!” 黄豹青狼彩蝶忍不住一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像看鬼片一样看着这个好着急的人! 麻醉针里可是连老虎中了都要睡满八个小时的剂量! 这个分明被麻醉针射了个正着的男人…… 这撑死也才过了十分钟…… 怎,怎么可能就爬起来了呢?!! 第七十六章 狗来了! 唯一没有陷入震惊的,就只有唐瀚东。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摔掉两颗大门牙了,分明就是这个装死的王八蛋伸腿给绊倒的! “弄……弄死他!”唐瀚东甚至顾不得擦去嘴边的鲜血,顾不得爬起来,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喊叫了起来,两颗大门牙啊!这是不可能再长出来的东西啊!不管这个混蛋为什么没有晕倒,都一定要揍得他满嘴没有牙! 这一切变故很快,其实毛岚都已经听到段天道说话了,但她还是无法收回自己决然的扑势,还是‘噗通’一声掉在了水潭里。 掉下去的时候,她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掐死段天道的念头。 这个白痴! 既然在装晕,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这样一来,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小黑无奈的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冰冷的潭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潭水中扑腾的毛岚,咬了咬牙,还是一刺溜蹦了下去,几个狗刨就到了美女摄影师身边,叼住她的衣领子慢慢朝岸边游。 虽然有些惊异这古怪土狗的灵性,但这明显不是黄豹青狼现在需要关注的焦点,他们已经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弩箭,瞄向纹丝不动站在唐瀚东身边的段天道,青狼狞笑了一声:“既然麻醉针对你没什么用,那就换成真箭好了,我倒想看看……” 段天道像看傻逼一样的看了看青狼,飞起一脚就踹在正准备爬起来的唐瀚东嘴上,这一脚准确无比,且劲道十足,就听‘砰’的一声,唐瀚东啥也不说了,‘噗’又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来。 “我靠!”青狼急了:“王八蛋!敢打唐少!找死!”当即瞄准段天道,‘嗖’一支弩箭就闪电般离弦而去! ‘铛!’ 段天道似乎只是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中的牛角大弓,这支弩箭不知怎么搞的就被牛角大弓的弓背一撞,就反弹了出去。 唐瀚东连牙都懒得吐了,‘嗷’的一声就狂吼了起来:“青狼!你!” 青狼黄豹彩蝶:“……” 这一箭反弹的也未免实在是坑爹了些,不偏不倚正中唐瀚东左半边屁股,进去足有半支箭那么长!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青狼:“你跟他有仇啊?趁机报仇啊?” 青狼:“@¥%@%¥%……#¥!!!!” “我帮你报仇!”段天道嘿嘿一笑,飞起一脚又踹在哇哇大叫的唐瀚东嘴上,这一脚准确无比,且劲道十足,就听‘砰’的一声,唐瀚东啥也不说了,‘噗噗’又开始朝外吐牙。 “哎哎,哥们哥们!”黄豹明显乖巧些,急忙放下手中的弩箭:“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啊。” “咦?”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黄豹:“你想商量啥?” 黄豹陪着笑道:“你看……” 他就只说了两个字,手中的弩箭突兀之极就抬了起来,‘嗖’一支弩箭就闪电般朝着段天道射去! 不得不承认,黄豹还是很能干的,他摆出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姿态,放下段天道的戒心,然后很突然的就射了段天道一箭。 不管是这障眼法,时机还是准头,都堪称完美! 连刚刚被小黑拖上岸来的毛岚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反正这时候她要是段天道,就只有中箭这一个结果。 但段天道似乎只是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中的牛角大弓,这支弩箭不知怎么搞的就被牛角大弓的弓背一撞,就反弹了出去。 唐瀚东连牙都懒得吐了,‘嗷’的一声就狂吼了起来:“黄豹!你!” 青狼黄豹彩蝶:“……” 这一箭反弹的也未免实在是坑爹了些,不偏不倚正中唐瀚东右半边屁股,进去足有半支箭那么长! 现在唐瀚东的两边屁股,一边插着一根弩箭,看起来好有对称美的感觉。 段天道看着黄豹精神一振:“原来你也跟他有仇啊?跟我商量趁机报仇啊?” 黄豹:“@¥%@%¥%……#¥!!!!” “我帮你报仇!”段天道嘿嘿一笑,飞起一脚又踹在哇哇大叫的唐瀚东嘴上,这一脚准确无比,且劲道十足,就听‘砰’的一声,唐瀚东啥也不说了,‘噗噗’又开始朝外吐牙。 只是这次吐出来的牙齿越来越少了,那意思好像是没多少了。 “秋!球倪勒!”唐瀚东拼命吐出最后一颗牙,血也顾不得擦,也顾不得满嘴漏风:“瘪!瘪涕了!” 段天道怔了怔,停下脚,蹲了下来凑到唐瀚东血糊糊的脸蛋旁边:“你说什么来着?能不能说清楚点?” 唐瀚东想咬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牙了,只好鼓了鼓腮帮子:“浩,浩瀚,坊喔姨妈……”tqr1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飞起一脚又踹在唐瀚东嘴上,这一脚准确无比,且劲道十足,就听‘砰’的一声,唐瀚东啥也不说了,‘噗噗’想要朝外吐牙,但是实在没有牙,只好流鼻血。 “让我搞你姨妈?你看我像是有这种恶趣味的人么?只有你自己才喜欢搞你自己的姨妈吧!” 青狼黄豹彩蝶:“……” 黄豹小心翼翼道:“这位好汉,唐少是想让您放他一马,不是让您搞他姨妈。” “什么?不是搞他姨妈?连姨妈也不让搞,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段天道登时大怒,飞起一脚又踹在唐瀚东嘴上,唐瀚东啥也不说了,抱着自己肿的跟野猪一样的大脸痛哭流涕,一个憨憨的汉子哭得跟没爹的孩子似的。 青狼黄豹彩蝶:“……” 毛岚:“……” 小黑:“……” 这是搞也要打……不搞也要打的节奏啊! 彩蝶的眼珠微微转了转,悠悠的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腰肢朝前走了一步,媚笑道:“这位大哥,你就别生气了,他的姨妈有什么好搞的……要是大哥能放过唐少,我就来服侍你好不好啊……” 她果然是个骚媚入骨的小浪蹄子,这一颦一笑都像是练习过无数遍的,小臀一翘小腿儿一勾,就能令人联想到她脱光衣服勾住男人屁股的小模样。 段天道果然有些走神:“唔……这样也行?” 毛岚看着段天道那副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就啐了一口,小声道:“臭流氓!” 小黑很利落的点了点头:“汪!” 段天道突然就转过头看着小黑:“我说小黑,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小黑很骄傲的翘起后腿,露出自己很强壮的家伙:“汪!” 段天道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转过头对搔首弄姿的彩蝶道:“呐,这样,你把小黑的尿喝了,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这家伙。” 小黑顿时精神一振,摇着尾巴就站起来了。 毛岚:“……” 彩蝶的脸登时就绿了,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一根手指颤抖的指住段天道:“你这个王八蛋!想让老娘干这种事!老娘x你……” 段天道笑嘻嘻的脸色说变就变了,飞起一脚又踹在唐瀚东腮帮子上,这一脚准确无比,且劲道十足,就听‘砰’的一声,唐瀚东啥也不说了,抱住脑袋满地打滚,连哭都不敢哭了,拼命掳直了舌头:“彩蝶!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就按他说的做!” 彩蝶登时说不下去了,脸色变得又青又紫。 黄豹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彩蝶啊,你也知道唐少是什么人,你勉强受些委屈,回去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看……” 彩蝶面色苍白的看着小黑,小黑已经兴高采烈的溜达到了她面前,摇了摇尾巴:“汪!” “我告诉你。”彩蝶扭开头,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现在打的,可是唐家的三少爷,要是你现在停下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要不然……” 段天道啥也不说,飞起一脚又踹在唐瀚东的耳朵根上,唐瀚东已经疯了,无论他怎么抱住脑袋都避免不了这犹如长了眼的脚,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出来:“彩蝶!我给你买五辆宝马!我求你了!” 彩蝶狠狠咬了咬牙:“再加五百万!” “加!我加!” 彩蝶啥也不说了,当即蹲下…… 毛岚:“……” 众人一齐讪讪的转开头去,就只听见小黑的声音:“呜呜……汪!” “这位好汉。”黄豹咳嗽了一声:“你的要求我们也满足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放过唐少了?”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嗯,我说我要开始考虑这件事的,现在我已经开始考虑了。但是要放过这个家伙,你们两个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 青狼急了:“老子可不干!” 黄豹咽了口唾沫:“我叫黄豹,他叫青狼,我们都是南春青铁会的弟兄,兄弟卖我们个面子,改天若有用的上我们的地方……” 唔…… 青铁会…… 这个名字貌似在哪里听过……究竟在哪里听过呢…… 算了,想不起来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不用等以后了,今天正好就能用的上,来,你们两个帮我把他的裤子脱了。” 说罢,他就从唐瀚东身边走开了一步。 青狼黄豹面面相觑,彼此微微点了点头,嗯,这是个傻逼! 两人一起慢慢走了过来,蹲下身似乎想要去脱唐瀚东的裤子,然后两人就一起动了,一个平地蹦起,飞起一拳直扑段天道的面门,另一个从下至上,一拳捣向段天道的腿间。 两个人的动作很默契,很突然,让岸边的毛岚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两拳无论让段天道中了哪一拳,马上这岸边的局势就要乾坤颠倒,时移世易! 青狼和黄豹的面上甚至一起泛起一丝狞笑,这种套路两人在一起修习过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自诩英雄的人物,都倒在他们这两拳之下! 这个土鳖,也不会例外! 第七十七章 猪也来了! 当你用足力气想要打一个东西,然后这东西突然就消失的那种感觉…… 很难受。 黄豹和青狼就很难受,那一股子巨大的气力莫名其妙的就打在了空气上,简直就比把心丢出去了还难受! 两人忍不住就保持着各自的姿势,怔了半晌,试图寻找这是一个梦境的可能性。 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是怎么就突然就没有了呢? 就算是拍鬼片,也不能捡大白天拍啊! 但是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回过神的方式呢,各有不同。 黄豹是想要打段天道的脸的,所以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脸好痛,还不止是痛,他捂着脸蹲下去的时候呢,还不小心吐出两颗牙来。 任谁被几乎一人高的牛角大弓抡在嘴上,多半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反应。 青狼是想偷袭段天道的裤裆的,所以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裤裆好痛,那不是一般的痛,他捂着裤裆蹲下去的时候呢,已经不小心把自己的牙都咬嘣了两颗。 任谁被几乎一人高的牛角大弓抡在裤裆上,多半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反应。 这两人一边痛一边一点都不快乐,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升起一股今天踢到铁板上了的刻骨感受。 但是小黑很快乐,它快快乐乐的摇着尾巴回来了,就看见彩蝶在一边使劲的吐,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段天道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只是脸色突然有些不大好看,吸了口气,冲彩蝶挥了挥手:“呐,我看他们已经没什么力气脱裤子了,这活你比较熟练,帮我把他们三个的裤子都脱了,顺便用皮带把他们绑在一起。嗯,一个挨一个的绑。” 别人没看见,彩蝶可是亲眼看见这个人是如何迅疾的从黄豹青狼的拳下吱溜一下就不见的,靠山全都倒在地上,她的尊严也只好倒在地上了,当即二话不说,麻利利的把三个大男人的裤子全都脱了,把三人顺便被死死的绑在一起。 三个人都没了反抗的气力,准确的说,讲话的力气也不够,唯一能表现出来的就是此刻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没穿裤子,前面又是一个男人的屁股,这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 遗憾的是,前头的唐瀚东身前什么都没有,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黑。 小黑一个哆嗦,啥也没说就蹿到潭边,表示正在一本正经的看潭水。 毛岚:“……”她反正是没好意思看谁,现在只看着段天道了,就他穿的还比较正常。 “你,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反正自己已经被打肿了,再肿一点关系也不大,唐瀚东实在忍不住了,呲牙咧嘴的质问段天道:“我,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你还不满足吗?!” 段天道嘿嘿笑了两声,使劲摇了摇脑袋,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摸出一个小相机,二话不说就在三个大男人身上拍了十多张照片:“就光你们有针啊?我也有相机!回去以后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 唐瀚东本能的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你,你……” 段天道也没理他,转身对彩蝶道:“呐,现在决定权呢,都交给你了。我们走了以后,你可以选择马上放开他们,也可以选择两个小时以后再放开他们。” 彩蝶已经吐得瘫软在地,虽然不太明白段天道的意思,但还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段天道大手一挥:“回了!” 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毛岚拿起行囊,紧随其后。tqr1 小黑依依不舍的绕着彩蝶转了两圈:“呜呜……”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彩蝶:“……” 看着两人一狗消失在树丛中,唐瀚东脸上的青筋都快要爆起来了:“快!彩蝶!快点放开我们!!” 彩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正要去解开他们,突然就忍不住怔了怔。 “你,你们……” “别废话!快!快点!”唐瀚东已经要疯了,如果不是他已经没有牙齿,他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那个王八蛋,他,他给我们拍照了!” 反正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彩蝶略微犹豫了片刻,唐瀚东已经无法忍耐了,拼命挣扎着就朝彩蝶猛扑过来! 彩蝶吓得一声惊叫,远远逃开了去。 带着两个大男人追一个自由的女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唐瀚东的眼睛已经绿了。 彩蝶:“……” 这幅场景一般人都看不下去,但是彩蝶却越看越镇定,眯了眯眼喃喃道:“刚才你们看着我的时候,不是都特别开心么?那我也就不打搅你们开心了。”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就觉得好开心:“咯咯咯咯!” 段天道走的很快,毛岚和小黑要喘着气,紧赶慢赶才能赶的上他,但即便是这样的速度压力,也不能阻止女人的好奇心。 “天道……”连毛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会突然摒弃了董事长这个称呼,去喊这两个显得特别亲昵的名字,而且丝毫都不觉得别扭:“呼呼,你,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啊……呼呼……” 段天道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很认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我只知道谁也不能动我的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个病句,实际上他应该说谁也不能动我带出来的女人,但是他却实在无法再解释下去了,汗水滚滚从他的额头滑下,将他本来就被潭水打湿的衣服又用汗水打湿了一遍。 奇怪的是,美女摄影师却完全因为他的病句揍他的意图,只是沉默着,再也没有说话。 毛岚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若是换在来的时候,如果段天道说这句话,她一定会想吐,一定会痛斥这个又开始口花花占自己便宜的臭流氓! 但是这一刻,听见这句话,她竟然莫名其妙觉得心头有甜丝丝的感觉! 天呐! 这是什么情况?! 就因为他替自己挡了一箭?就因为他刚才为了给自己出气,不计后果的对待那几个恶棍? 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思绪一瞬间堵满了美女摄影师的心口,让她又是恐惧又是害怕,又是甜蜜又是开心,又是想杀了他又是想看看他的伤势重不重…… 不行! 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心软下来?! 我可是来破坏他和白情雪的婚事的! 我可不能…… 美女摄影师没有来得及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前面的段天道突然就站住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毛岚道:“光头。” 毛岚怔了怔:“什么光头?我不是光头啊。” 段天道的嘴唇张了张,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终于没有再说话。 他笔直的身躯,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扑棱棱的就朝着毛岚倒了下来! 毛岚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却见段天道已经双目紧闭,四肢也松散开来。 “天道!天道!你,你怎么了?!” 段天道表示我都已经晕了,实在没办法回答你,你就别问了。 “你,你可不能出事啊!”毛岚紧绷的情绪突然就犹如泄了洪的闸门,瞬间崩溃,紧紧的抱住段天道痛哭起来:“你出事了我,我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一出口,毛岚自己就怔住了,连眼泪都停了下来。 我怎么办? 他出事了……和我怎么办有关系么?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关系? 不行!不管有没有关系!也不能让他出事! 美女摄影师瞬间冷静下来,探了探段天道的鼻息,很均匀,很有力。 嗯,还活着! 光头…… 她灵光一闪,转过头看着小黑:“他刚才说的光头,是你的主人?” 小黑摇了摇尾巴,表示很高兴你猜到了:“汪!” “那麻烦你快去把你的主人找来!” 小黑很利索的点了点头,转头就走了。 美女摄影师用力扶起段天道,让他靠在树上,小心翼翼的拿起自己的手弩,警惕的望向四周,刚才那帮人如果知道段天道这时候晕过去,一定会来报复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的安全! 自己的手弩准头很差,但不要紧,只要自己不射出这一箭,就可以用作威胁的手段,可以拖到段天道醒过来…… 对对! 就这么办! “你们怎么了?”一个宽厚雄浑的声音陡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啊!”毛岚忍不住一声惊叫,转头就按下了扳机。 “嗖!” 一声清脆的弩箭入木声骤然响起! 光头大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的把自己的脑袋从这支弩箭旁边移开。 只差一寸,就挂了。 小黑:“……” “啊!对不起对不起!”毛岚惊慌失措的摆了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能不快么?这里离我的店子只有五百米。” 毛岚:“……” 光头大汉伸手翻了翻段天道的眼皮:“咦?中的是兽麻?什么时候中的?” 毛岚艰难的想了半晌:“应该有三四个小时了吧……” “噢。”大汉点了点头:“已经睡了这么久,再睡十几个小时就差不多醒了。” 毛岚怔了半晌:“他是刚刚才倒下的啊。” “刚刚才倒下?”现在轮到大汉发怔了:“你的意思他在三四个小时前中了麻药,刚刚才倒下?他是自己走回来的?” “对啊!” 光头大汉默然半晌,看着靠着树干,睡的很安静的段天道半晌,才伸出一个大拇指:“你真牛逼!” 毛岚:“……” 第七十八章 完成任务的大好机会! 看着光头大汉只用单手就扛起段天道朝他的店里走去,毛岚莫名其妙就觉得这犹如老鹰捉小鸡的一幕很有意思,摸出相机喀嚓喀嚓就来了几张。 光头大汉:“……” 小黑:“……” “那什么兽麻很厉害么?”毛岚好奇的看着头在拐角土墙上撞的砰砰乱响,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段天道,忍不住问道。 “那是我亲手配的。”大汉扛着段天道的姿势,基本就和扛着一头大野猪没什么区别:“就算是五六百斤的大野猪,也得立马睡上二十个小时。能在我调配的兽麻底下坚持三四个小时不闭眼的,我就只见过他一个。”他根本就没有问段天道是怎么中的兽麻,似乎心中早有定数:“我前些天卖给那帮纨绔子弟的时候,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能射人了,看来他们都不怎么听劝。” 毛岚忍不住就想起刚才那帮人的惨状,忍不住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黑似乎也很高兴,摇着尾巴叫了一声。 只是一人一狗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身上都被潭水浸透了,刚才又被汗水浸了一遍,要赶快给他换身衣服,你自己也是,不然会得大病。”大汉推开店门的里间,重重的把段天道丢在一张铺着羊皮褥子的大床上,指了指旁边一架红木衣橱:“我这里还有几身干净衣服,不管合身不合身,先换上。” 大汉顺手从段天道身上拿了车钥匙:“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等他醒了再走。我先把你们的车开到隐蔽些的地方去,免得那帮人找过来。” 说罢他就走了,小黑冲毛岚摇了摇尾巴,撒着欢儿跟着光头大汉走了。 毛岚怔怔的停了半晌,才想起来什么:“哎?谁,谁给他换衣服啊?” 门外已经寂然无声。 美女摄影师:“……” 刚才心情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所以没有什么感觉,这一放松心神,登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熨贴的身上十分难受,她小意的侧头看了看躺在床上,表情十分平静的段天道。 他也一定很难受吧…… 一幕一幕的画面就在美女摄影师的眼前犹如电影画面一般闪烁飞过,从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冰冷的潭水救故意溺水的自己,从他飞身替自己挡住那一箭…… 实在很难想象,如果这麻醉针有这么大的效果,他是怎么能坚持不倒下的…… 甚至还坚持替自己出气,暴打那群混蛋…… 想起那一幕幕痛快淋漓的画面,毛岚只觉得心胸无比的舒畅,还有那一句意气风发之极的话:“我只知道谁也不能动我的女人!” 美女摄影师的脸蛋忍不住红的好像天边的夕阳,猛地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半晌都不敢睁开眼睛。 他把自己当作他的女人了么? 他不是有婚约了么? 毛岚微微一怔,突然就狠狠咬了咬牙,喃喃道:“果然就是个色狼!” 转身就想对着段天道的大脸猛踩下去,一只小巧的脚停在半空,却无论如何也踩不下去。 “算了!”美女摄影师悻悻的收回小脚:“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放你一马!”她随即又补了一句,像是在给自己解释:“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可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对你怎么样!” 毛岚赌气似的返身重重的插上双层夹板的木门,那门板的缝隙里迸出很多细微的灰粒,在窗口的夕阳下纷乱犹如珍珠末般飞扬,一如她自己的心境。 和她一般拥有如此复杂心境的,明显还不止一个人。 此刻的潭边静默无声,黄豹青狼彼此离得好远,都在悄无声息的穿裤子,终于替他们解开了束缚的彩蝶,此刻正远远的坐在潭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地上唯一还躺着的,就只有一个唐瀚东。 场面有些安静,有些诡异。 在发生了这样无法形容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应该作出怎样的反应才是合理的。 黄豹和青狼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又赶紧避开彼此的眼神。 “唐少。”黄豹朝地上的唐瀚东走了两步,轻声唤道。 这轻轻的一声,似乎终于将呈现木雕状态的唐瀚东唤醒了过来。 “把刀给我。”唐瀚东长长的吸了口气,口气很平静。 黄豹怔了半晌才缓缓道:“唐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哈哈哈哈哈!”唐瀚东突然仰天大笑,他笑的倒是挺豪迈。 众人:“……” “怎么?”唐瀚东淡淡的扫了黄豹一眼:“你以为我会自寻短见?这么点小小的挫折,我就会受不了?把刀给我!” 黄豹咳嗽了一声,只好摸出腰间一把青钢匕首,小意的擦去自己的指纹,丢在了唐瀚东的身边。 唐瀚东的眼中陡然间一道厉芒闪过,操起匕首,一声怒吼,狠狠朝面前的地面上狠狠插去! 唐瀚东没有罢手,奋起余勇将身前地面刺得全都是窟窿眼,直到再也没有插它的气力,才吸了口气,随手丢掉匕首,带着很平静的表情开始穿裤子。 众人面面相觑:“……” “不用担心。”将胸中一口浊气释放干净的唐瀚东明显冷静了下来,用潭水洗去脸上的血迹,挺直身躯站在夕阳之下:“今天是我唐瀚东此生所遭遇到的最大羞辱,只要我唐瀚东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忘记。” 黄豹咳嗽了一声:“唐少放心,今天的事我们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tqr1 唐瀚东冷笑了一声:“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谁遭受的不是奇耻大辱?说人等于说己,谁爱跟人说,谁就去说好了。” 众人一起怔了怔,想起方才的一幕,脸上都忍不住闪过惊怒之色。 唐瀚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他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众人的同仇敌忾之心:“黄豹青狼,去把这个人的底细摸清楚。” 青狼忍不住咬了咬牙:“骂了隔壁!胆敢羞辱我们青铁会,老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黄豹捡起自己的匕首,重新插回腰间,吸了口气:“这件大仇若是不报,我们也别在南春混了!” “彩蝶。”唐瀚东淡淡转向潭边。 彩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我,我在。” “把电话给我。”唐瀚东朝彩蝶伸出一只手,彩蝶眼珠转了转,勉强笑道:“我,我的电话刚才已经摔坏了……” 唐瀚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拍下刚才的画面,只不过是想我把答应好的钱给你,你放心,我唐瀚东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只是这东西不能留。” 彩蝶:“……”只好悻悻的将电话递给了唐瀚东。 唐瀚东拿过彩蝶手中的电话,随手朝潭水中抛去,‘咕咚’一声,深邃的潭水很快将小巧的电话吞噬的踪影全无。 “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从现在起,我们要拧成一股绳,别再耍自己的小心眼。”唐瀚东整理好衣衫,转过头大踏步而去:“走吧。” 剩余三人怔了怔,不约而同的应了一声:“是!” 毛岚的脸很红,小手很红,连脖子根都是红的。 这混蛋的身上果然有药水,脸上的油彩已经被美女摄影师洗掉了,可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身上。 作为一个专业的人像摄影师,男人的身体她见得也不算少了,基本都像段天道这样肌肉分明,线条优美。 唯一不同的是,她见到那些男模特的时候,心中毫无波澜,偏偏看着段天道的身体时,却紧张万分,小手拿着一块干毛巾,一边胡乱的在他身上擦拭,一边眯着眼试图不去看,可偏偏过一会又忍不住要去看。 这个恬不知耻的臭流氓! 睡着了也不知道收敛! 只是…… 为什么这么大呢? 美女摄影师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弄得怒不可遏,一鼓作气就把段天道翻了过去。 这个混蛋,又笨又重! 真是一头猪! 这个念头才刚刚生出,她又忍不住怔了怔。 段天道这一路拼命坚持到大汉店门口才倒下,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背的动他,又肯定不会半路弃他不顾,唯恐自己为了他再落虎口,他才…… 她的念头还没有转完,表示趴着睡很不舒服的段天道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又恬不知耻的正面朝上睡好,这还不算,他的一只大手还见了鬼似的正搭在美女摄影师光洁的大腿上,没事还使劲的摸了两把,才满足的匝吧匝吧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刚刚换了自己背囊中备用裙衫的美女摄影师整条光洁的大腿都展露在外,被男人的大手捏的浑身发软。 这个色狼! 睡着了都不肯老实! 毛岚正要飞起一脚将他的脑袋踩扁,心中突然一动,猛然转头看向自己的登山背囊! 天呐!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段天道现在就是一个不着寸缕的果男!自己只需要拍下自己躺在他怀里的照片! 任务不就圆满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陡然充斥了美女摄影师的大脑! 毛岚啥也不说了,飞奔下床,仔细摆好登山背囊的角度,深吸了口气,重又回到床榻上,看着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臭男人,一咬牙,就合身躺倒,凑到了段天道的怀中。 美女摄影师经常进行人像摄影,自然很清楚如何在这个时候拍摄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当即微微闭眼,将自己的一只小手很随意的放在段天道温暖的胸膛上。 对,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就开始拍摄! 现在…… 嗯?!!!!! 第七十九章 门里门外! 毛岚发现自己看了那么多男人,都白看了。 她到现在为止,还是不了解男人,至少是不了解男人的本能。 原本睡的很安逸的段天道,在她的小手放在他胸膛的一瞬间,很自然很随意的一展手臂,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毛岚:“!#¥#@%¥#!#!!” 她拼了命的想从男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男人的手臂却是如此的有力,她软弱无力的挣扎就像是蜘蛛网上被贴住的蝴蝶,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摆脱。 “别动别动,困着呢。” 毛岚愕然的停止了挣扎,抬起眼看着依旧闭着眼的段天道,这个该死的混蛋!究竟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什么叫别动别动? 你没经允许就抱我抱得这么紧,你还有道理了? 她下意识就想一口咬在男人坚实的手臂上,但看着男人略微蹙紧的眉尖,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咬不下去。 段天道身上强烈的雄性气息和温暖的臂膀,就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温暖,有些舒服,甚至有些困倦…… 如果不是段天道一只不老实的大手下意识的摸到她翘挺的香臀上,或许美女摄影师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但是现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男人肆无忌惮抚弄的毛岚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雪白的牙齿森寒的张开,对准男人的胸膛,就准备给他点大大的厉害瞧一瞧! 没咬下去。 “当当。”一声轻巧的敲门声就在此时陡然从门板外响了起来,伴随而至的,还有一个不疾不徐的男子声音:“老板!老板在吗?” 毛岚忍不住浑身一震! 就算门外这人烧成灰,她都能听出他的声音! 是唐瀚东! 这个混蛋果然追上来了! 一滴一滴的香汗从美女摄影师光洁的额头上滚滚滑落,落入她自己樱红的香唇中。 如果唐瀚东那些人发现自己和昏迷不醒的段天道在这里,这个结果,毛岚甚至不敢加以设想! 门外见敲门没有回应,又加大了力度:“当当当!” “老板!!我们要买东西!麻烦出来一下!” 昏迷中的段天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大约是嫌声音太嘈杂了,忍不住下意识的嘟囔道:“吵什么吵!小点声!没见老子正泡妞呢嘛!” 毛岚:“……” 这个该死的混蛋!究竟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她陡然一怔! 糟了! 这不过一道木门之隔,外面的声音传的这么清楚,里面的声音外面也一定能听见!tqr1 果不其然,外面的声响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唐瀚东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听见没有?里面好像有人说话?” 半晌才传来一个腻人的女声:“我好像没听见,你这么用力敲门,老板要在里面没道理听不见啊?可能真的不在吧。” 唐瀚东沉默了片刻:“不对,这种木门只有从里面才能插上,老板应该在里面。”他咳嗽了一声,又加大了音量:“老板!不好意思打搅你休息了!我是唐瀚东,也算是你的老客户了,没道理不做我的生意吧?麻烦出来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买卖要跟你谈。” 睡着的段天道莫名其妙就很生气,都跟你说了小声点小声点,啷个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他也本能的加大了音量:“我说……” 然后就没有了。 因为他突然就感觉到有两片又香又软的东西塞进了自己嘴里,堵住了自己的话头。 啊啊啊!这美妙的滋味…… 妈滴,就算外面在打雷,也顾不上了! 毛岚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才出此下策的。她的双手都被段天道搂的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要想阻止段天道说话,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用嘴…… 唯一没有想到的,这双唇触碰的感觉竟然出乎预料的美妙,比早前被男人掠夺初吻时还要令人迷醉万分,莫名其妙就被男人突破了唇齿防线,长驱直入。 美女摄影师只觉得春光烂漫,自己就像突然间拥有了飞行的能力,在曼妙多姿的花丛中自由穿行,享受着清风花香和浮云,两人舌尖一时间抵死缠绵,谁也不记得外面还有没有人,还会不会发出什么不应该的声音。 “老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唐瀚东是决然不会知道的,他只知道今天一定要找到这个老板:“你也知道我不是穷人,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做成这笔买卖,价钱随你开!” 他很少跟人这么谈买卖,一般说出这种条件的时候,就是势在必得的时候。 他专门支开了黄豹青狼,带着彩蝶来拜访这个老板,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那个看起来土鳖一样的男人,功夫很高。 黄豹和青狼偷袭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男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几个小混混能够解决掉的,如果不是结了这么大的仇,他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拉拢那个男人。 但是现在不能了。 这是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唐家有权有势,也不是找不出顶尖的高手,只是如果借用唐家的力量,自己今天丢掉的脸面就会曝光,即便是报了仇,自己以后在唐家都别想再抬起头来做人! 唐瀚东虽然长得很憨厚,但他的脑子一点都不憨厚,如果开个瓢,就能看见他脑子里全是厚厚的褶子。 能对付老虎的,一定也必须是老虎! 而这个深藏不露能百步穿杨的老板,就是他需要的那只老虎!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这个自信能买下这只老虎! “别敲了,我那口子在休息。”一个悠悠的声音从唐瀚东的背后传了过来,光头大汉看也没看唐瀚东一眼,径自走到大堂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吧,什么买卖?” 他不看唐瀚东,小黑倒是很高兴看见彩蝶,围着她很高兴的转了一圈:“汪!” 彩蝶啥也没说,一个箭步跨出门外就吐了,吐得哇哇的。 小黑:“……” 唐瀚东怎会不记得小黑,顿时一怔,疑惑的抬起头:“这条狗……” “它叫小黑。”光头大汉淡淡道:“上午被一男一女租走了,回来没多久。” “那一男一女人呢?”一提到这个事,唐瀚东就想吃人,眼圈都是红的,忍不住大声道。 他这一嗓子是如此惊人,让内屋的毛岚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一紧。 光头大汉抬起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千。” 美女摄影师暗道不好,这个大汉跟他们非亲非故,完全没有帮助他们的理由,这下是真的完了! 迷迷糊糊的段天道什么也不知道,兀自在加紧对怀中美女的征伐,毛岚心中一酸,索性放开心怀,热烈和男人激吻起来。 反正…… 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时光了吧…… 唐瀚东没有犹豫,立刻数了两千递过去,大汉悠悠的接过,看了看真假,揣进兜里,淡淡道:“走了。” 唐瀚东:“……” 彩蝶:“……” 就这么两个字…… 两千?! 唐瀚东很想杀人,杀大汉,杀彩蝶,杀小黑,没事也可以把自己杀着玩! 这尼玛都在耍着我玩呢! 但他毕竟是一个脑子有很多褶皱的人,终于还是强忍下心头可怕的火气,拼命深吸了一口气:“老板,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也知道你是个生意人。我就直说了,我想请老板帮我对付一个人!” 光头大汉微微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唐瀚东:“就是今天租小黑的男人?” 唐瀚东狠狠的点了点头:“不错!” “你想要怎么对付他?”光头大汉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眼。 “你放心。”唐瀚东呲开自己已经没有牙齿的嘴,露着好多风:“我不要他的命,我只是希望打断他的手和脚,然后给他喂些药,再给他一头母豪猪而已。” 小黑不知何故突然就蹦了起来,摇着尾巴在唐瀚东面前转来转去,一脸的毛遂自荐。 唐瀚东:“……” 彩蝶:“……”本来她都已经吐的差不多了,不知何故转过头又吐了起来,吐得哇哇的。 唐瀚东想咬牙,发现没有,只好撇了撇嘴:“就豪猪!” 光头大汉微微颔首:“价钱。” “一百万!”唐瀚东狠狠的瞪着眼睛:“我出一百万!” 光头大汉淡淡的笑了笑:“小黑!送客!” 小黑的尾巴突然就耷拉了下来,依依不舍的凑到彩蝶漂亮的香臀后嗅了嗅,彩蝶吓得一个激灵,蹦出老远去,蹲到墙根底下又开始吐。 “三百万!”唐瀚东知道自己小看了光头大汉的胃口,急忙加价:“我出三百万!” 光头大汉没有回答,只是把头转了过去。 “六百万!”唐瀚东见这个价码依旧没能让光头大汉转过头来,急了:“一千万!我出一千万!” 光头大汉终于回过头来了,一直都很淡淡的表情终于隐去,浮起一丝戏谑之色:“你是不是觉得你出的价已经很高了?” 唐瀚东怔了怔,只好点了点头。 一千万啊! 要在南春下谁的手啊脚啊,几十万到顶了,就算那个土鳖身手高了一点,一千万换成钢镚,砸也把他砸死了!这还不高?! 光头大汉微笑着摇了摇头:“太少。” 唐瀚东愣住了,这一瞬间他连自己的牙还在不在都不记得了:“那,那你说……多少?” “一亿。”光头大汉淡淡道:“这是要命的价。如果是要达到你刚才的要求,至少五亿。只出手一次,就算不成功,也不退款。” 唐瀚东疯了! 这不是漫天要价么?! “你!” 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光头大汉先动了,他的动作很快,转身抄起背后又一张牛角大弓,搭起一根长得不象话的箭矢,‘唰’的一箭就射了出去! 韧性十足的弓弦在大汉的巨力下发出剧烈的弹动声,在箭矢飞出的瞬间,甚至在小小的门店里挂出一阵可怕呼啸的飓风! 那一箭笔直的飞向门外正中间的那颗粗大铁冬青! ‘嗵!’ 一声脆响! 那锋利的箭矢笔直的没入那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身,只留下一截嗡嗡震动的尾羽! 唐瀚东:“……” “想好了再来找我。”光头大汉很随意的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现在你可以走了。” 第八十章 真的是人?! 虽然唐家是土豪家族,他也是土豪子弟,但是能随便甩出一亿去要一个土鳖性命的,那是比尔盖兹。 一千万已经是唐瀚东能够马上拿出的极限。 本来漫天要价完了应该是落地还钱,可惜这大汉就是不给机会。 这个大汉是厉害,就是胃口也厉害狠了。 所以唐瀚东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个大汉估计是鬼王! 看着唐瀚东带着彩蝶消失在围墙之后,光头大汉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喃喃道:“老子在他身边,连杀气都不敢露出一丝,就你这样的小东西也想对付他?傻缺!” 小黑很利索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大汉的看法,只是彩蝶也走了,让它多少有点遗憾。 毛岚听到唐瀚东离开,一颗小心脏登时松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满身的香汗淋漓,忍不住剧烈的喘息起来。 外面的动静没了,段天道表示很满意,终于放开了怀中的娇软,继续安静的睡觉。 男人坚实的手臂松开,毛岚终于可以自由的活动了,可以摆脱这个混蛋了,可以跳起来在段天道脸上飞踹了,可以尽情的大骂这个流氓了。 但美女摄影师只是小意的动了动自己的小手指,喃喃道:“我发现自己好软……我,我动不了……” 一边竖着的登山背囊:“……” “呐!我不是不想打你不想骂你不想推开你!我,我只是因为身上很软,没有力气而已!”毛岚小声的嘟囔着,给自己打着气:“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一边竖着的登山背囊:“……” 男人平稳悠长的呼吸很有节奏,不由自主让身体和精神饱受煎熬的美女摄影师也打了个哈欠。 毛岚在段天道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犹豫了片刻,又小心的把男人的一只手臂拿起,搭在了自己背上:“呐呐,是你抓着我不放,我没有办法,才只好这样睡的。” 一边竖着的登山背囊:“……” …… 美酒佳肴,好多好吃的! 眼前居然有很多菜式段天道见都没有见过,只可惜偌大的桌子上既没有筷子,也没有刀叉,对面还坐着一个含羞带怯的美女,害得他想用手抓,还要顾忌形象。 肚子咕咕作响,已经到了极限。 顾不得这么多了! 抓! 唔……这红烧肉又滑又嫩,手感极佳,但是……段天道忍不住舔了舔,为什么不放盐? “啊!”一声低低的惊叫在段天道耳边骤然响起,让他一个激灵,猛然睁眼! 呃…… 这…… 段天道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也正吃惊的看着他。 没有满桌子的美酒佳肴,也没有红烧肉,但是美女真的有! 还是一个叫毛岚的美女摄影师! 毛岚穿着一身好卡哇伊的小裙贴身躺在段天道的身侧,似乎刚刚醒来,朱唇微张,正惊慌的看着段天道。 这个惊异的表情,让她的唇红面白,眉目如画,更显得动人美妙,尤其是那一对媚人的狐狸眼,简直令人心慌意乱!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段天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右手正握住毛岚发育良好,手感极佳的胸前……舌尖还留着一丝淡淡的…… “你……”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又捏了两下,有些遗憾的匝吧匝吧嘴:“可惜不是吃的。” 毛岚的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绿,然后变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颜色。 “段!天!道!”tqr1 这一嗓子惊天动地,直冲云霄,吓得外面的小黑一哆嗦,溜到了光头大汉的身后。 早早坐在太师椅上的光头大汉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紧闭的木门:“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还不到十五个小时……这就醒了?” “咣当!”木门几乎被一双纤嫩的小手拆成了木片,毛岚气势汹汹的从屋内冲了出来,一眼看见大汉面前一盆香喷喷的小米粥,顿时眼睛一亮:“老板真好,居然准备好了早饭!” 她似乎转眼就把刚才的不知道什么事忘得干干净净,很自觉的自己舀了一碗,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大汉:“……” 隔了半天,脸上带着好几个小脚丫印子的段天道才悻悻的出现在门口,一眼看见大汉面前一盆香喷喷的小米粥,顿时眼睛一亮:“老板真好,居然准备好了早饭!” 他似乎转眼就把刚才被踹了好几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很自觉的自己舀了一碗,坐在毛岚身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大汉:“……” 他很想说这其实是自己一个人的早饭,他一向都是一个人吃一盆米粥的,但不知何故,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小黑看了看段天道毛岚,又转头看了看光头大汉:“汪!” 说实话,也不晓得它是个什么意思。 段天道和毛岚这一觉睡了好久,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管小黑是个什么意思,也要先吃了再说。 “这是你的车钥匙。”大汉见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掏出钥匙放在桌上,咳嗽了一声:“小黑会带你们去停车的地方。” 段天道满意的摸了摸鼓囊囊的肚子,拿起钥匙:“开路!” 美女摄影师似乎也不生气了,笑嘻嘻的跳进门里:“等我拿包。” 大汉:“……” 这都是什么人? 嗯? 这段天道现在还穿着不属于他的衣服,昨天还被救了一命,一大早把别人的早餐也吃了! 然后…… 就准备这么走了? 谢谢都没有一句?! 大汉实在有些淡淡不下去了,很不淡定的咳嗽了一声:“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段天道怔了怔,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自己的衣服没拿!”他转头就朝门里喊:“我说毛岚,顺便把我的衣服也带上哈,那可是我花了大几十买的牌子货!” 大汉:“……” 小黑:“……” “就这些?”大汉很不淡定的咳嗽了第二声:“就没有别的?” 段天道又怔了怔,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突然眼睛又一亮:“对了!还有我的弓箭!”转头就朝门里喊:“我说毛岚,顺便把我的弓箭也带上哈,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块买的!” 大汉:“……” 小黑:“……” 既然提醒没有效果,大汉决定直奔主题,吸了口气,装出一个好大的淡淡:“你欠我一个人情。”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他半晌:“什么人情?” 大汉微微一笑,在太师椅上用了大马金刀的姿势:“价值超过一亿的人情,如果你不想欠这个人情,也可以用钱来还。” 段天道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又青又紫,又白又黑,又蓝又绿! 他只觉得一股子狂怒从裤裆底下直冲天灵盖!要不是这屋子还有个天花板,肯定隔着两公里都能看到这里有一股火焰狂飚的奇景! “唰!” 段天道一个字都没有说,突然飞起一脚就朝光头大汉的脑门上飞踹了过去! “嗯?!”光头大汉做梦也没想到段天道会在这个时候出招,但他也不是庸手,当即双臂一并,就待挡住他这一脚,顺便将他震出好几米远去。 但是没有挡住。 大汉压根就不知道段天道的大脚是从什么地方踹进来的,他这双手臂一合,就犹如一道铁栅栏,一般的拳脚根本不可能冲破他的防御。 但段天道根本就没有冲,这一脚简直就如果穿墙术一般,正踹在大汉的光头上。 大汉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下登时一顿狂震! 他并不是天生的光头,这光头是因为常练铁头功才这么油光滑亮的,最厉害的部分,就是额头上这个部分,寻常别说是肉搏了,就是拿着一块板砖呼上来,他也有十二万分的信心把板砖撞成两半! 段天道这一脚就揣在他铁头功最厉害的地方,居然还能踹的他眼冒金星! 好重的一脚! 好可怕的一脚! 小黑被突然动手的两人唬了一跳,二话不说就蹿出了门外,躲在门角露出一个狗头,一边看热闹一边摇尾巴。 段天道并没有趁势追击,一脚踹完,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一亿?你晓不晓得我现在还欠多少外债没还?还敢让我再欠一亿?!活的不耐烦了?!” 大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本应该大怒还手的他只是看了看段天道不断抖动的裤腿,就咽了口唾沫,很不服气道:“就算不给钱,你也得认我这个人情不是?好歹昨天也是我替你挡了一灾!” 段天道一个字都没有说,突然飞起一脚就朝光头大汉的脑门上飞踹了过去! “嗯?!”光头大汉做梦也没想到段天道会再次出招,但他也不是庸手,这回他不但并起了双臂,还缩起了头,寻思着这次怎么也踹不到头。 但他错了,还是踹在了头上。 还是刚才那个位置。 段天道的大脚简直是无孔不入,挡也是白挡! 光头大汉只觉得脑袋周围一圈一圈的小星星没事就晃悠,到处晃悠,当下长叹一声,也不挡了,放下手臂:“这次你为什么打我?” 段天道额头上青筋直跳:“为什么打你?你觉得就算我中了麻药,那些人就能对付我?”他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光头大汉,冷笑一声:“或者你以为,我中了麻药,你就能对付我?” 大汉好半天才回过神,他也想冷笑,妈的,就算你武功高强,装神经也不是这种装法,谁中了这么重的麻药,还能抵挡别人的进攻? 早知道收了那一千万,把你干掉就算了! “一亿。”段天道冷笑了一声:“这是要命的价。如果是要达到你刚才的要求,至少五亿。只出手一次,就算不成功,也不退款。” 大汉:“……”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这句话正是他昨天在唐瀚东面前装逼说的原话,那时候段天道正中了麻药,睡的鼾是鼾屁是屁,如何能够知晓? 面前的这个人…… 真的是人?! 第八十一章 一只霸王龙! 段天道当然不会告诉大汉,自己从小就被天机老人下各种药这件事。 天机老人有段时间最喜欢鼓捣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物,别说是麻药了,就是毒药段天道没事都吃过两三斤! 这些小儿科一般的药物,对他简直就连个屁也算不上! “你,你没睡着?”光头大汉犹豫了半天,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还是忍不住问了:“那,那你是装的?你为什么要装?” 段天道小意的看了看门里,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妈的,老子费尽心思装个晕占点便宜过过瘾容易么?”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又飞起一脚正踹在大汉的脑门上:“你他妈居然还敢占我的便宜!” 大汉没有挡。 反正挡也挡不住。 他一边看着自己脑门上到处乱转的星星,一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噢,他的是一颗大心脏。 面前这个叫段天道的男人,简直太可怕了! 本来以为自己面对的顶多是一只老虎,现在才发现,老虎是什么东西? 这尼玛简直就是一头恐龙! 还是一头呲牙咧嘴的霸王龙! 没把自己当甜点塞牙缝就要烧高香,亏得自己还妄作小人,还妄想在他这里混些什么好处,还妄想施些恩德当作感情投资…… 这顿打挨得活该!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的胃,哎,刚才吃的太饱,这一下运动过度,有点反胃,悻悻的收起还准备再踹下去的大脚:“呐,看在你的早饭味道还不错的份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光头大汉一愣神:“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但是随即看到段天道鄙夷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又问了句蠢话,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自己的心计就犹如透明的玻璃心一般,想藏是做梦。 只有他玩自己,没有自己玩他的。 光头大汉苦笑了一声,诚恳的搓了搓自己的脑门:“我是想学你那一手箭术。只不过我知道比我箭术高的那肯定都是不传之秘,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学到,所以就想着施恩求报。大哥,这事是我不对,你只当没听过就是了。” 这大汉怎么看也有三十好几,喊只有二十几岁的段天道做大哥,喊得那叫一个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偏偏段天道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很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就接受了这个称呼:“就这么点破事,还施这么多心计,尼玛不累啊?” 光头大汉:“……” “你是怎么练习射箭的?”段天道大马金刀的坐在大汉对面,大汉下意识就把自己坐成了小鸟依人。 “您是说基本技术训练?心理素质训练?体能素质训练还是力量素质训练?”一说到这个大汉的眼睛就忍不住放光:“我每天这四种练习每样都做足一个小时!”但随即他的眼睛就黯淡了下来:“但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大哥你的标准……” 段天道很随意的摆了摆手:“那是奥运会射箭项目的训练方式,你练来练去,就是为了拿奥运金牌啊?” 光头大汉:“……”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去捉一只野兔子。”段天道指了指杂货店面前的那块空地:“然后把它放在这片空地上,用箭射它。” 大汉怔了半晌:“一只?那一箭不就射死了?射死之后呢?” “妈的!”段天道不耐烦的一巴掌打在大汉脑门上:“谁让你射死它?要求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这兔子非但不能死,还不能受伤!第二个,一个小时之内都不能让这只兔子逃出这块空地!” 光头大汉只觉得眼前陡然间一阵金星乱冒,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一次不是被打的,是智慧的火花! 陡然一听这两个要求是极难完成的,但他浸淫箭道数十年,自然一听就明白了。 要想让这只兔子跑不出这片空地,就得用箭矢来吓唬它,当箭矢落在它面前的时候,兔子肯定要换个方向再跑,如果它的面前不断的有箭矢落下,它就要不断的换方向,如果箭矢足够,射速够快,准头够精,那这只兔子的确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片空地! 天呐! 这是多么匪夷所思又行之有效的训练方式啊! “师傅!”如果说之前大汉心中对段天道还有几块钱的疑惑,现在就连一毛钱的都没有了,当即纳头就拜:“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大汉踹到了座位上:“有病啊!老子从来不收男人当徒弟!” 大汉:“……” “老大!”光头大汉也是心思敏捷之辈,拜不成师马上就换了个轮子,起立肃然抱拳道:“就收下我这个小弟吧!”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大汉踹到了座位上:“有病啊!老子从来不收男人当小弟!” 大汉:“……” 这意思,他只收女人当小弟? 女人也能当小弟? “别婆婆妈妈的。”段天道摸了摸肚子,妈的,这粥又有要冒出来那意思:“赶紧练你的去!别打搅老子泡妞!” 大汉肃然起立:“是!老大!” 段天道:“……” “流氓!你脑子里就只剩下泡妞了吧?!”一个清亮好听的声音陡然就从木门里面冒了出来。 段天道愕然回头,就看见一条好白好直好挺的腿朝自己飞了过来! 啊! 白色的中间!是黑色! 靰鞡鞋是很结实的,是很容易在肉上留下痕迹的,大汉怔怔的看着在自己心目中高山仰止的段天道,带着脸上一个清晰的小鞋印,悻悻的跟着美女屁股后面往外走,心中一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老大!”光头大汉咬了咬牙,既然认了这个老大,那就算这个老大是个妻管严,那也只有认了:“我叫郑,老大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段天道和毛岚一起停了下来。 毛岚疑惑的转过头:“你叫什么?” “郑。郑成功的郑。” “名字呢?” 光头大汉诧异道:“这就是我的名字啊。” “那姓呢?” 光头大汉诧异道:“这就是我的姓啊。” 段天道:“……” 毛岚:“……” 两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段天道一拍大腿,算了,不想了,给大汉留了电话,转头就走了。 小黑怯生生的挾着尾巴跟了出来,只敢在前头带路,都不敢围着两人转。 毛岚气呼呼道:“都是你,这么暴力,把小黑都吓到了!” 段天道:“……” 这位姑奶奶刚才那一脚也踹的不轻啊!为啥不说你自己啊啊啊! “小黑。”毛岚温柔的冲小黑招了招手:“来,离这个混蛋远一点!” 段天道:“……” 小黑看着毛岚,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哆嗦,啥也不说了,躲到了段天道身后。 毛岚:“……” 对小黑来说,段天道敢打它的主人,当然是很牛逼的;但是这位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敢打段天道,自然是更牛逼的存在。 段天道喜滋滋的摸了摸小黑的脑袋:“没事啊没事啊,我们都不会打你的。” 小黑老老实实的‘汪’了一声,表示不敢相信。 段天道眼珠一转:“下次我再给你带漂亮妞,专门陪你!” 小黑信了,围着段天道打转:“汪!” 毛岚:“……” 这两个淫荡到了骨子里的禽兽! 对,段天道也是禽兽! 郑还是很专业的,他把段天道的车停在村边的垃圾场后面,这地方连村里人都是来倒了垃圾就跑,谁还会围着垃圾场打转。 毛岚只朝前走了两步,就不走了,小手一挥:“我和小黑在这里等你,你去开车!” 小黑乐了,围着毛岚打转:“汪!” 段天道:“……” 闭了一口有史以来最长的气,段天道终于把suv开到了路边,毛岚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背包丢到了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座。 相聚甚欢,离别的时候就会有些伤感。 比如看着小黑站在路边冲着两人摇尾巴的时候,毛岚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段天道小意的打开车内的换气系统,将一股奇怪的味道驱出车外,咳嗽了一声:“没关系的,下一次我们再来看它。” 毛岚人还没反应过来,脸就先红了,恨恨道:“谁跟你还有下一次!” 段天道急忙点头:“对对,是我说错了,是下很多次,不是下一次。” 毛岚:“……” 出去旅游和旅游回家经过的是同一片风景,同一条道路,但心境却有很大的不同。 看着窗外闪过的山谷绿树溪水飞鸟,毛岚罕见的没有拿出自己的照相机,她在走神。 和这个土鳖…… 真的还会有下一次么? 自己没能拿到证据,也就不能阻止他和白情雪的婚约,他最终还是要和白情雪结婚的么?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毛岚的脑海,她陡然间就有一种不能自控的懊悔,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拍呢? 如果真的阻止了他和白情雪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白情雪一定会感谢她,而他也会回复单身,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 毛岚一怔。 顺理成章的什么? 这个土鳖和白情雪分开还是不分开,和自己有多大关系?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为什么自己真的会幻想下一次和这个土鳖再来这里? 毛岚忍不住紧紧咬住自己雪白的牙齿,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自己不在车上飞起一脚踹在段天道脸上。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踹他? 任务失败,自己也不想再做这件事,为什么还要踹他? 美女摄影师痛苦的低吟了一声,闭上了自己漂亮的狐狸眼。 疯了。 真的已经疯了!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段天道明显不知道毛岚复杂的可以编写大英百科全书的心思,这次的约会他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趁热打铁:“小岚啊,回去以后我请你吃个饭好不好?吃完饭我们找个酒店研究一下现在最流行的摸臀礼好不好?真的,这种礼仪非常有意思,不信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演示……” “嗵!” 完全不能理解毛岚是怎么能够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飞起一脚的,而且还能踹到段天道脸的。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脸上又一个小小的鞋印:“……”tqr1 第八十二章 突然一座山! 这一路基本就是段天道的个人表演秀。 不论段天道是哼小调,摸风,拉家常还是干什么,反正毛岚就是不理他。 弄得段天道满心都是莫名其妙的大肠杆菌…… 嗯?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呢?到底是哪里? 他很想把毛岚直接拉回家,跟她一起洗白白再躺在床上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但是毛岚在经过亮色摄影总店的时候就冷着脸道:“停车!” 段天道:“……” 眼见毛岚准备抬起的俏生生的小腿,段天道只好刹了车,这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脚印,再来一下就出不了门了。 眼见美女摄影师头也不回的跳下车就走,段天道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再约啊?” “谁还和你约!”毛岚还是没有回头,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了大门里。 段天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嘛? 昨晚上都还好好的!抱着一起睡觉不是很暖和么?啷个一分开就冷冰冰的咩? 对于一向习惯花着大价钱和各种美女上床的段天道,突然就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懂女人的心思。 这不花钱的……怎么这么麻烦?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摇了摇头,一踩油门就走了。 他不知道,进了玻璃门的毛岚并没有立刻上楼,她背对着大门,静静的站了半晌,一直等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笨蛋!” 这个笨蛋走了,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这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毛岚漂亮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哎?回来啦?”刚刚下楼的百合一眼看到毛岚,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搞定了?” 美女摄影师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下心绪,将手中的背囊递给百合,摇了摇头。 “啊?”百合怔怔的拿着背囊:“偷拍都没搞定?究竟……怎么回事?” 毛岚有些疲惫的挥了挥小手:“别问了,去给我倒杯水。” 百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悻悻的去了。 美女摄影师犹豫了片刻,拿出小巧的电话,拨通了林白玉的号码。 美女秘书一看见毛岚的来电,就止不住的很开心,急忙按下通话键:“怎么样怎么样?!” 毛岚沉默了很久:“失败了。” 林白玉怔了怔,急忙宽慰毛岚:“没事没事,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我不打算再做这件事了。”毛岚很坚决的打断了美女秘书的话头:“你再找别人吧。” 林白玉:“……” 傻子都听得出毛岚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林白玉虽然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是百合,当然不会傻乎乎的问东问西:“好好,你不想干就不干,我再想别的办法。”停顿了片刻,她又试探着问道:“那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一段,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胜不骄败不馁是一个成功人士最起码的素质,即便失败了也要搞清楚失败的原因,以免再犯。 林白玉不知道她的这个问题却又让毛岚陷入了纷杂的回忆之中,段天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连毛岚自己都无法描述。 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色狼胚子,却又是一个很有担当很霸气的男人,背负婚约却还大言不惭的把毛岚当作他的女人,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占尽便宜却没有真正侵犯她的男人。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谁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沉默了很久,毛岚终于说话了:“他是一个很好的猎人。”这是她能得出唯一的准确定义。 林白玉怔了半晌:“好猎人?就这?” 毛岚轻轻‘嗯’了一声:“我有些累,先休息了。”收了线,美女摄影师打开自己的休息室,重重的倒在了那张松软舒适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张巨幅的海报,这是她自己的照片,得到云端杂志协办权的其中一张。 照片上的自己很自然,如果当时瞄准自己的不是相机,而是一把手弩,多半自己就会中箭。 在段天道的眼中,自己究竟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猎物…… 美女摄影师痛苦的低吟了一声,把头埋进了雪白的枕头中。 此刻同样纠结的,还有林白玉。 美女秘书呆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这个电话很薄很轻巧,但她却觉得很厚很重,自己都有些拿不住的意思。 这个该死的土鳖,怎么就这么难搞定呢?!tqr1 找几个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不是生病就是出车祸!想拿公司的业务为难他,结果公司现在没有为难的事了!想施美人计,美人…… 林白玉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作为一个七窍玲珑的秘书,就只听毛岚的口气,也猜得出这美人计多半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那种…… 就不知道折到什么程度…… 难道就拿这土鳖没法子了? “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铃把林白玉吓了一跳,搞什么名堂!正算计人呢!她没好气的接起电话:“什么事?!” “林秘……”电话是大堂接待打来的,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讪讪的:“有人要见白总裁……” 美女秘书本来就一肚子气,这回气更大了:“搞什么名堂,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总裁出国了,直接说不在不就完了!” 女接待咽了口唾沫:“我已经说过了……但是他就是不信,还说什么他知道白总裁和汪家退婚就是为了他,这次他一定会把白总裁娶回家……” 林白玉:“……” 那头女接待还没继续开口,就听见一个老大的嗓门传了过来:“是情雪吗?是我啊!我是叶秋波啊!我回来了啊!我知道你还想着我,你看我马上就飞回来见你了!” 林白玉:“……” 女招待把声音压得她自己都听不到:“要不要叫保安?” “不用!”林白玉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请这位叶先生到会议室稍坐,我一会就下来。” “好的。” 叶秋波? 林白玉想了半天,也没在白情雪的人物关系里想起这么一号,不过既然人家言之凿凿,说不定真是白总裁的旧好呢?这种事,总是要弄清楚才比较好。 等她下了电梯,没曾想门口的女接待已经等在电梯口了,一见她就凑了上来:“林秘书,我看这人多半是精神有点问题,要不还是先跟保安打个招呼比较安全……” 林白玉怔了怔:“为什么?” “他非说他是白总裁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女招待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这件事眼睛都绿了:“我看就是杀了白总裁,她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男朋友啊!”女招待悻悻的补充了一句:“我看还不如段董事长呢……” 林白玉:“……” “行了行了!去忙你自己的事!这事你就别操心了!”美女秘书没好气的挥了挥小手,真是的!一听到这个类比就浑身不舒服,什么叫还不如段董事长? 就是随便在非洲大草原上拉出头驴出来,都比那个叫段天道的土鳖强上一百一千倍! 怎可能有比他还差的? 女招待还不甘心,见林白玉面色不善,只好悻悻的去了。 美女秘书缓步走到会议室门口,微微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很亲切很礼貌的笑容,推开大门。 …… 林白玉二话不说,转头把门关上退了出来。 刚才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她思来想去,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又把门推开了,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面前挤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您好……您就是叶先生?” “是啊!我就是叶秋波啊!哎?情雪呢?”林白玉面前一座山艰难的挪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探出一颗大头朝林白玉身后看去,然后可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当然,林白玉只是通过那一堆重重叠叠的褶子上下移动的方式猜出来的。 这个人…… 噢!严格的来说,这是一座圆山。 这座圆山不足一米七的身高,脑袋扁圆,加上扁圆的肚子,和一副扁圆的眼镜,就跟一个扁圆的鸡蛋相仿。 他的头很圆,身体也很圆,现在他使用坐姿又背着双手,整个人就跟一个圆球没什么差别。 这么圆的身体上还偏偏穿着一件夸张的红色唐装,唐装上还绣着什么牡丹盛放,将整个人裹得像一颗巨大的保龄球。 两道黑色眉毛长得都要快垂到了腮帮子边,这么热的天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兔皮帽子,帽子两边的兔尾巴帽沿非常长,随着他的动作颤悠悠地一甩一甩。 圆山的小眼跟王八眼差不多大,笑起来就直接没有了,看起来倒是纯天然无公害。 说实话,要让这样的男人去配白情雪,当真还不如那个土鳖…… 林白玉连忙咳嗽了一声,暗道罪过罪过,圆球也比土鳖好,圆球也比土鳖好…… “叶先生,我是白总裁的秘书,我叫林白玉。”总归美女秘书算是见多识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语气也平和了许多:“白总裁真的在国外出差,不在公司里。” “啊?”圆球怔了怔,看起来可能很失望:“你长得这么漂亮,那肯定是不会骗我的。那你知不知道情雪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白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悠悠的在圆球面前坐了下来:“叶先生,我能不能问问,您和白总裁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跟她这么久了,好像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您。” “不奇怪不奇怪。”圆球很感慨的叹了口气:“我和情雪很久之前就分开了,这些年在首都上京打拼,总算是混出了些名堂。本来早就想回来见她,结果听说她已经有了婚约,害怕打搅她的幸福,所以……” 林白玉点了点头,没看出这个圆球还很有君子之风。 “但是我最近又听说情雪把婚约退了!”随即圆球的眼睛就亮了:“我就知道她心里还有我!所以我义无反顾就回来了!这次我一定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美女秘书看着圆球肚子上因为过于激动而颤动的一圈不知道什么:“……” 第八十三章 只好去发财了! 圆球还在唾沫横飞的讲述自己要娶白情雪的决心,林白玉的眼中却已经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称职的秘书必须是称职的人精。 既然听说白情雪退婚,就应该听说了她已经和另外一个人有了婚约。 为什么汪尚东当白情雪未婚夫的时候不见这个叶秋波,换成段天道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呢? 只有一个解释。 就是这个胖子觉得自己斗不过汪尚东,但是能压倒段天道。 这种柿子捡软的捏的行为,也叫爱情? 充其量叫捡漏! 林白玉正要挥一挥小手,把这个圆球当保龄球丢了,突然就怔了怔。 天呐! 这不是天上送下来的馅饼么?! 虽然这个馅饼实在是大了点…… 但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土鳖自己正愁没办法弄走,要是这圆球能…… 林白玉又怔了怔,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圆球有什么法子能把段天道弄走,但是…… 哪怕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啊! 喔霍霍霍! “咳咳!”美女秘书咳嗽一声,打断了保龄球滔滔不绝的表忠诚:“叶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白总裁现在还是有婚约在身的……” “噢?!”保龄球这个震惊的脸色表现的十分到位,就好像今天头一回听说似的:“怎么会这样?刚退婚就又订婚?是不是太快了?” 随即他又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情雪可不是会这么容易见异思迁的人。” 这路铺的可真好啊…… 为了不浪费保龄球的表演,林白玉顺势就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白总裁这次可是被迫的……她名义上的这个未婚夫叫段天道,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鳖,不知怎么骗得了我们白董事长的好感,现在白董事长非要支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白总裁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还有这样的事!!”保龄球用肉乎乎的蹄子一拍桌子,看那个样子好像是准备拍案而起做激愤状,但偏偏卡在座位里动弹不得,只好做了个样子就算了:“岂有此理!我的情雪怎么能被这样对待?!这个骗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是就是!”林白玉打蛇就随棍上,长叹一声:“实不相瞒,这次白总裁就是为了躲他才出国去的……要是这个骗子能被赶走……”美女秘书满含深意的眯了眯眼:“我想白总裁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有什么难的?!”保龄球拼命挣扎着从椅子里摆脱出来,‘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桌案上:“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情雪被别的男人欺负!” “好!”美女秘书也‘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小手也在桌案上用力一拍:“叶先生要是能赶走这个土鳖,我一定会把你的功劳原原本本的告诉白总裁!” “一言为定!”保龄球一张圆脸涨的像冲了电的皮球:“请林秘书把这个骗子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这就去会会他!” 林白玉很爽快的给他写下了段天道的电话号码。 保龄球很爽快的接过纸条,很爽快的递给林白玉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没问题!” 保龄球一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滚了。 林白玉看着保龄球慢慢的滚出了会议室,拿起手中这张烫金的名片。 名片上的头衔是:“上京保龄球影业集团董事长:叶秋波。” 保龄球影业…… 林白玉:“……” 只希望这颗保龄球能把段天道这个土鳖压扁就好吧……至于这颗保龄球自己…… 反正跟谁结婚是白情雪自己说了算! 喔霍霍霍! 叶秋波艰难的滚出黑火集团的大门,艰难的滚进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极光,擦了擦额头上因为走路而滚落的汗珠,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 他眯了眯本来就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摘下帽子,露出头顶几根稀疏的毛发,胖乎乎的小手按了按挡板,车前的储物箱里露出一叠整齐的文件簿,翻开扉页。 扉页上赫然用初号字体写着一行大字:“打败情敌计划书!” 叶秋波没有停留,翻开下一页,皱着眉头看着排头的几行字,喃喃道:“嗯,计划的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取得正大光明向段天道开战的权力……在情雪的秘书面前也没有什么让她瞧不起的表现……拿到了段天道的电话号码……” 他每说一句,就用一杆黑色的原子笔划掉一行,在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又翻开下一页。 这一页的排头上赫然写着段天道三个大字。 “嗯……乡下穷小子,无父无母,做过临时演员,擅长打猎陷阱……”如果段天道在这里,会很惊异这个死胖子收集到的资料居然很齐全,凡是他故意放出去的资料,这个胖子都有,其中甚至还包括汪家二十条大汉试图袭击白情雪,几死几伤都弄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的武力值应该不低,所以不能力敌。”胖子肥硕的手指在文件簿上点了点:“那就只能智取。” 保龄球圆滚滚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诡异的笑容:“玩脑子……谁能跟我多智似妖的叶秋波玩脑子?段!天!道!你完蛋了!” “阿嚏!!”拿着两张大饼,刚走到家门口的段天道没来由的就狂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谁想我了?想得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毛岚最有可能,段天道只好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天空一声大喝:“毛岚,我也想你!” 毛岚:“……” 一想到这个全身软乎乎香喷喷的美女摄影师,段天道突然有点饿,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吃大饼还是想吃人,坐在大厅里定了定神,就开始拨打毛岚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了,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我刚才打喷嚏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想我了?” 电话那头:“……” 段天道登时就有一点吃惊:“咦?一般这种情况,你不是骂我神经病,也要骂我臭流氓,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你今天没忘记吃药?” 电话那头:“……” 段天道很高兴毛岚今天的表现跟平常不一样,正打算继续发挥下去,那头终于说话了:“段董事长……我是百合……” 段天道:“@%¥……#……#!!” 什么情况?自己有电话不接,给别人接?! “毛岚说她不在……噢,不是,毛岚出去有点事,电话掉在店里了。” 段天道:“#¥%¥……%…………!!” 不接就不接!要不要口误的这么明显?! “段董事长找毛岚,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段天道使劲咳嗽了一声:“对对!我是有很重要的事,那个云端的初选应该结束了吧?” “嗯,是结束了。” “我内定的三个人选的名字是:红果果,王紫绮,吴晴。麻烦你转告一下毛岚,就说这三个都是美女,而且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都潜规则过了。” 你不接我电话撒,不接我电话我就信口胡编!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有一股子好深刻的凉意从脖子后面狂冲上头顶,感觉就好像被一直造型别致的手弩瞄准了一样。 然后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嗖’的一声,紧跟着就是毛岚远远的嗔怒声:“臭流氓!去死!” “我的天!你可千万别再玩这个弩了!”然后就是百合的惊呼声:“电话没射中,差点射中我啊!” 然后就是‘嘟嘟’声。 段天道:“……” 隔了好半晌,他才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放下手中的板砖。 会射的美女惹不起啊啊啊! 联想力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只不过想起毛岚射箭这件事,段天道也会莫名其妙的喉头发堵,心跳加速兼血液加速。 射箭…… 美女……tqr1 射……美女! 咳咳! 当然,现在再找毛岚是肯定不合适的,因为这个时候她如果见到段天道,段天道一定会死,而且死得还很难看。 段天道嘿嘿一笑,有什么关系? 俺还有别的美女! 他毫不犹豫的又拿起板砖,拨通了吴晴的电话,嘿嘿,你拽你的,俺火头上来的时候,随便也能弄个美女灭一灭!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嗯?难道正在洗白白?! 如此甚好! 再打! 段天道没有来得及再打,手中的板砖突然就叫了,叫的唧唧的,某人登时大喜! 你看你看!打回来了! “hello!”段天道一激动就开始飙英文:“我是段天道!” “那就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大的嗓门,这个嗓门又憨又厚,却居然是个男人,这个男人看来一点都不如段天道激动,淡淡道:“既然我没有找错人,那我们就见个面好了。” 段天道怔了怔:“神经病啊?你又不是美女,我干嘛要见你?” “我不是美女,但是我能让你发财。”憨厚的男人一点都不着恼,依旧很淡淡:“我们见个面你就能发财,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我在醉硫街千百茶道馆等你。”说完就挂了。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板砖,怔了两秒钟,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不用说了,这肯定是个忘了吃药的神经病,现在发财神马的,能比的上美女么? 钞票能比得上不穿衣服的美女么? 段天道很不屑的把这个傻乎乎的男人丢在了脑后,继续给吴晴打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段天道:“……” 难不成电话没带? 这就比较麻烦了…… 毛岚不能找……吴晴找不到……白情雪不在……林白玉只会杀了自己……红果果…… 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跟红果果关系不错,但明显没到能吃的阶段,叫出来也只能聊个天。 思索了半晌,他只好悻悻的耸了耸肩。 身边的美女太少了啊! 要大量补充啊! 既然今天没办法拥美入睡…… 哎! 那就…… 只好去发财了! 第八十四章 财神爷啊! 段天道慢腾腾的洗了个澡,慢腾腾的换了个衣服,慢腾腾的的开着suv,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千百茶道馆门前,没办法,跟男人约会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哪怕有钱赚也没精神。 有这功夫,还不如到郎东升那顺个水果吃呢…… 馆口的两个身着旗袍的漂亮迎宾见到段天道,急忙替他打开车门:“段先生么?您的朋友已经到了,里面请。” 嗯? 段天道眯了眯眼,虽然这家茶馆也属于黑火的产业,但底下这些人是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黑火集团董事长,那么她们现在能认出自己,全是请自己来的男人授意的…… 这幅派头…… 是想把这里做成他的主场? 段天道顿时就来了一点点精神,见微知著,这人的花花肠子倒是不少,拿来打发一下时间正好。 “云海天涯两渺茫,何日功成,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噢? 用的还是上一次和白长天见面的包间? 一看到这句词,段天道就忍不住想起白情雪那好漂亮的香臀! 啧啧! 可惜现在只能靠想的…… “叶先生,您的朋友到了。”带路的迎宾礼貌的敲了敲门,推开门转头对段天道做了个请的姿势。 段天道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了。 …… 刚进门,他二话不说,转头把门关上退了出来。 我靠! 刚才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里面的叶秋波:“……段先生,为什么不进来?” 我靠! 原来那不是动物!是人! 段天道长出一口气,重新推开了门,径自走到这个圆溜溜的人面前,两眼冒着精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实在忍不住好奇,伸手在他圆滚滚的脸上揪了揪,嗯,好滑。 “我的天!快教教我,你是怎么才能长成这样的?” 叶秋波:“……” 段天道一边说,一边又去摸他的肚子,转眼就摸到他圆滚滚的腿上,眼看再摸下去就要少儿不宜,叶秋波实在忍不住了:“段先生,我们还是来谈谈怎么让你发财吧!” 段天道怔了怔,登时就把研究奇异物种的心思掐了,喜滋滋的在这颗保龄球对面坐了下来:“对对!发财是正经事,发完财你再告诉我好了。” 叶秋波忍了又忍,才把想要一屁股把段天道坐死的冲动忍了下来,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我叫叶秋波,以前也是南春人,这些年一直混迹上京,刚刚回来……” 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个跟我发财有个毛的关系,说重点。” 叶秋波怔了怔,突然很豪迈的哈哈大笑起来:“好!段先生果然爽快!那我就不废话了!”他突然很诡异的压低了声调:“不知道段先生对赌博感不感兴趣?” 赌博? 段天道突然就打了个呵欠,搞了半天是个开赌场的,这些年他什么样的赌场没去过,最后一单任务还是在拉斯维加斯做的,什么轮盘纸牌骰子俄罗斯方块,不管什么种类都早玩腻了:“没兴趣。” 说完他就站起身,准备走人。 “段先生先别着急。”圆滚滚的保龄球急忙道:“我说的不是寻常意义的赌博,我的赌法一定会让你感兴趣的。” “那就赶紧的!”段天道已经打了两个哈欠了,跟男人在一起真没劲:“再废话我就回去睡觉的。” “好!”叶秋波果然就不废话了,语速也变得快速了起来:“我们随便说一件事情来打赌,谁输了谁决定赌什么,赌注也可以随便定。” “随便说一件事来打赌?”段天道登时又来了一点点精神,这种赌法没玩过,好像是还有点意思:“行啊!来来,玩玩。” “那这第一局,从谁先开始呢?”叶秋波的一颗好胖的心登时就平稳了下来,微微眯了眯眼,他最担心的就是段天道不上套,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容易上套,哼哼! 段天道! 你完了! 段天道可不知道他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从你开始好了,你说吧,赌什么。” 叶秋波故意思索了片刻:“那我们就来比掰腕子!赌注十万!谁赢谁得!” 段天道忍不住就怔了怔,又把这死胖子从上到下反复打量了几遍。 比掰腕子? 十万?! 虽然这胖子的体积大了点,可一看就全是虚肉,这尼玛简直比捡钱还容易啊! 都是长得胖的是财神,此言果然不虚! 正缺钱呢!就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送啊!tqr1 “来!”段天道完全没有废话,伸手就把桌子上的杯杯盏盏都拨开一边,伸出一只手。 叶秋波强压住心头的冷笑,颤颤巍巍的也伸出一只手,和段天道握在一起:“我来数数,一二三开始用力……” 没有人知道,叶秋波虽然跑步很慢,但手力其实是很大的,这么多膘可不是白养的,哪怕就是手臂上的肉也比一般人重几分! 先跟你相持几分钟,然后…… “一……二……三!” ‘砰!’ “哈哈哈哈哈!”段天道仰天长笑,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直伸到叶秋波的小眼睛前面:“给钱!” 叶秋波:“……” 相持? 什么是相持? 根本就没有相持!! 就在他喊出三这个数字的同时,他的手背就已经挨到桌面了! 这种感觉一般人体会不到,叶秋波不是没有用力,只是他的力量跟段天道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大象面前的小兔子,转眼就被碾压成了肉泥! 叶秋波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滚滚而落的汗珠,吸了口气。 果然没错,这家伙的武力值高的可怕,是不能力敌的…… 死胖子老老实实的掏出一张支票簿,写了一张十万的支票,盖了私章,交到了段天道手里。 段天道眼放精光的看着手里的支票:“啊哈哈哈哈!” 叶秋波:“……” 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这么点钱就高兴成这样……难道都看不出来自己是故意输的? 好吧…… 是不大好看出来。 “来来来!再来一次!”说段天道不高兴是假的,这还是头一次他觉得钱这个东西是可以从天上往下掉的,而且是扎成捆,装好袋,就掉在自己一个人面前! 叶秋波咳嗽了一声,苦笑道:“再来一次?明知道这个我比不过你还再来一次,我也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吧?” “噢?”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下巴:“原来你不傻啊……” 叶秋波:“……” 忍了又忍,死胖子才把想要一屁股把段天道坐死的冲动又忍了下来,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我输了,那现在还是由我来说要求。” 段天道兴高采烈就把支票揣进了兜里:“好啊好啊!快说快说!” 叶秋波假意沉吟了片刻:“这样!这回呢,我们两个一起随便找个服务员要她的电话号码!她只能把电话号码给我们其中的一个人,我们不能使用任何手段左右她的选择,但是可以告诉她,只要她做了选择,就可以得到一千元的小费,当然,这个钱由赢家来出。赌注是二十万!” 唔…… 这个赌法果真有点意思! 找女孩子要电话号码……只能给一个人…… 段天道又把这个死胖子来回打量了七八遍,虽然他长得也很普通,但也实在是想不出有哪个女人会选择一个能压死自己的保龄球。 哈哈哈哈! 都是长得胖的是财神,此言果然不虚! 正缺钱呢!就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送啊! “来!”段天道也不废话了,直接按下了服务铃,不多时,就有个长得好小巧好细嫩的小姑娘面带微笑走了进来:“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 叶秋波咳嗽了一声:“我们两个正在打赌,赌谁能拿到你的电话号码。” 小姑娘怔怔的看着这个好可怕的胖子,又看了看一边一点都不可怕的段天道,勉强笑了笑:“对不起,我……” “先别着急拒绝。”叶秋波淡淡道:“这只是个游戏,如果你愿意配合,会得到一千元的小费。” 小姑娘又怔了怔,眼睛登时亮了:“真的?谁给?” 段天道微微一笑,把自己笑的像个周润发:“赢家给。” 小姑娘二话没说,唰唰拿起纸笔写下一串号码就递给了段天道。 段天道二话没说就掏出一千元塞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喔霍霍霍!” 段天道:“啊哈哈哈!” 小姑娘满眼都是美元,英镑,人民币,南斯拉夫第纳尔和越南盾,忍不住怯生生道:“我姨妈的电话号码,你,你们要么?她,她还是单身……” 叶秋波:“……” 段天道:“……” 终于确定这两人对她的单身姨妈不感兴趣,小姑娘才悻悻的退了出去,临走还悄悄对段天道飞了个媚眼,低声道:“那个真的是我的电话噢……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噢……我一会就下班了噢……” 段天道:“……” 等小姑娘一出门,段天道就忍不住仰天长笑,把自己的手一直伸到叶秋波的小眼睛前面:“给钱!” 叶秋波:“……” 只好苦着脸又签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递给段天道。 段天道眼放精光的看着手里的支票:“再来再来!” 谁说这钱大风刮不来的? 扯淡! 这钱就是刮来的!还是成捆成捆,成袋成袋的刮啊! 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啊! 就赚了二十九万九千块啊! 按照这个进度,再过几分钟就能把欠债换的干干净净啊! 啊啊啊! 我喜欢死胖子啊! “哼哼!”叶秋波终于不用再忍了,将打心眼里迸发出来的不屑全放在了这声冷笑里,已经输了这么多,就算冷笑也是应该的:“今天段先生的运气很好啊,不过我叶秋波从不信邪,来就来!” 第八十五章 兜里全是支票啊! 段天道随手把台球杆一丢,把自己的手一直伸到叶秋波的小眼睛前面:“给钱!” 叶秋波:“……” 只好苦着脸又签了一张四十万的支票递给段天道。 段天道眼放精光的看着手里的支票:“啊哈哈哈哈!再来再来!说,还赌什么!” 叶秋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个剧本好像有点偏了。按照他原本的设想,虽然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输,但也是输多赢少的那种输法,而不是一直输,反复输,使劲输。 这已经七七八八比了好几样了,凡是这茶馆有的全比了,丢飞镖,玩街机,打台球…… 反正不管比什么,结果都是他写支票。 其实叶秋波对于娱乐性的东西造诣还是很深的,比如打台球,是他这些年最主要的娱乐之一,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能跟职业选手过过招,没想到一连打了七盘,只要段天道一拿起台球杆,他就不用起来了,反正一直坐到本局结束就好了。 次次如此! 实在看不出来,一个乡下来的土鳖能把斯洛克这么高级的东西玩的这么出神入化……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这小子的武力值高,肌肉协调能力自然就比较好…… “哎!哥们!快点行不?”见叶秋波半天不吭声,段天道很委婉的催了他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用力催。 今天这钱掉的实在是太爽了!半天功夫就赚了一百二十万! 性价比远远超过杀手行业啊! 段天道已经决定了,要跟这个死胖子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咳咳!”叶秋波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把一圈肥肉荡出一层波浪,犹豫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该上重头戏了:“段先生,这些都不太好玩,不如换个好玩的怎么样?” “绝对没问题!”段天道一边用力拍了拍胸脯,一边喜滋滋的在算账,他欠黑火集团一百八十七万两千,郎东升那有五十万,今天赚了一百二十万,只剩一十七万两千就是无债一身轻的节奏,断然不能半途而废。 “这样。”圆滚滚的球状物体小眼珠微微眯了眯:“十天之后晚上八点,在南春海中豪客宾馆的顶层大厅有一个鸡尾酒会,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时间……” “有!必须有!没有也有!”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满口应承了下来,开玩笑,这可是自己的提款机……噢,不是,这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啊!好朋友说去哪就去哪啊! “好。”叶秋波的眼睛本来就小,这会儿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呐,那天我们一起去。赌注和赌博的方式呢,到了那天我们再说……段先生觉得如何?” 哇! 鸡尾酒会啊! 段天道当然知道像这样的场景必须是美女如云!满眼都是嫩胳臂白大腿啊!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一想这个场景,段天道就觉得血在烧,重重的点了点头:“ok!”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叶秋波唯恐他反悔,掏出两支录音笔:“那我现在就开始录音,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录在这里面,作为赌局的证据,你一支我一支,以免有人反悔,因为如果谁没有到场,必须向对方赔偿二百万。” 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说好了还能不去啊?你留着就好了,我就不要了。我不信别人,还能不信你啊?”tqr1 果然是个傻逼! 叶秋波强忍住心头的狂喜:“段先生果然爽快!那我们十天之后鸡尾酒会见!” “大宝天天见啊!啊哈哈哈哈哈!” 叶秋波:“……” 死胖子艰难的滚出千百道,艰难的滚进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极光,擦了擦额头上因为走路而滚落的汗珠,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这个白痴!你以为老子是傻子啊?无缘无故输你这么多钱?老子是故意的!哈哈哈哈!跟我伟大的叶秋波玩脑子!你还嫩着呢!看老子那天不杀你个屁滚尿流!” 这小子的确武力强悍,导致今天的计划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好在无关大局,自己给他留下的这个弱小无能好欺负的印象,比预计的效果更好。 现在这土鳖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个没脑子又不遭女人待见的无害胖子,什么样的人会对这样的人产生戒心?无论如何都会觉得必胜无疑! 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白痴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鸡尾酒会就是自己组织的!明天来参加酒会的美女可不是什么茶馆的服务员!这些女人从来都不会看一个男人长成什么样,她们只会看这个男人会不会带给她们成名的机会! 哼哼! 叶秋波冷冷的笑了,像一只冷笑的保龄球:“白痴!你输定了!” “哈哈哈!”叶秋波在冷笑,段天道的就是热笑了,他已经笑了十几分钟了,根本停不下来! 不管什么人没事在街上捡个一百多万,估计都跟他的心情差不多。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一开始还觉得这个胖子长得有点不像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大好人! 哎!以后说什么也不能以貌取人了,这是非常不对的。 这么兴奋的时刻,无论如何也要找人分享一下啊! 段天道毫不犹豫的跳上了自己的suv,狂飙而去。 郎东升正小心翼翼的躺在一张破旧的单人行军床上,将身上单薄的被单裹紧了些,伸手想去拿床边那串娇艳欲滴的紫青葡萄,眼看就要够到,突然怔了怔,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口那扇黄铜制成的地下室门。 见门口半晌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扯下一颗葡萄,惬意的丢尽嘴里嚼了起来,冷笑一声:“老子看你这回还怎么找着我?” 这次郎东升乔装打扮了十二次,转了八趟车,又步行了三十里,才终于在南春远郊蛤蟆村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农夫地下室里住了下来,地下室的黄铜门还是郎东升自己亲手做的。 这两天他就没好好养过伤,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藏在一个让这个土鳖找不到的地方,现在终于想到了。 虽然这个土鳖每次来就是这么看似简单普通的吃水果,已经让郎东升遭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心灵创伤,说句实话,今天要不是这个老农家里正好是种葡萄的,打死他再不想再碰水果了。 果然这土鳖昨天就没来!看来这次土鳖无论如何也别想再找到自己了! 郎东升忍不住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 “哐当!” 郎东升嘴里嚼了一半的葡萄,突然就从牙齿缝里掉了下来。 沉重的黄铜门突然就打开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个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有人进来也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这个人又尼玛叫段天道! 如果下巴可以掉,郎东升想把脚指头也掉了算了! “你,你……”他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段天道:“你。” 段天道诧异的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对啊,就是我啊。” 郎东升:“……” “你的伤怎么样了啊?”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我正好路过,口有点渴,想着你养伤的地方肯定有水果篮什么的,就来顺一个吃吃。” 郎东升:“……” 你丫没事路过南春远郊蛤蟆村啊!你把我当傻子啊! 段天道很没有诚意的就把询问郎东升伤势的事忘了,走到郎东升床头,自顾自拿了整串葡萄,一颗一颗往嘴里丢,一边唧唧巴巴的吃一边口齿不清道:“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吃个水果。” 郎东升:“……” 段天道说的是真的。 他今天太高兴了,却突然发现这么高兴的时刻居然找不到人分享,仔细一踅摸,貌似整个南春就只有郎东升一个能随时分享他心情,而且绝对不会唧唧歪歪的熟人,所以管尼玛顺道不顺道就过来看看。 反正也是睡不着。 “哎?这里环境没有前几次好啊。”段天道一边往嘴里丢葡萄一边四处转:“床单怎么那么脏啊!” 郎东升:“……” 段天道本来是想坐床上去的,但是看着床单那么脏,还是算了,很高兴的咳嗽了一声:“我告诉你啊,今天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有个好大好大的胖子,愣是要跟我赌博,莫名其妙的给我送钱!送了我一百多万啊!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啊?我跟他啊……” 这,这绝逼是在暗示自己还钱啊! “大哥!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给!我马上就给!”郎东升啥也不说了,立马掏出支票奋笔疾书。 段天道怔了怔,他真不是来要账的,就是随便聊聊天,分享一下喜悦之情什么的。其实要是郎东升说手头紧,缓两天再还也不打紧的。 没想到…… 没想到啊! 这小伙子人还挺实诚啊! 段天道笑眯眯的拿过支票,拿手指头弹了弹,揣兜里了,啊哈哈哈,今天兜里全是支票啊! 他顺手拍了拍郎东升的肩膀笑嘻嘻道:“小伙子人不错啊!以后没事我多来看看你。” 郎东升:“……” 母鸡突然叫了! 郎东升只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拿起一个好大的大哥大拉风的接电话。 “你说什么?”段天道眼睛登时瞪得溜圆:“我家的水管爆了?这么严重?行,那我一会就赶回来!”随即收起板砖,不好意思的对郎东升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那个……我改天再来看你啊。” 段天道说走就走了。 没带走一丝云彩。 郎东升拍了拍胸脯,正要长出了一口气,地下室的黄铜门突然又打开了,门后探出段天道的半个脑袋:“对了,我喜欢香蕉,下回多备一点啊!” 段天道说走又走了。 又没带走一丝云彩。 “哇!” 郎东升说哭就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像个悲伤的二傻子。 第八十六章 明明就是手指头! 反正这天段天道是带着笑修的水管子,带着笑睡着的,没事晚上还笑醒了好几次,晚上一个美女也没梦着,尽梦见胖子了。 他是被一阵欢快的‘唧唧’声叫醒的,没办法,现在听见母鸡叫,都觉得这鸡在笑。 可惜这鸡笑的实在不是时候,他好不容易才把胖子忘了,刚刚开始梦见美女! 段天道没好气的抄起板砖:“喂!我告诉你啊,你最好是个女的!”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只有隐约的气息声。 段天道登时就很不高兴:“不说话就挂了,不要打搅我梦美女!”说完就准备挂板砖。 “你这个色狼!又梦见哪个美女啦?”静悄悄的听筒里登时就传来一个好清脆好动听的声音,就是不晓得为什么声线里隐约有股子莫名的酸味。 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果然是个女的! 而且这个女的!! “哎!”段天道突然就苦大仇恨的长叹了一声,叹的板砖都差点丢了:“我梦见一个又温柔又善良,就是老喜欢把手弩当照相机使的大美女。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简直是吃不下睡不着,就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身上就插了一只箭啊!”tqr1 “噗哧!”电话那头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样的臭流氓,谁会射你啊?” 段天道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一句‘那就换我射你好不好啊’,生生咽了回去,嘿嘿笑了一声:“怎么?我们伟大的毛岚小姐,你也想我了?” “呸!”毛岚重重的啐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话音里就传过一阵隐约羞愤的热意:“谁会想你这个臭流氓!”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随口道:“可是我想你啊。” “你也太花心了吧?”毛岚的口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但不晓得为什么,口音里还是有股子酸溜溜的味道:“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男人,对象还是黑火集团的年轻美貌又多金的总裁,竟然还不满足。没事多想想你的未婚妻,别到处动歪心思!” 段天道:“……” 这一突儿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好想解释自己和白情雪就只是雇佣关系,可惜不能出卖雇主是杀手的铁则,哪怕现在是普通人,这条铁则依旧不能有丝毫的破坏。 这是原则问题! 他只好黯然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毛岚登时怔了怔:“呃……” 天呐! 这一瞬间一股子红晕就将美女摄影师从头到脚包了个团实!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忍不住就拨打了段天道的电话! 这,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不是!我……那个!嗯!ufo!”毛岚急切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突然灵机一动:“对对,是这样的,那个云端杂志封面的拍摄已经结束了,红果果和吴晴都上去了,就是那个叫王紫绮的主动放弃了上封面的机会。我想看你还有没有别的人选……我,我就是打电话来说这件事,对,就是这件事。” 段天道怔了怔:“王紫绮主动放弃了上云端的机会?真的啊?” 毛岚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想必是她不愿意被你这个大色狼潜规则吧!” “那也应该是我不让她上封面,怎么会是她自己主动不上?”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那可是唯一主动提出给自己做女朋友的小妮子啊!不管她是开玩笑还是说的好玩还是没当真,但要想和她那啥,我完全可以直接提要求嘛,哪里需要潜规则? 美女摄影师沉默了片刻:“反正你就是个大色狼!” “嘟嘟……”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发出忙音的板砖,这究竟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好吧…… 也可能她是对的。 段天道本来想给王紫绮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突然发现没有她的号码,索性径自打给了红果果。 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红果果那边传来一声好大的惊异,大的都快赶上她自己的胸了:“段哥!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嘻嘻。” 一听见红果果粉嫩嫩的声音,段天道就很高兴,本来想说这其实是胸有灵犀一点通,想了想还是没说:“是吧是吧!你想找我干嘛啊?” “找你出来玩啊!” 听见红果果笑的那么开心,段天道就忍不住想起那一对肯定摇的很波澜的山丘,登时满心的欢喜:“好啊好啊,去哪里玩啊?” “我们在水韵山庄,段哥知不知道在哪啊?” 段天道啥也不说了,翻身就从床上蹦了起来:“马上到!” 现在凡是能用山庄这个名号的,无不是依山傍水,环境优美。 南春的水韵山庄,更是个中的翘楚。 足足七十亩的水面,八十亩的种植园,新鲜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四和院式餐厅格局,宽敞,洁净。 自然的草坪花木能让人心旷神怡,在宽敞洁静的水上餐厅用餐,在品尝农家风味菜肴的同时又能欣赏明媚的山水画卷,更添情趣。 说到野合……噢!不是!是约会! 和漂亮的美女大夏天在这么美妙的地方约会,那实在是太陶醉怡人,热血沸腾了! 更何况红果果说的还是‘我们’,这意味着王紫绮肯定也在! 哇!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 哦!不是!是左手一个美女,右手一个美女,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左拥右抱…… 阿丫丫!想到这里,段天道差一点连裤子都穿不上了。 只花了五分钟,段天道就收拾停当,驾车直奔南春郊外的水韵山庄;只花了四十分钟,段天道就来到了水韵山庄的门口。 这郊外的地方就是宽敞,恢弘的山庄对面是一个好恢弘的巨大停车场,这水韵山庄为了营造纯生态的自然氛围,都是不允许驾车入内的,说是用走的更能贴近自然。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压下急切想见到红果果大胸……不是,就是见到红果果的热切,停好车,准备过马路。 过马路先看车不止是普通人的习惯,杀手也是一样,不然被车撞的时候,管你什么都是死。 照道理今天既不是节日又不是假日,这么偏僻的远郊车辆应该是很少的,但奇怪的是,今天水韵山庄门口的车流居然还挺多的。 段天道随便瞅了一眼,微微‘咦’了一声,就停住了脚步。 马路正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头子和一个中年男人,两人不停的交谈着,正在等待面前一辆超长卡车开过去,这辆卡车托运的是好大一群哼哼唧唧的大肥猪,一时间万猪齐鸣,嘈杂之极,这卡车似乎被一群肥猪压得不堪重负,开得又缓慢之极。 这本来是在乡郊野路上很常见的一幕,但段天道却不自觉的眯了眯眼,下盘微沉,蹬地,纹丝不动的定在原地。 等了约莫一分钟,这辆超长卡车突然踩下油门加速,瞬间开了过去,路间的两人正要朝前迈步,异变陡生! 这辆超长卡车又长又宽,完全遮蔽了两人的视线,谁也估不到卡车经过的一瞬间,后面会突然冒出另外一辆车来! 这是一辆明显经过改装的越野吉普车,前面的挡板从空心钢条换成了前面有尖刺的狼牙棒状的实心钢条,这车刚刚隐匿在大卡车身后声息全无,又被遮蔽的严严实实,此时突然现身,就宛如从天而降一般,陡然间加速撞上来,端的是突兀之极,令人防不胜防! 路上的老头和中年人果然就突兀之极防不胜防!一时间竟然傻乎乎的愣在原地,就等着那吉普车挾着万夫不当之势猛扑上来,好送他们一起上西天! 隐藏在单向茶色玻璃后的车手忍不住狞笑了一声,他这一脚油门可是直接踩到了底,这两人被这样笨重的吉普车急速撞上身,能留个全尸就已经是上辈子积了好多德了! 只可惜他狞笑的牙齿还没有完全露出来,陡然就看见面前一空! 对。 就是一空! 他正准备撞上去的目标人物,就好像突然学会了瞬间移动般,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这一瞬间,他似乎就只看见两个可能是人影的东西飞过了车顶,我靠! 这难道是传说中楚留香的轻功绝技踏月不留痕么?! 这老头和这个中年人……都是传说中的武侠高手?! 直接就从车顶上飞过去了?! 老子是大傻逼?! 车手一时间千头百绪百转千回,无论如何都不晓得这时候应该做什么事,但是他一转眼就看见车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 一个一点都不起眼的男人还笑得好得瑟好猖狂,更离谱的是,他居然用手指头比出一把手枪的模样,在朝自己瞄准! 靠! 用手指头比成枪! 还瞄准?! 车手登时有一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诡异感觉,正想去尼玛把你个二傻子撞死了去球,突然就觉得一股好可怕的刺痛涌上心头! 这是一种很可怕很恐怖的感觉! 这个用手指头瞄准自己的男人,表情突然就变得很认真很专注,好像他手里拿的就不是手指头!而真的是一把枪!还绝逼是一把巴雷特m82a1大口径狙击步枪! 天呐! 自己会死! 鬼都不晓得车手这一瞬间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念头,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在发花,把一把狙击枪看成了手指头! 逃命的生存本能在一瞬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车手完全不敢犹豫,拼命一转方向盘,吉普车紧急从年轻人面前一转,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就朝着路边的水稻田里狂冲而去,冲起漫天的水花! 段天道耸了耸肩,把手指头竖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正中目标!” 车手怔怔的看着面前好大一片水稻,怔怔的摸了摸胸口,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老子是尼玛个大傻逼吗? 那…… 那明明…… 就是手指头!!! 居然只在手指头边上加了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感觉到致命的危险! 好凶悍……好可怕的杀气! 这个人…… 还尼玛是人吗?! 第八十七章 天字第一号奇葩! 车手怔了半分钟,总算回过神来,唯恐被那个可怕的不是人抓住,拼命发动吉普,直接从水田中间‘吭哧吭哧’的轧了过去,浑不顾翻卷起的大量泥水以及快要成熟的夏稻,跑的就像一只中了箭的小兔子。 段天道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转头就朝山庄门口而去。 他追个屁,这杀手跟他毛线的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出手救那个老头和中年人,纯粹是因为不想自己和两个小美妞约会的场地被弄的血肉模糊,坏了大好的兴致而已。 现在多好,没有鲜血,只有优雅的清风和淡淡的田野气息。 啊啊,美女们,我来啦! 段天道正要兴高采烈的直奔大门,却被一声抖抖索索的低呼叫住了:“段,段先生?” 嗯? 一转脸,就看见一个本来好帅好有味的中年男子,现在一身都是泥巴,本来还在搀扶那个老头从泥地里爬出来,此刻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朝他冲了上来,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已经用一双脏乎乎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段天道好干净的手使劲的摇,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没想到!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段先生!” 段天道犹豫了半晌:“你是……” 中年男子怔了半晌,又急忙堆出一副笑脸:“我是杨子浩啊!段先生不记得了?那天吴晴小姐的生日会上我们见过面的!” 段天道恍然大悟:“喔喔喔!对对对!不好意思啊,我对比我长得帅的男人都记得不是很清楚。”tqr1 杨子浩:“……” 段天道的记忆力不好,英俊老生明显一点都不生气,一个劲的深呼吸,以稳定自己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多谢段先生!今天要不是遇见你,我和冯导就算是交待在这了!” “啊?”段天道愕然的摸了摸脑袋:“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交待不交待在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到啊。” 这位长得再帅,也不是女人,段天道可没兴趣和几个大男人可劲的纠缠,当即就打算来个抵死不从。反正周围没有路人,自己又是从背后把他们踹飞的,谁也没瞧见自己。 “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先生为什么不肯承认这相救之恩,但我老头子自忖还有几分眼力。”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杨子浩身后徐徐传来,却是那个老头慢慢爬了起来。 这个老头也就一米七的一般身高,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大头小眼,脸上还有一颗老大的黑痣,非要说优点的话,顶多只能说头大的人可能智慧比较高,脸上的笑容也算和煦亲切。 只是这笑容配着一身的烂泥巴,多少有些不伦不类,老头基本没管自己的形象,一瘸一拐的走到段天道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段天道:“子浩屁股后面的这个脚印和阁下的脚一般大小,如果我猜的没错,老朽屁股后面,应该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脚印。” 段天道:“……” 一个破老头,观察力要这么好干什么?早点回家抱孙子多好。 “阁下好身手。”老头由衷的感慨了一声:“这一脚力道奇大,却将我和子浩准确的踹飞在这门口的泥潭里,刚刚缓解了我们落地的冲击,才令我等只是狼狈了些,却丝毫没有受伤,华夏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既然看出来了,强辩就太刻意了:“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子浩拼命抓住他的手,说什么就是不放,转身对老头道:“冯导!这位段先生,就是红果果的男朋友,这次我们果真是找对人了!” 老头微微颔首,估计也已经猜到了段天道的身份:“段先生如此着急,想来是和果果小姐有约,其实这次本就是我们约果果小姐和阁下来此商量合作事宜,却不料天理循环暗含深意,却救了老夫和子浩性命。” 段天道怔了怔:“你们的意思,今天是你们约果果来这里的?” 两人一起点头。 段天道:“……” 搞什么搞嘛?还以为是和美女的约会!怎么搞成和老头子的约会了……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干笑了两声:“还真是……巧。” 三人既然目的一致,自然便一起上路。这一路上老头和杨子浩各施所能,都想要多在段天道身上讨些信息,段天道顺嘴几个马虎眼就推的干干净净,跟几个大男人说话多没意思。 那么好的风景,都杀干净了。 一行人很快进入庄园深处,随即一座气势恢宏的复古建筑印入眼帘,台高十丈,台上足有五层楼高,窗棱门栏都用黄铜嵌条装饰,时近正午,日光正盛,只见流光照耀,好不壮丽。 台下引河水经暗道蓄入楼顶天池,再从侧墙高空泄落,硬生生造出流瀑溅玉的壮观景象。 台庄牌匾上用朱红大隶龙飞凤舞的写着‘落凤阁’三个大字。 “好气魄!”刚刚逃出生天的老头,似乎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还有余暇发出这样的感慨,不由有些令段天道刮目。 英俊老生似乎受了感染,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是啊,上次来过之后,就老是想再来一次。” “段哥!杨老师!”就听见上面有一个好开心的声音传了下来,段天道抬头一看,正看见红果果的小脑袋从三楼窗户里探了出来,正在好高兴的和几人打招呼,浑没在意那一对可怕的雪白卉起都快从窗栏上挤掉下来。 段天道登时就觉得浑身发热,当即就准备冲上楼去把那对好东西抓回来,没事给自己看是可以的,这还好多男人呢! “段先生先去吧。”老头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和杨子浩身上一堆烂泥巴:“我和子浩去买身衣服换了就来。” 杨子浩犹豫了片刻,似乎很不愿意离开段天道的身边:“冯导……” 老头微微一笑:“刚才那一撞已经是势在必得,他们就没想过失手,当然不会再有什么后续安排。如今被段先生坏了他们的计划,怎么也要回去好好消化一段时间,这时候是最安全的。” 咦?没想到这老头子人老心不老啊!思维还挺缜密。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扫了老头一眼,转身就上楼了,思维缜不缜密,关我屁事啊。 老头明显误会了段天道的意思,很开心的拍了拍杨子浩的肩膀:“怎么样,他也同意我的看法。” 杨子浩:“……” “段哥段哥!”一上三楼,就看见红果果好大的胸,噢,不是,是一只好小的手在冲着自己挥舞,漂亮的小脸儿全是兴奋。 段天道登时也好兴奋,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一屁股就坐在她旁边,笑嘻嘻道:“他们两个说要去上厕所,我就先上来了。怎么样,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 红果果怔了怔,小意的挽住了段天道的胳臂,小声道:“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拼命的拍照摆poss耶,没顾得上想你耶……” 段天道:“……” 哎!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她去拍照了!什么都可以不要,怎么能把想我的时间也不要了呢?! “骗你的啦!”红果果突然就莞尔一笑:“我和紫绮每天都在说你呢,说你怎么那么厉害,一下就算到我们能上云端的封面!结果已经敲定了!我们真的上了耶!只不过……”她好好看的小脸突然就有些沮丧:“就不知道吴晴怎么也能上……” 段天道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这事断断的不能提,嗯嗯,坚决不能提潜规则吴晴的事! “对了!”段天道的眼珠微微一转,随手把指头一掐:“我今早观察天相,发现紫绮的运程黯淡,可能上封面会有些阻碍……” “哇!!”红果果立刻就把自己的小手全都放进了小嘴里:“段哥!你!你连这个都能算出来啊?!” 段天道很得意的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用我们村段师傅的天机神算,没有算不准的,可惜我是个半吊子,就没算出来她是为什么不能上。” “哎。”红果果嘟了嘟小嘴,叹了口气:“她爸爸坚决不让她上那个杂志封面,说是抛头露面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更何况还不穿衣服……” 段天道:“@#%#¥¥!!” 我靠! 这是什么理由?! “没搞错吧?”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要是不想紫绮抛头露面,就别送她上什么艺术学校啊!上了艺校,不抛头露面怎么红的了啊?” “其实……”红果果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是好难理解。其实紫绮也问过她爸爸同样的问题,她爸爸居然说,让她上艺校呢,就是想她多认识几个大明星,这样将来找大明星给他们家的酒厂拍广告的时候呢,能节约很多钱……” 段天道:“……” 奇葩见的多了,这么奇葩的绝对是独一份! 对于这种牛逼到了极点的上艺校理由,他表示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红果果突然抓住了段天道的手,使劲的摇:“段哥,你能不能算算,紫绮的爸爸什么时候才会转变这种古怪的观念啊?” 段天道苦笑了七八声,摸了二十几次自己的脑袋,吸了半天舌头,又把手指头掐断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认输:“我算不出来……” “那段先生能不能也帮我算一算,究竟我什么时候才有可能红呢?”突然就有一个好动听的声音从两人对面淡淡的飘了过来。 段天道怔了一怔,转过头去,突然就怔住了! 我靠! 好…… 好漂亮…… 好漂亮的一个小美女啊! 第八十八章 珍珠品质!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看起来十分清冷高傲的美少女。 美少女最多二十岁年纪,绝对标准的锥子脸,如同黑珍珠的漆黑美妙的双眼,玲珑秀气的鼻子唯美的生在那美丽文静的娇靥上,娇嫩的唇线,柔美的粉腮,似乎轻触就能破掉的粉嫩面颊,典型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美人! 少女身上这件浅紫深裙十分别致,有些像英式的宫廷女装,长裙的扣子在后背。细而韧的丝带,打成复杂的结,从排扣中穿过。为了让长裙更加蓬松立体,形如三角,层层叠叠,恍若倒置的重瓣百合。 看得出少女很重视自身服饰的细节,漆黑的长发中分挽成倾髻垂在脑后,从发梢甚至到衣履上一颗珠子的装饰都一丝不苟,找不到一点瑕疵。 段天道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是怎么就把这个坐在红果果对面的大美女给忽略掉的,一转念又明白过来了,主要是红果果的核武器当量太大,一照面就把自己的心思全抓在她胸前……噢,不是,全抓在她身上了。 眼下跟这个大美女一照面,突然发现这位的美貌也达到了核武器的凶悍程度,足足两分钟,他都没有回过身去看红果果的核武器。 哎呀哎呀,这到处都是核武器,日子咋过啊。 “哎呀,看见段哥太兴奋,居然忘了给你们做介绍。”红果果对于段天道的失神一点都不以为忤,嘻嘻笑道:“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段哥段天道。”说到这就完了:“这位呢,叫青含玉,她是个艺人,也是我刚刚认识的好朋友。” 段天道听她没有再把自己是她男朋友的事专门拿出来介绍,心里一时间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有些失望。 当即把这个纠结的小心思丢在脑后,使劲把头发往后掳了掳,弄出个梁朝伟的大背头,痛快的伸出手去:“我最高兴认识大美女了。” 美人嫣然一笑,伸出手来和段天道握了一握:“也很高兴认识你,既然果果喊你段哥,那我也喊你段哥好了。” “没问题没问题。”这青含玉的小手幼滑的犹如粉玉,段天道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一把没握住就被抽走了,忍不住有些惋惜,只好咳嗽了一声:“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可巧,前些天在亮色拍照,换衣服的时候把这串玛瑙掉在更衣室里了。”红果果笑嘻嘻的挤在段天道胳臂上,伸出自己一只粉嫩可爱的小手,那小手上有一串莹白光润的玉珠串,只看这色泽和光润,就知道价值不菲:“幸好后面一个进去拍摄的就是青含玉,她第一时间捡到就还给我了,结果就这么认识了。” “噢?”段天道若有所思的转头又看了青含玉一眼。 “这串玉珠倒也不是特别值钱,只是它是我母亲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年送给我的,意义重大。”红果果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的又把玉串在手上紧了紧:“丢了真是太可惜了,哎!幸亏有含玉!” 青含玉微微一笑:“果果下次可要小心些,这串珠链再不值钱怎么也要一百万才买得到,下次我再捡到,都不一定舍得还。”tqr1 段天道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看来红果果的家世还真是不简单,和田玉白度越高价值越大,何况这串玉珠用的还是和田玉中的极品羊脂玉籽料,白如凝脂,品相非凡,价格起码能达到数万元一克。 更难得的是那十六粒和田玉颗粒大小几乎完全一致,手工也是相当精细,这部分价值也要计算进去。 青含玉的估价虽然相去不远但还是偏低了些,这玉珠手串随便到哪个卖玉的店铺,随手也能卖个二三百万,要是拿到评鉴证书,上拍卖会价格至少还要翻番。 这样的东西,在红果果的眼中,只能算不是特别值钱…… 她得尼玛多有钱啊? 这种价值的物件当然也放不进段天道的法眼,所以他惊讶的反倒不是红果果的家世,而是对面巧笑嫣然却不说话的青含玉。 青含玉穿的很精致,打扮的很讲究,那件特制的宫廷女装裁剪得益,用料考究,寻常人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这个女子一定是不缺钱的主。 但段天道的眼力比动画片里开了‘鹰的眼睛’那种特效的布雷斯塔警长还要刁上三分,一眼就看出很多不经意的细节来。 这套女装保养的非常好,虽然这种衣料不能勤洗,但总还是需要洗的,衣料上浅浅的令人难以察觉的淡黄色,就是因为洗过太多次被洗衣液侵蚀造成的。 按照一个月只洗一次计算,能达到这种效果,这衣服起码已经穿到三年以上了…… 三年前这件衣服是量身定做的,这三年来,青含玉的腰肢身高或者没有多少变化,但胸膛的发育却明显有了一个飞跃,所以胸前这美妙弧线的凸起,并非是刻意造成的效果,而是衣料略有些紧。 青含玉天生丽质,肤白如玉,耳垂上那两只珠圆玉润的珍珠耳环更是小巧别致,但颈边一道淡淡的印痕却说明原本还有一串跟耳环配套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故不翼而飞。 脖子上能留下印痕,说明这项链几乎是每天都戴的,现在都不得不拿去卖掉;印痕现在还隐约可见,说明卖掉项链不超过三天。 这一切细节只能说明现在青含玉很差钱,差钱差到这种程度,又不是不识红果果珠链的价值,却没有占为己有,充分说明这个青含玉的品质,简直就像珍珠一样晶莹完美。 段天道煞有介事的把青含玉从头到脚看了几遍:“含玉最近是不是有些不顺利?而且是经济上的问题?” 青含玉怔了怔,好漂亮的小嘴陡然间有些失去控制,变成了一个好美妙的‘o’字型:“你,你怎么知道的?” 段天道笑而不语。 红果果好高兴的补充了一句:“我都说段哥是神算嘛!按照他们村段师傅的天机神算,没有不准的!” 段天道:“……” 你怎么能抢词…… “段哥,含玉的爸爸……”红果果正要说话,被青含玉打断了。 “不用说那么多的,果果。”青含玉的话语很温柔,但语气却很坚决:“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红果果嘟了嘟嘴,求助似的看着段天道:“含玉姐姐有困难,我想帮她,她就总是这一句。段哥,你也劝劝她嘛。” 段天道看着青含玉,青含玉的眼神很平静,很清澈,摆明就是你把牙齿说掉在地上,她也不会接受任何帮助,只好叹了口气:“自信也是一种难得的品质,我们应该相信含玉。” 青含玉嫣然一笑:“谢谢段哥。” 红果果:“……” 几个人很有默契的开始讨论今天的天气和世界上到底有没有ufo等十分具有争议的问题,只是段天道的心思却多半都放在这个新冒出的美女身上。 这个美女明显有着十分强烈的自尊心和原则感,这本来是十分可贵的品质。但身为一个艺人,用这种品质在潜规则横行的娱乐圈打滚,三年混不出头,实在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这样的人,实在让人莫名其妙的就充满好感啊…… “段先生!果果小姐!” 老头和杨子浩换了身干净衣服,果然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了三楼,还没走近几人身边,就开始很热情的打招呼。 这是对坐的座位,青含玉急忙起身让座,正要坐到段天道身边,又微微犹豫了片刻。 红果果隔着段天道就拉住了她的袖口:“没事的啦,段哥最喜欢跟美女坐了,让他左拥右抱多好。” 众人:“……” 主要段天道也说不出来什么话,关系太好也是罪啊,一点花花心思,全给抖落出来了。 “理应如此!”老头哈哈一笑:“自古豪杰配红颜都是流芳百世的美事,段先生如此豪杰,自当红粉不断!” 段天道:“……” 你话说的倒是好听,直白点不就是说我当色狼无罪么? 好吧。 就是无罪。 青含玉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在段天道身边坐下:“各位都是豪杰,诸位今天煮酒论英雄,自该我这个小女子洗耳恭听。” 短短几句话,就将她知书达理的书香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简单的介绍之后,段天道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好丑的老头子,叫冯青山,是国内一个很著名的大导演,听说还拍了好多好牛逼的大戏,在国内外得了好多好牛逼的大奖,反正除了长得丑,还是蛮牛逼的。 这个杨子浩基本就是跟着这位冯导混出头的,两人穿着一条裤子狼狈为…… 嗯,反正关系挺好。 红果果连艺校都没毕业,当然也没什么好介绍的,段天道对自己的介绍当然是把马虎眼打了个十足。倒是青含玉果然三年前就已经和一家叫‘寰宇娱乐’的经纪公司签了合约,这可惜这三年来,除了自己偶尔主动参加些车展模特的零碎小活之外,连杂志封面都不曾上过一次,因为公司里压根没有一个经纪人愿意和她合作。 青含玉的话只是点到为止,但冯老头和杨子浩都是沾了毛就是孙悟空一般的人物,哪还不知道她必是遭了圈内某些人的打压,两人小意的对视了一眼,杨子浩微微咳嗽了一声,试探道:“不知道这位含玉姑娘跟段先生……” 段天道心中登时大喜,正要大包大揽的承认这就是自己的不知道第几个媳妇,青含玉却微微一笑,先说话了:“我跟段哥也是今天刚认识。” 段天道:“……” 今天刚认识的就不能是媳妇啊? 杨子浩哈哈一笑就把话题岔开了去,这个圈子里的事复杂的很,谁也不知道谁的背后有些谁,既然跟自己的救命恩人关系不大,这浑水能不趟自然就不趟。 “我们先上菜吧。”红果果摸了摸自己已经有点瘪的肚子,苦着脸道:“这几天为了把身材拍好,都没敢吃什么东西,饿死我了……” 段天道登时大惊失色,急忙扫了红果果一眼,呃……万幸,胸没饿小。 妈滴,拍照就拍照,干嘛要不吃东西?把老子的大美胸饿小了老子找谁算账去? 当即恶狠狠的一挥手:“上菜!给我上好多菜!” 众人:“……” 第八十九章 注定只能普通人! 青含玉能明显感觉到对面著名大导演和著名老生对自己隐隐约约的回避,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点明了和段天道之间的关系才导致这个结果,心下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却完全没有后悔。 她不是看不出这两人对段天道的推崇,更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故意营造和段天道的暧昧,顺理成章的打进这个小圈子。 只是做不出来。 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做不出来,才导致时至今日,她还混迹在艺人圈子的最底层,历尽白眼嘲讽和排挤打压。 似乎像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进这个圈子。 青含玉吸了口气,假意观赏起这落凤阁的构造来,这个座位临窗,流瀑就在眼前。屋宇的隔音设计极好,只能听到一点隐约自极远方传来的隆隆声,既营造出了意境,又不会影响客人交谈。 只是不论多么好的环境,自己最终也只能沦为一个陪衬,永远都不可能做主角么? 但如果没有坚持,又怎能踏踏实实的做自己? 青含玉突然微微一笑,既然是自己决定好的事,所以无论得到的是什么结果,都永远不要后悔。 只是她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就发生了,服务生送上菜单后,段天道随手就将那张熨贴着金线的菜谱放到了青含玉面前,嘿嘿一笑:“美女,今天你可是主角,请点菜。” 青含玉微微错愕的看了看对面的两个男人,勉强笑了笑:“段哥弄错了吧,今天你们都是主角,我是唯一的配角,你们点就好了,我不忌口的。” “段哥说的对。”红果果笑嘻嘻挤在段天道的手臂上,完全不介意把豆腐全让他吃了:“他说你是主角,你就是主角。” 冯老头和杨子浩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嗅到了什么苗头,一起道:“对啊,段先生说是就是!含玉就不要推脱了,就你点吧。”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青含玉也实在没有推让的理由,只是拿起餐单的小手却有些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从华夏的传统礼仪上讲,第一个点菜的必是餐桌上最重要的人。 她明知道这个主角不过是个说辞而已,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翻滚的巨浪,这么久了,即便是在餐桌上,她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尊重过。 这三年她没少和人吃饭,只是第一个点菜的殊荣,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一般人无法体会,哪怕只是这种细微程度的尊重,对她来说,就比人类登月还要重要的多! 青含玉深吸了一口气,翻开餐单,立刻就发现这个地方究竟有多贵! 哪怕最便宜的一个菜都要一百元,贵的则直接飙上了四位数。也就是说她一个月拼死拼活赚来的那点钱,点上一道大菜就没了。 青含玉只点了两个最便宜的菜,就放下了菜单,段天道毫不犹豫就接了过去,七七八八又加了十几个菜,一直加到连饿的前心贴后背的红果果都喊够了,才停下来。 过了半小时,当一道道的菜式流水般端上来,青含玉才体会到如此贵的菜式,价值在何处。 菜量少到不可思议,却也精致到不可思议。 主菜本是一条鱼,却做成龙头模样,而餐盘上则有万里云海作为装饰。这可是货真价实手绘的云海图,水墨画风,即便是任何一个不懂绘画的家伙也可以看出布局笔触的不凡气势。光是这点,装饰餐盘的就是一位造诣不低的画家。 一个白玉盘中不过是用竹签串好地铁板烧鱿鱼,但是那种颜色却是奇异的琥珀色,肥嫩的触手微颤,上面洒着切成丝状地青绿色蔬菜,卖相相当之好,直令人垂涎欲滴。 老头叹了一声:“段先生果然是食客中的大行家,这一道简简单单的铁板烧鱿鱼,只看卖相就知道,单是鱿鱼的挑选,肯定最少经过七八道工序。你们再看这刀功,切出来的花纹不仅美观,还能迅速使得鱿鱼的肉质变熟而不失其鲜嫩,将铁板烧热后淋下两汤匙热油,并放上鱿鱼片上反复摊炒同时依次洒上葱头,柿子椒,大葱,茄子,鲜蘑菇,苹果,嫩玉米等佐菜,味道必然独特鲜美。” 分明这都是厨师的本事,冯老头居然都能扯到段天道身上来,这么多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段天道登时就很得意,看看,拉风的男人随便乱点几个菜都这么牛逼,正打算借坡就驴牛逼几句,就看见红果果已经双眼冒着小星星,抄起筷子就扑了上去:“别动嘴了!动手!” 众人:“……” 看来红果果的确饿的有点厉害,一句话没顾得上说,一连消灭了五道菜,才心满意足的摸着小肚子靠在了段天道身上:“啊,总算不太饿了。”说完抄起筷子又扑了上去:“继续!” 段天道:“……” 幸好他点的菜比较多,要不哪里架得住如狼似虎的红果果,余下几人也不知道为了啥,只觉得光看着她吃就已经很饱了。 一顿饭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总算回过神来的红果果苦恼的吐了吐舌头:“完了完了!我的淑女形象啊,全都没有了……” 段天道扫了一眼红果果,满意的点了点头,淑女形象不重要,看这胸口又大了几分,这才是最重要的。 杨子浩不失时机的一拍大腿:“果果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实在太适合出演冯导的这部新剧了!冯导,你说对不对?” 冯老头摸了摸下巴颏上微微的胡茬,慎重的点了点头:“子浩说的不错!果果小姐的这个性格和我这部《绝杀》中的女主角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知果果小姐愿不愿意加入我这部新剧,出演女一号呢?” “什,什么?!”红果果的小嘴突然就张得好大,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全是问号,感叹号,省略号及其他:“我,我能演……冯导您,您的女一号?!” 这句话一出,连一向淡定的青含玉都忍不住坐的笔直,一颗小心脏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冯青山是什么人,娱乐圈内没有人不知道,国内一线大导演!国际知名大导演! 他拍出来的电影,没有一部不是经典之作,他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没有一个不是从此大红大紫,身价陡增,平步青云的! 在他的戏里出任哪怕一个只有三句话的小配角,那也是需要跟很多人打破头还不一定能抢到的机会! 现在这个声名遐迩的大导演,居然邀请红果果去出演他戏里的女一号! 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这是天上掉大馅饼! 好大的馅饼! “我我我……”红果果一连说了好多个我字,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冯老头和杨子浩相视一笑,都知道这件事已经成功了八成,杨子浩微微一笑:“果果小姐不要着急,这个角色谁也没办法跟你争。上次我见到果果小姐,就觉得跟冯导剧中的女一号形象十分符合,所以冯导这次来南春,就是专程来看果果小姐适不适合出演这个角色的。” “我已经看到了。”冯老头一拍大腿:“如果果果小姐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 红果果怔了半晌,突然伸手在段天道胳臂上使劲揪了一记。 段天道猝不及防,登时惨叫了一声。 红果果怔怔的看着他:“痛不痛?”tqr1 段天道:“……” 眼看红果果第二下又来了,他只好拼命的点头:“痛!” “嘻嘻!”红果果嘻嘻的笑了起来:“原来不是做梦!太好了!我同意!” 众人:“……” 段天道当时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准她胸前来一记狠的,看看人太多,只好忍了。 冯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犀利的眼神一转,就转到了段天道身上,段天道不由自主浑身打了个哆嗦,老子不喜欢男人,真的,老头也不行! “而且我刚刚发现,这部剧的男一号我也找到了!”冯老头眼睛里冒出来的,不止是星星,还有x光射线,双重激光和小李飞刀,一只颤抖的大手一直伸到了段天道面前:“就是你!” 众人尽皆默然。 还是英俊老生反应最快,这一巴掌险些就把自己的大腿拍烂了:“对!对!冯导这部剧的主角是个身手高强的世界顶级杀手!实在太合段先生的气质了!” 段天道:“……” 他正准备去揪红果果,红果果一刺溜就不见了,‘咯咯’的在座位后面娇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要来这招!” 段天道:“……” 他刚转了个身,准备去找青含玉,青含玉早就和红果果站到了一起,假装在看瀑布。 段天道:“……”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探手过去,在杨子浩的胳臂上揪了一把。 杨子浩被揪得脸都白了,只好拼命的揉了揉:“咳咳……段先生不要着急,你,你不是在做梦。” 段天道默然点了点头,他其实一点都不紧张,换成普通人遇见这么大的饼子从天上掉下来,起码也要笑三天,只可惜他不是。 当电影明星啊! 一大堆妙龄少女一见到你就尖叫啊! 你勾勾手指就往你怀里扑啊! 你不勾手指她也扑啊! 想干啥就干啥啊! 这是多么美妙的生活啊! 但是…… 段天道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一个真正的杀手是根本就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别提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了,且不说会直接影响到将来自己可能还会有的刺杀任务,更说不定会让过去刺杀任务中的某些人认出自己,凭白带来无数的麻烦。 自己注定还是只能做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普通人啊! “既然不是做梦。”段天道长叹一声,很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我只好拒绝了。” 众人:“……” 第九十章 老太婆也不放过! “为什么啊?”红果果是场间最吃惊的一个,登时一双美眸就变的好大:“段哥以前不是一直跑龙套么?跑了这么久的龙套,难道不应该很渴望出演一次主角么?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其他人现在才知道段天道以前还做过演员,登时一起拼命的点头,表示非常同意红果果的看法。 段天道登时长叹一声:“我来南春前回过一次段家村,咱村段师傅说了,我这人天生没有明星命,要是强求出名,是要折阳寿的!” 众人:“……” 杨子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段先生,俗话说尽信命不如不信……” “不不不!”没想到这三个字却是段天道和红果果一起说出来的,段天道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完了,又要被抢词了。 果不其然,红果果说的比他还坚决:“段哥说的那位段师傅用的是天机神算,用他的法子算命,没有不准的!既然这样,段哥就不演了吧。” 众人表示:“……” 段天道表示:“##%$#&#!” 冯老头和杨子浩对视了一眼,表示谁也搞不清楚状况,冯老头只好咳嗽了一声:“段先生乃高人,果然与众不同。” 又闲聊了一会,杨子浩眼珠一转:“今日如此尽兴,不如索性在水韵山庄一棵树那里说说戏,果果小姐觉得如何?” 还没开始说戏,红果果明显已经入戏了,她长身而起,一抱拳,神色严肃的说了一个字:“喏!” 段天道:“……” 我的约会…… 哪里去了? 啊啊啊! 哎?对了,旁边还有一个青含玉!他喜滋滋的转过身正要邀青含玉一起,青含玉却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好大的白色拉箱,微微一笑:“诸位慢聊,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就不陪各位了。” 她礼貌的微微躬身,没等任何人开口挽留,已经转身离去。 段天道:“……” 看来今天就只能陪老头了! 杨子浩和冯老头对视一眼,一起松了口气,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却都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只要呆在段天道身边,那是最安全的。 留下红果果,就等于留下了段天道。 杨子浩挥了挥手:“服务员!买单!” 一个服务员赶紧陪着笑过来道:“你们的单刚才已经被刚才离开的那位小姐买过了。”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冯老头和杨子浩觉得这个青含玉的礼仪如此周全,方才冷落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红果果和段天道却忍不住一起苦笑了一声。 这里的饭菜有多昂贵众人心知肚明,也许对在座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未必在乎,但是对于青含玉来说,肯定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水平。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抢着买这个单,只能说明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不愿意占人一分一毫的便宜,不愿和自己这些人相处的时候,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真是个倔犟的小妮子…… 在杨子浩的带领下,在这山庄里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果然远远见到了一株参天巨树矗立在一潭青碧的湖水之畔。 众人顿时就明白此地这一棵树的是名头从何而来。 这株枝叶繁茂的大树高近半百,胸径至少要二十人联手才能合抱,最矮的第一棵树杈都离地至少十米,表面松软韧实的树皮,随着树干的粗壮,有规则地纵裂成一条一条很深的沟,纵横交错,几达半米之深! 这样的一株庞然大物,单单只是看,就给人以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而巨树靠近地面的部分,已经被缠绕上了密密麻麻的花纸草绳,有的已经腐朽变色,有的却还是色泽如新,因此还带着一种肃穆的神威,让人有向它顶礼膜拜的冲动。 宏伟的树冠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湖面,树水相接,别有一番动人的味道。 山庄的修建者因地制宜,在这棵大树的正冠之下的湖面上,修筑了一间一间的水上庭院。 一间间不大的庭院,从上到下,都刷了仿木油漆,简单素洁,庭院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排排书架,架上搁满一摞摞很古旧的线装书,甚至能嗅到一股清幽的书纸的气息。 当间是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一只精雕细刻的玉石笔筒,一只玉石笔架和一双玉石镇纸,都是充满古色古香的旧物。 大树,微风,湖面,庭院,书墨这一切细节都配合的严丝合缝,在这环境优雅的所在不论是品茗或是散心,都是挺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的,可想假日里这种地方肯定是人满为患。 所幸今日人并不多,湖面还空着许多小庭院,四人来到庭院边,正看见湖边一个写着售票处的小房间外面坐着一个老太婆,正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剥弄着一篮鲜嫩多汁的荔枝,她的手法老练而灵巧,把一颗颗肥美的果实丢进那张只剩下四五颗牙齿的嘴里,吃的喷香之极。 红果果明明已经吃的好饱,看见她吃荔枝的模样,不晓得为什么,又咽了口唾沫。 看到四人近前,老妪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拍了拍手,用浓重的地方俚语嘟囔道:“等了一天,总算来客人了。” 杨子浩掏出钱包:“我们要一间风景最好的庭院,多少钱?” 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从四人身上掠过,淡淡道:“一小时五千。” 众人:“#¥……%¥@……¥#!!!!!” 不是不知道这地方贵,但也不至于贵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吧?! 杨子浩登时就急了:“有没有搞错?上次我来的时候,也就五百一小时,怎么涨的这么厉害?” 老妪很淡定的又剥了一颗荔枝:“往常客人多,少点就少点,今天客人少,当然要一个顶十个。” 众人只觉得头顶上好多乌鸦纷纷转着圈的飞来飞去,嘴里还在‘呱呱’的叫。 这是什么逻辑? 杨子浩气的脖子都粗了:“没见过像你这么做生意的!不租了!” 老太婆又剧烈的咳嗽了一声:“今天不管你去哪里,都是这个价,等你走上三五个小时,会发现还是这里比较划算。” 杨子浩:“……” “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对不对?”段天道嘿嘿一笑,蹲到了老妪身边,一边说话一边好自然的从她手上抢过刚刚剥好的一颗荔枝,丢嘴里了,嚼的好香:“怎么才能便宜点?” 众人:“……” 这个老妪起码七十岁开外,满面都是纵横密布的皱纹,手指头上全是漆黑一片的老茧……或者是没洗干净的什么东西,任何人要从她手上拿东西吃,只怕都要考虑是不是要先去杀个毒什么的。 段天道居然拿过来就放嘴里了! 天呐! 老子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老妪似乎也怔了怔,在破旧的小布袄上胡乱擦了擦手,想了想:“反正今天客人少,我又很无聊,要是我能听你们聊聊天,这亭子你们就随便坐,不要钱。”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这果然是无聊到了极点的表现啊! 段天道完全没有犹豫,一把提起那个装满荔枝的篮子:“再加上这些荔枝,就成交!” 老妪:“……”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个基本是人都明白的道理,一想到一个小时能省一万,别说旁边多个老妪,就是再多八个老汉,估计也没什么人有意见。 于是一行人很高兴的选了一个风景最好的庭院坐了下来,这里的炭炉茶叶都是现成的,杨子浩熟门熟路的点了火,开始烧水泡茶,两个手都在忙,也无法阻止他动嘴:“冯导这次要拍的这个剧本,实在是我这些年来看过最好的!没有之一!” 提到自己的得意之处,冯导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个本子主要是我自己写的,说的是一个世界顶尖级杀手完成一场人生中最艰苦刺杀的故事……” 段天道:“……” 还以为要听到点什么新鲜玩意……居然是讲自己老本行的……这尼玛也太无聊了…… 于是他就很开心的转过头去,凑到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老妪身边,笑嘻嘻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众人:“……” 这一时间红果果甚至连听冯老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一把就把段天道拽了回来,磕磕巴巴的小声道:“段,段哥,你,你不会,不会连老太婆也不放过吧?!” 段天道怔了怔,看了老妪一眼,又看了看众人一眼:“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很漂亮么?” 众人:“……” 就这满脸纵横交错,深得能夹死苍蝇的皱纹,就是杀了这几人,也没办法得出老妪很漂亮这个结论,冯老头只好咳嗽了一声:“段先生果然与众不同!” 众人:“……”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反正我就觉得很漂亮。” 老妪:“……” 这个马屁实在是没办法拍,冯老头果断决定继续自己的话题:“一开始呢,这个杀手回到本来应该很安全的住处,但是房子突然就炸了,他的耳膜立刻就被震破,但他毫不犹豫的健步如飞,从房子里冲了出去……” 杨子浩忍不住叹道:“这一幕立刻就把这个杀手坚韧不拔,训练有素的特质体现的淋漓尽致,真是太带感了!” 红果果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段天道‘噗’就喷了,一颗嚼了一半的荔枝犹如一支利箭,‘唰’就从栏杆飞了出去,打得水面浪花一朵朵。 “哈哈哈!健步如飞……咳咳!”段天道一边捂住肚子狂笑,一边拼命的咳嗽,明显是呛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要是换成别人,杨子浩肯定飞起一脚就把这个鄙视冯大导演的混蛋也踢进水里去了,但这个人是段天道,他只好啥也不说的开始泡茶。 冯老头的眉毛微微一皱,变得更加丑了:“段先生觉得……哪里不妥么?” 段天道半晌才缓过劲来,咳嗽了几声:“你们肯定没人被炸过。” 众人:“……”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翘起腿:“如果爆炸剧烈到能震破耳膜,说明这人离爆炸源是很近的,这种情况下爆炸力会通过咽喉处的咽鼓管传递到小脑,并且令小脑受到剧烈的震荡。” 场间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没有风。 冯老头静默半晌,面色忽青忽紫,忽蓝忽绿,陡然间一拍大腿,腿就烂了,咬牙切齿道:“人体对躯体平衡地调节,就是由绒球小结叶,也就是小脑部分进行的。躯体的平衡调节是一个反射性过程,绒球小结叶是这一反射活动的中枢装置!这一震,如何还能健步如飞?!这么简单的事,我竟然没有计算在内!” 他眼中登时冒出三十几缕x光直奔段天道:“段先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段天道很谦虚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啦,我只不过被段师傅当成猎物炸过几次而已,你要是被炸上几次,你也会知道的……”tqr1 众人:“……” 第九十一章 老大爷也不能放过! 冯老头忍了又忍,终于把‘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这个问题忍了回去,高人嘛,说不定就是比较扛炸的。 但他有意无意的就开始面向段天道说话:“这个杀手呢,等火势稍小,就冲进火场,打开保险柜,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出来,在屋外打开电脑,这个电脑上就出现了很多人的资料和数据,他在屋外研究了三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几个可能袭击自己的目标……” 段天道‘噗’又喷了,一颗嚼了一半的荔枝犹如第二支利箭,‘唰’就从栏杆飞了出去,打得水面浪花一朵朵。 “哈哈哈!笔记本电脑……咳咳!”段天道一边捂住肚子狂笑,一边拼命的咳嗽,明显是呛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要是换成别人,杨子浩肯定飞起一脚就把这个鄙视冯大导演的混蛋也踢进水里去了,但这个人是段天道,他只好啥也不说的继续泡他的茶。 冯老头的眉毛微微一皱,变得比更加丑还丑:“段先生觉得……又有哪里不妥么?” 段天道半晌才缓过劲来,咳嗽了几声:“你确定这拍得是一个世界顶级杀手的故事?” 冯老头:“……” 说实话,没遇见段天道以前,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写的就是个世界顶级的杀手,遇见段天道以后,他觉得自己可能写的就是个二逼。 “身为一个世界顶尖级的杀手,要做到的最基本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头脑变成资料库,而不是依赖什么笔记本电脑。”跟这群敬业的人们一样,段天道说到自己的专业时,也很严肃很认真:“这样做不止是不会留下证据,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多么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都能随时作出分析和判断,从而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场间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没有风。 “不可能吧……”杨子浩虽然还在倒茶,虽然才被段天道救了一命,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不同意见:“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把所有的事情和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啊……” “一般人也许的确做不到。”冯老头的脸色又开始变成彩虹色,猛然一拍杨子浩的大腿,就把他的大腿拍烂了:“但如果是世界顶级杀手,就必须要做到!” 杨子浩一边拼命揉自己的大腿一边:“……” 冯老头感慨万端的看着段天道:“段先生实乃神人也,这些细节若非有亲身体会,断然无法考虑的如此周全,我简直都要开始怀疑……段先生就是一名杀手了。” 段天道哈哈大笑:“对啊对啊!我就是啊!”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还是红果果跟他关系好些,忍不住道:“段哥,真,真的啊?”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换了一条二郎腿:“对我们山上那些飞禽走兽来说,我就是世界顶级的杀手啊!说要打什么回来,就一定打什么回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落空!因为我记得每一种动物的巢穴位置!哈哈!” 众人:“……” “段先生此言极是。”冯老头重重的点了点头:“猎人和杀手,虽然目标不同,这本质却是完全相同的。” 一边吃荔枝吃的好不得的老妪陡然间站了起来,荔枝也不要了,脸色大变:“不好!” 本就心有余悸的冯老头和杨子浩登时全都站了起来,左右四顾,惊慌失措:“哪里?哪里不好了?!” 老妪慌张的摆了摆手:“我家老头子找来了,要是看到我和你们在一起,又要吃醋了!你们千万别说见过我!”说完她一刺溜就不见了,实在看不出来,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婆婆,居然跑得比松鼠还要快三分。 众人:“……” 吃醋?! 年纪这么大的老妪,也会……被吃醋?!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全体人就一起看着段天道,段天道也在好紧张的看他自己,一边喃喃道:“完了完了,是不是我的心思被人看出来了?” 众人:“……” 被他这么一说,所有人莫名其妙都觉得好紧张,也不知道是在紧张段天道会被捉奸,还是紧张段天道居然真的喜欢一个老婆子。 这一时间红果果甚至连听冯老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一把就把段天道拽了回来,磕磕巴巴的小声道:“段,段哥,你,你不会,不会真的喜欢那个老太婆吧?!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段天道怔了怔,看了看红果果,正要说话。 突然就听见身后一声好粗犷好狂野的大喝:“是谁?谁敢喜欢我的那个老婆子?!” 众人:“……” 段天道身后这位,是一个起码八十岁以上的老汉,满脸黑乎乎的连五官都看不大清楚,穿的虽说是衬衣西裤皮鞋,可衬衣皱的像是刚从地里摘的,一半扎在腰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面……西裤明显有点短,露出老大的一截黑漆漆的脚脖子……还有皮鞋,皮鞋上都是泥土也就罢了,还连双袜子都不穿! 这手上黑乎乎的老茧估计不用锤子都能打铁…… 众人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曹操曹操就到也没有快成这样的啊! 完了! 这回段天道铁定完蛋了! 要被这老农民当铁给打了! 冯老头和杨子浩一时间都好忧心自己的下场,这一会真的打起来,是直接帮这个老农民呢……还是直接跳水逃走呢…… 红果果咬了咬牙,直接起身把段天道拦在了身后,挺着霸气的胸膛道:“什么老太婆?这是我男朋友!他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还会喜欢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太婆!” 虽然冯老头和杨子浩很努力的帮忙点头,但还是很忧心忡忡,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欲盖弥彰呢…… 老农民果然冷笑了一声:“你们果然见过我家的老婆子,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她要躲着我?还有你!”他粗大的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指着段天道:“一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就跟那些喜欢我家老婆子的小子一模一样!这年头,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我没见过,我告诉你,她已经跟了我六十三年了,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抢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众人:“……” 喜欢那个老太婆的,除了段天道,竟然还有好多其他的小伙子?! 妈滴!突然就好想变成一个小伙子,好好感受一下这么奇怪的感觉! 在场各位全是拍戏演戏的,一时间只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这种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奇葩人物,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现实里呢? 杨子浩警惕的到处找摄像机,没找着。 “是啊!”段天道立马一步就从红果果身后跨了出来,脖子仰的老高:“我就是喜欢那个老婆子啊!她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胸部又大!我就是喜欢怎么啦!你就说怎么了吧!你打我啊?!” 众人:“……” 完了完了! 老子要疯了! 老汉微微一怔,登时狞笑起来:“好!小子!算你爽快!既然你承认了!那就……” “慢着!”段天道大手一挥:“我的话还没说完!” 众人突然就有一种想把自己耳朵割了的冲动,这尼玛实在是听不下去啊! “我不止喜欢那个老太婆!”段天道一脸准备英勇就义的慷慨,用一根好秀气的手指指住老汉:“我还喜欢你!” 场间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没有风。 剩余三人这个时候,都只有一个冲动,就是死了算了! 不放过一个老太婆就算了啊!现如今连老汉也不放过了啊!tqr1 这尼玛用奇葩怎么形容得了啊? 这尼玛是神经病啊! 杨子浩颤颤巍巍的开始在桌子上找刀,红果果准备在自己的胸脯上擂两下,冯老头已经开始往栏杆边上走了。 满身都是泥巴的老汉突然就把自己怔成了一个泥巴,半天连一个字也说不完,抖抖颤颤的手指在半空中就是下不来:“你你你……” 段天道满眼都是爱情的小桃心,突然一个飞身上前,就在老汉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的! 杨子浩啥也不说了,拿起刚刚找到的小刀,一刀朝自己的手上剁了下去,剁歪了。 红果果啪哒一声就把自己好大的胸摔在桌子上了。 冯老头什么也没说,‘嗵’一声就撞在了栏杆上,一下坐倒在了地面上。 段天道搂住老汉的腰身,得意洋洋的像是得了精神病冠军,转身对众人道:“怎么样啊?我女朋友是不是很好看啊?” 众人只做了一个动作,就是一起俯身:“哇!” 全吐了。 被惊得呆在原地数分钟的老汉终于回过神来,拼命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啊!” 嗯? 正吐的好开心的三人一起疑惑的抬起头来。 老汉的这一声惊叫……为什么是个如此稚嫩清澈的女子声音? 就见老汉迅速挣脱段天道的怀抱,转身就朝岸边狂奔而去,片刻消失在那颗好粗的树干后面。 红果果疑惑的看着老汉的身影:“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冯老头和杨子浩也很疑惑的点了点头:“怎么像是刚刚听过没多久?”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难道那真的是个老头?” 众人:“……” 约莫过了一刻钟,就看见一个好漂亮的小妮子从树后面气冲冲的拖着一只好漂亮的白箱子冲上亭子。 红果果突然就回过神来:“青含玉?!你,你怎么来了?” 青含玉都没时间跟她说话,一根葱花似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段天道:“你,你你……”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对啊,就是我啊。” “你你你,你刚刚亲我!” 段天道好奇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不对啊,我刚才亲的,是一个老大爷啊。” 青含玉:“……” 冯老头突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杨子浩身边,猛拍他的大腿,把杨子浩的大腿拍烂了:“天呐!刚才那个老大爷是你扮的!演的真像啊!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杨子浩一边拼命的揉自己的腿一边道:“那个老太婆也是吧!天呐!演的真像!我也没看出来!” 段天道似乎对面前已经恢复原貌的青含玉一点兴趣都没有,悻悻的看着岸边,喃喃道:“真奇怪,我亲爱的老婆婆和老大爷……哪里去了?” 众人:“……” 第九十二章 小丽啊!你不能死啊! 段天道就是装傻子装的再像,大家也都回过神来了,搞了半天,段天道是在占青含玉的便宜,不是真的喜欢老大妈老大爷。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顿时就将注意力放回到青含玉身上。 现在大家都明白,刚才青含玉所谓的有事情要办,指的是什么了。她得知了众人前来的目的地,先行一步,花了些代价买通了售票员,然后化妆成老太太和老汉,自导自演了一出两个老人争风吃醋的闹剧。 可以说这一幕独角戏是相当成功的,不论是青含玉的化妆,男女声线的变化,每一个动作细节的演绎,甚至故事的编篡,都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极富戏剧性。 冯老头和杨子浩要是这还看不出青含玉的毛遂自荐,他们基本就可以去玩高台跳水了。 如今像青含玉这般长得花团锦簇,演技又炉火纯青的演员,就是打着火箭炮找,也难得找到一个。 对于一个导演来说,遇到这样的好演员,这简直就是天上往下掉手榴弹的大好事啊! “含玉小姐,请坐。”冯老头稳了稳身形,正色道。青含玉已经用事实证明她是一个绝对值得挖掘和培养的好演员,只为了这一个理由,不管什么样的浑水都是值得趟一趟的。 见正主发话,青含玉也顾不得再讨伐段天道,面色微微发红,有些羞涩的坐到了红果果身边:“含玉唐突,让冯导见笑了。” “哪里哪里!”冯老头摆了摆手:“含玉小姐刚刚让我们见识到了演技的至高境界,能和含玉小姐交流,该是我冯青山的荣幸才是。却不知含玉小姐是从哪里毕业?” “我是上京艺术学院毕业的,我” 这边相谈甚欢,段天道却一边拼命的摸下巴,一边拼命的看着岸边:“我亲爱的那个老婆婆和老大爷,到底哪里去了呢..” 众人:“..” 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青含玉在演艺方面的才华是无法抹杀的,短短半个小时的交谈,已经让冯青山对这个才貌双全的艺人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如果这样的演员能出现在自己的戏中,对这部作品实在是增色不少。 但是 冯老头只是看了一眼杨子浩,杨子浩立刻就回过神来了,他们毕竟穿一条裤子穿了很多年,有些心思用眼神交流就能传达的清清楚楚。 两人的心中都很清楚,这次来南春的目的,主要是拉红果果来出演这部剧,以讨好她身后迪亚迪这个隐藏boss,能够和他攀上哪怕一毛钱的关系,将来获得的好处那都是数之不尽,用之不绝,芝麻开门,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啊。 但是青含玉又的确非常优秀,如果能当主角,立刻就能为这部剧锦上添花tqr1 杨子浩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正眼巴巴的看着岸边的段天道突然就说话了:“你们说那个老婆婆要是和那个老大爷一起来,我选谁好呢?还是索性..都要了呢?” 红果果和青含玉:“..” 但是杨子浩和冯老头突然眼睛就亮了,齐声道:“双女主!” 段天道嘿嘿一笑,这两人果然够精明,这样都能会过意来,也算没白救他们一命。 精神大振的冯老头正要就这个问题深入的讨论下去,突然就从岸边传来一个好刺耳的公鸭嗓子:“唷!含玉!你也在这呐?” 众人诧异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穿着花西装,面容猥琐,瘦得跟和猴子差不多的年轻男子打着哈欠,大刺刺的从庭院外走了进来,黑眼圈大的就像他爹是熊猫。 身后还跟着两个跟他一般瘦的跟班,也一样顶着熊猫眼在在打哈欠,一看就知道没少玩某种药物。 青含玉一看见这个男人,脸色突然就变了,白得就像是一张纸,既没有起身打招呼,也没有看他,转身将头侧向了栏杆外。 年轻男子看来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很随意的匝吧了匝吧嘴,将庭院里的人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红果果身上的时候登时亮了起来,看样子准备打算上去打招呼,红果果二话不说,起身就挽住了段天道的胳臂。 年轻男子悻悻的咳嗽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就在青含玉旁边坐了下来:“我听说你正在和人聊演戏的事聊得挺开心。”他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冯青山和杨子浩一眼:“居然还是冯大导演和当红小生杨子浩,你面子不小啊。” 冯青山和杨子浩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这个年轻人既然能够认出他们的身份,却压根没放在眼里,只能说明他完全没打算给他们任何面子,就算开口也是白搭。 一边的段天道眯了眯眼,这小子来的这么快,看来是有人一直在跟踪青含玉,随时汇报情况啊。 对一个完全不出名的末流演员使用这种手段.. 嗯,挺有意思。 “谈的怎么样了啊?”见青含玉就是不说话,年轻人怪笑一声,就把头转向冯青山:“冯大导演是不是觉得我们寰宇旗下的这个小丫头还入得了法眼,打算提携提携她啊?” 冯青山还没有说话,年轻人已经挥了挥手:“这很正常,我们含玉那可是我们公司的宝贝,谁见了都喜欢。不过嘛”他故意拉出一个好长的声调:“我们现在正在封杀她,冯导怕是不能如愿了。” 一直不肯说话的青含玉漂亮的眼睛里开始隐约有些雾气浮起,眼圈已经有些微微发红,只是她的牙关咬得很紧,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开口说一个字。 看如此美人垂泪,会让任何男人心生不忍,冯青山终于忍不住道:“我能不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封杀一个这么优秀的演员?” “唷!”年轻男人斜了一眼冯青山:“看冯导的意思,还真是看上我们家含玉了啊?”他嘿嘿笑了一声,那形象简直要多淫荡有多淫荡,转头对青含玉道:“怎么样啊含玉?被冯导看上的机会,那可是千载难逢啊,能上上床..噢,是上上镜,随便演个什么角色,说不定立马就大红大紫了噢!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怎么样啊?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我的条件?” 青含玉依然没有说话,美丽的眸子边已经隐隐有泪光浮现,但她却依然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 “哼。”年轻男子冷笑一声,收起吊儿郎当,转而变成狰狞:“你不是不知道你和我们签的合同,没有公司的允许,你就别想做任何事情!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今天你只要敢不答应,从今天起别说是演戏了,以后我连你找的那几个车展模特的活都给你绝了,你信不信?” 青含玉强忍住已经几乎夺眶的热泪,站起身,向着冯导和杨子浩微微鞠了一躬:“对不起冯导,杨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离开。” 红果果一把拽住青含玉,就扯到了自己身边,昂着头大声道:“一个破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合同,大不了毁约!” 年轻人怔了怔,贪婪的眼神在红果果身上打了好几个转,突然哈哈大笑:“行啊!说真的,这违约金真是不多,才三千六百万而已。” 红果果陡然间就怔了怔,这笔数目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就算以她家里的实力,仓促间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也着实有些吃力,但.. 也不是拿不出来! 她正要把牙一咬,青含玉却一把拽住了她的小手,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果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就算你能借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红果果:“..” 连一直看戏看得好热闹的段天道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青含玉真是个倔妮子,她总是不肯向任何人低头,不愿给自己的朋友添任何麻烦,总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 所以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死结,就算想要帮她,都未必能帮得了。 “呐!”年轻人得意洋洋的翘了个二郎腿,顺手就从篮子里拿了个荔枝丢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抖着腿:“可别让我来提醒你现在有多差钱,你爸爸..”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旁边突然就跳出来一个好着急的人! 这个好着急的人突然急虎虎的指着年轻人的嘴:“你!你你你!” 年轻人怔了怔,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怎么了?” ‘啪!’ 回答他的不是人,是一个好清脆好响亮的大耳刮子! “啊啊啊!”年轻人发出一连串的惨叫,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在半空自由翻转了八个圈,这个动作要是去奥运会参加高台跳水,绝逼是世界冠军! 他‘吧嗒’一声仰面朝天摔了个大开叉,‘噗’一声就把嘴里没吃完的荔枝和两颗大门牙全都吐了出来,年轻人甚至来不及捡起自己的牙齿,艰难的爬起身,一只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腮帮子,一只手拼命指住段天道:“尼!尼达喔!尼感打窝!” 年轻人身后跟着的两个二傻显然没有什么应变的能力,此时直接从二傻变成了四傻,傻的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把自己剁了好,还是上吊好。 庭院里除了满地的眼珠子还有从湖面上刮过来的小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夏天的凉风居然吹得人有股子凉飕飕的感觉。 “天呐!”段天道理都没理年轻人,骤然发出一声好凄惨的哀嚎,就趴在那颗已经被嚼了一半的荔枝面前,双手不停的颤抖,似乎想要把荔枝的尸体捧起来,似乎又嫌它太脏,终于还是没有捧:“小丽!你!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啊!” 众人:“#!¥……¥%@……%¥!!” 段天道似乎很不忍心去看小丽的尸体,只好戳了戳红果果,冲地上指了指:“你帮我看看,看看小丽还有没救。” 红果果也不是第一次跟段天道配合了,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表情分明应该跟段天道一样沉重,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嘻嘻,好,我,我看我看” 她基本就是没有看,只是抱着肚子在地上蹲了好久,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终于想起还有任务没完成,只好一边抽筋一边道:“没,没救了” 段天道登时大怒,抢上前去飞起一脚,正踹在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年轻人脸上,年轻人的眼珠子瞪得几乎从眼眶里掉下来,似乎想要说话,但终于决定还是啥也不说了,一边抱着嘴,一边‘噗噗’往外吐了三颗牙,吐的很有节奏的赶脚。 段天道恶狠狠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住年轻人的鼻子:“你娘的敢吃老子的宠物?!活的不耐烦了?!妈滴!这事你打算怎么给老子交待啊!” 众人:“..” 第九十三章 对称是一种美! 这荔枝分明就是青含玉买来的,鬼才晓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段天道的;当初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里养个蟑螂当宠物都勉强说的过去,现如今连植物也成宠物了……这,这个是不是也……tqr1 也太尼玛强词夺理了?! 不过冯老头和杨子浩一点都不觉得强词,一点都不觉得夺理,他们两个乐呵呵在边上看戏,既然这熊猫眼不懂得尊老,他们当然也遗忘了爱幼。 段天道主动出手,把事情揽上身,不止是给青含玉争脸,也是给他们两人出气,要不是碍于身份,这两人现在就要开始鼓掌叫好,顺便再吃几个小丽。 他们心知肚明的事,青含玉当然也不是傻子。 段天道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她太知道了。 这个寰宇娱乐的小开,整天与黑道上的人混迹在一起,每天除了干些人神共愤的遭心事,就是干些欺男霸女的下作勾当,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还在逍遥。 段天道爽了一时,却要面对即将而来的凶残报复。青含玉怎么能眼看着他为自己揽祸上身,当即擦了擦眼角强压了很久的泪水,站了出来:“段哥……” “停!”段天道气呼呼的一挥手,打断了青含玉的话头:“你想替他求情啊?你帮他赔我的小丽啊?老子辛辛苦苦养它一出容易啊?我告诉你,这是我和他的事,不关你的事!闪开闪开!” 青含玉:“……” 她当然知道段天道只是在用这样的话语来撇清她的关系,可是…… “好了啦……”红果果捂着肚子将青含玉拉到了一边,她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个话比杀了她还艰难:“这,这已经不关你,你的事了……我,我们是要为小丽讨,讨个公道……” 青含玉:“……” 年轻人好不容易才捂着嘴站起身,众人的对话全都落在耳中,只觉得眼睛都绿了! 这些人尼玛一口一个小丽,说得还尼玛跟真的似的! 这尼玛是在玩老子吗? 老子是能被玩的吗? “老子出二十万!给我打烂他满嘴牙!”熊猫眼恶狠狠的指着段天道:“上!”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身后两个瘦猴顿时就精神起来,两人狞笑一声,顺手就从背后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段天道逼了过去。 其余几人都知道段天道的本事,老神在在笑的好开心,但青含玉什么也不知道,顿时脸色大变,咬了咬牙,拨开红果果就抢到了段天道身前:“你们不要动他!这件事因我而起,我……” 年轻人满脸青肿,早就气的鼻孔里往外冒黑烟,哪里还听得进半个字,恶狠狠的一挥手:“一起打!” 两个瘦猴对视了一眼,嘿嘿淫笑一声,很有默契的一人一巴掌,朝着青含玉饱满的胸膛挥了下去! 青含玉双目紧闭,身体却纹丝未动,心中喃喃默念着:“我是江姐!我是刘胡兰!不管敌人多么凶残狡诈,我也必须……” “啊!”然后她还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因为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纤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腰抱住,然后整个人都朝左边飞快的盘旋飞去,随即稳稳的落下地来,同时还听见‘砰’的一声,隔了好久,又听见水面远远传来一个‘噗通’的声响。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救命啊……” 青含玉惊讶的睁开眼,却发觉面前两个小瘦猴,突然就只剩下了一个,众人均目瞪口呆的看向栏杆之外,却见另一个小瘦猴的身子在超过二十米开外的湖面上载沉载浮,狼狈不堪。 冯老头和杨子浩的眼珠子几乎都掉出来了,杨子浩一盏茶一直倒的满溢泼出,从桌角流下,烫到自己的大腿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就只说了两个字:“我靠!” 这尼玛是什么人啊? 这绝逼是马拉多纳啊! 把人当球踢,还能踢这么远啊! “妈滴!坏球!”场间惟一一个不满意的,就是段天道自己,他恼怒的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剩下的瘦猴:“喂,你和他谁比较重啊?” 剩下的瘦猴抖抖索索就把匕首丢了:“大,大哥,我,我投降。” 段天道登时大怒,放开怀中的青含玉上前就是一脚,正中瘦猴的面门,瘦猴登时惨叫一声,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啪哒啪哒’一颗一颗很有节奏的朝外吐牙,一连吐出五颗。 “老子是问你和他谁比较重,谁他妈让你投降了?” 瘦猴拼命捂住嘴:“我比较重!是我比较重!” “那你会不会游泳啊?” “会!会!”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还在水里乱刨的瘦猴,原地抡了个圈,飞起一脚! ‘砰!’ 掉牙的瘦猴‘嗷’的一声,整个人就像只离弦的猴子般冲天而去,‘蹭蹭’在空中踩了半天的跟斗云,才‘噗通’一声坠入湖中,比刚才那只猴又多飞了五米! 段天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好球!” 众人:“……” 熊猫眼终于回过神来了,蹑手蹑脚的就朝外面爬。 “唷!不赔老子的小丽就敢跑?”段天道飞起一脚,正踢在年轻人的腮帮上。 年轻人觉得惨叫都已经无法证明自己现在受到的痛苦了,索性啥也不说了,老老实实的‘噗噗’又吐出两颗牙。 这段天道的脚跟长了眼睛似的,专踢他还有牙的部分。 年轻人吐完牙就开始哭,眼泪巴萨的,刚才那扬拽拽的劲头也不知是不是掉水里了:“别,别踢了,我赔,我赔……” 唷!还真看不出,一个满嘴少了一半牙的,除了有点漏风,说个话还能说得这么清楚。 段天道实在找不到理由再对他剩下的牙下手,只好悻悻的收起脚:“你叫啥名啊?” 熊猫眼一边哭一边道:“二,二百……” 众人一齐怔了怔,面面相觑,段天道忍不住道:“啥二百?” 年轻人擦了擦眼泪,抬起头,一脸很有文化的装逼样:“我姓二,叫百,大名二百!” 沉默。 有一阵阴风从庭院中刮过。 “咯咯咯咯!”红果果实在忍不住抱着肚子蹲了下来:“哎哟哟哎哟哟!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居然还有人叫二百……” 青含玉捂住小嘴,扭头看向栏杆外。 熊猫眼张了张嘴:“……” 段天道也想笑,忍了,他倒是知道百家姓中真有这个姓氏,二姓源于姬姓,出自黄帝后裔,属于以国名为氏。这里这么多文化人,要是这都笑,就显得自己太没文化了。 结果就听见冯老头和杨子浩一起狂笑起来:“啊哈哈哈!居然还有人姓二!” 段天道:“……” “说说吧。”段天道不得不接受自己真的是那个最有文化的人,转头敲了敲二百的脑袋:“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小丽啊?” 脸肿了一半的熊猫眼闪闪缩缩的看了段天道半晌:“一,一千?” 段天道终于找到理由了,二话不说飞起一个大耳刮子,‘啪’! 嗯,很好,两边一般肿了。 “他妈滴!老子辛辛苦苦的把小丽养一出容易么?它好歹跟着我也有两个多小时了,没有亲情也有爱情!爱情你懂不懂!那是无价滴!” 终于肿成一只真正大熊猫的二百脸也不捂了,顶着个熊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像个二百五:“呜呜呜,别,别打了,你说赔多少就赔多少,你说赔多少就赔多少……”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大熊猫的脑袋:“嗯,这还像有点诚意的样子。” 众人:“……” “那就这样吧!”段天道沉吟了半晌,似乎终于下定了准备吃大亏的决心:“本来呢,是打算让你赔一亿的,看在你也不是故意的份上,就赔五千万好了,嗯,可以转账,也可以用现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保证不喊你二百五!” 众人:“@%¥……%#……%#%#&!!” 一枚荔枝…… 五千万啊! 这尼玛卖切糕的算个鸟啊! 这绝逼不是抢银行的啊!这是在抢印钞厂的啊! 不喊他二百五…… 算哪门子诚意啊? 别人都这么想,但是顶着熊猫头的二百不这么想,他很清楚今天要是作不出承诺就脱不了身,脱不了身就得挨打,他刚才小心的用舌头数了一下,还剩下十二颗牙,实在是不能再掉了。 骂了隔壁! 只要老子脱了身,看老子不玩死你! 所以熊猫很痛快的就点了点他的熊猫头:“我赔!但是我现在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容我回去取?” “没事。”段天道很大度的挥了挥手:“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天底下有几个能随时随地拿出五千万的人。这样,你写个欠条,我明天上门去取就好了。” 明天上门来取? 熊猫忍不住就想笑,想狞笑,但是腮帮子肿的实在没得法,只好算了,拼命点头:“行行!我写我写!” 段天道对于配合的人一向还是很给面子的,这么半天都没动手揍他,当即取了案上一张宣纸丢在他面前:“按我说的写哈。欠条……” 熊猫暗示了半天,见段天道还是没反应,只好苦着脸道:“没有笔啊……” 段天道恍然大悟,四处看了看,桌上好端端的笔墨纸砚他就偏偏没瞧见,转手抄起地上瘦猴丢下的匕首,‘唰’就在熊猫中指上划了一刀。 熊猫怔了半晌:“啊啊啊!” 段天道登时大怒,飞起一脚就踹在熊猫腮左边腮帮子上,立马左边又高了半截:“不是给你找笔么?叫什么叫!写欠条!” 众人:“……” 虽然一个大熊猫写的字像狗爬是很奇怪的事,但是大家都没在意,众人都在看欠条的内容。 “欠条。本人二百,丧心病狂杀死了段天道段先生相濡以沫,白首同心的宠物小丽,深感五内俱焚,为表达歉意,愿意主动赔偿人民币五千万元整。” 下面是二百的签名和手印。 相濡以沫…… 白首同心…… 这不是荔枝,这是挚爱啊! 啊啊啊! 老子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二百小意的看了一眼欠条,又小意的看了一压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段天道很满意的收起欠条,看了二百一眼,犹豫了片刻,突然飞起一个老大的耳刮子! ‘啪!’ 虽然熊猫很痛,虽然他眼冒金星,但他更愤怒,愤怒的甚至连痛和金星都忘记了:“你的要求我全都满足了!你!你为什么还打我?!”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噢……我觉得两边对称一点,会比较好看。” 众人:“……” 两边很对称的大熊猫:“……” 第九十四章 这回亏大了! 眼见那大熊猫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远方,众人面面相觑,段天道郑重的把篮子里另外一个小丽抚摸了半晌,叹了口气,丢嘴里了。 红果果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杨子浩和冯老头也放声大笑,青含玉:“……” “段先生行事痛快淋漓,实乃我辈之楷模!”冯老头摇头晃脑就把一顶高帽子给段天道戴上了。 杨子浩见自己跟风未免没有新意,转头叹了口气:“只是这含玉小姐的合同就在这个什么二百的公司里,这个事,咳咳……” 冯老头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青含玉再优秀,解决不了这个合同的问题,别的事情也没办法谈,不过他是老姜,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现在需要担心的,还是含玉小姐的安全问题,就怕这帮人恼羞成怒,会将怒气撒在她身上。我看今晚含玉最好就和我们就在山庄住下,彼此也好多个照应。” 红果果很用力的拍了拍自己雄伟的胸围,笑嘻嘻道:“对!含玉姐姐,我留下保护你!” 青含玉忧心忡忡的捏着自己的行李箱把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道:“……” 老头就是老头,想得真周到! 知道他们现在的安全有问题,急忙搭上了青含玉的顺风车,段天道既然揽了事就不会不管青含玉,这根本就不是求什么相互照应,主要是把段天道当保镖了。 不过现在红果果要变成很红的果果,还得这老头能活着,段天道只好摸了摸鼻子,默许了这个提议。 此时盯着个熊猫头的二百已经跌跌撞撞走出了水韵山庄门口,就看见两个水淋淋的瘦猴子急忙迎了上来,看着他几乎无法分辨的五官犹豫道:“二少……你是二少吗?” 二百:“……” 突然之间就有一股子好强的戾气涌上他的全身,疲惫的身体突然就有了力气,牙也好了,胃口也好了,吃嘛嘛香,上楼也不喘气了,一口气能爬八层楼了…… 反正他随便找了个瘦猴,飞起一脚就把他踹滚了,这还不满足,上去兜头盖脑又猛踹了几脚:“二少!二你妈啊!没用的东西!都给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要叫百少!百少!尼玛滴!听懂了没有!” 被踹的瘦猴嗷嗷直叫:“……百少!别踹了,再踹我捅你了!” 二百:“……” 他只好面无表情的在街边一个小木墩子上坐了下来,主要现在只要有面部动作,他就痛得要死。天边淡淡的夕阳照在他脸上,怎么看都像是个蹲在树桩上的大熊猫:“打电话!叫人来!老子要报仇!出多少钱都行!” 两个瘦猴子虽然瘦了点,好歹也是久在江湖飘,天天都挨刀的队伍,今天虽然只和段天道打了个照面,但那两脚射门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知道要对付这样的人,只凭十几二十个街头混混怕是拿不下来。 其中一个瘦猴眼珠一转:“要是百少真的不怕花钱,我倒是认识一个正儿八经的厉害角色!只要他出手,准保能把那小子的蛋都打出来!” 百少狠狠一挥手:“找到他!老子要让这个傻逼没有蛋!” 瘦猴美滋滋的答应一声,就躲到一边去打电话了,这可是真正的大买卖,一单谈下来,能抽不少水。 隔了半晌,瘦猴回来了,陪着笑道:“百少,谈妥了,一百二十万,没有蛋。” “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二百想要恶狠狠的咬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咬不住了:“赶紧的!现在老子就要看他的蛋!” 瘦猴咳嗽了一声:“只是那高手现在离南春还有些远,只怕今天晚上赶不回来,那小子反正也跑不了……” 大熊猫的眼泪水‘哗哗’就出来了,虽然没有牙,居然愣是把话说成了咬牙切齿的效果:“我不!我就要现在!就现在!” 长期没说话的瘦猴咳嗽了一声:“我们现在能叫到的人都提不上台面,就算真的喊来了,只怕……”他看了一眼大熊猫的脸,没有说下去。 拿着电话的瘦猴很配合的接了下去:“百少可能会比现在更胖。” 二百:“……” 他想飞起一脚把这瘦子踹飞,看了看他硬梆梆的腰间,忍了:“那就明天!要他直接来我公司!那个王八蛋居然敢说明天上门来找我要债!老子!老子要他的蛋!!!” “好好!没问题!”两个瘦猴一起松了口气:“明天我们还多叫些人手来,给百少助威!我们现在先送百少去医院。” 二百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从树桩上下来了,刚走了没两步,又恶狠狠的转过头:“老子要他的蛋!要他的蛋知道么?!” 两只瘦猴子:“……” 杨子浩熟门熟路的挑了个独院,统共十间房全要了,门对门全在一楼,果然看起来好互相照应的赶脚。 这水韵山庄的住处全是院落式,依山而建,前揽白沙碧湖,独特的园林碧树、精致典雅的楼台庭院,绿树红花掩映相伴,透着大自然新鲜美妙的空气。远离都市喧嚣的静谧,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的心灵找到了一片宁静。 只可惜这么好的风景,却只有红果果和段天道有闲心欣赏,其他几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随意吃了些东西,杨子浩和冯老头就起身告辞了。 他们俩个毕竟年纪大了,今天遇见的又全是强刺激,心神的损耗早超过了极限,能熬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如今有段天道这个大高手在院子里赏月,自然是再安心没有了。 没过十分钟,就从两人的房间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 剩下三人傻乎乎的坐在院子中间的大树下面,看着树顶上的夜空,夕阳刚落,应该有星星或者月亮出现,但是等了半天…… 什么也没有。 这夜简直黑的就跟他妈一样。 红果果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你们先聊,我洗澡去咯!”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两人在树下喂蚊子。 段天道还想吃个小丽,可惜最后一个小丽刚才已经被自己吃掉了,只好遗憾的匝吧匝吧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青含玉低下头,好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那不是手指头,是脚趾头,沉默半晌,既没有去休息,也不说话。 这美女是好看,但是一个心情不好的美女越看就越容易让人心情不好,还不如去看红果果洗澡…… 哎?! 好主意啊! 段天道‘唰’就站起身:“那你再看会,我先去看果果洗噢!不是!我是去休息!嗯,去休息!” 青含玉终于不再看自己的手指头,终于开始看自己的脚趾头,低低的叹了口气:“今天……谢谢段哥。” 段天道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不用谢我,这事根本就不关你事。” “我知道段先生是想宽慰我。”青含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小:“但我心里清楚,若不是为了我,段先生不会跟他们结仇的。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真是个不肯拐弯的倔妮子! 段天道只好强压下偷看红果果洗澡的热切,重又坐了下来,淡淡道:“你怎么解决?” 青含玉显然就是在为这件事纠结,张开漂亮的樱桃小嘴,却只说的出一个字:“我,我……” “你能怎么办?”段天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搓了几颗黑乎乎的丸子丢进桌上的茶壶里,倒上开水随意摇了摇,顿时一股淡雅之极的幽香悠悠的散发出来:“赔钱?你又没有钱。答应给他们潜规则?打死你也不会干的。” 青含玉终于不再看脚趾头,抬起头看着段天道,张开漂亮的樱桃小嘴,却只说的出一个字:“我,我……” “再说了,我从来不会免费做事的。”段天道知道就算自己想把这件事和青含玉撇干净,青含玉也不会同意,只好换了个办法:“我好歹也是收了你的报酬,既然收了报酬,就要为你做事,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报酬?”青含玉终于不说我了,她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盯着段天道认真的脸:“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报酬?” 段天道深情的摸了摸那个空空如也的篮子:“你给了我这么多小丽,填补了我人生的空白,让我知道真爱是无敌的,难道这还不是最好的报酬吗?” 青含玉:“……” “对呀对呀!”红果果好高兴的声音突然就从身后传了过来:“那篮荔枝实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报酬呢!就是……”只穿着浴袍就到处跑的红果果突然就好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一个五千万,实在是太贵了……”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就差点把茶壶丢地上了。 啊啊啊! 老子的偷窥大计啊! 啊啊啊! 你为什么洗的这么快啊! 红果果裹着的浴袍显然一点都不合身,鬼才晓得她这么小的身材为什么要裹着一个大男人的浴袍到处跑,感觉蛮香艳,实际上啥也看不着。 痛苦的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倒了几杯茶,拼命提起精神大声道:“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敬革命先烈刘胡兰一杯!”当即一饮而尽。 红果果一拍桌子:“好!”一饮而尽! 青含玉莫名其妙的看了两人一眼:“为,为什么要敬她?” 段天道和红果果笑嘻嘻的对视了一眼,齐声道:“你不觉得你今天挡在前面的样子,很像革命先烈吗?” 青含玉:“……” 她再也没有说话,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哇!这个茶好香啊!”说完话,红果果才觉得有一股美妙的香气从喉间反馈到口腔,登时唇齿生香,神清气爽,急忙又把杯子又伸了出去:“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这次连一向矜持的青含玉都没忍住,也小意的把杯子伸了过来。 段天道:“……” 啊啊啊!tqr1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这主料用的已经近乎绝迹的极品龙涎香啊!用一颗就少一颗啊!我自己一年都喝不到十颗啊! 啊啊啊! 这回…… 亏大了。 第九十五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如此好茶从口腔直入肺腑,端的是让人浑身松快,连一直颇有些沉重的青含玉都渐渐有了笑容。 青含玉今天又是乔装,又是演戏,又是遭遇威胁,心神本就疲累,这一松倦意登时就涌了上来,加上红果果还在一边哈欠连天,很快就起身告辞。 只是看她从树下走进房中这短短几步路,都不肯放松坚韧的腰身,就知道这小妮子骨子里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段天道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 啧啧!好细的小腰啊! “怎么?看上人家啦?”红果果虽然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却也没放过段天道的任何反应,嘻嘻笑道:“含玉真的挺好的,人又漂亮品性又好,要是段哥能把她办了,那可是一桩美事。” 段天道:“..” 真是搞不懂这些小妮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前几天还叫嚣着要自己做她七十八年的临时男友,今天就怂恿自己去办别的女孩子.. 哎! 段天道只好长叹了一声,要是再多几个像红果果这样的,自己简直就要幸福的像他妈一样了! “不过含玉姐姐今天这么累,段哥怕是没戏了..”红果果吐了吐舌头,一双狡黠的大眼睛可着劲的在段天道身上身下的打量:“不过,段哥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还没有报答段哥噢..” 嗯? 段天道一怔,正要仔细询问她打算怎么报答自己,红果果已经裹着个大浴袍咯咯笑着跑回房间去了。 卧槽! 这尼玛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段天道只觉得浑身上下一股子热血从脚底直冲到天上,当即就要跟进去,最起码也要躺在她床上,使劲的抱着她,咬牙切齿的把这个问题问到明天早上再出来,但是他转头看了看黑的像他奶奶一样的天空,终于还是没有转身。 今天晚上是真的很黑,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这耳边呼啸的风声悠悠不断,像极了一个月黑风高的 杀人夜! 虽然段天道对于冯青山和杨子浩遭遇刺杀的原因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现在..他们是肯定不能死的。 那些想要他们性命的杀手,这个时候也应该把今天的变故消化完了。若是今晚月色太好,或许他们还会等上一等,可又偏偏遇上这么适合杀人的天气,十个有八个九个是要再来试一试的 哎,今晚上想睡觉都睡不成了.. 啊啊啊! 红果果还在房间里啊! 正懊恼的没得法,突然母鸡就叫了。 段天道没好气的抄起板砖:“喂!你最好是个女的!” 电话那头死寂了半晌,才有个期期艾艾的粗豪声音响了起来:“老,老大不要生气,最多下次我让村里的小梅寡妇给你打好了..” 段天道:“..” 居然真的不是女的!居然是那个叫郑的大汉! “有事说事,没事挂机。”段天道本来心情就不好,实在不愿意废话。 郑用力咳嗽了一声:“老大,是这样,你教我练的那个法子我已经练得很好了,现在能让兔子在我面前保持两个半小时跑不掉,但是再想提高就有些慢,所以想问问老大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噢?”段天道显然微微有些吃惊,教了这大汉才几天,没想到居然能进步的这么快,这个下一步.. “哈哈哈哈哈!”段天道的眼睛陡然一亮,放声大笑起来,我勒个去,这不是瞌睡就给枕头么? 还是天鹅绒的枕头! 听见段天道诡异的笑声,电话那头的大汉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身上的汗毛都在往上竖,突然就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称斤斤卖掉的强烈感觉! 吓得他一哆嗦,险些就把电话扔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扔。 段天道眼看就要把自己笑岔了气,终于强忍了下来:“既然射兔子你已经出了师,那下一步自然就是..”他顿了顿,将后面两个字重重的说了出来:“射人!” 大汉:“..” 今天的天色是真的很黑,尤其是到了下半夜,旁边若是没有光源,你就是把手指头戳到自己的鼻子里,还是看不到究竟戳了几根。 但是水韵山庄五里外,一个黑漆嘛拱的树林子里,一辆好黑好黑的面包车里,好歹还亮着一小盏昏黄的节能灯。 “宽哥..我,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个愁眉苦脸的小个子,一边怯怯的一边搓手指,一边跟对面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提建议,这个小个子赫然正是白天开车撞冯老头和杨子浩的车手:“虽然我没有跟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年轻人交过手,但是但是我真的觉得那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角色我们索性回去直接给老板说就是..” “放屁!”被称作宽哥的大汉一巴掌就拍在小个子的头上,登时拍出一个大包,冷笑道:“小川子,老子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就这个逼怂样,以后还他妈怎么跟着老子混?连手都没交过就说肯定打不过,人家拿个手指头比划比划,你他妈就把车开田里,什么破玩意!你倒是说说看,尼玛拿根手指头指着你到底有多牛逼?你他妈的死了没有啊?!” 小川子摸着脑袋:“..” 他本来还想辩解两句,可实在是没办法辩解,这种奇妙的感觉那就像是别人问你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以及你上厕所为什么要脱裤子一样。 事实就摆在眼前,可你就是说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 “老大说了,这件事关乎我们狼牙帮的面子,要是不把这软硬不吃的冯老头子干掉立威,那以后那些娱乐圈的混蛋,谁还给咱们面子?咱要想拍个八级片九级片,上哪找能挣票房的导演演员?” 小川子忍不住嘟囔道:“那也得干的掉才行啊这次行动这么危险,要是成功了,宽哥你还能往上爬,可我们连钱都拿不到多少” 一道狠厉之色陡然从宽哥的眸子里掠过,他小眼珠一转,伸出手去拍了拍小川子的肩膀:“你放心,这回事成,我给你一千万!从此以后你就收山享受你的荣华富贵!” 小个子登时大喜,猛然抬头:“真的?!” “真的!”宽哥冷笑一声,放在小川子肩膀上的手轻轻一翻腕,一把铮亮的匕首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道寒光登时掠过小川子的咽喉。 这一刀迅即无比,切的又狠又准,小个子的面色陡然大变,一道猩红的血线已经从他的咽喉上慢慢显现,鲜血不要钱般的奔涌而出,但他显然还没有断气,满眼都是惊怒惶急和不敢相信,眼珠子几乎从眼眶中嘣凸出来,一只手狠狠的抓住自己的咽喉,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住宽哥,喉间咔咔作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宽哥嘿嘿狞笑了一声,悠然自得的把匕首在小个子衣服上蹭了蹭,擦干净血迹:“既然干了这行,就别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人前人后都说老子把便宜占了,你们捞不到油水,老子早就烦你了。” 小个子拼命的指着宽哥:“咔咔!” “噢!”宽哥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宽哥说过的话,一向算数,你死了以后我会给你烧纸的,一千万是吧?放心,一亿我都给你烧。” 小个子拼命的想要把这个黑良心的混蛋掐死,却被宽哥一脚踢开,嘿嘿淫笑道:“对了,还忘记告诉你了,你妹妹长得蛮漂亮,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小个子已经把这个宽哥七七八八杀了两百多遍了,可是目光不能杀人,甚至连他的怨气似乎都对宽哥毫无影响,小个子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血液的奔涌消失的一干二净,神智已经越来越模糊。 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小个子最想说的一句话,但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好准备愤怒的去死。 但就在这个时候,‘哐当’一声响。 这个声响一点都不奇怪,这是面包车门被拉开的声音,表示有人来了。 奇怪的是拉开车门的人。 因为这个人宽哥完全不认识,这是个长得很一般很普通的年轻人,虽然表情不多,但似乎随时随地都带着一缕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好和善的赶脚。 “宽哥你好啊。”年轻人很热情的跟大汉打了个招呼,似乎是他的老熟人,一边坐进车厢,一边顺手在小川子的咽喉上点了几下,说也奇怪,他就这么乱七八糟的弄了几下,就能明显看到涌出的鲜血少了好多。 宽哥是什么人,在杀手这个行当混迹超过十年的老手,虽然不明白这个认都不认识的年轻人是如何悄无声息穿过自己布置的警戒线,但他很清楚,来的不是客,那就一定是敌人! 所以他也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唷!是你啊!好久不见!”话音没落地,他手中的刀子已经‘唰’的在半空中滑过一道亮眼的弧线,直奔年轻人的咽喉而去! 这一刀比刚才那一刀更快!力道更大! 如果划中,可能年轻人的整个脑袋都要滚落下来! 但是 没有。 脑袋没有掉。 年轻人甚至似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但宽哥突然就发现自己手上那柄匕首转眼就不见了,非但不见了,还出现在了年轻人的手里。 宽哥也只好把自己的眼珠子拼命的凸出来,这尼玛是在变魔术?! 年轻人上上下下把匕首抛了两遍,点了点头:“挺好。” 宽哥:“..” 他当然不是傻逼,就这年轻人这一下,他就知道这人不可力敌,当即装出一副乖巧媳妇的小模样:“这位大哥..” 年轻人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跟你多唠两句嗑的,可惜他支持不住了,不如就让小川子跟你说两句吧。” 宽哥早已心知不妙,脸上的笑容还在,整个身子却已经腾空而起,就朝车窗上扑了过去,只要能打碎玻璃冲出去,那就 没有那就。 年轻人只是伸出一只手,将宽哥向后蹬出的一条腿拉了一拉,随手一抖,大汉就犹如一条在空中飘舞的野菜花一般,飘舞了好几个s形。tqr1 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爆豆般的声响传了出来,个子好高,块头好大的汉子顿时就软的像一条没了骨头的大肉虫般,用一种很古怪的扭曲姿势躺倒在车厢的地面上。 年轻人随手将匕首递给了兀自双目圆睁的小川子,摊了摊手:“好了,你现在可以跟他说说心里话了。” 宽哥:“..” 第九十六章 说说心里话! 其实心里话有很多种说法。 有的时候可以用嘴说,有的时候可以用身体说,有的时候,也可以用刀说。 虽然段天道给小川子闭住了咽喉上几个重要的穴道,但这么重要的器官遭到破坏,终究还是挡不住死神的脚步,最多只能延长他几分钟的性命罢了。 不过有的时候,几分钟就能做很多事了。 比如捅人。 科学证明,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在大脑皮质的控制下,迅速指示肾上腺皮质和髓质,分泌以上诸多激素,调动全身的一切积极因素,使人由昏迷转为清醒;由不会说话转为能交谈数句,交待后事;由不会进食转为要吃要喝,这些皆是在中枢神经指挥下的内分泌激素在起作用。 这叫回光返照。 这个人回光返照的时候,精神头都是特别好的,可以干好多事,反正小川子就把这股子劲全都用在捅人上了。 这小川子也不是普通人,毕竟杀过好几年人,下手是又狠又辣,第一刀直接切掉了大汉的左手腕,第二道划开大汉大腿的动脉管,将极痛和缓痛这种折磨人的方法搭配的特别好。 大汉虽然浑身骨节全都被段天道抖成了渣渣,但他比小川子强的地方就在他还能说话,还能叫。 所以这一声声的惨叫就显得特别惊人,连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一大群。 宽哥本来已经痛极,那个漫不经心的年轻人居然还有闲心在一边给小川子配音,小川子弄他一刀,他就在旁边补一句。 “老子跟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这样就把我杀了!我让你杀我!让你杀我!” “老子不要纸钱!老子要的是真钱!老子要你给我烧纸钱!要你给老子烧纸钱!” “我妹妹长的漂亮关你屁事!要你照顾?老子要你照顾!要你照顾!” “没什么要说的了!老子就是要捅你!就是要捅你!” 大汉:“……” 小川子这几刀下去,基本把宽哥划的乱七八糟,基本已经不能称为是一个人,现在可以说是两个半边人,或者四个半边人。 眼见这个宽哥已经绝无生理,小川子却愣是没有给他致命一击,拼尽全身力气转头就给段天道跪下了,‘铛铛铛’连磕了三个响头。 段天道打了个哈欠:“这三个头我受了。如今你大仇大恩都报了,安心上路吧。” 小川子本来准备往地上一躺,就安安心心去他妈滴,转头又爬了起来,拼命从内衣荷包掏出一个小纸包,使劲塞进段天道的手里,又跪下‘铛铛铛’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地上一躺,安安心心去他妈了。 段天道看着手里那个带着血的小纸包,眼睛一亮,嘿嘿笑道:“算你上道,虽然你磕了头,可是帮你报仇多少还是要收点什么才合规矩。” 他正打算把纸包打开看看是啥好东西,在地上也准备去他妈的宽哥突然笑了。 嗯,没错,是真的笑了。 虽然满身是血,身体又是一个部分一个部分的,笑的声音好惨,但他还是笑了,笑的满嘴的鲜血拼命往外喷,还在笑。 段天道摊了摊手,这典型的神经病嘛,别人回光返照还干点正经事,你丫回光返照就光笑了,他也不打算跟这个要死的神经病计较,挥了挥手:“拜拜。” 说完转身就要走。 大汉突然就不笑了,他笑的这么厉害,其实一多半就是想要让段天道来问他笑个什么劲,哪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问,可是就算别人不问,他还是打算要说,所以少笑几声,还能节约点体力,急忙道:“我想起来了,你肯定就是白天小川子说的那个年轻人!” 段天道嘿嘿一笑,转过身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有眼力!” 看来这是要交待遗言的节奏啊! 小川子都有东西给啊,这个看起来好大的大汉,说不定怀里的纸包比小川子还要大呢,不要白不要啊。 可惜这大汉一点都没有要掏纸包的意思,说着说着话又笑了起来:“既然你出手相救,那冯老头他们肯定就是你的朋友了,真可惜,你虽然杀了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得顺便帮冯老头他们收尸了!哈哈哈!咳咳……” 段天道一听就炸了! 骂了隔壁的! 搞了半天你就是说这个?纸包都没有一个啊?! 他飞起一脚就踹在大汉的腮帮子上:“你搞清楚,你们不是我杀滴!小川子是你杀滴,你是小川子杀滴!” 大汉连身上都不齐活了,哪里还感觉得到痛,只是这一脚太凶,嘴巴发麻,弄得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段天道也不管他痛不痛,又飞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老子告诉你,老子算无遗策,不安排好能过来找你?不管你丫去了多少人,现在肯定都在跳舞,你信不信?!” 大汉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话了,但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派去的人在跳舞? 这个绝逼已经突破了他想象力的极限啊! 杀杀人跳跳舞,那是电视剧啊! 虽然他还想笑,但是看着完全没有着急要走的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说的肯定是真的,只好叹了口气:“老子都要死了,你还踹?”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踹在他鼻子上:“老子想打人,管你死不死?” 大汉:“……” 本来一个人都要死了,也没多少事值得在乎,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潇洒淡定,百无禁忌的恶魔,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凉飕飕的。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小川子说的…… 是真的! 他就不是人! 段天道终于不踹了,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呐,现在反正我们已经两清了,如果你有什么小纸包之类的东西,可以掏出来了。” 已经要死的着急的大汉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索性把头一歪,就去他妈滴了。 段天道登时忍不住大怒,飞起一脚踹在大汉的头上:“妈滴!纸包都不给一个!真小气!” 死掉的大汉:“……” 其实小刀子是主动请缨去干掉冯老头和杨子浩的,他可没有小川子这么警小慎微,他满心都是野心和欲望,在动手之前,他还专门越过宽哥给老板打了电话,就是为了暗示这个功劳是自己一个人的。 杀掉这两个人对老板的意义有多大,所有人都很清楚。 只要自己成功,香车美女夜夜笙歌的生活,指日可待! 这是一个极好独立门户的机会! 作为一个杀手,谁不向往这样的生活? 要弄清楚目标的住处更是轻而易举,两百块钱加一个谎话就解决了。 小刀子的身材比小川子更矮,更瘦小,所以更加灵巧,换了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中,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知道冯老头选择的是一个独院,小刀子就笑了。 这是一群傻逼,真的,要是这院子里住满了人,自己行动起来还要缩手缩脚,唯恐惊动了谁,可包个独院,这就是想死的着急了。 你就是在这惨叫个一晚上,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 他就趴在这院子对面的大树上,在夜色中潜伏了很久,虽然小川子的话他完全不相信,但他还是觉得避开那个年轻人会比较好。 所以他一直等着,看着那个年轻人进了一个胸好大的女孩子房间,足足两个小时没出来,估摸着这时候早就睡的屁滚尿流,才小心翼翼的溜下树,熟练的用小刀撬开院子的木门,返身轻轻关上,灵巧的朝冯老头的房间摸了过去。 冯老头的年纪最大,反抗的力道最小,杀起来最容易,杀完再去杀杨子浩,如果一切顺利,可以顺便把那个年轻人也干掉…… 一想到这里,小刀子的眼睛就忍不住‘唰唰’的放绿光,其实那个年轻人杀不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好漂亮的小妮子,今天晚上自己说不定还能…… 小刀子没有想完。 来不及。 因为这一声‘嗖’来的太快了,快得超越了他的思维,他只是一个本能的倒空翻,就朝后滚了一圈,就见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插着一支好大好长好可怕的箭矢! 这支箭矢是如此的霸气,小刀子就是不用想象力都能猜出这东西贯穿自己身体的情景! 他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抬起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庭院中央那颗大树的后面,转过一个人来。 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光头大汉。 这个光头大汉的身上,还背着一把比他好大的弓箭,树桩子下面满满当当的放了十几篓箭矢。 这个大汉…… 是哪里来的? 糟糕! 中陷阱了! 小刀子是很灵巧的,在突然感觉到不妙的前提下,立刻沉身,打滚,犹如一只灵巧的兔子,就朝门口冲过去! ‘嗖!’ 还是这个声音。 小刀子二话不说就站住了,额头上的冷汗犹如尼加拉瓜大瀑布一般滚滚而下,这支几乎一人高的箭矢,就这么颤颤巍巍的插在自己面前,自己如果再往前一步…… 但他是小刀子。 小刀子是很灵活的! 他只是随手擦了擦汗,就突然换了个方向疾冲而去,像一只还没有中箭的小兔子! 这个庭院是有后门的! ‘嗖!’ 这个声音很稳定,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 但是小兔子还是不得不站住了。 大汉的弓箭就像是长了眼睛,总是落在自己面前寸许之地,毫无疑问要是自己的反应慢了那么一点…… 但他是小刀子! ‘嗖!’ 小兔子! ‘嗖!’ 大兔子! ‘嗖!’tqr1 老兔子? 还是‘嗖!’ 足足半个小时,小刀子就在不停的切换自己的兔子状态,但不管他变成纯种的还是杂种的兔子,却永远也没有办法逃离光头大汉准确可怕到了极点的准星。 这个时候,就算小刀子是个傻兔子,也知道这个大汉纯粹是在耍着自己玩了。 两条大腿因为剧烈奔跑而隐隐开始抽筋,小刀子只觉得这时候你就是射死我,我也不跑了,他长叹一声,就打算开口求饶。 ‘嗖!’ 这支箭从准确的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小刀子:“……” 就见大汉放下弓箭,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嘘!别说话,他们都睡了。” 小刀子:“……” 大汉很满意小刀子的通情达理,冲他挥了挥手,小声道:“咱们继续。” 小刀子:“……” 第九十七章 好多嫂子! 几个小时前,段天道知道院子对面有人在监视,故意在院子里长吁短叹了半个小时,本来准备从自己房间溜出去的避人耳目,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偷偷推了一把红果果的房门。 虽然完全不晓得红果果说的报答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没有锁门。 段天道大喜过望就溜了进去,本想着这小妮子肯定正乐呵呵的等着自己,结果等他摸到床边的时候,红果果正睡的好香。 段天道:“……” 不过龙涎香本身就有安神催眠的效用,也并不算太奇怪。 红果果似乎因为睡的很热,半掀开自己的薄毯,将一只粉嫩嫩的小胳膊和小腿都矗在毯子外面。 虽然还是穿着那件男式浴袍,但是因为睡姿太过随意,从段天道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那可怕浑圆的卉起,正隐约在雪白的浴袍上端露出让人砰然心动的粉白,虽然只是隐约一瞥,却已是美不胜收,令人心驰神往。 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要拼命转过头去看屋顶,不然就有可能飙鼻血。 明知道一个男人就在屋外,明知道这里不是家里,却既不关门又睡的这么毫不设防,这代表什么? 啊啊啊! 段天道险些要打断自己的腿才能制止自己猛扑上去的冲动! 其实除了少儿不宜的某些可能,还有一种可能。 可能红果果只是把他当成至亲的哥哥,完全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举止。 段天道痛苦的低吟了一声,下次你再不说清楚你要怎么报答我,老子就不当哥哥了! 但是这次…… 段天道把牙咬成了牙粉,返身关好门,打开这房间墙壁上的通风盖板,轻轻一跃,就消失在了通道口。 他不知道,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床上的红果果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得好大,见他走了,忍不住嘟囔道:“这么晚不睡觉,还真的去隔壁偷香窃玉啊……真是的,要去也先把报酬拿了嘛……我告诉你噢……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噢……” 说罢悻悻的揉了揉小鼻子,翻了个身接着睡觉去了。 几个小时后,等段天道办完事再次从通风管道溜进屋子的时候,看了红果果一眼:“……” 这小妮子睡的真的很开心,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一张小脸上尽是恬适的微笑,只不过身上的毯子全都没了,整个人呈现一种四仰八叉的状态,大半雪白的娇躯几乎从大大的睡袍里挤出来,一个小小的躯体几乎把整张床都占满了。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的拿起薄毯,本来是想帮她掖好,可手指碰触到她粉嫩嫩娇滴滴的脸庞时,还是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蛋上轻轻摩挲了片刻。 天呐! 那种年轻娇嫩珠圆玉润的肌肤,简直令人心下狂颤,难以自抑! 就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 也这么嫩!! 睡的迷迷糊糊的红果果嘟囔了两声,下意识的伸出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段天道的大手,没事还往怀里拽了拽。 没事往怀里拽啊!! 你不知道你怀里有核武器啊!! 段天道:“……” 要不是他定力好,这一鼻子血就全喷出去了! 似乎一把没拽动让红果果十分不满,她又拼命拽了拽,一直把已经摇摇欲坠的段天道拽倒下,像一只小肉虫拱啊拱啊,一直拱到段天道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把他牢牢抓住,才满意的哼哼了两声,匝吧了匝吧嘴,睡的像个天真的婴儿。 段天道:“……” 这尼玛还能睡不能睡?! 能睡不能睡?! 好在段天道终于还是睡着了,他是想了半天凤姐和猪八戒在一起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才睡着的,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反正睡的一身冷汗。 “啊!”正做着噩梦的段天道陡然间就被一声尖叫惊醒了,二话不说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是青含玉的声音! 红果果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嘻嘻笑着:“昨天晚上被段哥偷了,现在才想到要叫啊。” 段天道:“……”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小妮子,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旁边睡着个男人,非但一点都不吃惊,还有心情打趣这个男人和其他女人。 这心里装的,都是什么样的高科技啊? 趁着自己还没有被红果果搞成神经病,段天道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屋外,反正昨晚上连衣服都没脱。 一出门,就看见隔壁的青含玉捂着小嘴,正吃惊的看着院子里。 段天道:“……” 也难怪她惊讶,要是你一大早起来突然发现家门口院子地面上全插着一茬一茬老粗的箭矢,老粗的箭矢中间趴着一个一身黑衣认都不认识的男人,树底下还站着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光头,估计都要先叫一声再说。 光头大汉跟段天道昨天压根就没照面,反正老大说在这里等着,就能遇到能射的人,他就等着,果然就等到了一个。 郑还是很感激段天道的,这一晚上,他真的强烈感觉到自己的箭技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可惜地上这小子耐力太差,中间休息了好多次,这最后一次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号称就算把他射死,他也不起来。 “老大好!”郑恭恭敬敬的冲段天道点了点头,看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青含玉一眼,哎?这个好像不是老大上次那个女朋友啊? 犹豫老半天,还是一咬牙:“嫂子好!” 老大天纵英才,有两个女朋友一点也不稀奇,自己可不能穿了帮。 青含玉:“……” 小美人脸一红转开了头。 段天道登时大喜,居然没有当面否认?快快!快喊两声老公来听一下! “天呐!这什么情况?”很明显,青含玉惊动的不止是段天道,冯老头和杨子浩也扯着浴袍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一见人这么多,段天道只好把叫老公的计划推迟了,悻悻的走到中间那个黑衣男人的旁边,懒洋洋的踢了他一脚:“喂!你是来干嘛来的啊?” 小刀子从头到尾沉默的蹦跶了一夜,就等着谁问他一句什么好活动活动嘴巴,急忙从地上爬起,噗通一声就跪倒了:“对不住几位大哥!我,我就是不开眼想来偷点东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 段天道扭头就走:“接着射。” “别!”小刀子看着光头大汉已经重新举起的弓箭,登时急出一声惨嚎:“我!我是来杀人的!” “噢?”段天道饶有兴趣的转过身:“杀谁?”tqr1 “杀他!还有他!”小刀子拼命指着冯老头和杨子浩:“求你们了!你们杀了我吧!别再吓唬我了!” 冯老头和杨子浩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面色都白的像小白脸一样。昨天选择和段天道在一起,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啊!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就你一个啊?”段天道淡淡的摸了摸下巴。 “不!我还有同伙!他们在哪我也知道!”小刀子已经豁出去了,就算把牢底坐穿,就算把同伴全都卖干净,就算在南春最繁华的街道什么也不穿狂奔三小时…… 妈滴,反正就算吃枪子都比被这个大汉吓死强! 段天道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行了,冯导,你们报警吧,这次人赃并获,估计暂时都没什么人再打你们的主意了。” 冯老头哪还不知道段天道是在为他们解决后患,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段先生!”说罢就开始掏电话打110。 “啊?职业杀手啊!还没见过耶!”兴奋的红果果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个箭步就蹿了出来,蹦到小刀子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就是长得好丑啊。” 小刀子:“……” 跟他同样说不出话来的,还有光头大汉。 他刚才喊青含玉做嫂子,青含玉没有否认,现在这个新出现的小美女可是直接从段天道房间出来的!而且也不是上次一起打猎的那个大嫂啊! 这尼玛到底什么情况啊? 犹豫老半天,还是一咬牙:“嫂子好!” 老大天纵英才,有三个女朋友虽然有那么一点稀奇,但自己还是不能穿帮。 红果果压根就没脸红,转头看了看段天道:“段哥,这是你小弟啊?” 段天道耸了耸肩:“算是吧。” 红果果笑嘻嘻的又围着膀大腰圆的光头大汉转了几圈:“你小弟好大一个啊!” 众人:“……” 院子里一阵阴风吹过,然后就走了。 这里面好大的歧义啊! 你听不出来啊?! 红果果明显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想拍大汉的肩膀以示亲民,发现够不着,只好拍了拍他的胳臂:“小弟你也好啊,哗,有你跟在身后面,感觉好气派!” 光头大汉:“……” 一众人悠闲自得的洗漱完毕,点了些七七八八的小吃在院子里过早,一众人的心情都还不错,只有青含玉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段天道对这些杀手不感兴趣,但是红果果还是很感兴趣的,围着冯老头问了半天,得知是上京的黑势力想要胁迫他拍片才引致这个结果,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嘿嘿!听起来好刺激啊!可是有段哥在,这种事我永远都碰不到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众人:“……” 这是炫耀吗? 这是在炫耀吗? 好吧,这就是在炫耀。 一直沉默的青含玉的小手微微一抖,险些将喝粥的瓢羹跌落在地,终于还是用了些力,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红果果是真的把她当朋友,所以什么都没有瞒她,所以她早就知道段天道只是她的临时男友,平常红果果经常说段天道如何如何,她也没太当回事,只觉得这是小女孩崇拜英雄的情结作祟。 但从昨天开始,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无穷魅力。 不管是为了维护她的自尊让她第一个点菜,还是故意占自己便宜来配合自己的演出,让自己在冯导那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更毫不犹豫为了给自己出气,去揍那个混蛋…… 做完这一切,还要想尽办法让自己没有心理压力…… 虽然她很有自尊,很骄傲,却也没办法不被这一点一滴的细致所感动。 昨天晚上是她有生以来睡的最安心的一个晚上,在梦里,她居然梦见…… 这也是大汉喊她嫂子,她没有第一时间否认的原因。 青含玉忍不住俏脸有些微微发红,小意的瞅了一眼众人,见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将目光定格在红果果容光焕发的小脸上。 可是明明是假男友,却为什么会睡在一间房里呢…… 第九十八章 有鬼啊! 杨子浩本来就是比较会吃的,为了表达感激之情,这顿早餐更是着意往高规格靠拢,除了奶油牛肉丁番茄汤,冰冻茄丁,奶汁海带等知名菜肴,又每人来了一客鹅肝酱。 不得不承认,水韵山庄的东西很贵,但是真的很好吃。 端上来的鹅肝酱盛在水晶盘子里,外部呈金黄的微焦状,发散出一种特殊的香气,跟其他煎炸过的肉类都不一样。色、香、味俱全。 郑在山旮旮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每天吃的都是自己打的猎物,却极少吃到这么精致的美食,一不小心就差点把鼻子吃进去了。 别人还在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他一口就搞完了。 杨子浩一见大汉满脸的意犹未尽,二话不说就又来了八客。 但是别人还在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他八口就搞完了。 杨子浩一狠心,又来了十八客。 还在这回大家都吃完了,就看着光头大汉在那里左一口右一口,十八口就吃完了,总算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朕以为,此物美妙非常,就是份量着实少了些,吃饱太不容易了。” 众人:“……” 段天道愣了半晌:“你刚才……说什么?” 光头大汉也怔了怔:“我说这东西美妙非常,就是份量着实少了些,吃饱太不容易了……” “不是这个,再往前!” “朕以为?”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踹在光头大汉的脑门上,踹得他满头都是ufo:“还不得了了!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朕以为?怎么着?照你这意思,咱们这些人都是太监宫女?” 大汉晕了几秒,没有摸头,苦笑道:“老大,我叫郑啊。我说的是郑以为啊,就是我以为的意思啊。” 众人:“……”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觉得好像又有点道理,只好悻悻的坐了下来,妈滴,当初就觉得这名怪怪的,今天总算是知道怪在哪了。 红果果差点把气笑岔过去,一只小手握成拳头,使劲在桌上捶了两下:“咯咯!我,我回去就,就改名!我,我要叫本宫!” 众人:“……” 朕以为…… 本宫以为…… 这妥妥是皇帝和嫔妃的节奏啊! 靠! 怎么能让你占老子便宜?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踹在光头大汉的脑门上,踹得他又满头都是ufo:“打今天起,你就叫郑大厦!” 光头大汉又晕了几秒,这回摸了摸脑袋,倒是一脸的喜色:“高楼大厦,这名字不错啊,谢谢老大。” 众人:“……” 这是真大傻啊! “哐当!”庭院大门突然就被很暴力的推开来,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如临大敌的冲了进来,紧跟着就有一双好漂亮好结实的大长腿迈了进来:“谁报的案?杀手在哪?” 段天道陡然一怔,咽了口唾沫,想往人群后面躲,没躲成。 “哎?这不是段天道么?”漂亮的大长腿一个箭步就抢在了段天道面前,一张英气勃勃的俏脸写满了‘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终于抓住你了’,小手一挥:“来人!给我把这个凶徒拷走!” 这个漂亮的没办法的美女警察,竟赫然是那个老抓着他尾巴不放的美女警花苏天蓝! 有没有搞错? 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污蔑我?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我说苏天蓝!这里这么多人呢!为什么就一定是我?” 鬼才知道苏天蓝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但她就是出现了,还就是抓住段天道不放,当即冷笑一声,看都没看旁边魁梧的郑大厦和跪在地上的小刀子:“除了你,这里还有谁能称得上凶徒?上次就算你正当防卫,这次你怎么说?” 这段时间虽然工作很忙,但是苏天蓝从来都没有放弃调查那一晚在888号别墅中发生的大案,当然什么ufo之类的歪理邪说她是断然不会考虑的,当所有正常理由都不成立的情况下,那再匪夷所思的结果都是真相! 思来想去,极有可能这个段天道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大凶徒!tqr1 当然是大凶徒,否则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今天有人报案有杀手出没,一看见段天道,她就有一种果然就是他的明悟! 看来跟女人讲道理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段天道只好一脸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实在不应该对你……”他故意顿了一顿,很诚恳的大声道:“你就原谅我吧!” 苏天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晚上?你怎么我了?” 转而一看,在场每个人脸上都心领神会的写着‘原来如此’和‘恍然大悟’,登时一双杏眼都气的几乎掉下来:“来人!把这个流氓拷回去!” 杨子浩感慨了一番高人就是高人,身边美女就是多,连女警也不放过之后,还是赶紧站了出来:“警官,误会误会,是我们报的警,凶徒也不是段先生,是跪在地上这个。” 苏天蓝大怒:“你们谁敢包庇这个混蛋!我就以包庇罪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众人:“……” 郑大厦本来想喊大嫂好的,终于还是忍住了。 老大天纵英才,身边有四个大美女虽然有一些稀奇,但自己还是不能穿帮。 这种美女争风吃醋的时候,喊谁大嫂只怕都是不合适的,那也只有转移注意力了。 他将手中的弓箭在小刀子面前微微一晃,小刀子就哭了:“哇!我是杀手!我就是那个杀手!你们赶快抓走我吧!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呆了!” 苏天蓝:“……” 一众警察:“……” 苏天蓝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段天道面前指了一指,转身走了。 那恶狠狠的劲,似乎她练得是九阴白骨爪似的。 既然有人自承是杀手,身为刑警队长,苏天蓝也不能滥用职权随便抓个旁边的人,只好恶狠狠的来到小刀子面前:“你什么情况!” 小刀子一边哭一边竹筒倒豆子,自己六岁第一次谈恋爱,十岁还在尿床…… 反正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你说还有两个同伙在这附近?”苏天蓝还是很敬业的,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把段天道忘了,‘嗖’就把枪拔了出来:“带路!” 眼见一众警察急虎虎的消失,众人均松了口气,看向段天道的眼神登时都有些高山仰止。 红果果笑嘻嘻的溜到段天道身边,戳了戳他的腰眼:“段哥好厉害啊……这女警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什么时候上手的啊?说来听听嘛。” 段天道:“……” 他正想着多少也要解释两句,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含玉突然低声道:“我看这边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你们先忙,我也该走了。” “哎?”红果果登时也顾不上找段天道听故事,一个箭步抓住了青含玉:“含玉姐姐,你别走啊,反正你也没什么事,陪陪我嘛。” 青含玉虽然把头摇的很淡淡,但心中却隐约有些莫名的酸涩:“你有段哥陪就好了。” 冯老头和杨子浩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现在是天马流星拳的节奏,当即沾上一身毛,摇身一变就成了猴精。 杨大猴精打了个哈哈:“含玉小姐,你现在单独行动,只怕会有危险,昨天那个二百还不定琢磨什么花样折腾你呢,我看你暂时和我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冯老猴精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对对,反正我们这段时间都不会离开南春,难得遇到含玉小姐演技如此精湛的艺人,正可以互相讨教讨教。” 两个猴精说的都是现在青含玉最着紧的两件事,青含玉只好微微叹了口气:“谢谢冯导,谢谢杨老师。那,那好吧……” “不客气不客气。”两个猴精登时松了口气,小意的扫了一眼段天道嘴角抑制不住的弧线,相视而笑。 能给高人撮合美好姻缘本来就是佳话嘛! 虽然这个高人的佳话实在是多了一点…… 但是…… 管他呢! 高人嘛! 两个猴精和两个美女很快就在大树下悠然自得的进入了说戏节奏,段天道实在是不感兴趣,只好在一边用一支箭矢在地上画圈圈。 “老大。”郑大厦眼睛一亮,立马蹲在段天道身边也抄起一支箭矢跟着画圈圈:“这是不是你平常训练的法子啊?看起来好高深的样子!” 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鼻子:“那当然!这可是我的不传之秘!” “啊?”光头大汉腰身弯的更低了些,一脸的兴奋:“老大,这不传之秘能,能传给我么?” 段天道很洒脱的挥了挥手:“没问题!你看啊,你跟我这样,在地上画一个圈,记得一定要画的很圆……对对!就是这样!画完以后呢,还要在心里默念。” 大汉已经感觉到自己离这个世界上最高深的境界又迈了一大步,激动的咽了口唾沫:“老大,要默念什么?” “我诅咒那个叫苏天蓝的女警,以后吃方便面永远都没有调料包!嗯,以后没事就要多念几遍。” 大汉:“……” 以后吃方便面都没有调料包的苏天蓝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中了诅咒的缘故,她以为是因为面前这个震撼的画面。 一辆面包车。 两具尸体。 已近干涸的血液吸引了成群结队的苍蝇,在这静悄悄阴森森的树林中营造出一种类似鬼片的氛围。 “着法医立即就位!”苏天蓝戴上塑料手套,开始翻看尸体上的线索。 这实在是一个很诡异的场景。 小个子手上的刀,明显就是导致两个人死亡的凶器。 但小个子致命伤只有一处,就是咽喉被划断,那大个子却是断胳膊断腿,满身的刀孔。 如果是小个子先出手,大个子夺刀反击,那刀应该在大个子手中。 如果是大个子先动手…… 打死苏天蓝,她也无法想象一个咽喉都断掉的人,还能奋起余勇抢了刀,还能打断对方全身的骨头,还能把对方割成这样…… 总不可能是鬼上身…… “苏队长!你看!”一个警察很吃惊的指了指车窗上。 苏天蓝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见车窗上用血写着三个大字。 “有鬼啊!” 苏天蓝:“……” 第九十九章 不是鬼 段天道其实还是很着急的,他急着去找二百拿钱。 五千万啊! 比他最后一单买卖的金额都大啊! 以后谁还做杀手啊? 以后就卖小丽了啊! 所以他拍了拍屁股,就打算出门。 没出成。 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看见一双好长的腿,好迅疾的迈了进来,那赶脚好像刘翔。 “站住!”只闻一声怒吼,苏天蓝一双芊芊九阴白骨爪迎面扑来,只差一点就抓到了段天道的额头,段天道微微侧身,脚尖轻轻在美女的脚踝处触了一触。 他这一触动作极轻,速度又快,竟是谁也没有注意。 但正准备将这个凶徒擒下的苏天蓝,突然就觉得脚底一麻,重心一失,紧接着的什么饿虎擒羊,猛虎下山,虎入羊群都没使出来,身子一歪,二话不说就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 段天道微微一怔,赶紧的就把她抱了个结实,脸色微微有些羞涩:“哎呀,不要这样嘛,这里人好多的,晚上回去了再说嘛”面面相觑,他们 紧随在苏天蓝后面赶进来的两个警察就只看见苏天蓝一进门就直接往人家怀里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扑上去把段天道擒下,还是索性把自己擒下,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就当没看见。 男人不止是把美女抱得好紧,一双大手还毫不客气的在美女纤腰上下抚弄个不停。 苏天蓝挺好看的鼻梁差点气歪了,当即就想一枪把这个臭流氓打成臭鸡蛋,可满身的力气莫名其妙居然使不出半分半毫,只好咬着牙道:“马上放开我!” 段天道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想通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们,我们就不要再演戏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后面两个什么都没看见的警察,顿时就觉得好感动。 苏天蓝是什么人,那是局里擒拿散打的冠军,像她这样的本事,寻常七八个大汉也近不得身,如今老老实实,乖巧万分的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虽然嘴上说的凶恶,但这种表里不一的现象,是个人都心知肚明。 哎,真爱就是无敌啊! “啪啪!”同时就听见后面有人鼓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跟着看热闹的红果果眼中隐隐有光芒闪动:“简直太让人感动了!段哥!我支持你!” 众人:“……” 现场大部分人都以为红果果和段天道是一对,见她此时如此表态,心里顿时就只剩下了敬佩之情。 冯老头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段先生实在是太令人钦佩了!” “是啊是啊。”杨子浩几乎把头都点掉了。 苏天蓝已经不蓝了,她是绿的,虽然浑身没气力,但还是无法控制愤怒导致的颤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道:“段天道!你再不松开我!我就让你变成太监!” 段天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很清楚苏天蓝绝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虽然这个威胁未必就一定能成功,但自己的兄弟总是被人惦记,实在太容易让人紧张了。 他悻悻的朝后退了一步,放开苏天蓝,讪讪道:“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多考虑你的感受,在人前一定控制住自己。” 苏天蓝咬了咬牙,决定再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和这个流氓多做纠缠,也不理会他,长吸了一口气,拾回气力,朝身后两个警察道:“这里的人一个也不准离开!立刻整理出一个房间!我要马上开始审讯杀人嫌疑犯!” “是!”两个警察一个站在门口,另一个已经随手打开一个房间,开始例行检查,随即返身出门:“这个房间没有问题。” “杀人嫌疑犯?”众人正想问个究竟,苏天蓝已经一把拽住段天道:“你!立刻跟我进来!” 段天道苦着脸:“不要吧……非要现在嘛?这里好多人啊……” 原来是以权谋私,寻找独处的空间! 众人恍然大悟,很有默契的转身回到树下,继续该干嘛干嘛,就只有红果果嘟了嘟嘴,小声道:“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青含玉忍不住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段先生和这个女警官究竟……” 红果果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太出色的男人,总是有很多女人会倒扑的,如果要和他在一起,还是要提前有些心理准备。” 青含玉:“……” 房间中的苏天蓝很霸气,一把将段天道按在床上,段天道只好往后躺倒,小声道:“你可要温柔一点……” 漂亮的女警官二话不说就把配枪掏出来,直指着段天道的头:“我只是让你老老实实坐下!谁让你躺下的!从现在开始,我问问题,你就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否则我就打死你!” 段天道只好坐起身,把嘴一闭,眼睛也闭,一脸的认命。 苏天蓝拼命吸了几口气,才忍住了直接开枪的冲动,冷冷道:“昨天晚上两点到五点,你在什么地方?” 段天道睁开眼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苏天蓝咬了咬牙:“树林里那两个杀手,是不是你杀死的?” 段天道果断摇了摇头,干他屁事,人家是自相残杀好不好。 苏天蓝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以为故意留下一个活口,让他证明你进了房间没出来,就能给你带来不在场的证据?”她指了指房间上的通风管道:“你也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在睡觉,这些通风管道都能通向屋外,没有旁证,你可没办法洗脱你的谋杀罪名!” 段天道耸了耸肩,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苏天蓝狠狠咬了咬牙:“说话!” “呼!”段天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嘿嘿笑道:“你的腿好长好漂亮。” 苏天蓝小脸登时就白了,‘唰’就把手枪保险打开了,就打算直接把这个一张口就占她便宜的混蛋一枪打死算了,就听见房门突然就被用力推开了。 “姐姐!你不能这样!”冲进来的,赫然正是红果果,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躲在门外面,她一冲进来就挡在了段天道面前,义正严词道:“我知道你很爱段哥,但你不能这样耍小性子,折磨他强迫他,只要你好好待他,我们会接受你的!” 房间里很安静。 没有风。 折磨!强迫!是我们而不是我! 红果果的声音好大,大的全世界都听见了这句内容特别丰富的话。 郑大厦的反应还是最快的,忍不住就摇了摇头:“老大真牛逼!”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有青含玉沉默的低下了头。 苏天蓝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突然就把所有人都打死,再把自己也打死了算了,她愤怒的指着守在门口的警察:“她是怎么进来的?!” 警察怔了半晌,喃喃道:“她,她说她也是段天道的女朋友,你们不能背着她单独相处,我,我觉得……我觉得……” 红果果也不管他到底什么感觉,把胸膛高高的挺了起来:“对啊!我也是段哥的女朋友啊!你不要拿昨天晚上的事找他的茬,那,那是我自愿的!你,你就算是心里不舒服,顶多,顶多我跟你道歉就是了。” 苏天蓝微微一怔,突然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你就是他的旁证?昨天晚上他和你在一起?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白情雪的未婚夫,你是白情雪的表妹?你想要用这个借口来维护他,怎么可能让人相信?” 红果果大义凛然的继续挺胸:“我表姐是他的未婚妻,我就不能是他的女朋友么?”她顿了一顿,看了苏天蓝一眼:“再说了,你不也是他女朋友么?你不也什么都知道么?” 苏天蓝眼睛都绿了:“谁是他女朋友?谁是他女朋友?只有不开眼的傻子才会当这个流氓的女朋友!” 众人:“……” 这是一竿子要打死一船人的节奏啊! 红果果倒是没有生气,淡淡的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有些人的爱情是自私的,是很难理解我们这种无私爱情的,但你也不能用诬陷的办法让段哥答应你啊。” 苏天蓝:“……”tqr1 “咳咳!”郑大厦实在忍不住了,偷溜了进来,冲苏天蓝点了点头:“嫂子好。我,我也可以证明昨天晚上苏哥和果果嫂子在一起,其实含玉嫂子也知道,嫂子就不要生气了。” 苏天蓝:“……” 这一串一串的嫂子已经把她彻底喊懵了。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地球爆炸了? 汽车人彻底战败了? 怎么莫名其妙自己就卷进了一场这么乱的东西里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含玉也咬着牙进来了,正准备说话,苏天蓝已经一挥小手,瞪着段天道:“你们什么都别说了!段天道!外面死了两个人,车窗上还写着有鬼啊这么无稽的字,这种事若不是你做的,难道还真是鬼做的不成?!” “啊!”段天道顿时大叫了一声:“对对对!我也觉得不一定是鬼干的!” “噢?!”苏天蓝眼睛一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天道拼命的点头:“对对!这个很有可能是外星人干的!” 众人:“……” “外星人啊!你们不知道吗?就是外面飞的那些ufo啊!它们很厉害的!”段天道突然又犹豫了一会:“其实也有可能是蝙蝠侠……或者圣斗士星矢?” 众人:“……” 段天道还打算继续说下去,苏天蓝已经听不下去了,恶狠狠的说了三个字:“臭流氓!” 转身就走了。 段天道:“……” 他分析出的内容如此合理,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臭流氓呢? 这两件事有关系么? 有关系么? 啊啊啊! 女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啊! 第一百章 熊猫都是吃竹子的! 苏天蓝说走就走了,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匝吧了匝吧嘴。 被骂臭流氓倒也没什么,主要是什么也没干就被人骂臭流氓,实在太冤枉人了。 嗯,下次说什么也得干点什么符合流氓身份的事才行。 众人都很默契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郑大厦总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气氛简直比被三百二十一头大野猪包围还要可怕! 他果断决定远离这可怕的是非之地,凑到段天道面前轻声道:“老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段天道挥了挥手:“去吧。照顾好小黑,你岚嫂子很喜欢它。” 郑大厦表示老大的嫂子真多,但他同时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老大,那我下一步的训练……” 段天道起身就朝屋外走:“现在开始射两只兔子好了。” 大汉的眼睛登时一亮:“老大果然牛逼!两只兔子……这个难度可不止加了一倍!” 说完他也乐呵呵的走了。 段天道觉得大家都走的挺乐呵,果断决定自己也乐呵呵的走了算了,找人拿钱,的确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啊。 啊哈哈! “干嘛?要去找那个女警啊?”结果还没迈两步,就被红果果一脸警惕的拽住了:“段哥,那个苏天蓝是长得还行,可是性格也太极端了一点吧?你可要小心她因爱成妒啊。” 段天道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哎,这要人人都是红果果,该有多好啊:“嗯!我不找她!我是去拿昨天的欠债。” “啊!这么好玩的事情啊!”红果果登时激动的又大了一圈:“我也要去!” “好啊好啊!”有美女相陪就做事更有兴致,更有情趣啊! “我。”两人正兴高采烈的准备行动,还没迈两步,突然又来了一个声音:“我也去。” 却见青含玉已经低着头站到了两人身侧。 青含玉根本就不相信段天道真的能拿到钱,她深知那个二百的秉性,如果这个仇他不报还十倍百倍,这日子简直就没办法过了。 看着段天道和红果果两人一脸无知的兴奋,她除了叹气,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事情已经出了,迟早都是要解决的,躲避当然不是办法,这件事因自己而起,当然要由自己来解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朋友为自己背上祸患。 朋友…… 青含玉微微一怔,自己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段天道当作朋友了么? “好啊好啊!一起一起!”段天道益发的开心起来,有两大美女相陪,做事就更更有兴致,更更有情趣啊! 倒是红果果微微犹豫了片刻,突然嘻嘻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家里的水管还在漏水,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好了。” 段天道:“……” 为什么现在的理由都是一样一样的呢? 家里水管漏水,漏一天两天结果都是差不多的吧? 他正要说点什么,红果果已经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叹气:“现在我觉得啊,还是一对一比较好,免得又弄几个苏天蓝出来,我接着和冯导他们说戏好了。” 段天道:“……” 青含玉:“……” 要是换成平时,青含玉一定会主动退出,但这件事她无法退出,而且红果果不去,也少一份危险,于是只好什么也没有说。 段天道也只好耸了耸肩:“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庄,一路上段天道倒是很开心的跟青含玉聊了很多,青含玉却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数次都想要劝阻段天道不要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可能也知道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 这个男人看起来嘻嘻哈哈,可决定了的事,好像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眼见就要出门,段天道的眼睛陡然一亮,顺手从路边扯了一截竹子,小心翼翼的拿在了手上。 青含玉看他那个一脸宝贝的模样,又看了看那一串普通到了极点的竹子,忍不住道:“段哥,你这是?” 段天道得意的将竹子挥了几个圈:“我这个人呐,特别的讲礼貌,头一次上门,总要带些礼物去才比较好的。” 青含玉:“……” 一想到有好多钱可以拿,段天道就很高兴,把车开得飞快,没过半小时就到了南春市中心繁华街道的阳光大厦。 电梯边十一层‘寰宇娱乐有限公司’这几个字还是很大很气派,很有看头的。 但是青含玉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却不大好,连带着呼吸都紧张起来,一看就知道她对这个鬼地方,一点好感都没有,一连深呼吸了数次,才跟着段天道走进电梯。 段天道嘿嘿一笑:“含玉,我问你个问题行不?” 青含玉慌忙抬起头:“嗯,段哥,你想问什么?” 段天道煞有介事的一边摸下巴一边摸手里的竹子,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的:“是这样,有一群动物在一起开party,冲进一家7-11便利商店买东西,结果因为太吵,全都被店员打了出来……但是却偏偏留下了小羊一个,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青含玉吃惊的看着段天道,小嘴儿张的好大好诱人,她满心以为段天道这个时候起码要问一些关于这个寰宇公司的问题,哪知道问出这样一个用莫名其妙都无法形容的问题来。 张口结舌了半晌,她只好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段天道陡然间哈哈大笑:“因为便利商店二十四小时都不打烊啊!哈哈哈哈!” 青含玉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又急忙收了回去,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居然还有心情开这么冷的玩笑…… 不过…… 不过段天道的无所谓很明显感染了青含玉,此时她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就莫名奇妙的放松了下来。 电梯在十一层停了下来,段天道一出电梯,登时就眼睛一亮。 说实话,这寰宇娱乐公司的内部装潢的确很有讲究,估计光这一串白玉似的灯帘就得值不少钱,旁边的沙发很大气,地毯很高级。 但这都不是段天道关注的焦点。 啊! 接待处站着的这位美女接待,很不错啊! 穿着清凉,笑容甜美,胸阔腿长! 真不愧是娱乐公司,连一个前台接待都长得跟狐狸精似的…… 唔……就是这领口再往下开两分就好了…… 美女接待早就惯了各种如狼似虎的目光,对段天道灼灼的视线完全不以为意,依旧堆着职业性的甜美微笑:“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段天道得意的用竹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来找你们老板要账的,他差我好多钱呢!” 美女接待的脸色登时变了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先生贵姓?” “段,段天道的段。” “好的,段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去转告老板。” 美女接待走路的速度挺快,香臀也扭的很讲究,让段天道好好的饱了一顿眼福。 啧啧! 这扭臀的法子果然厉害!嗯,要是白情雪能学会这招,天天在家扭给自己看,那就更好了。 “我!”段天道刚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听见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叫从走廊那边猛传出来:“靠!” 紧跟着就有一个满头满脸都包着绷带,一张嘴都看不到几颗牙的……疑似人类冲了出来,用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住段天道:“段天道!你!你还真的敢来!” “你认识我?”段天道只好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狐疑的把这个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可你是哪位?我怎么认不出来?”tqr1 绷带男一时间百感交集,简直不知道是应该疯狂的大笑,还是好好哭一场。 这王八蛋昨天把他打得像个包子一样,今天就不认识他了! “来人呐!”包子一声狂吼。 紧跟着就有一群穿的吊儿郎当,站姿也吊儿郎当,甚至连长相也吊儿郎当的混混呼啦啦从走廊那边蹿了出来,将段天道和青含玉围在了中间。 包子心中大定,终于还是决定要先狂笑三声:“哈哈……” 结果只笑了两声,段天道突然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一个叫二百的大熊猫,别浪费我的时间,赶紧把他叫出来。” 包子:“……” 他一时间也无法确定究竟段天道是傻逼还是自己是傻逼,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表明身份,若是这个傻逼挨顿打都不知道是自己干的,这感觉是太不爽了,所以虽然他没有多少牙,还是用力说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老子就是!” “啊!”段天道一脸看见外星人的震惊:“你就是二百?!”他小意的摸了摸二百的脸上的绷带:“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本来长得还挺像熊猫的,现在都不怎么像了。” 二百:“……”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里的竹子递了过去:“你看,我想着过来看你,还专程给你带了礼物。”说着说着他就好兴奋:“我就知道熊猫最爱吃竹子,专程给你带过来了,是新鲜的噢!快趁热吃吧!” 二百怔怔的看着手里还带着露珠的竹子:“……” “怎么样?”段天道得意的拍了拍胸脯:“我对你好吧?” 青含玉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段天道带竹子过来,竟然……竟然是为了给二百吃! 她想不笑。 但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强压着笑意低下头去。 她还是客气的,旁边一群小混混已经有一半笑的快要站不起来了。 大熊猫:“……” 这,这尼玛也太欺负人了! 包子表示实在无法再跟这个混蛋说话了,再说下去段天道还没有死,自己就气熟了。 绷带熊猫二话不说就把段天道递过来的竹子狠狠丢在地上,用力踩了两脚,用咬着牙的腔调狠狠道:“给我上!给我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他来!” 第一百零一章 那我再试试? 青含玉原本是想要说话的,看见这样一面倒的局面,她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没办法善了,她已经打算挺身而出,自己来解决这件事,可惜大熊猫和段天道都没有给青含玉说话的机会。 眼见一大群混混朝着几十公分粗的大铁棒子就朝段天道砸下去,青含玉一咬牙就扑在了段天道身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这可怕的狂风骤雨。 她已经完全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以致于当她紧紧闭了半天眼睛都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疼痛感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啊!” “哇!” “你大妈!” 乱七八糟的怪叫与咒骂声此起彼伏,这些原本应该是被打者发出的声音,却偏偏是打人者发出来的。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青含玉忍不住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飞,小幅度,小范围,脚不沾地的飞,眼看好多根铁棒迎面打来,还没等她惊呼出声,铁棒就擦身而过。这种诡异的曲线和速度,简直可以和鬼片中正牌的女鬼相提并论…… 但是这不是在演戏啊……身上也没加钢丝啊…… “喂喂!你要往上面打一点!对对,就是这样!”耳边传来段天道很诚恳的声音,等青含玉转过头,才发现他正在很认真的指着一个拿着铁棒的混混,教导他如何挥舞铁棒。 那混混疑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铁棍,又看了看刚刚被他一棒子撂倒的同伙,莫名其妙就按照段天道的指导重新挥了一棒。 “哎哟!”这一声不是段天道叫的,是另外一个混混。 因为这一棍不偏不倚,就打在另外一个混混的额头上,登时肿起一个大包。 那混混登时疯了:“好啊小李,你丫是故意报复吧!你那个学生妹是主动倒扑我的,又不是我抢的!” 小李一听就急了:“什么?她跟你有一腿?!妈的,看我不打死你!” 两个混混登时战成一团。 青含玉:“……” 也不知道为什么,青含玉突然就不怎么害怕了,因为她纤腰上这只有力的大手,总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她适当的速度,让那些无论从什么角度挥舞上来的铁棒都无法击中自己。 更加可怕的是,每一次铁棒还是会击中人,被击中的全都是那些混混自己。 没几分钟,那些混混基本就已经开始内讧了,打得好生激烈。 段天道就笑嘻嘻的抱着青含玉在一边做指导:“这一棍要高一点,对对,这样就能打中他。” “哎呀!”被打中的混混大怒,然后段天道也来帮忙:“你这一棒要从他手肘左边打过去,就可以打中他的腰!对对!就是这样!” 果不其然。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大熊猫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抱着青含玉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很尽职的偶尔出声指点指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带来的几十个混混在一起打架打得好开心。 我x尼玛! 这是在开武馆?! “全都给我滚!”大熊猫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无须再忍:“滚去一楼拿钱!” 一听说有钱可拿,一众混混顿时就放下了恩怨,转身就往楼下冲,丢下满地的榔头棒子。 段天道笑嘻嘻的继续坐的很开心,也完全没有放开青含玉的意思:“我说二百啊,你想让我教导他们的武技就直说嘛,好歹拿了你的钱,免费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熊猫冷笑了一声:“段天道,你别嚣张的太早,这帮乌合之众也就是叫出来跟你随便玩玩,你以为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么?我告诉你……” 段天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很惋惜的看了看地上的竹子:“这竹子应该还是热的,吃啊,别浪费啊。” 大熊猫登时就再也装不下这个逼了,险些就气哭了:“弄他!给我弄死他!” “是!”这一声吼,是从走廊的另一侧传出来的,一听就知道是昨天被段天道踢了球的猴子之一,随即又传出一声更响亮的大喝:“大哥!请!” 紧跟着,就听见一阵很低沉却很昂扬的音乐声,那鼓点子打得,就像是奥运会的国家入场式。 段天道登时就很乐呵,现在出个场还有伴奏啊,跟拍大片似的啊,这个点子很不错啊,下次咱也要试试啊! 威武的音乐由轻到重,最后一个鼓点消失的同时,一个很高大,很昂扬的人,就气势逼人的出现在了走廊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高高昂着头的瘦猴子。 这个人看起来果真是个高手,光看他拳头上缠绕的绷带,就觉得特别的专业。 这高手龙行虎步,鼻子朝天,没有看任何人,径自走到大熊猫的面前:“谁啊?是谁敢欺负你啊?” 大熊猫登时就好委屈,拼命的指住段天道:“就是他!弄死他!” 大高手冷笑一声,转过身,就待飙出两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口号,然后开始大杀四方,然后…… 然后他突然啥也不说就跪下了。 全场都很安静。 好多风。 刮得大熊猫的耳根子都痛,他的眼珠子瞪得就快要掉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又回过神来! 虽然这一幕委实十分惊人,但……但这说不定就是高手出招的方式! 对对对! 想当年那个练蛤蟆功的欧阳锋,还有功夫里面那个练蛤蟆功的杀神,不都是放大招杀敌之前,都要先趴下再说么? 是了! 这肯定是大招! 大熊猫登时就好佩服自己,没想到无意中居然请到了这么牛逼的大高手啊! 这回段天道这个王八蛋,可算是真的没有蛋了! 其实段天道也很吃惊,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大高手半晌:“咦?郎东升?你怎么会在这里?” 郎东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想哭。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昨天晚上他都还在南春远郊那个老农的地下室里,要不是接到这两个猴子的电话,他打死都不准备再回来的。 主要是一百万太诱惑了…… 刚刚才丢了五十万,有赚钱贴补的机会谁不来啊…… 可他娘的要早知道是对付段天道,给多少钱他都不来啊! “噢!我知道了!”段天道看见这个老是听自己分享经历的人,还是很开心的:“你又搬到这里来养伤了啊?这倒是意外之喜,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有伤在身上,就不要行这么大礼了,起来吧。” 郎东升:“……”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段天道就想跪,听见段天道的话,急忙挤出笑脸站起身:“对对对,我就是换了个地方养伤,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段哥了,大哥,我,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啧啧。”也不晓得为什么,段天道一看见郎东升就有点想吃水果,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瞧见,不免有些失望:“这次怎么没有水果啊?我记得告诉过你我喜欢吃香蕉的。” 郎东升浑身上下打了七八个冷颤,急忙回头,一巴掌拍在一个瘦猴的头上:“妈的!都他妈没长眼睛?段哥说了,要吃香蕉!赶紧去买!” 那瘦猴突然有一种想把自己吃掉的感觉。 这尼玛究竟什么情况啊? 这是郎东升啊! 青铁会的双红花棍啊!面对这个土鳖不但下跪,还要自己跑腿给他买香蕉啊!tqr1 段天道一脸好嘴馋的赶脚:“对了,我最喜欢吃的那种叫仙人蕉,别的不要,别买错了哈。” 瘦猴:“……” 郎东升飞起一脚,就把瘦猴踹飞了:“发尼玛什么呆!赶紧去!买错了打死你!” 大熊猫现在不是大熊猫了,他的脸上额头上,都写着两个好大的字:“二逼!” 但即便他就是二逼,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说点什么,不然这个情况就完全失去掌控了。 很简单,自己叫来的高手认识段天道,但这个高手好歹是收了自己钱的啊!道上的规矩是认钱不认人的啊! “五百万!”大熊猫狠狠的咬住自己几乎没有的牙:“我出五百万!只要你弄死他!我还可以再加!” 郎东升登时怔了怔。 即便对于一个见惯世面的双红花棍,五百万的买卖可也不是随时都能遇得到的,这么多钱,怎么也值得犹豫犹豫,思考思考。 “噢?”段天道很明显也在思考,疑惑的摸了摸身前青含玉的下巴:“郎东升,你到这里来,不会是想来对付我的吧?” 郎东升突然激灵灵就打了个冷战! 对付他? 就凭自己,也想对付段天道? 自己是傻逼吗? 就算给老子一亿,他是自己能对付的吗? 郎东升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在大熊猫左边的绷带上,他毕竟还有一只好手,功力毕竟还有一半,这一巴掌登时打得大熊猫变成了一只肿起一半的大熊猫:“妈的!居然想让老子跟段哥做对?你他妈想死的着急了?!” 这一巴掌打得还是不大解气,郎东升说了一句,转头又是一巴掌,把肿起一半的大熊猫变成了全部肿起的大熊猫:“老子告诉你!别说五百万!就算你给老子十亿八亿!老子也不会对段哥动手!” 全部肿起的大熊猫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山无棱水无涯乃敢与君绝,抱着自己已经肿的不能再肿的熊猫头‘哇哇’大哭,就好像爹妈刚刚死干净了一样。 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郎东升,你的手法不对啊,怎么打了这么半天,连牙都没打掉?” 郎东升顿时就怔了怔,牙齿是人身上最坚固的组织之一,虽然他的拳头很厉害,但也达不到随时能打掉人牙齿的地步啊。 “你看我的。”不知什么时候,段天道已经出现在了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的二百面前,伸出手。 ‘啪!’ 二百也没什么好说的,‘噗噗’把为数不多的牙齿又吐了两颗出来。 郎东升登时好生佩服,一抱拳:“段哥威武!那……那我再试试?” 大熊猫:“……” 留下的瘦猴:“……” 早已经吃惊到不吃惊的青含玉:“……” 第一百零二章 想烧就烧 郎东升的拳头练得还是不错的,这种技巧性的东西学的还是相当快的,只试了几拳,大熊猫就开始一颗一颗的吐牙了,吐得非常自然,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看他还意犹未尽的模样,大熊猫终于按捺不住了:“别打了!求你别打了!给我留两颗吧!” 很难想象一个脸肿的跟发糕一般,牙齿只剩下两三颗的人,说话还能说得这么清楚。 段天道耸了耸肩:“你看,我好心好意给你带的竹子,你也不吃,留牙齿做什么?” 大熊猫啥也不说了,一把捡起地上被自己几乎踩烂的竹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哇哇的哭:“呜呜呜!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剩下的瘦子:“……” 青含玉:“……” 刚巧买香蕉的猴子回来了,郎东升急忙一把接过,毕恭毕敬的递到段天道面前:“段哥,请用。” 段天道喜滋滋的撇了两根,递给郎东升一根,又递给青含玉一根,剩下的全一个人抱怀里,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 两人:“……” 现在的寰宇娱乐公司前台,那就是相当的有戏剧性。 两帮人对着吃东西。 一边在吃香蕉,一边在吃竹子,吃的都挺开心的样子。 熊猫果断还是很适合吃竹子的,片刻功夫就把整根竹子揉吧揉吧全吃下去了,看那样子还很满足的打了几个饱嗝。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香蕉拍了拍手,从兜里摸出那张欠条:“呐,你看,我的礼物你也收了,这五千万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了?” 大熊猫坐在地上一边擦着眼泪水一边打着饱嗝:“段哥……噢,不是,是段爷爷。我,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您,您能给我打个折么?” 郎东升忍不住拼命咽了口唾沫。 这位真不是段哥,真是段爷爷! 自己没事找人弄个几十上百万就乐呵呵的,人家一出手就五千万…… 五千万啊!! 一说自己还是道上混的,这跟段天道一比,自己顶多就是幼稚园一班的班长啊! 段天道还没说话,郎东升已经一巴掌打在大熊猫的脑门上:“骂了隔壁的!你丫的给老子几百万就想赖段哥五千万的债?想死的着急了吧你!给!赶紧给!还尼玛敢打折?老子打折你的腿你信不信?” 大熊猫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痛哭流涕。 “哎,不要这样嘛。”段天道很通情达理的制止了郎东升:“五千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人家一时拿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不过拿不出现金,还可以拿东西抵债。”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青含玉的下巴:“比如刚才前台那个美女就不错啊。” 青含玉:“……” 那是东西? 大熊猫突然就不哭了:“对对!段爷爷说得对,您看,青含玉的合同价值三千六百万,我把它给您,这笔债务咱们就两清行吗?” 郎东升转头又是一巴掌,打得大熊猫又开始哭:“什么破合同,还值三千六百万?你想死的着急了吧你!老子说你值一块钱行不行啊?” 段天道沉吟了片刻:“先别打他,他说的也没错,含玉绝对值得这个价钱,这三千六百万我认了,不过我的小丽可也不便宜,就这样两清是不行的。你再给我一千四百万也就罢了。” 青含玉浑身一震,抬头看了段天道一眼,见他眼中的神色十分的清晰,忍不住又低下了头。 自己…… 在他的心目中…… 真的值这么多钱么? 可是一颗荔枝在他的心目中也真的价值五千万……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提起小丽,大熊猫哭的更惨了,他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吃荔枝了:“我赔!我赔!” 十分钟后,段天道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上的盖着钢印的合同和一张一千四百万的支票,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很想抽烟。 他刚刚把烟卷拿出叼在嘴上,郎东升已经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点着火。 段天道摇了摇头:“这火头太小。”说罢,就把手里的合同点着了,就着这个大火头把烟卷点着,美美的吸了两口。 青含玉浑身一震,猛然站起身:“段哥……你……这合同已经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烧掉?”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手中燃烧的合同:“对啊,这合同已经是我的,我当然是想烧就烧啊。” 青含玉:“……” 厚厚的合同很快变成了厚厚的飞灰,段天道满意的把支票揣在兜里,大手一挥,将欠条随手丢在大熊猫的面前:“现在我们两清了。” 大熊猫眼放凶光,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欠条,突然拿起来咔吧咔吧就给吃了。 见他吃的开心,段天道犹豫了片刻,又拿了一根香蕉递了过去:“连这个你也吃啊?要不,我请你吃个香蕉算了。” 大熊猫突然就哭了,哭的山崩海裂日月无光。 段天道:“……” 这香蕉又不是宠物,吓这么厉害干什么? 段天道耸了耸肩,拍了拍郎东升的肩膀:“那我们先走了。” 说走就走了。 段天道带着青含玉慢悠悠的消失在寰宇娱乐公司,就好像从来没来过。 郎东升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地上哭的好厉害的大熊猫:“喂!事情已经办完了,我的出场费呢?” 大熊猫怔了一怔,这,这也叫事情办完了?这样自己也要出钱? 他越想越是不能想:“哇!”这次是他哭的最厉害的一次,差点把最后两颗牙也哭掉了。 郎东升:“……” 今天的阳光很好,空气也很清新,段天道的心情也格外的好,谁没事在兜里揣一张一千四百万的钞票,心情都会挺好。 但是原本应该心情也很好的青含玉却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她一直沉默的低着头,使劲的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被解决,段天道看来很无厘头很亲近,很让人觉得无害,可是这么复杂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解决的这么轻松这么快…… 他到底是什么人? “段哥。”两人刚刚上了车,青含玉再也沉默不下去了:“虽然你烧了属于你的那张合同,可我还是会承认那张合同上的条约。” 段天道很愕然的转过头:“什么条约?” 青含玉咬了咬牙,露出粉白的脖颈:“从现在开始,我的一切演艺都要服从你的安排,利润你七我三,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能跟任何人谈恋爱……” “噢?!”段天道登时就好兴奋,刚才他都没细看啊,完全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合乎人性的条件啊,他实在是很想问有没有可以强迫你跟人谈恋爱这一条,终于还是没有问:“咳咳!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啊,那个你有什么事没有?陪我去吃个饭怎么样?” 青含玉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终于微微一笑:“虽然合同上规定不能强迫我接受饭局应酬的安排,但这次,我是自愿的。” 耶! 带着大笔的钞票,还有美女陪吃饭,实在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啊! 很快两人就来到南春万达广场附近,这里的美食数不胜数,段天道带着青含玉一家吃个两三口,一连吃了七八家,才满意的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哎,好满足,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青含玉怔怔的看了段天道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的。” 这一直以来,能够把她约出来的男性,无一不是想尽办法缠住她,恨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回家才好,可这个刚刚帮了她大忙的男人,却就这么轻易的让她回去…… 这个不管是从红果果还是苏天蓝的事件上,都表现出一个十足色狼胚子的男人…… 或许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么? 段天道想去开车,青含玉摇了摇头:“我家就在附近,走路就到了,段哥就陪我走走好了。” 有美女相陪,段天道自然是生冷不忌,别说是走路,就是穿三点式游泳都没有问题。 两人悠然的穿过宏伟的万达广场,一路橱窗里尽是美轮美奂的各色服装化妆品奢侈品,但青含玉就连一眼都没有看,只是快要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推车时,一双美眸骤然一亮,兴高采烈的摸出小坤包,买了两串冰糖葫芦,递了一根给段天道:“段哥,这个很好吃,我从小就最喜欢吃糖葫芦。” 段天道接过糖葫芦,使劲的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的果汁从齿缝中弥漫进口腔,果真沁人心脾,忍不住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吃!” 青含玉看着满口都是红色糖浆的段天道,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掏出一方洁白的手绢,替他小意的擦去。 段天道条件反射的也摸了摸青含玉的下巴。tqr1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在午后的阳光里,在小小的摊贩前,莫名形成了一副很美妙很和谐的画卷。 接下来的路程里,青含玉终于轻松了许多,两人很有默契的再没有谈论什么敏感话题,只是轻松的谈论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最喜欢的电影,最感兴趣的运动。 没想到一向话都很少的青含玉,居然十分的健谈,见识也十分广博,和段天道的共同语言很多,相谈甚欢。所以这一路虽然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丝毫都不觉得辛苦。 终于走到一条胡同的拐角,青含玉站住身子,转身低低道:“段哥,我到了。只是家里有些乱,不能请你上去坐。” 段天道看了看青含玉刻意面对着左边的高楼大厦,又看了看右边一片低矮的民房,微微一笑:“嗯,没事,这两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转过身就走掉了。 青含玉一直看着段天道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终于转过身,朝那一片低矮的平房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飞不出的掌心 这片区域是市政建设的一部分,左边是已经建好的高楼华厦,右边是准备进行开发的旧城区,低矮无比的红砖瓦墙,简单水泥糊成的地面和破破烂烂的窗棱,就像是远东某些国家的贫民窑。 身穿整洁漂亮公主裙的青含玉穿行在这一道道狭窄潮湿的小道里,和这一幕颇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一路上不管是正在清洗粗布衣裳的大妈还是光着膀子到处跑的小屁孩,都会很热情的跟青含玉打招呼,浑然不觉得这样的天仙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有什么不妥。 青含玉微笑着回应着每一个招呼,亲切而自然,一直走到一栋低矮破漏的小红砖房前,她才收起嘴角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的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在砖房前站了两分钟,她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这间小房子顶多二十个平方米,里面……其实用家徒四壁四个字已经完全可以形容这里面的情景,除了一张床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具,什么都没有。 青含玉拿起床角的开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有来得及喝就拿起门缝底下被人塞进来的一摞厚厚单据,这些单据上都写着同一个人的姓名:青翰。 单据的下面都印着一个叫做宏强医院的印章,单据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医药费用,治疗费用,床位费用等等,末尾赫然是一张催缴单。 单据上的数字已经达到了二十九万八千,催款日期是本月末。 青含玉惶急的拉开自己的小坤包,将里面的钱全都倒了出来…… 一共是三百二十元五角。 那几张银行卡青含玉没有看,那里面自然没有一分钱。 青含玉咬了咬牙,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环,这一对耳环虽然还能卖些钱,但也远远填补不上这个窟窿。 而父亲的治疗是不能耽搁的,他本来就身受重伤,又昏迷不醒,如果医疗费用跟不上,随时都有可能…… 青含玉不敢再想下去,吸了口气,刚拿起电话,电话却先响了。 “是含玉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低沉的声音:“我们上次在寰宇公司见过面,我是叶秋波。”叶秋波自嘲的笑了笑:“对,就是那个很大很圆的胖子。” 青含玉微微怔了怔:“秋总,有事么?” “我有赚钱的机会给你。”叶秋波淡淡道:“我就在你家附近的角色咖啡,见面谈吧。” 没等青含玉说话,叶秋波已经挂断了电话,似乎知道青含玉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青含玉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实在是太缺钱了,所以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对她来说都无比的重要,所以很快她就到了角色咖啡厅。 门口的侍应生很礼貌的把她引进了角色咖啡厅的豪华包房内,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物体想要吃力的从椅子里挤出来,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只好擦了擦汗,作出一个微笑的肌肉牵动:“含玉小姐,请坐。” 叶秋波对于今天的这次会面,似乎非常的重视,难得在一身一点都不贴身的圆形西装上,打了个一点都不贴身的领结,看起来就像个扎着花的保龄球。 青含玉坐下之后,保龄球似乎很随意的招了招手:“服务员,你们这里最贵的咖啡多少钱?” 侍应生最喜欢就是回答这种问题,完全没有丝毫犹豫:“顶级蓝山,一万三一壶。” 保龄球也丝毫没有犹豫:“两壶。” 侍应生立即欢天喜地的去了。 在青含玉充分展示了实力的保龄球面有得色的移动了一下座位,离青含玉稍稍近了些:“这么唐突喊含玉小姐出来,还请含玉小姐不要生气。” 青含玉微微摇了摇头:“叶总说能够给我提供赚钱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我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保龄球强按住心中的激动,得意洋洋的扬起鼻孔:“很多人都知道国内知名大导演冯青山要到南春来选景拍戏,但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叶秋波就是冯导这部巨作的投资人!” 青含玉点了点头:“叶总能投资这部剧,的确眼力非凡。” 保龄球的眼睛很亮:“想必含玉小姐也知道,要是谁能在冯导这部戏里露个脸,大红大紫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当然。”青含玉点了点头,不自觉的就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心中也隐约有些激动。 其实当时冯导都已经有意要用自己,要不是这该死的合同…… 如今束缚自己的合同已经没有了,说不定真的有机会能拍冯导的这部戏! “含玉小姐。”叶秋波压低了声音,像一个很神秘的胖子:“我想以我的能力,至少可以保证给你一个女二号的位置!”说真的,胖子是真的不能激动,这一发抖,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颤的这个圆都不大周整了。 青含玉怔了怔。 叶秋波是冯导新片的投资人,拥有这种能力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呢? “叶总。”美少女礼貌性的笑了笑,虽然那只是礼貌,可那微微露出的可爱到没办法的小虎牙,还是毫不犹豫的牵动了任何男人心底最软弱的那根弦,也包括叶秋波:“好像我们只在寰宇公司见过一次,关系也不大熟,你为什么要专程来给我这个机会呢?” 保龄球也笑了,但是他的笑却不是礼貌性的,而是充满了侵略性和更丰富的含义:“虽然我只见了含玉小姐一次,可我却深深的被你吸引住了。我想如果我们能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比如你能成为我的情人,我不止可以帮助含玉小姐获得这部戏的份额,还能在片酬上尽量给予方便。” “叶总不必说了。”青含玉礼貌性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只是她的表情也并非愤怒,而是隐隐约约的失望,但她的语气却是极度的坚决:“很抱歉,我绝不会靠出卖自己来得到任何东西的。” 死胖子的面色登时就变了,一张圆滚滚的脸盘子犹如吹足了气的大气球,好像下一刻就会爆开,看样子并不是经常遇到这种直截了当的拒绝,但他居然还能忍住不发怒,咬了咬牙低声道:“这样,你也知道这次机会有多么难得……一夜!就一夜!你不但可以得到女二号这个角色,我还可以给你三十万!”死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稍稍和缓了些:“含玉,我已经调查过你,知道你家里这段时间有困难,本来你也很久没有开工了,这一次就解决了两个难题……你可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 听死胖子提起自己家里,青含玉的面色终于变了变,但她依然丝毫没有犹豫,很固执的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很抱歉,如果是要出卖自己,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青含玉,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充满气的皮球似乎要炸开来,但奇怪的是居然就没炸,不但没炸,还有闲心冷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已经找冯导他们说过戏了,对不对?你甚至今天还拿回了那张寰宇娱乐的合同,对不对?” 青含玉忍不住略略有些吃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保龄球嘿嘿一笑:“娱乐圈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脸上的肌肉颤抖全都掐了,冷冷道:“你相不相信,即便冯导已经有用你的意思,如果没有我发话,你也一样上不了这部戏?” 青含玉:“……” 叶秋波的确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身为投资方,想要让一个人入戏或者不是那么的容易,但要一个人无法入戏,却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 因为合同解除的喜悦在这一分钟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确幻想过合同失效自己就有可能进入冯青山这部剧的拍摄,但是现在,已经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叶秋波冷酷的像个冰冷的保龄球:“我叶某人在娱乐圈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关系我都有,即便你现在是个自由艺人,我也能保证你永远接不到任何戏,永远没有出镜的机会!” 青含玉忍不住微微变色。 娱乐圈是一个财力为王的圈子,大老板的话语权的确任何人都无法忽视,谁又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和一个家财万贯的老板对着干呢? 如果叶秋波有这个心思,要封杀自己,的确是一件再容易也不过的事了。tqr1 “我的要求也不高。”叶秋波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打铁,什么时候应该泼水,语气一缓:“不过一个晚上而已,过了这一晚,不管是钱还是名气,你都能得到。而且以后我还可以……” “很抱歉!”青含玉没有再听叶秋波说下去,冉冉站起身来:“我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如果叶总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慢着!”叶秋波突然就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像是刚吃了几斤屎,但他居然还没有吐出来,浑身的肉块狠狠颤了几颤,终于还是没有发怒。 长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请柬,勉强笑了笑:“含玉小姐,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考虑这些事,就算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也没关系,但作为朋友,我总可以请你去参加这个周末的鸡尾酒会。” 见青含玉没有要接的意思,保龄球急忙补充道:“这次酒会冯导,杨老师,还有南春的一些圈内人士都会来参加,想必对你的发展也会有些帮助。” 青含玉微微一怔,看了看请柬上的字样。 叶秋波的话不错,参加这样的酒会,的确会增加很多人脉和机会,每一个圈内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既然没有过分的要求,也就没有拒绝的必要。 “谢谢叶总。”青含玉点了点头,收起请柬:“我会去的。”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叶秋波眯着眼,看着青含玉婀娜多姿的身影,冷笑了一声:“我就不相信,你能飞出我的手掌心?!” 第一百零四章 谁还记得死胖子? 这几天段天道都是一大早六点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又是练拳又是练脚又是练扭屁股,等到晚上六点就睡觉,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时间这么无聊! 青含玉号称这几天很忙,红果果也天天在讨论戏码,吴晴的电话总也不在服务区。 毛岚倒是打过一次电话,问他第三个人选定下来没有,段天道二话没说就把青含玉的名字报上去了,正准备趁机约美女摄影师出来玩,结果被她重重甩了一句‘你这个臭流氓!’就挂线了。 至于为什么说了个青含玉就变成了臭流氓…… 完全不明所以咩! 林白玉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明知道段天道没有正经事,还专门打电话来告诉他不用着急上班,工资照发云云。 哎,要不是知道这个周末还有个很好玩的酒会,这简直就是过的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晚上,段天道连晚饭都不吃就开始换衣服。 今天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日子!酒会啊!美女啊! 嗯,说什么也要穿的正式一点。 比如衬衣要穿白的,外套也要是白的,裤子皮鞋也要是白的,最好把头发也刷白,这样看起来就特别引人注目。 花了二十分钟捯饬完,段天道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出了门,跳上suv就直奔海中豪客。 海中豪客这个名字很洋气,因为基本它的营销策略就是入住的要全是豪客! 所以它不止是名字豪气,装饰也很豪气。 表面为灰色的阿伯丁花岗岩式建筑,占地面积为四万平方米,其墙面相对高度为三十六米。建筑物呈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并有槽形的多立克柱廊。据说墙壁上四处刻有的特有图标和各种造型门廊都设计出自法国著名雕塑家之手。六个不同方向的门位,都由著名的多立克柱来支撑。 细致全面的服务,加上专业和针对性,让南春本地的成功人士,没有一个不喜欢到这里来。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什么酒会,只要是上点档次的,都要在这里举行的原因。 一到海中豪客的门口,段天道就看见宾馆的门口一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门口停满了各种高档轿车,就像是万国豪车博览会一样。从车上不断的下来一些南春的知名人物,稍作停留就进入了酒会现场。酒店旁边还有一些记者在蹲守,不停按动着快门。 这赶脚,有点红毯走秀的意思。 段天道没去看那些人,倒是看着门口那个牛高马大的白人门童,啧啧赞叹了两声,这家宾馆的经营策划实在已经做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在每一个角度凸显着国人的虚荣心。 一般地方用黑人。 他们用白人。 遇见每一个客人,都是用中文问好,有人打赏一百两百的小费,居然摆手拒绝,还加上一句:“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不要钱。” “段先生!”段天道正看得过瘾,就听见一个老大的嗓门从身后传了过来,一回身,就看见一个老大的圆球滚啊滚啊,就滚到了自己面前:“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哈哈哈!”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圆滚滚的胖子就很开心,亲热的拍了拍叶秋波的很干净的衣领子,这人胖就是好啊,虽然身上的衣服料子很贵很有档次,基本上还是没人会去看,就只看见肉了:“咱们好哥们啊,你喊我来我肯定跑得飞快啊。” 叶秋波扫了一眼段天道全身白的好耀眼的衣服,又看了看他染成白色的头发,暗暗冷笑一声,这是把鸡尾酒会当成化妆舞会了? 演白无常? 土鳖! 就你这种土鳖也想跟老子玩?今天老子赢定了! “段先生。”叶秋波的眼睛本来就小,这会儿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今天我们赌博的方式呢,就以谁身上美女的口红印最多来决胜负,你看……如何?” 美女的口红印啊! 段天道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气。 靠!只是想一想这个场景,就觉得血在烧!这果断是一个美好到了极点的赌博方式啊! 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ok!”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叶秋波唯恐他反悔,又掏出两支录音笔:“那我现在就开始录音,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录在这里面,作为赌局的证据,你一支我一支,以免有人反悔。” 段天道又很随意的挥了挥手:“你留着好了,我不要。不信别人,还能不信你啊?” 果然真的就是个傻逼! 叶秋波强忍住心头的狂喜:“段先生果然爽快!那我现在就补充规则:第一,同一个女人不能印两个唇印;第二,不管使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就是不能用武力强迫!” “那……赌注呢?”段天道什么规则都无所谓,最重要是这个。 “不如这次我们就再玩大一点。”叶秋波擦了擦额头因为太过兴奋而源源不绝的汗珠,拼命稳住自己的嗓音:“五百万!” 段天道怔了怔,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天呐! 简直不敢相信啊! 五百万啊! 这么简单的游戏就给五百万啊! 杀手是什么东西啊?咱再也不干了啊! 这意思,自己还完了债还能吃好的喝好的啊!还能请二十几个保姆伺候自己吃穿住行上厕所啊!还能弄好多回少儿不宜啊!还能…… 管尼玛还能干嘛啊!反正好爽啊! 啊啊啊!tqr1 见段天道迟迟不回应,叶秋波顿时有些紧张,小意道:“段先生……有问题?” “问题?”段天道立即回过神来,同时把两支录音笔拿到自己嘴边,一声大喝:“绝对木问题啊!啊哈哈哈哈!” 叶秋波:“……” 圆滚滚的胖子小意的收起录音笔:“那段先生,咱们这就进去?” “gogogo!”段天道二话不说走在了前头。 叶秋波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哎哥们。”刚刚走到门口,段天道突然停下脚步,小意的压低了声音:“有没有一千块现金?” 叶秋波怔了怔,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掏出了一千块,段天道接了过来,随手就递给了那个白人门童。 白人门童眼睛都绿了,腰弯到玩中级瑜伽的地步,二话不说就往兜里揣:“多谢多谢!先生真大方!”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姓段。” 白人门童恭敬的打开门:“段先生里面请!” 果然他不是不收小费,是不收太少的小费! 叶秋波:“……” 两人进了宾馆,段天道拍了拍叶秋波的肩膀,嘿嘿笑道:“教你个乖啊!到这种地方想要不掉价,拿钱开道就好了。” 叶秋波:“!” 拿钱开道是没问题…… 但为啥子要用我的钱? 看来今天这场鸡尾酒会声势不小,哪里都少不了蹲守新闻的狗仔,刚刚来到顶层酒会的大门口,段天道就看见一团人围住门口,对着鱼贯而入的宾客拼了命的狂按快门,闪光灯几乎快把门都闪破了! 段天道登时精神大振,进门的时候用力摆了几个poss,但他和叶秋波都是谁也不认识的新面孔,闪光灯就闪了两下,而且多半都是冲着叶秋波去的,估计只是因为这么圆的球实在罕见,不由令段天道好生郁闷。 一进门,他的眼睛忍不住就有些发花。 鸡尾酒会上美女如云…… 是真滴! 看过来看过去,各种布料介于高贵与性感之间的美女如穿花蝴蝶一般飞来飞去,足以令男人浑身各种软,只有血不停地烧。 嗯嗯,这个胸好大! 这个腿好长! 这个皮肤好嫩! 这个…… 段天道陡然怔了怔。 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眼前这个美女长发飘逸垂腰,相当清丽秀美,一张清清爽爽的脸蛋,微微的淡妆修饰出一种别样的清新和妩媚,弯弯的眉像新月一样挑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今天一身粉红的长裙,凸显的身材是该细的地方细,不该细的地方一点都不细,前面突后面翘。胸前嫩包儿般的卉起,细软的蜂腰,挺翘的香臀。 看似幼齿,却透着一股子别样的性感。 靠了! 居然是吴晴! 有没有搞错,宁可到这里来混时间也不和自己去办点正事啊? 吴晴正好也看见了段天道,脸色似乎微微一变,随即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点个头就完了啊? 起码也要约个时间办事啊! 段天道正要上去跟她约时间,突然就被叶秋波得意洋洋的拉住了:“段先生,我已经开门红了噢。” 就见这死胖子神秘兮兮的拉开自己圆乎乎的外套,里面心脏的位置上赫然印着一个很明显的口红印,边上一个好妖娆的女人正咯咯笑着摸这死胖子圆滚滚的脸蛋:“叶总,这回你的电影,可一定要让我演女主角哦……” 叶秋波嘿嘿的笑,胖子笑起来总是这么淫荡:“好说好说,咱们晚上专门来聊这件事!能不能演这个主角,就全看我们聊得好不好咯。” 妖娆女子轻轻打了胖子一下,媚笑道:“叶总真坏!那晚上再来找你……”说完就飘然而去,从头到尾都没看边上的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 不会吧?这样的死胖子也有人倒扑? 这怎么行?! 说什么也要让吴晴先给自己印一个赚赚面子! 段天道一回头:“……” 刚刚还就在附近的吴晴,这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酒会开始,那赌局也已经开始了哦。”死胖子眯了眯眼,很诚恳的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酒会结束的时候,就要定输赢了哦。段先生可要加油哦……” 说完,死胖子给了他一个好灿烂的笑脸,也飘然而去。 段天道没有给他笑脸,他只是转了转头,就把这个死胖子忘得干干净净。 靠! 面前有这么多的美女,谁还记得死胖子啊? 第一百零五章 就只记得比我丑的 其实这种类似的酒会段天道以前参加的也不少,当然规格远比这个高得多。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都是被好莱坞那些著名的一塌糊涂的女明星拖着去的,去了以后就是被一大群形形色色的女明星围在中间出不来的下场。 没办法,大金主没有人不喜欢。 但是今天…… 国内的这种小聚会,哪里有他的什么熟人。 不过没有熟人有什么关系?咱有的是别的法子! 一转眼,段天道就看见一个腿好长的大美女站在边上,一刺溜就靠上去了,微微的咳嗽了一声:“这位美女,请问现在几点了?” 长腿美女怔怔的看了看这个穿着一身白,头发也染成白色的白痴,这必须是个白痴,没有哪个财大气粗的公子哥会这么凹造型,虽然很想一脚踹上去,但为了顾及形象,犹豫了半天还是看了看腕上小巧的手表:“七点五十。” 段天道大喜:“好巧啊!我的手表也是七点五十耶!我们好有缘啊!” 长腿美女:“……” 段天道正准备继续往下发挥,长腿美女转身就走了,腿长就是好啊,三步两步就不见了。 段天道:“……” 不会吧?以前在好莱坞酒会上百试不爽的套路,怎么会失灵? 一般这种情况下,被问时间的美女都会嫣然一笑:“真的好有缘耶!一起喝一杯吧!” 真奇怪…… 难道这意思是自己一定要说英文? 一转眼,段天道就看见一个胸好大的大美女站在边上,这个胸都快赶上红果果了哇!顿时一刺溜就靠上去了,啥也不说了,直接往她面前一躺:“hello!美女!” 大胸美女怔怔的看着这个躺在地上还笑嘻嘻跟自己打招呼的白痴,这必须是个白痴,没有哪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公子哥会没事就往地上躺,虽然很想一脚踩上去,但为了顾及形象,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道:“你,你有什么事?” 段天道使劲往后捋了捋头发,弄得自己像刘德华:“难道你没看出来?你男朋友掉在地上了啊!” 大胸美女:“……” 段天道正准备继续往下发挥,大胸美女转身就走了,胸大就是好啊,没人能挡得住啊,排开众人就消失了。 段天道:“……” 不会吧?以前在好莱坞酒会上千试不爽的套路,怎么会失灵? 一般这种情况下,美女都会嫣然一笑:“那我就捡起来好了!” 真奇怪…… hello貌似是英文啊!tqr1 段天道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仔细寻思了半晌,正准备把自己万试不爽的绝招拿出来,就听见主席台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请大家静一静,我有事情要宣布。” 众人悠悠转身,正看见一个好圆好滚的保龄球站在主席台上,登时就有人忍不住失笑出声,段天道就是笑的特别大声的那一个。 “诸位可能有大部分都不认识我。”死胖子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笑眯眯的继续道:“我叫叶秋波,上京保龄球影业的董事长。” 保,保龄球影业…… 段天道怔了怔,还真形象啊,当即忍不住仰天长笑,众人也跟着轻笑了几声。 叶秋波依然不以为意,脸上看不出丝毫恼怒,依旧笑眯眯的:“大家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次来到南春,就是想要在这里取景,拍一部叫做《绝杀》的电影,冒昧的把大家都请来呢,一是想要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二呢,这部剧还没有开始选角,如果大家感兴趣,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绝杀?”人群中略略有些骚动,不时冒出些窃窃私语:“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 “不错!”台上的保龄球一直眯着的小眼睛突然就睁开了:“我看有些朋友已经猜出来了,这部剧正是国内知名大导演冯青山先生筹措了三年才终于构思完成的作品!” 人群中陡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哇!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冯导的那部戏!” “天呐!难道……冯导到了南春?!” 一直都颇为镇定的人群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就不镇定了,激动的四处张望起来。 噢? 冯青山? 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啊!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可究竟是在哪里呢…… 保龄球眯了眯眼,扫了一眼笑得莫名其妙的段天道,声调突然拔高:“现在,有请冯青山大导演给大家讲话!”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潮水般热烈的掌声! 大厅的大门随即打开,走进一个一点都不好看的老头来。 这个老头一米七的身高,长得也不好看,大头小眼,脸上还有一颗老大的黑痣,非要说优点的话,顶多只能说头大的人可能智慧比较高,脸上的笑容也算和煦亲切。 段天道:“……” 这不就是那个几天前才一起吃了饭的老头子么……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还以为是个美女! “天呐!真的是冯导!” “我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看见冯导!” “我最崇拜的偶像啊!” 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却让众人一脸的疯狂,眼睛都不肯在他身上稍稍移开,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用持续不断的可怕的热情的掌声将他一直送上了主席台,还久久不肯停歇。 不得不承认今天段天道的妆还是化的很成功,他穿这么显眼的一身白,冯青山都没认出他来。老头站在话筒前微微颔首,待掌声稍稍平息下去,才开口说话:“相信不少人都知道,《绝杀》这部剧呢,其实应该算是我这些年最想完成的梦想,因为很多原因,一直压到现在,如今总算有机会可以完成这部作品,我很高兴。” 死胖子不失时机的带头鼓起掌来,又是一阵潮水般的掌声充斥了整个大厅。 老头微笑着接着道:“这次呢,我必须要感谢叶总对这部剧的大力支持,他是唯一一个保证不对这个剧本做任何修改的投资人,这点对于我们这些为梦想奋斗的艺术工作者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死胖子不失时机的微微一笑,大声道:“我们这些人只配老老实实的看冯导的作品,哪有资格对这样的神作提意见!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轰然大笑。 只有段天道没有。 搞什么名堂?现在所有的女人都只知道看这个一点都不好看的老头子,把自己弄口红印的正经事都耽误了,还笑?有啥好笑的? “剧组这周就会陆续到位,正式选角还没有开始。”老头微微点了点头:“要是大家感兴趣,可以先和叶总接触洽商。我就说这么多,祝大家喝好玩好。” 众人‘轰’的一声,就把刚刚下台的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嘁嘁喳喳的说起话来。 段天道:“……” 这什么世道啊?老头了不起啊! 我一会也化妆成老头! “大家稍安勿躁。”保龄球微微瞥了一眼悻悻的段天道,转手又拿过了话筒,大声道。 众人如今都知道他就是这部戏的投资人,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胖子微微一笑,试图笑的亲和些,只是这胖子不管怎么笑,都看起来好淫荡:“我呢,有个乡下来的朋友,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段天道精神一振,果然是好兄弟啊,说到自个了!急忙挥了挥手:“我!说的就是我啊!” 众人:“……” “他呢,和我打了个赌,说今天晚上和我比身上的口红印,谁的多谁就赢。”保龄球看了一眼这个丢人现眼的白无常,只当不认识他的,继续道:“我想他肯定是觉得我长成这个样子,一定不如他讨女人喜欢……”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对啊对啊!” 果然是好兄弟啊!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啊! 众人:“……” 死胖子的脸色登时忍不住有些微微发绿,这尼玛还真是土鳖啊,正话反话都听不出来,咬了咬牙,又挤出一个笑脸:“今天呢,还请大家给我一个小小的面子,让我赢了他,完了我请大家吃饭!” “哈哈哈哈!”段天道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就你长,长成这个样子……你还,还想赢……” 众人:“……” 保龄球咬着牙根下了台,忍住!不能跟这个土鳖一般见识!反正老子今天是赢定了! 今天在场的美女全都已经知道自己是这部戏的投资人,是冯导的金主,退一万步讲,就算不给自己留口红印,也肯定不会去给段天道留! 更何况…… 总会有人来讨好自己的…… 果不其然,死胖子才刚刚下台,果然立刻就有好几个美女围了上去,媚笑着在他身上留了几个香艳至极的口红印:“叶总要记得我噢……我可是帮叶总打败了那个土鳖的噢……” 叶秋波得意的转过脸,想要跟段天道好好得瑟得瑟。 见看见段天道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叶秋波:“……” 段天道的肚子实在是抽搐的受不了,才拼命忍住笑意,慢慢站直身子,使劲吸了口气,打算开始干活。 突然就听见一个好惊喜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你!你是段先生?!段先生也来了?!” 嗯? 一转脸,就看见一个好帅好有味的中年男子三步并作两步朝他冲了上来,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已经紧紧握住了段天道的手使劲的摇:“没想到!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段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段天道犹豫了半晌:“你是……” 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杨子浩,他只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加深自己在段天道心中的份量了,这分开还没三五天啊,又把他忘了啊! “段先生。”杨子浩一咬牙:“前些天我跟冯导一起……” “啊!跟冯导一起的!我想起来了!是你啊!”段天道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啊,我就只记得长得比我丑的。” 杨子浩:“……” 第一百零六章 你以为你是谁? 不管杨子浩走到哪,都从来不是能够被忽略的角色。 要是换做别人三番两次不记得他,肯定早甩脸子就大踏步的走了。 但这个人不是别人。 这个人是段天道。 如果在段天道面前出现十次都不能让他记住,就只好出现一百次了。 杨子浩一冲动,当时就打算先给段天道跪下,以加深他对自己的印象。 没来得及。 突然就有一个好大的声音从一边强势杀入:“杨老师!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招呼不周啊!”随着这个老大的声音,就有一个老大的人影转呀转呀,就挡在了段天道和杨子浩中间,理都没理段天道,顺手就把杨子浩拉走了。 段天道瞧着他走路的姿势忍不住又笑了半天,妈滴! 实在是太像保龄球了! 叶秋波一直把杨子浩拉到远远的角落,才压低声音道:“杨老师,你可千万别上当,我刚才说段天道是我一个乡下来的朋友,是假的。” 杨子浩怔了怔:“假的?” 死胖子咬了咬牙:“他是乡下来的土鳖,这是真的,但他绝对不是我的朋友!”叶秋波以为杨子浩是误会了自己的话,才和段天道拉近乎的,赶紧竹筒倒豆子一样解释起来:“他非但不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杨子浩怔了怔:“敌人?” 保龄球恶狠狠的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个土鳖混蛋,不知道用了什么龌蹉手段,居然和我最心爱的女人混到一起去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下杨子浩不怔了,以他堂堂大明星的身份,都忍不住说了两个字:“我靠!” 叶秋波没有说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谁,杨子浩也就当然以为是红果果。 一想到妩媚可爱的红果果被这样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暗恋,杨子浩突然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叶秋波还想顺势多踩段天道几脚,杨子浩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死胖子也搞不清楚杨子浩突然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是什么状况,估摸着是内急,于是假模假样的挥了挥手,得意的摸了摸肚子。 现在好了,把这土鳖投机的机会也掐了,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今天这五百万!tqr1 老子赢定了! 哈哈哈…… 哈…… 死胖子突然就有点笑不下去,怔怔的盯着大厅中间的立柱隔断。 这间大厅的立柱隔断是百年以上的楠木做的,厚重庄严,装饰的也很到位,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是它再牛逼,也比不上这个隔断下面的美女。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清冷高傲,穿着件浅紫深裙的美少女。 绝对够的上祸国殃民的美少女! 正是青含玉! 叶秋波是很喜欢白情雪,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前些天受邀去寰宇娱乐公司第一眼看见青含玉,浑身上下就老有一股子邪火不停地烧啊烧。 有的时候,甚至烧的他连白情雪也忘记了。 如果能和这个小美女春风一度,真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值得啊! 叶秋波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喉头干涩,拼命咽了口唾沫,飞快的滚了过去,隔着老远就开始打招呼:“含玉小姐!我在这!” 嗯? 段天道疑惑的扭过头,这才看见青含玉。 哎,没办法,这里面让人眼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竟然现在才发现青含玉也来了,他正准备也凑上去打招呼,眼睛一转,又停了下来,用一种小心翼翼不为人注意的方式靠了过去。 青含玉一眼看到远远滚过来的死胖子,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但还是深吸了口气,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叶总,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这次酒会。” 死胖子得意洋洋的扬起鼻孔:“含玉小姐,怎么样?我没说大话吧?我可的确是冯导这部巨作的投资人!能获得这个机会,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美少女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相信。” “我的条件依然有效……”叶秋波压低了声音,却完全压抑不住他心头的热切:“我甚至现在就可以和你签署合同,让你做这部戏的女二号!” 青含玉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叶总,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她的神情间隐隐有些失落,语气却一样斩钉截铁:“我绝不会靠出卖自己来得到任何东西,永远不会!” “青含玉,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叶秋波对青含玉的强硬似乎并不以为意:“你前些天找民生银行的戴主任申请了三十万的贷款,明天就要下来了,对不对?” 青含玉怔了怔:“你……你怎么会知道?” “很凑巧,戴主任是我的老朋友。”保龄球当然不会告诉青含玉,为了得到她他下了多大的功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断绝她的后路。冷笑道:“更巧的是,他听说你是我的朋友,已经拒绝了这笔贷款。因为他相信我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美少女咬住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面色变得苍白起来:“我很需要那笔钱。” “我知道。”死胖子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自己手上那枚圆滚滚的玉扳指:“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他的一对小眼顿时眯得看都看不见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瓷娃娃一般可爱美丽的少女终于沉默了下来。 “虽然我很好说话,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保龄球深韵软硬兼施的深韵,没等美少女回话,脸色一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敢拒绝!我保证你再也得不到这笔救你父亲性命的钱,而且以后有我叶秋波一天,我都保证你永远都没有在娱乐圈出头的机会!” 青含玉的脸很白,苍白。 拒绝了这次机会,自己的前途…… 她看得出面前这个胖子是怎么样睚眦必报的人物,也知道他在娱乐圈的关系强大无比,如果他这样说了,自己在演艺圈的道路,就会愈发雪上加霜……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这笔钱,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就会…… 这几乎是无解的困局。 但是…… 无论怎样!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近乎绝望的青含玉眼眶中隐隐泛起晶莹的泪光,但她的脸色却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答应。” “好!青含玉!”死胖子的面色陡然间变得狰狞万分:“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圆滚滚的身子退后一步,指住青含玉的鼻尖,故意用好大好大的声音说了出来:“青含玉!我叶秋波一定让你在娱乐圈消失的无影无踪!谁敢帮你,就是跟我做对!” 他的声音尖细高昂,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被叶总这样的大老板封杀,在娱乐圈可就混不下去了。” “是啊,这么漂亮的小妮子,可惜了……” “哎,不就那么点事么?眼睛一闭往床上一躺,只当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想不开。” “你说错了吧?那是被保龄球滚一圈吧?” “……” 青含玉的眼角已经忍不住泛起了泪花,她当然知道叶秋波的用意,他在这种场合故意这么高调的针对自己,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很快南春的娱乐圈为了避免和叶秋波发生冲突,就会很有默契的将自己排斥在外。 很快全国的娱乐圈,也都会这样做…… 以后自己别说进娱乐圈,就是车模平模的活计,也肯定再接不到了。 父亲的医药费…… 自己的前途…… 青含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只好低下头去,拼命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了。 段天道本来还蛮开心的。 但是现在突然就不怎么开心了。 骂了隔壁!这可是老子的契约奴……噢!说错了,这可是老子签了合同的女人!本质上跟拿了本本的小两口没区别啊! 老子的妞! 你个死胖子也敢欺负?!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冲到死胖子面前,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一起指住叶秋波的鼻尖:“啥玩意啊?你说消失就消失啊?你说无踪就无踪啊?你谁啊?” 叶秋波呆怔怔的看着这个一身白的白痴,突然狞笑了一声:“怎么?段天道,你想英雄救美啊?你以为你会打几个野架,从寰宇把她的合同拿了就很厉害?我告诉你,这个圈子不是光靠打架就能混的!我说封杀她,就封杀她!她不是想演这部剧?我就不让她演!不止这部剧!以后什么剧我都不让她演!” 死胖子早就从寰宇听说了这件事的大概,知道段天道凭借武力夺走了青含玉的合同,但是他并不为意。 李小龙也很厉害啊,也死的很早啊! 这圈子可不是光靠一双拳头就能打天下的,财力物力人脉缺一不可,在这些重要的战场上,一个乡下来的土鳖又怎么能和自己比?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说你封杀不了她你就封杀不了她,我说就让她演这部剧就演这部剧,嗯,还要她当女主角。不止这部剧,以后她爱演什么剧我就让她演什么剧!” 叶秋波怔了半晌,突然仰天长笑,笑的鼻涕眼泪口水一起流,一把随便抓住旁边一个不知道谁:“哈哈哈……你,你听见没有,这,这个土鳖正在讲笑话呢!哈哈哈……还真好笑!就这么个乡下来的土鳖,还真敢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哈哈哈……还说凭他就能让这个女人在冯导的戏里演主角!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个不知道谁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段天道:“……” 段天道也懒得跟这个白痴研究什么好笑什么不好笑,不耐烦的冲远处人堆里正望向自己的冯青山招了招手:“过来一下过来一下。” 冯老头总算是认出了段天道,急忙挤开人群来到段天道身边,看着段天道那一身的白感慨万千:“段先生今天这妆化的可真好。” “那是。”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白头发,弄出个白发魔女的新造型:“我说,我觉得青含玉这丫头不错,这部剧的女主角就定她吧。” 他这句话一出,场间突然就变得好安静。 没有风。 ‘当啷’就有一根针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七章 和老娘抢男人? 胖子是第一个笑出声的。 没办法不笑,这个段天道以为他是谁? 太上老君? 如来佛祖? 圣母玛利亚? 他怎么能幼稚到这种地步? 怎么能以为就这么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跟一个国内一线大导演随口说上一句话,一部剧的女主角就能定下来? 所以死胖子笑的好开心,一把抓住旁边那个不知道谁就狂笑不止,差点把尿都笑出来了:“你们看见没有?哈哈哈……这,这尼玛就是个傻逼啊……哈哈哈哈……” 冯老头并不知道段天道已经搞定了青含玉的合同,但是他本能就相信段天道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当即微微抬了抬手,声音虽然并不大,但在这种落针可闻的安静里,却字字都清晰可闻:“能和这位段天道段先生相识,是我冯青山莫大的福分!” 老头亲热的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段先生年轻有为,又对演艺一道有非常独到的认识,甚至让我冯某人自愧不如……”冯青山顿了一顿,见众人的注意力果然已经集中在段天道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骤然加大了音量,一字一顿道:“所以段先生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这部《绝杀》将采用双女主,这位青含玉小姐从现在起,就是双女主的其中之一……” 场景还是很安静。 还是没有风。 冯青山还在说什么,但青含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吃惊的抬起头,吃惊的看着面前一身白一脸得意的段天道,吃惊的看着嘴唇在动的冯青山,吃惊的看着所有她能看见的人和东西……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浑不觉细嫩的脸颊上已经满是纵横交错的泪痕。 自己的梦想…… 就这样实现了? 就这样简单的……实现了? 这不是在做梦? 她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想要在段天道胳臂上揪一把的冲动,突然想起这是红果果的专利,又急忙忍了下来,连忙低下头,用力的想要擦去眼角的泪滴,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保龄球突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在地,他急忙拼命的揉了揉耳朵,抓住旁边的不知道谁道:“你刚才听见冯导说什么了?” 那个不知道谁怔了半晌:“青含玉做女主角?” “不对不对!”死胖子拼命的摆手:“你肯定是听错了,肯定听错了。” 那个不知道谁:“我没听错啊!” “你肯定听错了!” “没有啊!”tqr1 眼看这个死胖子和不知道谁就要打起来,段天道突然又摸了摸下巴,大大咧咧的撇了撇嘴:“还有啊,这个胖子好烦人,这戏不要他投资了。” 众人一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段天道这句话要是说在冯导宣布女主之前,大家肯定还得笑,不过现在,一群人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 冯青山点了点头:“段先生说得对,我这部片子,必须交给我对眼的人来投资。这个叶总既然不合段先生的心意,自然也不合我的心意,我决定,和叶秋波的合作,即刻中止!” 现在的场面已经不能用安静来形容了,那是寂静! 万籁无声! 天呐!这个一身白的土鳖究竟是什么人啊?!他说怎样冯导就怎样啊! 众人突然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简直无法直视段天道的眼睛,生怕段天道突然就指着自己说:“这个人我不喜欢,把他干掉!” 冯青山说不定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干掉了啊! 啊啊啊! 保龄球终于反应了过来,拼命的抓住旁边的不知道谁:“你你你,你刚才又听见冯导说什么了?” 那个不知道谁怔了半晌:“换,换投资人?” “不对不对!”死胖子拼命的摆手:“你肯定是听错了,肯定听错了。” 那个不知道谁:“我没听错啊!” “你肯定听错了!” “没有啊!” 眼看这个死胖子和不知道谁就要打起来,一边的杨子浩突然就蹿了出来,笑嘻嘻的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啊,段先生呢,也有个乡下来的朋友,长得很圆很圆……” 段天道精神一振,急忙指了指人群外面那个正准备跟那个不知道谁打架的保龄球:“他!说的就是他啊!” 众人:“……” “段先生和这个圆滚滚的朋友打了个赌,说今天晚上和他比身上的口红印,谁的多谁就赢。”杨子浩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面色白的像他妈一样的死胖子,继续道:“不过我想这个胖子长成这个样子,一定不如段先生讨女人喜欢……”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对啊对啊!” 果然是好兄弟啊!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啊! 众人:“……” 冯青山陡然就卡了进来,大声道:“今天呢,还请大家给我一个小小的面子,让段先生赢下这个赌局,完了我请大家吃饭!” 大导演就是大导演,背台词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把刚才死胖子说的话原封不动的丢了出来! 众人没有面面相觑。 如今这个局面,就算是傻子白痴加神经病,也都看出来了。 一个是国内当红的老生,一个是国际著名的大导演,这两个人已经明白无误的发出了信息,要坚决力挺段天道! 谁给段天道面子,就是给这两位面子! 谁让段天道下不来台,以后就别在演艺圈混了! 时间似乎突然静止了一秒钟,一切运动的轨迹都停顿了下来,但在时间恢复流动之后,就爆发了! “哎?!”段天道就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满大厅足足有一百来号人,其中半数以上是女的,这一半人此刻就犹如丧尸袭击一般疯狂的朝段天道猛扑了上去! 转眼之间,汹涌的人潮就把段天道埋在了正中间! 被挤出人群的冯青山和杨子浩对视了一眼,一起会心的微笑起来。 他们倒是蛮开心,但是有一个人很不开心。 死胖子甚至顾不得自己滚滚而下的汗珠,飞快的放过了那个不知道谁,滚到了两人面前,面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哆哆嗦嗦的,连个话都说不利索:“冯,冯导,杨,杨老师,你,你们一定是在开,开玩笑对不对?对对,你,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 别人没有笑,他自己先笑了:“这是在拍恶搞是不是?一定是,一定是。没关系,我配合演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子浩不屑的转开眼睛,都不愿意看这个胆敢觊觎救命恩人女朋友的死胖子:“谁跟你开玩笑?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合作就中止了。” “中止?!”死胖子求救般的看着冯青山:“冯导,冯导,我们不是事先都说的好好的么?我们不是都签了合同么?怎么能……” “怎么不能?”冯青山淡淡的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赶开一只肥胖的苍蝇:“我们签的只不过意向合同,大不了把定金还给你就是了。你放心,我已经通知财务给你电子转账了,顶多一小时你就会收到。” “为什么?!”死胖子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拍恶搞视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张脸皱的就像是长了七八年又被揉了二十一遍的老苦瓜,眼泪汪汪的像个没爹的孩子:“冯导,杨老师,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是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你们告诉我,我给你们赔罪还不行么?” 杨子浩冷笑了一声,指了指正淹没在一群胭脂水粉里的段天道:“你得罪他,就是得罪我们!” 冯青山淡淡的摸了摸下巴:“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说罢转过身就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杨子浩没有淡淡的摸下巴,甚至连一句淡淡的话都没说,转身也走了,也没带走一片云彩。 就只剩下这死胖子一个人在原地晕菜。 这…… 这究竟是怎么了?! 一个是大导演,一个是大明星,为什么要用这么决然的方式去支持一个乡下来的大土鳖?! 难道就因为他们都姓大? 自己好歹也是个大胖子啊! 我也姓大啊! 啊啊啊! 段天道也在晕,实在没办法不晕,被这么多美女亲上来,撞的他头都晕了,还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段先生!一定要记得我噢!” 几乎每一个美女亲完都要娇滴滴的留下这一句,段天道都来不及记,就被下一个美女扑住了。 天呐! 挺香艳的一个事,都没顾得上去享受啊! 过了不晓得好长时间,段天道身边的美女才渐渐散去,他好不容易才晕乎乎的站了起来,顺手摸了摸鼓囊囊的荷包,还好,还好,留了好多名片,管尼玛谁谁,以后不管有事没事,反正有老多的电话可以打了。 哈哈哈…… 他还没笑完,突然就怔了怔。 一个腿好长的大美女就站在他边上,冲他微微一笑,腻声腻气道:“这位先生,请问现在几点了?” 段天道:“……” 长腿美女也不管段天道回不回答,笑嘻嘻道:“好巧啊!我的手表也是耶!我们好有缘啊!” 段天道大喜,登时就打算把这个缘份弄到手。 没来得及。 因为突然就有一个胸好大的美女二话不说就躺在了他面前:“hello!帅哥!” 段天道:“……” 大胸美女笑嘻嘻的朝他飞了个媚眼:“怎么还不把你女朋友捡起来啊?” 段天道大喜,登时就打算把女朋友捡起来。 没来得及。 “有没有搞错!和老娘抢男人!”长腿美女二话不说,一条好长的腿就狠狠踩到了大胸美女的胸上! “老娘抢了又怎么样!就抢!”大胸美女二话不说,张开白生生的牙齿就咬在了长腿美女的腿上! 段天道:“……” 第一百零八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其实段天道很想一个虎扑,就把这两个大美女都压在自己身子底下,然后一声大喝:“不用抢了!我是你们的!你们也是我的!” 还是没来得及。 因为他一不小心就看见了边上另外一个人。 一个跟美女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 一个圆滚滚的胖子。 这个胖子正面如土色的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水,也不晓得是汗水还是泪水,嘴唇一个劲的打颤,嘟嘟囔囔一个劲的小声念叨:“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段天道的眼睛唰就亮了! 现在美女神马的,比得上发财么? 没穿衣服的美女,能比得上白花花的银子么?! 一个虎扑没扑美女,直接朝这个大胖子扑了上去! 死胖子正满脑子的大头包,不知道去哪里消,就看见一只大手伸到了自己面前:“给钱!” 叶秋波:“……” 他抬起头,呆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依然十分可笑的男人,严格的说,现在的段天道比进来的时候更加可笑。 那一身白花花的衣服头发上,到处都印满了各式各样的口红印,黑色,紫色,红色,透明色……反正能有的颜色全都有了,那数量之多,甚至能让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产生恐惧! 果然这种赌局,就是要穿白色的衣服比较好啊…… 死胖子怔了怔,自己的第一个念头,为什么会是这个? 段天道看着半天不说话的胖子,忍不住有些着急,赶紧摸了摸胖子的脸,又揪了两下他圆乎乎的腮帮子:“完了完了,该不是傻了吧?也不知道找傻子要账这种事,合不合法……” “我没傻。”就在段天道已经准备颓然放弃的当儿,死胖子却突然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虽然散场的时间还没有到,但是已经有很多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大概所有人都清楚,今天最重要的事,已经办完了。 无论再怎么挣扎,这场赌局自己都已经输的不能再输了…… “我现在就开支票。”胖子用力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从兜里摸出支票簿,找了张桌子,开始填空,只是他下笔的力道实在太大,一连写破了好几张,不得不反复多次的重新填写。 其实叶秋波知道这个土鳖手里没有自己和他打赌的证据,也不是不能耍赖,但如果耍了这一次赖,那么段天道就再也不会和他打什么赌了。 有赌未为输! 只要赌局还在,自己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忍! 隔壁三大爷哥哥的堂弟二姑妈家九岁的儿子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很有道理! 段天道一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胖子的支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旁边一直在愣神的青含玉。 嗯,不管什么时候,她手机上的那个流氓兔挂件都很好看。 “给你!”死胖子终于成功的写完了支票,用力戳上自己的私章,将支票几乎戳到段天道的鼻子上。 段天道眼放精光的看着手里的支票:“五百万啊!再来再来!说,还赌什么!” 叶秋波:“……” 其实对于和段天道的赌局,他是非常有计划的,他甚至已经计划好段天道输了以后,这钱可以不要,直接要求他永远离开南春,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个土鳖给打发了。 他的计划里,就没有自己输了应该怎样这件事。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十拿九稳的事。 但是现在…… 死胖子苦笑了一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你要实在想不到,我帮你想一个怎么样?”段天道继续摸下巴。 叶秋波很警惕:“我们说好了,只有输家才能提出赌博的方式。” 段天道很亲热的拍了拍死胖子的肩膀,好像压根就没听见他说什么,顺手指了指旁边还在晕眩状态中的青含玉:“我跟她说一句话,她就能亲我一口,你信不信?” 保龄球突然就呆住了,口张的好大,本来好小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吃惊的看着傻呼呼的段天道,又吃惊的看了看青含玉,怔了半晌,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连眼泪都快出来了:“说一句话……让她亲你……哈哈哈哈!” 这个土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别人他叶秋波不知道,但是青含玉他实在是太了解了,来南春这些天,他在青含玉身上花的心思不计其数,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别说是亲一口了,一度他只是想要牵牵她的小手都没成功过! 这土鳖以为自己帮了青含玉这么大的忙,就能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哈哈哈哈! 青含玉是什么性格? 外松内紧,绵里藏针,这些都是好听的。就算说她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不过分! 即便你救了她的命,可但凡有一点非分的要求,这个青含玉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刚才还找不到十拿九稳的事,现在这件可是十拿十稳的事啊! 这土鳖简直是送上门来让自己狠宰啊! 大傻逼! “赌!”保龄球虽然今天遭遇了各种痛苦,在一刻还是几乎把自己笑的岔过气去,什么是现眼报? 这就是现眼报! 傻逼!也让你尝尝在这个女人身上吃瘪的滋味! 他终于深吸一口气稳了下来,浑然不觉自己的牙关已经咬的嘎嘣作响,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我赌了!不管你赌多少!我都跟你赌!” 段天道嘿嘿笑了笑:“咱们这是小赌怡情,也别赌大了。就……就赌个五百万算了,你看怎么样?” 死胖子‘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恶狠狠的从兜里掏出录音笔:“我才是输家!赌注不能由你说了算!要赌就赌一千万!” 段天道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啊?好玩嘛,随便赌个五百万就好了啊!赌那么多干嘛啊?” 死胖子见段天道这种反应,更是认定他毫无把握,当即冷笑一声:“怎么?不敢?” 段天道:“……”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本来只想拿小刀子割他一下放点血是个意思,这位尼玛非要自己用九环大刀对着他脑门砍啊! 哎,所以说啊,一心想死的人是怎么拦也拦不住的…… 段天道只好摊了摊手:“那好吧。” “哈哈哈哈!”死胖子放声大笑,肥大的手指拼命的戳着自己圆乎乎的肚子:“快快!快去快去!” 段天道只好耸了耸肩,一个箭步就蹿到了眼圈依旧微微发红的青含玉面前。 死胖子不疾不徐的重新在地上坐了下来,他不是不想站着,只是觉得这样子显得很威风,等会接受段天道支票的时候,会特别拉风。 这个土鳖,得点甜头就觉得拥有全世界了? 呼…… 虽然莫名其妙损失了投资冯青山剧本的机会,但是从这个土鳖身上好歹还是能赢回一点彩头,多少也算有些回报…… 他冷笑着看着浑身污七八糟的段天道腆着脸凑到青含玉面前,咳嗽一声,就冲她说了句什么。 我管你说的什么,就算你嘴巴里长出花来,青含玉也不会…… 然后他二话没说,‘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虽然摔得有点痛,好在他本来就是坐在地上的,既没有摔死也没有摔晕。 倒在地上的胖子没有闭眼,一对眯眯小眼瞪的滚圆,就好像自打生下来,他的眼睛就有这么大。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他还有呼吸,那简直就是‘气绝身亡’这四个字的完美注解,末了还要加上‘死不瞑目’四个字。 虽然肉身还在,但死胖子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在了,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完美的诠释了气绝身亡和死不瞑目八个大字! 天呐!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啊! 一直洁身自好,从不向任何威胁低头的青含玉,怎么突然就没了啊! 胖子没有看着段天道和青含玉,他在茫然的看着不知道哪里,他的眼前还在反复浮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tqr1 就在段天道跟青含玉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以后,青含玉只是怔了半秒钟,然后就狠狠的在段天道的鼻子上亲了一口啊! 虽然只是鼻子! 那尼玛也是好大的一口啊! 啊啊啊! 老子死了算了啊! 胖子很想死但是没死成,因为突然就有一只好大的手,几乎戳到他的鼻子尖上,还有两个好大的字:“给钱!” 叶秋波:“……” 作为一个身残志坚……噢,不是,作为一个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胖子,叶秋波终于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长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的坐到了椅子上,默默的开始写支票。 这一次他用的力道很均匀,并没有划破很多张纸,一次就成功了。 只是把支票递到段天道手上之前,死胖子低声问了一句:“我愿赌服输,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对她说了句什么话?” 段天道怔了怔:“很简单啊!我就跟她说:‘我是你的经纪人,现在要求你演戏,亲我一口。’”随后他略略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没想到她真的很听话……哎……感觉还不错。” 死胖子二话没说,‘噗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虽然摔得有点痛,好在他本来就不高,所以既没有摔死也没有摔晕,只是摔得眼睛有点大。 段天道本来想扶来着,看了看胖子的体重,咳嗽一声也就算了,一把从倒在地上的胖子手里抢过了支票,眼放精光的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啊哈哈!一千万啊!再来再来!说,还赌什么!虽然你这个人胖了一点,说话讨厌了一点,不过看在你给钱给的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 叶秋波:“……” 第一百零九章 信任! 叶秋波虽然很胖很圆,但胖子和傻子一般都不是划等号的,历史上有很多胖子都是很著名的人物。 比如…… 呃……管尼玛谁呢,反正是有的。 虽然倒在地上,这个著名的胖子的脑子还是没有停止旋转。 他是真的花了很多时间了解青含玉。 这个小美女看似柔弱,实则刚强。 她绝不会接受别人莫名其妙的馈赠,信奉无功不受禄的原则,自己多次想要给她小恩小惠都被拒绝了。即便你施恩于她,有一点点超过她心理防线的要求,她都一定会断然拒绝! 别说是用演戏当借口,就是拿她重伤的父亲要挟都不可能。 但这回她怎么就能答应了呢? 难道…… 这个土鳖真的很牛逼?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又仔细的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段天道,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果这个土鳖真的很牛逼,白情雪又怎么会躲他躲得远远的? 所以青含玉不可能看上这个白痴,说不定真的就只是为了演戏。 嗯。 土鳖就是土鳖,即便是运气好的土鳖,还是土鳖。 自己终究还是有机会赢回来的。 只是不知道冯青山和杨子浩为什么要这样帮助他,这一点倒是值得考究…… 段天道不扶他,他只好自己起来了:“段先生,下一个赌局容我回去想想,我会尽快联系你的。” “啊?今天不赌了啊?”段天道登时就有点失望,只好匝吧匝吧嘴:“那行吧,记得要快一点啊。” 胖子敷衍的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段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冯导和杨老师是什么关系?” 段天道立时就很得意:“嘿嘿!不知道了吧!他们两个觉得我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很深,所以对我一见如故!” 叶秋波:“……” 这尼玛就是个傻子啊!傻子才会以为两句客套话就是理由啊! 看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胖子的小眼珠微微一转,看来只有从其他渠道去找原因了:“那段先生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迫不及待就滚啊滚啊的走了。 段天道在他身后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记得早点跟我联系啊!咱们接着赌啊!” 叶秋波没有回头,滚的比刘翔跑得还快! 财发完了,就要泡妞了。 嗯,就是这个节奏! 段天道一刺溜就到了青含玉的面前,笑嘻嘻道:“今天这戏演的不错!这场戏有演出利润,你三我七,我现在就给你……”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怔了怔,他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张信用卡,而信用卡是不能用来转账的,上次从胖子那赢来的钱全都存进信用卡还账去了,自己现在身上一共就只有三张支票,一张大熊猫给的一千四百万的支票,还有死胖子一张五百万和一张一千万。 支票没办法撕成两半,这时候银行也不上班,但如果现在不给,自己这个经纪人的信用就会大跌! 开什么玩笑! 世界顶级杀手的信用怎么能跌!tqr1 “不用了。”还没等段天道想出办法,青含玉已经微微吸了口气,擦了擦眼角,饱胀的胸膛微微凹陷,又有力的反弹出来,看得段天道眼睛都有些发直:“段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不用再找借口来帮助我了,不是我自己赚的,我也不会要。” “说啥呢!”段天道把嬉皮笑脸全收了,只留下一脸的正气凛然:“今天如果不是你配合演戏,我肯定拿不到这笔演出费,这一千万你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这是你的功劳,所以分成是你应该得的!如果你不要,不是瞧不起我,而是瞧不起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还要滔滔不绝的往下说,却突然被小美女打断了,青含玉的嘴唇忍不住就有些抖颤:“你,你们赌了……赌了多少!” 段天道怔了怔:“一千万啊。” 青含玉怔了半晌,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从进来就没笑过,这一笑简直就犹如百花绽放,阳光明媚,把一边的段天道看得眼睛都弯了,就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把什么长腿美女什么大胸美女都忘干净了! 只剩下面前这个绽放灿烂的美少女。 “难怪那个胖子的脸色这么难看……”青含玉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个胖子一直以来对她图谋不轨,对她施加了无比的压力,这一刻尽情的释放出来,无比的神清气爽:“就是赌的太少了……” 段天道:“……” 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啊,当时还准备只要个几百万就算了啊,搞了半天一千万都有人嫌少啊! 啊啊啊! 段天道登时就准备回家好好的面壁思过,话也说不出来了,掏出那张五百万的支票,递给了青含玉。 既然是自己的演出费,拿这笔钱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迈过了心理障碍的青含玉很爽快的接过了支票,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突然就怔了怔:“五百万?” “啊……”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一千万的三成是三百万,我的信用卡不能转账,又没有支票簿,就只有几张支票,这已经是数额最小的那张了,你就先拿去用。” 青含玉用力的摇了摇小手:“不是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合同里有规定,七三分成的最高上限是一百万的演出费,如果超出一百万,我最多也只能得到三十万,不是三百万。” 段天道:“……” 我勒个去!资本家就是好啊!这简直就是在养摇钱树啊!赶明我也要这样签条款啊! “反正三十万也好三百万也好,你先用着,剩下的找天记得还给我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段天道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青含玉瞪大了一双美眸看着这个一身乱七八糟男人的背影,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好吧,连听都没听说过! 本来只要三十万,结果一口气甩下五百万,撂下一句‘剩下的记得还我啊’就走了! 没要欠条!没规定还款时间!没有旁证! 眼见这个男人毫不停留的穿过大厅,就要拐出大门,青含玉的眼睛越睁越大,这是真的要走?! 不是欲擒故纵?! “等!等等!”青含玉实在忍不住了,抓住支票就跳了起来,一直冲到段天道面前。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回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青含玉:“咋滴?还有事?” 青含玉气喘吁吁的用两只芊白小手把支票撑开,她的喘气完全不是因为运动过度,而是愤怒! 小美女气呼呼的把支票横在段天道的眼睛面前:“你看清楚!这可是一张现金支票!一张随时随地都可以兑现的现金支票!” “对啊!我知道啊!”段天道更加莫名其妙,哎?这小妮子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专门赶上来跟自己强调? “你这个笨蛋!你就把这样一张巨额现金支票随手给了一个你都不熟悉的人!”青含玉简直恨不得一铁锹砸在这个白痴的脑袋上:“你欠条也不拿!旁证也不要!连我的身份证都不看!我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我要是跑了!你上哪找我去?!” 段天道怔了半晌。 又怔了半晌。 第三次再怔的时候,总算回过神来了,一拍大腿:“对噢!!” 青含玉:“……” 真不知道冯导和杨老师是怎么就喜欢这个脑子里就只有小脑和脑干的笨蛋! 完全就没有大脑嘛! 青含玉沉吟了片刻:“本来我是应该把支票还给你,明天再找你要的,但是我真的太需要这笔钱,实在等不到明天。”她顺手就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一张小巧的名片递给段天道:“这样,我的身份证和名片你先拿着,我再给你写张欠条,等我明天处理完事情,再把剩下的钱还给你。”说罢就开始满处的找纸笔。 段天道饶有兴趣的看着身份证上青含玉的照片,一般再漂亮的美女在身份证上的照片都不怎么样,原因是身份证是最力求真实的,不允许浓妆艳抹的,更不让你用什么美图秀秀的。 但是青含玉的身份证照片却依旧漂亮的令人惊叹,肤白如玉,五官精致,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天生丽质,丽质天生,丽生天质,好多丽好多质…… 正看得过瘾,突然就传来一阵母鸡的鸣叫声。 段天道只好放下身份证,拿起板砖:“喂!” 电话里隐约传来一个呢喃的女人声音:“你,你是谁啊?” 段天道:“……” 这个声音虽然很隐约,但是一听就知道是毛岚这个美女摄影师的声音,但是这电话分明是她打来的,为什么还要问自己是谁? 这什么情况? “你怎么啦?”段天道隐约觉得她的声音不大对劲,急忙追问了一句。 “我?”美女摄影师似乎怔了怔:“我……我没怎么啊?我……对啊,我怎么了?”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似乎思想一点都不集中。 段天道只好柔声道:“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我啊?我在……”毛岚犹豫了片刻:“我好像在……对,我在觉醒咖啡厅。” “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来!” “你来?”美女摄影师怔怔道:“你来干嘛?你是谁啊?” 段天道:“……” 他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顺手就把身份证放到正在桌子上斟酌用词的青含玉面前:“行了,身份证我看过了,真的很漂亮。那个我还有事,得急着过去,等我办完事再给你打电话。” “哎?” 青含玉还没反应过来,段天道已经上了电梯,电梯门都要关上了,眼见自己已经赶不及,登时就有些生气,这到底是多大的一个笨蛋?什么样的急事能跟四百七十万相比? “好!那我明天就跑路!”青含玉恨恨的咬着自己漂亮的小虎牙:“我看你上哪去找我!” 段天道从即便关闭的电梯门里露出一张正笑的嘿嘿的大脸来:“你不会的。” 最后一个字尾音消失,电梯门正式关闭,开始下行。 青含玉怔怔的看着不断闪动的电梯灯,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这个笨的无可救药的男人刚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会的。” 这已经多久了,除了家人,身边从来都没有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人。 朋友通常都是信任的代名词。 可在自己这么困难的时候,那些平常把话说得好漂亮的所谓朋友,没有一个愿意向自己伸出援手,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有偿还这笔债务的能力,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这个男人,却毫不犹豫的将这么大一笔巨款交给自己,毫不怀疑自己会携款潜逃…… 难道…… 这才是真正的…… 朋友? 怔怔的美少女突然喉头一阵哽咽,急忙转过头去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小手用力捏住娇俏的鼻子,可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阻挡眼角不断涌出的晶莹泪花,转瞬间已止不住,泪流满面。 第一百一十章 喝醉的美人! 觉醒咖啡是个好名字。 它就在视觉摄影附近,十分有名,有名的贵。只看满屋铺的色差极小的实木地板和纹理切割细致的大理石墙砖,就知道光是这些装修材料,昂贵的令一般人咋舌。 而且大厅里珠玉堂皇的氛围和穿着得体的服务生,无不体现着这里的贵族气势,餐牌上写的今日特价专供:原产蓝山咖啡一杯一万五。 一看就知道,这里的咖啡都是论颗颗卖的。 段天道一边往里走,就一边很好奇。 很难想象,毛岚刚才打电话的状态,明显是喝醉了,可是她为什么会选择在一家咖啡店里买醉,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位先生……”终于有一个服务员忍不住了,上前把段天道堵了下来:“您就是老板请来表演的小丑对吧?” 段天道:“……” 小丑?! 什么情况? 不就是穿了一身白,加一身口红印么?怎么就小丑了? 段天道诧异的看了看这个穿着专业迷你裙,很专业的把胸脯露了一半在外面的专业女服务生,‘唰’就掏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在自己面前使劲的当扇子扇风:“我不是小丑,我是来买你们老板的。” 作为专业的服务生,眼力劲还是很好的,专业女服务生立刻很专业的认出了这张支票的真实性,面上立刻露出很专业的微笑:“我信。”她随即偷偷瞅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小心翼翼的低声媚笑道:“其实买我们老板没什么意思的,她的年纪很大了……” 段天道:“……” “先生其实可以买我的。”女服务生使劲的挺了挺胸:“我性能比高,又不贵……” 段天道:“……” 花了十分钟,他才总算问清楚了毛岚所在的包间,一个箭步就溜走了。 有毛岚这样的大美女等着自己,谁还要你啊? 嗯? 这包房的名字起的倒是挺好。 春宫…… 嗯,好名字。 这个包房很大很气派,里面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好几人份的洋酒,却只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漂亮女人远远歪倒在沙发的一角,正是毛岚。 她似乎喝得不是一般多,看见有人进门,吃力的扶着头,斜撑着身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努力的想要瞪大眼睛,但还是睁不开,嘴里咿咿呜呜喃喃道:“你,你是谁啊?再,再不出去,我就,我就报警了……” 段天道没来得及说话,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毛岚今天很罕见的穿着一件合身而凸显贵气的晚装长裙,贴身的褶裙更显得她个子高挑,脸如皎月,朱唇娇红,似喜还颦,肤色有如羊脂玉雕,光彩夺目。 段天道所有的心脏都不由的急速跃动起来,从他刁钻的目光看过去,满目尽是耀眼的白光啊! “我要报警。”毛岚挣扎着去摸自己的电话:“我妈妈说了,要是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你超过两分钟,他就是一个流氓。我要让警察抓走你这个流氓。” 莫名其妙就成了流氓的某人:“……” 他总不能真的让毛岚叫警察来抓自己,只好上前一步,扶住了已经准备倒在地上打电话的美女摄影师:“我不是流氓,我是段天道。” 美女摄影师似乎微微一怔,吃力的睁大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身白的段天道,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她笑的好激烈,前仰后合,抖得段天道差点就没抱住:“你说你是段天道?那你还说你不是流氓?段天道是世界上最大的流氓啊!” 世界上最大的流氓:“……” 好在美女摄影师话虽如此,却终于没有再坚持报警抓流氓,整个娇躯一软,整个人就伏在了段天道的怀中,喃喃道:“大流氓……带我回家……” 大流氓:“……” 天呐,这女人的心态本来就难以捉摸,喝醉的女人就更莫名其妙了啊! 明知道对方是个大流氓,还要这个大流氓带她回家啊! 完全不怕出点什么流氓事啊! 段天道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很痛快的将软绵绵的女人整个搂在了怀里:“回家!” 嗯?没想到发育如此良好的身体,居然能这么轻! 这诱人的美妙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但是……tqr1 段天道狠狠扭头!狠狠吸了口气!想了一百二十三次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总算在保持正常状态的情况下走出了包房。 “这位先生……”某个早就等在门外的美女招待,似有意似无意的靠前一步,几乎贴到段天道的前胸,顺手就把一张名片塞进了他的口袋,轻轻道:“这是我的名片,欢迎您再次光临……其实如果先生想要买我,随时打电话噢……” 段天道:“……” 毛岚温柔的挤在段天道的怀里,虽然外面温度不低,温香软玉在怀,两人似乎都完全不觉得热,两人互拥着走到路边,醉醺醺的美女摄影师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把刚才那张名片掏了出来,随手就丢进了下水道,喃喃道:“原来女人也有流氓……” 段天道:“……” 这到底是喝醉了…… 还是没喝醉?! 本来他是想自己开车的,但这么舒服的美妙感觉,简直令他一分钟都不想分开,眼珠一转,伸手就拦了一辆的士。 外面世界纷纷扰,毛岚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被段天道扶上了车,就老实不客气的往他两腿上一趴,浑不顾自己的动作已经让某人心都碎了。 “兄弟!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啊!”开车的小师傅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你们这是准备回家还是去开房?要是去开房,我给兄弟介绍个地,保证价廉物美,服务周到!” 段天道痛苦的揪了十七次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控制某个地方不起变化,听闻师傅的建议,忍不住眼睛一亮,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一支冷飕飕的弩箭,心中顿时又一凉。 天人交战了半晌,段天道终于还是试探性的在毛岚耳边轻轻道:“小岚,你,你家在哪儿啊?” “唔……”毛岚勉强发出一声低鸣,在段天道怀里拱了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含糊不清道:“大流氓去哪,我,我就去哪……” …… 这回就是揪二十八次,也压不下去了! 段天道死命的深吸了一口气:“海中豪客酒店!” 这个大流氓本来不惹眼,但是穿一身白一身口红印就好惹眼;毛岚本就惹眼,这醉态可掬的模样就更惹眼。 更重要的是,本来就受了无数注目礼的两人,刚刚走到酒店门口,就听见那个白人门童用好大声的声音高声道:“欢迎段先生!” 段天道:“……” 这明显是需要低调的时候! 他二话不说就从身上又摸了一千块递了过去,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认识我了!” 白人门童眼睛都绿了,登时就把钱揣进兜里,站直身子大声道:“这位不知道姓名的先生,里面请!” 段天道:“……” 负责开房的前台少女也就二十出头,一边开房眼珠一边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看完毛岚又看段天道,眼神不由自主的透出一丝鄙夷,明显是把段天道当成了趁人之危的采花大盗。 “身份证!”连带着语气都没透着好气。 段天道苦笑一声,摸出身份证。 “段家村?”前台少女狐疑的看了一眼段天道,那目光跟看流窜犯也差不了多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农民工跑这来干嘛……” 嘿! 段天道表示自己被石头砸了,这管的也忒宽了点吧? 他还没说话,怀里的毛岚倒是扭了扭,迷迷糊糊道:“农民工……大流氓,原来你是农民工啊。嘻嘻,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呢……一会要和我好好聊聊乡下的事啊……”一边呢喃,一边把段天道抱得更紧了些。 呃…… 这究竟是喝醉了…… 还是没喝醉?! 前台少女:“……” 敢情这男的不是采花大盗,这女的才是! 开了间总统套房,扶着毛岚进了房间,巨大的弧形席梦思,粉红色的灯光效果,软绵绵的地毯扑面而来,莫名其妙就让人浑身血液沸腾。 段天道轻轻将毛岚整个抱起,放在软绵绵的床垫上,顺手脱掉她的高跟鞋。 未着丝袜的脚,细滑可人,足踝衬着修长的脚趾,比例显得十分匀称。 段天道忍不住趁着脱鞋,在足上多占了几回便宜。 替毛岚盖上毯子,看着她安详的睡姿,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将床头灯调到最暗。 微弱的灯光下,毛岚的五官显得愈发完美。 细长的柳眉、微眯的双瞳、秀直的鼻梁、娇润的樱唇和光洁的香腮,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性感。 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此刻散落在洁白的枕边,越发的衬托出女人的婀娜妩媚。 “水……我要喝水……”毛岚好看的细眉突然轻轻的皱了皱,段天道急忙拉开宾馆的冰箱,顺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送到她唇边。 毛岚挣扎着撑起身子,小小喝了两口,擦了擦嘴:“我,我要洗澡……” 洗澡?呃…… 段天道看着摇摇欲坠的毛岚:“不然还是明天起来洗吧,先休息。” “不,不行……不洗澡,我,我睡不着……” 靠! 这果断是个很好的习惯啊! 段天道满心欢喜硬生生装作一脸无奈的又将毛岚从床上扶了起来,给她穿上一次性拖鞋,将软绵绵的毛岚扶进了卫生间。 毛岚挣扎着走到浴缸前,似乎完全没在意身边还有个男人,伸手解开裙身的纽扣,就往下脱,估计是醉的不轻,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 段天道本来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门,一见这架势,立刻就决定不出门了,急忙伸手将毛岚扶住。 嗯,从一个杀手专业的目光来看,就毛岚目前这个状况,她要自己洗澡简直就是千难万难,怎么说也应该对她提供礼貌上的帮助。 对,我是雷锋。 毛岚挣扎着一伸手,就自己打开了淋浴器的开关,热水哗哗的洒了出来,美女摄影师也不管自己还穿着衣服,任凭热水淋在身上,喃喃道:“唔……好舒服……” 呃…… 看来,不洗完澡,她是不肯出去的。就这个样子,要她自己洗澡,估计淹死了也不知道。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俺这可是见义勇为,断然不是趁人之危。当即一伸手将裙身从毛岚腿上拉了下来。 难,难怪穿着这么紧身的裙子都看不到内裤的痕迹…… 原来……穿的是t字裤! fuckyouruncle! 相信我,没有人洗澡是穿着内衣的! 我这是在做好事! 段天道抱着一颗很纯粹的爱心,顺手就解开她胸前紧紧的束缚…… 大流氓登时几乎窒息了过去! 真是一副……多么完美的景象! 这已经不是享受。 是…… 是他妈的震撼!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能知道的秘密! 段天道的脑子反正是有点空白! 他又不是雏,该见过的不该见过的都见过了,还见了不老少。 可不晓得为什么,这一刻他居然像是个什么都没见过的毛头小伙子。 毛焦火辣四个字他好久都没感受过了,这一次就感受饱了。 一个顶级杀手居然都不知道是怎么拿了沐浴液,怎么替毛岚洗的澡。 唔……好像还顺便替她洗了头来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关了水,怎么擦干,怎么将身无寸缕的醉美人抱上床…… 一直到替她盖上被单,意识才好像回魂一般重新降临在段天道身上,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犹如落汤鸡一般。 嗯,还是被体温炕成的热水。 丫的,口红印都没了啊! 算了,有一个大美人在,还管什么口红印。tqr1 段天道二话不说就冲进浴室脱衣服洗澡,直接过冷水。冰冷的水珠肆意弥漫在周身,却像是在本就火热的炉子上又浇了一瓢热油,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点着了! 他忍不住抬起手,使劲的看了看,方才的感觉似乎还藏在细胞里,梦幻一般的真实。 毛岚完美的娇躯,就躺在外面的卧榻之上,被单之下,滑腻到无以复加…… 妈的! 今天…… 今天这是要出事? 只要走出门,狠狠扑上去! 肯定立马出事啊! 啊啊啊! 血液开始逆流了! 心跳变成导弹了!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气逆行,那下一刻的结果,一定是爆体而亡! 不行! 俺不能死! 俺还要继续做普通人! 段天道擦干水,裹着浴袍,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开了浴室门。 一开门就疯了! 似乎是觉得热,醉醺醺的美女摄影师把盖得好好的被单被向外拉开了些,光滑纤细的两只手臂摊开,分别放在头的两侧,骨感的锁骨下,沿着明显的曲线在被单下逐渐升高…… 我靠! 被单的上角堪堪掩住最至关重要的部分,这样的一副景象,若是用相机拍摄,也不知道应该属于上佳的人体艺术摄影,还是应该放到著名的某v网站。 段天道差点就把自己的天灵盖掀了,疯狂的吸了好几口气,只觉得此刻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的空气都给他,也满足不了他现在心脏的负荷! 他瞪大了眼睛,欣赏这美绝人寰的一幕。 没有过这种感受的人一般不知道,这个时候你心里转的念头,除了往下拉,还是往下拉! 段天道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就已经拉住了被单的一角,两只手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能不向下拉么? 断然不能! 毛岚的双手放在头侧,无法压住被单。段天道轻而易举,便将被单一寸一寸的向下拉开! 出! 出现了! 段天道狂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瞪得贼大,手脚却一刻不停! 随着他的动作,那充满阳光气息肌肤逐寸逐寸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平坦的小腹、可爱的脐孔,雪白的大腿…… “唔……”毛岚突然轻轻低吟了一声,双手下放,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膛。 段天道登时满头的冷汗,这个时候要是毛岚醒过来,自己就是跳进大西洋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了,自己唯一的下场就是改姓李。 叫李莲英! 还好美女摄影师并不是醒过来,似乎只是房间的空调打得大了些,嘟囔了两句,翻了个身又把被单拉上了。 段天道:“……” 没看够啊! 怎么就拉上了啊! 满脑子都是急火的段天道果断就决定跟她讲道理:“我说小岚啊,你这样可不对啊!你看啊,你给我这么好的机会,又收回去,这男人可是很难受的啊!我段天道好歹也是……” “段天道……” 毛岚小巧的眉头皱了皱,呢喃着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雪白的银牙突然就咬了起来:“这个大流氓!” 段天道:“……” 美女摄影师似乎突然就来了精神,仰着飞霞喷彩的俏脸,杏眼微眯,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气呼呼的嘟囔道:“这个混蛋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勾搭妹子,明明已经有白情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还一点都不老实!他就是个大色狼!大混蛋!大……”明显意识都不清醒的美女摄影师,不知道为什么就能说出这么多滔滔不绝且花样都不重复的形容词来,说得某人满脑袋都是包:“拍个封面就勾搭上四个美女!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段天道:“……” 至于不,说个名字这么大反应? 早知道我说我是董存瑞的…… 不过,为什么是四个美女? 段天道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嗯,吴晴一个,红果果一个,青含玉一个,明明就只有三个啊。 “呜呜……”没想到正在义愤填膺数落某个大流氓罪状的毛岚,突然就抽泣了起来:“这个大流氓……还,还勾搭我……” 段天道:“……” 原来她就是第四个! “好好好。”段天道无奈的坐在毛岚身边,咳嗽了一声。平常他才不在乎别人哭不哭,可不晓得为什么,看见毛岚哭,心里就是不忍,只好低声哄她:“不哭不哭。我承认我是大流氓,我承认我是大色狼,我承认我是大混蛋……反正你说什么我都承认,这总行了吧?不用哭了吧?” 哪曾想美女摄影师哭的愈发厉害:“呜呜呜……可是我居然还真的被他勾引了……呜呜呜……” 段天道:“……” 有吗?有吗有吗? 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勾引上的我自己心里都有数,哪有你这样的,天天打电话骂我大色狼,也算被我勾引上了? “明知道他是个混蛋,我,我还忍不住要想他……”美女摄影师抽抽噎噎的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拼命的咬着床单的一角,就好像那个床单角叫段天道:“还总是莫名其妙就给他打电话……还总是想见他……今天晚上居然还想着要约他一起吃饭……” 美女摄影师的俏脸上满是诱人的红晕,似乎她自己都已经羞涩的无法忍受自己:“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啊! 难怪今天她穿的这么好看! 原来是想跟自己约会! 啊啊啊! “你这种想法绝对是合理合法合乎逻辑的!谁敢说你贱?我弄死他!”段天道立马就跳了起来:“以后想约我,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啊!我二话不说就去了啊!嗯,就算还有别的美女约我……我大不了带着一起去啊!” 幸亏毛岚这个时候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要不然听见段天道这番话,估计能当场弄死他。 美女摄影师显然还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收起眼泪,叹了口气悠悠道:“我明明就知道他有未婚妻,明明就知道我最看不来的就是这种见异思迁的臭流氓,明明就知道我和他绝对不可能……可我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只想把自己喝醉了算了?为什么喝醉了我还在想这个问题?” 段天道:“……” “谁能教教我……”美女摄影师抽泣了一声:“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段天道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很简单啊,我教你啊,你就放心大胆的喜欢这个叫段天道的人好了,据我所知啊,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嗯,很有爱心,比如过马路不找个老太婆扶一扶心里就特别难受,别人不过马路他都非要扶过去;还有,他也特别帅,现在的当红偶像,什么周润发梁朝伟刘德华,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他;嗯,还有啊……” 说实话,优点那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这样讲下去,估计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累,准备先讲三天三夜再看看有没有补充。 可惜他还没说几句,毛岚就笑了,笑的特别自然:“扯淡,他又难看又惹人生厌,就是个大流氓。” 段天道:“……” 你到底喝醉没有? 到底喝醉没有?! 讲话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怎么能闭着眼睛说瞎话呢? 总算发泄出心头郁结的毛岚,终于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哎,幸亏他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让这个臭流氓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得瑟呢……” 臭流氓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俺知道了! 俺已经知道了! 我就得瑟!就得瑟!你咬我啊! “我一定要忘记他!”美女摄影师下意识的紧紧握了握拳头:“我一定会忘记他!” 段天道登时就不干了:“那不行!你是不会忘记他的!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他!” “那……那我就把他干掉!”毛岚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段天道:“……” 你要这么说话,老子就回去滴! 已经发觉这样沟通下去,自己迟早都是个挂,段天道伸出双手,按住毛岚两边的太阳穴,一股温暖洋溢的气流缓缓的流入,毛岚惬意的低吟了一声,浑身放松了下来,没过片刻,就发出缓慢而均匀的呼吸声。 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知道为什么留下的冷汗。 他是个杀手。 虽然他杀人的理由只是为了钱,但是那些雇佣自己杀人的主顾为了什么杀人他太清楚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死的莫名其妙的人,都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秘密,就是杀人最常用的理由之一。 如果毛岚知道自己知道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很有可能就会杀人灭口! 天呐! 居然提着脑袋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这实在是太太太可怕了! 段天道登时就打定了注意! 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球毁灭就毁灭吧 终于安心入眠的美女摄影师的表情很安详,姿势很好看。 这幅唯美的画卷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著名的油画,或者著名大师的象牙雕刻品。 任何人看到这幅美景的时候,都很难生出什么亵渎的心思,只剩下纯粹的欣赏。 所谓活色生香的意思,首先是要活,才会有色,才会生香。tqr1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再弄醒她的冲动,终于还是强忍了下来。 这小妮子估计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算了…… 妈的! 老子简直有柳下惠那么伟大! 有时候美人春睡也有催眠的作用,伟大的段天道打了个好大的呵欠,揉了揉眼睛,很随意的躺在毛岚的身边,抢了她半边毯子,匝吧匝吧嘴,也睡了。 刚准备闭眼,就听见旁边睡的好不得的美女摄影师狠狠的嘟囔了一句:“段天道!你这个大流氓!” 段天道:“……” 这真的是毛岚睡的最好的一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直纠结翻腾的内心,在这一晚里变得好安静好平和,周身都被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围住,就好像睡在一棵雄伟粗大的树下,静静的感受着万物生灭。 尤其是抱住这粗大树干时传来的那种温暖…… 嗯…… 温暖? 毛岚怔怔的眨动着修长的眼睫毛,睁开了那双狐媚可爱的双眼。 美女摄影师的心脏和鲜血在同一时间有一种巨大到了极限的冲动!想要离开身体的冲动!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飞起一脚,先把身边这个就裹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踹飞,然后随便在哪找块砖头,把他随便哪哪都砸得稀巴烂! 其实她一只细嫩的小手就已经要本能的一巴掌呼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但突然就停了下来! 她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薄毯下什么也没有穿的娇躯,一股巨大的羞红从身体最深处直窜到天灵盖上! 天呐! 究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段天道! 我! 我一定要杀了你! 但杀你之前,我,我一定要先穿衣服! 其实这一晚段天道也睡的蛮不错的,身边的小美人很安静,很小鸟依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呢,也一点都不觉得重…… 嗯……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凉…… 段天道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就把毯子往旁边挪了挪,嘟囔道:“怎么这么凉啊,盖好,别着凉了……喝了这么多酒,容易感冒……”然后喷出一口水,翻了个身,继续睡。 毛岚目瞪口呆拎着一个还在滴水的盆子愣在床旁边,半晌也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朝他泼水,还是怎样。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被一盆凉水泼在脑袋上……居然都不醒? 不醒也就算了,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着凉? 毛岚的心中突然有点隐约的心慌,又有些隐约的感动,这第二盆水怎么也泼不下去,只好悻悻的丢了盆子,正在犹豫换用砖头砸会不会文明一点,就见段天道迷迷糊糊的对着旁边空空的枕头亲了一口:“么!嗯,乖,记得没事就要亲一口……” 毛岚登时就把刚才那点小感动丢到了九霄云外,飞起一脚正踹在这个无耻流氓的大脸上! 虽然她今天穿的不是靰鞡鞋,但是高跟鞋想要在肉上留下痕迹,也是很容易的。 段天道二话没说,翻了个身就滚到床下面去了,然后惊慌失措的摸着脸上的高跟鞋印就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谁!谁砍我?!” 毛岚本来想追上去继续踹的,突然一转脸就背过身去,小脸儿一直红到脖子根,咬着牙道:“臭流氓!赶快把衣服穿上!”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一眼自己,又怔怔的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美女摄影师,突然‘哇’一声哭了:“完了完了!我被看光光了!” 毛岚:“……” 虽然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但是一声不响就抄起了身边一个老大的玻璃烟灰缸,还捏的咔咔作响。 段天道立马就不哭了,飞一样的直奔浴室,闪电般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混蛋!流氓!色狼!” 他穿衣服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毛岚做准备的速度快,刚出浴室门,就看见各种暗器接踵而来,有镜子,水果刀,烟灰缸,脸盆……及其他。 段天道左躲右闪,运用了一系列专业的闪避动作,但毛岚使用的暗器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只好‘哎呀’一声,被一个好大的枕头正中面门,二话不说就往地上一躺。 毛岚顿时一怔,立时慌了手脚,其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丢出去了一些什么玩意,段天道又是被自己的什么玩意砸中的,急忙赶上前去,伸出一只小手在人事不省的段天道脸上拍了拍:“喂!喂!你,你没事吧?” 段天道表示我有事,我有好大的事。 “笨蛋!”毛岚恨恨的在段天道胳臂上揪了一记:“不晓得躲么!” 段天道表示你暗器技术这么高,一般人哪里躲得了?尤其这枕头的体积这么大,想躲也躲不开啊! “嗯?”毛岚见段天道的胳臂都被自己揪青了还不醒,急忙探了探段天道的鼻息,竟然发现没气了,登时慌了神,拼命的摇晃起他来:“段天道!段天道!你不能死!我,我不是故意的!段天道!” 她用的力道极大,而且手段又比较单一,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采取怎样合理的急救措施,摇晃的段天道脑袋都要晕了,实在忍受不了,只好痛苦的低声道:“其实这种情况,你只要给我做一下人工呼吸,我就会醒的……” “噢?!对哦!”毛岚恍然大悟,立刻就俯下身,准备人工呼吸。 还没碰到男人的嘴唇,两人就脸对着脸,大眼瞪小眼,僵在了原地。 “臭!流!氓!”简直无法想象,这么奇怪的姿势下,毛岚是怎么飞起一脚踹在段天道脸上的。 段天道只好抱着自己脸两边的高跟鞋印,一溜烟躲到了房间的角落,小心的嘟囔道:“谁知道这你也能当真啊……” “你!”要是身边有刀,毛岚能捅他几个透明窟窿,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看样子是准备扑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强忍住了,恶狠狠道:“我问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段天道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兴高采烈的躲到了一个大沙发的后背:“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打电话给我,是我去接的你啊。” 毛岚微微一怔,急忙翻开自己的手机,果然有自己拨出去的电话记录,当即小脸一红,自己疯了吗?喝醉了酒为什么不给百合打电话,为什么要给这个流氓打电话? “那!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有没有……”毛岚很想故作镇定,但是越故意越是无法镇定,反复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段天道小心翼翼的从沙发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正气凛然的举起三根手指:“天地良心!你看我段天道像是那么猥琐的人吗?我一向都是明码实价……哦!不是!我是从来都不会趁人之危的!” 毛岚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猪走路还是经常看的,一早上起来,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之处,顿时微微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流氓居然把自己的衣服脱得精光,还跟自己睡一个被窝! 这也叫从不趁人之危?! 毛岚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开始丢铁锤,突然又停住了,期期艾艾的犹豫了半晌:“那个,我,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乱说什么话?”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露出一整个脑袋:“当然有啊!” 毛岚顿时紧张的一阵昏天黑地:“我,我说了些什么?” 段天道神秘的嘿嘿一笑:“你说啊,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贼喜欢我了!” 毛岚登时松了口气,她是喜欢段天道,可是要她承认段天道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杀了她也不会说的,这明显就是编的,当即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我还告诉你,外星人明天就要攻打地球?” 段天道突然怔了怔神:“天呐!原来你昨天晚上没有喝醉!你真的是这么说的耶!” 毛岚:“……” “我郑重的警告你!”美女摄影师长吸了一口气,弄出张飞长坂坡一声大喝吓退百万曹军的气势:“昨天晚上的事,你要是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就杀了你!” 段天道突然就从沙发背后站了起来:“哼!我吃了这么大的亏,才不会告诉别人!” 毛岚:“……” “但是如果你不答应我一个条件,就算丢脸,我也要告诉所有人,你欺负我了!”段天道一脸的英勇就义,正气凛然。 美女摄影师一双妙目狠狠的扫过离自己只有半米远的水果刀,这个无耻的无赖,只会耍流氓的大色狼,居然敢威胁自己! “你说!”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什么条件!”一边说她就一边往水果刀那里挪,只要段天道胆敢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她决定就在这里把他杀了算了。 段天道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只脚踩在了鬼门关上,兀自很得意很洋洋的大声道:“除非你答应陪我去南春欢乐谷玩一天!” 美女摄影师突然就怔住了,也不往水果刀挪了。 这就是这个流氓的条件? 去欢乐谷玩一天? 段天道感觉这条件说得还不是很好,摸了摸下巴:“嗯,还要陪我吃饭!” 毛岚:“……还有么?” 段天道使劲的摸下巴,摸大腿,想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 美女摄影师的心中一阵奇怪的迷茫,这就是这个大色狼的条件么?他就不趁机提一些别的条件么? 这个…… 白痴! “成交。”美女摄影师的心里也不知是失望还是解脱,淡淡的应道。 “太好了!”段天道松了口气,整了整衣服,从沙发后面走了出来,很认真的看着面前迷人的美女:“外星人攻打地球的前一天居然能和你在一起,地球要毁灭……那就毁灭吧!” 毛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感觉好极了! 毛岚穿的是晚礼服,自然不适合去游乐场这样的地方;段天道这身全是口红印的白西装,就更没法出街了。 所以虽然两人完全没有商量,还是很有默契的随便找了一条服装专卖街停了下来。 男人买衣服一向是比较干脆的,段天道随便买了件三十九块钱的t恤和一条十三块的沙滩短裤换上身,随手就把那白西装揉吧揉吧就丢了。 只是他本来就不起眼的外貌,被这样的装束一陪衬,基本就成了路人甲。 而毛岚出场的效果…… 就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毛岚穿着优雅的晚礼服走进专卖店,顿时将不论男女老少蚂蚁蝴蝶的目光全都吸走了! 段天道使劲的在她身边扮鬼脸,假装拉二胡,卖萌嘟嘴唇,很遗憾,被他挡住视线的人都会很自觉的绕开他,继续看毛岚。 段天道:“……” 我的存在感呢? 呢?! 不过美女摄影师似乎早就惯了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旁若无人的挑了件夏裙,就进了更衣间。 段天道摸着下巴就站在更衣间门外三米处,满心都是遗憾。 这门为什么就没有缝呢? 实在是太过分了!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人的想象力是无法被阻止的。明知道里面的毛岚正在换衣服,段天道忍不住就在脑海里脑补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妈的! 这事是真不能想啊! 一想血就飚啊! 正在纠结要不要想办法在更衣间里装个摄像头,毛岚就已经出来了,纤巧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虽然她很不想理会段天道这个大色狼,但从一个女子爱美的天性出发,又不得不问:“你……觉得好看么?” 段天道没有说话。 嗯,他在飙血。 毛岚拿的是一条低领口的鲜白短裙,一点也不特别,但是穿在她身上却美艳得引人遐思,姣白的脸蛋、鲜红唇膏下的薄薄樱唇,显得红白分明、格外动人;领口半露圆润的柔软;更可怕的是,这条短裙将她令人咋舌的修长双腿展露无遗!雪白结实的长腿优美的立在地上,完美的弧线让人简直移不开眼睛! 美女摄影师换衣服图方便没有穿鞋,那双赤着的小脚娇俏可人的曝露在外,薄而狭长的脚板,脚趾匀称,脚后跟圆润光溜,性感美丽。 脚板很薄,足弓很美。 晶莹的玉足犹如洁净的白莲,十只匀称而恰到好处的白嫩足趾犹如耀眼的天使,仔细修剪过的趾甲上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紫蓝色的透明甲油,仿佛是十瓣贴上去的玫瑰花瓣。 这幕美景直看得段天道血管炸裂,满心就只剩下想入和非非。 “嗯?”毛岚半天没有等到段天道的回答,有些疑惑的回过身,却一眼看到一副流着口水的猪哥相,俏脸儿一红,登时又转过头去:“算了,我还是换一件。” “不不不!”某猪哥立刻就回过神来:“不用换!好看!太好看了!老板!就这条裙子!多少钱!” “尊夫人的身材真好!穿这条裙子简直美绝了!这是这一季的新货,只要七千三,不打折。”店里那个女老板笑吟吟的适时表达了她的赞美,尤其那句尊夫人实在太给力了,听得段天道心花怒放,血流成河,别说是七千三,就是七万三他也不得还价。 “刷卡!” “这条裙子得配双鞋子……” “买!” 毛岚一张小脸红嗵嗵的,有心想要解释自己跟这个大色狼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也不知怎么想的,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 接过店老板笑吟吟递过来的一双细带凉鞋穿了上去。 这双鞋一上身,段天道的血登时就飚了一地! 圆润如玉的足踝,透过踝部和鞋面的空隙,还能看到洁白的足底。 “嗯!这双鞋还真好看!” 段天道正大光明的打着品鉴这双鞋的机会,放肆陶醉的拼命看! 大拇趾饱满匀称,其余四趾依次渐短,小趾则象一粒葡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口水直流!那樱红色的脚后跟好象熟透了的苹果,却也又软又滑,从侧面看形成一道妙不可言的弧线。 “尊夫人的这双腿……就算是专业模特也比不上啊……”女老板很有感触的啧啧称赞道:“我卖了这么久的鞋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腿呢,足足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腿了。” 段天道怔了怔,登时就要跟她讲道理。 那是你的见识太少,俺还见过好几个腿都这么漂亮的女人! 什么白情雪啊,林白玉啊,苏天蓝啊,青含玉啊…… 其实红果果的腿也很漂亮啊! 嗯,只是看见她的时候,你实在没办法去注意她的腿,这倒是真的。 段天道看了一眼被夸的小脸通红的毛岚,终于咳嗽了一声,还是忍住了没有跟女老板讲道理。 他不讲道理,女老板开始讲道理了:“这双鞋也是这一季的新品,只要八千六,不打折。” “要了!” 就凭你一口一个尊夫人,就凭毛岚一个字也没说,就得买! “其实我们这里的衣服还真是很适合尊夫人,可以多买几套回去,保证那效果……” “全要了!” “咳咳!”毛岚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今天我们出来玩,拿东西不方便,不然,下次再说吧……” 嗯,俺的尊夫人都说下次,那就下次。 “好吧,那就下次再来。”段天道痛痛快快的刷了卡,女老板的脸几乎都开成了灿烂的菊花:“欢迎两位下次再来!” 两人再次出现在大街上,飘飘欲仙的美女摄影师登时再次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想去哪吃饭?”太好了,说话的时候是要看对方的!别人都在看,我怎么能不看? 毛岚抿了抿嘴,被这个大色狼肆无忌惮的目光弄得小脸蛋滚烫,声音都小了下来:“随便,我不挑食。” 事实证明,毛岚是真的不挑食。 不过是路边兰州拉面的一碗拉面,她也吃的有滋有味,美女就是美女,就算吃面都这么优雅…… 段天道的心思压根就不在面上,他就只顾着偷偷欣赏大腿了:“哎?鞋上的标签还没撕呢。” 机会啊! 不由分说就俯身下去。 那迷人的美腿顿时在段天道面前展露无遗…… “撕,撕了么……”毛岚有些不安的活动了活动了脚趾。 “撕了撕了!”段天道干咳两声,伸手撕下鞋子上的价格标签,手指还顺势在那光滑的足背上摸了一把,犹不满足的咋了咋舌,心不甘情不愿的直起腰,顺手将标签贴在了桌面上。 毛岚好奇的瞅了一眼,差点一口面噗了出来! “这,这是多少?” “嗯?”段天道刚才的注意力全在那双美丽的腿上,压根就没注意这个问题,此刻才皱着眉头瞅了一眼。 “噗!” 毛岚没噗,他噗了!tqr1 从鞋子上撕下来的标签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阿拉伯数字…… 118! 两人面面相觑。 “噗!”毛岚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哈哈!”段天道也忍不住乐了,差点从凳子上一跤摔下去! 一双标价一百一十八的鞋,居然花了八千六!想来这身裙子也贵不到哪去! 居然……居然在阴沟里翻船了! 两人都不是笨蛋,可连这么明显的细节都没注意到,只能说这两个人当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价格上…… 被人当成了冤大头,段天道却一点都不生气,不但不生气,居然还满心的欢喜,脑子里都是当时那女老板口口声声的尊夫人,丫的,只凭这三个字,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上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的?难得万把块能买个开心,高兴还来不及! 毛岚笑着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声渐消,俏脸上红晕渐起:“没关系,不管它们值多少钱……反正我都不会丢的……”这句话她说的又轻又快,类似自言自语,摆明就是不想让段天道听得太清楚。 可段天道是什么人,再小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登时一荡,看着那张满是红晕的美丽脸蛋,差点顺势亲了过去! 犹豫着看了看她新买的这双高跟凉鞋下面好尖的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还是放弃了。 “南春欢乐谷,是新一代大型主题乐园,首批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占地面积35万平方米,总投资17亿元人民币,是一座融参与性、观赏性、娱乐性、趣味性于一体的现代主题乐园。开业以来,南春欢乐谷经过一期、二期、三期的滚动发展,已成为国内投资规模最大、设施最先进的现代主题乐园。” 欢乐谷这个名字的确没起错,似乎来到这个地方总是能够让人欢乐。 四周挤满了欢乐的人群,毛岚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被迫跟这个流氓来这里的,娇俏的小脸上充满了明媚的笑容:“我要去坐过山车!” 段天道自己都没想到,这小妮子到了这里,居然就变成了一个兴奋的小妮子! 紧赶慢赶,才跟在她后面来到了高大威武的过山车下,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日,来玩的人并不算太多,只不过等了二十来分钟,就轮到了两人。 “请各位系好安全带,过山车马上就要开了!” 毛岚坐上去,紧张的掰扯着保险杠,似乎想知道这东西到底结实不结实,小脸儿又是惊惧又是兴奋,就在过山车缓缓启动的瞬间,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段天道的手。 啊! 这小手真的好嫩…… 过山车缓缓启动,加速,上升! 来到第一个高度往下掉的当儿,毛岚的手突然松开,紧紧抓住保险杠,尽量的张开了嘴巴。 是在尖叫! 风声太大,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知道她虽然脸色惨白,但却很兴奋! 呃…… 段天道只好耸了耸肩,真不知道这有啥子好兴奋的,想当初从巴黎铁塔上玩蹦极,自己也没啥感觉…… 唔?! 段天道突然吃惊的转过头,看着旁边的毛岚。 毛岚紧紧的闭着眼! 但是…… 但是!! 她落下的一只手,似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段天道,但是…… 这只手…… 却无巧不巧正抓在段天道的大腿根…… 而且……力道正好! 毛岚明显完全没注意自己抓在什么地方,眼睛还闭着,手还在用力…… 天呐! 段天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这哪里是过山车啊?! 这是ufo都没有的享受啊! 啊啊啊! 坐过山车真的好爽啊! 在一片惊声尖叫中,过山车终于缓缓靠站了。 毛岚长长的松了口气,睁开眼睛:“天呐,这感觉,真是……” 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足足三秒,才猛然闪电般的抽了回去!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 段天道倒是没有叫,微笑着把这句话补充了下去:“这感觉,真是好极了。” 毛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千金难买我喜欢! 毛岚的小脸一路红到脖子,像极了熟透的苹果,看得段天道心痒痒的,若不是人多,这时候就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你……你的头发……”毛岚轻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 头发? 我有啊! 段天道疑惑的回过头,却周围数人个个头发根根直立,一脸的赤红蓝绿青红紫,立时恍然! 呃…… “我,我要先去一趟卫生间……”趁着段天道努力把头发朝凤凰传奇弄的功夫,毛岚飞一样就逃离了这个尴尬之地。 段天道遗憾的看了看自己裤衩上的小手印,刚开始,怎么就跑了呢? 哎。 随便点了根烟,走到旁边的一个射击靶摊位附近,这个摊位不晓得为什么,人烟十分稀少,任凭摊主使劲的吆喝,也没几个人去。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不然玩一局吧!”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段天道靠近,急忙道:“只要打中十个小人,我这里就有一对情侣戒指相送!您看,这可是实打实的纯白金戒指!” 摊主摊位旁边的小玻璃柜,真的摆着一对造型别致的戒指,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纯白金,用这种幌子骗钱的例子太多,基本属于众人皆知。 不过任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促销手段,也没人去和他较这个真。 “怎么打?”段天道横竖闲得无聊,随口问道。 “三百块!二十枪!”tqr1 段天道:“……” 现在知道他这为什么没人打了,你拿个破戒指做噱头,我可以理解;但是用这个敛财,就太把人当傻子了。 三百块!打二十枪!击中十个小人! 段天道随便瞄一眼对面的那一排玩具小人,就知道难度有多大。 这玩具小人,估计是玩具小人里最小的那种型号了! 当然这种难度对于段天道来说,也不算个啥,只是这摊主傻乎乎的连个尊夫人也不说,干嘛要送钱给你? “咦?这是什么?”一回头,毛岚拿了两瓶饮料,正站在他身后,打开其中一瓶,递了过来:“喝点水。” 嗯,不暴走的毛岚还是很贴心的。 一般女孩子能做到替男人买水就已经很不错了,都能把细节做到帮忙开盖子,十个里面也没有一个。 果然这样开出来的果汁饮料……就是好喝! “这位先生,您的女朋友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试试赢这一对戒指,送给她做礼物呢!您看,这一对戒指带在你们的手上,一定很般配!”摊主抓住机会,又开始了强烈的言语攻势。 毛岚小脸一红,转开头去,反正今天连尊夫人都没否认,女朋友也算了。 嗯,跟这些认都不认识的陌生人,用不着一般见识。 段天道的眼睛倒是亮了。 不说尊夫人,说女朋友也不错啊! “来一轮!”段天道不等他说完,直接掏了三百块。 摊主眉开眼笑的接过钱:“祝您好运气!只要能击倒十个小人,这戒指就是您的了!” 段天道把饮料递给毛岚,站到了射击枪后面,瞄了一分多钟都没有开枪。 摊主乐呵呵的把三张钞票数了七八遍,幸灾乐祸道:“别紧张别紧张,慢慢瞄。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他反正心头是很笃定的,这枪是调过准星的,别的枪都是拼命往准里调,他的枪是拼命往不准里调。 反正你越是瞄准就越是打不准,这钱乐呵呵的就揣兜里了。 “当!”段天道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扳机随之而动! 一个玩具小人应声从架子上掉落下来! “哇!打中啦!”毛岚忍不住发出一声讶异的惊喜:“我以前从来都没打中过呢……” “唔?”摊主愣了一愣,击中一个小人也能发愣,充分说明别说是毛岚了,他摆摊这么久,就没见过能打中的! “好,好枪法!”但是,他终于开始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还,还有九枪!”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段天道没有迟疑,直接开了九枪! 九个小人应声,一个一个的从架子上摔落下来! “完全没难度嘛。”段天道耸了耸肩放下枪,走到玻璃柜前,伸出手:“拿来。” 在摊主一脸的惊诧,发呆,不敢相信,不可思议,以及肉痛的要死的复杂表情中,段天道拿到了那一对造型别致的戒指,自己二话不说就把那个男式戒指戴上了,得意洋洋的放在阳光下看了半晌:“不错嘛!还蛮合适的!” 随即就把那枚女式戒指递给了毛岚。 毛岚:“……” 这个大色狼,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这可是真正的情侣戒指!他怎么能就这么随手递给自己? 他玩这个……就是为了赢这对戒指么? 他是在暗示什么么? 一时间毛岚的内心简直犹如翻倒了八十一味瓶,又是酸涩,又是感动,又是想踹他,又是…… 在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想怎样的时候,小手却已经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那枚戒指,直直的看了半晌。 “你还想做什么?”段天道完全都不知道这一时间身边的美女摄影师心中的翻腾,用力的拍了拍胸脯:“我带你去啊!” 毛岚用掌心攒住这枚戒指,两只小手都背到了身后:“嗯……我还想去鬼屋探险……以前来的时候,一直都没敢进去过。” “鬼屋啊?”段天道不自觉的挠了挠头,貌似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无所谓了,喜欢去就去好了。 千金难买我喜欢嘛! “gogogo!” “耶!”毛岚很兴奋的拽住段天道就朝前走去,谁也没有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她左手的芊指上,已经戴上了一枚好别致好小巧的女式戒指。 鬼屋…… 这就是鬼屋…… 鬼屋的门口,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儿,在半死不活的睡觉,四周就连一个人也看不到! 能在这么喧闹,这么充满人气的地方,找到这个僻静,荒无人烟的位置……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鬼屋! “老爷爷!老爷爷!”毛岚叫了好几声,才跟唤魂似的把正瞌睡流的老头从半梦半醒中拽回了人世。 “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进鬼屋啊!” “哦!那你们进去就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打劫的呢……”老头摆了摆手,似乎还有些不耐烦,这种态度……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不用买票么?”毛岚睁大了眼睛,愕然道。 “买票?哦!对了!”听到买票这两个字,老头总算来了精神,睁开眼:“进我们魂魄幽魂屋,是不要钱的!” “不要钱?”段天道忍不住愣了一愣,不要钱的鬼屋,开来做什么? “喏,这是求救器。”老头递给毛岚一个上面有一个红色按钮的小方盒子:“你们如果坚持不按它,直接从出口出来,一分钱都不要。但是,如果你们按了……一个人要收三百块。” 晕! 这都是什么地方? 现在的人真是会玩花样!刚才打枪的,拿着假白金戒指当噱头,现在这个看鬼屋的,拿着免费和神秘当噱头! 嗯,赶明我也开个店,专门在这卖空气。 段天道很随意的耸了耸肩,带着毛岚就进去了。 这个所谓的魂魄幽魂屋,其实就是个地下防空洞改建的地下室。普普通通的创意,忽闪忽闪的红绿灯,转角处必出的尖叫和一定会从头上墙边出来的道具…… 有趣吗? 可怕吗? 就这么个破地方,傻子才走不出去。 一个这么幼稚的地方,却让美女摄影师有一些微微的颤抖,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段天道的手,另一只手简直就要抱住他的腰身,整个柔嫩的身体似乎不想,却不得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但从她手部发出的力道,就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惨叫一声,能把她吓得半死。 所以段天道安慰性的揉了揉毛岚的小脑袋:“别怕,都是假的,其实吧……” 他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就惨叫了一声:“啊!有鬼啊!” “啊!” 美女摄影师登时被吓得惊叫起来,整个人直接扑在了段天道的怀中瑟瑟发抖!原本她穿的就少,热力毫无阻隔的从身体透了出来,直入段天道体内!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么‘恐怖’的情况下,鲜血也能拼命飙啊! 段天道急忙深呼吸,幸好这里灯光昏暗,且连一个旁人也无,总算不至于立即出丑。 “你!你这个混蛋!叫你吓唬我!叫你吓唬我!” 知道上了当的美女摄影师咬牙切齿的在段天道的胳臂上拧了两记,但是莫名其妙的居然不怎么疼,而且……不是应该飞起一脚的么? 虽然知道身边的男人是个大流氓,美女摄影师还是不得不紧紧的抓住他,连打他的时候都没有放开。 “嗯,我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别的,我是真的很害怕。”毛岚一边紧紧的拽住段天道,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 好在这个借口很不错,因为越是暗示自己害怕,她还就真的越来越害怕。 这防空洞虽然通风效果还不错……但真是有点热…… 嗯?居然还有岔道? 段天道犹豫的看了看分向左右两边去的岔道,随便选了一条。 就在他踏上下一个拐角的一瞬间。 异变陡生! 四周昏暗的灯光突然之间全部熄灭!那些道具的尖叫,大笑,戛然而止! 整个鬼屋里忽然一片死寂! 静悄悄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 停电?! 突如其来的黑暗惊惧,已经让美女摄影师无法惊呼出声了,她下意识拼命紧紧抱住段天道,整个身体几乎就挤在他的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 呃…… 段天道是被猝不及防狠狠抱个正着的,这剧烈的挤压厮磨和缠抱,就犹如一包炸药,哄然炸开! 雄性身体里本就跃跃欲试的小火苗陡然就变成了熊熊大火,转瞬间烧遍了段天道的全身!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林白玉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纤长的手指急促的敲打着桌面,发出紧凑而有节奏的敲击声,一如她自己激动的心跳。 她没办法不激动。 刚刚她才接到白情雪的电话,白情雪什么都没问,就只问那个土鳖有没有被弄走。 作为白情雪忠实的贴身秘书,无法为上司分忧,实在是职场生涯中最大的污点。 所以林白玉狠狠咬了咬牙:“报告总裁,快了,很快这个混蛋就会被赶走了!” 白情雪的语调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嗯,我的同学会已经开完了,估计下个星期我就要回来。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再也不需要看见那个土鳖。” 说完她就收线了,只留下了紧张的林白玉。 林白玉知道白情雪是很信任自己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凡是交待给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会完成的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所以白情雪对自己很有信心。 只是现在的林白玉只觉得自己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信心,这一段时间跟段天道的交手,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不管她使出什么样的技巧,什么样的手段,都犹如石沉大海,连水花花都没溅起一点来。 一直弄到现在,这个土鳖还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南春,生活在阳光下,生活的就好像个快乐而无拘无束的傻子。 自己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林白玉沉吟了片刻,拿起了案头上的电话,在对方接听的时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叶秋波叶总么?” 对面的胖子很明显听出了林白玉的声音,顿时精神一振:“林大秘书?怎么?是不是情雪回来了?” 林白玉咳嗽了一声:“那倒不是……不过就快要回来了,我想问问你那边的进展如何,那个土鳖……是不是已经被叶总打倒了?” 对面的保龄球讪讪的笑了笑:“啊!我最近有些忙,都没顾得上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在计划这件事了,我保证很快!很快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土鳖的!” 林白玉:“……” 这分明就是自己刚刚才跟白情雪说过的话…… “不过林秘书。”死胖子似乎在擦汗:“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南春的事情很多,又要联系拍电影的事,又要见很多大腕,未必就能腾出手来整治那个土鳖……” 林白玉冷冷一笑:“是啊,叶总贵人事忙,你被冯青山导演拒绝合作的事情,都已经上了新闻,听说还跟那个土鳖有关系。” 叶秋波:“……” “我想叶总可能是需要忙上一段时间,好好擦擦屁股。”林白玉的声音越来越冷,就差加冰块了。 “咳咳……”叶秋波腆着脸咳嗽了一声:“那个我的确已经尽力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要是情雪回来了,还是要麻烦林秘知会我一声……” “不必了。”林白玉又在声音里加了两斤冰块:“那个土鳖还在南春一天,他都是白总裁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你又有什么资格见白总裁?” 死胖子沉默了半晌,似乎狠狠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林白玉再没有多废话,收了线,看着窗外远远的高空。看来指望任何人都是没有用的,要对付段天道这个大土鳖,就只有自己出马了! 美女秘书狠狠吸了口气,将自己沸腾的心跳生生缓了下来。 林白玉的心跳和缓了,可是毛岚的心却和缓不下来。 她甚至觉得在这个黑暗的狭小的地下空间里,到处都在回荡她的心跳声。 好紧张…… 她此时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紧张,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还是暗室! 这个大流氓……他,他会不会趁机欺负自己…… 他要是欺负自己…… 嗯…… 越是这么想,美女摄影师就越是觉得心慌的厉害,她竟然完全都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还是…… 什么反应都不要有比较好呢…… 段天道一点都不惊慌,他就是觉得好热,只觉得喉头有一股子热流冲的他口干舌燥,好像三十几年没喝过水,怀中娇柔温暖的娇躯似乎有些微微的推拒,又似乎软的无法推拒,这种欲拒还迎的诱人感觉,简直比倒扑还要令人无法忍耐! 些微的战栗从女人身体中绽放出来,从一个小小的点,逐渐弥散开来,渐渐变成了难以抑制的抖颤,空气似乎都开始拼命的升温,令人窒息。 毛岚紧紧的抓着男人粗壮的腰身,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令自己不会晕眩过去,迷迷糊糊中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鼻息缓缓接近自己光洁的额头…… 真的…… 就要开始了么…… 这一刻段天道忘了自己脸上的鞋印,忘了这个小妮子一天到晚都在骂自己大色狼,这个时候他就只想做一件事。 一件大色狼应该做的事! 如果不是母鸡突然叫了的话…… 鬼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母鸡会叫,但无法否认,在这么黑暗这么充满紧张气氛的地方,突然一只母鸡咯咯哒哒的叫起来,的确是一件很襂人的事情! 美女摄影师陡然就从迷迷蒙蒙的状态中被吓得惊叫一声,把段天道一丢就躲到墙角去了…… 你要是也什么都瞧不见,要是突然发现自己紧紧抱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母鸡,也多半都是这种反应。 段天道:“……”tqr1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那个神经病居然会选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打电话?! 母鸡叫的很坚持,很有力,好像正在下蛋,好像你要是不拿走它下的蛋,它就不肯停下来。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拿起板砖,没好气的按下了通话键:“谁啊!神经病啊!没事打什么电话啊!没看见我正泡妞啊!” 一边的美女摄影师羞得浑身都红了。 这!这个大色狼! 但是听筒的另一边,并没有传来一个神经病的声音,而是……不止一个神经病的声音! “你,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一个强装镇定,但是话音中却明显带着微微颤抖的女人声音,这个声音段天道非常熟悉,正是林白玉的声音。 “嘿嘿!”这个淫荡的男人声音就不怎么熟悉了,但是只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好人:“干什么?我可是个大好人啊!看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一个人大白天跑到我们南翔夜总会来喝闷酒,多半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专门来陪你的。” “我,我干嘛要你陪!我伤不伤心,关你什么事!”林白玉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只是舌头还带着好几个卷,似乎真的喝了不少:“你,你再不出去,我,我就叫人了!” “叫人?”那个男人哈哈大笑:“这店本来就是我的,你想叫谁?多叫几个人一起陪你么?” “咯咯。”林白玉沉默了片刻,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其实你看起来就不错啊,何必还,还需要别人……来来,就你陪我喝酒好了……” “嘿嘿!美女有约!却之不恭啊!”那个男人笑的好厉害。 然后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段天道:“……” 这什么情况? 林白玉莫名其妙给自己打电话,就是为了给自己听她跟别人调情? 神经病嘛! 噢!不对,她好像是故意开的免提,看这个样子,好像是想自己去救她…… 靠! 老子哪有时间去救她?老子现在还要泡妞呢! “我们出去吧。”段天道还想接着泡妞,但是这妞却好像不大愿意被他泡了,毛岚的声音变得很冷静很沉静,刚才还灼灼的高温,片刻之间就变成了北极的冰窑!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突然惨叫一声:“啊!有鬼啊!” 场面很寂静。 很没有风。 虽然还是很黑很暗,段天道的声音也很大,但毛岚却没有再扑上来,似乎这恐怖的鬼屋里这么恐怖的叫声也已经对她不能造成恐慌。 段天道:“……” 他只好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板砖,板砖上冒出一束强烈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旁边没有电力支持的吊颈鬼无头鬼没腿鬼个个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吓人。 倒是面色惨白的毛岚一点都没有表情的跟在他后面两米远处,好像她才是真正的女鬼一般。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只好老老实实的带路,老老实实的出了鬼屋。 两人一出门,门口的老头突然就醒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都没有表情的人,忍不住嘟囔道:“有没有搞错?把电闸拉了你们也能走出来?你们小两口也太抠门了吧?” 段天道还没说话,毛岚突然就说话了:“说话注意点!谁跟他是小两口?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跟这样的大色狼是一对!” 老头:“……” 你们小两口吵架没关系,关我什么事啊? 美女摄影师将头扭向一侧,对段天道冷冷道:“你的要求我都完成了,请记住你自己的承诺,我走了。” 说完她就走了,一点都不含糊。 段天道:“……” 本来他还想上去拦的,可一看毛岚手指上原本应该在的戒指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就知道此时毛岚的心意已经不可改变,只好悻悻的站住了脚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嘛? 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嘛? 赶明我泡妞要是再带电话我就是傻逼嘛! 毛岚冷静而坚决的走过拐角,忍不住顿了顿,假装接着观赏路边的一颗柏树上蚂蚁搬家的机会,不为人注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没看见这个混蛋追上来,不由的一阵气苦。 这个大色狼! 果然是有别的女人给他打电话了! 果然就是个见异思迁的大混蛋! 当即皓白的手腕一抖,就要把攢在掌心的戒指丢到太平洋里去,可就在挥出的一瞬,不知道为了什么,又收了回来。 美女摄影师摊开手掌,怔怔的看着掌心那枚造型别致的女式戒指半晌,突然恶狠狠的将它紧紧团住,就像是要把它握的粉碎:“段天道!你这个大混蛋!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助我也! 被搅了好事的段天道气呼呼的回到黑色suv上,狠狠的一踩油门,粗糙的车轮在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冒出一溜青烟,三秒之内就消失了。 南翔夜总会离段天道所在的欢乐谷,实则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而已,可段天道愣是只花了十分钟,主要不是别的,一肚子火啊!不飙车不爽啊! 寻找那家南翔夜总会也很容易,还离着五百米,段天道就已经看到了那个超级大的金字招牌。 只是段天道就想不通了,夜总会这种地方,招待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大老爷们。 但是……林白玉一个女孩子家家,无缘无故跑到夜总会来做什么?而且还大下午的跑来? 段天道忍不住就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 比如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定要来找鸭子? 嗯!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丫的,你找鸭子就找鸭子!别坏我的好事啊! ‘吱呀’一声,suv一个漂亮的急刹,停到了夜总会门口。 段天道也顾不得门口迎宾送来的暧昧微笑,气呼呼的直接掏了一千块塞在迎宾小妞的手里:“你们现在就只开了一间包房,是哪一间?” 迎宾小妞看着这位额头上青筋直冒的凶恶男人,又看了看手里的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388。” 她话音还没落,人就不见了。 说不见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迎宾小妞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怔了半晌才喊出三个字:“有鬼啊!” 远在二十分钟车程外的欢乐谷里,看门老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就醒了:“鬼?哪里有鬼?在哪在哪?” 鬼:“……” ‘哐当!’ 段天道是用脚把门踹开的,剧烈的声响立刻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当即就有一个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搞什么名堂!”站起身来的是一个男人,一个不过三十来岁,长得又粗又壮,面目凶恶的男人,脖子上带着金项圈和斜着叼烟的纨绔劲,一看就知道,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要不就是傻逼二代,指着段天道的鼻子大声道:“你他妈走错地方了吧!” 段天道眯了眯眼。 夜总会的包房,总是很大很气派,这间明显是豪华套房的包间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那个皮肤好白,腿也好白,歪歪斜斜靠在沙发上的女人,不是林白玉是谁?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丫的!现在都流行喝醉酒啊?!现在都流行女人一个人喝醉酒啊?!现在还流行一个女人喝醉酒就给我打电话啊? 你们都约好的啊?! 二话不说,上前就扶。 “哎哎哎!”粗壮的男人把烟一丢,拦了上来:“你他妈谁啊!没把老子当人啊!” 段天道没有说话,他只是随便踹了一脚而已。 不过他这一脚跟刀子一样准,正中那男人的腿间,‘砰’一声闷响,男人的脸突然就从醉醺醺的红变成了纸一般的白,又从纸一般的白,变成了酱一样的黑,粗壮的腰身犹如虾米一般弯了下去。 段天道本意是踹一脚就算了,突然想起自己无缘无故的泡妞大计就是被这王八蛋毁掉的,登时满心都是火头鼓起来的大包。 气呼呼的抓住那男人的脖子,‘啪啪’又是两个膝撞,撞得那男人的鼻血毫无悬念的一顿狂流。 这还不算完。 段天道反手又是两巴掌,男人的脸登时肿起两个圆弧来。 这还不算完。 左手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就把他趴下去的脸提了起来,右手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用力扇了起来,一边扇一边恨恨道:“骂了隔壁!就是你小子坏老子的好事是不是!妈了个巴子!什么时候不找事!偏偏这个时候找事!老子泡妞的机会正好!这尼玛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既然是把人当成出气筒,准备多揍一会,自然也不能打得太重,免得给揍死了。 所以那汉子一边挨揍一边还有机会还嘴:“大哥!别,别打了,不是我喊你来的啊!不是我坏你的好事啊!” 段天道怔了怔,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真的,这小子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嗯,好像是不能用这样的理由来揍他。 于是他又开始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揍起来:“我他妈让你戴金链子!让你戴金链子!” 大汉:“……” 戴金链子也要挨揍啊! 段天道犹豫了一会,又开始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揍起来:“我他妈让你穿白裤子!让你穿白裤子!” 大汉:“……” 我就没穿白裤子啊! 大汉不是不想还手,一则是有人让他不要还手,二则段天道的手劲太大,他就是想还也没还不了。 被段天道揍的实在受不了,那大汉‘噗通’一声就跪下,‘哇’一声就哭了:“大哥!别打了!是她给钱……” “砰!”大汉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就从横里飞出一只好白好直的腿,正踹在他的腮帮子上,大汉顿时啥也不说了,捂着腮帮子就开始吐牙。 “没错!老娘在你这喝酒,当然会给钱!”歪着头的林白玉吃力的扶着茶几,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但是你敢欺负我,打你就是活该!” 大汉好像还想争辩两句,看了看林白玉的腿,只好又把头低下去了。 段天道狐疑的看着林白玉:“他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美女秘书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突然扶住自己的头:“哎呀!我好晕!” 一边说一边就往段天道怀里倒,嗯,有美女主动往怀里倒,管那大汉是个什么意思,都是要先抱了再说的。 “带,带我走。”林白玉几乎全身都软倒在段天道的怀里。 嗯,美女说要被自己带走,管那大汉是个什么意思,都是要先带走再说的。 段天道乐呵呵的就把美人抱走了。 等两人一离开,大汉就哭了,哭的哇哇的:“天呐!打得我好惨啊!如今赚个钱怎么这么难啊!啊啊啊!” 林白玉的身子很轻,段天道把她扶上车几乎没花什么力气,等他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之前,忍不住朝旁边斜躺的美女秘书看了一眼,这一脚油门就没踩动。 微闭美眸的美女秘书表情很安详,欣长的秀眉弯曲如月,随意而自然的秀出两道美妙的弧线,小小秀挺的鼻尖犹如刀削斧刻一般还带着点微微的上翘,说不出的俏皮动人。似乎是酒喝得太多,觉得有些口渴,粉嫩的细唇微张,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细碎的贝齿,这一白一红,越发衬得那唇瓣细滑嫣然,性感润泽,尤其那小巧的香舌下意识舔吮唇瓣的动作…… 她的肤色本就细腻雪白,醉酒之后两颊升腾的红晕,就像是在宣纸上染开的胭脂,透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层次美来。 以段天道挑剔的眼光,竟然没能在这张脸上找出半点瑕疵,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现在美女怎么都是扎堆的呢? 怎么还都往自己身边扎呢? 很难想象什么男人看到这样一张脸,会不在第一时间为之倾倒迷醉。 哎,把自己专门喊过来看个醉美人什么的,那等于是用一件好事坏了另外一件好事,丫的,那我也就不怪你了! “咳咳!”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转开了目光,主要是这样看下去,他实在没办法开车,随口问了一句:“那个林秘书啊,你家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嗯,他已经决定了,这时候林白玉要是说‘大色狼去哪我就去哪’,他二话不说就去开房,而且保证在给她洗澡之前就把她给办了。 可惜林白玉没说这句,她说的是另外一句。 “我,我要去看电影……带,带我去看电影……” 段天道:“……” 所谓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一片树叶,这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一个美女啊! 人毛岚喝醉了都晓得要洗澡睡觉啊,你怎么能无缘无故不洗澡不睡觉就要去看电影呢? 这也太奇怪了吧?! “走嘛!”林白玉没感觉到车子的移动,似乎很不开心,小手在段天道身上揪了一把:“人家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去看电影嘛!带我去看电影嘛!” 段天道被揪得浑身一个大哆嗦,登时啥也不说了,踩动油门就直奔电影院! 丫的,就凭这一揪,别说是看电影了,你就是想看裸男,俺也立马就脱衣服! 南春万达电影院的门口人来人往,段天道骄傲的抱着跌跌撞撞的林白玉,昂首挺胸,享受着众人灼灼的羡慕嫉妒恨。tqr1 “我靠啊!快看!这简直就是现实版屌丝的逆袭啊!” “啊!老子又开始相信爱情了啊!” “我的天呐!这么丑的男人,抱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啊!” 段天道:“……” 什么意思? 老子哪里丑了?! 段天道看了自己的沙滩裤和变形金刚t恤,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丑,忍不住又看了看怀里的林白玉。 今天林白玉穿的是一套活泼中带着知性的粉色套裙,胸口开的不大不小,但只是露出的那一小截粉嫩,就让人忍不住有想要深入了解的热望。 尤其是下面紧绷绷的窄裙将她弧度优美充满弹性的香臀包裹的纤毫毕现,透明玻璃丝袜下,是一双修长笔直形状秀美雪白的大长腿…… 啧啧! 又是一双好漂亮的腿啊! 看来不是自己长得太丑,主要是林白玉太漂亮。 嘿嘿!老子就喜欢带漂亮妞出来秀恩爱,谁不服气?来打我啊! “说罢,亲爱的,你想看什么?”段天道大摇大摆的带着大美女来到影城售票口,得意洋洋的把她揽的好紧,趾高气扬的朝侧目的众人翻白眼。 “我,我不知道。”林白玉似乎完全没有介意段天道那句亲昵的称呼,漂亮的大眼睛努力的想要睁开,但很遗憾力有未逮:“我好久都没看电影了……你,你决定就好了。” 林白玉好久没看电影,但段天道是有的! 尤其是这部‘一路向西’! 这部片子用某个校长的话来形容是这样的:“影片内容卖弄欲望,对白充斥粗言秽语,出现大量暴露镜头,意识极度不良。” 就凭这一句话,某人就对此片神往已久……而且这部戏的片名,完全无法令人联想到它的实际内容,这一点,实在是太关键了! 只可惜这样的片子当然一定要带着美女一起观赏才有意义,段天道等啊等,等到都下了片也没等着,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赶上了! 啊啊啊! 真是天助我也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占完便宜就溜! “走!买票!”段天道巴巴的抱着林白玉蹿上去了。tqr1 “您好,现在热映的有变形金刚四……嗯?非要看‘一路向西’?唔……正好有一场在十分钟之后,您是要vip厅,还是普通大厅?”售票小姐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笑的很开心,好吧,主要段天道现在是见到谁都觉得很开心。 “vip厅是专门为情侣……” “就vip!”后半截话实在太给力了,根本不给人选择的余地嘛。 看着某个大色狼兴冲冲的拿了两张票,林白玉艰难的皱了皱眉:“一路向西?是个什么类型的片子?” 段天道抓了抓头,干笑了两声:“当然是……爱情片!” 嗯,是就是,只是少了动作两个字…… vip房间比起电影院小了些,但座椅之间的间隔却很大,座位是大型的两人沙发,某人故意买在最后一排的不良用心总算实现了,右手边那个座位,根本就没人。 原来买这个票还有果汁送的…… 开心的服务员送上果汁关门离去,室内只有几盏黯淡的小灯和稀稀拉拉几对鸟人,倒也算比较有情调。 林白玉看似朦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号称大型沙发的沙发上如果坐下两个人,那必须是肩靠肩腿贴腿…… 和这个土鳖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挨得这么近…… 段天道很客气的就把林白玉先放下了,跌跌撞撞的林白玉有些紧张的吸了口气,终于挣扎着坐入沙发,但那骄挺的美臀却只沾了沙发的边缘,身子尽量挨着沙发边的扶手。 某人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即刻入座,而是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好入神。 等到灯光骤灭,暗影中只看到林白玉一双晶莹眼睛在莹白的光线反射中转啊转,一点都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间歇透出她轻微紧张的喘气声。 其实她今天是下了绝大的决心,恨不得是抱着必死的念头来的。 光是这个设计就花了她不少脑细胞,本来她平素和段天道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段天道绝不会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投怀送抱。 所以第一是要让他英雄救美,拉近距离;第二是要让自己喝醉。 一个喝醉的女人,就算表现与往日不同,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喝醉的尺度很微妙,既不能喝的太醉,又不能喝的太少,必须得有足够的理智把戏演的刚刚好。 来看电影,也是最后一步之前最紧要的一部过渡,一般一对男女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都会潜意识的认为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很接近…… 但是这个距离…… 是不是也太近了些?! 即便已经抱了会被占便宜的预想,在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一向沉稳镇定的美女秘书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 这…… 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刚才光天化日之下还不觉得什么,现在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屏幕的光使室内有了些微光源,林白玉忍不住松了口气。可她刚刚放松,段天道就坐入了沙发,贴着林白玉坐下,这种肆无忌惮的接触使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轻颤,悄悄的将臀部往右移了一点。 段天道则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表示这个电影特别好看,表示要非常认真,所以一脸严肃的专心看片子。 用缠绵悱恻四个字来形容这部爱情动作片很明显是不够的,里面主要还有无数男女主角在床上抵死缠绵的热辣镜头,每当出现这种镜头时,某人就微微侧头偷瞟林白玉的反应,光影中的林白玉的侧面线条极美,尤其是她这个微微向一边蜷缩膝盖的姿势…… 段天道忍不住就天人交战,想着要不要换一换自己的角度。 屏幕上的男女主角经常都不怎么穿衣服,主要活动都是在床上进行。林白玉微微眯着眼,似乎在看,又似乎没有看,其实她满心都在咒骂这个无耻的骗子,居然选这么一部片子,还非说是什么爱情片! 虽然她听说过猪走路,可是今天才是她第一次真正看见猪是怎么走路的。 满心的怨愤不能表现,而内心中却忍不住轻微的悸动了起来,这种类型的电影,刺激的永远是人性的本能,虽然她已经着意抗拒,但却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本能,不自觉的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安,不自觉的轻舔有些干涸的嘴唇。 像这种剧段天道早就看烂了,抗性高的出奇,其实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电影,就一边聚精会神的在偷窥林白玉。 此时很适时的就将果汁递了上来,林白玉正觉得口渴,不经意的接过…… 结果段天道的手不知怎的就偏了一偏,满溢的果汁顺势洒出,泼溅到她那双未着丝袜的雪白大腿上。 林白玉登时忍不住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哎呀。” “哎呀!”段天道的声音比她还要惊慌:“完了完了!快快,有没有弄湿你的裙子……” 他的动作简直快得令人发指,说话间,一只手拿过果汁放下,另一只狼爪已经很自然的伸出,去擦美女秘书淋在大腿上的果汁,非常成功的触摸到她大腿上柔滑娇嫩的肌肤! 段天道只觉‘嗡’的一声,满脑袋都是热血,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的天! 果然就是跟白玉一样滑啊! “你!”林白玉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故意,可是男人非但没有把手拿出去,反倒更加殷勤的替她擦拭起果汁来。 那极不老实的大手几乎在瞬间就让林白玉软倒崩溃,暗影中她的脸羞愤的通红,险些一巴掌打在这个大混蛋的脸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忍了下来。 只是小小的喘着气的美妙檀口中,温热的气息直喷到某人的脸上,让段天道顿时就达到了呼之欲出的境界! 林白玉强绷住浑身的神经,装作不以为意的拿开男人作恶的大手,奋力起身:“我去洗手间……” 她本来就喝的很醉,本来就站立不稳,此刻太过紧张的起身,身体都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话没说完,鞋根一歪,身子一个踉跄,顿时失去平衡,登时小小的惊呼一声,正跌坐到段天道的大腿上! 某人心里登时打了好大一个突! 我! 靠! 这种感觉! 啊啊啊! 林白玉急切的小脸上顿时一阵羞红,便欲挣扎起身,越是惊慌失措,她自己却愈发没有力气,肌肤厮磨发出过电般的痉挛,让她惊慌之下小腿一软,再度坐回某人身上! 浑身绵软的林白玉只觉得自己就要被羞愤谋杀掉了,拼命吸了口气,再度试图起身。 我靠! 这已经不是享受了,这尼玛是折磨! 段天道的双手根本就没通过他自己的同意,当怀中的美女秘书挣扎欲起时,右手忍不住抱住她的大腿,左手却顺势摸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唔……” 男人的突然袭击,让本就快要丧失气力的林白玉顿时浑身都软的如同棉花一般!男人灼热无比的大手像带着巨大的电流,所过之处带来的痕痒酥麻,令得林白玉差点眩晕过去! “放……放开我……” 段天道根本无暇理会林白玉抖得如同小绵羊一般近乎哀求的声音,索性将这柔软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 “啊!” 绵软无力的林白玉却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尖叫一声,高跟鞋猛踩在段天道的脚上,一个箭步就从他的怀中脱出,头也不回的冲出了vip室,吓了前面几个不知道在搞什么的情侣一大跳! 段天道一边呲牙咧嘴的揉脚,一边:“……” 搞什么名堂! 谋杀亲夫啊! 等他揉好了脚,又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电影中如火如荼的男女,美女秘书居然还没回来,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看来她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电影虽好,一个人却也无趣,尤其是现在浑身火烧火燎的,还不如去找毛岚帮她洗个澡什么的…… 嗯? 这主意不错啊! 段天道向来都是想做就做的人物,当即也一声尖叫,也一个箭步冲出了vip室,也吓了前面几个不知道在搞什么的情侣一大跳! 几对情侣忍不住整齐划一的吼了一句:“神经病啊!” 段天道才不管自己是不是神经病,得意洋洋的撒着沙滩裤就朝电影院外面走,准备去给美女洗澡。 结果还没走出门口,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叫住了:“怎么?段天道!占完我的便宜,你就想溜?” 段天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的大家就是你的大家! 完了完了!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事,你看,果不其然吧! 这随便摸两下就赖上自己了吧! 他只好苦笑了一声转过身,林白玉明显刚刚用冷水洗过脸,白皙细嫩的肌肤晶莹欲滴,煞是好看,就是……就是可能酒也醒了…… 美女秘书的皮肤果真就犹如白玉一般,水滴沁过的地方,就犹如滚动在雪白的玉身上一般。 除了脸蛋,那双雪白的双腿也是。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这样!你要实在想做我的女朋友也行……只要你保证不让我抛弃其他的女朋友就行!” 林白玉:“……”tqr1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很想一巴掌扇在这个臭流氓的脸上,然后再飞起一脚把他揣进东边或者西边,或者管尼玛哪个大西洋! 这是一个……噢,不是!这是一只多么无耻多么厚颜多么恶心的大色狼啊! 这个时候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要同时有很多个女朋友啊! “你这个……”林白玉的小脸已经不能用白玉来形容了,一股勃发的怒气狠狠从身体里直冲上来,嗯,现在是胭脂玉。 但是话说了半截,她又强压了回去。 不行! 这个时候不能撕破脸! 任务还没有完成! 自己现在已经是完成这个任务最后的希望了! 忍!我一定要忍! 等任务完成了,一定要拿胡萝卜捅死他啊! 啊啊啊! 我现在就想捅死他啊! 漂亮的女秘书长长的吸了口气,鼓起一身美妙的曲线,虽然她一向演技高超,这个时候勉强挤出的笑脸也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为什么一个大美女笑起来会让人脊梁骨发凉呢?! 段天道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呐!要是接受不了这个条件就算了啊,不用勉强啊!我可没有强迫你啊!” “没有。”林白玉想了二十几遍新中国建立的苦难史,终于自然的微笑了出来:“你有多少个女朋友都没关系,我不介意。” 首先,他有多少女朋友不关自己半毛钱的事;其次,跟一个死人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哈哈哈!”段天道高兴了,你看,这多好,多和谐,以后一大家子在一起斗个地主,打个麻将,就是来一场女子足球赛也不是不可以啊。 嗯,我就是裁判,哪一队赢了哪一队晚上就归我! 哈哈哈哈! 一想到一大堆美女为了和自己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他就好开心。 “那你没问题,我当然也没问题!”段天道很高兴的走到林白玉身边,很自然就挽起她的小手:“亲爱的!那你现在想去干嘛?我正好今天晚上好有空,不然一起去开房玩好不好?你不知道啊,海中豪客的总统套房床很大的!真的!” 林白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被挟持的小手,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一脸得意洋洋的混蛋,不知道为什么,就好想在地上捡一根胡萝卜。 此时此刻,她终于感受到了白情雪那种刻骨的愤懑,终于知道白情雪为什么没事要拿笔剁白纸玩,终于知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什么任务,就想弄死他! 好在没有来得及。 因为突然就有一个好妖娆的声音好大声的从两人对面传了过来:“唷!这不是林白玉么?嘻嘻,好久没见啊。” 段天道和林白玉一起愕然的转过头,就看见迎面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看见这个女人,段天道的眼睛登时一亮。 美女果然就是扎堆的啊! 又是一个大美女啊! 这个女人小嘴樱红,鼻梁挺直,一双虽然不算大却很精致的眼睛,修长的睫毛忽闪灵动,黛眉纤细,整个脸部轮廓都只能用纤秀两个字来形容。 不止人好看,她穿的也很好看,一袭淡紫色的紫色短裙,加上一双鞋跟细长更显玲珑的高跟凉鞋,很简单的装束,却将少女美好曼妙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亮色的加菲猫发卡朝后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在万达耀眼的灯光下,显得明亮光滑。 段天道正要上前一步主动握手,顺便问问她愿不愿意踢足球,突然就有一个好大的身影横插了进来。 插进来的是一个男人,他似乎很不满段天道灼灼的目光,将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故意在段天道面前拱了拱,结实而有曲线的肌肉群在贴身的白西装下纤毫毕现,配着一米八五的个头,倒是有一番威武的派头。 再加上他面如冠玉,鼻如悬胆,眼如丹凤,眉如飞剑,斜飞入鬓,口若图朱.. 妈的,就是一小白脸! 嗯,顶多就是一个有肌肉的小白脸! 小白脸不屑的打量了一眼一身地摊货的段天道,又鄙夷的瞅了眼段天道的相貌,就灼灼的盯住了林白玉,似乎就没有段天道这个人存在一般。 林白玉谁也没瞧,只是光瞧见这个美女,面色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小手小意的想要从段天道的大手中挣脱,但是没有成功,只好强自镇定的笑了笑:“唷,这不是王梦雅么,的确是好久没见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被称作王梦雅的美女转向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道:“这位呢,就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林白玉,咱们学校的两大校花之一,你可不知道,那时候她可是风靡全校,不知俘获了多少男人的心呢!咱们学校多少帅哥才子都抢着给她写情书……”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扫过边上好土鳖的段天道一眼,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貌似很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接下去的话她虽然没有说,但是林白玉却直接就听见了。 下面一句是:“没想到啊!当年那么多人众星捧月的校花,最后找了个这么土鳖的男朋友啊!” 林白玉忍不住面色潮红,试图从段天道的手中挣脱,依然未果。 王梦雅笑的很风情,很万种,小鸟依人的贴在身边这个高大威猛还长成小白脸的男人身边:“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赵天哲,著名赛车手,极限运动专家,探险家,野外生存专家,古玩专家……”她犹豫了片刻,腻声腻气的转过头道:“天哲,你还有什么家是我不知道的啊?” 小白脸得意的微微耸动浑身的肌肉线条:“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王梦雅得意的轻笑了一声,似乎非常满意小白脸的回答。 小白脸很有绅士风度的朝林白玉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林小姐。” 林白玉还没来得及伸出手,突然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这个身影虽然不算特别高大,但拦住她的小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不喜欢跟别的男人有身体接触。”段天道一脸的义正严词,然后冲王梦雅微微一笑:“很高兴认识王小姐。” 然后他也不管王梦雅伸不伸手,主动就捏住她的小手,使劲摸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 王梦雅:“……” 赵天哲:“……” 赵天哲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想把段天道一巴掌拍死。 噢!你不让你女朋友跟我握手,完了来摸我女朋友的手? 你丫擎天柱啊! 要不是旁边还站着两个大美女,还需要保持形象,他二话不说就得花全身的力气揍死段天道。 王梦雅倒是不以为忤,捂着小嘴娇笑了两声:“白玉,你还没跟我介绍你的男朋友呢。” 林白玉这是没怀孩子,这要是怀着孩子,这一刻肚皮都气破了,孩子说不定就直接爬出来了:“他才不是我男……” 话说了一半,她陡然间又强行忍了下来,不行!要是这个时候让这个土鳖生气逃走,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前功尽弃了! 忍! 我一定要忍! “他叫段天道!”林白玉恶狠狠的做了个介绍,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有一种他叫神经病的赶脚。 “噢。”王梦雅上下打量着段天道的t恤裤衩,又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位段先生是做什么的?这一身穿的实在是……啧啧!” “怎么样?很好看吧!”段天道得意洋洋的原地转了一圈:“这都是我自己搭配的,一共没花到一百块,是不是很有味道?” 林白玉好想戳死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一股子土鳖的味道!他也好意思说! “咯咯!”王梦雅忍不住娇笑起来:“的确是很有味道,段先生莫不是服装设计师?” “错!”段天道很严肃很认真的挺胸收腹:“严格的说,我应该是潮流大家,也是著名赛车大家,极限运动大家,探险大家,野外生存大家,美食大家,古玩大家……”他一口气滔滔不绝说了二三十个大家,好像不说这两个字就显得他很土鳖一样。 “反正好像我什么都是大家。”众人目瞪口呆的听他说了十分钟,段天道才意犹未尽的匝吧匝吧嘴,转过头对林白玉道:“不过不要紧,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大家也是你的大家,以后千万别跟我客气。” 林白玉低下了头。 她在找地洞。 真的,这时候哪怕地上能有一个小小的蚂蚁洞,她也能二话不说就钻进去! 跟着没有脸皮的人在一起,自己的脸都要丢干净了! 但是段天道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脸,其实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好大,还不屑的瞟了对面这个还在目瞪口呆的小白脸一眼,耸了耸肩:“说真的,在我面前,什么著名赛车手啊,极限运动专家啊,探险家啊,野外生存专家啊,那都不算什么……” 他好像说起来挺随意的,可偏偏别的什么都不挑,专挑这小白脸会的说。 林白玉:“……” 她突然就好想回家了,真的,这任务简直就不是人能干的。 毛岚是怎么活下来的? 回去一定得好好问问! “好啊!”但是小白脸不想回家,而且他突然就不是小白脸了,一转眼就变成了黑张飞,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参与长坂坡那一声吼:“那咱们就来比比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赢个女朋友玩玩啊! 每个男人都是有尊严的,尤其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就像是狮王对自己领地的那种征服欲一般,若是有第二头狮子侵入,那说什么都是要赶出去的。 尤其在赵天哲眼中,面前这个叫段天道的土鳖,怎么看都只不过是条小兔子! 被一条小兔子跳起来踩脸,比被别的狮子咬一口更令人无法忍受! 但是面对小白脸发出的挑战,段天道却一脸的不以为然:“算了算了,今天大家这么高兴遇到一起,一起开开心心的泡泡妞就好了,比什么比啊……” “哈哈哈哈!”赵天哲仰天大笑:“原来也不过是个嘴巴皮子厉害的货色,说了半天,还是不敢啊!” 王梦雅也抿着嘴轻笑了一声,似有所思的扫了林白玉一眼:“白玉一向聪明精干,该不会是被什么人用嘴巴皮子给骗了吧……” 林白玉的脸不白了,是绿的。她拼命咬紧了雪白的牙齿,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忍住不去辩解。 谁会被这个土鳖骗? 今天摆明是自己来骗他的好不好! 当初在学校,这个王梦雅就特别看不惯林白玉比她受欢迎,明里暗里都特别针对她,没事就挑她的刺,这次逮到这样一个机会,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件事传进同学圈,把林白玉的尊严当面团一样揉…… 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林白玉就更恨不得把段天道给剁了,这个土鳖!就算不给自己长脸,好歹也不能这么丢人啊! “我真的是挺怕的。”段天道长叹了一声,顺手就把林白玉的小手又抓住了:“不管你想比什么,我就怕你今天比完了,以后都不好意思在街上走路了……” 众人:“……” 林白玉已经决定在水泥地上敲个洞出来钻,这时候她不知道多想给这个白痴脸上来一巴掌。 不吹牛不行啊!不做声会死啊!想死我成全你啊!别丢人行不行啊! “哈哈哈!”小白脸怔了半晌,又开始笑,不过笑的一点都不好听:“有趣有趣,我赵天哲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事。”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挂了:“哈哈……你放心,我的心理素质好的很,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击到的。”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要是这么说,就玩玩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好!”小白脸‘唰’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我们从这里开车到南春嘉士德拍卖会的停车场,谁先到算谁赢!” 段天道很期待的看着他,看得小白脸一身的莫名其妙:“怎么?有问题?” “没有问题啊。”段天道很遗憾的摸了摸鼻子:“只是我还以为你要提出什么赌注呢……”说实话,自从那死胖子来了以后,段天道就突然觉得赌博很好玩,没事就想着再玩玩。 “对啊!”被段天道提醒的小白脸登时笑的很开心:“那咱们就赌一百万……” 段天道摇了摇头:“赌钱多没意思。”他这一段时间哗哗赢了不少钱,早就对这个不感冒了。 小白脸也很干脆:“你说赌什么!” “不如……这样!”段天道也笑了,不过他笑起来比小白脸好看多了:“我们就来赌女朋友怎么样?!” 众人:“……” 万达广场人声嘈杂,但是谁也没听见,只觉得万籁俱寂,没有风。 段天道似乎完全不在意众人近乎痴呆的目光,很高兴的继续道:“要是你输了,王梦雅从此以后就要喊我老公。” 众人:“……” 王梦雅居然是所有人里面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说也奇怪,段天道提出这么奇葩的赌注,她非但没有生气,还双眼放光:“那你要是输了,林白玉也要喊天哲老公?” 段天道摇了摇头:“我不会输的。” 众人:“……” 众人心里同时就只有一个念头。 靠! 这土鳖居然用这么猥琐的办法避战!但问题是,这个猥琐的法子真好用啊! 赵天哲其实满心的想要答应下来,犹豫着将目光投向王梦雅。 王梦雅漂亮的眼珠转了一转,嘻嘻笑了起来:“好啊!我没问题啊!” 林白玉脸都黑了,一扭头,甩开段天道就走了。 神经病吧! 这段天道是自己什么人啊?有什么资格拿自己来当赌注啊?要是自己真正的男朋友,凭什么把自己拿出来当赌注?这摆明就是欺负人! 段天道叹了口气:“看来她这是要跟我分手了,那今天的赌局也赌不成了,没关系,没了她我还有好多女朋友呢,那我也走了,找别人去。”说完他也转身要走。 王梦雅和赵天哲:“……” 这个土鳖吹牛的功夫,简直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啊!整个万达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啊! 现在又能吹牛又能把牛皮糊圆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啊! “站住!” 刚走了没两步,一个清冷的声音又骤然将他叫住了,段天道只好悻悻的转过脸,就看见林白玉又走了回来,小巧的腮帮子上全是咬牙切齿产生的肌肉轮廓:“我刚刚仔细想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赌就赌!” 众人:“……” 说实话,王梦雅和赵天哲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个土鳖就这么直接的在林白玉面前说自己女朋友多,没事还敢拿林白玉出来做赌注,当着她面勾搭别的女人,这种情况林白玉都能忍啊! 这是什么情况啊? 老子突然就变成傻子了啊! 不过傻子不傻子的段天道也不介意,听见林白玉答应下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又抓住了林白玉的小手:“我就知道你最会体贴我了的。” 林白玉:“……” 她不想回来,更不想答应,但是实在没办法不回来,没办法不答应,今天这一战实在是太重要了,都已经铺垫到这个程度,如果翻了脸就必然功亏一篑,想在白情雪回来之前解决这个段天道,就愈发的艰难了。tqr1 难怪想了这么多办法都不能赶走这个土鳖,这个土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这种情况下,他都能名正言顺的不往自己的坑里跳! 不行! 今天你的运气再好,我也要让你跳进坑里去! 这几步路的功夫,林白玉真的很认真的思考过了,反正就算输了又怎么样?今后能撞见这个赵天哲的机会少之又少,又有多少机会来履行赌注?这个代价自己还是能够承受的。 “既然都说好了……”找到羞辱林白玉机会的王梦雅,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睛笑的像个弯月牙:“那咱们就开始吧?” “那,那我们就,就在万达十字路口碰头。”赵天哲不知道怎么搞的,说起话来有些不利落,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只是想一想林白玉这样的大美女喊他老公的这个场景,他就觉得骨头有点像油糖酥:“就,就以绿灯亮为出发标志。”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拉住林白玉就走了:eonbaby!gogogo!” 林白玉:“……” 我不能打死他! 我要忍! “咳咳!”几分钟后,段天道带着林白玉犹豫着把黑色suv开上了道,左看右看:“你知道万达十字路口在哪边吗?” 林白玉:“……” 美女秘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青葱玉指朝右边指了指。真不知道这个土鳖是为什么要吹这个牛,连路都搞不清楚还要跟人飚车,轻易把别人拿来当赌注,完全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难怪白情雪会这么讨厌这个土鳖…… 这样只会惹人生气的土鳖谁能不讨厌! 完了!今天是肯定输定了!一想起自己无缘无故要喊那个王梦雅的男朋友做老公,被那个王梦雅羞辱,她就恨不得再把段天道来来回回杀几遍! 要不是这个土鳖! 自己能受这么大的羞辱么! 段天道! 无论如何,这次我也要整死你! 段天道一边开着导航,一边扫着旁边林白玉因为生气而愈发好看的小脸,嘿嘿笑了一声。 以他的观察力和思考力,焉能看不出今天林白玉这是在竖着大大的笼子给自己钻? 不过美人计这种事,他段天道一向是来者不拒罢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一样,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既然想从我身上得到某些东西,自然就要先付出你的代价。 哈哈哈!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段天道故意苦着脸慢腾腾把车开到万达十字路口,一辆晃眼之极的悍马,正霸气十足的横在斑马线上! “怎么这么慢?”副驾驶上的王梦雅得意的按下车窗,装出一脸的恍然大悟:“你不是本地人对不对?”她沉吟了片刻:“这样,我们也不占你便宜,右转是近道,左转比较远,我们让让你,就走左边,你就走右边吧……” 她的话音刚落,绿灯亮了,赵天哲猛踩油门,悍马车发出一声呼啸,果然左拐飞驰而去! 段天道二话不说,猛踩油门,果然右拐飞驰而去! “段天道!”林白玉吃惊的胸都要掉到车窗外面去了:“她骗你的!这种当!!你!你也能上?!” 虽然她的确已经做好了要输的准备,可但凡有一丝能赢的机会又怎能不争取? 如今看到段天道这种白痴到了极点的反应,只恨不能从这个傻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她没骗我啊……”段天道苦恼的抓了抓脑门,突然从驾驶板上扯出一块电子屏幕:“我已经看过了,右转的路程的确比左转近了小三分之一的路途啊……” 林白玉略有些好奇的看着被一只机械手臂握住的导航面板,面板上的路线无比清晰,指示非常明确:“咦?好像是真的……” “不过他们既然不走这条路,就一定没这么简单……你连这都想不到么……”林白玉无力的把手指伸进头发里,她已经不想跟这个白痴讲道理了,反正讲了也没用。 如果她现在手里有刀,肯定要撬开这个白痴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浆糊。 蠢成这样的人,为什么居然需要自己花费如此多代价来对付啊? 老天爷! 请给我一个天理吧! 这根本就没有天理啊! 第一百二十章 死亡直角! 没多大一会,段天道就按照电子屏幕上的路线指示,将suv开进了一条狭窄之极的小巷子。 这条巷子的路面极窄,只有一条车道,七弯八拐之后,段天道突然就把车停了下来。 林白玉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车窗外,登时长叹一声,又把一颗螓首埋了下去,喃喃道:“段天道……你怎么能愚蠢到这种地步呢……” 其实这条巷子的确是通的,只要出了这个巷口,外面就是正街。 只可惜这个出口,是一个标准九十度的大转弯,就算是个再外行的人,也知道想要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这么刁钻的角度把车开过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开的是坦克或者装甲车,倒是还有可能。 直接把两堵墙推倒就过去了…… 但这只是一辆连车牌子都没有的suv! 如今就算是想要回过头再追,也肯定是来不及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段天道随口咳嗽了一声:“系好安全带。”说罢轻轻踩了两脚空档油门,汽车马达立时轰隆隆的飙升起来。 轰隆隆的马达声把林白玉却吓的面如土色,没顾上系安全带先怒吼了起来:“段天道!你疯了啊?!你开的不是坦克啊!不能这样撞上去啊!”眼见段天道的油门越踩力道越足,林白玉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你要撞也让我先下车啊!” 段天道对林白玉的建议基本置若罔闻,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数着发动机的转数,陡然间猛打方向盘,就见整辆suv的前车身几乎不动,完全只靠后车轮来调整车身! 黑色的suv发出巨大的嘶吼声,开始一点一点的从九十度转角处平移,缓缓进入下一个直行线。 suv身后不远处的一辆奔驰小跑中,一个年轻的富二代陡然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头撞在车顶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他也顾不得揉,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这辆na5888的suv,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 “八千迈!!!两转!!!”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赛车爱好者,这次到南春,是专门来跟一个叫赵天哲的富家子弟比赛飚车的,此时正在熟悉南春的道路,看见导航仪上有这条路,就跟着前面这辆黑色suv进来了,一看是个死胡同,正打算掉头离去,就看见了这草泥马的一幕! 这个转弯的角度极其刁钻,从专业角度上来讲,这样的地方被称作是死亡直角,汽车想要从这里通过,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只是几乎…… 眼前这辆车玩出来的这种漂移技术,是职业顶尖车手中一个超高难度的转角慢漂移,传说全天下能做出来的,不过区区数人。 以前这个富二代学习车技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这种技术,出于好奇,一直希望能掌握这种技术,可惜即便以他的恒心和毅力,连续尝试了半年连一次也没能成功! 而眼前这辆车的车手,对于这种超高难度的车技完全就是驾轻就熟!不过三分钟光景,整辆suv就完成了九十度的原地侧转! 而且完全没有擦挂痕迹! 天呐! 像这样的人,如果有兴趣去参加个什么汽车障碍赛,那简直就是所向无敌,轻松夺冠!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正街:“这就出来了啊?” 林白玉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的大腿,又看了看他的另一条大腿:“出来了?!” 段天道突然哈哈大笑:“没想到当年在片场跟着车神学了两招,果然终身受用无穷啊!” 林白玉:“……” “快开车!”林白玉甚至顾不得去咂摸跟着车神学这种技术需要怎样的时间精力和天赋,她只是突然一颗小心脏‘嗵嗵’的跳了起来。 也许! 也许能赢?! 林白玉看了看电子屏幕上的路线图:“我们现在起码领先了他们七八分钟的车程!赶快开!说不定能赢!” “这样不好吧?人家让了我们这么多,要是这么赢了的话,多不好意思啊。”段天道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摸了摸脑袋,很诚恳的道。 林白玉:“……”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二逼么?! 真的有么?! “不过么……”段天道叹了口气,匝吧了匝吧嘴:“这个时候要是我女朋友能亲我一口的话……说不定我就好意思了耶!” 林白玉:“……”tqr1 此时一辆亮黑色的悍马车正以一种格外嚣张的姿态在南春的街头横冲直撞,王梦雅的心情看来是实在是很好,一路上都在咯咯笑个不停:“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跟他说那边是近路还真的就往那边开,也不知林白玉是怎么想的,找一个智商这么低的土鳖当男朋友。” 赵天哲嘿嘿一笑:“那是,比起我这个高富帅,那土鳖也太挫了。” 王梦雅一双妙目好看的白了赵天哲一眼,伸出一根嫩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眼:“切!我可警告你啊!只是打赌让她叫你老公罢了,可不是真让你跟她有一腿。” 提到和林白玉有一腿,赵天哲就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干笑了两声:“那当然那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嘛。” “嘻嘻。”王梦雅媚笑着故意用力挺起胸膛:“这还差不多。” 赵天哲忍不住将她故意凸显出的线条贪婪的上下看了好多遍:“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碰你啊?” 王梦雅妩媚的飞了他一个白眼:“我迟早都是你的人,着什么急嘛。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一旦得到就不会珍惜,我可不希望被你玩完就丢到脑后面。” “不会不会!”赵天哲急忙道:“我们是一体的,我怎么会不珍惜你?你只管放心!” “哼。”王梦雅娇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男人的表态,将手伸出窗外,惬意的闭上眼睛,突然又咯咯的笑了起来:“马上就要到了呢,真期待林白玉喊别人男朋友老公时候的表情,你说她的脸会是红的……还是白的?你说她的语气会是撒娇……还是生气呢?咯咯咯咯!一会我一定要拍下来,传到我们同学群里去!” 赵天哲其实是想说不管林白玉用什么语气什么脸色说这句话,都会很好看,幸好还是收回来了,嘿嘿笑了一声,正要说点别的,陡然间手脚一抖,毫无征兆就一个急刹车! 整辆悍马车险些直接撞到街边的护栏上! “哎呀!”王梦雅猝不及防,险些撞到头,嗔怒的瞪着赵天哲:“你干什么!” 却见赵天哲一脸见了鬼的痴呆表情,手指猛抖,指着前方:“这这这……” 王梦雅皱着眉头转过头,登时就把娇俏的下巴直接丢在了地上! 就看见南春嘉士德拍卖会的门口赫然停着一辆车牌为na5888的黑色suv!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能比我们快?!你不是说那条巷子没有人能过得来么!”王梦雅的脸登时白了,恼怒的瞪着赵天哲。 赵天哲呆了半晌,猛然一拍大腿:“糟了!我太久没走那条路,那条巷子一定已经打通了!” 王梦雅:“……” 黑色的suv缓缓的倒到了他们的悍马车车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段天道那张十分诚恳的脸来。 “怎么这么慢?”段天道装出一脸的恍然大悟:“噢!对对对!你们是故意让我们抄的近道。” 赵天哲顿时就对这个土鳖心生好感,这是要给台阶他下的节奏啊,急忙一连声道:“对对对!那今天这场就……” 可惜他话没说完,段天道就把他打断了,转头向王梦雅道:“不过占不占便宜不要紧,重要的是我赢了。亲爱的,你是不是应该喊我老公了?” 王梦雅:“……” 赵天哲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把这个土鳖单手掐死的冲动!尼玛不准备放弃赌注,你给什么台阶啊! “有赌未为输!”赵天哲大声道:“投机取巧赢的,算什么本事?有种咱再比一场啊!” 段天道耸了耸肩:“我不喜欢跟耍赖的人玩。” 王梦雅和赵天哲:“……” 一直没吭声的林白玉突然就冷笑了一声:“王梦雅,我记得我可是亲耳听见你同意的吧?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上学时候一样输不起呢……” 她把个尾音拖了七八十米,硬生生拖出了绕梁三日的美好感觉。 只是王梦雅一点都不觉得美好,她那张漂亮的脸蛋陡然间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一时间脸色比林白玉还要白,听见林白玉的挑衅,忍不住就咬了咬牙:“是不是我喊了,他就愿意接着赌?” 林白玉突然就笑了,咯咯的笑得好开心:“他现在是你老公,你应该问他啊。” 王梦雅骤然一怔,随即‘咔’一声,险些就把自己整齐的牙齿咬嘣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女朋友说的对啊,女朋友的要求我一般都答应的很爽快啊。” 赵天哲还想要说话,王梦雅已经狠狠道:“老公!” 她猜了半天林白玉会用什么语气来说这两个字,结果她自己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的。 赵天哲:“……” 段天道已经好大声的答应了一声:“哎!乖老婆!” 众人:“……” 林白玉忍不住轻掩住自己的嘴唇,嘴角弯起一丝按捺不住的得意。 误打误撞都能让这个讨厌的女人吃这么大的瘪,这个土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可是一想起刚才自己被迫在这个大流氓的脸上亲了一口,她就又忍不住一肚子气。 这个该死的混蛋,还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占女人便宜的机会! 算了! 就,就先让你嚣张一会! 谁也不知道,此刻,那条小巷子里,正有一个开着奔驰小跑的小白脸正在拼命的踩油门啊踩油门,拉手刹啊拉手刹,口中还念念有词:“六千转,七千转,八千转,走你!” 哐当! 小白脸毫不气馁,继续拼命的踩油门啊踩油门,拉手刹啊拉手刹,口中还念念有词:“一,二,三,四!再来一次,六千转,七千转,八千转,再走你!” 哐当! 这一回谁也不走了! 好半晌! 冒着咽的奔驰小跑中伸出一只苍白无力的手臂,伴随这一句虚弱的声音:“叫,叫,救,救护车……”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子不想活了啊 赵天哲已经决定绝不让段天道得意太久,立刻就岔开话题:“你不是古玩大家么?正好今天有一场拍卖会,咱们来玩玩!” 一提到玩段天道就比较开心,所以他开心的看着王梦雅修长的脖颈:“老婆!你说我们玩不玩啊?” 赵天哲:“……” 其实他已经很想什么都不玩,直接就把段天道弄死,但是人家是在行使赌赢之后的权力,作为一个经常跟人赌车的职业赛车手,要是这时候把他弄死,估计从此以后都不会人跟自己赌车了。 所以他只好把自己的大腿狂掐了两下,忍了:“我说,这好像是我们之间的事吧?你问她做什么?” 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问我女朋友要不要跟你玩,干你屁事啊!” 赵天哲:“……” 林白玉已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这个土鳖的确是很讨厌,但是看自己讨厌的人被他恶心,也会莫名其妙觉得很爽啊…… 见王梦雅半天不吭声,段天道摊了摊手:“算了,老婆没兴趣,那我也不玩了。” “玩。”王梦雅可怜的牙几乎都快要咬烂了,只好从牙缝里面蹦出一个字来。 “谁玩啊?”段天道叹了口气:“你都不说老公你就玩吧,我都不知道你在喊谁玩呢……说不定你想跟路边那条小黄狗玩啊?” 王梦雅狠狠的吸了口气:“老公!你就玩吧!” “好咧!”段天道好痛快的就下了车:“我女朋友都说要我玩,那我就玩玩好了。” 旁边的林白玉一边下车一边:“……” 这要玩和玩玩,怎么从这土鳖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怪怪的感觉呢?怎么感觉就像是要玩老婆呢? “说罢。”段天道很高兴的看着现在名副其实的小白脸:“怎么玩?” 赵天哲其实已经发现了,跟这个混蛋说的越多,自己无形的损失就越大,当下都顾不得生气,急忙道:“我们一起去参加拍卖会,不计成本,拍卖会结束的时候,谁获得的物品价值更高,就算谁赢!” 在提出这个赌法的时候,他也是经过反复思考的,就看这个土鳖的土鳖样,摆明身上就没什么钱,就算这土鳖运气好能捡一两个漏,自己只要不计成本的把总价追上去,这土鳖还是一样要输。 所以这赌局还没开,自己就已经赢定了! 赵天哲甚至已经做好了段天道来讨价还价的时候,自己用什么言语来刺激他同意的准备。 哪曾想段天道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眼睛唰一下就亮的跟擎天柱似的:“好啊好啊!这种玩法还没玩过咧!那……赌注是什么?” 赵天哲怔了怔:“还是跟刚才一样啊!” 段天道也怔了怔,登时就有些生气:“说啥呢!现在能跟刚才一样么?刚才王梦雅是你女朋友,可现在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你怎么能用我的女朋友跟我的女朋友打赌?” 赵天哲:“……” 王梦雅:“……” 林白玉:“……” 虽然这事听起来有点乱,但又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一时间大家都给这个土鳖绕蒙了,浑没发觉其实他们赌的本来只是个称呼而已。 赵天哲怔了半晌,只好道:“那,那你说怎么赌?” “唔……”段天道摸了半天的下巴:“这样吧!要是你赢了,我这个女朋友就不要了,你爱要就拿去;要是你输了,从此以后王梦雅在我面前都不准穿胸衣。” 众人:“……” 段天道很痛惜的摸了摸下巴:“你赚大了!” 众人:“……” 其实段天道的话是很好理解的,就是输了不再喊王梦雅做老婆。 只是这种说话的方式,为什么就让人觉得这王梦雅一直就是他女朋友,根本就不是今天才认识的别人的女朋友呢? 这是为什么呢? 林白玉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去了,揉了半天才站起来,虽然这个段天道很混蛋,但他未免也太能搞了!咯咯!以后都不准在他面前穿胸衣,以后这王梦雅就别想在南春过夏天了!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方设法让王梦雅没事就撞见段天道的冲动。 对于这种赌输了自己没损失,赌赢了实在好有趣的事情。 林白玉自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成交!”赵天哲也豁出去了,这要是不把自己的女朋友赢回来,以后就别在南春街上走了,反正一碰见段天道,女朋友就不是自己的了。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拉住林白玉就走了:eonbaby!gogogo!” 林白玉:“……” 暂时不能打死他! 让他嚣张一会好了…… 这家南春嘉士德拍卖行是南春的第一拍卖行,特别是在华夏古代书画,古董珍玩,古籍文献和华夏当代艺术、水墨、现代工艺品等艺术品拍卖领域拥有雄厚实力和资源。 面积约一万平方,共有四层,地下一层是瓷器和玉器展览厅,一层是当代架上艺术和雕塑馆,二层是古代和近现代书画的展厅,三层是近万平米的拍卖会所。 此刻灯火辉煌的大门口处一块巨大的液晶屏上,显示着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唐三彩卧美人照片,青釉的光亮主色中伴有黄,褐二色,将唐三彩在色泽上的浓淡变化,互相浸润,斑驳淋漓的效果展示的淋漓尽致。 林白玉饶有兴趣的停下,仔细观赏起来。 唐三彩的造型虽然丰富多彩,但是却以动物居多,像这种卧美人的唐三彩却是其中难得一见的精品,具有极大的收藏价值。tqr1 展品照片的旁边是一段详细的文字介绍和拍卖信息,在今晚八点,嘉士德拍卖行三层一号拍卖主厅进行拍卖。 段天道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老婆,你喜欢啊?我买给你啊。” 林白玉:“……” 对于这个脸皮用城墙形容都感觉虐待了城墙的人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千万不要理会他。 于是她默不作声的疾速往展厅里走。 段天道只好一路大呼小叫的跟在后面:“老婆老婆,等等我啊。” 眼见就要追进门,突然就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一横身,挡在了段天道面前:“这位先生,请问你有邀请函么?” 段天道诧异的看了看旁边什么都没拿就能往里走的人,又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真奇怪,为什么不问别人,偏偏问自己呢? 不过邀请函这个东西,他来的突然也没来得及伪造,只好冲前面的林白玉使劲喊了一声:“老婆!我们没有邀请函耶!不能进去耶!” 林白玉浑身一震,有心不想让人知道她认识这个土鳖,可要是他进不来,就看不到王梦雅的惨象,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赌局对段天道很不利,她就下意识觉得他能赢。 一想到王梦雅那张惨白的脸,林白玉就觉得自己一定会很开心。 天人交战了半晌,她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走了回来:“他是跟我一起的,进来参加拍卖,好像不需要什么邀请函吧?”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邀请函不重要,拦下段天道的原因,主要就是觉得就这么个穿着大裤衩子和变形金刚t恤的土鳖流氓追在一个仙女后面喊老婆,实在太可恶了,有心想给仙女解个围。 没想到这个仙女居然还主动回来给这个土鳖打圆场…… 不对! 她一定是被迫的! 年轻一点的保安实在忍不住了:“小姐!你不用害怕!要是这个流氓骚扰你,我们可以帮你赶走他!” 年纪大一点的保安也连连点头:“小姐!我叫魏庆福!我来帮你!”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晓得在这种英雄救美的时刻要先自报家门啊! 林白玉:“……” 赵天哲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下在旁边看热闹的王梦雅,她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就差一点躺地上了:“哎呀呀,笑死我了……” 段天道登时就不乐意了,转头气呼呼的大声道:“老婆!你怎么能这样?看见老公受憋屈,你还笑的出来啊?” 王梦雅登时就笑不出来了,脸黑的跟块擦了一个月油烟机没洗过一次的抹布一个晌。 两个保安:“……” 这尼玛是什么鸟人啊?! 左边带一个老婆,右边还带一个老婆? 没说的,这绝逼是个大流氓啊! 正义感瞬间爆棚的小保安登时一声大喝:“我警告你!不要随便占女孩子的便宜!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她们的老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年纪大一点的保安赶紧又站到了王梦雅的身边:“小姐!我叫魏庆福!我来帮你!” 这一幕端的是精彩大剧,好多人都围在门边上冲着几人指指戳戳,连手机拍摄功能都用上了。 “太过分了!”段天道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你们两个闹别扭就闹别扭,为什么要把气撒在我身上!算了!我回家找其他老婆玩去!再也不理你们了!” “等等!” 这两个字是从两个女人的嘴里同一时间蹦出来的。 王梦雅和林白玉一起张嘴,互相看了看,又一起把嘴闭上了。 林白玉今天是说什么也不能让段天道离开自己的,不然任务是怎生也完不成。 王梦雅也是断然不能放他离开,不赢这一局,以后自己就得喊这个土鳖一辈子老公。 只是两人有心留他,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是段天道却得意洋洋的回来了,看了看林白玉,又看了看王梦雅:“怎么?老婆们不吵架啦?” 两人不由得就想一起咬死段天道,又一起忍住了。 “呐!不走也行!”段天道大马金刀的来到林白玉身边:“喊我声老公我就留下,不喊我就走滴。” 林白玉忍了又忍,一忍再忍,忍得血都滴出来了,才终于把飞起一脚的冲动忍了回去。 算了,反正今天也被他占了这么多便宜,反正亲也亲了,就这一哆嗦的事了! “老公……”林白玉的声音细若蚊蝇,只是对于旁观的众人来说,却有如五雷轰顶。 我滴妈呀! 这么漂亮的仙女,真的是这个土鳖的老婆啊! 段天道也不计较林白玉的声音小,满意的摸了摸林白玉的小手,转身又走到王梦雅身边:“发什么呆啊?你也喊啊,喊亲热点我就留下,不然我就回去滴。” 一时间万籁无声,大厅里安静的连掉个针都跟打雷似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究竟这是个什么样的可怕故事。 王梦雅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张小脸基本已经不能看了。 段天道挥了挥手:“就你小家子气,算了,我不要你了,我回去的。” “老公!”王梦雅把眼睛一闭,狠狠的喊了出来! 众人没有点点点,因为在场所有的人,莫名其妙就摔倒了一大片。 哎哟我滴妈呀! 这个穿着大裤衩的土鳖屌丝真有两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啊!还带着出来一起逛街啊! 老子! 老子不想活了啊! 啊啊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拍你自己的大腿 段天道也不管别人想不想活,高高兴兴的拉着两个美女就往里走。 林白玉也就罢了,王梦雅简直就要疯了。 你是谁啊,就拉我的手啊! 刚想挣脱,段天道就转过脸来:“老婆,别再闹脾气了啊,再闹我走的啊。” 王梦雅:“……” 于是在一帮人惊为天人的目光夹道欢迎中,一男两女就进了一号主厅。 这个一号主厅很大,近两千平米的大厅可容纳1500多人,赵天哲刚才提前进来,就是为了花钱去弄好位置,他订购的位置相当不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除了要有实力,财力,还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即便是在这种小细节上,他也要做到无懈可击,要给段天道一点颜色看看。 然后他正兴高采烈的准备站起来显摆,就看见段天道得意洋洋的牵着王梦雅进来了。 天呐,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女朋友就变成人家的了啊! 啊啊啊! 赵天哲顿时那脸上的颜色…… 哎,真不能说了。 一说都是泪啊。 段天道还算是讲了点人道,没有硬逼着王梦雅跟自己坐,放过了她,和林白玉在第二排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其实本来这个位置也很牛逼的,本来也是别人订好的,偏偏本来坐在这里的人刚才在外面见到了段天道一拖二的霸王之气,见他坐了,二话不说就躲一边去了。 九点钟一到,拍卖会正式开始。 从拍卖台的侧门走上来一位三十来岁的美貌妇人,她一身大红色丝绒旗袍,将曼妙成熟的身段展露无遗,高挽的发髻显得端庄稳重,她上台之后,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开口道:“感谢各位尊敬的来宾朋友莅临嘉士德夏季拍卖会,今日有很多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保证大家乘兴而来得意而归!废话就不多说了,现在拍卖正式开始!” “现在有请我们的第一件展品!” 拍卖师的话音一落,从拍卖台的侧门走出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妞,她手中平端的红木托盘上是一件翠绿的玉镯子。 玉镯的价值高低与否,首先就要看色泽是否通透,众人一见这玉质翠绿的晶莹剔透,登时就眼睛一亮。 连林白玉都忍不住低声道:“不错!” 段天道也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嗯,好眼光!这个捧镯子的妞确实挺不错的!” 林白玉:“……” “这是一件比较罕见的黄阳绿翡翠玉镯子,品相和水头都相当完美,保存的也较为完好,其色泽翠色鲜阳,微黄中带着明亮,就好像初春时的黄阳树新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起价一百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可少于十万!” 段天道突然的眯了眯眼,看着玉镯子底托上一个小小的黑点忍不住嘿嘿一笑。 这别人看不出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个玉镯子,用了黑兵好几个独特的手法,比如仿造黄阳绿的‘淬锈法’,利用高锰酸钾外加淬醋的古法仿造的玉色,在加上仿造古玉的断玉黑斑的手法,都是黑兵独有。 这根本就是黑兵制造出来补贴家用的赝品嘛!没想到流传到这来了。 林白玉明显没看见什么小黑点,所有女人,不管是总裁也好,总裁秘书也好,名流演员也好,小家碧玉也好,学生妹子也好,反正都会不由自主的对美妙的事物失去抗性。 美女秘书也失去了抗性,忍不住就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一百五十万!很好!这位美女出价一百五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有没有更高的?” 赵天哲回过头来扫了一眼啥也没干的段天道:“这可是我和你的赌局,她买的可不能算。” 段天道还没说话,林白玉已经冷冷道:“我买我的,跟他没关系。” 赵天哲松了口气,既然这个算林白玉私人购买的,她既然出价了,就代表的确喜欢,也没必要去夺美人的心头好。 王梦雅突然就冷冷的戳了戳赵天哲的腰间,低声道:“不能让给她!” 赵天哲:“……” 女人争风吃醋的心思还真的很难搞啊! 赵天哲看了一眼王梦雅精致的脸蛋,算了,还是先吃身边的!当即咬了咬牙举起了手中的牌子高声道:“五百万!” 段天道怔了怔。 这个黑兵出品的东西虽然制作很精良,但是成本顶到天也就五十万,拍卖已经翻了三倍,这个傻逼居然要翻十倍来买。 大傻逼啊! 林白玉微微一怔,做总裁秘书的收入不算低,平素她自己也做一些艺术品投资,但是毕竟还是不能算超级富豪,这个价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只好悻悻的放下了牌子。 拍卖师大喜,正准备一声狂吼,不料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把牌子举起来了:“一千万!” 台上的拍卖师登时差点喜疯了心,一声大喝没喝出去,就差点晕了。 “没想到这个土鳖还有几个钱。”赵天哲偷偷冷笑了一声:“不过我要让你知道不管比什么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当即一抬手:“一千五百万!” 拍卖师不打算大喝了,她打算死了算了。 “两千万!”段天道果断一点都不含糊。 前面的小白脸二话不说:“两千五百万!” 段天道一骨碌就站了起来,用的是董存瑞炸碉堡的精神,高举手中的投标牌,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一口气喊到一亿,结果他大喝了一声:“我不要了!” 众人:“……” 前排的小白脸冷笑一声:“跟我斗!” 王梦雅小鸟依人的钻入赵天哲的怀中,娇媚道:“老公!你对我真好!” 赵天哲淫笑着轻抚着王梦雅光滑稚嫩的脸蛋:“谈恋爱嘛,总要有些福利。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呢?” 众人登时止不住面面相觑,刚才门外这个女人还喊段天道老公来着,这一进门又换老公了? 换得好快啊! 不多时,两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妞迈着猫步,一个托着红木托盘,一个拿着无线刷卡器,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这件珍贵的唐朝黄阳绿玉扳指现在就是您的了。”漂亮妞挂着专业而礼貌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将刷卡器递到赵天哲的面前。 赵天哲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段天道,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轻描淡写的刷了两千五百万,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 王梦雅巧笑嫣然的吧嗒一声在赵天哲的脸上来了口大的:“老公,你真好!”她优雅的捻起红木托盘上的黄阳绿玉镯,戴在了自己嫩白的皓腕之上,在灯光的映射下反射出迷蒙般璀璨的光华,那熠熠的光辉,堪比星光更闪亮,更耀眼。 王梦雅回过头,好显摆的扬了扬手腕上的玉镯:“白玉,你看这个镯子是不是很漂亮啊!” 林白玉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等一下!”段天道突然一声大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冲上前去抓住王梦雅白皙娇嫩的手腕,假意将手镯转来转去,顺便在细嫩的手腕上使劲的摸。 啊啊啊! 真滑,真嫩啊! 不知道身上摸起来会怎么样! 段天道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这手真嫩……哦不是,这镯子真好看啊,不过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赵天哲嗤笑了一声:“这种精美的东西,在梦里见过也不稀奇!” 段天道下意识的摸了摸大腿:“这不是我们村杀猪屠夫二傻子的小作坊里打造出来的么,二百五十块钱一个啊!好贵呢!” 旁边的王梦雅看了看这土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忍不住道:“……请摸你自己的大腿!” 众人:“……” “土鳖就是土鳖,没见识!”赵天哲冷笑一声,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土鳖就是想刺激自己发怒,自己跟他一计较,他就要说‘我摸我老婆的大腿,关你屁事。’ 想要以此来转移你受挫的事实? 哼哼! 赵天哲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只说镯子:“这镯子玉质细腻结构细密柔和,还有古玉特有的黑斑。整个玉身通透,清爽明亮。灯光反射的荧光强而柔润,色调均匀,纯正,翠色鲜亮,微黄中透着明亮,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这种东西过两年再拿出来,拍个七八千万一点都不稀奇。你不是古玩大师么?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哈哈哈!” 段天道登时就急了:“这肯定是杀猪屠夫二傻子小作坊里打造出来的,他最喜欢在黑斑上面留记号了,不信你看看!” 赵天哲冷笑两声,扳起王梦雅的手腕在灯光下反复转了几圈讥讽道:“哼!土鳖,这上面有个鬼的记号啊!” 段天道猛然一拍大腿:“老子想起来了,这个是要显微镜才能看得到!” 旁边的王梦雅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请拍你自己的大腿!” 众人:“……” 赵天哲继续就是看不见,冷笑三声冲着旁边端盘子的漂亮妞道:“去,拿个显微镜来!” 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 这土鳖居然上赶着把脸伸过来让老子打!不打他个一佛什么二佛什么的,简直对不起圣斗士星矢! 拍卖师脸色微变,眼珠子一转,赔笑道:“这位先生,现在还有诸多来宾等着一下场拍卖,这个鉴定之事您可以在拍卖会结束后在进行。” 赵天哲不冷笑了,换成狞笑了:“老子在南春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规矩,去拿,老子今天就让这土鳖长长见识!” 眼看着赵天哲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拍卖师无奈了,朝端托盘的漂亮妞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从侧门退去。 不多时,穿着旗袍的漂亮妞用托盘端着一台显微镜走了过来。 赵天哲从王梦雅手腕上将玉镯取下,放置在显微镜下看了看:“哼哼!土鳖!过来看呐!这上面哪有字啊?小秃毛兔跟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tqr1 哎呀呀!赵天哲顿时就好一阵爽利!感觉刚才谁谁女朋友的事都扳回来了! 段天道怔了半晌,又一拍大腿:“老子想起来,这种光学显微镜是要调试倍数的!” 旁边的王梦雅急了:“你,你你再拍我的大腿,我就拍你的了!” 段天道:“……” 众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爱情是无价的! 段天道拿起显微镜熟练的转动旁边的粗调节轮,使镜头和载物台距离为0.5cm左右,上升了聚光器,避免了灯光的直射,将c1测度尺的倍数调整到40倍。 “你看,二傻子教过我的,非得这么调……你看嘛,这上面明明有这么大一个记号的嘛!” 赵天哲看着有如跳梁小丑般的段天道,冷冷道:“你也就这么点本事,能玩出什么花样?”说罢就朝显微镜看了看。 嗯?! 赵天哲怔了怔,拼命的揉了揉眼睛,险些把眼睛揉烂了! 再看! 只见显微镜下的黑斑中出现了一朵极小的小花,那棱角分明,精致无比的小花还是黑色的,哪怕是放大镜也难以看清,特别是黑色小花的下面竟然还有三个汉字。 上书:“哈哈哈!” 赵天哲:“……” 反复确认了三四遍,那三个醒目的哈哈哈就像三个干净利落的大巴掌,在赵天哲的脸上打来打去,打来打去! 还啪啪啪! 真,真的就是假的! 赵天哲登时就急了,愤怒的蹦了起来,指着台上的拍卖师质问道:“这,这他妈怎么回事,你他妈不是说这是李治的殉葬品吗?” 拍卖师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们也没说它是真品啊,本来它就是个精仿品啊,只是这个精仿的质量非常高,的确值一百五十万啊!” “啊啊啊!” 这个时候赵天哲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一阵抑郁,刚才的爽利突然全都变成了大巴掌! 老子,老子竟然花了两千五百万买了一个一百五十万的垃圾! 赵天哲恼羞成怒,一把抓起玉镯,就准备往地上砸去。 王梦雅嫣然一笑,伸手拦住了几欲暴走的赵天哲,深情的看着他:“天哲,你送给我的东西都是无价的!就算它一分钱不值,我也甘之如饴!” 这小妮子心思倒是灵巧,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丢了这么大的人,若是自己也一起恼羞成怒,就丢了大份。 果然由她这么一说,这镯子本身的价值虽然不高,但加上无价的爱情,就变得容易让人接受多了。 赵天哲的脸色登时就好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将王梦雅揽入怀中:“谢谢。” 段天道冷不丁就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老婆啊,上次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啊,结果我送你的易拉罐盖子你转头就丢了啊,你当着你老公的面勾搭小白脸也就算了,可不带你这么忽悠人的啊。” 赵天哲:“……” 王梦雅:“……” 两人的脸基本跟镯子的颜色是一个晌,可偏偏又辩解不得,只好拼命的咬牙。 众人顿时就有一种要疯了的感觉!tqr1 居然…… 居然没有辩解啊! 本来坐的好好的一大厅人,登时就掉了一半在地上,还有一半基本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谁能告诉我!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怎么这么乱啊! 啊啊啊! 林白玉实在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好开心。 本来王梦雅给赵天哲营造的气氛挺好,给段天道这么一弄,非但王梦雅天天换人的爱情廉价的不能看,赵天哲也成了插足别家恋情的小白脸了! 段天道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转头冲林白玉高声道:“老婆!你要是喜欢这个玩意,回头我让杀猪屠夫二傻子给你做几个,想要几个要几个!嗯!就给你买个两千万的!你用来砸着玩好不好?” “咯咯!”林白玉双眼放光,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好,好啊好啊!” 前排两人的恩爱登时就秀不下去了,脸色铁青的坐了下来。 拍卖师干咳了一声:“仿的好的仿制品它也是艺术品,这在我们业内并不出奇,至于有些收藏夹喜欢用高于它十倍的价钱来收购他,也是很有眼光的。” 赵天哲的脸陡然间由白转黑,由黑转紫,由紫转绿! 这个时候面前如果有个茅坑,他一定二话不说就把这个女拍卖师推下去! “下面,我隆重的向大家介绍这第二件拍品!清代的玉面辟邪!” 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从拍卖台的侧门走出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妞,她手中平端的红木托盘上是一件辟邪玉兽,长约7cm宽3cm高4cm,玉料呈青白色,局部有深褐色沁斑。辟邪昂首挺胸,张口露齿,脑后有支角,腹侧有羽翅,身上有纹,尾垂于地,作伏卧状。 “这是清代宣统年间仿三国时期的玉辟邪,虽然是仿物,但价值还是很高的。这个也是仿物,现在也成艺术品了,也很贵!是吧!充分说明这仿制品也是一种艺术品,是吧!” 赵天哲的脸色登时就有如吃了二十三斤大便一样,这个时候面前如果有个茅坑,他一定二话不说又把这个拍卖师推下去了! 丫滴! 还要在上面踩两脚! 这口气实在是太难咽了! “现在起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拍卖开始!” 林白玉顿时又有些心痒难耐,刚才她还不在意这个土鳖的眼光,但连这玉镯上这么隐秘的小点都能被这个土鳖发觉,心下不免又高看了他两眼,咳嗽了一声,试探的问道:“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段天道双眼放光,拼命的点头:“嗯嗯!这个很不错啊!这个妞比刚才那个漂亮多了!” 林白玉:“……” 赵天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两个容光焕发的家伙,面色愈发阴沉,其实刚才那个镯子的做工极为精巧,连他这样的古玩专家都被糊弄了,这个土鳖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说不定真的就是那些伪造的人生活在这个土鳖所在的山村里! 这个土鳖的运气倒是挺好……但你总不能老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个玉辟邪虽然是仿品,但仿造的如此精美,又不是现代手工,其价值其实已经完全可以按照古物来计算。保守估计价值也不会低于一千万,赵天哲咬了咬牙就准备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哎,等一下啊,这个东西怎么那么眼熟呢,怎么看都像是我们村杀猪屠夫二傻子小作坊里造出来的啊!不过这个是三百五十块钱一个的那种!好贵呢!”虽然貌似是在小声嘀咕,但是段天道这音量一点也不小,恨不得让全场都听到。 拍卖师脸色登时就黑了:“这个真不是二傻子干的,这件可是真正的清代制品,是真的啊!” 段天道嗤笑一声:“我们村杀猪屠夫那二傻子也经常说他那是真的,但是都只卖几百块呢!”他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捅林白玉的腰眼。 众人:“……” 林白玉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觉得跟这个土鳖心有灵犀,很配合的犹豫了一会:“你确定那个二傻子的手工真有这么好?” “哎?不相信啊?刚才那个镯子好不好啊?三百五十块钱的东西傻子才花几百万去买啊,你当我是二逼啊?谁要谁拍去,反正我不买!”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半天全场没有一个人叫价,眼看着马上就要流拍,拍卖师急的就像热锅上蚂蚁它妈一样:“诸位来宾,这件真的不是二傻子做的,百分之百保证是正品清代玉辟邪,上好的和田白玉,出自真正的名家之手,非常具有收藏价值!尤其是这种仿制的外型……” 可惜拍卖师说的再天花乱坠,全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她。毕竟刚刚就有个前车之鉴,看来看去还是这个土鳖比较靠谱。 段天道‘哎哟’一声惨叫,好像被林白玉戳中了咬牙,咬牙切齿的大声道:“艾玛,算了算了,大家都知道,恋爱嘛,总要有些福利。既然你喜欢,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反正你的爱情比我那个老婆值钱多了!老子认了!五百万!” 林白玉:“……” 我就没说要你买啊! 众人:“……” 这哪里是他妈土鳖,这分明就是土豪金啊,三百五十块钱的东西花五百万去买啊,艾玛!老子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本来还有些发怔的林白玉看见前面两个面色铁青的男女,突然心里就有一种好爽利的赶脚,嫣然一笑,一脸深情的看着段天道:“你送给我的东西都是无价的!就算它一分钱不值,我也甘之如饴!” 美女就是美女,她这句话跟刚才王梦雅的语调动作神态全都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笑的更好看。 众人:“……” 赵天哲和王梦雅本来都挺白的,这一时间登时就黑的跟非洲人也差不了多少。 拍卖师倒是乐了:“这位先生叫价了!这位先生叫价了!五百万!五百万!还有没有加价的?还有没有加价的?” 赵天哲咬紧了他八百二十六颗牙齿,咬的嘴都快炸了,一股子怨气险些把天灵盖掀翻了! 不管你是土鳖还是土豪,反正你想要的东西就是不给你,当即也举起了牌子:“我,我也是买来送人的!五百,五百一十万!” 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不要了,不要了,既然有傻逼喜欢这种东西,那就让他拿去吧,像这样的东西你要真喜欢,改天我让二傻子给你做,想要多少给你做多少,给你做五百万的好不好!你随便砸着玩啊!” 赵天哲顿时只觉得自己额头上写着大傻逼三个大字,这个时候如果面前有个茅坑,他一定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推下去! 众人:“……” 林白玉只觉得又有一根指头在自己腰间肆虐,一时间福至心灵,大声道:“就不让给她!” 众人:“……” 女人争风吃醋的心思还真的很难搞啊! 管你是买来送人还是买来吃的,反正卖出高价就是对的。拍卖师连忙做着最后的努力:“和田古玉价值不菲,虽然这个是仿品,但也是古代仿品啊,价值连城啊!又是出自名匠之手,无论是珍藏还是投资都是难得的上等物件,绝对的物有所值!” 众人一起把头扭到了一边,这时候你就算说的地涌莲花,老子也不相信爱情了! 这年头非要拿几百万卖假货送爱人的二逼土豪,估计一共就只有前面这两个。 “现在五百一十万第一次!五百一十万第一次!没有人加价了么?” 拍卖师手中的拍卖锤用力敲了敲:“五百一十万第二次!五百一十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加价的了!”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好像是被什么人戳腰眼戳的受不了,咬着牙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老婆别戳了!五百二十万!反正老子就出最后一次价,谁爱要谁拿去。” 什么都没干的林白玉:“……”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爱情是可以捡漏的! “现在五百二十万第一次!五百二十万第一次!没有人加价了么?” 拍卖师狠狠的咽了口吐沫,继续蛊惑道:“五百二十万第二次!五百二十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加价的了!大家可要想清楚,这件藏品的市价绝对不会低于一千万,而且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绝对是物超所值的珍品!” 众人表示早就听惯了你的妖言惑众,尤其是在前面已经妖了一个二傻子了,这个时候就算你说价值一亿八千万我也坚决不被妖! 段天道冷笑道:“价值一千万啊,你买啊,买啊,你你你你你买啊!” 所有人都把手中的牌子放下了,觉得还不够,直接丢地上了。 前排的那个二傻子忍了又忍,拼命的咬紧牙关,手中的牌子一直在发抖,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抬起头,然后突然就发现全场人都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抢不到大不了在段天道一个人面前丢人,抢到了那就在所有人面前丢人,二傻子咬了咬牙还是把牌子放下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茅坑,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和王梦雅一起推下去了! 最后努力的叫了几句,见全场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加价的意思,拍卖师:“……” 只得悻悻的敲下最后一锤:“五百二十万第三次,恭喜这位先生,拍得如此珍品!” 林白玉咯咯一笑,登时小鸟依人的钻入段天道的怀中,娇媚道:“哎呀呀!你对我真好!” 段天道淫笑着轻抚着林白玉光滑稚嫩的脸蛋:“谈恋爱嘛,总要有些福利。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呢?” 众人:“……” 这是在演戏吗? 是吗? 用得着演的这么像吗? 不多时,两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妞迈着猫步,一个托着红木托盘,一个拿着无线刷卡器,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这件珍贵的清代玉辟邪现在就是您的了。”漂亮妞挂着专业而礼貌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将刷卡器递到段天道的面前。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前排的二百五,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轻描淡写的刷了五百二十万,拽的跟两个二百五一样。 林白玉巧笑嫣然的吧嗒一声在段天道的脸上来了口大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了,亲着亲着就习惯了:“哎呀呀,你真好!”她优雅的捻起红木托盘上的玉辟邪,捧在自己纤细白嫩的玉手上,在灯光的映射下反射出迷蒙般璀璨的光华,那熠熠的光辉,堪比星光更闪亮,更耀眼。 林白玉仰起头,好显摆的端起手中的玉辟邪:“梦雅,你看这个是不是很漂亮啊!” 王梦雅:“……” “哎呀呀,哎呀呀!”段天道猛的使劲一摸大腿。 被摸得浑身直打哆嗦的林白玉,忍不住嘟了嘟嘴,小声道:“你就不能摸你自己的大腿嘛!” 段天道转眼就把摸大腿的事忘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玉辟邪:“这,这好像不是我门村杀猪屠夫家二傻子做的啊!哎!这个上面居然没有二傻子的那个记号啊!” 他拿起玉辟邪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就是找不到那个小黑斑:“这上面的记号好奇怪啊,为什么像一朵云,为什么还有一道金丝,咦!这金丝怎么像活的一样啊,咦!这云怎么还晃眼睛啊!” 段天道每说一句,旁边的人眼睛就越瞪越大,说道最后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小,小,小兄弟,请,请借,借我看看。”旁边嗖的一声窜出来一个老头,就好像从刚才赵天哲挖的茅坑里钻出来的一样,神出鬼没的。 老头嘴巴里说的是请,实则一把就将玉辟邪抢走了。 玉辟邪整个玉料粒度极细,质地表现的非常细腻,正是应了古人“缜密而栗”的说法,玉身即有油脂的光泽,又给人滋润柔和之感,所谓的“温润而泽”正是如此。 最让人惊奇的就要数玉辟邪身上的云纹,凑远了看就像是在玉身上浮刻了一簇云朵,如果凑近了仔细看就像是在玉身内漂浮一样,特别是那一丝类似闪电般的金色丝线,好像是始终在云层中游离一般。 “大自然果真是巧夺天工!”老头越看越惊叹,差点把裤子都掉地上了:“这,这位小哥,我,我们做个朋友吧!” 众人:“……” 你为什么不索性说土豪我们做个朋友吧? 为什么?! 段天道咳嗽一声,一把将老头手中的玉辟邪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放林白玉手里了,生怕前排那个二傻子会过来抢一样。得意的扬起光洁的下巴壳:“干嘛,这东西我已经送给我老婆了。” 他上上下下看了老头两眼:“就算你要跟我做朋友,我也不答应。”末了还补了一句:“你长得太丑了!” 众人:“……”tqr1 老头跟着跟着展开双手,在林白玉的小手底下做捧接状,唯恐把它摔坏了。 林白玉的很好看,身材也很棒。但是老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他就只看见林白玉纤嫩手指中露出的那一点青碧色荧光! 他自己的眼睛也变成了青碧色:“我长的丑不打紧,你不跟我做朋友也不打紧,我出五千万,你把它卖给我,以后隔着八条街,我扭头就走,这辈子都不跟你照面行不行?” 段天道拼命摇头:“不卖!这是我送给我老婆的,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就算你出五亿……”他又犹豫了片刻,转头看了看林白玉:“呃……要是这个老头真出五亿,我们是不是考虑考虑?” 林白玉:“……” 众人:“……” “哎!可惜啊,老朽终究是与此物无缘那!”老头显然拿不出五亿,长叹一声,眼睛始终都没离开过林白玉的手:“十八年前老朽在一位好友家中,见过张角另外一件随身玉器,乃是一件玉八卦,那玉八卦上有一金云闪电印记与此玉避邪上一模一样,但几乎一模一样的两物却非一块玉母所生……” 老头顿了顿长吸了一口气:“为何不同的玉母却能生成完全相同的图案,这其间的道理无人能懂,大概也只能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罢了。真不知道是谁鉴定出这是仿制品的,有眼无珠啊!大约臆测这样的雕工只能人力,却不知道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能工巧匠!此种神物哪里是能仿造出来的?若是老朽真有五亿……说不定也会考虑将它买下来,如此绝品此生都难以遇到,价值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估量。” 众人面面相觑。 我滴妈呀! 这真不是二傻子做的啊! 这是绝品啊! 爱情的力量实在伟大啊!居然能让傻子在拍卖会上捡这么大的漏啊! 赵天哲的脸瞬间将各种颜色都在脸上挂了七八遍,后悔的鼻子都快掉了!如果这个时候他手中有一把铁锹,他绝对毫不犹豫的挖个坑,把全场所有人都埋了! 段天道忍不住仰天长啸:“啊哈哈!老婆!我们发财了啊!我果然就是古玩大家啊!” 林白玉:“……” 众人:“……” 拍卖师眼睁睁的看着林白玉小心翼翼将玉避邪揣进兜里,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胸,然后摸了摸大腿,甚至把脚丫子都摸了一遍,还是无法控制心中的懊悔之意,这东西就是她鉴定的啊!事实证明知识就等于捡漏啊!回去一定要把小学语文看两百遍啊!再从街边拉个乞丐谈个恋爱啊!事实证明恋爱也是可以捡漏的啊! “下面,我隆重的向大家介绍这第三件拍品!唐朝的三彩青釉卧美人!”拍卖师下好了决定,登时就不打算拖延自己的计划,还是早些拍完,早点恋爱去捡漏才是正理,一边挥手推出第三件藏品,一边道。 她的话才说了一句,林白玉的眼睛就亮了,这东西就是她刚刚在门外的广告上看到的,果然很漂亮! “唐三彩多以动物为原型,像这种卧美人的器形在唐朝繁盛的唐三彩文化中也是极为罕见的!”拍卖师讲的很快:“大家可以看到这件器物形体圆润,饱满,与唐代艺术的丰满,健美,阔硕的特征是一致的。” 就听见从拍卖席中传来一句好惊讶的声音:“哇!这个跟我老婆睡觉的样子好像啊!” 众人:“……” 拍卖师咳嗽了一声:“这件卧美人釉色温润晶莹,釉光在历史的沉淀下变得柔和自然,精光内蕴,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就听见从拍卖席中传来一句更惊讶的声音:“哇!真的好像啊!” 拍卖师:“……” 眼看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好狠狠一咬牙:“三彩青釉卧美人,起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现在拍卖开始!” 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把牌子举起来了:“一千万!这个也是我老婆!我要带回家!” 众人:“……” 这是见到母的就不放过的节奏? 赵天哲今天带的钱实在不算少,六千多万! 但是刚才像个二傻子一样花了两千五百万买了个垃圾,现在就剩下三千五百万了。 虽然那土鳖买下的玉辟邪号称无价,但无价是无法定数的,要是耍耍赖说不定也就跟自己的玉镯子一个价。 所以买下眼前这个唐三彩就很关键了,如果实在不能定价,两件总比一件值钱! 所以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两千万!” 开场就加了一倍,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劲头,最起码能震慑一下其他人。 段天道啥也不说,举起手中的拍卖牌大吼一声:“三千万!反正老子才大赚了一笔,不花心里不舒服啊!” 赵天哲:“……” 他心里更不舒服!旁边要是有个坑,他准备二话不说就把管尼玛谁都给埋了! 就要埋,非要埋,再三埋,反复埋,埋到老子爽为止! 靠!你炫耀个一下两下也就算了,还尼玛炫耀这么多下! 你小声点炫耀也就算了,还尼玛这么大声的炫耀! 赵天哲大吼一声:“三千三百万!”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把这个唐三彩给买下来!哪怕只是给这个土鳖添堵呢! 他的话音还没落,段天道已经兴致勃勃的高举手中的拍卖牌:“四千万!反正老子才大赚了一笔,不花心里不舒服啊!” 众人:“……” 赵天哲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王梦雅,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了茅坑。 完了…… 这回…… 又输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嗯,要把他打死! 拍卖师终于高兴了:“这位先生!这个老婆归你了!” 感觉到有些不对,连忙补充道:“噢!不是!四千万第三次,成交!这个老婆归你了!” 全场:“……” 赵天哲脸色铁青的就像铁锹他妈一样,趁着段天道刷卡交易的功夫,二话不说,拉着王梦雅起身就走。 后面的拍品价值不大,而且现在就算把三千五百万全花出去也影响不了赌局的胜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段天道拉着林白玉,抱着唐三彩在后面紧赶慢赶,只可惜手里的东西虽然不是太贵重,但丢在地上就太可惜,所以直接影响了他的速度。 等到出了门外,就只能看见赵天哲和王梦雅面色铁青像逃跑一样钻进了悍马车内,忍不住就有些惋惜:“哎?为什么跑这么快!还没脱内衣呢!” 林白玉:“……” 段天道悻悻的牵着林白玉到了车上,悻悻的踩动油门,突然转过头向着林白玉:“你说,我们现在去追会不会追的上啊?” 林白玉:“……” 这个流氓! 她犹豫了片刻,掏出刚才那个玉辟邪:“还给你。” 段天道大手一挥:“送给女朋友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来!从现在开始,它就是你的了!” 林白玉:“……” 这…… 这个土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大白痴啊?!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玉辟邪有多大的价值么?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可是真的有人愿意出几亿来收购的啊! 作为一个村里出来的土鳖,这辈子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多钱啊! 就! 就这么轻易的送给自己了?! 抱着那个本来就只值四千万的睡美人……就满足了?难道他不知道刷公司的卡,是要还的? 林白玉只觉得脑子好晕,一向聪明伶俐的小脑袋瓜子里就好像被人塞了一大桶浆糊,完全摸不着边。 他究竟是蠢的太厉害?还是真蠢得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朋友?还是…… 本来林白玉的心还有些动摇,有些不安,有些不知道自己做得事对不对。 就看见某个土鳖两眼冒着绿光,摩挲着手里的唐三彩睡美人,喃喃道:“我有这个就够了……” 林白玉:“……” 这就是一条彻头彻尾,已经无可救药的大色狼! 把这样的大色狼留在白情雪身边,无意就是留下了一个祸害! 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都要把他赶走! 赶得远远的! 林白玉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的那个玉辟邪,咬了咬牙,大不了,大不了赶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就是了! 对! 就是这样! 决心已定的林白玉突然莞尔一笑:“既然收了那你这么重的礼物……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请你喝酒好不好?”tqr1 什么?活美人请自己喝酒? 段天道眼睛一亮,立马就把手里的死美人丢到了车后座:“好!” 林白玉:“……” 此时在南春某栋装修精美的别墅里。 赵天哲正拿着一把铁锹在别墅后花园拼命的挖坑,至于究竟是想把王梦雅埋了,还是把他自己埋了,他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想挖坑! “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赵天哲身后传来一句虽然好听却恶狠狠的声音。 赵天哲怔怔的停下手中的铁锹,看着面前一人深的大坑,终于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挖坑了,也恶狠狠道:“我正在给他挖坑,我要把他埋在这里,然后在上面种一圈胡萝卜,每天给它浇大粪,熟了我还要吃!” 王梦雅从后面抱住男人强健的腰身:“这才是我欣赏的男人!” 赵天哲转过身,很认真的盯着王梦雅漂亮而又迷人的大眼睛:“那你吃吗?” 王梦雅:“……” 想要请客的林白玉这次没有选择带段天道去哪个夜总会,她说得地点居然是…… 海中豪客! 段天道忍不住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地方其实很好,女人约男人去酒店,这意头也很好。 但是要不要所有人都选一个地方? 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后悔给了某个白人门童很多小费。如果身边这个美女发现连海中豪客的门童都跟自己那么熟,你猜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她会不会把自己打死呢? 一般情况下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次也不例外。 就在段天道还没接近海中豪客大门口的时候,门口的白人门童的眼睛就已经亮了,嘴一张就要跟段天道打招呼。 段天道急忙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又从兜里掏出一千,大大方方的递了过去,仰着鼻子道:“记得我啊,我姓段。” 妈的,老子一向就靠反应快过日子! 白人门童果然聪明,顿时就会过意来,满脸堆笑的弯腰接过:“是是,谢谢段先生,谢谢段先生。” 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正说总算是混过去了,哪料那白人门童突然很客气的给林白玉鞠了一躬:“欢迎林小姐!” 嗯? 这又是什么情况? 林白玉经常到这来开房?! 啊啊啊! 和什么人?! 林白玉似乎意识到了这头大色狼的不良念头,淡淡道:“黑火集团在这里有长包房,我经常会一个人来住。” 段天道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白人门童眼珠微微一转,赔笑道:“是是是,段先生千万不要误会,林小姐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的。” 林白玉冷笑一声:“用不着你跟他解释。” 白人门童怔了怔:“是是是,林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保证这位段先生也是第一次来,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段天道:“……” 我靠! 你会不会撒谎啊! 白人撒谎的技术怎么这么差啊! 你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啊! 欲盖弥彰四个字你会不会写啊?! 果然林白玉就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看来愿意替你打圆场的人还很多呢。” 段天道表示我很郁闷,我要解释,我一定要把死的说成活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口,白人门童就急了:“林小姐,你可别误会啊,段先生从来没有打过我的,一次都没有,不管是上一次,还是上上一次,还是什么时候,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 段天道也没什么要说的,反正就是突然好想把这个白人门童打死了算了。 打圆场和打人是两个意思好不好? 你丫中国话学不好就不要乱张口好不好? 我打死你的啊! 好在林白玉似乎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不明意义的轻笑了一声,转头就朝里面走去。 段天道好歹是松了口气,指着白人门童的鼻子,气哼哼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白人门童很客气的摆了摆手:“段先生,小费已经很够了,不必再给了,谢谢段先生。” 我! 靠! 拿手指头指着你的鼻子那是要打你,不是要给你小费! 本来段天道实在是很想教育他的,但前面林白玉都要走不见了,只好算了,‘嗖’一声就抢了过去。 这个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电梯比较空,这一轮就只有林白玉和段天道两个人,林白玉一直默默的对着电梯内侧,小手不停的在玻璃上画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是在画圈圈诅咒我!算了,反正我出去的时候,一定把那个白人门童打死! 林白玉默不作声,熟门熟路的掏出一张房卡,在一个好大的门前轻轻一刷,门应声而开。 段天道紧紧的盯着林白玉走路时扭动的纤腰,忍不住吸了口气,我靠!这要是梦,那坚决要晚点醒啊! 老子这可是在和美女开房啊! “今天出了一身汗,我要洗个澡……嗯,这里面有两个洗浴间,你可以去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林白玉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只是走起路来,却跟逃一样,一刺溜就不见了。 洗白白啊! 好办事啊! 这么好的要求,段天道当然是不会阻止的,惬意的四处转悠了起来。 虽然上次段天道和毛岚也是开的总统套房,但是比起眼前这一间,还是略有不如。 门厅很大,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感觉非常舒适。大寝室的色调淡雅,很温馨的感觉。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床!丫的,好大的床!比上次那间总统套房里的大床还大两倍!估摸着就是把毛岚啊,青含玉啊,红果果啊,白情雪啊,就是再加上苏天蓝一起丢上去,这床也不嫌挤! 丫的一会和林白玉在上面玩妖精打架,随便怎么滚都下不了床啊! 哈哈哈! 段天道吸了口气,冷静冷静。 这种表情是不能放在脸上的,嗯嗯,免得把美女吓跑了。 嗯,这超大的总统套房就是好,连小型会议室都有一个!以后自己的女朋友要在一起讨论怎么排班陪自己呢,就可以选在这里开会。 哇! 小餐厅! 段天道突然就发现自己晚上居然没有吃饭,随手打开餐厅的冰箱,扯开一袋麻辣青豆嚼的嘎嘣嘎嘣脆,就当晚饭吃了。 嗯,吃完了晚饭当然还要健健身。 居然还有健身房!转身上跑步机跑了十几分钟步,又在架子上做了两百个仰卧起坐,感觉汗出来了,这才好整以暇的朝盥洗室走去。 超大总统套房的每一个细节做得都十分到位,就比如这个宽敞的,舒服到了极点的按摩浴缸。 段天道惬意的脱光衣服,躺在硕大无比的浴缸里,享受着热浪从腰下滚滚而过的畅快…… 啊啊啊! 也不知道林白玉洗到哪了啊…… 为什么不一起洗啊? 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对啊!既然是来开房,为什么不一起洗澡呢? 这样多有情趣呢! 这浴缸这么大,躺五个大美女也没问题啊! 一想到林白玉那雪白如玉的肌肤映衬在这雪白如玉浴缸中的美景,段天道就有一种想要飙血而亡的冲动! 丫滴! 说办就办! 二话没说,段天道一个箭步就从浴缸蹦了出来,扯了条浴巾裹了半截,就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同样重要的女朋友 段天道一出门:“……” 很显然,虽然林白玉是一个很爱洗澡,洗澡一般都洗好久的妹子,但他之前耽误的时间也太多了。 等他回过神来,林白玉已经洗完了,而且就默不作声的站在段天道的浴室外。 段天道只遗憾了一秒钟,眼睛又开始放射出灼灼的神彩!好歹现在的林白玉,好歹已经换上了浴袍,好歹这款浴袍还很短…… 短的足以将那双修长丰润的两腿展现出来! 虽然某人还见过很多双美妙的长腿,但绝不妨碍这双腿在此时散发出让男人暴走的力量! 这双诱人的腿,光洁莹白,温暖柔软而有弹性,没有一丝的赘肉,完好的保持着结实,柔软和光泽美丽。配合着林白玉本就白润的肌肤,实在令人血液逆流,难以思考更多的问题。 “走,去喝酒。”林白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句话好像是对着段天道说的,又好像是对着空气说的,转过身就朝小餐厅行去。 步履优美起伏跌宕,段天道只得紧了紧腰间的浴袍带子,又咳嗽了一声,才跟了上去。 小餐厅里的有一个很大的酒柜,非常品种齐全的大酒柜,各色好酒配料应有尽有。 林白玉带着刚刚出浴的美妙晕色,动作娴熟的拿出一瓶八二年的伏特加,倒满了两个杯子,沉默了片刻,才嫣然一笑递给了段天道:“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干杯!”说罢一饮而尽。 嗯,这杯要喝。 段天道也很爽快的一饮而尽。 林白玉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满上:“谢谢你今天没有给我丢脸。” 不过这杯自然也是要喝的。 “谢谢你今天送我的礼物……” 喝! “谢谢……” 管你谢啥,只管喝! 今天晚上两人都还没有吃过晚餐,又这么快速的喝酒,照理说是很容易醉的。 但看不出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喝起酒来居然巾帼不让须眉,一双漂亮的眼睛越喝越亮,完全看不出酒意。 嗯……看来做秘书这个行业,好酒量基本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可是照这么喝下去,咱啥时候才能把你放倒办正事呢?! 段天道眼珠一转,伸手将面前的酒杯轻轻一拨,空空的酒杯突然就开始在原地飞速的打转,但转的十分稳当,一点没有偏离重心,等到停顿下来的时候,依旧还是稳稳的停在原地。 “这……”林白玉的心神明显就被段天道的手法吸引住了,好奇的看着段天道的杯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段天道很洒脱的摊了摊手:“我以前做过调酒师学徒,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技巧罢了。” “调酒师?”林白玉漂亮的眼睛突然好亮好亮:“那你现在能调出来么?” 段天道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嘿嘿一笑:“没问题。” 林白玉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熟练的从酒柜里拿出好几种酒,打开盖子;然后熟练的将杯子放在吧台上;这里没有调酒师必备的吧匙、量杯和酒嘴,但似乎一点都不影响段天道对度量的把握,三个酒瓶里的酒液倒下去拿起来,就恰好是酒杯的三分之一,比刻出来的还准。 他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如同演奏一首乐曲,他变幻莫测的手法让众人眼花缭乱,各种材料的组合如同曲子里的音符,有着非同一般的和谐与共鸣。 当他调出三杯不同风格的鸡尾酒时,林白玉的眼睛基本就是直的。 “这不是学徒能达到的标准吧?”鸡尾酒林白玉喝得也不算少,调酒师自然也见了很多,但是手法熟练漂亮到段天道这种程度的,却一个也没有,这样的专业程度,不是行家一看也能心里有数。 “是学徒。”段天道微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我学艺的老师比较牛逼。” 哎,谁也不知道天机那老头子除了喜欢喝茶,还喜欢没事调调鸡尾酒。 当初为了能随时满足老头子这些邪恶的私欲,段天道可没少挨揍。 好在学会了这样的本事,拿来泡妞总是屡试不爽。 林白玉先是微微抿了一口,骤然眼睛一亮,一饮而尽,那酥麻香甜的回味登时隽永在口腔最深处,令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一股骄人的晕红骤然浮上脸颊,令她不得不意犹未尽的眯着眼,咂舌惊叹:“这酒叫什么名字?” 段天道犹豫了半天:“郎情妾意。” 林白玉:“怎么这么猥琐?” 段天道:“……” 幸亏没告诉你其实它叫男欢女爱! 本来他还想继续介绍另外两杯,但林白玉已经不问了,她只是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再来!” 段天道:“……” 他的手脚快,美女秘书的动作更快。 没多大一会,已经一口气喝了二十三杯,连一杯也没给段天道留。 鸡尾酒毕竟是混合酒,这么多度数又高,酒性又大的酒液混合在一起,力量终究是非常惊人的。 即便是应对过无数场酒局的林白玉,也终于开始慢慢变了颜色。娇媚的眸子已经不由自主的飞出异样神采,近乎窒息的喘着气,红晕满面,媚光四射,直令人魂飞魄散。 看着她娇俏的小模样,段天道也不由自主的觉得好渴,这一杯就没给林白玉,自己喝了。 不料没接到酒的美女秘书突然就好生气的跳了起来:“你,你你!你居然不给我喝!你这个混蛋!” 段天道:“……” 有没有搞错,给你喝了这么多你都不感谢我,一杯没给你就开始骂我?!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直着脖子大声道:“我才不是大混蛋!” “噢!”林白玉怔了怔,点了点头:“对!你不止是个大混蛋!还是个大色狼!大土鳖!大白菜!” 段天道:“……” 愿望终于实现了,林白玉终于喝醉了,也终于开始说心里话了…… 但是! 干嘛一定要讲实话?! 段天道很想跟林白玉讲讲道理,跟她研究一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因为那都是血染的风采。 但是这个时候的美女秘书,似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直勾勾的看着段天道的眼睛,一只好白好娇小的手指头直勾勾的指着段天道的鼻子:“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大土鳖!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南春?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你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为什么还不肯走?” 段天道:“……” 俺不就是来南春享受享受生活的么?怎么就把你们弄得一团糟了?怎么就要走了?这么开心的日子你居然觉得是一团糟? 你会不会过日子啊你! “你这个大笨蛋!”林白玉打了个酒嗝儿,兀自意犹未尽:“都不知道白董事长究竟是看中了你哪一点,竟然任由你胡作非为,还非要白总裁嫁给你!居然让白情雪这么漂亮的女人嫁给你这样的大土鳖!这合理么?合理么?!” 段天道怔怔的想了半天:“合理啊!” 林白玉没有点点点,她似乎已经骂上了瘾,管你说什么,她也要把自己肚子里已经积压了很久的郁闷倒干净:“偏偏你这个破土鳖运气还这么好!我想尽了办法想要弄走你!可就是怎么也弄不走!结果,结果你这个大色狼居然还,还来泡我……” 段天道:“……” 不是你来泡我的么? 这也赖我头上? “你以为你送个玉避邪收买我,我就会感激你啊!”林白玉也不知道是酒喝的太多,还是情绪太过激动,此时雪白的俏脸上全是一层层的晕红,连带着那双粉雕玉琢的腿也红了:“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让你离白情雪远远的!一定要……” 段天道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很严肃的回答道:“这也是不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不管白情雪是名义上的未婚妻也好,真的未婚妻也好,反正那都是我的。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不能够! 你想我离开啊? 我就不离开! “你!”就算是喝醉了的林白玉,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一时间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急速的喘了几口气:“你,你告诉我,你,你究竟怎么样才肯放过白情雪……”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大腿,再摸了摸屁股,正要说话。 林白玉突然站直身体,放下了手臂:“我把我给你,行不行?” 段天道一句话突然就堵在了喉咙眼,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要是换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是换在公共场合,或许这句话给段天道带来的冲击还要小很多。 但是现在…… 现在截然不同! 面前这个美人刚刚洗过澡,喝的还很醉,穿的还很少,扑面而来的全是美人儿身上清新美妙的味道,满眼全是细腻粉嫩羊脂白玉般的雪肤,美人急切起伏的身躯,更是摇曳出各种令人心神动荡的曲线…… 而得到这个美人,只需要自己一句话而已。 这样的诱惑谁能受得了? 换做一般人,早就二话不说答应下来,一个虎扑就把这美人拿下了! 但段天道不是一般人。 很明显他也不是二班的。 此刻面对如此强大的,剧烈的,令人无法忍耐的诱惑,他居然还能不动声色的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这还是不可能的。白情雪是我的女朋友,你也是我的女朋友,你做我的女朋友之前,已经答应过不放我放弃任何其他女友了。”话虽如此,但大色狼看着面前这个诱人的娇躯,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你们在我的心目中,都是同样重要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其中一个放弃另外一个。在这个方面,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喝醉的林白玉:“……” 他真的在想同时拥有这么多这么优秀的女人吗? 这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tqr1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胆子这么大,脸皮这么厚,猥琐到毫无下限的人吗? 这样一个土鳖! 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道理?哪里来的…… 段天道也不管自己是哪里来的,继续叹他的气:“很遗憾你不能接受这一点,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走他就走,路见不平一声吼……哦,不是,没有吼。 他没有吼,但有人吼。 突然房间中就想起好大一声怒吼:“段天道!你给我站住!” 段天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种恋爱啊 林白玉冷冷的堵在了门口:“你这个乡下来的大土鳖!你懂不懂什么是爱情?!你以为喜欢一个人,能和她在一起,这就是爱情么?你每喜欢一个人,你都和她在一起,这就是爱情么?你同时和很多女孩子在一起,这就是爱情么?” 段天道怔了半晌,一般情况下都是他跟别人讲道理,没想到今天会有个人来给他讲道理。 不过说实在的,林白玉说的,还都是他的心里话,这道理当然是必须要承认的。 于是段天道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啊!” “不对!”林白玉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怕吵到大气层外面的ufo:“这根本就全都是错的!你根本就不懂爱情!爱情是唯一性的!是排他性的!是不能共同分享的!是要彼此负责!是自私的!是完全拥有的!你这个土鳖!你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恋爱!” 真正的恋爱么? 就在这两个字进入段天道心扉的一瞬间,一个妖娆的身影突然在不经意间就掠过他的眼前,隐约模糊却又无比执拗,那银铃般的娇笑声和若隐若现的笑容鬼魅一般纠缠在他的心尖,无论如何也不肯褪去。 段天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倒了一杯酒狠狠咽了下去:“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就觉得我是对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的。” “我没说让你走!你就不准走!”林白玉根本就不让开房门的通道口,霸气无匹的指着段天道的鼻尖:“既然你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恋爱!我就来教你!一直教到你懂为止!” 段天道怔了怔:“这也能教?你,你打算怎么教?” 林白玉带出一脸刘胡兰的英勇就义:“我和你谈恋爱啊!有种你就爱上我啊!有种你也让我爱上你啊!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我!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明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敢么?!” 我靠! 段天道突然之间就不想走了! 小样!居然敢挑衅我?居然还问我敢不敢谈恋爱?居然敢质疑我这样的纯爷们有没有种! 丫的,我一定得让你知道我的种有多大! “来啊!恋爱啊!谁怕谁啊!”段天道的嗓门登时比林白玉的还要大! 哼哼,恋爱这种事!谁说服谁,谁搞定谁,谁知道啊? “好啊!有种你亲我一口啊!” 段天道正叉着腰,差一点吧嗒一下就摔倒在地,忍不住怔怔的低下头,看着满脸通红的美女秘书:“你,你说什么?” 林白玉冷笑了一声:“怎么?不敢啊!你不是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段天道已经扑上去了! 我靠! 不好好治治你,还反了你还! 作为女朋友,居然敢质疑男朋友的胆子! 段天道的动作很粗暴,一把就将这个娇软的不象话的娇躯紧箍在了怀里,大嘴已经印上了她的柔唇! 林白玉声音很大,叫的很凶,可当这一刻真切来临的时候,她的反应却变得生涩和不自然起来。 陡然接触这鲜嫩到极点的双唇时,段天道的脑袋犹如被人塞进了一个七八百吨的tnt炸药!巨大的嗡鸣声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整个世界这一刻好像就只剩下他和她,以及这一个永远难忘的吻! 这一瞬间,某人甚至放弃了理所应当的全身侵袭,放弃了放弃了感受那细嫩无比的肌肤,除了这个吻,他放弃了其他唾手可得的一切。 段天道恍惚中只觉得,假如这一刻能成为永远,光是吻下去,就已经够了。 这炸药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炸得美女秘书也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两人浑然忘记了一切,彼此紧紧相拥,没有止境的贪婪的索取着对方的一切! 直到…… 浑身气血翻涌的美女秘书突然蹙了蹙眉,猛然推开了段天道,柳腰已经弯了下去。 “不好!”段天道立刻意识到不妙,美女秘书今天没吃晚饭,又喝了这么多酒,这个时候酒劲才上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上来当即抢前一步,将林白玉扶住:“忍住!就忍十二秒!” “十二,十一……”段天道一边柔声倒数,一边迅速的将美女扶往洗手间,似乎是收到了男人的暗示,虽然美女的喉头已经有涨裂之势,却依旧还是坚持到了洗手间。 “到了!”段天道只用了六秒,已经将美女秘书固定在了洗手池边,美女顿时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哇’的一声,一股浓烈的酒气夹杂着胃酸的气味充斥了洗手间。 段天道对于自己的手脚之快,还是非常满意的,居然完全没有弄脏什么东西,但看这美女吐得如此惊人,忍不住一边拍着美女的后背一边随意说了一句:“你也是,有心结你就直接跟我说嘛,用不着喝酒来壮胆。” 美女闻言吃力的笑了笑,笑的像个没睡醒的孩子,转过头看着段天道,似乎想要说话,嘴一张:“哇!” 段天道:“……” 我了个靠! 没事乱说什么话? 这下好了吧! 美女秘书这一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和男人的浴袍统统毁了,但她似乎还完全没有毁够的意思,又连续毁了三四回,才勉强停了下来。 段天道:“……” 林白玉毁完了,满意了,倒头就往地上躺。段天道不得不拼死才搀扶住,现在的这个洗手间里,就算是猪也不愿意躺,可是就这么往门外拖,满大街的猪都会死光。 段天道索性把心一横,顺手拿起淋浴喷头,调好温度,对准美女和自己就是一通乱喷,幸亏只是浴袍,反正是都毁了,也不差再多毁一次,又洗衣服又冲地,这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 但他突然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是错的。 美女身上的浴袍,很快就被水淋了个精湿,被浸湿的浴袍严重收缩,顿时将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 段天道顿时有些痴呆。 这一幕,实在美妙的令人叹为观止! 那修长,肌肉线条却饱满的很有质感的大长腿…… 那…… 那不下去了。 因为林白玉在温暖热水的冲刷下,似乎恢复了些意识,她微微眯开眼,露出一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略略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还似乎小小的咬了一下牙齿。 段天道不得不遗憾的收敛了自己灼灼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想要解释:“你刚才呢,吐得很厉害,所以我就……” 就也就不下去了。 因为美女秘书压根就没给他就下去的机会。 段天道是一个顶级杀手,一个遇见任何情况都处事不惊,遇见任何袭击都游刃有余的杀手! 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他的脑子就像是过了电,突然就像电脑卡了机,片刻之间没缓过神来。 就是这一卡机的功夫,段天道就被扑倒了。 被一个标志的浑身湿淋淋,身材又好长得又贼漂亮的大美女给扑倒了! 不光只是扑倒,那柔嫩的娇美红唇还拼了命的在他脸上四处寻找着什么,段天道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就被她找着了自己的嘴…… 不会吧! 你,想趁机非礼我? 段天道毫不犹豫的从了!这种亏可不能吃! 两个人疯狂相拥着滚倒在湿淋淋的洗手间瓷砖地板之上,拼命在对方身上探索着一切。 太野了! 这也太野了! 这么粗暴的逆推,要是头恐龙,他打死也不会从,可这是一个漂亮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大美女!这是任何正常男人都难以抵挡的时刻!tqr1 美女的眼睛微闭,秀美漂亮的睫毛微微眨动,身躯因为呼吸的剧烈而疯狂的起伏,一头美丽的长发一缕缕粘结在一起,贴在她欣长的脖颈和迷人的香肩上,在水珠的浸润下,那雪白的肤色更显晶莹细腻,不断把她优美的身体曲线完全勾勒出来,将那可怕的诱惑力展现到了极致。 天呐! 柳下惠呢? 呢? 丫滴! 柳下惠是谁?! 谁?! 段天道一伸手,就把主动权夺取了过来! 但这么美妙的感觉,突然间就被一声惊呼给糟蹋了。 段天道不得不停下动作,怔怔的看着怀中的妙人。 “你!你这个大流氓!” 美女秘书狠狠一把将段天道推倒在地,看那个样子还准备上去踹两脚,终于还是没有踹,抱着浴袍就匆匆从浴室中跑了出去! 段天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要好好相处啊! 到手的鸭子飞了,段天道却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很好奇的看着浴室顶灯左边一个小小的圆孔,怔了半晌,突然指着那个小圆孔大声道:“说真的!你好像一个微型摄录机啊!” 隐蔽的微型摄录机:“……” 大流氓又怔怔的看了看自己什么也没穿的身上,突然躬身使劲把胳臂上的二头肌弄了出来:“没想到还有人偷偷拍我,看样子我是真的很上镜……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隐蔽的微型摄录机:“……” 大色狼一点都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大大方方的就躺在浴缸里放热水开始泡澡:“来!再拍一个皇上洗澡!” 隐蔽的微型摄录机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好什么也没有说。 舒服的热水冲刷着男人的肌肤,让段天道忍不住舒服的低吟了两声,突然之间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隐蔽的微型摄录机:“……” 林白玉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很激动的冲进卧室,关上门,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从小坤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刚才段天道占自己的便宜的片段拷贝了下来。 成功…… 成功了! 这回真的拿到这个色狼沾花惹草的证据了! 美女秘书迅速穿好衣服,提着坤包小意的溜出房门,没有见到那个大流氓,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这个笨蛋! 你完蛋了! 她蹑手蹑脚的溜出门口,蹑手蹑脚的上了电梯,直到电梯关闭,开始冉冉下行,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花了这么多心思,才顺理成章的把这个色狼成功的骗到这里,成功的勾引他在摄像机下占自己便宜,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但无论如何是值得的! 只要把这个证据送到白长天那里,段天道这个傻子营造出的假象就会瞬间崩溃!白长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赶出白家!白情雪这次彻底自由了! 林白玉唯恐半途会出什么变故,一直把手机紧紧的撰在手中,一直上了自己的车,才又松了口气,启动汽车之前,又忍不住把刚才那段视频打开。 这段视频无疑是很激情很热血的,而且出演的女主角还是她自己,美女秘书一边看就一边忍不住面红心跳,想了半晌,急忙又打开截取软件,把前半截自己主动勾引的一段删掉,又把自己重要的部分全涂了厚厚的一层黑墨,又看了好几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手机放进坤包里的瞬间,漂亮的玉避邪被手机一碰,莫名其妙的从坤包里蹦了蹦,险些掉出来。 美女秘书怔了怔,两只葱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起这枚好看而小巧的玉避邪,在眼前看了半晌。 今天自己虽然是设局向段天道求救,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虽然他一直在占自己的便宜,可也着实让自己在王梦雅面前大占上风,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更别说还随手将这样的无价之宝送给了自己…… 想来想去,除了行为实在猥琐了一点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 自己这样做…… 真是对的么? 几番天人交战纠缠在林白玉的心间,她的脑中不断的闪过白情雪和段天道的脸,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踩下了油门。tqr1 白情雪的知遇之恩,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报答的! 而且这个土鳖这么色,也实在不适合做白情雪的丈夫。 如果这个白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自己大不了将玉避邪还给他,这样他以后也不会为了生计发愁。 嗯,就是这样! 林白玉并不是第一次去白宅,胡嫂也跟她很熟悉,所以当美女秘书说有要紧事要见白长天的时候,胡嫂并没有拒绝,很快就通报了进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胡嫂才出来,礼貌的笑了笑:“白董事长刚睡下没多久,林秘书有什么事还是要快点说。” “嗯。”林白玉吸了口气,按住自己嘣嘣跳的小心脏,跟着胡嫂进了会客大厅。 白长天果然是刚刚起来,正哈欠连天的披了件外套在喝茶,见林白玉进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坐。” 林白玉使劲捏了捏自己包里的手机,坐了下来。 “说罢。”白长天又打了个哈欠:“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是,是很重要。”林白玉没有再犹豫,直接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视频界面,递到了白长天的手上:“我觉得白董事长一定要看看这段视频。” 作为一个经常跟领导层打交道的秘书,林白玉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需要做的事,就是默不作声。首先一件事发生,你要先让领导发表意见,然后再补充自己的建议,切忌在领导没有说话之前唧唧歪歪,滔滔不绝,打乱领导的思路。 白长天本来还是很困的。 但是视频一开始播放,他就不怎么困了。 甚至连茶叶都忘记了喝!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他愣是翻来覆去的看了七八遍,这才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这电影拍得不错。” 林白玉:“……” 我勒个去啊! 敢情这是在当小电影看啊! 林白玉好白的小脸登时就红了,不红不行啊,女演员是自己啊,但她还是咬了咬牙:“白董事长,这,这里面的男人,是段天道!” “噢?!”白长天一怔,这才又把视频打开:“啊!还真是他耶!真不好意思,刚才都没看脸。” 林白玉:“……” “咦?”白长天突然又怔了怔:“这个女的好眼熟……”他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林白玉,林白玉脸一红就低下头去。 “我想起来了!”白长天一拍大腿:“是小泽玛莉亚!” 林白玉:“……” 她终于忍不住了,这摆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啊:“白董事长!那,那是我!” 白长天:“……” 反正已经说出来了,美女秘书也不避忌了,清了清嗓子,就打算开始对段天道开始口诛笔伐,对这个色狼的人品和性格做一个好好的批判,然后顺理成章的得出这是个烂泥的结论,然后顺理成章的解除他和白情雪的婚约。 “白董事长!段天道这个人!他实在是太……” 可惜没来得及说完,白长天已经长叹一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白玉啊,你来我们黑火多久了?” 林白玉怔了怔,这还没开始批判段天道呢,怎个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她犹豫了片刻:“到今天是三年零三个月。” “平常情雪和我对你怎么样啊?” 美女秘书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郑重:“白玉刚刚大学毕业,就得董事长和总裁看重,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权力大展拳脚,又一向对我无比信重,对白玉恩重如山!” “嗯。”白长天点了点头:“我也常听情雪说起你,说你能力大,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忠心耿耿,她平素也没有把你当作下属,一向都是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看待的。” 林白玉的眼角忍不住微微有些湿润,连忙强压住心头的澎湃:“谢谢董事长,谢谢总裁。” “反正你和天道的事都已经出了……”白长天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措词:“那……以后就和情雪好好相处……嗯,你和情雪的关系这么好,你又比较懂事……你也知道情雪的脾气呢,有的时候是稍微大了一点,你以后啊,还是要多让着点她。” 林白玉的下巴越来越接近地面,越来越接近深渊,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准备离开眼眶…… 不是! 白,白长天这是在说什么啊? 他这,这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啊?! 白长天摸了摸下巴,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咳嗽一声,还给了林白玉:“我也是个男人,当然知道一个男人的女朋友多了以后啊,最容易产生的矛盾,就是无法平衡几个女朋友之间的争执。不过你和情雪关系这么好,应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这样我就放心了……” 林白玉刚刚接过的手机‘吧嗒’一声就掉了。 说实话,她想把自己也掉了算了! 我的天呐!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 白董事长这究竟说的是什么啊?这意思……这意思怎么像是要让自己和白情雪共侍一夫啊?! 不对不对! 肯定是自己误会了! 一定是! 白长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和别的女人同时和一个男人好? 林白玉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松了口气,轻笑了一声,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自己想岔了。 “其实呢,这个方面我还是有些经验的。”白长天突然得意的笑了笑,像只回忆当年勇的老狐狸:“等情雪回来以后啊,你可以跟她商量着来,你们可以把时间错开来陪天道,比如一个星期你三天她三天,要不一个月一人十五天,再要不……” 林白玉完全没有犹豫,一骨碌就把自己丢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她有一股非常强大的,粗暴的,疯狂的念头,就是想拿起一把铁锹,把白长天的天灵盖‘唰’给他撬开,然后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装满了某种很神秘的蛊虫! 被段天道下的蛊虫! 要不然就是白长天疯了! 是的,你看他现在好像神智很清醒,说话很自然,思维逻辑都没什么问题…… 但他肯定是疯了! “哎?”白长天急忙把倒在地上半天都不起来的林白玉扶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我也就是个建议。要是你还想多分几天,可以跟情雪商量的,她要是没意见,我这个做长辈的,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呜呜呜! 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活了啊! “嗯,你放心,既然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会不偏不倚的,只要你们能和和睦睦的跟天道相处,他跟你们谁结婚或者就这么相处都不结婚,这也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要你们年轻人自己开心就好了……” 林白玉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吃力的张开了自己的樱桃小口。 上帝啊! 现在就来个闪电吧! 你直接把我劈死算了吧! 现在已经不是想不想活的问题了啊! 我!我实在是不能活了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再说一遍? 上帝估计是有点忙,反正一直到林白玉离开白家,那道能劈死人的闪电也没落下来。 但虽然林白玉的人没有死,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她就呆怔怔的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的那段视频。 视频真的拍的很好,自己截取的手法也用的很好,完全能看到这个色狼欺负自己时候的贪婪,和自己演出来那种不情不愿的表情反应。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视频,多多少少都要对视频的男人产生不同程度的恶感。 但为什么白长天就没有? 为什么非但没有,还劝自己和白情雪一起跟这个土鳖好? 还…… 还排班?! 这是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 这是在演甄嬛传?! 林白玉越想越想不通,越想就觉得一股子郁结之气直冲头顶,越想就越想要拿出一把刀,把那个大土鳖干掉! 已经没有办法了,除了把那个大土鳖干掉,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白玉恼怒的将手机摔进自己的坤包,漂亮的玉辟邪被手机一撞,莫名其妙的从坤包里蹦了蹦,跳了出来。 美女秘书怔了怔,两只葱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起这枚好看而小巧的玉避邪,在眼前看了半晌,终于咬了咬牙,又把它放回了包里。 不管了! 赶不走这个土鳖!这个玉辟邪就是不还给他! 下定决心的林白玉气呼呼的一踩油门,轰轰的就把车开走了。 林白玉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又有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冉冉驶来,停在了白家的门口。 轿车还没停稳,就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车里闪电般蹿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到白家的大门口,先把头发仔细的捋了捋,才咳嗽一声敲响了大门。 胡嫂看见这个男人,忍不住怔了怔:“小白脸?” 小白脸:“……” 男人的脸色突然就有点不好看,但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把勃发的怒气隐忍了下来,勉强堆出一个笑容:“胡嫂,我不叫小白脸,我叫黄埔嵩,黑火集团的副总裁,前段时间我都经常来的。” 胡嫂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噢……都差不多了,那个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么?” 黄埔嵩精神一振,神秘的低声道:“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面见白董事长!” 胡嫂怔了怔:“真奇怪,怎么今天事这么多,还都赶着这么晚来……” 黄埔嵩也怔了怔:“刚才还有人来过?” 胡嫂点了点头:“刚才林秘书来过,也找的挺急,刚刚才走。老爷应该还没有睡下,进去吧。” 黄埔嵩带来的事情实在是很重要,登时也顾不得问林白玉来这里为了什么事,一个箭步就蹿了进去。 白长天倒是真的还没有睡。 他正在很专心的喝茶,只是虽然喝的是罕见的大红袍,但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这好茶的绝妙滋味。 其实这段时间他真的是很写意。 不写意不行啊,以前白家在南春也就算是个外来人口,不管是人脉还是资金,都和在本地混迹上百年的大家族相去甚远,尤其是唐家,因为生意项目多有重叠,所以冲突不断。虽说苦苦打拼,却总是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逼得他只好出和汪家联姻这招棋来对付唐家的压制。 自从段天道来了,立马就不一样了。 大不一样! 现在白家想要在南春做任何事情都是畅通无阻,哪怕生意做到那几个大家族的脸上,人家也是闷声不吭的向后退,完全不和白家做任何形式上的冲突。 这种情况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段天道在手,天下我有! 白长天现在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自己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女儿,一股脑全嫁给段天道,这样就能把他绑得死死的,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对于白情雪这个丫头,白长天一直隐隐有些担心,这小妮子太倔,太不会讨好人,虽然模样随她母亲,天生漂亮,可这年头光是长得漂亮没有好脾气…… 这竞争力也不能维持太久啊…… 尤其是现在林白玉也参与了竞争,这小妮子可比白情雪会为人多了!就算她不跟白情雪争,可要是哪天白情雪的臭脾气把段天道惹恼了…… 这个念头一起,白长天就忍不住打了个摆子,当即就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 不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想办法劝劝这个糊涂的女儿,白家说什么也承受不起失去段天道的结果啊! 他刚刚拿起电话,就听见胡嫂轻轻的在厅外道:“老爷,小白脸来了。” 小白脸:“……” 他决定还是不跟这个胡嫂争辩自己是不是小白脸这个问题,一个箭步就进了大厅。 “黄埔嵩?”白长天微微一怔:“你不是陪情雪出国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情雪呢?” “情雪明天一早的飞机回来,我是提前回来的。”黄埔嵩长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低了低头:“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赶快来告诉伯父。” “怎么?是不是情雪出了什么事?”白长天登时就有点紧张,把茶杯也放下了。 黄埔嵩急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情雪很好,她没有事。只是那个土……呃,是段天道的事。” “段天道?!”白长天突然面色有些发苦,上上下下把面前这个穿的很整齐,头发梳的很整齐的小白脸看了好几遍:“他……他又把你怎么了?不会……不会是你们两个也……” 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 说实话,论长相,面前这个小白脸做个受的资格还是有的,但是段天道要是有那种攻的爱好,这个就更不好掌握了啊!自己可是一个儿子都没有啊! 黄埔嵩不是笨蛋,刚刚听说林白玉来过,现在又听白长天这个口气,登时就一股凉气直冲脑门:“他,他把林白玉……把林白玉怎么了?” 白长天叹了口气,苦恼的挥了挥手:“算了,这不关你的事,说罢,段天道怎么了?” 黄埔嵩眼珠一转,心跳登时加快了许多。 好机会啊! 林白玉刚刚才告过状,自己再来火上添油!这土鳖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再不犹豫,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照片,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白长天:“我想这些照片,您一定需要看看。” 白长天接过照片,痛苦的皱了皱眉,看男人和女人那啥还行,看男人跟男人那啥……这个也太痛苦了! 嗯? 不是男人? 照片上的主角跟面前的小白脸一点关系都没有,却是段天道在欢乐谷里,和一个好漂亮好有气质的大美女,手拖着手到处转悠的照片。 这一组组的照片拍摄的十分密集且详细,连那美女脸上的细微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明显就是一个陷入恋爱罗网的蝴蝶才会有的表情。 尤其是段天道和那个女子手上显眼的情侣戒指,更是将两人的关系呼之欲出。 黄埔嵩一直小意的在观察白长天脸上的表情,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下一阵狂喜:“白伯父,这都是我手下无意中拍到的,这个段天道身负和白总裁的婚约,居然不肯好好珍惜,还到处拈花惹草,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么清晰这么多的照片,居然只是无意中拍到的,这显然是一个极大的漏洞,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当然跟怎么拍摄到的毫无关系,黄埔嵩估摸白长天也不会深究,胆子愈发大了起来:“这个土鳖就是个乡下来的混小子,什么都不会就在公司里指手画脚也就算了,现在还敢背着情雪偷吃……” 白长天突然长叹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这个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谁?” 黄埔嵩笑了:“她叫毛岚,是我们黑火旗下亮色摄影的头牌摄影师,长得的确没话说,也难怪这个土鳖把持不住……” 白长天的气叹的越发惨了。 对啊! 现在外面又漂亮又贤惠的女孩子,用扫帚在地上一扫就是一大堆啊! 情雪这脾气,怎么跟人竞争啊! 刚才还想着林白玉和白情雪只是两个人,就算排个班也不算吃亏太大,啊啊啊!现在又多了一个毛岚啊! 嗯…… 其实三个人排班的话,其实也不是时间特别少,最重要的是,白情雪要能得到段天道的欢心才好…… 可谁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更多的美女来争宠啊! 啊啊啊! 情雪啊! 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啊! 黄埔嵩见白长天的面色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在段天道面前的竞争力,还以为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一边添油加醋一边不失时机的补充道:“白伯父,我在黑火集团工作了这么久,您也是了解我的。我对黑火集团忠心耿耿,对您和情雪也一直十分尊重。其实这次和情雪一起出国呢,跟情雪也聊的很好,我们两个之间呢,互相都比较有好感……” 黄埔嵩偷偷瞟了一眼白长天,见他似乎有些发愣,急忙道:“有幸能让情雪对我倾心,实在是我黄埔嵩几世修来的福分,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善待情雪。如果您有要求,我们也可以马上就结婚添丁,孩子呢完全可以姓白,我甚至也可以倒插门……” 见白长天的脸色越来越怔,小白脸微微一笑:“这个该死的土鳖既辜负了白董事长您的信任,又背叛了白总裁!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白董事长也不要太生气,我可以找些人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混蛋!嗯,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黄埔嵩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得意,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自己比起那个土鳖不知道强了多少万倍,白长天又这么急着抱孙子,说不定就能来个顺水推舟,把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这里他又把腰往下弯了两分,显得愈发恭顺:“我知道情雪的脾气有点倔,但是我绝对不会跟她起争执。这个得益于我母亲的教导,小时候呢隔壁的姐姐有一条很好看的裙子,我也想穿,可妈妈就是不让,把我气的哇哇大哭,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慢慢释怀了,毕竟我是个男孩。”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为了博得白长天的欢心,他可是做了好多准备工作,比如这个冷笑话就是看了好多书才找到的。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证明,这个土鳖能逗白长天开心,自己也能! 只可惜白长天完全没笑。 非但没有笑,他盯住黄埔嵩的眼神,突然就变得狂躁而充满冲击力:“你……你再说一次?” 黄埔嵩:“……” 我的天啊!白长天的耳朵居然这么背啊! 说了这么多啊!居然要再说一次啊! 算了! 为了得到白情雪!tqr1 为了得到白家这么多的财产! 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那…… 那就再来一次! 第一百三十章 究竟是为了什么? 黄埔嵩微微清了清嗓子,就再来了一次:“白伯父,我跟情雪……”tqr1 “嗖!” 大厅里就没了声音。 刚才还在座位上坐的好不得的黄埔嵩,突然连凳子一起就不见了! 刚才他坐的地方,现在已经换成了白长天,只见白长天缓缓的把自己的右脚从空中放下来,口里就只恶狠狠的说了一个字:“妈的!你丫还真他娘敢说啊!” 倒霉的黄埔嵩正呈一个“大”字形,瞠目结舌的躺在沙发对面的墙角下,幸亏他身下面还有把椅子做缓冲,不然肯定得嵌在墙壁上,只是可怜了那把椅子,一把上好的檀木椅子在墙上剧烈的撞击,顿时碎的跟渣似的…… 就像黄埔嵩现在的心。 白长天也不管他的心有没有变成渣,倒是十分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这一招自从段天道用过以后,他天天都在练,只是踹飞五六米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他专门把椅子都朝墙壁多挪了两三米,就等着哪一天就机会试上一试。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你看,今天果然就用上了! “妈的!我女婿的墙角,你也敢撬?”白长天一提起这个事,就满肚子都是烧林子用的野火,胡子都吹了起来,上去二话不说,又是一脚,正中黄埔嵩的肚子。 黄埔嵩眼都绿了,二话不说就弯下腰去,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不要以为你在黑火集团上了几年班,混到个副总裁的位置,就想咋滴就咋滴了,老子的女儿是你这种土鳖能碰的?噢!土鳖是我女婿,你丫顶多就是个小白脸!就你个小白脸也想跟土鳖比?傻逼啊?土鳖多贵啊!多补啊!” 黄埔嵩:“……” 这,这是什么逻辑呢? 我黄埔嵩好歹也是一表人才能力出众,怎么就沦落成小瘪三了呢?怎么就连个土鳖都比不上了呢? 这到底是谁傻逼啊? 白长天也不管是谁傻逼,越说越生气,二话不说,上去又是一脚,无巧不巧又踹在黄埔嵩的肚子上。 黄埔嵩想要讨饶,但说不出来,就只剩下伸舌头了。 然后就看见白长天踢得很兴起,一脚又一脚,跟打世界杯似的,而黄埔嵩就像那个可怜的足球,眼见浑身都肿起来了。 “白……白伯父!别!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黄埔嵩实在忍不住了,把命拼掉终于有了求饶的力气,狂吼了起来。 结果他不告饶也就罢了,一告饶白长天愈发生气一脚又一脚的猛踹:“伯父?谁他妈是你伯父?!叫我伯父方便你勾引我女儿?我叫你勾引我女儿!叫你勾引我女儿!” 小白脸无声的嘶叫了一声,眼见就不活了。 “小兔崽子!老子的女儿能跟他谈场恋爱容易么?就你这王八羔子也敢搞破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本来今天发现自己女儿居然有这么多竞争对手,这事就够让白长天烦心的了,结果这节骨眼竟然还出来个搅局的!这气简直就没地方撒啊! 反正左一脚啊右一脚,左一脚啊右一脚。 反复再三,白长天毕竟年纪大了,终究没有段天道的体力值高,还是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黄埔嵩道:“呼呼……呐!看在你还给黑火打过几年工的份上,留你一条小命。呼呼……给老子跪下,磕三十个响头,喊五十声太爷爷,噢,顺便把我啊,呼呼……还有胡嫂的鞋子都舔干净,然后就给我滚,呼呼……从此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 小白脸现在长骨气了,这么明显的活命机会居然都不要,愣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长天勃然大怒:“妈的!还反了你还!”冲上去又要再来一遍,突然又咳嗽一声,停住了:“噢,原来是昏过去了。真没用!鞋子还没舔呢!” 鞋子:“……” “胡嫂!”白长天的话音还没落,胡嫂已经神出鬼没的出现了,微微躬身:“老爷。” “把这个小白脸丢到随便哪个医院门口。”白长天恨恨道:“以我的名义给集团发通报,即日起革除黄埔嵩的一切职务,一分钱的医药费也别给他报销!” 胡嫂微微应了一声,走到地上人事不省的黄埔嵩面前,突兀的飞起一脚,正踹在小白脸的面门上,就听‘咔咔’一阵脆响,明显牙崩了好几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你挖姑爷的墙角!” 崩掉的牙齿:“……” 没被挖动的墙角:“……” 其实刚才白长天打了半天,也不如胡嫂这一脚狠啊,牙嘣相破,以后这张脸就不齐整了,直接是把人家混生活的饭碗给端了啊! 胡嫂提着黄埔嵩的一只脚,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出了门口。 白长天意犹未尽的吐了口唾沫,拿起手机就给白情雪打电话,结果关了机。 “这个不争气的丫头!”白长天悻悻的收了线:“等你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某个飞机的豪华头等舱里,正悠悠的端着酒杯看着夜空灿烂群星的白情雪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穿的很好的衣服,自己一点都不冷啊,怎么会打冷颤? 莫不是遇到鬼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心思让她不由得有些忐忑,但随即又苦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如果真有的话,那也就只有段天道那一个阴魂不散的跟屁鬼! 一想到这个令她头痛无比的土鳖,她就忍不住一口饮尽杯中酒,狠狠的放下了杯子。 上次给林白玉打电话的时候,从林白玉期期艾艾的回答中,她就已经意识到林白玉很有可能已经使用了很多手段,但都没有成功。 这件事令她郁闷了很久,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只能自己面对,自己的难题最终还是自己才能解决得了,所以把原本明天回飞的计划提前了。 黄埔嵩并没有告诉她提前回去要做什么事,但她本能的意识到他可能是想要帮她解决这个难题。 不过白情雪并没有对黄埔嵩抱多大的希望,她更大的本能在告诉她,无论黄埔嵩想做什么,都一定很难成功。 那个土鳖…… 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土鳖。 事实证明,凡是轻视他的人,最终就失败在对他的轻视上。 这次自己回去,一定要冷静的,客观的面对这个土鳖……然后…… 解决这个土鳖! “各位亲爱的旅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即将抵达华夏南春国际机场,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 晨光划破天际,漂亮的太阳冉冉升出地平线。 巨大的波音七四七航班终于抵达了南春,很快降落在了南春的土地上。 白情雪踩动着闪亮的高跟鞋,面无表情的戴好墨镜,拖着小箱子走出机场。 机场外,已经有一辆纯黑色的加长轿车在等候,车门外一个带着司机帽白手套的中年男子冲白情雪点了点头,帮她将行李放上车,替她打开了车门。 白情雪按下车窗,惬意的呼吸了一口南春熟悉亲切的气息,待司机就座,淡淡道:“阿勇,这段时间资料收集的怎么样?” 被称作阿勇的司机一边不慌不忙的启动,一边冷静的回答道:“能够收集到的资料都收集到了,但是按照白总裁的指示,不能接触当事人,所以还有很多具体的细节,我没有深入的挖掘,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嗯。”白情雪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将车窗按了起来:“说说你知道的吧,这段时间,段天道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阿勇的语气很平淡,说到讲故事,他的确不算是高手,但每一件事的要素关键他都说的非常到位。 比如段天道和毛岚出去打猎,具体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但他却能根据毛岚回来后的反应,直接推断出毛岚已经对段天道暗生情愫这样直接的结果。 再比如段天道跟胖子叶秋波打赌,结果将叶秋波全歼。这件事,阿勇甚至挖掘到了段天道曾经偶然救下冯大导演这种程度。 阿勇的确是个很冷静的人,把每一件事叙述的都非常有条理。 只是白情雪却越听越不冷静,越听越没条理! 如果不是有墨镜遮挡,这双的眼珠子就恨不得要滚落出眼眶来! 等阿勇终于将这些事全部讲述完毕,白情雪已经忍不住道:“你说冯导邀请这个土鳖当男主角……这个土鳖拒绝了?” “是。” 白情雪犹豫了片刻又道:“你说他去帮那个叫青含玉的女演员拿回了赎身的合同,再后来就再没有找她?” “是。” “你还说,段天道在拍买馆买下一件价值连城的玉辟邪,直接就送给了林白玉?” “是。” 白情雪再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突然道:“带我去醉硫街千百茶道馆。”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醉硫街千百茶道馆刚刚开始营业,不管是服务生还是领班自然都是认得她的,忙不迭给她开了一间上好的套房。 嗯,还是那间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进到这间包房的瞬间,白情雪莫名其妙就怔了怔,现在即便只是看到这几张椅子,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某个土鳖,本来是想转身就走换一间包房的。 想了半天,还是一咬牙坐下了。 如果连这点可恶的记忆都面对不了,又何谈解决这个土鳖? 她不止稳稳的坐住,还自己给自己泡了杯茶,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只钢笔,用娟秀的字迹写下了段天道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刚刚出现在纸面上,她就有一种要把纸张划破的冲动!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 “名?色?利?” 这三个字很整齐的出现在段天道的名字下面,但是每个字上都打了个问号。 这个土鳖以前是做临时演员的,有这样绝好的机会在演艺事业上出人头地……他竟然拒绝了? 那么他不是为了出名? 这个土鳖一向是色胚子出身,在施予一个漂亮女演员如此大恩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打蛇随棍上? 那么……他也不是为了色? 那个玉辟邪号称价值超过五亿,他竟然随手送给了林白玉? 五亿啊! 自己都不见得能给他这么高的价码! 那么…… 也不是为了钱? 白情雪突然就想把自己杀了。 因为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这个土鳖究竟想要做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甚至无法分析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美女总裁秀气的手指在纸面上敲了又敲,敲了又敲,险些把白纸上段天道那三个字都瞧破了,终于吸了口气,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林白玉吗?我在醉硫街千百茶道馆,过来见我。对!就是现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嫁给我好么! 眼见前方就是醉硫街千百茶道馆,林白玉的胸膛忍不住就有些微微的起伏,白情雪比预期更早回来,只能证明事情的发展已经失去了控制。 而事实上,的确已经超出了林白玉的能力范围。 昨晚上她一夜难眠,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长天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这一番令人难以理解的话说出来之后,已经彻底证明想要通过白长天把这个土鳖赶走,彻底变成了一个梦。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无法开口对白情雪说出这件事,她完全无法想象,如果白情雪知道白长天居然提出排班这样奇葩的建议,会不会突然就把谁杀了。 在进入包房的一霎那,林白玉突然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那个精干冷静的女秘书状态。 现在总裁需要看见的,不是一个惊慌失措的下属,而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下属。tqr1 就算是装…… 也得做出来! “总裁。”林白玉镇静的微微一笑,在白情雪的对面坐了下来:“你回来了,一路辛苦。” “是挺辛苦。”白情雪伸出一双娟秀的小手,按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用力揉了揉:“我想如果能成功的赶走那个土鳖,我就会好很多。” 林白玉:“……”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心理准备,但就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某个土鳖,她就跟白情雪一样,突然就有一种失去控制的冲动…… 摸枪操刀拿棍子去把土鳖干掉的冲动…… 要把段天道赶走,怎么就这么难呢? 白情雪没有废话,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淡淡的说了一遍,随后抬起头,看着显然一样很吃惊的林白玉:“白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知道你做了很多事,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你已经尽力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这个土鳖的客观评价,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白玉沉默了很久。 客观……评价…… 她也很想客观的评价段天道,可是一想起这个在她面前就只知道想方设法占便宜的流氓,她就没有什么客观的评价。 “毫无疑问……”林白玉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他就是个色狼!大色狼!老流氓……” 白情雪无力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一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就知道你跟我一样没办法客观。那你就告诉我,现在黑火集团的运转情况怎么样?” 说到这个,林白玉立刻就镇定了许多:“一切运转正常。目前所有上马的项目都很有起色,八成都进入了回本阶段,预计今年的利益回报额要比去年多十二个百分点……” 白情雪突然一挥手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比我们早前做的那份计划回报率还要高五个百分点?” 林白玉怔了怔:“好像……是。” “你的意思是,在段天道接掌黑火集团之后,他创造的价值比我更大?” 林白玉:“……” 白情雪似乎从林白玉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相对,很久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的本能中都有冷静和客观这两个因素,都知道这个结果代表着什么。 不管是商场情场战场还是什么场,永远都只有成王败寇这一条准则。 这个结果,就是最客观的评价。 林白玉终于抬起头,开始转换其他话题:“白总裁,今天早上我去公司,得到白董事长的通告,说即日起革除黄埔嵩的所有职务……总裁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么?” 白情雪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黄埔嵩也是想替我解决这个土鳖,听说是带了这个流氓和毛岚在一起的亲密照片去找我爹告状,向我爹提出了要和我谈恋爱的请求。结果……” “什么?黄埔嵩提出要和总裁谈恋爱的请求?”林白玉好看的脸色登时变了:“这个是总裁和他约好的计划……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白情雪苦笑了一声:“黄埔嵩陪我出国这段时间,但是有意无意的向我暗示了许多次这方面的意思,可是我哪里有心情考虑这些事,就敷衍他说段天道毕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所以暂时我都不方便考虑这件事。哪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有没有段天道,我都不会考虑他的。” 林白玉忍不住低下头去,半晌没有做声。 黄埔嵩……这个混蛋…… 他不是说最爱的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么?不是说找个机会就对全世界公布他有多爱我么? 怎么能够这样做…… 怎么能够背着自己…… “对了。”白情雪很明显并不知道林白玉的心思,叹了口气:“有时间代表我去第二人民医院看看他吧,听说我爹把他揍的挺惨,这段时间都起不了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需要负些责任……” 林白玉浑身微微一震,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总裁要是没有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白情雪微微颔首:“嗯,去吧。” 看着林白玉消失的身影,白情雪出了半天的神,突然就咬了咬牙。 看来从别的方面想要弄清楚这个土鳖的想法,实在是太难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当面锣对面鼓的聊清楚,看看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只有知道了他的需求,才能对症下药,总比瞎猫碰死耗子强得多! 白情雪长吸了一口气,掏出电话,按下了号码。 “咕咕!咕咕咕咕!”段天道是被一阵急促的鸡叫声吵醒的,他本能的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就在那个好大的浴缸里睡了一夜…… 呃…… 这热水按摩实在是太舒服了…… 段天道一骨碌就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也没穿衣服,就在那个微型摄影机前又做了一个拱二头肌的动作,展颜一笑:“拍了一晚上了,爽不爽?” 微型摄影机:“……” 从门边自己的衣服里掏出大板砖,段天道懒洋洋的按下通话键:“谁啊?你要不是我的老婆之一,现在就可以挂了。” 白情雪:“……”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我挂了。” “等!等一等……”白情雪真的好想把他杀了,真的!这土鳖一张嘴就能把你什么清心咒大法,入定念禅的功夫全毁了!就是如来佛主在这里,只怕都会忍不住把他暴揍一顿! “咦?”段天道的耳朵可刁,一耳朵就听出了白情雪的声音,登时大喜:“老婆!你回来了!” 白情雪:“……” 天呐!还是杀了他吧! “你现在方不方便?我需要见你一面。”忍了又忍,白情雪终于还是没有把他杀掉,冷冷道:“我在醉硫街千百茶道馆。” “立刻到!”段天道喜滋滋道:“好久没看见老婆,我可想你了!你可不知道……” “嘟嘟嘟……” 段天道看着发出忙音的板砖:“……” 这个……好像一点都不想我啊…… 不过没关系!我想你就可以了! 段天道雄赳赳气昂昂的穿好衣服,高高兴兴的直奔楼下,又碰见了某个很威武的白人门童。 白人门童一见到段天道就很高兴,大声道:“段先生,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段天道:“……” 第一次见我你知道我姓段啊? 你算命的啊! 本来他是很想跟这个白人门童说道说道,但一想起有个好漂亮的老婆在等自己,就停不下来,刺溜一声就消失了。 白人门童:“……” 难道……又说错话了? 林白玉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糊里糊涂就到了第二人民医院门口的,一直走到医院门口,她才醒觉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要掉头回去,犹豫了片刻又站住了。 这个该死的黄埔嵩,那时候私下里约自己喝茶聊天,有意无意的表白心迹,还说什么要不是公司规定在职人员不能谈恋爱,早就对外宣布要娶自己…… 可是一见白情雪那边有机可趁,就把自己抛在了脑后! 林白玉又不是傻子,此时当然知道自己是被黄埔嵩当成了踏脚石,想起当初他和自己在一起,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白情雪的喜好,生活习惯,家庭背景等等,就知道他其实早就在处心积虑的接近白情雪。 现在都是马后炮了…… 陷入恋爱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当时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 像这样的混蛋,自己凭什么还要去看他? 可是…… 可是也不知道他被白长天打得重不重…… 一段时间下不了床,会有多惨…… 林白玉天人交战了半晌,终于咬了咬牙,也罢!反正白情雪也交待自己要去看望看望他,既然不是自己的意愿,那,那就去看看好了…… 要打听黄埔嵩住在哪个病房并不难,私人病房312。 黄埔嵩虽然已经被黑火集团开除了,可身为黑火集团副总裁这些年毕竟还是赚了很多,即便没有公司提供的福利,要住私人病房也非难事。 林白玉在病房门口站了三分钟,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她刚刚走进门口,突然就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腾’一声坐起好大一个木乃伊,虽然口齿不清,但言语中的激动却怎生也掩饰不住:“白,白玉!你,你果然来看我了!” 林白玉:“……” 看来白情雪说的程度还是比较收敛的,现在的黄埔嵩整个脸上都包满了绷带,尤其是腮帮上明显的凹陷,能看出掉落的牙齿不是一颗半颗,一只手上着石膏,另外一只也全是浮肿和青紫。 嗯,简单的说,这不像是被人打的,倒像是被火车给撞的。 看见黄埔嵩的惨状,林白玉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说话,但是黄埔嵩却说话了,他现在已经能够走路,当即下了床,就来到林白玉的面前,‘噗通’一声就双膝跪下了:“白玉!我,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嗯,但,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黑火集团的职员了!我,我可以对全世界公布我爱的是你!白玉!请你嫁给我!好么?!” 林白玉:“……” 第一百三十二章 撇不撇 林白玉在脑海中设计了很多次见到黄埔嵩的时候,两人之间会产生怎么样对话的场景。 黄埔嵩也许还会继续骗她,也许会索性撕破脸,也许会求着自己帮他重新回到黑火集团。 就是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样一幕。 这个男人竟然会恬不知耻到这种程度!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得不到结果,转过头就向另外一个女人求婚! 这是…… 把自己当作备胎了么? 这一刻林白玉的心中没有冲击,没有澎湃,甚至没有波动。 因为她对这个男人的心突然就死了。 死的连一口气都没剩下。 见林白玉完全没有反应,黄埔嵩明显有些着急,直接拽住了林白玉的小手:“白玉,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对不对?你看我们一直都挺好的,不论相貌能力都十分般配,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一定只待你一个人好,一定……” 黄埔嵩说得倒是情真意切,围住眼睛周边的绷带中都几乎涌出感动的泪水来,但林白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笑。 然后她就笑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说真的,这一幕真的很好笑,一个满脸都是绷带的木乃伊,就算包着脸都能看到到处凹凸不平的脸颊,怎么看都像是小说里的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跪在地上很诚恳的告诉自己,我们的相貌是很般配的…… 黄埔嵩的表白登时就表不下去了,莫名其妙的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白玉:“白玉……你……” 笑着笑着美女秘书突然又不笑了,她怔怔的看着满头大包的黄埔嵩,看了好久。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这个以前自己梦想中一定会让自己感动的画面,现在就只剩下可笑呢? 难道自己一开始以为的对黄埔嵩的感情,其实只是单纯建立在他那张很帅的脸上? 而现在的事实证明…… 男人长得帅……顶个鸟用? 林白玉甚至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某个一点都不帅的土鳖,面前的这个男人没了脸,就什么都不是;可要是那个土鳖没了脸,他依旧还是一个土鳖! 黄埔嵩啊…… 现在的你,甚至连一个土鳖也比不上啊…… 美女秘书很冷静的丢开了木乃伊的手,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我想你可能弄错了,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彼此给过什么承诺,而且很抱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不不不!”黄埔嵩双膝前挪,很快追上了林白玉,看那个样子似乎想要挤出一个笑脸,可惜挤完了就更不能看了:“白玉,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对白长天说我喜欢白情雪,目的和你一样,也不过是想要给白情雪解围罢了……” “黄埔嵩,你不用说了。”林白玉很礼貌的微微一笑:“我刚刚见过白总裁,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已经告诉过我了。其实你喜欢谁也好,不喜欢谁也好,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例行公事,代表白总裁过来看看你而已。白总裁说了,这件事不管怎样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你在这里住院有什么需要,她都会提供帮助的。” 黄埔嵩怔怔的呆在原地,事已至此,狡辩的确已经失去了意义。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斗不过一个土鳖?为什么白长天要这么罩着那个大土鳖?为什么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为什么连原本应该是自己的东西也没有了? 这究竟! 是为了什么?! 林白玉鄙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僵尸,淡淡道:“好了,我也来过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再见。”她突然顿了顿,冷笑了一声:“不,我看还是再也不要见的好。” 说完她就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一道疯狂的光芒突然从包着绷带的僵尸眼中闪过,原本步履满跚装可怜的僵尸,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身手矫健的战士,黄埔嵩张开双臂,从身后一把将林白玉紧紧抱住,就朝病床上面拖! 虽然此时他只有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但此时此刻无比的愤怒令得他用一只手爆发出了十只手的力量,林白玉惊叫一声,奋起抗争,但她毕竟只有两只手。 就算数学再差的人,也知道两只手是打不过十只手的。 “黄埔嵩!放开我!你要干什么!”美女秘书几乎被憋的窒息过去,愤怒和恐慌一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大脑:“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叫人?”黄埔嵩冷笑了一声:“这里是私人病房,你知道什么是私人病房么?这里的隔音效果好的能让你觉得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你叫啊,叫啊!我还真不喜欢我办的女人像个死人一样,就知道哼哼!” “黄埔嵩!”林白玉几乎咬碎了自己的银牙:“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黄埔嵩将美女秘书拖到床边,试图将她按倒在床上,但是美女秘书的反抗实在是太过强烈,让他一时半刻都无法成功,只好喘息了几次,再次积蓄力量:“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黑火的员工,我再不需要看谁的面子!你本来就是我的!只有我能得到你!” 美女秘书又急又气,突然张口狠狠咬在黄埔嵩的那只好手上,黄埔嵩吃痛,狂嚎一声,抽出手来,狠狠一记耳光扇在林白玉娇俏的小脸上。 这一记耳光力道又大又猛,登时打得美女秘书眼冒金星,险些晕厥过去,登时瘫软在床榻之上。 “妈的!还反抗?”黄埔嵩狞笑了一声:“你装个什么圣洁?你以为你和段天道的那点事我不知道么?凭什么有便宜能给他占?我就占不得?不让我占我还偏要占!我都不介意用别人用剩下的东西,你凭什么介意!” 木乃伊每说一句,就解开林白玉的一颗扣子,林白玉残存的意识还在做着软弱无比的抵抗,但明显无法对这个木乃伊造成有效的阻碍。 很快她贴身的ol短装就散落开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那圆润如意的弧线骤然展现,激的木乃伊双目赤红一片,顿时话也说不下去了,狞笑一声,一只狼爪就探了上去…… 探了上去…… 探了…… 嗯? 黄埔嵩一直试了三次,也没能把自己的手探上去,忍不住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还是没用。 他莫名其妙的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另外一只手。 一只很小巧,看似很弱小的手。 但就是这只小手,让他全身的气力都无法抗衡! “这?”黄埔嵩震惊之下骤然回头,这才发现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好平凡,好一般的男人。 这个男人见黄埔嵩一脸的吃惊,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还哪来的那么多凭什么?你说对了,她的便宜就只有我能占,别人谁也不能占。不凭什么。你不介意用我剩下的东西,我介意。我剩下的东西,也只有我能用。” 这个男人每说一句话,就把黄埔嵩的一根手指向后轻轻一掰,他说的很快,掰的也很快,一直把黄埔嵩的五根手指全部掰断,那剧烈的疼痛才突然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这种感觉…… 嗯,这种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一个人在疼痛的时候,或许还能大声呼喊,但是当这种疼痛的程度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这个人就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 黄埔嵩现在,基本就属于这个状况。 他突然就抱住自己的手,往地上一倒,就开始满地打滚,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滚而下,本来就没多少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连颗花生米也塞不进去。 段天道嘿嘿一笑,将床上陷入半晕眩的美女秘书扶了起来,手指微动,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涌入林白玉的躯体,林白玉突然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整个意识登时全都恢复过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把她抱在怀里的段天道,又看了看满地打滚的黄埔嵩,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才道:“段天道?你,你怎么来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开什么玩笑?我女朋友受人欺负,我怎么能不来?” 林白玉刚刚清醒的意识突然有一刻又有些淡淡的模糊,一时间甚至无法分辨眼前这一幕的真假。 刚才陷入半晕眩状态的时候,她心底下意识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真的是…… 段天道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真的,段天道又是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面前的男人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色迷迷的模样,依旧还在很固执的把自己称呼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呢…… 段天道温柔的摸了摸林白玉有些肿起的脸颊:“老婆,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来的稍微晚了一点,路上有点塞车。你等一等啊,我办点事。” 被男人温柔抚过脸颊的林白玉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老婆。tqr1 段天道嘿嘿一笑,蹲到了满地乱滚的黄埔嵩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了他另外一只打着石膏的手,温柔的像是这个木乃伊也是他老婆:“小白脸……噢,不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小白脸了,是木乃伊。那个木乃伊同学,你知道你刚才做错了事情不?” 黄埔嵩险些要疯了,这个土鳖这次捏住他的手,并不是很快的用力,而是缓缓的用力,他本来就已经断掉的胳臂根本无法支撑他作出任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根根的朝后缓慢的变形,扭曲! “我!!!”黄埔嵩想要认错,但已经晚了。 “啪!”一个好清楚好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在这个高级私人病房里,居然还有好清晰的回应。 “啊啊啊!”黄埔嵩终于惨呼了出来,被咬破的舌头带着一口鲜血,吐得他自己满身都是:“求求你!不要再撇啦!” “噢?”段天道耸了耸肩:“凭什么你说不撇就不撇?这种事当然只能问我老婆。”他转过头,高高兴兴的看着床上呆怔怔的林白玉:“老婆,还要继续撇吗?” 林白玉只觉得一股热流一直冲到她的眼眶里,险些哭出来。 这场面…… 实在是太解气了! 黄埔嵩趴在地上,也起不了身,登时小鸡嘬米般把自己的额头在坚硬的地板上磕的当当作响:“白玉!我求求你了!是我对不起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 他不提这相识一场的事也就罢了,这一提林白玉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美女秘书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骤然变得无比的冰冷:“撇!” 黄埔嵩:“……” 第一百三十三章 模糊的视线 林白玉的声音刚刚落地,就听见一阵好整齐好划一好清一色的‘啪啪’声。 段天道笑吟吟的就把这木乃伊所有的手指都被掰成了各种扭曲的形状,这些用各种古怪姿势生长的指头,错落有致的混搭在一起,看起来好有经过精心设计的赶脚。 黄埔嵩没有叫。 实在是没有办法叫出声。 他只是把自己的眼珠子拼命的向外凸出来,就像是动画片里那种没事就可以把眼珠子掉在地上的人物,身体在空气中僵硬了足足五秒钟,才果断把眼睛一闭,就晕过去了。 “嗯?晕了?”段天道表示现在的人素质都好差,什么都还没干就晕,他惋惜的拍了拍手,站起身正要说点什么。 就看见一个好娇俏的身影,突然就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突然就看见一个好尖利好长的高跟以直捣黄龙之势,飞快的朝地上木乃伊的腿中间踩了下去! 段天道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摸了摸下巴,转头开始看天花板。 这真是不能看,倒不是他胆子小,是因为林白玉这招对于所有男人来说,都有切体之痛。无论谁在这里旁观,都会忍不住发凉,杀手也不能例外。 黄埔嵩根本就没有犹豫,二话不说就醒了,醒的就好像从来没有晕过。 “啊啊啊!”声嘶力竭的惨叫几乎榨干了他浑身每一分气力,但他还是坚持不停的将这个特别费力的事持续了下去,久久不肯停歇,相当的违反常规。 所以段天道忍不住又瞅了一眼。 原来林白玉不止是踩完就算了,居然还在拼命用力碾! 碾…… 美女秘书做完了这一切,突然就飞快的后退了两步,悠悠的坐回到床边,就好像刚才她什么也没有做过。 段天道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子寒气直冲头顶,喉头一阵发堵,急忙摸了摸额头上滚滚而落的汗珠,咳嗽了一声,就想找几个水果润润喉,结果遍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靠!”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别人住院你也住院,别人住院那么多水果篮,你丫怎么一个也没有?” 已经不想活了的黄埔嵩:“……” “还有啊,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一出,居然烟不烟茶不茶的!一点礼貌都没有!”段天道越说就越是生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丢,这个比那什么郎东升差的太远了。 太过频繁而剧烈的疼痛已经超过了黄埔嵩感知的最高上限,此时此刻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此时这个世界上估计不会再有比他更百感交集的人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煎熬! 可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摧残,留给他的不止是愤怒,还有恐惧,悔恨等等等等。 如果不是有绷带的保护,他额头的青筋简直就要爆掉,不止是段天道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人类的看法,林白玉的所作所为也太可怕了! 他们就不是人!是恶魔! 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些恶魔?!为什么!! “跟你说话呢!”段天道说着话,“啪!”一记清脆无比的耳刮子在病房中响起,黄埔嵩啥也不说了,‘噗噗’就开始往外吐牙。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应该适当的表达回应。”‘啪啪啪啪啪’,段天道对于教书育人一向是很感兴趣的,左右来回几个大巴掌,就把黄埔嵩满嘴的牙全打掉了,眼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再掉,才悻悻的停了下来。 黄埔嵩哭了。 放声大哭,哭的像全家都被段天道一个人强奸了。 一边哭一边拼命用双手抱住头,哭哭啼啼的哀求道:“别,别打了!别打了!” “瞧你说的……”段天道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滥用暴力的,真的,我最讨厌没事就动手的人了,现在可是文明社会……” “噗!”林白玉实在忍不住,摸着肚子蜷缩了起来,太无耻,实在太无耻了,这个土鳖…… 她突然就微微一怔,以前她一直都觉得土鳖这个称呼放在段天道身上就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再用这个称呼,自己都浑身上下不舒服。 段天道这样的人,会是土鳖么?怎么可能是土鳖? “哎哟,总算是有声了。”段天道口中的吊儿郎当突然就不见了,只剩下冷酷和霸道:“现在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躺在地上的黄埔嵩浑身一抽,下意识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拼命的点头。 “你还打我老婆的主意不?”段天道没有看黄埔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指甲刀,修起了指甲。 黄埔嵩拼命的摇头。 “你现在认识我了不?” 黄埔嵩拼命的点头。 “我现在要你跟我老婆道歉,你有意见不?” 黄埔嵩急忙冲着林白玉道:“白玉……噢!不是!林小姐!我黄埔嵩有眼不识泰山!我黄埔嵩该死!我……” “嗯?”段天道突然放下了指甲刀,狐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黄埔嵩:“我还从没见过有人大摇大摆躺着道歉的……” 黄埔嵩浑身一个激灵,当即也顾不得自己已经痛得不能动,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迈到林白玉面前,倒头就拜:“林小姐!不不!林姑奶奶!我黄埔嵩对不起你!我该千刀万剐!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一边说,一边捣蒜似的磕头,磕的绷带都红了。 段天道温柔的看向林白玉,声音里的杀气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白玉,满不满意?” 林白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他说他该千刀万剐来着……” 黄埔嵩噗通一声就软倒在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的淌:“您,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林白玉秀气的下巴颏微微上翘:“喏,要是你事后还想来找段天道的麻烦……” “我黄埔嵩对着这十根手指发誓!要是我……我敢在背后对你们任何人使绊子,您……您剁了我所有的手指!”黄埔嵩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两个已经变得奇形怪状的手举在头顶上,还使劲的用手掌打自己的耳光:“我黄埔嵩瞎了眼!以后,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呜呜呜……不不,以后一定好好的做狗……呜呜呜……” “好吧。”林白玉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就饶了你。” 黄埔嵩简直如蒙大赦,捣蒜般的继续叩头:“多谢姑奶奶,多谢段哥,不不,段爷爷!” 段天道满意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似乎是要离去,转头突然又问了一句:“你还打我老婆的主意不?” …… 半小时以后,段天道才心满意足的丢下已经被折磨到崩溃的黄埔嵩,拖着林白玉的小手,施施然从病房出来。 林白玉就这么任凭这个男人自然而然的拖着自己的小手,完全没有丝毫的挣扎。 男人一边走路,一边哼着一首曲调奇异,却十分好听的小曲,看起来心情很好。 但是林白玉的心情却跟被人塞了二十几种调味剂一般复杂。这些事,哪一桩哪一件都是一个男人应该为自己女人做的事?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他老婆,在他心目中,自己真的就是他的女人么? 他……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几次张开小巧的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直到走出医院,段天道惋惜的松开她的小手,对她道:“本来这个时候应该陪你去打打电动,让你放松放松的,可惜我那个白老婆找我找的太急,我也答应要过去见她了……这样,你等我一会,我陪她聊一会就来找你。” 听到白情雪的名字,林白玉忍不住心中一震,是啊!这个男人可是白情雪的未婚夫啊!我,我在想什么呢! 见男人就要离开,美女秘书终于忍不住了:“等等!” 段天道嘻嘻笑着又转了回来:“怎么?我还没走老婆就想我了?” 换成平常,听见段天道这么说话,林白玉就算不打他,起码也要掉头就走,可是现在她似乎完全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脸蛋微微一红,没有接茬:“那个……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老婆,就准你偷偷拍我,不让我偷偷拍你啊?”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林白玉手上坤包带子上的小黑点:“呐,这是我在房间里找到你用剩下的偷拍器。” 林白玉:“……” 这一时间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妙目陡然睁得好大:“你……你知道我在拍……” 段天道哈哈大笑:“当然知道啊!你就是想把我威武的形象拍下来,然后晚上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嘛!我懂的!既然老婆有这个需要,我当然一定满足啊!”他小意的凑到林白玉耳边轻声道:“对了,你走了以后,我还在浴室里呆了一晚上,摆了好多姿势,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看的。” 林白玉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反应,所以她只好什么反应也没有,用力咬了咬雪白的牙齿:“不是!我拍这些其实是要……”tqr1 段天道顺手摸了摸美女秘书娇俏的脸蛋,转瞬间已经走了,只远远的留下一句话:“老婆不用解释啦,只要是我老婆想做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来看你噢。” 林白玉怔怔的看着冒起一股青烟,远远消失的黑色suv,甚至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模糊了她原本以为清晰的全部视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骗人的? “哈依!老婆!我来啦!” 听见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讨厌的不能再讨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情雪忍不住‘咔嚓’一声就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了。 她一直酝酿了好几个钟头的冷静,冷酷,零下三十度,只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除了想要把这个土鳖打死,就是想把这个土鳖剁碎! 要不是她专门在自己面前写了‘冷静’两个大字,已经要去摸刀子,但她终于还是没有摸,强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你来了,坐。” 段天道压根就没往她的对面坐,笑嘻嘻的二话不说就坐在了她的旁边:“老婆,这么久没见,怎么也要坐近一点嘛。” 白情雪:“……” 一边使劲看美女,段天道就一边匝吧嘴。 还真别说,这有段时间没见,这小妮子出落的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贴身的长裙衬得体态修长匀称,长发新染的绚丽红,像太阳的火焰般舞动在头侧,衬着挺直的鼻梁,润泽的红唇,修长如鹅的雪白粉颈,十分的相得益彰。 火红的长发,雪白的肌肤,黑色的贴身长裙下玲珑的曲线,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果然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啊! 白情雪看着这个穿着大裤衩子满地跑的土鳖,忍了又忍,终于松开了手里的碎瓷片,冷冷道:“我们就别废话了。说罢,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段天道怔了怔:“我究竟想……怎么样?” 天呐! 这是一个多么有深度的问题啊! 其哲学性完全不亚于我究竟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何处去这样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啊! 我老婆就是牛逼啊! “嗯!”段天道使劲掳了掳袖子,就打算就最深的层次来探讨这个问题:“我的本名呢,就叫段天道,但实际上呢,这个只是一个代号……嗯,你懂的,名字嘛就是个符号,所以要说我只是段天道,实际上是不确切的……要是从生物角度上来说呢,我是一个人类,是一种抽象的碳水化合物……” 白情雪的眼睛忍不住就越瞪越大,越听越是满脑子包,终于大喝了一声:“段天道!我问的是你想怎么样!不是你是谁!” “呃……”段天道忍不住又怔了怔:“对哦。” 白情雪:“……” 一不小心就回答错了,嗯,那就再来。 “你说我想怎么样呢,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段天道使劲咳嗽了一声:“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我是一个男性,人性本能的愿望都是繁衍后代……但若只是繁衍后代,那只是纯粹的动物本能!而人类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除了想要繁衍后代,还想要在精神层次上达到水乳交融的效果,不止是身体,心灵的契合也是十分重要的!比如……” “闭嘴!”白情雪已经发现了,和这个土鳖谈话,如果任由他发挥,自己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你不想要钱,不想要名,甚至连送上门的美女也不吃……”白情雪的脸色微微一红,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那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段天道怔了第三次,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告诉她自己是来享受普通人生活的? 嗯,估计她会杀了自己。 难道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不要钱,是嫌钱太少? 嗯,还是会杀了自己。 难道告诉她不是不吃美女,只是不喜欢生吃美女? 嗯,反正是活不成。 想来想去,段天道叹了口气:“其实吧,我就是想把这个黑火集团弄好。” “什么?”白情雪忍不住大声道:“把黑火集团弄好?” “对啊!”段天道义正严词,滔滔不绝:“你看啊,你父亲这么看重我,让我当这个黑火集团的董事长,如果我不把黑火集团的业务弄得蒸蒸日上,怎么对得起他的信任?怎么对得起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交给我?怎么对得起……” “闭嘴!”白情雪一声大喝,又把这个土鳖的话头掐了:“黑火集团好不好,关你什么事?那是我们白家的产业!” 反正今天段天道也不止怔了一次两次,也无所谓了:“可是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啊!我是董事长啊!现在黑火姓段啊!” 白情雪:“……” 她很想大义凛然的给这个土鳖一刀,告诉他是在痴心妄想,但很可惜,这个土鳖说的一点都没错。 事实……就是段天道说的这样。 “究竟要怎么样……”白情雪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绿一阵紫一阵,咬着牙道:“你才肯放弃黑火董事长的位置,放弃我们的婚约?” “放弃?”段天道很仔细的想了想,歪着脑袋看着白情雪:“可是,我为什么要放弃?这都是你爹给我的信任,我干嘛要辜负他?我段天道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白情雪:“……” 要是谁没事给我好几亿,我也不忘恩负义…… 这个该死的土鳖! “你放心!”段天道一脸的正气:“我一定会把黑火发扬光大,把你娶进门……噢,对了,我还得跟你坦白,其实除了你我还有好几个老婆,就算娶你进门,你也要和她们相敬如宾,互相扶持……” 好几个老婆…… 还相敬如宾…… 还互相扶持!! 白情雪的面色陡然从白转绿,从绿变紫,由紫变黑,伪装出来的镇定和冷静这一瞬间就全都没了:“段!天!道!” 憋了一天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汹涌的爆发开来,再也无法按捺的白情雪突然起身,飞起一脚,就朝段天道狠狠踢了过去! 其实就要挨打,段天道倒是早有预料。 但是他没预料到的是,白情雪的这一脚竟然并不是普通人寻常意义上的一脚。 美人首先香肩一晃,然后美腿微错,一只健美修长的腿才朝着段天道的腰间迅猛踢来! 段天道深韵武学之道,焉能看不出其中的技巧。这一脚名曰凤步,看着简单,但却是一式多练,互相交错,分为一步一圈法,两步一圈法,三步一圈法。 白情雪显然已经踢出了凤步的精髓,身步手三合一之整,中下三节力道上下一致,元通如意,势大力沉! 竟然是个练家子! 段天道随即回过神来,也是,白长天是有功夫底子的,他女儿学艺傍身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小妮子平常掩饰的极好,一个不留神,居然被她瞒过去了! 不错不错! 这么白的小脚居然踢得这么高…… 白色的中间…… 居然是红色的…… 咳咳! 段天道仔细考虑了一下穿红内裤是不是因为本命年这个问题,才微微起身,双手一圈,顺着白情雪这条漂亮的腿绕了下去。 他手上的这一圈,手法为封、抹、棚、塌。 某人非常敬业的将这四种手法很实诚的改成了摸、捏、揉、搓,双手在白情雪腿上短短一圈数秒钟的功夫,该占的便宜和不该占的便宜,基本上都占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摸的太过明显,白情雪微微‘嘤咛’一声,原本刚劲有力的一腿登时失去了力道,身子一软,险些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某人顺势将这条腿往自己怀中轻轻一带,两只大手顺势从小腿摸到大腿,再从大腿揽上纤腰,微微转了个圈,就把白情雪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一边抱得紧紧的,一脸诚恳的轻声道:“我家段师傅说过,踢人的时候啊,一定要站稳啊。” 白情雪被男人摸得浑身犹如棉花团一般发软,又急又气又忍不住发怔。白长天曾经说过,平素一定要藏好自己的底牌,在最关键的时刻,就能起到出乎意料甚至逆境翻盘的作用。tqr1 所以她虽然自幼习武,却从没有在人前展示过,就等着有朝一日在逆境中翻盘。 今天她激怒之下,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就是为了狠狠踢段天道一脚,居然…… 没有成功?! 白情雪在发呆,段天道也在发呆。 不呆不行。 从他现在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单薄裙身包裹下的娇躯,正骄傲地凸现着一个起伏有致,曲线迷人的弧线。 一个能把任何男人埋葬的弧线。 这小妮子虽然脾气差了一点,这身材是真好啊! 段天道忍不住就有一种想要把自己就地掩埋的冲动,扶住白情雪腰身的大手忍不住紧了一紧。 男人手指的力道突然加强的瞬间,白情雪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娇躯猛往下缩,向前一靠,左手肘跟着左倾的身体有力地砸向男人右方。 段天道被美好的身材迷花了眼,登时险些中招,见状急忙侧身,重心偏向左边。白情雪的左腿趁他右边劲道松懈的片刻摆脱束缚,以对方的左手为支点作后仰,紧接着一个高踢,带着强劲的力道踢向男人的右手。 无奈之下,某人不得不松开白情雪的手脚,使得她这一脚踢空。然而白情雪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闪身到男人身后,抓住他的左手腕往后一使劲,右手径直按下他肩膀。 可她还没来得及用力,立时只觉一股大力从左手涌来,手不禁一麻,抓住的手腕立时松脱。 两人重新面对面而立,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 美人那有些胀红的脸蛋和胸膛剧烈起伏的娇喘模样,着实惹人怜爱,某人眼中的某种光芒不由大盛,只觉身上有个地方十分的不妥,这样打下去,不是等于自己多使用了一种武器? 本着公平公正的立场,段天道只好用一个诡异的姿势弯下腰去,暂停了进攻。 “咳咳,不然今就这样吧?这么久没回来,咱应该喝点酒,聊聊天,今天晚上咱们抵足而眠,夜夜笙……呃,不是不是,就聊聊天。” 段天道强忍某处的不适,展开心理攻势,试图摧垮美丽白情雪最后的防线,让她放弃进攻,顺从就范。 “好啊。”白情雪微微一笑,似乎被段天道说服了,但话音还没落地,一记漂亮的近身膝撞已经狠狠扑了上来,登时打破了笼罩在这个空间上的暧昧气氛。 段天道:“……” 骗人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意的! 和平谈判的可能消失,那就只有动用武力一途了。 白情雪一记膝撞刚出,就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段天道已经不见了,只看见五指如钩,‘唰’便到了面门,想要招架已经太晚,只好一侧脸,勉力躲开。 ‘啪’! 段天道的大手锁住白情雪的肩胛骨,用力往外一带! 男人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要故技重施,把她拉到怀里好好说说话,哪曾想白情雪缩的却是极快,他下意识的扯住指尖所及之处。 ‘呲啦!’ 白情雪呆住了,段天道也呆住了! 段天道的手好死不死,抓住的竟是白情雪隐形束胸带,两人用的气力都大,结果这一把就抓脱她左边吊带,让女人雪白的半边身体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我……”段天道急忙闪开,费了十牛八虎之力,才将目光从那美妙的弧线上移开:“我是故意的……噢!不是!不是故意的!” 白情雪的脸都黑了,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就是故意的! 这土鳖绝对是故意的! 白情雪清楚地看到男人那呆怔的目光一直就定在自己只有一层束胸包裹的凸起上,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当即手脚并用,再次攻向段天道! 不过这次的出手她甚至不再有什么章法和套路,刻意不掩饰束胸无法裹住的雪白粉肌,和饱满高挺间深深的丘壑,以充分展现她浑圆匀称粉光致致的修长腿线和惹人暇思小内裤的方式,连续几轮高踢! 目的就是不让男人的意识太早清醒。 此刻,白情雪将作为女人最原始也是最让男人致命的武器发挥到极致,她那没有半分赘肉却又尤若无骨极具线条感的身段、美丽娇好的容颜甚至每个动作之间散发出的体香都是最有效的一种进攻,充满了诱惑和爆炸力! 如同一只精悍动感十足的母豹,在动静之间、进攻防守之间有着超乎完美的和谐感和韵律感,足以俘获所有成熟男人的视线。 不出所料,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盯着白情雪这一连串香艳的进攻,居然只知道作出本能的闪避,毫无还手迹象。 很快,她就把他逼到大厅最里面的角落。 白情雪冷笑一声,果然就是个土鳖,难道不知道女人的身体也是武器的一种么? 她瞅准机会,玲珑粉玉的一拳就朝男人的下巴轰了上去!等把你打晕,就把你扒光了丢在大马路…… 白情雪预计的很好,只可惜没能实现。 男人的身影突然就不见了,她这一拳挥空,还没等再出招,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在瞬间从后背抓住了她的肘部关节。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 白情雪突然发觉,男人已经从背后狠狠贴上了自己的香臀! 忍不住大惊失色的小妮子想要奋力还击,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相反,为了控制她的反击,男人的身体反倒紧紧的逼了上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变成负数,白情雪骤然间浑身发热,一时间身上的气力就像被戳破的皮球,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段天道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从吐字间呼出的热气吹入她耳际,搅起了白情雪好一阵心慌意乱。男人似乎是出于好心在扶她,一只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背后抓住她美妙的小腰! 感受着男人不自觉加重的手部力道,白情雪抑制不住的低低娇呼了一声。 男人双手突然下滑,搂住女人凝脂天成的细窄小腰,整个人抱起在墙壁的壁面上换了一个姿势。 白情雪光洁的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一双均匀质感的长腿被男人扎好马步的大腿左右岔开,整个人就如同半坐在他身上似的。 每次呼吸起伏之间,总能轻易感觉到某些异样,不得已,她只好用已经解脱束缚的双手紧按在男人宽厚的双肩上,尽可能的减少这种碰触。 “滚,滚开……”白情雪似乎是想要疾言厉色的驱赶这个身前的男人,可浑身的绵软无力,却使得她实在无法把这一点表现出来。这紧咬下嘴唇的娇羞模样,和那几乎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想让男人滚近一点。 把身体作为武器,从某种意义上,她的确很成功。 现在她挺拔的圆润﹑标致的身材完完全全曲线毕露,加上美丽的脸庞﹑闪亮的双眸﹑白玉般的美腿,已经将段天道吸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丝缎般光滑的小腹,性感的肚脐,白皙如玉的肤色,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手臂﹑肩头﹑腰身无不由标致的弧线构成,常年练武造就了健美流畅的曲线。 “你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都还没好好的仔细的聊聊天……”段天道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干涩的没办法听,但他总算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紧接着轻声道:“你相信有ufo吗?” 白情雪:“……” 她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不理会这个无耻的男人。 她正在积蓄力量,积蓄瞬间翻盘的力量。 可男人一边聊着天,大手却也一刻没停,在她的身上似有似无的轻抚。 这种若即若离的触碰让女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力散的干干净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混蛋! 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占自己便宜!tqr1 我一定要杀死他! 一定要…… 明知这个时候她应该拔出一把刀把段天道干掉,可不知为什么,神思间有些难以描述的恍惚,心底却怎么都不肯坚定这个杀了他信念,反倒似乎就愿意随着这份甜美的律动,向着无尽的深渊沉沦下去…… 现在的场景让男人忍不住就有些激动,以他的经验,这已经是男女之间准备进入最后阶段的预热,只要这一刻把握的好,十有七八就是成功上垒的节奏! 怀中美人的娇躯已经越来越软,越来越没有力气,整个人都趴伏在了自己的怀中,那粉嫩的雪颈就曝露在自己的嘴唇之下,只要微微俯身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口好干!血好热!心好堵! 然后他就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放开白情雪一骨碌就退出七八米远,抱住自己的脚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丫滴! 这小妮子怎么这么狠! 装放弃抵抗装这么像!这一脚高跟居然这么用力的踩在他的脚面上! 白情雪颇有些得色的拍了拍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冷道:“不要以为打过几年猎,就很了不起。这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段天道:“……” 这是在说你比我厉害? 是这个意思? 有种再来啊! 有种你把衣服穿好了再来啊! 白情雪很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看也不看段天道一眼,扭头就走了。 那小腰扭得…… 段天道瞬间就忘了自己的疼,一直到白情雪婀娜的身姿消失在门口,这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自己居然分心了! 天呐!作为世界第一号的顶级杀手,居然会在和美女的肉搏中分心!这简直…… 但是一想起刚才白情雪在自己怀里作出的那种小女儿情态,那娇魅的令人心动的娇俏,段天道又忍不住啧了啧嘴巴,只要美女肯多出这种招,就算多被踩上几脚…… 俺也认了! 只是下次再玩妖精打架的时候,要先打断她的腿。 嗯,就是这样。 哎,可惜这个老婆就是不肯跟自己多呆会……想多打两架也难…… 算了! 这个老婆走了,去找下一个老婆! 这一想起找下一个老婆,段天道不晓得为什么就有点为难。 说实话,林白玉很好的,毛岚也是很好的,红果果……嗯,这个虽然还不是老婆,但也是可以发展的……还有…… 越想段天道就越是纠结,为什么这个人不能分身呢?为什么呢? 算了,今天林白玉好歹受了惊吓,于情于理也应该去多安慰安慰她。 嗯! 就是她了! 段天道掏出板砖,就准备给林白玉打电话,却突然发现电话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短消息。 林白玉的短消息。 “我今天要和毛岚说些事情,可能不大有空,改天……请你吃饭。” 呃…… 段天道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里打了个突。 找毛岚说事情? 找谁不好……偏偏要找毛岚? 这个这个……为什么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上次和毛岚不欢而散,段天道就觉得心里有些压力,跟别的老婆他都是实话实说,偏偏毛岚似乎就特别不待见他老婆多。 要是让她知道…… 段天道激灵灵就打了个冷颤,算了,不能想这事!还是去找红果果比较好! 刚刚拨通红果果的电话,结果就转到了留言信箱,里面传来红果果好大声好开心的声音:“hello!我告诉你啊,我最近都在拍戏!一部好伟大好厉害的戏!拍完戏就给你回电话!嘻嘻!如果那时候我走在街上还没有被粉丝淹没的话,我就陪你去吃饭!拜拜!” 这句留言虽然没头没尾,但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就知道是专门对他说的。 段天道:“……”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拍戏了…… 找青含玉!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噢……既然红果果在拍戏,那青含玉好像也应该在拍戏…… 哎! 早知道就不救那个冯青山了!耽误多少俺跟美女一起玩的大事啊! 啊啊啊! 丫滴!吴晴的电话也打不通! 段天道怔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的老婆虽然好多,居然没有一个这时候有空陪自己的。 真没意思!老子回家补瞌睡总行吧! 段天道悻悻的走出包房,就准备开路,结果被一个笑的好开心的服务员拦住了:“您好,这个包房的账单一共是一万三千六百八,谢谢光临。” 段天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段天道本来还想回家睡觉来着,突然就生气的睡不着了。 这醉硫街千百茶道馆谁的? 黑火集团的! 你白情雪是黑火集团的总裁!在这里约俺见面,居然连帐都不结!居然还要我这个堂堂董事长给你买单! 更重要的是…… 全是你喝的!俺还啥也没喝! 还挨顿打! 哇呀呀呀!爆发吧! 段天道没好气的结了帐,一个箭步就跳上车,气呼呼的就找白情雪算账去了。 林白玉并不知道某个男人正在追着另一个女人算账,她正在很认真的看着毛岚工作。 简单而贴身的白裙随着动作微微起伏着,镁光灯让那张绝色的小脸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芒,宛如最上等的瓷器。那一双本该狐媚的眼睛,清澈而纯净,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尤其是美女摄影师拍照时候那种迷人的专注,美丽的几欲令人晕眩,即便林白玉是个女人,还是忍不住会有片刻的失神。 像毛岚这么漂亮的女人,倒贴上门,段天道怎么会放过呢?她和他之间……会不会也…… “好了。”林白玉没有来得及想完,漂亮的摄影师已经微微一笑,收起了照相机,冲她调皮的吐出一口气:“等久了吧?” “不觉得久,看你工作是种享受。”林白玉从片刻的失神中缓过来,摇了摇头:“我想任何男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都会爱上你的。” 毛岚嘻嘻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不工作的时候,男人看见我都会吐?” 林白玉:“……” “好啦好啦!”毛岚笑嘻嘻的放下相机,挽住林白玉的胳臂朝她自己的房间走去:“今天可不是周末,这么突然来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美女摄影师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骤然回过神来:“噢!对了,是不是黄埔嵩回来了?他……他向你求婚了?!” 林白玉:“……” 求婚倒是真求了,只不过求完婚人就废了……tqr1 “快快!”毛岚兴高采烈的将林白玉拉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快说说,他送你的戒指大么?” 林白玉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打断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美女摄影师急忙小意的捂住了嘴巴:“唔唔……” 美女秘书做事习惯了井井有条,所以她说出来的故事逻辑也是很清晰的,当然她也会很技巧的省略很多重要的细节,比如具体是怎么勾引段天道的,一直说到白长天那一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的时候,美女摄影师实在忍不住了,刚要说话,被林白玉白了一眼,只好又悻悻的闭上了小嘴。 待美女秘书说完了今天在黄埔嵩病房里发生的一切,毛岚就开始看林白玉的身边。 林白玉摊了摊手:“放心吧,我把包留在车上了,我和你的谈话,他不会知道的。” 毛岚点了点头,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出神的看着林白玉。 林白玉当然很漂亮,略略有些收束的ol装将她浑身曼妙的曲线凸显的淋漓尽致,五官精致,雪白的肌肤欺霜赛雪。 美女摄影师不是傻子,就从美女秘书描述时候所使用的语气和眼睛中放射出来的光芒,就知道林白玉的内心,正遭受着曾几何时自己也遭受过的冲击。 一个来自土鳖的冲击。 一个令人很崩溃却无论如何也丢不掉的冲击。 这个该死的……大流氓!!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么?他为什么要去撩拨林白玉?又为什么要来撩拨自己?为什么周围的任何一个美女他都没有放过? 这到底是他的本性,还是他的本能? “毛岚?”林白玉缓缓从这一系列朦胧甜蜜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却发现美女摄影师也陷入了跟她类似的迷茫:“你怎么了?” 毛岚怔了怔,急忙咳嗽了一声:“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白长天的那句话实在太奇怪了,他居然鼓励你和白情雪共侍一夫……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美女秘书苦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可是段天道就是个山里出来的农民,他身上又能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而且白情雪已经测试过她和白长天的亲子关系,这是无须怀疑的。我能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白长天是真心喜欢他这个莫名其妙的未来女婿,喜欢到了宁可奉献出所有身家和资源都要留下他的地步……” 毛岚犹豫了片刻:“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白玉悠悠的叹了口气,将螓首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小岚,我们是大学时候最好的闺蜜,毕业以后又一起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对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美女秘书微微顿了顿:“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真的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了……” 美女摄影师似乎吃惊的牙齿都快要掉出来:“你还真的考虑?你真的考虑跟白总裁共用一个男人?!你疯了?!” 林白玉无力的掩住自己的脸庞,虚弱的娇吟了一声:“我好乱……你不要再问我了……” “这个大流氓!”毛岚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居然这么贪心,有一个美女总裁未婚妻还不满足,竟然还到处留情!竟然……”她竟然了半晌,似乎已经气的不能自抑,突然就把墙上一支好小巧的手弩拿了下来:“我要射死他!” “你……”林白玉吃惊的看着几乎暴走的毛岚,忍不住道:“你的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我都还没说我一定会同意啊。” 毛岚怔了怔:“噢?我的反应很过分?有么?” “对了!”林白玉突然眯了眯眼,狡黠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美女摄影师:“我还没问你,上次你和他出去打猎……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的……” “没有!”美女摄影师没等美女秘书说完,就一声娇喝,打断了她的话头:“谁会跟那个土鳖发生什么事,我又不是你!” 林白玉:“……” “还有,我劝你要小心这个大流氓!”毛岚恨恨的咬了咬好看的牙齿:“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是有关他和他前女友的故事。” “噢?”林白玉登时来了兴趣:“是什么故事?” 毛岚冷笑一声,将手弩重新挂回墙上:“他说有一次跟他的前女友出去自驾游,车翻了,他的女友被压在了车下面。” 林白玉登时惋惜的叹了口气:“是么?那他也太可怜了……” 美女摄影师险些一巴掌打在林白玉脸上,醒醒吧!这都是什么啊!故事都没说完,就开始同情那个土鳖! “当时他女朋友可没断气!”毛岚恨恨的白了一眼明显进入花痴状态的林白玉:“而且消防队员也已经赶到了现场!可是这个流氓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就把消防队员全都赶走了!” 屋里登时很安静。 没有风。 隔了好半晌,美女秘书才突然‘噗哧’一声娇笑出声:“咯咯咯!”她笑的好厉害,差点就趴到地上去了,弄得毛岚莫名其妙的:“喂!你还有没有人性啊!那个流氓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情!你还笑的出来?!” 林白玉继续笑,笑的就快没气了:“我,我说,这,这是个冷,冷笑话好么……你,你不会当,当真了吧!” 毛岚:“……” 林白玉:“咯咯咯……” 毛岚突然狠狠一跺脚:“就算是个笑话,他也是个大流氓!” 林白玉:“……” 这个…… 有逻辑么? 其实有没有逻辑,白情雪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段天道这个土鳖已经不能用逻辑来衡量了。 钱也不要,名声也不要,其他的女人都不要……居然要的只是把什么黑火集团搞好! 这是什么破逻辑?! 虽然这个逻辑很破,她却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因为真的是白长天把黑火交给了他,甚至想把自己也交给这个土鳖! 哼。 白情雪冷笑了一声,一仰脖就把一口好浓郁的醉生双花整杯吞了下去。 这个土鳖唧唧歪歪说了半天,做了那么多事。说到底……还不就是想要得到自己么! 他是想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她白情雪更重要,所以放弃了名利双收和其他美女暧昧的机会,还故意在自己面前说什么要好多个老婆这种话,就是想激起自己的嫉妒! 这种拙劣到了极点的伎俩,能逃出自己的法眼么? 嫉妒? 哈哈哈! 白情雪大笑了三声,一仰脖就把一口好浓郁的夏威夷风情整杯吞了下去。 我会嫉妒这个该死的土鳖流氓大混蛋? 你随便想要几个老婆,跟我有半分钱的关系没有? 想得到我?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白情雪就算是嫁给猪猫狗羊,也绝不会嫁给你这个土鳖! 越是想下去,白情雪就越是生气!见酒杯里已经空空如也,恼怒的敲了敲吧台:“酒呢!再给我来三杯马妮娜!” 这家冰粒酒吧算是业内比较著名的酒吧,平素都是人满为患,但那都是在晚上,很少见谁大白天跑这来喝闷酒的,尤其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酒保一直都有些发痴,女人喝闷酒的原因,多半都是因为男人,能让这样的女神这么生气的男人,该是多么牛逼的男人? 扎着马尾辫的酒保醒过神来,赔笑道:“好好,马上来,马上就来。” 他是一个调酒师,当然知道马妮娜的劲道会有多大,三杯马妮娜下肚,一般人都会立马翻倒,不过他一点劝诫的意思都没有,唯恐劲道不够大,又足足下了一倍的量,就希望这个大美女醉倒在这里才好。 只可惜这三杯加了量的马妮娜被大美女一口气抽完之后,酒保就只好:“……” 白情雪非但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更加不耐烦:“怎么这么淡!再来五杯!” 酒保:“……” 马尾酒保正要使出浑身解数,弄出点不得了的东西来,就听见他自己的耳麦里,传来一个阴森森的男人声音:“给她加点料,记住,要三倍的!” 马尾酒保忍不住看向大厅一个黑暗的角落,那里正坐着一个叼着烟的年轻男子,一明一暗的烟头隐约衬出他青筋暴突的额头,一双鹰鸠般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酒吧台边上的大美女。 “看来是轮不到我了……”马尾酒保苦笑一声,手中的动作却没停,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从兜里摸出一袋白色的粉末,整袋融进了他正在调制的鸡尾酒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噗和嗵! 白情雪平素不大喝酒,但绝对不是因为酒量差,主要是喝酒对她来说,跟喝水也差不了多少,这么多年了,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醉。 能喝个微醺就很了不起。 能够醉到不省人事一向是她一个隐藏的愿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但是突然在今天就实现了。 在这个冰粒酒吧的吧台上。 当白情雪一口气喝下五杯马妮娜之后,陡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剧烈的晕眩直冲头顶,强烈的几乎让她直接晕眩过去,所幸她的意志力极为坚定,硬生生的撑住了。 但随即又是一股巨大的热流从身体内部狂涌而出,那一瞬间似乎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变得十分敏感而激昂,一种微妙的舒畅和一种莫名的渴求游荡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异样而美妙。 “嗨!美女!”不知不觉间,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的响起:“你还好吧?” 白情雪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脊背微微弓起,穿着一身黑色t恤的瘦高男子缓步朝自己走来,虽然这个酒吧已经很黑,他却还带着一副超大的蛤蟆镜,遮挡了大部分的五官。 “咯咯!”美女总裁突然就很想笑,于是她就笑了,装逼也不是这么装法,这是装的二逼么? “这么黑,你还戴墨镜啊?”白情雪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还长得这么瘦……怎么?泡妞都不敢见人?” 瘦高男子嘿嘿一笑,却并没有摘下墨镜,嘿嘿淫笑了一声:“美女,你不觉得这样更有神秘感么?”他一边说,一只瘦长的手臂已经自然而然的伸出,准备将摇摇欲坠的女总裁揽入怀中:“我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有个地方保证不瘦,非但不瘦,还很强大,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情雪笑的愈发的开心:“我不相信……要不你……”她的语气很娇柔,很软媚,很好听,听得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软的,所以谁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出手还这么刚硬,这么粗暴,这么直接。 严格的说,她出的是腿,甚至招数都没怎么变,飞起一脚就踹在了瘦高个的腿中间。 瘦高个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就僵了一僵,脸色也立刻变得苍白了起来。 马尾酒保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挾住了自己的裤裆:“祖哥,你,你没事吧?” 被称作祖哥的瘦高个咬了咬牙,似乎深吸了口气,脸色很快就缓和了下来:“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驯服小野马,美女,我喜欢你。要是你平常踢出这样一脚,我或许还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现在……” 祖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狞色:“你喝了‘迷醉’,现在全身的气力最多只有平常的十分之一,就算你用足了力气,我也不过是觉得很爽罢了。” 白情雪咯咯的笑着,似乎她也很爽:“是么?” “当然。”祖哥小心的观察着美女总裁那双漂亮的脚:“我不喜欢那些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小妞,跟尸体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专门给你留了点气力,一会你可要用力反抗才好玩噢。” “嗯。”白情雪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话音刚落,她就再次飞起一脚,这一脚其实一点都不突然,而且事先还打了个招呼,甚至连落点都跟刚才一模一样。 祖哥自己还很认真的在防备。 不管从什么角度上说,这一脚都不会再次命中目标的。 祖哥都计划好了,一定要抓住美女的这只脚,好好的揽在怀里,轻怜蜜爱,感受一下这双滑润的令人心醉的腿,究竟拥有多大的魅力值。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身为冰粒酒吧看场子的大哥,祖哥的手底下自然也是有两下子的,做这么小的事情,当然是手到擒来! 但是…… 没有手到……也没有擒来…… ‘噗!’ 这个声音不大,但很清楚,一边的马尾酒保差点把手里的一个酒杯咽下去了,吃惊的看着被再次一脚踢中的瘦高个:“祖,祖哥,你,你没事吧?” 瘦高个伸在半空中准备摸腿的手突然就僵了一僵,脸色也立刻变得比刚才更加苍白起来。 刚刚这个瞬间,他莫名其妙的浑身一麻,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一般,所以就没有躲开。这种微妙的奇异,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莫不是…… 见了鬼了? 看着面前这个笑的越来越大声的美女,瘦高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泛起了一丝凉意,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突然就有一只好亲热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这下爽不爽?” 祖哥吃了一惊,急忙回头,却见自己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了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好平凡,穿着大裤衩的男人。 这个男人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还凑这么近,跟看美女似的看着他! 作为一个练家子,被人摸到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一无所觉!瘦高个心中一凛,下意识就要一把将这个男人推开。 没来得及。 对面笑得好开心的大美女,突然就又飞起一脚,这一脚看起来好慢,好好躲。 但是瘦高个表示他已经残废了,躲不开。 ‘噗!’ 祖哥的脸没有白,现在基本是绿的。 就算是十分之一的力气,没事老朝着男人这么脆弱的地方使劲踢,那也不是一件很容易接受的事情。 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躲不开了,身边这个平凡的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似很亲热,实则又是强悍又是凶猛,被这么轻轻的捏住肩胛骨,别说是躲闪,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想要说话,却连说出一个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咦?”对面的大美女似乎真的很好奇瘦高个的反应:“看样子你好像真的很爽耶。” ‘噗噗噗!’ 马尾酒保的眼睛已经忍不住闭上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裤裆是湿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管谁把这种地方连踢三脚,那都不是能够忍受的。何况还是连环踢! 这个看起来好漂亮的大美女,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大恐龙! 大恐龙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旁边那个好平凡的男人,只是很认真的观察着瘦高个脸上一种一种不停变换的颜色,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达成的效果,一只好纤小的手朝酒保伸过去:“给我个酒瓶子。” 马尾酒保怔了怔,正要表示反对,那只芊芊玉手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好大的熊掌,‘啪’一下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的马尾都差点散了! 啊啊啊! 十分之一的劲就这么大啊!这身美女的皮下面,绝对是一头史前大恐龙啊! 马尾酒保啥也不说了,立马把酒瓶子递了过去。 白情雪微微掂了掂酒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娇叱了一声,抡起瓶子就朝瘦高个的裤裆砸了过去! 这回不是‘噗’……tqr1 是‘嗵’! 马尾酒保把头扭过去了,他想上厕所,真的,夹不住了。 但是瘦高个还是很牛逼的,被这一下实打实的抡上来,他居然除了脸色呈现青紫,除了额头上滚滚的汗珠,除了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和拼命往外翻出的白眼之外,既不闪避,也不呼喊。 充分证明了他说他在某些方面很有能力,是真的。 “咦?”白情雪登时就有点生气,接下去就抡了好几次。 “嗵嗵嗵嗵!” 平凡的男人笑嘻嘻的松开了瘦高个的肩膀,瘦高个骤然就发现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但这个时候,他除了用浑身的气力发出剧烈强大的嘶吼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啊啊啊啊啊啊啊!!!” 祖哥现在也不装逼了,弓成一只虾米的形状,满地飞滚,大墨镜也不要了,头在吧台硬梆梆的铁皮上撞的满头都是包,也不觉得痛了。 白情雪这才满意的摊了摊手,随手将酒瓶子丢在满地乱滚的瘦高个头上,笑嘻嘻的看着那个平凡的男人:“段天道!我恨死你了!” 段天道:“……” 丫的!要不是老子在后面紧赶慢赶把你追上了,你就该恨别人了!救了你还恨我?!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他正要义愤填膺的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小妮子好好讲讲道理,白情雪突然就朝前一扑,整个人软倒在他的怀里,喃喃道:“带我回家……” 段天道:“……” 酒味混杂着美人身上淡雅芬芳,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吸引男人的元素之一,这一时间,段天道恨不得把跟她讲道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白情雪倒在段天道的怀中,突然就觉得心中最后一根绷住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修长的眼帘,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为什么在这个土鳖面前,我会放松呢?这个土鳖明明比所有的男人加在一起都更危险啊……这是为什么呢…… 然后她就睡着了。 睡的好香。 段天道悻悻的搂着白情雪,悻悻的看着吧台里裤子基本湿透了的马尾酒保,犹豫了半天才道:“她……又没付账……对不对?” 马尾酒保怔了半晌,才哭丧着脸道:“大哥!算我的行么?我不要钱了!” 段天道大义凛然的一挥手:“既然你请客!那就再给我来一杯!” 马尾酒保:“……” 只是扫了一眼地上滚了十分钟依旧不见送劲的瘦高个,马尾酒保就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拒绝这个男人的要求,只好回过头去调酒。 他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段天道已经闪电般的从他腰间摸出三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随手都倒在了手掌心里,等酒保把酒递过来的一瞬间,那些粉末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融入了琥珀色的酒液中。 “来吧!”段天道笑嘻嘻的把酒递给酒保:“我请你喝!” 马尾酒保怔了怔,正要婉言谢绝,段天道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手,一巴掌正打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的马尾打散了。 马尾酒保一声大喝:“我喝!” 当即辫子也不要了,一仰头就把酒喝了。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飞起一脚把滚到自己身边的瘦高个踢晕了过去:“谢谢你的酒。” 说完就走了。 马尾……噢,现在是披头散发的酒保看着这两个大恐龙消失在门口,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浑身上下一股好大的热流散入四肢百骸之中,突然眼睛就有点红,突然就转过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瘦高个…… 突然就扑了上去! 地上滚落的酒瓶:“……”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不怕就不怕 躺在段天道怀中的白情雪的呼吸声很均匀,脸色也很平静,让段天道好一阵惊讶。 他已经仔细闻过酒杯里这种被叫做‘迷醉’的药物,这是一种成分很独特的迷幻剂,功用大约就跟那个瘦高个说的差不多。 第一个反应就是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第二个反应就是浑身热血不停的沸腾,满脑子就只想办那点事;第三个反应就是肯定不会睡着…… 一个满脑子都想办那个事又没有办完的情况下,谁能睡的着? 为什么白情雪不但很有气力的打完了那个男人,还睡的这么香甜? 难道…… 段天道忍不住就怔了一怔。 难道她是个变态?! 好吧,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 睡觉就睡觉好了,还抱得这么紧!这时候的白情雪似乎一点也不讨厌段天道了,在沉睡中两只手还死死的抓着段天道的肩膀,把一个好牛逼的杀手抓的肩膀生痛。 段天道非常怀疑她是在借机暗算自己,瞅了她半天,见她的确不是装睡,才勉强放弃了在她脸上亲一口做报复的打算。 就这种姿势想要开车实在有点困难,段天道只好伸手打了辆的士。 ‘吱嘎’一辆的士很有力的停在了段天道面前,等他们上了车,司机师傅并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很仔细的观察了段天道半晌:“我靠!是你啊!” 段天道疑惑的看了半天前面的师傅:“我们一起卖过白菜?” 师傅哈哈大笑:“上次你带着两个小美妞从维也纳夜总会出来,就是我载的你啊!怎么?换女朋友啦?”司机忍不住就把闭着眼睛的白情雪看了好几眼:“说实话,虽然是比那两个漂亮点,可那是两个啊!划不来啊!” 段天道:“……谁说我换了?这不过是我其中一个罢了!其余几个都没空。” “哈哈哈!”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的好开心:“你就别吹牛了,这么漂亮的小妞会允许你勾三搭四?” 段天道还没说话,白情雪说话了:“谁?谁敢勾三搭四!我阉了他!” 她分明眼睛都没睁开,分明还把段天道抓的好紧,分明还在睡觉,却能把个话答的纹丝合缝。 段天道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嗯,有凉气。 丫的!这到底是睡着没睡着? 司机一脸的我就说吧!你完蛋了吧!然后乐呵呵的把两人送回了家。 都进了家门了,白情雪还是没有从段天道身上下来的意思,段天道只好挣扎着把她一路抱上楼,打开房间,就准备把她丢在床上。 我丢! 嗯? 再丢? 再嗯? 白情雪犹如一只牢牢抓住猎物的八爪鱼,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段天道的胳臂,看她这个力道,估计要把她和段天道分开,除了切手指,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段天道摸出刀子,看着她纤长细嫩的手指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刀放下了,哎,这么漂亮的手指,实在是有点切不下去。 这可是你逼我的! 既然不能切手指,那就只有一起睡了! 华夏人的传统,上床都是要脱鞋的,段天道用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才堪堪将白情雪脚上漂亮的高跟鞋脱掉。tqr1 当白情雪的两条美腿完整曝露在男人目光下的时候,段天道忍不住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很多女人的腿都很美,但是白情雪的这双腿,只要看过,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雪白如玉,小巧玲珑,白嫩可人所有的形容词都用上也不过分,脚踝纤细而不失丰满,脚型纤长,脚弓稍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脚指匀称整齐,如十棵细细的葱白,涂着粉红色的亮晶晶丹蔻的脚指甲如颗颗珍珠嵌在白嫩的脚指头上.. 某人正忍不住要摸两把,但是怀中的美女总裁似乎对姿势有些不满意,突然用力一把将男人拽倒在了床榻之上,然后舒舒服服的拱进他的怀里,找了个安逸的姿势躺好了。 段天道:“……” 你怎么能这样? 我还没开始摸大腿呢! 算了,实在摸不了大腿,还可以摸别的。 睡的很舒服的美女总裁领口是v字领,只可惜大半都遮掩在那该死的衣服里;上衣很紧,只露出一点点美妙的白,这种装扮虽然不算太露骨,却无形中更令人有一探究竟的热切盼望。 更何况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中人欲醉的恬香…… 睡美人的诱惑无疑也是最吸引男人的项目之一,段天道现在就觉得很吸引,很崩溃。 所以他就打算开始崩溃。 他的大手都已经伸出去了,突然就停了下来,吃惊的看着怀里的美女总裁。 “呜呜呜……”睡的好不得的美女总裁突然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柔弱的就像是一个幼小的孩子,两行好亮好晶莹的眼泪顺着她高挺的鼻梁滑落,滴在段天道的t恤上,把那个好牛逼的擎天柱都打湿了。 段天道登时就好怔。 认识白情雪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本来一直以为就算把她打死,都不会看见她流一滴眼泪的! 血好热火好大的男人顿时就有些讪讪,完了完了,自己的意图竟然被发现了。 “好了好了,乖。”段天道悻悻的收回无法无天的大手,小意的拍了拍怀中美人的肩背:“好好睡觉吧,我不着急,大不了等你醒了咱们再来。” 白情雪完全没有理会这个混蛋的话,她的嘴唇冉冉蠕动着,终于说出一句有意义的字节来:“妈妈……我想你了……” 这一刻时间就似乎突然间静止了,空荡荡的房间里静寂一片,没有风。 段天道本来很想跟她解释他不是她妈妈,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宽大的手掌轻轻拂过白情雪精致脸蛋上的发丝,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他是个孤儿,一直以来都很难理解父母和孩子的这种关系,只是不知不觉就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天机老头,若是他突然挂了…… 段天道突然有一种很不愿意想下去的念头,虽然一天到晚都跟这个老头斗嘴,但是那一天如果真的来了,也许还是会有些……不习惯吧? 不不不。 段天道随即洒然一笑,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个老头子今年多少岁,说不定自己挂了他都没挂,操心也操的太早了! 哈哈哈! 哈…… 段天道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件事一点也不好笑。 此刻的白情雪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紧紧抓住段天道的力道就像是紧紧抓住自己最亲近的人,唯恐这个人会突然消失一般。 这个平素看起来很冷酷桀骜的女总裁,原来也不过是披着一个骄傲而坚硬的外壳,骨子里依旧不过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妈妈。”小女孩哭了一会,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你走的这些年,爸爸一直都没娶过别的女人,在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呢。就是……”说到这里,小女孩的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就是这些年对我太严厉了些,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子,不是女孩子。虽然我也知道他是为我好,怕将来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没办法保护自己……但是,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啊,难道不应该去依靠一个强有力的男人么?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撑起一片天呢?” 段天道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拿我来说吧!我就是一个很强有力的男人!我就可以帮你撑起一片天!只是我撑起的这天很大的,除了你还是可以装下很多的人的!真的!” 白情雪完全没有理会这个混蛋的话,继续说着她隐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其实我也知道爸爸一直都希望给我找一个能够让我依靠的男人。但是……”小女孩的表情有些气苦,看起来特别的可爱:“他的眼力也太差了吧?那个汪家的三少爷,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我好不容易随便找了个土鳖把婚约推掉,谁知道这个土鳖还真的被他看上了!还非要我嫁给他!” 美女总裁似乎是想要笑,终于还是撇了撇嘴:“你说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段天道拼命的摇头:“没有没有。” 一提起某个土鳖,美女总裁刚才柔弱的表情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脸的愤愤:“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这个大流氓的!” 段天道:“……” 这是妈妈走了,土鳖回来了的节奏?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白情雪越说越生气,把段天道也抓的越来越紧:“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把公司弄得乱七八糟!说什么都不走,什么条件都不接受!不就是想得到我么!” 段天道:“……” 不会吧?有这么明显?我还以为没人能看出来…… 不是!这都什么玩意啊?谁想得到你啊?脾气这么臭!话也不会好好说!一个大姑娘家,一天到晚还喜欢动手动脚…… “好啊!来啊!”白情雪突然就狠狠咬了咬牙:“是不是得到我你就愿意走!是不是就能远远离开我的生活!那你就来啊!”她顿了顿:“大不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段天道:“……” 丫的! 不是说土鳖么? 怎么突然又变身了? 我到底是什么?你明白一点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 “干嘛!你还没胆子啊!”白情雪闭着漂亮的眼睛,死死的抓住段天道,把他拼命的往怀里拽:“你也会害怕啊!” 靠啊! 段天道登时就怒了! 什么情况?没事乱给我扣帽子都没跟你算账,居然还敢质疑老子的胆量?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世界顶级杀手是会害怕的人么? 别说就你一个! 就算再加一个毛岚,加一个林白玉,加一个红果果,加一个青含玉,再加几个随便谁谁一起上! 我也绝不害怕! 说不怕就不怕! 段天道当即一咬牙,就……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找不到的答案 两个人的贴近基本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根本无法分辨是谁在向谁靠近,这种程度的紧贴,登时就让段天道的头脑晕眩发热,难以自控。 白情雪非但没有丝毫推拒,反倒欲拒还迎似的触碰,若即若离,这种可怕的反应愈发让段天道的心越发痒痒的,甚至不愿去多想白情雪究竟是什么心态。 一股热血直冲上头,段天道火热的唇无意间轻轻触碰了一下白情雪细细的耳垂,只觉怀中的佳人忍不住轻轻的低吟了一声,整个身体都几乎要软倒在自己怀里一般! 白情雪神色已经有些迷醉和恍惚,不但没有丝毫的抵抗,反而甘之如饴! 嗯,这个状态就非常好嘛。 这才是‘迷醉’应该达到的效果! 只不过这时候全都是药物作用,就不知道合不合适摘果子……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白情雪却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香嫩的舌头几乎碰到他的耳垂,鼻腔芬芳的气息剧烈而浓郁。 段天道甚至没有时间多想,嘴唇自然而然的也贴上她的耳垂,白情雪顿时浑身麻痒,‘啊’了一声,小手不由自主更加用力的抓住段天道的小臂。 白情雪浑身发软,似乎想要采取些主动,却全然没有丝毫力量。 段天道的脑子有点不够使,索性什么也不想了,一把将白情雪拉进怀中,吻上她的唇。 两唇相遇的一瞬间,犹如一颗巨大的炸弹丢进了段天道的脑子!‘嗡’的一声,让某人仅存的所有理智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种感觉实在……实在是太美妙了! 白情雪浑身颤抖着,只不过在半秒之间,生涩的动作就变为圆熟,一双小手慢慢攀上男人的肩头,慢慢搂住男人的颈间…… 这一吻,即便用天雷勾动地火,烈火遇见干柴来形容,都不为过! 美女总裁主动将细嫩的手臂从裙身中脱出,粗暴的翻过身,紧紧地将她整个身体扑在了段天道的身上,两只小手压在某人大腿内侧…… 段天道根本已经是在按照本能行事,大手顺着她雪白的颈部轻抚而下,白情雪登时如遭电击!全身剧烈的痉挛和颤抖起来! 身体集聚的巨大能量,使得美女总裁忍不住主动轻轻的在段天道身上主动摩挲了起来,两个人的肌肤紧贴在一起,这种美妙的感觉,就算是传说中的神,也要受不了! 本来就已经在千钧一发的当头,白情雪却又主动做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她…… 她竟然开始主动拉扯段天道大裤衩上的松紧带! 靠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段天道的手伸到自己的裤子上,索性就开始给她帮忙,眼见只要这最后的武装一卸,一场激烈的大战就要开启! “妈妈……你的胡子扎的我好痛……”但是怀中娇柔的女体突然就松开了小手,一边皱了皱眉,一边轻声呢喃。 段天道:“……” 我勒个去!有胡子的那是爸爸好不好! 管你爸爸还是妈妈!我要继续! “妈妈,我好困……”美女总裁说困就困了,紧紧的抱住男人,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段天道:“……” 这尼玛是什么破药啊? 山寨货啊? 怎么一会有效一会没有效啊? 反正是不是伪劣产品白情雪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要睡觉,而且睡的好开心。 段天道僵硬的双手在半空停留了很长时间,才悻悻的落了下来,悻悻的感受了一下沸腾的血液,只好悻悻的吸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其实在浴缸里睡觉时间长了一点都不舒服,正好也有点困…… 不就是睡觉么? 这个技能又不难! 作为一个顶级杀手,要强迫自己休息,也并非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所以段天道也睡着了。 刚刚睡着没多大会,突然就听见一声爆喝:“段天道!是不是得到我你就愿意走!是不是就能远远离开我的生活!那你就来啊!来啊!” 然后一个好娇柔的身躯就扑了上来! 段天道:“……”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抱着美女睡觉也未必就是一件特别能令人愉悦的事情。 足足十几个小时,段天道就不停的在他自己和白情雪的母亲之间做着角色转换,觉也睡不好,事也办不成! 硬生生把一个世界顶级杀手折腾的鸡飞狗跳,所以再后来白情雪大吼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懒得动,继续睡他的觉,总算才找了几个小时的安生。 直到…… ‘喀嚓’一声响! 靠!这是手枪拉动枪栓的声音! 段天道本能的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双目一睁,正看见一把好小巧好秀气的女式勃朗宁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就指在自己的额头前面! 秀气的手枪后面是一只秀气的手,秀气的手后面是一个秀气的浑身颤抖的美女。 段天道看着白情雪扣住扳机不停颤抖的食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道:“你……莫非要谋杀亲夫?” 美女总裁一瞬间就险些决定要开枪,幸亏忍住了,只是一张俏脸涨的比烤红薯还红,从雪白的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字:“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段天道长叹了一声,看那个样子好像已经准备哭出来了:“你还好意思说呢!还不是你生拖死拽把我弄上来的!你不知道,我当时可是想走都没走成,结果……结果就被你给……” 话没说完,他就开始号啕大哭:“我的处男啊!没有了啊!” 白情雪:“……” 这个该死的大流氓! 就他这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把他给强办了! 白情雪‘吧嗒’一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段天道立马就不哭了,悻悻道:“算了,反正处男迟早是要交出去的,最多我不要你钱就是了……” “哼。”恢复了冷静的美女总裁立刻就变成了冰冷的,不能接近的冰块,冷冷的哼了一声,居然并没有暴走,反倒收起了枪:“你的处男只怕早就没有了吧!什么都没发生,还想给我编个发生了什么的故事?” 段天道吃惊的咽了口唾沫:“谁给你编故事!就算没有发生,那也是在我剧烈的反抗之下,你没有得逞罢了!” “滚出去!”美女总裁不再试图和这个土鳖交流,摸着勃朗宁手枪冰冷的枪柄冷冷道。 段天道看了看那把上了膛的枪,只好悻悻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哐当!” 房门被美女总裁狠狠的关上了。 段天道摊了摊手,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什么事也没发生,真是太不好玩了。 白情雪关上房门,丢了枪,坐在床头扶住自己的螓首,长长的吸了口气,娇俏的小脸忍不住有些发红。 这个所谓的迷醉,能让人的情绪失控,却不会令人丧失记忆,其实从昨天到现在的每一幕,她都隐约记得。 的确,都是自己在主动…… 这个流氓竟然没有在这么好的机会下对自己…… 他…… 这一时间,白情雪竟有些茫然失措,浑然不知此刻自己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段天道倒是一点也不纠结,不管结果怎么样,抱着老婆睡了一觉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嗯,一大早的,还出了一身汗。 他兴高采烈的洗了个澡,换了另外一条大裤衩,就准备接着去找白情雪睡回笼觉。 突然母鸡就叫了。 段天道没好气的拿起板砖:“谁啊!一大早打搅我跟老婆睡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你肯定是一个人,白总裁才不会跟你睡觉。”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就开心的笑了:“原来是三老婆,怎么?是不是想我了?你也知道大老婆的脾气是有点坏,不过迟早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跟我睡觉的。” 林白玉:“……” 要是以前段天道这么说,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他骂成一条狗,不过现在,她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说不定很有这个可能。 “我是你三老婆?”美女秘书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那你的二老婆是谁?” 段天道丝毫没有犹豫:“当然是毛岚啊!” 林白玉沉默了半晌,喃喃道:“果然如此……” 段天道突然就有些紧张:“三老婆,你昨天去找二老婆,都聊了些什么啊?” 美女秘书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态,就听着这个大流氓口口声声的称自己为三老婆,二话不说就把毛岚当作了二老婆,还说要搞定大老婆…… 这么多让任何女人听见都会生气的话,为什么自己就是不生气呢? 不但不生气…… 为什么心里还有点甜丝丝的呢? 难道自己变态了? 林白玉使劲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终于镇定了下来:“呐,臭流氓!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毛岚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我又要上班,没那么多时间安慰她。我想你是不是可以……” “什么?!”段天道登时一蹦三尺高:“二老婆心情不好?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我现在就去找她!”说完就收了线,一个箭步就跨出门去。 林白玉怔怔的看着发出‘嘟嘟’忙音的话筒,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在这个大流氓的心目中,所有的老婆地位都一样重要啊……tqr1 本来自己只是要试探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现在……已经不用试探了…… 毛岚…… 昨天听自己说了那么多,明显心情很不好,义愤填膺的把段天道骂的狗血淋头,还劝自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可是……这是一个女人在吃醋时候才有的反应啊…… 林白玉和毛岚闺蜜一场,对毛岚的性情当然是非常的了解,十分清楚就算毛岚对段天道暗生情愫,也一定是煮熟了的鸭子嘴巴最硬,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如果段天道真的拿下了毛岚,她……她会接受大家共有一个男友?自己又会不会接受和闺蜜分享同一个男人? 美女秘书看着窗外的天空苦笑了一声,这种事,又有谁能给自己答案呢? 第一百四十章 缘聚单身会所 段天道还是花了些心思的,一边开车一边在搜索如何哄女孩子开心的索引,以前没当过普通人,哄女孩子开心他反正就只有一招,一般随手送栋豪宅或者游艇什么的,女孩子一般都挺开心的,立刻就能让他变得很开心。 嗯,具体怎么开心就不说了。 但现在是普通人…… 普通人自然就不能用他以前的法子了。 看来看去,出现最多的就是送花,据说一般女孩子接到一大束很好看很香的花,心情都能变得很不错。 段天道毫不含糊,‘唰’就停在离亮色最近的一家花店门口,‘唰’就蹦下车,还没进门就一声大喝:“来一千块的大花!” 卖花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当即就笑的好开心,顺手就把一束好大的玫瑰上一个可能是吊牌的东西扯掉了:“先生!那就是这一束了!保证你女朋友一看就特别开心!” “嗯嗯!”女朋友高兴,自己就高兴。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丢下钱抱着花就走了,很快就进了亮色的大门,还没进门就一声大喝:“小岚!我来看你了!” “哗!”毛岚还没出现,另外一个叫百合的丫头突然就出现了,一看见段天道手上那束好大的玫瑰,当时眼睛就好亮:“段董事长!你来就来,还给我带礼物啊?” 说完美滋滋的就把玫瑰花拿走了,抱在怀里闭着眼好陶醉的闻。 段天道:“……” 迟疑了片刻,段天道还是忍住了把花抢回来的冲动,咳嗽了一声:“那个……小岚呢?” 百合终于吃惊的睁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段天道半晌:“你不知道么?” 段天道吃惊的张大嘴巴,上上下下打量了百合半晌:“我应该知道么?” 百合看了看手里好大一束花,又看了看段天道,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咬了咬牙低声道:“毛岚一大早就去参加‘愿得一人心’南春单身贵族相亲活动了……她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段董事长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 段天道怔了怔:“相亲?”随即他的眼睛就越瞪越大:“你说什么?小岚居然去相亲!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居然还去相亲?!” 百合:“……毛岚没有男朋友啊……” 段天道急了:“我就是她男朋友啊!” 百合怔了怔:“段董事长不是白总裁的未婚夫么?” 段天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没错啊!但我也是小岚的男朋友啊!” 百合的眼睛也越睁越大,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一枪打死他。 这种事就算是真的,一般人藏着掖着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倒好,说得跟天经地义似的! “算了!不跟你说了!”段天道表示跟智商不高的人交流很累,挥了挥手:“告诉我这个什么相亲会的地址。” 百合犹豫了半天:“南春盘龙街三十二号……”她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段天道已经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百合:“……真是个贪心的男人……”她怔怔的看了看手上的那束花:“不过这花还挺漂亮,要是我遇到这种事……就答应了算了!” 她手里那束花:“……” 南春盘龙街算得上是南春一处很特别的地方,这条街上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单身会所,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周边衍生,比如奢侈品店和鲜花店,大约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谈恋爱就不是个省钱的事。 而盘龙街三十二号则是所有单身会所中最昂贵最高端的一家,据说要是男人的身家没有一千万,连门都进不去,女人要是长得比不过这家店的老板娘,倒给钱都不让进。 这家店叫做‘缘聚’的单身会所,装修气派的犹如三层楼的皇宫,连门口迎宾的两个小妹妹都长得跟水嫩的鲜花似的,门口经常停满了各种价值几百万以上的豪车…… 所以当段天道那辆连车牌标志都没有的黑色suv停在门口的时候,两个迎宾的小妹妹眉头就皱了起来,等看到段天道穿着一条大裤衩和一件金刚葫芦娃t恤衫,穿着大拖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眉头已经皱的几乎要掉在地上。 段天道眯着眼看着两个好漂亮的小妹妹,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那个……请问,你们有男朋友没有啊?” 两个小妹妹:“……” 小妹妹不说话,段天道突然就回过神来,一拍脑门:“噢,不好意思啊,我要先去找我的女朋友,等我找到她,你们再当我女朋友好了。”说完就准备往里走。 两个小妹妹面面相觑,突然就想一枪把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当街打死了算了。 “对不起这位先生……”左边的小妹妹想着打死人是要犯法的,终于还是把枪放下了,拦在他前面很客气的笑了笑:“请问您有会员证明么?” 段天道叹了口气:“头一次来,没来得及办,不过要早知道你们这么漂亮,我就办了。” “对不起这位先生。”左边的小妹妹强忍着几乎要从鼻子里飞出来的小李飞刀:“不是我们的会员不能进去。” 办个会员倒是也没啥,主要段天道还是很着急的,谁老婆跑去相亲,是个男人都会着急的,所以他实在不想耽误功夫:“这样,我先进去找我女朋友,找到了我立马就办!” 左边小妹妹终于忍不住把小李飞刀放出来了,冷哼了一声:“哪个男人到这不是来找女朋友的?找到了女朋友谁还办会员啊?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要是你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 段天道:“……” 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正要澄清自己就算找到女朋友了,还是会继续办会员,以为女朋友太少很没有意思这个重要的道理,右边一直闷不吭声的小妹妹突然说话了:“你……是段天道段先生?” 段天道惊异的转过头看着这个个子好高长得好漂亮的小妹妹:“你认识我?你是我女朋友?”tqr1 两个的小妹妹:“……” 这个世界上还有连自己女朋友都不认识的男人! “段先生……”右边的小妹妹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脸上突然就浮现出一种很妩媚的笑容,类似争宠的妃子向皇帝表达某种隐晦含义时候的表情:“我叫小米,是红果果的同学啊!上次在维也纳夜总会,我们见过的!” 段天道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怎么,你也来相亲?” 小米摇了摇头:“我是来这里做兼职……对了,红果果不是去拍戏了么?今天没有来这里啊。” “呃……”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要解释一下:“我是来找另外一个女朋友的。” 两个小妹妹:“……” 左边这个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小米早见过段天道豪阔的出手,当然不会怀疑,嘻嘻笑着:“那段先生进去吧,反正不管找没找到,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做段先生的女朋友啊,反正我倒是不介意多几个姐妹。” 左边的小妹妹:“……” 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倒贴要做女朋友,段天道还是很高兴的,当即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没问题!”说完就进去了。 “小米。”左边的小妹妹咽了口唾沫,看着段天道吧嗒吧嗒消失的大拖鞋:“你没疯吧!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小米撇了撇嘴:“你是不知道罢了,别看他看起来好土,他可是我们学校校花的男朋友,出手可阔绰了,而且这次我们校花得了冯青山导演女主角的戏份,都听说跟他有关系,当时我们好多姐妹都想倒扑,可惜都没赶上机会。”小米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小曹,这样,你帮我顶会班,我也进去,今天机会这么好……我可得抓住机会!”说完她嗖一声就不见了。 小曹:“……” ‘缘聚’会所的大门的确宽敞的有些令人心悸,古铜色厚重的大门,像极了古代皇宫的深宫大院,一走到门口,就有一种‘一如侯门深似海’的感慨。 门两边站两个大汉,门里正中还站着一个大汉,一般无二的魁梧雄壮,就像是古代守宫门的羽林军,杀气腾腾高大威猛,让人心存畏惧。 段天道当然不会畏惧,他很着急的就想要把毛岚找到,所以急呼呼的就准备冲过去,但是很快又被左右两个大汉拦住了。 左边像史泰龙一样的大汉当然知道不是会员是进不来的,所以在上上下下把段天道打量了一遍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的很客气:“这位先生,即便你是会员,也不能穿成这样进入会所,这是规定。” 段天道上上下下也把自己打量了一遍。 大裤衩,大拖鞋,大t恤…… 嗯? 很好看啊! 没什么不妥啊! “你可不要欺负我啊。”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史泰龙的眼睛:“我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进去?” 史泰龙:“……” 右边像斯瓦辛格一样的大汉咳嗽了一声:“得着正装。” 段天道狐疑的看了自己半晌:“我这就是正装啊!” 斯瓦辛格:“……” 后面中间像成吉思汗的大汉突然好大声的冷笑了一声:“你是专门来找茬的吧?我告诉你,我们‘缘聚’可是青铁会罩着的,就算要砸场子你也得把招子放亮点,看看你砸的动还是砸不动!” 段天道:“……” 真是太令人费解了,老子就来找个老婆,怎么就变成砸场子了? 看见美女,他还是很有兴趣讲道理的,但是跟男人,他的耐心就有点差,所以‘嗖’一声就不见了。 史泰龙看了看斯瓦辛格,斯瓦辛格看了看史泰龙。 “人呢?” 就听见门里突然传来成吉思汗一声比刚才还大的嗓门:“救,救命啊!杀,杀人啦!啊!” 两个大汉急忙转身,就看见段天道正一把揪住成吉思汗的头发将他按倒在地,一只大拖鞋正踩在他的脸上很认真的问道:“你相信ufo吗?” 两个大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还有谁 不得不说这两个大汉还是很专业的。 一边朝段天道扑过去,就一边从腰间摸出一根半米来长的橡胶警棒来。 这种橡胶警棍是最新型的,头部空心,手把中心用的钢芯,钢芯前部橡胶内还埋了一根钢丝弹簧。 这种橡皮警棍,在攻击时韧性和回弹性好,使用自如,由于头部空心,能把人打得很痛却不致伤残。 在两个大汉看来,用这种武器给这个瘦弱的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最合适不过了。 两个人都冲的很快,但狭窄的走廊迫使两人不得不采取一前一后的冲势,冲在前面的斯瓦辛格突然间一个高空跃起,挥舞着手中的橡胶警棍,很夸张的在空中转了七八个圈! 他的姿势是如此高难度,看的他身后的史泰龙都愣住了!忍不住就停了下来! 我靠! 他,他什么时候练出这么一身高超的艺业来了?! 就看转圈的斯瓦辛格突然‘砰’一声撞在段天道后面的墙面上,怔了半晌才脸朝下缓缓滑了下来,趴在地上人事不省。 史泰龙:“……” 他谨慎的朝下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走廊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块深黑色的板砖! 就是这块板砖把斯瓦辛格绊飞出去了! 段天道还在很认真的询问成吉思汗问题,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这两个大汉,好像刚才从他头顶上飞过去的,不过就是只大个苍蝇。 史泰龙谨慎的迈过板砖,目中狞色一闪,陡然一棒就朝段天道的肩膀上打了下去! 这一棒力道十足,呼啸生风,要是打实,能痛得这人狂呼半个小时! 结果就在这一瞬间,段天道突然也动手了,他的右手一挥,突然朝史泰龙丢过一样东西来! 嗯…… 看那个东西的样子,很有可能就是个纸团! 一个纸团,就算被击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要不是纸团……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威力的可怕暗器呢?!tqr1 史泰龙果断还是下蹲躲避,避过这个不明物体,放弃了自己那凌厉的一棍。 但他的反应也极快,刚刚蹲下,又立刻借用这一蹲之力,狠狠的弹跳起来,这一跳足足跳了半米多高,手中的警棍狠狠下击,直奔段天道脖颈上的大动脉! 身为一个很职业很专业的看场子的,他进攻的速度很快,已经超出了大多数普通人的能力范围。 但段天道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他的速度更快! 间不容发的瞬间,他一连做了好几件事。 面向大汉,双手骤然分开,先是左手肘击在史泰龙的手臂关节上,然后右手一掌劈在史泰龙的额前,随后一脚正中史泰龙的小腹。 ‘喀’! 史泰龙表示自己手臂的骨头已经肿了,登时顾不得被段天道一巴掌拍的青紫的额头,先把大颗大颗的冷汗流出来再说。 一边流着冷汗,史泰龙一边就把警棍丢了,不丢不行的,因为他正在原地转圈,段天道这一脚踹的好猛,他已经控制不住重心开始在原地翻滚,这种姿势不丢棍子,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戳中了。 不过史泰龙的运气比较好,斯瓦辛格转了几个圈是脸朝下摔在地上,但史泰龙是面朝上摔在地上,最起码不用考虑鼻子会不会压扁。 虽然保住了鼻子,但剧烈的振荡还是让躺在地上的史泰龙感觉到很缺氧,黑熊一般的脸庞现在惨白的连一丝血色都看不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知道不好,在腰间摸了半天似乎想要做点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晕死了过去。 段天道表示很满意,他现在正在适应普通人的打斗方式,说实话,打人比杀人有意思多了。 “还有谁?”他捏了捏鼻子,学起了冯小刚:“还有谁?!” “还有我!” 谁也没想到,这个点还真有人敢回话! 就见墙角地面上,陡然一巨大黑影从地上弹起,手中的警棍舞动成一团花,朝着段天道的肩膀打了下来!斯瓦辛格那一跤虽然摔得很猛,但毕竟本身的底子不错,这点小伤还是扛得住的。 但……为什么又是肩膀?! 段天道:“……” 就在这一瞬间,段天道突然也动手了,他的右手一挥,突然朝斯瓦辛格丢过一样东西来! 嗯…… 看那个东西的样子,很有可能又是个纸团! 一个纸团,就算被击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要不是纸团……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威力的可怕暗器呢?! 斯瓦辛格果断还是下蹲躲避,避过这个不明物体,放弃了自己那凌厉的一棍。 虽然刚刚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斯瓦辛格的反应极快,看不出这么大的个子腰马力道也特别的好,这从地上跃起,这一跃就跳起半米多高,手中的警棍狠狠下斩,直奔段天道脖颈上的大动脉! 身为一个很职业很专业的保镖,他进攻的速度很快,已经超出了大多数普通格斗高手的能力范围。 但是…… 段天道怎么看都觉得这一招好眼熟! 丫滴分明就是史泰龙刚刚才用过的那一招! 别人依着葫芦画别人的瓢,段天道只好依着葫芦画自己的瓢。 依旧是双手分开,依旧先是左手肘击在斯瓦辛格的手臂关节上,然后右手一掌劈在斯瓦辛格的额前,随后一脚正中斯瓦辛格的小腹。 ‘喀’! 斯瓦辛格表示自己手臂的骨头已经肿了,登时顾不得被段天道一巴掌拍的青紫的额头,先把大颗大颗的冷汗流出来再说。 一边流着冷汗,斯瓦辛格一边也把警棍丢了,不丢不行的,因为他正在原地转圈,这种姿势不丢警棍,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戳中了。 不过斯瓦辛格的运气明显不如史泰龙好,转了几个圈还和刚才一样,脸朝下摔在地上,痛得赶紧翻了个身,先捂住鼻子,然后又捂住肚子。 剧烈的振荡还是让斯瓦辛格感觉到很缺氧,他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想要晕死过去,又痛得清醒过来,又想晕,又痛醒,反复再三,还是没能晕过去。 就这一条,就看得出他的运气当真不如史泰龙。 “还来不来?”段天道今天踹人踹的好过瘾,使劲摸着自己跃跃欲试的小腿,一脸期盼的看着脸色发青的斯瓦辛格。 斯瓦辛格一边在地上蠕动翻滚,一边从嗓子眼里往外挤声音:“这位,这位……朋友,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你,你大人有大量,就……”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斯瓦辛格早就在有意无意的和段天道越挪越近,寻找着最有利的出手机会,而眼下,正是最合适出手的时机!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打算趁此机会飞起…… 他没有飞起什么,什么都没来得及,因为他正打算干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就有一只老大的拳头伸到了他的面门前面,这只拳头的握法很奇怪,几乎所有的骨关节都凸露在外,假如这一拳打过来,斯瓦辛格基本可以预料自己中拳的半边脸一定会肿起好大一块来,所以他只好屏住了呼吸,啥也没干。 史泰龙和斯瓦辛格什么都不干,成吉思汗也只好什么都不干,呲牙咧嘴道:“好汉,有话好好说……现在,现在是文明社会,法制时代,打人……是,是犯法的……” 段天道:“……” 平常什么听的都挺多,就这句听得少,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一个看场子的混混跟人讲法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在脚上加了一分力。 成吉思汗只觉得一座大山就压在自己脸上,感觉再这样下去,不是地板要压破,就是自己的脸被压破,只好惨呼了一声:“大哥!如果一定要打!别,别打脸好么!” 段天道怔了怔,好奇的蹲下身,瞅着成吉思汗被踩的变型青紫的脸:“没看出你居然还靠脸吃饭啊……但是,你这张脸长得很一般啊,你看,脸蛋两边还不一般大,还不如我帅。” 成吉思汗:“……” 你被人踩着脸,两边能一样大啊! “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成吉思汗果断决定要换一种方式:“您请进!请随便进!您想穿成什么样就穿什么样!什么都不穿也行!谁敢拦你,我,我打死他!”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大拖鞋,就打算进去。 刚爬起身的成吉思汗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段天道突然转身又回来了:“咦?我刚刚想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大!大哥!什,什么问题?”成吉思汗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ufo吗?” 成吉思汗:“……信!!” 得到满意答复的段天道兴高采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洋洋的去了,成吉思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直看到那双大拖鞋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吐出一口气来,揉了揉自己几乎被踩扁的大脸,眼中冒出一股子阴沉之色,喃喃道:“妈的!竟然敢踩我这么漂亮的脸!打完我竟然还敢留在这里!” 旁边没有晕过去的斯瓦辛格:“……” 怒气勃发的成吉思汗一把掏出电话,就打算拨出一个号码,但此时他腰间的步话机突然就响了,里面传出的,是一个好娇媚好妖娆的女声:“刚刚我都看见了,这件事不要闹大,由他去。去把受伤的人安置好。” 成吉思汗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监控器,忍不住道:“老板!这小子……” 娇媚的女声没有等他说完,本来很软的声线突然就变得很硬:“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 这三个字之后,步话机的那头随即悄然无声,显然已经中断了通讯。 成吉思汗悻悻的收起电话,对着地上的斯瓦辛格一声大喝:“还不起来!消极怠工啊!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啊!” 根本爬不起来的斯瓦辛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高端相亲大会! 来过缘聚会所的人都知道,如果进了前面两道门,就会进入一个很大的厅,扑面而来除了雍容华贵,还有大气而精致。 这个大厅霸气的宫廷风格,让身在其中的人都有一种置身旧时代雄伟皇宫内阁的错觉。 缘聚举办大型的相亲活动,一向有能力邀请到大量有权威、有财富的顶级单身汉,以及一大批容貌精致,身材妖娆,受过良好教育的妙龄女子。 这里的服务周到而贴心,会所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会给每一位客人私密亲切,仿佛家人一般的照顾。 今天大厅的牌匾上,用篆书行云流水的写着‘愿得一人心’五个大字,显得气派古朴传统……还有正规,潜意识的让人觉得一对一的婚姻是一件很神圣,很值得重视的事情。 场地的中央泾渭分明的拉着一条红色的绸带,一边全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成功男士,当然,英俊的倒是不多;另一边就全是仪表非凡,举止雍容的花样少女,一个丑的都没有。 只是这一幕,已经将华夏传统中的‘郎财女貌’体现的淋漓尽致。 相亲会显然还没有开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好奇而小意的打量着对面,或装出一脸的平静,或装作一副淡漠,但若是用心跳仪来测试,就会发现每个人的心跳都比平常快上数倍。 在这种直接面对人伦本欲的场合,不管是多么见多识广的人,内心的悸动也是难以尽数掩盖的。 今天毛岚并没有刻意的打扮自己,只简单穿了条欧式短裙,甚至还故意穿了双深黑色的细网型透明光滑丝袜,用来遮掩她那双嫩滑的长腿。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双时髦的鱼网式丝袜悄悄地在她优雅的气质之外渗透出一些野性的味道,非常撩人。而她选择的半长外套,长度刚好比短裙高一些,非但没有尽数遮住她那对性感的大腿,反倒有一种遮遮掩掩的诱惑,吸引了无数野狼一般贪婪的目光。 美女摄影师很安静的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浅浅的啜饮着一杯通体透亮的红葡萄酒,只是从头到尾,一眼都没有朝对面的狼群看过。 她太了解自己了,从一个专业摄影师的角度,无论多完美的男人,也有掩盖不住的瑕疵,无论多么丑陋的男人,也一定有完美的角度。 外貌对于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男人的心。 一颗充满了爱意和专一的心。 想到专一这两个字,她就有些难以抑制的气苦。 似乎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让她的心中掀起波澜的,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可偏偏这个男人,又是一个花心到了极点,从来不知道专一为何物的男人! 这个混蛋! 已经背负着和美女总裁白情雪的婚约,还没事到处勾三搭四,不止勾搭自己,居然连林白玉也…… 所幸毛岚知道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要是知道还有什么红果果青含玉,这种心情就根本无法预料了。 这家‘缘聚’单身会所的工作一向做的极好,三年前开始,每年都邀请她来参加这里的相亲活动,只是当时毛岚一心扑在工作上,无论对方如何巧舌如簧,说这里的男人多么多么优秀,也没兴趣来。 昨天晚上再次给毛岚打这个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美女摄影师一瞬间的沉默,只说了一句话就改变了她的想法:“尽管来看看,成与不成终究还是你自己的感觉说了算,你应该知道,当一个男人靠不住的时候,多些选择,总是好的。” 打动美女摄影师的,就是靠不住这三个字。 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比段天道这个混蛋更靠不住了! 毛岚终于决定,看看就看看! 说不定……就能遇到比段天道靠谱的呢! 只是谁也不知道,当她来到这个地方坐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却并没有因为这里的热情而有任何的融入,心中每时每刻都在茫然,眼前反倒每时每刻都在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这种感觉…… 实在是一点都…… 嗯? 美女摄影师一直很淡然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十分困惑起来,一双妙目忍不住睁得越来越大! 这是? 她面对的大门口,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很吸引人眼球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很一般,很普通,本来不应该这么吸引注意力的,但是在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中间用t恤拖鞋大裤衩的造型,就实在是太聚焦了! 这一刻不止是毛岚,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一个连服务生都穿的无比端正的场合,居然出现了这样一种打扮!莫不是……送快递的? 但这个送快递的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进了门也不说是给谁送快递,一眼看见了毛岚,兴高采烈就冲了上来:“老婆!你在这呐!可让我一顿好找!” 毛岚:“……” 一股子巨大的杀气,突然就从她的体内聚集到了她的头顶,几乎把她的俏脸变成了一把红嗵嗵的大砍刀! 这个王八蛋!tqr1 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喊自己老婆! 我!我要杀了他! “谁是你老婆!”毛岚‘呼’一下就站了起来,差一点就把手里的杯子整个塞在了段天道的嘴里:“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即毛岚的身后,就有好几个女人失笑出声,她们上上下下打量着段天道的大裤衩:“嘻嘻,真没想到,还真有蛤蟆配天鹅的呢……就是这天鹅的眼光实在是差了点……” 毛岚的脸都绿了:“我都不认识他!” 段天道:“……”正要解释几句,被人拦住了。 “这位先生。”男人群体一向都不爱说什么八卦,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解决的,所以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横在了段天道的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是识趣一点比较好。” 说话的男人很年轻,一头金色的短发很耀眼,高鼻梁蓝眼睛,脸部轮廓符合所有关于美男子的描述,明显不是华夏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却十分的地道。 能进入这家会所,也侧面的说明这绝不是一个穷人。 高富帅加上外国人的身份,本就是全场的焦点之一,此时一站出来,更是显得霸气十足威风凛凛,登时就吸引了好多美女眼中崇拜的小星星。 外国帅哥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拉风,所以情不自禁有些得意。 不过段天道才不管他得意不得意,只觉得这小子个头很高,遮挡了自己的视线,所以很不耐烦的顺手一扒拉,就把这好大一个轻易的推开一边,继续对着美女摄影师道:“有脾气回家发嘛,我陪你去吃棉花糖好不好?” 全场:“……” 这年头用棉花糖就能勾搭到妹子的,也只有去幼稚园了。 这是在把美女当白痴么? 金发外国帅哥可没有那么多点点点,他很生气,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全身肌肉,是怎么就被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家伙随手就划拉开了? 外国帅哥看着段天道的背影,眼中陡然就闪过一道凶光,正准备做点什么,突然就被一个很秀气很小心的服务生妹子拦在了前面。 妹子穿着贴身而好看的工作制服,冲着金发帅哥歉意的笑了笑,低声道:“绅士都不会失仪的,威尔逊先生一向是最绅士的对不对?” 被称为威尔逊的金发帅哥吸了口气,脸色随即平缓如常,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微笑:“小雨,你们老板总是这么贴心,可她自己总也不露面,只让你来搞定客人,是不是也太小儿科了?什么时候,能见到她本人?” 小雨淡淡的笑了笑:“我们老板一向很少见客人,威尔逊先生不必着急,总会有那一天的。” 威尔逊随意的耸了耸肩:“那我就等着好了。” 小雨转过身去,很礼貌的凑到正在给毛岚从棉花糖换到棒棒糖的段天道身边,低声道:“这位先生,如果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你可以在相亲会上把她追回来啊。” 段天道微微一怔,转过头看着秀气的小雨半晌:“说得有道理啊!” 小雨微微一笑,老板对男人的理解一向都是这么厉害,不管多难搞的客人一句话就能搞定:“那这位先生不如办个会员吧,今天是特价,办理一年的会员只要五十万。” 段天道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我追我自己的女朋友,还要办理会员?算了,我请她吃块年糕,她也就回去了。”说完就转身又准备去找毛岚。 小雨:“……” 她耳中的隐形耳麦突然就传来一个很好听很绵软的声音:“免费送他。” 小雨登时就有些着急,转过身低低道:“老板!一看他就是个矮穷挫啊,怎么能……” “听话。”那头微微一顿,已经没了声息,明显已经掐断了通信。 小雨只好悻悻的转过身,凑到段天道身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这位先生,我们想免费送您一年的会员……” 段天道看了看就是不理会他的毛岚,又看了看小雨,突然大喜:“你的意思,做了会员,我就可以在这里泡别的妞?” 小雨:“……” “哈哈哈!那太好了!”段天道兴高采烈的大手一挥:“这个必须得要啊!” 一直板着脸的毛岚登时脸就黑成了一条线。 这个混蛋,果然就是个见异思迁的大流氓!自己怎么会对这样的人动心! 她越想越是生气,本来还只是坐在原位没有动弹,此刻立即起身,朝人群后走去,走了半天,也没听到后面那个让人烦恼的声音传来,忍不住微微回头,却见那个混蛋已经喜滋滋的跟着女服务生去办会员了。 “段天道!你这个大流氓!”美女摄影师的银牙登时都差点咬碎了,心中忍不住恨恨道:“你去死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擎天柱和超级赛亚人打起来了! “什么?你,你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大厅一角的会客室,小雨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大裤衩:“那你就是黑火集团白情雪白总裁的未婚夫段天道?” 段天道也很吃惊的看着小雨那件很紧的小裙子:“我靠!我这么出名?” 小雨怔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 作为这个行业里最精英的从业人员,关注的自然是那些各行各业最精英的单身人士,曾几何时,这个白情雪白总裁,也是她们拉拢的会员目标,对她的情况,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当时匆忙和汪家定亲又匆忙退婚,未婚夫从大名鼎鼎的汪家三少爷换成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土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说归说,可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土鳖是个什么样子。 今天算是见着了…… 真心就是个土鳖! 白家这是全家一起发疯的节奏? 小雨陡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段先生,白总裁我经常在报纸上见,可外面那位美女根本就不是白总裁啊,她叫毛岚,是个摄影师……段先生会不会弄错了?” 段天道摸着自己的大裤衩,嘿嘿一笑:“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噢,不是,谁说有了未婚妻就不能多几个女朋友?毛岚是我很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啊。” 小雨:“……” 这位不止是个土鳖,还是个贪心不知足的大流氓!完全不知道是什么逻辑!刚刚从土鳖变身成大土鳖,就想着左拥右抱!实在是……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么?”段天道看着默不作声的小雨,狐疑的问了一句。 “好,好玩……”小雨突然就想打死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勉强笑了笑,把已经写好的资料录入电脑,掏出一张烫金的会员卡递给了段天道:“这个就是您的会员证明,以后要是有什么活动,我们会及时通知您。只是如果您结了婚或者有了固定的交往对象,还请及时通知我们,以便于我们……” 段天道摸着烫金的卡片,满眼都是精光:“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 小雨:“……” 段天道兴致勃勃回到大厅的时候,大厅中央的红线已经被拉开了,小雨站到大厅的正前方的主席台上,握住话筒清了清嗓子:“现在是自由交流时间,大家可以互相认识认识,八分钟约会时间将在半个小时之后举行。” 一开始全场还是比较矜持的,等到几个胆子大的男人直奔几个女神,就压抑不住了,满场子瞬间就开始大量分流。 果断几个资质最好的女神周围,都围满了各种高矮胖瘦,毛岚果断是其中人气最高的。 主要是段天道刚才这一出闹剧,登时就给了不少人信心。人人都心道,连这样的土鳖都能跟认识这样的女神,自己岂非手到擒来? 段天道本来也想朝毛岚身边去的,但突然就被人拦住了:“段哥。” 嗯? 段天道一回头,就有点发愣。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妮子似乎是有点眼熟,但又不是很眼熟:“你是?” 漂亮的小妮子歪着小脑袋俏皮的嘟了嘟嘴:“段哥不会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吧?我是刚才门口放你进来的小米啊!” “小米?”段天道的眼睛登时就很大。 我靠! 所谓人靠衣装,难道是真的?! 面前这个小妮子把那件简单的工作服扔了,换了一身黑色贴身吊带连衣裙,刚刚到膝盖上面一点,滑软的面料贴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伴随着香侬软语的那种韵律,披肩的长卷发带着微微潮湿的水渍,似乎刚刚卸了妆,没有化妆的脸上有着刚才化妆都没有的一种特殊的光泽,充满了一种诱人的细腻和红润的光彩,眉眼间有着一种少女特有的娇俏的诱惑,裙下白生生的小腿在阳光和黑色的裙子显映下更显得白嫩诱人,黑色的小披肩敞开着,红嫩的小嘴带着撒娇的味道,充满了惑人的风情…… 不是…… 这真的是刚才门口那个小米?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不对,你肯定不是小米!你要是化妆完了变这么漂亮我还能相信,但是卸了妆还能这么漂亮就是骗我的。快说,你是谁?” 小米嘻嘻笑着小声道:“我刚才是故意把自己化丑的啦。” 段天道:“……” 就只听说女人化妆都是为了把自己画的更漂亮,没听过要把自己画丑的…… “段哥你也知道,这里好多男人都是色狼,在这里上班不防着点怎么行?”小米微微咳嗽了一声,正式向段天道伸出一只小手:“我们来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穆米,很高兴认识段哥!” 段天道伸出手去跟她握了一握,好奇的问道:“那你干嘛要变回来?” 穆米笑吟吟的看了看那边人群里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毛岚,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要和段哥正式认识,当然要用本来面目啊,这是礼貌嘛。” “嗯!对对!”段天道自从做了普通人,一向都很少遭遇这种被美女倒扑的事情,突然就有点不大习惯:“不过你不是在上班……” “不上了!”穆米很洒脱的拂了拂发端:“我们老板说过,要是在这里遇到自己中意的男人,随时都可以辞职,尤其是在这种活动里。” 唔? 段天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个老板倒是很不错,这的确是以人为本的经营理念啊…… 嗯? “你,你刚才说什么?”段天道突然回过神来:“中意的男人?” 穆米的小脸一红,低下头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正,反正你是红果果的朋友,又是第一次来,我来为你做个引荐,总是应该的……” “噢!”段天道恍然大悟,看看,看看,这就是素质啊!这是一个多么懂得礼仪的小姑娘啊:“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好啊!”穆米高高兴兴的点了点头:“我刚才找小雨记了你的电话,已经给你打过来电闪了,段哥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噢。” “没问题!”对于这么懂礼貌的人,那必须懂礼貌:“说话算数!” “ok!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美女呀……”小米顺手就把几个很养眼的美女都介绍给了段天道:“那个叫花花,是个画家,画的很不错,人也长得漂亮……还有那个,那个叫水水,听说是练跳水的,身材可好了……” 段天道等了半天,穆米都在说一些有的没的,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你既然找过小雨,也知道白情雪是我的未婚妻,你是红果果的同学,也知道我和红果果那啥……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是来找那个毛岚的……你就不问点什么?” 穆米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段哥以为我会像她们一样觉得你疯了么?” 段天道:“……” 好吧,事实上不觉得他疯了的人,他才觉得是疯了。 “果果在寝室跟我睡上下铺的。”穆米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异样的光彩:“你不知道每天晚上她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段哥了,包括你们在别墅的那个晚上啊,还有你很会演戏啊,还有很多别的……” 段天道:“……” 真是的!红果果这个小妮子!怎么把自己的事随便说给别人听?也不知道先打个草稿,要是没把自己高大威武,英伟不凡的形象说到位怎么办…… “但是她每次都只随便说个大概,都不肯说的很细。”穆米忍不住嘟了嘟嘴:“我每次问多了,她都神秘兮兮的跟我说什么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不能说的太多……” 段天道忍不住用力的点了点头,好!红果果!果断干得好!这样多有神秘感啊! “段哥,今后你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啊。”穆米仰着娇媚的小脸蛋,满脸都是小星星。 “没问题!”段天道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最喜欢被人崇拜了,这回要是不跟你说出一大堆ufo和超级赛亚人来,我就不姓段! 借着这股子东风,段天道就要开始说故事,但是很可惜,被打断了。 打断他的,是大门口突然闯进来的一群女人。 这批女人足有十好几个,个个身材妖娆,脸蛋精致,穿着得体且一看就特别昂贵,其中任何一人单独出现,就足够吸引眼球,更何况是十几个一起出现,大厅里登时就安静了许多,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把目光投向这群年轻的漂亮女人。 穆米忍不住就轻轻嘟了嘟嘴:“又是这些混迹演艺圈的小明星……别的不会,这踩点的本事倒是真好,每次都故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唯恐别人注意不到她们似的……” 段天道忍不住就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看惯了身边这些不化妆就美的跟天仙一般的女人,再看那些妆出来的美女,免疫力就高的多了。更何况这些女人居然还敢打断自己吹牛的机会! 实在是太…… 段天道没来及腹诽完,因为这群雄赳赳气昂昂的美女在傲然扫视了全场之后,突然集体眼睛一亮,都不用人指挥,一起放弃了身边围上来打招呼的各色男人,潮水般呼啦啦一片就朝段天道涌了过来! “段先生!” “段董事长!” “段哥哥!” “我的男人!” “放屁!那是我的男人!” “……” 一时间好多莺声燕语,娇香软媚就将穿着大裤衩的段天道围的水泄不通,好几个特别激动的美女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扑上来就香的他满脸都是口红印。tqr1 全场:“……” 这,这是尼玛什么情况?! 我靠! 难道……擎天柱和超级赛亚人打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雕侠侣? 这一瞬间的变化实在是难以形容,反正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乱糟糟的,还有的人想直接把自己杀了。 不管这群美女本来底子就都不弱,又特别会化妆,吸引眼球的威力绝对是杠杠的,而且虽然不大红,好歹都是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面孔,对男人的吸引力自然特别大。 有好些个土豪都已经放弃了面前的目标,转而投向段天道这边。 这其中有不老少平素长跟这群美女打过交道的人,很知道这些女人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平素总是喜欢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不管你多有权有势,表面功夫都是一般的平淡恬适…… 她们是肯定不会像外面那些疯狂的追星族一般,做出什么疯狂的举止来的……tqr1 嗯!就好像现在这样…… 卧槽! 这里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不扑,去扑一个土鳖? 这个土鳖,究竟是什么人! 怔住的当然不止是男人,还有女人。 毛岚本来还在很随和的跟几个围上来的男士交谈,突然这些男人就都失心疯了,所以她也好奇的站起来,朝人群外看了一眼。 美女摄影师:“……” 这个臭!流!氓! 居然没事还勾搭了这么一大群女人!毛岚细嫩的小手指不自觉的就握成了一个拳头,在小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把防盗门钥匙,当即紧紧握住,就准备用这把钥匙把段天道捅死!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个土鳖勾搭谁,跟我有关系么? 美女摄影师一咬牙就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酒,浑不知这片刻之间,就已经喝了七八杯下去,正准备喝第九杯,突然就有个好漂亮的妹子小意的站了出来,主动为她斟酒。 毛岚愣了愣:“谢谢。” 那妹子赫然正是刚才嘲笑毛岚眼力不好的女人之一,谦虚和蔼的摇了摇手:“不客气。你和那位先生很熟是吧?那个……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毛岚:“……” 搞了半天,是来混那个土鳖情报的! 段天道这边热闹的简直无以复加,一群美女嘁嘁喳喳的,几乎把整个房顶都掀开了。 “段先生,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是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滚开!别挡着我!” “你谁啊!臭婆娘!想打架啊!” 被挤出人群的穆米:“……” 眼见就快打起来,主持台上的小雨终于回过神来了:“请大家安静!8分钟约会现在开始!” 一大群工作人员闪电般的将一张一张的小桌子搬了出来,有条不紊的安放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忙碌的节奏很快将这群美女打散了,她们只好悻悻的彼此冷哼了一声,又朝段天道飞了好几个大媚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散开。 穆米笑嘻嘻的掏出包里的湿纸巾,小意的替段天道擦掉满脸的口红印:“段哥认识她们啊?”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怔了半晌:“不认识啊!” 穆米:“……” “噢,好像在前些天一个鸡尾酒会上见过……” 穆米:“……” 这位的记忆力……像是不大好啊! 小雨不失时机的清了清嗓子:“现在宣布八分钟约会的规则,左边二十张桌子呢,都是男性;右边三十张桌子呢,全是女性。请大家按照自己的会员编号,按照次序依次面对面八分钟……”这个规则其实跟传统意义上的八分钟约会也没什么不同,就这最后一条还有点意思:“老规矩,请最新入会的会员依次就坐。” 段天道和毛岚都是今天才成为会员的,所以很快就被工作人员请到了座位上,偏偏无巧不巧,还就都坐第一排,还就坐在正对面! “嘿!”段天道很热情的跟正对面的毛岚打了个招呼:“老婆,什么时候再去打猎啊?” 毛岚狠狠的握住手里的钥匙,把头扭了过去。 段天道:“……” 他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就有一个腿好长的美女有些狼狈的冲到了他面前,看那个样子,似乎经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搏斗:“帅哥,现在几点了啊?”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正要看时间。 长腿美女也不管段天道回不回答,笑嘻嘻道:“好巧啊!我的手表也是耶!我们好有缘啊!” 段天道大喜,登时就打算把这个缘份弄到手。 没来得及。 因为突然就有一个胸好大的美女二话不说就躺在了他面前:“hello!帅哥!” 段天道:“……” 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 大胸美女笑嘻嘻的朝他飞了个媚眼:“怎么还不把你女朋友捡起来啊?你上次没捡,这次还不捡啊?” 段天道啥也不说了,登时就打算把女朋友捡起来。 没来得及。 “有没有搞错!我这八分钟还没完呢!你上来干什么!”长腿美女登时就很生气。 “靠!老娘的排号明明在你前面,就只准你冲上来,不准我夹塞啊!”躺在地上的美女也很生气。 长腿美女二话不说,一条好长的腿就狠狠踩到了大胸美女的胸上! 大胸美女二话不说,张开白生生的牙齿就咬在了长腿美女的腿上! 段天道:“……” 他正想要做点什么,突然又来了一个腰好细的大美女,段天道还以为她是来劝架的,结果她很仔细的用脚把两个正打得好开心美女拨开一边,笑吟吟的在段天道面前坐了下来:“她们一向喜欢打架,就让她们多打一会好了,我叫小姚,很高兴认识段先生……” 段天道:“……” 威尔逊用尽了手段,总算抢在第一个出现在了毛岚的面前,做足优雅之事,摆出了最好看的笑容,很有技巧的在吹嘘自己的工作:“我呢,旗下有十八家企业,主要做进出口国际贸易,年营业额……”通常当他说到这个话题,对面女人的眼中,都会放射出无比炽热的光芒,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但是这一次…… “毛岚小姐……毛岚小姐?”威尔逊不得不着意的呼唤了好几次,才把对面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美女叫回魂来。 毛岚怔了怔,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刚才没听见你说什么……” “啊!没关系没关系!”威尔逊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很随意的摇了摇头:“那我就再说一次好了。我……” 他没来得及再说一次,就听身后‘哄’就炸开了。 “你搞什么搞,都九分钟了!” “胡扯!明明才两分钟!” “你们吵什么!轮到老娘了!” “找打啊!” “……” 威尔逊愕然的回过头,就看见一群女人哪也不去,就围在段天道的桌子前面上演抢猪肉大赛,已经进入互殴节奏了。 眼见有几个利索的,小心翼翼的离开战团,试图把段天道直接拉走。 威尔逊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岚小姐,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未免也太花心了吧?”说罢回过头微微一笑:“看来他就算买一千尺的房子,只怕也装不下这么多女朋友了。” 他的本意是连消带打,讽刺一下段天道,顺便凸显一下自己有多专一。 没想到这句话说完之后,就看见对面美女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变得好白! 毛岚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好紧张! 她的眼前甚至冒出好大一段的画面,段天道得意洋洋的买了好大一片地,盖了好大一座宫殿,然后盖了无数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大美女,然后这个淫贼得意洋洋的丢骰子决定去哪个房间住…… 天呐! 这个大混蛋! 谁也不知道她此时臆想中的画面里,居然还有她自己,美女摄影师仿佛就看见自己寂寞的呆在某个小房间里,寂寞的看着窗外,寂寞的等待某个流氓…… 毛岚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好生气,好生气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画面里,好生气自己为什么想到这个流氓左拥右抱就浑身难受! 但是…… 自己为什么难受? 为什么紧张? 这个土鳖关自己什么事?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见对面一声大吼,那个土鳖已经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都别吵了!我现在就去找个好地方,一起去玩好不好啊?每个人都去好不好啊?” 一群大美女突然就不打架了,突然就变得好开心,整齐划一的大声道:“好啊!” 毛岚:“……” “那我们现在就……”段天道得意洋洋的大手一挥,一句话刚刚说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 实在是说不下去,任何一个人看见对面一个长发美女阴森森的朝自己走过来,带着一身戾气鬼气杀气还有好多其他气的时候,可能都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整个场面似乎都被毛岚镇住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就看着她沉默的走到段天道面前,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回家。” 段天道:“……” 这什么情况?刚才要你跟我回去不回去,现在这么开心的时候,你让我回去?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全场:“……” 刚才这个送快递的来拉女神回去,女神明明说不认识他,这个时候居然就认识了? 正打得满头包的长腿美女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就跳到了毛岚的面前:“你是谁啊!你说回去就回去啊!” “是啊是啊!”大胸美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和段天道密切接触的机会,立刻就跟长腿美女站在了统一战线:“你是段哥什么人啊!你说回去就回去啊!” 美女摄影师实在忍不住了:“我是他女朋友!” 全场:“……” 没有风。 威尔逊:“……” 好多土豪:“……” 好多美女:“……” 搞了半天,青蛙配天鹅的故事…… 不是童话啊! 啊啊啊! 果然在亮出这个身份之后,再也没有异议,毛岚气势汹汹的一把拽住段天道的手:“走!” 段天道根本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转眼就被拽走,瞬息之间两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雕侠侣…… 一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冤家路窄 毛岚的脸色铁青,走得飞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姑娘,这时候气力大的超过老虎。要不是段天道是个很牛逼的杀手,能跟得上她奔雷般的脚步,这时候估计就能变成一条被拖着走的破麻袋。 美女摄影师熟门熟路的把段天道脱到那辆suv前,沉声道:“上车!” 段天道只好老老实实的开了车门,看着默不作声坐到副驾驶座上的毛岚一眼,犹豫了片刻:“老婆,是……去你家还是我家?” “嗵!” 始终不能理解毛岚是怎么就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飞起一脚,还能踹在段天道脸上的。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个小小的高跟鞋印:“……” “谁是你老婆!”毛岚现在不用看到这个土鳖,就是闻到他的味道都觉得好生气:“你老婆这么多!我才不当!” 段天道登时就很失望:“可是你刚才拖我出来的时候,明明就承认你是我女……” “嗵!”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脸上又一个小小的高跟鞋印:“……” “我要回亮色。”毛岚丢下这句话就把头侧向了窗外,明显不打算再搭理这个流氓。 段天道:“……” 美女心情不好,段天道的心情也就不大好,今天本来就是专门来哄美女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越哄就越不开心……哎!女人真是复杂的动物! 这一路上,段天道就想尽了各种办法,希望让美女开开心:“我说小岚啊,上次我们在欢乐谷没玩完,要不再去玩一次吧?” 毛岚的小手不自觉的捏成了一个拳头,拼了命才忍住在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这个流氓! 还好意思说! 本来挺开心的时候,遇到林白玉打电话来,二话不说就跑了! 结果……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把林白玉也弄上手了! 我!我想打死你! 段天道看她那意思好像是没兴趣,于是又转换了一个话题:“你看现在才上午呢,不然咱们再去打次猎啊?想想也好长时间没去看小黑了,估计它也挺想我们的……” 毛岚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来。 打猎…… 是啊,就是因为和这个混蛋去打猎,才发生了那么多事…… 想起当时在森林里发生的那一幕幕画面,想起这个土鳖舍身救护自己的举动,想起和这个土鳖睡在一个房间……美女摄影师的心情不由得就有些微微作痛,那时候是多么的美妙啊……假如一直在那个时候,假如没有回来,假如自己和这个土鳖之间,没有那么多其他女人…… 段天道见毛岚半晌不做声,估摸着她还是不感兴趣,只好继续换话题:“要不去我家吧,我最近又新研究了一种礼仪,真的,这回不用贴脸,也不用拥抱,只要睡在一张床上就可以……” 美女摄影师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黑,终于实在是忍不住了。 “嗵!” “吱嘎!” 这一脚依然很准确的踹在段天道的脸上,但让毛岚没想到的是,这个土鳖居然没有摸脸,居然直接把车给停下了。 糟糕……该不会是踹的太重了吧? 正要说话,却见段天道的眼睛猛然就亮了:“咦?居然是我另外一个女朋友!” 毛岚:“……” 注意力转到窗外,美女摄影师这才发现,有一辆看起来好拉风的黑色悍马正横在路前方,上面下来一男一女,正趾高气扬的走过来。 这一男一女穿着同一款同一色系的运动服。 男的又高又帅,极贴身的运动服将赵天哲高大的身躯强健的体魄和阳光的形象体现的完美无缺。 女的容貌秀丽,身材出众,滑软的运动面料贴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透着罕见的风情韵律,披肩的长发顺滑有致,完全没有着妆的俏脸上映出青春的光泽,充满了诱人的细腻和红润的光彩。 男人大大咧咧的走到段天道的车窗前,敲了敲窗户:“段天道,还认得我不?”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按下车窗,理都没理男的,直接冲那女的挥手:“啊!亲爱的梦雅!好久没看见你了耶!” 原本一直对这个称呼十分反感的王梦雅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吃药,居然笑吟吟的冲他点了点头:“老公,是好久没见,可想死我了。不过你女朋友林白玉可真没意思,打电话老是说忙,都不肯让我见到你……”她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嘻嘻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事在忙,原来是忙着去开房啊。” 段天道大喜,正要提议大家一起去,他一点都不介意,只要赵天哲在外面看门就好了。 没来及说,因为突然毛岚就推开车门下去了,一根雪白的手指直直的指住王梦雅:“是你?王梦雅?” 王梦雅怔了半晌:“你不是林白玉?你是……”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毛岚半晌,陡然浑身一震:“你是毛岚!”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吭声。 段天道和赵天哲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打了个哆嗦。 如果说上次王梦雅遇见林白玉的时候,是袖里乾坤,用的是暗器的话;那现在王梦雅和毛岚的相逢,那简直就是刀光剑影!无敌大旋风!海澜之家! 妈的,关海澜之家屁事。 虽然谁也没说话,但是火药味好浓!好重!好像随时都准备爆开一般! 王梦雅眼中的精光一闪,率先发难:“唷!我还以为你现在多牛呢!原来是在偷偷抢自己好朋友的老公啊!” 要是换成别的人,别的场合,遇见这样的挑衅,毛岚就算不出言争辩也要扭头就走,但这一刻她完全没有丝毫的回避,当即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既是林白玉的老公,也是我的老公,我们自己愿意,你管得着么?再说了,我听白玉说,你不是也成了他老婆么?都进一个家门,我可在你前头,怎么着也要喊声姐姐来听吧?” 王梦雅就犹如一只被掐了喉管的小母鸡,登时被窒的一声都吭不出来。 毛岚说的话句句重点,句句真实,句句不容反驳,弄得她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把场面扳回来。 以前在学校里,林白玉和毛岚两只独秀,几乎占尽了风头,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相比林白玉,毛岚更加咄咄逼人,最擅长把暗斗变成明争,一开口吵架王梦雅从来都被毛岚损的狗血淋头,这事几乎成了她的梦魇。 没想到如今出了校门,还是一样。 王梦雅咬了咬牙,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玉树临风的赵天哲身边:“哼,毛岚,你以为还是在学校里么?那时候你们多么的风光,现在呢?还一起找一个老公,找的老公还这么挫!怎么比的上我家天哲!”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我哪里挫?我这么英俊!这么潇洒!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毛岚说话了:“你好像也是他老婆吧?啧啧,果然还是跟在学校里一样喜欢忘恩负义,自己的老公也说甩就甩啊?” 王梦雅急了,索性认了:“就是啊!我就喜欢更好的男人!怎么?有罪啊!这个老公我就不要了!” 段天道也急了:“喂!还真说话不算话啊?说好了你是我老婆,要甩也得我甩你吧!”tqr1 王梦雅:“……” 赵天哲:“……” 呃,这倒是真的…… 毛岚冷笑了一声:“我记得白玉告诉我,你们跟段天道打过赌,王梦雅,你好像不能在他面前穿内衣吧?” 王梦雅这回倒是反应很快,把心一横,大声道:“我最讲信用!答应的事情当然不会反悔!我根本就没穿内衣!” 毛岚冷笑了两声:“那你倒是证明下啊。” 这回急的是赵天哲:“她真没穿!”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证明下啊!” 赵天哲:“……” 老子说的话不是证明么?不是么? 王梦雅把心一竖,看看路边没有其他人,顺手将运动衣的拉链松开一截,登时一抹好亮眼的白嫩划破天际:“怎么样!我就没穿!” 段天道正要看仔细,结果王梦雅已经把拉链拉上了:“我们只说好不准穿内衣,可没说不准戴胸贴!这可不算违规!” 毛岚摊了摊手:“你真无耻,不穿内衣就在街上逛。” 王梦雅:“……” 这还让不让人活?让不让人活? 穿内衣就是不守信用!不穿内衣就是无耻! 啊啊啊! 老娘不想活了啊! 赵天哲眼见耍嘴皮子明显不是对手,急忙咳嗽了一声准备跑路:“我们本来是要来找你和林白玉的,既然白玉不在,那就改天再……” “改什么改!”王梦雅把嘴唇牙齿下巴快要一起咬碎了,气呼呼的指着毛岚:“你敢不敢跟我们去北崖蹦极啊!” 毛岚基本上完全没有考虑:“为什么不敢?从上学到现在,你有什么是比我强的?” 王梦雅疯了:“好!你尽管牛!到了那里,吓不疯你才怪!” 毛岚一点都不疯:“我倒是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王梦雅:“……” 赵天哲干咳了一声,急忙把话题转移到段天道身上:“呐!咱们老规矩,还是继续赌。比比谁先到北崖山脚的停车场,输的一方全体不准穿鞋上山!” 北崖是一座十分著名的高山,山路崎岖陡峭,要是不穿鞋走上去,还没到山顶脚掌就得全是泡,更别说还得走下山。 赵天哲走一脚水泡无所谓,但是一想到王梦雅一脚的鲜血,段天道多少还是觉得有点画面有点不协调:“要不,再加一个选项吧。” “嗯?” “输的一方可以选择不穿鞋子上山,或者……不穿内裤上山……怎么样?” 赵天哲还在犹豫,但是王梦雅已经跳起来了:“成交!”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好亮:“君子一言?” 赵天哲猛然一拍大腿:“驷马难追!” 段天道:“……” 这人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木有? 这个时候应该说八条疯狗也追不上才对啊! 八条疯狗:“……”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谁是老鹰谁小鸡 “去北崖就只有一条路。”王梦雅拼命的拍胸口,好不容易才把胸膛中的那口恶气咽下去:“南春北边公路的尽头有一个十字路口,以绿灯亮为出发信号。” 虽然赵天哲和王梦雅完全不知道上次是怎么输的,但他们经过反复的研究,最终认定只要不在城市里面比赛,就能杜绝一切变数,就一定能赢。 段天道当然不会计较究竟从哪里开始比赛,一想到王梦雅在自己面前又不能穿内衣又不能穿内裤就觉得实在很好玩,不玩简直对不起黄继光,当即一声大喝:“开路!” “等等。”毛岚突然微微抬了抬手。 王梦雅立即冷笑了一声:“怎么?怕了?怕了可以直说,只是被我嘲笑一辈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只是需要去换身衣服。”美女摄影师用眼角不屑的打量了一番王梦雅的胸口,摇了摇头:“你喜欢走光是你的事,我可没你这么厚的脸皮。” 王梦雅:“……”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他倒是觉得穿裙子蹦极很好玩,想想还有其他男人也在,终于还是没有阻止。 “路口见!”王梦雅的脸色实在青的没办法,狠狠丢下一句就跳上了车,赵天哲也上了车,悍马一个凶猛的咆哮,绝尘而去。 赵天哲一边小意的开车,一边小意的打量王梦雅的脸色,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道:“这个毛岚……也是你的同学?你们……有仇?” 王梦雅狠狠的咬着牙,没有直接回答赵天哲的问题,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两个人关系表达的淋漓尽致:“我恨不得咬死她!” 赵天哲:“……” 好在这里已经离亮色不远,没多大会,黑色suv就停在了亮色的门口,毛岚什么也没有说,下车就进去了。段天道对毛岚和王梦雅之间的恩怨十分好奇,又知道毛岚肯定不会愿意解释,当即就想打电话给林白玉问问清楚,结果刚把板砖掏出来,毛岚就出来了。 段天道只好飞快的收起电话:“嗯?你怎么没换衣服?” 美女摄影师白了他一眼,将一套男士运动服和运动鞋扔进了车窗:“这本来是给我弟弟买的,换上!” 段天道:“……” 还以为是专门给自己买的……tqr1 毛岚当然不会告诉段天道这套衣服……其实是为了将来再和段天道去打猎为他准备的,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一天,可她就是鬼使神差的买了。 没想到会在今天用上…… “不准给白玉打电话!”毛岚瞟了一眼段天道偷偷藏起来的板砖,咬了咬牙:“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死定了!” 段天道:“……” 夫妻同心有默契是一件很好很牛逼的事情,但是什么小心思都被揭穿就没意思了啊! 啊啊啊! 咦?还挺合身。 毛岚的弟弟跟自己的身材居然这么像,实在是太牛逼了! 段天道登时忘了打电话的事,开始得意洋洋的照镜子,这身衣服不但合身,质地也很好,看上去也很精神……尤其是把头发往后面缕一缕,简直说周润发就周润发,说刘德华就刘德华。 实在是…… 段天道正准备下去得瑟得瑟,突然就停住了! 因为毛岚出来了! 美女摄影师换了件连身的白色短洋装,加上好短的热裤休闲鞋,上身短洋装前开扣到底,登时让那棉质有点弹性的布料散发出初夏的青春气息,饱满几乎将紧绷的洋装扣子撑破,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青色静脉……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美女就是美女,想性感就性感,想天仙就天仙,这一刻简直就让他把其他老婆全忘了啊! 毛岚面色微红,狠狠给了目瞪口呆的段天道一个大白眼,上了副驾驶座:“开车!” 段天道小心脏‘嗵嗵’跳,一脚油门就没踩动,踩了好几脚,才好不容易启动。 美女摄影师望着窗外:“那个赵天哲我听说过,在南春是很著名的赛车手。” 段天道一边偷看美女摄影师好漂亮的大长腿,一边苦着脸吭哧吭哧的开着车:“那,那怎么办?” 毛岚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输了,我就杀了你!” 段天道:“……” 果然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啊!啊啊啊! 虽然遭遇到的是恐怖的死亡威胁,不过段天道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今天成功的把毛岚从相亲会上弄回到自己身边,又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顺理成章的跟美女单独相处,还远游,还野外! 一听就好兴奋! 一路上就在一边哼着好欢快的小调,一边伸出一只手不停的在窗外抓着风:“喔喔!这个好厉害!” 毛岚:“……” 我不是故意要和这个土鳖在一起的!嗯!我是被迫的!我是要和王梦雅争高下,跟这个土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一件工具!对!就是工具! 他要是输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再也不见他…… 美女摄影师突然忍不住微微一怔,这个土鳖要是真的输了,自己真的就能从此不想见到他么……为什么一想到这个结果,自己心里…… 就会痛呢? 我,我是疯了么? 毛岚痛苦的低吟了一声,扶住了自己光洁的额头。 等段天道开到通往北崖的十字路口时,赵天哲那辆黑色的悍马已经停在斑马线前了,见黑色suv果然来了,悍马车上两人的眼中,都冒出兴奋的光芒来。 王梦雅按下车窗,冷笑了一声:“还真敢来,我还以为你们是借机逃跑呢。” 毛岚也冷笑了一声:“狮子会在小兔子面前逃跑么?” 王梦雅:“……你,你才是小兔子!” 毛岚淡淡道:“只有傻子才会主动对号入座吧?” 王梦雅还想说你才是傻子,一想说了自己就真的是在对号入座,只好狠狠咬了咬牙:“下一个绿灯就开始比赛!” ‘咔’一声关上车窗,王梦雅捏紧了小拳头,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场赛车!我要赢!” 提起赛车这件事,赵天哲的表情倒是冷静了下来,扫了一眼那辆不知名黑色suv的排气管一眼,冷笑一声:“赢定了。” 作为一个在业余中已经顶尖的车手,只需看一眼这辆车的排气管就知道它的动力如何。 排气孔越大代表发动机的功率越大,因为大功率的发动机尤其需要排气通畅,让发动机容易达到最高转速,且不易发热;排气孔小自然说明这辆车的发动机根本没有什么功率。 只看suv屁股后面这么一根细的弱不禁风的单根排气管,就知道这排量顶多就在一点零左右,属于油耗低排量小,只能称为代步工具的玩意,就是被飞机拖着也绝逼不是自己这款悍马车的对手。 赵天哲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自己这款悍马车用的引擎可是自己在国外话大价钱买回来的,改装了这款6.5升v12发动机之后,其最大功率堪比原本悍马车上的发动机功率上提高了80%,扭矩增加了73%,这款v12发动机在转速为4400转/分钟时能达到最大扭矩,这一峰值的扭矩能够在4000转至7000转的范围内持续输出,使得悍马车的动力更加澎湃,急加速能力更为可怕。 简单的举个例子,从静止状态加速至100公里/小时仅需3.6秒!从60公里/小时加速至120公里/小时只需4.7秒! 这样的速度,除非那土鳖装的是飞机上的发动机,如若不然,只要须臾之间,就能把他那辆破suv远远甩在屁股后面! 赵天哲越想越是兴奋,趁着等灯的间隙,忍不住就开始空档踩油门,一阵‘嗡嗡嗡’的轰鸣声骤然响起,就像一头没减肥的大犀牛发出的巨大咆哮。 这一款十二缸发动机一旦发动,那低沉宽厚的旋律果然力道十足,马上就能充分体会到那高达472马力蓄势待发的跃跃欲试! 这感觉真是! 呃…… 嗯?!! 突然间! 一个更加恐怖更加可怕的轰鸣声陡然就从悍马车的车窗外震耳欲聋的咆哮起来! 那巨大的轰鸣声,就像是一头单身了三十年的大公象,突然发现了一只小母狗,发情似的狂嚎起来! 赵天哲突然就停下了油门,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用险些把脖子甩掉的力道拼命将头朝右扭了过去! 这!这是什么声音?!! 很快他就发现,这犹如天边滚雷的巨大轰鸣!正是旁边这辆不知名suv的引擎声!! 赵天哲突然就有一种被人一不锈钢脸盆砸在脑袋上的感觉! 以他的专业技术,当然一耳朵就能听出这是经过升级后碳纤维材质轮毂的w16四涡轮增压发动机!而且排量起码也在8.0升以上! 这样的排量级别代表着这种引擎的最大动力输出可以达到1177千瓦,也就是1600马力! 也就是说这款车百公里加速只需要2.6秒!轻易间速度就能达到404.8km/h! 百公里加速这种事用数据说说,一般人可能体会不到是什么感觉,但只说赵天哲现在的感觉…… 那简直就是一只大老鹰旁边的刚出生的小鸡仔! “天哲。”一旁并不专业的王梦雅皱了皱眉头:“他的车子怎么这么吵?” 冷静!冷静!! 赵天哲拼命的擦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功率这么大的引擎却装着一根这么细的排气管,只能说明这辆车是经过改装的,而且改装的很不专业。 可能这辆suv一开始会占据上风,但很快发动机就会因为温度过高下降转数,要是只跑个上十公里,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但这可是将近一百五十公里的山路,凭借自己稳健的驾驶技术和悍马强大的续航能力,一定能够笑到最后! “哼。”赵天哲冷笑了一声:“就是一个土鳖喜欢装骚却根本就不懂汽车,只可惜了一个这么好的引擎。” “嗯!”对于赵天哲的车技,王梦雅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听他这么说,登时长出一口气,嫣然一笑,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勾了勾赵天哲的下巴:“那咱们就让这些土鳖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赛车!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玩丟的游戏! 绿灯亮了! suv一声咆哮,果然冲在了前头! 赵天哲瞬间被甩出千多米去,但这个结果早在赵天哲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惊慌,只是保持着稳定的距离远远坠在后面。 “怎么还不追上去?!”王梦雅着急的皱着眉道。 “不用着急。”转眼两辆车就在颠簸的山路上飞驰了十数公里,果然不出赵天哲所料,黑色suv的速度果然就慢了下来! 赵天哲冷笑了一声:“表演时间到!看我的!” 当即猛踩油门,悍马车陡然发力,立时犹如一道彪飞的箭头,加速朝前逼去! 此刻车速的骤增,让这辆悍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上几乎飞了起来!但赵天哲却根本不以为意,眼中尽是兴奋无比的光芒,似乎很享受这种四轮离地飞升又落下的快感。 按照这个速度,自己顶多一分钟之内就能追上去!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雄鹰,闲得无聊把抓来的小鸡扔在地上,看它惊慌失措的到处跑,然后再突然一个飞扑把它抓回来一样。 这就是个游戏。 一个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果不其然,悍马车很快追上了suv,两车并行而驰,赵天哲忍不住摇下车窗,冲着旁边哈哈大笑:“我说这位仁兄,光有钱改引擎有个鸟用?你就等着在后面吃我的灰吧!” 美女摄影师:“……” 毛岚忍不住叹了口气,刚刚的领先果然还是人家故意在戏弄段天道,她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开始看自己的裤子,嗯,幸亏今天穿的是热裤,好像穿没穿内裤,也看不大出来…… 她已经在考虑输了之后的打算,似乎已经浑然忘了段天道要是输了,自己本该杀了他的。 段天道看着意气风发的赵天哲似乎有些发怔:“我看你在后面离的太远,说个话都不方便,才让你追上来的,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 “吹!”赵天哲冷笑一声,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大帅锅,即便是冷笑,笑的也还是蛮有型的:“你继续吹!那我就先到北崖等你好了,要记得快点来,别让我们等着急了。” 段天道怔怔道:“不多聊几句了啊?这路上多无聊啊。” 赵天哲懒得再理会这个土鳖,再次猛踩油门,就准备超过suv。 但是…… 就在悍马发力的同时,suv也发力了! 不管赵天哲把油门左踩还是右踩,上踩还是下踩,转着圈踩还是跳起来踩,反正两车依旧保持着并行状态,愣是连一个车头灯都没超过去! “这!这尼玛……怎么回事?” 赵天哲不敢置信的看着旁边那辆十分悠哉的suv,不可能啊!都已经开出二十公里了,就那根小细管,怎么可能撑得住这么大功率的消耗? “着什么急嘛。”段天道很诚恳的大声道:“多聊两句呗,对了,你妈贵姓啊?” “妈滴!”赵天哲狠狠朝车外吐了口唾沫,右手迅速按下驾驶仪上的一个红色按钮,露出一个微型变档把手,摸到这个把手的片刻,赵天哲脸上现出一股十分狂热的神态:“没想到居然还要用到它……” 一看见这个微型变档把手,王梦雅的面色突然微微一变,急忙系上了安全带:“注意安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天哲已经将把手狠狠向下一拉! 已经接近极速的悍马,车尾骤然喷出一道赤色的红焰!顿时如同被人在屁股上插了三刀的烈马,低吼一声,猛冲而去! 此时这悍马的速度,已经不是悍马的速度了,是……是三辆悍马的速度! “真没意思,真是不识好人心,不聊算了!” 就在赵天哲按下把手的同时,段天道气呼呼道:“坐稳了!” 随即他就在驾驶版上按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点,驾驶舱上突然就传出一个悠悠的机械女声:“请注意,节能模式已关闭,现在进入急速模式。” 毛岚忍不住怔了怔。 段天道突然就将方向盘狠狠朝下一按,猛换档位,猛踩油门,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流畅之极,顿时就听到suv的轮胎与地面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毛岚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被一股巨力狠狠朝后拽去,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靠背上!要不是这靠背的弹性极好,估计这时候她整个人就直接嵌在车座里了。 毛岚目瞪口呆的看着车窗外面犹如一条直线向后倒飞的景物,惊讶的要死,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充耳都是巨大的轰鸣声,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正一脸得意狂热的赵天哲,陡然间就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仔! 他刚才拉下的是火箭助推系统!这种助推系统能够在半秒内将车速提升到时速五百八十二公里! 这是什么概念? 他应该在三秒之内,就再也看不见suv的车头灯! 结果他就眼睁睁的瞅着旁边suv的屁股上冉冉伸出了一排尾气管! 没错! 足足八根比赵天哲大腿都粗的排气管,密密麻麻的在车后列成整整齐齐的一排! 这八根比大腿还粗的排气管猛然冒出一道白光,转眼suv就变成了一颗洲际导弹!一瞬间就冲到了悍马车的前方! 本来速度已经极快的悍马车,跟这辆不起眼的suv一比,那简直又是一只大老鹰旁边的刚出生的小鸡仔! 渐行渐远的suv车尾灯,就像是一双眼,挑衅的眨巴眨巴,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三秒! 果然只有三秒钟! 只不过这次他是连suv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王梦雅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惨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凄厉:“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天哲:“……” 他的心越来越凉,凉的像是被北极来的万年玄冰一下砸在脑门上!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雄鹰,闲得无聊把抓来的小鸡扔在地上,看它惊慌失措的到处跑,正想要突然一个飞扑把它抓回来,就看见这小鸡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个ufo,坐上就飞走了! 这游戏…… 这游戏居然玩丢了! 不对! 还有机会! 不管那辆suv使用的是什么加速方式,都肯定不能持久!自己的火箭助推系统可是能维持整整十分钟! 赵天哲顾不得再想其他,只能拼命的踩着油门,拼命朝前疯狂的冲去! 十分钟后,suv车速终于开始缓缓下降,轰鸣声也渐渐小了下来,很快就进入到正常的节奏,随即又恢复到初时那吭哧吭哧的老爷车状态。 黑色suv缓缓的喘着粗气,爬进了一个巨大而宽敞的停车场。 毛岚怔怔的看着停车场上面那个写着‘北崖停车场’五个大字的招牌,一双美眸忍不住越瞪越大:“我们,我们这就到了?!” 段天道狐疑的打开导航仪,狐疑的看了半晌电子地图,又狐疑的看了半晌牌子上的大字,狐疑道:“应该没走错啊……” “我不是说你走错了!”毛岚的一双小手突然就把段天道的脖子掐的好紧,而且还拼命前后摇,要不是他练过功夫,这一下就得被掐死:“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赢了啊!” 卧槽! 以前就只知道毛岚的脚很厉害,现在才知道她还练九阴白骨爪! 段天道拼命的吐舌头,好不容易才从毛岚的魔爪下把自己拯救出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只顾着咳嗽了,我勒个去,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这个世界顶尖杀手得惨死在这个美女摄影师手里! “天,天呐。”毛岚一时间都忘了要保持矜持,满心都沉浸在刚才那急速的狂飚之中,一般赛车手都比较容易把到妹子,估计也有这个原因,剧烈的震撼总能让人忘记一切:“……我刚才是在坐飞机么!!” 段天道没好意思跟她说,其实她刚才坐的是导弹。 “你这辆车……”美女摄影师突然就回过神来:“是哪里弄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段天道拼命的揉着自己的喉咙,嘶声裂肺道:“呃……这,这就是黑火集团公司派给我的……” 毛岚怔了怔:“原来如此……也是,只有白总裁才有这样的实力弄到这种车……”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时间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我们下车去等他们吧。”段天道咳嗽一声,决然的打断了毛岚不知在往哪里飞的神思,立即转换话题:“我还是很期待看到他们的……” 说起这件事,毛岚果然一瞬间就把刚才的走神丢到了九霄云外,忍不住娇笑起来:“你说一会他们是会脱掉鞋子走山路,还是会脱掉内裤呢?” 段天道很认真的考虑了片刻:“不知道耶!男的无所谓,女的还是脱内裤好一点……” “嗵!”tqr1 段天道悻悻的揉了揉脸上那个小小的运动鞋印,为什么不管她穿什么鞋,都一定会有鞋印呢? 这是为什么呢? 横竖等的无聊,于是段天道点上一根香烟,刚刚美美的吸了一口,突然就掉了! 毛岚皱着眉头侧过身,正在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的胸口,估计是刚才速度太快,胸口被安全带勒到了。但她却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动作能够被人从倒后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段天道就只看见白花花的一片在自己眼皮底下摇来晃去,连隐约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登时他的心就碎了! 登时他就觉得鼻子好热! 登时他就不得不赶快把手放进裤兜,用一个古怪的姿势并拢了双腿! 啊啊啊! 我也想帮忙啊! 等到毛岚终于整理好衣物回过头时,段天道表示他正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吸烟,只是不知道他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在流血。 毛岚:“……” “嗵!” 段天道摸着自己脸上小小的鞋印:“……” 第一百四十八章 腿短就是不行! 等到赵天哲和王梦雅一脸铁青的赶到北崖停车场时,就看见段天道和毛岚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停车场门口的小板凳上,人手一瓶玻璃瓶汽水,喝得有滋有味的。 “怎么这么慢?迷路了啊?”美女摄影师等着悍马车经过自己面前,看着天空啧啧道:“啧啧!不是本地人么?路也记不住,不是赛车手么?车技又不好,开的又慢……” 赵天哲咬了咬牙,猛踩油门,一声不吭,‘嗖’一声就冲进了停车场。 毛岚叹了好长一口气:“……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就这么不喜欢聊天呢!”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嗯,你这不是聊天,是打脸……” 毛岚:“……咯咯!” 也不知道赵天哲和王梦雅在停车场里磨磨蹭蹭的在搞什么东西,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才见两人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大自然,眼神也很闪烁,走到段天道等人身边,王梦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上去吧。”此刻却是绝口不提早先打赌的约定。 “好啊好啊。”段天道拍了拍屁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嘿嘿一笑:“我们刚才就很好奇,你们是决定不穿鞋爬上去呢,还是不穿内裤?” 王梦雅和赵天哲:“……” 毛岚立即冷笑了一声:“怎么?怕了?怕了可以直说,只是被我嘲笑一辈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的脸登时绿了! 王梦雅狠狠一咬牙,就去脱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刚刚解开一只鞋带,突然就从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好奇的循声望去,就看见两个刚刚从山上下来的小姑娘正像死猪一般把自己摔在一边的板凳上,其中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哭丧着脸脱掉自己的鞋子,就见那只白嫩的小脚上全是红艳艳的血泡:“哇!这山路爬死人啊!好痛啊!我再也不来啦!” 另外一个直接惨叫了一声:“你至少还能脱鞋!我的脚肿的都已经没办法脱鞋啦!” 众人:“……” 王梦雅脱鞋带的纤手突然就停了下来,犹豫的看了看那小姑娘的脚,又看了看那乱石嶙峋,到处都是尖锐石角的山道,把心一横,拽了拽在一边呆呆发怔的赵天哲:“我们去洗手间!” 反正看见王梦雅吃瘪,毛岚就特别高兴,咯咯笑着撞了撞段天道,顿时撞的波光荡漾。 段天道登时眼都直了! 啊啊啊!tqr1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他还想撞,毛岚已经闪开了。 段天道:“……” 也不知道这王梦雅赵天哲在停车场洗手间里磨磨蹭蹭的在搞什么东西,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才见两人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大自然,眼神也很闪烁,走到段天道等人身边,王梦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现在我们可以上去了吧?” 段天道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她那双修长的腿间:“你们怎么还不脱鞋呢?” 王梦雅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有些惨白,犹豫了半晌,才咬了咬嘴唇:“不是说可以选择脱内裤……” “是啊。”段天道继续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她那双修长的腿间:“可是我们又没有透视眼,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脱了还是没脱呢?” 毛岚撂了一下秀发:“好歹也要证明一下啊。” 赵天哲瞬间急的跟他妈一样:“真的脱了!我们两个都脱了啊!”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还是紧紧的盯着王梦雅的腿:“证明一下啊!” 赵天哲:“……” 老子说的话不是证明么?不是么? 看两人都有些犹豫,段天道大义凛然的咳嗽了一声,给两人指了条明路:“其实很简单的!把外面的裤子脱下来就可以证明了!” 赵天哲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毛岚立即冷笑了一声:“怎么?想耍赖?想耍赖可以直说,只是被我嘲笑一辈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美女摄影师就死活套着王梦雅的这句话,这句话占着上风的时候说跟不占上风的时候说,那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从毛岚嘴里冒出来,总是特别打脸。 打得王梦雅和赵天哲脸都黑了! 王梦雅气的几乎站立不稳,狠狠的吸了口气,突然就从荷包里掏出一团白色物体,大声道:“这总可以证明了吧!” “咦?”段天道好奇的使劲瞅着她手上攒成一团的小绢布,瞅了半晌:“你把它捏的这么紧,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毛岚:“……” 这个臭流氓! 王梦雅几乎要疯了,索性抖开小布团,小布团的弹性果然极佳,很快就恢复成一条…… 啊啊啊! 一条丝质的丁字裤啊!! 看不出来现在年轻的姑娘们都穿的这么潮啊! 啊啊啊! 上面为什么好像还有一根弯弯曲曲的毛发啊!! 啊啊啊! 上面为什么好像还有小片的水渍啊!! 段天道下意识的就想把它拿过来仔仔细细的搞清楚它的秘密,王梦雅‘唰’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恨恨的盯着段天道,一个字一个字道:“现在可以上山了么?!” “也是……”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转头就把毛岚拉走了:“天色都不早了,还不上去等什么呢?” 赵天哲突然也从兜里摸出一个大布团:“我们最讲信用!你们看清楚!这是我的!你们……” 前行的两人好像完全没听见他说话,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赵天哲:“……” 南春有四大特色。 茶道繁茂,美女如云,商贾齐集,北崖玄奇。 前三者谓凡物之极,但这最后一样能与前三者相提并论,却是因为它的超然物外。 北崖雄奇险峻,风景秀丽,环山面海,素翠诱人眼目,风景怡人心脾,可惜就是离城市太远,道路又不方便。就是不知为何,这里的旅游却始终无法成气候,南春政府倒是想过要在这里修桥补路甚至建设个小型机场,只可惜机场还没建起就遭了一次火灾,计划只好就此搁置。 走上数百台阶,拐过一角,段天道的眼前顿时一亮,这山崖的转折十分突兀,让人一眼看到这片素青的深潭,便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喜出望外。 这片深潭足有十几亩地大小,只是衬着这巍峨雄峻的北崖大山,就像是一面灰色镜面上一滴青翠透彻的水珠,巧夺天工。 “哇!”段天道忍不住就长吸了一口气:“真漂亮!” 毛岚也忍不住就谈了口气:“哎,可惜忘了带照相机,哪怕把手弩拿来也好啊。” 段天道:“……” 这好好的看风景,跟带手弩有关系么?有么? 毛岚靠近山边,似乎想看得仔细些,下意识朝山底下望了一眼,登时小脸蛋就变得有些发白,急忙又退了回来,不由自主拉住了段天道。 王梦雅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怎么?在学校里你就恐高,现在还没治好呢?” 段天道忍不住心中微动,恐高? 对噢,上次带毛岚去玩过山车,她一上车,连抓住男人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看来这毛病还真是有点严重。 明知道自己恐高,还偏偏要来蹦极…… 这两妞之间得有多大仇啊…… 王梦雅反正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毛岚的机会,随时都要给对方制造心里压力,眼神的鄙夷都快要掉到山下了:“要是现在害怕了,要回去还来得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被我嘲笑一辈子,总好过丢人!” 她一字一句的把丢人两个字念得好大声,偌大的山谷空空荡荡的传回绕耳的余音:“丢人丢人丢人……” 毛岚冷笑一声,胸脯突然就挺了起来,淡淡道:“说句话也这么没创意,翻来覆去有意思么?” 王梦雅:“你……” 刚才是谁翻来覆去说同一句话的?那不是你么? 美女摄影师一咬牙:“走!” 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开始迈动双腿,和王梦雅抢着上台阶,王梦雅自是不肯退让,两人越上越快,逼得众人也不得不紧紧跟随,把段天道欣赏美景的时间也给弄没了。 不过幸好有别的美景可以看。 两个女人动作急速幅度剧烈,所以身体比较凸出的部分在这激烈的追赶中不断的处于跳跃和剧烈跳跃之间,看得段天道浑身毛焦火辣的!不管哪里都觉得绷得好紧! 妈滴! 还是这个比较好看! 其实毛岚跟王梦雅平常的锻炼都很充足,而且正值青春年少,体力充沛。 只是王梦雅没事就喜欢玩阴招,一边朝山下看,一边使劲的拍胸脯,声音比谁都大:“阿丫丫!这么高啊!可吓死人了呢!” 山谷回音:“死人了!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有恐高的人才会有这种体会,越是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很高,双腿都会忍不住有些发软,逐渐速度就慢了下来。 “哎呀!” 毛岚腿一软,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直紧随其后的段天道急忙抢前一步,一把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 结果的确是没摔着,但毛岚却忍不住微微轻哼了一声,娇躯顿时几乎整个软倒在段天道的怀里。 要不是旁边好多人,段天道也恨不得狂呼一声。 好爽!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段天道在抱住她的同时,全身一个收势不及全贴上去了…… 啊啊啊! 这感觉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啊! “咳咳!你,你没事吧?”段天道享受了半天才意犹未尽的轻声问道。 “没,没事……”毛岚软倒在男人的怀抱中,只觉得浑身酥麻,想要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一张粉脸登时羞得犹如天边的艳阳。 段天道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指尖微微用力,一股热流缓缓从指间流入毛岚的体内,毛岚陡然觉得浑身上下犹如冲了电一般,刚刚的疲惫虚弱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名其妙间就精神大振起来。 王梦雅其实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勉强支撑身躯,也借此机会喘息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记想要回头挖苦毛岚两句:“呼呼,你不是出了名的大长腿么,怎么?这,这就不行了啊……呼呼,怎么样,我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哪曾想这一回头,就看见毛岚已经精神抖擞的抢到了她身后! “哼!”毛岚娇哼一声,毫不犹豫朝她竖了根长长的中指:“果然腿短就是不行!”说完她就风一般的上去了。 山谷回音:“腿短就是不行……哎!就是不行……” 众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血盆大口! 王梦雅又急又气,好容易有个可以赢的机会,哪会放过,顾不得气还没喘匀,咬着牙就开始跟着赶,没曾想运动过度再度发力,登时脚下一软,登时惊呼一声,就朝后跌倒。 正准备越过她去追毛岚的段天道:“……” 事情怎么能这样转折呢?怎么这么凑巧呢? 但是老婆直接倒在怀里,也只好顺势抱紧点…… 结果的确是没摔着,但王梦雅却忍不住微微轻哼了一声,娇躯顿时几乎整个软倒在段天道的怀里。 要不是旁边还有人,段天道也恨不得狂呼一声。 也好爽啊!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段天道本就蓄势待发,一个收势不及,差一点就把王梦雅撞下山去了,幸亏抱得紧! “梦雅!梦雅!”满头大汗的赵天哲急急忙忙抢上前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被土鳖抱住的王梦雅只觉得浑身酥麻,不由得又羞又急,拼了命想从段天道的怀里脱出。 段天道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指尖微微用力,一股热流缓缓从指间流入王梦雅的体内,王梦雅陡然间就觉得浑身上下犹如被电击了一般,刚刚的拼命劲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名其妙间就软的犹如一团棉花一般。 在旁人看来,却就像是王梦雅已经体力透支,完全无法依靠自己的气力站起来一般。 现在段天道的怀里,正搂着一个温软如玉的喷香娇躯,他倒是没一点不好意思,王梦雅却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险险失声。 看不出来,这王梦雅一身香汗,并没有没有什么异味,反倒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恬香,这香味似有似无,就好像从身体的千万毛孔之中散发出来,令人只觉鼻腔之中满是余香,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更是说不出的…… 卧槽! 虽然这个小妞喜欢争个强好个胜,品性也不咋滴,但段天道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皮肤实在是很咋滴! 捏在小妮子纤腰上指尖处隔着运动服都能感受到那股滑嫩,犹如凝脂,令人爱不释手…… 本来就只隔着几层软绵绵的布料,一想到怀里这小妮子又没穿内衣又没穿内裤,段天道就只觉得一股热血狂飚之上头顶! 王梦雅似乎也意识到了某种不妥,拼命的扭动着香臀,想要避开身后的紧迫,结果因为浑身无力,反倒变成细巧的蠕动,细密的紧绷登时激得某人浑身的血液都如燃烧的岩浆般沸腾起来,一时间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急促。 虽然满心的不情不愿,可身体的本能是无法抗拒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穿内裤! 那犹如过电一般的可怕快美,冲击的王梦雅的大脑忍不住一阵眩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吸逐渐粗重,心跳也越来越快。 “梦雅!梦雅!你怎么了?!”见王梦雅的表情不对,软在段天道怀里一声不吭,赵天哲顿时急的跟他爹似的,就想从段天道怀里接过她。 “别动!”段天道正义凛然的大声道:“我看她这样,多半是中暑加脱力,这时候气血不畅,要是妄动说不定要晕过去!快去,拿点水来给她喝!” “好好!”赵天哲扭头就往回跑,这一路上倒是有很多卖水的商贩,几分钟前还经过一个,偏偏毛岚和王梦雅紧赶慢赶,经过的时候太匆忙,来不及买,现在只好再跑回去。 王梦雅:“……” 我靠! 这是个傻子啊! 把女朋友丢给自己的敌人照管,自己都不在身边啊! 这要是…… 突然之间段天道揽在王梦雅腰间的双手就不自觉收得有些紧。 这微妙力道的变化,不知何故让这小妮子的脸孔都红润的宛如朝霞,连雪白的脖颈都掩不住羞色,身上有些出奇的发烫。 “你的衣服太紧了,我给你拉开点,敞敞风。”段天道一脸的医道仁心,庐山升龙霸。一边说一只大手已经伸到王梦雅上身的拉链前,唯恐敞的不够开耽误她透气,一下就给从上到下拉开了来。 王梦雅上身的运动套装登时分开两侧,露出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短腰t恤,那光润的香肩以及大片雪亮晶莹的肌肤顿时展现人前,光滑洁白的肌肤、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 段天道登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看点别的,可不知道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又加了一件t恤,登时就好失望。 但是这t恤好像挺薄的,嗯……不穿内衣还是能看到点什么…… 浑身娇软无力动弹的王梦雅简直羞得要把自己杀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男人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剥自己的衣服,又是羞愧又是焦急,偏生又无法表达出任何不同的意见。 香汗从王梦雅光洁的额头小意的沁出,拼尽全力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在这种紧贴的姿势之下,哪里有可供转移的东西…… 若不是死死咬住牙关,喉间这抑制不住的一声低吟势必就发了出来。 身后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雄性气息,令得精疲力竭的王梦雅忍不住有些神思恍惚,心理防线也渐渐软弱了下来。 若是忘记身后的男人是谁,这种感觉倒是一点都不讨厌…… 这种感觉…… “水来了水来了!” 段天道正顶得过瘾,赵天哲已经满头大汗急急赶了回来,打开矿泉水盖子,给王梦雅灌了几口。 几口水下去,王梦雅果然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抓住赵天哲从段天道怀里爬起,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咳嗽了一声,把手伸进裤兜,嗯,不用这个姿势实在不好意思站起来。 “老婆,体质这么弱就不要逞强嘛。”段天道很诚恳的劝诫道:“你说要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过意的去。” 王梦雅:“……” 赵天哲:“……” 休息了片刻,王梦雅终于觉得身上有了气力,默默地拉好衣服拉链,狠狠咬了咬整齐的贝齿,转身就朝山上走。 “哎?你这老婆怎么这样的?”段天道在后面叫的好大声:“好歹我也算帮了你,谢谢都不说一句啊?” 王梦雅的脸登时绿了! 这个男人刚刚才趁她没力气占了她老大的便宜,自己没破口大骂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居然还敢得寸进尺!一想到这个流氓刚才的所作所为和自己方才内心的软弱,王梦雅就羞耻万分,恨不得一刀杀了段天道! 偏偏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才心知肚明,当着赵天哲的面,王梦雅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只得装作充耳不闻,越走越快。 这下连赵天哲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低声道:“要不然咱就说句谢谢吧……” 王梦雅狠狠瞪了一眼这个白痴,自己的女人被人占了大便宜,居然还要跟人说谢谢!tqr1 浑身上下的委屈陡然间就有了发泄的渠道,她用足浑身的气力大喊了一声:“滚!” 空旷的山谷里滚滚而来就只有一个字的回响:“滚……滚……滚……” 果然滚的是马不停蹄! 赵天哲:“……” 段天道瞅着飞步而去的王梦雅,眼睛睁得老大! 哎?那双修长的双腿附近,怎么像是有点湿湿的呢?想要看得再仔细些,人已经不见了,只好悻悻道:“真是的,这么不识好人心,会变矮的!” 赵天哲:“……” 段天道一个人欣赏着美景慢悠悠的到达山顶,才发现毛岚,赵天哲和王梦雅已经坐在了山顶上休息了,此时天色将晚,山顶上就只剩下他们这批人了。 毛岚一见段天道,拂了拂秀发:“可惜你来的太慢,都没看见我赢她赢的好轻松。” 王梦雅‘嚯’一声就站了起来:“什么赢不赢的!有说要比赛么?” “管你比赛不比赛,反正我赢了。”毛岚很优雅的舒展了一下身姿:“赢的感觉就是好。”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好。” 王梦雅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就想掏刀子。 没掏成。 “哎?我说你们几个,是来蹦极的么?”一个很不耐烦的大嗓门突然就从狭小的山崖边上传了过来,却是一个敲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的中年汉子:“要蹦赶紧,没看都下午四点了,赶紧蹦完我下班,你们直接就蹦下山了,我尼玛还得走下去,等我到家天都黑了!” “蹦!”王梦雅抢先道:“我们大老远来,当然要蹦!”她随即冷笑一声扫了毛岚一眼:“不过有些人有没有胆子蹦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就是闲着无聊来爬山玩的。” 毛岚冷笑了一声:“这里好像没人不敢蹦吧?” “好!”王梦雅老早就等在这里,立刻接下了话茬:“既然你说有这个胆子,那我和你两个人就来单独打个赌!” 毛岚微微一怔,随即继续若无其事的舒展身姿:“说吧,怎么赌?” 王梦雅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怨恨的目光扫过旁边也一脸若无其事的段天道:“规则很简单!谁不敢蹦,谁就算输!” “好啊。” “等等!”王梦雅淡淡道:“我还要补充规则。第一,我和你只能一个人跳,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双人跳;第二,起跳之前,双方必须在那个跳台上站足五分钟,中途不准闭眼,如果在这五分钟之内跳下去也算输!” 毛岚镇定之极的神色一时间也有些苍白起来。居然没能及时回话。 段天道小心翼翼的摸到山尖之上的蹦极跳台边,朝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 他曾经去过世界最高的蹦极点,位于南非东开普省齐齐卡马山中,一座名为布劳克朗斯的大桥上,那里的高度足有216米,从上面看下去,极为宽阔,水波荡漾的江面并不显得如何狰狞凶险,并不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迫感。 这个北崖山顶与地面的落差不到两百一十六米,但两百米总是短不了的,更重要的是那眼碧绿色的深潭。 美丽的风景,得分从什么地方看。 从山腰远远的欣赏,这眼深潭犹如上好的通体翠玉,美丽无比。 但从正上方看下去…… 却像极了一张血盆大口! 一张凶残猛兽唾沫横飞的血盆大口! 第一百五十章 要死了! 深潭特有的森寒之气,冉冉从下面冒上来,即便离着两百米,还是让段天道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他见惯生死,玩过无数极限运动,多危险的事都不见得能令他心悸,但这寒气却能令他汗毛直竖,止不住就联想到不寒而栗这四个字,所以说心理压力有时候就来自一些没来由的联想。 对普通人而言,在这个地方蹦极,的确是一种极大的挑战,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段天道回过头,看了看一脸淡然的王梦雅和小脸发白的毛岚,匝吧了匝吧嘴。 王梦雅这小妮子,看来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本来是想整林白玉的,现在变成了毛岚。 就她刚才提出的条件,限制了自己带着毛岚一起跳的可能,明知毛岚有恐高,还制定了要在跳台上站五分钟不准闭眼的规则,就是要加深她的恐惧感。 作为一个对人性心理了解的细微透彻的超级杀手,段天道自然知道,这种针对毛岚的规则的限制已经达到了最高难度。 看不出王梦雅这小妮子…… 还挺毒的…… “老婆,你这样不公平啊。”段天道走到毛岚身边,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小手,看着阴沉着脸的王梦雅道:“你本来就跳过,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难度,对小岚而言,却是最极限的难度。你这是以己之长比人之短。”他突然嘿嘿一笑,眼睛扫过王梦雅的胸膛:“如果这种赌也能打,那还不如让你和小岚比比谁的腿比较长。” 男人温暖大手中传递过来的温度,顿时让毛岚的心安了许多,脸色也好了很多,高高的抬起头来:“对啊!咱们来比谁腿长啊!” 旁边看戏的大叔突然很开心的说话了:“好啊好啊!我来当裁判啊!我有尺子!” 段天道:“……” 赵天哲:“……” 被段天道锐利的目光扫过,王梦雅就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被看穿了,好像突然就被剥光了丢在人前一般,苍白的脸上陡然泛起一丝寒意,阴森森道:“好!那把规则改一改,这场赌局只要毛岚一个人跳就行!她跳就算你们赢!她不跳,就算你们输!输赢都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总公平了吧?” 段天道:“……” 王梦雅答应的这么爽快,看来是早就预见到这种可能性了……嗯,有点意思。 “那赌注呢?”段天道紧了紧握毛岚的纤嫩的玉手,嘻嘻笑道:“要不把外裤也脱了?” 段天道笑的既天真又可爱,可赵天哲和王梦雅的眼睛都是红的,尤其是对方用着好奇的眼神在他们下半身扫来扫去的时候。 “如果你们输了,条件很简单!”王梦雅狠狠朝下拉了拉自己的上衣,狠狠扫了一眼段天道,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毛!岚!必!须!要!跟!赵!天!哲!接!吻!十!分!钟!” 刚才还有些风声呼啸的山顶,突然就变得好安静!! 安静的就好像在拍默片!! 除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山顶大叔,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上面统统就写着一句很短的话:“这小妞刚刚被三百斤重的大铁锤砸中了耳朵根,然后掉进了猪圈被一头好肥的大公猪给拱了,刚出来就被一条野狗按倒了,好不容易爬出来又摔在一个好大的陷阱里,里面全是公野狼,偏偏都处于发情期!结!果!她!就!失!心!疯!了!” 已经失心疯的王梦雅眼睛里冒出的全是精神病五期病人才有的绿光:“在这十分钟里面,赵天哲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毛岚不准反抗!不能拒绝!而且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否则就再来一次!!” 她的声音清晰无比,掷地有声,整个山谷里就回荡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好多次……” 似乎还觉得不大够,王梦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只录音笔,又补充了一句:“刚才的话,我已经全程录了音,如果谁反悔,从此以后大家就叫她小母狗!” 山谷回音:“小母狗……小母狗……小母狗……汪汪汪……” 毛岚还没有说话,一边的赵天哲忍不住了:“咳咳!梦雅,怎么改了?我们早前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嗯,改的挺好啊……” 王梦雅没有理会赵天哲,朝前一步,把手中的录音笔递给山顶中年人:“麻烦你给我们做个裁判,一会请把这支录音笔交给赢的那一方,作为证据。” 中年大叔‘嗖’一声就把录音笔接了过去:“没问题!你们慢慢来!我晚点下班就晚点下班!这么好玩的事我还是头回见,你们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众人:“……” “怎么了毛岚?你怕了?”王梦雅很漂亮,一般情况下都笑的挺好看的,但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笑的就像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老巫婆:“你敢不敢答应啊?” 她说的很慢,很清楚,一边说一边怨毒的盯着毛岚和段天道。 段天道:“……” 麻痹的!tqr1 这老婆怎么这样的!不就是占你点便宜,至于报复心这么重么!自己老婆的便宜不是可以随便占么? 毛岚怔了片刻,忍不住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呕吐:“就你那小白脸?想想都觉得恶心,也只有你才亲的下去!” “我,我才没有亲过他!”王梦雅下意识的连忙剖白。 旁边的赵天哲:“……” 这是在说,我很恶心吗? 这是两个人都在说,我很恶心吗? 段天道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你们两个人都是对的!” 旁边赵天哲:“……” 我靠! 现在是三个人都在说我很恶心吗! 赵天哲突然就很想刨一个好大好大的坑,把他们三个人都埋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段天道:“不敢接招就直说!不要转移话题!” 毛岚淡淡的停止了呕吐:“你们要是输了呢?” 赵天哲:“……” 王梦雅咬牙切齿道:“条件对等!”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嗯!你的意思是说在这十分钟里面,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你都不准反抗!不能拒绝!而且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否则就再来一次吗?!” 段天道的声音清晰无比,掷地有声,整个山谷里就回荡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好多次……” 似乎还觉得不大够,段天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只录音笔,又补充了一句:“刚才的话,我已经全程录了音,如果谁反悔,从此以后大家就叫她小母狗!” 山谷回音:“小母狗……小母狗……小母狗……汪汪汪……” 毛岚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是不是真的?” 王梦雅看着趾高气昂的毛岚,狠狠咬了咬牙:“没错!” “我才不要亲呢!呃……”段天道一边拍着自己不是很硕大的胸脯,一边做出呕吐状:“想想都觉得恶心!” 毛岚怔了怔,看了看王梦雅又看了看段天道:“对你来说,她不算恶心吧?” 王梦雅也怔了怔:“对啊!我不恶心啊!” 段天道也跟着怔:“真的?” 毛岚和王梦雅一起点头:“对啊!” 段天道只好老大不愿意的答应下来:“噢!既然如此,那好吧!” 赵天哲:“……” 王梦雅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那就开始吧!” 她怨毒无比的扫了一眼段天道,待会一定要让赵天哲在毛岚身上手段齐出,让这个该死的恶棍好好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别的男人手中受辱的模样! 叫你占老娘便宜! 她又怨毒无比的扫了一眼毛岚,待会一定要让赵天哲在你身上手段齐出,让你这个自视清高的小妮子从此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叫你张狂! 感情好,这次一石二鸟,什么仇都报了! 赌局已成,王梦雅的面色突然就变得无比的轻松自如,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呐,毛岚,虽然这场赌局只需要你一个人跳,但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就先给你示范一次好了。不过你可要记得,在我跳下去十分钟内,一定得站在跳台上,否则也算输哦。”说着话,她已经悠然自得的走到了蹦极准备台上。 中年男人很尽职的将录音笔握在左手上,右手递给王梦雅一份文件:“老规矩,缴费,在这份声明上签字。” 王梦雅显然很清楚这些程序,利落的交了钱签了字。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取出蹦极专用的尼龙绳:“怎么绑?” 王梦雅鄙夷的扫了一眼身后脸色有些发白的毛岚:“绑脚。”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没想到这小妮子的胆子还真是挺大的,居然选择绑脚后空翻式,这种跳法是弹跳跳法中难度最高但也最神气的跳法。 此种跳法是将尼龙绳绑在脚踝上,站在跳台背朝后,倒数五声后展开双臂,向后空翻,不但需要柔韧过人的腰力,当然还需要十足的勇气。 王梦雅见绳索已经绑好,意气风发的走到突出悬崖边长达五米的跳台边缘,大声道:“麻烦师傅帮忙计个五分钟的时,提前倒数五秒就好。” 中年人一声大喝:“没问题!”随即很敬业的左手拿录音笔,右手拿起秒表:“还有四分五十秒!” 高山之顶,山风自然是极大的,王梦雅优雅自如的站在跳台边缘,一头飘逸的长发被风吹得飘洒自如,真如云端而下的仙女一般。 只是这个仙女突然就在跳台上发出了一系列与她的风姿极不相符的惨叫声:“啊!天呐!好高啊!我好害怕啊!” 山谷回音:“好害怕啊…….害怕啊……怕啊……怕你妹啊……” 众人:“……” 毛岚本就忐忑不安的心脏顿时险些停滞了,死死的靠在段天道身上,一张小脸白的有点像纸。 王梦雅抬起头很诚恳的看向美女摄影师:“毛岚,说真的,每次我站到这个地方,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真的。” 众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薯片和骗子! 这尼玛完全就是赤果果的恐吓啊! “五,四,三,二,一!”幸亏裁判终于喊出了这五个数。 一字出口,本来王梦雅完全就可以跳下去的,但她就是不跳,反正她也没有规则限制。王梦雅使劲的按着自己的小心脏突然就开始往回走:“啊丫丫,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突然就不想跳了!” 众人:“……” 王梦雅得意的看着面如土色的毛岚,突然又朝后疾退了五步,咯咯笑着纵身跳起,舒展双臂,一个漂亮之极的后空翻,就消失在了跳台上。tqr1 一阵凄厉的惨叫远远的传了上来:“啊啊!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山谷回音:“我要死啦……要死啦……死啦……死你大爷啊……” 段天道和毛岚面面相觑。 这尼玛哪里是示范…… 这分明就是恐吓! 中年大叔站起身,凑到跳台边看了一眼,松了口气:“没死,下一个。” 众人:“……” 王梦雅已经下去,毛岚没了逞强的对象,登时扭过头拼命的就往段天道的怀里藏,也不管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土鳖了,浑身都在发抖:“段天道……我,我很害怕……我恐高……” 虽然美女在怀挤得段天道好爽,但他此时却也顾不得多享受,要是毛岚输了,他就得眼睁睁的干看着别的男人爽! 谁叔叔婶婶的受得了这个? “小岚,小岚。”段天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毛岚的脸找出来:“看着我。” 毛岚拼命的吸气,看了段天道一眼,转头又往他怀里冲:“你好丑!” 段天道:“……” 赵天哲倒是不着急,早前就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形,毛岚犹豫的时间越长,心理压力就越大,十分钟她不敢蹦,那赌局自然就赢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毛岚会赢,来的路上,王梦雅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毛岚恐高那是全校都知道的,她的恐高严重到站在二楼阳台,头都会发晕的地步,更别提这二百多米的悬崖峭壁了! 若不是能够稳赢,他们有怎么会巴巴的赶着上来找羞辱。 之前没有算到这个土鳖的车改造的这么牛,已经输了一场,这一场赌在这个女人身上,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输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意外之喜,居然能占到这么个大美女的便宜,说起来王梦雅跟毛岚和林白玉比起来,还真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无所谓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等会接吻的时候,要怎么才能让大美女发出声来! 想到这里赵天哲就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 山谷回音:“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妹啊!” 赵天哲一时间只觉得血液沸腾,忍不住掉转头去,看到娇俏的毛岚脸色发白躲在段天道的怀抱里的可爱模样,突然莫名其妙就觉得天灵盖要被血冲掉,急忙咳嗽一声站到了山崖边,装作在看下面的风景。 你们慢慢来!我不着急! “还有七分钟哦。”中年男人看着秒表,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毛岚依旧死死的抱住段天道,依旧死活不放手。 段天道骤然双手发力,将毛岚的螓首抬了起来,在毛岚完全没有回过神的情况下,大嘴下压,陡然堵在了毛岚那两片娇嫩到了极点的红唇之上! 男人灼热的气息出现的是如此突然而霸道,猛然就将毛岚惊慌失措的心震得几乎停止了跳动! 此刻的毛岚被震惊的完全没有抵挡之力,非但没有推拒,反倒惊讶的张开了自己的小嘴。但男人的舌头并没有乘虚而入,只是掠过她美味的娇唇,留下一道灼热的唇痕就收兵了。 毛岚怔怔的看着功成身退的段天道,终于再没有扑进他怀里,只是下意识的喃喃道:“为什么每次都亲我……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都亲我……你这个大流氓……” 段天道好不容易拉住了毛岚的注意力,哪里顾得上自己是不是流氓,急忙抓住毛岚的肩膀道:“看着我,看着我。” 毛岚还沉浸在到底是杀了他还是索性认了的纠结中,本能的缓缓抬起头看着段天道,登时就忍不住怔了一怔。 眼前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变得犹如一对黑色的宝石,晶莹透明,那深深的眼瞳中犹如藏着一个微型而深邃的宇宙,美妙精致而宏伟,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这是……”毛岚瞬间就被深深的吸引住,喃喃道。 “世界上最美妙的是什么?”段天道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沉稳而有磁性,舒服的令人心神俱醉。 “嗯……最美妙的……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毛岚缓缓的点了点头:“我希望我只爱他,他也只爱我一个……但是那个该死的段天道……实在太花心了……” 段天道:“……” 丫滴能不能不要老记得这个?果断聊不下去!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嗯……薯片……” 薯片? 卧槽! 现在的女孩子啷个都是一样一样滴爱好? “你等会往下看,就会看见好多袋薯片。”段天道缓缓道:“还全都是限量版的薯片。” “真的啊?”毛岚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好亮好亮,挺冷静的一个女人突然就变得好单纯:“全都是啊?” “嗯,真的。”段天道指了指蹦极的那个跳台:“只要你走上去,就能看见。” 在一边像个傻子一样愣了半天的赵天哲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骂了隔壁,普通人在蹦极之前的确需要调整心态,为了调整心态什么样的想法都可以有,但偏偏就没听说过用这种拙劣法子转移注意的,这尼玛一上去看不见薯片,我看你咋办! 妈滴! 你以为你在玩催眠啊! “嗯!”偏偏毛岚还真信了,立马一转身就到了中年男人面前:“给你钱!签字!” 中年男人:“……” 那底下绝逼没有薯片! 本着公正公平不偏不倚的原则,中年男人终于还是忍住了已经到嘴边的一句话,收了钱和声明书,拿出蹦极带:“怎么绑?” 毛岚很不耐烦的摆了摆小手:“随便绑!”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就绑背弹跳的那种好了。” 毛岚用力的点头:“行!赶紧!” 中年男人忍不住看了段天道一眼:“你确定?” 段天道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随便你们了。”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开始绑。 赵天哲看着一脸兴奋的毛岚,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身为蹦极爱好者,他当然知道绑背弹跳是被弹跳教练喻为最接近死亡的感受! 装备绑在背上,人就只能前倾倒下,那感觉就仿佛由高空坠落,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悬转,地面事物由小变大,整个过程仿若在跟死神打交道,简直刺激过瘾到了极点! 就连他这个经常玩的老手,如果不是心情特别不好,都不敢这么玩! 看样子这姓段的土鳖是已经放弃了。 “准备时间结束,请上跳台。”中年大叔绑好了带子,后退了一步,开始忠实的执行他裁判的工作。 毛岚刚开始还有点小心翼翼,等挪到了跳台边,眼睛突然就亮的犹如哈雷彗星,忍不住就伸出小巧的舌尖在唇边转了一转,一个箭步就蹿上了跳台,看那样子直接就准备往下扑! “小岚!”段天道急忙大声道:“要等五分钟!否则等你下去,就一袋都没有了!”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把就将毛岚拽了回来,她小心翼翼的站在跳台边上,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下面,喃喃道:“我的天呐!真的好多薯片啊!真的好多啊!全是我的!” 赵天哲:“……” 中年大叔:“……” 嗯,这男人一定是有精神病,通过嘴唇把毛岚传染了。 “五,四……”中年大叔终于开始了倒数,山顶上的人就见毛岚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欲,娇小的身躯突然犹如一只准备朝猎物猛扑出去的小雌豹般弓了起来! 赵天哲忍不住怔了怔,不会吧?怎么看毛岚这个样子,都是拼了命也要往下跳的架势…… 这怎么可能…… “一!” ‘嗖!’ 中年大叔的声音刚刚落地,毛岚已经毫不犹豫的一个前冲从跳台上蹿了出去!她的姿势不优美,但绝对更加令人震撼! 因为山谷里就只回荡着一句话:“我的薯片……我的薯片……全都是我的薯片……片……片……骗子……” 众人:“……” 中年大叔忍不住死死的盯住崖下,看了足足三分钟,终于松了口气:“没有薯片。” 众人:“……” 中年大叔很敬业的拿起录音笔放在嘴边,字正腔圆道:“作为这场赌局的裁判,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奇迹。一个十分钟前还怕的要死的小姑娘,在一个男人的忽悠下,愣是相信了这个崖下有很多薯片,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众人:“……” 中年大叔咳嗽了一声,继续道:“这件事让我充分的相信了女人的腿部的长短和大脑的大小是成反比的事实,我决定以后讨老婆就按照这个标准找。” 众人:“……”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重点!” 中年大叔怔了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哎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在做焦点访谈。”他咳嗽了一声,大声道:“作为一个公证公平的见证人和本场赌局的裁判,我蒋三宝宣布,腿长的女人赢了!” 众人:“……” “现在我将录音笔交给长腿女孩子的男朋友,作为证据。” 段天道微微一笑,接过录音笔:“谢谢。” 中年大叔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等会你们履行赌约……我……能不能再见证见证?” 众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出声就打死你!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话,中年大叔随即好遗憾的苦笑了一声:“哎,可惜我还要收拾这摊子,等我下去你们都亲完了。算了,你们赶紧蹦吧,谁是下一个?” 众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赵天哲铁青着脸冲了上来:“我!” 他的脸色实在是不青也不行,这转折实在是太令人意外,太令人吃惊了,完全都把他弄懵了! 刚才他和王梦雅百分之百的认定,毛岚是决然不可能在这么苛刻的条件下完成蹦极的,唯一失败的可能就是把她杀掉,把尸体丢下去! 他都已经想好一会要怎么在大美女身上肆虐了! 现在呢…… 现在王梦雅要被人肆虐了!! 那录音笔的主意还是他出的,就是想着要拿来当作证据好好踩一踩毛岚…… 现在呢…… 现在变成人家的证据了!! 为今之计,只有快点蹦下去拉着王梦雅先溜走再说,这地方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呆了。 小母狗…… 妈滴,小母狗就小母狗! 丢面子总比被人占便宜强! “不!你不能跳!”没想到中年大叔突然一脸正气的将他拦住了:“你要是先下去,带着你女朋友跑路了怎么办?得让赢的人先蹦!” 赵天哲:“……” “你先来。”中年大叔也懒得理会脸色已经发紫的赵天哲,转过头和颜悦色的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很痛快的交了钱,签完字,被弹跳绳紧紧绑住。 如果你问一百个蹦过极的人,这个过程是什么感受,你将会得到过程大略上差不多,但细节上却各有不同的回答。 这个过程大略是,跳下去的一刹那脑子是空的,然后感觉身体失重,眼睛和嘴巴不能睁开,心脏要跳出来似的。 失重的速度很快,呼吸不顺畅,强烈的风在耳边疯狂的呼啸,什么都听不到。 但在这个过程之中,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 感觉可怕的人,感觉的一定是濒死感;感觉自由的人,可以放开感受飞翔的感觉。 有的时候会给你一些突然的灵感,比如人生的,比如感情的,比如艺术的。 已经蹦过无数次的段天道,每一次都把它当作一次不同的人生体验,他一度以为每一种感受他都有过,很难再有不同的感受。 就在从这二百米高空坠落下来的瞬间,段天道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庐山升龙霸么! 圣斗士紫龙当初是如何在山上练习庐山升龙霸的呢? 到底是怎么练的呢?! 难道这种感觉就是练习庐山升龙霸的感觉么! 段天道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突然发现自己头朝下,只好仰地长啸:“我学会啦!” 山谷回音:“对!这就是庐山升龙霸……” 等到段天道终于到谷底的时候,一辆小游艇‘突突突突’就开了过来,上面随即松开绳索,将他放在游艇上。 段天道沉浸在刚刚领悟到的绝世神功中,缓缓来到潭边,突然看见毛岚和王梦雅正在面红耳赤的激烈争吵着什么,急忙下了船飞奔而去,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两人的声音。 王梦雅说的是:“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下来的!一定有人帮你对不对?!对不对?!” 毛岚说的是:“说!你把我的薯片藏到哪里去了?!那么多的薯片你都藏到哪里去了?藏到哪里去了!” 两个人各说各的,说得激烈无比,偏偏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段天道:“……” “你们来的正好!”王梦雅一眼看见了段天道,冷笑了一声:“是谁把她推下来的?我告诉你们,上面可是有裁判有证人的,犯规也算输!” 毛岚‘嗖’就蹿到了段天道身边,抓住他的胳臂:“段天道!这个可恶的女人把我的薯片都藏起来了!快叫她还给我!” 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那些薯片不是她藏的,是我藏的,我都藏在家里了,我们等会回家就能看见。” “啊?”毛岚这才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那你回去一定要给我!” “一定一定!”段天道一边擦汗一边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刚才他植入错觉用的是软催眠,这种催眠对人不会造成硬性损害,弊病就是也不能硬性抹去,被催眠的人非得看见东西真的摆在眼前,这种印象才会消除。 当时事急从权,现在苦果只好自己咽了。 好在这种催眠术也有些别的副作用,毛岚居然也没有追问段天道是怎么把这么多薯片突然放回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王梦雅刚才说的事上:“喂!我可是自己跳下来的!哪有人帮忙!那支录音笔呢!快拿出来给她听听!”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录音笔是真在他身上,可偏偏那位三宝大叔非要发表那么多感慨,非说自己是个大忽悠,非说这崖底下根本就没有薯片,好不容易才把毛岚的注意力转移走,这一听肯定又得让她想起来。 “用不着听录音。”段天道耸了耸肩:“证人马上就下来,我们说的话她不信,赵天哲说的话总要相信吧?” 王梦雅冷笑一声:“好啊,那都不准跑,等天哲下来再说!” 不过五分钟,就看见赵天哲从岸边飞奔而至,见赌注还没有开始履行,登时松了口气。 王梦雅惬意的耸了耸肩:“你们说得吓人,证据都拿不出来。录音笔肯定在天哲身上吧?赵天哲!把录音笔拿出来!让他们兑现诺言!” 赵天哲:“……” 他咳嗽了一声,拽了拽王梦雅的衣角:“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王梦雅从大学时候就在等看毛岚吃瘪的时刻,这么多年已经等得煎熬无比,日月无光,闻言凤目圆睁,不耐烦的瞪了赵天哲一眼:“别废话!赶紧的,把证据拿出来!你总不会是看人家漂亮,想维护她吧!” 赵天哲:“……” 他本来是想借机把王梦雅拽开一边趁机开溜的,这敢情倒好……变成自己要维护毛岚了……如今证据在人家手上,他就是想耍赖也没办法…… 他咬了咬牙,只好低声道:“录音笔在他们手上……我,我们输了……” “你……”王梦雅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姿势突然就沉寂了下去,声音也立时小了下来:“你,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来。”赵天哲见段天道并无阻止他们的意思,轻轻拽了拽王梦雅,王梦雅犹豫了片刻,跟着他走远了些,赵天哲将她一把拽到潭边一棵宽大无比的树后,小声将上面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道:“本来一开始毛岚是怎么也不敢跳的,可那姓段的一说底下有薯片,她还就真的信了……我,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智商能低成这样……实在是失策了……” 王梦雅的脸阴晴不定的闪烁着,一张俏脸突然就黑的犹如开封府历史上很著名的某个大人物,这个时候,她实在很难去研究毛岚究竟是怎么赢的,只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输了?” “按照规则,我们的确是输了。”赵天哲小意的探出半个头,看了看湖边两个正在认真研究薯片到底哪里去了的人,小声道:“现在证据在他们手上,我们也没办法抵赖。不如……不如趁他们没注意,咱们……溜吧!” 王梦雅黑色的脸突然又变成了红色,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天哲小意的轻声道:“大不了下次我们再……” “你是要她从此以后都叫我小母狗?!”王梦雅突然厉声道,挺漂亮的一妞此时就犹如一只黑夜中发情的母狗,一点美感都没有:“让毛岚那个小妮子以后只要撞见我,都叫我小母狗?!” 赵天哲:“……” “这不可能!”王梦雅几乎要自己雪白的牙齿咬成了锯齿状:“我绝不允许被人看轻!尤!其!是!毛!岚!” 看着暴怒的王梦雅,赵天哲本来是不想上去触霉头,可眼见王梦雅这话里话外的,居然像是要履行赌约,登时急了:“可我才是你男朋友!这么久了!咱俩最多就是抱两下,顶多你随便亲亲我,都没让我主动亲过你,更,更别提摸了!现在,现在你……” “不行!”王梦雅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外表俊朗的男人:“无论如何,今天的计划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她狠狠的看向潭边的两人,咬牙切齿道:“让我王梦雅吃的亏,我一定要让她十倍百倍的还给我!” 赵天哲:“……” 段天道已经猜到这两人有开溜的打算,就瞪着眼等着捉他们个措手不及,开什么玩笑,已经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让它溜走! “是我输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履行赌约吧。” 嗯? 段天道有些诧异的看着王梦雅和赵天哲一前一后从树后走了回来,王梦雅的面上毫无表情,赵天哲的脸色倒是黑一阵红一阵,一脸的欲言又止,又说不出来的窘迫。 咦?居然不跑? 王梦雅冷冷的看着段天道:“你只有十分钟时间,现在开始计时。”她不屑的挺起胸膛,脸庞四十五度角上仰,看着远方渐暗的天空,似乎对于即将来临的羞辱毫不在意。 她娇艳脸庞上的五官精致绝伦,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身材火辣、气质妩媚。像是黄昏中绽放的罂粟花,娇艳欲滴。 这个骄傲的姿势让她格外的性感冷艳。 这小妮子似乎非常清楚应该如果展现自己的美态,光是这个站姿就不知道是在镜子前练了多少次,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个姿势果然很成功的就让段天道把手伸进了裤兜,但他扫了身边的毛岚一眼,忍不住就摸了摸下巴。 难怪王梦雅胆敢回来履行赌注,她是算准了自己在毛岚面前不好意思猛占她的便宜,无论多么豁达的女子亲眼目睹自己的男友去占别的女子便宜,多多少少心里都一定会有些芥蒂。 最终结果自己就只能随随便便轻描淡写的亲两下摸两下了事。tqr1 这狡猾的小狐狸! 以毛岚的性格,还真的有可能…… “段天道!”毛岚冷哼了一声:“上!别便宜她!随便亲随便摸!我警告你,要是她十分钟内不出声,我就打死你!” 段天道:“……” 王梦雅:“……”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赵天哲急了,还想要试图做点什么。 “干什么?你们不是最守信用的么?”毛岚不屑的用下巴对着赵天哲:“赌约说得清清楚楚,段天道这十分钟想对王梦雅怎样就怎样,谁也不能阻止,你去阻止啊,那就再来一次!” 赵天哲:“……” 这句话同时破灭了王梦雅心中的侥幸,只得猛咬牙,眼睛一闭,任由段天道一把将她抱起,转入了刚才那棵大树后。 毛岚隔着大树摸出手机冷冷道:“段天道!一定要让她发出声音!我用手机录着音!她想赖也赖不掉!” 段天道反正是越来越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了,这东西简直比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要难以摸索。平常看见自己把妹子就一脸的不高兴,现在居然逼着自己努力占妹子便宜…… 哎…… 要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 段天道叹了口气,顺手将面前这个长相秀丽,良心却大大坏了的女人全部揽在了怀里。 嗯,刚才还是偷偷摸摸,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 王梦雅不是没有感觉到男人灼热的体温,准确的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她把心一横,紧紧的闭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咬住整齐的贝齿。 十分钟……tqr1 不,现在只有九分钟了…… 只要熬过这九分钟…… 段天道知道时间很紧只觉得喉头一阵干涸,好整以暇的在像三十八年没喝过水,这小妮子这幅美态抵死不从的小模样,一边感受着年轻女孩独特的细腻肌感,即便是隔着一层运动衣,这细嫩的触感似乎都无法被阻挡。 顺着柳腰儿往下,能看见被丰腴的香臀被紧紧包裹着,其实更加令人食指大动!当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狠狠的扑了上去……! 躲在树后的毛岚紧张的盯着正在走秒的手机屏幕,忍不住高声给段天道打起气来:“段天道!好好干!” 赵天哲咬了咬牙,痛苦的闭上眼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比现在更打脸了,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 其实王梦雅这个小妮子看似狐媚,实则对男女之事却不是那么感兴趣,自己也曾想着法的占她一些便宜,但她却毫无动情的反应,如今想来要在段天道手中坚持个十分钟,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便宜,这心里头怎么都像吃了二十几坨大便一样难受! 赵天哲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就跟王梦雅说的一样,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场子找回来! 赵天哲还没想完,就听美女摄影师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娇笑:“五分二十秒!出声了!王梦雅出声了!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毛岚‘喀’的一下就把秒表复原了:“加油!又有十分钟!别给我面子!使劲!” 赵天哲什么也不说了,默默的开始挖坑。 赵天哲坑还没挖完,就听美女摄影师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娇笑:“七分十秒!王梦雅你又出声了哦!一,二,三,四!又来一次!” 毛岚‘喀’的一下就把秒表复原了:“再来!” 赵天哲二话不说就继续挖坑,这一回他要挖一个能埋四个人的坑,嗯,先把自己埋了再说! 这其间的事说来话长,反正一直到晚上九点,王梦雅才跌跌撞撞的从树后走了出来,她面色惨白,气喘如牛,她自己心里有数,若不是体力透支的太厉害根本发不出声,她还是无法在段天道手下坚持过这一轮。 她几乎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才能坚持用双腿走路。 其实毛岚还是很高兴的,本来还想大声的嘲讽王梦雅几句,却发现自己的喉头好嘶哑,几乎说不出话,只好悻悻的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就算了。 精神抖索的段天道意犹未尽的看着王梦雅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老婆,要不然……再来一次啊?!” 王梦雅二话不说就摔在赵天哲刚挖的那个坑里! 赵天哲:“……” 王梦雅在赵天哲的帮助下,拼命才从坑里爬出来,坐在地上拼命的喘气,她很想恶狠狠的把段天道瞪两眼,却连鼓眼睛的力气都没剩下。 看着这个又土又二的男人,想起方才……王梦雅的心中忍不住就一阵气苦。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清楚,这些年来即便是谈恋爱,她也总是守着底线,不肯让异性离自己太近,连过分的亲热都不曾有过。不料辛辛苦苦维护了这么多年的珍贵之物,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失去了。 还丢在一个自己根本看不起的男人身上。 王梦雅拼命的咬住牙齿,忍住想要把段天道咬死的冲动,扫了一眼一边得意洋洋的毛岚。 毛岚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妮子,这些年不知道坏了自己多少好事,抢走了自己多少机会,侮辱了自己多少次! 凭什么! 凭什么到了现在,她随便找个土鳖也能把自己千挑万选的男人比下去? 这绝不可以! 王梦雅心思微动间,不知琢磨了多少事,深吸一口气,强敛住心神波动:“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因为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天然溶洞,漂亮的很厉害,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啊?” “漂亮的很厉害?”毛岚似乎瞬间就忘记了好多事,一双眼睛突然就亮的好漂亮:“真的?” 赵天哲眯了眯眼:“当然是真的,听说本打算把这处天然溶洞开发成旅游景点,只可惜附近交通不便,才搁置了。但就是因为这样,那里罕有人至,才能保持最原始最自然的景观,一定是鬼斧神工,叹为观止。” “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前阵子新闻上说过的南春千年溶洞。”这句话总算让毛岚略微回过神来:“但是这都晚上了,就算找到,也什么也看不到。” “去那个溶洞不能开车,只能步行,等我们走到那里,休息片刻,差不多就天亮了。”王梦雅轻笑道:“你比我清楚,早晨溶洞的风光是最美的,而且我们还带了清晰度最高的哈苏照相机。” 事实证明,只有敌人是最了解敌人的,王梦雅就是最了解毛岚的人之一。 她不过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打消了毛岚的顾虑,美女摄影师小手一挥,就决定了:“出发!” 段天道嘿嘿一笑,这么好玩的事他当然不会反对,大手一挥:“出发!” 王梦雅一声轻笑:“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先回车上取相机,一会停车场见。” 等他们走回停车场,王梦雅和赵天哲已经收拾停当了,两人不止是拿了照相机摄影机,还背了两个好大的登山背包,果真就是早有准备。 “来!”见段天道两人回来,王梦雅很主动很热情的递过几块面包两瓶水:“拿去垫垫,准备出发!” 啧啧! 看来还是误会这个老婆了,人挺好的嘛,刚才占她这么多便宜,也没生气,还给东西吃! 段天道抢在前面从王梦雅手上接过面包和水,顺便摸了摸她小手,嗯嗯,质地和刚才摸的时候一样滑! 王梦雅被男人的大手一触,浑身如遭电击,当即就要发作,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忍住了,掉头就和赵天哲走在了前头。 北崖以山多林密著称,虽然正值夜间,但赵天哲和王梦雅准备的手电,亮度还是不错的。 在粗长光线的映照之下,能看见一颗颗绿色的远古巨树拔地而起,苍劲的树干最少也有十人合抱,树枝树叶在微微的夜风中哗哗地摇曳,那布满了手腕粗近乎于管道一样树干脉络,犹如人体的经络般像复杂而充满神秘。 无数的参天大树组成的山林密密麻麻,几乎不能分辨出路径。 但赵天哲似乎走的十分游刃有余,辨别方向似乎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嗯,基本上带着指南针的人都这样。 初夏的密林中无数的蚊蝇密布,被光线吸引着围绕在四人身侧,赵天哲和王梦雅很自然的拉起头罩,挡住了大部分的肌肤。 毛岚:“……” 其他三人都穿着长衣长袖,偏偏就只有她为了在外表上把王梦雅比下去,专门穿的热裤短衫,那无数可怕的蚊蝇自然全朝着她蜂拥而至,无论她如何拍打,都难以将这些附骨之蛆赶开。 段天道微微一笑,正要往外掏什么东西,却见前面的王梦雅突然掉转头,从兜里掏出一瓶不知道什么玩意,就在毛岚的身上到处喷洒了一遍,那些蚊蝇果然转头就走了,没留下一片云彩。 “没关系。”王梦雅收起小瓶子,淡淡道:“我们准备了蚊虫驱赶剂。” “不用假惺惺。”毛岚冷冷道:“我不需要。” 有种喷之前说啊,为什么喷完了才说?! 王梦雅忍不住就想吵架,终于还是冷笑了一声,转头继续前行。 等着瞧! 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一路最精神抖擞的就是毛岚,去除了蚊虫叮咬的烦恼,剩下的就是好奇了,作为一个专业的摄影师,她对什么古怪和美妙的事物都充满了兴趣,随着手电的光线四处观察,偶尔会忍不住发出些许轻叹。 足足走了约莫三四个小时,毛岚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了:“你不是说附近?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王梦雅皱了皱眉:“是不对劲,好像出问题了……” “问题?”毛岚怔了怔:“什么问题?” 赵天哲苦笑着回过头道:“我们好像迷路了。” “迷路?”毛岚皱了皱眉:“你们不是有指南针么?这个小白脸……噢,赵天哲不是野外生存专家来着,怎么可能迷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白脸苦笑了一声,跟真的似的:“你们看,指南针已经……失灵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能浪费的好主意! 他伸出手腕上的指南针,用电筒照了照,果不其然,指南针的针头正在拼命的转圈,根本就不指方向。 “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估计是遇到什么强磁场了。”赵天哲叹了口气,叹的跟真的似的:“这种情况不多见,但也是会遇到的。本来还有很多其他的法子可以辨别方向,比如利用月亮星星太阳什么的,可这深山老林的……” 他故意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浓密的完全遮蔽了星光的茂密树冠:“这种光线是没办法分辨的,看来只有在这里呆到天亮,等太阳出来再想办法了。” 段天道指了指树上面的一个金龟子,表示这个金龟子很漂亮。 “嗯。”王梦雅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带了些干粮饮水,但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要节省些食物和饮水,万一要是迷路的时间太久,也能支撑更长时间。大家暂时就都稍稍忍耐一下吧。” 我靠!这个金龟子很漂亮!真的! “用不着这么麻烦。”毛岚冷笑了一声,掏出自己小巧的电话,正准备打电话,突然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没有信号?” 赵天哲和王梦雅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做声,但眼角里已经掩不住透出的狂喜! 赵天哲是南春人,对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无比熟悉,他本身又热爱探险运动,这片充满强磁场的地方他早前就失陷过一次,险些就没出来。 这里非但不能使用指南针,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收到巨大的干扰,根本无法使用,想要求救也不可得! 此次故地重游,他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眼下能从这一片无比复杂的密林中出去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很快…… 很快! 这两个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土鳖加七仙女,就会放下一切优越感,来向他们哀求,恳求,哭求,苦求!不惜一切条件就为了得到一块面包,一滴水! 只是想一想那美妙的场景,赵天哲和王梦雅就恨不得仰天长笑! 这感觉实在…… 太爽了!! “既然这里是磁场区,没有信号也是理所当然。”赵天哲很想装得淡淡,但险些就笑出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段天道好奇的拉出自己的板砖看了看:“真的没有信号耶!” 赵天哲和王梦雅再也忍不住了,一起放声大笑!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用大哥大。”此刻的赵天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领导人的高瞻远瞩和意味深长:“呐,这里是一瓶水,你们两个人要省着点喝。”说罢,将一瓶只有一百毫升的矿泉水丢给了毛岚,毛岚早就喝完了水吃完了面包,此刻正渴的嗓子冒烟,拧开瓶盖就想灌下去,转头又瞅了段天道一眼,咬了咬牙:“你喝。” 段天道摇了摇头:“我不渴。” 他说得当然是真的,以前在野外执行潜伏狙击任务,连续七天只靠晨间树叶上的露水也不是一样熬下来了,这才几个小时? 毛岚的眼中却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光芒闪烁,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简单润湿了嘴唇,就把瓶子盖好了:“那我们都省着点。” 王梦雅冷笑一声:“你们自便,我们先休息了。” 这两人的动作倒是挺麻利,随手就从登山包中拉出一个简易帐篷,两个睡袋,三下五除二就支好了。 “不好意思啊。”赵天哲淡淡的,一副领导人的做派:“我们只准备了两个人的睡袋和帐篷,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 王梦雅这回没有笑,说得还是很诚恳:“我这个是小睡袋,赵天哲那个睡袋比较大,毛岚和他挤一挤还是挤得下的,反正也是事急从权,就跟他挤挤吧。” “我才不要!”毛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我才不要跟这么恶心的男人挤一起,你愿意你挤!” 赵天哲:“……” 这是一个人在说自己恶心么? 王梦雅登时急了:“我才不和他挤!” 赵天哲:“……” 这是两个人都在说自己很恶心么?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你们都是对的。” 赵天哲:“……” 这是尼玛三个人都在说自己很恶心么?! 他登时也没了领导谁的心思,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帐篷裹睡袋去了。 叫你们嚣张! 这里晚上的蚊子多的能把人吃了!过一会咬的你哇哇叫也千万别理老子! 王梦雅冷哼一声,也钻了进去。 毛岚咬着小嘴,沉默不语的蹭了蹭腿上被咬的红一片紫一片的包,低声道:“你以前不是最会打猎么?我们还能不能走回去?”tqr1 走回去? 靠啊! 好不容易才跟老婆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打死不回去! 段天道赶紧长叹了一声:“要是白天说不定还行,这晚上是真看不到啊。” “那等白天再说。”毛岚累了一天,眼皮都睁不开了,找了个树根坐下,却被成群的蚊蝇咬的怎么样也睡不着,明知道王梦雅那里有驱蚊剂,却死活不肯开口求助。 段天道笑嘻嘻的坐在她身边:“以前教我打猎的段师傅,曾经教过我一段咒语,只要我们抱在一起念出来,这些蚊虫就不会来了。” 毛岚冷笑了一声,又离他坐远了些:“又是你那些神神叨叨拿来占女孩子便宜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相信?” 段天道:“……”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难以琢磨呢?明明喝醉了酒会想自己,明明心里就是喜欢自己,明明看见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吃醋,偏偏就是不肯和自己亲近。 他只好板起脸来:“这事可能是神秘了一点,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骗过你吧?” 毛岚怔了怔。 说起来,这个土鳖似乎还真的没骗过她什么事,连想要很多老婆都是直接说出来的,完全不顾忌自己的感受…… 这个混蛋! 都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傻瓜!你就是……就是骗骗自己也好啊…… “就试一次!”段天道也不知道美女摄影师此刻早就想的不是咒语的事了,赌咒发誓道:“要是不灵,你……你亲我一口!” 毛岚:“……” 她本来是很想一脚把这个不知所谓的流氓踢飞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对这个土鳖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或许真的能行? 这森林里的蚊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试一次。”美女摄影师冷冷道:“要是不灵,我就杀了你!” 段天道:“……” 妈滴!为了占便宜!豁出去了! 他一伸手就将毛岚拉进怀里,毛岚还想挣扎,就听段天道低声道:“抱紧些,不然咒语就没效果了!” 毛岚:“……” 段天道一边煞有介事的念了一串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不知道什么,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腰间的板砖,按动一个小巧的按键,末了爆喝一声:“蚊虫散去!” 毛岚忍不住就怔了怔。 她耳边缠绕的蚊蝇,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力量,慌慌张张的一哄而散! “这?!”毛岚吃惊的抬起头,看着黑暗里大土鳖得意洋洋的脸:“这是什么原理?” 大土鳖急忙又一把将她抱了回去:“我们两个不能分开的,这个咒语非得阴力和阳力结合,才能持久!” “你的意思……”美女摄影师疑惑道:“以前叫你咒语的段师傅是个女的?你们晚上打猎……都抱在一起睡?” 段天道:“……” “哈欠!好困……”毛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舒舒服服的拱在段天道怀中,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气息,安然睡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嗯,不能戳穿他…… 不然,不然就不能抱了…… “东西都拿进来没有?”赵天哲裹在睡袋中小声问道:“可别让他们偷了咱们的东西。” “放心!”王梦雅裹在睡袋里冷笑了一声:“这可是我们发威的本钱,肯定照顾的好好的,都放在里头了。” 赵天哲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你今天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赌注?还有,刚才为什么要让毛岚挤我的睡袋?” “怎么?”王梦雅轻笑了一声:“你不高兴?” 赵天哲:“……”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着毛岚和林白玉吃瘪!就是要看着她们难受!尤其是毛岚!”王梦雅狠狠咬了咬牙:“你要是高兴,把她训练成女奴我也不反对啊!不过她只能是女奴,可不能抢了我的位置。” “真的?!”赵天哲的眼睛都绿了:“梦雅,你说的是真心话?” “一万个真心!”王梦雅突然莞尔一笑:“不过我给了你这么大的好处,办成之后……” 赵天哲也狠狠的咬了咬牙:“我给你买辆悍马!” “一言为定!” 两人不明所以的笑了一阵,一时间都没有再做声,明显两人的脑子里都在憧憬各自美妙的前景。谁也没有注意,登山背包的外侧扣带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圆乎乎的黑色扣子。 段天道摊了摊手,从耳畔取下窃听器的耳机,这个老婆的心还真黑,不过这个想法倒是蛮有创意的…… 不过你居然想把毛岚当女奴……这个显然不行。 这个创意这么好,又不能浪费……看来,也只有用在你自己身上了。 一个女奴!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丫的! 这个主意实在太好玩了! 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又香又脆的……大爷! 段天道一边想就一边觉得好渴,顺手打开板砖,从里面摸出一根三厘米长一头尖锐的黑色铜管,随手戳在身旁的树干上,清亮甘甜的树液顿时从管中流出,舒舒服服喝了个饱。 嗯,这比矿泉水可好喝多了,这些笨蛋,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山老林根本就不用带饮水和干粮么…… 还野外生存专家……啧啧,好困,睡觉。 毛岚是被一阵喷香弄醒的,还没睁眼,小鼻子就已经到处在嗅了,迷迷糊糊的美女摄影师放下了平素的面具,那小模样真的就跟只可爱的小狗差不多,弄的段天道一股热血就差点飙到了天灵盖上。 “好,好香好香!我要吃……”毛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顺手抓起手中一坨东西就放进了嘴里:“是……是核桃?”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没办法,附近就只能找到这些了,先将就吃好了。” 美女摄影师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地上散落着一大堆不知道哪里来的核桃,这些黄条纹的核桃又大又香,生的饱满之极,段天道正很耐心的剥着壳。 “哇!”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毛岚诧异的看着段天道手中碎的跟渣一样的核桃壳:“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核桃能直接用手剥么?” “不能。”段天道嘿嘿一笑,摸出腰间的板砖:“但是,可以砸一下再剥。”说完,手中的板砖已经用力落在一颗核桃上,核桃二话不说就裂开来,露出香喷喷的果肉。 “咦?”已经被砸核桃声弄醒的赵天哲和王梦雅爬了出来,呆怔怔的看着一地的核桃:“这是哪里来的?” “噢!”段天道淡淡的,一副领导人的模样:“随便转转就知道,附近多的是啊。”说完又砸开一个,吃的嘎嘣嘎嘣的。 “老公……我,我们能吃点么?”核桃的香味极为诱人,相比之下,谁也不愿意再吃面包了,王梦雅冲段天道勉强笑了笑,就待上前。 段天道立刻双手展开,将一地的核桃全护住了:“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要节省些,你们也知道,万一要是迷路的时间太久……稍稍忍耐一下吧。” 王梦雅:“……” 赵天哲冷笑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自己有吃的!”说罢就打开背包,摸出一捆压缩饼干,气势汹汹的嚼了起来。 只是这压缩饼干的味道着实不怎么样,比起喷香的核桃,实在令人没有什么食欲,王梦雅看着满地香喷喷的核桃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就饱了,使劲咳嗽了两声:“那我们还是赶路吧,看能不能早点出去。” “好啊!”吃饱喝足的段天道和毛岚也兴奋的跳了起来,地上的核桃也不捡了,直接准备开路。 王梦雅怔了怔,想要去拿。 赵天哲冷冷道:“你有板砖么?” 王梦雅:“……” 当初怎么就忘了要买个大哥大呢? 赵天哲的眼光忍不住从段天道的身上滑过,这土鳖的运气倒是极好,一大早就能找到吃的。 可他却未免太愚蠢了,不知道把这些核桃留起来备用,再往前走,你们却再吃什么去? 咱们走着瞧! 毛岚,你就等着做我赵天哲的女奴好了! 至于这个土鳖…… 哼哼! 赵天哲和王梦雅背着沉重的行囊在深山老林穿行,又不敢把行囊交给段天道和毛岚换换手,只好又是气喘如牛,又是气急败坏。 段天道和毛岚倒是乐得清闲,虽然手机没有信号,但拍照功能还是有的,这一路上毛岚算是过足了拍摄的瘾,花花草草她是要拍的,金龟子是要拍的,某陀不知道是不是野人的粪便,那也是要拍的。 好不容易走到下午时分,赵天哲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假模假样的观察了一下方向:“我们先在这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一说到吃东西,他就忍不住得意的瞄了一眼后面正眉飞色舞的毛岚和段天道。 叫你们装大尾巴狼,那么多核桃全丢了,这下看你们怎么办! “哟!”王梦雅打开背囊,故意高声叫道:“完了完了!我怎么就带了这么点吃的,哎,只怕得再节约点才行呢!” 说完她就忍不住得意的瞄了一眼毛岚和段天道。 看你们怎么办! 段天道也没怎么办,上前就伸手找王梦雅要:“哎,老婆,虽然你们的东西难吃了点,饿了多少还是要吃点。” 赵天哲和王梦雅:“……” 都尼玛这种时候了!还嫌弃我们的东西难吃?! 王梦雅登时就把自己的包盖住了,冷笑一声:“唷!嫌难吃就别吃啊!” 赵天哲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哼,我们好歹还有难吃的东西吃,总好过有些人连吃的都没有!” 哇哈哈哈! 一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到好爽! 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不会吧?”段天道疑惑的看了看赵天哲,又疑惑的看了看王梦雅:“我们都不嫌弃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们居然还不给啊?” “咯咯!”王梦雅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好畅快好淋漓:“对!我们就是不给!怎么样啊?” 毛岚冷哼了一声:“不给就不给,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段天道似乎有些迟疑,话头也软了下来:“那究竟要怎么样,你们才肯给?” 赵天哲和王梦雅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放声大笑! 就是这个效果! 等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憋,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你不是狂么? 你接着狂啊! “这个嘛,我还真要好好考虑考虑。”赵天哲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面相有多狰狞:“段天道,你要是肯跪在我面前,学三声狗叫,再叫我两声爸爸,我就给你一块饼干怎么样?” 叫你喊我女朋友老婆!叫你占我女朋友的便宜!老子忍辱负重这么久!总算到了报仇的时候! 段天道怔了半晌:“学狗叫,再叫爸爸,你不就是条大狗么?” 赵天哲脸都绿了:“……” “那你就跪下学狗叫!”王梦雅咬了咬牙:“叫到我们满意为止!” “你们干什么啊!”毛岚只喜欢自己侮辱段天道,却见不得别人侮辱他,登时就忍不住了:“干什么侮辱人!大不了不吃!” 段天道犹豫着回过头,看了一眼小脸涨红的毛岚,叹了口气:“其实我这种人吧,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女朋友能过得好就行,是不是按你们说的做了,就能拿到吃的?” 毛岚登时一怔,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股好大的暖流直冲心头,这个土鳖……他为了自己……肯做这样的事么? “你弄错了!”王梦雅冷笑一声:“就算你叫到我们满意,我们也只能给你吃的,毛岚想吃,就得自己来找我们!” 毛岚冷笑一声:“我就是饿死,也不找你们!” 王梦雅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兀自道:“饿死倒也没什么,就是渴死会很难看哦。渴死的人啊,身体都干瘪的跟木乃伊一样,皱皱巴巴的,完全看不出以前这个人有多漂亮多可爱,就算是亲爹亲妈也认不出来,全世界人都不会认得这个人原本的模样哦。” 毛岚:“……” 王梦雅深知美女摄影师的命脉,知道她一向最要求的就是完美,对镜头下的对象是这样,对她自己也这样。 “呐,如果毛岚来找我要吃的喝的,当然要简单容易的多了。”王梦雅微笑的像个老巫婆:“我不但会给吃的,我还给喝的哦。”她得意的停顿了片刻:“晚上我还能借你点驱虫剂,让你睡的舒舒服服的呢。怎么样?”tqr1 毛岚怔了怔,疑惑的看了老巫婆半晌:“王梦雅,自打认识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这时候不是疯了吧?” 段天道:“……” 赵天哲:“……” 王梦雅的俏脸陡然就从白变紫,由紫变黑,由黑变绿,整齐的牙齿几乎咬成了碎片,她忍不住冉冉的站直了身体,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往外蹦字:“毛岚!你说得对!我就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 没事被拖出来的好人:“……” “我告诉你!你想要吃的喝的,就得脱光了衣服跪在我面前!给我把脚趾头舔干净!舔到我满意!就赏你点吃的!否则,你就去死好了!”王梦雅的脸蛋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太过疯狂,涨红的有点不像人脸了,像猴子屁股。 赵天哲很爽快的从背囊里掏出一架好专业的摄像机,架在了空地上:“你不是摄影师么?我想你一定知道怎么才能在摄影机前展示你最完美的一面。”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免有些颤抖,满心的鲜血都在周身四处流窜,跟疯了似的! 一想到这个大美女什么也不穿在摄影机前委曲求全的接受肆无忌惮的欺凌和侮辱,那兴奋劲…… 简直就跟嚼了璇迈口香糖!完全停不下来! 看见摄像机,毛岚的小脸陡然间有些发白:“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没错。”王梦雅冷笑一声:“本来是要对付林白玉那个小妮子,没想到换成你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比起林白玉,我更恨你!就你这不肯低头的毛病,要哄骗你上钩实在太容易了!” 毛岚微微吸了口气,握住了段天道的手。 她知道王梦雅说的是对的,自己是绝不肯在王梦雅面前认输的,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激将自己一定会做,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却连累了段天道…… “我们在一个学校!我长的又不比你们差!凭什么风光都是你们的!凭什么男人都围着你们转!”本来挺好看的王梦雅说这番话的时候,信服力明显就下降了,好丑:“从今以后!我要踩着你们过日子!” “好了好了。”赵天哲一点也不介意王梦雅受过多少憋屈,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看脱衣服的大戏,狞笑道:“赶紧开始吧!把我们的大美女饿坏可就玩不动了……” 毛岚倔犟的握紧小拳头,准备决然的回击,段天道突然莫名其妙就摆了摆手:“哎呀,跟他们说话一点都不好玩,我们还是吃我们的梨子好了。” 说完这土鳖就从不知道哪里摸出四五个拳头大小的梨子,在衣服上搓了搓,递给毛岚,自己先吧唧吧唧咬了一个,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又香又脆!真好吃!” 赵天哲王梦雅:“……!!!” 梨…… 梨子!! 这家伙哪里来的梨子?!! 我! 我x他大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到底是怎么想的! 毛岚本能的想要飞起一脚把这个混蛋踢出两百米以外,看了看他手里的梨子,终于还是没有踢,主要确实是又饿又渴。 她悻悻的拿过一个梨子,在段天道的衣服擦了擦,咬了一口,梨肉芬芳扑鼻,水嫩多汁,只一口下去,满林皆是诱人食指的甜香,登时让她惬意的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这个王八蛋,明明在身上藏了吃的,却偏偏不说出来,害的自己瞎担心一场! 真是的…… 嗯,吃饱了再打他! 赵天哲王梦雅:“……” “这!这梨子是哪里弄来的!”赵天哲现在的脸色……嗯,反正不能形容,估计这时候要是王梦雅能吃,他就吃了。 段天道一边啃的好开心,一边淡淡的,一副领导人的模样:“一路上那么多,随便摘了几个啊。嗯,比你们的东西好吃多了,又解饿又补水的。” 赵天哲王梦雅:“……” “哈哈!”清甜香梨的味道那的确是十分诱人,尤其是在这个又饥又渴的时刻,傻子才会选择去吃淡成鸟似的压缩饼干。 王梦雅一双好看眼珠灵动的转了转,立刻就娇笑出声:“老公,我们刚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啦!你们肯定不会当真的噢?” 段天道对于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满意的,一边嚼的梨汁横流一边很痛快的点了点头:“我智商这么高,当然知道你们是开玩笑的,没事没事。” 毛岚想打死这个傻子,但是在吃梨,没顾得上。 “那,那反正你们也吃不完这么多,不如也给我们几个吃啊。”王梦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口水正在往外流,看起来都不淑女了。 段天道满意的啃完最后一口,把梨核随手一丢,很随意的摊了摊手:“好啊!呐,只要赵天哲跪下来学狗叫,叫到我们满意就给你们吃啊!” 美女摄影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没捏稳,就把吃了一半的梨子丢地上了,只好又从段天道手里拿了一个。 王梦雅看着地上吃了一半的大香梨:“……” 赵天哲冷笑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自己有吃的!”说罢就打开背包,摸出一捆压缩饼干,气势汹汹的嚼了起来。 只是这压缩饼干的味道着实不怎么样,比起喷香的香梨,实在令人没有什么食欲,王梦雅只好悻悻的吃了两块就罢了:“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看能不能早点出去。” “好啊!”吃饱喝足的段天道和毛岚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地上剩下的几个香梨也不要了,就准备开路。 王梦雅怔了怔,想要去拿。 段天道回过身,咔咔两脚就给踩烂了:“哎,让它们早点腐烂,就能早点造福这片山林,我真是太善良了。” 毛岚登时扶住段天道,笑的差点跌倒:“对……对啊!” 流口水的王梦雅:“……” 赵天哲一声不吭的背起行囊,继续朝前走。 其他倒没什么,就是他的脸实在很黑。 这个土鳖的运气倒是极好,在路上随便就能找到吃的……可土鳖就是土鳖!居然不知道把这些香梨留起来备用,再往前走,你们再吃什么? 赵天哲默默的观察着方向,开始调整路线,这山林里看来是不能呆了,随随便便都能碰到这么多吃的喝的,自己的计划何时才能实现? 一定要早些离开! 咱们走着瞧! 哼!等出了山林,四周空旷一片,又没有可供食用的植物,看你再上哪里捡吃的去! 毛岚,你就等着做我赵天哲的女奴好了! 段天道…… 我一定要让你彻彻底底的变成一条狗! 这个时候,赵天哲和王梦雅更加不敢将行囊交给段天道和毛岚,把自己累的像狗一样,倒是更衬托了身后两人的轻松自如。 不过赵天哲的记忆力还真是不错。 在这种几乎无法判别方向的密林深处,他居然愣是没走错路,等到日暮西山的旁晚,四人终于钻出了密林边的最后一棵树。 骤然而至的美景一时间让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是一处山崖边,已经能远远看见一个陌生的海滩,夕阳泛着悠悠的溢彩沉寂在无边的晚霞之中,晚霞被徐徐的海风四处吹散,露出红艳如斯的夕阳。 四处飞舞穿梭的海鸟在绝壁中往返,远远有些幼兽在嬉闹厮打,海潮中的黑礁石若隐若现。跃出晚霞的红日,流风里的丝状云雾,崖间的细细瀑布,桩桩件件,都犹如画卷般美妙。 毛岚啥也不说了,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狂拍,把身边的什么什么都忘了。 “今天晚上我们就驻扎在这里吧。”赵天哲又开始淡淡的像个领导:“前面的路虽然比之前好走,但晚上走容易遇到野兽。”其实他是害怕万一到了海滩,也许会遇到船只,万一被人发现救走了,自己的计划就歇菜了。 毛岚倒是没什么意见,如此美妙的景色放在一个专业摄影师面前,就是赶她,都未必会走。 段天道登时也来了精神:“对对!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一定要住的高一点!视野开阔一点!” 他说干就干,也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就掏出一把小刀子,将四周树身上古老而坚固的藤蔓割下好大一串来,细细的捆绑编织起来。 毛岚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看着手脚麻利的段天道:“你在做什么?” 段天道笑嘻嘻的:“你不知道啊?在树上做房子啊!” “你!”毛岚的眼睛登时就亮了:“你会在树上做房子?” 段天道牛皮哄哄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这有什么?以前我们段家村的段师傅最拿手的就是这个活计了!” “这种房子我还没见过……”毛岚掳了掳袖子:“我来帮你,顺便学习学习。” 赵天哲王梦雅对视一眼,冷笑了一声。 这片刻间就想做房子住也就罢了,居然还吹什么牛皮要在树上做房子,这毛岚跟二傻子在一起呆的久了,智商明显下降,这居然也相信。 两人闷不吭声的支好了帐篷,拿出干粮和水,明明干巴巴的玩意,偏要咂巴着嘴,吃的有滋有味的,就等着看他们的热闹。 段天道和毛岚忙活了半天,赵天哲突然咳嗽了一声,一脸不经意的问道:“你们的梨子呢?” 段天道手脚不停,耸了耸肩:“没有啦。” “真没有了?” “嗯。” 赵天哲王梦雅对视一眼,一起冷笑了一声。 二逼了吧?! 看你们晚上吃什么! 王梦雅登时就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们这里的东西虽然难吃,好歹也能填饱肚子,你们想不想吃啊?” 毛岚擦了擦额头的香汗,不屑的横了她一眼:“同样的话还要重复好几次,你的智商是不是不够用啊?” “我的智商不够用?你的才不够用吧!居然还相信有人能在树上做房子?明明有吃的还不带着,还绿化山林?到底是谁的智商不够用?”王梦雅的俏脸陡然就从白变紫,由紫变黑,由黑变绿,整齐的牙齿几乎咬成了碎片,她忍不住冉冉的站直了身体,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往外蹦字:“我现在就告诉你!从现在你再想要吃的喝的,不止要脱光了衣服跪在我们面前把脚趾头舔干净,还要一边舔一边喊我们主人!我们满意了!就赏你点吃的!否则,你就去死好了!” 赵天哲紧接着冷笑一声,又把摄像机架起来了,他用着力,狠狠的学着段天道的声调:“我保证,只要你肯这样做!他也一样有得吃!” 毛岚凤目圆整,正要说话,段天道突然好高兴的摆了摆手:“哎呀,跟他们说话一点都不好玩,我们来玩我们的树屋。” 毛岚长吸了一口气:“就做好了?” “嗯。” 赵天哲王梦雅忍不住一起‘呸’了一声,段天道手上就全是一根一根杂乱无章的藤条,哪有什么树屋! 这破土鳖,就只知道装逼! 段天道左右端详了一下,找了一颗最粗壮的大树,吭哧吭哧一点一点的爬到最低的树桠上:“丢上来。” 他接过毛岚丢上来的藤蔓头,拉了一截上去,又吭哧吭哧的爬到第二根树桠上,地上看似乱七八糟的藤蔓条慢慢拉起,逐渐开始有了形状。 毛岚漂亮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好亮,忍不住拿起手机就拍了起来。 旁边准备看笑话的赵天哲和王梦雅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此时在树上已经高高的悬起一个由藤蔓编织而成的球形物体,就见段天道不断的拉出几根结实的藤蔓,在四个方位牢牢的系住,就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小屋,就像是一个竖着的美式橄榄球! 这个看似简陋,却犹如鬼斧神工的作品,充满了原始朴素的美丽,只是看一看,都有一种对于人类智慧的折服! “漂亮!”毛岚满眼都是小星星,手机的快门不停的响:“真漂亮!” 段天道试了试树屋的坚固度,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岚,上来试试啊!” 毛岚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努力朝树上攀爬,结果爬了半天:“……” 刚才看段天道蛮轻松,她自己爬的时候却半天都没挪动半尺,树上一层层全是分泌的厚厚油脂,滑不丢手,都不知道这个土鳖刚才是怎么上去的。 美女摄影师狠狠一瞪眼:“发什么呆!还不下来帮我!” 段天道只好老老实实的爬下来,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美女摄影师果然很顺利的就上了树桠,当即二话不说就拨开树藤,四仰八叉的往球形树屋中一躺,登时只觉得舒服得浑身都在发软,忍不住低吟了起来:“这……实在是太美妙了……” 赵天哲和王梦雅面面相觑。tqr1 我靠! 这土鳖……真的造了个树屋?! “小岚,我已经在这个树屋上施放了魔咒,不会有蚊虫叮你的。”段天道拍了拍手大声道。 赵天哲和王梦雅:“……” 还施咒?傻逼? “嗯?”毛岚实在不想起来,挣扎了半晌,才露出一个小脑袋:“你不来么?” 拒绝美女的邀请其实段天道心痛的跟什么似的,只好咳嗽了一声:“一个人睡呢,比较舒服,我再做一个好了。” 这个藤蔓看起来很结实,但两个人躺上去危险系数就会增加,更别提一男一女躺在一起,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比较剧烈的动作…… 躺树上当然写意,但段天道也不想半夜睡着睡着突然就掉下来,只好在脸上写了好大一个忍字。 毛岚怔怔的看着又开始忙活的段天道,不自觉的捏了捏身边粗糙而充满弹性的藤蔓。 这土鳖怎么转性了……这么好占自己便宜的机会也主动放弃……自己明知道这藤蔓自己会散发驱蚊气味都没有戳穿他,他分明可以用昨天晚上的理由接近自己啊…… 这个土鳖…… 究竟是怎么想的…… 美女摄影师突然一翻身,重又躺下,抱住了自己火烫的脸蛋。 天呐! 自己居然还要去想这个混蛋的心思? 毛岚啊毛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就打随便打! 赵天哲也不管毛岚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吃不到的葡萄肯定是酸的,当即冷笑一声转向王梦雅:“他傻啊!这东西看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可是花这么多功夫还非要吊在树上,有意义么?” 王梦雅很明显也觉得葡萄是酸的,马上就接着道:“对啊!明天一走人,这东西就废了,花这么多时间精力有意义么?真有够蠢的!” 编织藤蔓的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说的对啊!要不你们行行好,让我们拿树屋跟你们换帐篷怎么样?” “好……”大喜临门,赵天哲险些忍不住就要答应下来,突然就窒了一窒,自己刚刚才说他住树屋是个傻子,自己要换了岂非就是傻子? 这个这个…… 王梦雅漂亮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娇笑道:“老公,辛苦了这么半天渴了吧,喝水。”说罢丢了一瓶水给段天道。 段天道果然有点渴,一点都不客气,一口就喝完了。 王梦雅咳嗽了一声:“老公,那这个树屋做好了就跟我换好不好啊?” 毛岚忍不住就握了握拳,要是这个土鳖敢傻乎乎的答应,自己就打死他!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老婆,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换了,免得你当傻子……我还是自己住吧。” 王梦雅:“……” 毛岚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觉。 赵天哲只觉得自己一串想要装逼打脸的节奏全给这傻土鳖给破坏完了,登时就没了再领导谁的心思,闷声不吭就钻进了帐篷里。 妈滴! 让你狂! 没吃没喝看你们能熬多久! 王梦雅一时间也搞不清到底段天道是傻子,还是自己是傻子,气呼呼也钻进去了。 段天道又做好了第二个树屋,吊在和毛岚相邻的那棵树上,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咕咕叫肚子,虽然中午吃的很饱,但是在这种地方体力消耗还是很大的,不知怎么的就特别容易饿。 他于是掏出板砖,从里面摸出一根类似火柴的东西,这根奇怪的火柴通体幽绿,完全看不到一般火药的红色。他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就把这根火柴点着了,绿色火柴的火焰绽放出诡异的青蓝色,半透明,没有一丝肉眼可见的烟雾,却不断散发出一种浓的令人发腻的肉香味道。 和段天道一树之隔的毛岚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这股味道,忍不住小声道:“这是什么?” 段天道嘿嘿一笑,将即将燃尽的火柴随手丢下了树:“这是我家段师傅的独门配方,有时候自己懒得动又要打猎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吸引猎物送上门。” “看不出你会的倒是不少。”毛岚跟段天道打过猎,对他这方面的本事自然十分清楚,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那一般这种情况,能打到什么样的猎物呢?” 段天道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不好说,也许是老虎,也许是狮子,或者是狗熊,也可能是狼什么的……” 毛岚的眼睛登时就亮了:“真的?上次我们去打猎,这样的猎物还一头都没打过呢!那好吃么?” 一提到这些,段天道的口水就下来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吃!” 帐篷里的赵天哲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喝了口水。 要是真有这样的猎物来,还不知道是谁吃谁呢。 这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什么都敢说,一个什么都敢信,傻都傻的这么像! 此时夕阳的最后一缕微光也消失在了海平面下,微弱朦胧的月光开始笼罩这幽静的树林,王梦雅忍不住就打了个呵欠,这两天其实也挺辛苦的。 但是…… 这一定是值得的! 她微微扒开帐篷的一角,目光转过树上两个奇奇怪怪的树屋,妙目中闪过一丝厉芒,就算你们今天晚上能忍过去,那明天呢?后天呢? 哼! 等到你们实在受不了来求我的时候,我一定…… “嗷!”远远的,有一声凄厉的长嗥划破夜空。 王梦雅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忍不住怔了怔。 这是…… 什么声音? “嗷嗷!”紧跟着,就是好几声凄厉的长嗥,很明显,这几声发出的地方,比刚才离他们更近了些。 “我,我靠!”赵天哲这回不淡淡了,也不领导谁了,‘嗖’一声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这是……这是狼?!” “什么?”王梦雅的眼睛突然就绿了:“真的是狼?!” “这还有假!”赵天哲好歹也是在野外打过滚的队伍,怎能分辨不出狼的叫声:“还不止一头!” “嗷嗷嗷!嗷嗷嗷嗷!”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话,连绵起伏的狼嗥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比方才第二次又近了许多! “糟糕!”赵天哲不止没有淡淡,连蛋蛋也没有了:“我们!我们被包围了!”他紧张的从绑腿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军工匕首:“点火点火!赶快点火把!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梦雅急的香汗登时就下来了,一把扯开登山背囊,一顿狂翻,半晌才怔怔道:“我,我们哪里有火把?” “靠!已经来不及了!”赵天哲身上的汗毛已经竖到了头顶上,他已经清楚的看见,在身周二百米开外,已经亮起了好多绿幽幽的,充满了饥渴热望的眼睛! “真!真的有狼来了耶!”两人的头顶上,突然就响起了毛岚怔怔中带着一股子兴奋的声音:“天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狼呢!我要录下来!” 赵天哲王梦雅段天道:“……” 赵天哲的确算的上是野外生存专家,好歹也玩过好几年的野外生存,对于野外生存的知识还是很知道一些的…… 但是……这里怎么会有狼! 山林磁场紊乱对狼的影响不大,狼主要还是靠嗅觉和视觉来分辨方向,但对于食物链下端依照磁场辨别方向的飞鸟走兽来说,这里却是一片禁地。 没有猎物,就没有猎手。 既然此处缺乏狼群必须的食物,狼群也就不会光顾此地,这是一个简单明白的道理。 这狼群突然而至,又目标明确的径直而来,着实好没有道理。 但狼群显然是不打算跟赵天哲讲道理的,此时四面八方都是绿幽幽的眼睛,犹如幽冥鬼府一般。随便粗略的数一数,也至少有二三十头正处于饥饿状态的山地狼! 狼群早就惯了合作捕猎的模式,此时四面合围,根本就没有给赵天哲留下一个可供逃窜的活路。 悠悠的山风中,已经隐约可闻狼群身上传来的腐败腥臭的气息。 死亡的气息! 赵天哲不愧还是有经验的老手,情急之下扯脱自己的外套,当即就用打火机点着,这高档的纯棉外套果然很容易点着,火光骤闪,明亮的火焰就蹿了起来,立时将四周逼近的狼群唬了一跳,顿时后退了几步。 “上树!赶紧上树!”赵天哲一边小心翼翼的转动着手上的点燃的外套,一边慢慢朝树边退去。 王梦雅虽然惶急非常,却也下意识的不愿意和段天道毛岚之流呆在一起,转身就朝另外一株高大的树木奔去,拿手做脚就要朝树上攀爬。 爬! 我爬! …… 但这树干之上也不知堆积了多少年月的油脂,毫不着力,王梦雅越是着急,就越是爬不上去。 “妈的!你是猪啊!”赵天哲一把将再次从树干上滑落下来的王梦雅推到一边,随手丢了衣服,拿手做脚就要朝树上攀爬。 …… “过来!”赵天哲灵机一动,又冲王梦雅招了招手:“你蹲在这里,我踩着你上去!” 王梦雅:“……” 旁边看热闹的段天道和毛岚:“……” 在这种时候,居然要踩着女人的肩膀逃命啊!居然不知道要让女人踩着他的肩膀逃命啊! 这还是不是男人?tqr1 毛岚鄙夷的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冷笑了一声:“果然就是个恶心的男人,王梦雅,这就是你选的男人?嗯,也就只有你才会要这样的男人!” 段天道:“……” 赵天哲:“……” 四周的狼群:“……” 王梦雅很想说现在都要死人了,是讨论男人好与不好的时候么?但是没有机会说。 明显被忽视的狼群中突然有一头老大的成年公狼越众而出,呲了呲口中尖锐的獠牙,就试图接近露出肥美屁股的赵天哲。 赵天哲登时急了,一把又将地上还在燃烧的衣物捡了起来,在手中飞速的转动,登时又将这头成年公狼逼退了几步。 “赶紧啊!”眼见衣服就要烧没了,赵天哲急的裤子都要掉了:“赶紧过来啊!” 王梦雅咬了咬牙,非但没有过去,反倒又奔回到段天道所在的树下,整齐的齿间拼命的打着架:“老公!老公!能让我和小岚挤一挤么!” 性命攸关,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鄙视这个土鳖,她很清楚此间唯一能帮她的,只有段天道一人而已,只要他帮忙,自己就能活命。此时不但把老公两个字喊得婉转温柔,连对毛岚的称呼都改成了小岚。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话,毛岚已经冷笑了一声,用王梦雅的声调很诚恳道:“我这个是小屋,段天道那个屋子比较大,想必要是你和他挤一挤还是挤得下的,反正也是事急从权,就跟他挤挤吧。” 王梦雅:“……” 已经把裤子脱了继续烧的赵天哲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 这件事明显就有更好的方案,比如段天道和毛岚一个屋,腾一个给王梦雅就好了,他们却非要这么安排,这不摆明就是想打自己的脸么。 啊啊啊! 打就打啊随便打啊! 只要……只要自己能上去就行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从来没见过狼吃人! “我!还有我!”没等王梦雅做出决定,赵天哲已经穿着三角裤,挥舞着燃烧的运动裤狂奔而至:“段先生!只要我们能上去就行!我们在树干上坐一晚上都行!” 段天道不知道从哪里好整以暇的摸出一颗烟,兴高采烈的抽了起来:“小岚,你饿不饿啊?” 毛岚怔了怔,突然就回过神来,咯咯笑道:“走了一天,当然饿啊。” “我,我这里有吃的!”王梦雅哪里还不明白段天道的意思,急忙把自己的登山背包卸下,高高举起。 “别!”赵天哲急忙拉住王梦雅,转头一边挥舞着燃烧的裤子一边干笑道:“段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我们能上去,我们的食物和水从现在起就四人均分!怎么样!” 段天道打了个呵欠,随手把手中的烟卷丢下了树,打了个好大的呵欠:“好困!先睡觉!明天起来拿吃的,反正到了明天早上,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 毛岚笑的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嗯!对对!我还从来没见过狼吃人呢!” 赵天哲:“……” 王梦雅:“……” “嗷嗷!!”再次被忽视的狼群表达了极大的不满,刚才的大公狼带着另一头大公狼开始逐渐逼近,反正赵天哲刚刚脱下的裤子也烧的差不多了。 王梦雅猛咬银牙,顾不得那么多了,奋起将手中的背囊丢了上去:“都给你们!” 段天道随随便便一伸手,就接住了背囊,随手拿出几个面包和水,丢给了毛岚,叹了口气:“虽然难吃了点,总好过没有,你说是不是。” 毛岚咯咯笑着,好整以暇的开始吃面包:“嗯,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看好戏,勉强将就吧。” 王梦雅:“……” “脱衣服!”赵天哲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使劲就把王梦雅外面那层运动服剥了,借着火头再次绽放出热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段天道却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 仅着内衣的王梦雅傲人的身材,一瞬间全都展现在隆隆的火光之下。 闪烁的火光中,那清纯中透着冶荡的绝美脸庞,轮廓越发动人,肤色越显雪白。 嗯,倒是真的不差…… “段,段先生!”明显感觉到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王梦雅此时非但没有逃避遮掩的意思,反倒努力的挺起胸膛:“吃的已经给你们了……现在,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上去了……” “我!还有我!”赵天哲哪里有欣赏美女的心思,一边警惕的盯着怎么也不肯散去的狼群,一边拼命也要加上自己。 “这个不好办啊。”段天道悠悠的叹了口气:“毛岚的小屋肯定只能睡一个,我这个屋子虽然大点,也顶多只能睡两个,反正有一个人是不能上来的。” “嗷嗷!!”狼群表示同意,这还差不多,你吃肉也给俺们留口汤不是。 “我上去!我上去!”赵天哲啥也不说了,蛮横扒开王梦雅,挤到树下,一脸的哀求:“段先生……噢!!不不不!段大爷!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是东西!求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王八蛋一般计较!只要您让我上去,我一回去就给您一千万现金答谢!” 见段天道毫无反应,赵天哲一咬牙:“两千万!” 段天道似有所动:“你上来了,那她呢?” 赵天哲一咬牙一跺脚,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道:“让她去死好了!反正我也就是跟她随便玩玩!段大爷!您也是有钱人,这年头只要有钱,要什么妞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能活着回去,我立马给您找几个演艺圈的大美女,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王梦雅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惨白。 本来毛岚还想打击她两句的,看她现在这个表情,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做声。 所谓患难见真情,烈火才炼得出真心。 甭管这个男人再怎么帅,再怎么有钱,可一到紧要关头就把身边的女人弃之如敝履的,自己就是一坨垃圾。 这样的男人已经失去了拿出来和任何人做比较的意义。 对于一个幻想着完美爱情的女人来说,有什么比这种打击更加可怕的。 尤其现在是在竞争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赵天哲似乎生怕她使出美色诱惑,连这条路都给她堵死了,压根就没打算给她留活路。 毛岚突然冷笑了一声:“赵天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最讨厌你这样的渣男!宁可救王梦雅都懒得救你!” 赵天哲:“……” 我靠! 尽顾着开条件了!居然忘了这男人的女朋友就在旁边! “不是不是!”赵天哲已经豁出去了,一巴掌用力打在自己脸上:“我说错话了!毛岚,你不知道!这次的事,就是她王梦雅策划的!她非逼着我来给你们下套!还说要把你当做她的女奴,你们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王梦雅:“……” “对了对了!”赵天哲的眼睛突然亮了:“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只有我才能带你们走出去!” “赵天哲!”凭心而论,赵天哲开出的条件是王梦雅万万无法达到的,但她也决然不会便宜了这个混蛋:“你这个王八蛋!你敢说你对毛岚没有半分心思?你还说只要能得到毛岚,就给我买一辆悍马!是不是你说的!” 赵天哲怔了怔,当即很光棍的有给了自己几巴掌:“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迷了心!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跪下来给你们磕头认错!”他倒是说干就干,二话不说就跪下了,高举着燃烧的裤子,磕的框框作响:“只要你们救了我,我给你们当牛做马!要我干嘛就干嘛!” 王梦雅也不示弱,当场也跪下了:“毛岚,只要我能活命,以后我就是你的奴隶!”她微微一咬牙:“不!是你们的奴隶!我,我给你们舔脚丫!” 毛岚刚才还对王梦雅抱着一丝怜悯,此刻见到她的嘴脸,心下那一丝怜悯也没了,只是很专业的用摄像模式将这一幕全都拍了下来,耸了耸肩:“段天道。” 段天道笑嘻嘻的答应了一声:“哎。” “我还没收过奴隶,留几个也不错。你自己看着办。” “好咧。”段天道笑嘻嘻的从树上伸下去一条腿,笑眯眯的冲王梦雅指了指,示意她抓住。 这条好几天没洗过的腿又黑又臭,此刻又放的如此之近,简直令人闻之欲呕。 王梦雅却根本毫不犹豫的合身扑了上去,唯恐这条腿不见了一般,紧紧将自己死死压在这条腿上。 噢噢! 这种感觉…… 段天道险些忍不住就掉下去了! 骂了隔壁! 这感觉真不错啊! 赵天哲正在拼命的磕头表忠心,却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磕完头一抬眼,王梦雅已经上树了,登时:“……” 狼群:“嗷嗷嗷!” 赵天哲急了,一蹦三尺高,指着树上的王梦雅破口大骂:“你这个臭贱人!敢抢我的位置!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赵!”tqr1 他跳起来就打算把王梦雅再拽下来。 没有成功。 某只等待已久的大公狼终于瞥见了一个大好的机会,瞬间扑了上来,一口正咬在赵天哲的左大腿上! “嗷!”赵天哲登时也成为了狼群的一份子,叫的比它还像。 “嘣!” 一众狼群大喜,正待一拥而上分而食之,却猛然就见头前的大公狼一个踉跄,发出一声哀鸣,掉头就放开猎物蹿了回来。 众狼不免面面相觑,看着地上滚落的一个核桃,又看了看大公狼头上莫名其妙鼓出来的大包表示不可思议。 段天道随手将几个核桃又揣回兜里,淡淡的,像个领导:“以后做奴隶?让你吃屎就吃屎,叫你跳楼就跳楼?” “吃!保证吃!”赵天哲死命的抱住大腿,顾不得喊痛,一迭声的应承下来:“多高的楼我都跳!犹豫一下我就是大便!” “嗯!那行吧,树下左边呢,有一坨应该是豹子的粪便,你把它涂在身上,再学几声豹子叫,那些狼就会把你当成豹子的。” 赵天哲根本就没有犹豫,急忙扒开树边的乱草,果然发现了一坨粪便,粪便上还有一只未曾燃尽的烟卷。 他当然顾不上抽烟,急忙一把抓住,没头没脑的就在身上抹匀化开,四肢着地发出几声长嗥:“嗷嗷!!” 狼群:“……” 还真见了鬼了! 待赵天哲抹匀了粪便,化身成豹之后,狼群果然只是远远围住,再没有一只扑上来的意思! 毛岚的小嘴突然没关住,掉下好大一块面包去,怔了半晌:“这样,这样真的行哦?” 段天道耸了耸肩,他当然不能直说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只驱狼烟掉在粪便上的原因,咳嗽了一声:“动物主要是靠嗅觉分辨物体的,它们闻起来觉得你像什么,你可能就是什么。” 毛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道理,那要是抹上熊粪,他就会变成熊?” 段天道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对,要是抹上超人粪,就会变成超人。” 众人:“……” 那支驱狼烟的效果能维持二十四小时,暂时赵天哲也出不了什么事,所以段天道打了个哈欠就准备休息:“你自己包里有绷带,记得找个空档止止血,别挂了,记住,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赵天哲点了点头,四肢着地,面向狼群露出凶狠的獠牙:“嗷!” 狼群:“……” 毛岚扫了隔壁树上瑟瑟发抖的王梦雅和得意洋洋的段天道一眼,突然就手中的面包朝树下一丢,冷冷道:“我困了,先睡了。段天道,你自己看着办!” 她说睡就睡了,一点声音都不出了。 段天道:“……” 可是这个自己看着办? 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到底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啊啊啊! 女人真复杂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想当甜头啊 段天道怔了半晌,突然就回过头,瞅了瞅坐在树桠上默不作声的王梦雅一眼:“你说……小岚到底是个啥意思?” 男人哪里都不看,只看王梦雅的胸口,她登时下意识的双手放在胸口,挤出一丝笑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算了,女人就是复杂。”段天道抱怨了一句,打了个哈欠,钻进树屋之中,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躺下了,没过多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王梦雅白天走了一天的山林,晚上又遇到如此可怕的惊吓,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严重疲惫,早就疲累到了极点,此时看着这个令人向往的舒服树屋,忍不住就想钻进去。 可是一想到要和这个土鳖挤在一间小小的树屋中,心里就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这坎。 这个土鳖同时又是只大色狼,比树底下那些狼色多了,爬山的时候就明目张胆的占自己的便宜,打赌输了又被他明目张胆在树后面弄了好几个小时,这要是睡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基本可以预见。 藤蔓的天然气息能够驱赶蚊蝇,让王梦雅不需要纠缠于蚊虫的烦扰,所以更加无法抵挡一波波巨大的倦意席卷而来,好几次险些坠入梦乡,又急忙挺直背脊,一时间辛苦非常。 段天道无声的嘿嘿一笑,眯着眼欣赏着小妮子的窘迫。 从疏疏落落的藤蔓间,能很清晰的看到王梦雅一紧一松的动作,周身曼妙的线条被她拉伸的动作绷得紧紧的,一双香瓜般诱人的卉起反复呈现出惊心动魄的夸张曲线,极具诱惑意味。 紧裹裤腰下偶尔弯曲腰身呈现出的的两瓣丰臀和裤腿下两条腴润笔挺的长腿,不管从侧面还是后面看过去,都令人忍不住血脉卉张。 正看得过瘾,却见王梦雅身子一歪,却是倒头就朝树下掉! 他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女人弹性十足的腰身,将她拉了回来。 王梦雅实在是困极了,这一头险险栽下树去,这乍醒间吓得香汗淋漓,下意识就背朝段天道的怀中挤去,柔软喷香的女体在怀,作为段天道这样的超级色狼若是没有反应,索性自己把自己阉了。 “唔!” 感应到男人的热度熨贴着自己,王梦雅登时面红耳赤,整个身子一软,浑身热得发烫,粉颈的热气几乎烧到段天道的嘴唇! 明知道下面几米就是凶悍嗜血的群狼,掉下去可能就会丢掉性命,这种危险之极的境况下,却和一个美女全身紧贴,暧昧厮磨!这实在太他娘的刺激了! 段天道哪里还跟她讲什么客气,顺势搬过女人绵软的娇躯,大手顺势就捏了几把。感受着男人大手肆无忌惮的侵略,浑身战栗的王梦雅除了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眼见怀中美人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段天道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刚刚想深入的做点什么,就听见旁边树上的毛岚:“咳咳!” ……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面对看似沉睡实则虎视眈眈的美女摄影师,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天道不晓得为什么就觉得有点放不开手脚,只好放弃了其他的念头,只管舒舒服服的抱着一个大棉花,鼾声如雷。 大棉花:“……” 毛岚隐藏在书屋中,隔着藤蔓狠狠的瞪着这个肆无忌惮的大土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边想这个土鳖占谁的便宜不干自己什么事,一边想自己就不能让他为所欲为,纠结了半晌,终于也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激情似火的狼嗥声骤然四处鸣响,正睡得好不得的段天道心下一怔,急忙丢了棉花,闪身出了树屋,登时:“……” 此时天光已经蒙蒙发亮,但四周的山地狼群非但没有退去的意思,反倒还越聚越多! 昨晚上顶多也就二十头,眼下放眼望去,竟然已经有将近四十头了! 那个被段天道一核桃砸了个包的大公狼,气势汹汹的紧盯着树底下十分敬业的赵天哲,发出一阵威胁性的咆哮,显然是把脑袋被砸的仇,算到了他头上。 赵天哲毫不回避,凶狠的回盯着大公狼:“嗷!” 他其实已经快哭了。 这一晚上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也就罢了,大腿上的伤口虽然包扎了一遍,但尼玛还是疼的要死!更重要的是,他连一秒钟的眼也不敢合,唯恐自己这只睡着的豹子,刚闭眼就被分尸了。 这尼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狼群恶狠狠的看着这只眼看就要不行了的豹子,表示都已经围了这么久了,坚决不能白围! 毛岚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见树下好多大野狼,激动拿起电话,咔嚓咔嚓就给来了二三十张,反复给趴在地上的赵天哲来特写,结果脆弱的电池终于宣告无力,黑了屏。 “啊!居然没电了……”毛岚悻悻的收起电话:“我还想拍狼吃人呢……” 树下的赵天哲:“……嗷!” “不要紧。”段天道讨好的从王梦雅背囊取出摄像机:“可以用这个拍。” 这个摄影机还是很专业的,满意的毛岚转头又去拍树下那只装的好像的豹子:“喂!叫一个来听听!大点声!” 豹子:“……”tqr1 末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嗷嗷嗷!” 结果狼群突然齐声长嗥,登时就把豹子的声音压下去了。 “这怕是不行。”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王梦雅的大腿,王梦雅浑身一个哆嗦,也没敢吭声:“这狼是挺执着的生物,要是不给点什么甜头,怕是满意不了。” 豹子急了:“段大爷!我给三千万好么?我不想当甜头啊!” 众人:“……” “你包里不是还有些吃的么?”段天道大手一挥:“全都丢出去!” 豹子怔了半晌:“可那全都是面包和压缩饼干啊,狼,狼吃这个么?” 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也不好好看看,这群狼都瘦成什么样了,这年头东西难吃,也总比没有吃的好啊。” 豹子一咬牙,打开背囊,撕开两个面包就朝狼群丢了过去! 群狼看了看地上的面包,又看了看豹子,面面相觑。 段天道叹了口气:“你自己吃一个给它们做榜样啊!” 豹子啥也不说了,‘嗷’一声就咬开一个面包,三口两口就吃了。 群狼一看明白了,噢!原来是吃的! 有几个胆肥的,二话不说也嚼了几口,似乎感觉还凑合,三口两口就消灭了,转头又开始看豹子。 豹子一见有效,啥也不说了,一口气打开背囊,把所有的面包饼干全丢了出去。 这群狼果然是饿极了,有了榜样的力量,谁也不嫌弃了,一顿哄抢,转眼就连包装纸都吃了下去,吃完了转头又开始看豹子。 豹子哭了:“我没有了啊大哥们!” 群狼反正就把它看着。 “真的没有了啊!” 群狼继续眼巴巴的把它看着。 豹子:“……” 段天道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算了,看这群狼怪可怜的,把我们那些吃的也都丢下去吧。” 众人:“……” 这群狼果然是饿的极了,刚刚尝了甜头,也不管树上丢下来的究竟是什么,管尼玛三七二十一就一顿疯抢,却见那大块头公狼凶狠的扑入狼群,轰开了争抢的群狼,低低嘶吼了两声。 群狼面面相觑,居然老老实实的排好队,一头一头的轮流分食,这一幕登时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毛岚一边拍就忍不住一边喃喃道:“这已经进化到原始社会了啊……” 众人:“……” 狼群的数目虽然不少,但好歹赵天哲带的主要是压缩饼干,不起眼的一小块就足够一顿饭,没多大会,竟然将群狼喂了个饱,有贪心多吃的撑得白眼都翻出来了。 大公狼自己也小意的吃了两块,登时就感觉饱了,满意的冲树上丢饼干的段天道点了点头,似乎在表示感谢,转头一声长嗥,心满意足的群狼秩序分明的朝一个方向闪电般蹿走了。 众人一齐长出了口气,尤其是那只豹子,已经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这一夜反复在生死边缘打滚,精神都要崩溃了。 段天道拍了拍手,手搭凉棚看着海边,从树上一跃而下,很高兴的做了个超级赛亚人的动作:“这里的风景真好啊!gogogo!我们去海边看风景!” 一听说看风景毛岚就很高兴,也从树上下来了:“好!” 赵天哲:“……” 王梦雅:“……” 此时几人身上的干粮全都没了,都不知道上哪弄吃的,还有心情看风景? 危机过去,赵天哲的心思顿时就活泛了起来,想起昨晚上自己遭的罪就满心痛恨,这个土鳖,竟然把自己在树下丢了一整夜!还让自己擦粪便! 这个仇! 我跟你不死不休! 但他很清楚现在并不是翻脸的时候,一则身上有伤,二则食物已经不是拿捏对方的手段,当即长吸了一口气,冲树上的王梦雅使了个眼色。 王梦雅分明看见了他的眼色,却不知何故只做不见,冷哼了一声从树上下来,就打算跟着段天道等人去海边。 “喂!”赵天哲登时大急:“我,我有伤啊!” “喂?”走了两步的段天道突然就转了回来,好奇的看着地上的豹子:“谁是喂?” 赵天哲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丝笑容:“不,不是喂,是段大爷,段大爷。” “大爷?”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你昨天晚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赵天哲:“……” “算了。”段天道耸了耸肩:“估计你也忘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说完就走了。 “主人!救命!”赵天哲咬了咬牙,登时把这两个字叫出了声,叫他一个伤员留在这深山老林,没吃没喝,就只剩下一个死字。大不了有什么仇,等回去了再报! 段天道才懒得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该你叫的你就得叫,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王梦雅挥了挥手:“去,把这个奴隶扶好,别让他掉队。” 王梦雅心中也不知道盘亘了些什么样的念头,咬了咬雪白的银牙,小意的回了一声:“是。” 第一百六十章 小狗装的挺像! 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才会有路。 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如果不是深韵辨别方向的技巧,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出去的路。 一瘸一拐被搀扶着跟在后面的赵天哲,狠狠的瞪着前面眉飞色舞的段天道和毛岚,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这两人要是回转头问自己该往哪里走,到底是应该骗他们还是说实话。 嗯,一定要先骗骗他们,等他们发觉自己还是很重要的时候,就能把场面逆转过来…… 只可惜两人从头到尾就没问过他一句。 段天道似乎根本没有辨别什么方向,基本上哪里风景好就朝哪里走。 两个小时后,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平缓的山谷。 谷地很大,生长着成片蒲公英。这种植物一向是成片生长的,不过很少会如眼前这般连绵成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现在众人看到的就是一片锦簇的海洋,当风吹动时,会出现层层涟漪和漫天飞舞的花絮。 端的是十分罕见的美景。 毛岚登时就动不了窝了,眼睛亮的犹如镶嵌着最美的钻石,忍不住疯狂的拍摄了起来。 段天道也忍不住在一边感慨了起来:“我能和你能徜徉在这样的美景中,一定是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 美女摄影师果然就停止了拍摄,转过头来看着他。 段天道大喜,登时就想顺势朝下发展发展,说不定就能说出一些能打动人心的情话来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结果美女摄影师点了点头:“要这么说,我和你之间就差了整整十六辈子。” “呃?为什么?” “你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才跟我一起出现在这里,而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你出现在这里的。”毛岚叹了好大一口气,又开始继续拍摄。 段天道:“……” 跟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在一起,怎么能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这也太过分了! 受了打击的段天道大手一挥,就把气撒在了后面两个人身上:“喂!你们发什么呆!赶紧的!多采点蒲公英!一人一斤!老子要编花环!” 赵天哲和王梦雅:“……” 王梦雅倒是没有多话,直接就开始采,赵天哲咬了咬牙,也跟在旁边采,只是小意的看了看段天道,确定他没有关注自己,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梦雅,咱们总不能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受他们摆布吧?” 王梦雅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怎么?你现在知道不服气了?昨天晚上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总不会还指望我会原谅你?” 赵天哲有些尴尬的擦了擦额头:“梦雅,你也应该知道,我那只是权宜之计……再说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的窘态可全被他们拍下来了,这要是出去被他们一散播,以后我和你就算是完了,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他也算是深韵王梦雅的弱点,这句话一出,立刻就让王梦雅的手头一顿。 王梦雅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是在毛岚和林白玉面前抬不起头,这次在毛岚面前委曲求全,还留下了录影,这要是传出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 “看见这个没有?”赵天哲小意的指了指左边角落里的一株植物,这株植物非常的美丽,高大直立的主干顶端有一簇蓝色的花,五片花萼中的一片形似一个圆筒状的帽子:“你把那束花和蒲公英放在一起,交给他们。” “这是……什么东西?”王梦雅本能的问道。 “这个你别管。”赵天哲低声道:“你也知道,想从这里出去,你就只能听我的。” 王梦雅咬了咬牙,趁人不备,伸手将那株植物摘下,混在蒲公英之中,长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微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一大束花递到了段天道面前:“段……主人,摘好了。” 她主动喊着主人,声音故意带出了一丝魅惑的意味,加之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小衣,妩媚白皙,看起来果然令人食指大动。 “嗯,这个很漂亮啊,咳咳。”段天道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说的是花还是人,接过花束,小意的扫了一眼正在认真拍摄照片的毛岚,手指如飞,很快一个很漂亮的花环就在他手中逐渐成形。 一边紧张的赵天哲一边故意很认真的摘花,一边偷偷的观察着若无其事的段天道,心中不免有些犯疑。 他刚才给王梦雅指的,可是著名的乌头属。 乌头属毒性非常高,就算只是简单的接触,未受伤的皮肤就已经可以吸收乌头碱,可以通过接触而中毒。 王梦雅接触的时间不长,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可段天道就拿在手上这么不停的扭转,照理说不良反应早就该出现了,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花? 却见这片刻功夫,一个好漂亮的花环已经出现在段天道的手中,他看着手中的花环又看了看美女摄影师,怔了怔神:“哎呀,好像编的有点大了……” 他转头又瞅了瞅赵天哲,乐了:“哎?跟你的头大小挺合适!来,给你戴上!” …… 赵天哲登时就把他妈妈都急疯了:“不不不!我,我是男人!我戴花环不合适!不合适的!” “靠!”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挥了挥手:“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在夏威夷海滩上男人还穿裙子呢!来!戴上!” 赵天哲吓得把手里的花都丢了,一边摆手一边朝后退:“不不不!我真,真不合适戴……” 段天道管你合适不合适,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就把花环给赵天哲戴上了,退后两步反复看了几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样看起来就更像个娘们了。” 王梦雅:“……” 赵天哲一头的冷汗,就想把花环摘下来,段天道突然把脸一板:“你要是敢摘,我就把你丢在这!老实戴着!” 赵天哲脸都白了,果然就不敢摘。 段天道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高高兴兴的又编了一个花环,讨好的送到美女摄影师面前:“送给你的。” 毛岚虽然还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心下却有些许细微的甜蜜,冷冷道:“我没手!” “我有!我有!”段天道急忙小意的替她戴在头上,毛岚白了他一眼,没再管他,却也没有把花环丢在地上,继续拍照去了。 段天道退后几步,眯着眼打量着山谷中的毛岚。 这的确是一副美丽的景致。 山坡上绿树成荫,谷地中碧草如毯,点缀着星星点点山花。 风景如画。 在这画卷的中央,还有一个头戴花环的少女。 她一头黑发,气质柔美空灵,就似不应在凡间出现的精灵。 这是一幅美得让人窒息的画卷,在它冲入视野的瞬间,段天道的心如同被什么东西击中,有刹那的恍惚。 段天道忍不住微微咂舌道:“真美……你们觉得呢?” 后面半晌都没人说话。 “靠啊!你们都不懂得欣赏美吗?奴隶好歹也是人啊!”段天道登时就很不满意,一边转头一边悻悻道。 等他回过头:“……” 就看见他身后的草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两个人。 一个叫赵天哲,一个叫王梦雅。 赵天哲也戴着漂亮的花环,不过他这个样子实在跟美半点关系也看不出来,浑身就穿着一条脏兮兮的内裤,到处都是泥渍污点,这也就罢了,主要是现在还在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手指头颤的跟羊癫疯发作也差不了多少,一边往外吐白沫一边:“救……救命……救救我……” 他不是百毒不侵的段天道,这样近距离接触乌头,哪有不发作的道理。 王梦雅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只是手指上乌青一片,脸色也发着很严重的青色,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口中兀自喃喃道:“主,主人……” 毛岚明显也注意到了此间的场景,皱着眉来到了段天道身边:“他们什么情况?” 段天道摊了摊手:“唔……估计是中毒了。” “中毒?”毛岚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一起被蛇咬了?”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像,好像是乌头毒……哎,看这个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挂了……” 赵天哲和王梦雅急了:“救……救命!” “算了。”段天道吸了口气,准备转身走人:“挂了就挂了吧,反正跟我们关系也不大。” 赵天哲和王梦雅:“……” 王梦雅急的脸都绿了:“主,主人!我,我是主人最忠心的奴隶啊……不能,不能丢下我啊……” 赵天哲也不管自己说话已经开始困难了:“我……我才是啊……只要能救我,让我干嘛……我,我就干嘛……” 毛岚看他们这幅惨状,多少有些不忍,拽了拽段天道的衣角:“要不,你就救救他们好了。”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老婆心肠好,既然老婆开口,那就试试吧。” 他拿出板砖,不知道打开了哪里,就摸出一小瓶装着褐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打开瓶盖:“这个呢,是野外专用的解毒剂,这种症状呢,其实只要喝一点马上就能……” 然后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抖了抖,就有一小滴褐色药液溅了出来,正落在他高卷裤腿毛茸茸的大腿上,顺势冉冉朝毛茸茸的小腿流了下去。 段天道心痛的匝吧匝吧嘴,又把盖子关上了:“这药好贵的,太可惜了,算了,不救了。” 毛岚:“……” 王梦雅一咬牙,什么也不顾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扑向段天道的大腿,一把紧紧抱住,伸出细嫩的香舌,就从小腿开始,贪婪的舔舐了起来。 段天道的腿几天没洗了,又脏又臭,毛又多的让人无法想像。但王梦雅显然一点也不在乎,犹如一只在向主人撒欢的哈巴狗,舔的段天道浑身好一阵哆嗦。 啊啊啊! 这种感觉实在是…… 美女摄影师习惯性的拿起摄像机‘咔嚓咔嚓’就来了几张,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王梦雅,你装小狗倒是装的挺像,以前没发现啊。”tqr1 王梦雅:“……”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训宠物的方法! 其实赵天哲还想装豹子,但是他实在是没办法装,嗯,就算装了,也是一头半死不活的豹子。 王梦雅还能大动,赵天哲就算是拼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办法大动了,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朝段天道的大腿移动,试图去分享那一点点的解毒剂。 “好了好了,干净了干净了。”本来被舔的好爽的段天道见赵天哲眼看就要近前,浑身突然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后退一步摆脱了还在拼命舔的王梦雅。 这药效果然是非常的惊人,此时的王梦雅手上和脸上的乌青基本全都褪去了,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当即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怨毒的看向还在地上拼命蠕动的赵天哲。 这个王八蛋,明知道这东西接触皮肤就会中毒,还怂恿自己去摘! 要不是这时候打他会暴露自己中毒的真相,王梦雅早就上去两脚把这个混蛋踢飞了。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蹲下身好奇的打量着奄奄一息的赵天哲:“真奇怪,你们怎么会中乌头的毒呢?”他研究了老半天,终于眼睛一亮,顺手就把赵天哲头上的花环丢了:“原来这花环里面有乌头属啊,丫的,不好意思啊,刚才我都没注意。” 赵天哲也顾不得他究竟是注意还是没注意,艰难的煽动着几近乌紫的嘴唇:“药……药……” 段天道恍然大悟:“噢!对哦!都忘了要给你吃药!”他很激动的站起身,打开药瓶,然后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抖了抖,就有两三滴褐色药液溅了出来,无巧不巧,正落在旁边好大一坨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粪便上。 众人:“……” 段天道心痛的匝吧匝吧嘴,又把盖子关上了:“这药好贵的,太可惜了,算了,不救了。” 赵天哲一咬牙,什么也不顾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扑向那个好大的一坨,一把紧紧抱住,伸出舌头,贪婪的舔舐了起来,就好像那不是粪便,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 这幅场景特别的有冲击力,王梦雅虽然恨他,却也有些看不下去,下意识的扭转头,却见毛岚和段天道一起瞪大了眼睛,正看得好过瘾。 美女摄影师习惯性的拿起摄像机‘咔嚓咔嚓’就来了好几张,满意的点了点头:“狗改不了吃屎说得就是这个样子!嗯,赵天哲,没想到你装狗倒是比王梦雅装的挺像啊,难怪你们是一对呢。” 王梦雅:“……” 赵天哲:“……” 见赵天哲逐渐褪去了青乌色恢复正常,美女摄影师终于放弃了对这片山谷的注意力,决定再次朝海边出发,段天道懒洋洋的丢下一句:“记得跟上啊。”就和毛岚有说有笑的走在了前头。 王梦雅冷冷的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赵天哲,又看了看前面的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还是上来扶住了他。 赵天哲狠狠吐了几口唾沫,却怎么样也无法将口中可怕的味道尽数除去,抬起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仇恨,拼命咬着牙低声道:“段天道!毛岚!我跟你们势不两立!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王梦雅罕见的没有做声。 赵天哲吃惊的看着王梦雅:“怎么?他们拍下我们这副模样的照片,你,你也能忍得住么?” 王梦雅冷笑一声,稍稍用了点力,顿时把伤了一半的赵天哲弄得‘哎哟’一声惨呼:“就算这样,也总比在你手里把命丢了强!” 赵天哲怔了怔,急忙赔笑道:“梦雅,你是在恨我没告诉你那东西用手碰也会中毒?你误会了……我虽然没有他手里那种解毒剂,但乌头的毒我还是会解的,万物相生相克,乌头属旁边就有能解毒的植物,我是想着让他中毒失去行动能力以后,再来救你……那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曾想……” 王梦雅微微一怔:“你说的是真的?” 赵天哲急忙咽了口唾沫:“当然是真的!我好歹也是野外生产专家,不可能连这点常识也没有的!” 王梦雅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相信了赵天哲:“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为什么不中毒?” 赵天哲也犹豫了半晌:“可能……可能是体质问题吧,这乌头的毒对体质敏感的人比较有效。嗯……不过他手里有那样的解毒剂,只怕就算中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看来得想想别的办法才好。” 王梦雅看着地面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能让他们再也回不去,就好了……” 赵天哲忍不住怔了一怔,心中打了个突。这男人说要杀人都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过瘾比较多,这女人说要杀人…… 我靠!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幸好没告诉她自己根本不会解毒啊…… 他们在聊天,段天道和毛岚也在聊天。 美女摄影师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姿势回头扫了一眼后面远远缀着的两人,低声道:“你这样整蛊他们,就不怕他们怀恨在心,什么时候突然暴起伤人?” 段天道不以为然的匝吧了匝吧嘴:“当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tqr1 毛岚怔了怔:“那……” “在我们那,这很正常的。”段天道耸了耸肩:“我小时候养了一只老虎做宠物,刚开始它就总是不服气,没事老想着挠我两把,后来嘛……” 美女摄影师好奇的接着问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它就把自己当成狗了,让它叼球就叼球,让它趴下就趴下,让它叫它就‘汪汪’叫,嗯,还会摇尾巴。” 美女摄影师:“……” 要一只老虎‘汪汪’叫这种场景,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好奇怪啊…… 段天道省略了最重要的过程,只说了结果,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岚却总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当即‘咯咯’一笑:“好啊,看看你能把他们训成什么样。” 没想到段天道提起把人训练成宠物就有点惆怅:“我以前还没干过这事,刚刚搜索了一下如何把人训练成宠物,但是好像有点困难……” 刚刚搜索了一下…… 嗯,这连信号都没有的地方,估计是用臀部搜索的…… 毛岚也不戳穿他,径自笑嘻嘻的问:“怎么训练啊?” “训练女的很容易。”说起这个段天道的眼睛就亮了:“只要不让她自拍就行!” 毛岚:“……” “但是训练男的就很困难……”但段天道随即就显得很沮丧:“首先得让他失恋,而且还得是他的好朋友横刀夺爱,然后还要断绝他的经济来源,嗯,抹杀他的前途理想,还要毁掉他的身体健康,让他玩游戏被人坑,踢足球也能被提成骨折,吃个烤串也能上吐下泻,一出门莫名其妙就挨揍,一到关键时刻连男性能力也不能自主控制……一定得要这样才行……” 美女摄影师:“……” “其实吧,我们现在也做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女朋友也没了,又受了伤,又没吃没喝没人权,有钱也没地方用……”段天道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长叹了一声:“只可惜他恐怕实在是不会把我当成好兄弟好朋友了……” 毛岚:“……” 美女摄影师果断决定还是不和这个土鳖继续这个话题,这哪儿是训练宠物,这绝逼是要把宠物逼疯的节奏啊! “哇!我看到沙滩了!”毛岚眼睛一亮,闪电般的冲向了前方白茫茫的海平面:“真美啊!” 段天道:“……” 哎,看来不管什么话题,在毛岚心目中都敌不过无敌美景啊,嗯,下一次说什么也得带着她去逛逛穷山恶水,这样才能把她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对! 就是这样!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段天道自己也被面前这美妙的景象吸引住了,浑然忘了什么穷山恶水之类的事,充分说明追寻美妙的事物才是人类最深刻的本能。 七零八落的嶙峋礁石四处擎起,悬浮在海岸边和远远峭壁之上,这个小小港湾满目皆是湛蓝的颜色,扑面而来的海风热情而简单,细碎整齐的白色砂石密布,偶有白色的惊鸟无数,端的是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将近傍晚,眯着眼看着火红向橙红转换的夕阳,流彩万千;岸边无数古老的原生植物群郁郁葱葱的绽放着舒适的气息;伫立在温热的沙滩中看太阳西沉…… 这美妙的景象就犹如一个梦幻的禅境空间,让你不经意间就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如果沙滩上再加一个什么也没穿的大美女…… 段天道本能的咳嗽了两声,没有继续想下去,他怕挨打。 后面的赵天哲和王梦雅没有近前,远远的坐在沙滩之外,不时的低声交谈着什么。 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招了招手:“过来!躲这么远干什么!” 王梦雅急忙老老实实的起身,赵天哲的眼珠转了一转,一瘸一拐的落在了后面。 “呐!”段天道随手指了指海滩上大大小小的坑洞:“那里面都是海龟蛋,去掏几个出来准备做饭。” 王梦雅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的去摸蛋。 赵天哲却微微咳嗽了一声:“那个……段……” 段天道顿时很不满意的横了他一眼:“什么?” “噢!口误口误!”赵天哲急忙赔笑道:“主人,我们虽然把吃的东西丢完了,但是锅和行军铲都带着,主人要吃蛋自然是很好的,但是煮蛋不放盐,口味就会差很多……我虽然不怎么能干,但是在海边取盐这种小事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然……” “咦?”段天道乐呵呵的一挥手:“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技能,那行,把锅铲都留下,你取盐,我来烧点水好了。” 赵天哲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点头哈腰的向着海滩去了。 难得赵天哲来前想得还算周到,连固体染料都带了不少,段天道随手支起平底锅,从板砖里掏出一个好小的放大镜,没多大会就在阳光下点起了燃料,在锅上铺了一层塑料纸,留下一个角落对准空空的塑料瓶,舀了些海水放入锅中,开始用蒸馏法淡化海水。 随即用兵工铲在沙滩上刨了个坑,伸了个懒腰躺了下去,滚烫的沙粒熨贴着肌肤,登时舒服的他低吟了好几声。 刚打算没事补个瞌睡,突然母鸡就叫了。 段天道:“……” 我靠! 这么舒服的时候,哪个不开眼的给自己打电话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佳人美簪! 段天道没好气的拿起电话,刚张嘴想说‘你最好是个女的’,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虽然毛岚现在很专注的在拍照,要是万一让她知道又有女人给自己打电话,估计要生气的。这一生气,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全玩完了。 段天道悻悻的咳嗽了一声:“你最好是个男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那要是女的怎么办……要不先去做个变性手术再给你打电话?” 靠!是林白玉! 段天道登时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欣喜,急忙小意的扫了一眼远远的美女摄影师,确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和林白玉偷情……噢,不是,是偷偷打电话,才小声道:“不用,是女的我更高兴,哈哈哈!” “你和小岚……”林白玉犹豫了一会,似乎在组织措辞:“听说你昨天大闹缘聚相亲会所,把小岚带走了?” 段天道很想辩驳其实是自己被毛岚带走的,但终于还是觉得自己带走她比较拉风,于是很干脆的承认了。 林白玉沉默了半晌才道:“就算你们从昨天疯到现在,也差不多该休息好了。你上不上班不要紧,可是小岚是亮色第一大招牌,找她的客户都是排号的,她总是不会上班,会丢掉很多业务……” 段天道:“……” 什么叫疯到现在?是累到现在好不好?尽是自己在陪她玩儿,她都没陪自己玩过一次自己想玩的好不好?自己就只想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跟她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丢了玩个拥抱礼什么的…… 这个要求过分么? 一点也不过分…… “就让她们排队好了。”段天道不以为然的匝吧匝吧嘴:“我还是觉得她和我在一起比较重要。” “以前或者不是太重要。”林白玉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为啥?”段天道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比自己泡妞还重要的理由。 “你不记得你在公司做的那些决策了?”林白玉明显咬了咬牙:“亮色摄影是你保住的,那么它就不能亏损;不仅如此,凡是你保住的部门,都不能有不可弥补的亏损。否则白总裁就会向董事会提议,名正言顺的罢免你董事长的名衔和权力,如果她成功了,就连白董事长也帮不了你。” 段天道:“……” 百感交集啊! 白情雪这个小妮子,自己一时心软放过了她一晚上,她居然就开始在自己背后耍小心眼! 林白玉虽然是接着关心自己和小岚的口号打电话,但这是多么明显的通风报信啊! 段天道登时就有一种把林白玉压在床上,扒光她的衣服好好感谢个十次八次的冲动! 只可惜啊……tqr1 现在是鞭长莫及…… 嗯!这个成语用的真好! “我会尽量帮你稳住现在的局面……”林白玉的声音骤然又变得小了些:“但你还是尽快回来比较好……”说完就挂断了。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收起板砖,白情雪这小妮子不地道啊,还是在踅摸怎么把自己赶出公司啊,这不行!你白情雪想赶我走,那我坚决就是不能走! 嗯,回去陪你好好玩玩! 不过现在…… 嘿嘿!还是先把今天玩过去再说! 他不知道,现在的林白玉正在擦汗,汗珠一颗一颗从美女秘书光洁的额头上滚落下来,用掉了很大一包餐巾纸依旧没能止住。 “我……我究竟在干什么?”林白玉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又忍不住开始擦汗,腾腾的空调也压抑不住她的汗珠。 这种明显帮助段天道对付白情雪的行为,怎么可能是自己干出来的?白情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啊…… 可是…… 可是段天道却拯救了自己的清白,将自己视为他最亲近的一部分,这个好像比知遇之恩……更难报答…… 嗯,对……我只是在报恩! 再说了,反正将来白情雪和段天道也是一家人,谁赢谁输又有什么关系? 眼见林白玉就要把自己说服,突然又怔住了。 可是白情雪和段天道是一家人之后,自己呢……自己和段天道不是就…… 美女秘书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螓首,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都还没来得及想毛岚自己就纠结成这样…… 老天呐…… 就别让自己再想这些问题了……好嘛? 段天道什么也没想,他正在很专注的用钢铲撬着几块黑蒙蒙的礁石状物体,敲下几块黑褐色的晶体后,又在河边的巨石上小心研成粉末。 随即放在小脸盆中用水化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防尘口罩罩在锅口,将这些浑浊的液体倒进锅里,锅里的液体便清澈了些,随后将口罩用水漂洗干净,双层折叠后加入木炭末再过滤一遍。 此时,液体就变得清澈透明。 段天道再把这些液体倒在河边那块巨大而又光滑的石头上,水刚倒上去,就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蒸发干净,石头上只留下薄薄一层白色粉末。 段天道尝了尝,嗯,上好的精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塑料袋将粉末包好,看了看正在远处吃力撬盐矿的赵天哲,叹了口气。 这个号称野外生存专家的白痴,以为就从海边这些沉积的盐矿上敲几块下来就能用,这年头不过滤的盐能吃么? “喂!你!”段天道冲赵天哲挥了挥手:“你就别弄盐了,去捡些树枝回来,准备生火。” 赵天哲只好悻悻的放弃了盐矿,开始四处收集柴火,毛岚估摸着也饿了,也加入了收集的行列,没多大会,美女摄影师就兴冲冲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摞类似人参的植物果实:“喂!赵天哲说这个可以吃,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吃?” 段天道怔了怔,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植物果实:“能吃,这东西叫玛卡,的确是不错的东西,不过……” “嘿嘿!”毛岚的眼睛突然就很亮,没等段天道说完就把他打断了:“我也听说过这个东西,据说不但能调节内分泌,平衡体内的荷尔蒙水平,还有丰富的牛磺酸、蛋白质等能调理及修复生理机能,改善气血和缓解更年期症状,从而促进女性雌激素,能让女人变得更漂亮!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兴致勃勃的美女摄影师毫不犹豫的用段天道烧出的清水把这些玛卡洗干净,小意的剥皮切开,尝了一小块,眼睛登时变得更亮了:“哇!味道还不错!” 说完她就开始大快朵颐,也不管段天道了。 段天道:“……” 很快赵天哲也带着大量的柴火归来,主动堆架成篝火堆,将锅也放了上去。 日头终于西下,照亮了天边的晚霞,段天道点起篝火,把王梦雅收集的海龟蛋放在锅里煮,不一会,鲜蛋的香味便弥漫在这海边的沙滩上,再撒一些精盐,就是无上的美味。 直到这个时刻,王梦雅才从海边惊喜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堆长条状的软体状物品:“主人!这,这好像是海参啊!” “对啊!”毛岚顿时就把玛卡丢了:“我认识!这个是海参啊!这可是同人参、燕窝、鱼翅齐名,世界八大珍品之一!又是珍贵的食品,也是名贵的药材!哇噻!今天赚大了!段天道!快!做给我吃!” 段天道:“……” 他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看毛岚这个惊喜的样子,估计自己要是不做给她吃,她就会把自己吃了。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摸出刀子,开始清洗分解。 虽然佐料偏少,但段天道的技术的确非常好,鲜嫩可口的海参还是让毛岚大呼过瘾,一连吃了好几条,才勉强摸着肚子停了下来。 段天道似乎是有些累了,吃了几个海龟蛋就挥了挥手:“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当即老实不客气的将赵天哲和王梦雅的睡袋据为己有,在一块大礁石的背后铺了下来,这大夏天的晚上,也不需要用篝火来保暖。 此时夜魔已经完全降临,吃饱喝足的两人惬意的躺在睡袋里,身下是软软的海沙,前方不远处是缓缓荡漾的大海,望着夜空中漫天的星斗,银河横挂在天空,就像一张黑色幕布上缀满璀璨的钻石,一闪一闪的眨着眼。 这美妙的景象迷人之极,让人恨不得能永远沉溺其中。 毛岚很兴奋的摸出摄影机,就开始对着星空‘咔咔’的拍照。 段天道也很兴奋的在身上摸,也想要摸出点什么,结果摸来摸去,摸出个小纸包。 靠! 段天道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小纸包还是上次那个杀手小川子临死前交给自己的,后来一直就忘记了这事,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里面包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看里面是什么了…… 段天道好奇的撕开纸包外面的一层贴纸,这个纸包虽然不大,但是包裹的非常仔细,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看得出包裹它的人非常的用心。 当最后一层纸包散落开来的时候,突然就有一阵微微的光芒印入眼帘。 “哇!”连一边沉醉于拍摄的毛岚都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真漂亮。” 段天道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真的很漂亮。 这是一个造型别致精巧的发簪,白钻为骨,黄色玛瑙为托,细碎的水钻精致的镶嵌在四周,形成一朵莲花的外形。且不说制成这件发簪的材料价值有多惊人,光是这份巧夺天工的手艺,就必须得是大师级的人物才能做的出来。 尤其是簪头,似乎能将天上的星光都反射出来,淡淡的银光耀眼夺目,相信不管是插在哪个女子的头上,都能增色三分。 此情此景,佳人在前,又有如此美物…… 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应景的时刻! 段天道当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深觉小川子人不错,可惜当时没救下来。 罢了,今天你立了大功,回去咱说什么也得给你烧个几亿纸钱,拿去随便花! 一男一女谁也没有做声,只是段天道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擎起那朵莲花发簪,小意的朝着美女摄影师黑亮的长发伸了过去。 毛岚精巧美妙的眼帘微闭,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星光沙滩,佳人美簪,微风涛声,相得益彰。 第一百六十三章 保证不打死你! 其实接下去的事情应该很顺理成章,很水到渠成。 夜空下的一男一女就借着这个机会顺势玩玩拥抱礼,接吻礼,脱衣礼,再那啥。 但是没有那啥。 别说那啥了,连第一关的拥抱礼都没完成。 就在段天道手中的发簪就要接触到美女摄影师的黑发时,毛岚却突然就避了开去,一双狐媚的犹如千年狐狸精般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好像突然证明了一加一就是等于二! “你手里的东西一定很贵对不对?”美女摄影师没有看这个发簪,她看着段天道的眼睛,缓缓道:“说不定比你送给林白玉的那个玉辟邪还贵……对不对?” 段天道:“……” 这一时间他就只觉得天上没事就往下掉冰雹,砸的他头上这里一个包,那里两个包。 这东西贵不贵他是真不知道,可是这个时候把林白玉扯出来算是怎么回事?那个玉避邪跟这个发簪又有什么关系?莫非林白玉给自己打电话被她听见了? 没道理啊! “这个纸包一看就知道你在身上留了好久,就等着有机会送给我对不对?”小狐狸的眼睛越来越亮,越亮越厉害,好像这一突儿她连四维空间这种高科技都证明出来了:“这就是你的手法对不对?用这些好看的,昂贵的东西来收买女人的感情?让我们……让女人们都能接受你那种肮脏的龌蹉的一夫多妻,同时有很多女朋友对不对!” 段天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到底是怎么证明出来的?这小纸包压根就不是自己包的!tqr1 再说了,咱现在只是普通人,早就不用这种手法了,不然肯定用游艇豪宅砸了……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美女摄影师恨恨的转过脸去:“或者别的女人会吃你这套!但我绝对不会吃!我才不是那种势利的女人!我绝不会因为物质放弃自己的原则!收起来!别再让我看见它!” 段天道:“……”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现在我去海边洗澡!”毛岚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要是你敢偷偷摸摸的跟过来,我就杀了你!” 段天道:“……” 他怔怔的看着气哼哼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美女摄影师,突然就很生气:“小川!你这什么破东西!居然都送不出去!我决定不给你烧纸了!” 已经死掉的小川:“……” 赵天哲和王梦雅并不知道刚刚还如胶似漆的两人现在已经在吵架了,他们只是在默默的刨坑。 好歹赵天哲也算是野外生存的专家,虽然没有睡袋,但要在夏天的沙滩上睡觉,办法还是很多的,比如挖坑把自己埋进去,盖上一层沙子,又舒服又不会着凉。 眼见两个坑已经挖的差不多,两人却都没有躺进去的意思,王梦雅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天哲,赵天哲若有所思的看着段天道两人所在的礁石。 “你让我挖的那些海参是不是有毒?”沉默了半晌,王梦雅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赵天哲摇了摇头:“没有。” 王梦雅怔了怔:“那你给毛岚指的那些玛卡有毒?” 赵天哲还是摇了摇头:“也没有。” “搞什么名堂!”王梦雅突然就有点着急:“你不是说要对付他们?可这些东西都没毒,怎么对付他们?” “哼。”赵天哲冷笑了一声:“你懂什么。玛卡和海参虽然没有毒,甚至还是罕见的美食,但它们却有一种很强烈的副作用。” “是……是什么?” 赵天哲这次笑的不怎么冷了,怎么听都有点淫荡:“男人吃多了想女人,女人吃多了想男人的副作用。” “你是说它们有催发情欲的作用?”王梦雅怔了半晌:“可这算是什么对付他们的办法?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大不了晚上多来几次就是了……” 赵天哲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很亮:“你说的很对!他们晚上一定会来很多次!所以不管是男是女都一定会很累……”他闪亮的目光突然投向身边不远处一块散落在地坚硬无比的礁石:“就算被人接近,也一定不会发觉……” 王梦雅顿时恍然,唇角顿时也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好主意!但你一定要记得留下毛岚的性命,我还有很多账没跟她算!” 赵天哲嘿嘿笑了一声:“这是当然,我也有账要跟她好好算一算!”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正准备把这个牛逼的布局再好好的延展延展,就听见一个声音突然就传了过来:“喂!你们在聊什么呢?” 赵天哲和王梦雅忍不住一起打了个冷颤,连忙一起摇头:“没,没聊什么,没聊什么……” “噢。”段天道光着脚丫大大咧咧就遛过来了:“那个王梦雅,毛岚去海边洗澡了,你顺便过去一起洗,彼此也有个照应,有事喊一声。” “是。”王梦雅低低的应了一声,默默的朝着海边去了。 赵天哲也想洗澡,但段天道没让,反倒很诚恳的在赵天哲身边坐了下来:“你说,其实吧,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主要就是平常交流的少了一点,要是我们多多互相了解,说不定还能做个好朋友,好兄弟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呃……”赵天哲很吃惊的看着这个突然坐过来要跟他谈心的大土鳖,一时间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只好随口应了几声:“是啊是啊……” “那个……天哲啊……”段天道很亲热的拍了拍赵天哲的肩膀:“都说交心交心,只有交了心我们才能做好朋友对不对?其实吧,我对你也没什么意见,一直都觉得你人不错,尤其是你有王梦雅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噢!不是,是你人真的很不错!” 赵天哲:“……” 跟自己套了半天近乎原来是准备泡王梦雅! “主人。”赵天哲恭恭敬敬的垂下眼帘:“王梦雅现在是你的奴隶,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问我的意见。” 哼,现在先稳住你再说,等到了半夜…… “但是……”段天道皱了皱眉:“你就没有意见么?”网上明明说只有最好的朋友抢了他女朋友才能打击到他,要是他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怎么才算打击? “没有没有……” “靠!”段天道登时就怒了,刚才还好好的拍肩膀,现在突然一巴掌就打在赵天哲脸上:“有没有搞错!老子要上你的女朋友!你居然没有意见!” 被打得七荤八素的赵天哲一个踉跄险些滚倒在地:“……” 这……这尼玛什么情况? 你要上我的女人,我没意见也要挨打? “老子让你没意见!让你没意见!”没等赵天哲回过神来,段天道‘啪啪’又是两记大耳光,打得赵天哲漫天的金星狂冒,他登时就急了:“别打了!我有意见!有意见!” 段天道果然就不打了,叹了口气把赵天哲扶好,语重心长道:“这就对了嘛,虽然你是我的奴隶,但是奴隶也是人嘛,别人要上你的妞,你怎么能没有意见呢?嗯……对了,你有什么意见?” 赵天哲:“……” 有什么意见? 老子能有什么意见? “呐。”段天道登时又有点不满意:“你想想,有别的男人要夺走你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赵天哲:“……” “靠!”段天道眼睛一瞪,大巴掌就抡了起来。 赵天哲急忙双手捂住脸:“我!我会很生气!”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手放下了:“生气就对了,然后呢?然后你会怎么做?” 赵天哲:“……” “哎,我们是好兄弟,有什么话就应该直说!”段天道很洒脱的拍了拍赵天哲的肩膀,在他面前把拳头紧紧的握了握:“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打死你!只要说实话我就不打死你。” 赵天哲浑身一个激灵,心中又恨又怕,那百转千结的怒火简直烧得他难以自抑,几乎都忘了自己腿上有伤,索性从地上蹦了起来,额头上青筋直跳,狂吼道:“要是有人敢抢我的女朋友,我就干死他!我也要去干他的女朋友!不!我还要干他全家!我要找二十几个黑人插爆他的菊花!我……” “我靠!”段天道登时勃然大怒,从地上跳起来,一个大耳光刮在赵天哲脸上,吧嗒就把他打翻在地,飞起一脚正中他大腿上的伤口,顿时踢得赵天哲脸都青了,本来想‘嗷’一声变身豹子的,结果没变成。 “妈的!”段天道恶狠狠的上去左一脚又一脚的踹,踹的赵天哲几乎连气都不喘了才悻悻的停下来:“果然说实话了!老子就晓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天哲:“……” 这尼玛什么情况? 说谎话挨打……说实话也挨打? “尼玛还反了你还!老子上自己的奴隶你他娘的还敢有意见?”段天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解气,上去又是一巴掌扇的赵天哲脸都肿了。 “老子叫你有意见!”没等赵天哲说话,又是一巴掌,还扇在原来那个地方,登时更加肿了,没等第三个巴掌下来,赵天哲已经‘嗷’的一声把头抱住了:“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骗人才挨打的!” 段天道怔了怔:“我哪有说话不算数?我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打死你!你要是说实话,我就不打死你啊!我现在又没有打死你。” 赵天哲:“……” 不打死…… 还是尼玛要打啊! 他突然就有一种想要自己把自己打死的冲动! “放心吧!”段天道狞笑了一声,把骨节捏的咔咔作响,朝地上的赵天哲走了过去:“我有分寸,保证不会打死你的!” 赵天哲也不管自己是死是活,果断两眼一翻,就去尼玛滴了。 段天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哪里不对? 跟沙滩上粗暴的男人谈心相比,女人之间的交流就显得平和了许多。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王梦雅应该恭恭敬敬的对毛岚喊主人,她原本也想要用这种低姿态来降低毛岚的戒心,但不晓得为什么一看见美女摄影师,就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这一声主人就怎么也喊不出口来。 幸好毛岚也满腹的心事,没有拿她说事,只是气呼呼的在海水里擦洗。 两个人各怀心事,本来是很沉默的。 但美女摄影师终于说话了,主要她实在是忍不住,要是不对人说说她心头的郁闷,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我说,你见过世界上有像这样无耻的男人没有?” 王梦雅险些顺口就要说果然没见过,终于还是忍住了,和颜悦色道:“怎么呢?” “你说他分明就是黑火集团总裁白情雪的未婚夫,不老老实实守着那个金饭碗好好的生活,偏偏要到处沾花惹草,不但把林白玉勾引了,居然……居然还想方设法的勾引我!不但如此,还恬不知耻的叫嚣着我们都是他的老婆!我!我恨不得咬死他!”毛岚越说就越生气,狠狠的一拍水面,激起了好多水花。 王梦雅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没有立即应和,反倒从身上摸出一小瓶沐浴液:“你一个人也洗不好,我来帮你洗吧。” 美女摄影师本来就有不洗澡就好难睡觉的习惯,见王梦雅居然还带着沐浴液,登时大喜:“没想到你还带着这个,太好了。” “嗯,反正他们也不会过来,就把衣服脱了吧。”王梦雅体贴的靠上前来,为毛岚宽衣。 毛岚本来只想随便洗洗就算了,现在当然不会有异议,当即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全都丢在了海岸边上。 虽然是夜晚,可是优雅的月光让沙滩显得格外明亮。 王梦雅忍不住就怔了一怔。 美女摄影师如云的乌黑秀发简单随性地披散在肩后,只在颈间用一根红底的发簪挽在一起,浑身给人一种淡淡的温暖与自然,这种随意的自然却天然带着强烈可怕的震憾美态,让人不自觉的震慑。 月色下雪白娇嫩的肤色衬托得不着寸缕的美女摄影师愈发美妙动人,玲珑小巧的小肚脐,平滑雪白的小腹,尤其是那双修长浑圆的双腿,简直是收人性命。 似乎被王梦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毛岚那俏美的脸颊红晕笼罩,洁白的贝齿似乎不经意的轻轻咬啮着饱满的唇线,似乎在做着惑人的美梦,嘴角微微漾起勾人魂魄的浅笑。 这一幕诱人的景象,不止能击溃任何男人的理智,甚至让同样身为女人的王梦雅都有片刻的失神。 但她终于还是回过神来,小意的打好沐浴液,开始为毛岚擦拭,口中喃喃道:“你这么美,也难怪他会为你神魂颠倒。” 一说起这件事,毛岚就气不打一处来:“女人长得美就是男人花心的理由么?林白玉也很美,白情雪也很美,这个混蛋所以一个都不放过么?” 王梦雅沉默了片刻,估计毛岚是怎么也说不到自己身上,只好不等了:“其实我倒是觉得段天道这人挺不错的。” “噢?”毛岚吃惊的看着王梦雅:“他对你这样……你还替他说好话?” “其实你不觉得他很有本事么?”王梦雅微微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自己几乎咬住的门牙:“赛车也很厉害,蹦极也很厉害,即便到了深山老林,也不会因为吃的喝的发愁……” 毛岚沉默了片刻,王梦雅说的当然都是事实:“那又怎么样?我们女人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出色,就任由他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要不然我们自己不就不值钱了么?” “嘻嘻。”王梦雅忍不住微微一笑:“其实我也看得出来,虽然你嘴巴上一直在抱怨,心里却一直都放不下这个男人。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要把这个男人独占下来罢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表现的这么纠结。” 美女摄影师微微一怔:“我才没有!” “没有就奇怪了。”王梦雅淡淡道:“你要是没有,就不会在我们面前承认他是你的男人,也不会在他有机会碰我的时候阻止他,更不会接受他给你编制的花环……小岚,我也是女人,这些小心思或许瞒得过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又怎么瞒得过我。” 毛岚似乎还想要辩解,但突然忍不住轻声低吟了一声。 王梦雅的小手此时已经有意无意的探上她敏感的胸前,似乎是在替她搓洗身体,可是这个力道……这个幅度……再加上这双软绵纤细的小手…… 美女摄影师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觉得体内有一团炙热的火苗,正随着王梦雅的小手不停的升腾,燃烧。 “我要是你,可不会把这么优秀的男人拒之门外。”王梦雅似乎浑然不觉她给毛岚带来了怎样的困扰,语音依旧很诚恳:“就像你说的,就算他现在身边的女人很多,可毕竟是谁占据了先机谁就有优势……你想想,如果你的温柔乡够吸引,够迷醉,他哪里还有心思有精力去找别的温柔乡?”她那双软绵绵的小手已经不知不觉顺着美女摄影师妖娆的曲线向双腿滑去,指尖似有电流:“我要是你,肯定早就先下手为强,把他搞定了再说。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起码自己努力争取过,也不会后悔对不对?” 王梦雅的声音很低沉,手指很温柔,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巫婆,在毛岚的耳边冉冉念着蛊惑人心的咒语,听起来是那么的有说服力。 “好了。”王梦雅见时机差不多,拍了拍美女摄影师的香臀:“你一向都是很有决断的人,想必有些道理你比我清楚,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先回去,我洗完了就回去。” 美女摄影师默默的点了点头,冉冉穿好衣服,在沙滩上伫立了片刻,突然道:“谢谢。” 王梦雅微微一笑:“不客气。” 看着毛岚悠然远去的身影,王梦雅眸子里刚才还满满的温柔之色骤然隐去,尽数变成了狰狞,喃喃道:“敢让我王梦雅做你们的奴隶?毛岚,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美女摄影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她其实觉得王梦雅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个土鳖刚刚进入城市生活,突然面对这么多香艳至极的诱惑,难免就会有些心神不定。 如果自己能够让他稳定下来,或许…… 或许…… 那个土鳖不知道在和赵天哲研究什么,这么半天都不回来,毛岚忍不住在礁石后面大声咳嗽了一声,将螓首藏进了睡袋之中,不藏不行,脸好红…… “哇!” 还没一分钟,就听见一个好大的惊叹声出现在了身边:“你身上好香啊……” 段天道陶醉的凑近毛岚的睡袋,贪婪的呼吸着美人身上如玉的芬芳,随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其实我刚才也去偷偷摸摸洗了个澡,但是身上就没有这么香……” “什么!”美女摄影师顿时急呼呼的把头探出睡袋:“你,你刚刚在哪里洗澡?” 她刚刚探出头,就看见那个土鳖的脑袋几乎就凑在自己面前,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就这么直视着自己,登时就把这个好重要的问题忘记了,忍不住脸一热,向后缩了缩:“离我这么近干嘛?” 段天道耸了耸肩,完全没有向后退的意思:“和自己女朋友离得近,有什么问题?” “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段天道好奇的伸出两根手指,从美女摄影师光洁的脖颈上拿起一根珠链,珠链很光滑,很漂亮,最大的关键是,珠链的吊坠,是一个造型很别致,很好看的戒指:“如果不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你的戒指戴在脖子上?” 美女摄影师:“……” 糟糕! 刚才洗澡的时候忘了把这个藏在衣服里! 只是一瞬间,恼羞成怒的美女摄影师就想要杀人,此刻她全身都裹在睡袋中,想要飞脚出拳都很困难,只好猛然张开白生生的牙齿,就准备一口把这个土鳖的脖子咬成两截!tqr1 但是…… 没有成功。 明明就在眼前的脖子突然就不见了,换成了……嘴唇。 两唇相遇的一瞬,两人都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头脑中留存的些许理智,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段天道就钻进了毛岚那个狭小的睡袋,一只臂膀直接搂过毛岚柔软的腰肢,把个温香软玉的身子贴个亲切。 几乎被剧烈的冲击导致灵智丧失的美女摄影师,下意识羞涩的本能还是将纤手不断抚在段天道不断贪婪揉搓的手指上,试图阻止男人的强烈的进攻,只是这种程度的反抗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那几乎触手便可融化般的滑腻感,让二十年不尝肉味的段天道热血贯顶,就象一只饿了十年初尝鱼腥的公猫,再也无法停止对下一口撕咬的渴望。 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伴随着男人的动作,冉冉飘出。 美女摄影师美眸迷离,螓首无力后仰,露出尖翘下巴下的修长玉颈,纤手早已失去最后一丝力量,垂放在身体两侧。 虽然紧闭双眸,但两朵害羞的红云不由自主的飘上脸颊,迷茫的眼神顿时露出一阵阵引人迷醉的荡漾四处流转…… 那清丽脱俗的秀颜,配着飘散纷乱的发丝,那洁白温滑充满脂香的曼妙肌肤……每一分每一寸,都给人莫大的享受。 段天道只觉得鲜血直冲上头,再也难以忍耐,正待进一步深入下去。 突然毛岚那对迷蒙的媚眼就张开了,怔怔的看着身上的男人,狐媚的眸子中盈盈中闪动着让人摸不透的晶莹。 段天道也忍不住怔了怔:“怎么了?” 美女摄影师沉默了半晌:“不对。”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哪,哪里不对?很对啊!真的很对!哪里都很对!” “哪里都不对。”美女摄影师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你把纸包带在身上,是想着有机会可以随手送给任何一个女人,而不是单单想着送给我。” 段天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雨与诱惑! 事实证明。 女人不是一般的生物。 一般的生物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去想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破事,但女人会! 谁也无法想像,美女摄影师是怎么能在这么狭窄的睡袋里飞起一脚把段天道踹出来的……但他就是被踹了出来。 段天道摸着自己被踢得好痛的屁股恨恨道:“小川!我恨你!” 已经死掉的小川:“……” 美女摄影师把脸背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穿好了,裹着睡袋像只大蚕,拱啊拱啊的离开段天道好几米远,才气哼哼的停了下来。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还想上去接着哄,没等开口毛岚已经先开口了,那语气不晓得为什么就阴森森的:“再跟我说话我就打死你!” 段天道:“……” 啊啊啊! 到手的天鹅肉啊!没吃到啊!破小川啊! 他一发狠,就打算把那个簪子丢到海里去,眼看都要出手了,又一把拽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包起来揣了回去。 算了,说不定下次可以送给别的女人…… 簪子:“……” “我,我要打死他!我一定要打死他!”礁石这边的赵天哲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只是紧紧捏住一块坚硬的三角尖石,恨不得把它都捏碎了,口中像念经一样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稍安勿躁。”王梦雅看了一边脸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赵天哲,又略有些担心的探头看着礁石的那一边:“现在时间还早,再等一等。” “我等不了!”赵天哲险些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了:“我实在是等不了!这个王八蛋!他……” 其实他也知道应该等,但冲天的怒火实在烧的他太煎熬,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如果再不冷静下来,很有可能就会把自己杀了,所以他就准备去海边洗把脸冷静冷静。 但是没有来得及。 突然之间就有一滴豆大的水滴砸在了他的脸上,随即又是一滴,紧接着就是好多滴一起下来,‘噼里啪啦’的砸的好过瘾。 赵天哲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这是老天爷要让我冷静么?直接要泼水让我清醒么?放心吧!我已经清醒了!我一定会忍耐!我……卧槽!下这么大!” 这夏日的海边天气总是这么离奇,刚刚还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气,转眼这瓢泼一般的大雨就不要钱般的倾泻了下来,而这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根本就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除了…… 一只落汤鸡和一只落汤鸭对视了一眼,一起把目光投向了礁石的另一边,随即一起举步冲了过去。 段天道和毛岚还是很有运气的,嗯,最起码他们有个帐篷,雨虽然下的很突然,但是段天道却早早支好了帐篷,就好像他不姓段,姓诸葛,叫诸葛亮。 毛岚悻悻的进了帐篷,看了看帐篷外这个可怕的雨势,知道也没办法再离段天道远远的,只好冷哼了一声:“反正你晚上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段天道每天都被杀几遍,有时候一个小时就几十遍,早就习惯了,笑嘻嘻的正要借这个机会多说两句,突然就被人打断了。 只听赵天哲惶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主人……主人!能让我进去避雨么?我,我就蹲着,蹲着就行……” 毛岚冷哼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就背转身去。 段天道登时就好生气,妈的,老子找个跟美女说话的机会容易么?你就这么不识趣! 他啥也不说了,闪电般的冲出帐篷外,就听见一个好凄厉的声音:“啊!” 这个声音由近及远,还带着一股抛物线的味道,远远的消失在了沙滩上。 段天道悻悻的拍了拍大腿:“妈的,没看老子正烦着呢!” “主人……”他一转身,就看见被大雨淋得梨花带雨的王梦雅陪着笑半跪在帐篷前,小声道:“是不是小岚又拒绝你啦?没事,我帮你劝劝她。”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深觉这个主意不错,大手一挥,王梦雅登时会意,喜笑颜开的躲进了帐篷。 虽然雨点不是暗器,但被这么大的雨点子砸下来,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段天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钻了进去。 这个帐篷是两人帐篷,空间小的简直没办法,王梦雅当然也不敢抢躺下的位置,只好抹了两把身上的雨水,赔笑蹲在毛岚身边,小声道:“小岚……” “闭嘴!”毛岚突然就发飙了:“我想想就不对劲!洗澡的时候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劝我跟他睡觉!原来是受这个土鳖的指使!王梦雅!我以前还真是不知道你有当奴隶的天赋呢,这么快就知道怎么哄你的男主人开心了是吧?” 王梦雅:“……”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不是为了这个土鳖哄你跟他睡觉!我是想趁你们办完事疲乏致死的时候把你们都干掉! 当然,这种理由她是没办法宣诸于口的,只好的求助的看向已经重新钻进睡袋的段天道。 段天道倒是觉得王梦雅这事干的很合自己心意,满意的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冲她伸了个大拇指,咳嗽了一声:“外面雨这么大,你就在这里避避好了。” 王梦雅急忙欠了欠身:“谢谢两位主人。” 毛岚冷哼了一声,背转身去,表示谁也别理我。段天道叹了口气,表示今天晚上怕是拿她没办法了,也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王梦雅不敢躺下,也没办法站起,只好就这么双腿并拢,坐在两人之间,不时轻轻擦拭着额头发角上流落的水珠。 毛岚似乎很累,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但段天道哪里睡的着? 今天重活有奴隶干,刚才又被毛岚撩拨的七上八下的,现在连毛孔都在往外冒火,使劲睡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尤其在这种时候,噼里巴拉的雨点打在帐篷顶,也像是打在他焦躁不安的心里,妈的,就跟被几百只猫一起抓似的! 段天道忍不住就眯开眼睛,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摸过去。 可惜这一睁眼,就被另外一个女人挡住了。 段天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哎,挡住就挡住吧,反正好像这个小妮子也蛮值得看。 虽然王梦雅的人品很糟糕,但长相还真的蛮不错。 她此时就穿了一件被大雨打得精湿的短t恤,把整个胳臂烘托得粉雕玉琢一般。 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围了串闪亮的珠链,胸口垂着一个显眼的翡翠坠子,红绿相间,份外打眼,尤其是坠子下方那半道优美的弧线…… 打湿绷紧的上衣将她包裹得曲线玲珑,结实的美腿在这种姿势下显得更加修长迷人。 虽然身材并非很高挑,但是无论是三围还是腿长比例都近乎完美。 只是随意一个姿势,便显得匀称有致。 嗯……她好像没有内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就让段天道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似乎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让王梦雅有些不舒服,只好在原地小意的挪动,丰满的香臀转过段天道眼前的一瞬,就能看到在紧身运动裤的包裹下,显得愈发圆润动人的圆弧。 王梦雅小意的看了看毛岚,见她已经安然睡去,又转头去看段天道,段天道比毛岚还要安然。 谁也不知道,段天道能够保持自己微眯的眼皮毫不颤动,这种情况下,基本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睡着了,但实际上,他睁着眼! 段天道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这张凑到自己身边的娇美脸蛋,微微翘起的眼角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勾人的电压,涂着淡粉色唇线的双唇丰满诱人,让人立时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嗯,冲动是魔鬼…… 王梦雅明显不晓得段天道还有这种本事,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把心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向帐篷里面挪了挪,芊臂微伸,轻手轻脚的将已经湿透的上衣缓缓脱了下来。 段天道的喉头登时就好热! 王梦雅的整个背很快完美无缺地呈现出来,她正处在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年纪,从斜背后看,手臂下只能看见一半若隐若现的曲线,反倒比从前面直接看来得愈发诱惑。 在用力拧干衣服上的水之后,王梦雅小意的把上衣挂在帐篷内置的衣钩上,小意回头,看了段天道一眼,发现段天道还是睡的很沉,索性咬了咬牙,将腿上的运动裤也脱了下来。 段天道不得不反复转移注意力,才能忍住不去咽那口唾沫。 那是一双看一眼就会心跳加速的腿,或许没有毛岚的长,没有林白玉的直,但这种细嫩犹如婴儿般的粉色,似乎一挤就能出水,很容易令人生出想要上去挤一挤的冲动! 这双粉腿正随着身体轻微的晃动而微颤,凸显出她的诱人轮廓,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tqr1 我靠!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段天道忍了又忍,才没从睡袋中猛扑出去。 王梦雅小意的拧干长裤,也把它挂了起来,再次确定帐篷里两人都睡的好香,索性把小裤也脱了。 段天道:“……” 帐篷里此刻就有一个好古怪的场景,两个睡的好死的人之间,有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大美人,双手交叉抱住胸口,似乎想要躺下却又不敢躺下,冷的瑟瑟发抖,可惜衣物又全是湿的。 正当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她光滑的右臂突然就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王梦雅本能的张开小嘴,险些惊呼出声,又急忙掩住小嘴,吃惊的回过头来,才看见段天道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指了指他的睡袋。 王梦雅:“……” 恰巧有一阵风吹起帐篷的一角,透进来的几缕寒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美人不再犹豫,索性把牙一咬,小意的爬到段天道身边,钻进了他的睡袋之中。 段天道钻进睡袋之前,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毛岚,无声的张开嘴大笑了三声:“哈哈哈!” 已经死掉的小川:“……”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早锻炼! 不得不承认,这一瞬间,是段天道进入山林之后最那啥的一瞬间。 盼来盼去,男人心中隐约想要实现的梦想,一下子就实现了一半! 王梦雅似乎冷的有些厉害,钻入段天道的睡袋之后,还拼命的向下钻,一直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紧贴在段天道的胸膛之下。 虽然王梦雅已经尽量用睡袋将自己遮蔽的严严实实,但段天道从上到下看去,透过她雪白的颈间,漆黑的发间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虽然她的身体刚刚还有些冰冷,可当他的大手不自觉抚到王梦雅的腰上时,还是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抵挡不住的热气从她的身体上透了出来。 在恶劣的天气环境下,保持体温最好的办法就是脱光衣服互相取暖,这个果断是很有道理的。 能看到的部分不多,但只是想象一下这个睡袋里有王梦雅雪白秀美不着寸缕的……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喉头很干,呼吸很困难!头脑有些晕眩发热,难以自控! 虽然段天道的睡袋是大号的,但不知不觉间,两人还是越贴越紧,嗯,应该是段天道把王梦雅越抱越紧。但奇怪的是,王梦雅对段天道的这种贴身紧逼,并没有坚决的推拒,反倒欲拒还迎似的若即若离,也不知道是知道无法拒绝还是不想拒绝。 这种反应顿时让段天道的心越发痒痒的,甚至不愿去多想王梦雅究竟是什么心态。 陷入某种炙热中的男人所用的力道可想而知,王梦雅遭受了无比可怕的冲击,但是……她却依旧只是低着头红着脸低低的喘息,似乎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段天道火热的唇无意间轻轻触碰了一下王梦雅的头顶,只觉怀中的美人忍不住浑身一颤,整个身体都几乎都软的跟棉花似的。 这当然不是因为男人的魅力值已经大到隔着头顶用嘴唇就能令女人情动的程度。 而是王梦雅很紧张。 如果非要形容她此刻心情的话,那就是! 无法形容…… 她知道今天后半夜赵天哲一定会摸过来偷袭段天道,也知道面前这个段天道十分强悍…… 嗯,刚刚知道的。 按照原定计划,段天道应该和毛岚颠鸾倒凤无数次,然后倦极而眠,但只看现在场间的局势就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 如果这个男人不处于那种虚弱状态,赵天哲的偷袭很有可能就会失败! 偷袭失败赵天哲会有什么下场王梦雅不关心,她只是关心如果赵天哲失败,那些拍摄自己失态的照片和短片就会流传于世。 这个结果是她难以接受的。 对于段天道,她根本就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早点把他干掉算了,可是她突然发现,为了把他干掉,此刻唯一的办法居然是…… 自己献身! 可是献身给一个自己仇恨的人……献身给一个即将死掉的人…… 这个…… 段天道也不管她是在紧张还是在干嘛,抱紧王梦雅娇小的身躯,嘴唇已经顺势而下,自然而然的贴上她的耳垂,王梦雅顿时浑身麻痒,‘啊’了一声,小手不由自主抓住段天道的小臂。 算了…… 这个原本也是自己无法拒绝的…… 下定决心的王梦雅,不过在半秒之间,生涩的动作就变为圆熟,一双小手慢慢攀上男人的肩头,慢慢搂住男人的颈间,主动紧紧地将她整个身体扑在了段天道的身上…… 不管王梦雅是自愿还是被迫,男女肌肤紧贴在一起的这种美妙的感觉,还是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快美,让她顿时忍不住轻轻的在段天道身上主动摩挲了起来…… 段天道低吼一声,把头埋了下去。 王梦雅忍不住浑身颤抖,周身起伏不定,玉腿纤臂,抖动生波,更显妩媚艳丽!美人身上那阵阵温馨迷人的芬香,缕缕丝丝地进了男人的鼻孔,撩拨着段天道阳刚盛旺的心弦,令他更忍不住手段齐出。 被逗弄到浑身酥痒的王梦雅忍不住发出一声迷乱羞涩地娇哼。 这一声低低的娇哼,穿透了帐篷外磅礴的雨声,犹如吹响了一声嘹亮无比的集结号! 段天道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强烈的热望,俯身将强壮的身躯粗暴而专横地迭压在那洁白光滑的娇躯上…… 接下去的事情原本应该是水到渠成,水乳交融,水那什么的。 但就在这样一个好关键好关键的时刻。 “咳咳!” 一个好突兀好突兀的干咳声莫名其妙的就在帐篷里响了起来! 这声咳嗽不算重,但清晰的表达出声音主人没有睡着的意思。 段天道:“……” 王梦雅:“……” 美女摄影师冷冷的咳嗽完以后,调整了一下睡姿,继续睡她的觉。 卧槽!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睡着没睡着? 两人小心翼翼的等了半晌,似乎听到毛岚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段天道再次准备完成这未竟的大业。 “咳咳!” 段天道:“……” 王梦雅:“……” “真烦人!”美女摄影师冷冷的翻了个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勒个去! 谁不让你睡觉了? 是你自己不睡好伐? 段天道满肚子都是怨言,满肚子都是火头,男人最终的梦想就差最后一步,却死活都踏不出去,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僵住半晌的男人终于放弃了嘴边的食物,悻悻的重新躺好。 算了,有毛岚在身边,今晚上是不可能吃到野味了……主要是很可能刚吃两口就被人打死…… 果然段天道没有了动作,毛岚也就没有了抱怨,很快又背过身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王梦雅眯着眼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却是满心复杂的纠结。自己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以献身为代价让段天道疲累,居然还没有成功? 虽然她还没吃过猪肉,但是不管是公猪走路还是母猪上树她都是见过的,一个男人要是吊在半空一晚上,显然这一夜都是无法安寝的。 那赵天哲如何才能得手? 眼见已经临近午夜,该做的事情却一件也没做成,王梦雅终于狠狠的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沉身潜入了睡袋。 本来已经打算睡觉的段天道突然之间就睁大了眼睛! 我靠! 这!这是? 俺的裤腰带…… 随即段天道就舒服的险些低吟出声,急忙侧头小意的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反应的美女摄影师,才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不就是裤腰带么? 算了,不要了! 狂风骤雨的确是很好的掩饰。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梦雅才小意的喘息着从睡袋中探出头来,但脸上那动人心魄的红晕半晌未曾退去,玉体香汗淋漓,满头如云的乌黑秀发凌乱不堪,秀丽俏美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丝醉人的春意,尤其是那诱人的唇角…… 段天道得意的轻抚着王梦雅的长发,低声道:“辛苦了,好好睡吧。” 王梦雅:“……” 说实话,这的确是一件很辛苦的活计,好不容易完成任务的王梦雅只觉得浑身发软,也顾不得太多,就在男人胸膛上沉沉睡去。 赵天哲还在捏石头,捏的还是那一块坚硬的三角尖石,虽然暴雨把他淋得像一只落汤的小鸡,但依然不能拭去他胸中腾腾的怒火! 什么玩意! 凭什么每次自己和王梦雅一起去求个什么事,就总是自己倒霉? 没事就要在树下装豹子?没事就要在帐篷外面淋雨? 凭什么! 这个该死的段天道!居然把自己一脚踹这么远! 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杀了你! 作为一个还不错的野外生存专家,即便是在这漆黑一片的黑夜里,他还是有办法计算时间的,嗯,比如他手上的手表不但防水,还有夜光功能。 差不多了,就快要五点了。 凌晨五点,是人的戒心最弱,睡的最沉的时刻,这个时候,就是你段天道的死期! 老子要三下五除二的砸死你!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毛岚的身上,将所有的火焰都发泄出去! 哼哼! 只有这样做,才能稍解我心头之怒!不仅如此,从此以后我都要让毛岚做我的奴婢!要让她生不如死!要让她痛不欲生!要让她…… 这就是你让老子生气的下场! 赵天哲看了看腕表,狠狠的捏住手中的尖石,一步一步沉稳的向着礁石的那一侧走过去,即便是在狂风暴雨之中,也不见他的步伐有丝毫的凌乱,看起来颇有一种武林高手的大家风范。 很快那个小小的帐篷就出现在了赵天哲的视线之中,狂风将帐篷吹拂的猎猎作响,雨点也掩盖了他小意的脚步声,晚上到帐篷边上求躲雨的时候,他已经确认了段天道所在的睡袋,就是右侧的这一个,只要偷偷的摸进去,抡起石头狠狠砸下去,一切就…… “咦?你也起这么早啊?” 陡然之间,一个很惊讶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赵天哲的身后。 本来杀气腾腾的赵天哲只觉得心头被一个铅球大的闪电从脑门直劈到脚底,一时间感觉全身都碎了! “你!”赵天哲飞快的转过身,吃惊的看着躲在黑乎乎的礁石下正在做伸展运动和拉伸运动的一个黑影:“你怎么会在这!” “靠!”段天道不以为意的又做了两个动作:“早锻炼啊!你们这些现代人啊,完全不懂得早锻炼的重要性,要不然身体素质怎么都这么差呢……”他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科学道理,突然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手里拿着一块尖石的赵天哲:“你又不早锻炼,为啥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拿着块石头……想干嘛?” 赵天哲想杀人。tqr1 真的。 谁尼玛没事半夜五点爬起来早锻炼啊?谁尼玛在外面淋这么大的雨还能睡的着啊? 但他毕竟不是傻子,昨天挨了段天道那一脚,他就知道自己和段天道果断不是一个档次的选手,脸上的杀气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堆起了满脸谄媚的微笑:“噢!是这样!我怕这帐篷固定的不牢靠,会被风吹走,所以专门捡了些石头想来帮忙压一压。”说完他果然就把石头压在了帐篷的一角:“这可能还是不够,我再去捡些来……”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人就不见了,然后从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似的惨叫,砰一声落在了沙滩上:“啊!主人!为什么踢我?” 段天道摊了摊手:“早锻炼啊!我忘了告诉你,我早锻炼一般都要打人的。” 赵天哲:“……”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救命啊! 王梦雅是被一声声高亢的……‘汪汪’声惊醒的,她突然一下子就醒了,一睁眼就到处看,即有些担心又有些兴奋。 她在梦中就已经看到的那一片一片鲜红的血迹……tqr1 呢? 什么血迹? 血迹在哪里? 什么是血迹? 帐篷还在,她昨天晾在上面的衣服们还在,但是一个人都不在,只有外面越来越清晰的‘汪汪’声。 难道赵天哲已经把段天道打死了,现在正在把毛岚当狗训? 这个念头一起,王梦雅就好兴奋,立刻起身穿好已经晾干的衣服,蹿出了帐篷。 呃…… 一夜的暴雨已经停了,海滩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风和日丽,能见度很高。 一眼就能看见一只好大的狗正在活泼的从沙滩的一角追逐到另外一角,将一个核桃从很远的地方用嘴叼回来,累的跟狗似的,但是一脸的这不算什么。 王梦雅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往下沉,沉着沉着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只来回蹦的大狗既不是段天道也不是毛岚,它还是赵天哲。 把核桃在沙滩上四处乱丢的正是笑嘻嘻段天道,还有一个饶有兴趣在一边拍摄赵天哲四肢着地奔跑动态的毛岚。 赵天哲明显看到了王梦雅,本来伸长的舌头忍不住就收了回去,将眼角转向一侧,不敢与她对视,他实在没办法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不但没有杀掉段天道,还变成了一条狗。 段天道的眼角微微一瞟,也发现了王梦雅,他倒是蛮高兴的,朝她挥了挥手:“醒了啊?过来过来。” 毛岚没跟她打招呼,冷哼一声就去海边拍贝壳去了。 王梦雅:“……” 完了!自己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完了!昨天…… 一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委曲求全,王梦雅突然就很想吐,但她终于还是抑制住了,勉强在脸上堆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举步朝沙滩上走了过来。 但也许是心情很紧张,她突然左脚就一软……王梦雅急忙想要用力站稳,但是…… 一低头,王梦雅:“……” 沙滩上不知何时被挖了一个陷坑,她一脚踩在陷坑里,整条腿都直接陷了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段天道登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指着狼狈不堪的王梦雅对身边的赵天哲道:“哈哈!哈……怎么样!我就说她一定会陷进去吧!哈哈……” 赵天哲脸上谄媚的笑容简直都要掉在地上,如果他真的有尾巴,他一定使劲的摇,然后很高兴的回答道:“汪!” 王梦雅:“……” 这是多大小孩玩的把戏啊? “好了,早锻炼结束!”段天道拍了拍手上的沙砾,小声道:“去把她挖出来,然后再刨一个能站一个人的大坑。” 赵天哲一个劲的点头:“汪!” 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的摸了摸他的狗头:“不错!”说完就追着美女摄影师玩去了。 见他走了,赵天哲欢天喜地的脸色突然就消失不见,脸色铁青的爬到王梦雅身边:“汪!” 王梦雅:“……他已经走了,不用学狗了吧?” 赵天哲:“……” 王梦雅看着气哼哼的赵天哲在拼命的挖坑,明显把怒气全发泄在沙砾上了,迟疑了片刻,刚刚张开嘴,赵天哲就把她打断了:“什么也不要问!” 王梦雅:“……” 赵天哲两眼放着绿光将王梦雅刨出来,又开始气哼哼的挥动着兵工铲开始刨另一个更加巨大的坑,他一直梦想着要刨一个大坑,今天这个愿望总算是实现了。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让他学了十七八种动物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最后还夸奖他学狗学的最像,然后就无耻的开始丢核桃玩捡球的游戏,这个混蛋手劲又大,一丢百把米,老子四肢着地来来回回跑也就算了!还要学狗叫!还要把舌头伸出来!还要…… 不知为什么,赵天哲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是哪个王八蛋无缘无故要来玩什么野外生存啊!王梦雅你这个王八蛋啊!呜呜呜…… 王梦雅看着眼泪巴萨的赵天哲:“……” 段天道倒是没有哭,跟在美女摄影师屁股后面捡了几个贝壳,干笑了两声:“小岚,这几天心情怎么样啊?” 毛岚差点一回头就把照相机直接砸在他脸上,这个大流氓,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昨天晚上跟王梦雅那点事么?这种事就在自己眼前发生,谁的心情能好的了! “假如现在我能呆在自己家里,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毛岚恶狠狠的丢下这句,本来还想说看不见你心情最好!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反正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想看不见也没办法。 段天道叹了口气,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揣测了,以后咱再也不猜了。 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这样也许会比较好。 嗯,就是这样。 段天道果断拿出板砖拨通了119:“119吗?嗯,我们被困在南春北崖附近的一个海滩上了,坐标是112:116……” 毛岚吃惊的转过身,看着煞有介事的段天道,这里不是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么?这个土鳖这言之凿凿的……是在玩单人小品? “直升机要收费?”段天道微微一晒:“放心吧,有人给。一个小时内能到吧?嗯,好,我们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美女摄影师等他挂断电话,终于忍不住了:“你能打通电话?”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毛岚:“能啊,这里虽然没有信号,但是用卫星定位一样可以打啊,我昨天还接过电话呢。”话一到这他眼睛突然就亮了:“你看,林白玉给我打的电话,我可都没有马上回去,专门在这里陪你……” 话没说完,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刚要停下已经晚了。 ‘嗵’! 段天道摸着脸上那个小小的光脚丫印:“……” “能打电话你不早点找救援?”毛岚恨不得把他掐死:“在这里连澡都洗不好很有意思么?你脑子少根筋啊!” 段天道:“……” 美女摄影师没有抱怨别的,主要就是抱怨没把澡洗好……这对她来说……得是多重要的一个事啊! 啊啊啊!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啊! 美女摄影师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段天道怔了半晌,也只好气呼呼的直奔礁石后面。 此时赵天哲已经把那个坑挖好了,一见段天道急忙讨好的陪着笑脸:“主人,我已经挖好了,是不是要把王梦雅埋起来?” 王梦雅:“……” “放屁!”段天道黑着脸一脚就把赵天哲踹进去了,转头对王梦雅道:“埋!” 王梦雅啥也不说了,提起兵工铲就开始埋。 赵天哲:“……” 他站在坑里想往外爬又不敢,吓得号啕大哭:“主人!主人……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啊……为什么要埋我啊……” 段天道恨恨道:“老子心情不好,当然要埋你!” 赵天哲:“……呜呜呜……” 好粗暴的主人啊…… 还好段天道并不是想要杀了他,只是把沙一直堆到他的脖子前面就算了,左右看了看还不是很满意,又找了一块石头放在赵天哲的头顶上,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行了,这样比较有艺术范。” 赵天哲:“……” 段天道大手一挥就走了:“那个谁,去准备点海龟蛋,咱们过个早去。” 那个谁很听话的就去了。 虽然毛岚很生气,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海龟蛋的香气,气呼呼的啃了两个,正准备再次离这个土鳖远远的,突然就听到远远的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大螺旋桨的声音。 “是……是直升机?”美女摄影师惊喜的站起身,连照相机也顾不上了,跳起来拼命的朝空中挥手。 王梦雅怔了半晌,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出来了,也拼命的原地起跳,挥舞双手。 段天道倒是很镇定,满足的咽了最后一个海龟蛋,才悠悠的看向半空,却见那明明正在往这里飞的直升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转向了。 “我靠!”段天道登时就很不满意:“眼神这么差,当什么飞行员啊?” 毛岚和王梦雅都急坏了,拼命的尖叫着舞动着双手,王梦雅一狠心把t恤都脱了,举在手上舞动,结果那直升机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段天道叹了口气,用脚尖轻轻一挑照相机,顺手抄起,瞄准直升机‘咔嚓’一声按动了闪光灯。 感觉那直升机浑身一震,顿时改变方向飞了过来,众人才一起松了口气。 王梦雅正要说话,美女摄影师突然冷冷道:“我劝你还是把衣服先穿上比较好。” 段天道:“……” 不穿其实挺好的啊! 等王梦雅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直升机已经到了海滩上空,沙滩质地太软无法降落,只能悬停,随即上面就丢下一个舷梯,一个绞车手不断的打着手势示意他们上去。 等到三人陆续上了飞机,绞车手啥也没问,就问了一句:“援救费一次是十万元,你们没问题吧?” 两女面面相觑。 毛岚虽然是个首席摄影师,其实一个月工资也不是太多,而王梦雅根本就是靠男人生活的,更没有这么多钱。可是眼见这绞车手一脸的要是没钱你们就下去,两人更是说不出话来。 只见段天道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这算个啥,开路。” 两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终于不用在这什么也没有的沙滩上吃苦受罪了,毛岚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王梦雅却忍不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直升机盘旋了半圈,螺旋桨刮得沙滩上尘沙飞扬,很快离地高升,渐渐消失在半空之中。 一直到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声逐渐远去,才隐约听到沙滩上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吼:“主人!救命啊!还有我啊!带上我啊!我回去给你做牛做马啊!救命啊……啊……” 已经死掉的小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可怕的女人! 说起来段天道一行人倒是从北崖走了很远的路,但相比直升飞机,那就是芝麻饼上的那点芝麻。 虽然只飞了几十分钟就到了北崖停车场,但美女摄影师的脸一直都是绿的,明明恐高到了极点,却怎么也不肯去拉段天道的手,只是用力的拽住飞机上的铁杆,死活也不放,小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看那个意思,很有可能是打算把那根铁杆带回家。 直到飞机降落,毛岚的脸色才好了一点,一个箭步想要潇洒的跳下飞机,腿一软就险些摔了一跤。 幸亏段天道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但美女摄影师却明显一点都不领情,用力甩开他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段天道:“……” 王梦雅吸了口气,也打算下飞机,结果段天道突然一回头就大叫了一声:“我靠!我的狗呢!” 王梦雅:“……” 毛岚:“……” 其实刚才在飞机到来的时候,王梦雅就准备提醒还有一个人没来,结果毛岚让自己穿衣服,就把这事岔过去了,上了飞机满心都是解脱的快乐,哪里还想得起其他人。 毛岚则是一直在生段天道的气,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等上了飞机就只记得恐高了,更不可能想得起来。 “完了完了!”段天道哭丧着脸:“我没带钱,狗狗提款机又没在怎么办!” 绞车手才不管什么狗狗不狗狗,提款机不提款机,凶恶的看向众人:“谁付钱?” 段天道干笑了两声:“是这样,付钱的人被我们忘在沙滩上了,不然你们再回去救一次怎么样?” 对此绞车手倒是无所谓,至于为什么刚才三个人都忘了还有一个大活人这种事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反正救一次十万,只要有钱就行,但是你们要是都跑了,沙滩上又没有人救,我找谁去?” “没问题!”段天道乐呵呵的一指王梦雅:“她带你们回去救,你不知道,那可是个很有钱的狗狗,别说区区几十万,一百万都没问题!” 绞车手狐疑的看了看段天道:“真的?” “嗯,甭管是不是真的,你在飞机上就让他刷卡,他要是不给,你直接丢下去。”段天道嘿嘿一笑,表示你懂的。 绞车手立马就懂了,立马一指王梦雅:“你!上飞机!走人!” 王梦雅:“……” 她只好乖乖的再次上了飞机,看着段天道美滋滋消失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摆明就是故意折腾自己和赵天哲!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回到文明社会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她冷笑着拿起毛岚因为下飞机下的太着急而忘记拿走的哈苏照相机,用力从直升机上狠狠扔了下去! 这群白痴,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就忘记了! 你们给我等着瞧好了! 我王梦雅绝对不会忘记这几天的屈辱!我,我一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美女摄影师沉默的坐进黑色suv的副驾驶座,冷冷道:“去亮色摄影。”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踩动油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每次和毛岚出来的时候都好好的,郎情妾意那什么那什么,为什么每次结束的时候,事情总是以悲剧收场呢? 嗯,一定就是因为小川的那个发簪! 破小川! 已经死掉的小川:“……” 车厢里一直很沉默,段天道眼睛一亮:“啊!你刚才好像忘记了你的相机啊!要不我们回去等直升机吧!” “不必了!”毛岚冷冷道:“我是故意丢下的。首先那个相机不是我的,另外那里面有你,我想起来就恶心!” 段天道:“……” 其实赵天哲也很恶心,虽然他已经把头上的石头弄掉了,虽然这个地方比较遮阳,但是海鸥什么的也挺喜欢阴凉,很快就把他的头当成了踏脚石,很欢快的把弄来的鱼虾就着他的头顶就开始啄,啄啄啄! 痛得要死的赵天哲很快就开始怀念头顶上的那块石头了,但此时却是想顶也没得顶,他不得不的大声呼喊着甩动头部,将海鸥吓跑。 好不容易安生了片刻,就眼睁睁的看着一群蚂蚁迤逦着拖动着长长的队伍就直奔着他来了,明显是被他头顶上细碎的鱼虾碎屑所吸引。 这回赵天哲不管怎么呼喊怎么扭头,也无法对这群意志坚决的小东西产生困扰,它们就顺着赵天哲的脖子一直向上,熟练的开始搬运食物,当然,经常就会有走错路的蚂蚁掉进他的耳朵啊,眼睛啊鼻孔啊什么的里。 难受的要死的赵天哲很快就开始怀念头顶上的那块石头了,但此时却是想顶也没得顶,只好拼命的惨叫起来。 结果他的惨叫声什么也没引来,倒是引来了一阵狼嚎。 赵天哲:“……” 这声狼嗥他无比的熟悉,任谁睁着眼睛听了一夜都会觉得很熟悉的,那是……那是大公狼的嚎叫声! 赵天哲一声也不敢吭,瞪大了眼睛看着远远的树林,心下不知道后悔成了什么样子。 为什么要去撩拨那个土鳖? 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 为什么? 如果离他远远的,自己现在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 啊啊啊!上帝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上帝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远远的再次响起了一阵巨大的螺旋桨的声音! 赵天哲登时喜上眉梢,急忙疯狂的大叫起来:“主人!救我啊主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这么好的奴隶的!我给你做牛做马做一辈子啊!叫我叼球我就叼球啊!叫我跳楼我就跳楼啊!” 已经死掉的小川:“……”tqr1 似乎真的听见了他的承诺,直升机很快悬停在礁石的上空,王梦雅和绞车手一起从飞机上跳在礁石上,赵天哲也看不见究竟是谁来了,叫的愈发大声:“主人!我是你最忠心的狗!谢谢你救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苹果!噢!不是,是你的小甜心……” “闭嘴!”王梦雅咬了咬牙,跳在他身侧:“用不着乱献殷勤,他已经走了!” 赵天哲长出了一口气:“我靠他大爷!我一定要杀了他!” 绞车手:“……” 这种人前人后两副脸的队伍,难怪人家就把他忘记了,这种人必须要先谈价钱! 绞车手啥也不说了,直直的伸出一根指头,一直伸到赵天哲的脸跟前:“救你。一百万。” 王梦雅:“……” 好在赵天哲这个时候也不太计较钱的事,一咬牙就答应下来了,很快就被救上了飞机,很快就被绞车手在半路强逼着刷了一百万,很快直升机将他们放到北崖,乐呵呵的飞走了。 赵天哲和王梦雅没有面面相觑,他们各自看着地面,沉默的上了车,赵天哲的腿伤都没好,只好让王梦雅开车。 没想到王梦雅开起车来比赵天哲还要猛,非但一度将油门踩到底,还索性把那个火箭喷射器都打开,狂飙了几十公里,把赵天哲的脸都飙白了:“梦雅!梦雅!这个仇咱们一定会报!但先要把命留下才行啊!” 王梦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将车速缓了下来,冷冷道:“从今以后,我是我,你是你,别他妈再喊我梦雅!” 赵天哲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梦雅,你听我说……” 王梦雅又把火箭喷射器打开了,赵天哲急忙大叫:“好好好!王梦雅!我听你的!” “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把你丢在原地,再让我去救你?”王梦雅松开开关,冷冷道。 “这个……”赵天哲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是在真的把你当狗训!”王梦雅突然就从好冷静的状态变成了好狂躁的状态:“他是要让你深刻感觉到生死绝境!要告诉你不乖乖听话就是死路一条!哼!我当初读的就是心理学,居然在我面前玩这种花招!” 赵天哲:“……” 王梦雅说的没错,当他预计到自己可能会死在那里的时候,的确不由自主的生出以后一定好好听话的念头。 “可是……”赵天哲咬了咬牙:“可是我们那些照片……” “他们忘记了带走相机。”王梦雅长出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就只有这么一件事让她感觉到满意:“我已经把相机丢到海里去了,现在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钳制我们的东西了!” 赵天哲陡然大喜,正要飙出一串豪言壮语,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底气很不足:“那……那我们,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说实在的,现在他飚车也飙不赢段天道,古玩也不行,蹦极不行,野外生存更不行,最重要的是,连打架也不是段天道的对手。 对付这样的人,究竟要怎么样才有胜算? “我要羞辱他!”王梦雅雪白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我要想尽办法羞辱他!我要让他受到比我身上的屈辱大一千倍一万倍的羞辱!” 赵天哲:“……” 他以前一直以为王梦雅是个很容易控制的女人,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幼稚! 这是个多么记仇的女人啊! 不就是把你当个女奴,当个狗么?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哎,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幸好现在是分手了,这要是还在一起,自己只怕睡觉都难以安寝! 想来想去,赵天哲登时就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好。 “具体怎么做你就别管了。”狂躁的王梦雅终于又恢复了她的冷冷:“虽然你很没有用,但你也好歹也跟我都有同样的遭遇,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以后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我会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王梦雅把车停下,顺手拦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走了…… 走了? 赵天哲:“……” 这虽然是进了城,可是俺的腿伤还没好呢,咋开车啊? 这是一个多么冷血而可怕的女人啊! 啊啊啊! 已经死掉的小川:“……”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卖茶叶蛋的! 段天道已经没什么好办法了,不管他说什么,美女摄影师反正就是不理他,刚刚开到亮色摄影门口,车子还没停稳,毛岚已经蹦了下去,头也不回的朝大门口走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应该沮丧的段天道反倒松了口气。 嗯,只要她不把脖子上的戒指丢了,这事基本上还算有戏。 结果他刚想完,毛岚突然就转身走了回来,纤嫩的右手一用力,已经把脖子上的项链扯断,一把丢进了车里,冷冷道:“从此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说完就走了。 段天道:“……” 这回好像是真的完蛋了!她连后面那句‘看见你我就打死你’都没有说! 看着美女摄影师优美的线条消失在门后,段天道叹了口气,拿起那条断开的项链看了半晌,悻悻的揣进了兜里。 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你说现在想同时泡几个妞,怎么就这么难呢! 抱着这个比地球还大的问号,段天道沮丧的踩动油门,缓缓消失在了街角。 美女摄影师静静的站在黑暗的门廊中,静静的听着汽车马达声逐渐远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两行晶亮的泪珠从她光滑的脸颊滚落下来,汇聚成一条清澈的溪水。 “这个……”她本来想狠狠的骂一句什么,却有一阵猛烈的心酸骤然袭来,不由的捂住漂亮的脸颊哽咽起来,再也无法为继。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段天道却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既然回来了,就得去黑火集团看看,可不能放任这个白情雪小妮子在后面唧唧咕咕的使坏。 嗯,实在不行,就打她屁股! 这年头当女人就得有女人的本份,哪有没事就跟自己男人对着干的? 还反了你还! 所以段天道回去好好洗了个澡,换了一件变形金刚和新的大裤衩,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黑火集团。 “董事长好!”守门的还是那个当初很气派的小李,但是他现在看见段天道就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不但客客气气,而且打心眼里往外冒着尊敬。 一般什么公司换领导层,都很难考虑保安福利的提升,就只有段天道来了以后,保安的工资全都上涨了。 看样子段天道这久不来公司,想他的人还挺多,一路上尽是此起彼伏的热情招呼,让他十分的满意。 这也很正常,这公司本来有一大帮都是准备裁掉的员工,段天道一个人只手遮天,全保下来了。 底下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谁让自己好,就是好人。 比如段天道,就绝逼是顶呱呱的大好人。 嗯,穿着变形金刚也是好人。 段天道志得意满的直奔白情雪的办公室,这不行,无论如何都要让这小妮子看看自己的人气,随便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俺就是人心所向,无冕之王! 你居然想要对付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你好意思么你? 但是很可惜,一推门,白情雪的办公室竟然空无一人。 我靠! 难不成是知道自己要来,所以躲起来了? 不敢和自己这个人民英雄讲道理?啊哈哈哈哈! 这可真是…… “咦?你怎么来了?”骤然间身后就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虽然这个声音里透着些许焦急,但还是不影响它的音质。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着明显正急的香汗淋漓的美女秘书:“不是……不是你叫我来的?” “呃……”林白玉的眼睛骤然一亮:“对!你来的正好!”她也不管三七二十几,一把拉住段天道的手就拽进了电梯:“白总裁今天本来约好了和steveballmer跨国公司的总裁见面,商讨未来黑火集团和steveballmer公司的合作项目,谁知道她突然说有事情需要处理,说走就走了……”她一口气说了半天,才来得及喘了口气:“steveballmer总裁都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我正着急不知道怎么办,你就来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你的及时雨?那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嗯,我觉得海中豪客的晚餐还不错,我们……” “喂!”林白玉眼见他说着说着就要说到海中豪客的床上去,急忙打断了他:“有没有搞错啊?这可是你的公司!这次会面成不成功是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帮你这么大的忙,怎么还要我请你吃饭啊?” 段天道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嗯,有点道理……那你岂不是我的及时雨?那我不是应该请你吃顿饭?嗯,我觉得海中豪客的晚餐还不错,我们……” “那个!”林白玉眼见他不管怎么说都一定要说到海中豪客的床上去,急忙打断了他:“你把毛岚哄的怎么样了?” 段天道:“……” 有意思么? 有没有一点意思?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一定要说这么扫兴的事呢? 一说起这件事,段天道就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那串断开的项链,那枚戒指的棱角很坚硬,戳的他的手指有点痛,连着他的心也有点隐隐作痛。 “小岚的性格……”一看段天道的脸色,林白玉就知道事情进行的一团糟,只好软下声线安慰他:“是有那么一点倔犟,是要慢慢来的,这次不行就下次好了。” 段天道狠狠的握紧拳头在自己头上晃了晃:“你说的对!我觉得只要先把你搞定,小岚就会被我搞定!” 听到段天道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把她搞定,林白玉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要是你把我搞定了……我估计你这辈子都搞不定小岚了……” 段天道:“……” 他颓然的松开了拳头,凭心而论,他觉得林白玉的看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你说现在想要同时泡几个妞,怎么就这么难呢?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林白玉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的把段天道拉出了电梯:“这个steveballmer公司是规模很大的跨国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跟很多国家都有非常好的合作关系,甚至享有减免税款的优惠政策,我们黑火要打入国外市场,必须要借用他们的渠道……喂?你,你倒是有没有在听?” 美女秘书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发现这个大混蛋从头到尾都直愣愣的在看自己,似乎压根就没在意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忍不住又急又气。 段天道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今天好漂亮……” 林白玉:“……” 搞了半天,这个混蛋竟然根本就没在意自己说的事!从到到尾就在关注自己?这两件事究竟哪件事比较重要? 究竟哪件事…… 她本能的想要骂他两句,却莫名其妙的小脸一红,当即什么也说不下去,转身继续带路。 为什么听见这个混蛋这么说,自己心里会……会甜丝丝的呢?为什么发现在他心目中自己比生意重要……会一点都不生气呢? 究竟是为什么呢? 刚才在电梯上,自己已经有意识的把他和自己的进展摆在了毛岚的后面,暗示的虽然是只要他得到了毛岚,就会得到自己…… 但他真的做得到么? 小岚的性格……会允许这个混蛋带着和白情雪的婚约得到她么? 林白玉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退一万步说,就算毛岚真的被这个混蛋得手了,她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加入这复杂的关系之中? 想着想着,林白玉就忍不住怔了怔。 为什么这些设想之中,就从来没有自己的意见?难道自己下意识觉得如果段天道能够做到这些,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他? 天呐! 这简直是…… “就是这里吧?”段天道就看着美女秘书呆呆的站在一楼会议室的大门口,半天都不动弹,只好开声询问。 林白玉陡然回过神来:“对对,就是这里。”说完她正要敲门,段天道已经推门进去了:“这是咱公司,也就是咱自己家,有什么好敲的。” 美女秘书:“……” 礼貌! 你懂什么是礼貌么! 门里面的人一见有人进来,本能的以为是白情雪来了,连忙礼貌的起身,突然就怔了怔:“怎么是……你?” 段天道也怔了怔,看着面前一个年纪很轻,长得很帅,一头好耀眼的金色短发,鼻子很高,身材很好的外国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谁:“你是……” 年轻外国男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段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几天前才在缘聚相亲会上见过面,这么快段先生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段天道整了半天,猛然一拍大腿:“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tqr1 年轻男人骄傲的整了整自己笔挺的燕尾服,准备从段天道的口中听到一串比如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身材挺拔之类的形容词。 “你就是那个在门口卖茶叶蛋的!”段天道一脸的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真是不好意思啊,当时我追女朋友有点着急,拿了你两个茶叶蛋……嗯……但是我记得我好像给过钱了啊……难道……没有给?”随即他就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妈的,我到底是给了还是没有给呢?” 年轻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土鳖的冲动! 卖茶叶蛋? 靠! 堂堂steveballmer跨国公司的执行总裁,需要去卖茶叶蛋么! “算了!”段天道实在是想不起来,索性一拍大腿:“这个不重要!我再给你两块钱好了!”他一边说一边真的掏出钱包,拿了两个钢镚出来:“真没想到啊,为了两个茶叶蛋,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现在人民的生活是有多艰难啊!哎!都是我不好……” 众人:“……” 第一百七十章 爱情 “这位先生!”一个并不好听的女声冷冷的从年轻男子的身后传了出来,生硬的华夏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傲慢:“我想你一定是记错了,威尔逊先生是市值超过十亿美金steveballmer公司的执行总裁,他不需要去卖茶叶蛋。” “嗯?”段天道饶有兴趣的侧了侧身,看向年轻男人身后被遮挡住的女人。 本来以为声音这么难听的女人一定长得也很难看,没想到这一眼倒是让段天道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年轻外国女人,长相是传统的西欧风格,本来应该很秀气的脸颊上有一道并不显眼的疤痕,但却正是因为这道疤痕,让她周身都透着一股彪悍的野性。 上身穿着短夹克,里面是一件黑色紧身衣,束缚着饱满的弧线,下身则穿了一件帆布长裙,把纤细但有力的细腰小腹全都裸露出来。平坦的小腹上纹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黑蝎,给富有青春活力的娇躯增添了诱惑。 她其他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仿佛下一刻就会飞扬起来的青春,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雨后青草的新鲜味道。另外,她的唇红如烈火,闪耀着一抹最闪光的亮色。 她的身体如母豹般紧致结实,充满了爆发的力量感和动感,明显经过经年累月的锻炼,丰盈却不至过于粗壮。另外,身上还有一丝奇特的味道,刚才还不明显,现在却散发出软淡的微香,这种香味来自世界顶尖的香水品牌迪奥,而且绝对是限量版。 见段天道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女人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微微撩开裙子,露出一只漂亮结实而且笔直的右腿,这只右足的形状很漂亮,可若是看到修长小腿蓄势待发的强韧线条,就知道她若是用这只脚踢上来,绝对不好挨! “对对对!”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既然有美女作证,那肯定是我记错了,他肯定不是卖茶叶蛋的。” 威尔逊得意的撩了撩自己金色的短发,正要说点什么,段天道已经接着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他是街对面卖地瓜的!” 众人:“……” 威尔逊的脸色突然就变成了地瓜色,他就是个白痴加二百三十五,这时候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土鳖分明就是在玩他! 还没等他勃然大怒,段天道已经坐到欧范美女身边去了,笑嘻嘻道:“管他是卖红薯还是卖鸡蛋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女怎么称呼啊?” 欧范美女:“……” 威尔逊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然一拍桌子:“林秘书!我来这里是和你们黑火集团谈合作的,是来见你们白总裁的!这个土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白玉突然就好想回家。 真的。 这个土鳖在搞什么名堂!你好歹也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啊!怎么能像个乡下来的土鳖少年呢! “这个……”美女秘书一咬牙:“这位段先生,就是我们黑火集团的董事长!”她已经决定了,反正这事谈得成谈不成都是这个土鳖的事,大不了自己引咎辞职好了。 威尔逊怔怔的看了看林白玉,又怔怔的看了看正在想尽办法跟欧范美女套近乎的段天道,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白总裁这是在考校我的眼力是不是?有趣有趣!好,那我就来试试!” 林白玉:“……” 威尔逊只看了段天道一眼就觉得已经很多了,转过头信心满满道:“这位一定不是黑火集团的段董事长。理由很简单,第一,我走南闯北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哪个董事长是穿着沙滩裤体恤衫来约见客户的。” 美女秘书:“……” 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原因是因为段天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乱穿衣服,从来不管场合,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 “其次……”威尔逊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我知道黑火集团的段董事长也是白总裁的未婚夫,而我正巧在缘聚相亲会上见过这位段先生的女朋友……”威尔逊用手指凌空戳了戳段天道,好像要把他戳死:“虽然我不知道这位段先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和那样美丽的女人在一起,但我很清楚那个美丽的女人绝非白情雪白总裁。这么出色的两位美人,是不可能被同一个男人拥有的。” 林白玉:“……” 南春不是很大来着?怎么就小的跟村似的呢! 完了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那天跟段天道在一起的是毛岚,怎么就偏偏被这个威尔逊撞见了?现在要是愣说段天道就是段董事长……不是摆明说白情雪和毛岚两女伺一夫?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段天道已经一刺溜蹦了起来:“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谁说有未婚妻就不能有女朋友啊?你什么逻辑啊你?你说的没错啊!白情雪就是我的未婚妻,那个毛岚就是我的女朋友啊!怎么了啊?你就说怎么了吧!” 美女秘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要是白情雪知道了这件事,噢…… 她表示已经无法想象后果了,只想弄个保险柜先把自己装进去,免得被怒火炸死。 威尔逊怔了怔,没有理会段天道,狐疑的转向林白玉:“你不会告诉我,这真的就是你们黑火集团的段董事长吧?” 美女秘书无奈的扶住额头,低吟道:“就是他……” 场面很安静。 很没有风。 威尔逊有一瞬间想把自己掐死,这样的一个大土鳖!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两个如此高素质的大美人呢?这是因为她们都是傻子吗! 老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才华横溢,身材又好! 为什么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的就没有这种层次的女人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一双眼睛微微转了转,终于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林秘书,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和这位段先生讨论生意上的事情……等白总裁什么时候有空,再找我好了。”他沉默了片刻:“如果白总裁有什么困难……我威尔逊很愿意为她解决,也一定有这个能力为她解决。” 威尔逊一边说就一边看段天道,似乎唯恐林白玉不知道这个困难指的就是段天道。 林白玉:“……” 她现在除了苦笑,就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久之前,她也觉得段天道是一个可以解决的困难,不过现在…… 他都把自己给解决了…… “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威尔逊咳嗽了一声,从西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到林白玉面前:“这是迪奥今年刚刚出的限量版香水,名叫‘爱情’。这种香水全世界一共不超过十瓶,就当作我送给白总裁一点小小的见面礼好了……” 美女秘书正准备接下,一转眼突然就伸出一只手,把小瓶子直接拿走了。 林白玉:“……” 段天道很粗暴的拧开那个精致的瓶盖子,随手一丢,哗哗就往手上倒,登时一股浓郁却不觉得刺鼻香甜味道就充斥了整个会议室。 威尔逊顿时急的裤衩子都白了,差点一指头把段天道戳死:“你!”tqr1 倒是那个欧范美女一点都不紧张,只是悠悠的闭上眼睛,惬意的嗅着空气中的芬芳,喃喃道:“果然是顶级的香水,这里面有顶级的龙涎香,还有少量的顶级木兰……嗯,一开始浓烈非常,随即淡去,看似已经没有味道,仔细嗅时,还有余韵良久的微香……从绚烂归于平淡,从壮阔变成潺潺的溪流……果然正是爱情的味道……” 段天道随手就把这牛逼到了极点的顶级香水丢地上了:“就这啊?这还爱情啊?转眼就没味的也叫爱情啊?根本就是垃圾嘛!” 众人:“……” 威尔逊不知道有多想把这个土鳖打成一张白纸,他不止衣服裤子都是白的,连身上的毛都气白了,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能扑上去跟段天道玩命! 威尔逊也就是嘴里说的轻巧,说的是没带什么好东西,可那就是礼貌啊!这一小瓶‘爱情’可是绝好的东西啊!先别说这么一小瓶价值几何,光是那全世界仅仅十个名额就得多值钱啊! 这个该死的土鳖! 他居然就这么倒掉了! 哇丫丫丫丫! 爆发吧! “看起来段先生倒是对香水很有研究啊?”威尔逊使劲的捏住拳头,才能忍住不一拳揍在段天道脸上:“却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啊?想必段先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才会把宝贝当成垃圾吧!” 他越说就越生气,眼看就要忍不住从动嘴变成动手,段天道倒是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哎,今天你们也算是有礼数,这东西虽然不怎么样,好歹也是份心意。这个,要是不还点礼,我还怪不好意思的……你们稍等一下啊。” 说完他打开门就出去了。 会议室里的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三人自然都不会再去捡地上那个看起来好牛逼的小瓶子,只是此刻陷入‘爱情’的包围中,却一点没让他们的心情变的很美妙。 尤其是威尔逊,他已经几次想要拔出刀来杀人,脸上的颜色一阵青红紫绿的乱转,对着林白玉恨恨道:“你确定这个人真的不是白总裁故意安排来考验我的?你确定这个土鳖真的是你们黑火集团的董事长?你确定这样的混蛋也能成为白情雪的未婚夫?你确定……” 他一连问了好多个你确定,就等着林白玉说一句不确定好把段天道杀了。 林白玉:“……” 说实话,换成以前,她一定会说,这就是个土鳖,你把他干掉算了!老娘支持你! 但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支持段天道,所以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就是我们的董事长!虽然他有时候行为有点乖戾反常,但是他做的判断,还从来没有一件事出过错!” 说到这里,她突然就来了底气,因为她说的是真的。 虽然段天道在公司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决定,那些事一开始看来是那么无稽,可事后都会发觉,段天道就是对的。 “所以如果段董事长说这个香水很一般……”林白玉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比较柔和的词汇:“那可能真的就很一般。” 威尔逊:“……”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一个没有天理的地方,上帝啊,求你下来一道很粗的闪电,把这个异端之地化为飞灰吧! 闪电没有下来,但是一直没有做声的欧范美女突然就说话了:“林秘书……你该不会是喜欢这个段董事长吧?” 林白玉:“……”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好多老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林白玉骤然就震惊了一秒钟! 她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辩驳,不是摇手不是否认不是那什么……而是……摸自己的脸蛋! 心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 不会吧?这样都被看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就想学那个土鳖洋洋自得的承认算了:“对啊,老娘就是喜欢他啊,怎么样啊?” 但是林白玉终归还是一个见多识广,历尽风雨见过彩虹的总裁秘书,在第二秒钟她终于镇定下来,很自然的拂了拂秀发:“这位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她接下去本来习惯性的想要说,像这样的土鳖我不可能看得上,但突然就打住了,鬼使神差说出另外一句话来:“他,他已经是白总裁的未婚夫了……”tqr1 威尔逊:“……” 这个言下之意难道是如果这个土鳖不是白总裁的未婚夫,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啊啊啊! 上帝啊! 你还是劈闪电吧! 这是什么时代啊!大美女都喜欢大土鳖啊! 欧范美女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但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就看见一个大裤衩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把手里拎的一个好大的东西‘咣当’一声就丢在了会议桌上:“美女!来而不往非礼也!他送我老婆礼物,我也给你回一个!” 会议室里很安静。 没有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会议桌上那个好大的圆形的,足足有五加仑大的……纯净水桶! 威尔逊看了半天,唯恐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看了好几遍! 没错! 就是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纯净水桶! 上面的包装上还清晰的写着:“黑元纯净水。采用先进的提取工艺,经过严格的标准生产,保留了人体必需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不含任何添加物,正在做到滴滴纯净!联系电话……” 英俊潇洒的威尔逊突然就好想冲到马路边上,随便看见哪只母狗,就冲上去把它办了算了! 尼玛还以为是一多牛逼的回礼! 说老子那么昂贵精致的香水是垃圾,搞了半天是以为这个子大的就牛逼是吧! 啊啊啊! 母狗呢?母狗呢! 林白玉没想母狗的事,她主要是想死,嗯,最好是上吊,听说上吊死之前窒息的那一段还挺有美感的…… 靠! 你,你这个混蛋!就不能稍微给黑火集团留点面子么! 这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公司! 居然拿纯净水回人家的世界顶级香水!你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虽然都是水…… 阿丫丫丫!不管了!反正我要杀了你! 好在美女秘书还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毕竟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本能必须是在的。 身在其职,就要谋其政! 虽然这个老板很丢人很土鳖,但……但还是要想办法维护他…… 美女秘书深吸了一口气,把刀子放下了,勉强挤出一个实在不能算笑容的笑容:“你们看,段董事长还是很有诚意的,虽然香水是很厉害的东西,但生物的生存是离不开水的。嗯,你们也知道,这个人类啊,身体里的水分都占到百分之六十五,这充分的说明啊,水对人类是多么的重要……” 威尔逊有一种强烈的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想哭还是笑不出来,想骂人依旧笑不出来的复杂心情,最后只好长叹了一声:“林秘书,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喜欢这位段先生了。” 林白玉:“……” 段天道反正就一直在点头,林白玉说水很重要他在点头,威尔逊说林白玉喜欢他,他点头点的更猛了,开心的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v字的胜利姿势:“她本来就是我老婆啊,其实我的梦想是要讨十一个老婆,对对,刚刚好一支足球队。耶!” 林白玉突然就不白了,突然就好黑,突然就想去摸刀子! 人家有问你的梦想么! 这么龌龊的梦想,能小点声说么!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一声大喝,先辩白自己不是这个土鳖的老婆,然后当场把他杀了。 没杀成。 一直都没吭声的欧范美女看了半天这桶纯净水,突然皱了皱眉,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好小的针尖,对准纯净水的塑料封口处轻轻戳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静止了屋内所有人的动作,声音,甚至……还有心情。 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几人的眼前突然就出现了夜晚的场景。 夜幕渐渐落下,东边几颗明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微风徐来,一男一女在满天繁星下自由自在地跳舞、歌唱…… 不经意间抬头,一颗小星星悬挂在西南的上空。又大,又亮,就那么一颗,却是那么耀眼,在这日落月未升的傍晚时分,坚固而明亮。 夜像个沉睡的婴儿,又像个不被污染的森林。天空是毕加索刚挥抹上去的普蓝,还保持着水份,正蒸发在一片净土当中,细细的滋润着静土上的每一个熟睡的生灵,包括心田,思绪。 多好的夜,多美的一幅画卷…… 但场景突然一变,方才还甜蜜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一个人,夜晚虽美,可荒凉的心却激不起美丽的浪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空余悲。寒灯照孤影,晓月映江心。美好的风光在心里竟能生出淡淡的悲凉…… 美妙而恬静的香气若有若无,若隐若现,时浓时淡,就像是一个伟大的钢琴家,让人的心境随之起伏升落,激情过后,余韵犹存…… 原本那一小瓶迪奥出品的‘爱情’味道刚才还十分浓郁,此时却被遮掩的无影无踪,被人忘的干干净净。 众人如痴如醉了半晌,谁也不知过了多久,欧范美女是第一个回归神来,陡然眼中就放出一道炽烈无比的光芒,闪电般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卷透明胶,咬牙切齿的把刚才戳破的小孔堵了起来,这样还不满足,紧接着把筒口横七竖八包了个结实,这才小意的松了口气,转向段天道:“这,这香水叫什么名字?” 段天道明显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景象中,恍若未闻,喃喃道:“啊……好多老婆……好多老婆……” 林白玉用力忍住戳死他的冲动,用力咳嗽了一声:“段董事长!这位美女问的是香水的名字!” 段天道总算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我已经说了啊,这个香水的名字就叫——好多老婆!” 众人:“……” 段天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你们都没感觉到自己刚才和好多老婆在一起狂欢吗?” 众人:“……” 所有人都回味的一男一女的美妙约会,只有这个土鳖才在回味和好多女人一起的荒唐约会! 欧范美女实在不知道对这个名字应该做什么样的评价,只好喃喃道:“我的天,这香水我居然有二三十种成份都闻不出来……这香水的制作水平实在是令人感到可怕!段先生,请问这么名贵的香水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此时再对段天道说话,她一直保持的高高在上突然就没了,口气也客气了许多。 段天道很谦虚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算不得名贵,我经常跟着我们村的段师傅鼓捣这些小玩意,经常一做就是几十筒拿来送人……” 众人:“……” 人家做出顶级的香水,那都是一小瓶一小瓶的送,唯恐瓶子大了装不满。 丫的这混账是论桶送香水的! “段先生!”威尔逊虽然已经被震慑的立足不稳,但听见段天道这么说,又忍不住开始了另外一种层面上的鄙夷:“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说出来了:“这个好多老婆绝不是一种普通的香水!如果能够批量生产进入市场,一定能占据香水市场的头把交椅!我非常愿意跟段先生合作,一起开发这款香水……嗯,只是,只是可能需要换个名字……” “跟你合作?”段天道丝毫都没有犹豫:“不干。” 威尔逊:“……” 他虽然一直都看不起段天道这个土鳖,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美女的亲睐,但他毕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商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抓住商机,虽然有的时候抓住机会可能需要委屈求全,但那也是值得的! “段先生!”威尔逊深吸了一口气,口气突然就变得好和缓:“假如刚才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如果段先生在合作利益的分配上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讨论……” 段天道还是不犹豫:“不干。” “为什么?”威尔逊急了:“我们拥有强大的渠道资源,你有这么好的产品,我们的合作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对大家都有好处啊!段先生,你为什么要拒绝?”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你们公司的名字太难听了。” 威尔逊:“……” 林白玉赶紧把刀放下,上来打圆场:“董事长,威尔逊先生的steveballmer公司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称呼,哪里难听啊?”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steveballmer……不就是sb公司?我是不会跟sb公司合作的,那样我也会变成sb。” 众人:“……” 欧范美女悠悠的站起身来,她的步伐很大,很自然的扭动着髋部,那种娓娓动人的风情顿时呼之欲出,让段天道直了好一阵的眼睛。 她一直走到段天道面前,然后微微一笑,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段董事长,你好,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露易丝安娜,叫我露易丝就好了。” 段天道‘嗖’一下就把手伸出来了,一直捏到欧范美女的小手腕上:“嗯嗯,老婆好,老婆好。” 众人:“……” “这是我的名片。”露易丝似乎对段天道使劲占她的便宜丝毫不以为忤:“如果段先生有兴趣私底下和我谈谈,或许会改变主意。” 段天道叹了口气,把手放开了:“其实我现在就想改变主意,但是你们公司的名字真的太难听了……” 威尔逊恨不得一拍桌子就把段天道的衣领子拎起来,什么名字会比‘好多老婆’这样的更难听? 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只是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那我们就先走了,希望我们将来会有合作的机会。” 段天道摊了摊手:“换成nb公司,我们就可能有机会。” 威尔逊:“……” “谢谢你的礼物,希望很快可以再见。”露易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单手轻松的拎起那个足有五加仑的大桶,很潇洒的扛在肩膀上,潇洒的去了。 目送两人离开,林白玉若有所悟,白皙的手指敲了敲唇角:“明显这个露易丝一张嘴,威尔逊就不敢说话……难道steveballmer公司真正的主事人,是这个露易丝?你觉得呢?”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我觉得我的老婆足球队里,露易丝可以打门卫。” 林白玉:“……” 第一百七十二章 特异功能! 露易丝的身材本就很高,外型就很野性,霸气十足的扛着这么大的纯净水桶,实在很招人眼球。 但是她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径自走到一辆亮银色布加迪威迪跑车前,小心翼翼的将那一桶‘好多老婆’放进后备箱,这才吸了口气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你放下手头所有的事,立刻将这桶运到我们在华夏的总部,让实验室那帮人立刻进行分析!这么一大桶样品,我就不相信分析不出它的成份来!他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也不需要跟他分享利润。” “是!”刚刚还很牛逼的威尔逊瞬间就变成了小鸡,听话的钻进驾驶室,发动汽车:“董事长果然高见!这个土鳖根本不知道这是一桶多么沉甸甸的金砖!不和我们合作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损失……” “把我放在海中豪客,你就去办事。” “噢……”威尔逊有些疑惑的转过头:“董事长不一起去么?”tqr1 “我还要在南春多呆几天……”露易丝轮廓分明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觉得这个段天道,有点意思。” 听见这么一句看似很暧昧很有深意的话,威尔逊非但没有露出什么羡慕嫉妒恨什么酱油瓶子倒了的表情,反倒不由自主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当下啥也不说了,稳稳的将露易丝放在海中豪客门口,然后擦着冷汗就走了。 他记得很清楚,只要露易丝什么时候露出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语,那个被当作目标的人,一定都是被榨干所有剩余价值,然后…… 嗯,反正上一个是从巴黎铁塔上跳下来的…… 只希望这个土鳖……换个地方跳就好了吧…… 反正林白玉是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段天道,她只知道自己正在盯着段天道。 她的目光一向很直接,很有穿透力,但是面对这个土鳖的时候,却只觉得他的脸皮已经厚到能够遮挡x光线的地步,她反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林白玉终于忍不住了:“这么一会功夫,你是从哪里变出这么一大桶香水来的?” “念咒啊!”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林白玉:“我只要对着那个纯净水桶念个咒语,然后把我的法力灌输进去,那些纯净水就会变成香水……哎?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是真的!你不知道,我以前被ufo抓过的,然后我就发现我有特异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白玉‘嗖’一下就不见了。 段天道:“……” 过了没两分钟,就看见林白玉气哼哼的拖着一个好大的纯净水桶进来了,恶狠狠的往段天道面前一放:“好啊!你不是特异功能嘛?你不是会念咒语嘛?来啊!当着我的面把这个变成香水啊!来啊!” 段天道:“……” 林白玉一根白皙的手指几乎直接戳到段天道的额头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我们好歹关系都这么好了……”说到这美女秘书就忍不住怔了怔,自己跟这个土鳖关系很好么? 呃……算了!先不管这个! “关系这么好!你居然还拿这哄小孩子的把戏来骗我!足见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变!我从此以后都不理你了!” 说完这句话,美女秘书莫名其妙就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很好,这也是一个能跟这个土鳖拉开距离的大好机会,以后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理他了! 真的可以…… 不理他了? 林白玉突然又很懊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要是这个白痴真的就这么离开自己了怎么办? 啊啊啊! 我要疯了啊! 段天道没有疯,他只是得意洋洋的叹了口气,显然早就想好应该怎么应对了:“要使用这个技能呢,我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回报的事情……我今天已经使用过一次了,要是这么快再用……我可能,可能……” 本来还很纠结的林白玉一看见他这个得意洋洋的拽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扯淡!你不要以为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能混过去!我说的是真的!你今天要不当着我们的面把这桶纯净水变成香水!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段天道:“……” 林白玉气呼呼的一转身,就准备走人。 “慢着!”段天道大手一挥,这回真的没有得意洋洋了,表情很沉重:“我变!” 现在得意洋洋的人变成林白玉了,她骄傲的挺着胸膛,双手交叉着转过身来,下巴颏几乎对着天花板:“你变啊!” 段天道狠狠的吸了口气,不,是吸了好几口气,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塑料袋,捆在自己头上,像极了一个二百五,然后围着地上的塑料套开始转圈圈,面色凝重的伸出两根手指,恶狠狠的指着塑料桶,突然大喝了一声:“庐山升龙霸!” 林白玉:“……” 这是咒语? 这尼玛是咒语?! 就看见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塑料桶,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啊,记错咒语了……” 林白玉突然就想打死他,还好忍住了。 段天道苦思冥想了片刻,眼睛一亮:“想起来了!再来!” 然后一个二百五就开始继续围着塑料桶转圈圈,口中念念有词:“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美女秘书:“……” 这是咒语? 这尼玛是咒语?! 这是筷子兄弟的小苹果! 她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想打死他! 就看见段天道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塑料桶,咳嗽了一声:“还没变啊……不好意思啊,可能还是不大对……” 林白玉什么也不想说了,耍我很好玩是吧?当即转过身就往门口走! 就在她一转身的霎那,段天道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装着深蓝色水剂的小玻璃瓶,飞快的打开盖子,这个玻璃瓶的尖端竟然是一个又尖又细的针头! 二百五的手速显然在这一瞬间就达到了五百一十二,飞速在纯净水的瓶口扎入针头,轻轻挤了一滴蓝色水剂进去,那深蓝色宛如海洋的水滴随即融化在满满当当的纯净水中,随即化为无形,随后针头小瓶子什么的,就全都不见了。 “等等!”段天道的声音骤然间就变得有些嘶哑,双手无力的垂落下来:“已经……已经变好了……” 已经走到门边的林白玉微微一怔,豁然回头,狐疑的走到颜色毫无变化的纯净水桶边,小意的撇开一个图钉,小小的扎开一个小口。 霎那之间……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那美妙的气息,玄妙的场景,浪漫的心情转眼充斥了整间会议室。 林白玉一时间甚至顾不上吃惊,满心都沉浸在这怡人的气息之中,隔了好半晌,才悠悠的睁开眼:“原来……你没有骗我……你真的好厉害……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她说了半天,都无人回应。 美女秘书忍不住转过头:“你……啊!” 就见段天道脸色惨白,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地,貌似就已经没气了。 林白玉急忙扑了上去,拼命摇晃着段天道的身体:“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你不能死啊!你醒醒啊!” 段天道表示这一次他已经学乖了,说什么也不睁眼,绝对不主动提醒你应该人工呼吸! 但是很可惜,林白玉和毛岚都是很聪明的人,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就是没一点医学常识,翻来覆去就只有拼命摇晃这一招,不但没想起要人工呼吸,连救护车也不晓得喊。 反正就是拼命摇:“对不起!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逼你用特异功能!呜呜呜……求求你,千万不要死……只要你活过来,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呜呜呜……” 本来是个挺享受的事,可段天道实在是被摇的受不了,只好弱弱的低声道:“其实这个时候,你应该对我进行人工呼吸……这样我就会醒过来……哎?先别摇了行嘛?” 然后美女秘书终于停了下来,满面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却偏偏有一种异样楚楚动人的娇柔之美,她怔怔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段天道。 段天道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事他是有经验的,上次自己说了这句话以后,是被毛岚打了的,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准备拔腿开溜了,只等林白玉一刀飞过来…… 然后林白玉就真的飞过来了! 但是…… 没有刀! 段天道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嘴唇上柔嫩的一双红唇。 飞过来的……居然是林白玉那双娇嫩的红唇?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阵强烈的柔软和热切就堵塞了他的胸臆,一股巨大的热流直冲他的头顶,脑子里犹如被人一口气连丢了七十八颗军用手雷,炸得他七荤八素,直飞九霄云外! 段天道登时就顾不得飞过来的为什么会是红唇这么重要的问题,狠狠一个翻身,就将美女秘书娇柔软嫩的娇躯压在了会议室光滑而干净的木地板上,狠狠擒住那双红唇,凶狠的侵袭了过去! 满室皆是芬芳淡雅沁人的美妙香味,让人犹如置身在浪漫的星空之下。 但是接吻中的两人什么都顾不上,这一时刻头脑里只有一片空白,只知道本能的拼命的索取着更多……再多一点……越来越多…… 众所周知,男人永远都不会单单只满足于接吻这么浅显的事情,段天道的大手,几乎是本能的朝着林白玉那优美的腰臀滑落了下去…… 天呐! 这可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曾几何时,段天道就不止一次幻想过在这宽敞的会议桌上扑上一层纯黑色的天鹅绒,把雪白的林白玉狠狠的丢在上面,然后…… 这一刻,此刻就要实现了吗! 虽然少了天鹅绒……算了!下次再补! 段天道一鼓作气就把林白玉抱起来,朝那张宽敞无比的会议桌大步走了过去!此时的美女秘书满面皆是娇羞之色,漂亮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沉醉,却偏偏没有任何反抗和拒绝的意思。 就在今天! 就是今天…… “咚咚咚!”突然就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林秘书!林秘书!你在吗?白总裁回来了,正在找你!” 段天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说再见就再见!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我马上就去!”只是一瞬间,陷入迷醉中的美女秘书就犹如一只中了箭的小兔子,‘嗖’就脱出了段天道的怀抱,飞快的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 眼见她正要走出门去,突然又停了下来,闪电般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卷透明胶,咬牙切齿的把刚才戳破的纯净水筒口堵了起来,这样还不满足,紧接着把筒口横七竖八包了个结实,然后就准备扛…… 嗯,反正最后是拖走的。 她做了这么多的动作,犹如行水流水一般,但偏偏从头到尾都没分旁边呆若木鸡的段天道说一句话。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段天道才回过神来,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手中似乎还留存着某种女人身上特有的淡香…… 白情雪这个小妮子!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老子这么大的好事!就这样被败了! 段天道忍不住就一声大喝:“小川!我恨你!” 丈二摸不着头脑且已经死了好久的小川:“……” 一出门口,林白玉就长出了一口气,本能的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面颊。 天呐! 刚才! 一想到刚才的画面,林白玉就突然觉得浑身都在发烧,要不是白情雪突然回来,自己说不定就…… 白情雪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呢…… 噢,不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很好,实在很好……嗯嗯,很好…… 美女秘书一时间脑中一片混乱,也不知道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莫名其妙就进了白情雪的办公室。 白情雪正用一双芊白玉手支住自己的额头,脸上的气色一见就十分的不好,见林白玉不敲门就进来,抬起头来微微皱了皱眉:“你拖着纯净水来做什么?” 林白玉:“……” 她急忙放下纯净水桶:“啊,是这样,我那个房间的纯净水用完了,我,我就是想自己换一换……”tqr1 鬼使神差般,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说出这是一桶香水的实情。 “嗯。”白情雪也不以为意,尽量舒展开紧皱的双眉:“steveballmer公司的威尔逊总裁来了没有?” “来过。”林白玉迅速调整情绪,回到一个称职的女秘书身份:“已经走了。” “噢?走了?”美女总裁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你是怎么处理的?他没有见到我,怎么电话也没给我打一个?” 林白玉斟酌了半天的用词才道:“刚才段董事长正好来了,所以是他负责接待的……” “搞什么!”白情雪突然拍案而起:“那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让他接待!” 美女秘书苦笑了一声:“当时你不在,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让客人久等毕竟不是待客之道,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美女总裁长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许久,似乎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嗯,你做的对,是我太激动了。那他们会面的结果怎么样?”说到这里,女总裁的面色就又有些无法抑制的激动:“他毫无疑问把这次会面弄砸了对不对!” “没有没有。”林白玉急忙辩解道:“其实情况还是很不错的,他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还定下了再次会面的预约。”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脸红,幸好她是一个精擅秘书工作的高手,换成别人,又要隐瞒互送香水的细节,又要隐瞒段天道大言不惭说所有人都是他老婆的言辞实在难度太大。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把这个场景说圆的,而且很有技巧的把白情雪的注意力朝那个露易丝的身上引:“我觉得这个露易丝很不简单,她说话的时候,那个威尔逊就只有听的份,而且也是她提出的会面要求,不过名片她只给了段董事长,要是有需要,我去想办法要过来……” “用不着!”只要一提起这个土鳖,白情雪就会很容易的失去准确的判断:“这件事我再和威尔逊联系就好了,这一对狗男女的事,我不想搀和!” 林白玉:“……” “看来这个色狼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和美女相处的机会啊……”美女总裁说话的时候,齿间隐约就有牙齿碰撞的声音,就好像正在吃肉。 段天道的肉。 以前看见这种场景,林白玉都会不由自主的替白情雪感到难过,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会有一种小小的庆幸…… 这样下去,他们应该很难在一起吧…… 噢!天呐!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了,我基本清楚了。”美女总裁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你先去工作吧,有什么安排我再通知你。” 林白玉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又把纯净水桶拖出了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桶,应该算是……段天道送给自己的吧…… 嗯,只要不说出去,它就是自己的! 美女秘书不由自主的按住自己嘣嘣乱跳的小心脏,一时间心里想的,究竟是它,还是他。 段天道这个时候,其实是很生气的。 这个白情雪背着自己搞小动作想对付自己本来就是很不对的一件事情,居然还破坏自己和另外一个老婆的那什么! 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为了惩罚白情雪,他决定今天就不去见她了,嗯,让她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 他气呼呼就出了门,气呼呼的上了车,就气呼呼的扬长而去。 此时最高兴最安逸的,当属露易丝无疑。 她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很难打交道的对手,这些人无一不是人精,想要从每一个人精手中获得好处,都需要周密的安排计划,偏偏这一次的运气如此之好。 这样一桶高级且名贵的香水,且不说本身的价值有多么昂贵,其中蕴藏的意义更是无以伦比。 她本身是一个极其爱好香水的人,一闻就知道,如果这样的香水能够上市变成商品,转眼间就能成为香水行业之中的领头羊,给她带来的好处,说不定还要远远超过她现在拥有的steveballmer公司。 露易丝微闭着双眼,全身浸泡在华丽而宽敞的按摩浴缸中,享受着滚动热水对全身的熨贴。 只不过这个看似土鳖的男人,居然能把这样一桶价值连城的香水随手送人,只能说明他的身上还有比这个香水更大的价值。 嗯,这一次自己说不定是捡到宝了…… 不过一想起这个土鳖给这个香水命名为‘很多老婆’,她就忍不住微微笑了出来。 这得是多么土鳖的男人才能想出来的名字…… 也不知被热水熨烫了多久,露易丝终于觉得喉头有些干涩,缓缓长身从浴缸中站起,随手披了件浴袍,就朝卧室走去。 刚刚走进卧室,露易丝就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 这是! 本来应该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悠悠的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酒,喝的是露易丝自己携带的酒。 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比市面上的其他酒都甘醇许多,用小小的银壶装载,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奇怪的添加品,入喉如一团火,不灼人,但后劲异常强劲。 男人当时喝的时候不觉得,下肚之后却有点微微的眩晕,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这种能够让某些思维变得迟缓,有些本能却反应得更加直接迅速的感觉。 男人正微微眯着眼在享受这美妙的感觉,一只光着的脚忽然就从黑暗中飞出,向他的头脸扫了过来。 果不其然,当时的判断就是准确的。 这只赤裸右足的形状很漂亮,可若是看到修长小腿蓄势待发的强韧线条,就知道这一脚绝对很粗暴!很凶猛! 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把哪哪都弄骨折了。 男人本能抬手,一把扣住了面前的脚腕。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全身都震动了一下,似乎居然被这一脚踢来的力量撞得离开地面。 但在男人全身一震的同时,身躯骤然下压如坠千钧,双脚立刻沉稳落地,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左手发力往怀中一拽,瞬间迸发的巨大力量将那只美足的主人强行扯了过来。 这个过程似乎并没有费多大的气力,但男人忽然咦了一声,因为他明显听到了细微的子弹上膛声。 他扣紧脚踝的手一抖一拉,顿时彻底破坏掉对手平衡。然后合身扑上,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对手直扑到宽大的床上,一把按在身下。于是那把小巧的手枪脱手飞出,风声擦过男人的耳边,沿着地板滑出很远,一直到撞上房间另一端的墙壁。 这下扑击的速度和时机都十分的精准,简简单单的一拉一扑就放倒了对手,进入贴身肉搏的阶段,而且这一切都是依靠纯粹的本能,而没有经过丝毫思考,令男人自己都十分满意。 男人伸手一捞,准确地攥住对方双腕,牢牢握在左手中,然后就是短暂的角力,直到压服在那人头顶上方,这才松一口气,撑起上身。 然后上面下面的人都呆住了。 被段天道压制住的当然就是露易丝,问题是她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原本仅仅裹了一条浴巾。至于现在,一场激烈肉搏,那条浴巾早就飞到房间另一个角落去了。 随便向下一望,露易丝从头至脚,都是一览无余。 紧致结实的身体,充满了爆发的力量感的肌肉,还有足以自傲的充盈…… 女人的身体里还有一丝奇特的味道,和刚刚黑火集团时候味道又不一样,是一种类似青草鲜花般的气息…… 而露易丝愣了一愣之后,绷紧的身体却放松了下来,叫道:“段天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松开左手:“是你说希望我们很快再见的,你看,这不就见到了?” 露易丝:“……” 那就是一个礼貌性的问答! 再说了,就算是再见,你就不能先打个电话,然后约个什么花前月下的美妙地方见面?哪有这样直接就进别人房间的? 这酒还真是挺给劲,喝完了心跳也特别的快,甚至感觉五感都敏锐了不少。 段天道不由自主地用力深呼吸,露易丝身上的味道很甜,充满了能量和活力,就像是放了半杯糖的热牛奶,充满了吸引力。 这个美妙的身体就算是在平常也足以令人无法自持,更何况是在被打断了林白玉的好事之后? 所以段天道毫不犹豫的就俯下身去,双唇凶狠而粗暴的擒住了这个火爆女人娇嫩的脖颈!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随便庆祝个什么吧! 段天道看似有点单薄的身体却是异常沉重,犹如包裹了锦帛的钢铁般的身体,里面正传来剧烈的心跳声。 露易丝的呼吸停顿了一刻,似乎想要反抗。但沉甸甸的可怕感觉却随即将她使用暴力的心思像蚂蚁一般碾得粉碎。 “不要这么着急嘛,要不我们先聊聊天?”她只好挤出了一个尽可能温柔的微笑,但是看着段天道丝毫不在状况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努力全白费了。 “咋滴啦?老婆。”段天道好奇的抬起头,看了看露易丝满面的红晕。嗯,她全身上下都很烫,但不象是发烧,应该只是酒喝多了。浓冽的酒香混合着牛奶甜香,使得这个巨大卧室的空气都变得好像有点湿漉漉:“怎么看你像是有点紧张啊?” 露易丝的火爆脾气突然就被点着了,她索性抛开一切装腔作势的姿势和表情,紧紧扣住段天道劲瘦而有力的腰身,咬牙切齿地说:“紧张?我会紧张?开什么玩笑!我是觉得你肯定满足不了我罢了!你可是个亚洲人!你们亚洲人……呃!” 她吃惊的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似乎还无法接受已经发生的一切。 段天道似乎压根就没听见她在说什么,露易丝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大裤衩就不见了,然后男人猛烈而突然的就压了下来,瞬间将她想要说的一切话语都堵死在了咽喉里。 段天道并没有急于动作,而是仔细看着露易丝,如果忽略表情和气势,这小妮子确实长得不错,仅五官就已经是个美女,而且还有一副好身材。 尤其在如此没有丝毫缝隙的紧密相贴下,能清晰的感觉到了身下躯体惊人的弹性,仿佛每一根线条都随时能把他弹起来。 另外,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闻。那种富含淡淡奶香的甜气,对于这两天经历了毛岚和林白玉双重折磨而变得异常饥渴的段天道来说很具吸引力。 段天道顺手就从露易丝脸上揭下了那一条小小的疤痕,好像那就只是张贴纸,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好看多了。” 露易丝:“……” 那虽然真的就只是一张贴纸,可那好歹也是好莱坞一等一的化妆大师最顶级的制作,这个土鳖,他怎么会发现这道疤痕是假的? 被撕掉疤痕伪装的露易丝,突然就呈现出一种与平时绝不相符的秀丽来。 秀美白皙的脖子衬托着如同工艺品般精致的下巴,上面是欧洲人特有的性感嘴唇和高挺笔直的鼻梁,美丽的深蓝色大眼睛正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好土鳖的男人,浑不知她密实修长的睫毛和纤细的娥眉勾勒出一幅美轮美奂的图画。 没等露易丝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段天道却突然开始了缓慢而坚决的动作。 纯粹的肌肤相亲,让温度持续升高,几乎瞬间周围空气中似乎都是火焰,燃烧了这一对男女的激情,也烧掉了所有多余的语言。 这是更加强烈的愉悦感觉,本能在不断膨胀迅速压倒了理智,每一次呼吸的交换都仿佛在燃火。段天道停下了和露易丝唇舌的厮磨,偏了偏头,磨蹭两下,在白皙的颈侧找到了细致而鲜明的血管,一口雪白的牙齿轻轻摩擦着肌肤,感受着那强烈的、充满生命力的脉动。 本就已经陷入迷醉状态的露易丝受此袭击,显得大出意料,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抱紧了段天道,显然她的这个部位格外敏感。 她全身都在绷紧,顿时让段天道的愉悦成倍上升。他再也不管其它,低吼一声,用力肆意的驰骋起来。 露易丝不由自主地痉挛着尖叫起来! 那双美丽的手用力抓着段天道的背部,指头深深陷入肌肉的纹理中,但是没有留下任何抓痕。而那个掌控了一切的男人,却开始越来越强硬,强硬得蛮不讲理,让她除了尖叫之外,全无其它办法。 谁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直至露易丝发现自己再也叫不出来的时候,这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侵袭才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男人满意的翻身躺下,一脸的意犹未尽。 露易丝这个时候甚至不敢再看这个男人的眼睛。拼尽全力才勉强爬进浴室,拧开花洒开始冲洗,在浴室镜中看到的是一张很满足,也很女人的脸。这个女人正摸着自己的颈侧,咬着下唇,看起来表情十分诱人。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坏了,居然发现脖子是她的弱点,一直不停地攻击着这里,差点把她搞疯。 她怔怔的望向窗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貌似这个男人是中午一点多进来的,嗯,尼玛现在天都黑了! 他,他真的是亚洲人么?就算黑人也没这么狠吧…… 好不容易微微缓过神来的露易丝艰难的扶住墙壁,软绵绵回到卧室的时候,正看见幽暗的房间里有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光中仿佛有流光溢彩。 露易丝:“……” 换了任何一个男人连续激战几个小时,恐怕就算没有睡的跟死猪一样,起码脸色也应该很差吧? 这还是人吗!tqr1 露易丝假装若无其事地一挺柔韧的腰站直身,然后弯腰去捡被挤到地上去的衣服,就当着段天道的面穿上内衣长裙,还没等她拉好拉链,突然就听见段天道笑嘻嘻道:“老婆,干嘛要穿衣服啊?再来一盘啊。” 这句比她更加若无其事的话语,险些让女董事长脚底一软就摔在地上,幸好扶住了。 露易丝飞快的拉好拉链,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太好看的微笑:“现在总不用这么着急了吧,我们还是聊聊天吧。” 段天道有些遗憾的扫过露易丝那张越来越完美的脸蛋:“好吧,你想聊什么。” 露易丝想要自己给自己倒一杯酒,结果手一软,酒瓶子‘当啷’一声掉地上了。 露易丝:“……” 她不得不着意的用力,才把这个过程完成,浅浅的啜饮了一口:“我们现在,总该可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了吧?” “合作?”段天道靠在枕头上飞快的摇了摇头:“你是我老婆,你的就是我的,有什么好合作的。但是你这公司的名字……是真的要改,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说这sb公司是我老婆的公司。” 露易丝:“……” 只不过开口第一句话,这事就已经谈不下去了,问题不是在自己的公司是不是应该改名,而是这个男人居然打心眼里认为自己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 一家人的确没什么好谈的…… …… 慢着!谁跟他是一家人! 露易丝眯了眯漂亮的眼睛:“我听说你的未婚妻是黑火集团的白情雪总裁,你又怎么可能再有第二个老婆?你总不能就因为我跟你发生了什么,就把我当作你老婆吧?段先生,刚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偶然事件,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互相需要,也不必太当真。” “噢?你是这么想的?”段天道有些苦恼的摸了摸下巴,掀开半边被子露出床单上星星点点的斑斑血迹:“我还以为不管是亚洲女人,欧洲女人,都对第一次看得比较重呢。” 露易丝:“……” 她突然就很想掐死这个男人,但是手上实在是连半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个混蛋,就这么夺走了她的初夜也就算了,居然还揭她的疮疤! “不过你是怎么想得不重要。”段天道欣赏了半天床单,又盖上了:“问题是我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传统男人,既然你把第一次给了我,我就得把你当成我的老婆。” 露易丝说不出什么话来,作为一个在商场纵横睥睨多年的战士,面对这个传统男人,居然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她果断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微微咳嗽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把这种香水命名为‘很多老婆’呢?据我所知,所有的香水都需要一个能够引人入胜并且产生联想的好名字,华夏有那么多美丽的词汇,有很多都比这个更适合……” “嘿嘿!”提起这件事,段天道登时就来了精神,眼睛突然就变得好亮:“你想啊!以后这款香水上市了,大卖了,所有女人都想要了。当某一天情人节到来的时候,男人就可以在女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大喊:我要买好多老婆!” 似乎一想到这个场景,段天道就很兴奋,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那个女人非但一点都不生气,还要眼睛发亮,笑颜如花的对男人说:老公你去吧!我支持你!我爱你!” 段天道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说,是不是很爽?哈哈哈!” 露易丝差点把杯子都掉在地上了:“……” 搞了半天这个土鳖给香水起这个名字,竟然只是为了满足他内心深处这么龌龊的念头! 啊啊啊! 我要杀了他! 她还没有扑上去,段天道先扑上来了,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大男人,突然就从床上闪电般扑到了沙发上,一下就把漂亮的女董事长一把扑倒在沙发上。 “老婆!我们来庆祝一下这个伟大的梦想吧!”段天道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就把露易丝刚刚才穿好的衣服全丢了,转手又把她丢上了床。 露易丝:“……” 我要杀了他! 我一定要…… 有心无力的美女董事长,终于放弃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挣扎,再次沉溺在男人汹涌的激情中。 等到这可怕的过程终于结束的时候,露易丝已经连一根小手指都没有力气挪动了,她这个时候什么人也不想杀了,就只想自己死了算了。 但是突然之间,就有一个好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婆!咱们再来随便庆祝个什么吧!” 露易丝:“……” 已经死掉的小川:“……” 随便那谁谁:“……”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眠之夜 这一天是七月十一。 段天道已经决定把这一天当作纪念日了,嗯,就是截止目前,作为普通人的最爽一晚纪念日。 一开始他还找几个理由非要拉着露易丝庆祝庆祝,到了后来他索性也懒得找理由了,反正就是一直扑,反复扑,使劲扑。 在他休息了十分钟,准备又一次准备往露易丝身上扑去的时候,本来已经陷入半死状态的露易丝突然就哭了:“老公!我错了!” 咦?段天道登时就精神一振! 这一嗓子喊得精气神十足啊,看样子还挺有实力的……嗯,最少还能再来几次。 露易丝一边用小手抓住段天道的胳臂,一边使劲的哭:“我错了……亚洲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看在你认错态度还蛮诚恳的份上,我就再好好奖励你一次……呃……不是,三次?” 露易丝已经快要没气了:“……老公,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段天道怔了怔,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虽然俺是很厉害的杀手,可俺怎么会杀自己老婆:“嗯……那就奖励一次好了!” 露易丝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老公!如果你不想参加我的葬礼!就饶了我吧!我实在是连半次都受不了啦!”看她那样子本来是还想多说两句什么的,但不知怎么搞的,突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一边睡还一边哭。 段天道:“……” 一开始看这小妮子这么健康又充满活力,还以为能多撑几轮呢,怎么……也不大行啊? 即便是睡着了,这个欧范大美女也下意识的缩在床角,一个挺大的身材缩的跟个小女孩似的,离段天道远远的,似乎唯恐谁又把她抱怀里了,抽噎的泪水打湿了枕头也浑然不觉。 看她那个样子好像是真的不行了,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本来是想睡觉的,可惜今天晚上精神不晓得怎么搞的特别健旺,怎么着都睡不着。 他索性起床练了二十八趟拳,又做了五百来个仰卧起坐,六百多个俯卧撑,七百多个引体向上…… 嗯,精神越来越好了。 实在睡不着的段天道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索性也懒得睡了,径自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在露易丝额头轻轻亲了一记,把已经睡死的露易丝吓得浑身一哆嗦,本能的缩到了另外一个床角。 段天道:“……” 本想就这么走掉算了,想了一想他还是低低的咳嗽了一声:“那个……老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找你哈。” 已经睡死的露易丝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呜呜呜……” 段天道看这基本上是聊不下去,只好悻悻的走了。 唉,想不到这看起来蛮霸气的外国妹子也有柔弱的一面啊…… 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睡不着的不止是段天道,还有很多人。 毛岚就是其中之一。 毛岚正靠坐在自己宽大的床边,手里拎着一瓶烈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酒气。她的心情烦燥不安,从回来到现在都合不了眼,对面就是光洁如镜的柜面,把她整个人都映了出来。 漂亮的美女摄影师向着对面的自己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好象长得还不错,至少比那个叫王梦雅的强多了。个子比她高,脸比她漂亮,腿比她长…… 这个混蛋为什么晚上宁可去占这个小狐狸的便宜,也不占自己的? 不就是跟他发了点小脾气……不就是把从睡袋把他踹出去了……不就是质疑了一下他的用心不良…… 这个混蛋本来就用心不良!tqr1 毛岚狠狠向着对面的自己比了个秀气的中指! 结果,她一下就被自己的霸气给震到了。 毛岚苦笑,又开始灌酒。尽管她已经喝得很多了,但是觉得还不够,至少没有醉到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地步。 这怎么能叫醉? 于是她继续狠狠地灌自己,在心底那痛苦的纠结消失之前,至少要把自已弄到半醉。 一个酒瓶空了,第二个酒瓶也空了,还好她今天买的酒够多,所以还能摸到第三瓶酒。当这个酒瓶也空了的时候,她才觉得好象火候差不多,可以跟人拼命了。 这么一想,镜面里的女人又是不可抑止的霸气侧漏。 镜面里的女人看起来已经有点小性感了,假如不是一手拿着一个半空的酒瓶,一手拿着手弩的姿势太过威风凛凛的话。 自己为什么要拿手弩? 是想要杀了他么? 毛岚怔了怔,放下手弩,又灌了一口酒,恼怒的打开床边那个小巧的功放,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动听的流落出来,在安静的夜晚犹如空灵的天籁。 “玲多温驯美丽莹好可爱,隐约觉得不安,却说不出来,你知道却绝口不提分开,你答的毫无意外两个都爱,你滔滔不绝我却听不明白,只知道你迟早两颗心都要伤害,两个女孩易感专情独立聪明,冷静,纤细,竟然会那么爱你。我无话可说,结局不出,到最后谁安慰谁说不定,谁怨恨谁快乐……”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功放里会传出一首莫文蔚的《两个女孩》。 这首歌曲用来描述美女摄影师眼下的心境,简直就是适合之极。 因为……这简直就是段天道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完美写照! 毛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的酒瓶就换成了手弩,狠狠的对着柜门扣动了扳机! 锐利的弩箭很利落的直入柜门,尾羽在疯狂的战栗之后逐渐归于平静,但美女摄影师内心的疯狂却依旧无法宣泄,她不由的狠狠咬住雪白的银牙,尽力的呼喊了出来:“段天道!我!我恨死你了!” 她不知道,此时亮色摄影门外,有一辆原本静止的黑色suv,突然就犹如一只中了箭的兔子一般疯狂的发动,转眼就逃之夭夭! 一直奔出数公里远,段天道才有时间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卧槽! 他半夜驱车来到亮色,原本还想着是不是偷偷摸摸上去跟毛岚打个招呼来着,哪曾想美女摄影师的房间里深更半夜的突然飙发出一阵好强烈的杀气,吓得他转身就跑了! 嗯,还是过两天,过两天再去好了…… 这一夜依旧是个不眠之夜,睡不着的不止是段天道毛岚,还有很多人。 苏天蓝就是其中之二。 她伏案工作了大半夜,研究着手里的案件卷宗,一双好看的眉头一直都好看的皱在一起,一直都没舒展开过。 这是眼下南春影响最恶劣的一起奸杀案,受害者是南春艺校的学生,凶手不止对这个女学生多次施暴,最后还掐死了她,那尸体悬挂在学校后面的森林中,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旁边的树干上还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 一看到这几个字,苏天蓝就觉得头好痛。 因为这几个字她见过。 上面写的是:“有鬼啊!” 她原本已经怀疑这件事与段天道有关,但是经过上一次的打草惊蛇之后,她已经学会了隐忍不发,可惜秘密取证之后才从救援队的一个绞盘手那里得知,案发之时,段天道正和三个人被困在北崖的原始森林里。 不论时间还是人证,都证明他没有作案的可能…… 那么这两起都写着‘有鬼啊’的案子,究竟是同一个人做的,还是单纯的模仿?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还是单纯的巧合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天蓝一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土鳖,就觉得头好痛,好像思路都理不清了,而且忙了一夜,胃都饿的有些痛了,只好长吸了一口气,长身而起,走到文件柜里,拿出一桶方便面。 撕开包装正准备泡水,苏天蓝:“……” 有没有搞错! 又没有调料包?! 苏天蓝突然就好想直接掏出手枪,对着这袋没有调料包的方便面连开三枪,把它打死算了! 这要是一回两回也就算了,这都第十八回了! 这种桶装方便面因为生产的很多,这么大的数量里,偶尔出现几桶没有调料包的很正常,偶尔人品差,也会碰到一两次…… 但是连续碰到十八次是什么概念?! 拿这运气去买福利彩票,头奖都中七八回了! 苏天蓝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一把就把那桶方便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一声大喝:“你不要指望我还会吃这种没有调料包的白面!我都吃了十八次了!” 被丢掉的方便面:“……” 苏天蓝气呼呼的又拿过一桶,正准备撕包装,突然心中一动,停下手来,把方便面的封口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起来。 所有准字号的方便面都是使用专业封口机,以确保封口的干净整齐快速,如果是有人打开封口,拿走调料包,再封包还原,由于是二次封包,所以其手段无论多么高妙,都会留下痕迹。 但是…… 没有痕迹。 这桶方便面很明白很直接的告诉苏天蓝,它就是一次封塑原厂出品,它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调料包。 苏天蓝怔了半晌,突然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可能干刑侦工作的时间太长,已经养成职业病了。 什么人会无聊到这种程度,费这么多波折就为了让自己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有这个闲工夫,都可以把自己暗杀好几回了。 美女警察长吸了一口气,一用力撕开了包装:“……” 苏天蓝啥也不说了,飞起一脚就把这桶方便面踹飞了,撕裂的方便面粉末掉了一地。 我能说粗话么? 能么! 美女警察也顾不得能不能说粗话,二话不说就狠狠飚了一句粗话:“xxx!调料包呢!” 她一口气‘唰唰唰’把剩下的几桶面全揭开了:“xxx!全部没有调料包!” 苏天蓝再也忍不住了,把一桶桶的方便面全碾得粉碎,狠狠的冷笑一声,就大步朝电梯走去。 好!咱们走着瞧! 我就不相信! 今天我就吃不到有调料包的方便面! 满地碎裂的方便面:“……”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说到就要做到! 苏天蓝的动作很快,很轻巧,在走出警局大门口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警察局的大门口照明还是非常好的。 远近百米,没有可疑人物,嗯,根本就没人。 对于公安局这种二十四小时都不歇业的机构,也会连带衍生出其他的二十四小时营业机构,比如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就在警察局对面,就有两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几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购买惯性,苏天蓝也不例外,她一般都是在左手边的七加一便利店买东西,但是今天她毫不犹豫的去了右边的北山便利。 这家北山便利的面积不大,但临近早晨,里面的营业员小伙还是很精神,一看见苏天蓝就很高兴的跟她打招呼:“欢迎光临!” 苏天蓝淡淡的点了点头,径自走到最后面那一排放着桶装方便面的货架边上,随手拿了一桶面,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又换了一桶,摇了摇,还是觉得不放心,索性把两桶面一起拿到了小伙面前:“付账。” 小伙很热情的刷了条码:“七块六。” 苏天蓝付了帐,正要出门,突然又停下了,索性一把撕开其中一个:“……” 没有调料包! 再撕一个! 还是没有调料包!! “你们怎么回事?”苏天蓝脸都绿了,气的差一点就把手枪掏出来了:“你们卖的方便面根本就没有调料包你们不知道么!” “怎么会……”精神的小伙看着她抓住手枪的小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们这里的货品都是厂家直接上柜,我们怎么会知道里面有没有调料包……” 苏天蓝怔了怔,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悻悻的把手从枪柄上拿开了,犹豫了片刻又道:“那你去帮我拿一桶来,我付钱!” 小伙子连忙跑去拿了一桶,苏天蓝付了帐,一撕:“……” 这尼玛究竟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对不起。”小伙子擦了擦汗:“我一定向上面反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苏天蓝狠狠咬了咬牙,扭头就走了,这次她没有去隔壁,而是走向一条街外的另一家便利店。 见她的背影消失,小伙子突然就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抱着肚子就蹲下了,差点没爬起来。 “她不会买到有调料包的方便面吧?”突然就有一个长得好普通,穿着大裤衩和变形金刚的男人出现在了柜台口。 “哎?你来了。”小伙一边抱着肚子,一边吃力的从柜台下爬起来:“噗!放,放心吧!附近十条街的便利店的售货员都知道这件事,而且全都认识她,她肯定买不到有调料包的方便面。” “那就好。”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当然就是睡不着的段天道,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钱包就打算给小伙付酬劳,但是小伙一把就把他拦住了:“不,不用给我钱,你已经花了这么大一笔钱找厂家定制没有调料包和方便面分开卖的方便面,还铺满了这周围十条街的便利店,我们都很敬佩你这种精神!不要你钱!” 段天道:“……” “我们都觉得这件事很好玩,哈哈哈,全是自愿配合的。”小伙差点笑岔气,努力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按照你说的,货架上放的全是没有调料包的方便面,有正常客人买的时候我们就直接赠送调料包,就是她拿不到……谁想得到方便面和调料会分开……这种坑爹的法子,我们还从来没见过……” 段天道很满意的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ok!继续努力!” 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小伙子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诅咒她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男人就是要说到做到!” 小伙:“……” 这一夜必须是个不眠之夜,睡不着的不止是段天道毛岚苏天蓝,还有很多人。 赵天哲就是其中之三。 他实在是没办法睡好,被大公狼咬的伤口又大又深,虽然已经去医院重新包扎过,但依旧痛的好厉害。 更重要的是,这几天所受的屈辱简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所有倒霉事加在一起都远远比不上的,只要他的脑子一放松,那一幕一幕的场景就像过电一样在他面前闪过! 每次那个土鳖一脸无所谓的轻描淡写在他眼前浮现一次,他都恨不得一口……噢,不是,是一拳打上去! 嗯!然后把他埋在坑里! 赵天哲一个人躺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又是生气又是悲哀又是满脑子乱糟糟,就在这种痛苦和纠结之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没办法,只要一合眼就老看见这个土鳖朝自己丢核桃,还笑眯眯的让他跑去捡。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书上说的没错,凌晨五点的确是人最疲劳的时候。他这一会总算是疲倦之极,好不容易睡着没多大会,突然就觉得脸上好痛。 这种痛很奇怪,就好像是被人用什么扁平的东西用力扇在脸上一样……还‘啪啪’的! 赵天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突然就看见一个男人正笑嘻嘻蹲在自己身边,右手举着一个好脏好臭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拖鞋拍着自己的脸。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大土鳖! 见赵天哲睁开眼,男人满意的重新穿上拖鞋,站起身:“还睡个毛呢!都尼玛五点了!起来早锻炼!” 赵天哲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突然就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 还在! 妈的!这不行了!这种梦境实在是越来越真实了!这已经变成自己的梦魇了! 赵天哲突然就发作了,‘嗵’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指住段天道的鼻子:“你不要以为你老在我梦里面,我就会怕你!这不是现实!这是梦境!在我的梦里,我是无敌的……” 段天道皱了皱眉,突然老大一个耳光就扇在赵天哲本来就高高肿起的左脸上。 ‘啪’! 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赵天哲怔怔的摸着自己几乎被打到麻木的脸颊,喃喃道:“这分明是在做梦……怎么会这么痛呢?” ‘啪!’ “卧槽!”赵天哲连忙抱着脸就趴下了:“主人别打了!主人你真的来了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在做梦……” “嗯,醒了就好。”段天道若无其事的推开宽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平坦的草地:“你这狗窝弄得还挺不错啊。” 赵天哲真的已经醒了,只是满心满头都是大包! 买下这栋别墅的时候,专门花了几百万装的防盗系统呢?红外线感应呢?移动感应器呢?看门的藏獒呢?卧槽尼玛!他是怎么进来的? “主人……”赵天哲四肢着地,慢慢爬到段天道身边:“您,您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也没让我有个准备的时间……” 段天道微微一笑,摸了摸赵天哲的头:“你是我的奴隶,你的不就是我的,进来我自己的房子,有什么好敲门的。” 赵天哲:“……” 就这么会,老子的就全是你的啦?他不知道多想一口把段天道咬死,但只好嘿嘿干笑了两声:“是是,我的就是您的,都是您的。” “好了。”段天道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飞盘,轻轻松松的丢了出去,飞盘在空中划出一道平稳的弧线朝草坪前飞去:“现在开始早锻炼,呐,去!叼回来!” 赵天哲高高兴兴的‘汪汪’了两声,就朝飞盘追了过去,他果然是学狗学的很像,不管是动作还是姿势,简直活脱脱就是一条大狗。 要是毛岚在这,她一定会很高兴拍下这样的画面……段天道心中一动,就抄起赵天哲的手机,调开拍摄模式,开始进行拍摄。 没多大会,赵天哲就高高兴兴的把飞盘叼回来了,一眼看见段天道手上亮着红灯的手机,心下就不停的开始往下沉,沉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完了完了,这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上次的照相机没有了,又开始拍自己的把柄了。 可惜眼下就算他不想被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段天道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皮球,‘嗖’一声就远远丢向草坪,赵天哲只好高高兴兴的‘汪汪’了两声,就朝皮球追了过去。 也许是他的叫声学的太像,居然惊动了门廊里沉睡的那只皮毛光滑,牛高马大的藏獒,那藏獒睁眼一看有东西玩,登时就来了精神,‘汪汪’两声就蹿出来,加入了抢球的队伍。 赵天哲小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段天道,见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急忙压低声音冲那只藏獒道:“小白,看见那边那个人没有,去,咬死他!我赏你两根大牛骨头!” 小白莫名其妙的看着赵天哲,似乎明白了,突然叼着皮球就朝段天道狂奔而去! 赵天哲的心情登时就好紧张! 这只被唤作小白的藏獒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听说跟老虎干架都没输过,虽然一直都没机会见到,但是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到底是能咬死老虎的藏獒比较厉害……还是那个土鳖比较厉害? 眼见小白凶狠的一路狂奔向段天道,段天道却像是连眼角都没抬一下,似乎还在认真的调整拍摄角度。 赵天哲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tqr1 咬他! 咬死他! 咬他的咽喉! 对! 扑上去! 凶狠的小白一直猛蹿到段天道身边,然后……然后就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皮球,在段天道的腿上蹭了蹭,亲热的舔了舔他的手。 赵天哲:“……” 卧槽! 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老子是要你去咬他!不是要你去讨好他!尼玛听得懂人话不! 见赵天哲半天不动弹,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搞什么啊?妈的,你是有多没用啊!抢个皮球都抢不过!” 赵天哲:“……” 段天道随手又把皮球远远抛了出去,淡淡道:“这次你要是再抢不过,我就打死你。” 赵天哲登时啥也不说了,四肢着地,发出一声凶狠的长嗥,迅猛无比的朝皮球猛扑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把剪刀比较大! 赵天哲终于还是抢过了。 他和小白一人咬住皮球的半边,呲着牙跟对视了十分钟,最终还是使出了主人的威信,威胁不给饭吃,小白才悻悻的让给了他。 他美滋滋的叼着皮球回到了段天道身边,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板砖就抛了出去:“gogogo!” 卧槽! 那……那可是砖头啊! 赵天哲:“……” 玩了个把小时,等赵天哲气喘吁吁的从小白口里夺下一根棒球棍回来的时候,段天道终于没有再丢出手中的仙人掌小花盆,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满头大汗的赵天哲,犹豫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累啊?” 赵天哲:“……” 突然之间,他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尼玛……这,这能不累吗?能吗?你自己试试啊!有种你自己去叼砖头啊!尼玛…… “这样。”段天道掂了掂手里的小花盆:“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要是你把握好这个机会,我就给你自由。” 自由? 我还能有自由? 赵天哲怔怔的看着段天道认真的眼神:“汪?”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划拳你会吧?就是剪刀石头布那种。” 赵天哲拼命的点着头:“汪汪!” “我们来玩一局。”段天道放下花盆:“就一局。如果你赢了……嗯,哪怕就算是平局,也算你赢。只要你赢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人,我再也不把你当成奴隶……你看怎么样?” 剪刀石头布…… 这种从三岁就会的简单游戏,是个人就会,这种游戏不但没有难度,随机性相当高,而且跟武力值高低果断毫无关系! 更重要的是! 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赵天哲思来想去都觉得实在没道理不接受这么好的条件,仔细确认段天道不是在开玩笑,当即狠狠的点了点狗头……噢,就是点了点头:“汪!” 段天道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站起来了,你现在是作为一个人在跟我打赌,不是狗。” 赵天哲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就‘蹿’了起来:“呐!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来喊一二三啊,可不能迟出耍赖。” 段天道很随意的耸了耸肩:“我从来都不耍赖,这样,我再给你个优惠条件,我接下来会出剪刀,你随意。” 赵天哲:“……” 这是什么战术?这是典型的心理战术对不对? 可越是想下去,他就越觉得心中战栗,额头上冷汗直流! 如果相信段天道会出剪刀,赵天哲就应该出拳头,可段天道这么明说要出剪刀,还会出剪刀么? 说不定就是以此断定赵天哲要出拳头,所以就出布! 哼哼! 跟我玩心理战术? 大不了我也出剪刀!反正平局也是我赢!你要是出布,也是我赢! 赵天哲想通了此点,心下登时大定:“来啊!” 段天道也一声大喝:“来啊!” “准备!一!二!三!” 电光火石间,两人一齐伸出了右手! 精神紧张近乎崩溃的赵天哲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剪刀和段天道出的剪刀,一时间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他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段天道的剪刀,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看错,突然就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赢了! 真的赢了! 他忍不住仰天长啸:“汪汪汪!”天呐!赵天哲已经兴奋的不能自已,也不管自己长啸的到底是什么! 自由了!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土鳖了! 啊啊啊!tqr1 天呐! 这简直…… 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真可惜……差一点就赢了……”然后他就坐了下来,把地上的仙人掌小花盆丢了出去:“还愣着干嘛?去衔回来啊。” 赵天哲怔怔的停止了嚎叫,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是……不是说好就算平局也算我赢么?你,你可不能耍赖!” 段天道吃惊的看着他:“我没有耍赖啊,你是很可惜嘛,差一点就赢了,可惜……你输了。” 赵天哲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拼命把自己的右手重新比成剪刀的形状:“为什么是我输了!呐!我出的这是剪刀!你出的明明也是剪刀!为什么就是我输了!”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因为我的剪刀比较大啊。” 剪刀…… 比较大……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滚滚夏日的雷声,在赵天哲的耳边不停的震撼回荡,赵天哲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 “真是的,你的智商明显不够用啊。”段天道若无其事的摸了摸下巴:“大剪刀和小剪刀打架,赢得当然是大剪刀,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问?” 赵天哲:“……” 他这一时间就只想拿起一把剪刀‘咔嗒’一下把自己哪哪都给剪了算了! 按照这个逻辑,就算自己出拳头,小石头也一样打不过大剪刀啊! 这个混蛋,根本就是给了自己一个不可能赢的机会啊! 啊啊啊! 上帝啊,你行行好吧!你现在就下来一道好粗的闪电吧!就算你劈不死他,你也把我劈死了算了啊! 老子活不下去了啊! “呐!”段天道见赵天哲老是呆在那里像一只木鸡,有点不大耐烦:“机会我反正是已经给你了,你自己没抓住可不能怨我。愿赌服输,以后你就得老老实实当我的奴隶。去!把花盆叼回来!” 赵天哲:“……” 段天道只不过微微一瞪眼,他只觉得胸口一股子恶气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兴高采烈的趴了下来,兴高采烈就冲着那花盆扑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都没敢扑那仙人球的小白:“……”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看着自己养的狗和自己的狗养的狗一起在花园里玩耍,突然就觉得这一幕好和谐,好有爱。 说到有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具美妙动人的身躯…… 嗯,也不知道露易丝现在醒了没有…… 露易丝突然就醒了。 明明睡的犹如死人一般的露易丝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醒了过来,而且光洁的额头上一股一股的冷汗不要钱的唰唰流! 露易丝也顾不得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一个箭步就从床上站了起来,陡然间足下一软,又摔回了床上,一颗小心脏莫名其妙‘嗵嗵嗵’跳个不停。 他走了没有? 那个恶魔到底走了没有? 她简直都不能回忆昨晚上的一切,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个人…… 简直就不是人! “段……段先生?段先生!”露易丝尽量拉开嗓门小心翼翼的唤了两声,确定段天道确实不在房间中,才长长松了口气,立即拿起床边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过了半晌,那头威尔逊急急忙忙的声音才传了过来:“董,董事长,怎,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么?” 露易丝的声音惶急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你立刻给我订最早的航班回国!立刻马上!now!” 威尔逊怔了怔:“怎么这么着急?现在才早上五点半,最早的一班飞机也要六点半呢……董事长,是不是总部出了什么事?” 露易丝窒了一窒,这种事要怎么才能说得清楚,难道告诉他自己被一个男人整了一晚上整怕了? “别废话!”露易丝立即就拿出了一个女董事长的霸气:“赶快订!” 威尔逊只好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声:“那行,我现在就去订。”他正要收线,露易丝又急忙叫了一声:“等等!” “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 “给我从公司本地办事处派两个女助手,我……我需要人帮我拿行李。” “行李?”威尔逊简直就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可是董事长,您的行礼不就一个挎包么?而且为什么要女助手?女助手也没力气啊。” “少废话!”露易丝恨恨道:“立刻派过来!” “是……” 威尔逊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两个女助手赶到露易丝房间,按响了门铃。 露易丝拼死爬到门边,打开门就躺在了地毯上。 进来的两个女助手一看就急了,急忙将她扶了起来:“董事长?董事长!你没事吧?” 露易丝疯狂的喘了好几口大气,艰难的摇了摇头:“没,没事,就,就是有点累……” 两个女助手面面相觑,迟疑道:“董事长这么累……不如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走也行啊。” 休息好? 露易丝苦笑了一声,要是现在不走,等那个可怕的恶魔再回来,自己简直就活不下去了! “马上帮我穿好衣服……”露易丝几乎再没有一丝气力,喃喃道:“再立刻扶我去机场……如果你们再多嘴一句,你们就被开除了……” 两个女助手:“……” 虽然露易丝几乎已经困倦的睁不开眼睛,但她却连一刻都不敢闭眼,坚持登上了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坚持着等着飞机离地的发动机轰鸣声传入耳朵,坚持等着大气压力牢牢的压在身上,直至进入平稳的飞行状态,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总算…… 总算摆脱这个恶魔了…… 露易丝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嘴角还留着一丝释然的微笑,这表情……像极了好莱坞科幻恐怖片《异形》里,那个终于从异形的追杀中逃出生天的女主角。 此时的段天道终于完成了一个满意的早锻炼过程,大手一挥:“好了,今天的早锻炼到此结束!” 赵天哲啥也不说了,往地上一躺就开始伸着舌头大喘气。 “哎,体质真差。”段天道顺手摸了赵天哲桌子上一个苹果:“以后没事要记得多锻炼,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可不能这么没用。”说完他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下次…… 还有下次…… 赵天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他拼命爬到桌子前,拼命拿起水果盘子旁边一把铮亮的水果刀,拼命的瞪着自己的左手腕。 看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是准备切下去算了。 但他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刀丢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这一幕……像极了好莱坞科幻恐怖片《异形》里,那个爸妈都被异形杀掉的小孩……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训练有素的茶叶蛋! 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昨晚上做了强度那么大的一件事,嗯,还反复做了好多遍。 晚上还到处溜达,连奴隶都跑去训练了一遍,居然还是不觉得累! 段天道一边慢悠悠的开着车,一边在窗户外抓了半天的风,想着要不要也去找一下王梦雅,想了想还是算了。 网上都说了,女人只要不准她自拍就好了,男人比较难训,如此看来,训练女奴的趣味性是远远比不上训练男奴的。 这么简单的事,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嗯……要不还是去找一下露易丝好了!一想到这件事,段天道突然就很兴奋! 但随即他还是悻悻的放弃了,这小妮子太不经整,这时候去,她估计是真的要挂了,那就不好玩了…… 想来想去,段天道只好决定去上班。 昨天白情雪坏了自己的好事,因为生气没见到她的面,现在自己的气已经消了,可以去见见了。 嗯!就是这样! 于是段天道兴冲冲的就到了黑火集团,兴冲冲的就往白情雪办公室冲,一把将门推开。 …… 居然还是没有人! 我靠! 难不成又是知道自己要来,所以又躲起来了? 不敢和自己这个人民英雄讲道理?啊哈哈哈哈! 这可真是…… “咦?你来的正好!”骤然间身后就传来一个焦急但同意很好听的声音。 段天道愕然的回过头,看着一脸香汗的美女秘书:“这回又什么情况啊?” 林白玉也不管三七二十几,一把拉住段天道的手就拽进了电梯:“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白总裁刚才明明又专门重新约见了steveballmer跨国公司的威尔逊先生和露易丝小姐,但马上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说让我看着办。天呐,我就是个秘书,我能怎么办?现在人都已经来了……”一口气说了半天的美女秘书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幸好你来得及时……” 说到这里林白玉就有点小紧张。 昨天同样的情景下,段天道可是一直在想办法把自己说到海中豪客的床上去,今天他要是再说…… 自己是转换话题还是索性答应算了呢? 天呐! 我在想什么! 我怎么能答应! 我…… 没想到段天道居然没有说床的事,他只是眼睛一亮:“什么?你说露易丝也来了?哈哈哈!赶紧带我去!” 林白玉:“……” 这个大色狼! 她登时就气呼呼的扭过头去,再也不想理这个混蛋了。 “咦?”段天道突然伸出鼻子使劲嗅了嗅:“哇!你喷了‘好多老婆’?嗯嗯,这个实在是太适合你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好老婆!” 林白玉忍不住悻悻道:“谁是你老婆……” 心里却忍不住有一丝微微的甜蜜,他果然还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么…… “走走!快带我去见露易丝。”电梯刚停,段天道已经急不可待的出了电梯。 林白玉:“……” 这个大色狼!! 一推开会议室的门,段天道就准备往里面扑,别的不管了,这好几个小时没见面,见面无论如何也要先亲一个再说! 嗯? 会议室里竟然没有露易丝,只有威尔逊! 今天威尔逊换了一身米色的西装,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那么高挺那么有吸引力,但段天道的眼里压根就没他这个人,一进来就满会议室到处找,一会在桌子底下找,一会在天花板上找:“哎?我老婆呢?藏到哪里去了?” 威尔逊:“……” 段天道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冲威尔逊点了点头:“那个谁,你有没有看见我老婆啊?” 威尔逊实在很想一枪打死他,但这次来,他还有求于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咳嗽了一声:“假如段先生说的是露易丝,很抱歉,她临时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回国了。” “啥?”段天道一下就蹦了起来:“回国了?这怎么可能?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身体不舒服?” 屋子里突然就很安静。 很没有风。 威尔逊和林白玉都直愣愣的盯着段天道,似乎一时无法接受段天道话语里透露出来的讯息。 终于还是威尔逊先回过神来:“段先生昨天晚上跟露易丝见过面?” “对啊!”段天道有些苦恼的摸着下巴:“昨天晚上她明明精神很好的,我们聊的很开心……还一起那啥来着……还约好了今天见面来着……怎么会说走就走了?” 林白玉终于忍不住了:“那啥是啥?” 面对美女秘书灼灼的眼神和已经摸到裁纸刀的小手,段天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都是自己老婆,只好咳嗽了一声:“其实也没啥……就是……” “哈哈!”威尔逊打了个哈哈,适时的打断了话题。以他对露易丝的了解,露易丝勾引男人的手段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勾引这个土鳖,让他相信遭遇了一场真爱,在不付出任何实质性代价的情况下把这个土鳖玩的团团转,榨干他的全部剩余价值…… 那是露易丝最常见的手段之一。 要说在这件事上露易丝会吃亏,那是打死威尔逊都不相信的。露易丝可是跆拳道黑带七段的高手,这土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只是这件事的确不能让这个土鳖说的太清楚,否则让其他人看出端倪来就不好了。 “林秘书。”威尔逊很礼貌的微微点了点头:“以我对露易丝的了解,他们两人一定只是进行了十分友好的交流,一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段天道点了点头就陷入了沉思,这话是没错,和露易丝在一起虽然没穿衣服,但交流是真的很友好的,只是林白玉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是她想得那个样子呢?还有……好好的露易丝为什么要回国呢? 嗯,女人都是好复杂的问题啊。 这些问题真的需要好好的思考……tqr1 见段天道点了点头没说话,等于默认了威尔逊的说法。林白玉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裁纸刀:“威尔逊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白总裁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 这一次威尔逊倒是没有暴跳如雷,很谦虚的笑了笑:“没关系,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来见段先生的。”然后他就扭转头:“段先生……段先生?” 段天道思考了半天,也没对女人心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这个高深问题得出任何结论,只好放弃了,抬起头怔怔的看了威尔逊半晌:“呃……你是哪位?” 威尔逊突然只觉得空气里有好大一巴掌重重的抽过来,一下子把他的脸都扇肿了! 尼玛啊! 老子昨天才跟你见过面!说了那么多话!还尼玛互送香水! 尼玛今天就不记得我是谁啊! 啊啊啊! 老子要杀人! 嗯,老子要自宫! 老子…… 段天道突然一拍大腿:“哎!你瞧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威尔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 段天道一边说一边掏出钱包,拿了两个钢镚出来:“真没想到啊,为了两个茶叶蛋,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现在人民的生活是有多艰难啊!哎!都是我不好……” 威尔逊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狂冒,就像是真的被好粗一条闪电正中脑门! 卧槽!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还把自己当成门口卖茶叶蛋的! 威尔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反正他的手已经开始朝裁纸刀摸过去了。 白情雪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就好痛,差点忍不住直接躺在地上笑到浑身抽搐,幸好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茶叶蛋……噢,不是,是总裁秘书,所以她还是忍住了,拼命咳嗽一声,打散了自己的笑意:“段董事长,这位威尔逊先生不是卖茶叶蛋的,他是steveballmer跨国公司的执行总裁威尔逊先生,昨天和你见过面的……” 段天道怔了半晌:“真的不是卖茶叶蛋的?” 林白玉拼命的点了点头:“真的不是!” 段天道长长的松了口气,把钢镚又放回去了:“太好了,省了两块钱。” 美女秘书:“……” 威尔逊:“……” 收起钱包的段天道懒洋洋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浑身没劲,露易丝不在实在太没意思了,不过这个威尔逊既然是自己老婆的下属,也不好完全不给面子:“找我啥事啊?” 威尔逊深吸了二十八口气,放下了裁纸刀:“段董事长,我还是想跟你商讨一下关于您那个,嗯……就是那个‘好多老婆’牌香水的事情。我想呢,以我们的渠道和影响力,即便重新创造一个新的香水品牌出来,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成为世界知名的大品牌……” 如果能分析出这种香水的成份,把威尔逊把棒子打死二十八次,他也不愿意再回来找段天道,但是很可惜,全世界最顶级的香水专家足足忙了一夜,用遍了目前所有的顶尖设备,也分析不出来…… 再直接一点,有好多种成份别说是用量多少,完全根本都不知道是从什么物质上解析出来的。 也就是说,天底下唯一知道这种香水配方的,就只有段天道一个人。 所以威尔逊只好把自己打死了二十八次,还是来了。 可惜段天道根本就没管他把自己打死了多少次,大手一挥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本来你这也是我老婆的公司,合作也没什么。但是我昨天不是已经跟她说过了,你们公司的名字不改那真的是不行,太尼玛sb了!” 从来没听说过跟人合作要人先改公司名称的,还是因为这么sb的理由! 要是个小公司也就算了,可堂堂steveballmer跨国公司已经存在了几十年!改名字几乎就等于几十年的品牌效应全都丢海里了! 威尔逊实在是忍不住了,好想拿刀戳死他,忍了半天还是忍住了:“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啊!”段天道吃惊的看着这个傻乎乎的白痴:“把你们公司改成nb公司就好了啊!” 威尔逊:“……” 第一百七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枪! 威尔逊一向都认为自己的耐性是非常好的,但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活了几十年所有的耐心修养素质全都一口气见了他妈的王八蛋去了! 老子不管了! 老子要杀了他! 老子…… “啊呀!”没等威尔逊奋起杀人,段天道突然就一拍大腿:“不对!有问题!这里面绝逼是有大问题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完他一个箭步就消失了。 林白玉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被拍的大腿:“……” 威尔逊拿着裁纸刀:“……” 段天道飞一样冲出公司上了车,一边开一边调开液晶面板,输入白情雪的车牌号,白情雪原来的那辆奔驰虽然被炸了,但是重新买的奔驰还是用的原先的牌照。 在思考女人都在想什么这个重大问题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明悟! 白情雪摆明是想要借助这个sb公司的渠道来提升黑火集团的吸金能力,借此来证明她比段天道强,以求利用董事会将他赶出黑火集团。这件事原本对她是十分重要的,可是她却丢掉两次这么重要的会面,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不得不去做的这件事,比和sb公司总裁会面更重要! 能比这件事更重要的…… 会是什么? 就在他输入车牌进行搜索的瞬间,在远离地面几千公里的近地轨道中,有一颗吨位并不大,全身漆黑的间谍卫星悄悄的伸出高清拍摄监控摄像头,很快锁定了白情雪那辆车的位置,并立即将清晰的图像反馈到了段天道的液晶显示器上。 黑兵作为全世界最大的杀手组织,拥有自己的间谍卫星并不稀奇,不过这颗卫星却是属于段天道私有的,几年前他花了十几亿美金从一个隐秘渠道送上天,当时只是想着没事就拍些夏威夷海滩上不穿衣服的美女照片做观赏用,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段天道看着卫星地图显示,忍不住微微一怔。 卫星地图显示白情雪的车正在南春艺校,也叫南春戏剧学院的后门附近,而且人就在车边上。 奇了怪了,这不是红果果所在的学校? 红果果现在在拍戏,而白情雪也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跑到那去干什么? 不好! 难不成是在私会小白脸? 卧槽!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没错,艺校的帅哥是很多,但你身边就有一个大帅哥啊,怎么能背着自己老公做这种事? 这颗间谍卫星的功能十分强大,分辨率高到能轻易看到人手中报纸上的内容,要看清两人的面孔自然是轻而易举。他气呼呼的调整着焦距,镜头经过反复的放大,很快就将白情雪娇俏的面容显露了出来。 果不其然,美女总裁对面就站着一个人! 段天道正要把这个人的样子记住,然后去把他打死,突然又怔了怔。 美女总裁对面的这个人……竟然是个女人! 不会吧……难怪她不喜欢自己,原来她是喜欢女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段天道正准备记住这个女人的样子,然后把她从白情雪身边夺走。突然就怔了第三怔,这个女人居然也是个熟人! 靠!tqr1 是美女警察苏天蓝! 这两个小妮子是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的……嗯,不过也好,反正都是自己的老婆,在一起多交流交流感情对将来的相处也是很有帮助的…… 此刻两人所在的地方十分偏僻,明显已经筛查过附近没有人或者监视器,但谁又能想的到自己此刻正在被一颗间谍卫星监控。 读唇语是杀手的基本技能,段天道更是其中的翘楚,所以他一边看着两人的嘴型,就一边同步翻译了出来。 于是黑色的suv里就开始飞转两个女人的声音。 段天道明明可以很正常的用自己的声音,但他偏偏十分恶趣味的模仿起白情雪和苏天蓝的声音,若是此刻车里有人,一定会十分震惊。 因为他作为一个男人,非但模仿女人的声调惟妙惟肖,而且连被模仿人的语气声调甚至高低平缓都学的一模一样,若不是亲眼见到,百分之百会相信现在这辆车里有两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男人。 白情雪正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干扰办案的进程?” 苏天蓝也皱着眉道:“对。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我亲自从死者刘慈兰指甲中提取的dna证据,当时习惯性的刻下了一道指甲痕,但在证物室放了一夜再拿出来的那一份,绝对已经不是原来那一份。” 段天道忍不住也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两个老婆的容貌气质身高体型都是一等一的,但是只比皱眉头的话,还是苏天蓝皱的好看些…… “我怀疑警局内部有人在帮凶手掩盖证据。”苏天蓝叹了口气:“但是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那份dna证据虽然已经查验过了,但数据库中并没有查到匹配的数据,说明此人想要陷害的人,并没有犯罪前科。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知道被陷害的那个人是谁,或许可以抽丝剥茧查出幕后黑手,但是现在……” 白情雪摸出一把造型很古怪的钥匙递给了苏天蓝,她的牙齿咬得很紧,隔着尼玛好几千公里的摄像头,段天道似乎都能听到她齿间吱吱嘎嘎的摩擦声:“我出资给你单独建设的化验室已经建好了,这里是钥匙。我不关心谁想陷害谁,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找到真凶!为刘慈兰报仇雪恨!” “谢谢。查找真凶,本来就是我们身为警察的职责,我当然会全力以赴。”苏天蓝接过钥匙,略微犹豫了片刻:“不瞒你说,我查过你跟这个死者刘慈兰的关系,你们既不沾亲也不带故,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件案子这么上心?” 白情雪的眼圈突然间就有些微微发红,似乎情绪波动很大,似乎很用力的控制了半天情绪才慢慢道:“刘慈兰是我出资助学的贫困学生之一,她很上进,天资又很高,更重要的是,她很善良乖巧,虽然生活很贫困,自己勤工俭学不说,还会挤出钱来资助孤儿院……” 她低下头去,沉默了很久。 苏天蓝也很久没有说话,两个漂亮犹如天仙般的女人相对而立,静静伫立在空地中,这个场景一时间唯美的段天道都有些呆住了。 白情雪花了很长时间,终于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吸了口气:“我差她一个愿望。就是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带她去一趟夏威夷,去那里好好感受一下异国风情。很可惜,这个愿望再也实现不了……”她顿了一顿:“慈兰,你就死在这里,我白情雪在这里向你保证,不管是谁破坏了你的愿望!我都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也放心,我一定会把真凶抓出来。”苏天蓝虽然依旧眉头紧皱,但面上却并没有多少情绪上的波动,身为刑警的第一要素,就是不能感情用事。 她的冷静明显感染了白情雪,让她恢复了一个女总裁的过硬素质,美女总裁微微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但还请你随时和我沟通事情的进展。” “好。”苏天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碗刚刚泡好的方便面:“既然有内鬼,我就必须一个人独立调查这个案子,人手上的确会很不足,会经常需要麻烦你的。” 白情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返身上了车,驱车离开了。 苏天蓝深吸了口气,笔直的站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闭上了眼睛。 她也是人。 任何人听到这样的故事,内心都会受到触动,但她决不能把这种柔软的一面暴露在任何人面前,所以她必须要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以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 在淡淡威风中用标准军姿站立的美女警花,那玲珑的曲线,笔直的长腿都莫名其妙的透出一股英姿飒爽的魅力,看得段天道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 “哼!”在闭了三分钟的眼之后,美女警花突然睁开了漂亮的凤目,冷笑一声揭开了方便面的面盖,拿起叉子狼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啧啧有声:“怎么样!怎么样?总算让我买到有调料包的方便面了吧?老天爷,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啊!” 段天道:“……” 算算距离,南春艺校和南春公安总局果然已经超过了十条街…… 卧槽! 段天道啥也不说了,猛踩油门就直扑南春艺校。 开什么玩笑!我的诅咒焉能失效! 不过这件事还是次要的…… 本来作为一个把生死当作家常便饭的顶尖杀手,一个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问题的关键死得那是白情雪的人! 妈的! 白情雪的人不就是老子的人? 白情雪和老子怎么样,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可除了老子谁他妈敢动白情雪的汗毛啊脚趾甲啊身上的线头啊什么的,那就是想死的着急了! 嗯,不管你是谁,你都尼玛死定了! 明明是一场艳阳天,也不晓得怎么搞的,突然之间也阴云密布,天空中闷雷滚动,豆大的雨点哗啦啦的砸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阴雨天气,让城市里的很多房间都亮起了灯光。 但是在某个装潢的富丽堂皇的三居室里,分明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房间的光线已经暗到无法分辨他们的面孔,但两个人谁也没有起身开灯的意思。 其中一个老男人端起茶杯,浅浅的啜饮了一口:“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另一个年轻男人恭恭敬敬的低声道:“请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只等他们‘偶尔’间发现那是谁的dna。” “做得好。”老男人微微颔首,放下茶杯:“等这件事完美收官,我一定实现你的愿望。” 年轻男人恭恭敬敬的垂着手:“谢谢您。”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都懂,也不需要我提醒你注意什么细节,去忙吧。”老男人略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 年轻男人恭恭敬敬的起身出门,随手带上了门。 老男人长叹了一声,望着窗外剧烈交织的闪电,突然恨恨的咬了咬已经有些稀疏的牙齿:“真是个蠢货啊!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啊!” 莫名其妙的枪:“……” 第一百八十章 啄木鸟与脑震荡 身为一个刑警,嗯,还是大队长。 苏天蓝的确是非常专业的,她的背景虽然深厚,但能坐在这个位置且人人叹服,靠的还是她自己的能力。 除了自由搏击在警局排名第一,她对案件细节的分析以及各种工具的运用熟练度,也是相当强大的。 比如现在,她就正在使用白情雪向她提供的专业试剂细心的泼洒在原本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这种试剂的作用是将一切有可能留存dna的地方都通过色泽的变化反应出来。 这种专业试剂白情雪给的量还是很大的,足足有一加仑,但一路泼洒了这么大的面积,居然都没看到一点点变色的地方。 从逻辑上说,这基本是不成立的,尸体刚刚搬走还不到两天,取证才刚刚完成,这两天又没有下过雨,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能导致现在这种结果,除非是经过了专业的人为清除工作。 苏天蓝看着不断变黑的天空,心里隐约有些焦虑起来。 现在自己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在某些地方有所遗漏,但是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量,如果不下雨说不定还有机会,但若是这么大的雨水下下来,这个机会基本就没有了。 美女警花把心一横,将外套狠狠扯开,撸起袖子就开始抡着装满试剂的瓶子四处泼洒,因为毫无目标性,所以都是四处乱泼的,随手向后一倒,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呼。 “啊!” 美女警花吃惊的一转头,就看见身后一个穿着大裤衩和变形金刚t恤的男人吃惊的从脸上摘下一副类似飞行员防护镜般的墨镜,吃惊的看着自己身上被打湿的变形金刚,吃惊的看了苏天蓝半晌才道:“这件衣服我花了二十八啊!牌子货啊!” 苏天蓝:“……”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枪,想想不对劲才停了下来,好看的皱了皱眉:“段天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段天道急了:“二十八啊!牌子货啊!” 美女警花本来是很冷静很有素质的,突然不晓得为什么就炸了毛,‘唰’就把枪掏出来了,直指着段天道的鼻子:“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ufo的!”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把双手举过头顶,说话说的比华夏第一快嘴华少还快:“我听说有人在这里见过ufo!所以专门来追踪的!” “呸!”一提起这个茬,美女警花简直连气都出不匀了,本来很稳定的手都有点握不住扳机,这个混蛋,上上次别墅案件他这么说,上次森林杀人案他也这么说,现在还拿这茬来忽悠她,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打死他算了! “哎?有情况!”没等美女警花扣下扳机,段天道突然就不见了。 苏天蓝怔了怔,急忙一转身:“……” 这一瞬间也不知段天道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已经站在了她背后那颗大树的树杈上,戴着那副好大的墨镜一边盯着树杈看,一边神情很严肃的点头:“嗯,ufo果然来过这里!幸好我来的及时,不然这点痕迹就被雨水冲掉了。” 雨水! 苏天蓝一个激灵,急忙收起枪,转手又去拿试剂:“段天道,没事赶紧滚!别妨碍警方办案!这可是谋杀案,你要是破坏了现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谋杀案?”段天道似乎怔了怔,伸手指了指:“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女孩子吧?” 苏天蓝一个激灵,急忙顺着段天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段天道指的正是当时女孩子从树上挪下来放置的第一位置,但那个位置上哪有什么女孩子? “段天道!”美女警花雪白的牙齿要的‘咔咔’作响:“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走,我就一枪毙了你!” “别吵!”段天道似乎压根没听见苏天蓝在说什么:“没看见她在跟我说话呢!” 苏天蓝:“……” “你说什么?”段天道貌似很悻悻:“那个ufo已经飞走了?卧槽!老子又来晚了一步。” 苏天蓝果断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白痴,只当他不存在,继续干自己的活。 “什么?你叫她不用在这里找线索?这里已经被人清洗过,找不到线索,线索在……靠,这关我屁事啊?”段天道挥了挥手,麻利利的从粗壮的树干上滑了下来,现在的天色无比昏暗,他还戴着老大一个墨镜,也不知道是怎么抓得稳树干的。 段天道垂头丧气的就准备走人,苏天蓝突然就把他叫住了:“慢着!” “嗯?”段天道很高兴的转过身:“是不是想我了?” 苏天蓝忍了又忍,才没有去抓枪:“你刚才说这里没有线索,那线索在哪里?” 段天道耸了耸肩:“我干嘛要告诉你?这又不关我的事。” 苏天蓝冷冷道:“你上次答应过我要帮我查案。” 段天道怔了半晌:“那……我就帮这一次,你保证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苏天蓝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保证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谈恋爱?保证不介意我还有其他女朋友未婚妻什么的?保证只爱我一个?保证……” 苏天蓝‘唰’就把枪掏出来了! “嗯,她说她是被一辆车带过来的,那辆车上肯定会留有她的dna。”段天道立刻就说了:“还有那辆车的车辙被人很小心的撒上了碎土掩盖掉了。” 苏天蓝才不会相信他所谓的鬼魂说,就跟不相信世界上有ufo一样。只是刚才段天道所说的细节都很符合现场判断,又突然想起现在很需要帮手,说不定这个土鳖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此时听见段天道这么说,美女警花就忍不住啐了一口:“这不是跟没说一样?车辙被掩盖了就不知道是什么车,上哪里去找这辆车?”她顿了顿,又冷笑了一声:“你要真能跟鬼魂说话,怎么不直接问她车牌号码?” 段天道很认真的看向那块空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她说她叫刘慈兰,她被带上车的时候是绑住眼睛的,没有看见车牌。” “哼。”美女警花也不理会他神神叨叨的解释,反正他是白情雪的未婚夫,知道刘慈兰的名字一点都不奇怪:“难怪白情雪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的,你除了胡编乱造满嘴跑火车,还有什么本事?有本事把这辆车找出来啊!” 噢噢噢? 两个老婆在自己背后还谈论过自己啊! 哈哈哈! 好现象! “我觉得你真的很像一只勤勤恳恳的啄木鸟。”段天道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啄木鸟每天啄木一万两千次,每秒20次,每次撞击的减速力达到重力的1200倍,相当于一个人用每小时25公里的速度撞墙。你知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得脑震荡?” 苏天蓝怔了半天,也不知道段天道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好摇了摇头。 段天道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它跟你一样,脑子太小。” 苏天蓝:“……” 这个! 这个王八蛋! 搞了半天是在拐着弯骂自己智商低!老娘要杀了他! 没等她把枪掏出来,骤然间豆大的雨点已经打了下来,转眼间就将两人浇了个精湿,段天道反正刚才衣服已经打湿了,倒是也没当回事,苏天蓝则是早就习惯了在各种恶劣情况下办案,也没急着去避雨。 只是在雨点打下的一瞬间,她就把打死段天道的事忘了,本能的长叹了一口气:“可惜这场雨一下,就算有痕迹也找不到了……” 段天道莫名其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没,没有啊……这个痕迹,这个痕迹很好看啊……” 苏天蓝莫名其妙的看向段天道:“什么痕迹?” 就看见段天道的头直愣愣的朝向自己胸前,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已经被打湿的衬衣下,露出十分完整的饱满轮廓。 …… 啊啊啊! 老娘要杀了他! “咦?这是什么?”苏天蓝刚刚把枪掏出来,段天道突然又尼玛不见了,转头看时,就看见他正很严肃很认真的趴在地上,看着左边土坡上的地面。 苏天蓝登时一怔。 雨正在越来越大,把干涸的土路从干逐渐变得湿润,但就在这将湿未湿的时刻,却隐约露出两道长长的车辙印痕! 南春艺校的后山原本就罕有人迹,又没有公路直达,如果有人要开车到这里来处理尸体,就得从山林间自己开创一条道路,虽然这个人事后很小心的处理了车辙痕迹,但用来填车痕的新土密度决然要比老土低,所以在被雨水打湿之后,新土就会最先陷落下去,露出车痕! 这个露出痕迹的时间十分短暂,要不了多久,新土和老土就会被雨水混合,将一切痕迹掩埋! 没想到这个土鳖,还真的发现了线索! 事不宜迟,苏天蓝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先掏出相机‘唰唰’拍下几张照片,然后掏出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车辙的宽度和长度。 “嗯……是二十一寸的轮胎,一般的车不会用这么大的轮胎……痕迹略有些深,说明车本身的自重很大,有可能是欧版的越野车型……”眼见痕迹即将被雨水冲刷干净,苏天蓝觉得自己能看见的都看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突然又扫了一眼旁边那个很认真的不知道在挖什么的白痴一眼,犹豫了一会:“你……发现了什么?” “我当然有大发现!”段天道小心翼翼的挖着洞:“我又不是啄木鸟,我脑子大着呢!” 苏天蓝:“……” 想了半天她还是觉得案子比较重要,人可以等一等再杀,装作没有听见关于啄木鸟的事:“到底是什么?” “看!”啄木鸟……噢,是段天道兴高采烈的从一个小坑里挖出一条活蹦乱跳的蚯蚓:“这简直就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大发现!下雨的时候,特别容易挖到蚯蚓!” 苏天蓝:“……” 啄木鸟:“……” 被挖出来的蚯蚓:“……”tqr1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门不是门墙不是墙 苏天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门反复夹了八遍,怎么会下意识的希望从这个土鳖身上得到更多信息,不过她也没有立刻把那只蚯蚓塞在段天道的嘴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装了些碎土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揣了起来。 段天道有样学样,也掏出个矿泉水瓶子,把那只蚯蚓装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揣了起来。 美女警花只当没看见这个白痴在干嘛,扭头就朝南春校园里头走。 段天道一边紧随其后,一边就好纠结。 此刻大雨中的苏天蓝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风情,她今天穿的是便装,标准的ol装,上身的小西装外套早就打湿到不能穿的地步,精湿滑软的衬衣面料贴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湿漉漉的短发紧贴面颊,没有化妆的脸上被雨水润出特殊的光泽,充满了一种诱人的细腻和红润的光彩,眉眼间有着一种只有警花这两个字才能拥有的特殊诱惑,短裙下白生生的小腿在黑色的裙子显映下更显得白嫩诱人,用一种很标准的节奏在雨水中漂亮的摇曳着,光是在一边静静的欣赏就只觉得心跳在加速。 但是…… 这好歹也是自己的老婆之一,这么淋下去,生病了怎么办? 经过短暂的痛苦纠结之后,段天道终于还是果断脱下了自己的变形金刚,支开挡在了苏天蓝的头顶上。 美女警花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在暴雨中还带着大墨镜的傻子:“我不需要。”随即她就加快脚步,试图摆脱这个土鳖,可无论她如何变幻脚步的节奏,那个笑嘻嘻擎天柱就总也不肯离开她的头顶,一股男人强烈的气息就总是周旋在她身边。 “离我远点!”苏天蓝终于忍不住一声怒吼,停下来准备开枪把这个老往自己身边凑的混蛋打死,但在这一转身的当儿,却忍不住怔了怔。 大雨中的段天道还是长得很平凡,很一般,戴着的那个大墨镜或许很二逼,但却实实在在让他显出一点酷酷的劲头来,尤其是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那纵横交织的肌肉虽然并不像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疙瘩团,但灵动的曲线中却透出一种鲜活和力量。 豆大的雨点在肌肉群上散落,犹如涂抹了一层漂亮的橄榄油,显得十分灵动好看。 没想到这个土鳖的身材倒是挺好…… 苏天蓝急忙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自己心目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滚开!” 段天道叹了口气:“你都不介意我有其他女朋友了,我当然要回报你啊。” 苏天蓝正要怒斥反驳,突然又忍住了。 如果自己说介意,那就等于暗示自己喜欢他!如果自己说不介意,他就会愣说自己接受他了! 这个混蛋! 除了占女人便宜还有别的用没有?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跟他说话! 美女警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继续走,任由他在自己头顶撑住那个变形金刚,果断再不理会这个混蛋。 南春艺校又称为南春戏剧学院,在华夏也算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学校了,校区的范围很大,内部也有很多地方都在进行改建,新楼与旧楼此起彼落,各有一番风情。 尤其是学校内此时被大雨浇淋下惊慌失措四处穿梭的帅哥美女,嗯,主要是美女。 说实在的,这艺校的美女那就是多! 各种不同气质不同美感不同身段的美女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经过身边…… 这简直! 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虽然苏天蓝是个大美女,段天道的肌肉也很好看,但似乎在这个大家都见惯了各种美丽的环境里,完全没有引起什么多余的波澜。 正当段天道想要试图看清三米外一个笑的很好看的女生究竟是侧脸比较好看还是正脸比较好看的时候,苏天蓝突然就站住了,她眯了眯眼,看了看面前这栋陈旧建筑上面的字,似乎确认了什么,随即就走了进去。 段天道也怔怔的看了看那行字:校内保健室。 他又怔怔的看了看这栋陈旧的几乎快要被称为文物的保健室,这个孤零零的陈旧大楼几乎已经被完全废弃了,只保留了一楼这间小小的医务室,而且明显就是拿来当摆设的。看得比较多,用的比较少。 尤其南春艺校的正对面就是南春著名的第一人民医院。 真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的,才会到这里来看病,就这外墙上厚厚的青苔,只怕没病的进来都得先感染点灰尘细菌什么的吧?tqr1 感慨了一阵,段天道才怏怏的走了进去。 一进那间小小的木门,就看见一张破的不能再破的木桌子和两张勉强还立得住的木凳子,一张不知道多久没清洗过的屏风…… 段天道实在不愿再看东西,只好看人。 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老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的老头子正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苏天蓝,苏天蓝现在的样子很销魂,很诱惑,但是老头表示自己已经不是男人了,所以毫无反应,只是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门口左边一个摇摇欲坠的玻璃柜子,抖抖索索道:“擦伤呢……就用酒精消毒,烫伤呢……就用酒精降温……用完了记得把瓶盖子拧紧就好了。” 他犹豫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别的毛病我也没办法,可以去学校对面的医院。还有……走得时候请不要偷酒精,这东西真的不能喝,喝了会拉肚子的。” 段天道:“……” 这里的学生是有多无聊啊?连医用酒精也偷偷拿去当酒喝啊! 苏天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掏出白情雪给她的那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放在了老头面前。 老头怔怔的看了看钥匙,浑浊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些许神采,突然间声音抖的越发厉害起来:“你们……你们终于来了,快……麻烦请先把门关上。” 段天道依言关好门,老头勉力起身,拿起钥匙颤巍巍的走到这间小小医务室的右边墙壁边,吃力的挪开一个仙人掌花盆,墙壁上赫然露出一个小小的x形洞口,这个洞口其实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显眼,就像是哪个无聊的小孩随手用刀刻出来的一样。 老头从上衣口袋抽出自己的老花镜,戴上,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进那个洞口,向右一转。 那堵看起来好像墙壁的墙壁突然就轻巧而快速的两边分开来,就好像它不是墙,是一扇门。 内里露出一个光线充足,环境整洁,里面所有的器具都看起来特别有科技含量的实验室,跟外面这个房间一比…… 呃…… 算了,不比。 嗯,白情雪的心思还算细巧,在这种鬼地方建这么个实验室,的确又方便又隐蔽,一般人的确很难发现…… 老头颤巍巍的转过身:“这个实验室只能从外面打开,所以你们一定要有一个留在外面,里面的人要出来的时候,按门后面的开关,那株仙人掌就会发出小声的尖叫……嗯,我觉得这个设计特别好。” 段天道:“……” “哎,有人来真是太好了。”老头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的几乎不见了:“我终于可以早点下班回去陪老婆了。” 苏天蓝:“……” “医务室的钥匙就在我桌子的左边抽屉里,走的时候记得锁门。”看不出这个老头子说话都说不利落,换白大褂倒是换的特别快:“学校规定的下班时间是晚上七点,所以你们不能提前关门,随便找个人穿上我的白大褂,在这里帮我顶班就好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姚医生找来带班的,这样我就不会被扣工资了。” 段天道的眼睛登时睁的很大。 不是吧? 这是别人替他上班然后他领工资的节奏? 感觉这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姚老头子,每朝门口走一步就年轻了一岁,走到门口的时候基本就已经变成了中年人:“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平常根本就没人来,如果万一运气不好有人来看病,你就把我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就行……” 行…… 这最后一个字还犹如停留在耳边,中年人已经变成了年轻人,‘嗖’一下打开门就消失了。 段天道和苏天蓝:“……” 苏天蓝总算先回过神来,冷冷道:“反正你也不会化验,就留在外面好了,记住!不经过我允许,不许开门!”她犹豫了片刻,打开旁边的衣柜,取出一件干净的几乎没有人穿过的白大褂……嗯,的确就没人穿过。 这老头估计在这里这么多年从头到尾就只穿过一件白大褂。 美女警花进了化验室,按动门边的开关,墙壁立即无声的关闭起来,严丝合缝,就好像它真的就是一堵墙,而不是一扇门。 段天道满心的纠结,好想跟进去算了。 跟美女同处一室啊!湿身诱惑啊!啊啊啊!说不定还能出点什么事啊! 是哪个狗日的设计的门只能从外面开啊! 这老头不应该是看门的么! 凭什么就下班了啊! 啊啊啊! 段天道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墙壁关上,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都怪你!这个可恶的小川! 已经死了好久的小川:“……” 门内的美女警花深吸了一口气,缕了缕湿透的秀发,狠狠咬了咬牙,飞速的将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脱了下来,这么湿淋淋的穿在身上,行动都困难,更别提做化验这么细致的工作了。 内里这个实验室明亮无比,一尘不染,到处都是能够反射光线的镜面。 当美女警花洁白的身躯出现在这无数的镜面之中时,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穿上白大褂,而是怔怔的看着镜子里自己完美的曲线,修长的双腿和桀骜的香臀,迟疑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因为长期运动产生的密集肌肉线条。 这些线条也很优美,也很充满活力…… 但为什么感觉上就是不如那个土鳖身上的肌肉呢? 美女警花紧接着又怔了怔。 神经病啊! 无缘无故想这个做什么?听白情雪说那个土鳖以前是打猎的,肌肉好看很正常,大不了自己也去练练打猎! 苏天蓝迅速静下心来,穿上白大褂,小心翼翼的拿出装着泥土的玻璃瓶,放在工作台上,开始了化验。 段天道百无聊赖的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瞎转悠,屏风后是一张诊疗床,本来他好久没睡觉,这一无聊就有点困。 但是看着这张床上满目疮痍,黑红相间,色彩斑斓……嗯,简单的说就是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床单,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就觉得睡觉不睡觉根本就不重要。 至于什么给老头顶班,他压根想都没想过,他拿不拿得到工资关我屁事。 但是原本紧闭的木门,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轻轻的叩门声,连带着还有一个怯怯的女孩子声音响了起来:“姚医生……姚医生?你在吗?” 段天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夜二十颗! 段天道很想把那个姓姚的老头抓回来揍……算了,他不扛揍,骂一顿好了。 刚说完平常这里根本就没人来,立马就来了一个! 果断不理! 关我屁事! “姚爷爷,姚爷爷?”外面的女孩子见里面没反应,又换了更亲切的称呼,小声道:“我是小华啊,去年九月份我军训擦伤的时候来过你这里的。” 段天道:“……” 卧槽!一年来一次也需要套近乎?你确定这个都快走不动路的姚医生,能记得住? 这个叫小华的女孩子明显是个做事很执着的人,段天道不肯开门,她也不肯走,沉默了片刻:“姚爷爷,我刚才在窗户外看见人影了,我知道你在里面。要是你不开门,我只好去告诉教导处,我在上班时间没找到您……” 段天道:“……”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年纪不大,心眼都这么多呢?怎么还威胁别人呢?怎么就不能单纯一点呢?怎么就不能像我一样纯洁呢? 真是太过分了! 我告诉你,心眼不好的女人都长得特别丑! 段天道一点也不在乎教导处是不是知道这里没人上班,只是略略有些好奇的透过那个木门乍裂的小缝缝朝外瞅了一眼,想看清楚这个心肠坏了的女孩子究竟长得有多丑。 …… 卧槽! 瓜子脸桃花眼超短裙……美女啊! 忘了这里是艺校了……靠! 段天道果断咳嗽了一声:“咳咳!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休息,请稍等片刻。” 听见有人回话,小华原本凝重的表情登时松缓了下来:“好的,谢谢您,我不着急。” 段天道‘唰’一下就把衣柜给打开了,想找件干净的白大褂:“……” 一共就只有两件! 唯一干净的那一件被苏天蓝拿走了,场间就只剩下那姚老头穿了也不知道多少年的…… 段天道有心光着膀子开门算了,想想可能一开门就把美女吓跑了,只好把牙一咬,管他娘的还是穿上了。 “你好!”段天道强忍住身上一股子不知道什么味道,摘了墨镜,一把打开木门,笑吟吟道:“请进请进。” 门外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美女吃惊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天呐!姚爷爷……怎,怎么一年没见,你变得这么年轻了!” 段天道:“……” “那个……其实我是姚医生的同事,姚医生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我临时过来代班……我呢姓段,你叫我老公……噢,不是,你叫我段医生就好了。” 段天道一着急就走了嘴,心下不免有些可惜,看样子要把这个小美女吓跑了…… 不料这个小华非但没有紧张,反倒松了口气,对于他的口误也丝毫不以为意:“您是临时来代班的……那,那就更好了……” 说着说着话,小美女就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螓首,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我,我头好晕……” 段天道急忙扶住小美女纤细的小手,拉进小小的医务室,本来想顺手关门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关,拖着美女进去就关门,万一吓跑就不好了。 虽然美女已经坐下了,但是段天道还是没什么要放手的意思,用最温暖的声调问道:“你是不是伤风了啊?这种天气啊,就是容易伤风……” 小美女似乎完全没在意自己的手还在段天道手里,只是慢慢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 “嗯?”段天道眼珠一转:“那就是没睡好!你年纪虽然还小,但是也不能经常熬夜,这样下去……” 小美女怯怯的抬起眼,打量了一下段天道,摇了摇头:“也不是……”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估摸着再猜下去自己这个冒牌医生的威信就全没了,只好老老实实问道:“那你为什么头痛?” 小美女犹豫了半天:“你真的是临时医生噢?” 段天道狠狠点了点头:“真的!” “嗯……”小美女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想我昨天晚上可能是那种药吃多了……你,你懂的……” 段天道怔了半晌:“我不懂。” 小美女咬了咬牙,低声道:“就是……事后避孕药……” “呃!”这回段天道是真的懂了,不过他真是不知道吃避孕药这种东西还能吃多:“你吃了多少?” “二……二十颗……” “卧槽?”段天道差点就把自己从窗户里丢出去了:“你,照着说明书吃啊!你吃这么多干嘛?” 小美女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段天道惊讶的脸:“我,我是照着说明书吃的啊……一次一颗啊……” 段天道说丢就把自己丢出去了,一点都没带含糊,隔了老半天才从门外艰难的爬回来。 卧槽…… 昨天一晚上二十颗啊…… 咳咳!tqr1 段天道突然就好想从兜里摸出一大盒避孕药递给这个小美女,告诉自己和她可以再来一百颗的量,终于还是忍住了。 算了,这小妮子就是长得再美,也实在吃不下去…… “段医生……”小美女怯怯道:“我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你放心吧!你肯定是不会怀孕的!”段天道大手一挥就把诊断结果下了。 “可是我的头好痛……段医生你要帮帮我……” 段天道估摸着这小妮子要是头老痛,可能就老是会留在这里,可惜他现在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犹豫了片刻,还是勉为其难抓住她的小手,很快一道隐约的气息就流入小美女的体内,顺着经络一直向上,经过头顶的百会穴,运行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他随即松开手:“好了,你已经没事了。” 这股气息微弱隐蔽之极,这小美女几乎毫无感应,怔怔的看了看段天道,又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突然就忍不住大声喊起来:“天呐!我,我的头真的不痛了耶!” 段天道耸了耸肩,这种小事算个毛线。 “天呐!段医生!你就摸了摸我的手,就把我治好了!你,你简直就是神医啊!” 段天道耸了耸大腿,这么点小事你就算说一百二十遍,我也高兴不起来啊。 “太,太谢谢您了!”兴奋过度的小美女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我需要付您多少诊金?” 段天道大手一挥,正要算了,突然又把手收了回来,犹豫了片刻:“你能给我买一床干净的床单和薄毯么?” 小美女不知何故怔了怔,一张小脸突然就变得好红,低着头半晌,才小声道:“嗯……那,那我这就去买……”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一脸娇羞的小美女冉冉远去。 什么情况? 喊她帮忙买个被褥,居然这么害羞? 一个晚上吃二十颗避孕药反倒不害羞? 啷个啷咚呛! 完全搞不懂咩! 反正不管搞得懂搞不懂,没多大会那小妮子就回来了,没想到她还挺细心,不但买了床单薄毯,还给买了个好可爱的熊猫枕头。 一拿到那个软绵绵的枕头段天道就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困意,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当即啥也不说了,一把就将诊断床上那张肮脏不堪的床单丢到了地上,开始铺床。 嗯,这小妮子真的很贴心,一直都没离开,很自觉的在旁边搭手,帮段天道铺上床单毯子,放好枕头,还是没走。就这么红着脸低着头站在一边,嘴唇蠕动了半天才道:“对不起……我,我大姨妈刚,刚刚来了……”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吃了二十颗紧急避孕药,不来亲戚不是见了鬼了? 更见鬼的是,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嗯。”管她见不见鬼,早点走人让俺睡觉就好了,段天道大手一挥:“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美女一脸的如蒙大赦:“谢谢!谢谢段医生!” 段天道:“……” 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药吃多了变成神经病了吧? 这也要说谢谢? 小妮子刚一出门,段天道就把门关上了,‘唰’就把白大褂……不,灰大褂……嗯,黑……管尼玛什么大褂反正就丢了,合身往床上一躺,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卧槽! 瞌睡的时候有枕头!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走出保健室的小美女打着伞一边走一边怯怯的回过头来看了看,见段天道没有追出来,才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漫天飞舞的雨花怔了片刻,喃喃道:“现在治个病都要陪上床啊……幸好我反应快……” 天上的雨丝:“……” “不过……”小妮子咬了咬嘴唇:“要是这个段医生长得再帅一点,我肯定就从了……” 落在地上的雨丝:“……” 实验室里的苏天蓝可不管外面谁有没有从了谁,她正在很专注的工作。 检验工作不但是个十分细致的工作,而且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手部的稳定度,即便只是化验这么一小撮土壤,所需要耗费的精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汽车轮胎是橡胶制成,也属于有机物的一种,只要能化验出轮胎有机物的成份,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凶犯开的车是什么牌子,这将大大的缩减排查的范围。 苏天蓝现在的精力消耗就相当大,尤其在好几轮细致的检测过后,竟然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凶手抛尸离现在起码已经过了三到五天,轮胎上剥落的有机物因为长时间曝露在大自然中的关系,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污染。 除非这有机物一直处于密闭空间,才有可能保存到现在。 可是又会有谁在那个时候没事会用桶把泥土当作标本贮藏起来? 完了…… 苏天蓝心中一口气突然就泄了,失去了这个原始的线索链接点,再要想抓住那个凶手,简直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基本是没有可能再抓到真凶了…… 这个巨大的打击犹如一记重锤,打得美女警花摇摇欲坠。 苏天蓝只觉得眼前一黑,骄傲的香躯失去了最后一丝精力,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彩蝶般,颓然朝着光洁的地板软倒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密闭空间! 段天道其实没睡多大一会就醒了。 吓醒的。 一躺下就开始做梦,开始还蛮开心的,一会梦见自己左手抱着林白玉,右边抱着的那个不记得了,嗯,反正不是毛岚也不是白情雪。 身后地上趴着一只乖巧的王梦雅。 他正乐呵呵的把左边的林白玉和右边那个不知道谁丢上一张好大的床,就飞身往上扑! 眼看就要扑上去,突然林白玉就很突兀的变成了毛岚! 本来变成毛岚也没什么,大不了照扑。 问题是毛岚手里正拿着一把好小巧好精致的手弩,‘嗖’一下就对准他两腿间射了出来! 当时他就满头都是冷汗,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躲过这一箭,朝右边扑过去。 谁知道右边那个不知道谁莫名其妙突然就变成了白情雪,她正咬牙切齿的抬起一只很好看的脚…… 本来抬起一只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照扑。 问题是那只脚不是抬起来给他摸的,却笔直的朝他的双腿之间踢过去! 更大的问题是他居然已经没办法避开了! 天呐! 我的…… 段天道就是这么醒过来的,而且醒过来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已经吓得掉在地上了。 “……”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突然就觉得还是苏天蓝比较好,最起码没有在梦里开枪打自己…… 抬头看了看门上面的那面挂钟,此刻已经是下午四点,苏天蓝是中午十二点左右进入实验室的,四个小时应该足以得出各种检测结果,怎么还没有要求开门? 莫不是睡着了? 那现在进去……岂不是正好可以看到美人春睡? 这个念头一起,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血好热,心跳的好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的爬起身,摸到那扇墙前面,用小拇指轻轻摸了摸墙壁,又摸了摸,随即用他自己都听不到声音无声的唤了两声:“天蓝,天蓝……我要进来啦……” 里面寂然无声。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反正我敲过门了,也喊过你了,没有反应那自然就是默许了。” 那扇墙:“……” 那手指头摸一摸这尼玛也算敲门?张个口型也算是喊过了? 老子喊人打你的啊! 段天道也不管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敲门,反正就把钥匙一转,那扇墙壁想想自己也喊不到谁来打他,只好无奈的分开了。 第一眼看见的是地上一大堆湿漉漉且凌乱的衣物…… 段天道一双眼睛登时就变得好大! 啊啊啊! 这小裤裤上面印的是hellokitty啊!还有这个尺寸……嗯,绝对超过d啊! 他忍不住直瞪瞪的看了好几分钟,才艰难的转移开视线,结果立刻就把hellokitty什么的忘干净了。 苏天蓝果然就是睡着了,就睡在地上,身为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女警花,她这个睡姿其实真的很一般,睡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但……这绝对不影响她的完美。 现在的苏天蓝明显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件白大褂,白大褂不算太短,也不是太长,无法完全遮掩住她身上的关键部位,从那宽敞的可怕的领口里,几乎能看到一大抹亮眼之极的白,若隐若现的冰肌玉肤,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尤其那一双雪白的笔直美腿,也大半暴露在空气之中,交叠的两条腿跨度很大,让本就宽敞的白大褂豁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隐约透着一股奇异神秘的诱惑力! 段天道瞪大了眼睛,拼命抑制着喉头滚动的热流,轻手轻脚的朝躺在地上的苏天蓝挪动过去。 这小妮子也真是的,要睡觉出来睡嘛,没事为什么要睡在地上……呐!我可是好心,我是来准备把你抱上床去的,嗯,你可不能打我。tqr1 其实段天道早就有了会看到美景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沉睡中的苏天蓝魅力竟然如此惊人,甚至于像他这般天塌不惊的坚强意志都有些神魂颠倒。 走得越近,实验室的光线似乎就越是集中在地上的美女身上,画面感就越发的清晰,白大褂胸前的开口很大,隐约流溢而出的亮白,使得苏天蓝整个上身的曲线更加突出。 白大褂下露出的半截玉腿闪着犹如玉石般若隐若现的光泽,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种神秘的魅惑。纤尘不染的玉足承接了双腿柔顺的曲线,展现出一个女性的完美。那光滑柔嫩的肌肤虽然因为经常在户外工作并非那般洁白,但却闪耀着健康灵动的光彩,乌黑亮丽的短发披散在轮廓分明的脸上,还要加上一双曲线玲珑的玉臂。 此时沉睡中的美女警花依旧紧皱着眉头,但醒着时候的刚毅坚硬的棱角全都消失不见,只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纯洁。 纯洁和性感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苏天蓝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杂糅,这种令人矛盾的感觉使她更添一种无法形容的魅惑,只是静悄悄的躺在那里,都无时无刻不在逗引段天道男性热望的极限! 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就好想把她的领口拉开一点点,想来想去还是忍住了,主要是想起了刚才做的噩梦,虽然那个梦里没有出现苏天蓝…… 但如果美女警花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她会变成自己现实里的噩梦。 被弩箭射被脚踢已经够可以了,再被人拿枪追着打…… 嗯,她真的会打。 天人交战了几分钟,段天道喃喃道:“呐……我只是要抱你上床,你总不能打我……”这个理由总是可以用来明目张胆的摸大腿的。 然后他就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美女警花的腿弯下…… 啊啊啊! 真的好滑! 好腻! 还好烫! 嗯…… 好烫? 段天道怔了怔,顿时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探手去摸苏天蓝光洁的额头。 卧槽! 竟然发烧了! 搞了半天不是睡着了,是昏迷了! “靠!发烧了不晓得早点说!” 昏迷的苏天蓝:“……” 段天道也顾不得其他,一口气将苏天蓝抱起,飞速跑出实验室,将她放在那张诊疗床上,替她盖好毯子,握住她的小手,指尖一股暖洋洋的细流顺着她手掌的脉络疾行向上,进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 昏迷中的苏天蓝只觉得浑身有一种如沐春风般暖洋洋的感觉,似乎有些飘飘然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开始发烫,体内每一粒细胞好像也都在疯狂的舞蹈,让她忍不住有一种想呼喊,想跳起来尖叫的舒畅感觉! 没过多久,美女警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张充满笃定与自信的脸和一双似乎带着点点星光的双眸。 苏天蓝微微怔了片刻,刚才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却又如梦似幻,让她一时间分辨不出究竟那种感觉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虽然身体上的不适已经尽数消失,力气什么的也都回来了,但苏天蓝却完全没有想要起身的愿望,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段天道,叹了口气:“我昏迷了?” 段天道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刚才很用力的敲门又很大声的喊你,你都没反应,我就知道肯定不对劲!然后我就把你救出来了!” 旁边那扇墙:“……” 美女警花自家人知自家事,本来这几天就没睡好过,身体机能就不太好,又淋了一场大雨,加上线索断裂给自己造成的心理打击,生病也属于意料中事。 她并不知道是段天道把自己治好的,只以为是自己身体素质过硬,睡了一觉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自己除了白大褂什么都没穿,这个混蛋也不知道有没有趁自己昏迷……哎……要是他不趁机占点便宜,他还是段天道么? 原本想到这里就应该勃然大怒的苏天蓝,罕见的居然没有暴起杀人,只是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颓然喃喃道:“那些泥土样本都被污染了,没有查到痕迹,这条线索断了……” 现在满心都是失败感的美女警花只觉得这一件事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下意识的闭上了修长好看的眼睛:“没了这条线索,再想查出真凶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去告诉白情雪,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振作起来!”没想到这个土鳖居然一点都不客气,用好大的声音一声大喝,把已经陷入迷茫之中的苏天蓝吓得一下就精神了! “你看这只蚯蚓!”段天道不知从哪把那个装着蚯蚓的矿泉水瓶子摸了出来,在美女警花面前使劲的晃:“它就是一只小小的蚯蚓,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泥土中,就靠吃人类留下的垃圾和有机物生活,可是它却毫无怨言!生命力无比强悍!把它切成好多段也不肯认输去死,还能自己组织个足球队!如果没有它这样的精神,还怎么在这个社会上……” 段天道唾沫横飞的慷慨陈词,试图鼓励起斗志消沉的苏天蓝,苏天蓝怔怔的看着面前不断晃动的矿泉水瓶子,看着里面那条已经被晃得七荤八素的蚯蚓,下意识的喃喃道:“蚯蚓吃有机物……” 然后她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腾’一下就掀开薄毯从床上坐了起来:“蚯蚓吃有机物!” 段天道只好把自己的演讲稿暂停了下来,疑惑的摸了摸下巴:“对啊,它吃有机物啊,我吃饭啊。” “那蚯蚓的肚子不就是最好的密闭空间!”苏天蓝一声大喝,一把从段天道手中夺过矿泉水瓶子就朝实验室里冲,一把就门关上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开门!否则打死你!”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看重又关上的那扇墙,又怔怔的看了看被苏天蓝躺的很暖和的诊疗床,突然微微一笑:“脑子总算还是比啄木鸟大一点……” 莫名其妙的啄木鸟:“……”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有志气的白大褂! 段天道正想继续上床,抱着毯子好好感受一下苏天蓝身上的味道。 “当当当。”门口突然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这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生活了? 这该死的蚯蚓! 已经快被苏天蓝切死的蚯蚓:“你大爷!” 段天道:“……” 本想着故技重施,就装里面没有人,结果门外突然就传来一个很动人很好听却很冰冷的女孩声音:“你好,门上有缝,我看见你了,麻烦请开下门。你不开门,我会一直敲,你也没办法睡觉。” 靠!居然没事被女人偷窥了!居然这艺校里所有人都会威胁人! 不过她的威胁的确很有效,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又穿起脏兮兮的大褂,悻悻的打开了门,正要教育教育这个不懂礼貌的女孩子,告诉她花儿其实没有那么红。 但是他却突然如鲠在喉,一口气半晌没吐出来! 段天道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美女,一天到晚都能遇见美女,早就不以为意了…… 结果!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说出话来! 失态!实在太失态了!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他…… 面前站着的,并不只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两个! 居然……还是一对双胞胎! 段天道见过很多孪生美女,但都不是太漂亮,今天总算是对绝色双株这个词,第一次有了概念! 两个美女分离木门两边,穿着一致,站姿一致,高矮一致,且还长得一模一样,两人不开口说话,你还以为其中一人的身边,摆着一面镜子! 鉴于两女相貌身材根本没有区别,所以只需专注一人,就知道另一人的长相。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白白净净的脸蛋加上椭圆形的瓜子脸,苗条秀气的魔鬼身材,所谓魔鬼身材,意味着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大,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唇不露齿,脸上还有淡淡的两个酒窝。 弯弯的眉毛衬在白白嫩嫩的脸上显得黑亮清爽,鼻梁挺直,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小巧的耳朵略略显得有些尖长,却平添了几分空灵的味道。 两人清一色扎着两条粗黑的大辫子,两个大大的蝴蝶结,大辫子顺滑的放在肩前,虽也衬托出高耸的怒凸,却依旧不改一副清纯甜美的可人模样。 大葫芦般浑圆的臀,支撑着柔软纤细的腰肢,连接着笔直的双腿。 露趾凉鞋里一双纤细的小脚十分夺目,这秀气的小脚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白嫩柔软,晶莹剔透……生似小宝宝的脚趾。小腿到脚踝的曲线自然光滑地收紧,盈盈可握,脚踝圆圆。让人一眼看见就只想上去一把抓在手里,好生把玩把玩。 即便单论其中一个人的姿色气质,就足可和任何一个段天道见过的美女不相上下…… 这一下就是两个! 一加一有时候可不仅仅是等于二这么简单! 美女易见,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美女,那可是打着最新型的鲨鱼火箭炮都难找! 段天道怔了半晌,猛然狂咽了一口唾沫,用龙虎豹花花公子以及班若禅功的莫大毅力收拾了收拾心情:“咳咳,两位美女有何指教?” “这是我妹妹,她有很严重的风湿病,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治的好。”开口的是右边的小美女,好听的声音,冷冷的表情,眼神里对段天道莫名其妙的透着十足的戒备和防范。 段天道想来想去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占过这个美女的便宜,这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他是不大记得住帅哥,但是美女基本是过目不忘,更何况是这样素质的两个美女。tqr1 “我们在哪见过面?”犹豫了半天,段天道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右边的小美女口里说没有,但是表情分明就是段天道曾经摸过她的腿:“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治疗风湿,如果不能就算了。” 风湿…… 这么小的毛线也算线? 段天道虽然从来没从过医,但是有机会给美女治病他才不会拒绝,立刻大手一挥:“完全没问题!进来吧!” 说完他就让开了通道。 两个小美女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有进来,迟疑了片刻,右边的小美女谨慎的问道:“诊金怎么付?” 诊金? 段天道怔了怔,真是莫名其妙……这病都还没开始治,就先问诊金的事,嗯,既然提起,那就得好好考虑考虑…… 见他摸着下巴半天不说话,右边的小美女已经咬了咬牙:“你可以多收些钱,但是我妹妹不能陪你上床。” 段天道:“……” 卧槽! 现在的女孩子都好牛逼的感觉啊!没事治个病就能以身相许啊! 段天道差一点就要拼命的点头,说对对对,她一个人陪我上床是不行的,起码要两个一起来……但是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这么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你们或许可以帮我把这件白大褂洗干净……” 说实话,这真的就是他现在最大的需求,你不知道,穿着这么一件又脏又臭的衣服要不是出现在保健室里,出去多半都是要挨打的。 “洗衣服?”右边的小美女好看的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个事还是苏天蓝皱的比较好看:“你确定这就是需要我们付出的诊金?” 段天道用力点了点头,索性就把白大褂脱下来,丢地上了,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他就连一分钟也不想再穿:“你现在就可以去洗,烘干了送回来,你妹妹也差不多好了。” 其实段天道脱了衣服的肌肉还是很好看的,但是右边的小美女根本就没有看,突然就冷笑了一声:“你总不是想用这样的借口支开我然后趁机占我妹妹的便宜?很抱歉,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段天道:“……” 卧槽! 老子头上刻着色狼两个字是怎么的?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妈的,没有啊! 没等他说话,右边的小美女又说话了:“我们不是周晓华那样的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就跟男人上床,如果你有这样的念头,还是早早打消比较好。” 段天道:“……” 周晓华…… 小华…… 段天道突然就明白了,那个被自己治好头晕的小华同学肯定兴冲冲的回去跟她的同学吹嘘了一番自己的神奇,但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想跟她上床…… 这个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这么复杂的事情段天道也实在懒得再想,索性大手一挥:“神经病!不治了不治了!” 说完就准备关门继续睡觉,双胞胎美女再好,这样的交流也实在太没意思了。 左边的小美女急忙拽了拽右边小美女的袖口,右边小美女咬了咬牙:“你刚才已经答应过!只要我们给你把衣服洗干净就治病,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段天道:“……” 妈的,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身为顶级杀手,承诺是最高准则。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指了指地上那件大褂,挥了挥手。 右边的小美女急忙拾起大褂:“我们马上就回来!”然后就拉着左边的小美女一溜烟的消失了。 段天道叹了口气摸出一颗烟,看来是时候好好研究一下女人的心理了,怎么感觉这些小美女都很容易得心理疾病呢?怎么喜欢道听途说呢?怎么就不愿意跟自己上床呢? 哎!实在是太复杂了!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开始缅怀已经飞走的露易丝,外国女人就是不一样,不但没这么多遮遮掩掩的讲究,还生怕男人满足不了她…… 也不知道她到底满足了没有…… 哎!实在是太复杂了! 想很复杂的事情总是很需要时间的,段天道第一个复杂的问题都没还想完,那一对孪生双胞胎就已经回来了,两人走进屋内,右边的小美女把手中不但洗的干干净净,还烘烫十分平整的白大褂朝段天道递了过来。 他满意的闻了闻衣服上洁净的气息,随手穿好,顺手就把左边那个小美女拉了过来,一把摸住她的膝盖,就准备发功。 左边的小美女冷冷的朝后退了一步:“不是我。” 右边的小美女怯生生的上前一步,低声道:“是,是我。” 段天道:“……” 好好的换什么位置! 他只好重新捂住面前这个小美女的左腿膝盖,开始发功。本来这两个美女的腿型都很好看,只是她们明显来之前是经过反复研究的,全都穿着厚厚的牛仔裤和厚厚的长t恤,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夏天,很有可能会把围巾也戴上,段天道不但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摸不到。 对方有这么强烈的警备心理,段天道索性什么都懒得说,约莫两分钟就草草收工:“完事。” 小美女怔怔的抬起左腿,做了几个蹬踏拉伸的动作,突然就绽放出春光明媚灿烂可爱的笑容来:“真的耶!真的不痛了耶!” 另外一个小美女明显长舒了一口气,冷冷的上前一步道:“你确定不会再次发作?” 段天道很随意的点了点头:“会。” 两个小美女同时面面相觑,焦急的一起道:“那要怎样才能完全治好?” 还真别说,这一对双胞胎的声线一模一样,发声咬字速度也一模一样,如果不仔细听还真以为是一个人在说话,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但此刻的段天道一点都不叹为,一点都不观止,淡淡道:“如果是直接贴在患处,当然好的快一点,但是隔着这么厚的牛仔裤,效果当然差很多。” 妹妹登时就有些着急:“那我就……” 但是冷冷的姐姐一挥手,就打断了妹妹的发言:“那还需要治疗多久?” 段天道比她还冷:“不知道,下次发作的时候再来好了。” 怯怯的妹妹拼命拉了拉姐姐的衣袖,但是冷冷的姐姐完全不为所动:“好,那我们就下次再来。” 说完拉着焦急的妹妹就朝门口走去。 段天道冷冷的就在她们身后加了一句:“下次来治疗的时候,我们再讨论一次诊金的问题。” 就看见两个小美女同时打了个踉跄,险些一起摔倒,然后犹如两只中了箭的小兔子,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冷的段天道突然就忍不住得意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跟我斗!下次非让你们替我洗两件白大褂不可!” 两件好有志气的白大褂:“……” 第一百八十五章 啄木鸟与大象! 熨贴而干净的白大褂让段天道感觉很舒服,现在身体和心理都很舒服,唯独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有点饿。 他现在总算想起来,从昨晚上和露易丝那啥了以后,一直到现在,中途就只在赵天哲家里顺了个苹果吃。 本来身为顶尖杀手,多饿几天也饿不死,但是饥饿这种感觉还是多少有些不好受…… 有心想出去买点东西吃,又怕自己离开苏天蓝再出点什么事……嗯,蚯蚓这种东西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一生气把她吃了也很难说。 话说好像这个小妮子也就上午吃了一碗方便面,怎么到现在也不上厕所呢? 啊啊啊! 女人真是太难以理解了啊! 段天道抱着满腔的疑问就进了隔壁的卫生间,舒舒服服的上厕所去了。 “姐姐!真的不痛了耶!”此时漂亮的双胞胎妹妹兴奋的来回跳跃着,完全不顾及自己溅起那一地的水花:“我觉得那个医生,真的挺厉害的!” 同样漂亮的姐姐冷冷道:“挺厉害为什么不索性给你治好?你的风湿这么多年我们找了这么多专家,用了这么多方法,用按摩的手法的确可以暂时消除症状,可也就是好几天罢了,我看他用的也就是一般的手法,搞不好是撞大运也不一定。”她顿了顿,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总不会真的相信那个周晓华说的鬼话,说这个姓段的医生会气功什么的,碰一碰就能把病治好,她一天不夸张几句,简直就活不下去。” “说不定她今天就真的没夸张呢……”妹妹怯怯道:“这个段医生问都没问我是哪个关节风湿,就直接捏我的左膝盖……” “哼。”姐姐冷哼一声:“就你这么天真,我们看了那么多医生,哪个不会望闻问切?从某种意义上讲,医生跟看相的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靠推理分析情况。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我们又已经告诉他你得的是风湿,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妹妹:“……” “还有。”姐姐吸了口气:“我越想越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你想一个真正的医生知道你患的是风湿,一不要求你注意日常护理,也不要求你注意饮食禁忌……这算什么医生?” 漂亮的妹妹吐了吐舌头:“那还不是你一开始就拼命的得罪他,换成我是他,也懒得说这么多话。” “唉。”姐姐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在妹妹的小脑袋上轻轻一弹:“你是不是傻了!要不是我这样做,病治没治好还不知道,你说不定就已经在他的床上了!” “哪有那么夸张……”妹妹委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你自己都说那个周晓华很夸张了,我看段医生也没那么离谱……再说,你把他得罪的这么厉害,下次我再犯病,他一生气不肯治了怎么办……” 漂亮的姐姐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有办法。” 妹妹怔怔的看着姐姐,似乎想要从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找出不一样的地方:“什么办法?” “抓住他的把柄!让他乖乖就范!” 妹妹:“……” 段天道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还在惦记自己的老婆,一个一个挨个惦记,没办法,这时间太难混了,不过幸好他老婆多,才刚刚惦记到毛岚身上,想着什么时候去哄她开个心,一只鹤立鸡群的仙人掌突然就叫了! ‘唧唧’! ‘唧唧唧!’ 段天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尖叫?为什么感觉就像是自己这块板砖下的小鸡呢? 管他小鸡还是老母鸡,听见这个声音段天道还是很开心的,乐呵呵的打开门,就打算先来个久别重逢的热烈拥抱。 但是苏天蓝似乎完全没这个意向,她刚刚把已经干了衣服穿戴整齐,正把明晃晃的配枪往腰间的枪套里揣,段天道伸出的双手果断就放下了。 拥抱? 什么是拥抱? 不知道! “已经化验出来了!”苏天蓝很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段天道的小动作:“凶犯开的是一辆路虎揽胜!死者是这间艺校的学生,又是在艺校后山发现尸体,说明凶犯极有可能就是本校的学生或者老师,再不就是经常在学校周边出没……”tqr1 美女警花好看的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我今天已经在学校停车场看到了好多路虎,这间学校的有钱人实在不少,即便搜索的范围缩小了,我还是必须要回警局去查阅车主资料,这样做……也许会打草惊蛇……” 段天道装什么都很像,尤其是白痴,他傻乎乎道:“为什么会打草惊蛇?” 苏天蓝犹豫了一会,想想这个土鳖虽然很二,但就算是运气好也无意间给自己帮了很多忙,况且好歹也是在一起查案,资料分享是必须的,还是说了:“我怀疑这件案子的背后有内幕,有警局内部的人,在帮助凶犯,所以我不能通过警方的渠道来调查……嗯……我有一个朋友在交警大队,说不定可以找找……” 段天道:“……” 这是什么逻辑?你用警方渠道就不行,别人用就不会被发现? 你啄木鸟啊! “用不着这么麻烦。”段天道实在懒得提醒,索性嘿嘿一笑:“我以前经常打猎,要知道,只有住在山林里的猎人,才知道在哪里能打倒猎物。” 苏天蓝怔怔的看着笑的还凑合的段天道:“什么意思?” 啄木鸟:“……” 段天道带着苏天蓝走出保健室的时候,还顺便看了一下时间。 嗯,非常好,晚上七点整,属于正常下班。 没想到自己第一天给人代班,就居然能代的这么好,这么光辉的一幕,实在太值得在历史上大书特书了! 历史书:“……” 大雨终于停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段天道穿着已经干了的变形金刚,戴着一个黑大的墨镜,在晚上七点走在昏暗的校园里,竟然完全没有掉进下水道,跟在后面的苏天蓝还是小意的表示了一下钦佩之情,顺便就想问问这究竟是要去哪里。 段天道趾高气扬道:“当然是图书馆!” 苏天蓝十分欣喜,立刻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我们可以去图书馆去查询学生资料对不对?” 啄木鸟:“……” 神经病啊! 就算图书馆真有资料,那也是借阅证资料,只有那些爱学习的人才会有这东西,你见过几个开着路虎的学生,没事跑那里去学习啊? 他们的生活可比呆在图书馆丰富多了! 再说了,哪个借阅证上写着我开路虎啊? 其实段天道也很想去拍她的大腿,看了看她腰间鼓鼓的一块,还是算了。 南春艺校最新建成的教学楼背后就是戏剧学院图书馆,两栋楼之间密密匝匝地全是参天大树,这些树趁着秋天还没到来之前,撒泼似地拼命疯长,大片树叶将楼下的草地遮的密密实实,或粗壮或细嫩的枝叶四处伸展着,有些已经伸到了教学楼的露台上,似乎要趁着这灿烂的季节好好玩一把什么叫做疯狂。 楼下的草地上不畏死活不畏雨露的学生情侣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随便垫了点啥就开始搂搂抱抱,恨不能将自己的恩爱直接变成电影电视连续剧或者就算是广播剧也可以。 尤其是其中一对胆子大的,就滚倒在一片树影的暗处,摸摸索索的似乎进入了恋奸情热的最后阶段。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抓住路边垂着一溜极细极嫩的树枝,用食指轻轻触着枝叶,长叹了一声:“真是新鲜的生命气息啊。” 跟在后面的苏天蓝纤长的手指已经下意识的摸到了腰间,冷冷道:“能不能别装诗兴大发在这里偷看别人恩爱?” 段天道:“……” 女人真是复杂的动物啊! 刚才那脑子就只比啄木鸟大一点啊!现在的脑子超过非洲大象的身体啊! 啊啊啊! 实在是太难理解了啊! 被看穿图谋的段天道只好悻悻的丢了树枝,开始围着图书馆四周转圈。 嗯……哪里才有又可以光明正大看,又不被苏天蓝发现的恩爱呢? 恩爱没找到,倒是在一个隐秘的花坛后面看见两个正在抽烟男人,这两个男人一个身材矮小的就像是瘦猴,另一个却身材魁梧的像一个粗大的水缸。虽然看不太清两人的相貌,但光看一身混混的装扮,远远就能闻出一股人渣味。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站住了。 苏天蓝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又看了看聚精会神的段天道,突然手指就从腰间挪开了:“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男男,喜欢就看会吧。” 段天道:“……” 阴暗处的男男明显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的窥伺之中,那个瘦猴全神贯注的看着外面的小道,突然把手中的烟头一丢:“来了!干活!” 魁梧的水缸急忙也丢了烟头,跟着瘦猴转出花坛。 瘦猴的鼻子朝着天,下巴颏也朝着天,正拦在一个比他还要瘦小的小个子男生面前:“洪良,你倒是会躲啊,要不是老子聪明,还真截不到你啊。” 那个被称为洪良的男学生虽然长得眉清目秀,但明显有些发育不良,都已经上了艺校,看起来还像个初中生,他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微微朝后退了一步:“我,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钱……” “妈的!”瘦猴狠狠咬了咬牙:“别他妈跟我装蒜!你丫的前些天才刚刚拿到那么大一笔钱!你以为我蛇皮是尼玛白混的?” 洪良虽然止不住的有些发抖,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站稳当了些:“那是捐款,是学生家长捐给我们学校基金会用来救济贫困学生的,不能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蛇皮嘿嘿奸笑了一声:“这笔钱反正全都要经过你的手发下去,你发给谁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吃肉总要给兄弟几个喝点汤对不对?你看这样好不好?这笔钱一共有五十万,那些穷崽子也用不到这么多……你把我划成特别贫困的那种,就说我爹病的快死了,然后拿个二十五万出来,我们二一添作五,神不知鬼不觉,皆大欢喜……” 说实话,这蛇皮倒是真动了脑筋,他这个法子虽然阴损,但如果这个洪良真的肯照做的话,还真的很有成功的可能。 看看这个洪良的身材和身上洗的发白的校服,就知道他也属于家境十分困难的那种类型,即便二一添作五,他也能得到十来万,对一个穷怕了的人来说,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但是洪良完全没有丝毫犹豫:“这笔钱对很多人来说,就是救命钱。我洪良再穷,也绝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蛇皮笑了,满脸堆叠的皮肤皱皱巴巴,还真像极了一只择人而噬的毒蛇:“看样子你他妈根本就不会好好聊天啊?行!那咱就教教你这天应该怎么聊!水缸!上!” 他潇洒的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那只像极了一只大水缸的水缸狞笑了一声,捏着两只如同小水缸大小的拳头,就朝洪良逼了上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是不是你干的! 水缸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比自己个头小的人,这种犹如老虎捉鸡的游戏,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快感。 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当对手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小鸡仔一般恐惧害怕战栗的软弱。 但奇怪的是,明知道这顿揍挨定了的洪良,眼神里并没有流露出这些他希望看到的东西,至多只有浓浓的无奈。 “如果有可能的话,不要打脸。”洪良丢下手中的书籍笔记,淡淡的立在原地,一脸的如果抵抗不了生活的强行xx,就准备好好享受的表情。 水缸狞笑了一声,扬起一只大手,就准备朝洪良的脸上狠狠掴下去,他还喜欢人家想怎样,他就非要反着来,这一记狠狠的耳光还能带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回音,给这个小萝卜丝一个深刻的回忆!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去,却有一个响亮的回音先响了起来! “啪!” 这一下耳刮子的声音震惊四野,响彻天地,把水缸唬了一跳,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卧槽,还没打下去就先出声,老子该不会是学会降龙十八掌了吧? 就听见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惨呼:“卧槽!你他妈谁啊!敢打我蛇皮!不想活了!” 水缸骤然转身,吃惊的看见一个穿着变形金刚t恤大裤衩,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土鳖,正气哼哼的又一巴掌甩在蛇皮另外半边脸上:“蛇皮,你倒是会躲啊,要不是老子聪明,还真截不到你啊。” 蛇皮拼命的捂住火辣辣的脸,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不晓得为什么好耳熟啊! “水缸!打死他!”蛇皮忍不住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水缸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二百五,狞笑了一声,就这种个头的小不点,自己一巴掌就把他扇飞了,当即也不说话,猛跨了一步,伸出一只巨掌,就朝那个土鳖的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下去! 段天道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苏天蓝虽然看得很清楚,却悠闲的远远站在一棵树下,完全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嗯,让这个讨厌的土鳖多吃些苦头也好…… 但可惜的是,这个土鳖完全没有吃苦头,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后脑勺上却像是长了好大一双眼睛,反手就是一巴掌,后发先至,重重的扇在水缸的大脸上! 苏天蓝突然浑身一颤,差点把裙子掉在地上! 蛇皮的眼睛突然就瞪得好大,两颗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飞出来! 洪良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水缸那个庞大无比的身躯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然后重重的落在树丛后的草地上,转眼间就悄无声息:“……” 这一巴掌足足把这个重量起码超过八十公斤的水缸扇飞了七八米,还带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回音! 卧槽尼玛! 这还是人吗? 但是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一巴掌又打在呆怔怔的蛇皮脸上:“卧槽!你丫看什么呢!没听见老子说话啊!” 打水缸和蛇皮,段天道用的力道肯定是不一样的,蛇皮这么小的身板,一不小心就打死了。 但是蛇皮还是只觉得整个耳廓都轰隆隆,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耳朵里面丢春雷,还尼玛一会一颗一会一颗,实在是忍不住了,狂吼一声就跪下了:“大哥!求你了!别打了!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见了就好。” 蛇皮拼命捂住自己的脸蛋,小心翼翼的看着段天道,颤颤巍巍道:“大,大哥,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我好像,好像都不认识您啊……” “妈滴!”段天道伸出一根手指,一直戳到蛇皮的额头上:“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不知道?还要老子提醒?” 蛇皮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像条蛇一般蜷缩成一团:“对不住!大哥!我他妈该死!我昨天晚上偷了隔壁寝室小赖子的钱包!我不晓得您是他哥!我马上就还回去!马上还!” “呸!”段天道狠狠啐了一口:“你他妈才是小赖子他哥!” 蛇皮思来想去,自己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也不知道猜到什么时候去,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大哥!我知道我得罪您了,可您起码也要给我个痛快,让我知道我是哪得罪您了啊……” 段天道气呼呼指着蛇皮:“老实交待!老子家养的那头大母猪怀孕了,是不是你干的!” 蛇皮:“……” 苏天蓝‘噗哧’一声差点把自己上衣也掉地上了,急忙抱着肚子一边抽抽一边蹲了下去。 “啪!”见蛇皮瞪大了眼睛半晌不吭声,段天道随手又是一个耳刮子:“操你大爷!是不是你干的!” 蛇皮急了:“那真不是我干的啊!大哥!你找错人了啊!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啊……” “啪!”段天道狠狠又是一个耳光:“骂了隔壁!老子的猪是大前天晚上在你们学校后山出事的!妈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蛇皮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手简直比石头撞上来还重,一耳光一耳光打得自己连死的心都有,‘嗷’一声就哭了:“大哥!真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那天晚上我跟水缸在后山溜果子,别的什么也没干啊,不信你问水缸啊……呜呜呜……” 晕过去的水缸:“……” “妈的!还敢狡辩!”段天道气哼哼的吐了口唾沫:“你是不是开着一辆路虎揽胜,把我的宝贝那啥完了就跑了?” “路虎揽胜?”蛇皮突然就不哭了:“大哥!我那天晚上还真在后山看见一辆路虎揽胜!不过真不是我的啊!我要是能开得起那么好的车,我还偷什么钱包啊!” 黑暗中的苏天蓝‘腾’一下就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竖起耳朵,唯恐听岔了一个字。 “嗯……”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说得还有点道理,呐,除非你能证明有别的人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否则这事就是你干的!” “大哥!”蛇皮登时精神起来:“我认得那辆车!那辆车就是我们学校一个学生的,他叫王强!那辆车的车牌是南a678!” 苏天蓝突然浑身一震,鲜嫩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呐!”段天道点了点头:“你可别他妈骗我,老子要知道你诬陷别人,老子可要你对我们家母猪的孩子负责!” “绝对不会错的大哥!”蛇皮激动的浑身直颤:“我当时和水缸是在一块石头后面,我看的真真的,开车的就是王强!”他忍不住狠狠吐了口唾沫:“老子当时还奇怪他干嘛半夜三更开车去那里!原来是去办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大哥!我要早知道,一定会阻止他的!”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个王强?” “哼。”蛇皮似乎对这个王强也没什么好感,冷哼了一声:“他最喜欢去市里面那家冰粒酒吧玩,这个时候应该正玩的很开心吧。” 段天道转身正要走,突然又转了回来,指了指后面一直呆若木鸡的洪良:“要让我知道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就让你娶我们家那头母猪!” 蛇皮:“……”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运气倒是极好,只是在石头后面发现了一点俗称软毒品的果实灰烬,想着案发当日可能有不良少年在这里呆过,专门来这里找不良少年看会不会搞到什么线索。 哪曾想这一下就撞到正主,而且还是案发当日的时间证人。 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王强就是凶手,现在只要找到他…… 嗯? 段天道小意的用手掌在呆怔怔的苏天蓝面前晃了晃,苏天蓝毫无反应。 “天蓝,天蓝?”tqr1 毫无反应。 他正踅摸着要不要拍一拍她的大腿,苏天蓝突然又有反应了,长叹了一声:“这件事麻烦了。” 段天道:“……” 苏天蓝用力咬住自己娇嫩的嘴唇:“他说的这个王强就是南春公安局长王树的亲生儿子!”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 苏天蓝缓缓的摇了摇头:“前几天我查案的时候,王局长曾经跟我感慨他这个儿子很难管,连续三天晚上只知道在家里打游戏,怎么说都不听,还问我有没有办法可以管教他。”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 美女警花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所说的那三天,正好包括了案发当日!当时我还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这个从没当过母亲的女人讨论教育问题,现在想起来,却是他在间接的充当王强的时间证人!你说到了法庭上,法官是愿意相信一个公安局长的证词,还是相信一个校园混混的证词?” 段天道继续耸他的肩:“那又怎么样?” 苏天蓝恨不得一枪打死他:“你傻啊!现在时间证人根本就是无效的,dna证据也全都被王局长的人掌控了,我们就算拿着蚯蚓里化验出来有机物,也只能证明那是一辆同款的车型,这种薄弱的证据链条怎么可能给王强定罪!” 段天道没有继续耸肩,转过身就走了:“那又怎么样?只要犯人自己认罪就好了啊。” 苏天蓝:“……” 你脑子是啄木鸟的么?这个王强的父亲是公安局长,而且摆明正在接受包庇,除非他是个大傻子,他才会自己认罪!你以为你是谁啊,找到他就能让他认罪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美女警花还是几步小跑,跟在了段天道后面。 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终于确认段天道这个大煞星已经走了,跪在地上的蛇皮才长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卧槽! 这尼玛是哪里冒出来的牛人啊!养头猪都会被人办啊!实在太可怕了!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突然就只觉得脸上‘啪’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巴掌。 蛇皮下意识的捂住脸,吃惊的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站到自己身前的洪良:“你!你他妈敢打我!” 洪良什么也没说,随手又是一记耳光,冷冷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蛇皮脸也不捂了,登时暴跳如雷,你说他瘦小吧,可他好歹比这个洪良还壮实一点,就算水缸晕过去了,单挑也不是问题! “你打。”洪良完全没有准备跟他过招的意思,看着蛇皮的拳头准备下来,不但不躲还把脸伸了过去:“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就准备娶头母猪回家吧。” 蛇皮的拳头抡在半空,突然就再也落不下来,鼻孔里全是愤怒的粗气,可还就真的不敢把洪良怎么着。 “啪!”蛇皮不敢动,洪良敢,他又一个耳光甩在蛇皮脸上,一声怒吼:“跪下!” 蛇皮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身躯,却不敢生出半分忤逆的意思,只得乖乖的跪了下来。 “啪!”洪良不紧不慢又是一个耳光:“嗯,算你听话,我打爽了就让你回家。” 蛇皮:“……”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战斗的号角! 其实王强长得还凑合,宽眉剑目,个头中等,中规中矩,即不少胳臂也不断腿,平常他总喜欢带个墨镜,面无表情。 即便现在坐在灯光昏暗的包房里,他还是戴着墨镜。 因为他爸爸王树从小到大就经常告诉他:“要想让别人看不穿你,尽量减少眼神交流,尽量不要有表情,不要让人轻易看穿你现在的内心。” 从小王强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应该从政,因为他根本就一直在朝这个方面被培养。 但不久前这个规划被彻底打乱了,因为现在的公务员再也不像从前一般可以轻而易举的呼风唤雨,可以肆无忌惮的鱼肉百姓。 如果王强的梦想只是当官服务百姓,倒是无所谓,可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怎么能利用职权多捞油水,就像他爹一样…… 所以他不得不改变规划,在仔细调查了很久,得出了娱乐圈比较好捞钱这个结论,结果就上了南春戏剧学校。 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以后能不能在这行里捞钱还不知道,但这行里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前几天那个叫刘慈兰的小丫头,嫩的简直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想到这里,王强就忍不住就面前杯子里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精烧的他浑身愈发毛焦火辣。 “单子。”王强吸了口气:“最近有没有物色到什么新货色?” 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颧骨极高的瘦高汉子,那一对小眼总是眯眯着,有时候甚至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到底在哪里。 “强少。”瘦高的单子小声道:“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你爸爸吩咐过,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前,不能再出乱子。” “哼。”王强冷哼了一声:“有我爸在,能有什么事?大不了这次我小心一点,不弄死就是了。” 单子的眼神中不知道为什么流露出一丝戏谑的光芒,但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装作很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再在学校里找了。不过说起美女,这几天我还真是见到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 “噢!”王强登时精神一振:“有没有照片?” “当然有。”单子小心翼翼的从内衣荷包里摸出自己的电话,翻开照片录,很快找到一张照片放到了王强面前。 王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种美丽完全已经达到了核武器当量的级别! 足有一米七五的妖娆身段,笔直秀美的长发如云般披洒,标准的瓜子脸蛋,那眸子晶亮的犹如水晶般光泽动人,芳唇鲜嫩的犹如樱桃,娇俏的瑶鼻和秀美的微翘的下巴相映成趣。 如此完美的五官,简直是要沉鱼就落雁,要落雁就沉鱼。 美的已经不像是世间凡人,直如下凡仙女一般。 “她,她是谁?”王强抱着电话就不想撒手。 单子费了好大力才把自己的电话拿回来,小声道:“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个美女叫白情雪,背景也很普通,就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就算出了什么事,我想你父亲也肯定按的下来。” “就是她了!”王强深吸了一口气:“立刻给我安排!” “好的强少,不过在这件事做成之前,您可千万别再惹别的事了。” “行了!我心里有数!” 单子微微鞠了一躬,嘴角流落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冷笑,转身出了包间门。 他一出包房门口,门两边分立的六条明显来自不同国家的铁塔般的大汉下意识的扫了他一眼,认出是单子,才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目不斜视。 瘦高的单子微微转身进了一条走廊,摸出电话似乎想打给谁,突然旁边的包房打开,冲出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大声叫嚣着什么。 单子皱了皱眉,放下了电话,穿过长廊,下了一楼,见一楼的舞池间嘈杂声更大,便想穿过舞池,出去外面再打电话。 就在他穿过舞池,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男一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女的一身ol装,线条优美脸庞娇美;男的一身t恤大裤衩,还戴着一个大墨镜。 单子什么也没说,突然就跳起舞来。 对,就是跳舞。 他瘦高的身材扭动的十分灵动,有些动作简直妖娆的不像个男人,顿时吸引了周围一众起哄的尖叫和掌声。 单子笑的很开心,一边妖娆的转着圈,一边朝四周的男人抛着媚眼,登时电瞎了一片。 等他跳了十八个圈,眼角的余光终于发现那个ol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带着大裤衩上了二楼,这才长出一口气停了下来,转头就朝门外疾奔而去! 旁边一众准备塞纸条给他的男人:“……” 单子当然顾不上拿什么小纸条,他一头的冷汗滚滚而下,一边狂奔一边掏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用急促的语气道:“请暂停针对白情雪的所有动作!那个苏天蓝没那么简单!她现在已经找到冰粒酒吧来了,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王强!我们需要静观其变!” 对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嗓音:“你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手尾?” 单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绝对没有,王强绝对想不到我是故意给他安排的这个妞,他一直以为我是在全心全意的给他办事。” “很好。”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我会安排其他人跟进,你不方便再露面。我给你安排了跑路的船只,凌晨两点在东岸码头,这段时间你先去港城避避风头。” “好!我知道了!”单子收了线,用力咽了口唾沫,跳上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吉普,迅速离开了冰粒酒吧。 “喂。”苏天蓝莫名其妙的看着段天道很专心的在冰粒酒吧二楼复杂的廊道里转来转去:“你都不找个人问问就这么找,你怎么知道王强在哪啊?” 问题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已经猜到段天道说不定会寒碜她两句,已经做好了把枪掏出来吓唬他的准备。 但奇怪的是,这次段天道完全没有拐弯抹角,他的表情一反常态的特别严肃,解释的特别清楚:“任何一个有权有势又做贼心虚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安排足够多的跟班,我们只要看看……” 他突然就站住低声道:“找到了。” 苏天蓝怔怔的抬起头,小心的探出转弯的廊角,果不其然,拐角后的这条走廊里,正有六条身形粗大的大汉,冷冰冰且笔直的站立在一间包房的两侧。 不用怀疑,那个王强肯定就在这个房间里。 但是…… 苏天蓝缩回头,好看的皱了皱眉头,这么狭窄的走廊跟六名一看就知道身手不低的大汉动武,胜率实在很低。 自己没有得到任何授权,掏出手枪来就算能威慑一时,可等真的报警,王局长亲自来的时候,自己该怎么交待? 难道真的指望王强那小子自我检举? 这简直是……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段天道却已经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他不止脚步凌乱,而且嘴里还一个劲的大喊大叫:“花姑娘!我来啦!” 苏天蓝:“……” 六名保镖中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穿着大裤衩的醉汉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咳嗽一声,冲身后已经拦上来的保镖们递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心领神会的保镖们迅速分散开来,其中三个堵住另外一个入口,另外两个则快步走向段天道,虽然说话还算礼貌,但动作却十分的粗鲁和坚决,两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段天道的去路:“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里已经都被包下来了,请立刻离开。” “包?包下来了?”段天道醉醺醺的眯了眯眼:“你们很牛逼啊?老子也包行不行啊?老子把你妹妹你妈妈你老婆全都包下来!嗯,你爸爸不好玩,就不包了……” “再不滚,打断你的腿!”光头男子的脸色变了又变,老大的拳头紧了又紧,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声色俱厉道。 很少有人知道,包括他在内的六名来自各国的保镖,都是从军队的特种兵里面选拔出来,又接受严格训练,再转职做的保镖。论格斗,普通保镖在他们手里,过不了三招;论枪械,驾驶,狙击,爆破,电子入侵和小规模战斗配合,更是天差地远。 这六个人,与其说是六名保镖,倒不如说是一支六人特种小队。 在战场上,如果被这样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渗透进后方,对任何一支部队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们甚至可以从容地将一个满编营从地图上抹去。 杀戮已经成为他们的天性和本能。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城市而非战场,而且雇主再三交待,不能生事,光头男子早就动手了,打断一个讨人厌混蛋的腿,对他来说简单平常的不过像是啃了只鸡腿。 “不会吧?你想打断我的腿?真的假的?”段天道瞟了一眼身前两个移动铁塔一般的保镖,愣头愣脑地冲光头男子问道。tqr1 “滚!”光头男子的耐心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狠狠地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面色狰狞地瞟了一眼此刻已经站在段天道身后的苏天蓝一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滚,就会亲眼看见你的女伴被人揪住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拖出……” “啪!”一声让人牙酸的皮肉脆响骤然而起! “放尼玛的春秋大屁!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就在光头男子刚刚出口的一瞬,谁也不知道段天道是怎么从几乎没有缝隙的两名大汉中间钻过去的,出手如电,反手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手掌巨大的力道,让光头男子的脸向左猛然一偏,魁梧的身子随之一个踉跄! 这记耳光,又快,又准,又狠! 所有人都被这狠狠的一耳光惊得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看见,段天道的这一巴掌下去,光头男子的嘴里呈喷射状吐出一口血沫和几颗牙齿,而他的脸,就像被一根板球棍狠狠抽过一般,从嘴角到耳根,完全红肿变形!变形的速度之快,甚至能让人清晰地看见皮肤表层中蔓延的血红色! 这不止是一记耳光…… 更是吹响一场战斗的嘹亮号角!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定要学会低调! 受到攻击的光头男子和一旁的保镖,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同时向段天道冲了过去! 高大健硕,胳膊粗壮赛过小孩大腿的壮汉,集体冲向一个人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杀气和压迫感,让旁观者觉得是一群狂暴的犀牛冲进了人群! 动手最快的,是准备把他挟制出去的两名保镖,几乎在段天道的巴掌擂上光头男子的同时,战斗的本能,就让他们发动了攻击! 两个粗壮的拳头,在空气中破出一声尖锐的呼啸,直奔段天道的脸庞。 被这样的拳头擂实,就算是一头壮年公牛,也会被打倒在地! 不过,更让人们惊骇的,却是一脸狰狞的段天道! 电光火石间,暴躁的段天道一脚直踹,蹬在左边保镖的脸上。这自下向上的一腿,快如闪电,力大无比。只听‘砰’地一身闷响,本来以极快速度冲上去的保镖,整个人都被踹得后仰倒飞出去,撞进了隔壁一间没有人的包房里。 门板上装嵌着玻璃猛然炸开,玻璃碎裂的声音恍若倾盆的暴雨,哗啦啦惊天动地。飞溅的玻璃碎渣还在向四面八方飞射时,段天道已经一矮身,闪过了另一名保镖的拳头,错身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勾在那名保镖的腹部。 拳头在腹部发出的闷响,让旁边的每一个人,都只觉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接爬上了发麻的头皮。 这一拳,几乎令人怀疑是不是已经将保镖的整个小腹打穿! 在拳头接触腹部的一瞬间,保镖的身体如同一只龙虾般猛地弓落,整个身体往上一挣,双脚居然被打离了地面! 当段天道看也没看一眼,收回拳头,挺身迎向猛扑而来的其他保镖。 这只龙虾只能像一条失去了支撑的破布麻袋,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他蜷曲着身子,一张脸在极度的痛楚中完全变了形,喉咙里嘶哑的吸气声,比任何程度的嚎叫,更让人毛骨悚然! 战斗在以光头男子为首的四名保镖扑向段天道时,进入高潮。 看到段天道的强横之后,四名身经百战的特种兵,拿出了自己最强硬最凶悍的手段。虽然从冲突爆发到现在,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不过,他们养成的战斗本能,依然让他们迅速分辨出了形势,改变了之前轻敌的态度。 最先冲到段天道面前的光头男,并指如刀,迅疾砍向段天道的脖子,两名保镖,则从两边夹击,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压迫段天道的空间,将他的手脚的施展逼住。 三人本来这狭窄的走廊并排站下三人已经是极限,但最后一名黑人保镖陡然加速,借着前面同伴的掩护急蹿而出,身体在半空中一个虎跃,钢铁一般的膝盖,恶狠狠地砸向段天道脑袋! 他们同时出手,采用的是军队最正统的合击术! 如果这时候旁边有曾在军队服役过的人,只怕当时就会叫出一声好来。 这四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出手时机和攻击衔接,都是顶尖水平,若是拍下来,直接可以拿到特种兵训练营,作为合击格斗的教科书! 在这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 段天道脸上却完全没有表情,也没有叫好。tqr1 夹击甚至还没到身侧,他就猛然向前迈进一大步,提前避过四个拳头,扭身出拳,一拳猛砸向左边扑来的保镖面门! 左边这名保镖看到段天道出手,反应极其敏捷,迅速抬手格挡。可是,他抬起来的手臂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只听‘咔嚓’一声! 段天道如同攻城锤一般的铁拳带着保镖被打折的手臂一起闷到了他的脸上! 这充满着爆发力的一拳,实在重得可怕。保镖的一张脸,就如高速摄影镜头里,被子弹击中的西瓜,鲜血四溅! 不等西瓜倒地,段天道已然变拳为抓,向下一把扣住西瓜的衣领,猛然转身一扭。 ‘噗噗’两声接踵而至! 光头的手刀已经落在了段天道的后肩,而黑人的膝撞则落到被段天道挡在身前的同伴身上。 在击中段天道肩膀的瞬间,光头忍不住大喜,这喜悦的心情还没有持续到半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边缘如陷泥沼,随即连同指骨都被飞震得生疼! 如果说之前两名同伴被放翻,只是让他感觉到段天道的危险;那么这一次,他感到的却是面对天敌时的极度危险! 他知道自己的手刀力量有多大,也知道那位被一拳打得脸上如破西瓜一般的同伴承受力有多强悍,更知道那位凌空下击的黑人同伴速度有多快! 这原本是一次狮子搏兔般的攻击,没想到,竟然被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亚洲人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了! 能够不假思素地用如此干脆的办法化解攻击的,只能是几种人!几种最危险的人! 而且,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经历过生死关头!具有面对任何危险都冷静得如同一座冰山般的顶尖心理素质! 这迅速而危险的判断,让光头的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 因为本身也属于这种人群,所以光头男子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类人的恐怖。 他知道,这样的人,通常比咬住绵羊脖子的狮子更冷酷无情。一旦对上,就是生死搏杀!根本不会在乎他的对手是谁,更不会在乎他身处哪里。只要有人攻击他,那么,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是生死格杀! 一时间,光头男甚至有一种错觉。 仿佛身处的,不是一个播放柔和音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酒吧,而是杀气弥漫,血液侵染大地,到处都在进行惨烈搏杀的战场! 那冲天的杀气,如同刀子一般捅进他的心脏! 虽然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了保镖,可是特种兵的一切,就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他的骨子里。 光头至今还记得,当初接受千分之九百五十淘汰率的特种兵操练时,那个当场一人揍翻十个学员,让他们学会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特种兵教官! 而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段天道,身手比那位让他永远都不敢心生敌意的教官,更恐怖,更强悍。 他毫不怀疑,当自己的教官和眼前这个年轻人互殴,倒下的一定是那位教官! 只可惜这惊恐和懊悔,来得太迟了。 段天道错身横移,一记鞭腿直奔光头男的前胸,光头只来得及将双手交叉,整个人就在刺耳的骨折声中,被踢得倒飞出去。 得理不饶人的段天道收腿转身,双脚猛然蹬地,身子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电射而出,对着刚刚从踉跄中站稳的黑人凌空就是一记膝撞! 这是肆无忌惮的以牙还牙! 坚硬的膝盖,在黑人刚刚站稳的时候,就撞上了他的胸口。‘砰’地一声巨响,黑人强壮沉重的身体,应声起飞,接连撞破旁边包厢的大门和里面的茶几,滚进如大雨般纷纷飞舞的玻璃碎屑中,挣扎了两下,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段天道已经冲向了最后一名保镖。 雨点一般的拳头,凶狠地落在这名不怀好意阻挡刘古兰的保镖身上!这力道奇大又速度飞快的拳速,就是电影叶问中甄子丹打出的快拳,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苏天蓝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原本还试图上去帮忙的女警花,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雕塑。 最傻眼的,是已经听见外面的嘈杂,刚刚已经打开门的王强。他的下巴还差三毫米就掉在地上,脸上惊恐的表情,就如同看见了二十七八个准备爆他菊花的壮汉。 王强就这么呆呆地看见段天道一拳又一拳砸在保镖身上。一开始,那名保镖还试图抵挡还击,可段天道的拳头实在是又重又狠,他的还击瞬间就消失了;片刻之后,他两条胳膊软软耷拉下来,连抵挡也没有了。 他的脸在段天道的拳头下,变得鼻青脸肿,嘴角肿得翻起来,脸颊流血,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一条睁不开的线。基本就等于一只面包。 当这面包直挺挺倒下时,段天道看也没看傻乎乎的王强,径自走到被一脚蹬飞,瘫坐在墙壁面前的光头面前,一口唾沫重重吐到他还凑合的鼻梁上。 “卧槽尼玛滴!”段天道伸长了大裤衩子把满是汗毛的大腿送到光头男子面前,唧唧歪歪道:“喂!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来啊!打啊!” 光头男:“……” “怎么?不打?真的不打?”段天道飞起一脚。就听‘喀嚓’一声,光头男的左腿突然就以一种很古怪的姿势扭曲了起来:“呐,你不打我,那只好我打你了。” 光头男的脸色基本上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白色,但他毕竟不是寻常的街头混混,手臂骨折腿也被踢折,他却硬生生咬住牙齿,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又伸长了脖子把脑袋送到光头男子面前,唧唧歪歪道:“你不是要把我们扯着头发都丢出去么?来来,你丢你丢,现在丢!要不要我把我女朋友喊过来让你也丢一丢?” 光头男:“……” “不丢?真的不丢?”段天道正要抓住光头男的头发把他丢出去,突然:“……” 这尼玛是个光头! 段天道只好揉了揉下巴,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光头男的脸:“那我走了?” 段天道的手很重,即便就是轻轻的拍,那也拍得光头男的脑袋一偏一偏的,脸颊上泛起一片羞愤的血红。 “现在这个年代,一定不能太嚣张,别动不动就要打折别人的腿……你看!自己腿折了吧!还有,不要仗着自己是光头就要抓别人的头发……你看!手也折了吧!所以一定要学会低调。”段天道淳淳教导语重心长,好像这个光头男其实不是光头男,是他亲儿子:“你得多学学我,看我多低调!” 光头男:“……” 王强:“……” 苏天蓝:“……”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子让你戴墨镜! 段天道是真的很低调。 低调到一个人干倒了六个专业特战人员啊! 低调你大妈啊! 你也好意思说低调啊! 老子喊人打你的啊! 苏天蓝下意识的就去摸枪,下意识就想把这个吹牛逼一等一的混蛋打死,却突然怔了怔。 在亲眼看过段天道出手之后,她突然莫名其妙就对拔枪打死他失去了信心,就看他刚才这兔起鹘落的惊人速度……枪真的就能打死他? 光头男想要说点什么来着,但是他现在浑身上下痛得简直一张嘴就要忍不住呼痛,为了自己硬汉的尊严,他一咬牙就晕过去了,作为一个特战队员,想晕就晕也算是基本功。 “嗯?这就晕了?”段天道想了想,也没再继续跟他聊天,而是转身来到了门口怔怔的王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好奇的问道:“你是谁啊?” 王强下意识的强忍住疯狂颤抖的小腿肚子,使劲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道:“我,我是王强!我告诉你!我老爸是李刚!噢!不对不对!我爸爸是南春公安局局长!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啪!” 就看见一个好清脆好动人的声音在走廊间骤然响起,段天道已经老大一个耳刮子扇了上去! 王强啥也不说了,脸上的墨镜突兀之间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整个人就像一片秋风之中的落叶,腾空而起,径自撞在包间里的墙壁上,然后‘嗵’一声掉在沙发上,硬生生把人家好贵的红木沙发压塌了。 段天道把巴掌竖起来,放在自己眼前使劲的数:“一,二,三,四,五……嗯,你可不能说我动了你一根手指头啊,我动的是五根。” 苏天蓝:“……” 她总觉得就这么粗暴的把这个王强打一顿,似乎对事情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看见段天道把这个凶残的凶手打得像个孤苦伶仃的小鸡仔子,心里又隐约有一种痛快淋漓的畅快。朝前走了一步又下意识的退了回来。 王强只觉得自己半边耳朵里轰鸣一片,只怕以后就算是看默片耳朵里也全是雷鸣般的掌声,当即就怂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摆着手向后退一边道:“英雄!英雄!这肯定是个误会!你打我总要有个理由吧?我都不认识你!” 段天道怔了怔:“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话音未落,他已经又一耳光扇了上去:“骂了隔壁!老子戴墨镜你也戴墨镜!” “啪!” “老子让你戴墨镜!” “啪啪!” “老子让你戴墨镜!” 墨镜:“……” “祖哥……我,我们真的就这么看着吗?他们打得可是王局长的公子啊!”冰粒酒吧的监控室里,一个穿着绿色保安制服的平头保安心有余悸的看着监控器上可怕的画面,转过头,看着身后。 平头保安的身后,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瘦高个,站起来应该个子挺高,但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一个轮椅上,下半身鼓鼓囊囊的裹着好大一团绷带。 瘦高个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因为戴墨镜粗暴的殴打着王强,下意识的就赶紧把墨镜摘了,下意识的瞅了瞅自己面前包得像粽子一样的裤裆,下意识就打了个哆嗦。 王局长的公子哥王强他当然认识,但是这个穿着大裤衩的霸王龙他的印象更深刻,上次这头男霸王龙抓住自己时候那可怕的力道,半夜想起来都能从梦中惊醒! “祖哥。”平头保安见瘦高个半天没反应,急忙道:“我们现在要是袖手旁观,王局长事后追究起来,咱们……” “对对对!”祖哥终于回过神来:“报警!赶快报警!” 平头保安:“……”他本来是想着最起码先带几个人去把王强救下来再报警,起码可以向王局长示好,哪曾想这个祖哥竟然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了,只好悻悻的拿起电话:“110吗?我这里是冰粒酒吧!有人在这里斗殴闹事,请立即派人过来!” 他却不知道,祖哥这个决定最少救下了他一条腿,一只手还有半条脊椎骨。 段天道反复几个打耳光把王强已经打懵了,王强啥也不说了,‘砰’一声就跪了下来,‘咚咚咚’使劲给段天道磕头:“大哥!大哥!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我今后要是再戴墨镜就把自己切了!” “嗯,有错则改,善莫大焉。”段天道很高兴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戴墨镜的事就这么算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王强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爬起来。 段天道突然飞起一脚。 ‘砰’! 王强二话不说,飞到墙上挂了几秒,才双手抱着肚子悠悠的滑了下来,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大,大哥……不是说算了么……怎,怎么又……又打……” “骂了隔壁的!”段天道又飞起一脚:“老子叫你穿皮鞋!” “砰!” “老子叫你穿皮鞋!” “砰!”tqr1 后面的苏天蓝啥也不想说,抱着肚子蹲下,开始抽抽。 段天道本来还想多踹几脚,王强什么也不说了,飞快的把鞋子踢飞,‘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咚咚咚’使劲给段天道磕头:“大哥!大哥!别踹了!求你了!别踹了!我今后要是再穿皮鞋就把自己切了!”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找了个小沙发四仰八叉的坐了下来:“看来你人品还不错嘛,知道有错一定要改。” 这回王强学乖了,说什么也不起来了,就这么乖乖的跪着,再站起来,肯定会因为今天胡子没刮干净挨打的。 “对对!”王强小鸡啄米的点着头:“大哥说我哪错了,我一定立马就改,从此再也不犯。” 苏天蓝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别的错都能改,可是伤了人命这种错,是没有机会改的。” 王强微微一怔,虽然他不认识苏天蓝,但他自己出身在警察世家,对于警察特有的味道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苏天蓝很有可能是公职人员,当即心下就松了半截。 南春所有的警察都隶属于他爹,是不会有人跟自己顶头上司对着干的,他急忙道:“你是警察对不对?我是王局长的儿子王强!你赶紧把我救出去……” 苏天蓝纹丝不动的站了半天,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完全装作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的混蛋,冷冷道:“就算你是玉皇大帝的儿子,杀人也是要偿命的。说说吧,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杀死刘慈兰的。” 王强没有怔,他很清楚苏天蓝说的是什么,但他老早就接受过类似盘问训练,很顺溜道:“天呐!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是刘慈兰?赶快把我弄走……” “不不不……”突然就有一根手指伸到了王强的眼前,左右摇了摇,随后出现的,就是段天道摘掉墨镜的双眼:“你当然知道刘慈兰是谁,你也很清楚你对她做过什么……”他的手掌慢慢扬起,似乎随时准备落下去。 苏天蓝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跟刑讯逼供也差不了多少,这样就算拿到证供也是做不得数的,顶多就是打他一顿出个气,毫无意义。 “是的。”王强很清楚这样的逼供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段天道说什么他就认什么,很干脆道:“我知道刘慈兰是谁,我是大前天晚上杀死她的。” 但是段天道似乎就对他的坦白很满意:“那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 王强拼命的点头:“特别后悔!” “那你是不是觉得非要把自己切成一百零八半才能表达出你对死者的歉意?” “对对对!我非要把自己切成一百零八半才能表达我的歉意!” 段天道越来越满意,点了点头:“那些包庇你的人是不是很坏?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这些坏人做的事都说出来,惩罚他们,心里才会好受?” “对对对!我一定说出来!一定惩罚他们!” “很好。”段天道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王强拼命的摇头:“不不不!我不起来!我对不起刘慈兰,我要跪下向她忏悔!” 苏天蓝:“……” 有意义么?这样做真的有意义么?这个段天道真的以为用这么粗暴简单的方法就能解决问题么? 这个王强现在答应的再好,等到大批警察赶到,你再也不能打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说翻供就翻供了? 哎…… 土鳖就是土鳖,你以为你还在森林里打猎?跟你打交道的都是缺心眼的动物么? “不许动!统统举起手来!” 走廊边,骤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彪悍的身影带着五六个持枪刑警迅速冲进房间,黑洞洞的枪口指住场内的众人,大声喝道。 苏天蓝看了看这个彪悍的身影:“刘德忠,你来的正好,这位段先生是我请来协助缉拿刘慈兰被杀一案凶徒的帮手。这些人拒捕,已经被我们全部打倒了。现在可以把嫌疑犯王强带回警局接受审问了。” 这个被称为刘德忠的大汉正是警局刑侦二队的队长,长得牛高马大,留着板寸头,看起来倒是个粗豪汉子,但脸上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的飞快,又透出几分阴诡狡诈的味道。 刘德忠的小眼珠微微一转,却没有放下手中的枪:“缉拿凶手?嫌疑人王强?苏队长,你没弄错吧?这件案子好像是归我负责的,而且你说的这个王强有王局长亲自作时间证人,早就排除嫌疑了。再说了,你说缉拿凶手,可有逮捕令?你说王强是凶犯,证据又在哪里?” 苏天蓝:“……” 她一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这刘德忠自己也是资深刑警,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说得苏天蓝哑口无言,她手里掌握的证据…… 就只有一条被切成二十几段的蚯蚓! 刘德忠一边小意的移动着,用自己健壮的身躯把跪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念什么的王强隔在身后,枪口指住苏天蓝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是因为公务理由打伤这些人,只怕我就只能公事公办,先告你们一个聚众斗殴!”他小意的瞅了瞅地上用各种古怪姿势躺倒的大汉:“一会把这些伤员都送去医院验伤,只怕还要加上一条故意伤害罪,而且还是严重伤害!” 苏天蓝:“……” 已经死了好久的小川:“……” 缺心眼的动物:“……” 第一百九十章 你有病啊!不认识我啊! “我觉得吧……”段天道依旧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说让不动果然就不动,死活就不起来,怎么都像是就不愿意起来那样子,此时说话也慢悠悠的充满了艺术感:“那些包庇杀人犯的人里面,肯定就有你一个。” 他这句话就是对着刘德忠说的,刘德忠登时就冷笑了一声:“我认得你,鼎鼎大名的段天道嘛,上次在别墅里杀了那么多条人命,难怪到现在也没定罪……”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天蓝:“原来就是有人包庇你。” 刘德忠在南春公安局从一个小片警做起,一直做到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灵活的头脑,包庇王强,毁灭证据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就全是他亲手安排的,这样的人脑筋怎可能转的不快,转头就把这含沙射影的意头甩到了苏天蓝的身上。 苏天蓝下意识的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有证据抓他,谁又能包庇得了?” 刘德忠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接下话茬:“不错,我的确没有证据,但是你们说王强是杀人凶手,又有什么证据?” 苏天蓝:“……” 见苏天蓝无话可说,刘德忠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手枪:“给我把这两个当街行凶的凶徒拿下!” 后面几个警察正要上前,苏天蓝陡然一声大喝:“谁敢!” 一众警察忍不住面面相觑。 苏天蓝在警察局里自由搏击第一名,威名赫赫,无人不知,而且她又是刑警一队的大队长,本来身份就比在场的普通刑警高一等,这一发威,还真是没人敢随便上。 刘德忠冷笑一声:“苏天蓝!你总不会是想拘捕吧?你自己也是警察,很清楚你若是不乖乖合作,我可是有权开枪的!不要以为你有背景,我就怕了你!这种情况下就算出了什么事,只怕你爹也说不起我的不是!” 他真不是开玩笑的,‘咔嗒’一声就把手枪保险打开了:“放下枪!” 苏天蓝叹了口气。 她没办法不叹气,现在苦于自己手中就是毫无证据,所以做的一切都变成了一意孤行,是没有办法得到任何人支持的,且不说刘德忠究竟敢不敢开枪,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对谁也无法交代。 “对不起了……”苏天蓝低低的说了四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对白情雪道歉,还是对段天道,抑或是对着刘慈兰的在天之灵,虽然满心都是愧疚,却深感无能为力,缓缓的把配枪抽出,丢在了地上。 刘德忠冷笑了一声:“算你识相!都给我铐起来!”他大手一挥,心里的得意之情简直无以复加,这次一箭双雕,不但保住了王强,还打击了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苏天蓝。 王局长已经答应,这次副局长的位置空出来,一定会让自己压过苏天蓝坐上这个职位! 只是若不出眼前这档事,或者还有人会说闲话,但今天这件事一爆出去,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事情完美到这个程度,简直就是太…… 刘德忠不知不觉就好想笑,开心的笑,猖狂的笑,呲牙咧嘴的笑。 但是他没笑出来。 不但没笑,还突然就觉得一股一股的冷汗从颈后发根里疯狂的涌了出来,简直在一瞬间就迷住了他本来就很小的眼睛! “放下枪。”一个很冷静又很疯狂的矛盾声音突然就从刘德忠身后传了过来。 刘德忠一点都不想放下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枪丢了。 嗯,任何一个人被一把雪亮的匕首横在颈间大动脉上,一般都会老老实实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突袭他的是段天道,但陡然间就看见段天道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而自己背后就只有一个人,一个…… 卧槽! 刘德忠简直快把自己急疯了:“强少!强少!你在干嘛!我,我是刘德忠啊!我是来帮你的!你挟持我做做什么?” “老子不需要你帮!你这个坏蛋!”王强用那种又冷静又疯狂的语调看向后面一帮已经呆若木鸡,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杀人还是自杀的警察:“你们统统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把他杀了!” 一众警察面面相觑。 我x尼玛啊! 这尼玛什么情况啊!老子们辛辛苦苦的跑来救的人,突然就要杀自己人了啊! 这尼玛脑子有蛆啊! 王强狠狠的把手中的匕首向后一逼,登时就有一长溜鲜血嘎哒一下就冒了出来,顺着刘德忠修长……尼玛……是老粗的脖子上流了下来!tqr1 他手里是一把军用匕首的刀柄,纯黑色的刀柄带着磨砂纹路,握起来会很舒服很受力。 这样的匕首本来应该是他身边那六个保镖的随身凶器,却不知何时到了他的手里。 刘德忠急了:“放下放下!全都放下枪!” 一众警察一想也是,难道哪个白痴还会开枪把警察局长的亲儿子给毙了?不能开的枪早点丢了也好,所以大家纷纷丢枪,还有的索性连子弹都丢了。 “电话都掏出来,能在网上直播视频的那种!”王强突然间就很兴奋:“老子还从来没当过名人,今天老子也要疯狂一把!赶紧的!都掏出来!” 一众警察也不面面相觑了,直接就把电话掏了出来。 “拍我!”王强狰狞的从刘德忠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拍好看一点!老子的脸还没上过网呢!” 苏天蓝心中微动,也摸出电话,把摄像头对着王强,却直接拨通了白情雪的电话号码,直接将现场转播了过去。 白情雪正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此刻看到苏天蓝传来的视频,忍不住有些纳闷:“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跑到片场去了?拍戏?” 苏天蓝小声道:“立刻从你那里开始上网同步传播这个视频,我有一种预感!” 白情雪急忙道:“什么预感?” “这视频会火!” 白情雪:“……”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天蓝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我们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王强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向后甩动了一下头发,尽量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大家好,这里是现场直播,名字叫‘一个杀人犯的故事’,请大家不要怀疑,立刻停下你手中所有的事情开始观看这部视频。我有预感,它会火。” 火:“……” “我叫王强。”王强的声音很稳定,但其中的兴奋之情却简直难以抑制:“我的父亲是南春公安局长王树。大前天晚上,我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龌蹉的思想,做了一件丧尽天良的坏事……” 这个王强的逻辑思维还是很严密的,不但把自己行凶的具体细节,事件细节说的清清楚楚,连当时自己的思想动态都剖析的十分深刻,娓娓道来,比说书的说的都好。 突然就有一个警察兴奋的跳了起来:“卧槽!我的专属网站访问量瞬间突破一万了!卧槽!一万八!卧槽!还在涨!” 王强满意的点了点头:“记得把我拍好看一点。” 一众警察啥也不说了,赶紧选取各种角度开始找最好看的位置。 刘德忠简直就要疯了,实在是忍不住了,连自己脖子上的刀锋都顾不得了:“强少!强少!你别再说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回家再慢慢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然后他突然就打住了。 因为当他突然觉得脖子上冰凉的刀尖突然消失,而自己心口又突然好痛,又不是因为自己太兴奋的时候,才低下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心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刀柄。 自己的心口上为什么会有一个刀柄? 这是刘德忠最后思考的一个问题,因为他的魂已经丢了。 王强陡然飞起一脚,将王强的尸体踹开一边,狞笑了一声:“你他妈挡住老子的镜头了!” 已经死了的刘德忠:“……” 这个变故简直突如其来,一众警察忍不住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现在上去拿下王强,还是继续拍,尤其是现在每个人的观看量都在拼命涨的情况下。 王强犹豫了一会,随手捡起刘德忠的配枪,指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呐,要是你们阻止我,我就把自己干掉,这样你们就不能阻止我了。继续拍。” 一众警察登时大喜,美滋滋的继续拍。 “呐!各位观众!我刚刚杀掉的这个人呢,其实就是包庇我罪行的幕后元凶之一,他找人毁掉了我留下的痕迹,还掉包了我留下的dna证据,如果我今天不站出来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很有可能就有一个无辜的人会替我背黑锅,这么坏的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王强伸手拿了一瓶酒,灌了两口:“能够惩罚坏人的感觉真爽!” 白情雪怔怔的看着电话上的画面,浑然不觉自己的纤细的手指已经几乎要把薄薄的屏幕捏成碎片,一时间她的感觉简直复杂的难以形容! 她很想清楚的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但是她不能! 所以她只好继续看下去。 其实王强也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突然就被人打断了:“小强!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粗豪,威严而有力。 一众警察陡然如遭雷击,急忙把手中的电话都收了起来,纷纷道:“王局。” 唯独只有苏天蓝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局来了,继续高举着手机,进行稳定的拍摄。 又带了一批警察来的王树气的简直差点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拉出来了,无论怎样的修养也无法将他的愤怒压抑下去,甚至顾不得正在拍摄的苏天蓝,朝着怔怔的王强大声吼道:“是谁逼你这么说的!到底是谁!” 王强真的很怔:“没人逼我说啊……这都是真的啊……” 王树狠狠的吸了三口气,才缓缓的静下心来,扫了一眼旁边专注于拍摄的苏天蓝,有心想不让她拍摄,但此刻若是这么做,就在万千人面前变成了湮灭证据的众矢之的。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不是阻止,而是扭转局面,并且在万千人面前扭转局面。 “小强。”王树放缓了声调:“你不用怕,我还认得我吗?”他曾经教过王强很多种手段,这种也是其中之一,在局势不可逆转的情况下,可以装疯卖傻,假装认错人,或者不认识自己应该认识的人。 接下去王强只需要怔怔的说一句:“你是谁啊?” 这件事立刻就有了转机,起码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全是在他精神状态有问题的情况下说的,做不得数。 王强果然就怔了半晌,果然就怔怔的说了一句:“你有病啊?你不是我老爸么?一天见那么多次面,你还不认识我啊?” 王树:“……”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现实版恐怖片! 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局长,王树还算是有见识的,他很认真的在观察王强,想要从王强的精神状态上看出问题来。 其实不是看问题,是找问题出在哪。 因为现在的王强,根本就是一身的问题。 现在王强的反常,有点像是被注射了类似俄罗斯产的‘吐真剂’,又像是嗑药嗑大了,最重要的,还是像个神经病。 但是不管王强是不是神经病,王树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他只好放下严父的姿态,开始饰演慈父的姿态:“小强啊……乖啊,你先把枪放下来……你这样太危险了……” “你叫我把枪放下来。”王强怔怔的看着他爹:“可是你也是个坏人,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 一众人:“……” 又有几个偷偷摸摸的开始拍摄了。 “好好好!”王树苦笑道:“就算我是坏人。可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是我儿子,我又怎么会害你?” 局长就是局长,这句话虽然像是坦承自己是个坏人,但任何人听起来都像是他在顺着一个神经病的话头往下说,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王强似乎都被他爹的诚恳打动了,怔怔道:“对,虎毒不食子,你是我爹,应该不会害我。”说完他就慢慢的放下了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枪口。 王树一边继续柔声安慰,一边慢慢的朝王强走过去:“对,对,把枪放下,我带你回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嗯,乖……” 王强的手臂缓缓放松下来,慢慢点了点头:“好的,我跟你回家……” 一众人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这种事还真是得亲人出马才能搞得定,看来今天的事就算是完了。 眼见王树的手就要摸到王强手中的枪柄上,变故突生! 王强突然抬起枪口,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虽然他用枪的时候不是很多,但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头猪也能命中目标。 这一枪正中王树的膝盖骨,子弹直接穿过骨头切入地面,王树登时惨叫一声,二话不说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任谁都没想到,后来的一批警察下意识的就把枪掏出来了,笔直的指向王强。 “不要!不要开枪!”这句话竟然是倒在地上的王树大声喊出来的:“我命令你们,谁也不准开枪!” 一众警察:“……” 王强得意的笑了,拿着手枪在手里转圈圈,看样子这个技能他倒是经常玩,玩的好挺好,骄傲的转向苏天蓝的镜头:“各位观众,你们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爹,像我这么可怕的危险的,明显威胁到公共安全的罪犯,在这个明显可以击毙我的时刻,他居然命令这些原本应该打死我的警察不要开枪。大前天当我告诉他我杀了人的时候,也是我爹安排刚才那个死掉的刘德忠去帮助我的。你们说像这样的人渣,算不算坏人?” 众人:“……” 唯独有一个人‘啪啪啪’用力的鼓起掌来:“好!说的实在太好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就看见段天道已经脱了鞋,盘着腿靠在沙发上,双眼放光,明显被这个王强慷慨激昂的演讲感动了。 苏天蓝:“……” 其实她虽然手部很稳定,却是场间离神经病最近的一个,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这个王强是怎么着要发这个疯,可她是亲眼目睹的。 这个土鳖就在包房里跟这个王强讲了一番道理,然后这个王强果然就被说服了!果然就惩罚了所有有罪的人!果然就主动坦白了罪行! 这段天道难道是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不成?! 要不就是如来? 释迦摩尼? 上帝? 王强礼貌的向鼓掌的段天道鞠了一躬:“谢谢。”然后蹲下身用黑洞洞的枪口指住躺倒在地的王树,从他身后摸出手铐,熟练的把他拷在墙角的供暖片上。 “小强……”王树还想继续劝,王强突然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果断打穿了王树的右膝盖。 “啊啊啊!”平日里充满尊严滔滔不绝的公安局长,此时就剩下这一个字了。 一群警察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打算做个战术配合,但是王强突然就把枪指在了王树的脑门上:“你们现在想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杀我没问题,但要是没能把你们的局长救下来,谁先动谁就得担责任,你们要知道,虽然我老爸是个坏人,但只要一天没走程序,他就还是你们的局长。” 一众警察:“……” “你们放心,现在开始,只要你们不妄动,我都不会打死他。”王强突然很单纯的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不晓得什么情况就让人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其实你们的这个王局长,不止是包庇杀人犯,他还是个大贪官,一直都是。这些年从各个渠道捞的钱换成钢镚,能把一条街上所有的人砸死,你们信不信?” 王树:“……”他很想怒吼一声,打断这个不孝子,可看了看头顶黑洞洞的枪口,终于还是没敢赌。 苏天蓝突然咳嗽了一声:“可是这种事,口说无凭啊。” 王强怔了怔:“你说的对!现在管的这么严,他不敢把钱放在银行,钱都藏在他那张大床地板下面的暗格里,美金藏在天花板的夹层里,英镑在洗手间的池子下面……” 他足足说了十几种货币的藏匿地点才微微一笑:“如果现在有检察院的朋友在观看,那么现在就可以立案开始侦查了,保证你们一查一个准。”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王树这个局长的表情脸色大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有人都心中有数,能把细节说的这么真实,这多半是真的无疑。 如无意外,这个局长的任期已经可以开始用小时为单位开始倒计数了。 “差不多了。”王强叹了口气:“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做了一件我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坏事,虽然我已经有强烈的悔过之心,但什么过错都可以改过,唯独生命是无法赔偿的。各位亲爱的观众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学我,如果你们也有邪恶的无法释放的欲望,你们可以先行自我了断,以此来拯救世人。” 苏天蓝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怎么听王强这话里的意思…… 他才是观世音菩萨?他才是如来?他才是释迦摩尼?他才是上帝?tqr1 “我很痛悔我所做过的一切!”满脸都是真切懊悔之色的王强突然开始很认真的看自己的腿间,他看得很专注很仔细,好像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东西:“我要开始赎罪!” 然后他就拿起手枪,对着自己腿间开了一枪。 “砰!” 手枪声音并算太大,但并不妨碍看到这一幕的人觉得疼,血很快染红了王强的内裤,并且从裤子边缘滴滴答答的流淌出来。 众人忍不住一起倒抽了一口冷气,有好几个差点把枪丢了,不由自主的捂了捂裤裆。 苏天蓝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虽然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但她还是在坚持看。她很想看清楚,现在主导王强灵魂的,究竟是慈悲的神佛,还是阴森的魔鬼。 按照苏天蓝的观点,如果王强不是鬼上身,那一定就是被鬼上身了。 被鬼上了身的王强的表情很坚毅,表示这样其实一点都不疼,犹豫了一会,健步如飞的跑到已经死掉的刘德忠身边,用力把插在他胸口的那把匕首拔了出来,拎着匕首又犹豫了一会,把刘德忠拖到奄奄一息的王树旁边,把左脚袜子脱了,一屁股坐在刘德忠的尸体上,很认真的把自己的脚指头研究了一遍,然后一刀把自己的大拇指切了下来。 苏天蓝只觉得喉头发堵,急忙把脸转开。 王强的裤裆正在拼命的流血,而他本人坐在刘德忠的尸体上,很认真的在切自己的脚趾,左脚已经切完了,正在切右脚的脚趾,刚切到第三根。 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人想着要做什么事了,所有人清一色的拿着手机在抢角度。 这尼玛现实版的恐怖片啊! 活三百年也见不着一回啊! 王树局长看着一边切脚趾,一边用一支手枪稳稳指住自己头颅的王强,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好挣扎着闭上了眼,忍不住老泪纵横。 一个局长的眼泪换成平时,肯定很多人拍,不过现在肯定是没人顾得上他。 段天道饶有兴趣的掏出一根烟点着,很认真的看着王强的刀功,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手法不错啊。” 王强的手法是真不错,看来他平常不喜欢玩枪,倒是蛮喜欢玩刀,娴熟的很,切起脚趾来都是从骨节缝隙处下的刀,切的干净利落,有如行云流水,庖丁解牛…… 只不过把这么好的刀法用在自己身上…… 咳咳! 王强似乎太过专注的在切自己的脚趾,没有理会段天道的夸奖。 他果然是铁了心的要赎罪,小弟弟没了,十根脚趾头没了,依旧面不改色,现在已经放下左手的手枪,开始切自己左手的手指了。 看这个样子,他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手指都切下来。 虽然他已经不再用枪指着王树,但似乎场间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这一点,都在很专心的拍摄。 嗯,拍完了再抓! 段天道突然间就来了兴趣,如果他想切掉所有的指头,当只剩下右手的时候…… 王强会……怎么办?! 段天道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王强切完左手的五根手指,就等着看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切右手。 但是王强居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会,没有切右手,开始切自己的左脚掌,他切的很细,很认真,跟切火腿肠似的。 等到他切到第十八片,这下连一直沉默的苏天蓝都看不下去了,你说你一边切怎么还一边数啊,跟卖肉的似的。 “好了好了!别切了!”苏天蓝忍不住出声了。 但王强表示不予理睬,继续切他的。 苏天蓝一声大喝:“来人!给我把他的刀下了!” 一众正拍恐怖片拍得好不得的警察:“……”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八十二段! 一众警察面面相觑,场间唯一能和苏天蓝的命令抗衡的一共就两个,一个已经挂了,一个拷在暖气片上而且马上就得下马。 各人只好陆陆续续的收起手机,慢慢的将王强围在正中央,一个看起来好大个子的警察很凶狠道:“丢刀!” 王强都懒得理他。 大个子警察终于发现说话是没有用的,只好冲身边两个小个子警察使了个眼色:“下他的刀!” 两个小个子警察一起咽了口唾沫,一起慢慢靠上前去,谁也不敢对一个不能理解的人掉以轻心,其中一个用警棍捅了捅很专注的王强,王强表示不认识他。 另一个突然伸出警棍,一把敲飞了王强手中的匕首。 王强登时大怒!抬起头二话不说就扑向那柄飞出去的匕首,但是他忘了自己现在没有了所有的脚趾,还没了大半边脚掌,所以一失去平衡就摔倒在地,摔得浑身血溅万里,一众警察一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快!按住他!”大个子警察算是见得多的,真心对王强表示佩服,已经流了这么多血,还能生龙活虎到处蹦跶的,实在是不多见。 “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一众警察蜂拥而上把王强摁住,王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他刚才不理别人,别人现在也不理他。 “叫救护车。”大个子警察吸了口气,转向苏天蓝:“按照程序,是不是请这位段先生去局里做个笔录?” 苏天蓝淡淡的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到旁边一个瘦小警察的手中:“继续拍。” “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王强兀自很坚强的在挣扎,警察想给他上手铐,但他没有手指,上了基本等于没上,只好拿绳子把他捆了。 “你们不能抓我……我还没有赎完罪!” 苏天蓝实在听不下去了,蹲下身很好奇的问他:“你要怎样才算恕完罪?” 王强直瞪瞪的盯着五米外的那柄匕首,喃喃道:“我要把自己切成一百零八段来赎罪,对,一定要切成一百零八段,我现在还差八十二段。” 众人:“……” 救护车终于来了,固执的王强不知道还有没有血流,一边奄奄一息,一边还在拼命的挣扎:“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还有八十二段!八十二段!” 医护人员简直没办法把他抬到担架上,只好一针安定打了下去,王强:“你们不能抓我!不能……” 又一针。 “八十二段!” 足足打了八针,王强终于不挣扎了,安静的让医护人员给他包扎伤口,他迷惘的眼神四处转动,看到小个子警察手中正在拍摄的手机镜头时突然一怔,表情十分诚恳道:“刘慈兰,对不起……我,我没能把自己切成一百零八段……我……”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眼睛一闭蹬了蹬腿。 “患者已经死亡。”正包扎伤口的一个医生突然叹了口气,停止了动作。 大个子警察早有心理准备,挥了挥手:“拖去法医鉴定科,做毒理解剖,看看有没有嗑药。” “是!” 苏天蓝叹了口气,从小个子警察手中拿过手机,低声道:“大仇已报,今天好好休息,不用跟我联系。”说罢,就切断了直播摄像。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件看起来好棘手好复杂的案子,竟然在一天之内就解决了,严格的说,还没超过十个小时…… 美女警花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还坐在旁边沙发上似乎完全不打算起来的段天道,悠悠的走到他面前,皱了皱眉:“你好像有点反常啊。” 段天道笑眯眯的抬起头:“咋?” “平常这种时候你一定很活跃,为什么这次从头到尾都不吭声?” 段天道耸了耸肩,长叹了一声:“你不知道,我被王强感动了……”他没事还擦了擦眼睛,装的好像感动哭了似的:“在他做出这么惊天动地大好事的时候,他必须是毫无争议的主角,谁也不能抢他的风头。” 苏天蓝:“……” 段天道当然不能告诉她,白情雪现在最需要得到的,不是什么法律的严惩,也不是凶手的伏诛。 她最需要的,是看着杀害了刘慈兰的凶手发自内心的忏愧和沉痛,最想看到的,是这个凶手在悔恨之后再用更残忍的方法杀掉他自己。 只有这样做,白情雪的心结才能真正解开,心灵才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 那好歹是段天道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段天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搅白情雪享受这个过程的。tqr1 其实白情雪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观看视频的时候,她几乎都没眨过眼,心中无数复杂纠结的情绪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直到王强对着镜头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的时候,白情雪知道刘慈兰一定可以安息,终于再也难以忍受,嚎啕大哭起来,只是一直压抑在心头的剧烈悲痛,却随着汹涌的眼泪一点点的消失在心间,犹如绽放开来的美妙光芒,充斥在天地之间。 包房里还在收拾残局的警察们,各自都还沉浸在今天这可怕而震骇的一幕当中,谁也没有注意一个大个子警察已经走到被拷在暖气片上的王树身边,在打开了他手铐的同时,小心的向他展开了手心上用黑色水性笔写的一行字。 “苏天蓝害了你和你儿子!杀了她!” 字体不大,但那两个感叹号却是无比的巨大!就犹如两把利剑插入了王树此时脆弱的心脏! 王树的眼睛突然就红了,甚至完全都没有犹豫,一把摸起旁边王强掉落的手枪,朝着苏天蓝的背影就狠狠扣下了扳机! ‘砰!’ 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在这小小的包房中,距离更是近的可怕!尤其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将这个已经失去所有能力的老人放在心上的时候! 不论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最绝妙的时刻! 王树的头脑中甚至已经可以预见苏天蓝那具美丽娇躯坠落在地的景象! 苏天蓝果然就倒下了! 只可惜她不是被子弹击倒的,却是被人拉倒的。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面前的段天道突然就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飞快的滚倒在地上,这个时机实在是掌握的太绝妙,就在段天道下拉动作做完的瞬间,子弹就擦着苏天蓝的脊背没入了墙壁之中! 屋内的所有警察本能的全都举起了手枪,只是有一个人的动作更快,那个替王树解开手铐的大个子警察,突然就拔出腰间的配枪,一枪命中王树的额头! 凶狠的子弹瞬间穿过王树的额头,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弹孔,汹涌的鲜血很快涌了出来。 快要死掉的王树愤怒的盯着这个大个子警察,似乎想要用眼神杀死他,可惜能量不够,没有成功,只好死掉了。 “对不起苏队长……”大个子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我没料到王局……噢,王树会这样做,是我反应慢了。” 此时才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苏天蓝想要起来,但是起不来,因为段天道死死的在地上抱着她,说什么也不放手,还不停的打哆嗦:“我的天呐!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众人:“……” 如果这个时候换做是毛岚或者林白玉,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安慰他两句,可惜苏天蓝绝不相信一个打倒了六个特种兵大汉还面不改色看完王强版恐怖片的人会被一枪吓住,当即冷冷道:“谁给我一把枪。” 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松手了,悻悻的爬了起来:“哎!气氛太压抑了,我活跃一下,嗯,就是活跃一下。” 众人:“……” 苏天蓝没理会这个混蛋,走到王树的尸体边,踢掉他手里的枪,拍了拍大个子警察的肩膀:“你叫昆大是吧?没事,是我也想不到,这件事我来向上面报告。” 大个子警察松了口气,把枪插回腰间:“谢谢苏队长。” “封锁现场!”苏天蓝又恢复了一个女警的职业和素养:“在场的人统统回去做笔录,一个也不能少!” “是!” 段天道一点都不想去警察局这种没意思的地方,正想先溜了再说,被苏天蓝一把抓了个正着:“你!跟我走!” 段天道:“……” 美女警花总算还是给了这个混蛋些许优待,没有使用警车,而是任凭段天道开着自己的黑色suv将自己朝南春公安局送去。 此时已近深夜,微微的清风从车窗外掠过,撩动着苏天蓝鬓边的发丝,那完美的侧脸犹如一个定格的写真,令人叹为观止,段天道忍不住就一边开车一边偷看。 说实话,美女就是美女,越看越好看啊…… 陷入某种沉思中的美女警花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在沉默很久之后,突然道:“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王强那么反差的行为是不是你造成的?” 问完这句话,苏天蓝的心中就有一些小紧张。以她对段天道的认知,每次一说到正事,这个混蛋就一定会顾左右而言他,没一句正形,但她又偏偏很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奇怪的是,这次段天道居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反正你都看见了……我想否认也不能够啊……没错!就是我干的!” 苏天蓝的小心脏突然‘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 天呐! 真的! 真的是他干的!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苏天蓝突然之间连轻重音也分不出了,每个字都说得好重:“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转过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好激动的苏天蓝,莫名其妙道:“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很诚恳的跟他讲道理啊!” 苏天蓝:“……” 刚刚死去的王强:“……”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送上门的傻子! 此刻的汪家大宅大厅里,还是呈品字坐着三个老头,主位上闭目而坐的老头不胖不瘦,方方正正的脸上还是有三缕长髯,还是有几分大家之气。 坐在左侧的还是那个喜欢摸如意球的大胖子,他对面的老头还是看起来又干又瘦,还是好像这些年的饭都给胖子一个人吃了。 三个形象迥异的老头此刻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阴沉。 看样子客厅里已经沉默了许久,三个老头还是好像在入定一般,谁也不言语。 突然间胖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伸出胖乎乎的大手拿起电话,还是咬牙道:“说。” 听了约莫三分钟,胖子恨恨道:“知道了!” 随即放下电话,抬起头来低声道:“昆大说了,王树已经挂了,不会把我们和他的关系抖落出来。但是这一次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只不过才弄了个跟白家三不沾的小人物,结果却把南春最大的臂助之一赔进去……”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差一点就把自己的牙咬碎了:“不然咱们索性……” “住嘴!”主位上的老头冷冷道,他一张嘴,胖子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如意球都不敢再转,缩了缩脖子把话头咽了。 “这原本就是一次试探。”大老头冷冷道:“看看这个苏天蓝到底有多大本事,我们到底能不能不显山不露水的动白家。”大老头突然就叹了口气:“事实已经证明,有她在南春一天,我们终究还是不能报这个仇。” 他转向右侧那个干瘦的老头:“老三,对不起,看来还要再忍一忍了。” 干瘦的老头吸了口气,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却极其平稳:“大哥,苏天蓝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说明是有大能耐大能量的人,和这样的人做对,风险实在太大。我不能只为给汪尚东那混小子报仇,就把整个汪家拖下水。” 大老头沉默了半晌:“我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王强,居然会是如此性格的人,马三接近他的时候,不是说这王强是个好色如命,嚣张跋扈只为满足一己私欲的笨蛋?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大的觉悟?” 胖老头和瘦老头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胖老头犹豫了片刻:“这马三是马二的亲弟弟,这次来投奔我们就是为了给他哥哥报仇,而且他的个性阴狠沉稳,照理说他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瘦老头淡淡道:“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马三会不会连我们汪家一起恨上了?想要暗中摆我们一道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唯一能够把这件事和我们汪家联系起来的,就只有马三一个人,我看不如……”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老头点了点头:“嗯,稳妥一些也好。老二,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胖老头点了点头,却突然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这些都是小事,只是苏天蓝如此强大,既不能动武也不能阴谋算计,那我们汪家这个仇却要到何时才能报的了?” 众人皆静默无语。 突然之间就有一阵风吹开了客厅中一扇没有关紧的窗户,三个老头一起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正看见外面黑漆如墨的天空,那天空是如此的沉重而阴暗,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放亮一般。 苏天蓝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某些人的心中变成了无敌的存在,她正在生气,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搞不清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说他是傻子吧……有时候又能干出一些让你叹为观止的事情来! 你说他能牛逼吧……有时候尼玛就跟个傻子一样!你从他诚恳的口气里就能听出来,他是真的以为王强是被他用大慈大悲之心感化过来的! 而这个傻子正在絮絮叨叨的跟自己说什么大慈大悲观世音和如来佛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其实苏天蓝的手都已经摸到枪柄上了,但一想今天他好歹给自己帮了大忙,又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时候打死他实在不合适,终于还是把枪放下了。 “在这里等我!”等车开进南春公安局,苏天蓝冷冷说了一句就先下车了。 段天道微微一怔,这这里等?不是进去录口供?这个节奏好奇怪啊! 不过不用进那个枯燥无味的警察局,等待的对象又是个大美人,他一点都不介意,喜滋滋的在车上抽了一包烟……对,足足抽了一包烟,才看见苏天蓝冉冉的从警局走了出来,不过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好像她的家就在警察局里一样,苏天蓝面无表情的坐进副驾驶座:“开车。” 段天道精神一振,这么晚美女还跟自己走,寓意绝逼很深刻啊:“没问题!”他一脚踩下油门,上了公路:“那个小蓝啊,我们是去海中豪客呢……还是索性回我家?我觉得吧,虽然我家也是别墅,但是海中豪客的环境更好,服务也周到……” 苏天蓝似乎已经把握住了对付这个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他说什么,根本不理,只管说自己的:“去悠悠西餐厅。” 段天道:“……” 此刻已经临近晚上十二点,但这家悠悠西餐厅依旧处于营业中的状态。 这是价钱一等一贵的餐厅,但东西确实也样样顶级。 走廊宽大、地毯厚实、灯光适中,整体风格以传统西式餐馆格调为主导,典雅大气,有些神秘贵族的感觉。可能氛围追求的就是那份清雅淡定,整个餐厅内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就连音乐都是似有似无,凝神听时似乎有,一不注意又听不到了。 除了环境隐秘的包房,餐厅边侧还有一个巨大的露台,宽阔透亮的玻璃顶,浅白色的桌椅,还挂着七八个巨大的能砸死人的灯盏,柔和的灯光射出来,感觉很是惬意。 “苏小姐又来了。”家和食府的餐厅经理是个穿戴规矩的中年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记得每一个熟客的姓名,他很礼貌的冲在大厅就坐的苏天蓝和段天道露出标准的四颗牙齿:“今天想吃些什么?” 苏天蓝很大气的挥了挥衣袖:“今天我请客,这位段先生说了算。”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好饿,好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也不客气,餐单都不看:“香干回锅肉!嗯!小炒肉!嗯!如果还有土鳖汤就更好了!大闸蟹也能来两只!” 餐厅经理:“……”tqr1 苏天蓝想掏枪,突然发现自己没带,只好算了,咬了咬好看的牙,想把段天道吃了:“这里是西餐厅!西餐厅懂不懂!” 段天道怔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噢噢!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餐厅经理松了口气,微微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嗯!”段天道一拍桌子:“我已经快饿死了!赶紧来二十串羊肉串!十串脆骨!十五串烤香肠!” 餐厅经理:“……” 苏天蓝正准备把段天道打死,突然横刺里就冒出一个悠悠的男人声音:“这位先生可能是没吃过西餐吧?不如我来帮你们点好了。” 众人愕然的转过头,却见一个举止很优雅,穿的很优雅,长得也很优雅的年轻男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很稳定,既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刻意讨好,也不觉得他没有礼貌。 餐厅经理明显认识这个男人,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宋总。” 年轻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在段天道和苏天蓝中间坐了下来,淡淡道:“就给他们来两客黑椒t骨牛排,八成熟,再来三客龙珠粉,一大份胡萝卜苹果沙拉,奶油蘑菇汤……嗯,餐后甜点用玫瑰松露巧克力……再来一瓶安格仕的朗姆酒。” 苏天蓝微微一怔。 这个年轻男人说的其他几样都还算是比较常见的西餐菜式,但这个安格仕的朗姆酒却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她自己是西餐的行家,当然早就听说过这款著名到了极点的朗姆酒。 安格仕是加勒比海知名朗姆酒品牌推出的全球最昂贵顶级朗姆酒酒款,一年就只限量推出20瓶,500毫升的顶级调和。纯以手工打造,还要经过七柱型蒸馏器连续蒸馏,再使用200公升的美国白橡木桶熟成超过6年。 安格仕更委托英国知名珠宝商来打造水晶酒瓶、千里达蝴蝶银制瓶塞和展示盒,由十位高级工匠合作制作,历时五十六个小时,目前这样一瓶朗姆酒的估价超过两万五千美金,也就是差不多十五万人民币左右,这里面还不包含税款。 苏天蓝虽然背景深厚,但身为一个公务人员,工资加补助也就那么点,偶尔奢侈一下还行,这一顿饭要十好几万就不是她能承受的了。 年轻男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我很高兴两位能来我的餐厅用餐,这顿饭就由我请好了。” 餐厅经理微微鞠躬,就退了下去。 苏天蓝急忙摆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那谢谢你了啊!” 段天道急忙打断她,好不容易碰上个傻子主动请客,这么好的事怎么能拒绝,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苏天蓝:“……” 既然是年轻男人请客,他自然就不会再离开,当即很礼貌的转向苏天蓝:“我的名字叫宋子敬,请问这位小姐……” “苏天蓝。”还不认识人家就盛意拳拳花这么多钱请吃饭,苏天蓝打心眼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今天段天道是主角,既然他答应了,自己也不能当众打他脸,只好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宋子敬很优雅的就忘记了要问段天道的姓名:“苏小姐英武不凡,气质高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只怕不是警察就是军人。” 苏天蓝一怔:“你还会看相?” 宋子敬很优雅的微微一笑:“的确学过一点,当初……” 段天道突然就好惊讶的打断了他:“我靠!你会看相?我也会耶!” 刚刚死掉的王强:“……” 第一百九十四章 铁口神算! “说到看相这可是我的老本行!”段天道是真的很高兴,他来了南春这么久,已经跟不止一个人说过他会看相,而且看得好准,而且不止一次的借各种机会证明这一点……但貌似相信的人就是那么少! 好不容易忽悠的红果果有点相信,准备不穿衣服给自己看看身骨相,还偏偏就被白情雪搅了。 这不行,总算有个机会显摆显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段天道看着成功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的两人,嘿嘿一笑,就摸出墨镜戴上了,嗯,这样看上去比较像瞎子。 一般神算都尼玛是瞎子。 “你叫宋子敬。”段天道得意洋洋的端详着好优雅的年轻男人:“是这家悠悠西餐厅的老板!对不对?我是不是算的好准?” 两人:“……” 这尼玛分明就是人家刚刚才说过的!这尼玛也需要你算? 这果断是个大二逼啊! 苏天蓝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土鳖说话了,她只想换张桌子,嗯,这辈子她就没见过段天道这么一个人。 宋子敬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他也没有再理会段天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一般看见乞丐都会自动转向的,所以他自动转向苏天蓝微笑道:“我的看相,是跟着武当山著名的文泉道士学的,按照他的法子,一般都十有九中。如果苏小姐不信,大可以试试。” “噢?”毫无疑问,宋子敬的话比起段天道可信度就要高的多了,苏天蓝登时就来了兴趣:“怎么试?” “苏小姐请把右手给我,男左女右,从掌纹中就能知过去未来……”宋子敬一边说,就一边去牵苏天蓝的小手,还没牵到,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讶异的转过身,就看见段天道已经穿着好大的裤衩子愤怒的拍案而起,好大声道:“我靠!这个文泉老道怎么这么坑人!他就是江湖骗子!他骗你的!” 宋子敬突然就好像杀了他,真的。 好不容易制造了这么好的气氛,用这么好的话题和美女拉近距离,生生被这个土鳖打断了好几次! 这个土鳖刚刚还毫不客气的接受了他十几万一顿饭的款待,居然一点都不晓得给人留面子,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呢? 就算宋子敬涵养再好,这一时间也变了脸色,虽然还在极力克制,但语气已经再也不那么悠悠了:“这位先生,文泉道长是我的恩师,你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大好。” 段天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的敲了敲宋子敬的脑门:“你丫,就是傻!给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智商怎么就这么低呢?” 宋子敬忍不住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靠!这尼玛难道是在打人?不过就一根手指头敲下来,自己怎么就觉得晕乎乎的呢? 要不是苏天蓝这个大美女就在身边,宋子敬这时候已经准备打人了,但可惜的是,有美女在,是必须要保持绅士风度的。 “这位先生,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我们倒是可以比试比试。”宋子敬冷哼了一声:“要是你输了,还请你跟我道歉。” “靠!”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下了:“你完了,你已经被洗脑了。可怜的孩子,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拯救一下你吧。” 宋子敬冷笑了一声:“愿闻其详!你说文泉道长骗我,他怎么骗我?” “他现在居然还在教你看掌纹!”段天道恨恨道:“这还不是骗你!现在看手早就没用了,这已经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了!” 苏天蓝:“……” “好!”宋子敬冷笑道:“那你从我这张脸上,能看出什么来?” “很多……”段天道似乎在仔细端详着宋子敬的脸,谁也不知道他的墨镜里正在闪烁着无数的数据流,一行一行的小字从墨镜的边框右侧闪过。 “人脸识别系统已经开启……” “姓名:宋子敬。性别:男。年龄:27。” “人物背景:江东集团董事长宋霸山私生子,旗下产业涉及餐饮夜总会……” “最近七天的信用卡银行卡消费记录……” 这种最先进的电子设备,结合了间谍卫星和上帝搜索引擎的所有功能展示界面,瞬间就把这个宋子敬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 “啧啧!”段天道一边看一边使劲的摇头:“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命运坎坷的人,这面相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宋子敬面对这种招摇撞骗的神棍,压根就没什么好脸色,当即冷笑三声:“这种诈唬手段好像才是江湖骗子常用的。” “我是铁口神算,怎么会唬你。”段天道沉痛的摇了摇头:“你的眉纹散而不聚,说明你的母亲一生没能有个正规的名分,导致你自己也只能是个私生子……” 宋子敬登时一怔,脸色大变,忍不住‘腾’一下站了起来:“你以前就认识我?” 段天道很诚恳的摇了摇头:“以前不认识,我要是早认识你,一定帮你母亲正名,可惜她去年已经过世了。” 宋子敬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脸的优雅转眼消失不见:“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调查我的底细?你有什么目的?” 苏天蓝本来想要起来劝架,想了想,又坐下了。 她也不相信段天道仅凭一副脸相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忍不住也有些好奇,今天自己明明是随机到这家餐厅的,也不可能预计会遇到宋子敬,这个段天道为什么以前会打探这个宋子敬的底细呢?tqr1 “哎!”段天道长叹一声:“都说我是神算了,说了你们又不信。你今天上午在楠香阁吃早饭,吃的是一碗鱼翅汤;中午呢去了万达广场买了件衣服,嗯,对,就是现在身上这一件;晚上你和什么至亲的人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所以就躲到自己的餐厅来调节心情……我说的对不对?” 宋子敬:“……你跟踪我!” 这回苏天蓝只好站了起来:“我可以作证,他真的没有跟踪你。嗯,因为他从今天白天到现在,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今天也是我带他来的这里,来之前也不知道与遇到你……我觉得吧……可能……”苏天蓝犹豫了半天:“可能是个巧合……” 宋子敬:“……”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扣了扣鼻子:“现在你还信不信?这还不算什么,我还看出来好多东西,比如你不是第一胎,你母亲还怀过一个孩子,结果打掉了……”他差点就说你可以去调一下你母亲的医院病历查证,幸好没说,急忙又转换了一个话题:“我还从你的相面上看出一个很不利于你的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宋子敬基本是傻的。 他母亲以前打掉过一个男胎,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知道,还是好多年前母亲无意中跟自己说过一次,这么久远的往事,即便是想查也无从查起,不过他也不是专业人士,当然不知道可以从病历里查到痕迹。 此时被段天道这么神神叨叨的一通忽悠,他心下不由自主就信了三分,听闻有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下意识就道:“是什么?” “你爸爸我呢,噢!不是,就是你爸爸,他很喜欢男孩子。”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过这么多年他有这么多女人,生了七个女孩,却一共就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你又不是很争气。虽然他现在年纪大了,但老想着再给宋家多添些男丁。所以这段时间呢,又在外面找了个小姑娘,正在努力造人……” 段天道很诡异的屈起右手的手指,使劲的掐了半天,谈话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算错,应该已经怀了四五个月,而且是个男丁。我想以你对你父亲的了解,应该知道这个男丁对你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宋子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真的,这件事宋霸山如果在做,也一定瞒着所有人,难怪最近心情这么好。 以前从来都不骂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今天晚上却一反常态狠狠骂了他一顿,这就是宋子敬今天心情很差的原因。 “这位先生……”宋子敬终于决定正视这个看起来好土鳖的土鳖,说不定就是个真正的大师:“真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大师怎么称呼。” “他叫段天道。”苏天蓝不知道为什么就叹了口气,虽然段天道神神叨叨的说了半天,而且一看宋子敬的反应就知道这土鳖说的全是对的,可她就是不怎么相信段天道会算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宋子敬估计要倒霉了,本来想要试图提醒,可又不知道怎么提醒。 总不能说这个段天道其实就是个大忽悠吧? 只怕现在就是说了,这个宋子敬都不信…… “段大师……”宋子敬犹豫了半天:“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应该如何解?” 段天道很诚恳道:“首先自己要争点气,别一天到晚的泡妞。起码也要注意下身体啊,比如前天和大前天,没事还跟人玩什么双飞……” 苏天蓝:“……” 宋子敬突然就急了:“什么双飞?我没有双飞……呃,我单飞……不是!我就没飞过啊!” 段天道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不肯承认这也是人之常情,那你上个星期跟八个舞娘在家里跳舞的事,我也就不说了。” 苏天蓝:“……” 这,这尼玛也叫不说了…… 宋子敬一蹦三百多尺高,脸都急成了绿颜色:“不对!不对!我哪有跟八个舞娘那什么……从来没有的事!” 段天道很诚恳的点了点头:“嗯,我只是看相看出来的,也未必有那么准……也许是十八个?或者是二十八个?我想不可能是三十八个吧……” 苏天蓝:“……” 第一百九十五章 菜刀切牛排! 其实宋子敬虽然有钱,但在男女之事上还算规矩,每次也只谈一个女朋友,而且和上任女朋友分手后这三个月,他真是一个女人都没找过。 没有双飞,更没有跟八个舞娘那啥,但问题是段天道前面说的他已经都默认了,现在就是想否认也来不及了。 虽然苏天蓝什么也没有说,但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一个字没拉全信了。 宋子敬的眼光奇高,难得见到一个自己满意的女子,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想要求一个好感,如今这第一印象却直接掉到了茅坑里,想要张嘴解释却无从下嘴,真把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猴子一般:“苏小姐!我真的没有双飞!真的没有跟八个舞娘那啥!你一定要相信我!” 苏天蓝叹了口气,嗔怪的瞥了一眼段天道,这个混蛋也是的,就算你看出来了,也别说的这么直接啊,让人家多下不来台! 段天道明显知道自己错了,急忙摆了摆手:“对对!我们相信你这两天都没有在海中豪客豪华总统包房里双飞!真的!你家海边度假别墅里也没有舞娘!真的没有!” 苏天蓝:“……” 宋子敬突然就好想打死他!把事件发生的地址都说的这么清楚,还愣说你不信? 还不如不说好吗!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嗯嗯,我们先不说你生活作风上的问题了,我啊看你印堂有点黑,这段时间有不吉之兆,你自己出入的时候要特别当心……” 宋子敬算是回过神来了,不管这个姓段的是怎么知道自己那么多事,都不过是想着办法玩弄自己!想让自己在美人面前丢脸!想用这种手段来阻止自己追求苏天蓝? 哼!我是不会上当的! 所以他长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会段天道什么吉凶之兆,转向苏天蓝,就准备好好的把自己有没有双飞解释清楚。 “诸位好,这是本餐厅的特色,龙珠粉末。”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上前来打断了宋子敬的话头。 宋子敬见有个机会岔开话头,急忙应声道:“对对!这是我们餐厅最好吃的食物之一,苏小姐可以尝一尝。” 这个传菜员是一个看起来很帅气的小伙子,大老远眼睛就在国色天香的苏天蓝身上转悠,这时候端菜上来一边说话眼珠子还没停止转动,脚底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把菜放到地上去了。 还是段天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传菜员,帮他拿住餐盘,笑嘻嘻的拍了拍他:“没事吧?下次小心一点。” 传菜员一头冷汗,急忙道:“没事没事,谢谢谢谢。” 只是谁也没看见,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餐盘里的三份‘龙珠粉’似乎微微有些变化,但不仔细看,又看不出来。 段天道很殷勤的将三份‘龙珠粉’分别放好,然后就端详起自己面前的这份来,这号称‘龙珠粉’的东西是一小盘红色的,看起来像是番茄酱的东西,段天道感觉的确是有些饿了,拿起勺子小小嚼了一口,突然之间泪如雨下。 “段天道?”苏天蓝一怔,放下了勺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段天道流眼泪:“你怎么了?” 段天道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双亲,我从小就是孤儿,也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机会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是玩悲情身世剧博取同情? 宋子敬冷笑了一声:“这东西当然好吃,只是想要有机会吃到,一定得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才行。”他故意上下端详了一下段天道的大裤衩t恤衫,摇了摇头,神态优雅的挖了一大勺放进了嘴里。 这个变化是突然间的,只见他的面色突然就从白变成了紫黑,又从紫黑变成了通红。 虽然脸色的变化很大,但是宋子敬似乎不太相信,还是很认真很仔细的将口里那团东西嚼了好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全吐了:“这,这不是龙珠粉!怎么,怎么像是芥末?!” “怎么会是芥末?”还在拼命看苏天蓝的服务员怔了怔,端起盘子来仔细看了一眼,汗立马下来了:“宋总!对不住对不住!我,我可能拿错了,这,这真的是芥末……我,我马上就去换!” 众人:“……” 宋子敬还没来得及拍案而起,服务生已经拼命的跑掉了。 苏天蓝偷偷的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把眼泪擦干的段天道一眼,实在忍不住把头埋了下去,笑的运动裤都快掉了。 这个混蛋! 自己一个人吃错了也就算了,也不吭声,还说什么想念爹妈了,非要把别人一起害了才开心!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拼命喝水呛得快要死了的宋子敬一眼,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宋子敬突然就很痛恨自己不是杀手,否则就可以现在掏出枪来干脆利落的把段天道一枪崩了。 “宋总!对不起对不起!”一忽儿功夫,男服务员又飞奔了回来,一边擦汗一边把一小盘红色的,看起来像是番茄酱的东西端端正正的放在宋子敬目前:“这,这是厨房刚刚做出的新鲜‘龙珠粉’,您!您先尝尝!这次绝不会错!” 段天道表示我也是受害者,但服务员很明显就没注意这个事。 他登时就很不高兴,突然一拍桌子指着窗外:“你们快看!” 众人诧异的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看见。 谁也没看见,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餐盘里的那份‘龙珠粉’似乎又微微有些变化,但不仔细看,又看不出来。 “可惜了!”段天道扼腕痛惜:“刚才过去一个好大的ufo!你们没看见!” 众人:“……” “而且刚才好像是我先吃的,为什么这一份不是给我的?”段天道挠了挠头,终于说出了重点。 “对不住,这位先生。”男服务生看了看段天道的大裤衩,表示决不放过这个讨好老板的机会:“这第一份肯定是给最尊贵的人准备的。” 段天道怔了半晌:“那不就是我么?不是我么?” 见他说了半天,也没有人承认,只好:“……” 宋子敬总算挽回了些许尊严,赞赏的看了一眼男服务员,得意的瞟了正匝吧嘴的段天道一眼,得意的挖了一勺大的,得意的放进嘴里,就打算好好赞一声好吃。 然后他的面色突然就从白变成了紫黑,又从紫黑变成了通红,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全吐了:“这,这怎么,怎么还是芥末?!” 众人:“……” 还在偷偷看美女的服务员怔了怔,这才端起盘子来仔细看了一眼,汗立马下来了:“这……这没道理啊,我明明拿的就是‘龙珠粉’……” 宋子敬忍无可忍,伸手就去摸桌上的餐刀:“你敢整我?!信不信我一刀……” 苏天蓝:“……” “算了算了。”段天道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死命的阻止宋子敬,才算没让他把刀拿起来:“他也不是故意的。” “这,这真的没道理啊!没道理啊……”服务员终于没有再看美女,使劲的盯着那一团红色的芥末粉,使劲扇自己的嘴巴:“不是在做梦啊……” “滚!”宋子敬一声大喝:“你被解雇了!现在!立刻!” 男服务员:“……” 已经赶上前的领班急忙将男服务员拉走,道了半天歉,又亲自传菜,才总算再没有出错。 段天道看了看脸色青紫的宋子敬,叹了口气,一口就把那个好吃的‘龙珠粉’吃了,转而开始切牛排,一边切一边道:“甭管你信不信,我觉得你的霉运已经开始了。”tqr1 宋子敬冷哼了一声:“这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个服务员没来几天,忙中出错也是有的。”他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龙珠粉,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苏天蓝忍不住抿了抿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刚才被解雇的服务员铭牌上写着‘明星服务员’,还真没见过刚刚入职没几天的服务员能拿到这个铭牌的。 不过她不是段天道,当然不会戳破宋子敬的谎言。 可惜段天道不是苏天蓝:“那个好像是个才评上的‘明星服务员’……嗯,算了,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宋子敬:“……” 他愤怒的抬起头,就准备跟段天道这个只知道戳人软肋的混蛋斗到底,突然怔了怔,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你这也算是在切牛排啊!”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面前被切的犹如撒哈拉大沙漠一般的牛排:“这牛排这么硬……能切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啊。” 宋子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打击段天道的机会,焉能放过:“哈哈哈!不会切就不会切,我又不会嘲笑你!用钢制刀具切熟肉也能切成你这个样子……哈哈哈!” 苏天蓝:“……” 段天道默然半晌,突然一拍桌子:“对啊!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要用钢制刀具才能切开!服务员!” 在一边候着的领班急忙跑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给我一把菜刀。” 众人:“……” 领班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您,您要什么?” “菜刀啊!”段天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的,就是你们厨房用的那种钢制的菜刀!给我拿一把来!” 领班:“……” 宋子敬已经笑的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给他拿……给他拿……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谁用菜刀切牛排的……” 苏天蓝:“……” 领班只好真的从厨房给段天道拿了一把菜刀,这菜刀是厨师专用,又宽又大又锋利无比。 段天道满意的接过菜刀,狠狠的切在盘子里的牛排上,牛排果然应声而开,他顿时大喜,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原来你们这里的牛排非要用这么大的菜刀才能切开啊!” 苏天蓝:“……” 宋子敬:“……” 菜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女人的心思! 段天道是真的很高兴,这么大的菜刀拿起来真的很顺手,切起牛排来轻而易举,所以他一边哈哈狂笑夸赞这刀很好,再硬的牛排也不是问题,一边还哼小曲。 就看见满餐厅的人都像看稀奇一般看着这个大裤衩拿着菜刀一边剁牛排一边吃,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眼见自家餐厅的名声都快要被这把菜刀败完了,宋子敬很想解释咱家的牛排一点都不硬,根本就不需要用到菜刀,但是他说不出来。 他很想把段天道一刀捅死,但是段天道的菜刀比他的大,他也不敢捅。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就是想无视段天道都做不到,那把将盘子切的当当乱响的菜刀不是在切牛排,是在切他的心! 宋子敬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连跟美女的近乎也套不下去,甚至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了,啥也没说就愤而离席。 段天道:“菜刀在手,再硬的牛排也不怕!哈哈哈!” 苏天蓝:“……” 见宋子敬飞快的消失在转角,苏天蓝才叹了口气:“你已经把他赶走了,可以换刀了。” 段天道啥也没说,就换了一把小餐刀,仔细的切了起来:“啧啧,其实这牛排一点也不硬。” 苏天蓝怔怔的看着这个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男人,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疑惑:“你真的会看相?” 段天道登时大喜:“当然会!你想不想看看?我告诉你啊,看女人的相呢,比男人麻烦一点点,光看脸也什么太大的作用,最好是能看看全身,嗯,能不穿衣服是最好……” 苏天蓝任凭他滔滔不绝说了三分钟,就说了三个字:“我不看。” 段天道:“……” 啊啊啊! 白忙活了啊! 这时候领班已经把一瓶看起来好精致的酒瓶拿了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宋总说了,这餐依然算他的,请两位慢用。” 苏天蓝正要拒绝,段天道已经接了过来:“那谢谢他了啊!他是个好人啊!你转告他,我下次还来找他请客!” 领班啥也不说了,一个踉跄跑得飞快。 段天道拿起菜刀,三下两下就把瓶盖子撬了,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轻轻和苏天蓝碰了碰杯:“很高兴跟你一起吃饭。”说罢一饮而尽。 苏天蓝本来想说我也很高兴跟你吃饭,终于还是忍住了,举起酒杯微微啜了一口,安格仕朗姆酒酒味清爽,入口顺滑,熨贴的人心十分舒坦,但不知道为什么苏天蓝总觉得心里不大舒坦,盯着段天道的大墨镜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 段天道很认真的盯着美女警花的漂亮脸蛋:“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当然都要说真话。” 苏天蓝:“……” 这究竟意味着他把自己当作他老婆,所以没有说谎……还是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承认是他老婆,才能听到真话? 但不管意味着什么,这个话茬都是不能接的,苏天蓝只好换了个方向:“你来南春,究竟有什么目的?” 段天道怔了怔:“没什么目的啊!我就是来好好生活啊,跟所有普通人一样生活啊!” “普通人?”苏天蓝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告诉我,你来南春之后,做的哪一件事是普通人的事?身为一个乡下来的猎户,混过几年龙套,一到南春就入赘白家成了白情雪的未婚夫,经历了汪家如此规模的袭杀还安然无恙,随后还成了黑火集团的董事长,突然和演艺界的冯导关系这么好,即便白情雪的下属林白玉和毛岚拿到你对白情雪不忠的证据,白长天还这么护着你,居然说什么让这些女人要好好相处!”看来苏天蓝刚才狠狠的恶补了一通段天道的历史,此时说来琅琅上口,一点都不错:“你觉得这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达到的程度么?” 段天道有些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喝了一杯酒:“嗯,说起来白长天……呃,白大叔是还挺喜欢我的。” “他凭什么喜欢你?”苏天蓝似乎终于找到了切入点,语调突然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凭什么喜欢你到了几乎是放纵的程度?你哪一点比得上汪家的三少爷?又哪一点比得上黑火集团原副总裁黄埔嵩?” “对啊!”段天道怔怔的看着苏天蓝:“你说白长天该不是爱上我了吧?” 苏天蓝:“……” “天呐!”段天道突然就开始很苦恼:“这可怎么办啊!我一点都不喜欢男人啊!哪怕是个老头!” 苏天蓝:“……” 她终于发现自己想要从这个男人搞清楚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白痴! 所以她只好长叹了一声:“算了,我也不管你和白长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今天晚上喊你来,是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情的。” 段天道吸了口气,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我知道。” 苏天蓝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 “对!”段天道又喝了一杯酒:“但这个是不可能的!” “什么……什么不可能?”苏天蓝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突然认真起来的男人。 “就算你想要做我女朋友,也不能要求我甩掉其他的女友!”段天道斩钉截铁道:“任何一个我都是不会放弃的!虽然你很漂亮……嗯……其实她们人都很好的,不会处不来的,你要对她们有信心……” 苏天蓝突然就好想抄起那把菜刀一刀将这个大流氓劈成两半! 然后细心的把他缝起来,然后再尼玛劈成两半! 然后再缝! 然后再尼玛劈成两半!! 啊啊啊! 天呐!真的好想杀了他啊! “如果不是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是绝对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废话的!”苏天蓝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劈,只是把雪白的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我绝对不会看上你!所以你就不要做梦了!” “嗯。”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的,你现在这样想,不代表你以后也会这么想,人总是会变的,而且我长得那么帅……”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打死你!” 段天道:“……”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有这么严重的暴力倾向呢?毛岚是这样,白情雪是这样,露易丝也是见面先打架,怎么现在苏天蓝也是这个样子的呢? 段天道突然就好怀念林白玉,哎,还是她好,到现在最多只是斗斗嘴,没怎么打过自己…… 嗯,过一会就去找她玩!在床上玩! “你给我听好!”苏天蓝拿着菜刀,咬着牙瞪着怏怏的段天道:“我要告诉你,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很完美了,就不要再到处生事!既然白情雪是你的未婚妻,你就要对她好一点!老老实实的!别在外面到处拈花惹草!” 段天道想说白情雪其实是最想杀死自己的人,但是看了看苏天蓝手里的菜刀,还是没有说。 “白情雪看起来很冷酷,其实是个很善良很容易心软的人,你只要对她持之以恒,一心一意,还是很有可能最终和她走到一起的!” 段天道想说那不是要放弃其他那么多老婆?那我真心是不能干的!但是看了看苏天蓝手里的菜刀,还是没有说。 “女人对待爱情,没有你们男人那么博爱,女人的心里装了一个男人,就很难再装下第二个!”苏天蓝叹了口气:“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要拈花惹草,也别吃那么多窝边草行不行?你说林白玉和白情雪关系那么好,就算白长天同意她们可以一起做你女朋友,她们自己又怎么能面对这样的现实?如果两个都爱上你,不管你最终和谁在一起,都会伤害其中之一,也会影响闺蜜之间的情谊。毛岚和林白玉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要以你个人的偏好伤害了这些好女人之间的感情!剩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段天道这次倒是有些若有所思,半晌没言语,又喝了一杯酒。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真谛? 不要在自己老婆的周边下手就行了?这样就会比较容易被接受? 嗯……看来是要发展些陌生的目标才行了…… 幸好他现在只是默默的沉思,要是真的说出来,苏天蓝二话不说就一刀把他砍了。 “你放心。”苏天蓝看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已经被自己说动,放下了刀:“我会尽力撮合你和白情雪的,当然这并不是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只是觉得,你未必有白情雪口中说的那么不堪,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至少拥有一个男人基本的特质。” 段天道默默的看了一眼那把菜刀,觉得它离苏天蓝还是太近,只好继续不开口。 他本来想说能不能顺便把我和你也撮合一下的…… “还有,以后没事不要老说谎话!”苏天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一天到晚油嘴滑舌的,给人的印象好差!只要你以后好好改过,我就帮你在白情雪面前说好话。”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我哪有说谎话啊!” “还敢说没有!”苏天蓝登时就很生气:“你说啄木鸟不得脑震荡是因为脑子小,我查过了,根本是因为它的脑部构造天然防震!” 段天道:“……” 我靠! 那只是个比喻好不好?这样也算说谎?什么是比喻?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语言手法好不好! “还有!”苏天蓝似乎提起这件事就越来越生气:“你说蚯蚓可以切成一只足球队自己踢足球玩儿!结果!结果那只蚯蚓已经死了!” 段天道:“……” 我靠! 你小学语文怎么学的啊!那叫夸张!夸张是什么?那是一种更加常见的语言手法好不好!你还真切啊! 这! 这也叫说谎? 这日子简直都不能过了啊!tqr1 你这究竟算是单纯啊,还是算啄木鸟啊? 无端端被切成足球队的蚯蚓块块:“……”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好了。”苏天蓝把段天道说的哑口无言,很有成就感:“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她长身而起:“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忙了这么久你也应该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啊!”段天道急忙道:“我不累啊!我们可以找个房间好好聊聊天啊!我还可以给你看个相啊!我说的是真的,保证给你看准……” 苏天蓝突然被一股郁结之气堵在喉头,差点没喘过气就挂了。 说了这么半天! 全他妈白说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她本来想拿起菜刀就把这个混蛋一刀砍死算了的,突然又怔了怔。 看来对于这样的人,光说不练是不能让他改变的,得逼着他改过自新才行! 要换成以前,段天道这样的色狼胚子她飞起一脚就踹飞了,大不了从此以后不打交道。 但既然这个混蛋救了自己,自己总得做点什么。在苏天蓝看来,最好的报答方法莫过于给他最适合的道路,现在对于段天道最好的出路就是好好修身养性,杜绝一切孽缘,变成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品德有道德有修养的好人,改变他在白情雪面前的印象,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好好的生活。 这个段天道虽然品性不怎么样,本事还是有一点的,起码能打个架,会看个相,就算有点什么事,也算是能扛得住风波的人。 若是改一改性子,对白情雪来说,也是一桩大好的姻缘。 身为一个刑警,又是出身于严苛的军伍家庭,苏天蓝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替别人安排人生,嗯,那些劳改犯弃恶从善也都是这样开始的。 “南春戏剧学院保健室的钥匙还在你手上吧?”苏天蓝深吸了口气。 “在啊!”段天道登时大喜:“我们现在去那里?” 没想到苏天蓝的嗜好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彻夜长谈选在那么小的地方,都不愿意去海中豪客或者自己的别墅。 也对,苏天蓝好歹也是公务人员,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不能被人说三道四,嗯,那个保健室还真的是比较隐秘,还真的是比较适合偷……呃……谈恋爱! 一想起要和苏天蓝挤在那张好小的床上聊天,段天道就好兴奋! 血在飚! “嗯。”苏天蓝点了点头:“那个实验室本来是建起来做地下工作的,白情雪建造的标准甚至超过我们公安局实验室的标准,那里放弃了太可惜,我准备明天还带些样本过去做化验。” 段天道登时就怏了:“明天啊……今天晚上不去啊……” 苏天蓝忍了又忍,才没去拿刀:“我今天晚上不去,但是你得去。原来那个姚大夫跟白情雪请了几天假,暂时不能上班,但是我去的时候,外面总得有人照应。” 嗯? 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段天道登时大喜:“那好,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去?我们去那里碰头!”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苏天蓝好看的皱了皱眉头:“我的时间太不固定了,也许明天中午,也许回家睡两个小时就去了,现在局里一团糟,事情堆积如山,都耽误不得。” 段天道赶紧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半夜两点,两个小时以后就是四点,夜黑风高杀人……不是,反正那时候天还没亮,正是约会的好时候!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段天道一拍胸脯咳嗽了一声:“其实在哪睡觉都是睡,保健室也是可以睡觉的,你不如过来睡啊?” 苏天蓝:“……” 单子没想睡觉的事,他正很精神的眯着眼,看着黑暗的海岸边缓缓开来的一艘悄无声息的快艇。 半夜两点,就是他逃出南春的时间。 王强那段视频他也看到了,王强死了,他暴露的可能已经无限降低。 但面对一个三天就能破开重重阻碍找到凶案正主,并且能够让王强心甘情愿坦白罪行的对手,怎么样的小心都是不过分的。 单子已经决定这一次起码要等很久一段时间再回来,一直要等到这件事被所有人淡忘为止。 “马三……马三……”黑漆漆的快艇已经靠到了岸边,两个水手模样的大汉,一个在掌舵,另一个正在小声的呼唤。 单子沉默了片刻,直到确定来的只有这两个人,才悠悠的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我在这。” 那个大汉松了口气,小意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热情的向单子招呼道:“兄弟!抓紧时间赶快走吧!这个码头也不是特别安全,万一给水警抓到就麻烦了!” 单子点了点头,瘦高的身躯犹如一只可笑的螳螂一般一伸一缩的朝岸边走去,眼见离那艘快艇还有三步远,却停了下来。 “哎?”当头的大汉似乎有些焦急:“兄弟!你发什么呆啊?赶快上来啊!” 单子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怕我上去了,就再也下不来。” 大汉微微一怔:“兄弟在说什么呢?我们都是给二爷办事的,同坐一条船,要上一起上,要下一起下啊。” “别演了。”单子冷冷道:“像我这样一个倒贴上门的外人,哪里有资格跟你们同坐一条船,无非利用完了就得死。要想抹灭这件事的所有痕迹,有什么比神秘失踪的马三更可靠的呢?”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藏在背后的手一时间有些犹豫。 单子叹了口气:“这里是码头,二爷不会允许你们开枪的,所以你们带的都是冷兵器,看你们两个身手矫健,想必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早点完事,早点回家休息。” 两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终于露出狰狞之色,一起跳上岸边,随手从腰后拔出两把雪亮的军用匕首,一声不吭的挥刀之上。 这两个大汉明显十分的训练有素,也经过长期的配合,一左一右,贴着地面朝自己滚过来,好像是要进攻单子的下盘,但是刀势到了中途,突然一起一变! 这两刀极狠,一刀朝着单子的胸膛,另一刀却直奔他长长的脖颈! 随便中哪一刀,单子都只有立刻就挂这一个结果! 但是单子还有余暇冷笑了一声,微微侧身,其中一个大汉收势未及,刀尖狠狠扎在岸边的水泥地面,迸出几点星亮的火花! 另一个却直接挥了个空! 这一刀未中,两个杀手一齐一愣!揉身又猛扑了上来! 单子想也不想,身子猛然腾空向前,双脚左右一分,一脚一个,正中两个大汉的背心! 看不出他的身形这么瘦,这两脚的力道却大的惊人! 两个大汉被单子这一脚踹得几乎是平飞了出去!一左一右掉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单子耸了耸肩:“看来二爷还真是有点瞧不起我,就派你们这两个废物,也想灭我的口。难道是因为我忘了告诉他从小我就跟我哥哥一起在武当学艺,而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在海水中载沉载浮的两个大汉:“……” “看在将来我们可能真的会坐一条船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要你们的命。”单子轻巧的向前迈了一步,跨上小艇,自顾自发动油门,扬长而去。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大汉急忙道:“还不打电话通知二爷!” 另一个大汉比他还急:“电话全他妈泡水啦!” 泡水的电话:“……” 单子熟练的驾驶着小艇,在漆黑一片的海中行驶了数十分钟,确定没有人追来,才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诧异:“你们拿到他的电话了?干什么用一个死人的电话给我打?” 单子冷笑了一声:“二爷好。” 胖胖的汪二爷:“……” “二爷说的没错。”单子淡淡道:“从今天起,单子已经死了,以后活着的这个人,都叫马三。若换成我是二爷,也会毫不犹豫的灭口,这是成大事必须的决断力,我不怪二爷。所以二爷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卖你们的,毕竟我和你们的仇家都是一个,我们内讧,没有任何好处,凭白让仇人看笑话。那两条汉子都是好手,我没伤他们性命,也请汪二爷高抬贵手,不要难为他们,他们不是没有尽力,只不过是力有不逮。” 胖子沉默了片刻:“说的好。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才有资格进我汪家的大门。从现在起,我会把你当作汪家的嫡系子弟看待,现在你不适宜呆在南春,随便去找个地方先落脚,我不会问你所在的具体方位,还会打一笔钱给你,不过你稳定下来之后,要给我一个能够联系到你的法子。随时有需要,你必须随时回来。” “谢谢二爷。”马三淡淡道:“二爷放心,只要能铲除白家,杀死段天道,马三愿为汪家效犬马之劳。” “好!”胖子就只说了这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马三随手将电话丢入茫茫大海之中,长长的吸了口气,突然爆喝了一声:“白情雪!白长天!段天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胡汉三!呃……不是!我马三总有一天会杀回来的!” 莫名其妙的胡汉三:“……” 胡汉三会不会回来段天道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时间! 他感觉苏天蓝都已经被他说动了,都已经准备去保健室睡觉了,只可惜她还要去拿一个什么化验样本,所以才不得不回警局一趟。tqr1 两个小时! 段天道飞速赶回家,飞速的洗澡,然后又喷了点好闻的‘好多老婆’,正准备出门,想了想,又带了几条换洗的大裤衩和t恤。 嗯,苏天蓝是个工作狂,很有可能一呆就是好几天,自己可不能打没准备的仗! 说不定苏天蓝睡觉的时候,还可以穿上自己的大t恤! 啊啊啊! 段天道飞奔出门,跳上车就走! 一想到苏天蓝如此动人的身材却穿着男人t恤那种能杀死人的妩媚,他差一点就把suv开到沟里去了! 段天道急忙长吸了两口气,调整了调整车道,狠狠一踩油门,车屁股后面登时冒出一溜青烟,闪电般就消失在了明亮却寂寞的公路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最难熬的时间 兴奋的段天道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在凌晨两三点要去的是南春戏剧学院,不是南春海中豪客。 门口同样有人,只是海中豪客的白人门童不管什么时候说的最多的是‘欢迎光临’,戏剧学院门口的门卫不管什么时候说的最多的是‘站住’! 事实上,已经有一个门卫让他站住了。 本来段天道是很着急进去的,本来是想一刀戳死保安然后自己去开门的,但想一想自己现在是普通人,不能随便杀人。所以段天道只好停下车,看着这个叼着卷烟,一脸阴沉的中年保安阴恻恻的来到自己车窗前,用沙哑的粗嗓门高声道:“你谁啊?”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耐着性子道:“我是学校保健室的医生。” 中年保安冷笑一声,不屑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又是一个来骗门的,你当我不认识姚医生?我告诉你,这学校里每一个人我都认识!走吧走吧!要把妹子白天来!” 段天道摸了摸车座下面的军工匕首,终于还是放下了:“我是来给姚医生代班的。” 中年保安上下打量了穿着大裤衩的段天道几眼,又看了看他那辆不知名的suv,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小毛孩子,要骗人你也得编的像一点,姚医生的班需要代?从头到尾就只会用个酒精棉球消消毒?有没有都一个样……哈哈!” 段天道没有点点点,他很认真的摸着车座底下那把速射消声手枪:“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我来代班,我比他强多了。” “就你?”中年保安估计是晚上闲得太狠,没有着急把段天道赶走,得意洋洋的在那里表现自己的判断力:“看你这毛孩子的年纪,就算是在上医学专科,也还没毕业吧?不知道在哪里借了个几万块钱的车就在这装医生?行医执照呢?只怕连毕业证书都没拿到吧?” 段天道:“……”他觉得已经跟他说不下去了,还是一枪打死比较干脆。 “一个小毛孩子还敢说自己比谁强……”中年保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姚大夫虽然现在不怎么看病了,可他好歹也是正牌的医生,这些年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年轻轻的,要懂得尊老……” 段天道轻轻拉开枪栓,这尼玛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刚才还说他瞧不起那个姚大夫,现在又要别人尊重姚大夫。一个用双重标准对待别人的人,应该被打死。 “呐!”中年保安把段天道说的哑口无言,很有成就感,想着这么无聊的夜晚要是不多扯两句未免无趣,大声道:“你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当初姚大夫看了我两眼,就知道我有什么毛病,你要是能达到他的程度,我就相信你行。”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又把枪放下了:“看你有什么病太小儿科了,不如看看你老婆有什么病吧。” 中年保安一双眼睛突然就瞪的好大:“……卧槽!你的意思是光看我就能知道我老婆有什么病?” “当然。”段天道耸了耸肩,跟神经病在一起的,基本都是神经病。 “哈哈哈!”中年保安终于找到了值夜班的乐趣:“行!你要是能看得出来,我立马放你进去!你要是说错了,就陪我聊聊天!” 聊天…… “你老婆她有神经……”段天道急忙咳嗽了一声,妈的,差点说走了嘴:“你老婆月经不调已经有好些年了吧?而且来的时间特别长,来的时候还痛得要死,对不对?” 中年保安突然一怔,差点被自己一口唾沫给噎死,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你老婆还特别怕冷,夏天都不开空调,晚上睡觉还得裹毯子。” 中年保安的下巴突然就掉在了地上:“这你都……卧槽!你怎么知道?” “这也不算什么。”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摸了摸下巴:“我还知道你没儿子,肯定是生姑娘的命。” 中年保安怔了半晌,陡然间醒悟过来:“你认识我!你打听过我?” 段天道很诚恳的摇了摇头:“你又没权有没势又没钱,我打听你做什么?” 中年保安想了想:“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张阴沉沉的脸上突然就堆起一个好古怪的笑容,从兜里摸出一颗烟递了上来:“小哥您真是神医!那您能不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tqr1 段天道叹了口气:“你面相阴沉,生就阴气甚于阳气,偏偏还常年值夜班,接触不到白天的正益之气,所以体内阴气蕴结。你老婆是个女人,本来就属阴,这男女自然之道应是阴阳互补,你们却搞成了阴盛阳衰,你老婆自然怕冷月事不调,如此之重的阴气要是能生出男孩,才算有鬼……” 中年保安猛然一拍大腿:“卧槽!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那小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上白班,多晒太阳。多孝敬父母,多笑笑,没事锻炼下身体,减少房事……” 中年保安如遭雷击,急忙拿出门口保安室的记录册,一顿狂记。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中年保安说到做到,马上就开始多笑笑,堆出一个好灿烂的笑脸:“是是!神医里面请!” 等段天道进去的时候,中年保安还在后面使劲的挥手,兴高采烈的挥着手,像个刚刚得到满足的小媳妇,等到suv的车尾灯消失,他才怔了怔。 就算是神医,可这深更半夜的进学校上什么班?完全没道理啊…… 但是他突然就给了自己一个好牛逼的理由! 嗯!这就是神医! 神医要做的事要是自己能明白……那还是神医吗?! 然后他就乐呵呵的回值班室开始研究自己的病情了。 莫名其妙的神医:“……” 段天道成功的把车停在保健室附近,一个箭步就直扑保健室,瞬间打开门,飞速把床单好好的整理了一番,关好门,打开暗格…… 嗯,很好,自己来的早,苏天蓝还没有到! 段天道又关上暗格,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只觉得越转热血越是沸腾! 嗯……等会苏天蓝来了,自己是让她先工作,还是劝她和自己睡会觉呢? 嗯……要是睡会觉的话,自己是先给她看相,还是直接那啥呢? 嗯……要是那啥,自己是主动呢,还是被动呢? 嗯…… 段天道灵光一闪,急忙又把带来的干净t恤挂在了衣橱里,然后又就地取材,用白纸把门上所有的小缝全都贴死,犹豫了一会,又把那张诊疗床整理了一遍,把枕头用三种不同的方式摆了七八遍,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放在了正中间。 看了看时间,嗯,还有三十分钟四点! 这三十分钟估计是段天道所经历最难过的时间,好容易熬到秒针指到四点整,段天道兴冲冲的打开门,就准备给苏天蓝一个迅猛的拥抱! 拥抱…… 外面没有人。 只有夜间清冷的空气。 唔……四点起床,洗洗刷刷再过来,起码还得半个小时。 这三十分钟依旧是段天道所经历最难过的时间,好容易熬到秒针指到四点半,段天道兴冲冲的打开门,就准备给苏天蓝一个迅猛的拥抱! 拥抱…… 外面没有人。 只有夜间清冷的空气。 唔……苏天蓝今天这么累,多睡一会也是应该的…… 又煎熬了半个小时,煎熬的段天道自己都觉得有点困了,苏天蓝还没有来! 但是这个浑身充满跳跃血液的男人,依旧不肯老老实实去睡觉,这万一苏天蓝什么时候来了,自己不能及时给她一个拥抱就不好了。 这个小小的保健室已经装不下某人澎湃的激情了,段天道索性打开门,在长长的走道闲逛起来。 这是一栋已经废弃的教学楼,一楼的房间还是非常多的,只是多半都充斥着久无人气的烟尘,当他走到几乎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时,突然微微一怔。 这扇门居然是锁起来的。 这么多扇随便开着的门,表示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锁着的门就代表里面一定有些什么…… 比如美女! 段天道突然就有点紧张,难道这里是哪个隐居美女的居所? 他试探着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美女!”段天道索性小声道:“横竖也睡不着,出来聊聊天吧!” 里面的美女明显对聊天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点回应都密友。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这年头怎么美女都这么小气?不就是聊个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他就掏出一个小铁片,在锁孔里一拨,打开门就进去了。 段天道:“……” 这里面没有美女。 凭借窗外微微的月光能够看见,这是个很大的房间,到处都是摆放十分整齐的健身器材,角落还有一排林立的更衣柜,似乎有人经常在这里健身。 段天道不由得有些失望,正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美女,却又停了下来,看着房间一角一个用来训练力量的杠铃。 这样重达数百公斤的杠铃对其他人来说都是用来训练全身力量的。 此刻看着这副杠铃,段天道心头忽然一动,伸脚过去轻轻一挑。杠铃呼的一下飞了起来,快要触到天花板时恰到好处地止住升势,然后下坠。 段天道右腿平伸,用脚面平平接住了坠下的杠铃。杠铃稳稳停在空中,而段天道的脚只是略有下沉,若不仔细观察,肯定会忽略这还不到一指宽的沉降。 他沉吟片刻,平伸的右腿轻轻一弹,将杠铃顶起少许,然后闪电般换成左腿。这次左腿纹丝不动地接下了杠铃。 段天道点了点头,左腿缓缓下放,将杠铃轻轻弹回原位。 不错,左腿的力量总算恢复过来,那一枪的影响总算是消失了。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左腿,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左腿上侧那个原本存在的弹孔,眼前突然闪过一张娇憨可爱的俏脸,还有那宛如在空谷中回荡,好听如银铃般的笑声…… 本来激荡的难以自抑的鲜血,突然就犹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顺手带上门,返身走出这个房间,消失在漫黑暗的长廊之中,似乎隐约之间,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传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十一颗! “回忆老地方的雨,默默的我在等你,雨淋湿了我的委屈,你悄悄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紧紧拥在了怀里……” 这是一首关于回忆的歌,段天道一度有段时间疯狂的将这首歌翻来覆去一天听一百八十遍,就是希望能抓住回忆中某些美好的片段。 但现在他已经刻意压抑自己不再去听这首歌了。 因为他发现,有些回忆,你越是想要抓紧,就伤的越发深重。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漆黑寂寞的凌晨,他却又无意中想起了这首歌,想起了某个人,想起了某些记忆。 这些回忆甜蜜中带着伤痛,伤痛中带着苦涩,苦涩中又带着酸甜,似乎只是这一种复杂的情绪就拖掉了段天道全部的精气神。 他颓然回了保健室,把自己狠狠丢上了那张诊疗床,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反正苏天蓝只要敲门他就会醒…… 这样睡眠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因为段天道的梦境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那一首歌在反复的回荡,那歌声占据的空间是如此的巨大,甚至没有让他梦到这段时间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就好像这支歌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当当。” 在反复奏响了多次同样的曲调之后,这一次总算是不一样了些,起码加入了一支架子鼓。 可惜的是这支架子鼓一点都没有节奏感,明明该打鼓点的地方就是不打,不该打的地方偏偏又轻描淡写的来三下,弄得段天道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当架子鼓再次敲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空档里时,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声大喝就跳了起来:“你丫到底会不会敲!不会敲就别敲!再乱敲我打你的啊!” 架子鼓吓了一跳,骤然就停了下来,怯生生的道:“对不起……我,我都不知道敲个门也有讲究的……” 敲门? 架子鼓敲什么门! 段天道正想揍它,突然就醒过神来了。 卧槽! 有人敲门! 架子鼓:“……” 苏天蓝来了! 段天道精神一振!二话不说,一个鱼跃就直扑门边,‘唰’就把门拉开了:“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然后他就怔了怔。 门口的确是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零左右,跟苏天蓝相差仿佛。 但她不是苏天蓝。tqr1 因为她长得好丑! 八字眉!一边有疤!牙齿还缺了三颗!一咧嘴段天道就想把她剩下的牙全都打掉! 睡眼惺忪的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决定转移视线。 面前这位的身材,却是典型十足的特色美。 咦? 虽然这位长得实在磕碜,但身材倒是非常的不错! 她有一双傲人修长的笔直长腿,以肚脐作为分割线,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比例是标准的五比八,绝对完美的黄金分割定律。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胸前不够澎湃,但作为一个纤瘦身形的女子,这也是很正常的。 嗯……看来从此以后就只能把她的脸蒙住,专门看身材了。 “咦?你,你不是段哥?” 这个丑女突然好惊讶的张开嘴,大声的惊呼起来! 说话就说话,张什么嘴? 段天道把头扭向一边,声音好小,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这个女人听的:“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认识你,你也不可能见过我……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其实不姓段,我姓……”段天道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姓什么:“反正你就是认错人了!” “哎?”丑女好高兴的挽住段天道的胳臂,好像压根就没听见他说什么:“我是说学校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医术那么神的医生,原来是段哥啊!” 段天道被这小手一挽,差点血液逆流而死,本来浑身的气力瞬间差点被抽干了:“我真的不姓段……那个,嗯……能放开手再说话么……” “噢!对不起对不起!”丑女急忙放开段天道:“我,我也是一时高兴……不过……”她忽闪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好奇的看了段天道半晌:“段哥不是在黑火集团当董事长么?怎么突然又变成医生了?” 卧槽! 这丑女这么了解自己的底细! 这绝逼是真的认识自己啊! 段天道本来想很好奇的看看这位到底是谁,一眼还没看突然又把头扭开了:“我真的不姓段……” 幸好反应快!这要是再看两眼,以后晚上就只能一直看恐怖片来压惊了! “我知道了!”丑女突然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喝:“段哥,你,你是不是被白家赶出来了啊?” 段天道:“……”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哆哆嗦嗦的向后退了两步:“你,你究竟是,是谁啊……” “段哥这么快就不认识我啦?”丑的能把人弄哭的姑娘登时就有些生气:“上次在缘聚相亲会所,你还答应要请我吃饭的呢!” 段天道怔了怔。 缘聚…… 请吃饭……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尽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这妮子一眼:“你总不会是小米吧……” “段哥想起来啦!我就是红果果上铺的姐妹穆米啊!”小妮子也怔了一怔,突然苦笑了一声:“难怪段哥认不出我来,我……我才想起,我是化了妆来的……” 段天道:“……” 上次穆米就说她化妆就是为了把自己画丑,当时他还不相信,现在是真的信了。 这已经不能用丑字来形容了,这叫恐怖! “就算你喜欢把自己弄丑……”段天道虽然明知真正的穆米是很好看的,可是还是下不了决心去看她现在的脸:“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哎……”穆米沮丧的低下头:“早知道是段哥,我就不化妆了……还不是她们说这里来的新医生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却好色如命,治个病还要陪上床……我,我是怕……” 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说了,段天道登时就急了,也顾不得现在不能看她的脸了:“这到底是啥情况啊?为啥啊?” 穆米小意的把脚尖在面前的地面上画圈圈:“你上次给周晓华治病,没收人家钱,却让她给你买床单毯子什么的,是不是啊?” 段天道怔了怔:“没错啊!这床这么脏,我就是想换个铺盖睡觉啊。” 穆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是周晓华那个小妮子想多了啦,她还以为你是要暗示她陪你上床……” 段天道:“……” 卧槽!叫你帮忙买个床单就是暗示你要跟我上床,那我要让你帮忙买个套套,你还不得拿去装水玩啊!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完了完了!名声毁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段天道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怏怏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啊……” “喔!对!”被提醒的穆米恍然大悟:“我,我是来看病的。听她们说你只要用手碰一碰病就能好,是不是真的啊?” 既然是熟人,段天道自然也不会骗她,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大毛病,基本都没什么问题。” “段哥快帮我看看。”穆米一点都没顾忌,没等段天道招呼,已经自动自觉的躺到那张诊疗床上去了:“我从小到大就经常头痛,一痛就好厉害,恨不得把脑袋砸开的那种。” 嗯,这样八字眉的脑袋,估计谁都想砸…… 不过知道这只是化妆效果,段天道的心态就好了很多,很细心的按住穆米两边的太阳穴,一股轻微的气流瞬间进入她小小的脑袋瓜。 穆米只觉得一股暖意洋洋的热流在自己的头部里来回巡弋,忍不住舒服的轻声低吟了一声,那个娇俏的小模样原本应该是很动人的…… 段天道狠狠吸了口气,就把头转过去了。 “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开始还略略有些阻碍的气流渐渐变得通畅起来,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既然通畅就应该不会再痛了,段天道收回手指道。 “嗯!真的好舒服……”穆米明显舒服的都不想起来,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好久都没睡好过了,段哥不介意我在这里睡一会……” 其实这应该就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因为她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段天道:“……” 本来这么可爱,身材这么好的小姑娘睡在男人的床上,光只是想想这一幕,就会令人有种止不住的热望。 但那是本来…… 面对现在这样一张脸,什么本来都没有了……段天道只好拉起薄毯,小意的替穆米掖好被角。 看来这个头痛的毛病是真的折磨了她很长时间,现在居然能在一个都不怎么熟识的男人床上睡的这么安适,这可怜的小妮子…… 段天道还没感慨完,就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好小声的惊呼:“天呐!段医生!你,你连这样的女人……也,也没放过啊!” 已经死了好久的小川:“……” 段天道已经开始摸刀了,他准备把所有看见现在这一幕的人全都杀掉! “不用紧张啦!”但是身后这个女人似乎一点也不知道段天道想杀人,小意的走了进来:“放心吧段医生,我不会说出去的!” 段天道一转头,正看见一次吃了二十颗避孕药的周晓华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突然就把刀柄抓住了。 别人承诺不说出去,还有点信任度,对这种随时都准备编故事的人,要是相信她就是大傻子。 只能说穆米的妆画的太好了,周晓华身为她的同学,却完全没认出来,只以为这是学校专门招收进来拍鬼片的。 她还是一点不知道段天道想杀人,小意的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段医生,你看!这次我给你带了两把新凳子……” 段天道怔了怔。 真没说的,这保健室原来的凳子又破又旧,根本看都没法看,周晓华新买的凳子就好看多了。 所谓收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段天道只好又把刀放下了,拉了把新凳子自己坐下了,小声道:“这次又什么事啊?” 周晓华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次我的头……更,更晕了……” “感冒了?” “不,不是……” “那又是咋回事啊?”段天道果断决定不再猜了。 周晓华犹豫了半晌,终于咬了咬牙:“这回我,我吃了三十一颗……颗……颗……” 段天道:“……” 三十一颗:“……” 第二百章 最低消费! 段天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葩,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没有人跟她说清楚,她还真就一次一颗! 头天二十次,第二天三十一次,这第三天说不定就是五十八次啊! 啊啊啊! 大姨妈来了也不休息啊! 大姨妈来了还是拼命吃药啊! 段天道突然觉得自己就算不干掉她,她自己迟早也是要挂的。 虽然很希望她就这么挂了算了,但看在她帮忙买了两个新凳子的份上,段天道还是决定要医者仁心。 所以他一边给周晓华治疗,就一边很诚恳的给她解释:“首先啊,不管你那什么多少次,事后只要吃一颗就好了。而且你正在来亲戚,这个时候是不会怀孕的……” “真的啊!”周晓华登时好高兴:“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这些耶!段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段天道:“……” 这个小妮子虽然大脑小了一点,但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嗯,自己真的是好人。 “好了!”段天道收回搭在她额头的手指:“以后要注意一点,女孩子来亲戚的时候还是要忍一忍的。” “忍不住啊……” 段天道:“……” 周晓华突然很小心的开始绞自己的手指,开始很仔细的开始打量段天道,一边打量口里还念念有词:“嗯,身材均匀,眼睛好亮,鼻翼这么宽……喉结这么大……” 段天道莫名其妙:“你在看什么啊?” 周晓华也不晓得在看什么,越看眼睛就越亮,突然一把拽过段天道的手掌:“手指还这么长!天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然后她突然就顿住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帅哥……今天你这已经有人了,那,那我能请你吃个饭么?” 段天道:“……” 怎么段医生突然就变帅哥了?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咩! 其实段天道早饭都没吃,这都快中午了,真的有点饿,但是一看见周晓华莫名其妙就好红的脸蛋和好灼灼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急忙拼命的摇头:“没事没事,我不饿我不饿……” “那……那人家要怎么付你的诊金嘛……”周晓华小意的搅着手指,她偷偷瞥了一眼床上睡的好香的穆米:“段医生,要不我等她走了再来……” “不用不用!”段天道一着急,差点就拿把刀把自己戳死了:“那个,你不是带了两把凳子嘛?那个就够了,完全够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嘛……” 段天道:“……” 好说歹说想尽了办法,段天道总算是把自己的诊金说没了,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哀怨模样,他忍不住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唰’就把门关上了。 周晓华满脸遗憾走出楼门,摸出自己小巧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好意思啊……事情没完成……他床上已经躺了一个……我真不知道他连这样丑的女人也吃的下去……早来一会就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不用!”周晓华急忙道:“我没问题的!我一定要成功!你就等着请我吃肯德基吧!” 对面:“……” 周晓华兴冲冲的挂了电话,喃喃道:“上次还真没注意,这个段医生的本钱居然这么雄厚!天呐!说什么也要吃五十次……不!起码吃一百次!” 某条被切碎的蚯蚓:“……” 段天道看了看睡的好香的穆米,又看了看时间,这都快中午了,苏天蓝到底还来不来的啊? 他没好气的摸出板砖打通了苏天蓝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总算有人接了:“段天道?怎么了?” 段天道一听苏天蓝这调调登时急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不是说要过来用实验室的?不是说要过来睡觉的?不是说好要那什么的?人呢?”tqr1 “呃……”苏天蓝怔了半晌苦笑了一声:“事情实在太多,我忘干净了……” “啊!”段天道惨叫一声,差点就摔倒在地! 搞什么啊! 有什么事情比跟我睡觉……呃,比跟我约会还重要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就忘啊! 老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啊! “好了好了。”苏天蓝放缓了音调:“我把手头上这点事忙完就过去,反正你就只当在那里上班就好,就算有事也不要离开太远,我随时都有可能会到。” 段天道:“……” 电话里随即传来‘嘟嘟’的忙音。 段天道:“……” 这就挂了?goodbyekiss呢?我爱你老公呢? 苏天蓝放下电话,沉吟了片刻,又拿起电话,拨通了白情雪的电话:“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白情雪吸了口气:“按你说的,已经通知姚大夫暂时不会去保健室上班,学校那边的档案室也已经把段天道的带职文件安排好了,公司里绝对不会有人催他来黑火集团上班,他住的那栋别墅我派了一个工人开始装修,估计最快也要装一年。” 苏天蓝满意的点了点头:“光只是这些还不够,还要断绝他的一切经济来源。” 白情雪犹豫了片刻:“这个恐怕有点难,以前他的信用卡还是负数,最近机缘巧合不止还清了欠款,还存了一大笔钱进去,这都算是他的个人财产,不好控制啊……” 苏天蓝微微一笑:“虽然那些钱是他的,但卡不是你们公司的么?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卡作废就是了。” “但是我爸爸那边……” “你放心。”苏天蓝很快打断了她:“一,我不认为段天道会去跟你爸爸核实这些事,二,如果你爸爸有意见,我来跟他说。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把他和你以及其他相关女人都隔开。” “好!”白情雪脸上顿时堆起了灿烂的笑容:“要早知道你这么有办法,老早就应该找你!有你帮忙,这个土鳖一定在南春呆不下去!” 苏天蓝微微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其实段天道这个人也没有你说的不堪,这次刘慈兰的案子,他出了很大的力。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为了……” “不用替他说好话,就算你把所有的功劳都说到他头上,我也不会相信。”这回换白情雪打断了苏天蓝:“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好,但我绝对不会嫁给这个土鳖!绝对不会!” 苏天蓝:“……” 似乎一说到这个土鳖的好,白情雪就完全没有谈下去的兴致,很快就挂了电话。 苏天蓝只好悻悻的放下了电话,看来这万里长征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走完的……一切还是要先从改造段天道开始啊…… “嘿嘿!”苏天蓝一想起这件事,非常满意的笑了一声。她用自己把段天道拖在了南春戏剧学院,把他家封了,又冻结了他的经济,基本等于封住了他的所有后路。 这个男人很快就要连汽油钱都给不起,那辆车只怕也没法开了。 嗯,一个没有车没有房没有钱长得还不咋地的男人,我看你还能怎么花心的下去! 苏天蓝突然就好高兴!突然就有一种运气好到爆棚,随便去买个彩票就能中一千万的畅快感! 然后她用手指住面前那桶方便面,大喝了一声:“今天运气这么好,我就不相信里面没有调料包!” 然后她乐呵呵的一把就撕开了! 然后…… 没有什么然后,然后走廊里经过的一个警察突然就被一碗碎裂的方便面正中头部,然后就听见苏天蓝的办公室里冒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大杀气,然后发出一声好大的咆哮:“气死我啦!” 这个警察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啥也没说,一溜烟就不见了。 段天道完全一点都不晓得自己被两个准女友合伙算计了,其实他对她们还是很信任的,既然苏天蓝说要自己在这里等她,那就在这里等好了。 只是他的确是有些饿,所以还是决定先去吃些东西,段天道摸了摸下巴,用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桌上,这样穆米醒过来就可以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就关了门,施施然的去找东西吃。 废弃的大楼附近总是这么荒凉,以为走两步就能找到,结果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家餐馆,但这个时候回去开车又觉得划不来,说不定再走两步就到了……呢? 没有呢。 段天道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馆子,貌似装修还不错,门口挂着一张餐牌,但现在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好像里面的学生也没几个……对于经常人满为患的学校餐馆来说,这个景象实在有点奇怪。 走到门口,段天道才发现原因。 “红烧肉:48元!番茄鸡蛋汤:58!那啥啥:108!……” 居然连番茄鸡蛋汤都卖58! 这绝逼不是鸡蛋,是钻石蛋! 嗯……基本就是黑店。 不过就算是钻石蛋段天道也买得起,这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个馆子,有得吃就行,完全不以为意的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有包房么?” “有的,请问你……几位?”跑堂的小姑娘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段天道,笑眯眯的问道,就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看起来这么诡异…… 不会是准备用蒙汗药麻翻俺好劫色吧…… 嗯!果然是黑店! “就我一个。” “我明白我明白!你等的人肯定不想让人看见……”跑堂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笑的好开心:“好的,请跟我来。” 段天道:“……” 完全不晓得她在说什么! 段天道管她在说什么,反正先吃饱再说,跟着上了二楼,这里的楼道很窄,房间却是极多。 这个包房不大,但真的很雅致,都是古色古香的器具,真没想到,在大学里,也能有这么一处别致地方。 “那啥来一个……嗯,还有那啥也来一个……”段天道随手点了两个菜:“好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跑堂的小姑娘看了段天道半晌,突然噗哧一声笑了:“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这连最低消费都没达到呢……” 段天道:“……” 卧槽!最,最低消费! 现在连中餐馆都有最低消费? 番茄鸡蛋汤:“……” 第二百零一章 究竟会是什么时候呢? 段天道很饿,所以也不想跟这个小妹子多讲道理,大手一挥:“那就来个最低标准!” 跑堂的小姑娘捂着嘴笑眯眯的去了,没多大会,就七七八八上来七八个菜。 嗯,动作倒是蛮快…… 没想到这里的菜价贵,份量也…… 也这么少!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番茄鸡蛋汤?你见过用盘子装汤的没有?见过没有? 妈的今天老子算是见着了…… 段天道摸了摸叽里咕噜的肚子,还是决定忍了,说不定这里跟水韵山庄一样,东西贵但好吃呢? 呢! 没有呢。 这汤虽少,但盐绝对放的很多!一看就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早上刚捡了两百吨不要钱的盐。 咸的快要死掉的段天道急忙吃了一筷子红烧肉,顿时一下整个人都舒坦了! 嗯,红烧肉里完全没有盐。 段天道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把这顿饭吃好的办法! 然后他就把所有的菜都在汤里涮一涮再吃,嗯,这味道真是! 啧啧! 要形容你形容,反正我不会。 段天道只吃了几筷子,突然就感觉到不饿了,不止是现在不饿,可能以后都不会觉得饿了。所以他就急匆匆的下了楼,啥也不说了:“结账!” 跑堂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他:“这就吃完了?你等的人没来?” 段天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反正他是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稀奇古怪的餐馆多呆了:“买单。” 跑堂的小姑娘一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被人家放鸽子了吧……可怜的孩子……一共八百八十八。” 八个菜就八百八…… 但是段天道也没觉得贵,说实话,能吃到这样的饭菜,花八千八百八也不贵,就用盘子装汤这一条就实在太涨姿势了,他转手就把自己的黑卡掏了出来:“刷卡。” 跑堂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就刷卡。 ‘嘀嘀嘀!’ 跑堂的小姑娘扫了段天道一眼,又刷了一次。 ‘嘀嘀嘀!’ 跑堂的小姑娘只好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你这张卡是无效卡,就是作废了的意思。” 段天道怔了怔。 这怎么可能?自己在胖子那里赚了这么多钱,可全存在这卡里了,这么多钱归还黑火公司以前的债务绰绰有余,还有好多盈余! 一张全是自己钱的卡,怎么可能作废? 他也拿去刷。 还是‘嘀嘀嘀!’ 果然就是作废了! 段天道啥也不说了,掏出板砖就往白情雪那砸,电话只响了一声白情雪就接了,就像早知道段天道会打电话来一样,就像她不姓白,姓黄,她就是传说中诸葛亮那牛逼的老婆黄月英。tqr1 “唷!”白情雪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居然话音里还带着笑意,跟以前一跟段天道说话就冷冰冰的声调截然不同:“段董事长,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这个时候的段天道以后连饭都不想吃了,所以也没了调戏她的心情,直接说事:“我的那张信用卡不知道为什么失效了……” “喔!”白情雪得意洋洋的打断了他:“是这样的,公司现在正在资产整合,公司内部所有资金都归拢集中了,准备进行一个比较大的企划案,这张卡是公司名义下的财产,当然也禁用了。” 段天道又怔了怔:“可是那里面有好多都是我自己的钱!” 白情雪可能是耸了耸肩,也可能是笑的说不出来话:“谁,谁叫你把私款存进公家账户……谁,谁能证明这些钱是你的?” 段天道怔了三怔:“不对啊……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啊,公司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不用证明啊!” “平常的确是这样。”白情雪突然就恢复了冷静:“但这次的企划案需要大笔的资金,而且是经过全公司全体股东同意的,不止是你,其他人也拿了很多钱出来。既然是你自己的公司,你也希望黑火越来越好对不对?” 段天道实在不好意思说黑火好不好关我屁事,只好点了点头:“对。” “所以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好了。”白情雪说到这里,语气也柔和起来:“只要这个企划案一结束,资金流通正常,马上就把你的钱还给你,公司不会占用你的私人财产。” “那……”段天道犹豫了片刻:“那要多久?” “很快!”白情雪淡淡道:“反正不会很久的。” 其实这钱去了哪里,以后还不还段天道也不在乎,说到底都是给了自己老婆,就是现在有点麻烦,他一向都不怎么在身上放现金,除了每次去海中豪客要给那个白人门童取点小费,去哪里都是刷卡,如今钱包里只有三四百块的样子,连这顿饭都付不起,他咬了咬牙:“那你现在能不能来帮我付个帐,我在……” 白情雪根本就不关心他现在在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不好意思啊,现在公司整合,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 “那你就不能派个人……” “我现在恨不得从大街上拉人来帮忙,哪里还有人能派出去?”白情雪已经不愿意再跟他多说:“嘟嘟嘟……” 卧槽! 这就挂了?goodbyekiss呢?我爱你老公呢? 本来还笑眯眯的跑堂的小姑娘突然就不笑了,脸色严肃的好像在看恐怖片:“看你穿的大裤衩也还值几个钱,不会是想在这里吃霸王餐吧?” 段天道:“……” 哼!白情雪!你不来我莫非就找不到别人来? 嗯……现在公司里那么忙,估摸着林白玉是抽不开身;苏天蓝也忙的要死……红果果和青含玉在拍戏……想来想去,只有找毛岚了! 咦?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啊! 消弭两人之间隔阂的大好机会啊! 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就给毛岚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信号不好? 再打! “嘟嘟嘟!” 嗯……什么情况?为什么听起来就像是自己的号码被设置了拒接来电那意思呢? 这是为什么呢? “哼。”跑堂的小姑娘冷哼了一声:“你总不是找不到一个愿意来帮你付账的人吧?看不出你穿着这么帅的变形金刚,人缘还这么差啊。” 卧槽!这两件事有关系么?有么?! 段天道一咬牙,我还不信活人会给尿憋死!大不了我让郑大厦从狩猎区给俺送钱来! 我告诉你!俺来了南春这么久,身边还是有几个说来就能来的人的! 嗯……就是可能远了那么一点点…… 这个…… “大哥!”正在段天道还没想好究竟给谁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好亲热好惊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就有一个看起来很瘦小的身影从门外抢了进来,看那样子本来是准备抱住段天道大腿的,但终于还是理智的忍住了:“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段天道诧异的回过头,看了身后这个很像初中生的小男孩半天,还是不认识:“我是你大哥?” 小男孩怔了怔,突然就好高兴的点了点头:“对啊!你就是我大哥啊!” 段天道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个时候有人认错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当即脸上的线条就柔和了起来:“呐,你大哥我呢在这吃饭,身上钱没带够,你看是不是帮我……” 小男孩松了口气:“没问题的大哥!”他当即就走到那个跑堂小姑娘面前,很大声道:“这个呢,是我大哥!他的帐算我的!” 跑堂小姑娘狐疑的看了看小男孩,又狐疑的看了看段天道:“洪良,这个真的是你大哥?我怎么感觉他都不认识你呢?你别是认错人了吧?” 段天道登时一拍胸脯:“开什么玩笑,我认识他啊!他叫洪良啊!” 跑堂小姑娘:“……” 最重要洪良自己是不会放过这个拜段天道做大哥的机会,坚持他就是自己的大哥,跑堂小姑娘只好悻悻的摊了摊手:“那我不管了,你赶紧接班吧,他的饭钱就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扣了。” 洪良一拍胸脯:“没问题!” 段天道:“……” 听这小家伙好大的口气,还以为这是个多么有钱的小孩,原来是勤工俭学的好孩子,这便宜还真占不下去…… 嗯,等有了钱要还给他。 段天道只好摸了摸脑袋瓜:“那个……洪良啊,我把你电话号码弄丢了,再给我一个。” 跑堂小姑娘诧异的看了段天道一眼:“你还是他哥呢?连他没有电话也不知道啊?” 段天道:“……” 洪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关系的大哥,你给我你的号码就好了。” 跑堂小姑娘诧异的看了洪良一眼:“他还是你哥呢?连他的电话号码你也不知道啊?” 洪良:“……” 段天道真的有点呆不下去了,给洪良留了个号码就溜了。 跑堂小姑娘看着段天道飞快的身影,忍不住道:“我说洪良,你一向这么聪明,可我为什么就觉得这次你是被人骗了呢?那一顿饭钱可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呢。” 洪良也看着段天道飞快的身影,紧紧的将那个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攢在手心:“你不会明白的,如果有机会能认识这样的人,别说是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一辈子的工资……都值得!” 跑堂小姑娘:“……” 段天道来到这家餐馆用了半个小时,但是回去的时候只用了一刻钟,刚刚走到保健室门口,就看见保健室门口上贴着一张很整齐的白纸条。 上面用很娟秀的字迹写着:“出去用餐,不是旷班。有事请拨打189……” 呃…… 没想到穆米这小妮子还蛮细心的,生怕自己无故离岗会被追究责任,专门替自己留了个门条。 段天道心中一暖,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白情雪啊毛岚啊还有那谁谁啊,都能对自己这么贴心呢…… 究竟会是…… 什么时候呢! 第二百零二章 胸部脱臼! 段天道刚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进保健室,就听见走廊里远远传出一迭声的惨叫! 这惨叫声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悲痛欲绝!超越窦娥他哥一百三十二倍! 嗯? 杀人了? 就听见一阵乱七八糟嘈杂的脚步声,把那阵惨叫声远远的带了过来,就看见两个肌肉发达的男生把一个肌肉发达但是面如土色的男生‘唰唰’就搀着往外奔。 经过保健室的门口,其中一个搀扶的男生犹豫了片刻:“这里不就是保健室?”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你丫傻啊!这里只有酒精!酒精能治脱臼啊!赶紧送学校门口的人民医院啊!” 两人再不停留,‘唰唰’就过去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脱臼不脱臼的跟他又没半毛钱的关系,正准备进去,走廊里紧跟着又传来一阵焦急而轻巧的脚步声,突然一个打扮好妖艳的女孩子就冲到了他面前:“段医生!段医生!我有个姐妹在保健室里脱臼了!快,快去帮帮她……” 咦? 居然是周晓华? 段天道耸了耸肩:“脱臼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把她扶到对面的人民医院去就好了。” 周晓华怔了半晌:“我扶不动……” 啧啧,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四肢不勤,连个女孩子都扶不动…… 咦? 对哦!这里是艺校耶!艺校全是美女耶!喜欢健身的美女肯定长得又好身材又棒!一个脱了臼的大美女……不能动弹!楚楚可怜! 卧槽! “走!”段天道果断决定当一回摧花饿狼!噢!说错了,是护花使者! 当即一马当先杀过去了。 不用问就知道,出事的地方肯定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健身房,为了表示事情很紧急,段天道还急冲冲的‘哐当’一声把虚掩的门踹开,冲了进去! 呃…… 保健室里果然有好几个帅哥靓女,但是并没有人露出疼痛的神色,都各自在很平静的使用着各种健身器材。 “人呢?”段天道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左边这个臀部很翘的女生,又打量了一下右边这个腿好长的女生,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穿着一身很显身材的藕荷色运动装,由于戴着耳机,压根就没听见段天道撞门的声音,正在很专注的压着腿,头略微向右偏转低垂。在白色墙壁背景下,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俏挺的鼻子、肥厚性感的嘴唇,弧线圆润、俏挺的下巴。 修长的睫毛随着略施眼影的眼帘低垂,让人看不到眼神。但她的表情透着一股知性美,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就马上想起了徐志摩那首著名短诗《沙扬娜拉》中的一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一头浓密的青丝被一绾淡紫色的发饰带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小巧粉白的耳廓,薄薄的耳垂上带着一串精致的水晶耳坠。白皙玉润、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围璀璨夺目的紫水晶钻石项链,更加衬托出她的典雅气质。 此时美女雪白的两臂同时微屈,摆了一个很美妙的舞蹈造型,姿态生动自然,毫无扭捏造作之态。这身藕荷色紧身衣,更加映衬出她的肤色凝脂如玉,少女娟秀、素雅的风韵在她身上浑然天成,令人望之怦然心动。 姿色如此出众,气质这么好,臀部又翘腿又长胸前也很澎湃…… 嗯,没错了,这个最漂亮! 那受伤的就一定是她了! 段天道很紧张的上去一把就按住了这个漂亮少女的膝盖:“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这里脱臼?你痛不痛?” 那个漂亮女生吓了一跳,急忙扯掉耳麦:“你干嘛啊!” 段天道很严肃的皱着眉头:“脱臼是很严重的伤势!不要乱动!否则骨头错位就完了,来,我给你接上!”说完他就开始摸她另外一条腿。 咦? 两条腿都还好啊……段天道狐疑的抬起头来,莫不是胸前脱臼? 嗯,这个一定要好好看看! 对对! 如果不是脱臼,怎么会这么大?一定要好好治疗治疗!再治大一点…… 从来没听说过胸前脱臼的小川:“……” “喂!”还没等那个漂亮女生回过神来,突然就有一个好肌肉好发达好man的大块头,放下手中一个好大的杠铃,一个箭步就跳过来了:“你谁啊!在这乱摸什么呢!” 男的很高,起码一米八,身体强壮的像头野牛,貌似跟施瓦辛格有一比。 他上身穿了一件蓝色贴身短衫,暴露在外边的两个胳膊像树干一样粗,胳膊上的肌肉疙瘩一块一块的棱角分明,还有短衫最上边的两个衬衫口子已经被他那胸前发达的肌肉撑开,形成了一个倒三角形状,露出那部分黝黑发亮的胸肌。 但是段天道对斯瓦辛格一点兴趣都没有,连头都不回,继续很专注的研究着到底是胸前哪一处脱了臼。 “段,段医生,你,你跑的好快……”这个时候周晓华才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你,你怎么在看肖芳啊?她没事!有事的是,是地上那个……” 嗯? 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妈的,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都还没看好…… 嗯,这个美女叫肖芳,那有空的时候要想办法把她的胸弄脱臼…… 他只好讪讪的站起身:“噢,不是她啊……那是谁啊?” 肌肉男见段天道是个医生,也没好再质问他,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周晓华上气不接下气的指了指角落地上的一个人。 段天道一回头就愣住了。 这个人…… 这是人? 现在段天道终于明白周晓华所谓的扶不动是个什么意思了。 胖子他见得也不算少了,比如那个胖子叶秋波就已经不算瘦了,但是和此人一比…… 那就是泰山脚下的一颗小树! 这一脸的肉褶子,堆得几乎连眼睛也看不到,腮帮子上的肉就好像含着两个特级大桃子没咬开!小手臂粗的能和段天道…… 能和叶秋波的大腿相比! 这幅胖容简直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见段天道看过来,这个胖妞……哦,不是,是这个爆胖的妞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一笑,还露出两颗小虎牙!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漫天诸神这一会就死的差不多了! “哟!你就是保健室的段医生啊!”爆胖的小妞纹丝不动的继续躺在地上:“老听周晓华说起你呢,你好啊,我叫王淑蕾。”这娇滴滴的,还真是标准大姑娘的声音! 段天道差点就把自己的大裤衩子摔掉了。tqr1 淑蕾…… 王淑蕾…… 这个名字跟这个人模样…… 咳咳!!! 爆胖妞摇晃着身躯,似乎想要从地上起来,可惜没能成功,但在这个过程之中,段天道甚至觉得地面有些摇晃! 段天道赶紧把裤子穿好:“咳咳,你,就是你脱臼啊……” “嗯!”大堆肉有些艰难的点头,脖子上的肉有点厚:“就是我。” “是,是哪脱臼啊?”段天道忍不住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个肉团,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踩到了。 “就是胳臂呗。”王淑蕾脸上的肉动了动,可能……可能是在微笑:“没办法,看来我还是没达到可以举着杠铃做仰卧起坐的程度……” 她说的这种用手臂握举杠铃,同时做仰卧起坐的训练,段天道小时候就经常做,一开始还有点吃力,后来就好了,对这种训练他还是知之甚深的。 “嗯。”既然她很礼貌,段天道决定投桃报李,也礼貌的笑了笑,尽量伸手抓住王淑蕾两只脱了臼的胳臂,淡淡道:“这个运动一开始是要有技巧的,不能着急……”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部一紧,就听‘喀嚓’一声,脱臼的胳臂已经归位,这个过程其实是很痛的,段天道说这些主要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直到胳臂接好,王淑蕾脸上也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怔怔的活动了活动手腕:“这就接好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接好了,只是手部最近不要再有剧烈运动,像这个运动对你来说还有点危险,下次你再想做的时候,我可以教教你……” 周围几个正在健身的男女突然一齐一怔,然后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刚才那个肌肉男笑的最大声,差点把自己老粗的大腰都笑断了:“哈哈哈哈!一个破医生还,还装逼呢!就,就他还教别人!肖芳,你看他的肌肉,看他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形……哈哈!笑死我了……他只要能完成一个,我就给他一万块钱!” 周晓华忍不住就想打抱不平,这好歹是个本钱很大的医生:“段医生这么说只是想转移一下淑蕾的注意力啦,用得着这么认真么……” 但是突然之间,段天道就出现在了那个肌肉男的面前:“你说的是真的?” 肌肉男吓了一跳,他完全都没看清楚段天道是怎么突然来到自己眼前的,但是看了看段天道那个瘦瘦弱弱的小模样,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我华龙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呐!你也别说我欺负你,和所有人的标准一样,只要你在仰卧起坐的同时用握举的方式把这个七十公斤的杠铃举到胸前,就算你完成了!我立马给你一万块!” 要换做别的时候,一万块钱对段天道毛线都不是,但是现在,又不能动用自己的资产,在南春赚来的钱又冻结了,连出去吃个饭都成问题,既然有傻子送钱上门,那不拿白不拿。 段天道点了点头:“成交。” 场地中央就有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垫子,垫子上正放着一根七十公斤的杠铃,看来这些人玩这种游戏,他‘唰’就从杠铃下钻过去躺下了:“来个人压腿。” 周晓华怯生生的看着那个沉甸甸的杠铃:“段医生,你确定你真的要来啊?”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要不我躺下干嘛?” “好!那我来帮你压腿!” 周晓华忧心忡忡的坐在了段天道的腿上,小声道:“段医生,刚才已经脱臼好几个了,你,你可要小心点……实在不行,千万不要勉……” 她的话都没说完,段天道已经起来了,双手把杠铃稳稳的举在胸前,好奇的看着脸蛋离自己不足盈寸的周晓华:“你说什么?” 周晓华突然就怔住了:“你……你!你起来了!” “对啊。”段天道耸了耸肩,说实话,这种重量对他来说,还是一点小儿科的把戏。 “哇!段医生!你太棒了!”周晓华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伸出小嘴就在段天道的脸蛋上‘吧唧’来了一个大的! 段天道:“……” 众人:“……” 从来没听说过胸部脱臼的小川:“……” 第二百零三章 你敢不敢! 健身房里很安静。 没有风。 几乎所有人都没在意周晓华亲没亲段天道,他们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看起来好瘦小的段天道轻轻松松的把那个七十公斤的杠铃举在胸口,突然就觉得天空好压抑,心跳没有了! 卧槽! 这是屌丝的逆袭吗? 这是赤果果的励志片吗? 意思是不用搞的一身肌肉,也能举重若轻吗? 尼玛,这可能吗?这是圣斗士星矢吗? 段天道没管他们在想什么,放下杠铃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虽然周晓华也是个美女,被美女亲也是很不错,但是一天三十一颗这种境界的美女,再美他也没感觉。 “给钱!”段天道一只大手就直接伸到了华龙面前。 华龙窒了一窒,冷哼一声,随手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万块现金,还没想好该怎么给,段天道已经拿走揣兜里了。 嗯,这下有钱吃饭了。 “那个……”周晓华的小脸蛋微微有些发红:“嗯……王淑蕾的诊金还没付呢……不如,不如就我来给吧……段医生,我,我想请你吃个饭……” 段天道:“……” “哼。”华龙冷笑一声:“你又开始发骚了啊。以前你不是喜欢肌肉男么?现在怎么连这个瘦巴巴的人也看得上?口味变得还挺快嘛。” 众人登时一阵哄笑。 周晓华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这个变化是段天道完全没想到的,刚才还怯生生的小姑娘突然就成了彪悍的大妈:“怎么着?老娘要喜欢谁还要经你批准啊?当初不是你狼心狗肺的抛弃老娘,老娘会变这么骚?老娘就是勾引你周围的所有人!你管得着么?” 众人登时一片默然。 本来自顾自在压腿的肖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小华,谈恋爱这种事是不分对错的,你也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在他身上。你现在的生活方式是你自己选的,不管你报复的是谁,最终还是报复了自己,何苦……” “肖芳!”彪悍的周晓华突然就打断了她:“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华龙要不是看上了你,他能甩掉老娘?怎么?现在就想要维护你的新情郎了?” 肖芳:“……” 段天道突然就来了精神,我靠!好好看的戏啊! 这里的生活这么无聊,有戏看很不错啊! 不过这个关系真的好乱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周晓华起码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段天道对她的观感登时就好了很多。 对嘛,喜欢就扑上去嘛!跟俺一样直接嘛! 哈哈哈! 段天道登时就冲到周晓华身边,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周晓华登时小脸又红了:“段医生……不好意思……我,我失态了……” 王淑蕾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一般,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失态!人就是要做自己!这才是我喜欢的小华!我支持你!离开这个软蛋多好啊,谁喜欢这个软蛋谁就是傻子!” 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突然觉得这个小山也好可爱,忍不住就笑了:“哈哈哈!就是,跟他还不如跟我……”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本来要打击周晓华的么……怎么弄着弄着就变成周晓华很牛逼,华龙很二逼了呢? 华龙冷笑了一声:“我软蛋?他才举起七十公斤,但我的记录可是一百公斤,连做十个仰卧起坐,谁能做的到?” 段天道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我举两百公斤来几百下都没问题啊,看来你还真是个软蛋!” “哈哈……嘿嘿……呵呵……哼哼……”华龙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反正笑着笑着突然就好生气。 妈的! 现在吹牛逼都不要草稿的啊! 两百公斤! 还来几百下! 卧槽!今天要是让这个只会吹牛逼的傻逼活着走出去,老子以后都尼玛不用在这混了! 作为这个健身房里举重仰卧起坐的最高纪录保持者,假如连这个尊严都不能捍卫,华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软蛋! “他娘的!”华龙恶狠狠的绷住自己硕大的二头肌:“你来!两百公斤!你丫只要能举起来一个!老子就给你十万!你要是举不起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喊我十声爷爷!”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没有接话,明显有些犹豫。 华龙登时精神大振:“怎么?就光图嘴巴皮子快活?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就你这样啥本事也没有的傻子老子见得多了……” “要是我做两个呢?”段天道似乎压根就没听见这个傻子在说什么,很诚恳的问道。 “两个?”华龙放声大笑,要不是这栋楼很大,说不定就塌下来了:“你他妈只管做!每做一个老子就给你加十万!” “好!”段天道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唰’就从杠铃下钻过去躺下了:“加重,小华过来压腿。” 周晓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健身房她是常客,当然知道举两百公斤做仰卧起坐是什么概念,别说段天道这个身板了,就是真正的斯瓦辛格来了,能不能做出两个完整的,都是很大的问题。 “段哥……你……”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压腿啊。” 周晓华一咬牙,还是坐在了他的腿上,小声道:“实在不行不要勉强……大不了,大不了这头我替你磕!” 华龙已经冷笑着将杠铃加到了两百公斤:“嗯,你替他磕那也行,只不过……” 他的话都没说完,段天道已经起来了,双手把杠铃稳稳的举在胸前,好奇的看着旁边差点把眼珠子掉在地上的华龙:“只不过什么?” 健身房很安静。tqr1 没有风。 周晓华怔怔的看着段天道:“你……你!你起来了!” “对啊。”段天道耸了耸肩,说实话,这种重量对他来说,还是一点小儿科的把戏。 “哇!段医生!你太棒了!”周晓华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伸出小嘴就在段天道的脸蛋上‘吧唧’来了一个大的:“十万啊!这一下就是十万啊!” 段天道甘之如饴的受了,嘿嘿笑了一声:“慌什么,还没完呢。” 说完他就下去了,突然又起来了:“你看,这不就二十万了?” 周晓华:“……” “你看,三十万了吧!” 所有人:“……” “一百一十万……一百二十万……一百三十万……”段天道越做精神头越足,真是没想到啊,现在赚个钱实在是太尼玛容易了,做几个仰卧起坐,轻轻松松就把钱赚了,哎,现在的傻子可真多啊。 健身房还是很安静。 还是没有风。 所有人就这么眼巴巴的把数钱数得好高兴的段天道看着,到了后来,所有人都一起跟着数:“五百五十万!五百六十万……六百万!” 已经基本变成智能障碍的华龙猛然间就醒过神来了,卧槽!这样下去自己不是要尼玛破产了? “别做了别做了!”华龙上赶着冲上来双手放在杠铃上想要按住段天道,段天道很好奇的看着他:“干嘛别做了?我还可以接着做好多呢!” 说完他就连杠铃带华龙一块起来了:“六百一十万!六百二十万!六百三十……” 华龙:“……” 他这么巨大的身体压在段天道的杠铃上,就好像是鸡毛掸子上面的一根乌龟毛! 眼看无法阻止段天道到达七百万,他终于忍不住了:“敢不敢再赌一次!” 段天道根本没理他:“这样赚钱很不错啊……七百一十万……干嘛还要接着赌啊……七百二十万……我有这么多钱……七百三十万……可以买好多吃的了……七百四十万……我干嘛还要跟你赌别的啊……” 华龙急了,往边上一指:“我跟你赌她!” 段天道突然就停下来了,怔怔的看着华龙手指的方向,那里正是一脸诧异的肖芳。 肖芳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赌注,在原地呆了半晌,嘴唇微张,似乎正要表达意见,华龙突然就上前拉住她的小手,牵到了墙角,压低声音急切道:“肖芳,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是这样下去,我的面子就全丢尽了!你放心,这只是个说法,下一场他绝对赢不了的!” 肖芳看了看连汗都没有流一滴的段天道:“那,那他要是赢了呢……” 华龙咬了咬牙:“你放心,这次我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赢了……反正这面子是丢定了,我自然会找人收拾他的!绝不会把你输出去!” 肖芳犹豫了半晌,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 华龙已经恨不得给她跪下了:“肖芳……我对你有多好你心里也有数,就当帮我一个忙……” 肖芳对华龙的背景很清楚,当然知道他有做到他话中内容的能力,终于叹了口气:“那好吧……” 华龙大喜,连忙把肖芳拉回了场地中央:“呐!现在的赌局规则呢,是六百公斤!连做一百个!” 旁边静默了片刻,陡然间就响起一片嘘声,所有人都在起哄。 “我靠!华龙,你在学校也算个人物,这话说得怎么跟个无赖一样啊!” “卧槽!六百公斤!你丫干嘛不干脆说六吨啊!反正他都是举不起来!” “段医生!别答应他!让他给钱就完了!这已经是在耍赖了……” 华龙的面色忽青忽紫,忍不住差点把腮帮子都咬碎了:“姓段的!你敢不敢赌!如果你能完成这个赌局!不止那七百四十万都是你的!今天晚上她也跟你走!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众人:“……” 这华龙还真是很会说话啊…… 任谁看着肖芳这个娇滴滴的美人,想着能跟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心里突然之间都有一种想把段天道丢开,自己去举那六百公斤的冲动啊! 段天道很高兴,正准备一口答应下来。 华龙陡然咬着牙道:“但如果你没有成功!不但没有一分钱,你和这个胖女人,还有这个周晓华全得脱光衣服在整个南春艺校跑一圈!你敢不敢!” 什么衣服都没穿过的小黑:“……” 第二百零四章 被亲肿的嘴唇! 华龙的确就是在耍赖。 他要的就是段天道做不到,俄罗斯的佩雷佩切诺夫在2001年第80届欧洲举重锦标赛上倒是创造过二百一十斤的挺举记录,所以两百公斤还在人力的范围之内。 六百公斤是什么概念? 那得三个佩雷佩切诺夫长在一起才行!tqr1 这个段天道蛮力再大,他也只不过是个人,又不是变形金刚,无论如何也不能超出人力的范围。 但是要诱惑别人去相信他自己是变形金刚,还是需要下足本钱的,肖芳就是他的本钱,他又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段天道对肖芳有点那意思,这一注下的倒是很准。 而且他还把这个注码的价值发挥到了极限大,不但要自己输出去的钱赢回来,还要把别人的尊严也踩在脚下! 一踩就是三个! 在说完这一系列的话之后,华龙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让身后的肖芳站在了前面。 这个动作很微妙,也很有效。 肖芳的站姿很完美,似乎她不管摆出什么样的姿势都很完美,尤其是那张宜嗔宜喜的脸蛋,眼下还带着微微的含羞带怯,犹如一朵微微绽放的百合花,直令人有一种扑上去粗暴的采下来好好蹂躏的冲动! 单单这一个动作,就让在后面起哄的一群男人都闭上了嘴巴。 扪心自问,换做他们连七十公斤都举不起来的队伍,说不定都要试这一把! 周晓华这次罕见的没有劝段天道退缩,她只是直直的看着段天道:“你赌么?” 段天道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有问题。 周晓华突然就露出了白森森的牙口,直愣愣的看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肖芳,眼中尽是红森森的血丝:“我要亲耳听见你同意这个赌局,你是不是承认如果段哥赢了,你今天晚上就跟他走,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肖芳略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华龙,华龙狠狠点了点头。 “好吧……”肖芳自己也喜欢健身,当然也知道六百公斤是什么概念,更知道还要举起一百个是什么概念,这的确是一个稳赢不输的局面,更别提华龙还承诺的耍赖程序,这么轻松就能赢回七百多万,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我同意。” 周晓华狠狠的瞪着她,声音里透出的全是狠意:“好!那我也接受这个赌局!段哥要是输了!老娘就什么都不穿围着南春艺校跑一圈!”她转过身看着小山一般的王淑蕾:“淑蕾!你有没有问题!” 王淑蕾身上的肉狠狠抖了两下,可能是在耸肩:“我怕什么?就算我什么也不穿在校园里跑步,有人喜欢看么?” 众人:“……” 华龙险些就要失笑出声,这都是一群傻逼么?就凭这个二百五医生在这里随便说两句话,这些人就全都开始罔顾自然规律,生理极限? “你们这些人……”周晓华一个一个挨着把后面围拢上来的七八个男人看了一遍:“全都听见了?” 这七八个男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刺激的赌局,当下一迭声的叫嚣起来:“没问题!我们全听见了!” “好!”周晓华狠狠点了点头:“你们要记住,你们全是证人!” “记住了!” “谁反悔就是龟孙子养的!” “赶紧开始!” 周晓华一把拉住自己的发尾咬在嘴里,就好像现在要拼命的是她自己,就准备坐到段天道腿上去,但是段天道突然摆了摆手:“这次给我压腿的要换成她。” 众人一起愕然的看着他手指的肖芳。 “嗯。”段天道嘿嘿笑道:“她要跟刚才小华做的一样,我每做起来一个,就要亲我一口。” 众人:“……” 这招狠啊! 肖芳要是不肯答应,这赌局就废了啊! 华龙只微微怔了一秒,就冷笑起来,这种粗劣的招数也想阻止这个赌局? 肖芳还在犹豫,周晓华已经冷笑了一声:“怎么?不敢?胆子这么小,可真让人瞧不起。” 华龙一横心,手脚飞快的把杠铃加到六百公斤,拉住肖芳的衣角:“答应他!你看看这重量,我保证他就连一个都做不起来!” 肖芳看了看那个沉甸甸的能压死人的杠铃,终于长吸了一口气:“好!” 然后她不再犹豫,轻巧的跨坐在段天道的双腿上:“那现在就开始吧……” 吧…… 她的话都没说完,段天道已经起来了,双手把杠铃稳稳的举在胸前,好奇的看着脸蛋离自己不足盈寸的肖芳:“你咋还不亲?” 众人:“……” 满堂俱静,没有风,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卧槽尼玛! 这,这尼玛还是人吗! 六百公斤啊!他说起来就起来了啊! 这绝逼的变形金刚啊! 这一时间甚至连王淑蕾和周晓华都没反应过来,嘴张得的好大!差点就把下巴掉在地上了! 场间最无聊的就是段天道了,他等了半天肖芳还傻乎乎的把他瞪着,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嘴印在肖芳红艳艳且娇嫩的嘴唇上,嗯,真是又香又软…… 然后他就下去了,紧接着又起来了:“么嘛!” 肖芳已经傻了,段天道连续在她嘴唇上亲了五六口,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惊慌失措的想要起身,却被周晓华一把恶狠狠的按住了:“中途离场就等于弃权噢!要算输的噢!” 周围大一群人拼命的点头:“对对!不能离开!离开就算输!” 华龙:“……” 肖芳:“……” “二十一!么嘛!” “二十二!么嘛!” 现在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跟着一起高呼:“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华龙的拳头已经握紧了,紧的像他妈一样,那个杠铃是他亲手加重的,为了保险起见,又偷偷多加了二十公斤,现在其实应该是六百二十公斤的重量。 但是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又瘦小单薄的男人,似乎完全一点都不在意! 华龙现在就只希望他是在强撑,那毕竟是六百二十公斤的可怕重量,他还要连续举一百次,每一次都应该是超过人体极限的爆发! 他一定撑不下去…… 他一定撑不下去! “七十八……么嘛!”段天道没有撑不下去,他撑得很高兴,这一招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健身锻炼再也不会那么单调无趣了!简直动力大大滴啊! 肖芳基本已经麻木了,她被王淑蕾和周晓华就这么压在段天道的腿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段天道好高兴的下去一次,起来一次,狠狠亲自己一口。段天道已经有几天没来得及刮胡子了,那坚硬的胡子茬一次次扎在肖芳柔嫩的嘴唇上,几乎把她戳肿了。 现在她甚至顾不得去揉,一开始她和华龙的想法一样,希望段天道终究会无法完成这一百下的可怕难度,但随着段天道不以为意的一次又一次的计数,居然很快就要达到八十下,这个希望逐渐开始渺茫。 肖芳终于开始害怕了,她刚开始都没细想如果输了自己会是怎么样,但现在她不得不开始想,越想心中越是紧张,终于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边的华龙。 “八十二……么嘛!” 华龙终于放弃了,就看段天道这个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的速率,就知道他可能做到一百还能继续做下去! 趁着大家都在激动万分的计数,他偷偷摸出电话,躲到了门外,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是华龙!你在哪?我现在学校保健室这边的健身房,遇到点麻烦……”他三言两语把经过捡不重要的说了一遍:“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好阴险的笑声:“华少说话,我当然没话说,您放心,五分钟就到!” 华龙收了线,长出了一口气,底气顿时起来了,冷笑一声重新走进健身房。 没人在意他出去或者进来,反正所有人都恨不得要跳起来了:“九十七!么嘛!” “九十八!么嘛!” “九十九!再么嘛!”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哎?快做啊!” 偏偏这最后一个,段天道躺下半天就没起来,大家登时急了:“卧槽!不会吧?” 王淑蕾和周晓华登时心头一凉!糟糕!难道到极限了?这种可怕的持续运动就靠一口气,这一口气一泄,说不定就再也起不来了! 华龙登时精神大振,一把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有三秒钟啊!三秒钟不起来就算你输!三!” “一百!”段天道笑嘻嘻就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在这等你半天了。” 众人:“……” 王淑蕾和周晓华忍不住面面相觑,怔了半晌,突然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赢了!我们赢了!我们……居然赢了!呜呜呜……” 现在已经没有人按住肖芳了,但是肖芳似乎已经麻木了,她呆呆的坐在段天道腿上,没有起来。 段天道看她那个样子还蛮可爱的,突然回过神来:“对噢!还差最后一下没亲!” 说完就狠狠亲了一嘴。 被胡子茬扎醒的肖芳怔怔的看着笑嘻嘻的段天道,终于下意识的开始摸自己生痛的嘴唇:“你……我……” “你什么你!”周晓华突然就转过身,一声大喝。 “我什么我!”王淑蕾突然也一声大喝,只不过她的嗓门那实在是太凶猛,陡然间就让人觉得屋顶有塌下来的趋势。 “现在起你就是段哥的了!”两人果然不愧是闺蜜,一起吼了起来,不但整齐划一,连词都一模一样。 段天道很高兴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们的看法,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搞定,所以小心翼翼先把傻乎乎的肖芳扶了起来,一个箭步就跳到了华龙的面前,一只大手就伸到了他面前:“给钱,承惠七百四十万。” 华龙冷笑了一声:“那是当然,我已经让人送钱来了,稍等片刻就好。”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好阴险的嗓门:“他妈的!是谁敢找我们华少要钱啊!不想活了吧!” 被亲肿的嘴唇:“……” 第二百零五章 打的就是他! 健身房的门是被很粗暴的一脚踹开的,这先声夺人的姿态瞬间就压倒了所有人的声音。 紧跟着就有两个造型很古怪的人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前头一个长得就像一只猴子,后面一个体型无比巨大,就像是一只大水缸。 两个人的体型相差巨大,但只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脸上都包着好大的绷带,眼睛都肿的跟一条缝一般。 但即便是这样狼狈的出场方式,仍然让健身房里刚才还跳脱无比的学生寂静无声,很显然,这两个人在学校里臭名昭著到了某种程度。 周晓华登时急了:“华龙!你耍赖!” 华龙得意的冷笑了一声,顺手拉过呆怔怔的肖芳,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妈的!耍赖?谁看见老子耍赖了?你?是你?还是你?” 他用手指头指着刚才还叫嚣着要做见证人的几个学生,那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一起低下头去。 华龙愈发得意起来:“他妈的!跟我华龙斗?刚才我只知道是你们输了赌局,现在就给我履行赌约!给我脱光衣服在校园里跑一圈!” 周晓华双眼发红,瞪着默不作声的肖芳:“你呢!你怎么说?” 肖芳下意识的摸了摸好痛的嘴唇,又看了一眼笑嘻嘻似乎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段天道,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怨毒之色:“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周晓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仰天大笑:“咯咯!你总是装出一副乖乖女的小模样,今天总算是暴露出你阴毒的本性了。”她随即看着华龙叹了口气:“看来没有跟你在一起,倒是老娘的运气,我自问是做不到像你们这样无赖的,你们果然就是天生一对。” 华龙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臭婊子!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自己的女朋友被人亲了一百口,本来此刻一肚子都是怨气,这个时候还被火上浇油,他登时忍无可忍,抡起一只好大的巴掌,狠狠就朝周晓华的小脸甩了过去! 周晓华闭上了眼,仰起脸,这顿打反正是躲不过,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但是隔了半晌,也没听到这一耳光打到自己脸上的脆响。 周晓华好奇的睁开眼,却见华龙半空中粗大的手掌被一根好细的胳臂轻而易举的拽在了半空,随即被华龙粗大身躯挡住的段天道就转了出来,刚才笑嘻嘻的脸孔突然就不见了:“钱都没给,还想打我喜欢的人?这尼玛有点不对吧?” 华龙只觉得这个不起眼的男人那瘦弱的胳臂上传来的力气简直有千钧之重,自己粗大的手腕都快给掰断了,额头上登时滚滚的冷汗直流下来,连忙大喝了起来:“卧槽!蛇皮!还不帮忙!” 他没看见,本来站在门口得意洋洋的蛇皮突然就开始发抖了,抖得像个筛糠一样,就像是完全没听见华龙的呼唤。 旁边的水缸莫名其妙的看了蛇皮一眼:“蛇皮哥,咱们要不要帮忙啊?” 水缸被打飞的那一晚,从头到尾都没看见段天道的脸,但蛇皮是打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的,就算他现在两只眼都被打得眯起来了,还是不能忘!就算他眼睛瞎了,拿耳朵也能把段天道认出来!就算他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那他……嗯,那他就不能出来混了。 蛇皮啥也不说了,大吼一声:“帮忙!” 华龙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段天道被干扰,一放开他的手,他反手就要一拳打在段天道的脸上,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这些年犯贱……噢,不是,健身也不是白健的! 然后他就只觉得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整个人一个踉跄朝前就跌。 这回段天道倒是真放手了,吃惊的看着这个瘦猴子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华龙屁股上,怔了半晌:“你……不是打错人了吧?” 蛇皮拼命的摇头:“没有没有,打得就是他!”他不止说,还真的就做,朝后一挥手:“水缸!上啊!打这个王八蛋!” 水缸:“……” 他虽然个头很大,脑子也不算很小,好像今天明明就是来帮这个华龙的,怎么突然就反水了呢?这个事怎么这么奇怪呢? 当然,吃惊的也不止是他。 旁边一溜人全都傻了,他们的智商虽然比水缸要高一点,但这个时候加起来也觉得有点不够用。 这尼玛到底什么情况啊? 蛇皮也不管是什么情况,上去打了两拳,但华龙可不是他能压得住的,挨了两拳一点感觉都没有,一骨碌就准备爬起来。蛇皮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水缸一眼,虽然他现在肿起来的眼睛很小,但瞪起来凶光还是有的:“还不上?他妈的还想不想吃饭了?” “噢!”水缸晃了晃脑袋,捏着小水缸一般的拳头就上来了,反正他妈的智商也不够,干脆就不用了,老大说怎么搞就怎么搞好了。 水缸的武力级别明显比蛇皮高多了,上去劈头盖脸两拳就把华龙打得头昏脑胀,华龙一边抵挡一边爆喝:“蛇皮!你她妈疯了!打我?要打的是他!” 蛇皮狠狠吐了口唾沫,上去狠狠一脚就踹在华龙的两腿中间,他虽然拳头不够狠,但下手还是很阴的,这一脚就让华龙这么大的个头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双手猛捂住要害,满地乱滚。 段天道:“……” 所有人:“……” “他妈的!”蛇皮一边擦着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心虚流下的冷汗:“居然敢喊我来对付我大哥?他妈的不想活了!给我狠狠的打!”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瘦猴子:“什么大哥?” 他的意思是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小弟,但蛇皮的脸色突然就变得煞白起来:“不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您是我爹!我爹!” 段天道急了:“我怎么会是你爹?”tqr1 他的意思是他婚都没结,怎么会有儿子,但蛇皮突然就没有脸色了,‘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是是!您不是我爹!您是我爷爷!我他妈没文化,爷爷千万别见怪!” 段天道:“……” 所有人基本都是傻的,但是周晓华终于回过神来了,笑嘻嘻的指了指满地乱滚的华龙:“乖孙子好,那姑奶奶也要上去打了,你没意见吧?” 蛇皮见段天道什么话都没说,立马一缩头:“是是,姑奶奶,您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周晓华一挥手:“淑蕾!上!” 王淑蕾啥也不说了,开始助跑,就听见满屋子的地面都在颤抖,然后就恶狠狠的一个飞扑,狠狠的压在了华龙身上! 水缸虽然智商不够用,对危险的本能还是有的,早就闪开了。 就看见华龙哪哪也不捂了,口吐白沫,看那样子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的钱还没拿,你们稍微等一会再把他打死哈……” 王淑蕾点了点头,乖乖的爬了起来,华龙这才长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里的气都不够用了,一口气吸的火辣辣的,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嗯?”蛇皮突然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脚踹在华龙腮帮子上:“他妈的,你敢欠我爷爷的钱!老实交代!欠多少!”他每说一句话就踹一脚,那一脚一脚的踢得极狠,连华龙的耳朵根都开始流血了,他登时都被打急了:“七百!七百四十万!” 蛇皮忍不住怔了怔:“多少?” 他的意思是我被吓到了,没想到你他妈欠这么多,但是华龙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好白:“不不!是八百万!” 蛇皮急了:“到底多少?” 他的意思本来是别是老子听错了吧?你丫一口气欠人这么多?但华龙突然就没有脸色了:“一千万!一千万总行了吧!” 蛇皮:“……” 周晓华冷笑一声,扫了周围眼珠子掉了一地的学生:“喂,你们都听见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是是是!” “听见了听见了!” “我们都是见证人!嗯,见证人!” 段天道虽然不认识自己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孙儿子,但是对于他突然就把七百四十万变成一千万的本事还是很钦佩的,赞赏的摸了摸蛇皮的脑袋:“干的不错。” 蛇皮被摸得浑身直发毛,本来还以为这个凶神一个不满意就要抽自己一嘴巴,现在得了嘉奖,突然就好高兴,愈发精神抖擞,上去对准华龙的耳朵又是一脚:“妈的!还他妈躺着!地上很舒服?给老子跪下!” 华龙只觉得满天都是星星在飞舞,啥也不说了,一骨碌就跪下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跪我跪!” 蛇皮都不需要段天道再说话,直接就把手伸到了华龙面前:“钱呢!” 华龙犹豫了半晌,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我,我身上怎么可能带这么多钱……” 蛇皮想想也是,犹豫了半晌,小意的凑到段天道身边:“那个……爷爷,他也是不可能带这么多钱,您看……”他长得这么猥琐,看起来比段天道老一轮,但是这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倒是顺溜无比。 段天道倒是觉得这个称呼不错,也没在意,耸了耸肩:“打个欠条就好了。” 蛇皮猛点头,一个脚步又蹿了回去:“写欠条!” 华龙生怕又挨打,急忙道:“给我纸笔,我写我写!” “嗵!” 周晓华突然就出现了,也不知道从哪捡了一块板砖,一砖头就呼在华龙的脸上,登时就打的他一个踉跄,一嘴血猛喷了出来,随即冷笑了一声:“还要什么纸笔,把衣服脱了,蘸着血写就好了。” 众人:“……” 段天道精神一振,卧槽,这小妮子还真是蛮合自己胃口,跟自己干的事都差不多啊! 蛮好的啊! 哈哈哈! 华龙头晕的跟他妈一样,也不知道是被板砖呼的,还是失血过多,但他连晕过去都不敢,生怕一晕过去,自己腿中间很要紧的东西就不见了,急忙蘸着满嘴血就开始写欠条。 众人齐齐咽了口唾沫,满心都是对这充满好莱坞大片范的一幕百般感想。 唯独周晓华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声:“肖芳,你打算去哪里?” 已经溜到门口准备逃跑的肖芳:“……” 第二百零六章 被捷足先登的男人! “你可别让我提醒你。”周晓华冷冷道:“你现在已经是段哥的,没有他的允许,你没有资格走。” 肖芳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道:“那,那是华龙强迫我接受的!那,那不关我的事!” “哈哈哈!”周晓华突然就笑了,但是还没等她说话,旁边一众见证人已经纷纷站出来作证。 “喂!肖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对啊!我们可都是亲耳听见你亲口说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耍无赖都不说你了,这华龙好歹也是你男朋友,他被打成这样都没见你拦一下……” “真是的!今天才知道你这人这么坏,难为我还偷偷喜欢过你……” 周晓华:“……” 卧槽! 她登时一声大喝:“你们都把话说完了,我说什么!” 众人:“……” 周晓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想说点什么,但她表示话真的被说完了,只好算了。 话:“……” “嗯,保证三天之内把钱带到学校来就行了。”段天道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一千万也不是小数字,花几天时间凑一凑,是很应该的。tqr1 但是等蛇皮把那被汗水和血水弄的黏糊糊的t恤小心翼翼捧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段天道看了半天也不想拿,挥了挥手:“你替我收着吧。” 蛇皮浑身一震,差点掉坑里了。 我靠! 一千万的欠条啊!自己都不带拿的啊!随手就交给自己了,都尼玛不怕咱跑了啊!这得多有豪气的人呐! 现在养猪的就是牛逼啊! 说什么自己也要去养猪啊! “是!爷爷!我保证收好!”蛇皮倒是不嫌脏,小心翼翼的迭好,揣进兜里,用手紧紧按住,唯恐这t恤一不小心长个翅膀就飞了。 “正好也饿了。”段天道中午就没怎么吃,刚才又做了这么多运动,忍不住又有点饿了:“今天我请大家吃饭好了。”反正刚才收了一万的现金,吃顿饭是没问题了。 蛇皮浑身一激灵:“爷爷!我来请,我来请!孙子还是头回请爷爷吃饭,爷爷一定要给孙子这个面子。” 众人:“……” 谁都知道这个蛇皮是出了门的学混,在校园里无恶不作,仗着身边这个水缸在学校里都是横着走路,去买东西从来不给钱,经常找同学讹诈钱财,没事就去女厕所看个稀奇。 你让他求着喊别人爷爷,还拼命倒贴着请人吃饭,这段天道得是什么样的牛逼人物啊? 段天道想着自己还从来没有收过孙子,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尤其这孙子才刚刚给自己多赚了几百万,也不好意思不给这个孙子面儿,于是就点了点头,转头出去了。 周晓华笑嘻嘻的拉着王淑蕾也跟了出去。 蛇皮浑身一哆嗦,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伸出两根手指:“耶!” 一众健身房的男同学纷纷对段天道产生了极度的好奇,不自觉的就想跟在后面,蛇皮猛然一回头,从绷带里冒出一股杀气:“没他妈喊你们!” 一众人等:“……” 他一转头看见肖芳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那副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本来还想安慰两句,一想不对劲,这尼玛是爷爷的东西,赶紧一瞪眼:“妈的!还不快走!俺爷爷去哪你就得去哪!听见没有!” 肖芳吓得一哆嗦,急忙跟了出去。 蛇皮满意的耸了耸肩,爷爷的这个动作好帅,没事就要学两个。 水缸终于瞅准机会小意的开口了,虽然他的脑子很小,但是这种东西不问清楚,他的脑子就会变得更小:“蛇皮哥,那到底是什么人啊?” “卧槽!”蛇皮忍不住浑身一哆嗦,一巴掌扇在水缸的胳臂上,以他的个头,最高也只能扇在这了:“别这么大声!那是我爷爷!你他妈也得喊爷爷!” 水缸悻悻的摸了摸脑袋,就只当蛇皮是打在那:“那爷爷是什么人啊?” 蛇皮小意的拽着他就出去了:“爷爷就是一巴掌把你扇飞的那个人!” 水缸犹如真的被扇中了脑门,呆了半晌才道:“那果然就是爷爷!” 蛇皮:“……” 华龙呆呆的跪在原地,就算敌人都不在了,他也没起身,一众人等互相看了两眼,感觉到有点不妙,一齐偷偷摸摸的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在健身房。 良久良久,华龙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姓段的!老子跟你没完!” 没完:“……” 说实话,段天道本来是想开车去吃饭的,但只是看了看水缸和王淑蕾的体型,就叹了口气,继续走路。 嗯,还是人行道比较宽敞。 周晓华笑嘻嘻的拉着王淑蕾走在段天道左侧,三人后面是怯生生低着头的却风姿万千的肖芳,再后面就是蛇皮和水缸,这一行人的组合看起来就不知道怎么形容。 “段医……不是,段哥。”周晓华一边走路就一边拼命的瞟段天道,似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王淑蕾急了:“喂!小华,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喜欢人段哥就直接说啊!” 周晓华的小脸一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段哥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淑蕾哼了一声,就感觉是一只犀牛喘了口粗气:“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可惜我不喜欢段哥,我要是喜欢他,我立马就扑上去了!” 段天道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我擦! 这要是她看上谁,这一扑,还不得立马挂啊? 周晓华似乎是被刺激的有点激动,当即小嘴一张就想说点什么,没有来得及。 因为前面突然就有一个好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段哥!段哥!你出来了啊!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呢!” 众人下意识的一抬头,猛然就一怔。 迎面走来的这个女孩子有一张清秀之极的瓜子脸,漆黑的发髻盘到脑后,十分精致,雪白的耳垂上点缀着一副并不张扬的小耳环,却显得娇俏可人。 清澈明亮的美眸,鼻梁笔挺,嘴很小,嘴唇很性感,五官配比像是精心设计过的。一件粉色的修身蕾丝衬衫,下着一条纯白色铅笔裤。显得上身段修长,腰肢纤细,前凸后翘。显然是刻意装扮了一番。 这美女一出现,登时就把本来还极美貌的肖芳都盖了一头下去。 美女似乎有点想往段天道怀里扑的,陡然看见了一边的周晓华和王淑蕾,实在没办法,王淑蕾实在是太打眼了,不由得怔了怔:“咦?你们怎么跟段哥在一起?” “穆米?”周晓华和王淑蕾一起怔了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段天道,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咦?这不是肖芳么?”穆米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奇怪:“小华,你跟肖芳不是……” 结果话没说完,她又看见了蛇皮和水缸,登时很紧张的上前一把挽住段天道的胳臂:“段哥,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后面那两个可是学校里臭名昭著的混混……” 周晓华小意的看了一眼穆米亲热挽住段天道的小手,又看了看甘之如饴的段天道,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把头垂了下去。 王淑蕾也叹了口气,这几个都是一个宿舍的姐妹,要是换成别人的男朋友,她肯定是要鼓励周晓华不惜一切抢了再说的,但若是穆米的男朋友…… 她也只好把头垂了下去。 “没事没事。”穆米的小意贴心让段天道感觉十分的舒服,这女孩子既善良又懂事,最重要的是不化妆还长这么漂亮,实在是打着高射机枪都难找。 刚才发生的事情有点复杂,说起来又有点血腥,他也不愿意对穆米说得很仔细,于是咳嗽了一声:“没什么,这都是我的朋友,就是一起去找个地方吃饭。” “喔……”穆米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各色人等,松了口气:“段哥认识的人,还真是什么样都有呢……” 段天道耸了耸肩。 蛇皮急忙也跟着耸了耸,一脸惊喜的问水缸:“怎么样?我耸的跟爷爷像不像?” 水缸也耸了耸肩膀:“我觉得还是爷爷耸的好看些。” 蛇皮:“……” 穆米见大家低着头的低着头,耸肩膀的耸肩膀,没人注意自己,小心翼翼的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段天道的兜里。 段天道狐疑的又把卡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穆米的小脸儿微红,急忙又把卡揣进了段天道兜里:“你到这里来上班,当然是被白家赶出来了,身上肯定也没多少钱了是不是?这是我这几个月在缘聚上班结算的工资,虽然也就一万多块,给段哥过渡一下生活……” 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拿着辛苦赚来的钱来养活他! 穆米…… 怎么这么可爱? 怎么能这么可爱! 本来都修炼到百毒不侵的段天道,突然之间都觉得心底有一处好柔软的部分被刺了一下,刺得他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绪平静了下来,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脑子一转,点了点头:“好,谢谢。这些钱过两天我……” “不用着急的啦。”见段天道接受了自己的银行卡,穆米愈发开心起来:“段哥实在没有钱,就不用还了啦,反正我还能去打工,有手有脚的,饿不死啦。”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再做声。 虽然低着头,却把耳朵竖得老高的周晓华和王淑蕾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继续低下头去。 穆米不但把赚来的钱都给了这个男人,还这么美滋滋笑眯眯的,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更重要的是段天道还没有拒绝…… 不用再有怀疑了,这个穆米一定是一早就把段天道捷足先登了…… 这回…… 是真的没戏了…… 蛇皮可是什么都见过的人,在后面一眼就把什么情况都看完了,忍不住就耸了耸肩,低声道:“爷爷真牛逼!虽然长得一般般,可漂亮的妹子都是排队往上凑的……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爷爷这个福气?” 水缸很认真的看了蛇皮那满面的褶子两眼:“不可能有了。” 蛇皮:“……” 第二百零七章 脱身毒方! 穆米很自然而然的挽着段天道的手臂,段天道也很自然而然的让她挽着,就好像他们天生下来就是连在一起的。 两人一路上有趣的探讨了很多问题,穆米很小意的没有去过问段天道是怎么从白家被赶出来的细节:“果果曾经说,你为她花了一大笔钱就是为了给她争个面子,所以她一直都好担心你有一天被赶出来还会被白家追债……”tqr1 段天道:“……” 看来红果果跟穆米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什么事都说了。 “不过红果果说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她一定会替你偿还债务的,所以段哥你也别担心。”穆米沮丧的埋下头:“可惜我的能力有限,能帮得到段哥的地方太少了……” 段天道吸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穆米的小手:“没事的,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身后的两女只能隐隐约约听个大概,却很清楚的看见两人的亲昵:“……” 要不要这样郎情妾意啊!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啊!有意思没有啊! 周晓华实在忍不住了,刚想大声说点什么。 段天道没让她说出来,他突然就很高兴的指着前面一个餐馆大声道:“到了!就是这家!走!” 周晓华和王淑蕾看着这个餐馆,忍不住面面相觑。 “段哥。”再不让周晓华说话她估计就要死了:“你确定要去这家?” 段天道好奇的回过头:“有什么问题么?” 他中午才在这家餐馆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帮了一把,还是个勤工俭学的,现在有了钱怎么也要去回报一下人家,这难道不是普通人应该做的事么? 穆米也很好奇的看着她们俩:“这家馆子有什么问题么?” 王淑蕾正要说话,蛇皮已经一步做两步从后面赶了上来:“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爷爷甭客气!想去哪家就去哪家!都算我的!” 周晓华和王淑蕾:“……” 段天道耸了耸肩,带着穆米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中午那个弟弟在收银台,登时就很高兴的打了个招呼:“嘿!我又来了!” 洪良一怔,继而大喜:“大哥!你来了!” 周晓华和王淑蕾对视了一眼,一起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有熟人在这里才来的。 她们松了口气,蛇皮差点一口气就没出来。 卧槽! 这个洪良还真的跟爷爷这么熟,幸亏昨晚上没还手! 蛇皮随机应变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的,当即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使劲的鞠躬:“二爷爷好!二爷爷吉祥!” 洪良:“……” 众人:“……” 段天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既然喊自己爷爷,那自己的小弟就应该是二爷爷,很合理嘛。 “那个……”段天道正要叫蛇皮,突然想起自己就不知道他叫什么:“那个谁,去帮我把中午的帐结一下。” 洪良急忙摆手:“大哥,不用不用,就算是我请你的好了。” 段天道摇了摇头:“要请也要等你以后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再请,现在你就老老实实收着。我记得好像是八百八十八。” 洪良怔了半晌,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蛇皮:“……” 他还想着耍耍横就把帐赖掉算了的,一看这是二爷爷坐的地方,哪里还敢耍横,只好老老实实的付了钱。 这次段天道熟门熟路的带着众人就朝楼上走:“来个包间!” “好咧!”洪良很热情的拿着菜单就跟了上去,段天道看了看他手上的菜单,又看了看他,犹豫了片刻:“汤里能不能不放那么多盐?能不能用个碗装?菜里面能不能放点盐?” 洪良尴尬的摸了摸脑门,嘿嘿笑道:“大哥放心,上午那小姑娘根本就不会做菜,等会我来做,保证好吃!” 段天道总算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你说了算就好了。” “是的大哥。”洪良鞠了一躬,飞快的下去了。 其他人都没什么,就是王淑蕾一直眼巴巴的把洪良盯着,一直盯到他消失,才忍不住喘了一口大气:“天呐!天呐!这,这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众人:“……” 洪良的身材瘦弱的甚至不如蛇皮,跟王淑蕾这个身材一比…… 这样……真的好么! 王淑蕾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整个二楼突然就有一种颤巍巍就快不行了的感觉:“不行!我,我要去向他表白!” 众人:“……” 段天道拼命竖起一个好大的大拇指,没有错,这个姑娘果然就是那种说干就干,完全走心的队伍,特别好,这样特别好! 穆米笑的差点别过气去,急忙拦住了性急的王淑蕾:“别,别着急啊!你这么凶巴巴的下去,人家万一吓跑了呢?再说了,你都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王淑蕾怔了怔:“说的也有道理……那,那我应该怎么办?” 穆米叹了口气:“好了啦,我去帮你摸摸底啦。放心吧,我在缘聚相亲会所上了这么长时间的班,对付男人我最有数了。” 看王淑蕾那样子差点就哭出来了:“谢谢你穆米……那,那我的终生幸福就拜托你了!” 穆米嘻嘻一笑,伸出一个胜利的手势:“ok!交给我啦!”说完她就出门了。 周晓华貌似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从抽屉里摸了几幅扑克,丢在桌上:“大家玩会牌吧,这里的菜上的有点慢。” “来来!斗地主!”蛇皮眼睛一亮,总算找到了心仪的娱乐项目,急忙招呼着水缸和王淑蕾开始娱乐。 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吭声的肖芳突然吭声了,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决:“你们最好还是放我走吧,要不然,我会告诉穆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想如果穆米知道他的男朋友背着她占别的女人便宜……” 她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却不言而喻。 众人:“……” 段天道:“……” 卧槽! 本来他还挺高兴的,想着有穆米陪着就不需要这个虽然长得不错,心却坏掉的女孩子了,准备让她在这陪自己吃个饭是个意思就放走的。 看这个意思,她倒还威胁起自己来了! 这小妮子一路上肯定都在想脱身的法子,这时候终于让她想到了。 不过这个法子倒还真挺毒…… 要是换做旁人,段天道肯定不会理睬,该干嘛就干嘛,但是穆米…… 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就觉得自己不能让一个对自己贴心到如此地步的女人伤心……天呐,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那自己其他的女朋友怎么办? 嗯,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先跟穆米谈一谈这件事会比较好。 但现在明显不是那个合适的机会…… 还没等段天道想好是把这个肖芳直接干掉,还是把她打晕丢在一边等一会再干掉,周晓华突然站起身来:“这件事交给我。” 嗯? 周晓华也不等段天道说话,一把拉住肖芳,就凭着她刚才一板砖盖在华龙脸上的威势,肖芳也不敢挣扎,只好被她拉出了门口。 蛇皮好歹也是个见过不少风浪的混混,此刻却不由得觉得阵阵杀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急忙咳嗽了一声转移注意力:“来来,继续打牌。” 水缸拼命的点了点头:“对对!这个奶奶好帅!” 蛇皮:“……” 约莫过了十分钟,周晓华就回来了,她出去的时候手上还没东西,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段天道朝门外拉,段天道莫名其妙的被她拉着朝更深的过道走去。 “咦?我们这是去哪……” “嘘!小点声!”周晓华不知为何,脸红的好像熟透的苹果,急忙制止了段天道的疑问。 段天道:“……” 过了一个拐角,段天道看见,这里是另一排类似包房的房间,门锁之上就跟火车上的厕所一样,有的写着有人,有的写着没人。 有人的房间里,似乎有些很奇怪,很奇怪的声音……实在不像是上厕所……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饭堂,需要这么多厕所么? 周晓华上个厕所也需要把自己拉着一起来? 就见她来到一个小房间口,一把打开门。 “那,那我在外面等……”段天道急忙转过头,话都没说完,突然就被周晓华一把推了进去! “唔?!” 这里分明不是厕所! 是…… 房间里只有一张光秃秃的行军床,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这是什么地方? 周晓华到处看了看,突然从墙上取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的床单上还有标价,一看就知道是新的,拿出来,展开,铺在行军床上。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卧槽! 不会吧? 难道周晓华就要在这里把自己那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周晓华突然冷笑了一声,指了指墙角一个小小的橱柜:“呐!肖芳就在那里面。”说罢,她把手里的黑色袋子放进了段天道手里:“这里面全是她的衣服,你想做什么现在就做好了,我刚才拍了她的照片,她要是胆敢说出去,我保证她这辈子都别想在演艺圈里混……”她顿了一顿,又冷笑了一声:“或许可以去岛国av界混。” 说完周晓华就走出了门口:“虽然上菜的时间很慢,但顶多也就一个小时,我会帮你拖住其他人,你自己的动作要快些。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告诉穆米的。而且这是你赌局的战利品,你拥有绝对支配权。” 段天道:“……” “段哥。”周晓华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些女人你怜香惜玉固然是对的,但有些天生就带着贱气的女人,你就只能狠狠的征伐她们,这样她们才会对你死心塌地。” 段天道:“……” “拿出你男人的魄力来!” 段天道:“……” “不要让我失望!”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要是再说下去,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周晓华:“……” 第二百零八章 唱征服! 周晓华怔了半晌,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一直笑眯眯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其实十分的霸气,小脸儿一红,点了点头,迅速替他关上门。 本来她还很想听一听段天道究竟会怎么办这个小妮子,可旁边突然门声响动,似乎有一对小情侣准备出门,吓得她赶忙溜了。tqr1 段天道看着这个造型独特的小房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种明悟! 难怪这里的菜这么贵! 难怪还有什么最低消费! 只怕有心人都知道,在这里的包房用餐,是可以免费享用这里的小房间…… 因为来这不是为了餐饭,而是来餐秀色! 这主意也不知是哪个大色狼想出来的! 丫的…… 真是个好主意啊! 哎?晕!那穆米不是…… 不对,穆米进来的时候表情很自然,肯定还不清楚这个地方的玄机。 但这种事迟早也有一天也会知道的!到时若是回想起来…… 不妙!不妙的紧! 不过这个时候穆米正在一楼找洪良收集情报,估计不会很快上来……嗯,周晓华也一定会拖住她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间都很紧张! 段天道顿时决定速战速决,当即就把那个挂衣服的橱柜打开了。 陡然之间,异变陡生! 周晓华给了段天道一包属于肖芳的衣服,是人都能想到现在橱柜之中的肖芳一定是身无寸缕,一定会臆想出一个抖抖索索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的雪白娇躯…… 谁会想到这个雪白娇躯还是很白,却根本没有蜷缩。 虽然的确是有一点哆哆嗦嗦,但出手还是十分的狠辣坚决,那纤细嫩滑的小手臂前,是一柄明显从衣橱上卸下来的螺丝钉! 这枚螺丝钉很长很黑,满身都是斑斑的锈迹,这一下扎中,会不会死得两说,但破伤风针是肯定要打的。 也不知道刚才周晓华把肖芳带到这个房间的时候究竟交流了些什么,但是此刻肖芳的怨气是完全可以看出来的,这股怨气已经大到她开始想要杀人了。 这一扎很突兀,时机选得也不错,换做是别的大色狼,说不定就去打针了。 但是段天道不是别的色狼,他是超级大色狼,甚至看到铁钉扎向他胸前的时候,超级色狼的脸色都还是笑眯眯的,铁钉扎的很直,直奔段天道的胸膛,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扎到了段天道胳臂下的空处。 肖芳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她还是很努力的冲出橱柜继续又扎了一次。 还是没扎中。 再来! 段天道一边轻松之极的躲闪,一边很高兴的观赏着面前这具充满动态美感的身躯……。 这一幕火热的场景看得段天道只觉得热血上扑头顶,恨不得能从天灵盖下面喷出来! 肖芳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她已经刺了起码超过三十次,结果对面这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后退过一步,好像就是一个摆在自己面前的靶子,可她偏偏就是刺不中! 她心念电转,已经发现对面这个男人在好整以暇的跟自己猫捉老鼠的游戏,登时忍不住有些气苦,当即就把钉子竖到了自己雪白修长的脖颈之前:“你再不让开!我就把自己杀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就算是要自杀,也要用工具啊,你总不能用手指把自己捅死。”然后他就摊开手来,露出掌心里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来,钉子拿去。” 她呆怔怔的把紧握着铁钉的手举到自己眼前,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铁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现在不过是一个握的紧紧的小拳头,可是这怎么可能? 肖芳很清楚自己把这枚铁钉握的有多紧,可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这个男人那里去的?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再想那么多细节,飞快的一把抢过男人摊在自己面前的铁钉,重新竖在自己粉嫩的脖颈前:“你再不让开!我就把自己杀了!” 段天道还是笑的很嘿嘿:“就算是要自杀,也要用工具啊,你总不能用手指把自己捅死。”然后他就摊开手来,露出掌心里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来,钉子拿去。” 肖芳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行了。 她再次呆怔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小手,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尼玛是在变魔术吗! 到了现在,不管这种诡异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肖芳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了一个真相,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管自己是想杀他还是杀自己,都是决不可能发生的。 她终于没有再去拿那根铁钉,捂着自己的小脸就蹲了下去,呜呜的哭了起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是处女……我其实很可怜的……我家里很穷,要是不找个有钱的男朋友,连学费都交不起……我也不是故意想要这样对小华的……” 肖芳一边哭,一边从指缝里偷偷的看段天道,就看见混蛋一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哭,还一边笑嘻嘻的打量着自己的浑身上下,即便她现在的姿势已经把自己保护的非常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挡不住他火辣辣犹如x光线一般的眼神。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肖芳又换了个道歉的对象:“我向你道歉……呜呜呜……可是那是华龙强迫我答应的,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还指望他替我交学费,所以……” 她真的已经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个混蛋对于梨花带雨的她没有表现出半分怜惜之情,只是笑嘻嘻的从头到尾的看她,就好像在看一个很好吃的甜点心。 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还是人吗!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肖芳知道自己的伎俩没有丝毫作用,索性也不哭了,放开手抬起头来犹豫了片刻,终于咬了咬牙:“我,我用别的办法帮你……帮你那什么好不好?” 段天道笑的嘿嘿的,一看就知道他没兴趣。 肖芳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嘿嘿的混蛋表情了,索性把心一横,‘噌’一声就站了起来,往旁边那张行军床上一躺:“如果一定要这样我才能走,那就来吧!麻烦你快一些!” 虽然这个姿势等于将浑身上下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男人面前,肖芳的心中涌起无数的挣扎和羞愧,想要做某种遮掩,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很清楚,在自己无法抵挡男人粗暴的蹂躏时,千万不能有任何反抗挣扎或者遮掩的动作,那都必将让男人在心理上得到无上的满足。 只能装作木雕泥塑,只能作出无动于衷的样子,才会让男人索然无味。 这就是她现在能够作出的最大程度的抵抗了。 肖芳就这么僵硬的犹如尸体一般躺在行军床上,紧闭着一双美眸,只等着男人粗暴扑上来的那一刻。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她实在忍不住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出一颗香烟,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兴致勃勃的吸了起来。 面前摆放着这样一具毫不设防的香躯…… 他居然还有心思去吸烟! 肖芳自己都急了,一骨碌就坐了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衣服还给我!” 段天道耸了耸肩:“现在你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肖芳狠狠咬了咬牙:“好!你想怎么样!” 段天道嘿嘿的笑了:“你会唱征服吗?” 肖芳:“……”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唱的不错。”说罢把手里的袋子丢给了肖芳:“这次的赌约结束了,很希望还有下一次。拜拜。” 他说走还就真的走了,都没带一点含糊。 肖芳怔怔的抱着袋子,怔怔的看着慢慢关闭的房门,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到底算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 他就让自己什么也不穿唱了半个小时的征服……然后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肖芳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脸好痛,好似被人用大巴掌狠狠抽过一般! 自己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什么都没穿! 他竟然连摸都不摸一下?! 他竟然还让自己什么都不穿唱征服! 段天道! 我一定要杀了你! 已经走了好久的段天道:“……” 说实话,现在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啊啊啊! 段天道哼着小曲,很高兴的转到自己包房的门口,就看见周晓华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包房门口,心里莫名其妙就有些尴尬。 他知道周晓华是很希望自己把肖芳狠狠的办七八十次的,偏偏自己什么也没办。 要是办了他还觉得没什么,就是因为没有办所以才有点尴尬。 “感觉怎么样?”周晓华一双漂亮的眼睛没事就在男人好敏感的地方转来转去,问的话也这么敏感。 心虚的段天道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哈哈:“还,还行吧……”说完就准备赶紧进包房。 周晓华一把拽住他,摸出一包烟递进了他手里,小声道:“你就说你刚才出去买烟了。” 段天道:“……” 第二百零九章 这种胖也是胖! 周晓华替自己想得可真周到啊…… 段天道一时间还不知道说什么,周晓华已经推开门大喝了一声:“段哥买烟回来了!” 迎接他的是一声惨叫! 嗯……好像是洪良的声音。 见段天道进来,王淑蕾似乎有些讪讪的站起身,她下面的洪良拼命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两人刚才在地上是怎么了,洪良喘了两口粗气,才瘫坐在凳子上:“段,段哥……我……我刚把菜切好,就被拽上来了……现在换人在做菜,我觉得我应该下去帮……” 还没等洪良说完,王淑蕾扭捏的滑动了一下,就坐到了他身边。洪良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就打算跳将起来。 晚了。 王淑蕾的手臂已经绕在了洪良的手臂上,没有人身上挂着这样的物件,还能移动。tqr1 “喂!你还没答应做我男朋友呢!” 她竭力想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段天道却分明看到一只大雕把洪良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人影。 蛇皮‘哎哟’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又以闪电般的速度爬了起来:“段,段爷,我,我也出去买包烟!” 烟字还在耳边,人已经不见了。 洪良眼泪汪汪的拼命扭过头,看着段天道:“段哥……我能不能去……” 王淑蕾也跟着一起扭过头来,脸上的肉块动了动:“段哥,你看,我们俩是不是特般配?” 穆米和周晓华已经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 “啊哈哈!我们来讲笑话吧!”段天道擦了擦汗,果断转移了话题。 这趟浑水,不是一般人能趟的,尤其是爱情! 爱情这东西啊,真是…… 好吧,俺是没法管。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笑话了!我先给你们讲一个啊!”水缸登时就好高兴:“话说有一对夫妇啊。男的晚上九点回家,女的就骂:死酒鬼!哪里喝酒去了?第二天,男的十二点回家,女的就骂:死赌鬼!哪里赌钱去了?第三天,男的凌晨5点回家,女的就骂:死色鬼!哪里鬼混去了?第四天,男的一下班就回家,结果女的操起扫把就打!边打边骂:死鬼!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众人:“……” 好老的笑话…… “嗯。”段天道勉强点了点头:“呃!这笑话不错啊!” 水缸沮丧的苦笑了一声:“为什么都没人笑的……当初蛇皮哥给我讲的时候,我笑了一个月……” 呃…… “菜还没上啊?”段天道只好问别的。 “都说了这里很慢的……”周晓华小声道。 嗯……终于知道为什么上这么慢了,摆明是给人时间去餐秀色…… “那算了,大家一边喝水,一边讲故事好了。我也来讲个故事。”段天道大手一挥,赶紧道。 “好啊!好啊!”穆米唰的一声,笑眯眯的坐到了段天道的身边:“段哥讲的故事一定很好听……” “那是!”段天道一点也不觉得有压力,得意洋洋道:“我问你们啊,小明从十二楼跳下来,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 穆米眼睛一亮:“我知道!他从十二楼跳到十一楼!” “不对!”周晓华的眼睛二亮:“他是超人!” “不不不!”段天道摇着头,神秘的压低声音:“因为小明是个塑料袋!” “呃……”穆米大张着小嘴,愣了半晌。 “咯咯!好,好搞啊……”周晓华却笑的前仰后合。 这个词…… 这是个动词不能乱用! “再来一个!一只蚂蚁穿过一片沙漠,为什么只留下一条痕迹?” “那蚂蚁是残废!”穆米已经开始充分的发挥想象力了。 “那蚂蚁只用一条腿走路!”周晓华表示她的想象力更好。 但是段天道表示她们都错了:“不不不!是因为蚂蚁骑着单车!” “……哈哈!” “再来再来!一只蚂蚁和一头长颈鹿穿过一片沙漠,为什么一个脚印也没有?” “……不知道,你说吧!”两女表示她们不止没有想象力了,什么力都没有。 “哎!前面都说了啊……蚂蚁骑单车带着长颈鹿,当然不会有脚印……” “哈哈哈哈……” 几个女孩子笑的花枝乱颤,只有洪良,这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惨,那也是没办法,谁身上挂着一座在抖动的山,都没办法笑的好看。 “菜来了!”房门推开,那个一脸促狭的跑堂妹子,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起筷。 段天道吃了一筷子,停了一停。 说实话……虽然这次比上次正常了一点,但真的也就是一般般…… 穆米的表情似乎也有点迷惑,这里的菜这么贵,起码要有个贵的理由,味道这么一般,份量这么一般,那为什么这么贵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周晓华却是一声不吭,闷头开吃。 呃…… 这里其实不是卖菜的…… 段天道赶紧开始学习周晓华,闷声发大财。 菜上了半天,水缸给蛇皮打了八个电话,他才总算带着一包烟慢腾腾的回来了。 王淑蕾脸上的肉块再次动了动:“孙子,你看,我和你二爷爷是不是特般配?” 蛇皮突然就摸了摸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我只买了烟,忘记买火了,我……” 段天道掏出打火机:“这里有。” 蛇皮眼珠子一转:“你们渴不渴,我……” 周晓华从桌子下面拿出两瓶饮料:“买了。” “哎哟哟!我尿急!” 蛇皮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又溜了。 “快说!答不答应!你答不答应!”对面,王淑蕾抱着洪良的肩膀,正在左右摇晃,但看那个样子洪良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了。 段天道视若无睹,其他人也一齐开始了选择性失明。 “来!干杯!”穆米倒了几杯饮料:“咦?刚才肖芳不是还在这里的么?她人呢?” 段天道差点一口呛死,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晓华冷笑了一声:“被我赶走了。” 穆米怔了怔,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明明几个人一起来吃饭,怎么说赶走就赶走了呢? 她还待再问,段天道突然就很严肃的吸了口气:“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胖子?”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穆米也立刻就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 倒是水缸和王淑蕾一起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胖子有福,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历朝历代的君王,多数都是面宽体阔,方面大耳。其实,也就是胖子。”段天道正襟危坐,开始讲道理。 水缸和王淑蕾一起大喜:“那我岂不是很有福气?” 段天道点了点头:“尤其是王淑蕾。古人云过:红颜祸水,美人命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招惹祸事,洪良,这一点你要谨记。” 已经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的洪良:“……” 王淑蕾拼命的摇晃着洪良:“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只有我这样的,才是有福气的代表。” 洪良表示他已经死了。 “我看洪良的八字薄弱,而王淑蕾却已经在身上积累了足够的福泽,洪良能跟福泽如此深厚的人在一起,那可是前世……不,前十世修来的福气啊!”段天道忍不住扼腕叹息,说得他自己身边好像就差个胖子似的。 众人看了看王淑蕾,又看了看王淑蕾,反复再三的一起看王淑蕾,均纷纷点头。 这福泽! 啧啧! 果然深厚啊! 流着冷汗的洪良突然就活过来了:“大哥!可是你就没问过我的八字啊!” 众人:“……” “你在说什么呢。”某人轻轻在他身上靠了靠,洪良立时只有出的气,就没有进的气:“段哥这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你的八字就能看出来好不好。” 众人拼命忍着笑,一起拼命点头。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得很对!我吃饱了,就不打搅你们进行深入交流了。”说完他起身就走了。 王淑蕾‘噌’一下就站了起来:“谢谢段哥!”说完就继续去摇洪良,洪良一个字也没说就晕过去了。 水缸抓了抓头:“那我去找蛇皮哥。” 穆米嘻嘻笑着起身很自然的挽住了段天道的手臂:“那我陪段哥去转转。” 周晓华淡淡道:“那你们先去,我陪淑蕾玩一会。” 玩一会…… 玩一会! 已经晕过去的洪良突然就很想把自己玩一会。 他还没有死,段天道和穆米已经走了,一下楼梯就看见在门口蹲着抽闷烟的蛇皮。 段天道冲他点了点头:“谢谢你啊。” 蛇皮赶紧站起身来赔笑:“段爷客气了,段爷慢走,奶奶慢走。” 眼见段天道和穆米神雕侠侣般的去了,水缸摸了摸脑袋:“蛇皮哥,你干嘛不告诉段爷说你交了他中午的饭钱,身上就没钱了?这是二爷爷看的店,怎么着还是要给的啊。” 蛇皮咬了咬牙:“你懂个屁!好不容易能有个请段爷的机会!就是没钱也要请!” 水缸苦着脸道:“那晚上这顿怎么办?” 蛇皮叹了口气,又蹲下了:“等二爷爷下来,跟他商量一下好了,大不了……”他侧头看了看水缸硕大的身躯:“大不了你在这里打工还债!” 水缸:“……” 穆米看了看有些神思不属的段天道,突然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段天道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我在想段哥啊……”穆米忍了半天才把笑意忍住:“段哥说红颜祸水,要胖子有福气,可是身边却一个胖胖的女孩子也没有呢……你的未婚妻白情雪很瘦,上次在缘聚的那个毛岚很瘦,红果果也不胖……”说着说着她的头就低了下去:“我,我也不胖……” 段天道:“……” 你错了! 谁说我身边没有胖胖的女孩子! 就是红果果! 谁说红果果不胖! 虽然她其他地方不胖,可是有一个地方那可是很胖很胖的! 嗯,这种胖那自然也属于有福气的那一种! 某个地方很胖的红果果:“……” 第二百一十章 白雪公主! 洪良实在没有办法正面回应王淑蕾的表白,所以真的晕过去了,无论王淑蕾怎么摇他也不醒。 周晓华沉默了片刻:“淑蕾,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这时候陪我说说话吧。” 王淑蕾怔了怔,小心的放下了生死未卜的洪良,坐到了周晓华身边,虽然周晓华要求她说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场间很久都沉寂在沉默之中。 “小华,你为什么不告诉段哥你还从来没和任何男人上过床?”王淑蕾终于叹了口气:“你故意把自己吃了好多避孕药这件事传扬开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不过是想向华龙报复罢了……如果段哥不相信,大不了你就跟他上次床……” 周晓华笑了,只是很苦:“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只想着报复华龙这个根本就不值得报复的男人,却让自己没有资格再追寻真爱。”她这口气叹的比王淑蕾更沉重:“就算穆米没有跟段哥在一起,我又怎么能把这样的理由说出口?这不是摆明告诉他,我不但把华龙看得很重,而且还是个为了感情不惜折磨自己的疯子?” 王淑蕾身上层层叠叠的动了一下,可能是在耸肩:“这又怎么样?女孩子不任性,还叫什么女孩子?段哥不会介意的。” 周晓华转过头,直瞪瞪的看着王淑蕾:“可是穆米是我们的好姐妹啊。” 王淑蕾犹豫了半晌:“是好姐妹没错啊……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总不能因为别的任何原因去躲闪啊……” 周晓华漂亮的眼睛越睁越大:“你以为我们是在演小时代么?要是我跟你争这个洪良,你准备怎么办?” 王淑蕾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很认真的看着周晓华:“我会一屁股坐死你的。” 周晓华:“……那你还怂恿我!” 王淑蕾接着道:“但是穆米没有我这么重,就算坐也坐不死你。” 周晓华:“……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王淑蕾笑了,笑的憨憨的:“我也是女人嘛,女人就是这么纠结嘛。” 周晓华:“……” 南春艺校很大,段天道和穆米一边漫无目的的散着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穆米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拽住段天道就往一条不起眼的岔道口奔了过去:“段哥!我们到相思树了耶!” 相思树? 段天道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穆米拉过拐角,眼前果然出现了一颗树。 一颗很大很粗却已经枯死的柏树。 严格的说来,这株巨柏也不算是很大的。在森林当中也只能用稀少来形容,也不能说是特别罕见。不说别处,就说段天道前些天在南春郊外的森林里玩野外生存,就见过好多比这颗大的。 只是因为参天巨树通常都矗立在茂密的森林当中。而这株枯死的巨柏却是直挺挺的树立在这艺校的钢筋混凝土水泥建筑的繁华当中,周围还被那些相对低矮的小红砖房衬托,在气势上就有一种孤单的悲壮。 单单是在旁边看着,就给人以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而巨树靠近地面的部分,已经被缠绕上了密密麻麻的花纸草绳,大多都是色泽如新,因此还带着一种肃穆的神威,忍不住让人要向它顶礼膜拜。 其实一看就知道,平常来这里膜拜的人就不少,因为除了满树玲琅满目的彩色绸带之外,树边还有无数散落的白色香灰。 穆米来到树前,什么也没说,先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无声的念叨了几句什么,眼睛还没睁开,小脸已经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太热,还是什么别的。 “这就是相思树啊?”段天道耸了耸肩,世界各地什么样的风俗他几乎都见过,也有很多类似的膜拜物,但只要是树基本都是拜活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拜死树。 “嗯……”穆米小意的点了点头:“听说这棵树很灵的,如果你有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只要在这里焚香许愿,然后把自己和他(她)的名字写在一起,如果能一次丢在树桠上,就一定能够实现愿望……” “噢?”段天道一怔:“这么灵?” 穆米好看的小脑袋低了下去,脸蛋红扑扑的望了望其中一棵树桠,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嗯,反正我觉得蛮灵的……” 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那我也要写!” 穆米怔了怔:“段哥也有想要在一起的异性么?” 段天道大手一挥:“当然有啊!” 穆米满脸的红晕突然就不见了,剩下一脸的苍白:“那,那是谁……” 段天道:“……” 那是谁? 起码也应该问那些是谁才对啊…… 说起来……简直就说不完啊! “小米,你丢上去的人是谁?”段天道好奇的反问道。 穆米的脸登时又红了:“这个,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知道了就不灵了……” “噢……还有这讲究……” “没,没关系的啦。”穆米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段哥可以告诉我的,说不定我还能帮段哥出出主意。” 段天道突然就眼睛一亮! 出主意! 对啊! 关于女人究竟是什么生物一向都是个比较大的话题,无数学者研究了无数年,得出了无数的结论,至今也无法对这种复杂的生物下任何一种定论。 任何自诩了解女人的男人,最终都只有自掘坟墓这一条路。tqr1 段天道自从做了一个普通人之后,就开始觉得这个课题很重要了,以前他只需要掏出一叠叠票子就有各种女人狂扑的简单生活不复存在,这些普普通通的女人却给了他更深刻更复杂的感受。 这个感受就只有一个。 完全搞不懂咩! 其实苏天蓝那天晚上对他说的关于好好生活那番话,多少还是对他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他翻来覆去的思索了很久,还是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这时候身边正好有一个女人,正是研究女人的大好时机啊! “小米。”段天道有些出神的看着那些林立的树枝:“如果你喜欢的男人也是别人喜欢的男人,你会怎么办?” 穆米一点都没犹豫:“要真的是自己喜欢的,当然不能放过啊,说什么也要抢过来!” “嗯……”段天道摸了摸下巴:“他要是你闺蜜的男朋友呢?” 穆米犹豫了很久:“那……那我可能就会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 “唉。”段天道长叹了一声,为什么就没有人像红果果和王紫绮那样想呢?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多好啊! “段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穆米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听果果说,你跟黑火集团的白情雪只是雇佣关系,果果和紫绮上次还跟你开玩笑说要一起做你女朋友,可那都是假的啊……难道……还有别人?” 啊! 段天道登时就好失望,搞了半天果果和紫绮上次居然是开玩笑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 害的自己空欢喜一场! 真的耶…… 这场空欢喜突然就让段天道的心越来越凉,说起来身边好像好多女人,但却没有一个正式承认是自己女朋友的! 虽然段天道自己觉得都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毛岚没有承认;林白玉没有承认;红果果和王紫绮承认了,是开玩笑的……露易丝虽然那啥都那啥了,可是她也没承认! 其他人更是完全没办法提…… 唯一拥有官方身份的白情雪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想着跟自己做对…… 那到底谁是自己的女朋友呢! 天呐! 自己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身为一个普通人,竟然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能这么失败! 穆米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段天道,有些担心的小声道:“段哥……你,你没事吧?” 段天道陡然一咬牙:“我要丢纸条!丢好多纸条!” 穆米:“……” 所幸这巨柏的边上就有一大串拴着小石头的备用红色纸条,还有一支备用水性笔,段天道啥也不说了,拿起笔来就奋笔疾书。 穆米有心想要偷看,被段天道掩住了:“不能看,看了就不灵了。” 穆米:“……” 段天道写了一张,叠好,随手向树上一抛,那纸条轻轻巧巧的就落在了树桠上,段天道登时大喜:“成了!” 穆米还以为他这就完了,正要说点什么恭喜之类违背本意的话,却见段天道‘唰唰’又开始写第二张纸条,穆米怔了怔:“段哥,这个丢一次就可以了,丢多了没用的啊……”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是下一个。” 下……下一个? 穆米:“……” 段天道‘唰’又丢上去一个,登时大喜too:“好!这个又成了!” 穆米:“……” 眼见段天道‘唰唰唰’又开始写第三个纸条,穆米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段哥……到底有多少个啊……” 段天道犹豫了一会:“边写边想吧……说不定一会还能想出多的来呢。” 穆米:“……” 本来她是想好好数一数的,可段天道越写越快越丟越快,数着数着就把穆米数糊涂了,反正怎么着也超过二十个了。 段天道已经进入了良性的循环状态,写了丢写了丢,他的准头又特别好,就没一个丢下来的,眼见又是一个纸条飞上了枝头,这次却听见‘咔’的一声。 这带着两颗小石头的纸条已经挂上了一根树枝的尖端,可这是一颗死柏树,那尖端干枯不受力,硬生生折断了一小截,竟然带着小纸条掉落了下来。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那张掉落在地的小纸条半晌:“我靠!果然是神树啊!能实现的就实现,实现不了的就实现不了啊!” 能实现愿望的不能给人看,实现不了的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穆米好奇的捡起那张小纸条,展开一看,上面一半自然写着段天道,下面一半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白雪公主!” 穆米:“……”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李菜刀! 段天道悻悻的丢下笔:“算了,不写了,照这个意思,估计美人鱼也搞不到手了。” 穆米:“……” 原来物种界限都是可以跨越的! 不过…… 穆米望着巨柏上被段天道扔上去那一群密密麻麻的纸条,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她和红果果的关系是真的很好,甚至比王紫绮和红果果关系都好。 红果果不止一次说这个男人本事很大,又有担当,当初在别墅里不但没有丢下她们两个弱女子,还一个人干掉好多杀手;后来又帮她教训了前男友,还有水韵山庄那些…… 每当红果果说起这些事,眼神里都有好亮的光芒,摆明把段天道当作英雄在崇拜,唯恐他有一天被赶出白家,但红果果和白情雪的关系太好,又不适合出面站队,所以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推销这个男人。 本来说好要介绍认识的,结果没成行中途就拍戏去了。 在缘聚相亲大会上遇见段天道的时候,穆米一心想着这可能就是天注定…… 但是现在…… 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这些纸条里面,如果没有,也不知道排到多少号以后去了…… 段天道可不知道这一突儿功夫,身边的小妮子就想了好多事,他只是沮丧的摸了摸肚子:“你饿么?我没吃饱……” 穆米勉强笑了笑:“我,我也是。” 主要那跑堂妹子的菜实在太那啥了! “我正好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馆子……但是……”穆米不知道为什么,话才说了一半她的小脸就有点红,但是还没等她回过脸色来,段天道已经拉着她飞一样的跑了。 嗯,有东西吃的时候是不能耽误时间的。 段天道径自找到自己的车,花了五分钟就把穆米带到了学校对面的这家红星酒楼。 这红星酒楼的格调的确不错,布局古色古香,马头墙、青砖灰瓦、大红灯笼的古韵和翡翠玻璃、大理石、不锈钢等现代化饰材交融出一种立体的时尚效果,仿佛能感受到“红杏花独艳,青莲诗犹存,座中客常满,樽中酒常盈”的热闹景象。 一家餐馆的东西好不好吃,只要看它的客人多不多就知道了,段天道皱着眉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这都晚上八点多了,还这么多人?” “是啊。”穆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家店掌勺的李师傅很出名的,听说以前是五星级餐厅的大厨,后来就自己出来开店了,我特别喜欢吃他做的菜。”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有亮晶晶的神采冒出来:“真希望有个做菜很好吃的男朋友呢,这样我每天都可以好开心……” “我就会啊!嗯……有空我做给你吃!”段天道倒是想做,可现在太饿了,主要这两顿跟没吃一样,一提到好吃的就忍不住有点口水流:“可是现在好饿,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位置……” “段哥会做菜?那简直太好了!”穆米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就有些红润:“我认识李师傅,他去我们那相过亲……我去说说看好了……” 段天道大喜,直接拉着穆米直接下了车。 果不其然,穆米刚刚到吧台一报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有一个好清秀的小姑娘很热情的将两人领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好像她的名字就是通行证似的。 小姑娘笑眯眯的端着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 “红星酒楼有些很古怪的规矩。”穆米润了润嗓子,用甜美的声音道:“不止不让客人点菜,也不让客人喝饮料,茶水和酒,连背景音乐都不能挑剔。” 段天道点了点头。 嗯,这种要求是为了保障食物的口感和进食的心情不受影响。 看起来还是蛮专业的。 看来穆米在这里享受的还真是贵宾待遇,刚坐下没多久,房门轻响,门一开,就有好几个身着旗袍的小姑娘端着各式各样的盘子鱼贯而入。 啧啧! 这小胳膊……这小腿……嫩呐,真嫩…… “柚子四季豆。”每打开一个盘子,就报一个菜名:“腐乳虾。” “鹿肉香肠。” “琉璃茄子。” “黑胡椒炒螃蟹。” “原汁鲍鱼。” 这一家伙上了十几道菜,掀开盖子满室飘香,肚子千万条馋虫蠢蠢欲动,完全按捺不住。 “段哥,先尝尝。”穆米礼貌的伸了伸手。 等的就是这句! 段天道操起筷子就吃了一根鹿肉香肠,犹豫了片刻:“还行。只不过这鹿肉香肠加热温度与标准差了三度,口感还不够完美。” 穆米瞪大了眼睛看着段天道。 三度! 加热温度差三度也能被吃出来么! “汤汁给的不够,没有完全盖住鲍鱼的腥味……”段天道平时也没有那么挑食,只不过穆米的介绍太专业,使得他的期待值也升高了,不由自主就按照最高标准来要求了。 穆米:“……” 段天道又舀了一盘白乎乎黏糊糊不知道是什么浆糊的东西:“嗯,这汤还有点特色,是由香米浆、芦荟、百合和山药熬出来的,只可惜山药的品级不够,芦荟的原料还不够新鲜。” 穆米忍不住也尝了一口:“……” 好吧,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段天道又吃了口别的,正要再点评点评,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呼一下爆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厨师白袍和白大帽子三十多岁的瘦高个哼哼着闯了进来! 他进来就进来,手里还拿了把明晃晃的菜刀!还用力喘!还拼命瞪着段天道!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男人,我靠!这白帽子比人还高啊! “李,李师傅?”穆米吓了一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您,您这是?” “哼!”被称为李师傅的瘦高个冷哼了一声:“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他?” 穆米还没回过神,段天道已经蹦起来了:“就是因为我啊,咋滴?帽子高了不起啊!” 穆米:“……” “你!”李师傅一边说话,手中的菜刀还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狠狠的瞪着:“我在外面听了半天了!就你这个对厨艺一点都不懂的毛小子,还想勾搭小米啊!我告诉你,要追求她,起码得有我一半的厨艺!” 穆米:“……” 段天道上上下下看着这个瘦高男人,丫的,老子连穆米的名字都丢到树上去了,哪里还有你的份? 瘦高个完全不知道什么树不树的事,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段天道:“你懂不懂厨艺?居然说我的芦荟不新鲜?”他貌似气的要晕倒过去,停了一停:“这道琼浆,我用的山药品级不够很正常,上哪去找那么多高品级的山药?但是芦荟有什么问题!这些芦荟都是今天早上我亲自从菜市场一根一根挑回来的!哪里不新鲜?哪里不新鲜!你这个感情混混!爱情骗子!” 感情混混和爱情骗子冷笑一声:“这芦荟的新鲜,体现在什么时候离开土地,你自己都说了,早上从菜市场拖回来,现在都傍晚了,哪里还会新鲜!你帽子高了不起啊!” “南春市的大馆子,怎么可能有那么新鲜的芦荟?我这又不是农场!根本就是吹毛求疵!”李师傅又拿着菜刀挥舞了两下:“好!这个问题姑且不论!你要追求小米,首先得过我这关!” 段天道正要跳起来质问跟穆米在一起跟你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瘦高个已经接下去道:“小米可说了,她要找的男朋友,厨艺最起码要比我高!” 穆米已经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天呐,她已经没办法解释了,当时这就是随便搪塞他的时候说的一句话,这个瘦高个怎么这么认真…… 这下全完蛋了……段哥怎么赢得了他…… 段天道不跳了,难怪刚才穆米说到这里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这么犹豫,原来这是她追求者的地盘。 穆米的眼力果然就是好啊,她都没吃过自己做的菜,就知道自己比这个瘦子强啊。 “放马过来!” “我们一人做一道菜,就让小米品评一番!赢了我你就有资格追求她!不行就滚蛋!” 段天道仰着下巴:“小米!你放心吧!你就是我的,谁也阻止不了……哎?小米?人呢?” 穆米挣扎着从桌子底下爬了上来:“啊!我!嗯!那个外面的太阳好大……” 瘦高个完全没有理会晚上为什么会有太阳这个事,大喝了一声:“推上来!” 很快,几个小姑娘从门口推进一个案板,案板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食材,各种佐料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移动厨房。 李师傅将案板固定住,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方才暴躁的神色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从眼神就能看的出……认真!很认真!非常非常的认真! 那种旁边有陀牛粪都看不到的认真! 然后他就动了! 登时穆米的目光都被瘦高个在案板上的手法吸引住了,他的一双手在这小小的砧板之上,简直就是快如闪电! 削土豆皮的动作行云流水,光看着流利的程度,就知道起码削过一万个土豆! 就在土豆削好的瞬间,李师傅的左手按住土豆,右手的菜刀犹如暴风骤雨的闪了下去! 刀光剑影!哦!刀光剑影! 这切土豆的动作,迅疾到让穆米眼花缭乱的程度,看不到他一口气切完,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以免被晃花了。 “不行不行!第三十七刀切出来的土豆丝粗了……第四十五刀细了……”段天道一边数一边叨叨。 穆米:“……” 瘦高个现在明显已经处于竞技状态,对段天道的话充耳不闻,打开一个火苗,将锅放上去,舀了一勺油,均匀的撒了下去…… 紧接着玩出来的花活就跟电视上常演的一样,什么高空抛物,什么猛铲如飞,什么……tqr1 不到片刻功夫,一盘热腾腾的菜已经端了上来。 瘦高个忍不住得意道:“怎么样?江湖人送我‘小李飞刀’的外号,是不是名不虚传?” 穆米正要说话,段天道已经说话了:“噢,原来小李飞刀现在改飞菜刀了啊!” 穆米:“……” 小李菜刀:“……”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爱十点半! 穆米的神色有些古怪,两人都已经答应要比试了,自己还是裁判,东西也做了,这时候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到底是公事公办,还是索性不管段天道做成什么样,把心一横就说段天道做的好吃…… 穆米满腹心思的随意尝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又脆又香!又嫩又滑!入口即化! 本来还只想不动声色的随意夸赞一句就算了,却忍不住由衷的赞道:“好吃!” 说完她就急忙掩住小嘴,怯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段天道,唔……还好他并不是很在意…… “我也不难为你。”李师傅志得意满的将菜刀随手一抛,菜刀在空中打了个转,刀尖向下,稳稳的扎在砧板上:“这就是一道简单的土豆丝炒肉丝,是个人都会做的。请吧!” 段天道嘿嘿一笑:“洒家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厨艺!” 开玩笑,天机老头是个多么贪嘴的老头子,只要哪里的菜做得好吃,不管多远都一定要赶过去亲口品尝,真对了胃口,就非要想尽办法把这手菜式学到手…… 嗯,是让段天道把这手菜式学到手。 嗯,学不到手就要挨打! 如今他是不怎么做菜,真做起菜来,何人能及? “段哥……”穆米担心的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段天道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放心,一个箭步走到砧板前,闭上眼扎了个马步:“去换个新锅。” 李师傅轻轻‘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懂行,知道不能串味……眉头一皱,对着旁边一个女服务生道:“去,给拿个新锅来!” 段天道也白呆着,左手‘哗’操起一个土豆,右手‘砰’拽起了菜刀! 仿佛土豆的纹路在他眼中都用特别的曲线描绘出来了一般,那只左手灵巧的转动着手中的土豆,右手的菜刀巧妙的沿着这些曲线用锋利的刀刃轻轻用力。 整齐的土豆皮就像苹果皮一样沿着一条弧线闪电般变成了一条不断的连线! 被脱掉衣服的土豆晶莹圆润,居然连灰尘都没沾上! 李师傅的嘴巴越张越大,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穆米漂亮的眼睛突然就睁得好大,虽然她并不算太懂厨艺,但这一瞬间,她心里只冒出四个字。 庖丁解牛! 这技巧就算是行外人也能看出非同一般的艺术美来。 段天道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左手的手指自动缩起,用指关节抵住右手的菜刀边缘…… 就动了! 刚才瘦高个在这一段表现出来的刀功让穆米叹为观止,但眼前这一幕却让瘦高个叹为观止! 啪啪啪啪啪…… 细密整齐沉稳,上好的刀刃和砧板之间发出的声音,就宛如一曲悠扬的音乐。 李师傅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手在做什么动作…… 快……太快了!! 如果说李师傅刚才切土豆的动作快如闪电,现在段天道的动作就是闪电他哥!闪电他爹!闪电他爷爷! 完,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最后一根土豆丝落地的瞬间,段天道的右手已经离开刀柄,打开了火苗…… 勺子哗地落进了段天道的右手,高拿轻放,稳稳的从油碗之中铲了一勺,滴油不漏的飞进了油锅! 油一进锅,左手就立刻抓住了锅柄,似乎将锅抬了起来,烧灼了片刻,右手自动拿起砧板,在锅上轻轻一抖,土豆丝一根不剩全部落进锅中!tqr1 瘦高个的下巴眼看就要挨到地,但他还是浑然不觉。 这……这是怎么玩的…… 段天道眼花缭乱的右手抓肉丝,下各种调料,左手却一直稳稳的握住锅柄,一会抬高一会放下。 “咣当!”最后一锅铲,将成品放进盘子,段天道陡然收势,犹如刚刚干完一场架,身上的肌肉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穆米认真的看着段天道做的这盘菜……好像……好像颜色还过得去……这一根根整齐的像一个妈生的土豆丝,真?真是段哥切出来的? 他真的会做菜? “慢!”李师傅突然制止了穆米小心翼翼伸出的筷子,一把将盘子抢了过去! 瘦高个仔细又仔细的端详着这盘菜,转过来转过去,转过来转过去,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抓起一根土豆丝塞进了嘴里! 段天道登时急了:“我!我靠!我说你洗手没有啊!” 瘦高个也不理他,闭目而立。 “李师傅?李师傅?!”穆米等了半晌,李师傅还是双目紧闭,端着盘子犹如木桩一般,动也不动一下。终于按耐不住唤了两声,但李师傅表示他恍如未闻,继续站街。 穆米咳嗽了两声,见他还是完全没有反应,试探着拿起筷子,轻轻从盘子里挾起一根土豆丝,放进了嘴里…… 穆米是唯一一个没有闭上眼睛的人,土豆丝一进口,她美丽的大眼睛就睁得更大了,目光闪亮亮的,比用了闪亮牌眼药水还要闪亮!顿时电的段天道心头乱动,还没回过神来,穆米已经再次伸出了筷子,还没等她继续吃第二口。 “师傅!!!”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突然响彻了整个包房! 段天道本来是很经吓的,这一突儿头发也不由的像刺猬的毛一样竖了起来! 因为李师傅对着段天道果断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双手高举那盘土豆丝肉丝,腾腾的热气还在往上冒! “李清有眼不识泰山!请先生收我为徒!只要您收了我!我李清……立马脱裤子爬出去!” 段天道:“……” 搞,搞什么皮球?脱什么裤子!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非主流爱好! 穆米:“……” “玩完了,我走滴。”段天道摊了摊手,就打算走人。 还是这个威胁比较有效,李清二话不说,‘噌’一下就爬了起来:“师傅!这可不行!这个万万不行!” 他立马搬了张凳子,小意的坐到段天道身边:“师傅!就您刚才那套功夫,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就开始练的,您这手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虽然这个前倨后恭的反差巨大,不过看得出来,这个李清是肚子藏不住话的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算还算对胃口。 “噢!我以前做过几天厨师,都忘了从哪里学的。” “呵呵,是是!世外高人多是如此!我李清能跟着师傅,就心满意足,心满意足了!” “不好意思。”段天道摊了摊手:“我是真没兴趣教别人怎么做菜……”好玩的事多了,干嘛没事教做菜。 “小米!”李清一声惨呼就扑到了穆米的身边:“我们好歹也这么熟了,你可一定要帮我给你男朋友说说好话……就收了我吧……” 咦?男朋友! 嗯,这个称呼特别好。 穆米犹豫的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李清:“我,我也不能做主的……” 李清哭了。 “要不然这样好了。”穆米实在看不下去,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我先跟段哥学艺,学会了再教你就是了。” 李清如梦方醒,双手抱拳,干脆利落脆生生的对穆米猛喊了两字:“师傅!” 穆米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清也不管她是几个意思,扶了扶帽子:“那穆米是我师傅,你男朋友就是我师公!师傅师公慢坐,李清马上再去烧几个拿手菜,孝敬你们!”他完全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一说完闪电般就退了出去。 段天道和穆米面面相觑,面面相觑,又面面相觑…… 唔……穆米的脸蛋,红的真好看,要是能咬一口…… “段哥……我,我还能再吃一口么?”穆米怔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终于怯生生道。 “吃,吃啊,这么客气搞什么?”段天道大手一挥,本来想说自己老婆别客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穆米一边吃,一边几乎汗毛都竖起来了。 嫩滑!香脆!入味!口齿生津!想起初恋…… 穆米微微一怔,自己的初恋…… 好像就是段天道…… 可是……真的会是他么…… “上菜了!”李清急呼呼的亲自端着菜闯了进来,打开盖子就做到了段天道身边:“师公,您尝尝,您尝尝!” “嗯……其他也没什么,就是火候还差一点……”既然穆米已经答应了做李清的师傅,段天道这个师公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说。 “是是!我刚才看您一直都没有调整火焰大小,完全靠左手控制炒锅,用火的外焰和内焰来控制菜的火候!光是这一手,已经让李清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虽然菜色还不错,但在李清不停的询问和不停的感慨下,再好吃的东西也成了鸡肋…… 总算熬到了吃饱了肚子,见李清还在意犹未尽,穆米终于说话了:“李师傅,段哥也累了一天,要不今天先这样。以后机会还多。” “别别!”李清双手抱拳:“师傅,您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喊我李师傅,你就喊我李清好了。今天太感谢师傅和师公了,这顿饭算我做徒弟的一点小小心意,两位可一定要常来啊!不管来多少次都不要钱啊!” 穆米:“……” 两人逃也似的出了红星酒楼,李清还像个千里送君的小媳妇一样在后面依依不舍的挥手。 穆米上了副驾驶座,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从没见过李清服过谁呢……段哥真厉害!” 说实话,段天道一点都不想讨论自己厉害还是不厉害这个问题,他就只想问那个男朋友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是看着穆米殷红的小脸蛋,不知道怎的就是开不了口。 万一她跟红果果王紫绮她们一样都是开玩笑的怎么办! 还是算了…… 两人各怀心事,suv慢慢开到了南春艺校门口,穆米陡然间微微一怔:“糟了!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寝室关门了啊!我,我怎么回去?” 段天道没有点点点,骤然间就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鲜血在飙! 我靠! 我爱学校!我爱十点半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是美女就揍你! 穆米惊呼完这一声,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就低下头去,小脸儿烧的跟天边的夕阳一般。 段天道没有脸红,他只是很迅速的在脑袋里把所有的方案过滤了一遍。 直接把穆米带回家,有可能会遇到白情雪,基于这个小妮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坏自己的事……否决!tqr1 海中豪客倒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和穆米在一起,怎么着也得住那种总统套房的,一般房间肯定是不行的。他悻悻的摸了摸兜里仅有的一万块,这点钱连押金都不够交……否决! 再没了…… “段哥……”穆米突然就开口了:“其实保健室那张床挺舒服的,我在那里睡了一觉,是我这么多年睡的最舒服的一次……嗯……我还能去睡么……” “当然!”段天道一声大喝:“以后它就是你的!” 穆米真是贴心,她以为自己身上没有钱,所以想着办法替自己省钱,这么贴心的小妮子…… 怎么找的到啊! 现在晚上进个校园什么的,对段天道来说就不算个什么事了,门口的保安看见他就乐呵呵的,就好像完全没看见副驾驶座上的穆米,一个劲的感谢段天道解决了他一直困扰的大问题。 什么现在老婆身体也好多了,夫妻生活也和谐了,吃嘛嘛香,上二十楼不用电梯都不喘气了,下个月开始就转上白班云云。 等到段天道的车一进去,保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神医就是神医啊,身边跟着的都是神女啊。” 神女:“……” 其实这个保健室还是挺不错的,独门独院的,整整一栋大楼还就段天道一个人,空间很大,又没人打搅。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整栋都废弃。要是这些房间全都利用起来给自己的老婆住,一人住一间,然后晚上自己丢骰子决定去几号房间…… 想到这里段天道就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总算没有笑出声。 穆米一路上都很沉默,等进了房间,两人呆着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就更加有些尴尬起来。 “嗯,你随便坐。”段天道今天做了一大堆的运动,身上黏糊糊的,挠了挠头:“我先去洗个澡。” 穆米脸红红的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卫生间就有电热淋浴,看来前面那个姚大夫也挺喜欢在这洗澡的,段天道进了卫生间,没有脱衣服,也没开热水,直接打开冷水冲了一遍,嗯,顺便就把衣服也洗了,这种方式特别好。 一想起外间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妮子,段天道就只觉得冷水也不能阻止自己疯狂涌动的血液。 自己现在到底算不算她男朋友呢? 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呢? 女人的心思这么难猜,要是自己猜错了怎么办呢? 要是自己那个女奴王梦雅,或者红果果的情敌吴晴,再或者今天赢来的那个肖芳,段天道都不会这么纠结。 那都是兴致来了就耍耍,没兴致就随便她去的人物。 但穆米不一样。 段天道自打到了南春,这是一个对他最好的女孩子,连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给自己花,这样善良的女孩子,如果被自己伤害了,那是天理难容的。 那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呢! “啊!” 还没等他把事情想明白,突然外间就传出一声惊叫! 段天道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外间的穆米小脸发白,浑身发抖,猛然一把紧紧抱住段天道,整个人都躲进他怀中。力道十足,果然是吃饱了…… “老……有老鼠!” 段天道松了口气,这本就是旧房子,有个把洞啊漏啊坑的再正常没有了,这些经常来来去去的访客,太正常了。 “别怕别怕。”段天道安慰的拍了拍穆米的后背,正色道:“小黑,小黄,小灰,你们几个也太没道德了,怎能这样对待我的客人!以后她在的时候,你们都给我离得远远的!要是吓到了她,老子就再也不留剩饭剩菜!饿死你们!” 穆米再次被逗笑了,拥抱的力道顿时温柔了许多,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肩膀。 穆米真的很漂亮啊,连身上的汗,都是香的……身体柔软的……就像棉花……段天道的喉头不知为何,忽然间干的就好像十年没喝过水。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要上学,我也要上班……很早就要起来的。”段天道的声音那叫一个涩。 “嗯。”穆米轻轻的应了一声,松开手,头低的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段哥有衣服借给我穿么……” 嘿嘿,就知道俺有先见之明! 段天道从衣橱里拿了自己的t恤,递过去的时候突然就有点喘不上气来。 刚才这一抱,几乎将穆米前身尽数蘸湿! 而她,分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 蘸湿的裙子顿时将她曲线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白皙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那一双修长匀称的双腿…… 穆米的身材是真好啊!才年仅十八九岁的穆米,身材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虽然还及不上成年女子,却完全担得起‘前凸后翘’这四个字! 段天道本来就提在半截的热血猛然直冲上头,脑子顿时有些眩晕,急忙扭过头,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我身上的衣服是湿的……” 穆米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轻呼一声,脸蛋飞红,急急忙忙接过t恤就进了洗手间。 卫生间的门压根就不能反锁,穆米似乎也没有丝毫担心,掩着门洗澡去了。阵阵热腾腾的水蒸汽从门缝中冉冉而出,还伴随着沐浴露的香气…… 嗯,是看呢还是不看呢? 这是个问题。 段天道只好摸出一支烟……妈的,打湿了…… 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门声响动,穆米怯生生的走了出来,段天道顿时只觉心口被火车撞了一下,差点就挂了。 这女孩子穿男人t恤,果然妩媚啊! 本就清纯可爱的穆米带着美人出浴的清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耀着惑人的神采。虽然白色长t恤掩盖了上身大部分的曲线,却将两条白嫩丝滑的修长玉腿完全暴露,露出的肌肤甚至比上好的美玉还要白皙,还泛着嫩滑的光泽。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大t恤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衣物,光只是这一种想象,就恨不得让段天道把血喷到楼顶上去! “段哥……”穆米被段天道灼灼的目光杀的完全招架不住,只好低着头道:“你,你可以继续洗了……” “噢……”段天道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再不进去不行了,内心深处的某些邪恶,马上就要展露出来了…… 这一次该是段天道时间最长的一次洗澡,这其中的纠结难以尽述。 但时间再长,总也有结束的时候。 段天道终于穿着大裤衩出来了,正踅摸自己应该和穆米聊点什么天,却发现穆米早已坐在凳子上,手趴着诊疗床睡着了。 某人:“……” “穆米?穆米?来,去床上睡了。这么睡会着凉……”几次呼唤未果,看来真是累了。 迫于无奈,段天道只得俯下身,抱起穆米。穆米很自然的伸出手,侧过身,攀住了他的脖子,挣了两挣,喃喃道:“唔……你身上好暖和……” 穆米的嘴唇几乎挨着段天道的下巴,如兰的气息随着话语喷吐在段天道脸上,真好闻…… 柔软温暖的女体毫无间隙的紧挨着段天道的身体,遮掩不住的滑嫩肌肤近在咫尺…… 段天道顿觉喉头发紧,一股热气腾腾的滚滚而上,身体不经意间竟然有了反应! “嘶……”段天道狂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将穆米轻轻的放在床上,正待起身,穆米的身体却无意识的扭动了两下,双手紧紧环住段天道的脖颈,整个人都向他的怀里凑过来。 唔……穆米用的力道不小,段天道唯恐用力挣脱会惊醒她,只得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乖,好好休息。” “嗯……”穆米似乎有了反应,却没有放开,而是更用力的将段天道抱住! 段天道的重心一失,只得顺势躺在穆米身边,穆米轻轻挤了挤,顿时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 一个男人怀抱着一具火热而柔软的女体!又是夏天!又没穿多少!还贴那么紧! 此时段天道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穆米胸前传来的柔软热度和剧烈的心跳! 鼻子好热!这是真要飙血? 段天道连忙一把捏住,闭眼狂念:“圣母玛利亚!观世音菩萨!大日如来!柳下惠附身!” 这不行,乖巧的小妮子还处于睡眠状态,有些事不能随便来! 可惜,段天道终究不是柳下惠,就算再念经,这股澎湃的热血也控制不住! 身体顿时充满了不可抑止,充满了想出来看世界的爆炸性冲动! 试图将身体向后挪动,怀中的穆米却下意识的将一条白皙的长腿环在他的腿上!这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动作,顿时阻止了他向后撤退的意图! 我…… 靠! 段天道环在穆米背后的手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力,两人之间愈发紧密的没有丝毫间隙!某人的心脏就像被人打了七八针肾上腺素,剧烈无比的狂跳起来! 穆米俏丽红润的小脸离他不过一寸三分的距离,昏暗灯光下,唇边闪耀着一种诱人的光泽…… 只要低一低头,只要低一低头…… 段天道只觉自己吐出的气息都变得狰狞起来,脑袋一片昏沉,估计里面除了血浆,连脑细胞都没了。穆米脸颊两旁像被胭脂染过的酡红散发着惊人热量,似乎正吸引着自己的靠近…… 一寸两分…… 靠!零头不要了!一寸! 八分! 五分! 三分!! “咯咯哒!咯咯哒!” …… 卧槽你大爷! 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有没有公德啊! 段天道有心不接,只可惜那鸡叫声连绵不绝还越来越大声,他唯恐惊扰了穆米,只好奋力起身,抄起了地上的板砖,躲进了洗手间,没好气道:“谁啊!我告诉你啊!你要不是个美女!我可揍你!” 电话那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 牛高马大! “我不会是打搅了段董事长的好事吧?”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儿酸溜溜的味道。 “啊!”段天道只用半个耳朵就听说了她的声音,急忙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打电话都不打搅。” 林白玉似乎在凝神细听,终于没给她听出什么不妥来,悠悠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段董事长这几天不来上班,是另结新欢了呢。” 哎?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苏小坏正要得意洋洋的跟她说说自己的新老婆,但林白玉没给他机会:“我不知道白总裁正在做什么,但她调走了你所有的资金,还找了人去装修你那栋别墅……” “啊!”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没想到白情雪表面上冷冰冰的,还是挺关照自己的,居然还给自己装修房子! 嗯,装修房子一般都是为了结婚! 看来白情雪一定是想通了什么…… 但是段天道突然就好为难,自己这么多老婆,要是跟白情雪结婚了,这后面就不能跟别人结婚了啊! 这是好大的一个问题啊! “你现在肯定没有钱用……”林白玉犹豫了一会:“不然你先去办张卡吧,我给你钱先对付些日子,白总裁说是整合公司资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你没有钱用也不是长久之计……” 段天道心里暖洋洋的。 看看,看看! 这都是多么贴心的人儿啊! “不用不用。”段天道大手一挥:“我有办法赚钱。”嗯,昨天才赚了一千万。 林白玉对于段天道赚钱的本事还是很信任的,她现在家里还摆着那个价值连城的玉辟邪,闻言也没有多想:“嗯,那也好,住所的问题呢,我也替你解决了。公司在海中豪客的那间长包总统套房,我已经跟前台打过招呼了,你去海中豪客报你自己的名字,就能入住。反正这些钱都是公司支出,平常也没人去住,放着也是放着……” 本来应该大喜的段天道闻言却有些怏怏的:“啊,不是跟你一起住啊……” 林白玉:“……”tqr1 这句话让美女秘书沉默了很久,但她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最近毛岚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虽然绕了很多弯子,但我还是听出她在打听你的消息……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跟她联系一下……” 段天道眼睛一亮:“真的啊!那行!那我一会就给她打电话!” 这句话又让林白玉沉默了很久:“毛岚是个很好的姑娘,就是有的时候脑筋不大转弯,你还是需要耐心一点……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你懂么?” 段天道似乎听出了好几个意思,又觉得什么意思也没听出来,他实在是受够了好多意思都搞不明白,忍不住道:“那我们两个到底……” 这次林白玉没有沉默,直接打断了段天道的话头:“如果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伤害毛岚!你懂么!更别说我是她最好的闺蜜!这种伤害会更大!你懂么!” 段天道:“……” 这实在是太难懂了! 他还想多说点什么,但林白玉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很快说了声再见就收了线。 段天道似懂非懂的看着发出忙音的板砖,摊了摊手,吸了口气,开始拨打美女摄影师的电话。 “嘟嘟嘟……” 嗯?为什么还是像被设置了拒接来电呢? 再打! “嘟嘟嘟……too……” 段天道:“……” 不是刚才还说毛岚很想自己的么? 这! 这实在是太难懂了!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毛岚在做什么,她正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拿着自己的电话,把段天道的号码一会从拒接来电里面放出来,一会又锁进去。 无巧不巧的是,每次段天道拨打电话的点,都是在毛岚把他锁进去的瞬间。 这件事她已经足足重复了一天,有的时候想起段天道可能打不进来,就急忙把号码拖出来,等上片刻又觉得段天道打来电话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忙又赶紧锁回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接到这个大色狼的电话,又无限次的希望段天道能恰巧打进电话来。 她已经好几天不能正常工作了,以前在她工作的时候,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能够忘记,但现在却是拍着拍着,就会不由自主的突然想起段天道,然后就傻傻的站在那里,半天都不拍下一张,把人家来拍照的顾客一凉半个小时。 她已经好几天不能好好睡觉了,因为她睡着睡着就会突然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 毛岚很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很在乎段天道,就像白天在门外看见一个和段天道相似的背影,都会吓得急忙躲起来一样。 每次忍不住想要给这个土鳖打电话,都会有一个声音反复在耳边嘀咕:“那就是个色狼!混蛋!大土鳖!你干嘛要倒贴!” 可是…… 为什么明知他是个色狼混蛋大土鳖,自己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我要杀了你!”毛岚一咬牙,拿出手弩,对准书柜上一张段天道的照片狠狠射了过去! 照片:“……” 段天道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哆嗦,虽然他一点都不冷,他犹豫了半天,看着天花板,本来是想喊一声‘我也想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喊。 嗯,这一哆嗦有点像是杀气…… 段天道不知怎的就叹了口气,林白玉说的话很简单很直接。虽然他无法理解,但是林白玉已经说得很清楚,就是只要他和其他女人那什么,就是对毛岚的伤害。 这个意思还是很好懂的…… 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段天道不知不觉就踱到了诊疗床前,穆米穿着他的t恤很舒服,很好看,让人有一种温暖的倦怠。 可这是一张明显的单人床……虽然穆米占住的空间很小,但段天道的体型往上一放,绝对不可能做到保持距离。 在接到林白玉的电话之前,他根本就不会想着要保持距离,可是现在…… 穆米并不知道段天道在想什么,她闭着眼,却很体贴的掀起毯子,将段天道拉了下来。很自觉的钻进他怀中,乖巧柔软的身体紧紧依偎着他,一条柔软温热的小腿紧紧攀在他的腿上,一只小手环绕着某人的胸膛,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口气。 段天道却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这种身体紧密的无间隙接触,只隔着两层薄的不能再薄的单衣,让段天道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穆米娇躯的柔软和腿上传来的温热。 这温热让所有的男人满脑子转的,全是接下去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 偏生穆米的小腿调整姿势中,无意间向上移动了几分,几乎就压在段天道已经无法控制的大腿上! 段天道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朝一个地方狂奔! 闭眼! 深呼吸! 没得用! 对男人身体的变化穆米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纤长的手指忍不住在段天道胸前紧了一紧,身子不由自主的发起烫来。 段天道正要去他妈滴! 林白玉的话却犹如一记重锤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如果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伤害毛岚!你懂么!” 段天道:“……” 凤姐!! 猪八戒长着凤姐的脑袋!! 猪八戒长着凤姐的脑袋和孙悟空的猴子屁股!! 有效! 有效果了! 段天道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真的,一想起这个古怪的组合,浑身上下立马都不自在,一腔热望转眼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他就睡着了,是想着凤姐睡着的…… 不过幸好做梦的时候却没有梦见凤姐,他梦里隐约出现的,却是好纤细的腰肢,好柔软的身体,唔……好像还有一双长腿,一个温暖的唇…… “段哥!段哥!” 段天道正睡的好香,突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可他眼睛都懒得睁,悻悻的大声道:“谁啊!还没睡好呢!” “段哥!别睡了!”门外的女子声音很焦急:“快点跑吧!” 嗯? 段天道骤然就醒了。 跑? 往哪跑? 为什么要跑? 他总算睁开眼,却见身边佳人袅袅,已不见了踪迹,心下不由微微一黯,goodbyekiss也不知道给了没有就走了啊…… 门外的女子没有给段天道感慨的时间,敲门声愈发大了:“段哥!!”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打开门。 来的是周晓华,让人眼前一亮的周晓华。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半透明衬衫,隐隐映出一对被紧紧包裹的饱满。下着一条淡蓝色的迷你超短裙,短裙下是一双修长而又白晰的玉腿,那玉腿光滑柔嫩,裹着薄如蝉翼的水晶透明肉色长筒丝袜。脚下穿的是一双淡蓝色系带凉鞋,在超短裙下大腿似露非露。 啧啧! 其实周晓华也真是挺好看的…… 不过周晓华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好看不好看,一把拉着段天道就往外跑:“赶快走啊!” 段天道登时很高兴:“你是来找我晨跑的啊!好啊好啊!” “晨跑个屁!”周晓华一边拉着他往外跑,一边没好气道:“都快中午了!外面已经有好多人已经过来找你了!不跑等死啊!” “好多人找我?”段天道一脸的茫然:“我都没拍戏啊,哪来这么多粉丝啊?” 周晓华实在是很想一屁股把这个白痴坐死,但想想自己不是王淑蕾,终于还是算了:“粉丝你个头啊!是华龙那小子找人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楼门口已经出现了两个人,两个牛高马大的中年男人。 一个像牛一样高,一个像马一样大,两个宽大的身躯硬生生把这么宽敞的楼道都给堵住了。 牛高看见周晓华的瞬间,小眼睛陡然放出两道淫邪的精光,脸上堆起虚伪的干笑:“小妹妹,你现在才想带着你的情郎逃跑,会不会迟了一点啊?” 糟糕! 已经……来不及了! 周晓华:“……”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打完去吃饭! “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段医生了吧?”马大倒是没看周晓华,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在段天道脸上转:“你这个长相还真不好认,不过没关系,过一会就好认了。” 牛高看来是经常跟马大配合来着,很配合的就跟了一句:“对!过一会等你变成猪头,就特别好认了。哈哈哈!” 牛高是真的很高,宽大的体型看起来沉厚,稳固。就一如高原和延绵不断地丘陵,令人生出无法撼动的错觉,往人面前一站,就好似一座霸气滴山! 巍峨若珠穆朗玛峰这等世界第一高峰的霸气巍然! 但是他傻乎乎的性格却和这份气势截然不同,不由得令人生出几分轻视。 “段哥!” “段爷爷!” “段哥!不要怕!有我王淑蕾在!没有人敢动你!” 牛高马大正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很开心,突然背后就传来一阵惶急的呼唤,一转头却是两个小瘦子和两个大胖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其中一个大胖子还是个女的。 段天道:“……” 牛高马大没看那两个瘦子,倒是反复把水缸和王淑蕾上下打量了一番。 说实话,论体型他们俩个已经很大了,但是跟水缸王淑蕾一比,那又不算个啥,心下不免有些小小的忐忑。 说实话,这个体型基本上也不用会打架,扑上去一压就是绝杀技了。 牛高嘿嘿一笑,使劲捏了捏拳头:“怎么?还想群殴?千万别跟我牛高玩这个!不然你们的下场……”搞了半天,他还真的叫牛高! 牛高顿了一顿,没有接下去,满地找东西,找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在墙角捡起一块砖头继续道:“不然你的下场,就和这块砖一样!” 他陡然一声大喝,左手持砖,右手并指如刀,狠狠朝着砖头上砍了下去! 段天道的下巴突然掉了。 不是因为大个子气势如虹,一刀两断。 是因为那块砖头屁事没有。 牛高的脸顿时有些发红:“刚才那只是试验,这次才是来真格的!我告诉你,你们要是玩花样,下场就和这块砖头……” 话没说完,又是一掌刀打了下去! 砖头依旧屁事没有。 马大实在是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牛哥,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拍砖头?” 段天道:“……” 周晓华使劲的揉肚子,拼命的深呼吸,才没发出声音来。 “我能劈断的!”牛高看来是跟这块砖头较上劲了,一声大喝:“呔!” 还是没断。 “呔!再呔!” 众人:“……” “我的意思是。”牛高终于还是把砖丢了:“你们要是耍花样,下场肯定和这块砖不一样。” 众人均表示不知道说什么。 “牛哥!抓人!” 马大实在忍不住了,索性自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只大手眼看就要抓住周晓华那只白嫩的胳臂,陡然间就觉手臂一痛,硬是伸不出去。 却见周晓华面色一喜:“段哥!” 抓住马大胳臂的,正是段天道。 他的手臂犹如一只强劲的铁环,让马大痛得支吾哇哇乱叫,飞起一脚就朝段天道身上踢去。 段天道冷笑一声,抢前一脚,正踹在马大的膝弯,将他整个人踹跪在地上,反手将他的关节拧到背后,马大登时失去了抵抗的气力,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狂吼一声:“牛哥!” 牛高上下打量了段天道两眼,微微哼了一声:“看不出这位还是个练家子。怎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想要英雄救美?我告诉你,英雄救美一般下场都不怎么样,我给你个机会现在放开马大,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否则……”他又开始找砖。 搞了半天,这个马大还真的叫马大! 段天道随脚把马大踢到一边,任凭他抱着爪子满地乱滚,摆了摆手:“在这。”脚尖一挑,一块红砖从地上跳起,正落在他的手心,他的动作和刚才的牛高一模一样。 左手持砖,右手并指如刀,狠狠朝着砖头上砍了下去! 红砖应声而断,干净利落。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走,下场就跟这块砖一样?” 牛高使劲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刚才,是怎么劈的?” 众人:“……” 段天道觉得有点苦恼,一般情况下都是他来装二逼的,现在出现了一个真正的二逼,就让他有点装不下去,只好悻悻道:“我没工夫教你玩这个,我好饿,我要去吃饭了。” 说完拉着周晓华就要走。 牛高突然站到了他的面前,手上不知何时又捡了一块砖:“慢着!”话音未落,一声大喝,并指如刀,一掌下去,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打断了! “不就是劈砖?”牛高长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就说我能劈断的!呐!你想要走,就得先打赢我再说!” 段天道叹了口气,看这架势,这牛高在家练劈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偶尔也能劈断一两块,此人不但智商偏低,还是根直肠子,要是不真刀真枪的把他打倒,对他的确没什么说服力,只好松开周晓华,勾了勾手指。 见段天道勾手指,牛高脸上浮起一丝兴奋,钵头一般的拳头,直挺挺的朝着段天道面门砸来。 这一拳套路很简单,看起来一点都不花哨,也不像那些有功底的练家子,动手之前先摆架势,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却哗哗的带起一股子劲风来! 段天道只觉呼吸一窒,一个黑乎乎的拳头已然到了鼻子尖前面! 这一拳的速度之快,居然大大出乎段天道的意料!虽然他的躲避很精妙,堪堪躲过这一拳的拳锋,钵头大的拳头顺着脸颊擦过,但居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颧骨边上的皮肤被厉风刮过的刺痛! 好快的速度,好刚的力道! 段天道微微咦了一声,以牛高的拳力,焉能劈不开一片红砖? 没想到这个牛高装模作样,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掉以轻心…… 本来以牛高刚刚故意表现出来的傻模样,加上这反差极大的一拳,十个人有九个都要中招! 但段天道就不是人…… 段天道脚踝很随意的一转就拉开了距离。牛高一拳落空,也是低低的咦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出奇兵的全力一拳竟然无功而返,但他明显格斗经验十分丰富,立刻前跨一步,化拳为抓,朝段天道肩膀抓去。 段天道打了个哈欠,很随意的屈肘一架,左手顺势去刁牛高的腕子,右手却抓向他的手肘,这一下若能捏住,立刻返身过肩摔,这一招叫做穿花扣,算是擒拿术中成功率极高的招数之一。 这个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反应居然奇快无比,壮硕的手臂犹如突然折断了一般沉了下去,而那无比厚实的腰肢陡然犹如棉花团,吧嗒一下软了下来,就像突然摔在了地上,大手一探,就去抄段天道的小腿。这一式转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段天道的手指刚刚刁住牛高手腕的瞬间,牛高也扭住了他的脚踝,趁势倒地一滚,一脚就向段天道肋骨间蹬了过来! 居然用的还是巴西柔术! 在世界种类繁多的徒手搏击中,专攻近身扭斗且最喜欢攻击对手下盘的就是巴西柔术! 段天道从小研习各种近身格斗技巧,其中当然也包括巴西柔术,只看这个牛高的贴身速度和反应,就知道绝对是此类格斗中顶尖的好手! 唔…… 看来这回那个华龙倒是找了几个稍微厉害了点的角色。 说实话,段天道从事杀手工作的时候,倒是经常遇见一些十分顶尖的好手,偶尔也能过个两三招,但自从来了南春这么久,就连一个经打的都没见过。 这一来一回,倒是让他起了几分兴趣,当即使出一成本事,跟这个牛高耍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牛高的脚已经到了段天道的肋骨间,段天道被扭住的脚踝无从发力,眼见就要挨一下重的。 但段天道也不知道怎么就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折翻起来,左手紧紧扣住牛高的手腕,紧接着右手一拳捣在牛高的腋下。 这一拳借着整个身体翻折的惯性出手,力道极大,且腋窝本就不是一个能扛击打的所在,牛高登时痛哼一声,松脱段天道的脚踝,段天道一个鲤鱼打挺,拿稳了身形。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其实不过数秒钟光景,两个人影一合即分。段天道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把牛高看了好几遍,嘿嘿笑:“有点意思,这么多天,总算遇到一个稍微能打的!” 牛高的眼睛里烧起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兴奋和狂热:“那就再来两招!” 作为天生具有进攻性的雄性,男人骨子里都流淌着好战的热血,牛高也不例外,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让他兴奋不已。只是脑子里的疑虑也渐渐浓厚了起来,这个世界的潜规则是有什么本事的人,就做什么程度的事。 像段天道这样强大的身手,居然会去欺负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牛高没有深想下去,因为这个时候他没有空。 兼具力量和技巧的对手很难缠,尤其是这种专冲着要害下手的高手…… 而面前这个段医生就是这种高手……tqr1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很快对这个牛高作出了定论。他的打斗风格狠厉决绝,颇像是惯于生死相搏,但这种搏斗的方式和职业杀手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职业杀手杀人,都是冲着致命的部分去的,哪会管打得部分是不是有损道德。 比如杀手从下面一拳打过来,多半都是奔着两腿中间去的,但是这个牛高的招式却似乎有意在避开这个位置,如此看来,极有可能是打惯黑拳的高手。 只有在拳台上,才会养成这种习惯。 段天道叹了口气,看出了牛高的底,就没什么太大意思了。 他懒洋洋的再度冲牛高勾了勾小手指,嘴唇微嘘,吹了声轻挑的口哨:“赶紧的,有什么本事快点用,打完我好去吃饭。” 众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戳!我戳戳戳! “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段医生了吧?”马大倒是没看周晓华,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在段天道脸上转:“你这个长相还真不好认,不过没关系,过一会就好认了。” 牛高看来是经常跟马大配合来着,很配合的就跟了一句:“对!过一会等你变成猪头,就特别好认了。哈哈哈!” 牛高狞笑了一声:“你就下地狱去吃饭吧!”说罢,手臂怒张,一拳击了过来! 段天道轻轻松松的轻巧的避开牛高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又冲他摇了摇手指:“不行不行,力道不行,速度也太差了。” 牛高登时很怒! 他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讨厌段天道的这个手势,很想把段天道的手指头拧成麻花,再放到油锅里烫一烫,再让段天道自己吃下去! 所以他大呼一声,狂风骤雨一般的拳脚招招不留余力,朝段天道奔涌而至!可惜每每眼看就要打到,却总会被段天道在间不容发之际轻松躲开,躲开了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继续一边勾手指一边指导他:“这个角度不大好,嗯,再往下两分……不对不对!你怎么这么笨!” 牛高气得脸上青筋直冒,出手更重更快更狠。 可这毕竟不是什么武侠高手内息绵长玉树临风高来高去的逍遥格斗,一出手成千数百招面不改色心不跳出手就是几天几夜几星期,不管是打黑拳还是职业联赛,都不超过十二回合,一回合只有短短三分钟,即便如此也很少能打满,因为这种比赛所耗费的体力无比巨大,通常到了第四五个回合,拳手的体力就会下降的十分明显,再打出一拳都要蓄力半天还软绵绵的。 其实退出拳坛这么些年来,牛高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但暴脾气几乎是所有拳手的通病,这是经常使用暴力带来的衍生品,被段天道激怒的牛高这一连串的全力出手,很快让他气息不宁,额头见汗,出拳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趁着牛高气喘如牛的当儿,段天道突然闪电般伸出一根手指,在牛高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一记! 这不是什么战斗招式,就是他娘的戳脑门! 牛高很明显被这一戳弄的一激灵,连拳头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的胆子有这么大。 但很明显他错的很离谱,因为段天道非但没有被他呆滞的目光吓住,反倒趁他发呆,又在他鼻子上戳了一记! 卧槽!尼玛敢拿手指头戳老子! 牛高登时就疯了! 他这回不但用上了拳头,脚,手肘,膝盖,甚至还用上了牙齿! 看他那个狰狞的模样,就好像不把段天道吞到肚子里,他这辈子都不开心! 事实证明,他这辈子都开心不了…… 牛高在奋起余勇疯狂进攻,而段天道什么也没干,就趁着他全身门户大开的当儿,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旁边呆怔怔的周晓华看着段天道没事就朝着牛高的胳肢窝伸指头,戳的牛高浑身一激灵一激灵的,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牛高眼前一阵发黑,他的力气都快用完了,可对手还在使劲的戳!戳的好开心! “别!”牛高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别戳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他这辈子身经百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猥琐的对手,突然之间,除了想去死,其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把手指比划成手枪的姿势,对准牛高轻轻一指,嘴里发出一声轻响:“啪!” 牛高非常识相的仰天就倒,反正也站不住了。 段天道收回手指,在嘴边轻轻一吹,看着躺在地上喘的跟犁了八百亩地老母牛似的牛高:“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牛高浑身一哆嗦,两只手臂紧紧收回,挾住自己的腋窝,很光棍的道:“英雄!只要您不戳我!您就是想吃我也没有问题!” 马大:“……” 段天道笑嘻嘻的耸了耸肩就准备走人,蛇皮赶紧也跟着耸了耸肩,就打算跟着走人。 没走成。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就传来好大一阵呼啸的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十一辆面包车急驰而来,将众人团团围住,车上跳跃着下来一车一车带着纹身,看着就像小混混的小混混。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赫然是鼻青脸肿淤血还未曾消散的肌肉男华龙,他一看看见笑嘻嘻的段天道,就恨得牙齿都快要碎了:“刘老大!就是这小子!学校保卫科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半个小时内不会有人来的!我……”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几度哽咽,差点哭出来:“他抢我钱抢我女人还打我,不弄残他,老子连活都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刘老大!我给你钱!一定要打折这小子的两只手!” 段天道还好奇的想看看这个刘老大是何许人,本来还在地上喘气的牛高一个翻身就起来了,就好像刚才完全没有被人戳中过,淡淡道:“知道了,弟兄们抄家伙,准备一起上!” 段天道:“……” 搞了半天这个牛高居然就是他们口中的刘老大…… 本来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马大很干脆的应了一声:“是!”伸手招了一招,身后一排混混立时一起回头大吼:“抄家伙!” 从众效应是一种很强大的效应。 当很多人都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其他人也会很有兴趣的去做一件事;当很多人都热血沸腾的时候,其他人也会跟着群情激奋! 所以在这种时候,谁也没有注意,混混中有两个人已经偷偷的退后,一会会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一个个车厢门被打开,一箱一箱的砍刀木棒被分发的时候,每个混混都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拿起刀就把周围的人砍两刀先过过瘾。 这的确是一场十分不对等的对决。 整条街上几乎挤满了混混,少说二三百人是有的,而段天道这边,满打满算只有六个人。 欺负人总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何况这一场盛事结束,好处总是少不了的。 听见身后的群情汹涌,华龙的胆子也跟着水涨船高,冷冷的瞟了一眼旁边脸色发青的蛇皮:“呐,蛇皮,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个时候你反水第一个冲上去砍这个姓段的,我和你的过节就既往不咎。” 蛇皮浑身抖了一抖,脸色愈发惨白起来。 他在这南春艺校里,还算是有点名气,可是对于面前这帮手腕上一律有着鲜明刺青的专业混混比起来,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刺青是青铁会的标志。 这帮人全是南春第一帮派青铁会的人,南春近十年来能量最大的帮派…… 只看现在的局势就知道,哪怕段天道是三头六臂千手观音,面对这一大堆职业混混,也必须是双拳难敌四手,只是断掉一双手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段天道一倒下,自己这帮人最好的下场,就是四肢全断,甚至一个搞不好,断的就是五肢! 作为一个以见风使舵见长的混混,这个时候应该怎样选择,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蛇皮忍不住就望了望段天道:“……” 他以为这个时候段天道至少应该面无表情,能做到这样就已经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了,但打死他都想不到,段天道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笑,笑的嘿嘿的,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老有趣的事情。 这! 这尼玛是个疯子吗! 这可是二三百号全副武装的混混!tqr1 这!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段天道憨憨的笑容,蛇皮突然就觉得心里好有底,就好像面对的不是几百号人,而是几百个纸扎的小人! “蛇皮!”华龙本来是想让段天道尝试这种众叛亲离的滋味,可是他的耐心实在有限:“你还有三秒钟!” 蛇皮长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就站到了段天道的身后:“段爷,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中有十八岁的老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背叛段爷!” 紧跟过来的水缸很认真的问了一句:“蛇皮哥,你还不到二十岁,怎么结婚的啊?还有,你老婆十五岁就生孩子啊?” 蛇皮:“……比喻!那只是一种比喻!你你你,你会不会聊天!” 众人:“……” 华龙冷笑了一声,挑了把趁手的铁棍掂了掂,斜了蛇皮的脖子两眼:“蛇皮,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华龙向你保证她们以后都没指望了。” 蛇皮忍不住一哆嗦,看了一眼华龙黑黝黝的铁棍,把牙一咬:“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段爷记得帮我安置她们!” 华龙点了点头,嘿嘿一笑:“你放心,其他的我不管,你十八岁的老婆,我是一定会照顾的。” 蛇皮:“……” “周晓华。”华龙斜了一眼脸色同样苍白的周晓华:“你昨天可是拍了我一砖头,咱们好歹也是老关系,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个时候你只要肯脱光衣服跪下来求我,我立马就放你走。” 周晓华的娇躯虽然有些微微颤抖,但她的神情却十分的坚决:“我是不会离开段哥的,更不会求你。今天就算你脱光衣服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你走。” 一边的牛高:“……” 一脸扭曲的华龙还没来得及怒气爆棚,段天道已经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干嘛都搞的这么苦大仇恨的,多大点事嘛,搞这么紧张。来来,都站在我后面,进门里面去,这事你们都不需要插手。” 洪良咬了咬牙:“我要帮忙!” 旁边的王淑蕾登时急了:“我要保护小良!” 就只有蛇皮苦着脸悄声道:“那,那个我就站,站后面了啊……” 段天道微微一笑:“你们都一样,找个地方躲好就行。听话哈。这么点小事,我一会就搞完了,一会去吃饭。” 这么点小事…… 一会就搞完了! 搞完了去吃饭! 啊啊啊! 这究竟是大牛逼还是大傻逼啊! 大牛逼和大傻逼:“……”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一下我一下! “多,多谢段爷!”蛇皮老泪唰唰掉,段哥这是要以一敌百啊,这是要一个人护住所有人啊!这是真正的大男人啊!是个动物都要掉泪啊。 “蛇皮哥。”水缸很认真的道:“你真没用。” 蛇皮:“……” 这栋楼的大门很宽敞,宽敞的能并排站八个人。 但是这个时候,就只站了一个人。 段天道大大咧咧的往大门口一站,巍然不动,可是他瘦小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巨大巍峨的山峰,让人感觉无法攀登! 段天道眯了眯眼,冲着十步开外的牛高勾了勾指头,就像勾姑娘的下巴。 牛高表示我肯定不是娘们,所以他沉沉大喝了一声:“上!” 见对手就只有一个人,这群混混登时信心十足,山呼海啸般的冲了上来! 打群架是混混的家常便饭,属于熟能生巧的技能之一。 如果从两侧的高楼往下看,这个场面还是很有质感的。 成百的混混举着凶器朝一个门口狂冲过去,就像非洲大草原上奔跑的鹿群,气势恢宏。 动物界里的生物链永远是最简单的规律,那就是气势再恢弘的鹿群,也无法在一只狮子面前叫嚣。 “姓段的!我要……” “啥?”段天道大手一张,很不满意的一把抓住刚刚喊他名字,又第一个挥刀冲上来那个混混的脸,使劲往后面推:“啥事啊?你要怎么样啊?” 被捏住下巴的混混:“呜呜……” “你到底在说什么?”段天道听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听到,更加不满意,飞起一脚将他向后踹飞出去:“不说算了。” 被一脚踹的倒跌出去的混混,像个保龄球,撞翻了好几个之后,很果断的倒在地上,任凭被后面的人从身上猛踩过去,就是不说话。 洪良想要站在段天道身后,却被王淑蕾粗大的身躯牢牢的挡在了后面,只得探出头来双眼放光的观望,就见前面的段天道随手挥挥手,一倒就是一大片,自己即便是想要帮忙,都找不到什么帮忙的机会。 牛高倒是越看越心惊。 这个段天道每一拳都带有刺耳的呼啸声,只看那到处飞抛出去的身体,这种击打的力道只能用叹为观止四个字形容,明显刚才和自己单挑的时候,根本就没使出全力。 历史上有精确记录的重拳,比较出名的几个人,李小龙的重拳是三百五十磅,而拳王泰森的是五百磅。 拳手出身的牛高只是单凭肉眼做了个简单判断,就知道段天道随手挥出的拳头,每一拳都超过了八百磅,最重的妥妥超过一千磅。 这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而是机器了。 更重要的是段天道发力的方法,这种方法…… 牛高看着段天道随意的又将两个人击飞,眉头拧成了大s的体型。 不管是李小龙也好,空手道也好,美国拳击也好,出拳的原理都差不多,都会选择一个或几个有力量的肌肉群发力让拳头快速出击。 美国拳击相信动能越大,拳作用与目标的时间越短,拳头越重。所以速度快,不但在招数上占先,在打击效果上也更胜一筹。 而华夏功夫讲究猝劲。 猝劲不是通过加速达到一个很大的动能,而是利用身体各部分,巧借杠杆原理,将大肌肉群的力,一丝不漏地传导到打击点。这个打击点可以是你的拳尖,也可以是其他部位,你的拳头倚赖的不是加速度给你的有限的动能,而是身体给你的强大的支持。 著名功夫大师李小龙的寸拳就是这种原理。 如果段天道使用的是美国拳击发力法门,牛高不会吃惊,如果段天道使用的是华夏功夫的发力法门,牛高也不会吃惊。 但段天道用的,是一种令牛高难以理解的一种发力法门。 简单一点说,牛高就没有发现段天道用了什么法门。 这么重的拳,段天道就好像是随手一挥,用像驱赶蚊子一样的姿势发出来的,问题是你驱赶蚊子的时候,能用多大力? 如果刚才这可怕的重拳只不过是段天道身体本身的基础力道,这尼玛还是人吗?! 牛高简直就要开始怀疑,面前这个段天道不是段天道,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大象! “人都到齐了没有?” 牛高吸了口气低声道,转头看向左右。 他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拿着长铁棍的大汉,都是肌肉发达,身手矫捷的角色。 这是青铁会最精英的一群打手,一向都能很解决很多很专业的问题。但是…… 牛高忍不住皱了皱眉:“郎东升呢?” 马大小意的低声道:“他刚才说拉肚子,急着上厕所去了,说是吃坏了,叫我们不用等他。” 牛高:“……郎东升最近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他不知道,现在某栋教学楼一楼的厕所里,郎东升正和一个一头黄毛的混混哆哆嗦嗦的吸烟,两人一边互相看,一边小意的听着不远处的动静,许久都没吭声。 直到听到一群混混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黄毛突然手一抖就把烟头掉地上了,他怔怔的捡了起来,继续吸。 旁边的郎东升实在忍不住了:“黄毛,尼玛烟屁股掉厕所地上你也捡啊!” 黄毛如梦方醒,感觉把烟头丢了,重重的吐了口唾沫:“妈的!光听动静,忘记了……” 郎东升苦笑了一声:“这么大的便宜你不去捞,躲在这里听什么动静。” 黄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东升哥,你不也是么……” 郎东升:“……” 两人沉默了许久,突然一起张嘴:“难道你也被他……”两人又一齐戛然而止,再也不说话了。 又过了半晌,黄毛不确定的低声道:“你说那人就是再厉害,可这回咱青铁会精英尽出,还拖了这么多垫背的,应该没问题了吧……” 郎东升怔了半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摆明是一场压倒性的优势,可身为双花红棍的郎东升竟然还要说不知道,证明他对段天道的强大是多么的没有底限,黄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说他刚才有没有看见我们?这件事完了,他会不会找我们报仇?” 郎东升突然手一抖就把烟头掉地上了,他怔怔的捡了起来,继续吸。 黄毛:“……” 大门口激烈的冲撞已经进行了十分钟,门口小山一样堆了一大排昏迷不醒或痛得滚来滚去被人踩昏的混混,道路越来越狭窄,局面对独自一人的段天道反而越来越有利。 “停!” 牛高渐渐看出不对劲,终于吼了一声。 前面被打焉的混混如蒙大赦一般向后退,后面啥也不知道的混混却还在很不满意的直跳脚。 段天道精气神十足的朝牛高继续勾手指,牛高表示我没看见。 牛高转过头去看着那群大汉,低声道:“看来一定需要你们上了。” 马大点了点头,狞笑一声,现在他带的人多,心下重又来了底气:“我先来!”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抖了抖胸前那一圈比女人还大的肌肉群,二十几个大汉齐刷刷拎着根直径超过四十厘米长度超过一米的实心铁棍,一起朝地上一跺:“嗨!” 马大将嘴里的烟头狠狠啐在地上,一马当先,大吼一声朝前跃出,手中一条铁棒化作一道黑光,当头朝段天道的头顶狠狠砸了下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马大虽然刚才跟段天道肉搏没讨到好,但此时一出手,明眼人就知道这是个练棍的练家子,他是用拇指和食指握棍的,并不十分用力,其它三指只是附着棍身。在这种状态下,可充分发挥腕关节的灵活性,使棍身易于变化。 而且这种松握是产生爆发打击力的基础,在攻击目标的一瞬间再握紧用力,可使打击力倍增,能发挥出比普通人击棍更大的杀伤力。 马大的棍速极快,简直比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还要快! 但就是没打中…… 段天道微微一侧身,这一棍就落在了空处。 马大正要变招,突然就传来一阵‘咯咯哒咯咯哒’的鸡叫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晓得什么时候附近会出现一只鸡,段天道叹了口气,朝马大挥了挥手:“你稍等一下啊,我接个电话。” 马大:“……” 段天道悻悻的拿起板砖,真麻烦,这谁啊,在这么过瘾的时候打电话:“喂?你要不是个美女,我可揍你。” 对面沉默了片刻,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还真是美女啊:“是美女我就不揍你了!不过……”他听了半天,这声音虽然还不错,却一点都不熟悉,居然没听出是什么人来:“你是哪位啊?” 对面那美女笑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噢!请问你是189这个号的机主吧?我是南翔二手房产信息公司的工作人员……” 段天道:“……” 啥玩意……电话推销居然找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的号码才刚在保健室门口贴了小半天,这就已经家喻户晓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段天道急忙咳嗽了一声:“那啥,我不是机主,这电话是我刚偷的。嗯,就是这样。” 众人:“……” 女推销明显怔了怔神,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大不管谁怔还是不怔,反正他是急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老子正打你呢!你丫还接电话接的蛮过瘾? 趁着段天道接电话的功夫,马大已经拉回铁棍,变击为捅,结结实实的捅在段天道的胸前,这一下不偏不倚正中目标,发出‘嗵’的一声响。 蛇皮等人忍不住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被铁棍捅过的人大多没有这种感受,反正这声音只是听一听都觉得痛。 围观的混混登时震天价的一声彩! 段天道皱了皱眉,看着自己胸前的铁棍头,登时就很生气:“妈的!没看见老子在接电话啊!” 说完他就一把扯过铁棍,反手也在马大胸前捅了一记。 马大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回事,手中紧握的铁棍就到了段天道的手里,本来下意识就想要躲的,可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没躲过。 ‘嗵’的一声响,铁棍正中马大的胸前。 转眼就万籁俱寂,没有风。 没有被铁棍捅过的人大多没有这种感受,反正这声音只是听一听都觉得好痛。 但是马大没有皱眉,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惨呼了一声,捂住胸前翻身就倒,脸色一阵从青蓝变成紫绿,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满头的大汗不要钱的往下掉,还想大叫几声,喉中吱嘎作响,却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出不来了。 段天道随手就把铁棍丢了:“呐,你捅我一下我也捅你一下,不算占你便宜啊。”tqr1 众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赔! 段天道也没管马大,笑嘻嘻的继续讲他的电话:“啊,美女,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 女推销总算回过神来,急忙道:“那个,不是,你要买房子么?我们现在手上有很多不错的二手房源,价格公道,还能避税……” “啊。”这么好的机会其实段天道也很想买,但是现在统共身上就只有一万块,只能买块砖,所以他只好很遗憾的摇了摇头:“你等一等啊,我正在计划抢银行,等我抢完了我再买好了……” 这是一幕十分诡异的画面。 一个人正在谈笑风声的和电话推销小姐讲电话,对面站着几百号准备揍他的混混,偏偏此时都在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打断他。 因为刚才有一个试图打断他的人,现在正在地上滚的好开心,看他那个样子,说不定滚着滚着就会死。 但是总算有一个人忍不住了。 一个健壮的身影突然就夺过一根铁棍,大喝一声揉身而上,趁着段天道正在打电话的功夫,一棍从上击下。 结果这一棍结结实实打在段天道的天灵盖上。 这回没有喝彩声,大多数人都没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眼珠子瞪得几乎掉在地上。 没有被铁棍打过天灵盖的人大多没有这种感受,反正这声音只是听一听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段天道只是皱了皱眉,抬起眼来看了看自己头顶上的棍子,想了想没有去拽棍头,而是继续讲他的电话,他决定一次性把电话讲完,不然老是打断别人很不礼貌。 一棍子打在段天道头上的华龙:“……” 这次连牛高都忍不住了,他也瞪着段天道:“你痛不痛?” 段天道本来只想讲电话的,结果对面那个女推销一听说抢银行的事直接把电话撂了,他只好悻悻的收起板砖,看了牛高一眼:“废话!你是傻子么?你挨一下试试?” “那你为什么不叫?”牛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段天道像看着一个傻子:“叫就不痛了?” 牛高:“……” 反正这场面很震撼,很寂静,一时间,都没什么人说话的,大多数人想得都还不是痛不痛这个问题,而是如果自己挨这一棍会不会死的问题。 可是不管怎么瞪这个段天道,他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牛高已经认定段天道是一头大象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反正他就是一头大象。 华龙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点莫名其妙的发抖,抖得像是一晚上没吃饭,但他为了自己气势,还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被吓到了,狠狠啐了一口,招呼了一声:“一起上!” 牛高微微点了点头,一伙大汉很有默契的分为一排,第一声大喝,同时发动了攻击。 段天道只是略略侧了个身,就躲过了击向自己铁棍的好几个后着变化,但他都没还手,尽在看华龙了。 华龙咬了咬牙,还是一棍朝着段天道的天灵盖再度击下,段天道突然就原地蹦将起来! 这一蹦立时滚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要想跳得高,最起码弯腰沉身发力这些基本动作是要有的,否则就这么原地起跳,无论如何也跳不了多高。 但段天道完全没有弯腰沉身发力这些基本动作,他就是这么原地起跳的,但是他跳得比姚明扣篮时候跳的还高! 这么令人震惊的一跳,不止震惊了所有的大汉,也震惊了华龙,他手一抖,铁棍登时被段天道捉了个正着! 段天道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定,哈哈大笑:“还想打我,这回抓到了吧!” 华龙憋足了劲猛抽铁棍,铁棍表示俺又不是你生的,动也不动一下。 段天道表示其实这铁棍是自己生的,得意道:“现在换我敲你了!”tqr1 他说敲就敲,手起棍落,朝华龙的天灵盖上敲了下去。 还好华龙不是马大,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着敲脑袋,‘嗷’的一声喊,一个老鼠打滚就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段天道登时很不满意,刚想要追,突然就是一阵疾风,一群大汉已经乱棍抡了下来。 “妈滴!”段天道很生气,老子要追人,为什么不让,突然向前一蹿,一掌刀切在面前那个大汉的脖子上,那大汉愣头愣脑的把棒子一丢,倒下了。 段天道顺手拿了棍子,随手舞了几个棍花,顿时犹如一股飓风刮过,哗啦啦的就倒下了一大排,他也不管那些大汉,大踏步挥舞着铁棒就朝着正躲在车边的华龙扑了过去! 华龙哪里料得到他会追出来,脸都绿了,也顾不得自己的气势了,爬起来就朝后面蹿:“让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段天道一边追一边很诚恳的劝他:“不要跑!就让我敲一下就好!保证不敲第二下!” 华龙表示我要不跑就是你生的。 说实话,手上有一支直径超过四十厘米长度超过一米的实心铁棍,还是很有力的。 尤其是在段天道的手上。 不是没有人试图阻止段天道,但这支铁棍在段天道的手中,就等于他的手臂长了一米,长着一米多长手臂的大象闯进了鹿群,这个后果是很可怕的。 蛇皮一众人的眼睛睁得飞大,下巴颏在地面上弹来弹去也不管,就觉得自己是在看大片。 汹涌的人群中,到处都是像纸片一样飞出去的混混,这感觉就像在看绿巨人。 华龙这一跑,就像是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到处都在跑,谁也不敢靠近这个人形大象身边一米之内。 华龙使出吃骆驼奶的劲奋力挤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后街,前面的混混满处飞,可后面的混混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在奋力朝前挤,终于造成了交通堵塞,华龙挤在一群人中间,寸步难行,无论怎么喊,一时间也不能脱身。 段天道乐了。 他本来力气就大,又一棍在手,天下我有,随手扒拉了几下,空出好大一片地来。 “嘿!”段天道一跃而起,一棍就朝人群中的华龙砸了下去,华龙本来个头就大,在人群中也属于天塌下来我先顶的类型,哪里有办法,只好把双手护住头顶。 “啪!” 没有被铁棍打过手臂的人大多没有这种感受,反正这声音只是听一听都觉得手断了。 华龙的手臂毫无悬念的断了,那被巨象压顶一样的力量掉下来,就是两只手也拦不住冲击力直撞入头顶,当即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就倒了下来。 段天道收回铁棍,犹豫了片刻:“你用双手护住脑袋,那究竟算不算敲到了呢?”仔细想了想,终于耸了耸肩:“算了,说好了就敲一棍,那就这样吧。”当即拖着华龙转身就回去了。 这个过程的从头至尾,都没有人想着去找段天道身后那几个人的麻烦。 所有人,不管是混混还是蛇皮等人,都在看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段天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段天道很随意的走回门口的时候,中间空出好大一块地来,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多人居然能硬生生的挤在两边狭小的小道边上,动也不敢动一下,唯恐这头大象随手就把自己挥飞了。 牛高终于再也无法镇定了,他的眼珠子在抖,腮帮子在抖,腿肚子在抖,浑身都在抖,说实话,看到这种场景,没有人能不抖,但他终于猛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指向正缓步走来的段天道! “砰!” 这是一记嘹亮的枪声。 登时镇住了场间的所有人。 段天道很吃惊的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一个洞,牛高的枪法显然并不算好,加上手又在抖,这一枪并没有击中心脏,但不管是不是击中心脏,胸前挨枪当然都是重伤。 牛高狞笑了一声,手也不抖了:“嚣张你骂了隔壁,任你功夫再好,还不是要被我一枪撂倒!” 段天道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牛高收回手中的枪,很嚣张的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得意的看着面前五米外的段天道,等着他像个破麻袋一样沉重的倒下去。 一分钟过去了,段天道还在看胸口那个洞。 三分钟过去了,段天道还没有倒。 五分钟过去了,段天道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牛高。 牛高的脸色也变了,立刻又举起了手中的枪,这一次他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因为好大一根铁棍很准确的飞了过来,正打在他的手腕上,他手指一松,手枪‘啪’一声,就被撞飞了出去! 但是牛高甚至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的手腕究竟有没有断,而是继续死死的盯着缓步而来的段天道。 段天道走到牛高面前,终于开口了,他的脸色铁青,表情很痛苦:“这件t恤是变形金刚的,国际名牌!是我花了二十六买的!你!你赔!” ‘当啷’‘当啷’‘当啷’!! 这是一片犹如交响乐般的金属节奏,在场的大多数人再也捏不住手里的东西,砍刀球棍铁棒掉了一地。 牛高实在没有什么可掉,只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拼命用手指着段天道,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段天道很痛苦的在地上跺脚:“你赔!必须得赔!” “跑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一声犹如晴空霹雳,登时将满场的人都震醒了过来! 门边的二十几个大汉甚至都没有对望,就很有默契的丢了手中的所有,就差把手都丢了,整齐划一的转过身,整齐划一的朝街外狂奔而去! 从众效应是一种很强大的效应。 当很多人都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其他人也会很有兴趣的去做一件事;当很多人都热血沸腾的时候,其他人也会跟着群情激奋;当很多人都在跑的时候,其他人也会跟着跑。 不过五分钟,整条街上能动的混混和车都不见了,就剩下一大群躺在地上不能跑的混混和牛高,牛高也不是不想跑,主要是段天道不让他跑,况且被一只中了枪的人形大象死死盯着,腿肚子也软的厉害。 “你赔不赔!你到底赔不赔!”大象还在剁地板。 牛高哭了:“我赔!我赔还不行么!” 大象把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到牛高面前,牛高哆哆嗦嗦把钱包整个拿出来丢到了他手里:“全给你!全都给你!” 段天道从钱包里拿出二十六块揣兜里,把钱包又丢了回去,牛高表示说什么也不捡,段天道看了看纸币的真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说完他拖着华龙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很惋惜的看自己胸口那个洞。 众人没有点点点。 所有人突然都有一种想要把自己一刀砍死的冲动! 卧槽! 被铁棍击心,打头,子弹击胸,还尼玛能随便到处走的人! 这! 这尼玛还是人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随便找个人打死! 周晓华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惊呼一声就扑了上去,两只小手颤抖着想要触碰段天道胸口那个黑乎乎的小洞,又怕把他弄痛了:“段哥!你,你还好吧……” 段天道怔怔的低下头看了看胸口的洞,痛苦的皱了皱眉:“不好……” 周晓华的眼泪‘哗’就下来了,抽抽噎噎道:“我,我听说这种时候要是有一口气没转过来,你,你就可能会……我,我不管了,我现在一定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 ‘当啷’! 她的话还没说完,段天道的t恤底下突然就掉下一块黑乎乎的长方形物体来,正是他那块板砖! 段天道心疼的捡起板砖左看右看:“妈的,应该没打坏吧?这人也真是的,朝我打就好了,没事打我的板砖干什么。” 本来腿还在发软的牛高:“……” 这块板砖什么时候就跑到段天道胸口去了!搞了半天是板砖挡住了子弹,不是因为这个混蛋是超人!卧槽!吓死我了啊!啊啊啊! 蛇皮水缸洪良一起长出了一口气,知道段天道没有真的被子弹击中他们心里登时就放下心来,忍不住眼睛都开始放光:“威猛!实在是太威猛了!” 刚才那一幕可圈可点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时间都不晓得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蛇皮忍不住就擦了擦冷汗,幸亏方才自己脑子一抽抽就站对了边,要不然…… 洪良咬了咬牙:“段哥!我要跟你学功夫!” 水缸也巴巴的凑了上来:“别的不学我也不想学,我就想学怎么被铁棒敲头啥事没有。” 段天道叹了口气,把屁事没有的板砖又揣了起来,这一套金钟罩铁布衫那是要从小开始练的,没有七八年看不出大效果,哪里是说学就能学会的。 所以他完全没有接茬,径自转向傻乎乎呆在原地的周晓华:“咦?小华,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是啥子?” 周晓华陡然间回过神来,一张小脸转眼就红了:“噢!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说你实在是太帅了。” 段天道得意的把头发朝后掳了掳,弄了个成吉思汗的造型:“那倒是真的。”然后他就苦着脸看着自己的t恤:“就是可惜了我的变形金刚……” 众人:“……” “段先生。”牛高不愧是青铁会的老大,这会他底下的人全跑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他非但不跑,反而主动凑了上来,好像刚才那一枪就不是他打的:“这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被人当枪使了。所谓好汉不打不相识,我认输,愿意赔偿段先生的全部损失。” 段天道瞅了他一眼,乐了:“我喜欢你。” 这还是头一个主动提出要赔偿的家伙,比那些个怎么劝都不听话的家伙顺眼多了。 众人:“……” 牛高很干脆的摸出一叠支票簿,二话不说签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段天道:“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就收下了,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买件变形金刚t恤还是够了。 “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青铁会……”牛高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我刘牛高愿意把段先生视作青铁会的最高供奉,平常段先生也不需要做任何事,要是万一有事情,段先生也可以看心情决定是不是帮忙……” 段天道还没有回答,众人已经面面相觑。 青铁会的大名在南春那可是响当当的,能够有这样一个身份,以后可想而知在南春简直就能横着走,而且条件还这么优厚。 蛇皮想都不想就要答应,想想人家没问自己,只好又悻悻的缩了回去。 牛高见段天道似乎没什么兴趣,急忙又道:“每月我愿意给段先生一百万……不,三百万做酬劳!” 蛇皮眼睛都绿了! 我靠! 这等于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就白白进账三百万啊!老子好想答应啊! 段天道挥了挥手:“没兴趣。” 众人:“……” 他连掌管上亿资产的黑火集团董事长的位置都没兴趣,这个自然更加没有兴趣:“行了,我要去吃饭了,拜拜。” 牛高没有再劝,退后一步很有气势的一抱拳:“段先生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但凡我牛高能做到的,定当效命。”说完他就龙行虎步的去了。 蛇皮看着他宽大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果然不愧是青铁会的老大,跑路都跑的这么有气势。” 已经走远的牛高:“……” 拐过弯道,确定段天道再也看不见自己,牛高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还好还好,虽然没能捞个朋友,总算也没有敌对。这尼玛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惹到这位祖宗,以后在南春都别想过日子了!” 他眼珠转了转,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郎东升!你人呢?” 那头的郎东升颤颤巍巍的艰难道:“老大!我,我拉肚子拉的好厉害……还在厕所呢……事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牛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没啥事,就是一点误会。嗯,今天你没有跟这个段天道照面,帮我去摸摸这个他的底。” 郎东升何许人也,只听这一句就知道今天青铁会是又吃了大亏,忍不住苦笑道:“他还能是什么底,老大,你不记得了?第一次你派黄毛帮汪家在南春公交车上堵的那个人,第二次喊我去教训的那个人,就是你今天遇到的段天道啊。” 牛高怔了怔:“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白家的女婿?黑火集团的董事长?” 郎东升重重的点了点头:“对!” “唔……可他好好的董事长不当,为什么跑来艺校当医生?” 郎东升:“……” “还有,你都没见到他人,怎么就知道是他?” 郎东升:“……” 牛高苦笑了一声:“不用说了,我明白,就算你提前告诉我,我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牛逼的人。算了,黄毛是不是也跟你在一起?叫上他咱们今天一起去喝个酒散散心,老子今天……嗯,就想散散心。” 郎东升长叹了一声,这种心情他自然也有过,当即苦笑了一声:“好。” 他们散心不散心的段天道也懒得管,他现在只在管地上那个晕厥过去的华龙,想要一个晕过去的人醒过来,有很多种法子,但是段天道还没来得及用,蛇皮已经抢先用了一种。 他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华龙的两腿之间,口中还念念有词:“妈的!老子的老婆不用你照顾!”说完又是一脚:“不用你照顾!” 众人:“……” 华龙毫无悬念就醒了,一醒过来就想去捂住裤裆,但是他的手臂已经折了,这一动作登时就痛得死去活来,险些又晕了过去。 周晓华冷笑一声,不知又从哪里摸了一块砖头,‘啪’一下又盖在了华龙的脸上:“呐!老娘又盖你了,你他妈倒是发飙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砖头盖了上去:“呐!你今天就是脱光了衣服跪在地上给老娘磕头,老娘也不放过你。” 华龙:“……” 沉寂了半天的王淑蕾陡然间一声大喝:“都闪开!老娘要施绝技了!”说罢退后了两步,一个助跑就要从天而降,华龙脸都绿了:“对不起!我道歉!对不起!我给钱!我求求你们了!就留我一条狗命去给你们拿钱好吗!我他妈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 蛇皮咳嗽了一声,拦住了准备压上去的王淑蕾:“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上次是欠一千万,那这次你又怎么算啊?” 华龙急了:“两千万!我赔两千万!一起我赔三千万!我明天就拿来!” “写欠条!”王淑蕾看也看会了:“没有手就用嘴写!” 蛇皮摆了摆手:“不用写欠条了。”他不但不用华龙再写任何欠条,还主动掏出那条揣了一天一夜没敢离身的破t恤,丢在了华龙的脸上:“老子连这张欠条都他妈提前还给你,机会反正已经给你了。明天拿不到钱,你当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知道!我知道!”华龙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已经连青铁会的老大都请来了,结果又他妈倒赔了两千万,要是连这个结果他都不知道,他就是一大傻逼! 众人兴高采烈的就走了,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傻逼。 华龙二话不说就哭了,哭的‘嗷嗷’的,早知道玩个仰卧起坐能玩成这个样子,打死他都不玩了啊! 段天道本来是想开车的,但是看了看水缸和王淑蕾,还是没有开车,走路对身体还是很有好处的……嗯,跟这几个人在一起,得开火车才行。 现在跟在段天道屁股后面,走在大马路上,蛇皮简直就觉得自己是神,他现在甚至不需要再看路了,管尼玛谁谁,撞上就撞上了,谁敢废话大不了打死他! 想到这里他就好激动,好想随便找个人来打死,所以拼命的寻找目标。tqr1 没想到目标没找到,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咦?段爷!”蛇皮惊异的抬起一根手指:“那,那不是奶奶么?” “嗯?”众人一起抬头,果不其然,马路对面一栋建筑物的拐角里,穆米似乎正被两个男人堵在里面说话,只是看那两个男人的架势,就知道他们没打算让穆米走。 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炸了! 买了个表…… 只是他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蛇皮水缸王淑蕾周晓华洪良已经齐声大喝了一声,率先朝对面冲了过去! “我擦你大爷的!不想活了!啊丫丫!我要打死你!” 看这个架势,好像这帮人早就想把随便把谁打死了,只是突然遇见了两个目标而已。 段天道:“……” 第二百二十章 二百五! 等段天道来到街对面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基本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任何人被水缸和王淑蕾压在下面,基本都只有这一个结果。 穆米的电话掉在地上,已经被胡茬男摔坏了,但她目瞪口呆的呆在一边,半晌一言不发,也不去捡电话,似乎都没搞清楚状况。 段天道要是不牵她,她都没回过神来。tqr1 “什么情况啊?”段天道柔声问道:“要不要把这两个家伙丢到海里去喂鱼啊?” “喂!你,你丫的谁啊!这可是赌债!你就是杀了我们,这债也得还啊!”穆米还没答话,压在水缸底下那个人突然说话了,不由得让水缸好一阵的郁闷,看旁边王淑蕾底下那个基本已经没气了,他底下这个居然还能挣扎着说话! 水缸正想要再好好压一次,段天道已经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那人胡子拉碴的从水缸底下跳了起来,看那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就知道挨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呐!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在咱澳港赌场输的钱,那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你跑到哪这钱都得给啊!”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澳港赌场是华夏唯一一处拥有合法赌场的地界,如果是在那里输了钱,倒是真的要受法律保护的,他转头看着默不作声的穆米:“输了多少?” 胡子拉碴的男人似乎特别喜欢抢话头:“也不多啊,一共就五十万!” 蛇皮上去就是一脚,他现在这一脚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不管从什么地方出脚,那肯定是直奔两腿中间去的。 不过胡茬男很是精明,虽然没有躲闪也没有换手,但却早将双手护住裆部,硬挨了这一下,脸上兀自带着激昂的神色:“我们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打死我,那也得还钱!” 段天道挥了挥手:“行了,这算多大的事。明天中午到艺校大操场,我给你现金。” 胡茬男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这位大哥爽快,那就这么说!咱就明天中午十二点大操场见!” 见段天道挥了挥手,王淑蕾只好不情不愿的把身下那个高瘦男人放开了,高瘦男人一直保持着僵直躺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王淑蕾抖了抖身躯,作势欲扑,高瘦男人就好像从来没被人压过,精神抖擞的一个箭步蹿了起来,拉着胡茬男就飚了。 一直到两个男人都飙出老远,穆米才幽幽的抬起头:“段哥……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输钱么?” 段天道大手一挥:“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我老婆一向就要怎么开心怎么玩,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下次你要再想去赌呢,记得叫上我一起玩啊。” 听段天道真的把她当成老婆,穆米的小脸先是红的好厉害,然后突然脸色又白了:“可是……可是段哥哪有这么多钱还给他们……这是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解……” 穆米的话还没说完,周晓华已经叹了口气:“谁说段哥没有,刚刚人家才送了他三百万,就算替你还了五十万,你们还剩二百五十万可以随便花呢。” “什么?”穆米怔怔的抬起头:“真的?” 旁边的众人一起点头:“真的真的!你们还剩二百五十万!” 段天道啥也不说了,直接把支票掏出来递到了穆米手上:“没错!呐!剩下二百五十万,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穆米看了半晌才像是七魂回了六魄,突然抓起段天道的胳臂,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连着肉带着皮,连段天道这么坚强的杀手,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登时从穆米身边一蹦二十几米远,拼命的揉着胳臂上那一排细细的牙印,远远的高声喊道:“你才多大?怎么就更年期了呢?!” 穆米怔怔的看着远远的段天道:“痛不痛?” 段天道脸是绿的:“你说呢!” 穆米尖叫一声,像一只穿花蝴蝶般飞扑过去,狠狠冲进了段天道的怀抱,喃喃道:“原来我没有做梦……” 段天道:“……” “二百五十万……二百五十万……”穆米喃喃的念了好几遍,突然尖叫了一声:“突然就有二百五十万啊!” 段天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身边受惊行人一脸看见二百五的眼神,咳嗽了两声:“其实,也没多少……” “耶!”穆米猛然从段天道怀中退出来,一只小手猛然竖起,在空中握成一个白玉花果般的小拳头:“我运气真好!傍到一个二百五!” 段天道:“……” 众人:“……” “二百五十万随便花啊!那……那以后我每天都要买二十包薯片!吃十包丢十包!” 段天道:“……” 众人:“……” “我还要!我还要……”穆米犹豫了半天,问段天道:“我还要干嘛?” 段天道:“……” “算了!”穆米拍了拍自己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暂时就这样吧!” 众人:“……” 蛇皮正要替她多拿几个主意,却被其他人一起捂住了嘴。 周晓华率先出列:“我看咱们这顿饭就改天再吃好了,段哥就和小米先享受二人世界好了。” 段天道挠了挠头,正要说点什么,众人已经消失了,消失的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穆米有些羞涩的低下头:“那……那我们现在去哪?” 段天道拉着她的手,雄赳赳气昂昂的挺起胸膛:“逛街!” 这一刻就好像有谁突然拿了把刀捅穿了一层窗户纸,两人手牵着手,都觉得心中甜丝丝的。 段天道是真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贝,这小妮子自己在外面前这么多债,居然还怕自己没钱花,把辛苦赚来的钱都给自己用,这样的女人就是地球爆炸都难找到一个啊! 唔…… 不过林白玉倒是也很不错,知道给自己准备住处,知道问自己钱够不够用…… 其实这样说起来,毛岚虽然不是那么的注意细节,但她其实也蛮好的…… 啊,这个段天蓝…… 嗯…… 还有露易丝…… 还有…… 好像都很不错啊! 哎,好女人都是值得拥有的啊! “段哥……段哥?”穆米喊了半天,才把段天道的魂魄叫回来,犹豫了半天:“你是不是嫌弃我胸不够大啊?” 段天道:“……” 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事上去了? 段天道赶紧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漂亮的穆米突然伸出一根欣长的手指,使劲的点着他的胸口:“哦!!我知道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想毛岚和白情雪啊!” 段天道登时心中一紧! 不会吧?被看出来了?! “嘻嘻!”看着使劲擦汗的段天道,穆米笑眯眯道:“你丢了那么多愿望条,我只能猜出来两个耶……” 段天道:“……” 穆米用手指支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段哥,虽然我早就听说过你,可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就突突直跳,就像是上辈子认识。”敞开心灵的穆米似乎沉寂在过往的回忆之中,小脸红扑扑的也顾不上:“当时我还好担心会不会真的能和你在一起,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实现了……” 段天道忍不住就突然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毛岚,想起了林白玉和段天蓝说的话,现在自己终于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了。 可如果毛岚知道了……她会怎么样呢? 她是会接受还是离开自己呢? 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非要只选一个……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办法去想象失去她们其中任何一人的生活。 “段哥。”穆米收起她的笑嘻嘻,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明显误会了他的叹息:“段哥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如果将来有一天,段哥真的喜欢上了别的人,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啊,我是打不死的小米!才不会要死要活的呢!” “傻丫头!”段天道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穆米可爱的额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的感受!” 穆米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沉默了很久:“这算是……表白么?” 段天道终于再也没办法逃避这个问题,深吸了口气,认真的点了点头:“算!” 穆米娇俏的小脸陡然逐渐展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用力的扑进他的怀抱,用力的蹦啊蹦:“耶!我搞定了一个百万富翁!太好了!太好了!” 段天道:“……” 穆米蹦了两蹦,陡然又撤了出来,使劲的盯着段天道:“那以后不准喜欢男人!” 段天道:“……” 这……这算是什么要求? “答应我答应我!” 段天道哭笑不得,索性拼命的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现在谈着恋爱突然开始喜欢男人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穆米松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比成一个胜利的v字:“我宣布,我穆米代表我们伟大的女性群体,在对男人的战争中,又获得了一场胜利!” 段天道微笑着抓住她的小手:“现在,是不是可以去逛街了?” 穆米意气风发的一指前方:“出发!” 被甜蜜占据身心,实在是一种很幸福的体验。 段天道开着车,看着副驾驶座位上这个意气风发,娇俏可人,古灵精怪的小妖精,满足的吸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办法做到只选一个,但现在他起码要做到一件事,就是在和穆米在一起的时候,要对她认认真真。 “段哥!我们要去哪里逛啊?”穆米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一座高高耸立的大楼,这里既不是百货商场,也不是酒店餐馆,居然是一座办公写字楼。 段天道也不解释,嘿嘿一笑:“进去就知道了。” 进了写字楼的电梯,段天道按下二十三层,很快在这一层下了电梯。 穆米瞪大眼睛,一字一顿的念着门头的招牌:“华丽美容医院?”她的头顿时垂到了脚底下,两只修长的脚在地上画圈圈:“段哥……丰胸这种事……能不能晚点再说啊……” 段天道干咳了一声:“不是这间!是隔壁!” “哦……”穆米转过脸:“掌阅超前电子公司?” “嗯。”段天道推开门,前台一位很漂亮胸很大的mm很热情的娇声道:“欢迎光临!” 穆米恨恨的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不准看她的胸……” 段天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横财是要横着花的! “请问两位想要看点什么?”前台mm倒是很惊艳的看了看穆米那双修长的腿:“这位小姐的腿真好看,林志玲都没这么长呢。” 穆米没伸腿,倒是骄傲的挺了挺胸:“有眼力!我比她长三公分!”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我想看看你们代理的概念手机。” mm笑的很好看,转身带路:“这位先生一看就是行家,我们公司最需要的,就是您这样的客户,请跟我来。”一看就是常跟人打交道的,几顶高帽子盖的人心里美滋滋的。更重要的,走起路来那小腰儿扭得风情万种。 穆米恨恨的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悄声道:“不准看她的屁股!” 段天道:“……” 这家掌阅超前电子公司的面积其实很大,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分隔式房间,但奇怪的是,段天道一直跟着前台mm穿过整整一条走廊,都没有再遇见任何一个人。tqr1 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客户,一个都没有。 “你们这的生意……”段天道咳嗽了一声。 大胸mm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转过微笑道:“我们公司从来不做广告,来这里的客户都是口传口或者自行搜索得到的,毕竟这里的产品并不适合一般人使用。” 瞧这话说的,好技巧! 这一转头,又是一顶高帽子盖到这两位非一般的人头上。 大胸mm打开一扇门:“两位请进。”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会客室,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墙上的玻璃橱窗里挂满了玲琅满目的样品。 穆米好奇的沿着橱窗一路看过去:“闹钟,圆珠笔,耳机,微型平板电脑……你这倒是什么都卖啊。” 大胸mm笑而不语,忙着给二人倒水,这里的待客之道比古韵强的多了,不但管倒水,倒的还是柠檬水。随后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橱窗,先拿出了那个闹钟。 这原本是个很普通很简单的立坐式电子闹钟,可是被大胸mm轻轻一分,立刻露出里面的按键和屏幕来:“这是索尼爱立信的这款wakeupphone,闹钟概念手机,不光看上去像,工作起来也像闹钟一样,可以在早上叫醒你。” 穆米:“……” 大胸mm又把那杆圆珠笔拿了出来,翻了个面在笔头上轻轻一按,从零到九十个数字依次从笔尖到尾端亮了起来,还有一个狭长微型的屏幕:“这其实是一款笔式概念手机,平常可以当原子笔使用。” 穆米:“……” 结果很顺理成章,耳机也不是耳机,而是耳机式概念手机;微型平板电脑也不是微型平板电脑,而是一款可以把屏幕从手机里像卷轴一样拉出来的卷轴式概念手机…… 穆米盯了面前装柠檬水的杯子很久,一句话也不敢说,唯恐这是个杯子式概念手机。 “小米,你手机坏了,再给你弄个新的,你看看你主要需要什么功能?”段天道皱着眉头摆弄着桌上各种各样的手机。 “唔……段哥对我真好……”穆米使劲的在杯子上按了半天,终于确定那就是个杯子,于是安心的抱起来喝了两口:“我喜欢拿手机拍照啊看小说啊看电影啊,手机电池就老是不够用,要是有能超长长长长待机的那种手机就好了。”她一口气念了四个长,还觉表达的不太够。 大胸mm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那这一款一定适合你的要求了。”她打开一个小盒子,拿出两个类似钛金金属环似的纤细金属半圆环,抓起穆米的右手腕,‘咔嗒’一声,两个半圆就在她的手腕上合成一个手环,手环的中央有一块几乎看不到的透明屏幕,屏幕上用微蓝字体显示的,正是现在的时间。 “这位小姐的烦恼也正是现代所有人的烦恼,智能手机最让人头疼的就是电池不耐用,手机超薄便携的特点又决定了这一点难以实现。虽然现在都配有移动电源,可这个电源本身也需要携带。但是这款搭载太阳能电池板的手机只要在有光线的情况下就能自动充电,从此以后,你都不必为这件事烦恼了。” 穆米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白晃晃的金属环,这金属环的设计很前卫,很有未来感,也很美观,就像个很贵气的装饰手环,瞬间就让她喜欢的没办法,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它了!” “好的,我一会替您办张卡,马上就能用了。”大胸mm脸上的微笑越来越甚,转向段天道:“那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 段天道的眉毛悠然不动:“那款隐形手机。” 大胸mm深吸一口气:“先生果然是位行家!”她转身从橱窗最里层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比穆米的太阳能手机还要小,打开一看,里面就是一根黑乎乎的手表带:“既然先生知道隐形手机,当然也知道这款表带式手机是和江诗丹顿手表公司签订了连营协议的,这款表带,经过特殊设计,只能搭配江诗丹顿的托尔比朗那一款手表。” 段天道点了点头:“既然是配套产品,你们这里自然也会有卖,对不对?” 大胸mm这一口气吸的比上一口还长,伟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在段天道眼前凸显无遗,看向穆米的表情不知不觉就带起了一丝羡慕:“当然有的。” “很好,那你帮我配上托尔比朗,一起算价格。”段天道不自觉的在那对大胸上停留了两秒,咳嗽了一声。 幸亏穆米一直在专注研究她的环式手机,没有注意。 很快,大胸mm带着已经装配妥当的手表回来了,段天道先把手表看了看,点了点头。 托尔比朗表系果然不愧是江诗丹顿的杰作。 透过宽阔大气的水晶蓝宝石表面,可以看到其内的造型设计精密优雅,充分展现了时光运动的深邃奥秘,每一个刻度都体现出大师的精雕细琢。 像这样的名表,就是想要作假,都难于上青天。 “两位如果已经选好,那我就开票了。” “等,等一等。”穆米终于回过神来,小意的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别看周晓华每天穿的挺好,其实家里很穷的……现在用的还是半智能手机呢,她可是我的闺蜜,能不能帮她……” 段天道一拍大腿:“这还用说么?买!” 其实他正头痛要怎么才能当着穆米的面买给秦韵,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好的台阶,不顺坡下驴他就是段大傻! “我看,就给她挑这一款吧。”段天道指了指那款卷轴式手机:“她这么大大咧咧的,就适合用大屏幕,这个屏幕特别大,一展开能当电脑屏幕用,卷起来又方便随身携带。” “好啊好啊……”穆米拍了两记小手,笑嘻嘻道:“段哥想得可真周到,这小妮子这回可乐死了。” 段天道干笑了两声:“那就这些,开票吧。” 大胸mm微笑着把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全藏好了,点了点头,很快开好几张单据:“一共是八十五万,您可以在这里刷卡。” “多,多少?”穆米的眼睛陡然间睁得老大,一把将票据抢了过去:“隐形手机十五万……太阳能手机十二万……卷轴式手机十三万……托尔比朗……四十五万!这是什么表?!” 大胸mm看向穆米的眼神,瞬间就从羡慕转向了不屑,但依旧很耐心很职业的介绍道:“江诗丹顿是世界最古老的钟表制造厂,也是世界最著名的表厂之一,每年只生产两万多只,都是纯手工制作的,这个表盘上的十字标记,那就是品位、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托尔比朗……是江诗丹顿最好的表系之一,这位先生带着这款表,实在是相得益彰,很有品味。” 穆米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太阳能手表,咬了咬牙摘了下来:“那,那我的不要了。” 段天道温柔的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重又帮她戴了回去:“都要。” “段哥……”穆米使劲的扯他衣角:“可这实在是太贵了……用一两千的手机,不是一样过么……” 段天道揉了揉穆米的头,驱散她一脸的心疼,嘿嘿一笑:“既然你是我的女人,这么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穆米还没反应,大胸mm的眼睛倒是开始扑棱棱的往外冒光,微微叹了口气:“能遇到像您这样的男人,这位小姐的运气真好。” “那当然!”穆米立刻警惕的挽住了段天道的胳臂:“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手的!” 段天道:“……” 大胸mm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穆米的胸,没说话,恭敬的把刷卡机递到段天道手中,段天道很干脆的刷了卡,在单子上签了字。 扫了一眼签名,大胸mm满脸微笑的递过一张名片:“段先生,我叫常月,三个月内这些产品都是免费维修的,当然,即便是出了保修期,我也可以给您想别的办法省钱,您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将名片揣进兜里:“那我们就先走了。” 大胸mm伸出一只葱花般的小手,跟段天道握了一握:“欢迎再次光临。” 松开手的瞬间,段天道怔了一怔,他分明能感觉到大胸mm的小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搔了搔,掻的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她的那个挺胸的动作,好像充满了深意啊…… 一出门,穆米二话没说,一把就从段天道的兜里掏出那张名片,揣进了自己随身的小包:“哼,还随时联系,我看她是想让你半夜三更给她打电话吧!” 哦?是么是么? 果然是有深意! “电话坏了找我,我给她打电话!”穆米气呼呼的嘟着嘴:“居然不怀好意看我的胸,胸小怎么啦?胸小的人脑子比较聪明!胸小负重小!下楼梯没东西挡着视线会比较安全!睡觉又没有压迫感!要是万一楼上往下掉砖头,砸到脚总比砸到胸好吧!” 段天道:“……” 果然是有深意! 出了写字楼,穆米很快又变成了一只快活的小孔雀,一个劲的把手机放在太阳底下晃啊晃:“充电充电!” 段天道:“……” “二百五减去八十五,我们只剩下一百六十五万了……”穆米心疼的直咧嘴:“这几天要省吃俭用,段哥,我们回去煮泡面吃吧……” “……” 抱着一百六十五万吃泡面啊!这是葛朗台的妈啊! “还没逛够呢。”段天道笑嘻嘻的一挥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以前看个时间老是要掏板砖,现在好了,举举手就好了:“时间还这么早!继续逛!” “可是……”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这是一笔横财,既然是横财,当然是要横着花才好的!” 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刚才还吵吵着要回家,可一逛起街来,就再也不提这事了。 “这件衣服好不好看?”穆米穿着一件碎花长裙,得意的在段天道面前转过来转过去,很小声道:“才四十九,真心想要,还能砍一半。” 段天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萝莉美女老师 说实话,以穆米的身材,就是在身上挂一块桌布,那也是好看得没办法的。 但是…… 段天道打量了一眼这间只有十三个平方米大小,专卖水货的衣服店,表示揣着一百多万,还真给穆米买这里的衣服,他就是大尾巴狼。 “来,我们去别家看看。”段天道不由分说,将穆米从店里拽出来,直奔对面的一座高层建筑。 “啊……”穆米咽了口唾沫:“这里可是南春国贸大厦,里面的衣服都好贵好贵的,我,我不去。” “你是不是我的女人?”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穆米的眼睛。 穆米微微一怔,咬了咬嘴唇:“是……” “既然是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段天道霸气的挥了挥手,穆米瞬时间被男人的霸气弄得心慌意乱,终于不再坚持,跟着他进了大厦。 段天道对南春的环境,早有一个深刻的了解。 这个南春国贸大厦绝对称得上是南春最高档的百货店之一,也是最具魅力的品牌之都和时尚坐标。 经营面积足有六万多平方米,拥有兰蔻、鳄鱼、香奈儿、古奇、纪梵希、资生堂、周大福等大批国际一线品牌,豪华的大牌、奢侈的购物环境,称得上是一个以高端奢侈品牌为龙头的高档百货店。 如果要买好衣服,那这里自然是不二的选择。 段天道没有犹豫,带着穆米直奔二楼女装专卖,面对林立的各式服装品牌,依旧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这家范思哲专卖店。 了解世界著名的各种奢侈品,是杀手的必修课,因为行动的目标多半都是对奢侈品极有研究的人,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有利于接近目标。 这个牌子起源于意大利,打下了一个由时尚元素构建的帝国地基,代表着一个品牌势力,范思哲的时尚产品几乎渗透了生活的每个领域,它鲜明的设计风格,独特的美感和极强的先锋艺术表征让它风靡全球。 在段天道以前的很多目标,都对这个品牌情有独钟。 这个牌子的服装风格十分独到,是极具震撼力的先锋艺术象征。那些展示充满文艺复兴时期特色具有丰富想象力的款式,性感漂亮,女性味十足,既有歌剧式的超平现实的华丽,又能充分考虑穿着舒适性及恰当地显示体型。 段天道已经想到了,以他对穆米和这个品牌的了解,这个牌子的衣服,应该很适合她。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适合,居然能适合到这个地步! 虽然穆米穿的好像就只是一条紫色的长裙,看起来并不华贵,但是就这么静静的甚至有些怯生生站着的穆米,此时看上去却就像一个公主,一个真正的公主! 六宫粉黛无颜色! 段天道的脑子里,就只冒得出这么一个词! 他从来没想到一向开朗脱跳的穆米穿着这样淑女的长裙,竟然看上去会这样的优雅美丽,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穆米罕见的没有问段天道漂亮还是不漂亮,白皙地脸上也罕见的升起了一丝红云,她怔怔的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似乎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人,真的是自己。 她不是有钱人,虽然平常穿的很漂亮,还是因为搭配的好,更重要的是长得漂亮。 “穆米?”一个略带惊异,但很甜美的声音陡然传出,让走神的穆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颜老师?” 段天道挣扎着把目光从穆米身上移开,转投到那个从另一个更衣间冉冉走出的人身上。 然后他的眼睛就定住了,半晌都挪不开。 他以为自己见过的美女品种已经算是有生以来最多的,熟女的轻熟女的,有气质的可爱的,再看见谁,也难超越这几种各大领域的领军人物。 可是眼前的这个美女,明显就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这个被穆米称作顔老师的女人约莫一米六三的个头,并不算太高,但有一张干净清爽的脸蛋,精致的脸蛋只不过淡淡的微妆就粉出一种别样的清新。 弯而上挑的眉线犹如一弯新月,密而细长的睫毛向上卷曲,随着呼吸时而轻轻抖动。白皙粉嫩的皮肤仿佛刚洗过橄榄油般水润洁滑,脸蛋浮起的两团晕红显出年轻女子特有的青春。 精致的巧鼻如雕似塑,偶尔惹人怜爱的微皱,细嫩的小嘴,隐约露出细碎的皓齿。呼吸之间那种少女特有的兰麝清香扑鼻袭来,让人砰然心动之余还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一头长发飘逸一直垂到腰间,相当楚楚动人,宛如仙女下凡。 看起来顶多像是穆米的同学,而不是老师。 她的身上穿的是一件十分低胸的范思哲短裙。 这个牌子的衣服最擅长用华贵的衣料,再利用斜边裁剪,在不圆滑的几何图案与起伏的身体线条间完美衔接,套装、裙子、大衣等都以线条为标志,性感地表达女性的身体。 所以这个看似幼齿的清新美女穿起这身衣服却显出一股格外的性感来。 短裙下一双粉嫩细滑的美腿,给人一种娇弱纤弱,令男人有一种想要蹂躏的美。 v型粉领的低胸暴露出足够欣赏的空间,胸前隐隐露出的饱满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加上那花蜜一样清新又甜美的声线…… 段天道瞬间给出评价:绝世萝莉型美女。 “女晚装可是范思哲的精髓和灵魂啊。”美女老师看着穆米双眼发亮,都顾不得去询问穆米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穿着这身晚装,实在是太美了。” “是么是么?”穆米微微有些得意的转了个圈,下意识的看了看标签,小意的吐了吐舌头:“要一万六呢……” “喜欢就买咯,千金难买心头好嘛,要是钱不够,我借给你。”美女老师完全没有在意远远站立的段天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穆米转过头,蝴蝶一般飞到段天道身边,将他拽了过来:“段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颜海青颜老师,是我的舞蹈老师……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很年轻?一点都不像老师吧!”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嗯嗯!” “嘻嘻!”穆米转过头:“这位是段天道,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颜海青似乎微微怔了怔,上下打量了段天道一番,又打量了两番,再打量了三番。 段天道身上就是大裤衩,只不过变形金刚t恤坏了,现在穿的金刚葫芦娃。 虽然他刚刚买了块好贵的手表,但直接就被颜海青忽略了,穿成这样的人,手表肯定也是假的。 “你……”颜海青似乎想要打个招呼,不知何故又收了回来,伸手拽了拽穆米,将她扯到一边,斜着眼看着段天道,低声道:“你可不是被骗了吧?这一看就是刚刚脱离乞丐阶级刚刚进入贫下中农的角色,哪里好啊?” 她似乎是在很低声的说话,音量却偏偏正好让段天道听的一清二楚。 段天道:“……”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俺是乞丐你也不咋滴啊,论胸没有红果果大,论腿没有穆米长,论匀称知性赶不上林白玉之万一,论气质没有毛岚十分之一,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俺告诉你!老子打麻将,向来只糊筒子! 穆米带着歉意看了段天道一眼,低声道:“段哥不是穷人,他刚刚才得了笔横财,就带我来这里买衣服了……”tqr1 “哼!”颜海青个子不高,下巴却几乎挨到了天花板:“横财?买彩票还是捡钱包?还带你到这里买衣服?他买的起么?我说穆米,你见的人少,可别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可不能便宜了这些一穷二白两手空空的小子……” 段天道耸了耸肩,径自走到那一排范思哲最新款女装前面,随手乱指:“这一件和这一件不要,其他的全部款式,按照我女朋友的尺码各挑一件,全都给我包起来。” 跟在一边女服务员大喜:“是是!马上就包!” “穆米。”段天道大声道:“你知道周晓华的尺码吗?” 穆米怔了怔:“知,知道。”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那你按照她的尺码,再把我刚才选的款式再各挑一件,嗯,朋友都是要沾光的。”说实话,他本来还想给王淑蕾也买些,但想想这些衣服她只能当手套穿,这才罢了。 颜海青:“……” 穆米瞅了瞅有些脸色有些惊诧的颜海青,低声道:“顔老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其实段哥人挺好的。” 颜海青扭过头,低声嘟囔:“哼,也就是个暴发户,风光得了几天?你可得看准啊,不能给男人骗了,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穆米苦笑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啊,对了顔老师,我的电话刚刚坏掉了,刚办了个新号码,我告诉你吧。” “好啊。”颜海青颇有些得意的从随身的范思哲坤包里摸出一部刚刚上市的白色iphone6,这电话是她刚刚买的,约莫要一万人民币,顺手就拿出来显摆显摆。 “嗯……”穆米一愣神:“糟糕,刚换的新卡,不记得号码,还是我打给你吧。”开始手忙脚乱的摆弄自己手腕上的太阳能手机,就见她在腕上的圆环上左按右按,终于成功的按出了那个幽蓝的界面。 颜海青目瞪口呆的看着穆米在那个幽蓝界面上按下自己的号码,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电话响起:“你,你这个是电话?” “是啊。”穆米美滋滋的看着还在到处指衣服的段天道:“段哥今天刚刚给我买的。” “这个……”颜海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穆米手腕上那个贵气无比的手环:“要好几万吧?” 穆米脸上一点得意的表情都没有,一提起这事,她就很痛心:“要十二万呢……” 颜海青:“……” “这还不算什么,他给周晓华买的那部卷轴式手机,要十三万呢,比我的还贵。” 颜海青:“……” “他给自己买的那部隐形手机加一块表,就花了六十万呢。” 颜海青:“……”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要看着你! 似乎是要给穆米的话做注解,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段天道的新电话响了,一首十分欢快的乐曲声响了起来。 这是段天道新手机的声音,这首曲子叫做《幽灵盛典2》,当初劲乐团这款游戏风靡全国的时候,这支曲子简直就是脍炙人口。 曲子描述的是一群可爱的幽灵在一个空旷的大屋子里狂欢的景象。歌曲高潮迭起,精彩不断,在两分多钟的时间里能让人经历一个奇妙的旅程。 它用了单簧管,双簧管,长笛,萨克管,大提琴,小提琴,钢琴,大鼓、三角鼓,管风琴,大号,小号,竖琴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乐器,要播放出完美的效果,需要极好的播放设备。 段天道自己都没想到这个隐形手机的扬声器效果,竟然有这么好,乐曲完整流畅清亮欢快,犹如亲临演奏会现场,发了几秒钟的呆,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等他回过神来,翻出腕表,在表带上一按,一个清晰的立体投影屏幕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店里店外,凡是看见的人,都挪不动步子了。 “我靠!这是……” “是在拍科幻电影么?” “不对!我看是外星人!” 段天道伸出手指,按下面前投影屏幕上的接听键,一个很好听的女性声音便从手腕上冒了出来:“段先生么?我是刚刚卖手机给你的常月……”扬声器里的声音很清晰,几乎谁都能听见。 呃…… 也是,现在知道这个号码的,一个是穆米,另一个就是常月了。 “啊!美女你好啊。”虽然穆米已经再三强调不要看她的这里和哪里,但是段天道对她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嗯,他对美女的印象一向深刻。 “段先生。”从常月的语气里,并听不出什么别样的味道,很官方很正统:“对不起,刚才只给了你电话的保修卡,却忘记了给你手表的维修卡,段先生什么时间有空的话,可以过来拿一下。” 穆米忍不住就小小的哼了一声。 段天道只好揉了揉鼻子:“我也不着急,什么时间有空再说吧。” “嗯,好的。”常月还是很官方很正统:“段先生现在一定是用的免提模式吧?其实这款电话可以用蓝牙耳机进行接收的,耳机就在刚才的小盒子里,段先生现在可以试一试效果。” 段天道本来不想试,可拗不过常月的热情,只好摸出耳机戴上:“嗯,我已经戴好了,对对,声音很清晰,效果非常好……” 常月微微咳嗽了一声:“真的戴好了?” 段天道怔了怔:“真的戴好了。” “嗯……”常月的声音突然就变了,从刚才的很官方变成了很私方,从正式变成了很撒娇:“段先生……现在一定在陪女朋友吧……我的名片是不是被你女朋友丢了……” 段天道:“……” 卧槽!这个好强啊! “我是用我的私人电话给段先生打得啦,这下你就有我的电话啦……”常月轻笑着呢喃了两声,莫名其妙就让段天道有点血在烧的感觉:“我平常的休息时间其实挺多的,嗯,周末双休,有时候吧,还可以旷班的……段先生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找我的……” “呃……”段天道正要说点什么,常月已经打断了他:“段先生,你现在只要大声说:谢谢谢谢,就可以啦。剩下的事情就随便跟你女朋友编好了……嘻嘻……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有其他女人的……” “谢谢谢谢。”段天道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但是……” 没有但是。 什么但是也没有,常月已经收了线。 段天道:“……” 卧槽,本来还打算问问为什么她就能不介意,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介意的…… 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没来得及问清楚! 嗯嗯,下次有空是要约出来好好弄明白! 段天道刚刚收起电话,身边就传来一声惊叹。 “哇……”旁边紧跟着他的范思哲服务生是个很漂亮的小嫂子,望着他的手腕满眼的小星星:“先生这款手机可真厉害啊!” “不厉害不厉害……”段天道其实买这个电话主要是买的好玩,真正厉害的电话是那块板砖才是。 但是谁都看不出来那块板砖很厉害,只知道这款手表手机很厉害。 比如颜海青。 颜海青啥也没说,趁人不注意,就把自己那部iphone6飞快的揣进了包里,轻轻咳嗽了两声,装作在研究地板砖的颜色:“呃……那个……穆米。” 穆米:“嗯?” “你这个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啊?” “他?”穆米怔了怔,犹豫了半晌才道:“他以前呢,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最近出了点变故,暂时在咱们学校当校医……” “哦……”颜海青漂亮的眼珠转的飞快:“变故?什么变故?怎么突然就从董事长变成了校医?这个转折也太快了吧?” “嗯……”穆米下意识的摆弄着腕上明晃晃的圆环:“这件事说来话长,挺复杂的……” “你跟他谈了多久了?”颜海青压低声音继续八卦。 穆米娇俏的小脸儿一红,期期艾艾道:“其实……其实是今天才确立恋爱关系的……” “什么?!”颜海青急忙拉住穆米的小手:“你可考虑好啊,就算这家伙以前很厉害,可现在也已经垮了,就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终究还是要瘦死的!就算真的要找,也一定要找个有前途的家伙啊!” 穆米低着头,很认真道:“不找了,我就认定他了……” “那不行!”颜海青小意的看着远远的段天道:“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给这个落魄的家伙给骗了!我得看着你!在没搞清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钱之前,你都不要掉以轻心!” 穆米:“……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 “你傻啊!”颜海青急的差点掐死她:“我们女人找另一半那是要过一辈子的!要是男人没有钱,怎么生活?怎么给你买漂亮的衣服?怎么给你住大房子?再说了,你将来还要做演员的!要是没有一个好的靠山,你怎么在这一行出人头地?你要相信老师!这些苦头我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回来教书么?” 穆米:“……” 穆米正想说点什么,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服务生殷切礼貌的声音转移了:“先生您好,一共是三十六万。” “三十六……”穆米急忙赶了上去,拼命扯段天道的衣角:“段哥……这也太贵了,少买点吧……” “乖。”段天道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对那漂亮小嫂子道:“你们这包不包送?我还要买些其他的东西,怕是拿不下。” 小嫂子看着段天道那部好牛逼的电话,咬了咬牙:“本来不包送的……不过既然先生有这个要求……送!” “多谢。”段天道悠然自得的刷了卡,正要走人。穆米突然拉住了他,转身问道:“请问这哪里有男装卖啊?我要给他也换一身!” “你们要买男装?”小嫂子的眼睛顿时亮的像旺仔小馒头:“楼上就是我们范思哲的男装专柜,我带您去!” 段天道:“……” 大裤衩什么的…… 挺好啊! 范思哲除了男女装,还有皮鞋皮带等一系列的配件,所以穆米很轻易的就在这里找到了一个男人需要的所有东西,小心翼翼的替他配了一套。 颜海青就远远的站在一起,冷眼旁观,什么也不说。 这衬衫和裤子都非常的合身,皮鞋的尺码也刚刚好。整套行头穿上去的感觉很是舒服,好像是为段天道量身定做的一样。 一件看上去像是纯棉质地的白色衬衫,但是所有的纽扣却都像是用深黑的水晶片切削而成,再用白银镶边制作而成的。 一条纯黑休闲裤,一条大气宽阔的黑色小牛皮带,再加上一双看上去就鞋底感觉非常柔软,鞋面却光滑有型的牛皮鞋。 有型! 很帅! 洒脱中还略带点不羁!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把大裤衩子和金刚葫芦娃一去,镜子里面的人,立刻跟平常很不一样。 “段哥你打扮一下真帅!”穆米的小手握成拳,差点塞到了嘴里,死命的拽住他的胳臂,好像唯恐把他弄丢了。tqr1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把头发锊成了陈坤:“那是自然。”然后转过身刷卡:“就按这个尺码,随便来三套,送到这个地址。” “今天晚上七点之前,保证送到!”小嫂子很用力的一挺胸,颤颤巍巍的,就差立军令状了。 “谢谢。”段天道转过身,摸着穆米的小脑袋:“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么?” 穆米拼命的摇头。 “薯片也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你好。”身后的小嫂子咳嗽一声,横插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一个星期之内有质量问题包退包换,要是您的裤子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小嫂子看着段天道的眼神,隐约含有深意。 奇怪了…… 为什么一定是裤子,衣服坏了不能找你么? “谢谢。”莫名其妙的段天道礼貌的将名片揣进兜里,带着穆米转身出了店门。 刚走了没两步,穆米就闪电般的把名片从段天道兜里掏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小包:“要是衣服有问题,我来给她打电话!还裤子有问题随时给她打电话……哼!她是想当面脱了你的裤子好好检查检查吧!” 呃…… 果然很有深意! 穆米好奇的挽着段天道的手臂:“你写的是哪里的地址啊?那个保健室可放不下这么多衣服呢。” “嘿嘿!”一提起这件事段天道就比较得意:“现在呢,我就带你去这个地方,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噢!” “好啊好啊!”穆米嘻嘻笑道:“段哥去哪,我就去哪。”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突然就被另一只纤细的小手拉走了,顺带还有一个好听却冰冷的声音:“今天不管你们去哪,我也去哪!” 段天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是谁啊? 段天道很郁闷。 好不容易跟女朋友出来逛个街,谈个情说个爱,偏偏遇上个喜欢多管闲事的! 偏偏还是穆米的老师!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老师长得真的还不错,段天道就想把她打死算了。 当电灯泡是有罪的! 嗯,是要杀头的! 颜海青明显不知道自己正在犯罪,不由分说就把穆米从段天道手上接管了,挽着她快速的走在了前面。 段天道没来得及杀头,只好悻悻的跟在后面。 “我给你说,这种骗子我见得太多了。”颜海青鄙夷的扫了一眼后面的段天道,低声在穆米耳边道:“像范思哲这种大牌子,都有退货期的,你回去肯定不会一口气试穿所有的衣服是不是?” 穆米怔怔道:“是啊,肯定穿不了那么多啊……” “这就对了!”颜海青冷笑一声:“他今天让你这么开心,你晚上肯定得被他骗了!然后这些没有剪掉号码牌的衣服,他第二天就能拿去退。到时候你可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亏大了……” “什么!”穆米怔了怔:“这些衣服还能退?”她突然就好高兴:“太好了!那我明天多拿些去退,能多给段哥省些钱!” 颜海青:“……” 这还能救不能救? 这是人家把自己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节奏? 不行!身为一个老师,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不能任由她往火坑里跳! 嗯,今天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她! 段天道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好怏,上车的时候都没什么气力,就想着怎么能把这个电灯泡弄走。 上车前颜海青好奇的把这辆牌子都没有的suv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 这是什么破车,外型也不好看,牌子也没有,搞不好就是哪里弄来的黑车,不用说了,一定是个大骗子! 段天道好怏,穆米被颜海青拉在后座上,连欣赏长腿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弄得他连抓风的性质都没了,百无聊赖的把车开到了海中豪客的门口:“到了……” 颜海青冷笑了一声:“酒店?哼,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怎么着,你们才第一天确认恋爱关系,这就打算直奔主题了?” 段天道好想打死她,一点小秘密全给说出来,完全就不浪漫了嘛! “别去!”颜海青警惕的拉住穆米:“他摆明就是想占你便宜!” 穆米:“……” 其实她昨晚上就想被段天道把便宜占了算了,结果还没得手,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错过? “顔老师。”穆米很诚恳的咳嗽了一声:“您明天不是还要上课么?要不您先回去吧,我,我还不想回去……” “你!”颜海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蠢!难道这都看不出来么?” 穆米犹豫的看了看段天道:“其实,其实段哥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他只是想随便找个地方等人家送衣服来……段哥,你说是吧?” 段天道果断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对对!我家呢正在装修,这么多衣服,送到寝室去怕地方小,当然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放一放。还是小米了解我啊!” “是嘛。”颜海青好像不冷笑就说不了话:“那好啊!那我就跟你们一起等!衣服来了,你就送我们回学校!” 段天道:“……” 穆米:“……” 段天道有一种感觉,一种美好的一天就要被这个顔老师毁掉的感觉,正要绝地反击,颜海青已经带着穆米下车了。 段天道只好也下了车。 刚刚走到门口,那个白人门童眼睛就亮了,对着段天道深鞠一躬:“你好!段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 穆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颜海青却冷笑了一声:“看见没有,这个大色狼也不知道在这里祸害了多少女人,连门童都记得他呢。” 段天道:“……” 话虽这么说,但颜海青还是毫不客气的拉着穆米继续往里走,别的都没啥,今天那几十万的衣服不拿到手,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段天道摸出一千块递给了门童,恶狠狠道:“我只说一次,下次不要再叫我段先生!” 白人门童兴高采烈的收了钱:“是的是的,我记住了。” 段天道悻悻的到了服务台,报了自己的名字,林白玉果然安排的很好,前台服务员很自觉的拿出总统套房的门卡,递到了段天道的手上。 颜海青在一边冷眼旁观,却忍不住微微咦了一声。 很简单,段天道既没有刷卡,也没有交付现金,直接就拿房卡,这种情况除非是长包房。 可是在这样的酒店里长年包住一个房间,那是需要很多钱的! 莫非这个男人…… 还真有点实力? 不不不!不一定!也可能是段天道早就在网上交付了定金,现在直接来拿钥匙! 对对! 这个男人是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的! 哼哼!今天遇到我颜海青,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我也绝不让你祸害我这么天真的学生! 颜海青拖着穆米就抢先朝电梯走去,嗯!今天不止要让这个骗子什么也得不到,还得让他出一大坨血,等会那些衣服来了,别的都不说,先把吊牌全都剪了! 让你退—不—成! “咦?这么漂亮的美女!”颜海青和穆米刚刚走到电梯口,突然就听见一个很惊讶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两位美女你们好,请问你们有兴趣演戏吗?” 颜海青和穆米好奇的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花西装,面容猥琐,瘦得跟和猴子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眼冒精光,大刺刺的从庭院外走了进来,黑眼圈大的就像他爹是熊猫。 身后还跟着两个跟他一般瘦的跟班,也一样顶着熊猫眼在在打哈欠,一看就知道没少玩某种药物。 这个年轻人脸上缠着几条绷带,一张嘴都看不见什么牙齿,简直惨不忍睹,但似乎什么都无法阻止他和美女搭讪的野心:“你们好,我是寰宇娱乐公司的总裁,正准备投资拍摄一部都市偶像剧,我觉得二位的气质非常高贵,特别适合我这部戏的女一号和女二号……”年轻人似乎很清楚光是这样说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是识趣的掏出名片:“这里是我的名片……” 穆米不屑的扭过头,连话都懒得说。 但颜海青看了这瘦子半天,却犹豫着接过了名片,名片上赫然写着‘寰宇娱乐公司总裁二百’的字样,虽然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偏偏颜海青却完全没有意思:“你好像真的是寰宇公司的二总耶……我记得我在一次酒会上见过你……可是,你,你的牙怎么……” 二百沉默了片刻,就想把颜海青杀了算了,是的,最近随便谁向他问及这满嘴牙哪里去了,他都想把这个随便谁给杀了。 于是他很不高兴的抬起头:“你认识我就好,你可以给你的朋友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告诉她我不是开玩笑的,只要她愿意来,女一号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颜海青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把这个瘦子给得罪了,正要开口说话,穆米却根本甩都没甩:“对不起!我没兴趣!男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种打着拍片名义泡妞的,不用看脸听都能听出来。” 大熊猫似的二百急了:“谁说的!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来,我一定给你女一号!你说追加多少投资都行!还有!你要找什么著名男演员来替你配戏,只要我一句话……” 他还是很能说的,只可惜滔滔不绝说了半晌,穆米就只说了一个字:“滚!” 二百:“……” 后面看了好半天热闹的段天道急了:“你这搭讪的本事未免也太差了!” 大熊猫一怔,正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嚣张,段天道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穆米,就堵住了她鲜嫩的嘴唇。 众人:“……” 二百没有急,他反倒笑了,他平素阅女无数,当然知道像穆米这种意志坚定的女人,你越是来硬的就越是惨,这小子胆敢这么粗暴的占便宜,那一会肯定是一个耳光外加一脚撩阴腿! 哈哈哈! 一会老子来英雄救美,这场戏就…… 但是…… 没有戏。tqr1 没有英雄救美。 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这个被人突袭的小美女羞涩的的抱住这个粗暴的男人,小意回应他亲吻的一幕。 如果二百还有牙,这时候肯定已经开始叽里咕噜的往外掉了! 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还有吗! 好不容易等到段天道过足了瘾,慢慢的松开穆米,还含情脉脉的看着穆米,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美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穆米羞涩的点了点头:“嗯。” 身边一圈人‘咔’一声就全倒地上了,就只剩下心里有数的颜海青:“……” 眼见旁边一个围观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颜海青忍不住就后退了一步,指着那个男人大声道:“你要是敢扑上来亲我,我就打死你!” 那个正准备扑的男人:“……”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 二百好不容易爬起身来,指着段天道的背影就想要说点什么,正看见段天道转过头来,然后他啥也不说了,‘咔’一下又掉在地上了。 不过上一次是倒地,这一次却是跪地。 “对不住对不住!段爷!”二百很诚恳的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我不知道是您!是我打搅您泡妞了!是我不对!对不起!我赔钱!我赔钱!” 场面很安静。 没有风。 颜海青漂亮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什么情况啊?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要主动赔钱啊! 这个寰宇娱乐公司的总裁怎么说也是个大人物啊,那,那这个段天道该是多么牛逼的人物啊? 段天道好奇的把跪在地上的二百看了半晌:“你……你是谁啊?” 谁:“……”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祸害我吧! 其实二百还是很机灵的,这种时候他的反应跟谁都不一样:“对对!段爷您说的对!我他妈谁也不是!我就是一大傻逼!” 众人:“……” 段天道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傻子,挥了挥手正想走人,突然又停住了:“你刚才说……你是搞电影公司的?要拍电影?是不是真的?” 二百头也不敢抬,一迭声应道:“对对对,是真的是真的,段爷要是有兴趣玩玩,我给您出钱出力,一分钱不要您的,收益也全是您的!”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小意的指了指旁边不晓得为什么脸蛋好红的颜海青:“我觉得你这部戏她适合演女主角耶!你觉得呢?” 颜海青忍不住怔了怔,一根葱白的手指指住自己:“我?你是说我?” 二百精神一振:“没说的!段爷!既然是您说话,别说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就算是凤姐,也一定能演主角!” “嗯,那好。”段天道大手一挥:“那你就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参演!顺便带她去研究一下你们拍戏的细节和随便什么事,这是应该的吧?”tqr1 “应该!绝对应该!”二百一骨碌就爬起身来,对着颜海青就是一鞠躬:“这位美丽的小姐,只要您愿意参演我们寰宇娱乐的这部新剧,条件随便你提!” 颜海青简直都回不过神来:“真……真的?” “段爷说的话,必须是真的!”二百差点把自己的胸脯捶烂了:“谁要敢说是假的,我打死他!”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嗯,很好,那你们先去商量一下具体事宜啊,那我们就先走了啊。”说罢拉着穆米就要溜。 “等等!”颜海青总算回过神来,一把又把穆米拽走了:“你是想着法把我支开,好办你的坏事吧!” 段天道:“……” 不会吧! 又被看出来了! “那个!”颜海青凤眼微抬,很随意的扫了一眼二百:“我有你的联系方式,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联系的,有事你就先走吧。” 二百猛鞠躬:“是的是的,姑奶奶说的是,那您随时跟我联系,我就先走了。”他说走就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颜海青忍不住怔了怔。 姑奶奶? 段爷? 这,这是把自己当成了…… 她的小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红,段天道…… 这个,这个大坏蛋,臭流氓,这摆明就是暗示自己和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实在是…… 太坏了! 像这样的坏蛋,要是穆米跟着他,简直不知道下场会有多么悲惨! 这不行!我是穆米的老师!我应该保护她! 这种坏蛋!就,就让他来祸害我好了! 嗯嗯!就是这样! 下定决心的颜海青抱着一往无前的决心,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电梯。 段天道一点也不知道颜海青脑海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想取消刚才的建议,丫的这样电灯泡都不走,干嘛还要好死她! 可惜二百已经跑了…… 三人带着古怪的沉默上了顶楼,沉默的打开总统套房的门。 穆米突然就不沉默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突然就睁得好大:“哇!段哥!这,这是总统套房啊!这一晚上得花多少钱啊!”刚刚还很兴奋的穆米突然又沉寂了下来:“段哥,咱们,咱们还是换个便宜的房间吧……” 段天道摸了摸穆米的小脑袋:“不贵不贵,也就几万块吧……再说这是长包房,一年的费用都付过了,不住白不住。” 颜海青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几万块一天,一次就付足一年的费用!这,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富豪!怎么可能是个瘦死的骆驼!怎么可能瘦死!怎么可能死! 这个段天道…… 实在是太坏了! 他在这么豪华的酒店长包一年的总统套房!肯定平常就没少带女孩子来! 穆米这么单纯,肯定是玩不过这个大色狼的! 这么坏的人,就,就让他来祸害我好了! 嗯嗯!就是这样! 穆米好奇的把整个总统套房都转了一遍,走到酒吧间的时候眼睛忍不住就亮了:“这里还有酒吧呢!这里的酒能喝吗?” 段天道耸了耸肩,上次他就是在这里调酒灌醉了林白玉:“当然能,随便喝。” 穆米果断随便开了瓶见都没见过的酒,一人倒了一杯:“为了庆祝今天我和段哥……嗯……”她犹豫了片刻,小脸儿突然好红,直接把过程省略了:“干杯!” 这种祝酒辞,那这酒怎么都是要喝的! 段天道果断就一饮而尽。 “顔老师。”穆米放下酒杯,犹豫了片刻:“你明天还要上课呢,不早点回去休息么?” 颜海青咬了咬嘴唇,看看穆米,又看看段天道,也放下酒杯:“小米,这是个坏蛋,我不放心你跟他单独在一起。要么我们一起走!”她犹豫了片刻,又咳嗽了一声:“要么就一起留下来……” 穆米:“……” “啊哈哈!”段天道干笑了两声,他好不容易才有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肯定不愿意穆米走,电灯泡就电灯泡好了:“是啊是啊,干脆就都留下吧,我们一起玩个游戏怎么样?” “好啊好啊!”两女一起道,然后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总觉得两人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啊哈哈!”女人的心思是最搞不懂的,段天道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奇怪,只好继续干笑:“你们会不会下象棋啊?” 两女一起怔了怔,一齐摇头。 “斗地主?” 两女一起怔了怔,一齐摇头。 段天道也怔了怔:“那拖拉机总会的吧?”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摇头。 段天道急了:“围棋,五子棋,国际象棋,捉黑桃五,变色龙,勾滚定,双升,唬牌,五十k,面三家,三人麻将,炸金花,哈梭,德州扑克……”他一口气说了二三十种,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两女:“你们会哪一种?” 两女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一齐摇头:“一种都不会。” 段天道差点就哭了:“那你们会什么?”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看着段天道:“真心话大冒险!” 段天道:“……” 事实证明,男人和女人的游戏从来都不一样。 说起别的游戏,或者没几个女人会,但说起真心话大冒险,没有一个女人是不会的。 一说起这个游戏,段天道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红果果的另一个闺蜜王紫绮,想起她细嫩的小腰,还有粉嫩的小腿,还有她开的那个一点都不像玩笑的玩笑。 然后他莫名其妙就鲜血狂飚,只好急忙率先坐进了酒吧台,一坐下来就松了口气,这个姿势隐蔽多了,起码不会出丑。 酒吧间的娱乐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不但有麻将有扑克,连真心话大冒险的专用扑克牌也有好几副。 段天道拆了一副,颜海青拿过去随意翻看了几眼,脸就有点红,偷眼看了看穆米:“是一定要问这上面的问题么?” 穆米也拿过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脸也有点红:“咳咳,要不,随便问吧。” 段天道把牌拿回来看了一眼,唔…… “你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是哪里?” “你最喜欢在哪里做那种事?” …… 其实我觉得吧,这些问题还是蛮好的就是…… “那就随便问吧。”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要是实在没什么好问的,也可以问这上面的问题……咳咳!” 酒吧的吧台略微有些高,段天道坐在吧台里面,充当着调酒师和服务员的角色,颜海青和穆米则在吧台外面充当着客人。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自己坐错了位置,因为在这个角度,居然连领口都看不到! 实在太过分了!一个破吧台做这么高干嘛! “既然是决定要玩这个游戏,那事先就要说好规则。”段天道煞有介事道:“真心话不准说谎!否则罚酒三杯!大冒险不能做的,也要罚酒三杯!” “好啊好啊!”穆米吸了口气,修长的脖颈天鹅般的扬了起来:“我从来都不会耍赖。” 颜海青也吸了口气,小巧的手指将头发向后别了起来,也露出白皙的颈:“我也是!” “开始!” 骰钟摇动。 段天道:“……” 传说女多男少的时候,男的要不就运气特别好,要不就运气特别差,他明显是后一种。 “我赢了!”穆米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像个天真的孩子,让人眼前一亮,就只为了这个笑容,段天道都恨不得多输几次。 “段哥选吧。”颜海青撇了撇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真心话。” 穆米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闪烁了片刻,自己喝了一杯酒,但始终没有问出问题来。 “小米要是没有问题,就让他抽牌吧。”颜海青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要让段天道回答那些扑克牌上的问题,就有点忍不住的开心。 “不用。”穆米咬了咬牙,终于道:“我想问,段哥一共喜欢过多少个女孩子。” 段天道:“……” 看得出来,这个问题是穆米一直都很想问的,她眼神里的好奇实在是浓郁的过了头。 颜海青笑的很开心:“说好了不能说谎的。” 段天道也咬了咬牙,作为杀手,他从来不耍赖,只不过这个问题,他需要好好数一数。 他数了半天,突然发现有好多女孩子他都不知道究竟算不算喜欢,说喜欢也可以,说不喜欢也说的过去,那到底是算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所以段天道什么也不说了,举起杯子就连干了三杯。 两女:“……” “那……”穆米还想再问,段天道终于摆了摆手:“是不是应该摇骰子了?” 骰钟摇动。 这次输的人是穆米,赢得人却是颜海青,段天道使劲的瞪着骰钟,想把骰子吃下去,想了想还是没有吃。 “我选真心话。”穆米看见赢得不是段天道,略微松了口气。 颜海青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闪烁了片刻,自己喝了一杯酒,但始终没有问出问题来。 “诗涵要是没有问题,让穆米抽牌吧。”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要让穆米回答那些扑克牌上的问题,就显得很开心。 “不用。”颜海青咬了咬牙,终于道:“我想问,小米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在婚前和男人发生关系,究竟是不是真的?” 段天道:“……” 穆米:“……” 关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微妙的女人! 段天道忍不住就偷眼看了看穆米,穆米的五官很精巧很好看,但那一向恬淡的表情却在此时变得有些……失落。 对,就是失落。 发现穆米偷偷摸摸的看过来,段天道立刻表示我正在很专心的喝酒。 颜海青这次没有笑:“说好了不能说谎的。” 段天道突然就很紧张,他看得出颜海青和穆米平日的关系很不错,而且很有可能穆米是当着颜海青的面说过这句话的。 虽然明知如此,想一想穆米即将说出的答案,段天道还是有点颓然。 虽然穆米真的很漂亮,真的很贴心,真的腿很长,但是如果真的要婚后才能那啥…… 哎! 段天道忍不住就又喝了一杯。 “是。”穆米见段天道没有看她,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以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果然…… 段天道正在拼命跳动的心脏突然就有静止的趋势。 穆米那双眸子犹如宝石般充满了迷人的气息,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开启:“但一直到我遇到某个人,我就突然有点动摇了。” 噢噢?! 段天道渐趋静止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弹跳起来! 小美女那纤长的眼睫毛突然似笑非笑的微微眨动,就像是在应和某人正在拼命跳动的心脏:“顔老师,也许你说的对,当你完全得出不想和男人亲近的结论时,也许只是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让你想要亲近的冲动。有些事情,或许只要慢慢来……” 段天道差点就冲出了吧台,现在就要开始和穆米慢慢来,嗯嗯,就从亲小嘴开始! 想想旁边还有一个人,段天道只好又喝了杯酒,可这杯酒一下肚,浑身的热血却更加狂躁起来。 颜海青很怔。 她根本就没想到穆米会这样回答问题,这个游戏,是她和穆米经常玩的,有的时候,也会有其他想要追求穆米的男士在场,但从来没有一次,穆米会作出这样的回答。 “好了,我说完了。”穆米今天笑的次数特别多,让段天道总觉得这房间的空调温度有点高:“再来!” 运气这东西就是这么古怪,有的时候亲睐你,有的时候亲睐她。 这一次,输的是颜海青。 赢得是穆米。 “我也……真心话吧。”颜海青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作出了这个选择。 穆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问题,这次完全没有犹豫:“顔老师,到现在,你已经换了多少个男朋友了?” 颜海青:“……” 她已经预计到穆米的问题可能很犀利,但根本没想到会这么犀利,美女老师使劲咬了咬下嘴唇,狠狠喝了杯酒:“十二个!” 段天道差点把下巴摔掉了。 牛!牛啊! 本来还以为自己很牛了! 搞了半天,是在坐井观天啊啊啊! “但是……”颜海青仰起纤巧的脸庞:“但就算我抱着可以和男人试婚的念头,可也不是什么男人都会去试的。” 唔唔…… 这样算不算狡辩? 段天道表示,对于一个谈了十二个男朋友的人,这样的话是没有说服力的。 美女老师似乎猜到了段天道的心思,娇嫩的红唇微微抿了抿:“比如虽然我谈了十二个男朋友,可直到现在,都还是处子之身。” 噢噢?! 这也行?! “本来我一直都遇不到自己心动的男人。”颜海青一双虽然不算大却很精致的眼睛特别的勾人心魄,尤其是在电光闪闪看着段天道的时候:“但是我呢突然遇到某个人,我就突然发现……我可能已经遇到了那个可以试婚的对象?” 段天道怔了半晌。 虽然颜海青完全没有指名道姓,没有说明这个人究竟是谁,但只从她灼灼的妩媚目光中,为什么总觉得说的就是自己呢? 这是为什么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小妮子刚才还一直在说自己是个坏蛋来着,怎么突然就可以和自己试婚了呢? 段天道差点就冲出了吧台,现在就要开始和颜海青试试婚,嗯嗯,就从摸小腿开始! 想想旁边还有一个人,段天道只好又喝了杯酒,可这杯酒一下肚,浑身的热血却更加狂躁起来。 妈滴! 女人啊女人! 实在是太复杂了啊!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已经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尤其是当两个女人一个男人的时候…… 更加的微妙! 明明是三个人的活动,到了后来,段天道几乎已经完全成了旁观者。 “虽然你在单身会所工作了一段时间,但你和段天道之前从来都没谈过一个男朋友。”颜海青再次赢了穆米之后,裙子差点得意的掉下来:“那你究竟懂不懂该怎么讨好男人?” 穆米果然怔住了:“男人是需要讨好的么?” “当然!”颜海青小意的看了看正在拼命喝酒的段天道:“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让他开心,怎么不给他添堵,怎么撒娇,怎么让他喜欢和你在一起不喜欢和别人在一起……这些,可都是学问!”她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舔殷红的嘴唇,还在上面绕了一圈:“别说老师要教育你,要是谁要是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 穆米表示沉默,说真的,这个她是真的不怎么会。 但是段天道突然就对这个学问很有兴趣!突然就很想实践实践! 实践出真知嘛! 颜海青得意了一分钟二十三秒,然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穆米赢了,她输了。 “顔老师,那你喜欢男人的标准是什么?”穆米眯了眯那双漂亮的眼睛,问的很慢:“是不是一定要有钱?” 颜海青怔了怔,小意的看了看正在拼命喝酒的段天道,突然把牙一咬:“不错!” 穆米略有些得意的摆动着她那双优美的腿:“我从来都不会看这个。” “你还这么年轻,不会明白这个道理。”颜海青的声音渐渐有些低沉:“因为你没有负担,你很单纯,根本还不知道社会是多么黑暗和残酷,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根本寸步难行。” 颜海青又喝了一杯,不再看任何人:“你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但我却很清楚,要解决自己的问题,只能靠自己。所以……”她终于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正在发怔的两个人,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所以,我们还是继续摇骰子吧。” 这回颜海青又输了。 穆米似有意似无意的淡淡道:“顔老师,你觉得段哥人怎么样啊?”tqr1 “我得承认你有眼力。”颜海青微微犹豫了片刻,伸直了她优美的脖颈:“我见过那么多男人,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他虽然很坏,但是很有本事,这样的男人,如果我有机会,就算他没有钱,我倒贴也要追到手。” 噢噢!! 段天道突然就发现!这果然是会讨好男人的女人!! 虽然颜海青说他是坏蛋,他还是听得心花怒放! 穆米微微一笑:“真可惜,段哥已经被我捷足先登了。” 段天道忍不住就大声道:“对对!我已经被登了!” 两女:“……” 穆米白皙的脸蛋突然就好红好红,觉得好热好热,情不自禁的也喝了杯酒,虽然她喜欢段天道,但把心事像晒鱼干一样摆在太阳底下,实在是一件让她很不习惯的事情。 “虽然我觉得他还不错。”颜海青端起酒杯跟穆米碰了一碰,很认真的说道:“但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大合适。” 穆米怔了半晌,突然和颜海青碰了碰杯子,很认真的说道:“谢谢顔老师的建议,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段天道看了看穆米,又看了看颜海青,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就是没人继续说下去,于是他只好拼命的摇骰子,这次他终于赢了,输的是穆米。 段天道急匆匆的就想问她们在说什么,没想到他还没开口,穆米突然就给自己倒了三杯酒:“我罚酒三杯!”然后一股脑全给喝了。 段天道:“……” 转眼段天道又赢了,这次输的是颜海青。 颜海青小手一挥:“倒酒!” 段天道:“……” 运气果然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刚才他怎么也赢不了,现在却是一直赢个不停,可是每当他想问话的时候,输掉的两女总是会直接喝酒,让他好生郁闷。 总算酒喝多了,总会有喝不下的时候,再次输掉的颜海青看着面前的酒杯,苦笑了一声:“我选大冒险。” 段天道:“……” 我要真心话,你非要大冒险! 这简直就是耍赖! 但规则就是规则,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索性把大冒险的牌伸到了颜海青面前:“自己抽吧。” 颜海青犹豫了片刻,纤长的手指在那一叠卡片上来回游弋,终于一咬牙抽出一张,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那张娇嫩无比的小脸蛋红的就像是煮熟的煤球! 煤球……也能煮熟? 穆米好奇的把卡片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又煮熟了一个煤球! 段天道也很好奇,也把卡片接过去看了一眼,这次没有煮熟煤球,这次煮熟的,是一根穿煤球的铁钎! 卡片上写的是:“脱掉外衣下面所有的衣物,游戏结束之前,不能穿回去。” 啊啊啊! 这是什么大冒险啊?! 这么好的大冒险,是哪个厂出的啊?! 俺要买十几二十副回家玩啊! 颜海青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看卡片,反正她不敢看人。 “顔老师,我知道你喝不下。”穆米微微咳嗽了一声:“这三杯酒,我帮你喝!”说完她就开始倒酒。 “不用!”颜海青一咬牙:“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要接受这个选择的后果!” 唔…… 这话说的简直太好了啊啊啊! 啊啊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被修改的规则! 颜海青跳下凳子,低下头开始探手在衣服里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段天道突然就好想把这个好高的破吧台拆成沫沫! 他有心想站起来看,看了一眼假装没看自己的穆米,还是没站。 就算看不见,有些事还是可以想象的。 无数丰富的景象重叠在段天道面前,勾勒出一个无比诱人的画面,烧的他差点把吧台都点着了! “好了。”颜海青面色有些娇羞的红润,却有意无意的将脱下来的衣物放在了吧台上。 唔…… 这内衣的尺码一点也不小啊……啊,白色的小裤……啊,上面印的还是蜡笔小新啊! 啊啊啊! “再来!”颜海青轻描淡写的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摇动骰钟。 这一次,输的是穆米。 啊啊啊!大冒险啊大冒险! 穆米径自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唰唰喝完了。 段天道:“……” 输的还是穆米。 穆米径自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唰唰喝完了。 问题是上帝很有趣,越喝酒的人输的越多,又输了的穆米:“……” “我知道你喝不下了。”颜海青微微咳嗽了一声:“我已经缓过来了,这三杯酒,我帮你喝!”说完她就开始倒酒。 段天道:“……” 这么奇妙的关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两人之间似乎亲密,又似乎在较劲,偏又似乎害怕伤害了对方。 这么微妙这么复杂…… 这尼玛是要写本千万巨著的节奏啊! “不用。”穆米闭上了那双宝石般璀璨的眼睛,似乎在下一个有生以来最重要的决定:“我选大冒险。” 段天道洗牌的手在抖,差点一不小心就把牌都丢地上去了,就只剩那一张脱衣服的。 穆米穿的是刚选的那条范思哲长裙! 这件淡红色质地上乘的薄裙,非常贴身的紧紧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如果一会真的要脱中空,绝对能毫无疑问的看到那曲线玲珑的轮廓,甚至一定能看到饱满的某些形状…… 只是想到这一点,段天道的身上好他妈热! 穆米还没有开始抽牌,就已经被男人灼灼的目光烧的满脸通红,一双修长的双腿不自觉的扭了扭,低声道:“不如把已经抽过的牌拿出来吧,不然同一个人再抽到同样的牌,就没有意义了。” 段天道:“……” 带不带这样的? 到底带不带这样的?! 虽然这话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但到底带不带这样的?! “要修改规则啊?”颜海青倒是笑的贼贼的,差点把裙子笑掉了,她也不想想,她里面什么也没穿,裙子笑掉了就光光了:“反正规则制定是每个人都要遵守的,那也无所谓,那我还要补充一条,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用喝酒来代替,所有的大冒险都要亲自做!” 段天道差点把手掌拍烂了,表示坚决拥护!十分同意!谁有意见就打死他! 穆米咬了咬那两排整齐的贝齿:“好!” 段天道悻悻的把那张脱衣服的牌拿了出来,重新洗了一遍。 穆米犹豫了片刻,纤长的手指在那一叠卡片上来回游弋,终于心一横抽出一张,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那张娇嫩无比的小脸蛋红的就像是煮熟的煤球! 煤球……也能煮熟? 颜海青好奇的把卡片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又煮熟了一个煤球! 段天道也很好奇,也把卡片接过去看了一眼,这次没有煮熟煤球,这次煮熟的,是一根穿煤球的铁钎! 卡片上写的是:“在一条腿上倒酒,选择一位在场的异性用舌头把酒液舔干净。” 啊啊啊! 这是什么大冒险啊?! 这么好的大冒险,是哪个厂出的啊?! 俺要买三五十副回家玩啊! 穆米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看卡片,反正她是不敢看人。 颜海青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裙带有渐松之势:“你看着杯子也没用,刚才说好的,不能用喝酒代替。在场的异性也只有段天道一个人,你们可以开始了!” 段天道的心都要碎了! 这个规则,改的实在是太好了啊! 他强按住要跳出来的小心脏,转过身去看酒瓶:“喝红酒好呢?还是喝白酒好呢?” “红酒吧。”一说到这个,穆米就滔滔不绝:“你们都不知道吧,这个人体的自由基啊,会产生氧化作用,造成肌肤老化,表皮皱缩就会产生细纹。天然的红酒多酚里面有很多种强效的抗氧化物质,能抵抗自由基的伤害……”穆米看似对这个还很有研究,还在拼命的说:“红酒多酚还可以对抗活性氧,维持细胞膜和皮肤构造的完整,抑制胶原蛋白分解酶及其它各类分解酶,比如其中大家都熟悉的为儿茶素,不仅能减少紫外线所造成的伤害与发炎,还能抑制胶原蛋白分解酶,保护胶原蛋白不受破坏。同时又能强力地保护胶原蛋白与弹力纤维……” 她滔滔不绝,滔滔不绝,就好像要一直说到明天早上,就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所有其他的事情。 段天道:“……” 颜海青的裙摆笑的都要飘起来了:“小米,现在可不是在搞什么科学研究,红酒就红酒吧。要不我来帮你倒?”她说帮就帮,‘唰’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蹦进了吧台,从段天道手中接过一瓶红酒,打开盖子,‘唰’就蹦了出去,‘唰’就倒在了穆米的腿上。 “啊!”穆米小小的尖叫了一声,又急忙捂住嘴:“不,不是一条腿么……” 颜海青的裙摆飘动的好厉害:“啊,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她忍笑忍的浑身都在抖:“没关系的啦,反正这里包洗衣服。” 段天道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用一种古怪的姿势站在了吧台外面,嗯,实在没办法站直。 为什么人只生两只眼睛呢? 这是不对的。 他终于名正言顺的看见了中空的颜海青优雅的站在自己面前,终于看见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只是不知道质感怎么样…… 颜海青明显注意到了段天道的目光,俏脸微微一红,不但没有躲闪,反倒使劲挺了挺胸膛。 段天道犹豫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向吧台凳上的另一个人。 这不看还好,只看了一眼,他就不得不又换了另外一个古怪的姿势,因为刚才那个姿势,已经不能完全做到悄无声息了。 颜海青这个手失的实在是太妙了! 穆米下面穿的这一条紧身窄裙很符合她的气质,把她那双漂亮的长腿全然袒露在外,而这半瓶红酒倒下去,几乎打湿了她的整条裙子,浸湿的裙子更显绷力。 穆米想要捂来着,但却怎么捂也捂不住,一张精巧细致的脸蛋上早没了恬淡的表情,羞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开始吧!”颜海青识趣的朝边上退了一步:“我还等着玩下一把呢。” 嗯嗯,对对! 还要玩下一把! 段天道本着尊重游戏的精神,吸了口气,蹲到了小美女的面前,小意的抬起了她的一只脚。 穆米穿的是一双白色细跟的高跟凉鞋,两条纤细的细带从秀美的脚背横过,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趾,衬着粉红的指甲油,份外好看。 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穆米这双漂亮的长腿,忍不住就跟其他女人比较了一下。 每个女人的腿都各有特色,穆米的腿就更显纤细滑润,但要是把那么多条美腿都放在段天道的面前,他反正是选不出来哪双更漂亮。 颜海青摇动着裙摆咳嗽了一声:“趁热喝吧。” 穆米忍不住似嗔似喜的瞟了颜海青一眼,颜海青好像什么都没看见,段天道却被这一眼的风情震得全身一抖,这一瞬间穆米的眼神里透出来的温柔多情,简直能令人神魂颠倒! 段天道突然就忍不住想尝尝这美酒配美人是什么滋味,轻轻捏住其中一只高跟鞋,慢慢脱了下来,穆米紧张的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那整齐的玉趾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了一起,长长弯弯的勾在一处,看上去十分的优雅,弯翘的足弓几乎绷成一道弧线,却不知道这样会将圆滑纤细的足踝展现的愈发性感。 还在不断滑落的酒液顺着腿部的弧线坠落,将均匀的腿部弧线展现的十分完美,段天道忍不住就顺着这弧线向上看去,从这个角度正能从下至上看得清楚明白。 噢噢! 这个角度甚至能看见…… “咳咳!”颜海青不摇裙摆了:“游戏规定是喝酒,好像不是看腿吧……” 对对! 喝酒喝酒! 段天道爱不释手的将那只漂亮的玉足握在手中,大嘴一张,就冲着那足背上浸润的红酒扑了上去! 还没到嘴,已经有一股别样的香味直扑段天道的鼻腔,其中有葡萄酒的醇香,还有美女身上的恬香,这种滋味,噢,这种滋味一定是至高的…… 这种滋味的确是至高的享受,第一滴酒液落在段天道舌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要炸了! 甜美的味道和嫩滑的触感! 一想到自己一会要从这里一路向上,段天道简直就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然后他就真的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任何人突然被一脚踹中头部,都会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的。 就在段天道的舌尖刚刚接触到穆米那美丽的足背,遇到那柔韧光滑的肌肤时,穆米突然浑身犹如触电般的一抖,一脚正蹬在段天道的额头! 对于一个世界顶级的杀手,这种情况一般是不会出现的。tqr1 但现在正巧是不一般的情况。 段天道对于穆米,是决然没有丝毫警戒的。因为再牛逼的男人也不会对自己的爱妻有丝毫的戒心,这就是信任和了解的力量。 而偏偏就是这种力量,让段天道栽了个大跟斗。 这一脚的力道不轻,猝不及防的段天道立刻下意识的施展开遭遇打击时本能的卸力方式,把脚一丢,朝后空翻滚了三圈,一连撞飞了两个吧台凳! 吧台凳:“……”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种姿势! 段天道本来是可以站住的,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站,直接就倒下了。 他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上那个很漂亮的吊顶灯的时候,继续发怔,表示自己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段哥?!” “段天道?!” 两女一齐惊呼一声,扑了上来。 哦,对,我叫段天道。 终于想起自己叫什么名字的段天道摸了摸有些生痛的额头,在两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对,对不起!”穆米扶住段天道的左臂,紧张的连鞋子都没穿,一向镇定的语气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好多蚂蚁在爬,痒的受不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段天道:“……” 从生理学的角度上,他当然能够理解这种行为,这叫做应激反应,跟用锤子敲膝盖就一定会有膝跳反应一样。 但是俺真的没用锤子敲啊! “咯咯咯咯!”颜海青实在是忍不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整个人都几乎依偎在段天道的怀里,只花了一分钟就差点把段天道点着了! 卧槽! 这样会要人命的好不好?! 颜海青不知道段天道的命还要不要,但她明显是快要把自己的命笑的不要了,足足笑了五六分钟才开始喘气:“小米,我看你,真的,真的是要好好练习练习怎么习惯男人了……” 穆米很沮丧。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做错了事的小丫头,低着头使劲的咬手指头。 “没事没事。”段天道只得宽慰了她两句:“我没事。” “我……”穆米的眼神闪烁了片刻,似乎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我们继续好不好?”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诚然,穆米的腿真的很美很漂亮,但是…… 就是这应激反应的腿劲实在太大了一点! 就算他是前杀手,也经不住几脚。 “下次继续吧。”颜海青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不管喝多喝少,但苏哥已经喝过了啊。” 穆米只好咬了咬牙:“那,那好吧。再来!” 段天道暗暗松了口气,飞也似的溜进了吧台里,把刚才那张牌飞也似的丢了。 “来来!” 颜海青兴高采烈的摇动骰钟,然后兴高采烈的输了:“我输了我输了,大冒险大冒险!” 穆米:“……” 这次都不用段天道洗牌,颜海青自己抽,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喝的有点多了,放得开了。 颜海青自己都觉得已经到达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觉得不管什么样的挑战她都能坦然面对。 但一看到这张卡片她脸色就变了,那张娇嫩无比的小脸蛋红的就像是煮熟的煤球! 煤球……也能煮熟? 穆米好奇的把卡片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又煮熟了一个煤球! 段天道也很好奇,也把卡片接过去看了一眼,这次没有煮熟煤球,这次煮熟的,是一根穿煤球的铁钎! 卡片上写的是:“选择在场的一位异性现场表演那什么推车这个姿势五分钟,可以不脱衣服。但请注意:一定要碰到哦。”这个‘哦’字后面还印着一张好猥琐好猥琐的笑脸! 啊啊啊! 这是什么大冒险啊?! 这么好的大冒险,是哪个厂出的啊?! 俺要买一百三十副回家玩啊! 其实在现如今这个资讯如此发达的年代,是不是处子都不重要,因为就算是处子,也会懂得几个最起码的那什么时候的姿势。 而这个推车式,更是家喻户晓。 段天道表示,其实他平常就很喜欢这个姿势。 颜海青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看卡片,反正她是不敢看人。 穆米终于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裙带有渐松之势:“顔老师,看酒杯也没用,你自己说的,不能用喝酒代替。在场的异性也只有段哥一个人,不用选。你们可以开始了!” 段天道的心都要碎了! 这个规则,改的实在是太好了啊! 推车啊!啊啊!虽然我好像不是老汉…… 老汉就老汉啊! 有车推啊! 虽然喝酒没有用,颜海青还是忍不住又喝了一杯,小脸蛋几乎要低到裙子下面去了,半晌都没动。 穆米的裙子笑的都要干了:“我还等着玩下一把呢。要不然,我来帮你?” 她说帮就帮,‘唰’就从吧台凳上跳了起来,‘唰’就把颜海青抱到了酒吧间的沙发上,‘唰’就把她翻过去按在了沙发上,还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一脸的大仇得报:“段哥……” “不如我们玩下一把……”颜海青挣扎着想从穆米的身下起身。 穆米可不会给她逃脱的机会,索性坐了上去:“段哥,开始吧!” 段天道不得不用一种古怪的姿势走出了吧台,主要是姿势不古怪会暴露他的野望。 为什么人只生两只眼睛呢? 这是不对的。 穆米面对自己坐着,熨湿的裙子还是那么明显,里面的优美的轮廓还是那么醒目,腿还是那么长,空气中还是那么香。 小美女明显注意到了段天道的目光,俏脸微微一红,下意识的躲闪开来:“段,段哥,该,该你了。” 段天道犹豫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的另一个人。 这不看还好,只看了一眼,他就不得不又换了另外一个古怪的姿势。 穆米刚才这一坐实在是太妙了! 本来她自己的裙子就是湿的,这坐在颜海青的香臀上,顿时把她的裙子也打湿了! 而颜海青根本就是…… 本就极短的裙身打湿之后贴的愈发紧身,完美的勾勒出颜海青修长曼妙的曲线,这妮子腿部的皮肤鲜嫩细幼,光滑而充满光泽,在灯光下展现出一种强烈的诱惑力。 尤其是背卧这个姿势,将她圆鼓鼓的香臀展示的格外引人注目,甚至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段天道就有点走不动道。 “开始吧!”穆米识趣的朝边上退了一步,她是真的有点着急,她很想看看这个号称阅男人无数却保持着处子之身的颜海青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把段天道一屁股撞飞:“我还等着玩下一把呢。” 嗯嗯,对对! 还要玩下一把! 段天道本着尊重游戏的精神,吸了口气,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跪到了美女老师的后面。 颜海青紧张的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绷的好紧好紧,纤巧的身子不断的哆嗦。 “要遵守规则噢!不然我可不计时。”穆米好整以暇的坐在吧台凳上,她没有看段天道,看得却是满面娇红咬着嘴唇的颜海青。 穆米突然小脸就好红,突然就好庆幸自己不需要再抽到这张牌。 颜海青闭上了眼睛,满面羞红,似乎是为了调整情绪,咳嗽了一声:“其实呢,这种姿势在恋爱中的男女都会经常用到,穆米你完全不会讨好男人是不行的,这个时候,你应该让男人把手放在你的腿上……” 她果然是老师出身,随时随地都保持着教书育人的良好习惯,这个时候也不忘记言传身教:“那个,天道,你这个时候就应该把手放在我的腿上……” 嗯,对对,要遵守规则。 段天道浑身热血狂飙!正要依言把手伸到了颜海青的光嫩的大腿上…… “时间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就从天外飞来,像是一盆,不不,是一缸南极来的冰水,将段天道浑身的热血都浇了个透心凉! 段天道怔怔的站在车前,都还没摸到车把呢! 这,这就五分钟了? 不是才两秒钟么? “时间到了。”穆米的声音好冷,还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酸酸的冷,搞的像冷酸灵草本中药牙膏一样:“你们可以停了。” 段天道打了个冷颤,讪讪的放开那一对圆润的车把,起身离开了沙发。 男人的离去像是让美女老师失去了支撑,颜海青毫不犹豫的就趴下了,在沙发上嘤嘤的喘气,好像一台刚刚才被人推了一百公里的车。 穆米死命的咬着红润的下嘴唇,一连喝了三杯酒,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总觉得她那双漂亮的眼圈也有些红。tqr1 “我不玩了。”穆米低着头站起身:“我今天走了一天,好热,我想去洗个澡,你们继续。” 她说不玩就不玩了,转身就走,走的好着急,修长的双腿一晃就没了。 段天道:“……” 糟了…… 小美女为什么好像有点生气呢…… 这,这只是个游戏啊,咳咳,一个游戏玩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啊啊啊! 女人真是太奇怪了啊! 其实段天道还是很想继续玩的,说不定还能抽出个老树盘根,69神工,兵临城下什么的呢! 但是少了穆米,似乎又像是缺了点什么…… “是不是害怕小米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海青已经幽幽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坐的姿势一点都不规范,两条腿都盘压在香臀下面,这种姿势要是来阵风,该看见的就全看见了。 可惜这套房里没有风。 段天道干笑了一声,正打算说些很重要的话,比如今天天气不错,为什么西北又闹大旱什么的。 但是颜海青明显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刚刚在一起,肯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本来我也是不想说的,但是穆米年纪还太小,有很多事又不大懂。跟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呢,肯定会经常闹别扭的……”颜海青又把纤巧的脚朝上挪了些:“我就不一样了啊,性格乖巧,又懂得男人心思。” 段天道猛烈的咳嗽了一声,差点把酒杯吞下去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类比呢? 好奇怪啊! “所以啊!”颜海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放过穆米吧……你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你啊……” 段天道:“……”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要舔嘴唇,你不知道你里面啥也不穿做这个动作会很杀人么? 被杀掉的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法式! 颜海青突然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她的动作幅度好大,自己造了一阵风,段天道急忙使劲看,可惜好像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女人洗澡的时间很长的……”颜海青咬着嘴唇,凑到段天道身边:“要不我们继续玩啊?” 玩就玩嘛,干嘛把腿放到我的腿的中间? “我刚才看见那副牌里面,好像有一张是要玩坐莲的哦……”颜海青的脸好红,腿好白。 段天道差点就直接去找那张牌了,坐莲! 嗯!这个姿势也很不错啊! “叮咚!” 唔? 段天道手刚捏到扑克牌上的瞬间,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美女老师犹豫了片刻,优雅的将吧台上自己的内衣拿了下来,优雅的伸出一条粉嫩嫩的腿,开始穿衣服。 她穿的这么显眼,穿的这么慢。段天道只好瞪大了眼睛使劲看。 你还别说,这美女老师的腿虽然没有穆米长,看起来可真嫩! 颜海青打开门,正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提着两个好大的箱子站在门口:“你好,这是你们买的衣服。” “哇!太好了!”美女老师明显十分的兴奋,急忙指了指那间最大的卧室:“来来,帮我都放在那间房里吧!” 两个工作人员依言放进了大卧室,颜海青急忙道:“谢谢你们,再见!” 工作人员:“……” 颜海青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跟段天道玩什么游戏了,随手跟段天道打了个招呼:“你,你先喝酒玩,我,我有点事。” 说完就把自己关进了大卧室,心急如焚的打开整整两箱范思哲女装,怔怔的看了半晌,突然猛一咬牙,忍不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一件一件的试了起来。 段天道也不晓得她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百无聊赖,只好一个人默默的喝酒。 刚喝了一杯,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了过来:“顔老师呢?” “噢!她说有事就……”段天道一边回头一边说话,然后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是? 穆米洗完澡了。 但她没有再把衣服穿回去! 她,她甚至穿的不是浴袍! 是,是一条好短好短的浴巾! 段天道这一眨眼,甚至以为穆米是把洗脸毛巾当成了浴巾,转眼才发觉,其实是因为穆米的腿比例太长,所以显得浴巾短了些。 这景象…… 段天道拼命的屏住呼吸,唯恐一个深呼吸会让自己的眼睛眨两下,这个时候,他就连一下眼也不想眨! 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看见穆米穿这么少的时候。 虽然她白皙的肩背,饱满的胸脯和修长的粉颈也很好看,但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你几乎都看不到别的,眼睛里就只剩下那双腿。 这是一双实在太过迷人的长腿! 穆米甚至没有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俏生生的站在段天道面前。 真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令人热血燃烧! 那两只娇嫩的玉足毫不掩饰的站立在地毯上,就像是一汪泉水中明亮的月亮,脚趾整齐漂亮,滑嫩柔缎般的脚背在男人热切的目光下有些不安的来回挪动着,只想让人把它们一把揽入怀中,好生怜爱…… 想到抱入怀中这件事,段天道突然就想起了那一脚! …… 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差点没忍住的念头,岂料这一口气进入鼻腔,身上的热血更加难以控制! 香! 真香! 这股香甜就像是新鲜的牛奶,又像是某种醇香的巧克力,更像是一个奶香汉堡包! 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股香味,段天道满心都是一股股热切的食欲,就想把面前这个女人整个吃下去! “段,段哥……”穆米刚才还显得清冷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迷蒙低鸣:“那,我们还接着玩么?”似乎颜海青不在,让穆米放松了许多,她吃力的挾住自己的浴巾,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段天道的对面。 咦? 为什么不把腿放在我腿中间…… 穆米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我,我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只,只好穿成这样……你,你不介意吧……” 段天道表示介意! 这浴巾实在是太大了! “玩!”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必须得玩!” 这一轮居然是段天道输了。 但段天道乐了。 一共就两人,谁输都一样。唯一可惜的是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把那张观音坐莲放在哪里…… 段天道不得不悻悻的随手抽了一张,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穆米一把夺走了,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那张娇嫩无比的小脸蛋红的就像是煮熟的煤球! 哇咔咔! 某人表示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表情! 他一点都不带脸红的把那张牌拿了回来,只看了一眼,突然就变成了一根火钳! 我靠! 这是?! 那张扑克牌上很诚恳的写着这样一句话:“请带上一个异性然后在附近随便再找一个不认识的异性,跟他(她)说:你愿意和我们三个人一起那啥吗?表情一定要认真严肃。” 沉默。 整个总统套间里悄无声息。 没有风。 段天道突然就很认真很严肃的说:“要不就换一……” 穆米很慢但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要遵守游戏规则。” 段天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穆米很慢但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游戏规则是,我得陪你去。” 段天道:“……去就去!” 他说完就慢慢从吧台凳上挪了下来,慢慢的朝门口走过去,慢慢的数地毯上有多少毛。 一男两女一起那啥一向是男人的梦想之一,段天道也有这种梦想,也实现过这种梦想,但一想到要要随便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这句话,他还是有点忐忑。 要是遇见的是一个好丑的女人怎么办呢! 嗯,如果好丑,就打死她! 段天道登时就心安理得的挺起了胸,走到门边等了半晌,才看见穆米小心翼翼的捂着胸口,慢腾腾的从门里边出来。 哎,这女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颜海青里面什么都没穿,干什么都是用跳的。 看着小美女翩翩的步伐,段天道忍不住就心里一荡。 妈滴! 只吃一个都不够啊! 穆米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挽住段天道的手臂:“走吧。” 段天道干咳一声,又使劲看了看那道白白的弧度,打开了门。 “二位好。请问有什么需要?”门口拐角有两个身穿标准女佣服的女服务员一起躬身,很礼貌的对两人道。 哎,这总统套房果然是总统服务。 连服务生都长得这么漂亮,左边一个高挑,右边一个圆润,各有特色,可惜了…… 就不能四个人一起那啥?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转向了那个圆润的女服务生。 如果一定要三个人,就要和不同特色的人在一起,高挑的有了,就得加个圆润的。 “那个……啊……你啊……”段天道想得什么都挺好的,到了节骨眼上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有点磕磕巴巴,这种事他倒是干过,只不过对象都是他有那种想法的女人,这随手捡的目标还是第一次。 圆润的女服务员很专业的笑了笑,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很妩媚:“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我,那个……”段天道把牙一咬,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你可以和我们一起3p吗?”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手举起来护住了自己的脸,虽然自己是杀手,身手很高强,但是这次就算被打也只有认了。 还没等圆润的女服务员说话,段天道就已经开始带着穆米慢慢慢慢一步一步的朝门里退,随时准备用门板来抵挡可能飞过来的任何物体。 “好的。” 段天道的手突然就从脸上掉到了地上,眼睛从眼眶里挤了出来:“你,你说什么?” 圆润的女服务员突然脸蛋有点红:“我一点都不贵,一小时只要五千……” 段天道:“……” “可以算在房费里的。”圆润的女服务员有点害羞:“但是我是第一次做这种……能给小费嘛……” 段天道差点把自己的肺咳了出来:“啊,那个我突然又改主意了……” 圆润的女服务员:“……” 高挑的女服务员忍不住了:“我只要四千。” ‘唰’! 段天道和穆米兔子般的溜进门里,用门板挡住了这两个可怕的怪兽。 穆米突然咯咯的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差点软倒在底,胸部的山峦剧烈起伏的让段天道的眼睛差点掉了出来:“居然,居然还会这样……” 段天道:“……” “其实你真的可以试试4p!” 段天道:“……” 等等,4p?! 穆米是把她自己也算在内了?! 小美女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你3p,我可以看着。” 嗯? 穆米有这种嗜好?! 小美女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也不对:“我们2p……” 嗯?!!! 穆米不说话了,直接起身,飞也似的逃进了酒吧间。 段天道乐了,搓了搓手,像是一只抓住了小白兔的大灰狼。 2p就2p! “再来再来!”小美女明显已经决定不再对刚才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段天道一进来她就开始摇骰子。 段天道:“……” 刚才说好的2p呢…… “你输了!”段天道乐了,真不容易,这牌里也未必全是好事。 穆米咳嗽了一声:“能不能喝酒……” 段天道很慢但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要遵守游戏规则。” 穆米:“……” 小美女欣长的手指抖抖索索的在那副牌上点了又点,点了又点,终于把牙一咬,抽出一张,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嗯,煮熟的煤球!tqr1 段天道没敢得意洋洋,这卡片里的内容实在有些诡异,万一要让穆米出去跟扫大街的老头子高呼‘我爱你’,他还真笑不出来。 某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扑克,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忍不住又看了第三遍! 不会吧?! 不会吧!! 那张扑克牌上很诚恳的写着这样一句话:“请自选游戏中的一个异性,和他(她)进行三分钟法式湿吻。” 湿吻! 还是法式的?! 段天道简直想不到这么好的运气会这么突然就降临在自己头上,恨不得现在就下去买两张彩票…… 不不不! 一定要先法式完了再去买! 第二百三十章 试探心意的机会! 段天道咳嗽一声把扑克放下了,很想跟穆米说,这个游戏里没有其他异性可以选,你可以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来。 穆米低着头,咬着嘴唇。 那双明亮的宛如宝石般的珠眸,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小巧的檀口微张,整齐的贝齿一次一次的在娇嫩的红唇上咬啮,没有动作。 段天道也不敢有动作,只是这么看着面前小美女的千般娇柔,他就觉得心跳已经快要超过光速。 任何男人第一次见到这位小美女,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令人心生好感的邻家妹妹,第一印象是想要呵护她而不是采撷她。 但现在的穆米穿的是一件充满馨香的浴巾,圆润的香肩和丰腴微翘的臀部,纤细的腰身,雪白丰润大腿和浑圆小腿都展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端的令人亢奋! 那清丽的脸庞在经过沐浴之后,犹如出水的芙蓉般娇艳欲滴,不染纤尘,乌黑的长发带着一颗颗未尽的水珠从细白的脸侧垂落下来,衬的小美女愈发肤白似雪。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的表情。 现在那张仙子般儒雅高贵的秀靥上含羞脉脉的诱人娇态,实在令人无法忍耐! 此刻这种小女儿情态,莫名其妙就让段天道恨不得上去就把她扑倒! “要不,要不就换一……”穆米低着头,声音小的她自己都听不见。 段天道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站起身,朝小美女慢慢走了过去。 穆米也说不出话来了,随着男人坚决的步伐,她高高耸起的胸膛忍不住连绵的起伏着,连呼吸都几乎变成了喘息。 离得越近,穆米身上那股甜美的香气就越发明显,越发烧的人陷入疯狂。 “段哥……” 我靠! 谁说穆米不会勾引男人?! 这时候用这种声调叫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勾引了!tqr1 段天道热火沸腾,再也按捺不住,突然就狠狠堵住了穆米微张的红唇。 “唔……” 小美女似乎浑身一僵,随即又似乎被电击了一般,娇躯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起来。 段天道的双手不自觉的将怀中的美女揽的紧紧,在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躯上纵情侵略。 穆米一双纤手软弱无力的推拒着男人,好不容易才等到段天道中场休息,放过她嘴唇的一瞬,气咻咻道:“不,不是只有接吻……” “对啊,法式湿吻不就是这样么?”段天道表示这就是对的,没等她说完,已经又堵住了她的嘴。 没错的。 谁接吻的时候只动口不动手来着? 娇羞的小美女浑身发烫,几乎无法呼吸,胸前一对鼓胀上下跌宕,粉嫩的面颊红的像是最热的那一块煤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碎裂开来。 那两条浑圆修长,充满弹力的玉腿不停的扭摆着,却将那悦目的线条彰显的愈发美丽,动感中透出无比的热力。 俏脸美艳的脸蛋,冰山融化的表情,隔着浴巾都能感觉到的冰肌雪肤,还有似乎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阵阵馨香,这一切都充满着一种可怕的诱惑! 这种诱惑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 所以段天道已经不打算再忍!他打算…… 他没有打算。 什么打算都没有。 因为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某个人无巧不巧就冲了进来:“快来看快来看!我穿这件是不是特别……” 穆米‘嗖’一下就从段天道怀里消失了,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顔老师!真的挺好看的耶!” 穿的挺好看的颜海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穆米,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段天道,‘嗖’一声就把穆米拽到了身边:“也没什么好看的……段天道!这里好像有健身房的吧!你去健身好了!” 哎? 玩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健身? 美女老师似乎很清楚他在想什么,淡淡道:“听说男人这个时候总会很有精力的,去运动运动就能释放了。嗯,反正今天晚上穆米肯定是跟我睡的……你还是去运动运动比较好。” 段天道:“……” 啊啊啊! 简直活不下去了啊! 颜海青也不管他活不活得下去,转身就把穆米拉走了:“我已经点餐了,一会你吃你的,我们吃我们的。” 段天道:“……” 啊啊啊! 我想吃人啊! 段天道看着酒吧台上那几个空空如也的酒杯,就像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心,啥也没说,果断就健身去了。 穆米被匆匆忙忙的拉进了那个宽敞无比的卧室,美女老师得意的指了指床上那一大堆已经被她试完了的衣服:“你看,所有的吊牌我都给剪了,现在这些衣服就真的都是你的了。” 穆米:“……” “我知道你和他是郎情妾意。”颜海青叹了口气,整了整身上那件略嫌有点长的小裙:“但你要相信老师,老师是过来人,见得人太多了。他这款真的不适合你……我阻止你们在一起,也是为了你好。” 穆米娇嫩的嘴唇煽动了片刻:“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适合他?” “你听我说啊。”颜海青小心翼翼的坐在那张宽敞无比的大床上,感受着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床垫:“他这么有钱,肯定是有自己的住所,但却偏偏带你来酒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家里肯定有别的女人,不方便带你去。” 穆米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他,他的确是有个未婚妻,但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们,他们是在演戏……” “演戏?”颜海青冷笑了一声:“他的未婚妻长得很丑么?” 穆米怔了怔,白情雪的照片经常会出现在报纸上,谁都知道那是个超级大美人:“不丑啊……很,很漂亮……” “你告诉我,哪有男人不喜欢美女的?”颜海青一脸过来人的沉重:“你敢说,他就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穆米:“……” “你以为他在酒店长包一个总统套房是为了什么?”颜海青淡淡道:“不就是方便带各种各样的女人来开房么?而且每次走了之后,还有专人替他收拾残局,下次来的时候,这里又跟新的一样!” 穆米:“……” “你还年轻,需要的是一个能对你忠心不二的男人,而不是这样游戏风尘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你的手段差了一点就会抓不住,很快就会被他抛弃。”颜海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到时候你怎么办!” 穆米:“……” “好了好了,别的你也别想了。”颜海青挥了挥手:“回去老师再给你介绍个好的,你现在就和他多保持距离,你要知道,男人对于已经得手的猎物,永远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他要是一再得不到你,很快就会放弃你了。” 穆米怔了怔,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不相信是吧?”颜海青一拍床站了起来:“那我们就来做个试验,呐,等会你就去跟他说,暂时没做好心理准备和他那什么,这个心理准备也许要做很久,甚至可能是一辈子。”颜海青冷哼一声:“到了明天早上,他的变化你就能看得到了。当男人确定自己得不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肯定就会放弃的!” 穆米娇俏的小脸上忽明忽暗,像是一盏接触不良的灯。 颜海青说的很诚恳,更重要的是她说的很有道理,明天段天道还答应要替自己还那五十万的债务,这个时候去说这个话,如果颜海青说的是真的,也许他就会反悔。 可因为有这样一件事,正好是一个试探段天道心意的绝佳机会! 如果段天道知道自己不会跟他上床,他,他还会在意自己吗? 还会在意自己的债务吗? 穆米犹豫了很久,终于长吸了一口气:“好!我去!” 对她来说,这样一份值得珍惜的感情摆在面前,比那区区五十万重太多了,大不了辛苦一点多打工还债就是了…… 我一定要知道…… 段天道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她是一个说做就要做的女孩,所以她很快就开门出去了,颜海青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可不要怪老师……老师,老师也是为你好……这样的坏男人……就应该交给老师来对付……嗯,就是这样!” 穆米推开健身房的门,段天道正在跑步机上做运动,面前还有一个好大的虚拟屏幕,对面正是蛇皮那个猥琐的模样。 段天道见穆米进来,又交待了一句:“这件事明天中午之前办好。” 蛇皮点了点头还没说话,段天道就收了线。 蛇皮:“……” “段哥。”穆米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段天道登时大喜:“我知道!”随即他就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等颜海青睡着了以后,半夜过来找我嘛!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穆米:“……” 难道颜海青果然说中了? 男人的心里,都只有这一件事么…… 穆米把心一横,眼睛一闭:“不是。我是想说……”她按照颜海青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其中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心中忐忑的像是七八十只蚂蚁在打架,心中纠结的无以复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希望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 段天道的确很沮丧,一直没吱声,不管怎样,这个结果对任何男人都是致命打击,最后他终于叹了口气:“没关系吧……既然你没有准备好,那就慢慢准备好了,这也没啥关系……” 穆米忍不住睁开眼睛:“真,真的没关系?” 段天道摊了摊手,说实话,这个时候他想举毛岚甚至是林白玉的例子,这两个不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准备好跟自己那啥,自己还不是一样当她们是老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个事情就以后再说好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五十万的欠债,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米突然就怔住了。 好怔! 这个男人在遭受了这样可怕的打击之后,竟然还在关心自己的债务! 他! 他是真的在乎自己! 小美女漂亮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段天道的怀抱:“段哥!” 莫名其妙的段天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黑人 “他叫图布。”穆米平息了很久,才终于稳定下来,伏在段天道怀中轻声道:“也是我们缘聚的会员,他在澳港拥有一家叫做‘龙汇’的赌场,几个月前,他要举办一场什么赌王大赛,说手底下的美女荷官不够用,就找我们老板开口,想要借几个人去帮忙……” 段天道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不算罕见,赌色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基本是不分家的。 况且缘聚的这批小妮子素质均都极高,完全可以起到刺激赌客长期娱乐的作用。 “我们一起去了六个姐妹。”穆米喃喃道:“环境真的挺好的,包吃包住不说,客人的小费也都归我们自己所有。一开始都挺好的……一直到赌王大赛开始的那一天……” 穆米提到这件事,情绪略略有些激动,总算因为身在段天道坚实的怀中,才能坚持讲下去。 其实无论赌场举办什么比赛,都无非是个吸引赌资的噱头,所谓第一名得到的巨额现金,也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这个道理即便什么人都懂,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因为凡是赌客都有侥幸心理,都以为自己才是受上天眷顾的那一位。 那一次比赛吸引了三教九流全世界各地的无数人,其中也包括穆米口中一个叫做冯霸山的中年大光头。 当时这个冯霸山就在穆米负责的那张骰子桌前开赌,而赌场的老板图布就陪在他旁边。只从这一个细节就能猜出这个光头冯霸山的身份不一般,当时图布就白送了这个冯霸山一百万的筹码,但转眼就输了五十万。 然后这个冯霸山一口气就把剩下的五十万全都推了上去,指着穆米说:“来!我今天手气不顺,借你火用用,你说押大我就押大,你说押小我就押小。” 其实这种情况在赌客中也很常见,但是穆米还是小意的请示了图布的意见,图布笑嘻嘻的说没问题,她才说了个小。 可惜骰钟开出来是大,冯霸山又输了。 事情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算是完结了。 但那个冯霸山却突然就翻脸了,一把将所有的筹码都拿走了,丢下一句:“这个是她赌的,与我无关,图老板找她要钱。”说完转身就走。 段天道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靠!然后这个图布不敢去找这个冯霸山要钱,就把帐算到了你头上?” 穆米眼圈微红,轻轻点了点头:“我很害怕,当天晚上就偷偷溜回来了。结果,结果他还派人来找我追债……” 段天道嘻嘻一笑,摸了摸穆米的小脑袋:“没关系,这笔债我替你还,你就安心做我的女朋友好了。” 穆米怔了怔:“段哥,你就不觉得他们这么做有点过分么?为什么这笔债要算到我头上啊?” “因为他们喜欢耍赖。不过……”段天道耸了耸肩:“他们肯定不知道,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赖皮。” “嘻嘻!”穆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段天道:“……” “啊!我的心情好多了!”穆米‘噌’一下从段天道的怀里蹦了出来:“我们来比赛跑步吧!” 段天道:“……” 为什么不比赛接吻?不比赛拥抱?不比赛那啥?却要比赛跑步? 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穆米也不管这到底合不合理,蹦上旁边那个跑步机,就开到了最大档:“段哥!来啊!我们来比赛谁跑的时间长!要是你能跑赢我……我,我就……” 她说了半天,就是没说她到底打算怎么样。 但是段天道突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烧! “比就比!来啊!” 其实这个过程一点悬念都没有,段天道的热身还没结束,穆米已经香汗淋漓的下去了,累的直喘气:“我,我不行了……我又要去洗澡了……” 段天道:“嗯?” 那这是不是就算我赢了啊?我赢了你打算怎么办的啊? 啊? 穆米没有啊,她说洗澡就洗澡去了。 段天道:“……” 虽然这总统套房的浴室有三个,但是他还是想跟穆米挤一个浴室,可惜人家把门关上了,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去了另外一个浴室,放好水,惬意的躺在硕大无比的按摩浴缸里,享受着热浪从腰下滚滚而过的畅快。 其实这个时候热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本来血就热,它还加温! 啊啊啊! 这日子怎么过啊! 他就开始一心琢磨着晚上怎么才能从颜海青的魔爪中把穆米偷出来,是下药把颜海青迷晕呢,还是索性把她打死呢? 嗯…… 这是个问题。 没等他做好决定,他的手表电话突然就传来‘嘟嘟’一声响。 短消息? 唔…… “她去洗澡了噢……要洗很久噢……”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但段天道突然就精神大振! 是了! 这肯定是穆米今天刚换的新号码! 虽然她刚才说没有准备好云云,但现在自己跑步赢了她,她一定是认赌服输了! 所以趁着颜海青去洗澡的时候偷偷给自己发的短消息! 明明在水里的段天道突然就被点着了!二话不说‘唰’就从浴缸跳了出来,胡乱擦尽水渍,裹了件浴袍,就直奔那个大卧房里的超级大床! 卧房的光线已经被调到很低,床榻正中央卧躺着的,是穿着一袭粉红色短裙的穆米,看样子洗完澡就在试衣服,结果拭累了。 早已经忍耐不住的段天道,死命的吸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摸上了床,一把从身后揽住了穆米软绵绵的身体。 今天喝了好多酒又做了半天运动,穆米是真的累了,均匀的呼吸并没有因为某个男人的接近产生紊乱,甚至连小手指都没动一下。 时间很有限,段天道完全不打算浪费! 大手果断伸向这件粉红紧身的超短连衣裙的腰带,那里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此刻只不过简简单单的系了个活结,只是抓住腰带的一端一扯,两条腰带轻飘飘落在她身体两侧,短裙紧紧的腰身随即松脱。 随着“哧”的一声,拉链从背部拉开一直到腰部,吊带裙自动向两边分开,穆米背部晶莹洁白的肌肤果断露出了一大片,即便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中,也显得无比洁白耀眼。 美景在前,段天道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绿了,放肆的从上到下打量着那玲珑浮凸的娇躯。 匀称优美的身体上,大部份的肌肤都已经毫无保留的绽开,那柔和曲张的线条不自觉的流露出诱惑和性感来,既透着纯洁无瑕也饱含着成熟妩媚。 这美妙柔和的线条任何人见过一次都绝不会忘,光滑细嫩的肌肤闪动着白莹莹的光泽…… 丫的!沉住气!沉住气! 狂吸了三十几口空气,段天道将视线转移到那双修长丰润的两腿上。 匀称光洁的双腿曝露在幽暗的光线下,线条细致而优美,犹如象牙雕就,散发出让男人暴走的力量!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二十年没有喝过水! 当即俯身而下,在穆米的耳后、香肩及颊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热吻。 穆米在这热烈的接触中渐渐产生了回应,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扭动战栗起来。 热火三丈高的段天道立刻准备进入正题! “等……一下,你,你怎么这么着急……”身前纤滑的美女腰肢渐渐向前弯曲的犹如在跳孔雀舞,雪白的长颈拼命的向后挺直,喉中近乎呢喃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 等一下? 哼哼!这个时候能等的住? 开玩笑呢吧…… 嗯? 几乎被冲击到崩溃的段天道,突然如遭雷击,连快要到手的阵地都不要了!闪电般从女子的身后飞快向后蹿出数米!险些‘吧嗒’一声摔下床去! 卧槽!不对啊! 这!这个声音不是穆米的! 这是…… 段天道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床榻上这个因为自己认错人险些被自己办掉的女子,却发现她也慢慢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看向自己!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我靠! 段天道迅速俯下身,背靠高高的床垫,返身坐在了地毯上! 丫的! 这分明是颜海青! 晕了晕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醒着,到底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要是她跳起来大叫大嚷,究竟是要打昏她还是想办法解释还是索性杀人灭口…… “哎哟!洗个澡好舒服!”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段天道浑身一震! 这这这,这才是穆米! 完了,现在杀人灭口也来不及了! 啥也没穿的段天道浑身一激灵,缩在床尾,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时候要是颜海青随便指一指自己,自己也不用跳什么黄河,因为反正是洗不清的。 “哎?小米。”颜海青慵懒的声调,正常的就好像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脸上好像没洗干净耶。” “噢?”穆米赶紧在脸上到处摸:“哪里哪里?” “就在……”颜海青说了一半:“你去浴室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呗。” “嗯嗯。”穆米飞快的转过身就去了。tqr1 段天道刚刚松了口气,突然头顶上就落下一件浴袍,随即颜海青的声音就小意的传了过来:“还不赶紧走……被小米看到多不好……” 卧槽! 段天道连浴袍都顾不得穿,抱在胸前‘噌’一下就溜了出去。 颜海青怔怔的看着段天道什么都没有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就有些发红,忍不住喃喃道:“好像连电影里的那些黑人都比不上他呢……” 电影里莫名其妙的黑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莫名其妙的马大 在一个叫做‘心痛’的酒吧包间里,刘牛高在喝酒,郎东升在喝酒,黄毛也在喝酒。 三个人都喝的很快,很多,很沉默,很心痛。 对于段天道这个人,他们三个已经都有了切肤之痛,虽然三个人都想说点什么,但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自己哪哪都痛。 这三个人都是久在道上混,身份从低到高,什么样的风雨都见过,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刚开始吃亏的时候,还火冒三丈的想要把场子找回来,可是现在却只想离那个土鳖越远越好。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喝酒。 “我看我们……”牛高终于叹了口气,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突然就被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妈的!老子今天就非要这个包房!”外面的男人粗声大气,狂放不羁:“我管尼玛是谁已经定下来的!我虎哥什么都要最好的!女人要最好的!包房当然也要最好的!滚开!” 话音刚落,一个侍应生模样的年轻人已经踉踉跄跄的撞开门,被推进了包间。tqr1 郎东升和黄毛面面相觑,突然一起狞笑一声,就站了起来。 门外那个好嚣张的虎哥带着一个女人,大踏步的就朝包房里走,还没看清楚包房里什么情况,突然眼前一黑,就只觉得脑门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拍上来,‘咔嚓’一声就有酒瓶碎裂的声音传开来。 “卧槽!他妈的谁敢打老子!”虎哥虽然猝不及防,但毕竟也是江湖打滚好多年的油子,立马摆出一个硬桥硬马的防御姿势大喝了一声:“兄弟们上!打死他们!” 他身后立刻涌出四五个黑影噼里啪啦就往里冲,然后就噼里巴拉全倒下了。 虎哥这时候总算是能看清东西了,正要一声大喝,然后丢出一直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突然就没有丢:“刘,刘老大?东,东哥?黄毛?怎,怎么是你们?” 牛高没有做声,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摆了摆手。 郎东升老大的拳头‘砰’一下就把这个身躯庞大的虎哥一拳打飞在墙壁上,黄毛兴高采烈的拎起两个啤酒瓶,上去左一瓶子右一瓶子打得好不开心:“他妈的!我说小老虎,你个管几条街的小混混也敢上房梁!几天不见派头好大啊!刘老大的包间你他妈也敢抢!我草你妈!去死吧!” 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下有人送上门来出气,真是太好了。 没费什么手脚,几人就把这个小老虎收拾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牛高从头到尾纹丝不动,喝了两口酒,淡淡道:“差不多了就丢出去,免得扫了我们的兴致。” 郎东升和黄毛狞笑了一声,七手八脚就把几个人都丢了出去,正要拍拍手继续喝酒,却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刘老大?这位不会就是青铁会大当家吧?” 三人怔了怔,一起抬头看向刚才跟在小老虎身边的那个女人,眼睛登时一起亮了。 当时只顾着打人,没来得及观察,没想到这小老虎带的女人,还挺漂亮! 这个女人今天似乎很花了些心思打扮,粉红色圆领衫,染成橘黄色的头发刚好过肩,发尾微卷。胸前戴着一个长长的金黄色吊坠,左手也戴有同款式的手链,胸前圆领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把有料的部分强烈的凸显出来,引得三人眼睛都忍不住发直。 虽然打扮的很火辣,但她的行动却显得格外的矜持,眼神里既没有热情似火,也没有冷若冰霜,这份若离若离,更让人心痒难耐。 “不错。”牛高吸了口气,还是把老大的威势保持住了:“你是谁?” “咯咯。我叫王梦雅,很高兴认识刘老大。”女人轻笑一声,主动迈前一步:“我本来是想找虎哥给小女子帮个小忙的,不过现在看来,刘老大只怕更合适。” “噢?”牛高上上下下将王梦雅打量了一遍:“做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替人做事。只不过要我帮忙的价码,可比一般人要高得多,就不知道你付得起付不起。” “我是一个女人。”王梦雅微微吸了口气,将身体的曲线更加完整的表露出来:“凑巧也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人,凑巧还不算太丑,凑巧我还是处子之身。只要刘老大能帮我对付一个人,我……”王梦雅的脸蛋似乎微微有些发红,不得不承认这个表情实在令人充满了热欲,她终于咬了咬雪白的牙齿:“我这一辈子就是刘老大的女人!” 郎东升和黄毛面面相觑,急忙将眼中灼热的光芒收了回来,黄毛咳嗽了一声:“是不是不要名分啊?” 王梦雅狠狠的点了点头:“不要!” 郎东升也咳嗽了一声:“是不是不用给花销啊?” “我自己能挣得到钱!” 两人一起转向牛高:“老大,划算。” 牛高:“……” 王梦雅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女人,她知道黑道上的人要的都是什么,既然选择了要找寻黑道帮忙,在拿不出大笔的银钱的情况下,唯一能付出的代价,就只有她自己。 牛高也是个很正常的男人,王梦雅的姿色如此出众,又是处子之身,自然也会调动他的兴趣,所以他微微点了点头:“听起来还不错。说说吧,你想要对付谁?” 王梦雅没有看牛高的眼睛,眼神游离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老大知道段天道这个人么?” 牛高怔了一怔。 郎东升怔了两怔。 黄毛怔了三怔。 卧槽你大爷! 又尼玛是段天道! 啊啊啊! 段天道! 怎么样才能不要再听见这个名字! 三人一时间都有一种想要上去乱拳把王梦雅小嘴打烂的冲动,终于还是忍住了。 牛高狂吸了三十二口长气,稳住了自己老大的姿态,故意淡淡道:“哦,你说的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那个乡下出来的土鳖。”他故意把土鳖两个字咬的‘啪啪’脆,表示自己才是那个高大上的城里人。 “刘老大知道他的底细!也就是说,刘老大一定能收拾的了他?”王梦雅眼睛一亮。 “当然!”回过神来的郎东升急忙接口,反正段天道又不在,他完全不介意把这个牛皮吹上天去:“他不过是个小小公司的董事长!我们刘老大是什么人!整个南春都归他管!要对付这小子,也就伸个小手指的事!” 黄毛见没什么好说的,只好一叠声道:“就是就是!” “好。”王梦雅不知怎的,淡淡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颤抖:“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一只手,一只脚,还有让他永远做不了男人,然后让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说到这里,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满满的仇恨。 “没问题!”郎东升和黄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今天晚上只要你把刘老大伺候高兴了,明天你的梦想就能实现!” 管尼玛这么多,先把便宜占到手再说。 “不行。刘老大必须做到,我才是你的!”王梦雅优雅的坐在了牛高的对面,说这句话的时候,似有意似无意的放下了交叉的双腿,从她和牛高对坐的角度,牛高正能隐隐约约看到绝妙风景,这瞬间的冲击登时让男人失去了讨价还价的心思。 “说。” “我等不到明天。”王梦雅的面色有些苍白:“我现在就想要看到他那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悲惨模样!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们也不用害怕我说话不算数。今天我只要看到他那个可怜的样子,我就是你的!” 三个男人:“……” 这小妮子看样子还挺谨慎的,她提得这个要求实在是…… 卧槽!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王梦雅等了半晌,依旧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复,终于忍不住咬了咬牙:“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准备,而且也正在开心,可能是有些为难……”王梦雅的眼波流转,突然浮现起一波媚色:“但是只要刘老大能达成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却越伏越低,几乎将美妙的风景线挤出衣服外:“梦雅以后一定会听刘老大的话……刘老大说怎样,梦雅就……”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在结尾飞了一记撩人心弦的媚眼,将她要表达的意思,表达的更加明确。 牛高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实话说,这的确是个迷死人的小狐狸,但她明显摸不透事情的本质,只以为自己是南春第一大帮的老大,对付段天道就一定是轻描淡写手到擒来顺理成章…… 可笑的是,今天上午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你和段天道有这么大的仇?”牛高的眼珠转了转,淡淡道。 “具体是什么仇我不能说,但我绝不会饶了他!”王梦雅整齐的贝齿甚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没有人知道,这几天,只要一想起森林中的那些日日夜夜,她就忍不住想要把段天道生吃下去! 这种侮辱,她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只要今天做到,我立刻就是你的!”仇恨如炽烈的火焰,烧灼着王梦雅的心,她甚至已经顾不得再用魅惑的手段,直接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牛高的眼珠转了三十八圈,咳嗽了一声淡淡道:“王小姐心智坚定,恩怨分明,刘某深感钦佩!那就这么说定了!” 郎东升和黄毛面面相觑:“……” 就这么说定了? 怎么说? 怎么定? 还真把段天道揪出来打一顿?下他膀子下他腿子?这事能办的成?老子们还能活着回来? 说笑了,说笑了。 牛高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那王小姐且在这里休息片刻,我这就去安排。” 王梦雅如同乖巧的小兔子,轻轻点了点头。 牛高使了个眼色,郎东升和黄毛急忙跟了出来,几人拐出弯角,确定王梦雅肯定听不到他们的交谈才停了下来。 黄毛忍不住就摸了摸大腿,那里有段天道插过的一刀:“老,老大。咱,咱真的要,要办啊?” 郎东升忍不住就摸了摸自己的拳头,那里有段天道打裂的骨头缝:“老大,要不然直接霸王硬上弓得了!反正这小妮子一看也是段天道的仇人,肯定不会替她出头的!” 牛高哪里也没有摸,但是他突然就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笑的有点像马大:“你说的对,她是段天道的仇人,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比能亲手报仇更开心的呢?” 莫名其妙的马大:“……”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是掌控者 这个时候的段天道正躲在酒吧间偷偷摸摸的拨弄自己的手表电话。 真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穆米给自己发短消息,躺在床上的却是颜海青呢? 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样不得不说的秘密呢? 还没等他搞清楚,刚才这个号码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本来想发条短信试探试探你……果然跑得飞快!哼!男人就是这样!明明有穆米了,还对我心怀不轨!你完了!你的考验失败了!” 段天道:“……” 不是的! 事情真不是这样的! 咱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你颜海青的!我…… 段天道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说自己居然没记穆米的电话……好像是有点无法令人相信…… 这下真的完了! 这个颜海青肯定在背后叽叽咕咕的对穆米说自己如何如何,这下证据确凿…… 黄河? 黄河呢? 我要去跳河! 段天道正准备跳,短信又来了:“放心啦,我才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穆米,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让她被你伤害!如果你一定要伤害,那你就……” 就? 什么就? 靠!为什么后面是省略号?! 段天道正准备接着跳,短信又来了:“短信该删的赶紧删,免得出事。嗯,记下我的号码就好了。” 嗯? 为什么要替我瞒住穆米?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她的老师?不是她的朋友么?tqr1 啊啊啊!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实在是太复杂了啊! 段天道正准备从顶楼直接跳下去算了,突然穆米就出现了:“段哥!” “哎?”段天道赶紧就把电话收了:“啊!小米……” 他没有来得及说别的,穆米突然就扑上来,在他的脸颊上狠狠香了一记:“段哥晚安!我要去睡觉啦!” “呃?那个……” 一句话没说完,穆米已经睡觉去了。 段天道:“……” 他看了看窗外高高的屋宇,现在到底是跳还是不跳呢?总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太复杂……理解无能……想死…… 正准备把心一横,结果母鸡叫了。 ‘咯咯’! 段天道叹了口气,只好又拿起板砖:“谁啊!那个,你最好不是女人……” 电话那头怔了半晌,才干笑了两声:“段先生果然是高人,开场白都这么特别。” 咦?果然是个男人! 但是段天道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这个声音是谁的,只好摸了摸鼻子:“那个……是不是我买糖葫芦的时候又忘记付账了啊?” 电话那头又怔了半晌,实在搞不清楚段天道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好开门见山道:“我是白天和段先生照过面的牛高,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段先生的电话号码,这么晚还打给你,实在不好意思。” 段天道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牛高是谁,只好随便糊弄了两句:“啊啊!对对!牛鞭是挺好吃的!嗯……那个,你有什么事?” 牛高已经不想再怔了,因为这种高人的思维完全脱离了他的理解范围,索性直接说事:“段哥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王梦雅的丫头?”牛高神秘的压低了嗓门:“她就在我这,正准备怂恿我对付段先生!我也不知道她跟段哥是什么恩怨,所以专程打电话来知会段先生!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王梦雅? 男人他记不住,但女人是不会忘的,尤其是长的还行的那种。 这不是自己的女奴么?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啊?原来是这个小妮子?她啊,是我闲暇时间拿来玩的。” 听见这个回答,牛高立马怏了一截,他本来就是想试探试探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打着为段天道出头的旗号染指王梦雅,可既然段天道已经玩过,那还是躲远一点比较稳妥。 “我是绝对不会对段先生不利的,现在这小妮子就在我这里,不然我把她揍一顿扔出去?” “揍她?不不不!”有好东西可以玩,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嘿嘿笑了一声:“她想玩,那就得玩,你这样……” 牛高一边听,冷汗一边顺着发角哗哗的往下流,等到段天道说完,他才发现好端端的一件衬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靠!幸好选择站在了段天道一边!不然…… 牛高打了个哆嗦,拒绝再想下去。 “呐,这也算个人情。”段天道懒洋洋道:“今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找我。” “多谢段哥!”牛高立马把先生改成了哥,这件事他的选择果然正确,恨不得当场立正行军礼:“段哥放心!我马上就去办这事!” 段天道收了线,忍不住哈哈大笑,正说晚上没事干,就有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趣有趣。 其实王梦雅一点都不蠢,这段时间她已经绞尽了脑汁,想着用哪种方法才能对付得了段天道,这人看似憨傻,实则聪明无比,眼光独到,能力不凡,财力也惊人。 用有钱人去对付他,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只能使用暴力! 在一次次的打听中,她老早就知道了青铁会刘老大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只可惜以她的社交圈,却是无论如何也接触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次一级的大佬。 今天她原本就是想拜托虎哥帮忙的,没想到机缘巧合,却撞到了她一直希望见到的牛高。 在那一瞬间,王梦雅就觉得自己是被幸运之神附身了。这是神佛都在保佑她得偿所愿,在她的概念中,段天道就算再牛逼,刘老大一出马,也必须是手到擒来,沉冤得雪! 什么样其他的可能性她都没有考虑,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刘老大点头,这事就算成了! 今天!就在今天!今天就能看到段天道那个混蛋软弱的痛苦的表情,今天就能看到他如同一条癞皮狗般跪在自己面前哭求的一幕! 想到这个场景,王梦雅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今天若是不把他耍的团团转,自己就不是人! “哐当!”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三人一脸诡异表情的走了进来。 牛高沉稳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去海中豪客,我已经找人通知段天道那个兔崽子了,今天晚上我就要他来。” 王梦雅‘噌’一声就站了起来:“好!谢谢刘老大!今天我王梦雅心愿得偿!我,我一定好好回报刘老大!” 这是一句暗示,也是一句明示。 任何男人听到一个美女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多少都会喜形于色,但三个人的脸上却都莫名其妙有些发苦,又急忙镇定了下来。 牛高咳嗽了一声:“走吧。” 十几分钟后,王梦雅一边走进这个宽敞的总统套房,一边还在想,青铁会就是青铁会,效率的确高,这么一会功夫,就开了这么好的房间,就找到了段天道那个贱人,而且还得让他乖乖的来见自己。 以后跟着这个刘老大…… 即便是没有名分,好处只怕也不会少的。 想到这里,王梦雅抬起头,小意的扫了一眼牛高那健壮的身躯,心下不由得有些忐忑。 就是这块头太大了些…… “好了。”牛高咳嗽了一声,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客厅沙发上:“段天道那小子应该很快就到了。”说罢,掏出电话,发送了一条短信。 段天道又换上了大裤衩和t恤,看了看短信,起身走出房间,在穆米和颜海青的房门口呆了片刻,确定她们已经睡了,才偷偷溜出门,拐到隔壁那个总统套房,抬手敲门。 “咚咚。” “进来!”里面传来牛高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段天道推门而入,表情很僵硬:“刘,刘老大是吧,这么着急叫我来,不知有,有什么事?”他的目光一转,好像刚刚看到了牛高身边的王梦雅,眼神登时一滞,表情立马变得不大自然起来:“……真巧,王小姐也在这里啊?” 王梦雅愣了一愣,眼神闪烁了片刻,说也奇怪,现在她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又对这个男人满腔的仇恨,可是再次见到他的一瞬,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敲小鼓。没敢和段天道对视,转头去看牛高。 “嗯。”牛高整个人几乎平躺在沙发靠背上,四仰八叉气势非凡的淡淡道:“段先生和王小姐果然是旧相识?” “可不是!”段天道的表情还是一样诡异的僵硬:“王小姐和我之间,还有很多不得不说的回忆呢。” “住嘴!” 段天道不说也就罢了,这一句不得不说的回忆,登时把过去那不堪回首的点点滴滴霎那间都印在了王梦雅心上,她的表情由青变白,又由白变紫,转了无数种颜色,才冷笑了一声:“段天道,你还以为这是在森林里?你还以为这是你能掌控的世界?” 牛高似乎是要对她的话音做注解,淡淡道:“不错,现在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是我。” 段天道脸上的表情依旧很诡异,很僵硬,忍不住就摸了摸鼻子。 “咯咯咯咯!”王梦雅突然笑了,大笑,笑的特别特别的开心,前仰后合,甚至已经完全不在意这剧烈幅度的动作,让她的春光四射。 王梦雅的确很开心,她看出来了,看出来她现在找的这个人能完完全全的压住段天道,能轻轻松松的玩弄段天道于鼓掌之间,她心中的一口恶气几乎在这一瞬间就出了一半。 “唷!”王梦雅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止住满腔得意,站起身,围着僵硬的段天道走了一圈,阴阳怪气道:“我们意气风发的段大人怎么也会有这种时候?这可不像你啊。” 段天道拼命的揉鼻子,苦笑道:“我说你也是,干嘛搞这么大的阵仗,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解决就好了嘛。” “咯咯!好!我现在就跟你解决!”王梦雅笑的像射雕英雄传里面那个披头散发的梅超风:“现在我就要打断……” “等一等。”大马金刀的牛高突然打断了王梦雅:“在你想要做别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先要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一下?” 王梦雅:“……” 需要解决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的好好玩! 黄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合同,放在了王梦雅面前:“把这个合同签了,你才能完成你想做的事。” 王梦雅怔了怔,下意识的拿起合同,喃喃念道:“本人王梦雅,因为好玩朝海里扔了xx先生一亿现金,按照银行利息,一天需支付一万元的利息,本人无力偿还,自愿以身抵债……” 念到这里她基本已经念不下去了。 卧槽! 谁尼玛没事把一亿现金往海里丢啊!这尼玛真的好好玩啊! 她不念,黄毛倒是很精神的接着念了下去:“本人保证从此以后只听xx先生一个人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在xx先生面前,没有人权。如让xx先生不满意,xx先生拥有向本人追讨债务的权力。以上文字全部为事实,本人愿意为此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和后果。”黄毛顿了一顿,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嗯,这个xx先生是需要一会来手动签名的,现在你只需要把你要签的字签下来就行。” 王梦雅怔了半晌:“可是……可是我没有丢钱啊……” 郎东升冷哼了一声:“你当然没有丢钱,只是我们办事讲究个合理合法,你刚才说过的话没有人能保证,所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保障,不然你要是跑了,我们上哪找你去?” 王梦雅还是很怔:“不,不需要这样的啊,我,我不会跑的……” 一直大马金刀的牛高突然就冷笑了一声:“看来王小姐一点诚意都没有,是在把我刘牛高耍着玩啊!”他转向段天道:“既然如此,段先生就可以走了,不好意思,今天打搅了。” 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不打搅不打搅,那我就先走了,嗯,有空一起吃饭。”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站住!”眼见自己的大仇人就要这么轻描淡写的离开,王梦雅脸都绿了,咬了咬牙,立刻俯下身去,直接翻开三份合同的最后一页,干脆利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干脆利落的印下自己的指印,干脆利落的将合同一收,递到牛高的面前:“我签了!” “好!”牛高接过合同,认真的看了一遍:“嗯,字写的不错。” “……”王梦雅咬了咬牙:“现在我就要打断……” “等一等。”牛高大马金刀的摆了摆手:“这份合同还少个名字。”说完这句话,牛高就把大马金刀收了,小意的站起身,小鸟依人的把合同递到了段天道手中,谄笑道:“段哥,您可以签字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拿起笔来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字以后犹豫了片刻,随手给郎东升丢了一份:“来,帮我保管一份。”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给他准备了不少水果的家伙,嗯,比较熟。 “好的好的!”郎东升赶紧接过合同,小心翼翼的贴身藏好:“段哥放心!只要我不死,这合同就丢不了!” 段天道又递给黄毛一份:“你也来一份。”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相信ufo的同道中人,是可以信赖的。 “没问题!”黄毛赶紧接过合同,小心翼翼的贴身藏好:“段哥放心!就算我死了,这合同都丢不了!” 郎东升:“……” 牛高很自来熟的自己拿了一份:“反正除了段哥,没人会来找我麻烦,这个放我这里最安全。” 郎东升:“……” 黄毛:“……” “好了,我们就不打搅段哥享受生活了。”牛高大手一挥:“段哥再见。” 三人一起小意的冲段天道微微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正想说点什么,一转头看见王梦雅,忍不住就略略有点吃惊:“咦?你怎么了?” 其实王梦雅也没有怎么了,只不过一双漂亮的眼珠子已经差点掉出了眼眶,那个尖翘的下巴基本快要挨到地面,虽然人还站在原地,但是感觉灵魂已经不在了。 天呐! 连青铁会的老大都要对这个段天道唯命是从!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她长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根本不需要再解释更多,以她的智商,当然明白自己遭了牛高和段天道算计,她的心越来越凉,就快要变成冰块。 美梦成空,落入魔爪的王梦雅在这一刻居然奇怪的平静了下来,还有闲心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玩的那只蝴蝶。 那只从蛹中刚刚孵化出来的美丽蝴蝶,一心以为能振翅高飞,却落入了自己手中,被撕掉了翅膀,再也无法飞翔。 这一刻的王梦雅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名字叫蝴蝶。 随身的坤包从王梦雅纤细修长的手指之中掉落,她甚至失去了抓住任何事物的力量,任凭全部的脆弱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展露。 完了,什么都完了。 一亿现金的利息,每天是一万,一个月是三十万,一年是三百六十五万……换句话说,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想毁了自己,只需要向自己索债,自己就要把牢底坐穿。 “其实没有多少钱。”段天道似乎有些不大满意:“合同上用的居然不是英镑或者欧元。” 王梦雅闭着眼苦笑了一声,不管是一亿人民币还是一亿英镑,反正就是把自己割了卖肉也赔不起,横竖都一样。 “你究竟想怎么样?”王梦雅很想维持自己那最后一丝尊严,但明显底气不足,这句反诘完全没有丝毫气势可言。 “你还看不出来么?”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摸出一颗香烟点着:“现在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句冷酷坚决的话,彻底扑灭了王梦雅最后的一丝抵抗,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我错了。”王梦雅闭上了眼,浑身颤抖,语气里带着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软弱:“我认输……我,我其实只是不甘心……我其实只是不甘心被男人控制……我,我错了!我保证,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和你作对!我保证以后对你唯命是从……你,你放过我好么?我求你……” 段天道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道:“嗯,宠物也总有玩腻的时候。或许我哪天玩腻了,取消你这份合约也不一定。当然,如果你不听话……”段天道没有继续说下去。控制一个人,总是既要给希望又要给压迫的,这是书上说的。 “我听话!我一定听话!”王梦雅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似乎是为了表达诚意,慢慢的开始脱下裙身的肩带,任凭那滑嫩的香肩慢慢脱出,然后是平坦的小腹,两条虽然不长却十分匀称的双腿,她努力的媚笑着:“段哥……”这话音靡靡,似乎是讨好,更加是邀请。 段天道却丝毫不为所动,笑嘻嘻的翘起二郎腿坐了下来:“你见过狗没有?” 王梦雅一愣,脸色登时有些发白,可面上的犹豫只过了不到三秒钟,立刻又堆出一副讨好的神情,果真俯下身,四肢着地,雪白的香臀高高耸起,还妩媚的左右摇了两摇,那儿要真有尾巴,简直就真能看到一条摇尾乞怜小狗。 “呜汪……”王梦雅带着一脸的谄媚,轻声细气乖巧的叫着,朝段天道缓缓的爬过来。 “猫呢?” …… “喵呜……” “兔子?” …… “哦,对了,兔子不会叫唤。”段天道苦恼的摸了摸下巴,寻找着脑海中一切能被扮演的动物,王梦雅越来越顺从,对于他的指示完全没有任何违抗,果然是叫干嘛就干嘛。 段天道伸了个懒腰:“嗯,好困,按个摩来。” 说完他就朝卧室走去,把自己丢在了床上。 王梦雅很自觉的提供着各种按摩技巧的高级服务,卖力的在某人身上又搓又蹭,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不停的在他某些地方掠过。 段天道闭着眼,漫不经心的享受着王梦雅周到的服务,却没有要将她直接扑倒的意思。 王梦雅看着面前男人悠然的表情,很想大哭一场,又很想大笑一场。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幼稚,很傻很天真,自己傻乎乎的把段天道当作一个土老冒,当作侥幸占了自己便宜的二b青年,一心想要打断他的这里那里……自己如今只落到这个下场,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人好事!tqr1 “我困了。”段天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睡床上,你睡床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上床。还有,明天早上七点,叫我起床。” 这么苛刻的命令,王梦雅居然没有半丝怒气和反弹,反倒幽怨的看了段天道一眼,看出他今晚不打算掠夺她的身体,让她有些难以言说的失望,但她还是很快,很干脆利索,很乖巧无比的应了一声:“是的主人。” 段天道满意的勾了勾她的下巴:“再叫两声来听听。” “呜汪……呜汪……” “哈哈哈哈!” 没有段天道的命令,王梦雅甚至不敢穿上外衣,就这么乖乖的挨着床角,倒卧在地毯上。 段天道大发慈悲,扔了一床毯子和一个枕头下去,这可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着凉了还得花自己的钱去看病。 这游戏玩的他是心满意足,还没过两分钟,就已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天道突然觉得好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痒痒的脖颈,却发现触手处湿漉漉的,一睁眼,却见王梦雅正伸出小巧的舌头,趴在他脖颈处舔舐,见他醒转,忙向后缩了缩,怯怯道:“主人……七,七点了。” 段天道伸了个懒腰,赞赏的摸了摸王梦雅的脑袋,一夜功夫,王梦雅似乎已经习惯了作为一只宠物的身份,连叫他起床,都学足了小狗的行为,表现出十足的奴性。 不看不知道,当看到一个长相如此甜美,偏又学足一只小狗的美女乖巧听话的围着自己打转时,这感觉那就只有一个字。 爽! “去叫客房服务,看你这么乖,赏你一份早餐。”段天道一巴掌重重拍在王梦雅的翘臀上,王梦雅‘嘤咛’一声,乖巧的四肢着地,朝床头的电话爬去,拿起听筒乖巧道:“汪……” 段天道:“……” 接线生:“……”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给熊猫上香! “我靠!说人话!”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是是……请送两份早餐到1001套房。”王梦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吐了吐舌头,胸前优美的弧线随着动作发出轻颤。 “一会接早餐的时候,围上毛毯。”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将目光从王梦雅身上移开,睡了一夜,精神气十足,浑身上下烧的厉害,但他就是不打算做点什么。 嗯,我是主人,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没多大会,一份早点送了上来,王梦雅恭恭敬敬将一份早点送到段天道面前,正打算吃另外一份,段天道皱了皱眉:“狗不是这么吃东西的……而且,狗也不穿衣服。” 王梦雅急忙轻轻叫了两声,脱掉毛毯,四肢着地,伸出雪白的贝齿咬开盖子,慢慢舔舐起那热腾腾的蒸鸡蛋来。她明显还不适应用这种法子吃饭,吃的满嘴都沾满鸡蛋沫沫,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算完成任务。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段天道漱洗完毕,掏出一叠约莫两万现金丢在王梦雅身侧:“我不管你现在住哪里,这钱给你去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以后你就住那里,钥匙配两把,下次交一把给我。还有,从现在起,有外人的时候你是人,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我的召唤你必须随叫随到。”tqr1 刚刚走到门口,段天道又转过身来,冷冷道:“千万记住你是我的私有财产,假如你胆敢和别的雄性有暧昧,哪怕是条公狗,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王梦雅趴在地上,拼命的摇曳着翘挺的臀,拼命的点头:“汪汪……” “哐当。”门声一响,段天道已经转身离去。 王梦雅怔怔的看着关闭的房门,浑身终于软绵绵的松弛下来,趴在地上,眼中不知不觉的流下两行泪水,只是连她自己都不大清楚这泪水的含义。 段天道偷偷摸摸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意的在卧房门口听了听,嗯,没动静,看来两女都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有出去过,这非常好…… ‘叮咚叮咚叮咚!’ 他一颗心刚放下,突然门铃就响了,按门铃的人似乎很急迫,把个门铃按的又响又快,顺便还‘砰砰’捶了好几下门,好像里面的人不开门就打算破门而入一般。 段天道忍不住皱了皱眉,怕把穆米吵醒了,急赶着去开门,:“来了来了!谁啊,这么着急赶在去……” 后面投胎两个字他没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把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 腿很长,气质很优雅,穿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漂亮姑娘,要是换在平时,段天道肯定先上去问个电话号码,没事也要摸两下小手,但是这次他没有。 因为这个姑娘他认识。 她叫白情雪。 白情雪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苦哈哈的老头子,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提着个皱巴巴的行李袋,很好奇的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果然是你!”白情雪刚才的优雅气质说没有就没有了,一把将他从门边推开,直奔卧室,‘嗵’一下就推开门,立刻将床上两位睡的正香的美女惊了起来。 “赶紧起来走人!”白情雪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转过头又回到了门口:“段天道,你还真是会占用资源啊,这里是公司的长包房,不是你的长包房!你居然拿来公器私用!哼哼!还双飞!玩的可真是开心啊!” 段天道:“……” 卧槽! 我倒是想双飞啊,可分明什么也没有飞啊!再说了,俺好像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啊!用公司的套房又咋滴啦!这到底是…… 但是白情雪显然不打算给段天道任何解释的机会,转身冲那老头道:“余先生,真是抱歉,我马上赶走他,让人把房间收拾一下,您再入住……” 那个姓余的老头正要说话,就看见里间的卧室门被打开了,颜海青气呼呼的拖着一个好大的袋子,又气呼呼的把穆米扯了出来:“我就跟你说了,这个男人不靠谱!不知道在哪里弄得个破房间,就想骗你上床!要不是我在,我看你怎么办!幸亏还有些衣服……要不你就亏死了!” 段天道:“……” “臭流氓!让开让开!”颜海青昨晚上的暧昧温柔一转眼就去了大西洋,凶巴巴的推开段天道:“以后离她远点!” 段天道:“……” 穆米经过段天道身边,小嘴儿微微煽动,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颜海青已经一把将她拽走了:“快点来帮忙提袋子!跟这个流氓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情雪面无表情的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就是,这样的男人就是个大骗子,谁遇见谁倒霉。” 穆米:“……”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三角圈圈叉叉!” 白情雪也不管他什么三角叉叉,挥了挥手:“服务员!立刻把这个房间打扫一下!我要安排贵宾入住。” 门口很圆润的服务员怯怯的应了一声,正要打开步话机叫人,那个余老头却急忙挥了挥手:“不,不用收拾了。” 白情雪微微一怔:“可是……” 余老头直接进了房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喜欢女人的味道,我现在就住下来。” 众人:“……” “好的,余先生。”白情雪得意的扫了一眼满脸都没什么颜色的段天道:“您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这房间空着,也是给一些无关的人鸠占鹊巢。” 段天道:“……我是无关的人吗?” 白情雪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对啊,你就是无关的人啊。” “我是你未婚夫!我是无关的人吗?你的未婚夫很无关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家庭观念!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怎么能这样破坏你未婚夫的泡妞大计呢!你这样是非常不对的!我……”段天道实在很生气,就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一点事都不懂的未婚妻。 但是他的话没说完,白情雪不知道从哪里就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段天道啥也不说了,‘噌’一声就不见了。 余老头:“……” 这真是好屌的小两口啊! 男的抱怨未婚妻打搅他泡妞,女的啥也不说直接拔枪啊! 见段天道走得影子都不见,余老头才咳嗽了一声:“白总裁,这样做真的好么?” 白情雪刚刚还毕恭毕敬的神色转眼就消失到了太平洋的伊里安岛,收起手枪冷冷道:“这不关你的事!从现在起,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所有的费用由我来承担!” “是的是的。”余老头急忙赔笑道:“谢谢白总裁。” 白情雪冷哼了一声,掉头离开走廊,拿出小巧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天蓝,你所料不差。段天道受不了学校的环境,昨晚没在学校住,居然投机取巧,用的是我们公司在海中豪客的长包房,我已经把他赶走了,现在他彻底没有地方可以住了。” 苏天蓝沉默了片刻:“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压的有点狠了?” 白情雪冷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他就靠着这间总统套房,又骗了两个小女生,昨晚上可是在这里双飞来着!这样的色狼,怎么压迫都不为过!” 苏天蓝:“……” 谁也不知道,隔壁那间总统套房的门后,正有一个几乎什么都没穿的美女,四肢着地,小意的听着门外的动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也不知在转着怎样的念头。 等段天道赶到楼下,颜海青早就拉着穆米跑没影了,他只好悻悻的上了车,悻悻的朝南春艺校开过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咧个样子的? 真是莫名其妙! 明明就是跟自己女朋友出来耍,结果耍着耍着什么也没耍着,直接耍废了! 这个颜海青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也不晓得在折腾个啥子玩意,一会好一会坏。好不容易要冲破重重阻碍了吧,白情雪又杀出来坏事! 啊啊啊! 老子要回去给熊猫烧个香啊!最近运势不好啊! 段天道说干就干,顺路买了个大熊猫布偶然后又在门口不远的水果摊上买了一箱桔子,抱回了保健室,把大熊猫放在窗台上,又拿了个桔子,在上面插了三根烟,点着拜了两拜,才悠悠的躺在了诊疗床上。 嗯,拜过了运气就应该好了。 大熊猫:“……” 好听的音乐声响起,段天道急忙打开投射版,却是一条短信:“段哥……不好意思,被顔老师拉走了,现在正在上课,晚一点来找你。” 虽然没有署名,但段天道很容易就分辨出这个是穆米的新号码,急忙记录下来,又给回了一条:“记得中午下课直接去操场,去拿你的欠条。”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条:“谢谢段哥……不管段哥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你。” 段天道只觉得胸中有一团好柔软的地方被一枪击中,一股暖流包围了全身,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傻丫头。” 他关了电话,转头看了看窗台上的大熊猫:“你滴!还不错滴!大大滴!明天继续给你烧香!” 大熊猫:“……” “咯咯哒!咯咯哒!”大熊猫还没说话,母鸡又来了。 “谁啊。”段天道暖洋洋的,就希望听到另外一个美女的声音。 可惜不是。 洪良的声音还是很有特色很响亮的:“段哥!不好了!现在操场那里,聚集了一大片的混混!是不是又冲着段哥来的啊?” 段天道狠狠瞪了一眼大熊猫,丫的,为什么不是美女! 大熊猫:“……” “噢。”段天道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不是美女他一点精神都没有:“我好困,先睡一会,中午再喊我。” 洪良:“……” 第二百三十六章 耶! 段天道这一觉睡的还不错,没人来找他看病,也没有人中途打电话,一直睡到中午一点,穆米才悠悠的敲响了保健室的门。 这小妮子一上午也不知道都在琢磨些什么,总之一照面脸蛋就红扑扑的,直接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满怀馨香娇柔入体,弄得他突然之间就想要先做点什么事情再说。 想想还有事情需要解决,段天道才在脑子里掐断了那根火烧火燎的弦,抱着穆米咳嗽了好大一声:“走!” 南春艺校本身已经很出名,但艺校里的这家火焰咖啡厅也算是南春一大著名的旅游胜地,其他胜地多以景色闻名,而这家咖啡厅却以历史悠久和浓郁独特的咖啡美味闻名。 旁边就是老梅林基督大教堂,当初一起被圈进了南春艺校的范围之内,火焰咖啡厅所在是一处占地面积很大,却历史悠久的老房子,老房子外面的大广场如今变成了操场,但一角依旧林立着数量众多的露天座椅,茂密的藤蔓爬满了整座建筑,透出一股悠久的古意。 地面凹凸不平的青砖斑驳着纵横交错的痕迹,似乎在诉说它们的所见所闻,如今正值夏季,大量的学生在操场上喧闹,但游客坐在露天的座椅上,喝着咖啡,翻看着地图,看起来活力和写意融为一体,十分具有特色。 这充满休闲浪漫的情调景致,和火焰这两个字似乎格格不入,不但整个咖啡馆的外观老旧,店内的装饰也和旧上海时候的装饰差不了多少,黯淡的灯光在原木上映射,和户外的阳光反差极大。 这家火焰咖啡,据说是由抗战时期在本地呼风唤雨的一个黑道家族开设的,那个时候洋玩意还不普及,能第一时间得到咖啡这种奢侈饮品原料的,莫不是有权有势的家族。 世事变迁,几十年过去了,这家咖啡厅却始终保留着它古朴的作风,甚至连旧式的收银机都在原来的位置上,虽然中途也曾加以整修,但装潢陈设都没有做过大幅度的改变。 开业伊始,因为咖啡还未普及,所以光顾的都是当时南春本地的富豪权贵,影视名人,在发觉这里的咖啡味道独特且相当提神之后,口耳相传,登时让这家火焰咖啡厅身价倍增,久而久之,名气就沉淀了下来。 如今还要加上满目都是帅哥靓女,更令这家咖啡店人气飙升。 段天道早就想来这里尝尝这咖啡的味道,索性就把地点选在了这里。他停好车,昂首阔步的朝着这家咖啡厅走了过去,穆米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小手不自觉的扭在一处,看得出神色有些紧张。 穆米一向漂亮,现在穿着范思哲的衣裙更显得清新脱俗,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有心的注目和无意的掠过段天道却分的很清楚,靠近大门的一侧两张桌子上坐着的,都是些吊儿郎当,墨镜戴在头上,胳臂满是纹身的青年,眼睛都没在段天道身上停留,目不转睛的在穆米白嫩的大腿和身材上下打转,还起哄似的吹起了口哨。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段天道看似洒脱,实则已经准备在靠近这群小混混的同时动手,教训教训这些个毛都没长齐的白痴,没曾想他还没动手,蛇皮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巴掌扇在其中一个混混的脸上:“这里是南春艺校,老子的地盘!我奶奶你们也敢调戏!他妈的不想活了!” 一帮混混愕然的看着这个上蹿下跳的小个子,已经伸手摸向了腰间,人群中一人拼命低着头藏在人堆里,微微咳嗽了一声,这帮混混才悻悻的转过脸去,却不知就此逃过了一场被殴打成白痴的命运。 蛇皮今天居然穿的人模狗样的,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倒像是哪个营销公司猥琐的部门经理,而不是一个学混。 “段爷,里面请。”蛇皮趾高气扬的拉开门,不屑的扫了一眼这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混。 段天道昂首挺胸的步入咖啡厅。 本该是人满为患的咖啡厅里空落落的,只在靠近吧台的宽座椅上坐了一个人,正是昨天那个胡子拉碴被水缸一屁股坐在底下的人,他现在的气势与昨天截然不同,戴着宽大的墨镜,一脸装逼装的很厉害的样子,在慢条斯理的品尝杯子里的咖啡。 这个人的身后,站着昨天那个被王淑蕾一屁股坐在底下一声也不能吭的高瘦男子,也是大片的墨镜挡住脸,负手而立,站的笔直,看起来很有威势。 两人一站一坐,动静相宜,若是就这么看着,还真有一种庐山升龙霸的压迫感,一看就知道这个造型他们常常摆。 胡茬男也懒得喝咖啡了,随手把咖啡杯一放,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大刺刺道:“坐。” 段天道微微一笑,上前走了一步。 他这一步似乎是要走到位置前,然后坐下,但谁也没料到的是,段天道并没有坐下,而是闪电般来到了这个男人的身畔,出手如电,一把按住他的脖颈! 这男人很明显没有料到段天道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实际上以段天道出手的速度,他就是料到也没得法。 胡茬男还算挺翘的鼻子不偏不倚被按进了那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杯里,顿时被烫的惨嚎了一声,就要狂跳起来。 他的确是在狂跳,但他居然连发了狂都没跳起来! 段天道有力的大手就像是一只卯足了劲道的老虎钳,而这个装逼的胡茬男就像是被捏住了脖颈的小鸡,无论如何也翻不起浪来。 “松,松手松手!哎哟哟!哎呦呦!”胡茬男被烫得浑身抽搐,嘴里只知道支吾哇哇的大叫大嚷。 瘦高个本欲上前制止,见段天道悠悠盯住自己,犹豫了片刻,把头转了过去。 在场没有人动手,但蛇皮倒是动手了,他飞快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本,飞快的在上面记录起来,一边记录还一边念念有词:“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段爷这招实在太厉害了!” 众人:“……” 吧台里有一个侍应生模样的人端着一杯咖啡怔怔的看着穿着大裤衩的段天道。 他叫常欢,人称‘欢子’,很瘦,个头也不高大,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但是他的制服是所有侍应生里最豪华最好看的,因为他是这家火焰咖啡厅的领班。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在这里工作的第五个年头。 类似于今天这样的场景,他见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六十六次,因为火焰咖啡厅,原本就是黑道的地盘。 选在这里谈判打架抢妞摸钱包的不计其数,但没有人敢针对火焰咖啡厅本身,若是常欢觉得闹得太过,出来把眼睛一瞪,闹事的双方哪怕已经抡起了板凳,都得灰溜溜的坐回去。 若是有外地过来打秋风的,弄不清楚状况想要踩一踩这场子,常欢也绝不介意心平气和的弄断他们一两只手臂或者大腿,丢出街外去。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谈判,常欢早就已经知情,因为这个场地,就是火焰咖啡厅的东主借出来的,为此还收了这位想装逼的胡茬男五万场地费。 有人包场,常欢的工作立刻就变得简单多了。 他只需要找几个人上去一人递一杯咖啡,然后确保万一打起来不要弄坏了店里贵重的东西就行。 在段天道带着穆米和蛇皮出现的一瞬,常欢就知道今天的谈判完全没有悬念。 一边是两男一女,另一边是二十三个男的。 这哪里是谈判? 这叫碾压。 看见那个嫩的跟豆腐花似的小美女,常欢还忍不住叹了口气,碾压的结果,一般除了应该出的,还要附带一些不应该出的。 这个小美女,今天多半是逃脱不了某些悲惨的命运了。 当段天道出手把胡茬男的鼻子按在咖啡里的时候,常欢正打算亲自送杯咖啡出去,然后他就呆住了。 因为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为什么人少的一方还敢先动手?想死的着急了? 就在他持续发愣的阶段,后面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起来势单力孤的男人,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那个看似气势汹汹的胡茬男压在了滚烫的咖啡杯上!而胡茬男带来的那一大堆混混,不但没有丝毫的阻止,反倒一副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模样! 这尼玛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实在是太考验智商了!常欢偷偷收住了准备迈出去的脚,开始饶有兴趣的看热闹。 段天道松手了,他送的很快,就好像从来没碰过那胡茬男一样,很诚恳的搓了搓手,不顾胡茬男正捂着烫得发红的鼻子狂叫,轻声道:“首先呢,我要教你一件事。” 蛇皮一双眼睛瞪得直发亮:“段爷要教他什么事?” 这句话接的实在恰到好处,段天道忍不住赞赏的瞄了蛇皮一眼,轻声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而你是个大人妖,所以你妈妈也是人妖。” 穆米:“……” “我靠!”胡茬男很痛,当然也很愤怒,他的愤怒已经盖过了痛,‘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墨镜丢出两百多米,露出一对无神的眼睛,指住门外咳嗽的好厉害的一个混混:“我给你们三万!只要你们帮我做了他!他妈滴!给我上!” 那个咳嗽的好厉害的混混眼见不答应一声也不行,只好悻悻的走了进来,一边擦汗给段天道鞠了一躬:“段爷,不好意思,是他出钱让我们来的,我们只负责在这里呆着,旁的我们啥也没看见,段爷您继续。”tqr1 这个混混别的特征都没有,就是一头的黄毛。 而且这个黄毛昨晚上还帮段天道收藏了一份合同,要不是有这个交情在,黄毛一看见段天道,早就撒丫子跑到海南岛去了。 黄毛现在特别佩服刘老大,要不是牛高昨晚上给段天道送的这个人情,现在青铁会的人办事只要看见段天道就得跑路,什么钱也别想赚了。 现在多好,钱照收,还不用挨打!耶! 莫名其妙的耶:“……”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全是钱啊! 人妖……噢,不是,是胡茬男:“……” 他也是久在江湖飘,天天挨几刀的队伍,本意是想给段天道一个下马威,还想让他多出点血补偿一下自己的损失。可如今哪里还看不出自己找的帮手,根本就不是帮手,没有倒戈相向,就已经是看在自己出钱的份上了。 蛇皮两眼发光的瞪着段天道,运笔如飞‘唰唰’在纸上记着什么,嘴里还一个劲的嘀咕:“段爷这个造型,实在太拉风了……” 胡茬男面色微变,但反应还算快:“好!我认栽!只要你还了她的债,咱们就算两清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现在的人妖还算聪明。”他的话音未落,一只手陡然出击,再次抓住了胡茬男的脖颈,狠狠向下按去!其实这一次胡茬男有防备! 真有! 只是没有用而已。 于是他那个挺翘的鼻子再次准确的坠入了咖啡杯,只是这一次咖啡已经不是很烫,胡茬男只不过是用鼻子把咖啡喝进去,再用嘴巴吐出来罢了。 胡茬男呛得险些窒息,拼命的咳嗽起来。 “两次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实在太厉害了!”蛇皮摇头晃脑道:“段爷是不是要教他第二条了?” 段天道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松开掐住胡茬男的手:“不错。这第二条就是,这个世界上是有ufo的。” “对啊对啊!”摇头晃脑的蛇皮一边记录一边感慨:“段爷说的太对了!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斗士星矢!” 圣斗士星矢:“……” 胡茬男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正要说话,蛇皮突然按住他的头用力一摁,力道是够了,准头却差了点,这一摁没摁进咖啡杯,直接就给嗑桌子上了。 常欢把脸背过去了。 大事小事见了不老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惨不忍睹。 胡茬男发出的声音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如果是在偏远无人的地带听到,多半以为是来了不知名的野兽。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蛇皮倒是很得意:“师傅,我学的怎么样?” 段天道:“……” “不玩了不玩了!”胡茬男用含糊不清的嗓门带着浓重的哭腔道:“我不玩了还不行吗?那钱我不要了!让我走!” 段天道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现在我要教你第三件事……” 他话音未落,正捂着鼻子眼泪鲜血横流的胡茬男突然闪电般的向后一闪,躲出一米多远去! 众人:“……” 好像没有人打算摁他吧…… 段天道也没追,咳嗽了一声:“第三件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笔帐我很爽快的认了,只希望将来你的老板也会很爽快。” 胡茬男虽然也不明白段天道所谓的将来是毛意思,但他再蠢也知道今天这事算是砸在裤裆里了,于是很不争气的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像甩瘟疫一样丢了出去。 蛇皮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还在半空的白纸,讨好的递到段天道面前:“段爷。” 段天道叹了口气,知道算是甩不掉这家伙了,顺手接过看了一眼,再递给穆米:“看看,是不是这张。” 穆米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连连点头。 段天道顺手翻出一个火柴盒,打着火焰,将这张欠条烧成了飞灰,随手按下手腕上的通话键,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多会,洪良的声音就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段哥。” “昨天交待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段天道淡淡道。 洪良咳嗽了好几声,苦笑道:“段哥要的实在是太多了,蛇皮他们把所有的关系都用了,我也找了公汽公司,但也只换到三分之二……” “那也够了。”段天道淡淡道:“剩下三分之一用纸的就行。” “是是,这个简单多了。”洪良连连应声:“我现在正在公汽公司装货,段哥什么时间要?” “现在就要。”段天道慢条斯理的收了线,悠悠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远处大张着嘴的常欢:“咦?你为什么不来问我想喝点什么?” 常欢:“……” 蛇皮也懒得管那个畏畏缩缩躲在墙角里的胡茬男,大大咧咧的拉开沙发,恭恭敬敬的冲穆米道:“穆奶奶请坐。” 穆米脸色绯红,张了张嘴,终于啥也没说,怯生生的坐下了。 “段爷!这个我知道的!”蛇皮很自觉的坐到段天道身边:“这家咖啡厅最有名的咖啡叫做火焰!听说可不错了!” 蛇皮的介绍是真没错。 火焰咖啡厅的火焰,的确很有味道。 滚烫,火辣,香醇,可口。 那烫的舌尖发麻的咖啡汁一沾到段天道的嘴唇,他就忍不住精神一振:“好东西!”随后他站起身抱歉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墙角里瑟瑟发抖的胡茬男道:“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这里的咖啡有这么烫,早知道就不把你往这里面按了。” 胡茬男哭了,哭滴哇哇滴。 这叫一个委屈啊。 常欢:“……” 但见蛇皮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杯咖啡转着圈的舔,一边舔一边赞不绝口:“五百一杯的东西就是好喝啊……赶明我有钱了,天天到这来喝咖啡。” “嗯,是还不错。”段天道耸了耸肩:“但是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好喝的咖啡,有机会带你去尝尝。” 蛇皮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谢谢,谢谢段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南春艺校哪里的美女比较多,风味都是什么味,说到酣处,一起嘿嘿淫笑,一边没吱声的穆米实在忍不住了:“段哥……” 段天道怔了怔,啊!对啊! 旁边有自己女朋友啊! 这种事情需要私下谈啊! 正想解释两句,却听外间广场上传来三声长长的货车鸣笛,段天道吸了口气,微微一笑,很礼貌的对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胡茬男道:“这位先生,请跟我来,你的钱到了。” 胡茬男很不想去,可惜他明显没有选择的余地。 段天道昂首挺胸的款着穆米走出咖啡厅大门,其他人也只好紧随其后。 外间在喝咖啡的游客混混不知什么时候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退到了路边。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辆车,那是一辆很高大的黄色运土车,巨大的轮子足有两米来高,就这么霸气十足的直接的开进了广场,也没管沿途撞倒了许多座椅。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黄色大卡的后车厢慢慢竖起,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响亮的,沉重的凌乱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无数亮闪闪的钢镚犹如大海中央爆出的巨浪般向四周翻滚咆哮而去,撞的那些不及闪躲的人们脚踝生痛,事实上就算这些人想躲也躲不开,这尼玛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靠!” “这是?!” “我的天呐!这是多少钢镚啊?!” 面前的奇景惊呆了无数人,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上前抢钢镚,而是掏出手机拼命的拍照,在场的所有人,有生之年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钢镚! 这么多这么多闪亮的钢镚! 这场撒钱大礼,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才缓缓平息下来,随之掉下来的,是一捆捆扎的很结实的纸币,但这些纸币明显都扎的很不规律,有的厚厚一摞,看起来有好几百张,有的薄薄一叠,只有数十张。 但不管是厚的还是薄的,面值都是整齐的一毛! 胡茬男的眼珠子也跟着一起滚到那如同小山一样的钢镚堆里去了,嘴唇一个劲的哆嗦,脸色又黑又红,又白又紫。 段天道拍了拍手,很礼貌的转身,对胡茬男道:“这是你的五十万,还请查收。” 胡茬男:“……” 事实上说不出话来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广场上这个时候有很多人,个个都说不出话来。tqr1 五十万有三分之二都是钢镚,只按重量算就有一吨,剩下的纸币虽然价值比较少,但因为面积比较大,所以看起来和那一大堆钢镚的体积也差不了多少。 那就是两座山。 两座钱山! 可就算是最贪婪的人,这个时候也兴不起哄抢的念头,就算累死也拿不到两百块!想一次拿一千,就要做好拖断手的准备。 段天道很好奇的对胡茬男道:“你不点一点?” 胡茬男拼命的摇头:“不,不用点了不用点了!” 段天道突然就变得很道貌很岸然很严肃:“那怎么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和欠债还钱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你把欠条给了我,怎么能不点我给你的钱?说不定里面有假币呢?” 假…… 假币! 胡茬男:“……” “我想教你……”段天道话音未落,胡茬男已经哭了:“我点!我点还不行吗?求你别给我上课了!”说完就朝那一堆钢镚大山上扑了过去,立马就开始点数:“一块,两块……” 段天道:“……” 卡车终于卸完了货,当最后一大堆一角的纸币掉出来的时候,旁边那个瘦高个都有点站不稳了,拼命的看脚下的黑砖。 段天道拍了拍手:“还请你稍微快些,等你确认了数字,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一边的黄毛脸上的肌肉一阵狂抖,这可是五十万啊! 里面还全是毛票啊! 一遍点的不对还要点第二遍啊! 尼玛折腾清楚起码要三四个月啊! 黄毛急忙上前一步朝胡茬男道:“钱到了,这里就没我们的事了,事先说好的酬劳还是快些给我吧。” 胡茬男一边抹眼泪水,一边哭道:“钱啊!这不都是钱啊!你自己拿啊!” 黄毛:“……”他绿着脸冲那二十几个手下吼了一嗓子:“还不去捡!” 那二十几个混混一起狂咽了一口唾沫,只好悻悻的围了上去。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拉着穆米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继续喝咖啡。 此刻正值中午,广场上又没什么遮挡,大片的钢镚还反射着灼热的太阳光,在这种环境下就算点的是一笔巨款,也实在不是享受。 但是胡茬男生怕段天道又给他上课,所以什么也不说,只知道趴在钱堆上,拼命的数钱。 段天道见他一个人数的很辛苦,很好心的转向旁边那个瘦高个:“你不去帮帮忙么?” 瘦高个浑身一哆嗦:“去!马上去!”说完就去了,拿着十个钢镚反复数数:“八九十……嗯?数错了……再来!六七八……嗯?又数错了……再来!” 众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点利息 这咖啡是挺好喝的,但段天道实在是有点喝不下去,主要喝得实在是太多了,把五百大圆一杯的咖啡喝到差点吐,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段天道终于没有再点下一杯,而是苦笑着摸了摸自己涨的有些夸张的肚子嘟囔道:“我说,你到底什么能点完?喂,问你话呢,点到多少了?” 这已经六个小时过去了。 天都快黑了。 胡茬男还在默默的数着钢镚,一直没敢停。 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有的人是回去洗了澡睡了觉又来的,大家都很有兴趣,想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钱。 警车也来了几趟,几位负责任的片警搞清楚之后二话没说就加入了旁观的行列。tqr1 最令人崩溃的是几个半大的屁孩子没事凑到段天道身边很腼腆的想要用存钱罐里无数的一角钱硬币换些一元的钢镚。 段天道本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精神,答应了。 看着多出来的无数一角钱,胡茬男这回只是小小的哭了几声就算了,反正心已经碎了,也就不太在乎是不是谁又捅了他几刀。 但是在段天道突然吼了一嗓子之后,胡茬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我刚数到多少了?我,我忘了!哇!” 段天道颇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催,只好干咳了两声,转身对一边一直头低的很下的穆米道:“其实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哈。” “是挺不错的。”穆米还没答话,洪良已经不小心打了个哈欠,接茬道:“我刚才看了一百二十三朵白云从头上飘过去,现在星星都出来了。” 一边的黄毛:“……” 他们人比较多,又是为自己赚钱,手脚还算是很麻利的,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属于他们的几万块数出来用车子送到银行去存起来了。 作为以占便宜为职业的混混来说,他们居然连一块钱的零头都没顺手牵羊,着实罕见。 主要是占个便宜实在太尼玛累人了。 本来钱拿到就可以撤了,但是黄毛很想讨好这位捅了自己一刀还记不得自己是谁的大哥,所以就陪着一起呆着。 穆米终于抬起头来,小意的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段哥,我,我饿了……”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转向胡茬男:“喂!数目对不对啊?” “没有错!没有错!!”那个胡茬男已经七手八脚的从明晃晃的硬币山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旁边的电线杆子哭道:“真的一分钱都不少啊!” 段天道笑了,笑的很开心:“很高兴在这里渡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咖啡很不错,我下次还来。” 胡茬男哇哇滴哭,和满脸笑容的段天道配合的还挺不错。 常欢很想说你别来了,这句话在嘴里转了半晌,还是没说出来。 “段爷!”见完事了,蛇皮陡然就来了精神:“稍等一会啊,那个谁马上给您送钱来。” 送钱? 段天道犹豫了半晌,摸了摸脑袋:“谁给我送钱啊?” 蛇皮洪良:“……” 还好他们不需要再慢慢解释,因为水缸已经提溜着一个人远远的过来了,这个人的肌肉还挺结实,就是一身的绷带怪难看的。 蛇皮干笑了两声:“我怕华龙这小子跑路,就让水缸一直跟着他,这时候他已经把钱带来了。”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摸了摸下巴,摸了摸裤衩,又摸了摸旁边穆米的小脑袋:“华龙到底是谁啊……” 众人:“……” 不过段天道不记得华龙,华龙却是死了都要爱,噢,是死了都不会忘记段天道的,一眼看见他远远就跪下了,双膝挪动,一路狂奔到段天道面前,眼泪汪汪的举起手中的一张现金支票:“段爷爷!我,我把钱带来了!” 段天道看着这个浑身绷带的木乃伊,实在想不起来这是哪一位,好奇的拿起支票看了一眼,忍不住乐了:“三千万啊!你挺有钱啊……不过……这钱是谁的啊?” 众人:“……” 华龙忍不住就哭了,比旁边的胡茬男哭的还大声:“您的!这钱是您的!” 段天道实在想不起这钱为什么是自己的,不过他也懒得深究,琢磨着可能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借出去的,于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你人挺不错,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那你还想不想借钱?” 华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谢谢段爷爷,我不借了不借了。” “噢。”段天道耸了耸肩:“那行吧。”说完他就把那张支票和银行卡一起递给了穆米:“呐,拿去花。” 这次众人没有点点点,就听见‘哎哟哎哟’好几声,好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掉地上了。 妈呀! 三千万啊! 随手就给人随便花啊! 这尼玛简直就不是人啊! 穆米认得那张银行卡是早前自己给段天道的那张,怔了半晌:“段哥,这是你的钱……” 段天道耸了耸肩:“现在是你的了。” 穆米:“……” “你当初把自己仅剩的一万借给我。”段天道溺爱的摸了摸穆米的小脑袋:“现在还你点利息。” 刚爬起来那几个人突然又尼玛掉地上了! 卧槽! 借一万还三千万啊! 这尼玛简直就不是人啊! 老子也要借钱给段爷啊! 穆米正要拒绝,段天道已经不由分说把支票和银行卡揣进了她随身的小坤包里:“既然是我的女人,就要听我的话。” 穆米:“……” “走了走了,我们吃饭去了。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吧。”段天道今天还是很满意的,把穆米的事情解决了,又莫名其妙多了几千万:“噢,对了,这两天我要去澳港玩两天,你们自己娱乐哈。” 但是他说要走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甚至连洪良等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反倒是咖啡馆的领班常欢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段先生慢走。” 段天道走了。 带着一个灵动漂亮的美女风度翩翩的消失在一大堆硬币之后,洒脱的就像是消失在山谷中的神雕侠侣。 水缸好一阵失神,突然很认真的拍了拍蛇皮的肩膀:“老大!我也要找个媳妇!” 蛇皮:“……”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再上车就已经看见月亮了。 南春的月亮很朦胧,在风圈里幽幽散发出透明的红白光芒,在淡淡的云层间穿行。 这景色很美,很怡人,不论谁看到这样的景色,都会忍不住驻足感慨一声。 段天道没有驻足,他甚至没有看那什么月亮。他在很着急的开车,他也饿了,想去吃点好吃的。 穆米软倒在副驾驶座上,整个身子像是完全没有骨头,一根欣长的手指在光亮的车窗沿上反复的轻轻摩挲着,默默的看着天上那轮皎月。 她此刻的心境连她自己也无法描述的清楚,究竟是如蒙大赦的轻松还是喜悦到了极致,她只知道自己的小心脏满满的全是温柔和暖意,那踏实和贴心的感觉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来。”段天道随手将一直形影不离的板砖递给了穆米:“这个电话帮我保管几天,澳港的赌场不会让我带它进去的。” 穆米的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来,那珠玉一般光润的眸子闪烁着无数纠结而复杂的小星星,看得段天道心包外表皮都险些化了。 “段哥是想要去找那个图布的麻烦么?那里是他的地盘,他的势力很大的……段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我每天都陪着你,段哥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就,就不要去了好么……” 美人的声音有余韵,就像那省略的语气后面无尽的想象空间。 段天道心跳的很快,血液也很热。 但是他却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只能被我欺负,要是有人欺负你,不管是谁,都一定要付出代价。别说只是在澳港,就算在月球,他也跑不掉。你放心好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段天道这句话的诚恳毋庸置疑,穆米本想张嘴劝诫,却看见他眼睛里的坚决,知道劝也没用,只得叹了口气:“我还想去海中豪客。” 自己女人的要求总是需要满足的,段天道很高兴的来到海中豪客,很高兴的给了白人门童一千小费,也没管他究竟是不是记得自己,正准备再要一间总统套房,穆米却紧紧拉住了他的手:“我,我们要一个普通房间就好了。” 段天道:“……” 现在他身上包括昨天买电话剩下的钱几乎全都在穆米那张卡里,而如今这些全是穆米的,穆米想怎么样他也没办法。 两人开了一间商务套间,叫了两份晚餐,嘻嘻哈哈的互相喂着吃完了好甜蜜的一顿饭。 然后就互相依偎着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穆米的小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就红的跟一颗小苹果一般,一只小手不停的搅着段天道的t恤,把上面葫芦娃的脸都揪老了,终于咬了咬牙轻声道:“段哥……我,我去洗个澡……” 说完就飞也似的去了。 本来段天道好想一起去,可惜穆米把门关死了,他只好悻悻的坐回沙发上,一开始他还蛮兴奋的,但是…… 颜海青说穆米洗澡需要很长时间,一点都没说错。 精神振奋的等了半个小时,穆米还没洗完。 精神集中的等了一个小时,穆米还在洗。 精神…… 没有精神了。 段天道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睡的好香,香的当他睁开眼看见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没醒。 一睁眼,他就看见了一张脸。 一张没有丝毫妆容,却漂亮可爱到无以复加的脸。 长而弯弯的柳叶细眉加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殷红的如同樱桃般的朱唇,尖挺小巧的鼻,完美的五官配合着白皙如玉的肤色,我见犹怜。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穆米明显经过非常细致的沐浴,身上透着浴后淡淡的馨香,身上早换了衣物,可怕的是,她换的并不是浴袍,而是段天道当初在保健室给她的那件t恤! 段天道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忘了好多事! 被忘掉的好多事:“……”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就是个骗子! 这件t恤上印的正是圣斗士星矢…… 但是……这时候管它印的是啥! 这件男士t恤对于娇小的穆米来说当然太大了些,从那宽敞到了极致的领口里,能毫不费力的看到一道美妙的风景线。 此刻的穆米仿佛就没有骨头,软绵绵的依偎在段天道的腿侧。 段天道的小宇宙正在逐渐崩溃。 穆米既然跟了段天道,这几天又出了这么多加深两人感情的事情,这一天的到来在这种境况下显得无比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一个美妙的女子,穿着男人的t恤,露出一双修长美丽的双腿,这种极致的诱惑,柳下惠说不定都得就范。 更何况段天道根本就不认识柳下惠。 妙人纤弱的双手开始逐渐用力,紧紧抱住段天道结实的大腿,脸皮比城墙他爸还厚的段天道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晒了一天太阳,还没来得及清洗,未免有些汗味袭人,正待先脱身去往浴室,哪曾想穆米却完全没有嫌恶的意思,早已在须臾之间,就将温暖柔柔的双唇镶嵌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段天道表示我在吸气,他不由自主的朝后一靠,仰天长吸了一口气。 对男人来说,这种享受几乎是无法拒绝的。 疯狂的血液开始在段天道的身体里快速循环,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整个身体燥热的像是丢在了准备喷发的火山口里,此刻的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两个字。 需要。 他需要清泉来浇灭这团可怕的火焰。 而穆米,正是他需要的清泉! 他一把就把这女人搂了起来,穆米完全没有抗拒,光滑的手臂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热切的朱唇贴住男人的脖子。 逐渐激烈的战事,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沙发能够容纳了,段天道双臂用力,已经将穆米娇小的身子抱起,迈着沉重而有力的步伐将她抱到了大榻之上。 穆米身上出浴后迷人之极的香气让某人完全难以抑制心中邪恶的念想,低吼一声,就朝着那美妙光滑洁白如雪嫩滑似绸的娇躯上猛压了下去! 眼见该来的就要来了,该发生的就要发生。 但世事不晓得为什么,就总是那么无常。 “叮咚叮咚!” “咚咚咚!” 一阵无比急促的门铃声和急促的要死的敲门声一起响了起来,还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唤声:“穆米!穆米!赶紧开门!” 正在缠绵的两人一起一怔,这个声音两人都听出来了,这分明又是颜海青! 奇怪的是,颜海青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间房里? 段天道一点都不想开门,但穆米还是怯怯道:“她找我找的这么急,也许是出了什么事呢……”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穿好衣服,看着穆米套上那件男士t恤打开了房门。 颜海青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床上瞄,一眼望去虽然看到凌乱不堪的床铺,却没有看到鲜红的血迹,心下不由的微微松了口气,一把拽住穆米机关炮似的恨恨道:“你什么情况!早上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就是个骗子!骗子你懂么!你要是真的被他骗了!你后悔都来不及!我一看你跟他走了,就知道你会被他带到这里来!在前台一问名字人家好开心就告诉我房号了,你看吧!他现在连总统套房都租不起了!弄个商务套房就想吃了你!你是不是傻啊!” 段天道:“……” 好像是穆米带自己来的,好像还是她选择的商务套房…… “不是这样的……” 穆米惶急的想要替段天道辩解,但颜海青明显都不给她机会,一把拿起穆米的衣服:“赶紧换上衣服,跟我走!从此以后都别跟这个流氓厮混!” 颜海青说了半天,穆米却不肯稍动,美女老师登时急了:“呐!你要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说段天道诱拐艺校女生,我可是你的老师,你猜警察会相信谁?” 穆米:“……” 段天道:“……” 要不是当着穆米的面,段天道不想杀人,这会管颜海青是不是长得漂亮,他都想把她杀了。 世界这么大,街道这么宽,为什么还有管这么多闲事的女人呢! “段哥真的不是骗子……”穆米咬了咬牙:“他也不是穷人……他今天还给了我三千万的支票呢……” “哼!支票?”颜海青冷笑一声:“他给你的时候银行早就下班了吧?不能兑现了吧?等你明天发现这张支票是假的,你该丢的东西全丢了吧!傻啊!”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就想说两句,但是颜海青也不给他机会:“呐!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没用!明天我就带着穆米去兑现那张支票,要那三千万是真的,以后你们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再也不管了!但是现在!她要跟我走!” 穆米轻轻叹了一声:“那,那好吧……顔老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次别再这样了……” 颜海青傲娇的翘起尖尖的下巴:“哼,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我才不会让这些混蛋这么容易骗到你!” 段天道:“……” 穆米低着头去浴室换衣服去了,段天道左看右看,嗯,这个楼层还挺高的,要是把颜海青一把丢下去,她肯定就再也管不了闲事……tqr1 不不,这样做容易有后遗症,还是一刀捅死藏在天花板或者床底下,再把尸体…… 干掉她很容易,只是跟穆米解释起来就稍微复杂了那么一点点…… 还没等段天道想好到底应该怎么杀,穆米却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段天道:“……” 颜海青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突儿已经死了好几回,傲娇的拉着穆米,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米趁她不注意,回过头来朝段天道歉意的抛了个飞吻,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可惜转眼就被拉走了。 段天道怔了半晌,才关了门,把自己往床上一摔,心头一股子热血拼命的飚了半天也不肯停,有心想把王梦雅一个电话抓过来,仔细想了想,又放弃了。 自己跟穆米是有真感情的,怎么能用一只宠物来代替她留下的空档? 这是不对的。 去找林白玉? 段天道沉吟了半晌,还是放弃了。 就因为都是有真感情的,所以用谁来代替谁都是不应该的,这个夜晚,就应该属于穆米一个人。 即便她走了。 所以…… 段天道悻悻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三十二口长气,沉沉睡去。 这个时候的火焰咖啡厅已经开始打烊了,常欢冷眼看着最后一个员工走出咖啡厅,这才掏出怀中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大,你叫我密切关注的那个段天道,马上要离开南春,听说是去澳港。”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很低沉很阴冷的声音:“还有别的么?” 常欢吸了口气:“青铁会老大牛高在段天道手下吃了大苦头,我已经尝试派人联络牛高,让他对付段天道,但被拒绝了,看来他们以后都很难成为段天道的阻碍了。” “哼。”那声音冷冷道:“我们这些年隐忍不出,让这些猴子称了王,但如今既然这些不争气的猴子已经没有用了,那就换一批有用的好了。” “是!”常欢的眼中露出一抹兴奋的神采,随即又犹豫了片刻:“这个段天道的身手的确不凡,如果他插手……恐怕我们会有很大的折损。” “哼。”阴冷的声音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你只需要把段天道将要离开南春前去澳港的消息放出去,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常欢精神一振:“老大英明!” 电话那头很快收了线,常欢狠狠的捏住面前的咖啡杯,狠狠将滚烫的咖啡吞了下去,那灼热的液体就像是火焰上的汽油,令得他浑身热血沸腾。 “南春……从今以后,就是我常欢的了!” 南春:“……” 第二百四十章 你不介意我介意! 虽然海中豪客的床铺都还挺不错,但段天道就是没有睡好,一晚上做了很多梦,梦里全是他和穆米,从深山老林到隐蔽的地下室。 但每一次准备那啥的时候,颜海青都会一点折扣都不打的就出现,粗暴的就把他们分开了。 卧槽…… 段天道一觉醒来的时候,还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拿了一把匕首:“……” 他看了看时间,悻悻的起身漱洗,然后直奔机场。 机票是昨晚上就买好的,只可惜当时空余的位置已经不多,所以段天道随便拿了一张靠窗的机票。 上了飞机,段天道眼睛一转,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对靠走道的那个男人道:“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我坐在那里。” 男人犹豫的朝段天道的位置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很爽快的就拿起段天道的机票去了前面。 段天道舒舒服服一屁股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一晚上没睡好,正好在这里好好补个觉。 他还没来得及合眼,身边突然有一个幽幽的声音瞟了过来:“这位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呃?! 段天道吃惊的转过脸,正看见自己隔壁一个人正在跟自己悄声说话。 说话的,是一个疑似女人的人。 之所以说疑似,主要是她没有喉结,声音略微有些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不止是穿着打扮像个男人,连长相也像!宽眉大眼,方鼻大嘴。 要是她不说话,段天道能跟她一起上厕所!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类女人,也会有男朋友!段天道怔了半晌,终于咳嗽了一声:“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 类女人笑了:“我是女人。” 段天道很想说我没看出来,想了想还是换了一句:“那我不喜欢你行不行?” 类女人笑的像个男人,口气却像个女人:“少来了,你们这号男人我见得多了,嘴上说不喜欢,等会手脚又不老实,你连窗边的位置都不要,专门坐过来,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段天道拼命的摇头,他都不知道他自己想干什么! “好了啦。”类女人笑的越来越像个男人:“我不介意的。” 段天道很认真看着天花板:“我介意。” “哼。假正经。”类女人终于放过了他,扭过头去。 段天道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没法去跟这位解释,之所以换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最后一排,视野宽阔,能看到所有人的举动,避免潜在的跟踪和危险;他没法解释,这里靠近走道,有任何事情,进出站立会比较方便;他同样更不能解释,假如飞机出了什么状况,这里离舱门比较近,应变的时间会比其他人更多。 知道这些,会活的比一般人更长。 如果他解释,类女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杀手…… 虽然他本来就是。 段天道闭着眼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年四处奔波完成任务早已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没想到做普通人做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改变……tqr1 难道老子注定当不了普通人? 澳港,全称华夏澳港特别行政区。北邻华夏广东珠海,西与珠海市的湾仔和横琴对望,东与香湾隔海相望,相距60公里,南临南华夏海。 澳港是一个国际自由港,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也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其著名的轻工业、旅游业、酒店业和娱乐场使澳港长盛不衰,成为全球最发达、富裕的地区之一。 在这四百余年间,中欧文化的融和共存使澳港成为一个独特的城市:既有古色古香的传统庙宇,又有庄严肃穆的天主圣堂,还有众多的历史文化遗产,以及沿岸优美的海滨胜景。 段天道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上次来的时候,嗯,还杀了几个人,杀完人以后还悠闲的在这里杀了几天时间。 还好这次来,没什么特别的任务,可以好好的享受几天。 想起马上又要到达这个风景优美城市,段天道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还记得那个…… 咦? 段天道紧闭的眼睛陡然间睁了开来! 然后他的下巴就掉了! 什么情况?! 飞机起飞已经有二十几分钟了,大多数人都进入了假寐状态,段天道也在假寐,旁边这个类女人也在假寐。 但你假寐归假寐,为什么会突然假寐的把手放到俺的大腿上呢?! 好吧! 就算你假寐的把手放在俺的大腿上,为什么会突然就开始画圈呢?! 段天道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谁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只疑似男人的手在自己大腿上轻轻的画着圈,都能顿时感觉到天都黑了! 他几乎是抽着筋把自己的大腿拼命往外挪,让那只不老实的手掉了下来,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可这还没多大会,那只手又不老实的朝他靠了靠,转瞬间又沿着他的大腿爬了上去! 这个类女人分明就闭着眼,脸上还有些许娇羞之色,天知道她是怎么晓得段天道的腿在哪里的。 段天道差一点就疯了! 那两根在转圈的手指,力道忽轻忽重,似乎相当精通某种门道,精通的让他本来就不太平复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激荡。 可是一看这类女人的脸,段天道就觉得自己的激荡好可耻! “我……”段天道实在忍不住轻声道:“我喊非礼的!” 类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狠狠的瞪着段天道,这目光中的狠劲突然就让段天道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对方其实只是在梦游而已。 “非礼啊!” 段天道的眼珠子突然就掉了下来! 喊非礼的不是他,是类女人! 类女人突然就站了起来,还突然用一根类似男人的手指狠狠指住他的鼻子:“我都已经警告你三次了!你还摸!” 段天道的嘴巴突然就大的能把自己的椅子吃下去!其实他是想把这个类女人吃下去! 谁摸谁?! 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难道自己的手会背着自己的意愿,偷偷摸摸去摸一个类女人的物体?! “怎么了怎么了?” 类女人的音调很大,很快吸引了众多乘客的目光,空姐三步并作一步小跑着杀了过来,一脸的气势汹汹,很明显从心底里已经认定发生了色狼事件。 做空姐的遇见色狼纠缠占便宜,那是家常便饭,所以一般空姐都特别痛恨色狼,当然也有二般的,二般的自己就是色狼。 这个典型的一般空姐一个箭步就站到了段天道面前,看了看那个类女人,又看了看下巴掉在地上的段天道,刚才的杀气突然就没了。 空姐很尴尬的瞅了瞅段天道:“先生,您骚扰这位乘客?” 段天道把自己的下巴捡了起来,拼命的摇头。 “还敢说没有?!”类女人的音调又拔高了八度:“你专门换到我身边来,就是为了占我的便宜!” 段天道疯第二道了,早知道会造成这种误会,打死他也不换。 空姐终于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对类女人道:“这位先生,对不起,这个男人骚扰男人的事,我们恐怕解决不了。” 类女人:“……” “我不是男人!!!”类女人突然就发飙了,声音尖的有点像个女人,看她那样子,似乎想把外套的扣子解开证明点什么,突然又发现就算是解开也未必能证明什么,只好换了个别的方式:“我每个月都来亲戚的!” 众人:“……”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我能说这是个误会咩?” “误会?!”类女人炸了,炸得就好像刚才被摸的真的是她:“那你为什么要换到我身边来?!” 段天道长长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个男人……” 众人:“……” 空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段天道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过头柔声对类女人道:“这位先……这位小姐,我看这可能真的是个误会,我想如果是我,也可能会误会的……” 类女人牙都掉了,哆哆嗦嗦不知道说什么:“有,有你这么说话的没有!我,我要投诉!乘警呢!我要投诉!” 一个穿着乘警制服的男人很快就从飞机的那一边腾腾跑了过来:“什么事什么事?!”他喘着气看了那类女人一眼,很客气的笑了笑:“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类女人:“……” 一旁看戏的众人登时已经倒了一多半,还有一小半是因为靠在窗边,不方便倒。 “对不起。”段天道很诚恳的站起身跟类女人道了个歉:“那我还是换回去好了。” “嗯嗯。”空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段天道的面孔就继续叹气继续摇头:“我来帮你们安排。” 乘警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摸了摸头脑,疑惑的看着那类女人:“先生?你究竟要投诉什么?” 类女人青面獠牙的坐了下去,表示她什么诉也不投了。 倒下去的人还是起不来。 乘警表示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乘警,他依旧还是坚持道:“先生……” “滚!”类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裤子脱了证明点什么,但实在是不好意思,只好怒喝了一声,声音粗的像个男人。 乘警:“……” 一边倒下去的人表示飞机不降落都不打算起来。 段天道一脸淡然的朝自己原本的位置走了过去,反正这飞机上也没熟人,被人误会误会也不掉根毛。 走了三步,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左手被人偷偷塞了个纸条。 段天道怔了怔,转头看了看这个给自己塞条子的大汉,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常练健身的肌肉男,正呲牙咧嘴的冲他乐。 咦?什么意思?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打开纸条。 纸条上很直白的写了一行字:“你是攻还是受?我的电话是……跟我联系!让我们轰轰烈烈的恋爱一场好不好!” 段天道手一抖,字条就掉了。 刚走了十步,紧接着就有一个秃顶男很高兴的冲他笑了笑,递过一张餐巾纸来,都不带折叠一下的,上面直接写着:“我是受,你是攻吗?我可以请你攻我吗?” 段天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娶了我吧!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边,就见空姐做了半天工作,刚才跟段天道换位置的男人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唉声叹气的和段天道握了握手,悻悻的朝回走。 段天道等他一侧身,立刻就发觉了他不情愿离开的理由。 原来就在段天道原先的位置边上,竟然坐着一个好大的美女! 这美女绝对是一个段天道从没见过的类型。 她的美丽严格的说并不在于她的五官多么精致,两侧的颧骨略嫌高了些,嘴唇也厚了点,但就这精悍的短发,配着一身牛仔短打上杉和一条极其修身的紧身牛仔裤,虽然因为夹克包住看不到胸部的轮廓,可就只看那双标志的长腿,就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子草原母马特别的野劲。 段天道刚觉得呼吸一窒的当儿,这野马就抬起眼来冲他微微一笑,段天道登时就觉得自己这口气实在是吸不上来了。 这眼神! 这火辣辣能烧死人的眼神! 就好像能随时随地把你榨干的火辣眼神!tqr1 噢mdygaga! 俺是为什么要换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段天道拼命喘着气就挤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这头野马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道:“你也坐飞机啊。” 野马:“……” 突然看见一个和自己以往见过截然不然风格的美女,总是让人兴奋的,段天道就很兴奋,他正要施展浑身解数想办法把野马的电话留下,却见野马已经把眼罩拉了起来。 段天道:“……” 显然这野马看见段天道,一点都不兴奋。 啊啊啊! 咧这么可以啊?! 你是野马我就是草原啊!你随便跑随便睡啊! 段天道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句好的:“你……你也去澳港啊?” 野马:“……”她表示她在睡觉。 但是段天道绝对属于越挫越勇型,主要他身边一有美女他就不想睡觉了:“你……” 野马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把眼罩就拉了起来,腾一下站起身:“我都警告你两次了!你怎么还摸?!”这野马的声音就是好听,就算很大声,还是很好听。 段天道的嘴巴突然就大的能把自己的椅子吃下去! 俺聊两句天而已! 还没有开始摸啊! “怎么了怎么了?” 野马的音调很大,很快吸引了众多乘客的目光,这回空姐和乘警是一起三步并作一步小跑着杀过来的,只是两人一看又是段天道,神色就实在变得很古怪。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我能不能说这是个误会?” 空姐倒是很理解他,还帮他说了一句:“是啊是啊,我看这位小姐一定是误会了,这位先生他,他不大喜欢女人的。” “你才是小姐!”野马突然就爆发了,可就算爆发也爆发的很媚人很勾引:“你全家都是小姐!我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可我是男人!” 野马倒是很干脆,一把将自己的牛仔夹克散开来,使劲拍那平坦的实在是什么也没有的胸膛:“标准的纯爷们!” 安静。 不,是寂静。 这可怕的寂静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声音。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把自己吃下去的冲动! 卧槽! 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 女人不像女人像男人!男人不像男人像女人! 段天道突然就很想一下飞机就去检查一下自己,看自己倒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基本这个时候,全飞机的人都倒下了。 空姐和乘警一起咳嗽了一声,乘警摸了摸后脑勺:“啊,真对不起,可男人骚扰男人这种事,只怕我们……真没法管……” 段天道拼了老命才站起身:“你们不用管,我管我自己,我不坐这总行了吧!” 他说不坐这就真的不坐这,一直到飞机降落,他都坐在空姐休息间,给他解围的空姐其实长得很不错,脸盘子不错,身材不错,哪哪都不错,换个环境属于段天道肯定要电话的类型。 但是段天道只看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飞机刚刚停下,他就第一个飞奔下去,第一个过了安检,第一个到了路边,上了车什么也不说,先丢给司机一百块:“先开车!” 司机也啥都不说,收了钱就开车。 眼见终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丢在了屁股后面,段天道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开始悠然的观赏风景。 澳港的确是个有钱的城市,几年间的变化如此巨大,以前还隐约可见的黄砖房一间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各种高楼大厦。 这满街的美女真是越来越多了,有钱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 就看这树…… 嗯? 这树? 段天道吸了口气:“师傅,这地方刚刚好像来过了啊。” 师傅头也不回:“啊,你又不说去哪,我就在这里转圈,已经转了三圈了。” 段天道:“……去中港。” “到了。”的士司机有些懊恼的看了看才跳了五十六元的表,接过段天道的百元大钞准备找钱。 “不用找了。”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就只是要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你说!”司机立马就把钱收了回去,使劲拍自己的胸脯:“只要我做得到!” “你一定能做到。”段天道微微一笑:“你在前面街角直行,然后突然左转加速开二十米,然后我下车,但你不能把空车的牌子翻起来,直行开三公里再载客行不行?” 司机好奇的回过头看了段天道一眼,会意的压低了声音:“是不是被老婆跟踪捉奸?”随即不等段天道回话就嘿嘿一笑:“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一会开足五公里再载客!我看你这种智商,就算你有七八个老婆,也抓不到你的把柄!” 段天道:“……” 话倒是没错,可你咋知道我有七八个老婆?! 这司机一看就是特别热心的那种,把段天道的要求执行的特别到位,在段天道闪电般下车之后,毫不停留的向前直行,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天道微微一笑,转身并入了身边的人潮之中。 其实他已经仔细观察了身后的情况,并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但出于杀手的本能,他还是习惯性的要把所有细节都做好。 这些年来的杀手经验,他受益最大的一条,就是任何不起眼的疏漏,都有可能是致命的,要想活的长,就得想得多。 穿过人潮最拥挤的商场,段天道又转身进了沃尔玛超市,随便买了点吃的喝的,从某个私密的储物柜里取出一把钥匙,再转出来,去了二楼男装专柜,买了几套换洗的大裤衩,把自己打扮的焕然一新,随即架上一副宽大的墨镜,提着大包小包出门拦了辆车:“去中街。” 一般来说,狡兔都是有三窟的。 段天道不是狡兔,他是蛟龙,而且他也不止三窟。 凡是他喜欢的城市,他都会买几栋不动产,万一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去住两天。 在澳港,他也在中街附近,买了一套两百多尺的五居室,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因为无论到哪,都有回家的感觉。 段天道现在就准备回自己澳港的家。 澳港的面积不大,有钱人却很多,段天道选择的这片住宅区楼层高耸入云,环境也优美动人,进进出出的,全是各种豪华昂贵的车辆。 所以当段天道穿着大裤衩准备进去的时候,就被一个很严肃的保安拦住了:“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去拜访哪家住户?” 段天道把手里那枚造型别致的钥匙掏出来晃了晃:“业主,e座2208。” “业主?”严肃的保安上上下下把段天道的大裤衩看了几遍:“我不信。” 段天道没有把他打死,只是淡淡道:“去查户主名称。段天道,这是我的身份证,这里住所用的都是指纹锁密码锁加上钥匙,你可以跟我上去,我进不了门你再怀疑我,我进去了就打死你。” 严肃的保安:“……你可以进去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走进小区,正要朝e区挪动,突然就看见一个小巧的身影闪电般的从某条林荫道上冲了上来,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叔叔!叔叔!你,你娶了我吧!呜呜呜……”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抱着他大腿的小家伙。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小萝莉,粉色裙后有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拖着两条长长的飘带,轻盈的在空中飘舞。 头上漂亮的花环映着她花一般俏丽甜美的面孔,格外显出单纯和天真。 淡金色的小卷发、白皙粉嫩的肌肤、红扑扑的小脸蛋、略显俏皮的小鼻子、微微抿起的小嘴唇、纯净得不带任何杂质的目光清澈通透,盈满水一样荡漾的深黑色,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正在汩汩的朝外掉眼泪,一定叫人心醉。 这么卡哇伊的小女孩当然是人见人爱,但问题是,这,这小家伙才五六岁吧? 不管段天道现在是不是普通人也知道,五六岁的小女孩是绝对不能娶的……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就打算跟她讲讲道理,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这个年纪还是不能爱上我的。 不过再等二十年,假如你还像现在这么可爱呢…… 嗯,到时候再说。 可惜他没来得及说这些,因为林荫道的那一头,突然就传来一个很动听很流畅的声音,只是语气实在是不怎么好:“铃铛!我告诉你!你就算今天结婚!也得给我去上学!赶紧给我上车!” 段天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庄杀! 段天道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推着一辆自行车渐行渐近,忍不住就睁大了眼睛。 我靠! 可爱的萝莉,果然就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妈! 这个标准的辣妈柳叶弯眉,樱桃小嘴,水灵的大眼睛乌黑而深邃,精致的俏脸毫无瑕疵,双颊浮出点点晕红,透出一丝淡淡的媚意,顾盼生辉! 看这个装扮这个模样,绝对看不出是一个已经拥有五六岁孩子的妈妈! 一头略带暗红色的波浪形长发直垂腰际,几丝刘海随风浮动,因为天气炎热,她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紧身体恤,凹凸有致的曲线呼之欲出,纤细的柳腰盈盈可握,下身则是一条超短的牛仔热裤,一双美腿圆润紧实美腿尽显而出,白得有些耀眼! 身高本来就足有一米六五,脚上踏一双暗红色的半高跟凉鞋,将完美的身材衬托的越发高挑! 漂亮的辣妈看着紧抱着段天道就是不松手的小女孩皱了皱眉头:“你要再不上车,晚上回家就给我跪半个小时!” 叫铃铛的小女孩终于悻悻的松开段天道的大腿,站了起来,低声道:“哼!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吓唬自己的孩子!哪有这么当妈的!” 段天道:“……” “快上车!都要迟到了!”辣妈显然早就习惯了铃铛的性子,根本不管她在说什么。 铃铛一边慢慢转身,一边瞪了段天道一眼:“真是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向你求婚,你都不要!你太没眼光了!” 段天道:“……” 小丫头一边恨恨的抱怨,一边转身,压根就没看路,‘吧嗒’一下就摔在水泥坎下面了。 段天道正打算去扶,铃铛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恨恨道:“怎么没摔死呢!摔死就不用去上学了!” 段天道:“……” 折腾了半天,铃铛还是乖乖的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漂亮的辣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段天道:“那个,对不起,这小孩子太顽劣了。” “没事没事。”段天道咽了口唾沫:“挺乖巧的。” “算你有眼光!”铃铛粉嫩嫩的小脸朝着天:“但你现在就算讨好我,我也不嫁给你了!” 段天道:“……” 漂亮的辣妈脸红的没办法,又不能用手帕堵住小女孩的嘴,只好上了自行车,飞快的溜走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段天道才匝吧了匝吧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有个破孩子……貌似也挺不错的。” 破孩子:“……” 段天道很快就开始研究自己究竟和谁才能生出铃铛这么古灵精怪的孩子,想来想去觉得都有可能,忍不住指着电梯顶大喝了一声:“等我回来!我就和你们生孩子!” 电梯摄像头那边的保安:“……” e座2208的门一开,段天道就不想进去了,这里起码三年没来过,如今里面虽然家具电器依旧崭新,却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段天道只好打开呼叫器:“保安室吗?我是e座2208的户主,刚从国外回来,麻烦让物业派几个人把我的房间清扫一下。” 保安室那边沉默了片刻:“现在物业这边的人都在忙,要是先生不着急的话……” 段天道没等他说完:“我出一万,现在出门有事,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整洁干净的房子。”说完就关了呼叫器,丢下刚买的衣服和零食,门也不关就走了。 反正这里的防盗措施一向很好,更重要的是,房间里也没什么值得偷的。 段天道出了小区,随手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龙汇’赌场。” 约莫半小时后,段天道下了车,眯着眼睛开始打量面前的这家‘龙汇’赌场。 此刻才刚到下午,但赌场就是赌场,无论任何时候,都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赌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暗含风水玄机的建筑。 正门的头顶悬着两张血盆大口,一张是狮子口,一张是虎口。 由此进入赌场,就好像掉进狮子老虎的口里,赌客就容易被狮子老虎吃的死死的。狮子是万兽之王,在风水上有吸财的作用;老虎是凶猛之兽,有守财看屋的作用。要是从这两只门进入赌场,就等于送羊入虎口。 两张血盆大口的上端则悬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蝙蝠。 这个叫‘蝠鼠吊金钱’,犹如蝙蝠开口觅食。蝠字与中国吉祥字福谐音,所以象征招财进宝广纳众财的效力。 蝙蝠顶上还有很多小球及一些大球,下面一个白色圆形的围边,好像一个白玉盘,远远望去,就是传说中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庄家永远大赢家。 作为一个相信ufo的人,偶尔也要相信一下这些玄学,尤其是在赌博之前。 段天道小意的从侧面一个小门进入,硬生生避过了那两张大嘴和一只蝙蝠,似有意似无意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赌场外型酷似鸟笼,让进入的赌客受困笼中,寓意只进不出,入场的每一个赌客,都好像成为笼中鸟。顶部的四周有很多类似镰刀状的利器,剌向四面八方,赌客仿如成为任人宰割的笼中鸟。 只不过如果进来的不是鸟,而是一条巨龙的话…… 段天道嘿嘿一笑,买了一张入场票,这里的筹码是用欧元为单位计算的,所以进入赌场大厅之前,他又用身上仅剩的全部财产买了一万欧元的筹码。 在赌场这种地方,有钱就是客,保安当然笑脸相迎,将段天道放了进去。 大厅里大约有十几张赌台,还有几个小房间,是赌扑克的。 大厅里基本是用转盘赌,盘上有红黑相间的数字从0到36,单数为黑色,双数为红色,0为绿色。每个桌前还有个电子显示牌,显示每局结果。盘子里有个小钢球,而盘子本身可以转动,‘操盘手’把盘子一转用拇指把钢球一弹,球就在转动的盘子中逆向滚动,最终停到盘中某个号码上,输赢结果就出来了。 段天道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抬头打量着被设计成圆形的房间,这种房间围着走个一两个圈,就极易迷失方向;天花板上还刻着海盗船图案,表示一踏入赌场就好似被海盗洗劫一样……” 在这种镇压极重的场地,即便段天道艺高人胆大,也得先试试自己的手气先。 就算进赌场的时候是条龙,如果气运不佳,也一样有可能变成一条虫溜出去。 赌之一道,最重要的就是运气,没有这玩意,赌术再高的人,也能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而试运气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老虎机。 两个人走到大厅一角的老虎机旁,段天道才发现这个龙汇赌场还不是一般的平民赌场。 玩个老虎机居然最低都是二十五欧一次,最高还有一百欧的!比之一般赌场一欧一次的老虎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下。 段天道在一个777游戏的老虎机坐了下来。 一般华人多喜欢8和6这两个数字,欧洲人却认为7是幸运数字,比如6是大顺,在欧洲人的传统里,却代表邪恶。 而事实上,这东西就有这么邪恶。 一次一百欧,段天道一次下五注,只玩了六把,已经输了三千欧。tqr1 又玩了一次十注,两把下来又输了两千欧! 老虎机输钱的速度绝对不比其他任何赌法慢,看来今天自己的赌运简直就像尼玛一坨咸菜……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捏了捏鼻子,不能靠运气,那就只有靠手段了。 他微微闭上眼,脑海中开始犹如滚汤般沸腾起来。 和老虎机作斗争,不止要有运气,还得包括数学常识和计算机知识。 就在段天道进行押注的同时,他脑袋里一系列数据就如同过电一般噼里啪啦闪个不停。 老虎机的程序探讨赌博类机器的俗称‘规律’,专业一点的叫法叫做‘循环’或者round。每个游戏不可能无休止的象‘圆周率’一样无限不循环下去,它必然有它的roundrule,简单一点的是二元round,稍微复杂一点的是三元round,甚至四元、五元。 但值得注意的是,稳定运行的任何系统都不可能出现真正的随机序列。 试想如果一个老虎机出奖的过程完全随机,玩到最后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机器赚不到钱,老板赔钱赔到死,以后就没人再做这个买卖;二是玩家赚不到钱,在这上面磕碜到死,以后再也没人去玩老虎机。 两个结果都注定老虎机这东西没有发展前途。 只有当机器可以从玩家的下注里抽水,并且积蓄起来,老板才有利润。所以,机器就一定有吃和吐两个动作,而吃吐一次的过程就称为一个循环。 简单一点说,老虎机就是一个吃饱了就非得吐的东西,所以一个职业赌徒最重要的事,就是寻找一台快要吃饱的机器。 “靠!”一个暴躁的声音从段天道右手边传来,一个身着深蓝色西服的中年人使劲踹了一脚他面前的老虎机,狠狠的低声咒骂了一句:“仙人板板!吃了老子七万,还不吐!” 他的用词很专业,说明这人也是个职业赌徒,他看来养这只老虎已经养了很久,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什么筹码都没有了,难免令人生气,但他还是很小意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认定三米外的段天道没有注意到他,才深吸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去。 很明显,是出去想办法弄筹码去了。 中年人一出门,段天道就笑了,笑的嘿嘿的,当即起身来到中年男人的老虎机前。 那个中年人下意识的一句话,已经让段天道知道这台机器所处的状态正好符合他的要求,按照老虎机的原理,在这个时刻选择性下注就是进行‘庄杀’最明智的选择!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谁是明灯? 所谓‘庄杀’,就是在机器吐分的时候,下重注封死数个高倍率的门子,这样低倍率的门子即使下注很大也不会中,因为赌场老虎机的程序一定要突出赌博的刺激性,知道那些‘用很少的钱赢大钱’的人总是最被关注,所以必然会让高倍率的门子中。 这里的庄不是下注最大最多的门子,而是与程序要吐的分值最匹配的门子。如机器即将吐出3000分,那么打满大倍率的门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段天道毫不犹豫,在几个赔率最高的花色上一个下了十注,却在几个赔率低的门子上下了二十注,这一下所有的钱全没了,如果输了,那他就只有走路回家了。 ‘啪’! 段天道轻描淡写的拉了杆,机器开始飞速旋转,麻子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珠子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叮叮叮!’三声清脆的声音响过,突然间机器顶棚的彩灯开始疯狂闪耀,一阵刺耳之极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的狂呼起来! 面前的老虎机彩屏上,疯狂的闪动着两个字:youwin! 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赌客听着疯狂的音乐声响起,愕然转身,突然差点一跤跌倒!幸亏百忙中向前扑倒,双手狠狠的抓住面前的老虎机,这一抓就再也不放了:“一比一千!卧槽!他中了一比一千!” 这里的响动明显惊动了很多人,不须臾边上就围满了赌客和赌场的工作人员。 “十注!天呐!他中了十注三个七!” “丫的!我算算!那就是一百万欧啊!” “发了!发了!” “见面分一半……” 一个面目阴沉,明明带着笑意却也让人觉得浑身发冷的中年男子走到段天道面前,眉头微微一皱,上下打量了段天道两眼,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恭喜这位先生,获得一百万欧的赌金,请问您是转账还是要现金?”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都换成筹码。” 中年男子的眼珠转了一转,微微一笑:“好的,立刻就给您送来。” “你疯了啊!”满脸麻子的赌客一把死死揪住段天道的袖子:“那可是一百万欧!你不见好就收,肯定全得赔进去!”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麻子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麻子就只剩下这两句了,手指头抖得像是癫痫病三期,但他终于回过神来,狠狠的咬了咬牙:“疯子!” 众人一起点头,认为这就是个疯子,转身三三两两散去。 段天道提着一百万欧的筹码,晃晃悠悠来到了赌场中一张百家乐的赌台上,嗯,因为这里的女荷官最漂亮。 百家乐是一个规则很简单的游戏,简单的说就是开局前有两个注可以押,一个是庄家,一个是闲家。如果比牌结果和压的一样,就可以赢双倍或者1.95倍数的钱。 段天道坐下,发现这个台是最少一千欧一次,丫的,还真是有钱人才能玩的地方。 他随手丢了个一千欧筹码压在庄家。牌一张张的发出来,闲是8点,庄家是2点,一千欧没了。 再随手丢了一千压庄家……又没了…… 段天道很怒,索性压两千在庄家! 这次开牌,庄家是5点,闲是2点,这样庄家就是5比2赢了。 回来了! 找到感觉的段天道大喜,将四千欧统统压在庄上,结果又被他压中!这样连续压了四次,居然次次命中,赌桌上居然累计已经达到六万四千欧! 段天道继续压庄! “你没疯吧!”一转脸,刚才那个麻子赌徒不知道啥时候就跟在了段天道身后,一脸的紧张,活像三十天没上大号:“已经五把庄了!还庄!”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说实在的,百家乐真没有什么必胜的秘籍,唯一要注意的只有三条。 一、赢五把就走人; 二、起步下注额要尽可能小,这样易翻本; 三、心态要好,无论输赢,半小时内必须离台。 百家乐这东西不是概率学,庄闲输赢永远是一半对一半,所以在百家乐上只能相信运气。 刚刚赢了一百万的段天道表示要相信自己的运气,看了放在桌上的六万四千欧淡淡道:“老子就压庄。” 牌开,庄家2点,闲家爆了,0点。 正好赢了五把,段天道的筹码已经到了十二万八千欧! 麻子大惊! 和他们同台玩的人大惊! 其中一部分都是刚刚见到段天道中了老虎机一百万的,心里不由自主都打起了小鼓。 能在赌场这么个赢法的,一般除了使千术,就是运气好到爆,不少人都停止了下注,准备看段天道的下一把。 等大家都准备停下来看的时候,段天道却慢条斯理的收起筹码,准备走人。 “怎么?就不玩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阴恻恻的传来,一个黑衣汉子拨开人群,拿了一大叠筹码,坐到了段天道身边:“我还打算把你当明灯呢。这样,你压庄,我就压闲,你压闲我就压庄,看看谁的运气比较好。” 明灯?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把目光投向那个稳稳坐住的黑衣汉子。 这些赌客资历稍微再小的也有四五年赌龄,还真没看到过这么说话的人! 在赌场里的所谓明灯,就是指那种运气差的不能再差,买什么输什么的人,一旦有这种人出现,其他人立刻就会把他当作指路的明灯,他买什么,其他人就不买什么,多半是只输他一个,幸福千万家。tqr1 但段天道怎么会是明灯? 且不说他刚刚摇老虎机都中了一百万,上百家乐又连中五元,正是大势大旺的时候,跟风下注才是对的,怎么能这样的人当作明灯?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段天道眯了眯眼,瞅了瞅这个亚裔黑衣大汉,这大汉表情严肃,个子很高,块头很大,一脸惹人厌的王八蛋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摆明就是来挑衅的。 段天道看了他许久,确认自己没有抢过他老婆,微微欠身:“那就来吧。” 不是仇家,就应该是赌场的人了。 赌场的人发现有人手风特别顺的时候,总会有些应对。第一件事就是确定此人是否作弊,这赌场里的高清摄像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所能做出的最快动作,也不可能逃过这些摄像头的眼睛。 所以,当这些人发现段天道没有作弊,就得用其他的法子来打压他。 最直接的法子,自然是通过荷官作弊,但这种行为一经发现,后果十分严重,所以基本不采用。 另一种,就是压势。 所谓压势的意思,就是对赌。 运气总是轮流转的,好运气总是越用越少的,赌场派出一个人和段天道对赌,只要赢上一次,他的运势就去了,运势一去,就犹如大江滔滔,奔流不返。 在这种时候,一旦段天道红了眼,就会试图翻本,结果肯定是连本带利输的干干净净。 当然,段天道也可以选择不赌,但所谓避战则势弱,再下手时,运气也就不可能再有这么好了。 所以,段天道只能赌,这种赌,不但赌的是运气,还赌的是气势,谁示弱谁就完蛋了。 “请下注。”十分标志的小美女荷官巧笑嫣然的冲段天道一举手。 段天道想也不想,将十二万八千筹码全都放到了庄上。 立时!众皆骇然! 虽然这个游戏的机率是各百分之五十,但已经连续六把庄家了,再出现庄赢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小的可怜。懂行的赌客只犹豫了片刻,就决定不跟这趟风,纷纷把筹码放在闲上,庄家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摞段天道的筹码。 那黑衣大汉微微一笑,居然也压了十二万八千在闲上。 段天道好整以暇,麻子狂摸心脏。 “庄家八点,闲家爆。庄赢。” 第七把庄! 二十五万六千欧! 段天道只觉得椅子一紧,却是身后的麻子站也站不稳,整个都靠在椅子上了,舌头几乎掉在嘴巴外面,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那啥。 “再来。”黑衣大汉一把输了十几万,似乎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很客气道。 段天道不动声色的丢了六千筹码给漂亮的荷官,让那小丫头兴奋的脸都红了:“二十五万。庄!” 连续七把庄,一把闲不出。 这简直已经称得上是邪门了。 满桌赌客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谁也不敢再轻易出击。唯有那个黑衣大汉面无表情,也压了二十五万闲。 新一轮牌发出,依旧是庄赢。 麻子喘着粗气,看着台子上的五十万筹码,这时候段天道要是回头,立马就能看见两道绿光,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小心的留下一百万整筹码,把剩下的四十万推了出来:“四十万。庄!” 全场没有声音,只有北风那个吹呀吹,雪花那个飘…… 众人皆明了,今天这一场已经不是自己应该参与的赌局了,一个个默不吭声,安心看戏。 那黑衣大汉冷笑一声,递了张支票给旁边的一个干瘦小伙,那干瘦小伙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不须臾提了个箱子回来,从里面拿出一万欧一个的方形大筹码,足足几十个,瞬间摆满了四十万。 麻子简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果然在赌场里,钱已经不是钱了,就是数字。 押注结束,庄胜。 黑衣汉子面前一大排筹码,转瞬到了段天道的面前。 “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咿呀咿得喂……” 段天道突然就哼起了小曲,斜着眼睛看着那个头上隐有汗珠,依旧还在装二百三十五的黑衣大汉:“明灯同志,跟着你赢钱真爽!哈哈哈哈!” 这等于是把黑衣大汉刚说的话带了八倍还回去,砸的他青筋暴起,他冷冷道:“这次你压多少?” 段天道又拿起五千欧丢给对面美丽的女荷官:“不多,全部吧……也就一百八十万。” 女荷官微微咳嗽了两声,细声细气道:“老板对不起,我们这张台的最高限额是一百万。” 咦?段天道下意识的瞅了这女荷官一眼,这声音奶声奶气的,还真好听啊。刚才这女荷官吐出的字眼都只有一个两个,听不出来,说长句子一下就听出来了。 他忍不住下意识就多看了两眼,他今天不是来泡妞的,是来赌博的,所以自打上了这张台子,就没怎么注意这个女荷官,女荷官当然是漂亮的,但以段天道目前的眼界,普通的漂亮哪里入得了他的法眼。 但即便是普通的漂亮,加上这个声调…… 就实在太加分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赌场VIP! 面前这个小美女的确是一个尤物。 五官端正,瓜子脸,柳眉杏眼,高翘的鼻梁,樱桃小嘴但却长得玲珑有致,身材高挑,绝对有一米七五,从下往上,圆大挺翘的美臀,一手盈握的嫩腰…… 什么都没得说,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挺翘的鼻梁上有一个略嫌突兀的骨节,破坏了整张脸蛋的柔美,失色不少。但即便是这样,依旧不能让她坠入丑女的行列。 “先生?先生!” 女荷官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唤了某人半晌,才把他从纠结的yy中拯救出来。 “啊?” “请下注。” “哦!”段天道依依不舍的又瞅了漂亮女荷官一眼,才发现那个黑衣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又提了一百万回来了。 嗯,这王八蛋像是印钞票的。 “一百万!庄!”段天道把剩下的八十万往旁边一推,指了指麻子,好像跟麻子打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帮我收起来。” 这麻子居然也完全没有发怔,忙不迭擦着汗全揣在自己肚子里,肚子鼓鼓囊囊的也浑不在意,就好像跟段天道打娘胎里就认识。 “一百万!闲!” 黑衣大汉似乎是要夺回气势,这一声吼惊天动地,震得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段天道怔了怔,别人听不出来,他却听得出这一声吼是带着内劲的,没想到还是个内家高手。 但段天道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对面奶声奶气的声音转移了注意。 “庄九点,闲7点。庄赢!” ‘哗!’人群登时崩溃了,开始七嘴八舌:“开眼了!开眼了!” “完了!要回去洗澡!汗湿透了!” “格老子滴!原来这钱赚得忒容易!” “不然你来买?” “格老子滴!你想当我是明灯?!” …… 黑衣大汉一言不发,满脸都在结冰,冷飕飕的离开了这张赌台。百家乐这种庄闲各半的游戏连续出现十把庄基本就和赢六合彩的机率差不多。 而且段天道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全凭勇气和运气。 这只能说明,像他今天这样的运气,应该去买彩票…… “大哥!”麻子汗如雨下,也不管自己比段天道大一轮,直接就叫大哥了,一把拽住段天道的胳臂:“你这种运气,去隔壁买个六合彩吧!” “不去。”段天道淡淡道。 麻子:“……” 他来赌钱纯粹是为了来欺负这家赌场,没事去欺负人家卖彩票的干嘛? 一个服务生很客气的递过一个黑色绒布袋。 麻子抢先一步,主动将筹码装满袋子,现在的麻子表示自个就是赌神段天道的随从,很安分很老实的跟在他身后,拎着沉重的筹码下了赌台。 “要不,咱再去赌点别的?”麻子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好啊。”段天道正忙着冲那个漂亮的女荷官抛媚眼,这几把赢的这么狠,这女荷官可是真正的助运吉祥物,要多亲近。正巧那女荷官一个媚眼抛回来,把段天道电的浑身发麻,正琢磨着是不是上去要个电话啥的,那个一脸阴沉的汉子就走了过来。 “两位先生,非常感谢二位来到本赌场娱乐,我们为二位准备了vip套房,可以供二位休息用餐,并有私人赌台供您二位消遣。请跟我来。”他的确是笑着说话的,可麻子就总觉得他兜里肯定有把刀,忙干咳了两声:“谢谢了,不过我们想回家吃……” “就在这吃,挺好的。”段天道微微一笑,打断了麻子的话头:“我还从来没在赌场吃过饭呢。” 麻子:“……” 两人大摇大摆的跟着那阴冷汉子上了楼。 vip就是vip。 一跨入vip房间,就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一道如同机场的安全门横挡在面前,进入房间必须穿越安全门,接受安全检查。 “对不起两位,vip区域内到处是巨量的现金和筹码,而且都暴露在广庭大众面前,一旦有歹徒持凶器进来打劫,除了很容易得手,还会危及赌客的生命安全,故要防患于未然。还有赌场内部也是禁止拍照的。”阴冷汉子在干笑,但还是感觉揣着刀。 段天道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掏出身上所有的金属物件,连同手提物品一并交由安检人员检查。两个彪形大汉用各种特殊工具反复检查,连段天道那块手表都没放过,约莫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将物品归还到他手中。 阴冷汉子眯了眯眼,段天道很敏锐的看着大汉之一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看样子把自己弄到安检处,也有想要检查自己是否携带作弊工具的意思。 “澳港警察局在这里设有赌场督察处,专门负责赌场治安,这里昼夜24小时派有警员值班巡逻,其中还有便衣巡视。而我们赌场自身的防范监视装置更严密、周详,它是完全专业的商用监控系统,从各种角度全天候摄下赌场每个角落的情况,分秒不漏。”阴冷汉子似乎是在当向导,可言语中的警告气息十分明显,表示你可莫在这里做坏事,做坏事必被抓。 段天道当然知道这是每一个生面孔赌客上来这里的必经过程,当下抓了抓鼻子:“那我上个厕所,不是也被你们看光光了?” 阴冷汉子干笑了两声:“只有卫生间里是没有摄像头的,我们不会侵犯客人的隐私。” 段天道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跟着他来到一所大门之前,阴冷汉子推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是休息室,请两位稍事休息,我们会提供用餐。当然,都是免费的。”说罢,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这个vip套间跟寻常的总统套房也差不了多少,超过60平方米,设施也是应有尽有:一张横向比竖向还要宽的大床、沙发、茶几;冰箱;保险箱;大班台、大班椅、电脑、上网、传真机、打印机;卫生间、浴池、冲洗间、桑拿间、衣帽间……即便是这样,也肯定不是最高规格的。 套间的高低档次主要是看隐秘性。 专属vip室应该是整个赌场最神秘的地方了,甚至配有专用通道;以致于有些客人,整个赌场看过他们脸的人,不超过十个。 而段天道是从正门上楼,且不是走的专用通道,充其量到达的也只是中档vip室。 段天道沉吟了片刻,装作观赏金色的房间里挂着精裱油画与一副铠甲,顺手看了看时间。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 他这次来,不止是想要给‘龙汇’赌场的老板图布大红颜色看,还想找到那个光头大汉冯霸山。 他一早就查过,这个冯霸山每天晚上六七点都会进入‘龙汇’赌场赌博。按照穆米所说冯霸山和图布那种关系,冯霸山决定在最高规格vip房间赌博,嗯,得想个办法进去玩玩。 “两位先生,请用餐。”大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两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女郎巧笑嫣然的推车而入,餐车上堆满了各种玲琅满目的食物和美酒。 这准备的速度当真没得说,两个妞还算过得去,可段天道见惯了超级美女,对这种级别的就不怎么感冒了,只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餐车上。 麻子却是两眼放光,双手直抖,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看见美女激动的。 赌场的欧式美女把性感这两个字演绎的那是淋漓尽致,穿的那已经不是超短裙,几乎只能算得上是布条,将大半曲线毫不吝惜的展露人前。 这种阵仗段天道见得多了,麻子倒像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眼睛到处飘,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猥琐模样。tqr1 “来!”段天道嘿嘿一笑,给两个欧式美女一人丢了一万筹码,冲麻子奴了奴嘴:“你们把他伺候好了,好处更多。” 两美女顿时笑开了花,四只纤长粉白的手臂一左一右就蹿到了麻子身边,开始猛占他的便宜,弄得麻子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唔……高级的牛扒,高级红酒,配菜是高级松露蘑,蓝鳍金枪鱼肚肉和鹅肝酱…… 段天道是真饿了,把这些高级料理当成了包子炒肝,很专心的开始连吃带喝。 可怜的麻子被两个美女左一块肉,右一口酒伺候的服服帖帖,其间还忍不住发出古怪的嘟囔声,段天道眼尖,只看见其中一个金发美女的手,已经被桌沿挡住,溜去了麻子的大腿,把麻子弄得浑身直哆嗦,忍不住嘿嘿一笑。 “要不要去隔壁赌两把轮盘?”见两人酒足饭饱,其中一个美女温柔的摸着麻子的肚子轻轻道:“如果能在这里赌到凌晨四点……我可以陪你回来休息哦……” 麻子哪里还顾得其他,大手一挥:“赌!当然要赌!” 金钱,美酒,加美女,这些诱惑足以让头脑正常的人失去理智一赌再赌直到输得精光。 这个金发美女很明显就是诱惑的一部分,她开出的条件,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就是希望他们一直赌下去。 真正的赌徒一向都是没有理智的,一不看自己口袋有多少钱,二不看赌台上什么形势,从来都是靠感觉乱来的。 这种赌客正是赌场最喜欢的类型。 段天道微微一笑,起身和麻子走出vip套房,在两位美女的带领下,在隔壁屋子的一张轮盘赌桌前坐了下来。 vip赌房大部分都不太大,这间赌房里,更是只接待段天道和麻子两个人,但奇怪的是…… 转盘的荷官居然是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留着白色大胡子的印度阿三! 靠!美女呢! 段天道很郁闷的瞅了一眼房间四角的摄像头。 作为拥有绝对精湛赌术的职业人士,他当然知道自己被请上vip的理由。 就是因为赢了大钱。 一般这种靠运气赢了大钱的赌客都会以各种理由被请进vip套房,用美食美酒美女让赌客变得飘飘然而忘记久赌必输的教训。 vip套房内也会有各种高科技仪器分析赌徒的赌术技巧而找出是否对方有作弊的嫌疑。而且控制赌局的荷官也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能基本控制台上的局面,所以这个印度人装束的老头必是轮盘赌的高手…… 只是高手为什么不是美女! 为什么! 啊啊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一定会成为亿万富翁! vip套房的赌客都是腰缠万贯的大赢家,自然是财大气粗。可vip赌台的最低限额也是高得惊人,下限一万欧还加上不封顶,随时一个不小心,都会将所有钱原封不动送回赌场,然后这个输光了的vip也要被礼貌的请出去。 之所以会被安排轮盘赌,就是因为赌场分析师认定段天道赌博完全靠运气而无技巧,特地给他安排的。 职业赌徒都知道,轮盘赌看似简单,其实赢钱的机会基本上是微乎其微。 著名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就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想要从轮盘赌上赢大钱,他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去偷堆在桌上的筹码。 这说明轮盘赌不像21点或者poker这样的扑克牌游戏。靠技术,记忆力,数理分析和心理分析是完全没用的。 轮盘赌一学就会,非常简单。 有个可以旋转的大轮盘共分为38格,每格有或黑或红38个数字,把钢球弹入旋转的轮盘内,钢球就会在38个数字格中的任意一个停下。在停下之前,赌客都有机会在旁边的桌子上压注,根据钢球停住的位置上的数字来判断输赢。 而赌桌上画着一堆格子,有或黑或红1到36和绿色的0以及00一共38个数字都可以压,叫做内圈。赌客也可以根据数字的颜色,大小,奇偶等等来压外圈。内圈的数字如果单压一个的赔率是1比36,可以说回报相当高。 但从数学的角度上说,压中一个的机会是38分之一,而赔率是36比1,这样的玩法赌场哪儿有不赢的道理? 段天道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一把豪华的如同皇座般的椅子上,印度荷官仔细的给段天道介绍了玩法,并且用蹩脚的中文建议段天道碰运气压压内圈,赔率是1比36,压个一万欧,一旦赢了,可就是三十六万!一旦赢了,就会赢得很爽。 若是一个根本不懂赌博的笨蛋,看见有人给他画了这么大一个鸡蛋饼,立马就要任人摆布。 段天道又不是二愣子,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压中一个号码的机会只有三十八分之一,如果继续用赌百家乐的玩法,不停的倍注,手上这两百来万还撑不到半个小时。 不过呢,既然坐在了vip座椅上,就要有vip的样子。 段天道拿出一万欧筹码:“欧洲人常说7是幸运数字,我就压个红7看看。” 印度老头微微一笑,登时认定面前这人是个二百三十五。这么多年,靠压单数字赢钱的,不说凤毛麟角,反正用一只手是数得过来的。 大部分人能赢,主要都是靠压色,或者单双,奇偶。虽然赢得少一点,但输的可能也小很多。 这人上来就一脸土狗子像,就是想赢钱,只怕也赢不了。 印度老头想都没想,随手一抛,钢珠最终停在了十三这个号码上,他笑眯眯的收了段天道的一万筹码:“听说东方的贵客都比较喜欢八这个数字,不然您试试?” 段天道一拍大腿:“哎!你说的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就押8!给我来一万!” 段天道虽然押的数额不高,但架不住把把都输,这一会功夫,就输了二十来万欧。弄得麻子连在身边美女身上揩油的机会都放弃了,目不转睛的直瞪着那个不断旋转的轮盘。 轮盘赌赔率高达36倍,几乎是一夜暴富的最好途径,所以无数人都企图找到好的方法来从中获利。 概率上来说,数学家印证了轮盘赌是赌客永远无法取胜的游戏。 而机械学家则通过某个轮盘赌的轮盘不是绝对水平来用极小的倾斜角提高命中,碰到这种的倾斜轮盘机会小之又小,而且现在赌场每天都精密测量了轮盘的水平度,令这种手段也很难施展。 现在最先进的还是物理学家通过微型仪器分析钢球动能来提高命中率,这是目前最先进最有效的手段。 而这个必须借用尖端仪器才能实现的手段,段天道却正在做。 是的,正在做。 世界顶级杀手的名号并不是凭白得来的,如果段天道去参加一个记忆力大赛,恐怕现在再厉害的速记天才也不是他的对手。 要做到这一点,应用的不仅仅是大脑的有效区域,还要开发普通人未曾开发的脑域。 普通人的脑域开发就只有百分之六到七,爱因斯坦的脑域开发则是百分之十。 而现在的段天道…… 好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脑域开发到了多少,他只知道这一把一把不断的尝试中,他的大脑转的就快要赶上计算机了! 因为轮盘本身的旋转是恒速,所以并不难计算,但最难把握的还是那个印度阿三投掷钢珠的力道。 投掷钢珠的力道是变量,所以每一次都不一样,而且这个印度阿三的确是个中高手,每一次投掷的力道都不一样,所以完全没有给段天道找到可趁之机。 “能多下几种投注么?”段天道观察了许久,抬头道。 “当然。”印度阿三很礼貌的点了点头:“因为这是您的私人赌局,无论在一轮内怎样下注,下注多少,都没有问题。” “嗯。”段天道吸了口气:“那就好。”他摊开筹码,在黑八号上押了十万,这是一个一比三十六的赔率;随后又在九号和十号的分割线上押下了二十万,这个是一比一十七的赔率;再然后押了一个三十万的竖排三码押注,这个押注方式是任意选择一竖排共三个数字,然后将筹码放置在那一竖排的底端,此投注倍率一比一十一…… 反正只需要知道这批下注很有技巧就可以了。 印度阿三眼花缭乱的看着段天道一口气用了五种下注方式,押在各个不同的角落,每方押注的比例都不一样,但只是算一算这趟押注,金额就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万欧! 两个欧洲美女巧笑嫣然,摸着麻子的背:“你们可真是豪客呢……还从来没见过谁在轮盘赌上下这么大注的……” 麻子呈痴呆状,就只差流口水了。 “下好了。”段天道又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摸出一根烟点着,回头对麻子说了一句话:“刚才那顿牛排,实在是太好吃了,不如等会咱去让他们给咱准备点新鲜的嫩牛肉吧?” 麻子傻乎乎的看着段天道,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下了这么重的注,居然还有闲工夫想吃的,只能喃喃道:“噢……好。” “最好是一成熟的!”段天道满眼放光:“我最喜欢吃带血丝的了!” “哦……嗯……” 印度阿三看起来表情未变,眼珠子却不由闪烁了片刻,抬手将钢珠丢了出去。 场间登时静默!tqr1 轮盘里的钢球骨碌碌的飞快旋转,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居然不偏不倚停在了10这个位置! 印度阿三和那两个女郎登时一惊! 还是印度阿三的反应比较快,勉强牵出一丝笑容:“恭喜您押中。” 段天道在九号和十号上下了二十万的重注,一比十七!只算这一笔,就是三百四十万欧!还不算压色的那二十万! 这一次押注,段天道投入一百二十万,收回三百八十万!净赚两百六十万欧!加上剩下的一百四十万筹码,如今他手上的筹码已经达到了四百万欧元! 麻子‘啪’一下,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美女胸前,挣扎了半晌才爬出来。 段天道无奈的耸了耸肩:“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随手推了一百万欧,丢给了麻子:“自己兄弟,拿去用。” 两个欧洲美女:“……” 麻子压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段天道叫什么,但他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发愣,谁见了一百万欧,还管你叫什么! 他忙不迭装起筹码揣进了怀里,表示跟着段天道吃香的喝辣的,实在是爽的找不着北啊找不着北。 印度阿三再次喊下注之前,犹豫了半分钟。 他在十年前就是这vip套房一等一的轮盘手,是赌场用百万美金的高新聘来的,曾经用自己的一双手一夜之内吃光了十八个赢了数百万美金的大赢家。 以他的眼力,焉能看不出段天道刚才这一轮组合押注,绝非无的放矢。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套组合对方是如何设立出来的,假如对方再用同样的下注方式,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究竟还要不要继续赌下去? “再来!”段天道眼下已经完全把手中的三百万筹码当作了游戏币,兴致勃勃的主动招呼道。 “请下注。”印度老头沉沉的吸了口气,轮盘赌是世界上最不可琢磨的赌具之一,怎可能有必赢的手段?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段天道依样画葫芦…… 这个葫芦画的房内众人面面相觑,如果没有记错,跟上一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啊!”段天道突然长叹一声,转身又对麻子道:“我突然觉得小黄牛的味道比较好!一会咱一定要吃点黄牛肉!” 麻子一面紧盯着轮盘,一面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哥!只要你赢!别说黄牛肉!就是吃我的肉都行!” 钢球高速旋转而后由快到慢,越来越慢,滑过了红色的36,黑色的11,红色的30,最后不偏不倚的停在了黑色的8上。钢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摆脱黑色的8向红色的32滚去,却已经精疲力尽又回到了黑色的8上! 静谧…… 众人不用看,就知道段天道连续两次,就是在黑八上下了十万欧的重注,而这一次,正是黑八!这一中,就是三百六十万! 段天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赢了多少钱,满不在乎的把印度荷官推过来的筹码搬到自己面前,简直就是一摞厚厚的小山! 印度阿三的脸本来就很黑,现在更加黑的跟锅灶一般,但这个变化实在太隐蔽,虽然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却竟似谁也没注意他脸色的变化! 这一瞬间,连麻子都忍不住猜测这个印度阿三会不会就是段天道的大舅子。 小注通吃,大注包赢! 这摆明就是个笼子嘛! 但是……会不会做得太明显了? 一个金发美女此时已经悄悄出去,不多时,那个阴冷汉子就来到了赌房,阴恻恻的看了那个印度阿三一眼,随即挤出一个笑容对段天道道:“恭喜这位先生,您要再接再励,很快就要变成千万富翁了。” 段天道表示很喜欢他的说辞,随手赏了他十万欧。 “你一定会变成千万富翁!”麻子急了,比阴冷汉子说得更加露骨,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没给他钱。 “你真的!你真的一定会变成亿万富翁!”麻子一定要再接再励。 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赏了他二十万,麻子心满意足的揣兜里了。 “您请下注。”阴冷汉子不动声色的朝印度阿三靠近了一步。 这一步站的很小,但就连在段天道身后的麻子都突然觉得脸庞上像刀割一样的疼,急忙藏在了旁边两个欧范美女的怀里。 刀割一样的疼:“……”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到底特别不特别! 印度阿三也疼,但是他没有把自己藏在美女怀里,而是在一个劲的擦汗。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终于改变了下注方案,虽然还是组合押注,但刚才押的那些他全都不押了,这一次的注码比方才提高了三倍! 几近达到了四百万欧! 麻子的眼睛都要直了,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这一把你要赢了!我亲自杀十头小黄牛给你做牛排吃!” 段天道突然转身瞪了他一眼:“狗屁!你有没有人性的?!牛这么忠实的动物,你也好意思吃?!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是吃素的!” 呃…… 你丫刚才好像才吃过牛排……tqr1 麻子被段天道吼得一愣一愣,丈二摸不着头脑,正准备虎跳起来好好跟他讲讲道理,段天道已经挥了挥手,把他当个屁给放了:“真是的,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连牛都敢吃,简直不想活了……开吧!” 轮盘再次在印度老头手中咕噜咕噜转了起来,众人的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盯住了飞快旋转的钢球,麻子登时也忘了跟段天道理论,连一欧的大气都不敢出。 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钢珠停下的瞬间,麻子已经疯了:“天呐!中!又中了!又中了!” “恭喜这位先生。”阴冷汉子的脸更加阴冷:“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说罢,回过头去狠狠瞪了那印度阿三一眼,印度阿三整个胡子都被汗水沁湿,一滴一滴的淌了下来。 “还能玩不?”段天道数了数面前的筹码,估摸着已经到了一千两百多万,随手把零头丢给麻子,留了一千两百万,一脸兴奋的冲那汉子嚷嚷。 “哦,玩当然是能玩的。”阴冷汉子的眼珠一转:“不过连续玩的时间太长,对二位的健康不大好,二位不如先去休息片刻,休息好了再继续。” “哪有这样的?!”麻子登时很不高兴:“手风正顺的时候,你居然让我们去休息?” 段天道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麻子的抗议,微微一笑,露出牙齿里明晃晃的反光:“我也是有点累了,假如能给我们提供两间套房,我们倒是可以去休息休息。” “没问题没问题!”阴冷汉子冲两个金发美女使了个眼色:“快带两位贵宾去套房休息!” 两位金发美女会意,一人搀住一个,柔声道:“两位,这边请。” 两人出了门,阴冷汉子则和印度阿三留在房内没有出来,估摸着那输了大钱的印度阿三,可得倒大霉了。 麻子瞅了瞅两个欧洲美女,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赌轮盘的。轮盘赌的轮盘只要是绝对水平,上面出现的每个数字的机率可只有百分之二!你可别欺负我不懂这里面的道道!说!那个荷官是不是你二姑妈小姨子四姑姑的老公?!” 段天道神秘的眨了眨眼,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 麻子大喜,登时以为自己所料不错,急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一定是一定是。” 段天道:“……” 与此同时,方才的赌房之内,三个彪形大汉围住那个印度阿三,正在左一拳右一拳的打,一边打还一边恶狠狠道:“说!你是不是和他串通来骗赌场的钱!” 那印度阿三满脸血痕,眼见就已奄奄一息,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口中顾自在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阴冷汉子坐在凳子上,手中把玩着一个一万欧的圆形筹码,筹码在手指间欢快迅速的来回弹跳,却就是不落在地上。 不多时,一个小个子敲门而入,附在阴冷汉子的耳边低声道:“已经查出那人的底细了,他叫段天道,是个内地游客,今天来的。世界各大赌场里也都核对过资料了,不受欢迎名单中,没有这号人。” “那他旁边那个麻子呢?” “麻子叫麻汉,内地的大酒商。算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一向输的多赢得少,也没什么特别的。” “都没什么特别的?”阴冷汉子的手部动作戛然而止,自言自语:“老虎机能赢,百家乐能赢,连轮盘赌也能赢……浑身不带仪器……难道真的只是赌运好?”他摆了摆手,三个大汉终于停止了殴打,印度阿三双目圆睁,兀自还在说他那句这怎么可能,声音一突儿大一突儿小,跟唱诗班似的。 “算了,把他弄下去养伤,顺便给他十万欧疗养费。”阴冷汉子眯了眯眼,看着三个大汉像拖死狗一样把印度阿三拖出去,转而低声道:“去,满足段天道的一切要求,务必将他留在赌场之内,不管他是真的赌运好还是用了什么技巧,总之我们不能让他带着钱离开这里!” 小个子微微鞠躬:“是!” 段天道表示很满意这件套房,这件套房比刚才那间唯一的不同,就是门可以上锁,床更大更柔软,适合在这里做很多事。 比如和谁睡个觉什么的……由此可见,这里应该就是‘龙汇’的高级vip套房了。 “先生……”陪他进来的金发美女一只手已经有意无意的摸到了他的大腿上:“要不要……我陪你休息一会……” 啊哈哈! 果然还是外国的美女比较豪放!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顺手在那金发美女的香臀上拍了一记,用不太标准的英语道:“我很想,不过你是我那个朋友的,去隔壁陪他好了。”说罢丢了一个一万的筹码给她。 金发美女似乎对这种迎来送往的场面十分熟稔,笑嘻嘻的收了筹码:“先生是不是比较喜欢亚洲美女?要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安排……” 亚洲美女? 某人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下巴:“如果是刚才百家乐的二号荷官……我想我一定会很高兴。” 金发美女的面色变了一变,似乎有些为难,沉默了片刻又微微一笑:“荷官是不做这类应酬的,不过,我可以帮您转达一下,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行。” “没事。”段天道当然知道荷官是不干这个的,只不过想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罢了:“如果不成,就让我自己休息会好了。” 看着金发美女诱惑的舔了舔嘴唇,抱着傲然的胸出了门,段天道情不自禁觉得有点可惜,匝吧匝吧嘴,锁上了门,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在赌上的精神消耗是极大的,这一场场豪赌下来,那些计算,数字,函数表像走马灯一样在脑里充满惯性的转悠,不花大毅力,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一闭眼,就全是刚才的轮盘赌。 轮盘赌的赢率当然是很低的,通常任何人都是输多赢少。 别人不知道赢钱的技巧,段天道却表示不管什么样的赌具,都有能够增加胜率的技巧。 即便是轮盘赌! 输了三十几局之后,他就判断出轮盘赌的关键,是那个小钢球何时弹跳以及击中哪一个挡板,就是提高判断最终落点几率的关键! 如果知道小球的起始位置、速度和加速度,便能提高预测落点的准确度,进而提高赢率。轮盘以固定的角速度旋转,小球不断减速,穿过一个特定点的时间间隔延长。只需进行三次测量,就能估计出速度和加速度。 在观察了三十几次之后,在固定量不变的情况下,那印度阿三手力的变量,就成了决定钢珠落入什么地方的关键,用的力道大则钢珠跳得高,力道小,则钢珠跳的低。 这个变量是由掷球的印度阿三来决定的,所以段天道从某个程度上控制了他掷球的力道…… 但这一次,他用的不是催眠术。 赌场之中关于催眠的专家很多,如果使用了这种手段,多多少少都会被人看出痕迹。 他用的只不过是心理学中最基础的情绪影响。 那个印度阿三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项链的下坠,是一个大家都十分熟悉的图案,就是代表纳粹的‘万’字标记,一般人很可能将这个标志误解成德国纳粹的余孽,但段天道却很清楚,这个标志代表这个印度阿三,是印度教的教徒。 实际上,万字标志源自梵语,在印欧语系的文化中,象征着好运。这个标志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在印度教的圣书中,它象征着幸运、梵(印度教的创造之神)或轮回。 该标志中的十字末端可以顺时针弯转,也可以逆时针弯转,其末端指着所有四个方向象征着稳定。 如今,人们通常可以在现代和古代的印度教建筑物和印度的艺术作品中看到这一标志。此外,耆那教和亚洲、欧洲和美洲土著人的文化也使用该标志。 拉梅什是英国印度教徒论坛主席,他表示万字标记已经被印度教使用了几千年,它为印度教徒抵挡邪恶,带来幸运。在印度古吉拉特地区,当一个婴儿降生时,人们就会在他的头顶画上‘万字’标志,希望以此来驱除邪恶。 此外,这一标志还常常出现在印度教徒的房门和喜帖上面。 而纳粹党在1920年才正式采用万字标志,将其用在党旗、党徽和臂章之上。 严格的意义上,纳粹只是从印度教徒的手中盗取了这个标志的真正含义。 这阿三作为一个印度教徒,在赌场里携带好运的标志,太正常不过了。 在印度教的教义中,牛是天神。 教徒坚决不吃牛肉,虔诚的印度教徒甚至不会让穿牛皮鞋,系牛皮带的人进屋。 这个印度阿三的年纪这么大,必是从小就受了印度教的影响,这种影响往往是深刻而难以磨灭的。 所以段天道控制他手力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和麻子讨论吃牛肉的问题…… 可想而知,作为一个虔诚的印度教徒,是多么在意他们的神,当有人在他面前讨论吃神的肉,是一件多么无礼的事情。 可惜身为赌场的荷官,是绝不能跟赌客起争执的,看着对面两位大声笑着讨论究竟是吃黄牛还是白牛,这印度教徒即便是大怒,也不能有所表示,他唯一的发泄途径,只有大力丢钢球!这只不过是一个人生气时候的本能反应。 段天道利用这种心理障碍,接连控制了那印度阿三两次,直到那阴冷汉子进屋。 看到上司进屋,任何荷官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再加上连输两次,就必须要换投掷钢球的力道,段天道立即改变策略,更换了投注的位置,当麻子上赶着提起牛肉的时候,段天道赶紧骂了他两句,表示了对牛这种生物的尊重。 这其实等于变相的在向那印度阿三的信仰道歉,那印度阿三手上的力道顿时柔和了许多,结果…… 再次坠入段天道的算计! 被算的好惨的印度阿三:“……” 第二百四十七章 拉开帷幕的飨宴! 以上所有技巧说穿了都很简单,但这看似简单的一点一滴,一层一叠,需要的却是丰富无比的知识,敏锐细致的观察力,还有海量的计算能力。 累积在一起便有如神来之笔,了无痕迹。 在赌博的过程之中,每一个细节的运用,都有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对环境细节和对手细节知道的越多,越能掌控局面,胜率越大! 以前段天道到赌场赌钱,只不过是为了休闲娱乐,不需要消耗脑力去玩这些小心思。但这次来,他不是为了娱乐,所以稍稍辛苦了些,但立即就获得了无比巨大的收获。 这个收获甚至让他有一种成为职业赌徒的冲动! 丫的,来钱太快太爽了! “当当……”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某人的yy,让他很不爽,没好气的拉了一嗓子:“谁!” “是,是我……” 唔……这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嗯?!段天道骤然间一跃而起! 这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不正是那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大美女?! 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现如今,就算是从不陪客的美女荷官,也能用钱买到…… 咳咳! 段天道使劲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摸了摸头发,咳嗽一声,端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打开了房门。 这美女虽然并非绝色到了极点,但她有助运的功能,所以一定要善待,要爱戴,要那啥。 一开门,某人却登时一愣! 这…… 美女荷官换下了她的荷官制服,却换了一身让任何男人一见就要崩血的衣服! 做工精良的梅红色的圆领薄绒衣系在腰间,使她本就结实的弧线愈发轮廓清晰,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镀金项链,颈间一颗黑痣使她细长的脖颈漂亮别致。 裙子是贴身的窄裙,窄裙很短,紧紧包着浑圆结实紧绷、充满弹性的诱人翘臀,没穿丝袜,露出一双浑圆结实修长匀称的雪白美腿,顿显十分妩媚。 足蹬一双纤巧的黑色半跟皮鞋,浑身上下洋溢着令人垂涎的健美的气息。 黑黑的披肩发光泽飘逸,柔亮顺滑的垂到后背。一张可爱的鹅蛋脸配上精致的五官,看得人心都醉了。 似乎是有些扛不住段天道灼灼的目光,美女荷官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微微一笑,这一笑令得她的双眼更加勾人魂魄。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宛如天籁的奶声奶气终于将某人从痴呆状态中拯救了出来。 段天道狂咽了一口唾沫,让开房门:“请,请进!” 美女荷官走进门,段天道才发现她手中还拿着一瓶清淡型的朗姆酒。 这年头,似乎所有的美酒都属于奢侈品的范畴。朗姆酒也叫糖酒,是制糖业的一种副产品,它以蔗糖作原料,先制成糖蜜,然后再经发酵、蒸馏,在橡木桶中储存3年以上而成。而清淡型朗姆酒是用甘蔗糖蜜、甘蔗汁加酵母进行发酵后蒸馏,在木桶中储存多年再勾兑配制而成,酒的度数在45-50度之间。 这很明显是烈酒的范畴,而且还是那种让你在不知不觉间喝醉的烈酒。 嘿嘿,也不知道这美女是想灌醉她自己,还是…… “这瓶酒,是赌场送给您享用的……”美女荷官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恨不得让某人还没有开始喝酒,就先醉了,她熟练的拿起杯子,给段天道倒了一杯,犹豫了片刻,轻声道:“这酒太甜,我喝不大惯,能不能喝别的……” 唔? 哪有这种道理?那你就只是想灌醉我一个? 段天道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一起喝。” 美女荷官无奈的也给自己倒了杯朗姆,举杯道:“听说先生今天大杀四方,用十万筹码赢到了一千万,从老虎机一路赢到轮盘,这个战绩在我们‘龙汇’赌场还是头一份,恭喜!” 感受着细致甜润的口感,芬芳馥郁的酒精香味,摇晃着杯中微黄褐色的液体,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悠悠的吸了口气:“好酒。” 美女荷官的裙子如此之短,露出一截雪白美妙的大腿,却偏偏就坐在某人的对面,喝酒前还是并拢着腿正襟危坐,喝完酒却有意无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茶几,由透明玻璃桌面看下去,她的美腿本就一览无遗,当她左腿交叉放在右腿上时,让人忍不住顺着修长雪的的大腿弧度往风景更美的地方瞄过去,满脑子就只剩下不良的念头。 滚床单……噢,滚床单…… 美女荷官用迷人的丹凤眼好奇的打量着段天道,段天道同样用好奇的目光扫过她那修长迷人的大腿,她架在左腿上的右腿,长筒黑靴一晃一晃的,好像催眠的钟摆,让某人止不住有些头晕目眩。 “能不能问问先生贵姓?”美女荷官终于醒悟过来,急忙下意识的放下腿,挡住了某人可怕的直视,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姓段。你呢?”段天道惋惜的叹了口气,将目光从被那双美妙的双腿挡住的地方收了回来,回到对面美女的脸上。 梅红色的圆领薄绒衣下那诱人的锁骨,和细肩带撑起来的弧线……简直让人没办法移开视线! 美女荷官注意到某人灼热的视线,有些脸红地用手掩了掩领口。 咳咳!那就只能看腰了…… 纤细的腰身,还有将裙子隆起的浑圆香臀的一角…… “我,我叫花如雪……段先生叫我雪儿就好了。” 段天道忍不住匝吧匝吧嘴:“好名字!果然好名字!花如雪,凡是洁白的花朵都像你这么漂亮。” 美女很不自在的端起酒杯:“嗯……再次祝贺段先生在‘龙汇’成为千万富翁。” 美女劝酒的本事,似乎来来去去就那么两招,不过美人如雪,当浮一大白。 段天道很爽快的和她对饮了几杯,顺便看了看房内的大钟,才到六点,还有充裕的时间可以用来放松,连科学家都说了,在大战之前的某些行为,有助于放松心情。 至于究竟是哪个科学家…… 咳咳,管他呢。 朗姆酒的酒力不显山不露水,但绝对很够力,几杯下肚,段天道就开始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男人喝醉了酒,胆子就会变大,这个是真理,杀手也一样。tqr1 因为段天道已经起身,朝对面的美女荷官走了过去,很自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 美女因为男人的靠近而羞涩地低下头,两手下意识的交叉在胸前,本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自然动作,现在却变成诱惑男人、展现自己身体曲线的犯罪行为。 从近处往下看,小马甲更显出挺翘十足的弹力。 脑袋里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美色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面前晃动的景象几乎要晃掉他的理智。 美女荷官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点闷?”段天道又往前挤了挤,一脸关切,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我,我没事。”美女荷官被段天道突如其来的触摸吓了一跳,美女的温度就像是整个人就像是火炉中燃烧一样,但这肯定不是发烧也不是感冒。 “怎么一直冒汗?很热?感冒了?发烧了?”段天道低俯在她耳朵边故作关心的轻声道,假装不经意的将手放在她大腿上,柔软中透着弹性,绝对滑腻,绝对是肤如凝脂。 “不是,没,没有啊……” 美女荷官手忙脚乱的把右腿抬起来压在左大腿,这么一来,某人的魔爪就像汉堡肉一样,夹在她两条迷人的大腿之中。 某人的呼吸简直就快停止了! 幸运的手掌感觉着她两条大腿传来的温热,脑海里波涛汹涌,但被夹在美腿中的手掌却一动都不敢动,深怕微小的颤抖都会把两条大腿惊走。 美女荷官面红耳赤的手足无措着,大腿根部的肌肉抽动一下,张开,某人却完全没有一点会意拿走手掌的意思,反倒顺势上滑。 吓得那张开的大腿又迅速合拢,更紧的夹着他的手掌,这一番移动,某人的脑子就有点要炸开的趋势…… 美女荷官突然浑身一震,似乎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不由自主的靠在段天道的肩上,粗重的喘息起来,口中温热的气息喷在某人耳朵上,弄得他的血管快要爆了。 熟悉的悸动从心脏传导入某人浑身上下的血脉之中,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丫的!这东西感觉他挺熟!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酒里下了药!不过不是毒药,而是某种凶猛的助兴药物!只不过不管是什么药物,对段天道来说,作用都几乎等于零。 不用分析,段天道也猜得出,这是赌场的人试图消耗自己的体力,一个极度疲倦的赌徒,是不可能进行清醒的判断的。如果所料不错,就在自己激情绽放之后,赌场不会给自己休息的机会,立刻会邀请自己再上赌场…… 如今这个赌场里的大半赌具都不能完克自己,赌场必然就会想别的办法,比如找赌术高手来对付自己…… 当然,这也是段天道希望发生的事情。 现在要达到目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假装坠入敌人的陷阱,告诉敌人,自己正在丧失体力,正在失去判断,正在走下坡路。 所以,演戏是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 所以就只能牺牲自己的处子……噢,已经不是处子的身体了…… 最重要虽然酒里的药力对他没用,可这美女比药力的效果实在要大太多了。 “段,段先生?你……”美女荷官突然感觉被人抱了起来,挣扎着扭曲着身体:“不,请不要这样,段,段先生……不……” 美女荷官发现自己臀部接触到软绵绵的床垫,男人的手正大力粗暴地扯开她的上衣。 美女荷官哀鸣着,完美的头发披散在身侧,口中的挣扎却和手中的绵软无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来这赌场深韵男人的要害,一个欲拒还迎的美女,比之主动的美女更加撩人心神。 演戏演全套!自己如今要扮演的,也无非就是一个色中恶鬼,想来这房间里的摄像头后面,观察自己的眼睛怎也不会低于十双,这种时候怎能故作冷静。 段天道用力扯开那条短裙,正看到那双雪白纤细的长腿和这花如雪的名字,果然是绝佳的组合。 拉开她的衬衫,某人这才明白原来怎么看不见内衣的颜色和肩带,原来里面根本是一整件法国手工的刺绣马甲!昂贵的马甲够薄,隐隐约约地露出里头白嫩的肌肤,确实是诱惑人的圣品! 绝顶性感的美女荷官,如今双手被某人捏住高举过头,性感马甲挤出漂亮的弧线,肌肤上更淌着汗水,修长漂亮的双腿秾纤合度的完美呈现,强烈光线下绝美的身体绽放出美丽的光芒,预示着一场飨宴正在拉开帷幕! 第二百四十八章 传说中的那啥! 段天道望着身下娇媚的女子,迷眩梦幻的眼神,粉嫩的脸颊红艳的色彩,那高挺的鼻梁上略有些古怪的骨节,近看之下也并不显得如何突兀,樱桃般的小口传出的轻呢顿时令段天道血往上涌,忍不住狠狠一口吻在她修长的脖颈之上。 美女荷官似乎轻轻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抵抗。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他的手臂及肩上,部分滑落在她的胸前,可爱的脸上流露出害羞的娇态,娇小的唇舌欲拒还迎,给男人更添了探索的热望。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拉过一床薄毯盖在两人身上,他表示有些美景自己欣赏足矣,没道理给别人看。 薄毯下灵动的手指已经迅速的开始解除美女的武装。 随着马甲的滑脱,露出的是眼看就可感受到过人柔韧及弹性的纤腰,小腹平坦如大草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赘肉。 在半遮半掩之下,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弹跳晃动的娇躯,却有一番朦胧的诱惑。 完美无暇的娇躯完全展露的瞬间,段天道只觉一股狂放的火焰就从小腹直冲脑门,脑海中轰的一声!犹如千斤巨石,结结实实地打在心湖,激起了万丈波澜!巨浪正在落下之际,却又撞上了炽烈兴奋的情绪正在攀向新高,两者在空中的碰撞,爆发出一阵电光四射,火花四溅! 美女荷官的全身上下……都很美。 妖娆的脸蛋,浑圆的肩膀,纤柔的腰肢,饱满的香臀,构成清逸美妙的曲线。身段是那么地匀称,肌肤是那么地柔嫩,彷佛用手一触,就会把肌肤弹破。 连肚脐都是那么的干净,绝对的绝品。 随着马甲的脱落,一阵猛烈的异香忽然从娇躯上袭出,宛如各式各样的鲜花从窗外飘进来,从门外飘进来,然后再轻轻的飘落在四周,这绝对是世间至高的享受。 香气沁入段天道的鼻腔,令得他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的绷紧了数分! 美女性感的樱桃小嘴似乎因为越来越剧烈的呼吸微微张开,段天道立时把握机会强吻了下去。 魔爪则穿过了她的腋下沿着光滑的背脊一直向下……tqr1 噢卖疙瘩滴! 这肌肤简直太滑嫩太销魂了太那什么了…… 眼前那双迷人的眼哞带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慢慢闭上,激情在瞬间爆发,脑子里的澎湃和热切简直就像浅睡时自发的美妙梦境,无论是手上传来的温暖丝滑触感的肌肤,还是鼻端阵阵清香……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段天道觉得不真实,美女荷官却更像在做梦。 各种各样的感觉,从嵴髓神经传递至大脑,快感、刺激、羞耻、欲望、尊严、疼痛,全都在同一时间塞在美女荷官的大脑之中,占据了所有的思考空间。 美女荷官就如同一头绵羊一般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只能任由男人逗引,烫热的嘴唇也只得被化身成野兽的男人不断的袭击…… 美女心中仅存的理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身体各处弥漫的快美就像潮水一般不止歇的漫上来。 再大的水杯,它的容量都有一个上限,当它所盛着的水超过了上限之后,水便会满溢而出。 随着一声在男人耳中动听得如黄莺高歌,令人再三回味,绕梁三日的娇吟,代表着美女的理智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虽然已经无力抵抗,但美女荷官还是感到无比的羞耻,别过头去,紧紧地合上了眼睛,生怕稍一放松,从眼缝里看见了那个在自己身上肆意蹂躏着的男人,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无地自容。 段天道这时已改变了原来的姿势,双手紧握着美女荷官的足踝,用力地向前压着,灵动的手指在美女的周身做着跳跃性的缠绕。 美女荷官的沦陷,其实除了那剧烈的药力,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就是某人使出了某种古怪的组合指法,这套指法施展开来,即便是风月场所打滚多年的风尘女子也要大叫吃不消,更何况美女荷官这样青涩的少女! 毫无预兆间,段天道的手指加速活动起来!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立即就让美女荷官招架不住,转瞬之间,满脸红晕的美女荷官忍不住低吟出声,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一样,简直连躺下这么基本的姿势都快要做不到,只恨不能和身前的男人骨头相连,成为一体。 激烈而悠长的热吻逐渐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美女荷官下意识的往后一仰,去争夺那最后的空气,双脚紧绷,身体就像是要抽筋般,但该死的激美感觉却不肯放过她,一波又一波无止尽地袭来。 段天道紧紧地按着美女荷官沾湿的美背和黏稠的臀部,强硬的不容她抗拒,但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了。 似乎已经崩溃的美女荷官,一双柔荑下意识紧紧抱住段天道结实有力的身体,嘴巴无声的张大着,让男人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段天道狠狠压在美女荷官白羊般完美的躯体上,就准备开始那最后一击…… 嗯? 段天道愕然的看着滴滴鲜血从美女荷官高挺的鼻梁里襂出,那异样的鲜红衬着雪白的肌肤展现出迷人的魅力…… 魅你妹啊! 鼻血? 她怎么会流鼻血?! 身体各处传来的激情涌动还在催促着某人继续,但段天道却在这层层涌动间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段天道这一愣神的功夫,陡然发觉美女荷官浑身上下的血管正在皮肤下呈现古怪的鼓起状态! 妈滴! 这是……中毒了! 美女荷官怎么会中毒? 不对劲!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一道悠然的气息,已经从他的指尖朝着美女荷官的身体中涌去! 一瞬间,美女荷官的鼻血就停止了溢出,浑身澎湃血液犹如撞在一面巨大的堤坝之上,凶猛的奔腾之势得到了迅速的环节,暴起的青筋渐渐隐去,很快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美女迷乱的神情渐渐淡去,脸上渐渐显出迷茫之色来,转瞬看见段天道正压在她的身上,骤然大惊,下意识的双掌齐出,猛然朝段天道胸前推去! 段天道骤然一怔! 这出掌的速度! 靠! 这美女荷官,竟然是个练家子! 这个发现不由得令段天道大吃了一惊! 以他细致的观察力,完全可以分辨出一个人是否有威胁。 练过功夫和没有练过功夫的人是很容易区分的,而练功夫的人和喜欢运动的人又有很显著的不同。 习武之人在小腿和上小臂的肌肉就是明证,这两个地方的运动量极大不说,且因为要长期击打物体而导致这两处的肌肉十分坚硬有力。 而问题是……当这个美女荷官几乎全部显露在某人面前时,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她的小腿和上小臂非但摸起来柔软非常,而且十分有弹性,顶多给人感觉就是练过柔软体操,可是就在她双掌前击的这一瞬,她的小臂肌肉突然变得坚硬无比! 这种坚硬,正是自幼习武的特征! 这个美女荷官居然能够掩藏住自己的习武特征!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美女荷官这次本能的出手,很重很快很准! 嗯,虽然很吃惊,但这种程度的袭击,对于段天道来说,也就仅止于吃惊罢了。 但就在段天道准备反应的同时,他突然犹豫了一秒钟,终于狠狠咬了咬牙,非但没有躲开美女荷官的两掌,反倒迎面而上,任由她双掌击中自己的下肋,将她紧紧抱住,就地一滚,两人裹着薄毯翻下了大床! 美女荷官猝不及防,低低惊呼了一声,小腿蜷曲准备发力暴起,再向段天道发起进攻。 没有来得及。 骤然间,就听见一阵犹如割麦子的啪哒声接连响起!十几串子弹犀利而准确的落在两人一秒钟前刚刚栖身的大床之上! 美女荷官的脸色骤然一变,右手芊芊细手中指突出的骨节登时收了回来,。 她不是傻子,刚才如果不是段天道带着她滚这一下,她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是德国造的九毫米mp5a3冲锋枪,g3步枪的改进型,9毫米枪弹,初速400米每秒,射速800发每分,弹匣容量30发。”美女荷官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嘴唇中准确机械吐出的词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枪口动能637焦耳,杀伤力19,弹夹更换速度2.7秒射速10.94发每秒。”段天道轻轻吸了口气,低声道:“门外只有一个人,一分钟后,他会再次击发,然后需要上膛,更换速度约为三秒不到,这是反击的机会。房间天花板的四个角落有四个摄像头,我需要你先帮我毁掉。” 美女荷官知道这是生死关头,顾不得讶异,微微点头,从床下轻轻翻身而起,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硬生生找到了四个监控器中唯一的死角,才顺手操起桌上几个酒杯,连续掷出。 几声脆响之后,四个角落的摄像机全都被打破。与此同时,门外果然又是一梭子弹,直指段天道最后所在的方位,充分说明,门外的人能够通过房内的摄像头得知他的具体位置。 但早有防备的段天道早就如狸猫一般蹿到了房门的边角,只听门外清脆的‘咔嗒’一声响,代表杀手正在更换弹夹,段天道再不犹豫,猛然撞门而出! 已经被两梭子弹打得摇摇欲坠的房门根本禁不起他一撞,大门颓然向外翻倒,门外的杀手刚刚换完弹夹,敏捷的向外闪开,手中不停,又是一梭子! 如此近的距离,段天道却不知怎的,一个诡异的花滚,躲开弹雨,瞬间接近了这个蒙着脸的大汉。 这个大汉一身黑西装,脸上套着一只长筒丝袜,将整个面目扭曲的十分可笑,段天道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怎么长这么丑!” 说罢脚下发力,一拳朝大汉的手腕轰去! 这大汉一看就是个老手,因为他没有点点点,大汉很清楚这近身交战已经没有机会再上弹夹,毫不犹豫将冲锋枪随手扔掉,双手一错,扒打捅钉,上下走了双蛇出洞势,逼身破门,朝段天道贴了进来。 紧跟着右腿一曲,重心后移一寸,双手往胸前一合,左手照脸,右手掩肘,上封面下护心,闭住了门户。同时前面左腿脚尖一翘,膝盖一起,连提带逼,堵在身前。这一式正是凤步摇闪的起手把,打得是上封下提的闭门之势。 要是这里有练家子,一眼就能看出这大汉用的是传说中的…… 呃? “啊!” 传说中的那啥:“……” 第二百四十九章 也做我老婆吧! 大汉背靠着墙角,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很牛逼很拉风的姿势,不是他想保持,而是不得不保持,因为段天道一拳就把他的双臂都打断了,现在那双手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他也不想靠着墙角,但是不得不靠着墙角。被段天道这么重一拳打过来,没有贴在墙上当壁画,这些年的功夫已经不算是白练了。 “我说真的。”段天道很诚恳的看着痛得满头大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大汉:“你真的好丑。” 头戴丝袜的大汉:“……”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竟敢在‘龙汇’赌场行劫!”说时迟那时快,走道里陡然蹿出一个身影,一拳朝着丝袜大汉打了过去! 一道疾劲的风骤然在空气中刮起,还带着噼噼啪啪的细碎炸响。 靠在墙角的大汉根本动弹不得,只好把双眼凸出,几乎从丝袜后面挤出眼眶,他大张着嘴,看着强劲有力,停留在自己心口的这一拳,口中‘吱嘎’作响,手指艰难的抬起,指住那个黝黑而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想要说话,但终于‘噗通’一声,摔倒在尘埃之中。 “哈哈哈!”身影收势而起,仰天长笑:“这就是胆敢在‘龙汇’赌场打劫的下场!” 段天道:“……” 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杀人灭口呢? 刚刚成功灭口的身影转过身,冲着段天道抱了抱拳:“不好意思,让贵客受惊了。” 段天道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个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零的大光头。 这个大光头肌肤黝黑,所有的棱角都硬得如同是黑铁铸成,凌乱的胡须有若根根竖立的钢针!从外表看,他就象一个连脑袋里都长着肌肉的猛男,然而那双瞳孔却精光四射,显然脑袋里还有些脂肪。 大光头见段天道不做声,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叫冯霸山,负责这里的安保。你也知道,有些不开眼的贼人呢,就总想着一夜暴富,看你赢得太多,就动了贼心!不过不要紧!由我冯霸山在,你的安全肯定不是问题!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 靠! 他妈滴说了谁信啊?这不就是你自己找来打劫的人啊! 冯霸山见段天道还是不说话,摸了摸脑袋,转头看着这时候才匆忙赶到的赌场保安,很霸气的挥了挥手:“把这个不长眼的垃圾抬出去喂狗!” 段天道就算只穿着内裤,都能看穿冯霸山的狠毒用心!人家辛辛苦苦玩着命帮你办点事容易么?你就这么把别个打死了?这人也太坏了…… 冯霸山很洒脱的走了,刚刚赶到的阴冷汉子陪着一点都不好看的笑脸道:“段先生也知道,赌场里闲杂人等太多了,被财迷了眼的凶徒防不胜防……但从现在起,我们一定会加强防范,加强防范。您放心玩!多赢点!” 段天道神色凝重的吸了口气:“对了,跟我一起来的朋友呢?” “哦?他,他没事,他很好,他可能正玩的比较开心……” 嗯,一龙二凤肯定是过瘾的,是会玩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 反正这麻子根本不认识,基本就是拿来混淆视线的,知道没事就行了,段天道突然就把脸一板:“呐!我现在心情可不好!给我安排个利索点的赌局!给我去去火!” “成!没问题!”阴冷汉子眼珠一转:“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会有一场炸金花的赌局,都是各国的高手,肯定能让先生尽兴!” “那就这么说!”目的达到,段天道也懒得再废话,随意挥了挥手:“那我还得去把我没办完的事办完,这一个小时,就别打搅我了!” 没办完的事…… 阴冷汉子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房内,那美女荷官正裹着毛毯,一脸失魂落魄的可怜相,登时会意,连忙又堆笑道:“好的好的,这就给您换个房间。” 换的房间就在隔壁,段天道连衣服也懒得穿,就穿条内裤,老实不客气的将正装痴呆的美女荷官连薄毯一把抱起,转身进了新房间,转头对阴冷汉子道:“我不喜欢办事的时候被人看,这摄像头不关,我可砸了。” “关!马上关!”阴冷汉子对着耳机说了几句,房间里摄像头上的红灯立刻全部停止了闪耀:“您慢慢享受,慢慢享受。” 段天道重重的关上房门,侧耳听了半晌,确定没有人在门外偷听,才走到床边,将美女荷官重重抛在床上,没好气的低声道:“行了,别装了。” 美女荷官灵动的眼珠子转向房间的四角,停了片刻,才终于收起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两只手从薄毯中伸出,随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我可告诉你啊,你刚才可是打了我两下啊,打得我好痛……你看看你看看,都肿了!我不管,你要赔偿我的损失,嗯,只要你……”段天道继续没好气。 美女荷官似乎完全没有听段天道在说什么,她只是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毫不避忌的盯住段天道只穿了条内裤的身体,幽幽道:“你应该猜到我是受雇来杀你的杀手……为什么还要救我?” 段天道沉默了很久。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因为你美丽的眼睛打动了一个男人保护弱小地冲动?这太港台了…… 或者用流氓贵族的调笑口吻托起她的下巴对她说:你的大腿很美? 还是直接告诉她:其实……真的只是因为你的大腿很有弹性……我想摸活的……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到底用哪一个答案,段天道只好继续沉默。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美女荷官疑惑的看着段天道,只差把他的内裤都给看穿了。 段天道微微一怔,抬眼仔细打量了她半天,这幅样貌……不可能啊!话说别的人俺可能记不住,但美女怎么可能记不住?要真的见过,怎么会一点印象…… 靠! 某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的美女荷官在鼻子上比划了一下,居然不知道从脸上拿掉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正是她鼻子上那个有些破坏协调的骨节! 这并不止是一个单纯的骨节,这个骨节似乎还有收紧五官的作用,骨节一拿下来,她的整个五官立刻就像打开了数寸,整个面部的变化相当之大。 瓜子脸,柳眉杏眼,高翘的鼻梁,樱桃小嘴,一头金黄色的卷发……一张清纯的宛如天仙般的美丽脸庞…… 而正当她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一瞬,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想要仰天长笑的冲动! 原来是她! 哈哈哈哈! 段天道对于美女的记忆力的确是相当惊人的,哪怕只见过一面,只办过一回! 面前这个美女荷官,正是段天道在拉斯维加斯最后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那个扮演应召女郎的女杀手! 哇呀呀! 人生何处不相逢! 段天道登时就想坦承身份,跟她再续前缘,但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 不好。 当时自己是杀手,现在自己是普通人。 要是让这个女杀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影响自己平静生活滴! 嗯,这虽然是一棵好树,但也不能放弃一片森林。 “你有没有去过拉斯维加斯?”美丽的女荷官……不不,现在是美丽的女杀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段天道,纤长的手指微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精致的zippo打火机,在手上悄然翻动,一会打着一会熄灭。 段天道看都没看打火机一眼,双眼间陡然放出八百多米的豪光:“拉斯维加斯!我靠!那里好玩吗?什么时候你带我去玩啊!” 漂亮的女杀手:“……” 这个人的气质土的就像是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农民,跟那个气定神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级杀手反差太大了…… 而且自己掏出的这个zippo打火机就是那个杀手留下的,可眼前这个人却连一眼都没看…… 从目标资料来看,也对不上号,这个段天道的背景很简单,而且也没出过国…… 等等! 还是不大对! 如果这真的是个土鳖,他怎么能听得出外间枪械的种类?还有他刚才在自己身上施展的指法……怎么觉得和拉斯维加斯那次有点相似?tqr1 还有……这身俊俏的功夫…… 女杀手漂亮的眼珠转了半晌,突然苦笑一声,收起打火机:“不用演戏了。你救了我的命,那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段天道狐疑的看了女杀手半天:“恩怨?我跟你有什么恩怨?演什么戏?哪来的麻烦?” 女杀手:“……这件事以后再说。”她修长的眉尖蹙了蹙:“助兴的药物是我下在酒里的,而剧毒却是被他们下在酒杯里,是我大意了。但我分明看见你跟我一起喝的,为什么我中了毒你没有?而且我刚才中了毒,你是怎么替我解的?” 段天道得意的挥了挥自己的手:“你运气好!我可是个神医!基本就没有我不会治的病!不会解得毒!我们村的段师傅教了我好多年……” “我问的是你怎么解的毒。”女杀手眉头越来越皱。 段天道:“……都说是神医了……” 女杀手:“……” 这算什么回答?! 女杀手……算了,还是花如雪比较好听,花如雪吸了口气,薄毯下微微的跳动让某个人忍不住有些血脉卉张:“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明白。只是看起来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想干掉你的人,你自己可要当心些。” 花如雪突然嫣然一笑,这一笑犹如百花绽放,笑的某人的心都裂了:“正式认识一下吧,我的确叫花如血,不过不是冬天的雪花,而是血流成河的血。” 呃…… 某人眼前不自觉的出现某个狰狞的画面,鲜花盛开在鲜血之中……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这样的一个名字,实在是太贴切太完美了…… “啊!这名字……简直就跟你的大腿一样漂亮!”段天道忍不住道:“你干脆也做我老婆吧!” 花如血:“……” 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个要求 听见这个要求的时候。 花如雪就只有一个念头。 对,和其他很多女人第一次听见这个要求的反应一模一样,就是想打死他。 做老婆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也做老婆,这只能说明他不止一个老婆。 对付贪心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死他。 这件事充分说明呢,不管是女杀手女学生女总裁还是女什么,归根究底都是女人。 但她终于还是没有打死段天道,毕竟这个男人还是救了她,但她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就消失了,换成了一种冰冷如刀的锋冽:“很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段天道怔了半天:“你的声音怎么……” 花如血微微一笑,立马又变成另外一种清脆无比的声音:“改变自己的声调是杀手最基础的入门功夫,你比较喜欢听哪一种?” “奶……”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比较喜欢那种有味道的,比如你刚才做荷官的那种声音……” “好。”花如血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立刻将声音换成了奶声奶气的那一种:“你救了我两次,可以对我提两个要求,刚才这个,就是第一个,以后在你面前,我都只会用这一种声音说话。” 我靠! 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这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作弊! 段天道很不满的抬起头:“那就是我还可以提一个要求了?” “不错。” “是不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什么要求都可以。”花如血奶声奶气的重复了一次:“甚至,是要我的命。” 花如血微微抬起头,看起来就像是引颈待戮,可那如天鹅一般美妙光滑的脖颈,哪里让人舍得下刀?下爪子还差不多。 段天道的手指不自觉的弹动起来,方才令人回味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面对这样的美女,哪个正常男人能辣手摧花?虽然那很有可能是一朵食人花。 “既然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什么不能也做我老婆?”段天道很不满意这种变来变去的规则。 “因为你的要求必须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如果超出了,我无法完成也只好死了算了。”花如血开始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阐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基于一些理由,我不能嫁给你,也不能做你的女朋友,如果你不打算要我的命,也可以提出一个我可以完成的要求,完成以后我都不会再和你照面。” 嘿嘿! 做梦!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高资质的美女,作为一个花丛老狼,能就这么放了? “我的要求是……”段天道低声道,这个声音的区域,听起来很有磁性。 花如血似乎有些紧张,胸膛的鼓胀变得有些明显起来。 “再答应我八个要求!” 花如血愕然睁眼,看了段天道半晌:“你以为我是阿拉丁神灯?” “五个?” …… “那三个总可以了吧?” “你不能耍这种无赖!”花如血终于忍不住了,她犹豫了片刻:“我研究过你,知道你是个色……你,你甚至可以要求,要求……”她终于咬了咬牙:“要求得到我!但是,只能是一次!” 呃…… 嗯,小一年未见,这个花如雪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很快,不管是杀气的收放,肌肉的控制,语调的变化还是香味的使用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知道段天道是个色狼,所以用这种诱惑的方式接近目标…… 这些下意识的分析很快就被段天道丢在了脑后,因为他真的是色狼,当时眼睛就亮的跟狼似的:“真滴?” 花如血用力的点了点头:“真的!但是只能一次!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既然美女自动自发的提出这种要求,怎么能够拒绝? 看着只穿着一条小内裤的男人一脸暧昧的笑意朝前逼近,视人命如草芥的花如血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学习过各种勾引男人的方式,但那都是杀人的手段,被段天道夺走初夜时她是被迫的,那以后她也从未和任何一个男人亲热过。 可今天…… 居然要主动和一个男人亲热…… 段天道走到花如血身前,贪婪的注视着床上美女薄毯边那光润圆腻的香肩,雪藕般的柔软玉臂。 最令人心动却是她俏脸上的神情,那绯红的俏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挑逗,勾起男人强烈的占有欲。换回本来面目后的花如血容貌完美,再无瑕疵,光莹娇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出尘娇艳于万一,玉貌珠辉,容光绝世。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漂亮?”段天道一边咽口水,一边目不转睛。 “有。”杀手果然都很守信用,花如血坚持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就证明了这一点,这声音就好像最醇美的酒倒入最精致的玉杯般明润柔滑,甜腻迷人:“不过他们现在都死了。” 呃…… 某人周身膨胀的血液说了,就算你再吓唬我,我也不会退缩! “反正你不能杀我,那我是不是可以使劲说?” “当然能。”花如血的朱唇似一点樱桃,秋波如双鸾凤目,那似似而非的娇媚之意,却总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反正过了今天,我也听不到,就当是你的特权了。” 真别说,配合着这动人的身躯,再加上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实在是男人至大的享受之一,段天道忍不住要一边逗她说话,一边欣赏她的美态。 花如血下意识的把薄毯裹得紧了些,可正将那青春诱人、成熟芳香的修长美腿,若隐若现的透出凹凸错落的曲线撑的鼓鼓涨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毯而出。 见男人越来越近,花如血脸若丹霞,再度闭上了眼睛。那清丽脱俗偏又冶艳娇媚的玉容越来越清楚,那秀美柔韧并且晶莹润泽的玉颈,圆润香肩下那隐透的洁白细腻凝着温滑脂香的肌肤,更极力增加了荡人心魄的诱惑力,让人甘于沉沦、陷溺,不思自拔。 如云秀发上渗出紧张的晶莹汗珠,婀娜美妙的曲线在剧烈的呼吸中若隐若现。娇躯随着她呼吸的摇晃,不住跌荡耸动,诱人之极。花如血的体态撩人,美妙的身材玲珑剔透,随时呼之欲出,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勾魂荡魄的气质。 段天道的心不由急速跃动,终于忍不住伸出魔爪,扯掉那被芊芊玉手紧握住的薄毯,花如血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却还是顺从的松开了毯子。 她的肌肤柔滑细嫩,成熟的躯体丰润魅人;修长的腿圆润匀称,浑圆的美臀耸翘白嫩。 云般的乌发四散开来,白玉般的额头,两条弯弯的细柳眉,一双微眯的眸子深如秋水、美若星辰,露出冷漠、高傲加少许紧张、幽怨神情;微微高挑的鼻子,性感鲜红的嘴唇,圆滑的下颌无不美至极点诱人心动。 段天道还嫌不够,将薄毯远远抛开。 那一双线条优美至极的玉润小腿在他如狼似虎的凶光盯视下,不安地紧闭在一起。 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畏缩,花如血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挺起胸脯,她的樱桃小口不住喘着气,小小的睁开眼,似挑衅似逗引,眼波如晕、幽香如兰,柔美处一如酩酊沉醉一般,那令人把持不住的少女体香,不住传上了段天道鼻尖。 花如血温香娇喘细细,暖暖热热的幽幽香气润着鼻尖,段天道突然双手伸出…… 无论花如血如何作势,当真正的进攻袭来,她的娇躯骤然便像是秋风中的枯叶一样忍不住瑟瑟发抖,双腿酸软无力,几乎软倒。双臂下意识的紧紧裹缠着要害,露出上下两截欺霜赛雪的肌肤…… 一向喜欢前戏的段天道此时却没有多余的动作,突然揉身而上,将花如血的整个身子压倒在软绵绵的大榻之上,顺手扯上薄毯,将两人的身体全都掩住。 花如血微微一怔,却见段天道已经将那个伪装鼻骨的凸起递到了她的手中,在她的耳侧低声道:“那帮王八羔子,又把摄像头打开了。” 花如血被压得酸软无力,费了好大气力,才在段天道的遮挡下重新戴上伪装,口中却不以为意的低声道:“怕什么,一会我去杀光他们,顺便毁掉录影就是了。”这个鼻夹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制作而成,一旦带上,似乎立刻收紧了五官,变成了方才的美女荷官。 靠! 这杀性还真不小啊! 这是在暗示没什么好顾忌的,只管放胆来办? 你真别说,听着这么奶声奶气的声音,带出淡然而无烟火气息的草菅人命,这种刺激…… 反正是没法形容! 只可惜明目张胆的杀这么多人,势必牵扯段天道,虽然不需要害怕什么后果,但这普通人的日子就算是彻底离他而去了。tqr1 别的都行,这个不行。 还没过够。 “咳咳。”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凑在花如雪的耳边道:“我今天到这里来,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今天就不那啥你了,随便配合配合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花如雪微微睁眼,打量着身上这个男人:“要我配合你演床戏?” 段天道点了点头,顺便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第二个要求。” 第二个要求:“……”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佛曰不可说,一说都是错 花如血那晶莹雪白近似透明的如织纤腰突然不自觉的向上移了移,一双玉滑细削的粉圆小腿微微蜷曲,骨肉匀婷、柔肉无骨的浑圆足踝似有意似无意的蹭了蹭某人的小腿:“你……确定就只是演戏?” 啊…… 本来就不是很确定的段天道差点被这个撩拨的动作弄疯了心,登时就有一种什么也顾不上的趋势,忙用了七八种收心大法,才堪堪克制,用力点了点头:“嗯,等我办完正经事再跟你提要求。” 花如血小巧的眉尖风情万种的挑了挑:“不管是演戏还是来真的,我都会当作是一种要求……” “不,这就不是要求。”段天道嘿嘿一笑:“所以你也可以不干,不过你要是不配合我,我就永远不提第二个要求,让你这辈子都得跟着我。” 花如血:“……” 真的好想杀了他…… 花如血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无赖,平常她要是对男人施展出这种小手段,基本都是予取予求,可惜对这个无赖非但一点用都没有,他还非要腆着脸占你便宜。 “那你的事做完了,你必须提第二个要求!”花如血百般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 “没问题!”段天道答应的速度超乎花如血的想象,让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段天道已经扑上来了。 像这样的美女,若是白白放着什么便宜也不占,实在太不符合段天道的人生观了。 所以他就迅速开始了他正确的人生观。 实话说,花如血的演戏功力的确很不错,男人的大手刚刚及身,那秀美娇翘的小瑶鼻的喘息声就发了出来,还越来越急促。 朱唇略略张开,露出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皓齿,让那白皙光滑的细嫩肌肤和娇艳动人的美丽容貌更显得娇媚无比。 段天道一向秉承演戏要入戏的专业精神,为了更加真实,他‘唰’就把自己身上最后一条内裤脱下,丢出了床外。 伴随着迷乱狂热而又羞答答的娇喘,花如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来真的,只觉得体如火焚,美妙的感觉竟然如潮水一般,挡都挡不住。 “我,我很好奇……”花如血拼死挣扎着将脑海中的绝美感触向外赶,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你武功这么高,还有这么了解枪械,还有你的那套指法……拥有这些能力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乡里出来的农民?你究竟是谁……” 段天道看着花如血那秀美的娇靥因熊熊的热火和羞涩而胀红一片,玉嫩娇滑的粉脸烫得如沸水一样,含羞轻掩的美眸半睁半闭,知道她正在努力挣扎不掉入深渊。当即微微一笑,稍使了点力,让身下的美女发出愈发荡人心弦的欢声:“所谓佛法是道,世间法是学,老子所说的‘为道日损,为学日益’。想求道,道是什么?道就是放下,放下才能得道。学是学世间的学问、这些常识,那你是天天要有进步!你天天学习,天天在进步,跟道不一样。佛是大道!所以,佛法的成就没有别的,你放不下才叫你学。学,甚至还有很多误会曲解,把佛的意思解错……” 看段天道分明还有滔滔不绝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花如血终于忍不住睁开美眸,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说佛曰不可说,一说都是错?有必要拐这么大一个弯么?” 唷!没想到这位美女还很有佛性呢!知己啊知己! 段天道舒服闻着佳人那如兰似麝和处女体香,听着美女那越来越火热的娇喘,看着花如血烧得通红的娇靥上含羞脉脉的如星丽眸,决定和她继续探讨红粉骷髅的佛家哲学:“有悟性,佛曰红粉不过一身皮囊,尽是虚妄,我看挺有道理。” 为了表示自己有佛心,段天道以一种全新的心态再次饱览花如血圣洁无暇的娇躯玉体,只觉脑中微感晕眩,热血沸腾。 眼前呈现出来的,其飘逸出尘、玉洁冰清之处,固不待言,而令人惊叹向往之处,更在那纤纤合度的身段,衬托一对雪玉凝脂的,搭配着水滑圆润的香肩,低垂着娇媚羞红的秀颈,柔美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 玉质肌肤下蕴藏着淡淡的嫣红,不但流露在花如血娇嫩的于体上,也融入了她娇美的羞赧容颜。无复平时的圣洁玉姿,却更具荡人心魄的媚惑! 迷失在激情之中的花如血任由自己的冰肌玉肤,圣洁玉体被男人蹂躏,无力地将头歇在段天道的左臂,在他耳朵旁娇喘连连,也不知是在赞许段天道的话还是反对。 有人监视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起码总不能半天没有进展,段天道估摸着时间的流逝,开始进行下一步动作,身体渐渐滑入薄毯,大手直入花如血圆润的玉脐。 薄毯之中那雪白浑圆的娇躯全都一览无遗,简单的色彩构成了人体上最优美、最吸引的名画。 花如血皮肤细嫩,白净,酷似玉脂,骨肉匀称,浮凸毕现,曲线特美,丰腴的后背,圆实的肩头,性感十足,两条胳膊,滑腻光洁,如同两断玉藕。脖颈圆长宛若白雪,圆圆的脸蛋挂着天真的稚气,淡如远山的柳眉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泛着动人的秋波,红嫩的嘴唇,像挂满枝头的鲜桃,谁见了都要咬上一口。 浑身散发着少女的温馨和迷人的芬香,缕缕丝丝地进了段天道的鼻孔,撩拨着男人那阳刚盛旺的心弦。 某人立即表示真心不怎么想修佛了,就算修,也要修欢喜佛……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姿势,从房间内四个摄像头的角度看来,薄毯下的男人已经进入了最佳作战位置。 段天道拉起薄毯,将两人完全包裹在毯中,动作幅度什么的演的都很到位,实际上却只是在打擦边球。 花如血演的也很到位,秀目紧闭,性感的鼻孔里透出激情燃烧的呼吸,下意识地搂住段天道的脖子,那一身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滑腻细致得像剥了壳的熟蛋似的。 某人打心眼里很后悔自己为啥要装大尾巴狼,提出这么个见鬼的要求,好端端的盛宴就在眼前,却偏偏只能吃吃边角料,不能狼吞虎咽! 喵了个咪滴! 带不带反悔滴? “我,我还是处,处女……”几乎在痉挛中陷入崩溃的花如血,似乎是不自觉又似乎是有意识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你若是想反悔……还,还来得及……” 这是一句差点令段天道也陷入崩溃的话! 差点就…… 不对! 段天道突然就回过神来了,处你个毛线啊!你的第一次可是俺亲自拿走的,竟然骗俺! 不用说也知道,花如血正在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诱引段天道完成他的第二个要求,包括心理暗示。 此刻佳人浑身颤抖,纤臂抖动生波,更显妩媚艳丽!这美妙的身体竟似在向身上的男人发出最后的邀请! 一般人这时候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可惜段天道是二般的,他看似很用力,却就是不办实事,唯独手指在花如血美妙的娇躯上弹钢琴般发出一阵激颤! 柔若无骨雪白娇软的玉体仿佛被一阵电击般的轻颤,娇美的玉女一声娇啼,修长雪白的长颈猛地高高扬起、僵直,一双柔软雪白的纤秀玉臂痉挛般紧紧抱住段天道的肩膀,十根羊葱白玉般的纤纤素指也深深扣进他肩头,被火焰和娇羞烧得火红的俏脸迷乱而羞涩地埋进了段天道胸前。 两人相拥了数分钟,沉重的喘息终于慢慢平息。 “戏……戏演完了……我,我去洗澡……”花如血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也不知道是在看毛毯上的毛还是段天道身上的毛。 “哦哦,就,就完了……” 段天道有些依依不舍的抓了抓脑袋,眼神抓紧最后的机会在花如血花朵一般的身体上掠过,似乎要将这一切永远印在脑海之中。 真是怎么看也不够啊…… 滴了个滴滴,真的完了? 花如血裹住毛毯,飞也似的进了浴室,段天道也只好裹住另一条毛毯,狠狠吸了口气,贪婪的嗅着空气中残存的处女幽香,长长的叹了口气。tqr1 快美的余韵还在每一个毛孔中徜徉,只可惜…… 房间四角上闪烁的红灯,就像是唯恐被人发觉一般,一齐戛然而止。 “他刚刚放松过,现在应该很疲惫。”监控室中,刚刚关掉监视器的阴冷汉子,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掌,望向一边正危襟坐的冯霸山。 冯霸山摸了摸自己铮亮的光头,狞笑了一声:“那就好。跟图布说一声,这头肥羊我来宰。” “是!”阴冷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鞠了一躬,匆匆而去。 段天道其实很想再跟花如血聊点什么,但花如血似乎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她只留下了一句:“百家乐你能赢,是因为我做了手脚,目的是想让你放松,方便我刺杀你。所以,不要对自己的赌术抱太大信心。”说完她就走了,走得好快,让某人都没来及说一声再见。 虽然没说再见,但既然她愿意跟自己说这句话,应该是对自己有点那啥的吧? 嘿嘿! 段天道志得意满的进入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刚刚收拾妥当,就有人来叫门了,叫门的正是那个笑的一点都不好看的阴冷汉子,他身后,居然还有一个精神抖擞的麻子! 慢着! 精神抖擞?! 段天道疑惑的看着某个眉飞色舞一脸亢奋的麻子,不可能吧?一般人对付一个,身上都得发软,这位同时对付两个,居然精神抖擞? 简直碉堡了! 莫非这个麻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两位请跟我来。”阴冷汉子挥了挥手,立刻有赌场的工作人员帮段天道拿起筹码,尾随于后。 “玩的……很开心?”段天道实在忍不住,试探了麻子一句。 麻子容光焕发的一拍大腿:“当然开心!我跟那两小妞丢了几个小时的骰子,把你给她们的小费,全都赢回来了!” 段天道:“……” 小费全都被赢走的两个小妞:“……” 第二百五十二章 群魔乱舞 阴冷汉子一转弯来到一台封闭的电梯前,从怀中摸出一柄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电梯门,请段天道和麻子进去,才按动了三楼。 这个三楼没有楼梯,必须得用专门的电梯才能到达,可见能进得去的绝非一般人。 电梯门打开,在段天道面前出现的是两扇紧合的大铁门,门上镂刻着古朴威严的花纹。 阴冷汉子冲门上两边的摄像头做了个手势,大门吱吱嘎嘎在机括的推动下缓缓打开,一见里面的状况,段天道倒是若无其事,麻子就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 今天他算是开了眼了,本来还以为二楼就很牛逼了,没想到三楼更牛逼! 三楼赌场的整体装饰金黄夺目,属于巴洛克式,外观虽然端庄简洁,其内部的厅堂却极其富丽奢华。许多厅堂都是按照法国18世纪时巴洛克城堡的式样布置的,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油画彩饰。 左手边是一个拥有多国特色风味的餐厅,右手边全是琳琅满目的娱乐及消遣设备,唔……居然还有4d动感立体电影……还有好大的游泳池……还有那啥…… 反正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这里应有尽有。 更重要的是,这里来来去去,尽是穿了跟没穿一样的各国美女服务生!tqr1 丫的,这么大的空间,却不是以客人的数量取胜,可想而知,能进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怎样的大富豪,估摸着随手赏点,也够这一层的人员活好几年的…… 果然是深韵赌客的服务之道! 段天道狠狠的捏了捏鼻子,啊啊啊!以后没事,也要开间赌场来玩啊…… “这边请。” 拐了七八个弯弯绕,阴冷汉子终于停在一个房间门口,大门在他们站立一分钟后‘哗’的一声开启,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来。 这条通道窄的堪堪只够一个人行走,就算有大量外敌入侵,来到此处,有一夫当关,就可万夫莫开。 想必每一个人到这里看到这么严密的安保措施,都会很放心的下次再来。 几人鱼贯而入,走过通道,进入一个圆形大厅,大厅之后,还有另外一扇小门。 阴冷汉子敲了敲门,动作极轻的打开门,段天道一眼望去,正看见里面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圆桌上,似乎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两位请进。”阴冷汉子紧跟着走进小门,冲已经坐下的其他数人微微鞠躬:“各位尊贵的客人,人到齐了,赌局可以开始了。” “哇啦哇啦咿咿呀呀。”圆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啥,但是作为某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专家,段天道一耳朵就听出,这说话的是个岛国人。 他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立时吸了口气。 这四个人中间,居然有熟人! 左手边第一个,赫然是今天在外台百家乐里输给自己的黑衣大汉! 这个表情严肃的亚裔黑衣大汉,看见段天道和麻子进门,面无表情的冷笑了一声。 说实话,能够做到面无表情冷笑的,的确真不是一般人…… 于是段天道很礼貌的回赠了一根中指。 左手边第二个,就是那个正在叽里哇啦的岛国人,这是一个身高极矮,长着两撇岛国人特有的八字胡,外带一张烧饼脸的圆胖子,看他的表情,好像很不耐烦的模样,看见就想揍。 看见左手边第三个人的时候,段天道的眼睛登时一亮! 靠了! 赌场美女就是多啊!遇见一个算一个啊! 这个美女是个典型的亚裔美女,顶多二十一二,穿一身白,细长的凤眼中透着妩媚,鹅蛋型脸上的微笑有些倨谨羞涩,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小的出奇的嘴,红润削薄的柔唇轻抿,呼吸起伏的时候曲线特别显眼。 嗯,这是有本钱的象征。 只可惜她坐在原地,看不到身型,但只看上身,想来也不会太高。 无所谓了,只要匀称就好…… 段天道意犹未尽的在那美女身上转了几圈,直到那美女礼貌的冲他笑了笑,他才放过她,转向桌子上的最后一个人。 这是个男人。 一个光头男人。 一个…… 好吧,他就是冯霸山。 “这位先生想知道你们是一起赌,还是一个人赌。”阴冷汉子冲叽里哇啦的岛国胖子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转向段天道。 麻子微微咳嗽了一声:“你们这里的最低下注是……” “十万欧。” “他赌!我不赌!”麻子连忙把两只手摆的跟风车一般:“我就在旁边看行不?” “很抱歉……”阴冷汉子看了麻子一眼:“假如不参与赌局,就不能呆在房间里。不然我安排您在外间大堂休息一会,等待赌局结束?我们这里的娱乐设施相当齐全……” “免费?”麻子一句话直指重点。 阴冷汉子怔了怔:“免,免费的。” “我去了!”麻子乐呵呵的揣了骰子就出门赢服务生小费去了,很不讲道义的将段天道一个人丢在了房间里。 “请坐。”阴冷汉子在房间里似乎有意避免称呼每一位客人的姓氏,待段天道坐下,将他的筹码整整齐齐的堆在桌上,朗声道:“今天的赌具是纸牌,规则采用华夏传统的三张,也就是俗称的‘炸金花’。”他接下来把‘炸金花’的规则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段天道注意到,阴冷汉子在讲述完规则之后,用岛国语同时向那个岛国胖子和美女又说了一次。 只从这一点,段天道就看出两件事。 一,那美女也是个岛国人,只可惜不知道有没有拍过爱情动作片…… 二,这两人应该从来都没有玩过炸金花。 在起价十万欧的赌桌上,居然选择一样自己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只能说明两件事。 要不,这两个岛国人就是有钱有到了一定境界;要不,他们来参加这场赌局,根本就是别有所图。 “每次下注的最低限额是十万欧元,每局上限五百万欧元,如果参与赌局的所有人都同意,上限可以增加。发牌的荷官你们每个人都有三次要求更换的权力。”阴冷汉子说完话,向外招了招手,一个身穿荷官服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冲在座各位微微鞠了一躬,来到荷官位,开始洗牌,阴冷汉子缓步退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荷官,左手小指和无名指都有明显的残缺,一看就知道是曾经出过老千被砍掉过手指的人,没想到金银花居然招揽这样的人做这三层楼的荷官。 想作弊的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请切牌。”断指荷官洗好牌,礼貌的将牌背面朝上,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示意任何人都可以切牌。 所有人都摆了摆手,唯独冯霸山微微抬手,将切牌卡片很准确的切入了第三张牌面之下。 从冯霸山的切牌手段看去,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赌博老手。 段天道嘿嘿一笑,不过赌博老手跟赌博高手可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洗牌洗得好,不见得赌牌就赌得好。牌掉得满桌子都是,但偏偏大杀四方的人,海了去了。 赌局开始,段天道一连五局,都只是随意的下注,随意的输掉,一连输了有八十万欧,却完全不以为意。 和从来没有赌博过的人赌博,最开始要做的,肯定不是专心下注,而是专心观察对手的动作,表情和习惯。 那两个岛国人,段天道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对赌博既无经验,也无天赋,只观察了两三把,就知道了他们的下注习惯,如今甚至还能轻易地从他们的表情,以及细微的动作中,就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拿的是好牌还是坏牌。 这种人在赌徒的行话里,简直就是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的大羊牯,又有钱又笨,跟提款机差不多,连尼玛密码都不需要。 真不知道就这种水平也来这么大赌注的赌场上混,是为了个啥子。 既然他们两人人不足为虑,那么段天道就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观察黑衣大汉和冯霸山的身上。 那黑衣大汉最大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完全没有表情,不管拿到好牌还是坏牌,他的表情都跟照片里一样,连纹路都没有丝毫变化。 冯霸山又不同。 他很有表情,并且每把的表情还都不一样,小动作不断,一会抽烟一会喝酒,一会摸裤裆。段天道一连观察整十把,发现冯霸山这小子果真是个高手,同样的表情,他可以出现在两种完全不同的牌型上,同样的小动作也是一样。 甚至每次他牌一好就摸裤裆的动作,也很有可能不是下意识的动作,而是故意露出的破绽。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开始动作。 这个时候,岛国男人的手上是两千万欧的筹码,岛国女人也是两千万欧,黑衣大汉有三千三百万欧,冯霸山有两千五百万欧,段天道自己目前是一千一百万欧。 赌桌上的筹码加起来,已经超过一亿欧,赢完这一笔,段天道就可以养着十几二十个漂亮老婆在太平洋上买几个小岛,吹吹龙卷风,看看海啸…… 段天道开始了第一次冲动的暗牌,就是不看自己底牌,随意下注,这种情况下注,只需要跟一半的注码。 也就是明牌下注十万,暗牌只需五万即可。 虽然看似节省了成本,但非要讲道理的话,这并不是正确的选择。 著名歌唱家孔子曾经曰过:“坏运气只可以使人输钱,而令人倾家荡产的,只有盲目的冲动,赌博的第一要旨,就是克制。” 宁愿少赚,但要确保不会大输。 保持克制,等待对手冲动,才是纵横赌场的不二法则。 那些真正在赌场赚钱的,都是从未大赢,也没大输过的人。而大赢大输的人,从长期趋势来说,都是亏钱的。 暗牌跟注,也是冲动的一种。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著名慈善家和珅也曾经曰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管多强大的赌徒,也需要运气。 而正好段天道今天刚刚遭遇了一场毒杀,一场枪杀,一场恶斗,依旧安然无恙。这种时候不赌运气,更待何时? 著名花样游泳运动员成吉思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动作片男主角 当大家都是老手的时候,要打破僵持局面,靠的多半还是运气。 上局赢的是黑衣大汉,他看了牌之后,下了十万欧。 岛国胖子看了看牌,跟了。 岛国美女没有看牌,她似乎特别喜欢暗牌这种刺激,直接跟了五万欧。 冯霸山看了牌,很兴高采烈的跟了十万欧。 轮到段天道,他没有看牌,丢了十万欧进去。这意味着所有人都要加注才能跟下去。 冯霸山仿佛感觉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抬起头看了看段天道,而段天道若无其事地在看岛国美女很漂亮的脸蛋。 岛国胖子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牌子,将牌扔掉:“叽里哇啦,叽里哇啦……” 岛国美女想了想,还是暗牌:“我跟十万欧。” “都这么凶?”冯霸山耸了耸肩,但是耸的不如段天道好看,他看看段天道,然后又看了看岛国美女,最后再看了看自己的牌,一声大喝:“这么好的牌,哪有没道理不跟?跟二十万!” 黑衣大汉啥也不说,爽快的丢进了二十万欧。 段天道看了看自己手边的筹码,好像在思考宇宙的起源,然后拿出二十万欧的筹码,放了上去:“暗牌,加二十万欧。” 岛国美女吐了吐舌头,看起来特别可爱,要不是某人刚刚才从云端上下来,说不定抱着这岛国美女就又上去了。她终于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牌,最后将牌摊开扔掉,牌面赫然是一对四。 场间只剩下黑衣大汉,冯霸山和段天道。 冯霸山东看看西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略微犹豫了一阵之后,把牌打开,也丢了,他最大只有一张a。 黑衣大汉依旧面无表情,继续很爽快,‘唰’四十万欧砸下去了。 他是看着牌跟的,既然没有盖牌,按常理来说,最起码也该有一对。 面无表情的人真狠! 段天道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把那黑衣大汉的脸蛋揪来揪去,看看他会不会有表情。 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看牌再跟,但段天道决定非主流一回:“暗牌!五十万欧!” 黑衣大汉继续面无表情,继续毫不迟疑的砸了一百万下去! 段天道在肚子里暗暗伸了个大拇指,你丫狠!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掀开牌面的一角…… 妈滴! 最大一个j! 段天道顿时把很多跟着屁股后面的各路神仙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一次他花了整整一分钟,才数出三百万欧的筹码,推了出去:“明牌,三百万欧。” 哇! 看见岛国美女的那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嘴张的这么大,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春风拂面的畅快感觉,其实吧,你要是有时间,俺们完全可以一起去试试这里床铺的弹性…… 黑衣大汉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终于犹豫了。 他是场间唯一一个和段天道赌过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见识了段天道今天无敌赌运的人,在百家乐上一口气把他赢到跑路,这件事要说对黑衣大汉完全没有影响,一点都不可能。 人人都会算数,都知道段天道的筹码是场上最少的,三百万差不多相当于他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一,只有二混子,才会把这么多钱不当回事,只是拿来赌气。 黑衣大汉的手指,就在筹码堆上屈伸,一刻似要向前推,一刻似要放回来。 每做一个动作,他都在暗暗旁观段天道的表情。 但是段天道的表情很专一…… 很专一的在看岛国美女…… 黑衣大汉终于咬了咬牙,狠狠将牌一盖:“不跟!” 然后段天道就笑了,笑的像早上刚吃了二十只小鸡仔的狐狸大妈,他悠悠的将牌面翻开,露出那三张最大一个j的破牌面,耸了耸肩:“真没想到,连一个j也能赢钱……” 靠! 所有人心里都只冒出一句话,原来这小子,真就是个二混子! 从黑衣大汉类似三十天没上过大号的停滞举动可以看出,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下,隐藏着多么动荡的内心波澜,他没有说话,但是狠狠的将手中牌面盖掉的举动可以说明,这局他要是跟下去,肯定是赢。 可惜赌博这种事,一则讲的是运气,二则讲的是气势。 黑衣大汉这一局,正输在气势上。 气运气运,这个词果真是有些讲究的,气势一起,运气就来。 下一局段天道随手瞄了瞄牌面,发觉居然是梅花八九十的同花顺,登时乐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来……十万欧!”tqr1 他把筹码往里一丢,众人一起一怔,摸不准他究竟是想偷鸡还是好玩,但还是全都跟了,冯霸山虽然也跟了,但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段天道一眼。 但段天道意味深长的……看了那岛国美女漂亮的脸蛋一眼:“再加五十万欧!” 黑衣大汉毫不犹豫,十分铁血:“跟!” 岛国美女妙目流转,似乎要在段天道的脸上看出花来,犹豫了片刻:“我也跟。” 岛国胖子嘿嘿一笑:“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段天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不但跟了,而且还加了五十万欧! 冯霸山居然毫不犹豫的也跟了! “先生,到你了。”断指荷官微笑着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面无表情的摸了摸鼻子,其实这种情况并不好。 所有人都跟,表示这些人的手里都有货!而且都还不小! 难道是冤家牌? 冤家牌的意思,就是大家的牌都很大,结果大的要输给更大的。 同花顺虽然不小,但这个顺子在同花顺中却也不算太大…… 段天道单手抱腮,开始沉思,刚刚的一场大胜让他积累了不少资金,但这一把若输了,优势即将尽丧。他用大拇指把牌稍微掀开,随后狠狠的丢出五十万:“跟!” 场间的形势赫然变得有些紧张,这个冤家牌的可能大家都料到了,黑衣大汉沉吟了片刻,对荷官道:“我加一百万,跟他单比!”他指了指冯霸山。 所谓单比,就是在其他人不开牌的情况下,和某一个人单独比大小,输家留下筹码,退出赌局,从战术角度上来说,作为冤家牌中比较小的一方,这倒是个止损的好办法。 他不和段天道比牌,明显是不想他太早退出。 荷官点点头,将冯霸山和黑衣大汉的牌用专业牌搭勾到手中,两边一看,随手将黑衣大汉的牌面盖掉,将冯霸山的牌送了回去,预示着黑衣大汉输了,那多余的一百万筹码成为了冯霸山的财产。 岛国美女依样画葫芦,也加了一百万和冯霸山单比,同样将一百万输给了冯霸山。 场间登时只剩下冯霸山,岛国胖子和段天道。 冯霸山微微一笑,趁势追击:“我再加两百万。” 其实他就是笑,段天道也知道他的牌肯定小不了,赌注已经加到两百万,如果要单看,就需要加注四百万,除了跟的那两百万,还有两百万用来看对方的底牌。而一场赌局最大也不过五百万封顶,所以当然是宁可跟注,也不单比…… 段天道刚刚跟完,就听见岛国胖子叽里哇啦了一通,居然跟冯霸山做了一个单比的手势! 断指荷官居然将岛国胖子的牌底看了两次,才掩入牌堆,虽然极力掩饰脸上的表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些惊讶,这说明这胖子的底牌就算比冯霸山小,也小不到哪里去。 冯霸山的光头都在闪闪发亮,笑眯眯的看着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就剩下我们俩了。要不然……我们加加码?” 段天道很镇定的点了点头:“跟我想得一样。你说吧,加多少?” 冯霸山犹豫了一会,没说注码的事,突然很诚恳的道:“我是同花,如果你比这个小,可以不跟。” 靠! 段天道表示很鄙视冯霸山这种看似好心的玩法,他不敢吃定自己的底牌,却要用言语试探自己究竟牌有多大,一般人被他这么一说,不管怎么反应都能让冯霸山得到一些信息。 段天道一点没带犹豫,用比冯霸山诚恳二十倍的语气淡淡道:“我是三条,假如你不比这个大,可以不跟。” 三条已经是炸金花这种赌局中最大的三张,摸到的几率小的跟中六合彩也差不了多少。 冯霸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不信。” 段天道摊了摊手,长叹了一声:“别说你了,连我自己都不信。” 冯霸山的眼珠子转了三转,见实在不能从段天道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看了看他手边的筹码:“你现在大约有一千五百万欧,我们这一把就定一千五百万的上限如何?” 段天道很随意的耸了耸肩:“如你所愿。”说罢很光棍的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推了上去。 冯霸山没有说话,用鹰的眼睛豹的速度盯了段天道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推了一千五百万出来:“开牌。” “八九十同花顺。”段天道把牌面一翻:“如果你赢了,记得给我留点车钱。” 冯霸山看样子是用了熊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没掀桌子,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将牌面打开,赫然是红桃三四五的同花顺,他苦笑了一声:“看来你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承让承让。”段天道抱了抱拳,丢了十万欧小费给断指荷官:“耶!有车钱回家了。” 众人:“……” 由于所有人都是和冯霸山单比输掉的,所以这把冯霸山自己也不过输了一千来万,也不算伤的很重,所以他很快克制住情绪,继续作战。 段天道就很爽了,偷鸡赢了一把,靠运气又赢了一把,这两把下来,某人的筹码登时翻了一番多,转眼就三千多万,虽然对段天道来说,钱只是数字,但这么多真金白银还是晃得人眼花缭乱,主要这一夜暴富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这两局之后,全场的人都把段天道当作了公敌,只要牌一好,就跟他比,段天道如果输了被迫离场,剩下的人就好像全没了智商,一个二个全都栽在冯霸山的手里。 十几局下来,冯霸山的筹码就超过了七千万欧。 段天道旁观者清,这岛国美女和岛国胖子,简直就是故意来给冯霸山送钱的,虽然他们做戏做得都很逼真,但从他们输钱输的一点都不心疼上就看的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就是输钱,而且是一定要输给冯霸山。 两个岛国人,故意来这里输钱给澳港的一个黑老大……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知道了! 他们一定是想让冯霸山出演岛国爱情动作片的男主角! 嗯嗯!一定是这样! 而那个黑衣大汉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干的事情跟那俩岛国人也差不了多少,至于他为什么要讨好冯霸山…… 靠!这黑衣大汉一定是喜欢上冯霸山了! 嗯嗯!一定是这样! 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川:“……”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知道哪里来的幺蛾子 不过段天道摆了摆手,表示他一点都不稀罕!因为他只喜欢女滴…… 岛国美女先输光了,她摊了摊手,用十分标准的英语道:“我可以坐在这里旁观么?” 荷官摊了摊手:“您是参与过赌局的人,当然可以。” 咦?美女可以,麻子不可以?这摆明就是重美女轻丑男啊!算了,就这么一个美女,她走了这赌局也没意思了……段天道果断的表示没关系。 很快,岛国胖子也输完了,他也留了下来。 黑衣汉子找了个机会,将最后九百万输给了冯霸山,倒了杯酒,悠悠的坐了下来,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开始看戏。 如今冯霸山面前有整整八千万筹码,段天道是两千九百万。冯霸山今天赢的钱,估摸着创造了一项历史新高。 妈滴!这是典型的自我欺骗,当局者迷,看不出人家都是让你的么?还尼玛高手…… “看来今天,终于可以和你一决雌雄了。”冯霸山这么大的一个光头,居然不彪粗话彪成语。 段天道表示很不满意他的形容,很快接了一句:“再怎么决,你也是雌的,而我……是男的!” 冯霸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想要直接把段天道干掉,犹豫了半天还是干笑了两声:“发牌。” ‘噗哧’! 段天道疑惑的回过头,却发现那个岛国美女正笑的花枝乱颤,明显是听懂了段天道的笑话。 咦?想不到这小妮子不止英文说的流利,连华夏语也十分精通……就不知道爱情动作片演的怎么样…… 两人一决雌雄赌局开始。 第一局。 段天道拿了一对六:“五十万!” 冯霸山:“跟。” 段天道一看他的动作,就清楚知道,他的牌比自己大,丢了五十万直接盖牌。 第二局。 冯霸山先说话:“一百万!” 段天道却不看牌:“暗牌,五十万!” 看到段天道一脸二愣子像,冯霸山就直皱眉头:“再加一百万!” 段天道依旧不看牌:“暗牌,五十万!”tqr1 冯霸山似乎是有点生气:“两百万!” 段天道终于打开牌来看了一眼,想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一对三,太小了,弃牌。” 冯霸山见状,得意地笑了笑,翻开自己的牌面:“真没想到,一张k也能赢钱。” 他这等于是将段天道刚才的话还给了他,摆明就是告诉段天道,观察我的小动作是没有作用滴! 段天道微微一笑,还真没见过这人寻死还这么急的,咱马上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那啥! 赌术不是千术,赌术最大的技巧,就是和对手比观察力,比耐心,比演技,还比判断力。 冯霸山无疑是赌术之中的高手,但要论观察力,段天道是顶级的;比耐心,段天道是顶级的;比判断力,段天道是顶级的;而比演技,段天道是顶级的,好吧……他就没有什么不是顶级的! 在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不能赢冯霸山这个层次的赌徒,那就太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董存瑞了! 第三局。 冯霸山一脸的若无其事:“一百万。” 段天道转手看牌:“跟了。” 冯霸山继续若无其事:“一百万。” 段天道故意犹豫了一下:“继续跟。” 看到段天道犹豫,冯霸山立刻有了自信,现在的场面跟段天道刚刚打败黑衣大汉的场面如出一辙,不管是手风多么顺的人,一旦开始走下坡路,就是挡也挡不住的。 他立马扔出二百万筹码,摸了摸下巴,然后用明显挑逗地问道:“二百万,还敢不敢跟?” 段天道挖了挖鼻孔,跟了。 冯霸山再次摸下巴:“三百万!” 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一个人无论如何故意用小动作误导对手,身体总会作出一些真实的反应。从开局到现在,段天道观察冯霸山的真实肢体反应已经足足半个小时,他每次牌不大不小的时候,左肩膀都会有些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晃动,这种晃动幅度非常小,难以察觉。 但却瞒不了段天道。 可如今这个晃动,正说明冯霸山手上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牌,应该是一个大对子。 “跟。”段天道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岛国美女荡漾的本钱。 所谓下意识的肢体反应,就是一个人无法控制的自然反应,连冯霸山本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段天道看穿,但对方的坚决让他心里终于有点没底了,他想了好一阵,开始故技重施:“我最大一条a,要是你没有对子,还是不要跟了。” 段天道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想输。” 冯霸山一怔,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不如这把再玩大一点?” “没问题!”段天道摆了摆手:“给我留点车钱就行。” “好说好说!”冯霸山大手一挥:“一千万开牌好了!” “没问题!”段天道开始拿筹码,开始向前推。 冯霸山深吸了一口气,将面前的筹码推出一个一千万:“开牌。” “四五六的顺子。”段天道很果断的开了牌。 冯霸山的脸色登时变了,真的很难看,就好像被人塞了个老西瓜进菊花,他怅然半晌,盖掉了自己的牌:“看来和你赌运气,的确是有点难。” “嗯,我们家隔壁的二傻也这么说。” 众人:“……” 岛国美女忍不住噗哧一笑,轻声用华夏语道:“这位先生还真有趣。” 段天道礼貌的冲她点头微微一笑,想说我除了有趣还很有力,看了看那个一脸凶悍的岛国胖子,还是忍住了没说,今天的目的不是教训岛国胖子,把他打死在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嗯嗯,下次再说。 “叽里哇啦哇啦叽里!”段天道不说话,那岛国胖子反倒说话了,他粗大的肥手指点了点桌子,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还冲冯霸山谄媚的笑了笑。 不多晌,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冲断指荷官点了点头:“这位先生要求更换荷官,你先下去休息。” 断指荷官面无表情的冲各位鞠了一躬,转身出门,新来的这位接替了他的位置。 丫的!这胖子难道看出这个断指荷官不对劲?段天道表示还真没看出断指荷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照理说,就算是作弊,怎可能帮自己赢钱?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估摸着这胖子只是觉得这个荷官不大旺冯霸山,想给他换换火气,这岛国人的奴性啊…… 男女都一样! 这个新来的是个身形矮粗的中年汉子,短粗的手指洗牌却十分灵活,由他开始做荷官,又开始继续较量。 接下来的五局,冯霸山因为有些拿不准段天道的牌路,心神有些混乱,虽然赢了两把,却输了三把,但都是输大过赢,一共输掉一千多万,到手的钞票飞出去,让冯霸山心中十分窝火,心神反倒越发混乱起来。 段天道看到他的神情,便知道就是换成财神爷站在他那边都挡不住他的颓败,随即决定加大力度。 “如果你不介意,这一把我想赌两千万!”冯霸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喊得特别深,是人都知道,他手上必有成算。 段天道一脸平静:“跟,幸好你只要两千万,多了我还真没钱跟。” 这是一种明显到了极点的暗示,就是说段天道如果钱够,多少都会继续跟。 而冯霸山却觉得段天道是想吓退自己,立刻咬牙切齿的推出两千万筹码:“开牌!” 段天道坐在原地看了看冯霸山,又再拿起牌看了看,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牌打开:“七八九顺子,要是你赢了,记得给我留点车钱。” 冯霸山脸都绿了! 气得一把将牌摔在桌子上!摊开的牌面赫然是五六七的顺子! 这可是标准的冤家牌! “太好了,今天可以买车回家了,不用留车钱了。”段天道一边收钱,一边面无表情的开玩笑。 这句话挺有意思,只可惜场间除了那岛国美女,没一个人笑。 “哇啦啦乌啦啦!”岛国胖子很大声的叫了几句鸟语,他是又要换荷官。 矮胖子走了,换来一个高个子。 那岛国胖子的神情登时就有些不对,看见一个高个子进来,居然一脸的喜悦之情…… 段天道转头打量了那个高个子一番,看来看去,除了个子很高之外,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忍不住耸了耸肩,嘟囔了一句:“自己矮,所以喜欢高个子?取长补短?让他帮你从柜子上拿东西?” 岛国胖子完全不明所以,但岛国美女登时笑的好一阵波涛荡漾,让某人双眼发直。 这一次,段天道输了一百万。冯霸山脸色稍霁,似乎感觉到运势回来了,抬起头冲岛国胖子点了点头,表示注意到他的贡献。 把那岛国胖子乐得…… 哎,都不惜得说! 这来来去去又打了几个会合,两人面前的筹码几乎一般平,段天道五千五百万,冯霸山五千四百万。 这一局,冯霸山似乎觉得手风开始变顺,抬头看了段天道一眼:“你看我们的筹码差不多,要是不介意,我们改一改投注,起步投注一千万,封顶五千四百万,如何?” 段天道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嗯!那样我还剩一百万买车的钱,可再好也没有了。”他今天反正是跟车钱杠上了。 众人:“……” 冯霸山看了一眼牌面,段天道注意到他的右肩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这是拿了一副好牌压抑不住的自然反应,不过段天道懒得看,他翻开自己的牌面,立刻也摸了摸下巴:“那就随便叫个……一千万?” “跟!”冯霸山摊了摊手:“不过一千万少了点,我再加一千万!” “跟!”段天道毫不犹豫,还上赶着巴巴的跟了一句:“干脆直接梭了好不好?” 这是挑衅! 这是严重的,赤果果的挑衅! 一个常胜赌徒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幺蛾子打了脸,还一个劲的打,还打上了瘾! 而这个幺蛾子只不过就是想留点车钱! 不知道哪里来的幺蛾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勾引的最高境界 “我跟!”冯霸山愤怒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赌运今天突然就差的跟一条烂水沟一样,这两个字他说得很坚决,很干脆,很决然! 段天道收起一百万的筹码,小心翼翼的装进自个兜里:“哎,先把车钱留好。”随即将所有的筹码推出去,翻开牌面:“同花顺。” 冯霸山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的手在颤抖,不不,是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脸色……已经不能用颜色来形容了,他终于用尽全力地把拳头狠狠往桌子上一锤,终于不说成语敢飙粗口了:“我xx你个大xx!又是冤家牌!这怎么可能?!你们……”他差点就要说段天道出老千,但他抬头看一眼房间里毫无死角的摄像头又停下了。 这个赌场的监控还是他装的!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监控下出老千! 冯霸山不愧是黑老大出身,变脸变得极快,立即收了心思,将面色平息了下来。 段天道啧啧两声,抬头看了一眼冯霸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我说,你都没钱啦,不如下次再玩吧?” “不!”冯霸山突然间用力的挥了挥手:“你今天手风这么顺,哪有不继续打拼的道理?如果你不介意,稍等一会,我去取筹码。” 段天道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你不会是想要找人打我吧?” “我……”冯霸山被段天道一句话噎住,咳嗽了半天:“我们澳港绝对保护赌客的安全!这一点……” “这一点我可以替他担保。”没想到接下去说话的,正是那个拥有雄厚本钱的岛国女人,她巧笑嫣然的看着段天道道:“你信不过这位冯先生没关系,他去拿筹码的时候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拿我是问。” 一般人都会很奇怪一个岛国女人凭什么在华夏地盘说这种话,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奇怪,他很贪婪很热情的看着那一对荡漾的水波,笑得很不良:“既然这样……那,我同意了!” 一亿零九百万欧元是多少钱呢? 这个……总之是很多的,一般人都没有这么多。要是换成钢镚,能砸死很多人。段天道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嘴巴裂开,笑的很阳光,很灿烂,很讨人嫌。 尤其是当他把同样的目光转移到岛国美女的曲线上时,岛国胖子的眼睛都绿了! “叽里哇啦哇啦哇啦!”他用短粗的手指指住段天道,几乎是跳着脚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岛国美女悠悠的转过头,似乎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两句什么,那矮胖子才悻悻的一甩手,跟着冯霸山出去了。 事实上,这个房间里,除了岛国美女和段天道,其他人都暂时离场了,岛国美女似乎是要实践她的诺言,很自觉的留了下来。 高个子荷官最后出去的时候,还很礼貌的冲段天道鞠了一躬,低声道:“隔壁有个休息室,里面没有监视器。” 耶! 段天道差点就准备和他握手,这个醒提得太及时了,这意思就是…… 哼哼哈嘿! 任何人看到这么多的筹码,表情神态都应该有点异样,但是这个岛国美女却连一眼都没看,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段天道,用标准的华夏语道:“先生贵姓?” “段。”某人回答的很干脆:“美女你……” “佐藤麻衣。”岛国美女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中文,口音带着点江南软语,跟她某些本钱一样软绵绵的,就让人只想一把将她按倒在地:“段先生的赌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麻衣今天可开了眼界。”佐藤麻衣微微一笑,她只问段天道的姓氏,却将自己的全名告诉段天道,主动示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段天道想了很久,确认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爱情动作片女主角,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本钱,要是拍几部那样的片子,自己肯定得去下几部盗版来捧捧场的。 “干坐着也无聊,不如去隔壁房间喝几杯?”回想方才高个荷官的提醒,某人的心就哗哗直蹦,那里没有摄像头!说不定可以亲自参与一场爱情动作片的拍摄! 佐藤麻衣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某人灼灼的气场,居然主动站起身来,浑身的本钱都随着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颤,微微鞠了一躬:“好的。” 冯霸山一边走脸色就一边很糟糕,这并不全是因为输钱的关系,而在于对手的强大,赌了这么久,他刚刚看出一点端倪,就输光了全部的筹码。 对于一个对赌术十分有自信的人来说,这既是打击,也是挑战,一场高手对决的刺激,罕见的拨动着冯霸山一般不怎么动弹的心。 “冯哥。”冯霸山刚刚走出赌场大门,一个穿着一丝不苟,头发梳的油光滑亮,看起来有点像汉奸的年轻人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冯哥今天的手气好像不怎么样啊?” 年轻人的语气很真诚,就好像真的是在为冯霸山着想,但冯霸山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冷笑一声摆了摆手:“图布。别他妈幸灾乐祸的!老实交代!这人是不是你找来对付我的!” 图布急忙摆了摆手:“冯哥哪里话,我是出于真诚的关心,再说了,谁不知道您冯哥是澳港最牛逼的人物,我还要在您保护下混生活呢,怎么敢对付您?” “嗯……”冯霸山想想也是,眼珠一转:“刚才的赌局有没有问题?” 图布微微眯了眯眼,苦笑了一声:“冯哥是怀疑他作弊?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的确没有。要不然我的人早就冲进去了。” 冯霸山淡淡的点了点头:“下场赌局之前,我的人也要进观察室,你安排一下。” 图布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 冯霸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消失的莫名其妙,你说对不对?” 图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迭声道:“是的是的,而且总是那些拿了不属于自己东西的人。” “哈哈哈!说得好!”冯霸山仰天长笑,拍了拍图布的肩膀,转身走了。 图布看着冯霸山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露出针尖一般的锋芒:“刚才他一共输了多少?” 他身边的阴冷汉子小意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五千多万欧,差不多相当他一半的身家。” 图布深吸了一口气:“那两个岛国人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查出来了。”阴冷汉子的声音愈发压得低了些:“他们是芳氏会社的人,这次来澳港,极有可能是想在赌场这行分一杯羹。” “澳港的赌牌执照一共就只有这么几块。”图布深吸了一口气:“大规模的他们吃不下,就只能从小规模的入手。”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论规模小势力又一般的赌场,哪里还有比我龙汇更合适的地方?” 阴冷汉子犹豫了片刻:“我们和冯哥也有这么多年的关系,平常打点的也不少,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应该不至于……” “这次不一样。”图布冷冷道:“这两个岛国人只是为了接近冯霸山,就拿出几千万欧的诚意,以后肯定给的更多。这种利益谁见了谁不心动?冯霸山迟早会转过头来对付我,我们这个时候再不做点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我们挤出去……” 阴冷汉子沉吟了半晌:“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两手准备。”图布淡淡道:“一是搞清楚这两个岛国人的下榻地点;二,如果冯霸山想要打这个段天道的主意,我需要现场证据……实在不行,大不了鱼死网破!” “是!”阴冷汉子今天沉吟的时间总是比较多:“里面那个黑衣大汉叫李萧,好像也在故意输钱给冯霸山,我查了一下,但是查不清他的底细。” “管他是什么来头。”图布狠狠咬了咬牙:“既然做了一,也不介意做二,别放他离开澳港。” “是!” 段天道也没管什么一二一的,他正在休息。 休息室果然是休息室,小的可怜,似乎除了一张床和一个酒柜,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看得出,这里是专门给赌局中休息的赌客提供临时放松的地方。 段天道假装啥也不知道,佐藤麻衣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两人坐到那张唯一的床榻上,开始各怀鬼胎的聊着天,段天道取酒的时候,还不得不擦过她的身体…… 佐藤麻衣的长发,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从上面这个角度看下去,浑身的曲线高高挺起,隐约在不停跳动,似乎想摆脱束缚彻底解放。 似乎是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佐藤麻衣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她的嘴唇丰满红润,洁白的牙齿里面一个活泼伶俐的香舌在不停地滚动,让人不禁想用嘴去制约它的滑动。亮光的双唇,正勾起某种吞吐的幻象,让某人差点一巴掌将她拍倒在床上。 “咳咳!来,很高兴认识你,干杯!”段天道端着两杯酒,递给佐藤麻衣一杯,佐藤麻衣一脸含蓄的羞怯,让男人几乎要脑缺血。 一杯烈酒下肚,似乎是觉得有些发热,佐藤麻衣轻巧的将小外套脱下盖着双腿,纤细的肩膀不自觉的抖动着,垂下的发丝却掩饰不住两腮异样的潮红。 我说!你要勾引俺,就直接说撒!tqr1 “你是不是没玩过炸金花?”迟迟等不到麻衣的勾引,某人只好自己开始勾引。 “嗯。”佐藤麻衣略略点了点头:“你,教我?” “当然可以!” 段天道伸手从酒柜上拿了一副牌,开始漫无头绪的给她讲解,眼睛却没有停止过从她肩头往下看,薄如蝉翼的上衣基本等于没什么上衣,从上看下去,几近一览无余…… 讲着讲着,某人的头下意识的放得更低,悠悠的体香令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她嫩滑的手上:“我来教你发牌啊。” “好啊!我很想学呢。”佐藤麻衣给了某人一个开心的微笑,清澈透亮的眼睛显得那样甜美和纯真,让人觉得她真的只是一个单纯不懂事的小女孩罢了。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都说勾引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觉察不出这是勾引。 不得不承认…… 这个佐藤麻衣……真的做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你多大了?”段天道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一口气几乎直接吹到她的耳朵里,顺势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佐藤麻衣的身子一震,从脸到耳根子全部红透了,有些紧张地拨开了某狼放在她肩上的手,却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刚刚十八……” 段天道的手指在她轻柔的发丝上随意拨弄几下,佐藤麻衣却似乎并没有对他的逗引产生持续的抵抗,似乎是略略弯了弯腰,让某人的手指接触到她光滑的面颊。 嗯?! 这种欲拒还迎,还真是高科技! 段天道顿觉自己的心跳加快,清晰心脏跳动的声音夹杂着兴奋和紧张的心情让他的手指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明知道这个岛国美女接近自己必有她的道理,虽然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占便宜。 想要做事情总要付出些代价,不然你的计划就要失败。 没想到这美女为了达到目的,还真的使出了美人计……tqr1 他妈滴果断中计啊! 虽然不知道这岛国美女对自己使用美人计的目的,但是……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伸手便在她嫩嫩的小脸蛋上小小的用力捏了一下,只听佐藤麻衣一声娇哼,睁开了杏眼瞪了他一下,芊芊玉手在某人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这近乎打情骂俏的小动作,突然之间就使得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麻衣身体上青春醉人的体香,让段天道情不自禁的有些陶醉和兴奋,全身燥热,身体有一种莫名的不适,好像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有待爆发…… 在某人的脑海里,已开始了顺其自然下去的想像空间,也就是这种想像促使他再度伸出魔爪,轻轻地放到这美人的身上,佐藤麻衣全身一震,条件反射般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且似乎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她似乎并不是阻止男人的抚摸,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既像是害怕,又像是不希望大手的离开。 加重和急促的呼吸,带有轻细的娇喘声从她的喉间泛滥而出,充斥着段天道的耳朵。 段天道果断压上,堵住了她的嘴唇,佐藤麻衣刚想扭头,为时已晚,男人的舌头已经深深的钻进了她的口中。 这种感受无疑是极度刺激和令人崩溃的。 两个人相见的时间不过数小时,立刻就推进到这种程度,更重要的是,佐藤麻衣的本钱不止是看起来如同荡漾的水波,揉起来…… 更像! 动作片! 俺要拍爱情动作片! 段天道近乎粗野的动作,却使得佐藤麻衣的身子扭的兔绒麻花一般。 淩乱的头发,性感的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急促的喘息,丰韵的身材白晰的皮肤…… 所有的一切都让男人陶醉。 良久,唇分,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数寸,她看着他,他看着她,都没有说话。 某人早已将美女压在床榻之上,开始发动大力进攻,佐藤麻衣的嘴角轻轻的向上一挑,一双美眸也跟着紧缩了一下,动情的伸出手来在段天道的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双手猛地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 段天道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一把将佐藤麻衣抱起,将她翻了个身,从后头环抱着她,右手立刻伸进上衣里。 噢!多么美好的触感! 佐藤麻衣发颤着,顺从地双手撑在床上,上衣被拉起,内衣虽然还扣着,但早就被拉扯得不成样子,长发沾着汗披散在白皙的背部上。 短裙被直接拉到腰间,同色系的丁字裤也几乎被扯掉下来! 段天道也懒得再想那么多,左手回收,‘吧嗒’一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当当!’ 段天道一升血差点喷出来! 谁这么无聊?!居然在这个时候敲门?! “先生!您的对手已经回来了!”是赌场刚才那个高个子荷官。 段天道表示很郁闷,冯霸山这老小子,筹个钱要不要这么快的? 佐藤麻衣急忙艰难的从他身下爬起,整了整衣衫,低声道:“不如赌完这局,我们再……” 再怎样她没有说,不过段天道很期待,所以他重新系好了皮带,狠狠的点了点头:“等我赢了他,咱们继续!” 两人出门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大对劲,但是冯霸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个岛国矮胖子,就拿那双小绿豆眼死死的盯着段天道,好像只要这么看,就能把他看死。 “这里是六千万的银行本票,还有几处澳港的房契。”冯霸山将手中的箱子放在赌桌上,轻轻打开:“这几处房契折算,应该值三千万,赌场有会计,他们可以证明这一点。” 赌场里果然有会计,还是一个老的牙齿都快要掉光的华裔老会计,他戴着一副古老的老花镜,将房契的法律文件都放在鼻子底下,看了约莫五分钟,抄着一把小算盘一阵飞打,最后颤颤巍巍的嘟囔了一句:“市值二千八百万,有没有意见?”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核算的,不过这个赌场会计的工作估摸着跟当铺掌柜也差不了多少,没事就要算个折损什么的。 冯霸山看似知道其中的规矩,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老会计一挥手:“收房契,拿筹码。” “慢着!”段天道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佐藤麻衣红扑扑的小脸蛋:“反正是要换筹码,不如我直接买下来不是更好?我给你两千九百万,你有没有意见?” 冯霸山看了段天道很久,突然笑了,笑的就像看到了一个死人:“好。” 段天道数了两千九百万,将房契揣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段天道现在的筹码是八千万整,冯霸山的筹码是八千九百万,从冯霸山筹措资金的速度和换筹码的爽快程度可以看出,不管他的家底有多少,反正他是个老赌棍。 就在开赌之前,冯霸山看了看那高个子荷官,微微吸了口气:“不过,我要求换一个荷官。” 高个子荷官很礼貌的鞠了一躬,表示接受这个提议,放下扑克牌,转身离开房间。 随即,就进来了一个美女。 段天道很喜欢美女,不过看见这个美女的瞬间,就觉得有股子热气‘嗖嗖’直往脊梁骨上窜! 这个美女五官端正,瓜子脸,鼻梁上有一个凸起,柳眉杏眼,高翘的鼻梁,樱桃小嘴但却长得玲珑有致,身材高挑,绝对有一米七五,从下往上,圆大挺翘的美臀,一手盈握的嫩腰…… 更重要的是,她说话奶声奶气…… 靠了!这次被换进来的荷官,居然是花如血! 虽然刚刚才和这位美女杀手有过无距离接触,但段天道的骨子里依旧还是有点忐忑,主要刚刚对她耍了一盘无赖。 人家不一定非要杀了你来报复,但在赌桌上整整你总是轻轻松松的…… 花如血好像不认识段天道,虽然看向他的眼神很有礼貌,却透着三分生僻,更令某人小心脏当当的敲小鼓,人家说了,百家乐全靠她帮忙自己才能赢,那这一次,她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害人的…… 不过看来那岛国胖子倒是对这个荷官很满意,眼睛眨也不眨的定在花如血身上。 那个黑衣大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花如血,又看了一眼段天道,没有说话。 “两位请下注。” 花如血的出现,让冯霸山也很满意,他很爽快的下了一百万。 段天道二话不说,弃牌。 说实话,这是一个纠结的过程,这个过程之中,段天道百般试探,终于发现花如血并没有偏帮对方的打算,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却莫名其妙再也不去看佐藤麻衣那诱人的曲线。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第二十六局。 此时此刻,冯霸山输的并不算多,只不过输了两千九百万而已,这也预示着他的那些房契,算是丢水里了。看得出,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整个人满头大汗,眼中布满血丝,口干舌燥,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狂燥之中。 “五百万!”这一局,冯霸山连底牌都没看,已经有些疯狂,似乎只想着先把房契赢回来,下底下的特别重。 赌术上对这种人有很彻底的分析,产生这种行为模式的人往往都已经快要彻底失去理智,离倾家荡产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段天道很高兴看到他这个状况,也不看自己的牌底:“跟了!” 自己来的目的,就是将他踩死,踩得越死事情才越好办。 冯霸山深吸了口气,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底牌,肩膀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段天道一眼就看出,他不是顺子就是同花顺,立马就准备丢牌。他很随意的翻了翻自己的底牌,突然面色有些犹豫,不由自主的朝发牌的花如血扫了一眼。 花如血俏丽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左手的小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微微抬了抬。 “这把我要翻身!”冯霸山此时完全无法压抑自己兴奋的表情,所以干脆将他表现出来,故意道:“我这次的牌可大,就不知你有没有胆量跟!” 段天道摊了摊手:“反正房子都是你的,大不了还给你。跟!” “我们也别想什么上限的事了,想押多少押多少!如何?!”冯霸山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极了一只穷途末路的狼! “如你所愿。”段天道犹豫了片刻,嘻嘻一笑:“你就不怕你还要去筹钱?” 冯霸山狠狠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认定他这个动作是虚张声势,冷笑一声:“在澳港,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给!” 段天道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那我大你一千万好了。” “一千万?”冯霸山摇了摇头:“这一把,我押全部!”说罢,将他面前总共六千万的筹码一齐推了出来! “哇!”段天道一脸的大惊失色:“我还没玩过这么大的呢!我想想啊……”然后他就开始想了,想了很久的白情雪啊林白玉啊毛岚啊什么的,终于睁开眼,吸了口气:“我跟。喏,我还把你的房契也押上,再多你四千万!” “什么?!” 众人一起倒抽了一口冷气。 房契:“……” 第二百五十七章 然后和没有然后 冯霸山惊疑不定地望着段天道,光头乱成了一团麻,他也是赌场老手,当然看得出段天道绝不是无的放矢,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段天道也拿了一副大牌。 但是两强相遇,总有一方会败下阵来…… 他自己是什么牌,他很清楚,难不成段天道的牌更大? “赌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不如一把赌到底,不管谁赢,今天的赌局都结束了,多好。反正我输了,也不过是把赢的钱吐出去,没啥大不了的。”段天道笑的好开心,跟大尾巴狼的笑法是一样一样的。 身为一个老赌棍,以及前无数盘惨痛的失败教训,都在提醒着冯霸山不要跟。 但是段天道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却在瞬间控制了冯霸山的整个心神,无所谓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的,其实是心虚的表现。这说明,就算段天道有牌,也不会太大。 这究竟是机会,还是陷阱? 冯霸山沉默了很久,他的资产当然足够支付这笔赌资,但如果输了,这将是他多年积蓄的一半就算是彻底丢水里了。他颤抖着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他拿着的是一条同花顺,能比他大的,只有三条! 倒霉了那么多把,不可能拿着同花顺还这么倒霉! 如果连同花顺都放弃跟牌,还有什么情况能够赢?! 冯霸山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收束着快要崩溃的心脏,狠狠咬了咬牙:“等我去筹……” “不用这么麻烦。”段天道拍了拍手:“不就六千九百万么,你给我打一个欠条,你赢了这欠条你拿回去,输了你带我去拿钱好了。” 他的态度很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但是冯霸山整个人却仿佛遭了电击,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句话似曾相识。 有很多次他想要赢别人全部身家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此时此刻,他几乎完全无法下注。 段天道等了半晌不见反应,道:“不跟不要紧的,我只拿这些也够了。” 这句听起来一点都不贪心的话,仿佛一剂高纯度的海洛因一般,在一瞬间便注入了冯霸山的血管之中,使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之中。冯霸山整个人都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窒息着一般,如果什么都不做,他感觉自己简直就要闷死在这窒息中。tqr1 冯霸山的脑袋在嘶吼,手指在颤抖,再也维持不住那虚伪的冷静:“我写!” “这是赌债!还有时间地点!你不写这些,万一回头不认账怎么办?”段天道好整以暇的在一边看着冯霸山写字,一边指指戳戳。 冯霸山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按照段天道的要求写下这些条件。 段天道拿过来瞄了一眼,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署名:“冯霸山?你的身份证呢?万一你不叫冯霸山怎么办?” “你!”冯霸山忍住想要在段天道脸上来一拳的冲动,掏出钱包,几乎把身份证戳到他脸上:“你看清楚!” “哦,是你,来,按个手印。” “……” 段天道心满意足的拿了欠条,揣兜里了,回到座位上坐下:“好了,现在可以开牌了。” 冯霸山狠狠的翻开牌面,用一种十分矛盾,近乎呓语般的嚎叫高声道:“同花顺!”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睁得好大,半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段天道的表情落入冯霸山眼中,登时让他长长舒了口气,他得意的敲着桌面,迫不及待:“开牌开牌!”他双手挥舞,就待将桌上的筹码往身前拉。 “唉!”段天道长叹了一声:“我赌博也算有些时日了,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他一张一张的将自己的牌面翻过来:“拿到三条,打掉的居然是同花顺。” “你!你你!”现在换冯霸山的眼珠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你阴我?!” 段天道的牌面,赫然是三条十! 冯霸山不止输光了带来的全部赌金,现在还欠段天道六千九百万欧的债务。 此时此刻,冯霸山心如死灰,面如枯槁,他无力地靠墙坐着,他就算还有钱,也已经完全没有再跟段天道翻本的冲动,这最后一击,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从段天道手里翻本的信心。 他极度清晰的明白,再和段天道赌,他只会越输越多。 段天道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已经陷入崩溃的冯霸山。 让冯霸山输大钱,这是段天道一开始就谋划好的事情,不过这当然并不是目的,他想要的,也不是钱。 不过,在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前,段天道认为很有必要让这个家伙好好尝尝绝望的滋味。 一时间场内没有任何人说话,整个房间一片安静,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冯霸山的喘息声,以及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颤音。 这种压抑的气氛维持了足足十分钟,段天道才摊了摊手:“啥时候能拿钱啊?” 冯霸山眼珠转了一转,突然笑了。 他笑的很疯狂,很嚣张,就像是在海里为非作歹的鲨鱼,张大了嘴巴,露出森森的獠牙:“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段天道,你真不错。不过,想在我的地盘上找我拿钱,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嗯?这里是澳港,我是冯霸山!在澳港,没有人能拿走我冯霸山的钱!”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之间,房门被一股凶恶的大力猛然踹开! 门口施施然走进十几个彪形大汉一齐冲冯霸山抱了抱拳:“老大!” 段天道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冯霸山狂笑不止:“段天道先生,老子现在要把我的钱拿回来,你有没有意见啊?” “你这是在……”段天道摸了半天的鼻子:“打劫?” “哼哼。”冯霸山深吸了一口气,长身而起:“你很不错,真的让我尝到了倾家荡产的滋味。”随即他又狞笑了一声:“不过也只是尝一尝而已。你说对了,老子现在就是打劫,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你这样很不好,这样是耍赖的行为,还有,这里有这么多证人,还有监控什么的,做不好的事情是要被抓住的。” “你放心,这里在座的各位,是绝不会有人说出去的。”冯霸山嘿嘿一笑,扫了一眼众人。 岛国胖子很识趣的站起身:“乌拉乌拉!”就出去了;黑衣大汉微微一笑,也跟着出去了;那个岛国美女倒似乎还有点良心,面带忧色望了段天道一眼,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突然就转过头去对冯霸山道:“冯霸山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保密。” 段天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黑衣大汉狞笑了一声:“不过可惜他不是死在我手上。”说罢转身就走了。 段天道摊了摊手:“世事无常,谁知道谁死谁不死?谁又死在谁手上?” 冯霸山嘿嘿一笑,转向段天道,神色间颇为自得:“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你不要指望能凭借你的身手从这里闯出去,这个地方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这个房间的狭窄,绝对让你施展不开,我们十几个人一起上,堆也把你堆死了。就算你把我们都打倒,门外那条狭窄的通道口,有三把冲锋枪,你也一样闯不过去。” 段天道叹了口气:“看来你这个借条,算是白打了。” “哈哈哈!”冯霸山狂笑不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找我麻烦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手高强?我告诉你,我全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的事就太多了!” 他笑着笑着就开始猛摸肚子,好像肚子要笑的掉在地上:“刚才那个黑衣大汉,是你的对头派来要你命的,他输给我的钱,就是为了让我杀掉你付出的价码。把你引到这里来动手,也是他建议的,甚至要和你赌完这一局也是他的要求。从进这个门开始,你就已经是个死人。老子还在这里陪你演了这么大一场戏,刚才我演的是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很开心?我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 虽然段天道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但是人家演了戏总要捧捧场吧,所以犹豫了半天,只好也拍了两下手,笑了两声:“还行吧。” 冯霸山:“……” 这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发怔,这个土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在这种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他居然还这么淡定,淡定的简直就像个神经病! 自己说了这么多,就是想看看他惊慌失措,泪流满面,尿湿裤裆的样子! 但为什么他却像是个神经病? 冯霸山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神经病纠缠下去了:“废话少说!”他捏起钵头大的拳头,大吼一声:“上!” 一声大喝之下,门口的厚纱帘忽然飘了起来,然后片片断裂,裂成无数素色淡花,因为纱帘极厚,所以那些花辫也显得有些肥厚,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意味,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让这些纱花覆住脸颊,你便再难以呼吸到任何空气。 纱帘扬起的瞬间,十几个大汉瞬间就倒下八个! “嗯?!”冯霸山的眼珠子突然睁得很大!差一点就掉地上了! 他看得很清楚,赌台后面这个似乎是因为吓得太厉害而导致无法走出去的美女荷官,身形突然如电般射出,手中射出无数道银亮的光丝,光丝高速而颤抖,像无数道闪电般,在击倒八个大汉的同时,轻而易举把那个纱帘打落震碎! 总算他也是习武高手,遇变不惊,从后腰摸出一根钢管,大喝一声就要朝那美女荷官压去,但突然从斜刺里飞出一根木棍,正好就拦住他的棍头前! 却是段天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那个好大的凳子腿卸下了一根! 木棍和钢管相遇,发出沉重的撞击声,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 没有然后:“……” 第二百五十八章 究竟是不是你让我出石头的! 然后冯霸山的钢管被不知道哪里去了! 然后段天道紧接着两棍对着冯霸山的头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殴! 然后因为用力过大,只听‘嗤’的一声,木棒从中间断成两截! 上半端擦着段天道的肩头飞过,把绘着油彩的墙壁砸出一个大破洞,而那有些锋利的下半段,索性被段天道当作刺刀,随手捅进了旁边一个大汉的大腿! 不得不说,这次冯霸山带来的,还真是几个十分强硬的好战分子,眼见莫名其妙倒了八个,领头的又被一招撂倒,居然兀自强行冲前,手中挥舞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重武器!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知道在赌场的房间里,要尽量避免使用枪械,以免留下太多痕迹被人发觉。 所以他们选择的都是些冷兵器,多是铁棒钢管。 一个大汉狠狠甩手,手中一截铁棒,立刻高速朝段天道的面门袭来!段天道的小腹之前是段锋利的钢管,又有一根光管袭向他的后背,一时间竟是三面临敌,看起来十分危险。 但他一点也不紧张,还乐呵呵的呲了呲牙。 也不知道段天道是怎么变招的,反正就这电光火时一瞬间,他的左手就一把握住飞袭面门的铁棒,荡开小腹前的钢管,蹂身侧跃,一拳准确地砸在后面那人的脸上! 那人凄呼一声,捂着脸连连退后,手中一截钢管登时不知飞往了何处。 不过须臾间,场间密密麻麻的倒了十几具大汉,此起彼伏的咿咿呀呀声不绝于耳。 段天道随手狠狠一棍,将刚刚正准备清醒过来的冯霸山立时被砸得昏迷过去! 然后看了一眼已经收势的花如血,虽然其实不用她帮忙,但她既然帮了,还是要礼貌性的感谢一下:“那个……就算你帮了我,可那也不算第二个要求。” 花如血嘟了嘟嘴:“一个一千万,我刚刚替你杀了九个,酬金就从你桌上的钱里出。” 段天道:“……” 花如血微微一笑,奶声奶气道:“你还有一个要求,你要我还你,我就还你。” 段天道:“……” 他决定不再去跟花如血计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才顺理成章的留个大美女在身边,多少钱都不放。 冯霸山今天的这个策划还是不错的,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但唯一缺乏的,就是执行力。 到了收获的季节,却被果子把自己给收了。 所以这世界上最牛逼的计策,也不如最强最有力的拳头…… “咦!这里还有一个!”花如血看着昏倒的冯霸山,眼睛登时很亮,要不是段天道拦得快,她又顺手把这一千万给赚了。 “他还有用。” “你不想付钱就直说,不带你这么玩的。”花如血似乎很不满意段天道的拦阻行为,郁闷的开始用袋子装筹码。 “可是……我好像真的没有请过你帮我杀人……你是不是有点强加于人……”段天道看着她哗哗的往袋里倒筹码,心里搅搅的疼。 “哪有?”花如血把眼睛一瞪,奶声奶气的说道:“哪有!” 要在一个杀手面前讲道理,似乎是很难的一件事,尤其这个杀手还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杀手。 结果,段天道就只抢了张本票和一张欠条…… “呐!你不放我走也行!”花如血嘟着嘴:“只不过我的收入以后都是你付,帮你杀人,一个一千万欧!” “我……”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价码是不是太贵了?” “一点也不贵!”花如血嘿嘿一笑:“请我杀你的人,出的就是这个价码。” 段天道很想跟她讲讲道理,自己值钱是因为难杀,不可能世界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难杀;而且他以前出任务,最高一单也就只有五百万欧,你怎么能比我还贵! 但是他实在不能告诉花如血他也是杀手,只好开始耍赖,索性坐了下来:“那不行,你这是漫天要价!你必须允许我落地还钱,不然我宁可死了算了!” “好吧,那你说说你的条件。”花如血将巨大的麻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不让你杀人你就不能杀!” “我是个杀手!” “那我就死了算了!”段天道恨恨道:“我要是死了,你就永远也完成不了我的条件了!” “……” 幸亏所有的好杀手都是很讲信誉的,段天道终于用自己的命,把场面一层一层的扳了回来,最后终于以一年长供一千万欧的价格确定了花如血作为保镖跟随在段天道身侧的条件,杀人单价起步价一百万欧,具体价格由两人共同协商决定。 “这些钱……”段天道匝吧匝吧嘴,看了看桌上的麻袋。 “这些钱就当我拿了十年的工钱好了!”花如血寸步不让。 “成交!”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一亿欧元买一个美女杀手十年,勉强也算说得过去了。 花如血心满意足的把钱全揣兜里了。 那可是一亿欧元啊!将近八亿人民币啊!这笔钱段天道都还没装进兜里就没了,实在令他有一点小小的不爽,所以他飞起一脚就把冯霸山踹醒了。 冯霸山‘哎哟’一声摸着自己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晃晃悠悠的看着面前的段天道,又看了看死了一地的大汉,想要装点气势,但什么也没装出来。tqr1 “喂。”段天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我给你个机会翻本好不好?” 冯霸山:“……” 他现在肉在人家砧板上,人家还要给他机会翻本,这尼玛忽悠谁呢? “呐。”段天道伸出一只手:“剪刀石头布你会吧?我跟你玩猜拳,要是你赢了呢,这一亿欧我都还给你。” 冯霸山:“……我要是输了呢?” “那你就再欠我一亿啊!”段天道皱了皱眉,很不满意他的智商。 冯霸山苦笑了一声:“我哪里还有一亿……” “没有没关系。”段天道嘿嘿笑:“让你先欠着。” 冯霸山毕竟是老江湖,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有诡异,干咳了一声:“不然还是算了……” “啪!”段天道飞起一巴掌就把他打成了大面包:“尼玛!老子给你机会赢钱你还不干啊!” 花如血很想说那都已经是我的钱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就想看看段天道到底在干嘛。 “啪啪!”段天道又是两巴掌,把个光头都打肿了:“来不来的?” “来!我来!”冯霸山实在是忍不住了,段天道这手劲大的跟他妈一样,随便打两下简直就生不如死,相比之下,欠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别打了!”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呐,你说我出什么好?” 冯霸山:“……我,我不知道啊……” “啪啪啪!” “出石头!出石头!”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来吧,你说出石头我就出石头。” 冯霸山这一次居然没有被段天道打晕过去,他的眼睛反倒突然就亮了。 他看出来了,这个段天道真的就是个神经病! 不管是刚才在赌桌上,在打架的时候,还是现在,他都是个神经病! 这个神经病很有可能真的会出石头! 冯霸山咬了咬牙坐了起来:“有赌未为输,那咱就赌这一把!来吧!” “石头剪刀布!” 冯霸山的眼睛睁得好大! 因为段天道真的出的是石头!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出的布,又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出的石头,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 段天道耸了耸肩:“没错,你是赢了,不过这石头是你让我出的,又不是我自己出的,你去找你自己要钱吧。” 冯霸山:“……” 说实话,这句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特别的耳熟:“你,你怎么能耍赖……” 段天道怔了怔,‘啪’就是一个好大的耳光扇了过去:“这怎么能叫耍赖?究竟是不是你让我出石头的?” 脸肿的像伊丽莎白二世的冯霸山:“……” 花如血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悠悠的也蹲了下来:“这个玩法好耶!我们也来玩一把啊!你说我出什么?” 冯霸山:“……” 过了数十分钟,冯霸山已经欠了自己一屁股的债,还到世界末日也还不完。 段天道和花如血终于满意的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尚剩下一丝神智的冯霸山突然忍不住大喜!外面还有三把冲锋枪! 这两个混蛋死定了! “突突突!” 外面的冲锋枪果然响了! 冯霸山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妈的,今天的屈辱实在受的太大了!就算只剩下尸体,他也要…… 然后门外面果然就飞进了三具尸体。 正是他守在外面的三个手下,身上莫名其妙全是窟窿眼,死都死了,眼睛还睁得贼大! 冯霸山没有点点点,他飞起一脚就踹在那几具尸体上,一边哭一边大声咒骂:“我他妈叫你看我!死都死了!看尼玛啊看!” 尸体:“……” 里面的隔音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两人悠悠的走出门口,外面的人压根就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还很礼貌的朝两人打招呼。 花如血闪亮的眼睛饶有兴趣的在段天道浑身上下直晃:“冯霸山的贪狼帮在澳港势力可不小,你不杀了他就不怕他报复?” 段天道耸了耸肩:“不是还有你么?” “……我把钱退给你吧!” “……好啊!拿来!” “……算了,作为杀手,我早就有随时去死的觉悟了!”花如血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生怕某人来抢钱。 段天道抬起头,满含深意的看了前厅的摄像头一眼。 夜色如墨,转眼间两个身影,就消失在淡淡的黑暗之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百一十三种方法! “里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头发光亮之极的图布在看到这一地尸体的瞬间,头发就起毛了:“这么多人干不掉一个人?” “图老板。”旁边的阴冷汉子一边拉自己竖起来的汗毛,一边低声道:“刚才这些人一进去,里面的监控就被冯霸山派来监视的豹二全部关闭了,所以没有录到。” “豹二呢?” “段天道和那小妞出来的时候他就忙着叫人拦截去了,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我说……”刚刚在尸体上发泄完精疲力尽的冯霸山突然就微弱的发出了声音:“还不快点把我扶起来……老子,老子要去报仇……” 图布微微一怔,他以为人都死光了,没想到冯霸山居然还活着,本能的急忙堆出笑脸:“啊!冯哥!我这就扶你起来!” 他毫不避忌满地的鲜血,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一刀就捅进了冯霸山的心脏。 冯霸山瞪大了眼睛,却没有看着捅他的图布,而是紧紧的盯着天花板:“卧槽……老子终于不用还自己钱了……” 钱:“……” 阴冷汉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什么也没看见。” 图布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匕首:“告诉豹二,冯霸山是被段天道杀死的,以后冯霸山的好处,他来拿。” “是的是的。”阴冷汉子一边揪自己的汗毛一边擦汗:“外面那个跟段天道一起来的麻子,还在跟服务生赌博,要不要……” “你傻?”图布冷笑了一声:“段天道走的时候招呼都没跟那麻子打一声,摆明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很明显他们就不熟。再说了,冯霸山死不死,关我们屁事!” “是是!那……那这里的尸体……” “把这里封锁起来。”图布突然飞起一脚踹在死掉的冯霸山脸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贪狼帮是要自己报复还是报警,是他们的事,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现在冯霸山死了,岛国人和那个黑衣大汉也不需要再管了,我们现在只需要跟豹二打好关系,你去通知他,晚上到我这来一趟,我有好处给他。” 阴冷汉子连连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图布突然又飞起一脚,踹在死掉的冯霸山脸上:“看尼玛看,死都死了!” 死了的冯霸山:“……” 段天道和花如血刚刚出了赌场门口,就看见街对面有一大群汹涌的人群朝这边狂涌过来,全是拿着刀枪棍棒的帮派分子,指着两人大喝:“站住!” 段天道很无奈的摊了摊手,只好松松筋骨了。 还没等他活动开,‘滴!’一声尖锐的刹车在耳侧响起! 他愕然回头,却是一辆的士飞快的停在了两人身侧,车副座上,是一个好大的胡子。 好大的胡子紧张的四处张望着,疾声道:“快!快上车!”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他:“你是谁啊?” 花如血也不管他的,拉着他打开车门冲进了后座,就在的士发动油门离开警察局门口的功夫,段天道看见一百来号人跟着追上来,然后又有至少五台车紧紧的跟了上来。 “咦?你还安排退路啊?”段天道瞥了一眼前座的司机,司机在无人指示目的地的情况下开得飞快,明显是早就心里有数,知道要去哪里。 花如血很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就靠着一身蛮力打天下?那些可是帮派分子,堆都把你堆死了!” 段天道很想说他们堆不死我的,我可以堆死他们,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花如血话音未落,的士突然猛然急刹,花如雪低声道:“下车!跟我走!” 段天道真心不想搞的这么紧张,但想想在大街上杀人善后的确有点困难,还是保住自己普通人的生活比较要紧,只好紧随着花如血跳下车去。 这里是两条单行线的正中央,道路中间隔着密密麻麻的栅栏,花如血一马当先,从栅栏上翻了过去,回头焦急的大声道:“快!” 身后尾随而至的五辆车都在十数米外踩下刹车,若干大汉从车上跳下,朝两人冲了过来。tqr1 段天道突然就显得很紧张,翻个护栏也翻不过去,花如血只好伸手来扶,段天道很不小心的径自狠狠的摔在花如血的怀中,还很不小心的摸了摸她的小腰,这个霎那间的香艳接触,让花如血猝不及防,段天道也不管她防不防,很自然很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朝马路对面冲过去。 单行线的这一侧,早已经停好了一辆的士。 两人钻进车内,汽车呼啸而去,立刻甩下身后数十个彪形大汉的追逐,单行线的意义就在于你没有办法随时随地在这条路上掉头,要再想开车追上段天道等人,就不得不绕很长一截路,等到那时候,连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大汉中有机灵的,立刻伸手拦车,可即便是没载人的的士也呼啸而过,也没有一辆停下,因为这里是禁停区。 “不错啊!让司机在这个禁停区停车等人,得给不少钱吧?”见这一群傻瓜在路边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段天道嘿嘿笑着回过头来。 “你可以松开手了。”花如血根本就没回答他的问题,冷冷道。 “呃……”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松开了花如血粉嫩的小手。 花如血确认身后暂时无车尾随,掏出五千欧的筹码塞给司机:“就在这里停车。” 在澳港,筹码就等于现金。年纪轻轻的小司机笑的嘴巴都咧到了太平洋:“下次要用车,记得找我!我的电话……” 他的话没说完,两人已经下车离去。 直到这辆车离开视野,花如血才再度挥手,拦下了另外一辆车,继续前行。 唔…… 段天道忍不住眯了眯眼,那些大汉知道自己离开时所乘车辆的车牌,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跟踪到自己,途中更换车辆,是最安全的举措。 这半年没见,花如血职业素养的进步真是可圈可点啊。 就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动力…… 很快,的士停在了一家酒店之前。 花如血选这家酒店,明显是用了心的。 这是一家位置偏僻,四周道路监控器十分稀疏的酒店,装修也不以现代简单明快的装修风格为主,却透着一股子悠久历史的韵味。 “冯纳斯酒店……”段天道看着一点都不显眼的门派,轻轻念出声来:“居然是一家德国酒店……” 如果不是门头上写着字,段天道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座古堡。 两扇镶嵌着铜皮花纹的大门古朴威严,表面擦拭得一尘不染,铜制的握把已磨得闪亮,每道光泽都代表了岁月的痕迹。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无声滑开,于细微处显示出精湛的工艺和精心的保养。 进入大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高而深远的正厅,几组坐椅和茶几散落有致地摆放着,正面的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黑红双色的宾馆标识,这个标识看起来十分的有味道…… 方形的结构里,有圆形的图案,这些圆形图案似乎想要挣脱方形的束缚,最终却无法得逞…… 严格的说,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家宾馆,倒像是某个秘密组织的基地。 几支烛火构成了厅内仅有的光源,到处笼罩着阴森的气氛,稍远些的地方就看不大清楚。 “欢迎光临!我尊贵的客人们。”一个苍老浑厚,带着某种奇怪特色的德国口音传到两人的耳际。 对于精通各国语言的段天道而言,他一耳朵就听出这种发音的方式,源于中世纪德国贵族的口音。 这种口音当时是为了区分普通人和贵族之间的区别而刻意制造的。 现在的德国官方当然已经不承认所谓的贵族和他们的封号,但是传统贵族还是按照以前的传统来世袭这些男爵伯爵之类的爵位,他们甚至有自己的组织来认定一个人是否真正具有贵族血统…… “你好。”花如血不是第一次来,很镇定的走上前去用德语回道。 “当然,我记得你。”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美女我总是记得很清楚。” 段天道:“……” 老色鬼! 段天道向前走了两步,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这个宾馆的前台很小,里面有一张小床,一把小椅子和一个古老的小木柜,到处都散发着浓郁的老人味道。 而这个前台中也真的坐着一个老人,一个老得已经无法形容的老人。他头顶几缕稀疏的头发已经不是白色,而是斑驳的褐色,松驰的皮肤挂在脸上身上,层层叠叠,象揉搓过的旧报纸。 他身材很小,瘦得只剩下骨头,却有一个圆鼓鼓的肚子。看上去他似乎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一双眼睛却明亮纯净得如同婴儿。在他手边,有一本读了三分之二的老书,还有一个老式的水杯,里面盛了些不知是水还是什么的东西。 段天道走上前的时候,这个老人的眼睛终于动了动,视线落在他身上,足足凝滞了几秒钟,才勉强牵动着腮边松弛的肌肉笑了笑,颤巍巍的从小台子下面取出四枚钥匙放在台面上:“这里是房间钥匙,很抱歉我们没有太多的人手,不能带你们去房间,你们自己去找好了。每日三餐有人会送到门口,用餐结束后,请放回门外的餐车上,假如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写在纸上,放在餐盘下面。当然,所有的要求都需要花钱,不过我想对你们来说,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老人说的很慢,好像说太快随时都会死掉:“住宿费用每天一交,不用押金,你们随时可以走人。”说完这句,老人再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表示交流结束,凑到烛光下,眯着眼继续看那本老书。 段天道非常好奇的看了一眼书的名字,虽然这本书封页上的字已经很淡,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全书的名字。 书名是…… 《勾引少女一百一十三种方法大全》。 …… 第二百六十章 祝用餐愉快! 段天道眼尖,花如血那张单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间房五千五百欧一天。 卧槽!五千五百欧啊! 连个服务生都没有,除了一日三餐有其他要求还要另外收钱啊! 换成是其他任何一家酒店,估计开张第一天就被人砸了啊! 可在这间冯纳斯酒店里,老人说的话,就好像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花如血这么喜欢钱的人居然都没有表示任何抗议。 花如血拿了钥匙,两人默默的走向一旁黑洞洞的过道,好在漆黑的走廊里还燃烧着几根摇摇欲坠的蜡烛,艰难的提供着一点光源。 在走廊的两侧,是一扇扇不起眼的木门,似乎因为久远的年代和潮湿的环境而显得有些朽坏,门上的那把锁只有象征性的意义而已,段天道试探着随手推了推其中一扇,却完全无法推开。 “131。”花如血下意识的将说话的音量压得很低,好像唯恐惊醒了什么人:“到了。” 接过花如血递过来的房间钥匙,段天道才发觉,这是一把暗金色的钥匙,钥匙入手十分沉重,周遭都被擦拭得熠熠生辉,握柄部分镶嵌着一个方中带圆的图案,由黑金双色宝石拼成,手工细腻传神到了极致,绝非寻常工艺能够制作。 随着咔咔擦擦的声音响起,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半圈,锁栓才不情不愿地弹开。 “咦?!”段天道很高兴的叫了一声:“居然有电!我还以为这里只有蜡烛呢!” 花如血:“……”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花如血淡淡的转过身就走了。 段天道本来想说咱们一起住怕个毛啊,但是花如血已经不见了,只好转过身,打开了灯。 门里门外大有乾坤,外间是狭窄的走道,矮小的木门,却不料门后的空间却异常宽广,足有十几米高,面积数百平方米,完全是一座标准的会议厅! 只不过这个大厅里异常阴冷,和外间温暖的空气格格不入,墙壁上甚至隐隐挂着霜花,若不是大厅的壁炉里噼啪燃烧的火焰给这个阴冷的大厅注入了几分活力,估摸着在这住,还得带些棉袄大衣。 段天道好奇的在这座大厅中四下打量,除了温暖的壁炉前有一张木桌和一张宽敞的大床之外,大厅中央,还有一座粗糙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铸铁箱子。 某人的手指突然有点痒,信步上前,箱子没有锁,上面也没有灰尘,似乎经常有人清扫。 打开箱盖,里面摆放着一个密封的玻璃皿,似乎是用来盛放什么东西的,只是这东西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玻璃皿上用德文刻着一行细小的诗句:他接纳传承,从此别无选择。 嗯,有点意思。 有诗意,还有意境! 段天道表示很佩服开办这个什么什么冯纳斯酒店的老板,这一系列的设计安排,都充满了神秘感,还让人不由自主的万分好奇! 就冲这设计,五千五百欧一天……还是尼玛有点贵啊有点贵! 发现再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之后,段天道耸了耸肩,房间设计的还算合理,浴室就在壁炉的后面,长时间的烘烤使得这个小房间完全没有阴冷的气息,那个超大的浴缸,正可以用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这一天又是赌博,又是打架,还加跑路,全都是流汗的活,不洗个澡怎么对得起自个。 某人‘唰唰’放满热水,‘唰唰’剥光衣服,‘唰唰’就蹦进去了。 略有些微烫的水温从周身的皮肤沁入,让段天道舒服的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真是人间天堂般的享受。 唔? 段天道还没享受到五分钟,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热腾腾的气流开始不安分的动弹起来。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自小就在习练的那门无名功法,这股气流正是功法运行的表现。 但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运行……这功法怎么自己就开始动弹了? 但既然它这么主动……段天道只好微微闭上双眼,默念口诀,让功法运行的更加顺畅。 体内的那股热流如鱼得水,顺着他的奇经八脉越转越快,段天道能明显感觉到体内那粗厚的气息在眨眼间就又宽了数寸,忍不住有些发怔。 如果把他的功法用气功来形容的话,刚才这一个周天增加的量几乎相当于他持之以恒的运功一年才能达到的标准! 这到底什么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满身舒畅的感觉渐渐褪去,体内的热流也渐渐老实了下来,某人长长的吸了口气,从浴缸中抽身而起,骤然发觉,坚固无比的钢制浴缸,居然被自己的双手捏出几个轻微的指印。 段天道惊讶的将两只手放在面前看了好久,相比他浑身肢体可怕的力量而言,握力一向是他的弱项,现在居然能在钢制浴缸上捏出痕迹了? 这么说…… 这么一会功夫,自己的功力就增长了一层? 段天道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来下次再和美女亲热的时候,要稍微注意下手上的力道才好,不然这万一力气用大了…… 啊啊啊! “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段天道只好压下强烈的好奇,裹了浴袍,匆匆忙忙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是脸色有些发红的花如血,她咬了咬嘴唇:“这里的房间需要提前预订,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段天道登时大喜:“那太好了!那我们……” 花如血没等他说完,径自走进了房间:“我也需要洗个澡。”说完就进了浴室。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让段天道一句‘我们一起洗啊’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段天道:“……” 好在那张床实在够大,他‘嗖’一下就跳了上去躺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浴室门,就希望看见点什么。tqr1 只可惜他的功力再高,还是没有透视眼,啥也没看见。 透视眼:“……” 女人洗澡,一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耗时的事情之一,花如血也不例外,足足等了将近一小时,花如血才打开房门,刚刚出浴的身体,还冒着丝丝热气,宽大的浴袍也掩不住她满面的红晕。 “橱柜里有备用的床褥,你睡地上。”花如血掳了掳还湿漉漉的头发,悠悠的走向床边,避开段天道灼灼的具有杀伤性的目光淡淡道,这个美丽的女杀手有着一头浓黑亮丽的长发,雪白紧窄的浴袍掩不住青春少女婀娜美妙的曲线,美丽的弧度若隐若现,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束带勒出仅堪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只是随便作势,都让人忍不住血脉卉张。 某人登时恶向胆边生! 丫的! 太过分了! “好歹俺今天也救了你好几次,你还拿了俺这么多银子,怎么能让俺睡在地上?”段天道说着说着就好生气。 花如血怔了怔:“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睡地上好了。” “谁也不准睡在地上!我要收利息!”段天道突然伸手,将近在咫尺的花如血一把拉近,猛然压在身下,低头吻向那娇嫩艳红的朱唇,大手顺势就轻轻摸到少女的浴袍钮扣上,花如血娇羞无奈地低声‘呜呜’了两声,小手在男人强硬的双臂上轻推了两把。 “唔……” 听到美丽女杀手那娇羞无奈的声音,某人更是满心得意,愈发肆无忌惮的亲密起来,令得花如血面靥羞得通红,心脏的磅礴隔着十层楼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美丽的女杀手虽然有自己的计划,真的到了这一刻,心中却忍不住慌乱成一片,本能的娇啼婉转的摇着头,试图阻止男人这突如其来的侵犯。 可已经被热火烧昏了头的段天道哪里停得下来,正坚决不断地朝着最终的归宿奋进…… “晚餐供应时间到。”就在这关键的不能再关键的时刻,一个冷气森森的男人声音骤然响起,这声音里的冰冷如有实质,登时犹如狠狠浇了一瓢冰水!还是从南极运来的那种! 段天道一愣,下意识的直起身左右四顾,声音似乎就在房间里,可房间中哪里有人在。 “用过餐点,请将餐车放回原处。餐车上有纸笔,任何要求都可以写下,祝各位用餐愉快。”阴冷的声音似乎浑然不觉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兀自很敬业的说完他该说的话,随即消失无踪。 愉快…… 愉你大爷的快啊! 愉快的用餐:“……”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逃亡者安全屋 段天道这才发觉原来每个房间都有内置扬声器! 某人很不爽的在心里竖了个中指,低下头就待再接再厉,却花如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下了床,秀美清纯的花如血花靥羞红,似乎很想厉声叱喝两句什么,但用那种奶声奶气的声调说出来,就既没有叱也没有喝了:“你,你不提第二个要求,休,休想碰我!什么利息不利息的!不能耍赖!” 段天道忍不住就咬了咬牙。 再说! 再说就把你吃掉! 花如血的表情实在太尼玛勾引人了!段天道心里一热,险些又扑了上去,肚子却突然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丫的,说到吃就好饿…… 他只好吸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啊哈哈!饿了!吃饭吃饭!” 打开门,正看见门口放着一辆餐车,餐车边上人毛也没见一根,看样子是打算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一辆餐车上放着两人份的食物,看来对于他们此刻的行踪,宾馆里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早惯了这里的神神叨叨,段天道也不以为意,将餐车推入房间。 “饿了吧?”段天道看着满车大大小小的盖子,闻着里面散发出好闻的香气,虽说在问花如血,自己的口水也忍不住拼命往外爬。 花如血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餐车旁边,开始一个一个的揭盖子,一边揭一双妙目一边止不住的发亮:“咦!正宗的法国大餐啊!” 哦? “烟熏肉配橄榄,水果及各种生菜,冷菜调味汁,可丽饼,海鲜,奶油汁……”花如血似乎对这整套的法国大餐十分熟悉,如数家珍,但是段天道没时间看这些,看着这一排排精美可口的食物,肚子在咕咕乱叫。 管它啥啥的,开吃! 当下也不客气,随便拿起块饼就咬了一口。 花如血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喂……这可丽饼要卷些海鲜加入奶油汁,配上各种肉汁鱼汁食用,还有,这些不要吃多了,餐车第二层应该才是主菜……” 这一瞬间她对自己的判断突然就有了一丝动摇。 不会是真的认错人了吧…… 哪有顶级杀手连法国大餐都不会吃的? 段天道管你那啥啥,反正嘴巴里全是吃的,连忙道:“对对!还是上主菜吧。” 花如血优雅的擦了擦嘴,伏身打开餐车的第二层:“这是黑椒牛排,煎凤腿,羊排,小牛肉,煎鱼排,什锦海鲜……” 呃…… 段天道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胃够不够大…… 半个小时之后,某人摸着滚圆的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真好吃。” “嗯!比我吃过的所有餐馆都要正宗呢。”花如血闭着眼,很惬意的享受着唇边的美味:“这些餐馆甚至包括法国本土的。” 嗯? 段天道心中一动,在澳港做出比法国本土还要专业的法国大餐,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不出这个冯纳斯酒店的配套服务…… 还是蛮厉害的…… 段天道拍了拍手,回身冲着花如血嘿嘿一笑:“要不,咱们在床上聊会天啊?” 花如血的小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一只手下意识的拽住浴袍的领口,对色狼的要求完全不予理会,兀自从餐车的第三层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盒,打开。 里面是一支钢笔和一小张便签纸,她沉吟了片刻,打开笔帽,用非常好看的英文写下几行字:两张太空卡(安全可靠的时限越长越好);四套衣物(男女各两套,越不显眼越好);简易易容套件两套。 段天道好奇的看着她写完,盖起铁盒,收好餐具,将餐车推出走廊,重又走回来。 太空卡所指有两种,一是储值卡,不用登记随便在电话卡店即可买到;二是别人申请的电话卡停了机但未到期回收的号码。 这种号码的随机性极强,只要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就是想要定位也不可得。 算是最基本摆脱跟踪的工具…… 丫的!管她要的是啥,最重要现在可以聊天了! 段天道正要一把将花如血拽上床好好谈一谈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咚咚。”两记轻轻的叩门声从门边响起,打断了段天道的动作。 卧槽! 有完没完! 弄个一次也就算了!来二次我打你的啊!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没好气的冲到门边,一把打开门就准备把敲门的人打一顿。 嗯?! 他忍不住就一愣!左右四顾,左边没有,右边没有,上边没有……下边……也没有! 人呢?! 从起身到开门,统共不过五秒钟,什么人能敲完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丫的,除非是自己或者…… 鬼! 他刚得出这个结论,一张便签就慢慢悠悠慢慢悠悠从段天道的头顶飘落下来,段天道下意识的一把抓在手中,展开一看,上面用非常端正的英文写着一行字:“两张太空卡(安全期二十日以上,售价每张五千欧),四套衣服及配套简易变容套件(售价每套五千欧)。请于前台付款取货。若有其他需求,请于每日用餐后留下便签。”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这张便签是在自己开门后约二十秒从头顶飘落的,可是头顶除了黑漆漆的天花板,什么也没有。 更夸张的是,自己写下便签要求到现在不到二十分钟,仅仅二十分钟内,对方就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准备的妥妥当当,这种速度,堪称一绝! 哼哼。 到处都是机关啊…… 段天道微微一笑,这只能说明,自己的揣测没有错。 太空卡和花如血所提及的低调衣物,只有一种人才有需求,那就是逃亡者。 而这家宾馆这么快就能将这些东西拿上来,说明这些东西宾馆本身就有备用的存货。 什么样的宾馆会备有这些货物? 那就是专门给逃亡者准备的宾馆。 如此说来,那每天五千五百欧的住宿费加上每项要求的额外收费就说的通了。 像这样的组织,本身也应该拥有某种强大的势力,借以保障自己的住户不受侵扰,否则他的钱就赚不下去了。同时像这样的组织,也必定拥有向住客提供许多隐秘服务的功能,其中必然包括隐藏身份。 段天道对准走廊伸出一根中指,狠狠戳了戳。 这宾馆赚钱的手段层出不穷,连住户每天提出要求的时间都有限制,这就意味着,当住户偶尔忘记某个很重要的要求,或者有新增的要求,就不得不再住上一天…… 住一天,就五千五! 牛逼啊! 段天道转头就回来了,直接想把条子递给花如血。 花如血压根就不接,娇滴滴的看着他:“我可是你的保镖呢……这些东西当然是你出钱啊……还有明天的房租肯定也要算你的啦……还有以后的……” 段天道好想跟她讲道理,俺赢来的大头可全在你手里啊!现在俺手上只有一张六千万欧的本票啊!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她是对的,登时捡起自己破碎的心脏和钱包,毫不犹豫的朝吧台走去,能现在拿就现在拿,指不定明天人家说没货,俺又要多住几天! 还是那个浑身冒着老气的老头,段天道看见他的时候,他手中那本《勾引少女一百一十三种方法大全》,才翻了一页,学习认真到这种程度,实属罕见。 “拿货!”段天道匝吧了匝吧了嘴:“老头,在这里刷卡,会不会留下记录?” 老头略有些混浊的眼睛略略向上抬起,嘴角撇了撇,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停顿了半晌,颤颤巍巍从台子下面摸出一个满是灰尘的刷卡器道:“你多住一天,我就多收一天的钱。”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为了让客人多住几天,他们是不会让客人因为某些意外的原因少住几天的。 段天道很满意他的回答,刷了卡:“货呢?” “你的房门外。”老头的话简单的就像一加一等于二,就像多说两句话会死,取下刷卡机,继续眯着眼睛看他的书去了。 段天道竖了个中指转头就走,最恨这种神神叨叨的人了,俺在房间你说到这里拿货,俺到这里你又说货在房间,你丫正常一点行不行? 总算这老头这回没有忽悠,货真的在房门口。 两张太空卡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小桌子上,四套衣服整整齐齐摆放在小桌子上,衣服上整整齐齐放着两个小盒子。 唔……这应该就是纸条上所说的配套简易变容套件了,段天道拿进房间,没有先看套件,先拿起明显是自己身材的那套男装比划了比划。 不用穿上身,段天道就知道这个尺码很合身,花如血分明没有在要求上标注尺码,衣服却给的这么合身…… 靠! 这眼力劲是很好。 不过你要说眼力劲好的是刚才那个老头,就是把段天道杀了,他也不信。 知道这地方藏龙卧虎,段天道反倒更放心,至少有什么麻烦找到这,也用不着他出手了。 衣服的款式很寻常,属于一般的休闲款,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衣服的用料和颜色。 澳港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城市,光滑的面料会造成反光,反光则容易吸引人的注意,所以这件衣服的面料用的是细微的绒毛,大量凹凸不平的表面造成的漫反射,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会看见反光。 还有这颜色,阳光下深色系会比较扎眼,最不显眼的就是土黄色。 只看这么一件衣服,就知道这里在某些细节上做的工作,已经远远超过了fbi,cbi,ceo,ufo…… 虽然段天道不想承认,但对于刚刚掏出去的大把钞票,肉痛感的确减低了很多。 放下衣服,再打开那个简易变容套件的小盒子,盒子里就三样东西。 一样是一种深色粉底,涂抹在脸上手上能够略微加深肤色,在自然的范围之内,绝不会有任何突兀的感觉。 一样是假胡须,满脸的络腮胡子等于遮挡了大半边脸。 还有一样居然是假眉毛!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改变眉间距离是改变一个人相貌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简易变容套件…… 还算专业…… 段天道耸了耸肩,以他的本事再加上这几样东西,等他装扮完毕走在大街上,估摸着连隔壁家的二傻在路上面对面经过,也认不出来。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化妆呢?tqr1 真奇怪…… 不化妆一样打死他们啊…… 段天道想了一会,也懒得想了,反正东西已经拿到了,用不用到时候再说。 现在…… 现在段天道只要一想起花如血皮肤上隐隐的芬芳和灯光照射下白皙细致的反光,就觉得自己要血崩! 某人只觉得喉头一阵止不住的干涩,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那啥……我,我们来聊天吧!” 那啥:“……” 第二百六十二章 山雨欲来 赌场和段天道照过面的黑衣大汉此时完全不知道段天道在聊天,他正在很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对面的一个人。 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人。 说实在的,任何人没有了牙齿,都会长得很奇怪。 对面这个叫唐瀚东的男人长得就是这么奇怪,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很狰狞的,但现在就只剩下古怪:“唐沙!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杀掉他!冯霸山死了就找别人!反正不能让段天道活着回来!钱用完了我再给你!” 唐沙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他一向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唐家三少爷这个时候……应该说是这段时间的状况都不是很好,有些事情反倒不需要跟他交待的太清楚。 “假如有可能的话。”唐瀚东蠕动着干瘪的腮帮,眼中透出疯狂的光芒:“杀死他之前,要让他受尽折磨!喝尿什么的一定要到位!对!还一定要先打掉他满嘴牙!嗯,还有要记得……” 唐沙虽然有些发怔,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些小儿科的东西被称为折磨很奇怪,但既然唐家少爷这般要求,那也只好照办。 好不容易等到唐瀚东发泄完毕,关闭了视频,唐沙吸了口气,手指如飞,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字符,很快,一个纯红色的网站跳出眼帘,这个网站的标志是两把交叉的刀,刀尖上滚滚而落的是汩汩的鲜血,鲜血染出网站的构架,设计的极为精巧,殷红鲜血的基调也透出一股格外的萧杀之意。 此网站名曰‘血杀’,是某些大客户直接提交想要杀掉的目标,由杀手自由接单的网站,在黑暗世界中很有名气。 就在唐沙刚刚打开界面准备登录帐号发布任务的瞬间,手指却突然就顿住了。 鲜红的网站排头大广告上正在滚动一条特大的悬赏信息,标题上的大字写着:“巨额悬赏!目标:段天道!” 唐沙:“……” 为了避免巧合,他急忙点进去,才发觉这个悬赏的内容和自己简直惊人的一致,尤其赏金已经达到了可怕的一亿欧元,远远超过自己的能力。 悬赏目标的资料被设置为公开,指名段天道必须死在澳港,谁能拿到他的头颅谁即可获得全部赏金! 原本已经有人做了自己要做的事,自己就不必那般费力,但此刻唐沙却忍不住眼睛一亮! 一亿欧元啊! 自己已经和段天道打过照面,算是对他比较熟悉的人,如果自己能杀死他,那不止能拿到唐瀚东的报酬……这一亿欧元也…… 混迹在黑暗世界中的大半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亡命之徒,唐沙也不例外,他微微眯了眯眼,即刻关闭界面,拿起手中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是豹二先生吗?我有笔大买卖,想和你谈谈。” 这笔罕见的巨额悬赏在黑暗世界中引起的回应的确不小,用这么大笔的钱财却是要取一个普通人的性命,对很多杀手来说,简直就像在地上捡钱一样容易。 一股可怕的暗流已经开始朝澳港汹涌而去。 此刻在印尼一间梵香扑鼻的寺庙里,内堂的大门突然开启,射出七八道锐利的烛光,里面的那个年轻的僧人慢慢的收拾着东西,做得一丝不苟有条有理,似乎连折叠的法经书页皱痕也要整齐的抹平,然后站了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门口,站在了烛光下。 这个年轻僧人的身材很高,两边脸上被刮得发青,锃亮的光头,深灰色的僧袍,右手安然的放在了法经上。从文质彬彬中流露出一种高贵之气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平添了几分忧悒,而这忧悒在烛光下分外的被渲染得浓重。 僧人举头看向北方遥遥的星光,低声道:“天道,你又惹到什么麻烦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悬赏你的本名……”他英俊的脸庞突然浮现出一股纠结之色,猛宣佛号:“无量天尊!佛主,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应该去救他?如果我去救他,他能不能不打我?但如果我不去救他,他死了怎么办?” 佛主:“……” “思明。”年轻僧人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唤过了一名小僧人:“我要出去几天,你好生安顿事宜,静待我回来。” “谨遵小海大师之命。”小僧人犹豫了半天,终于怯怯的开口了:“小海大师,我们是和尚,无量天尊是道家的法号,我们应该念阿弥陀佛……” 小海大师怔怔的看了小僧人半晌:“是吗?” 小僧人:“……” “你的意思是我念了二十多年,全他妈念错了吗?” 小僧人突然就好想死,转头就去看墙角的一块青砖,等他准备拿起青砖把自己一头砸死的瞬间,小海大师突然就不见了,漆黑的夜色中杳无人迹,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正当小僧人长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去的时候,黑暗中又悠悠的传回来一句话:“思明,你要是偷偷吃狗肉,记得给我留一点。” 小僧人:“……” “这回是我真的走了。” 小僧人:“……” 此刻的汪家大宅大厅里,依旧呈品字坐着三个老头,主位上闭目而坐的老头不胖不瘦,方方正正的脸上依旧有三缕长髯,依旧有几分大家之气。 坐在左侧的依旧是那个喜欢摸如意球的大胖子,他对面的老头依旧看起来又干又瘦,依旧好像这些年的饭都给胖子一个人吃了。 三个形象迥异的老头此刻脸上的表情还是依旧阴沉。 看样子客厅里已经沉默了许久,三个老头还是好像在入定一般,谁也不言语。 胖老头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每次出了事我们都要像傻子一样的坐在这里闷不吭声,下次能不能直接一点?” 瘦老头:“……”tqr1 不胖不瘦的老头长吸了口气:“这次的事情是古怪了一点,我们出钱请的可是这两年国际上最鼎鼎大名的新晋杀神‘花魅’,可是这花魅接任务接了一半,突然把钱退回来了,说是做不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瘦老头叹了口气:“更奇怪的是,是谁用我们的名义悬赏了一亿欧元要段天道的命?” 胖老头冷笑一声:“管他是谁,反正这钱是直接打到‘血杀’网上,谁杀死段天道谁就能拿走,不用我们出钱又能达到目标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不胖不瘦的老头沉吟了半晌:“我总觉得这事情里透着古怪……若是真有人跟他有仇,为什么要借用我们的名义?能拿出一亿欧元的人,显然不是小人物,有什么必要借用我们的名义?而且这个段天道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胖老头紧紧捏了捏手中的如意球:“我只知道,段天道好不容易离开南春,如果我能随手拿出一亿欧,我也干这事。你们要想阴谋继续想,我睡觉去了。” 说完他起身就走了。 剩下两个老头皆静默无语。 突然之间就有一阵风吹开了客厅中一扇没有关紧的窗户,两个老头一起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正看见外面黑漆如墨的天空,那天空是如此的沉重而阴暗,还隐约透着一股诡异的血红色。 胖老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马三。我们已经花了大价钱请人在澳港劫杀段天道,我委派你作为汪家的代表去盯着,务必保证他不能活着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马三的声音:“谢谢二爷,那张悬赏令我也看到了,谢谢二爷如此慷慨为我兄弟报仇!此仇得报,马三将来任凭二爷驱策!” “好!”胖老头收了线,得意的敲了敲肥大的手指。 不管是谁借用了汪家的名义,那一亿欧元可是真金白银,以后在黑暗世界里汪家的能量可就无形之中提起来了;这又顺便给自己收了一个忠心能干的下属;更重要的是,谁能在一亿欧元的重磅悬赏下……活着回来? 大仇得报还有这么多好处! 哈哈哈哈! 这可是真正的一箭好多雕啊! 他笑的很开心,但是段天道就没笑。 他真的笑不出来。 因为床上那个小妞居然就是不跟他聊天,不管他怎样用言语撩拨,她都表示已经睡着了。 这个太过分了! 好歹也是自己的保镖啊!好歹也睡一张床啊!怎么能一句晚安没有,一个kiss都木有呢! 段天道很想跟她讲道理,但是花如血不听,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段天道:“……” 他终于生气了,背对着花如血睡了。 花如血这才微微睁开漂亮的眼睛,轻轻的松了口气,小巧的眉尖微微矗起。 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呢? 从无数的细节看,都非常接近,但她还是无法把拉斯维加斯那个冷酷坚决的形象和面前这个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二混子糅合在一起。 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个形象反差也太大了。 如果不是一个人……那自己接近的代价也付出的太大了,那可是整整十年的青春啊! 该死!怎么就控制不住拿钱的冲动呢! 哼! 段天道!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就是那个人!否则! 花如血不自觉的狠狠咬了咬牙!否则就算你救过我的命,我也一定会杀了你的! 那个该死的男人,毁了…… 她一个念头还没动完,身后那个男人突然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似有意似无意的一把揽住她纤细有力的腰肢,呢喃道:“啊……这个充气娃娃的质量就是好啊……跟真的一样……真舒服……” 说完还顺手在不应该摸的地方狠狠摸了两把。 被摸得忍不住浑身直哆嗦的花如血:“……” 充气娃娃:“……”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正的隐藏! 段天道这一觉睡的相当不错,这地方虽然贵了点,但说实话的确能给人安全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晚上他老梦见自己抱着个很漂亮的充气娃娃,可好玩了。 所以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花如血早就穿好衣服起来了,忍不住有点疑惑:“咦?你怎么起这么早?” 花如血咬了咬牙,表示不想再解释这件事,哪个女人被男人当作充气娃娃抱了一晚上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段天道救过她,她早就把他杀八百三十一次了。 “我刚刚收到消息,现在整个澳港都是想要杀你的人,如果你再在澳港呆下去,迟早会被发觉。我们要早些离开,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用我这个办法,可以保证你不被发现。” 半小时之后。 段天道走在大街上瓮声瓮气的道:“这就是你保证我不被发现的办法?”他没办法不瓮声瓮气,因为他正穿着一件巨大的唐老鸭特型外套。 “你不觉得这个办法很有用么?”花如血就跟着他身侧,两人都带着通信耳麦,不用很大的声音彼此都能听的清楚,她今天没有带鼻夹,在鼻子上架了一顶偌大的太阳眼镜,换了个红色马尾假发,罕见的传了一套黑色办公室ol装,还别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改装,不熟悉她的人就认不出……其实就是熟悉她的段天道都觉得有点陌生:“你越是显眼,那些试图找到你的眼线越会自动忽略你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戴个米老鼠?” “因为很热!” “那我为什么不能戴个太阳眼镜,戴个假发?” “你太不专业了。”花如血很有可能是白了段天道一眼,但是隔着墨镜看不到:“你以为那些眼线都是白痴?猜不到你会易容改装?” 段天道饶有兴趣的用唐老鸭的大嘴啄了一下花如血的头顶:“那你告诉我,他们明知道我会改装,该怎么盯?” “专业的盯梢,根本就不看脸的。”花如血抹平被啄乱的头发,对某人的业余呲之以鼻:“他们注意的是目标的走路姿势以及步子之间的距离,严格的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步伐,无论他改装成什么样子,这些行为习惯都是很难改变的。好的盯梢者,再相似的步伐也能分辨出不同来。” “唔……”唐老鸭重重的点了点头,差点把鸭头点掉了,长见识了:“那你就不怕他们盯你的梢?” “难道你没发现?”花如血淡淡道:“我每天走路的步伐都是不一样的。” …… 段天道注意看了很久,嗯,话说这双腿还真是蛮漂亮的…… 事实证明,这半年来,花如血的成长实在是非常惊人,但从跟踪和反跟踪上来讲,基本已经快要赶上段天道的一半了。 这么好的学生实在是很罕见,段天道忍不住就想要再教她更多的方法,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自己在花如血面前表现出的能力已经有点多了,如果再表现出跟踪方面的专业,只怕花如血用大腿肚子也能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 隐藏! “你好!”念头还没转完,段天道一不小心就被人拍了一下,一抬头,却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她笑嘻嘻的拿着相机冲段天道晃了晃:“能让我儿子跟你合个影么?” 呃…… 段天道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是一看这小屁孩子两条长长的黄龙,心下又泛起了犹豫,正打算抬腿走人,花如血突然低声道:“拍吧,这个街口好多眼线都盯着呢,别露出破绽。” 呃…… 某人偷偷往四下里一看,马路上车流如梭,行人也都各自忙碌着,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段天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冷笑了一声,低声回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马路对面那家宾馆,那些洞开的窗口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望远镜;你再看马路边上那个摆摊卖烟的,东张西望明显是一个探子;他身边那个明媚的少女叼着雪糕,耳朵里却塞着一个通话器……哼!以为伪装成mp3样子俺就不知道?还有,这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嘴巴一动一动地显然是在和什么人传达信息,虽然他假装在嚼口香糖!最夸张的是公交站牌下那个身高马大的家伙,戴那么大个墨镜,还这么用力的盯着我!” 花如血:“……” “我,我要照相!”顶多三岁大的小屁孩已经顺着段天道的脚面抱上了,周围阴风阵阵,果然无数双眼睛都在看他。 唐老鸭是不惹眼的,问题是唐老鸭身边的美女太惹眼了。 这里是澳港最繁华的街口之一,丝毫不用怀疑,段天道现在只要暴露身份,立刻就会像古龙小说里那样,无数把枪会射出无情的子弹,看似平凡无害的路人甲乙丙丁会突然拔刀相向! 虽然要打架某人还是有一点把握的,但那就实在太对不起这身三十欧的唐老鸭了,段天道把心一横,悲愤地抱起那小屁孩子,任凭他把鼻涕都擦到了腿上。 “这位唐老鸭先生,是想要去哪里做活动啊?”这位看似普通的中年妇女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相机举了半天,却偏偏就是不拍:“附近好像都没有什么活动呢。” 靠! 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低声道:“不用说了!这中年妇女肯定也是眼线之一!你看她的脚步!” 花如血莫名其妙的看了对面这个中年妇女一眼,果然发现她的脚步很诡异! 段天道恨恨的低声道:“你看!她左脚往前迈一步的同时,右脚会在地上小小地划一个圈再跟上,她抱相机的手白皙,手指修长而有力,最难得的是她在面对我的时候丝毫看不出一点的不自然,好象她天生就是个当妈的,但她八成是腿上功夫很厉害的那种人!所以一定要当心!” 花如血:“……” 面对敌人,段天道表示不能给她任何信息,很沉着回答道:“呱呱。” 中年妇女:“……” “死咪妈塞恩!”一边的花如血突然就抢上前去,麻溜溜的一嘴鸟语:“纳尼?叽里呱啦呱啦呱啦……” “啊!你们是岛国人啊!”中年妇女似乎叹了口气,啪啪按了几下快门。 段天道迅速低声的和花如血交流:“怎么样!这个是不是他们的人?” 花如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不是。” “怎么可能?你看她的腿……” 话没说完,就见德国妇女扶了扶腰板,吸了口气喃喃自语:“可惜了,昨天摔伤了腿,我还想问问着今天哪里有室内活动,带孩子去坐坐呢……” …… 原来是摔伤…… “你说有很多眼线看着我们,在哪?”段天道放下孩子,任凭他扑进他妈怀里,撞的他妈一个踉跄。 “有三个,就是……” 段天道立马止住她道:“慢着!让我猜猜,也锻炼一下盯梢的眼力!那个贼眉鼠眼卖烟的一定是!” 花如血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会吃雪糕的少女和嚼口香糖的学生都已经不在了,段天道抓了抓自己的头,抓唐老鸭脑袋上了:“那个拿报纸挡住脸的。” “不是。” “那个呢?” “不是!” “那个……” 段天道一连说了好几个都被花如血否认,不禁很不爽,见那个车站牌下戴墨镜的男人还在那里,顿时自信满满道:“那个墨镜男绝对是吧?”这是他特意留的一个杀手锏,就为最后找面子用的! “那个也不是!”花如血说。tqr1 “是就是!别为了面子愣说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盯梢的戴墨镜不是为了装酷或者让别人一见就怕你。墨镜的主要作用是为了遮挡强光,一可以帮助适应各种环境,二就是戴上墨镜以后目标就不知道你是否在注意他。盯梢的人肯定大半都戴墨镜!” 花如血嫣然一笑:“你说的倒是挺专业,可惜他真的不是!我保证他看不见你。” “为什么他……” 正说着,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根收缩小棍,拉长,在地上戳戳搭搭地走了…… 合着是个瞎子! 靠! “你,你怎么知道他是个瞎子?!”段天道悻悻的揉了揉唐老鸭的鼻子。 “他手里握着一个狗项圈,项圈上有导盲犬的标志,站着半天不走,很明显是狗丢了。” …… 段天道用拔凉拔凉的语气颓然道:“那,那他们究竟在哪里?” 花如血狐疑的看了看这个傻乎乎的唐老鸭,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道:“盯梢一向是最底层混混的专业,混混又是最贪图享乐的人,在漫长的盯梢过程中,他们当然是找最舒服的地方。比如……车里。” 段天道吸了口气,眼角一转,果然发现街边的三辆式样不同的汽车里,有三个戴着墨镜的黑衣大汉正在虎视眈眈的朝向街道口,幸亏在唐老鸭里无法有目光上的接触。 花如血淡淡的吸了口气:“盯梢是个体力活,是不会重复布置人手的,既然有三辆车,就说明至少有三个不同的势力在监视你的举动。” “三个势力?”段天道怔了怔:“我好像只得罪了一个黑社会老大,一家赌场而已,哪有那么多?” 花如血摇了摇头,似乎也很疑惑:“我哪里知道,只知道有人出一亿欧元悬赏你的脑袋,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你哪里有这么值钱。” 唐老鸭的哈拉子都要下来了:“我靠!一亿欧元!我把自己杀了好不好!” 花如血:“……” 两人终于成功的离开了监视区域,确定周围再无旁人,段天道三下五除二脱了唐老鸭,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伸手拦住一辆的士。 花如血确定身后的确无人跟随,轻声道:“港口。” 司机表示会意,发动了汽车。 花如血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盯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的盯梢功底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离顶级杀手差的太远了,难道他真的不是那个人? 段天道当然不会告诉她,真正的隐藏不是完全不会,而是会的不多。他正在很不满意的摇头:“这就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花如血正想索性自己把这个白痴杀了领赏算了,段天道手腕上的电话却突然悠扬的响了起来。 段天道没好气的打开通话键:“谁啊!你最好是个美女啊!” 电话那头:“……” 第二百六十四章 鲜花与牛粪 “是段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软绵绵很甜腻的女人声音,有点耳熟,这女人似乎是被段天道的开场白弄得有些发愣,迟疑了片刻才道:“我,我是佐藤麻衣……您,您还记得我吗?” 耶? 段天道骤然精神一振,这怎么能不记得!当时要不是那个冯霸山回来的太快,就直接吃下去的美女啊!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段天道一迭声道:“哈哈哈!我就说是美女嘛!果然就是!” 佐藤麻衣微微咳嗽了一声:“段先生,您的心情真好,难道不知道您正在被很多人追杀吗?”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就回过神来:“对啊!说!你是从哪里弄到我的电话号码的!” 佐藤麻衣:“不是我们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您,您自己告诉我的么……” 段天道:“……” 好吧!好像是这么回事! “嗯……说吧,找我什么事?”段天道很镇静道:“你想问我的位置,然后找到我干掉我,再去拿赏金是不是?” “我?”佐藤麻衣也不知道什么事,突然之间就笑的好开心:“段先生觉得我会对您有威胁吗?” 段天道想说你脱光了衣服就会有威胁,想了想还是没说:“没有。” “那不就好了。”佐藤麻衣微微一笑:“我给您打电话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兴趣。” 要是男人来说这个话,段天道肯定是没有兴趣的,但佐藤麻衣真的胸很软,所以他还是有兴趣听一听:“好啊,说说看。” “不瞒段先生,我们这次到澳港来,是希望能够在澳港的赌场里分一杯羹,所以找到了冯霸山先生,很可惜他刚刚去世了,听说还是死在您的手下。” 段天道怔了怔:“有吗?我有吗?” 佐藤麻衣对于段天道的话语没有丝毫反应,这件事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无论怎样,段天道都是成功的从冯霸山的埋伏中脱身而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令佐藤麻衣刮目相看:“我们亲自经历了段先生精湛无比的赌术和段先生无比高强的身手,再加上段先生华夏人的身份,我觉得完全有和段先生合作的必要。” 段天道基本算是弄清楚了佐藤麻衣的意图,她的意思是要借用段天道的身份来入驻赌场,同时借重他的赌术来镇场,顺便还能以他强势的武力自立地下世界的新门户。 条件是三七,段天道三,他们七。 当然,从一般人的角度和赌场巨额的利益上来讲,三成已经是非常巨大的数字,这要是小川,肯定早就答应了。 但段天道不是小川,他连大川都不是。 如果是要对女人做点男女之间的事情,他还有兴趣,合伙做生意,替人赚钱这种下三滥的事,他从来都不干。 “不好意思啊。”段天道向来都是很直接的人:“你要是约我滚床单,我可能还有点兴趣,这个就算了。” 一边的花如血:“……” 她忍了又忍,总算是把手里的刀放下了。 佐藤麻衣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夸张,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真可惜,若是段先生肯答应我们的合作条件,说不定我真的可以陪段先生……” 她没有说完,只是比说完了还要诱惑人。 段天道叹了口气,虽然很喜欢和美女滚床单,但是这个代价他不能付:“既然谈不妥,那就……” “段先生请稍等!”佐藤麻衣的声音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我们的交易可以缓一缓再谈,但是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追杀你的人,抓到了一个你身边很重要的女人!” “什么!”段天道登时大惊! 卧槽! 主要这一时间他简直就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个女人!对他重要的女人,实在太尼玛多了! “是谁!” “嘟嘟!”佐藤麻衣传了一张图片过来,只可惜这张图片的清晰度很低,而且图片上的女子长发遮脸,根本看不清样貌。 只不过单只是看这个长腿细腰的体型呢…… 呢…… 反正有可能是毛岚,林白玉,苏天蓝,青含玉,周晓华,穆米,甚至有可能是王梦雅或者是肖芳等等等等人! 段天道忍不住道:“就没有清晰一点的照片么?还有她被关在哪里?” “很抱歉,我的人在里面目前只能搞到这些信息,如果要再多一点的话,需要更多时间……”佐藤麻衣微微一顿:“段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先和我见上一面,我可以跟段先生共享资源。” “嗯,你在哪?” 花如血忍不住想要说话,但是被段天道拦住了。 “obi地下停车场176号房间。恭候段先生大驾。拿钥匙的时候有句密语是:我爱美女。”佐藤麻衣说完就挂断了,都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 但是段天道根本也没有犹豫,大手一挥:“师傅!麻烦转去obi连锁商场。” 花如血怔怔的看着这个白痴:“你真的去?” 段天道也怔怔的看着她:“真的去啊。” “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 “怕啊!” “你是弱智吗!”花如血慢慢把匕首摸了出来:“那你还去!” “不是有你吗?” 花如血:“……” 两人沉默了很久,花如血终于收起了刀:“如果你不确定这个女人是谁,你至少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全!” 段天道没有笑:“不,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她,我也要亲自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如血忍不住微微一震,没想到这个流氓看起来还挺有情有义的…… 段天道表示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给谁打电话,而且还有几个就算平常打电话也找不到人,比如不肯接自己电话的毛岚啊,比如不能接电话的青含玉啊……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当着花如血的面,把这么多确认安全的电话打完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做一个完整的人。 佐藤麻衣说的地方是澳港一间著名的大型连锁商场。 一楼是建材、装饰、五金、厨卫大世界,经营从螺丝钉到车床、从墙上小挂钩到全套卫浴装备的家居用材。 二楼是园艺园,四千平米的玻璃馆,阳光明媚,绿意葱葱,犹如进入电影《侏罗纪公园》里的原始森林。在这样的氛围中挑选各式园艺产品,让人流连忘返。 “和obi一起营造自己舒适的家。”这是obi商场的著名广告语。它的大多数商品为半成品。这样做,非常符合眼下欧洲盛行‘diy’的风潮。‘diy’几年前已走进了欧洲人的生活,在机械工业发达的欧洲,几乎家家都有‘工程师’。 简单的说,这里就是一间搞自我装修的大卖场。 要去一个地方,总是要有理由的,但是佐藤麻衣选在这里见面的理由,肯定不是搞装修。 两人在obi门口下了车,远远望去,整个obi的面积很大,门庭若市,看来生意很好。商场门口,是一个个可爱逗人的海狸鼠造型。tqr1 在澳港人的眼里,海狸鼠不仅具有群居、爱家、育子、尽责、工作勤劳,还有绝超的建筑本领,更是大自然的环保功臣。由此可见obi商场借助海狸鼠树立企业形象的良苦用心。 这个分店面积至少超过1.5万平方米,远处看就似一艘巨型航母,就算走马看花似的走一圈也得起码三、四个小时。 obi商场的营业面积特别大,所以地下停车场也特别大,连这个入口都恨不得是八车道。 在澳港的地下停车场很少看到像在国内停车场那些坐在亭子里收费的人,这里基本都是全自动的,大家也都很自觉。 但奇怪的是,偏偏这个地方有,不但有,而且坐在亭子里的,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他的头发一看就已经有十天没有洗过,长长的垂在脸庞两侧,正在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上一卷色彩斑斓满是没穿衣服美女的杂志。 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决定一会也借来看看。 “哥们!” 小伙子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然后就没有低下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花如血,足足看了三分钟,才匝吧匝吧嘴,赞叹的摇了摇头,又将头转向段天道,眼睛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分鄙视,就算段天道不会读心术,也能看出他的潜台词是一朵鲜花插在…… 算了,后面的忘了。 “一小时十欧。”小伙子娴熟的掏出一把钥匙:“先付二十欧押金。”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给我176号。” 小伙子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不能自己选房号。” 段天道叹了口气:“是有人请我到这个房间来的,就是佐藤……” “嘘!”小伙子突然很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偷偷摸摸道:“天父地母!” 段天道苦笑着扫了一眼身后的花如血:“我爱美女!” “哇!果然是客人!”小伙子乐了:“一般人非答反清复明不可!” …… “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放心!客人交待的事我小六肯定尽心,对了……哥们,佐藤麻衣已经够漂亮的了,你身边这个比她还漂亮……你在哪找来的?我要没看错的话……也是那边的吧?有没有拍过步兵片?” 段天道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什么也不知道,善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小伙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你要开多久?” 虽然段天道也不知道应该开多久,但是他很自信的掏出五百欧:“先住下,五十个小时应该是够了。” 小伙子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摸出176号房的房间钥匙递给段天道:“兄弟,身体要紧啊……” 走了两分钟,花如血突然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什么叫步兵片?” 段天道浑身一震,干咳了两声:“你好歹也是个杀手,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步兵片!当然是打仗的片子啊!” “别忽悠我。”花如血冷笑一声:“作为一个女杀手,要使用身体诱惑的时候多的很,有码无码片我未必看得比你少……”她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无码……步兵无马!那小子竟然……” 段天道一个激灵,幸好手伸的快,一把将已经转身掏刀子,准备回头找那小伙子算账的花如血拽住:“这不能怪他,主要是你长得太漂亮了,这男人看见漂亮女人,都巴不得她拍过步兵片。我第一眼看见你,还不是……”他急忙收住:“还不是根本就没想过。” 花如血白了段天道一眼,恨恨的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收了起来:“臭流氓!” 已经死了好久的小川:“……”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复杂的进门式 段天道不想放开,花如血却似根本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别人手里,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朝着那幽暗无比的地下停车场走了下去。 obi的地下停车场的确是大的可怕,从门口开车进去转一圈,估摸着怎么也得十分钟。这个地下停车场别有洞天,除了停车,在停车场的四周居然还围着圈修了一排排的房间。 “这算是汽车旅馆?”段天道好奇的左顾右盼。 “差不多……”花如血吸了口气:“这里的房间分长租和短租两种,如果你在这里买材料自己装修房间,如果成本超过一万欧,可以在这里免费住一年,一年后还可以选择再次装修……” “真不错。”段天道也学着花如血给自己转换步伐的大小:“这等于给那些装修爱好者提供了一个diy的空间,可以尝试不同的风格,还可以享受一年的居住。不想住了还可以租给短租一族,这个点子着实不错。说得我都想弄一间玩玩了。” 两人足足花了约莫二十分钟,才走到176号房门前,房门是普通的防盗门。 段天道正要开门,花如血却制止了他,掏出一柄造型奇特的钥匙,这种钥匙段天道自己也有,钥匙通体用一种记忆金属制成,按一次开关,就能自动膨胀,充满锁孔,其硬度足以在变形之后打开隔壁这扇门,算是最高科技的万能钥匙。 但是……打开175想干嘛?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被拽进了175,灯一开,就忍不住‘哇’了一声:“真漂亮!” 虽然地下车库的自然光线差了一点,但似乎一点都没影响到装修这间房那人的热情。 整体风格清新淡雅,非常春天的感觉。 虽然只有一个单间加洗手间,但整个房间风格清爽大气,淡定的咖啡色沙发一看就很舒适。别致的壁灯,让整个空间顿时显得很有格调。 别致的杂物柜,可以容纳很多杂物,电视的背景墙很简约实用,风格很清爽,床头还有一个小小的收纳搁架,看起来很可爱。 最重要的,是床很大,绝对够两个人在上面疯狂的胡天胡帝,也掉不下来…… 段天道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看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涩的感觉:“你,打开隔壁的房门……是,是想干什么……” 花如血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不是你的保镖么?我正在保障你的安全啊。” “咳咳!”段天道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悻悻的扫了一眼那张大床:“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想跟我……” 花如血只当什么都没听见,透过门上的猫眼,看着外间的情况,朝外摸出一个小包:“那小妮子很可能有埋伏,首先我们得给自己留条退路,不要被摄像机看到……呐,外面的停车场摄像头转动速度是三分钟一圈,我们只有两分半钟……”花如血猛吸一口气:“就是现在!” 话刚说完,心领神会的段天道已经已经飞快的打开房门,冲出门去,他刚刚把钥匙弄进锁孔,刚刚按下开关,花如血突然就到了他面前,迅速之极的一把将钥匙拔了出来! “你……”段天道愕然。 “这门不能开。”花如血上下扫了一眼这扇门:“你看见没有,门的下端中段顶上,有三根发丝一样的东西。” “啊!这么可怕!”段天道硬逼着让自己的冷汗流了一脸,想要在这么成熟的杀手面前装愣充愣,有的时候也的确是要冒一点风险的…… 当然,她刚才要是不拦,他也不会推。 “打开门再把头发还原……” “不能。”花如血眯了眯眼:“下面两根是头发丝,上面那根是金属线,我可不敢保证那根金属线后面连接的,究竟是报警器还是炸弹。” 段天道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设计的还挺齐活……但老子今天就非进去不可,有没有什么办法?” 花如血身形飞舞,突然一把将段天道拽到176号房门前,将他按在门板上,嘴唇离他的嘴唇好近好近!一看就知道是打算强吻他! 美人计?! 这,这么突然?! 妈滴! 从了! 段天道几乎能嗅到从花如血唇中喷吐出的诱人馨香,当即就忍不住想要向前…… “别误会……”花如血脸色一红,稍稍向后退了一寸:“摄像头转过来了。” 呃…… 卧槽! 没片刻功夫,摄像头又转了过去,花如血放开段天道,观察了一下四周:“地下没有窗户,这些房间一定都是通过通风管道……”她眼睛骤然一亮,助跑了两步,脚在墙壁上借了借力,一翻身,就在段天道面前拽住顶上极粗的通风管道,身子一缩,就爬了上去。 噢! 白色! 是白色的! “还愣着做什么!”花如血看了看马上要转过来的摄像头:“关门,上来!” 段天道如梦初醒,随手关上175的门。 这个通风管道虽然离地面有些高,但在他们这种身手的人面前,要上去一点都不难,段天道依样画葫芦翻身而上,花如血伸手一拽,将他拉上了通风管道。 这澳港的卫生做的就是好啊! 像这样根本不会有人上来的地方,都这么干净! 段天道紧紧贴着花如血温暖而有弹性的身体,赶紧想了点别的。 他们现在的高度已经超过了摄像机的高度,也不怕被拍,也不知道花如血掏出了个什么东西,三下两下,就把177房间的通风栏板卸了下来,谨慎的朝里面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心点,通风管道里有钉子,尖上有毒,是专门对付爬管子的。这个小妞摆明是想害死你!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进去不可……” 段天道嘿嘿一笑:“嘿嘿,我就是想玩玩心跳。” 花如血:“……” 美女杀手小心翼翼的探进一条腿,轻轻用力,整个身体犹如游鱼般溜进了通风管道。 段天道来到那狭窄的通风管道前,才发现通风管口那三根钉子的确设计的十分专业,左右和上面,钉尖十分锐利,但是又藏的很隐蔽,若是稍不留神,就会被刮破,只看这被涂成黝黑的钉尖,就知道那是破口就死的厉害玩意。 但若是早有准备,在这三颗钉子之间滑进去,却也并不太难。 段天道沉吟了半晌,小心翼翼的进了通风管道,摇了摇头。 通风管上这么干净,排风口又专门留了一个出入口,如果没猜错,门口本来就是不能进的,只能从这里出入。 但既然是有路,就说明这房子是可以进出的。只是佐藤麻衣那小妮子完全不做任何提醒,存心的确是非常的不良。 “我先下去看看,死了算你的。”花如血白了段天道一眼,熟练的打开入口的盖子,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片刻之后,底下有灯光亮起,看来是她打开了灯。 “下来吧。没什么危险。” 某人一下去就忍不住‘哇’了一声,这装修风格……算了,没时间讲。 因为他在看门的背后,不出所料,这扇门真的就不能开,门背后挂了两枚单兵手雷,那门上的金属丝推门就断,一断就炸,这威力能保证被炸的那人再也认不出自己来。 美女杀手果然就是惯做此类事情,这种可怕的陷阱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四下一扫:“这小妮子看来存心是想试探试探你的本事,居然没有在这里设计陷阱,但显然这里也不是她和你见面的最终场所……这个地方应该只是一个过渡房间。” “什么是过渡房间?”段天道一脸都是傻乎乎三个字。 “也就是用来迷惑别人的,实际上这个人只是把这个房间作为跳板……”花如血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拍打着墙壁,围着房间慢慢走。 “啪啪。” 花如血的手指在一块墙板上发出空洞的声音,她嘴唇微微上翘,露出雪白的贝齿:“找到了!” 美女杀手的技艺的确是很精湛的,段天道暗中和她比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找到开关的时间只比她快了一分钟,这个女杀手,前途无量。 花如血旋转台灯的灯泡,暗格吱吱嘎嘎的从床边分开。 “这地方是你造的吧?”段天道不失时机的拍了一记花如血的马屁。 “我造的比这好十倍!”花如血很不屑的甩了甩美臀,把马屁丢了,从腰间摸出一个微型手电筒,照向刚刚打开的暗格。 严格的说,这是一个类似衣橱大小的空间,手电筒一晃,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把精巧的美制手枪,枪身黑黝黝的,制作的非常漂亮;还有一只半开的皮箱,皮箱豁开的口子,能很清楚的看到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欧元。 欧元呐! 这起码也有一百多万呐! 段天道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正缺现金! “别动,那是障眼法。”花如血压根一眼都没看,她现在好歹也是几亿身家的富婆了,这点钱当然看不上眼:“这里的设计基本上就是用来对付高手的,万一真有人摸到这里,看到钱也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藏贵重物品的暗格,不会想到其他,我敢保证,这箱子一打开就炸。”花如血跟教徒弟似的,循循善诱:“那把枪上肯定也有机关,若是我的话,会在拉枪栓的地方设计一颗倒射的子弹,保证你一拉枪栓就玩完。”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花如血说的对,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也这么干过。 枪和钱,本身都是对人很有诱惑力的东西。更别提是这么一把漂亮的枪和这么多的钱,随便哪一样中招都能保证你完蛋! “这里!”花如血轻轻挪开暗格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板凳,也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一块地板,露出一个深深的地洞! 暗道!tqr1 花如血吸了口气,鼓囊囊的胸脯漂亮的起伏了两次,转向段天道:“这个小妮子有病啊?居然要钻地道!要是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谁赔?”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本来想说我可以帮你脱光了钻过去,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地道很狭窄,好在两侧被费尽心思刷了一层乳胶膝,看来是那个钻地道的小妮子也不愿把衣服沾上土,好歹算是让花如血冷静了些。 两人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一块向上的木板,花如血用力一推,门板纹丝不动,当即向后退了一步,掏出一柄银亮的小枪,喀嚓一声拉开了枪栓,冷冷道:“里面的人开门!或者我自己来也行!” 那张小小的门板‘咯噔’一声脆响,冉冉向两侧分开,内里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远来是客,两位请进。”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吃了饵再走 花如血的确很有保镖的自觉,一马当先就飞身而上,停了片刻才咳嗽了一声,示意安全。 手底下有人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段天道也咳嗽了一声,懒洋洋的慢慢走上去。 嗯,这房间装修的……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屋里那张床,果然跟刚才那张很不一样! 不但更大,而且更干净更舒适。 更大的重点是,屋里的这个女人。 正是那个段天道差点吃掉的佐藤麻衣! 看见段天道,坐在大床上的佐藤麻衣长吐了一口气,摘下脸上的大墨镜,露出明显经过细心修饰的面容,美目流盼,朱唇半启。 看得出这身衣服也是精心挑选的,上身一件无肩露脐的筒形小衣,外披一条透明丝巾,隐约可见半露的雪白;下身一条紧包臀部的收底超短裙,边上还开了个叉,将大腿展露到旁人平时绝对无缘相见的高度。光滑修长的玉腿上不着丝袜,脚磴一双四寸细高跟的黑带凉鞋,露出匀称的十只足趾。 当然,其他的地方段天道都只随便看了看,主要还是在看胸。 “段先生。”佐藤麻衣又拿出那一口软绵绵的侬语,叫的男人腰都有点软:“又见面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本来是准备直接往上扑的,看看花如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只好算了:“我们来也来了,有新消息了么?” “段先生还真是很着急呢……”佐藤麻衣微微一笑:“对方组织严密,这消息还真是没那么容易有,不过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情报回馈时间。段天道不妨稍坐片刻。” 花如血很尽职的将房间的角落都检查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并没有发现机关,这才远远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佐藤麻衣轻笑了一声:“段先生的女伴不但漂亮,本事也很大呢,能够顺利到达这个房间,充分说明两位都不是一般人,我们也有可以继续谈判的意义了。” 她一句话就把自己没有事先提醒段天道路上到处是机关的事揭了过去,反倒变成了她占据主导地位。 段天道也没打算和她讲道理,反正也没打算合作,随口应付了几句,就在佐藤麻衣的身边坐了下来,没事就把她的小手牵了起来:“啊,横竖没事,我给你看个全身相吧!我看相最准了!” 花如血:“……” 佐藤麻衣倒是丝毫不以为忤,嘻嘻笑道:“好啊,只是你的女伴就在这里,你不介意,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呢……” 段天道想想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啊,于是转过头冲花如血使了个眼色。 花如血冷冷道:“你就不怕我走了你死在这?” 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那啥!万一我要是真死了!记得给我多烧点纸!” 佐藤麻衣咯咯的笑了起来:“段先生真风趣!” 只可惜花如血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嗖’一声就下了地道,只丢了一句话:“我在那边房间等你,你要是死了,我不会给你烧纸。” 段天道:“……” 这也太小气了! 怎么能…… 算了,这边先吃完了,再去找她算账! “呼!”花如血消失了,佐藤麻衣似乎立刻轻松了许多,长长伸了个懒腰:“段先生,刚刚钻了我一身灰,好不舒服,那我先去洗个澡,完了给我好好看看相啊。”tqr1 洗澡?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口好干:“好啊好啊!” 佐藤麻衣咯咯一笑,已经进了浴室,虽然门关的挺严实,可这门板却是毛玻璃制成,光线从半透明的门边透出,水气热腾腾的上升,隐隐可见那光滑的背脊滴下串串水珠,两个浑圆的臀儿之间有道深深的沟,水流正从那儿泻下。两条玉臀抬起来洗头,在湿淋淋的头发刷起泡泡。凹凸有致的侧影,顺着细嫩手臂的摇动,极富韵律。 某人强咽了一口唾沫,立刻凑到门边,那雪白的娇躯,修长苗条的白嫩大腿,细细的纤腰,曲线的起伏颤动都隐隐约约的浮现在他的眼帘中。 佐藤麻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稍稍转身,纤腰半折,展现诱人的脊背,莹白柔滑的圆臀珠圆玉润,凌乱而湿淋淋的长发,美若天仙的脸,曲线玲珑、浮凹有致的灵动,玉雪柔滑的肤光,未盈一握的柳腰,丰满颀长的大腿…… 不过二十秒光景,就把某人看得差点就把门踹开了!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踹,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 “段先生!接住我的礼物!” 卧槽! 还有礼物?! 段天道一怔神的功夫,正在洗澡的美女不知道从哪里就变出一个圆顶餐盘来,突然就掀开了盖子! 忽然间,从盖子里就飞出两只雪白地鸽子,好象认识段天道一样扑啦啦欢快地飞扑上来,直奔他的肩头! 哇噻,白鸽子! 什么也没穿的美女和大流氓的对峙! 这时两人要都掏出枪漂移在空中互射那就是吴宇森电影,但是段天道的枪是肯定掏不出来的;要是突然其中有一个抡着胳膊像被踹了一脚的甘蔗那样折下腰去那就是黑客帝国;要是段天道突然朝这个什么都没穿的美女扑上去,那就是爱情动作片…… 但是以上这几种情况都没有发生,美女在鸽子飞扑向段天道的同时动手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噗’就朝段天道的肚子上捅了下去! 卧槽! 老子都还在看好看的东西! 怎么就动上手了呢! 不得不承认,佐藤麻衣这招真的好厉害,首先她自己什么也不穿,已经很过分了,还要再加上两只鸽子来遮挡段天道的视线!这鸽子还是受过训练的,直接往人脸上飞! 最重要的还是她是个女人,一个大美女。 要是换成男人,段天道一巴掌就打飞了,可是现在他还真有点打不下去……嗯,还没吃呢…… 不能打就只好退。 他在退,美女在进,速度极快,眼看着美女手中的匕首要刺住对方心窝,段天道的身体突然很诡异的从中间折断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折断的速度非常快,达到了匪夷所思的速度,佐藤麻衣甚至感觉到了折断那一下带来的风声!本来十拿九稳的一刺登时走空,段天道抽空就点出一根指头,正点在她的肋部。 美女似乎怔了一怔,突然就软了下去,接下来倔强还想立起再接着戳刀子,但一动身体,就啥也不说了,再次蹲在地上。 那两只鸽子受了惊吓,扑棱棱就飞到大床底下去了。 段天道嘿嘿一声,终于找到可以粗暴对待这小妮子的理由了:“妈滴!居然敢捅我!”说罢粗鲁的一把拽起佐藤麻衣的头发,将她拖进床上,重重的丢在了床上。 女人的本钱,的确是一个最引男人注意的地方,就连学校给发的《健康教育》上都说了,丰满的胸部是女性美组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所以段天道一边丢就一边很满意的欣赏了一下,然后就阴恻恻的压上去了。 佐藤麻衣摔在大床中央,绯红的脸颊深陷出两个俏美的酒窝,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修长的睫毛高挑翘起,诱人犯罪的性感红唇微张,再配上白玉无暇的滑腻肌肤,如果她要是露出淡淡甜蜜的笑容,一切都将是那么的完美…… 可惜她非但不笑,还飞腿狂踢段天道! 段天道狞笑一声,一把抓住她的右腿,似乎用力向下一压,佐藤麻衣立刻痛苦的低吟了一声,在这般挣扎和扭曲之中,胸线剧烈起伏,披肩的乌黑秀发凌乱的散落在床上。 她痛不痛苦段天道一点都不在意,两手顺势上下滑溜,你想杀我,占点便宜总是可以的。 不过佐藤麻衣似乎不这么想,她微微吸了口气,缓过神一肘朝他的肩膀打下来,段天道一把捆住她的手臂;那曲线玲珑的美臀又拼命扭动起来,逼得段天道不得不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虽然段天道对她形成了完全的压制,但是她剧烈的动作还是撞的段天道周身有点疼痛难忍! 段天道勃然大怒,对着佐藤麻衣雪白的长腿‘啪啪’重重的打了下去! 没想到这两记一打下去,佐藤麻衣刚硬的身体突然就软了下去,琼鼻间还情不自禁的微微哼了一声,居然难以分辨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别的……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似乎使得佐藤麻衣放弃了抵抗,浑身绵软的任段天道为所欲为,段天道继续狞笑,一双魔手在佐藤麻衣的玉体上游走。 佐藤麻衣鼻尖轻哼,面颊越发娇红,竟然乖巧的回应起来。 卧槽! 非得打才服气啊! 段天道登时开始再接再厉,随手又狠狠来了几下。 佐藤麻衣反应更加激烈,娇躯开始蠕动,合拢的美腿也自然的分开合拢,各种扭曲。樱桃小口微张,红唇微翘,饱含春意。 古人云! 色字头上一把刀! 一把刀啊一把刀! 九把刀啊九把刀! 哦,九把刀那是个作家…… 段天道也不管作家不作家的事了,深吸了一口气,狠狠朝着这具美妙的躯体压了下去! 这一战那叫一个烽烟四起,惊天动地…… 反正打得时间很长。 等段天道心满意足的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佐藤麻衣基本上就只剩下呼吸的力气了。 见段天道提起裤子就要走,佐藤麻衣终于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你,你知道这是个陷阱……为什么还,还要来……” 段天道耸了耸肩,嘿嘿一笑:“陷阱总要有饵,我可以吃了饵再走啊!” 佐藤麻衣:“……” “嗯,味道不错,耶!” 佐藤麻衣:“……” 段天道悠闲自得的穿过隧道,一探头,就看见这边房间里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个身高极矮,长着两撇八字胡,外带一张烧饼脸的圆胖子,看见就想揍。 不过很明显花如血已经揍过了,现在那圆胖子比平常更肿,但是面对花如血鲜血直流的匕首,他毫无惧色,还兀自在叽里哇啦的大叫着什么。 “看起来你过的蛮享受啊。”花如血抬了抬眼,扫了一眼段天道没扣好的皮带。 段天道有些尴尬的拴好皮带,急忙转换话题:“怎么样,问出有用的东西来没有?” 花如血摊了摊手:“他说他宁可死也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事。” “不错。”段天道嘿嘿一笑:“我最喜欢硬骨头了,走,带他去玩个游戏。”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来了再抽! 天色已经渐渐擦黑,没办法,段天道办那个事总要花那么长时间。 澳港城东的铁轨上,三个人正在玩游戏,玩两个人绑一个人的游戏。 一个八字胡的圆胖子被呈大字被绑在铁轨的正中央,动弹不得,一男一女,就站在铁轨的一侧。 “你,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胖子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已经隐隐听到远远的火车汽笛声,作为芳氏会社的三号人物,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绑在铁轨上问话的经历。tqr1 “跟你玩游戏啊!呐!你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男人蹲下身子,晃了晃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小刀,刀锋就搁在胖子左手手腕处的那根绳索上:“我知道你会华夏语,也知道你的小腿上藏着匕首,老实回答,我就放开你一只手,在火车到来前你还有逃脱的机会,不然我也爱莫能助。” “叽里哇啦!”胖子的声音很大很尖:“哇啦哇啦……” “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身材妖娆面容俏丽的女子不耐烦的伸足在胖子头上踹了一脚。 “哦,对不住,原来是我们弄错了。”男人很抱歉的冲胖子道了个歉,站起身拉住女子:“那我们走了。” “喂!喂!”胖子急忙大叫起来,也顾不得再用鸟语,直接用蹩脚的华夏语大声道:“放开我再走!” 男人耸了耸肩膀,转身大踏步而去,似乎压根就没听见胖子的呼声。 “呜!!”火车高昂明亮的汽笛声由远及近,胖子已经能感觉到火车隐隐约约的震动! “别别!”胖子再也承受不住心脏剧烈的震撼,拼命大喊道:“我说我说!” 男人的速度很快,转眼已经到了胖子的身侧,小刀再次架到胖子左手腕那根绳索处。 “飓情山庄!来杀你的那些人已经临时组成了联盟,他,他们把那小妞送到飓情山庄去了!就等着你上门!我们是希望半途截杀你好独吞那笔赏金!” “那被绑的小妞是谁?” “我,我真的不知道,连名字都不知道!快!快点放开我!” “被绑走的有没有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 “没有!没有!快!我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你快点解开我的绳子!”胖子拼命侧头,看着不断由远及近的火车,火车车头巨大的探照灯,已经将他的面色照成了惨白的一片。 男人十分守约,大手一挥,在绳索上割了一刀,转身离去。 胖子松了口气,探手就想去摸小腿上绑的那把匕首,可他的面色突然就变了! 红色褐色黑色紫色鸡冠色! “喂!喂!你,你还没有割开!没有割开!啊啊啊!” 隆隆的火车轰鸣声,霎那间淹没了他歇斯底里的惨叫。 段天道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割了,只不过绳子太粗,他用的瑞士军刀刀口太细,要在瞬间隔断需要很大的气力。 他只是有点懒罢了,他想留着力气做更多的事情。 虽然火车的汽笛声音很大,但以段天道和花如血的耳力,自然能听见胖子凄厉的惨叫,但两人都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现在怎么办?”花如血用匕首光滑的断面拍了拍自己粉嫩的小手:“我已经动用了很多渠道,还是打探不到他们绑架的到底是谁。” 其实段天道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不过既然这帮人连麻子都没有绑,专门绑了这个女子,就是笃定自己一定会去。 这么好玩的事,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了。 “当然是去救人啊。”段天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花如血狠狠咬了咬牙:“虽然我没有查出他们究竟绑的是谁!但聚集到澳港的这些人我还是查到了一些!他们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这其中有……” 段天道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管他是谁,我要去救人,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留下。” 花如血恨不得一刀把他戳死,自己领赏总好过给别人。但是她终于还是没有戳,手间灵巧的一转,匕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去是可以的,不过我刚才杀了七个人,你欠我的七百万得先给我!你死了我找谁要去!” 段天道:“……” 天光逐渐消失在天边,世界开始变得灰暗。 今天澳港的云层格外的厚实低垂,以致才刚刚不过七点半,天色就变得很昏暗,几十米外的景物就看不大清楚。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飓情山庄都是澳港屈指可数的超大园林建筑。 传闻建造于数百年前,光是建成就花了四十余年。曾是某个大世家用来举办盛大的招待会、大型宴会和游园会等活动的地方。 整片山庄占地超过六千亩,沿路看去,能看见英法风格的花园,华夏亭,意大利宫殿、人工石洞、大石暖房、古老的教堂等等。 展览厅内保存410幅油画和一个巨大的台球桌。还有织有森林和飞禽的挂毯。 建筑群的中心是宫殿,现仍保留着原有的布局和内部装饰性陈设,这里有俄罗斯和外国造型艺术的一流作品、18世纪的风景画收藏、俄国帝王和庄园几代主人的肖像画。座落在居间宫殿前的是一个800乘200米的人造湖,一侧的花园中保留着70座人物石雕像,来自希腊,罗马,亚,非,美洲,被当地显贵称为‘小凡尔赛宫’。 进入宫殿,是宫殿舞厅。天花板是一幅巨大的阿波罗和缪斯的油画,还有两盏大水晶灯吊。墙上多用贴金,足显金碧辉煌。舞厅一侧的窗外是法式花园,另一侧是巨大的镜子,能映出花园。地板上一个连一个的黑色圆圈,一个角落,立着一架黑色钢琴,气氛典雅庄重。 穿过宫殿,随处可见来自各国的艺术品,威尼斯、英国和俄国的玻璃制品,东方的瓷器。还有自18世纪以来俄罗斯手工作坊制作的各种瓷器。富丽堂皇的建筑、豪华的内部装饰、花园、陶瓷与玻璃藏品足以令身处其中的人感受到无以伦比的巨大享受。 而这么一座宏伟的山庄,此刻的主人名叫豹二。 此刻,飓情山庄宫殿二楼的书房里,一片黑暗。 一个身材修长的大汉推开了门,走进书房,似乎是怕走廊上的灯光惊投了书房里的人,又反手轻轻地关上。 书房寂然无声,很长时间,他的眼睛才适应了书房里的光线。正面的两扇落地窗,都拉上了窗帘,没有开灯,一排排高及天花板的巨大书柜上,摆满了书籍。只有书柜脚下的智能管家指示灯,散着微弱的光芒。 正如所有帮派掌权大腕那样,豹二虽然年轻却底气十足,身材魁梧,他穿着单薄的夹克,虽然头上戴着一顶不伦不类的巴拿马草帽,可是气度俨然,头发和胡子都打理得整洁漂亮,给人第一印象不像黑帮分子,倒像是一个家世显赫的绅士。 这种气质跟冯霸山截然不同,很难相信这是出身同一个帮派的大人物。 “豹当家。”黑衣大汉正是作为汪家代表的马三,现在他对豹二的态度,就像生来就是贪狼帮的下属:“实在想不到会来这么多人,如果任由大家乱战,目标还没有死,澳港自己就要先翻天。” 豹二淡淡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既然大家目标一致,还是要先把果子摘了再谈分钱的事。” 马三微微颔首:“我已经和其他那些首脑商量过了,大家各占一层,段天道死在哪一层,赏金就归那一层的驻守人员获得。当然,豹当家作为场地提供人,可以获得两成的场地使用费。” 自己要杀的人非但不用自己动手还有两千万欧收,豹二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我没有意见,警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他们暂时都不会管。最重要的是,我要看着这个杀了我老大的凶手伏诛。” 马三微微一笑:“一定让豹当家得偿所愿,这同样也是我的心愿。”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段天道和花如血已经远远站在了飓情山庄的外围,正很感慨的在看这座雄伟的建筑。 飓情山庄靠海的那一侧,能听见海浪巨大的拍打声,今天的海浪颜色深得近乎黑色,汹涌的波涛在海中时还显得不急不缓,但撞到笔直峭壁时,却迸发出极大力量,溅起几十米高的浪峰!如此浪涛,已与小型海啸无异,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深海会如此狂怒。 海峡之巅,飓情山庄的宫殿巍巍矗立,粗石砌成的外墙已在岁月侵蚀下变成接近黑色,石面被风与海水侵蚀出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每块石头,都已是一段故事。 宫殿高耸而威严,外墙顶端狭小而细高的窗口是旧时代中世纪的风格,威严且阴森,而宫墙之外,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段天道缓缓抬头,足足仰起三十度角,视线才触及到宫殿最高的尖顶。他的手边还拖着一个男人,这个看起来十分精壮的大汉,现在身体软得象一滩泥,任凭别人提着他的脖子拖行。 他静静站着,强烈的海风吹起额前碎发,如燃烧的黑火。 本来拖着这个贪狼帮的大汉一路过来,是想要最后确认这座宫殿的位置,但当段天道自己远远站在这座宫殿之前时,那扑面而来如百米海啸平涛般的气势,已清晰表明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无须再次确认。 不论这里的主人是谁,都一定会选择在这个气势深沉宏大的宫殿居住,和这个地方一比,其他的地方都像是乡间的茅草屋。 现在离这座宫殿,还有大约两公里的距离。 花如血从段天道的背后缓步走出,手中提着个几乎可以把她整个人装进去的巨大皮箱。她把皮箱放在地上,打开。箱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配件,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每个机件都被擦得一尘不染,显然受到良好的保养。花如血把机件一个个取出,开始组装。她的动作轻盈娴熟,不疾不徐,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已经宫殿前密密麻麻的人潮。 几分钟后,一支式样奇特古朴的巨型狙击枪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花如血又掀开半空的皮箱箱底,露出夹层中码放整齐的一排排闪亮子弹。这些子弹是12.7mm的通用口径,但仅仅弹头就长达五厘米。 段天道随手将那个壮汉丢在一边,眯着眼观察起周围的地形。 飓情山庄很大,一侧是起伏的山岭,地型复杂,对于埋伏或逃跑都很有利,一侧则靠着大海。 他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摸了半天,才翻出一根只剩下两公分长的烟蒂,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仔细打量着面前安静的宫殿。 说实话,对面是密密麻麻上千名敌人,还有数十辆装甲吉普车,在这种实力悬殊的对峙之下,现在能保持冷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甚至连一向冷静的花如血都有一种再也回不去的颓然。 只有段天道一脸的轻松,只吸了一口,就把烟蒂掐灭,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满足的轻声道:“妈的!这么好的烟可不能一下全抽完了,一会出来了再抽。” 花如血:“……” 只剩下最后一口的烟屁股:“……” 出来了再抽:“……” 再也出不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满地都是钞票! 花如血大步走向一颗大树,敏捷的爬上树干,从粗大的枝桠向外看了看。 这里是一个制高点,视野非常好,同时并不显眼,很适合作观察和狙击的阵地。她摘下那枝大得异乎寻常的狙击枪,放在腿边。 这支重狙比普通的狙击枪长了近三十厘米,枪身风格简洁豪壮,有些类似于巴雷特,但是却比巴雷特要更粗更长。黑沉沉的枪管比巴雷特整整粗了一圈,枪管上偶尔闪过的暗蓝色光泽则显示出铸枪的是某种性能优越的合金。而枪身上整合一体的电磁动能加速装置说明这是加入了高科技的狙击枪。 花如血拉开枪栓,将三发底座漆成绿色的特殊子弹压进枪膛。这里所有的弹头都是实芯的,铜质外壳内充填着合金,如此而已,很普通的穿甲弹设计,看起来没有丝毫先进的地方。 这些25mm口径的大家伙与其说是子弹,倒不如说是炮弹。全新装药与电磁动能辅助加速让它们出膛的初速超过2000米/秒。威力极大提升的代价,就是对射手和枪械本身的极高要求。 段天道很仔细的观察着花如血的动作,她最细微的动作都无法逃脱他的目光,甚至连她雪白手套上的纤维结构都清晰可见。 花如血把一颗子弹压进枪膛,抬起枪口,瞄准了两公里开外的那一群黑影,唇边露出一丝微笑,轻轻地说了声:“满地都是钞票啊。” 段天道:“……” 卧槽! 敢情花如血这是赚大钱来了! “什么时候动手?”花如血纤细的手指,紧绷绷的勾在那看起来有些粗大的扳机上,好像随时都准备射出那颗子弹,先装几百万在兜里再说。 “等等。”段天道干咳了一声:“我想问问你,这把刀怎么样?”他突然手指微抬,从背后摸出一把黑黝黝的刀鞘,顺手从里面抽出了一柄刀。 花如血干净利落的从树上跃了下来。 段天道手中的这把刀,刀身大概有40公分那么长,正好是一个大暖水瓶的长度,在月色的照映下,刀身上不时绽放出诡异的亮纹,刀的形状并不好看,乍一看就是一把丑陋的巨型水果刀,刀柄是一种很特别的塑料。 花如血扫了一眼刀身,将一双妙目定在那个刀柄上,微微咦了一声:“米卡塔手柄?!”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花如血的确专业,这她也认识,搞不好自己的身份就要在这把刀上穿帮。 他眼珠微微一转,如同第一次拿到这柄刀似的,左手握刀,傻乎乎的用右手的食指去轻轻地拂拭刀锋,花如血急忙叫道:“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半步,段天道的食指就算在极度轻微的力道下仍被削去一层油皮,足见这刀锋利得差不多像激光剑一样了! 花如血白了他一眼,劈手夺过刀鞘,微微侧过身看了一眼。 顺着向下去的曲线,花如血很快就发现了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内部,刀刃的一边,有两片铁片做成簧,一直延伸进去,跟整个刀鞘一般长,也就是说,刀插进去的时候,刀刃是凌空架在两片簧上的。 花如血的表情益发显得有些怪异,突然俯身向下! 本就鼓鼓囊囊的胸口登时以一种十分优美的态势呈现在某人面前! 我靠! 现在? 不要吧?!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yy,花如血已经从她美丽的小腿处抽出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她自己的匕首已经出鞘,和段天道手中的黑色刀身微微一碰! 就听‘叮’的一声轻响,花如血的匕首从中间分为两截,匕首尖直接坠下,倒插在湿润的泥土里。 “削铁如泥?!”难得见到花如血如此惊讶!她劈手夺过段天道手中的黑刀,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这柄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段天道眼睛亮的跟擎天柱似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牛逼?这是咱村的段师傅临走的时候送给我滴!他以前经常没事就用这刀切石头玩!” 花如血:“……” 段天道决定还是照老规矩将这个黑锅背到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师傅身上去。 花如血吸了口气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削铁如泥的刀,所以这把刀真的不应该存在。” 段天道:“啊?武侠小说里,不是经常有吗?” 花如血好看的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小说!削铁如泥的刀怎么可能存在现实社会中,如果硬要说勉强能达到的,那就只能是美国的strider公司的刀了,它的译名挺进者,号称是给硬汉用的高速工具,其中有几款直刀可以轻松捅破飞机的钢板,不过价格实在太过昂贵,我们的同行一般都使用卡巴或哨格。” “啊!是吧!”段天道咳嗽了两声,一脸的啥也听不懂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懂。 “你知不知道我那把匕首是用什么做的?”花如血小心的看着自己断成两截的匕首。 段天道瞅了一眼地上半截匕首尖,得意的嘿嘿一笑:“这难不倒我!刀都是钢做的!” “不错,刀都是钢做的,尤其是现代刀具,有碳钢、不锈钢、锻造钢,可是钢和铁其实是没有质的区别的――它远没有达到从青铜到铁那种飞跃,所以,一把热处理优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斩铁不伤,永远不可能削铁如泥,除非人类发明出一种全新的材料!” 段天道差点就把头皮抓掉了,花如血倒是不厌其烦的想要教给他更多东西,偏偏他早就知道却还要装茫然,实在很不happy。 “我这把匕首,是用一种叫大马士革的钢材制成的,这种钢锻出的刀坚硬无比,锋利持久。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它们在回教徒手里大放异彩,但是这种技术到了近代已经失传……要知道真正的大马士革钢是用乌孜矿炼成的,而乌孜矿早被挖完了,现在所谓的大马士革钢都是人为锻造……但是!唯独我这一把是真正的大马士革钢!” 段天道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这回他是真心的,这么牛x的钢材,要是运气不好,他都未必能弄到。 可花如血紧跟着狠狠瞪了一眼某人:“可是我这么好的一把匕首!刚刚被你这把刀分成了两半!”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开始在地上画圈圈。 “你这把刀已经锋利到没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只能为它做这个特殊的鞘,这种刀鞘叫k鞘,可以防止刀身太过锋利破鞘而出。” 花如血珍惜的伸手摸了摸那鞘,忽然眼神定住,在刀鞘口看见了两个字:离魂! 顿时微微吸了口气:“好名字!” “管它叫啥。”段天道还刀入鞘,放进腰间:“好用就行。” “你有这把刀在手,我倒是放心多了。我也很想看看这柄刀究竟能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力。”花如血有些恋恋不舍的瞅了一眼段天道的腰:“什么时候开开眼。”tqr1 “那就现在吧!”段天道之所以给花如血看这把刀,就是要她不要太担心自己的安危:“你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包围,如果状况不对,要立刻离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花如血很干脆的点了点头:“祸害活千年,你起码能活十个祸害,我才不担心你。如果真有危险,我会马上走得远远的。” 段天道微微一笑,身子伏低朝前蹿出,他的背脊微微弓起,就像扑出去的猫,收在身侧的刀鞘拖曳出一道惊心动魄的黑色流光! 他的动作明明快若闪电,但是每个动作都清晰利落,说不出的协调完美,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赏心悦目。 花如血看向段天道背影的眼神隐约有些摇曳,要让段天道放心自己也只能这么说了,但是就算两个人都很厉害,对面却是数千倍的敌人,这个男人就这么冲上去,今天真的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么? 她轻叹了一声翻身上树,纤细的手指轻扳,子弹已经瞬间出膛! 弹头燃烧着,于空中划出一道深黑色的轨迹,这黑色黑得如此灿烂。 子弹的飞行轨迹上,带着最绚烂的烈焰。在深黑色火焰的包裹下,弹头直接射入一辆吉普车。黑暗中先是出现了一道闪光,亮得足以瞎掉所有生物的眼睛,然后吉普通体闪亮,最终化成一颗炽亮的火球,并且不断扩大,如同在黑暗中的一轮太阳! 重狙的枪口紧接着喷出三团火焰,枪声连绵在一起,汇合成了一声雷鸣般的轰响,炽热的气流在空气中掀起了一场小型风暴,而随着枪口角度微小的摆动,三枚特殊重合金制成的弹头拉出耀眼的火线,分别射向三辆装甲越野车。 左边的越野车发动机盖上突然喷出一道火花,随后整个发动机彻底炸开,烈焰和横飞的金属机件掀起了一阵死亡风暴。车顶上头目模样的人反应非常快,在子弹还未击中车身时就跳了出去,可是爆炸中半片发动机盖呼啸掠过,将切奶酪一样把他的双腿切了下来。 最右方的越野车反应要稍快些,千米距离,重狙子弹也要飞行半秒。就在这半秒中,越野车竟急转半圈,避过了关键的发动机部位,将装甲厚重的侧方对准了袭来的火线。火线悄无声息地没入车体,随后整辆越野车忽然跳起了一米高,从车窗、门缝、乃至车底喷出大量火焰,如同一枚手雷在车内爆炸! 车内不管是什么人,看来都活不成了。 已经都快投胎转世的小川突然就急了:“别老是死啊活啊的行不行啊!我都已经死好久了!” 死好久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艳一刀! 中央越野车的车顶,站在那里观察前方的男人,看到瞬息间袭来的火线,他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太过惊慌。越野车猛然发出怒吼,车轮拼命转向,坚实的车体横向移出数米。这还不足以躲过狙击枪弹,不论哪个部位被子弹击中,剧烈的爆炸都会把这辆越野车变成移动的火焰棺材。 在横移过程中,右侧车门突然飞了出去,一个矮壮敦实的身影从车里跳了出来,他抓住飞出的车门,以之为盾牌,堪堪挡住了飞袭而来的狙击弹!嘭!犹如重炮轰鸣的声音响起,重装甲的车门骤然向内扭曲,里面燃起一团亮得刺眼的火焰,炽亮的金属液滴不断向四面八方飞溅! 可是,车门居然没有被击穿! 车门后的矮壮男人一声闷哼,脸色刹那间苍白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身受重狙轰击,他却只小退半步而已,看起来倒是练过不少年硬功夫的。 咣当一声,已经彻底变形报废的车门被他扔到了一旁,矮壮男人长得很和善,但是一双不大的眼睛中却不由自主地散溢着冰冷杀机。他望着两公里外子弹射来的方向,阴冷地笑着,伸出大拇指,作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花如血微微‘咦’了一声,快速给超重型狙击枪上着子弹。 虽然是在两公里之外,子弹的速度下降的很快,但此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么快的应对,足以说明他不是一般人。 不过身为顶尖杀手,花如血虽然惊讶,却没有停止攻击,一条条怒焰从手心的重狙中射出,沿着空中无形轨迹,划破百米长空,射在一辆载重卡车的发动机上。 重狙以它惊人的威力,几秒钟内就将载重卡车的外装甲烧得开始发红,随后就是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气浪掀飞了几十名贪狼帮的混混! “别尼玛光挨打!给老子往那边冲!”矮壮敦实的身影一声怒吼,甩开大步,朝着花如血的方向狂冲而去! 他的速度极快,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狰狞,他早已经在车上的望远镜下看清从两公里外树杈上伸出的两只手无比柔美,那只能是属于美丽且年轻女人。 虽然他在贪狼帮中已经算是极有地位的人,可是这样的一双手,他还从未有机会摸过。 只要被他近了身……矮壮身影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这个时候,矮壮身影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影诡异的拦在他的面前,速度甚至比他还要快上三分!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黑影手上掠过的黑色光线,飞向自己的胸膛! 矮壮身影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速度跟不上变化了! 他眼前忽然一暗,一道黑影瞬间从面前闪过,黑影的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无法闪避! 呲! 宫殿上空爆起一团炽烈火球,在强烈的爆炸中,装甲吉普车的零件漫天飞射! 当爆炸火浪逐渐散去时,所有人都很惊奇地看到矮壮身影怔怔的愣在原地,似乎完全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而与矮壮身影错身而过的黑影依旧如猎豹般全速奔行,骤然加速,与一辆轻型越野吉普车险而又险的擦身而过,随即黑色刀芒一闪而逝。黑影终于站定,在他身后,越野吉普车被平切为两段,不断爆着巨大的火光! 直到此时,矮壮身影的身体才突然从中间分开,变成两截,摔落尘埃! 一众人等:“……” 卧槽! 这尼玛是怎么变成两半的!怎么变的! 人变成两半也就算了! 为什么车也变成了两半! 这尼玛是变魔术吗! 完全都没看清…… 可惜花如血并没有给他们惊讶的时间,她是典型的趁你病就要你命! 没人能料到仅仅一个人的远程进攻能犀利到如此地步! 花如血特制的子弹,威力简直只能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 大地猛烈震动,空中响起如同数十口巨钟同时鸣响的声音,宫殿的两扇巨门被一枪击中! 大门先是彻底变形,然后终于从门楼中脱离,向内飞出。而高大宏伟的门楼则轰鸣着炸开,一米见方的巨石四下飞出,连接着门楼的石墙也成片倒塌! 重达十几吨的巨门向内飞出十几米,才沉重落下,将中央的花园喷泉彻底砸毁。烟尘四溢,随后在气流托扶下冉冉升起。 门后本来隐藏着几个人,但是剧变突然发生,他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就被飞出的巨门狠狠撞中。如此恐怖的撞击根本不是人类身体所能承受,他们摔落在地时,身体已经可以看出明显的扭曲。 门口明显乱成一团的贪狼帮帮众鬼哭狼嚎,哪里顾得及还击,纷纷寻找着掩体,从心底向外祈祷着自己不成为那个可怕狙击手的目标。 突然间一个高大结实的大汉腾地从一辆吉普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拉出背后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随意的朝花如血那个方向瞄准了一下,就扣动了扳机! 扑扑扑! 步枪枪口喷出淡淡的火舌,声音比手枪还要轻。tqr1 十几发子弹划过一个高高的曲线,有一大半穿进了相距近2000米的山坡上。 满山的树木枝叶根本挡不住子弹的穿射,顿时响起了数声轻鸣。 呼啦啦!茂密的树丛中飞起一大群的蝙蝠,它们仿佛受了惊,成群结队的飞过比利山庄的上空,将本就昏暗之极的夜色几乎全部遮挡住。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枪口微微一侧。 大汉猛然停住脚步,眯了眯眼,看到远处亮起一团闪亮的火焰! 在这个瞬间,大汉的精神晋入到了一种极为紧张、也是极为平静的状态,他几乎是看着那颗子弹弹头旋转着飞来,在空气的高速摩擦中弹体上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焰迹,然后消失在他视野的上方,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吸引对手的注意,在火光亮起的同时,已经展开了规避。 两公里的距离,光的速度要远远大于子弹本身的速度,只要精神集中,要躲避攻击并不是一件…… “居然知道我往哪里躲避……”大汉还没有想完,便怔怔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可惜,他意识的速度已经完全脱离了肉体的反应能力。 子弹穿入大汉的额头,又从后脑飞出,巨大的动能将他的整个头盖骨掀飞后,再贴着一名贪狼帮帮众的头颅飞过,带飞了他整只耳朵,鲜血顿时泻落如流瀑。 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惊呆了正在躲避的贪狼帮每一个成员! 看来这个如此轻易就把命送掉的大汉似乎是这群人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大汉仍站着,保持着笔挺的身姿,慢慢向后倒去。 只是他茫然的双眼中掠过了一丝讶异一丝不甘,右手用力握紧,如同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稻草。他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眼中的神彩已然失去,右手渐渐无力、松开。 与此同时,十米外的一大堆爆炸造成的建筑垃圾后,一个淡淡的黑影极为灵动地跃入门户大开的宫殿入口,消失在黑暗之中。 “报告!三哥死了,四哥……四哥也,也死了!”耳麦里传出的这个声音,十分惶恐不安,好像刚刚看到了地狱。 刚想吞下一勺牛肉的豹二结结实实地一口咬在了钢勺上。正慢条斯里地朝一杯浓郁咖啡中加糖的手一抖,小半罐糖全倒进了咖啡里,完全毁了这杯上等的牙买加。 豹二放下钢勺,瞅了一眼楼下闪闪映照的火光,没有说话。 马三微微吸了口气:“贵帮的老三硬功厉害,可远距离是弱项,但是贵帮老四可是规避狙击的高手,连他也……段天道的帮手好像很厉害。” “看来我的确低估了段天道的实力。”豹二宽阔的脸颊上溢出一丝凝重:“看来不阻止那个狙击手,我们就没办法专心对付段天道。” “嗯,不出所料,段天道已经潜进了这座宫殿,他现在分身乏术,可以先去将外围那只小虫清除掉,反正段天道今天是再也出不去了。” 豹二微微颔首:“我把我的人撤了,这活让‘凶兽’突击队去吧,不过你可能要在赏金里分出一部分给他们。”虽然贪狼帮死了一个老三一个老四,他却似乎并不伤心,反倒像是松了口气。 听到‘凶兽’这个名字,马三脸上的神情突然一缓,点了点头,拿起了耳麦。 花如血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大量的贪狼帮帮众如同逃窜的鱼虾,朝着宫殿之内蜂拥而入,紧接着,宫殿的后方,却有几辆完全不一样的改装吉普车呼啸着开了出来。 那些改装吉普车的车身上,花里胡哨喷着个动物,耳朵和嘴都短短的,眼珠子乌溜溜地倒是十分活泛,四只细长爪子长在胖嘟嘟的身体上,后面还拖着条狐狸尾巴。 再见多识广的人,只怕也认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花如血两瓣清丽的嘴唇里,却无比清晰的吐出两个字:“凶兽……” 别人不知道,但身为顶尖杀手的花如血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这个标志,是一个著名雇佣军的标志,这支雇佣军的名字,就叫做凶兽。传说这支雇佣军有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悍不畏死! 花如血冷笑了一声,停止了射击,打开自己的包,将一个更长的枪嘴,装到了手中这只重狙的枪嘴上。 一束强烈的光柱从‘凶兽’雇佣军的改装吉普车上集射在宫殿之前,正将一辆吉普车的车身和车上的人照得纤毫毕现。 这是刚刚遭遇过花如血远程狙击的普通吉普车。 灯光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原本车里的射手靠在枪座上,头垂在胸前,胸前背后的衣服上都染遍了鲜红的暗色。驾驶室内的两名贪狼帮帮众则仰头靠在座位上,失神的双眼茫然地瞪着天空和车顶。他们的胸口全是暗色污迹,每人身上都有一个极为醒目的巨大弹孔。 大的就跟他妈一样! 他妈:“……” 第二百七十章 被欺凌的凶兽! 一个五十来岁,头已经秃了,一对小眼睛显得狡猾老练又有些好色的欧洲老头躲在改装吉普车的后座,擦了擦额头密布的汗水,勉强微笑道:“本,看起来对方的确是个优秀的狙击手。” “马科斯,这不仅仅只是优秀,这个狙击手是王牌中的王牌。”他身边一个壮汉冷冷地回答。他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应该还不到三十,只不过满脸的胡茬使得他乍看起来很有些沧桑的味道。他身上穿着皮制的战斗服,并不象是正规军的服装,而且胸前由上向下一半扣子开着,露出布满胸毛、纠结发达的胸肌。鹰一样的鼻子再配上深深的灰色眼珠,使得他另有一种充满了力量与英气的魅力。 被称作马科斯的老头耸耸肩,说:“可是我听说,王牌的狙击手都喜欢打眉心。” “这把枪不一样,如果打眉心,会把整个脑袋都轰掉。”本看着马科斯,过了片刻,才继续说:“他不打头,是要让剩下的人看清楚这些人临死前的表情,达到威慑的效果。” 看着那些或惊恐、或骇然、或疑惑、或茫然的面孔,马科斯忽然觉得脸上的肌肉十分酸痛,再也笑不出来。那一个个直径超过十公分的巨大弹孔,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法斯尔甚至有所错觉,似乎那些弹孔已挪到自己身上,夜风从弹孔中穿过,带来了令人心颤的凉意。 探照灯的光芒,此刻显得格外的苍白和刺眼。 通通通! 如炸雷般的枪声陡然响起,在空旷的夜色中迅速传播着,断壁残垣之间也回荡着枪声的余声。 “妈滴!是高射机枪!快下来!”一听到枪声,本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猛然大喝了一声,想要去拉头顶上那个正在操纵探照灯的士兵,但已经晚了。 对方明明刚才用的是狙击枪,怎么突然就改成了高射机枪?! 架在车顶上的探照灯扑地冒出一股白烟,操控着探照灯的老兵身体则被两颗高射机枪子弹穿过。一颗几乎打断了他的腰,另一颗则削去了他半边头皮,三发点射的最后一发子弹则熄灭了探照灯。 驾驶座位上年轻的雇佣兵呆呆坐在驾驶位上,好象还没有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热腾腾的鲜血从顶棚上顺着他的头、他的脸流下,流入到衣服里面,粘粘的十分不舒服。他并没有受伤,淋在他头上的是死去老兵的血,或许还有肉。 看来对面的枪手很清楚,‘凶兽’的吉普车,都是经过了特殊防弹处理的,并没有试图射击在车里的人。对方突然从狙击枪改为高射机枪的用意,本很清楚。 那意思是,如果想要试图凭借车子的防弹性能硬性冲锋,便将遭遇高射机枪的无情打击! 改装吉普车的装甲或许能拦住狙击,却根本挡不住高射机枪的密集射击。 把人塞在车里冲锋,无疑是去送死。 夜很黑,所有发光的探照灯都被打熄,虽然还有备用的探照灯,却没有人再敢去打开。射击位置与探照灯距离超过2000米,却是一枪中的,弹无虚发,谁开谁死。 “下车!散开!”五十来岁的马科斯沉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表现出了专业的一面。 十几名雇佣兵立刻弓着腰,从车上跳出,成扇形向高射机枪的发射位置包抄过去。 但紧接着,他们就在黑夜之中看见了可怕的火光!高射机枪枪口喷发出的大团火光是如此醒目,根本无从掩饰。 ‘凶兽’雇佣军中那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几乎不假思索、手中的武器就喷射出长长的火舌。他们本能的反应非常快,未经瞄准的射击也相当有水准,但是效果却几乎没有。 理由很简单,他们手中自动武器的有效射程很难达到400米之外,而高射机枪射位超过了2000米! 不消片刻,所有试图前进的士兵全都给恐怖的弹幕撕成了碎片,剩余的人统统死死卧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 “别去了!都回车上!” 壮汉本大吼了一声,这须臾之间,他已经深深地了解了对手的枪法,也知道这个枪手在黑暗中的恐怖,虽然只是短短两千米的距离,但这么点人过去,除了送死,就是…… 送死! 对方没有了目标,短暂停顿了片刻,突然火光再起! 目标赫然正是本和马科斯所在的那辆吉普车! 突突突!突突突突! 高射机枪子弹宛如狂风骤雨一般准确无比的倾泻在这辆吉普车上,密集的弹幕拼命的摇撼着车身,把这辆吉普车推的如同呼啸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幸亏‘凶兽’在这辆车的防弹上所做的准备万分充足,高射机枪又是在两公里之外,力度还是不足,没能突破车身的防御直接将里面的人打死。tqr1 但这狂暴的力量还是使得一众‘凶兽’雇佣军们面如土色,浑身发颤。 这场欺凌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突然止歇! 花如血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伸出芊芊玉指,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枪管炙热的高温,三下两下卸掉枪管扔到树下,又换了另外一根,随手调整了这把枪的攻击模式,重新设置为狙击模式。 已经死了好久的小川目瞪口呆的看着树下高高摞起的高射机枪子弹弹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枪声过后,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肌和下巴,确定没有受伤,愕然了片刻,才苦笑起来。马科斯则一边捂着在车窗上撞肿的嘴唇呲牙咧嘴,他不光是嘴唇,就连脸也开始肿了起来。 老头一边摸着自己撞肿的脸,一边察看着车窗上的裂痕,每多看到一条裂缝,他的眼神中就会掠过一丝痛苦:“天呐!这维修费起码也要好几百万啊……” 本虽然没有受伤,脸上、胸口也是阵阵发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苦笑道:“这个活计,看来我们是很难接下来了,保持戒严吧,别再过去送死了。” 段天道的动作很快,很轻,犹如鬼魅。 虽然整座宫殿里没有一丝光线,但对一个顶级杀手来说,却正如鱼得水,这座宫殿高大巍峨,一看就知道有好几层,就是不用脑子,也能猜到人质只会在最高一层,除了一路向上,再没有别的方法。 这座宫殿的设计,相当诡异,楼层和楼层之间除了楼梯通道和电梯,再没有悬空的客厅走廊可供攀越。 电梯此刻肯定是已经没有用处了,可这楼梯的设计,也古怪的令人难以忍受,居然不是连贯设计!不能直接到顶楼,上到二楼之后,必须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才能走到下一个向上攀爬的楼梯。 而这就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危险。 趁着一楼乱糟糟的当儿,段天道呼啸着穿过二楼走廊,直奔通向三楼的楼梯口,可就在他转过拐角的瞬间,蓦然看到了一个早已经等候在此的黑影! 这个黑影看来也精于隐藏和伪装,行动时没有任何声音,连在运动中的段天道也未察觉到异样。而段天道运动的整个过程也是完全没有声音,因此黑影也就没有提前发现段天道。 所以两个人就这样,在全无先兆的情况下,同时看到了对方。 段天道瞬间身体后倾,抬腕,出枪! 这把枪是他随手从一名死掉的贪狼帮帮众身上摸来的,是一把沙漠之鹰。 似乎这些不专业的帮派中人,都特别喜欢这种大口径而且看起来相当粗暴的枪支。 黑影也同时身体后倾,抬腕,出枪,几乎和段天道一模一样的动作,也是同样的快速,区别只是他手中握着是一支更轻巧的手枪,看来黑影非常习惯使用这样轻巧的武器,在一瞬间已瞄准了段天道的心脏! 两人几乎同时扣下扳机! 然而带着红外夜视仪的黑影在一刹那看清了段天道手中的沙漠之鹰,一把威力比他手中的手枪大许多倍的手枪!他心中闪电般掠过了一个念头,万一身上的防弹衣挡不住这一枪怎么办? 段天道的目光安详、宁定,没有一丝波动,一如他的手腕。来这里乱战,防弹衣是最基本的设备,他当然不会托大不穿。 两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一声如阴险的毒蛇,一声则是狂野的咆哮!这种骤然的接触,即便是看到对方的射击路线,也没有了躲避的余地! 段天道和黑影身上同时冒起火花,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出。这一枪,两个人都瞄准的都是对方的心脏,都击中了在对方的防弹衣,都没能破开对方的防护。然而子弹带来的巨大冲击不可避免的给两个人带来剧痛。 “我受伤了?” 黑影的心底又闪过这个念头,他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胸口的状态,谢天谢地,总算没有那种足以让人崩溃的空洞感!心中稍定,他右手已本能地完成了调整,枪口瞄准了的是段天道的额头。 黑影的眼中,段天道的头自始至终都在他射击路线上,没有任何闪避动作。 这是为什么? 但这个发现非但没有给黑影带来丝毫的喜悦,这短暂的一瞬间,多年积累的经验虽然不能给他一个详细的答案,却足以够提醒他潜在的危险。 沙漠之鹰再次怒吼,黑影的头颅应声而碎,所以他也放弃了自己的疑惑,该死就死了算了。 如果黑影的勇气再多一线,第二次瞄准时也放弃自身的回避动作,凭着手中手枪射速和精度比沙漠之鹰高的不止一点半点的优势,或许结局会不一样。但是,战场上从来没有如果。 段天道无声的呲了呲牙,对自己的反应和胆量都表示满意,徐徐将沙漠之鹰收回腰间,跃过黑影的尸体,迅速移动,很快消失在通往第三层的楼道之中。 “嗯?”马三看着手中的生命探测器微微一怔,在宫殿里的所有人都戴上了足以证明自己存活的体温发射仪,而二楼的这一个已经消失了:“连大名鼎鼎的药丸都死了?” 豹二却没有特别的在意:“死了就死了,他过不了三楼那个变态的。”他很惬意的吃了个葡萄:“我只希望段天道在他的手底下,能留个全尸。” 全尸:“……”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上帝保佑!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相比于此时热火朝天的澳港,美丽的南春也在看似波澜不惊的平静下搅动着一层一层的涟漪。 南春艺校,段天道离去之后本应该没有人的保健室里,此时却站着两个女人。tqr1 两个身材一般修长,一般抢眼的美女。 一个叫穆米,一个叫周晓华。 如今这间破破烂烂的保健室,却焕发出一股青春鲜活的气息,不止是经过了重新装修,重新粉刷,连里面一应医疗用具桌椅板凳也经过了完全的更换,甚至连那张诊疗床都换成宽敞了一倍的按摩床。 两个漂亮的女人正一起看着墙边刚修的隔断上那个被段天道顺手买回来那个巨大无比的熊猫。 周晓华怔怔的看了好久这个熊猫,却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小米,你给段哥打电话了没有?” 穆米也怔怔的看了好久这个熊猫:“没有。” “为什么不打?” “他这次去澳港是为了我。”穆米深深的吸了口气:“随时都会很危险,电视上那些因为一个电话打进来所以出事的桥段太多了。所以除非他跟我打,否则我一定不会打的。” 周晓华:“……好吧,算你有道理。那他有没有跟你打?” “没有。” “你就不害怕他出事么?” “不管我害怕还是不害怕,段哥都不会出事的,所以我选择不害怕。” 周晓华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穆米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很好,难怪段天道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当下就决定不再问这些问题:“你说等我们把对面的房间装修完了,学校会不会把楼收回去?” “我没想。”穆米淡淡道:“我只希望住的跟段哥近一点。” 周晓华微微咳嗽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给自己也预定了一间,但我只是……” “嗯。”穆米终于不再看熊猫了,转过脸来很认真的看着周晓华:“我觉得如何管理人事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你说的很对。段哥把钱全留给了我,虽然蛇皮他们不敢要,但还是要给出一些好处去让他们高兴高兴,起码跟着段哥不是白跟的。如果你愿意,以后我想多跟你学习。” 周晓华怔了怔,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好。” ‘咯咯哒!咯咯哒!’ 突然之间,穆米包里就传来一阵母鸡的鸣叫声,穆米眼睛一亮,完全没有犹豫,拿出板砖就按下了通话键,声音忍不住就略微有点颤抖:“是,是段哥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却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你,是谁?段天道呢?” 穆米怔了怔:“我是段哥的女朋友,段哥暂时不在南春,请问你是?” “女朋友?”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也怔了怔:“难道你不知道段天道是有婚约的男人?难道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黑火集团的总裁白情雪?” “我当然知道。”穆米微微一笑:“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对于真正的爱情来说,一个虚名又算的了什么?只要段哥愿意,我就是给他做一辈子女朋友又如何?”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了非常久,才没头没脑的蹦出几个字:“他是个色狼。” “他才不是色狼。”穆米的声音很稳定,没有一丝怀疑:“段哥的嘴巴也许很花,但是他是一个很负责的男人。如果我没猜错,就算他把话说的再流氓,也一定没有真的占过你的便宜。色狼指的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段哥不是色狼。” 电话那头的女声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激动:“那是我没给他机会!” “那就是你的损失了。”穆米淡淡道:“只要他想,我愿意随时给他机会。我觉得只要我真的喜欢他,就什么也不会在意。” 电话那头的女声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突然‘啪’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穆米叹了口气,收起板砖:“不是段哥。” 周晓华似笑非笑的看着穆米:“我知道。但我觉得她未必说的就是错的,段哥真的有点色。” 穆米点了点头:“即便如此,在我心目中,段哥也不是色狼。” “那……”周晓华若有所思的看着穆米:“在你心目中,段哥究竟是什么?” “流氓。” 周晓华:“……” 丫丫个呸的!这有什么区别? “好啦。”穆米摸了摸自己莫名其妙有点发红的脸蛋:“不管段哥是色狼还是流氓,也不管他为什么要拜这个熊猫,我们还是祈祷一下他的平安吧。” 周晓华点了点头,摸出几支才买的熏香,分给穆米。 两人一起点着,一起朝那个大熊猫拜了两拜。 大熊猫:“……” 毛岚没有烧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里的电话已经掉在了地上,但她浑然不觉,因为她在愣神,每次突然想起段天道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呆呆的愣好久。 但今天她的愣神却不是因为段天道,而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段天道女朋友。 那个色狼……居然已经名正言顺有了自己的女朋友! 就在自己没有接他电话这几天里! 这个! 混蛋……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 美女摄影师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两行晶莹的泪滴从她漂亮的眼睛里冉冉滑落了下来。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天她都怎么过的么? 难道他不知道她每次和百合出去唱歌都忍不住想要打给他么? 难道他不知道她经常半夜会突然醒来,然后一夜无眠么? 难道她从他的世界消失了这么久,他都不会觉得其实他是想她的,其实也很在乎她的吗? 他就不会痛哭流涕,就像迷失了一般么? 他就不会紧跟着与她相似的背影,只为确认那是不是她么? 他就不会走遍他和她曾去一起过的每一个角落,静静的回想曾经属于两个人的记忆么? 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他!他居然有了新的女朋友! “段!天!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美女摄影师突然间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一把拿下墙上的手弩,对准橱柜狠狠一箭射了过去! 锋利箭矢的尾羽在橱柜上‘嗡嗡’作响,正钉在橱柜上的照片,段天道那张涂满油彩的大脸上。 毛岚却完全没有丝毫发泄过的舒畅,猛然间悲从中来,扑在自己的卧榻之上,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的唐瀚东没有哭,他只是很紧张。 他正紧张的坐在自家卧室的床上,看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期待着黑衣唐沙给他送回最新的消息。 他不止是紧张,还很激动。 这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在那个森林中发生的一切!满脑子都是段天道带给他的强烈羞辱! 唐瀚东甚至不断的拿着一面小镜子在照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牙齿的口腔,他是故意不装假牙的,就是为了让这黑洞洞的口腔和干瘪的腮帮子时刻提醒他,要狠狠从段天道身上把这个仇报回来。 今天…… 就在今天! 今天就是大仇得报的大喜日子! 唐瀚东甚至开始想象唐沙抓住段天道,然后在摄像头面前打掉他满嘴牙的壮观景象,是的,那个画面一定很美,但他一定会坚持看到底! 只要段天道一死,他立刻就要杀到毛岚的住处,将那个小妮子狠狠的…… 嗯? 唐瀚东忍不住怔了怔,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镜子。 真奇怪,为什么自己的镜子里会有一个光头呢?老子只是掉了牙,没剃光头啊…… 呃…… 光头?! 唐瀚东陡然回过神,一声惊叫就从床上跌倒下去,拼命反转身来,登时就看见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盘膝坐了一个穿着淡灰色僧袍年轻英俊的和尚! 这和尚还在冲他微笑! “卧槽!”唐瀚东急了:“这尼玛是在拍恐怖片么?来人!来人啊!” 和尚长宣了一声佛号:“上帝保佑!你不用喊了,这栋大房子里,已经没有活物了。都去见上帝了。” 滚滚的冷汗疯狂的从唐瀚东的额头狂冲下来,差点就把他也冲成了一个光头! 这个古怪和尚说的是真的! 平常自己房外警觉的警犬和保镖哪怕自己晚上睡觉从床上掉下来都会推门看看,更别提自己这么大声呼喊还不回应! 唐瀚东毕竟也不是普通人,当即长吸了一口气:“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况且我和大师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却不知道大师为何要如此残忍?” “上帝保佑。”和尚又长宣了一声佛号,露出雪白的牙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噢,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嗯,你跟我的确不怎么熟,但是你要打段天道的主意,这就不对了。他跟我释小海可是发小!发小你懂不懂?嗯,虽然我已经没有头发了,但是……” 唐瀚东莫名其妙的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搞了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原来是段天道的朋友,是来给他帮忙的。 卧槽! 段天道这个农村出来的土鳖,未免也太牛逼了一点吧? 这地方哪里是段家村啊? 这绝逼是井冈山啊! 随便出来一个发小都是身手高强,纵横无敌! 自己这一屋子起码三十几号专业保镖,这农村出来的和尚无声无息就全给干掉了啊! “我错了!小海大师!对不起!我错了!”唐瀚东倒也光棍,只花了一秒钟就判断出自己再不求饶估计就要挂了,急忙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铛铛铛’狂磕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请小海大师饶了我这一次!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呜呜呜!” “好吧。”释小海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平常蚂蚁我都是不会踩的。” 唐瀚东登时狂喜,磕头磕的更加凶猛:“小海大师胸怀宽阔!多谢小海大师!多谢……” “嗯,一般我都是用火油烤着吃。”和尚一边说一边吸了口唾沫:“那都是高蛋白啊!” 唐瀚东:“……” 年轻和尚单掌放在胸前,轻飘飘的从床上跃起,轻飘飘一掌印在唐瀚东的天灵盖上:“上帝保佑!不过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是不会吃你的。” 七窍流血的唐瀚东怔怔的看着和尚,嘴唇颤动了片刻,终于艰难的说了一句:“你……你是和尚……又……又不是基督徒……念什么……上帝保佑……”唐瀚东说完这句话,眼睛一闭,就去他娘的蛋了。 释小海:“……” 上帝保佑:“……” 去他娘的蛋:“……”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奇怪的生物! 段天道现在既没有吃蚂蚁,也没有想谁,因为他得专心往上爬。 屋外的爆炸声使得宫殿内的温度不断升高,闷热得让人心慌。在黑暗之中,伴随着沉重呼吸声的,是一声声如击鼓般的心跳。 第三层空旷的宫殿中响起了铁链拖动的声音。一个时隐时现的身影从走道上层走了下来,脚步声很有节奏,也很缓慢,如同在林间散步。但仅仅是两三步,这个人就出现在三楼楼道边,慢慢显现身影。 这是一个很瘦俏的年轻人,黑色长随意披散着,面容十分俊美,只是苍白得象是刚从棺材中爬出来的死人。他上身是一件高领白色衬衣,配上深黑色的小礼服外套,浑身都在散着一种黑暗而腐朽的颓废贵族气息。他的一双眼睛是浅灰色的,这是很少见的瞳色,几乎和眼白溶为一体。那苍白削弱的手上缠绕着五根铁链,铁链的一头,栓着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 他站在走廊,向外望着。虽然窗外只是茫茫的一片黑暗,但他的瞳孔中却显现出段天道在黑暗中奔跑的影象。 年轻人低声自语:“速度倒是不慢,不过干掉你好像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年轻人拴在铁链上的五个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残缺的一具尸体,有的保留了完整的上身,有的保留四肢,有的则留下完整的头部,它们完整部分拼在一起,正好是一整个人。 一个女人。 年轻人抓起尸体碎块上的长裙,用力嗅了嗅,少女、青春、生命力,长裙上全是他喜欢的浓烈味道。 他嘿嘿一笑,尖利的令人齿酸,年轻人安静地站着,手中的五根铁链却出吱呀响声,瞬间被捏成了一团。 在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中,他的身影犹如黑暗中的夜风,朝着迎面而来的段天道扑了过去! 段天道已经看见了这个年轻人,也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但是…… 段天道忽然感觉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压抑,好似空中的气压突然降低了一点,让他的胸口有些发闷,这压力出现的是如此突兀! 危险! 段天道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砰!! 沙漠之鹰粗野的嘶吼震得宫殿的墙壁壁瑟瑟发抖,灼热的子弹轻而易举的从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贪狼帮成员肩头射入,在他体内翻滚搅动着,一路搅碎了不知多少的脏器组织,最后才卡在盆骨上,不动了。 沙漠之鹰有上百条缺点,可是有一点无可否认,那就是沙漠之鹰的杀伤力比绝大多数的手枪要大得多。 这一枪虽然命中一个目标,但很遗憾,却完全不是他要打的那一个目标! 射完了这一枪,段天道的右手和双腿在墙壁上一踏,身体骤然坠地,在接近地面时再在地上猛力一蹬,身体突兀地改变了方向,如同炮弹一样团身撞向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 黑影只不过轻轻一闪,就闪到了墙壁的一角,似乎是挂在墙壁上那扇通风管道的盖子上,紧接着又朝外一动,在他移动的同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铁皮撕裂声中,铁制通风管道的百叶窗脱框飞出,几乎是贴着一个贪狼帮成员的鼻尖飞出,将他吓了一跳! 咣的一声,百叶窗摔落在尘土中。这名惊魂未定的贪狼帮成员刚将目光从百叶窗上收回,就看见了沙漠之鹰那粗得慑人的枪口! 段天道扣动扳机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怜悯或是暴虐的冲动,有的只有冰寒的冷静。 仿佛眼前要射杀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而已。 贪狼帮成员的心沉重地跳动着,每一下的间隔都是无比的漫长,漫长到段天道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似乎已停滞不动。但他明明知道,段天道的手指还在动,而且即不快也不慢。但是他手中的全自动多用途步枪就如同铸在了地面一样,根本抬不起来。他的手指也如同灌满了铅水,完全扣不动扳机。 他其实心里明白,扣不动扳机是因为枪上的保险机制没有完全打开,只要左手能够向前伸几公分,按下前侧的指纹保险,就可以进入自动射击模式。 其实他的手指也在动,不过现在身体的动作已经远远跟不上意识反应的速度。在死亡线上,他的神经反应速度数十倍的提升,可是身体却完全跟不上。这实际上意味着,他体会死亡的时间也被延长了数十倍。 贪狼帮成员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清清楚楚地看到子弹慢慢飞过来,轰碎自己的脑袋。 一片强烈的寒风飘了过来,风吹拂在段天道和贪狼帮成员的身上。 贪狼帮成员的意识瞬间回复了正常,然而恐惧和疲倦几乎淹没了他,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他再也没有勇气闪避或者反击。 段天道没有扣动扳机,他用枪指住一个人,只是想知道那个年轻人会不会投鼠忌器。 但很明显,那个拖着五根锁链的年轻人完全没有把他手中的人质当作一回事,五根呼啸而来的锁链,将他枪下的那位一起包含之内。 段天道如狸猫一样轻盈而迅捷地闪避开来,那个贪狼帮成员还没来得及从枪口的震慑下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一震,意识就离开了他的身体。 年轻人的五根锁链,犹如五根如臂使指的手指,轻而易举的将这个贪狼帮成员分成了五份,他似乎有些讶异的看了看动作敏捷的段天道,收回锁链,轻声道:“倒是还不错。” 危险! 这个年轻人!很危险! 段天道有些异样的兴奋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总算遇到个像样的对手。 他握紧了沙漠之鹰,原本冰凉的枪身现已被他炽热的肌肤熨得火烫。他直直地望着年轻人,不住地呼着气。他肌肤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血管中可以看到血液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流着。段天道就如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而火山中的岩浆,则被越来越浓的危险刺激得奔流如飞。 “算了,刚才我们队长说了,我的任务是干掉你那个狙击手,要是再不去,队长要生气了。”年轻人优雅的操着一口标准的德国贵族发音,有些遗憾的摊了摊手:“不然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背脊上的肌肉不断轻微的凸出,然后精准的回缩,迅猛的弹出,身体内释放的力量也在逐渐达到高峰,杀意有如针刺般锐利。 这人是要去杀花如血! 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去! 年轻人的速度很快,犹如鬼魅,说不定真的穿过花如血的狙击封锁,这么厉害的高手,如果到了花如血的身边,就算不能杀掉花如血,也一定能够让她再没有开枪的时间! 没有花如血的远程压制,被蜂拥而上,那一定是毙命当场! “轰!轰!”段天道手指微动,毫不犹豫的朝年轻人连开两枪,却被年轻人毫不以为意的闪开了去,他在空中张开双臂,敞开的礼服随风鼓荡着,宛如黑色的双翼。依靠这微不足道的浮空力,他居然在夜色中离地而起,犹如月下的蝙蝠般朝飘了起来! 卧槽! 丫的蝙蝠侠? 年轻人其实是准备下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飞了回来,他一眼看见段天道,落了下来,眼中顿时透出三分迷惑:“我怎么又回来了?” 段天道长长的松了口气,嘿嘿一笑,也用标准的德语淡淡道:“说不定,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他小意的将剩余的一颗白色子弹藏进了袖口,这种子弹爆发出来并不是要击中目标,它散开的气味会破坏生物辨别方向的能力。 很明显,不管这个年轻人再怎么奇怪,都没有脱开生物这个范畴。 年轻人又试了两次,发现转了个圈,重新又回到三楼,很快就放弃了再次努力,他抓了抓自己的脑门:“算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玩了什么花样,但是既然走不出去,把你干掉,也是一样。” 他呼啦一声,铁链挥起,朝段天道劈了过来! 然后年轻人一铁链打在段天道的左侧三米处。 年轻人微微咦了一声,再次挥舞铁链…… 这次是右侧五米! 段天道哈哈大笑! 这迷香粉看来已经发挥作用了,年轻人现在不止是个路盲,还无法准确的控制攻击的准确度。 ‘轰!’段天道趁年轻人愕然的当儿,一枪击出,但年轻人的反应还在,虽然躲闪的位置和他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仍旧很轻易的躲过了子弹。 “还真有意思。”年轻人也不着恼,微微一笑:“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可咱们总不能老是耗在这里。” 段天道笑了笑,年轻人说得很对。既然子弹无效,那就只有肉搏…… 他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年轻人却突然先动了! 年轻人突然原地急速旋转起来,五条铁链转动的如同狂风下的大风车,带着强烈的呼啸!一步一步的朝着段天道压了过来! 卧槽!tqr1 无差别范围攻击! 妈的,这种损招,你也能想的出来?! 段天道也不管他有范围还有没范围,突然抬手一枪,就把一枚金色子弹从几乎密不透风的铁链里射了进去。 “哈哈!子弹对我是没有用的!就算让你射中……”年轻人的话没说完,旋转的大风车突然就停下来了! 年轻人的脸色很难看,是病态的惨白,表情很吃惊,眼睛睁得出奇的大,嘴角边突然没事还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来。 “咦?”段天道登时比他还要吃惊:“你真的是吸血鬼啊?我靠!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吸血鬼这种东西啊!你等一下,等我研究一下!” 年轻人没有等,因为他没有时间等,陡然纵身一跃,‘轰’的一声,他整个人突然闪电般的消失了,只留下五根依旧拖着尸体残片的铁链。 段天道吃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想到那老不死说的是真的啊!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吸血鬼这玩意!当初给我留这子弹还觉得没啥用……冤枉他了……但是现在这究竟算是死了?还是跑了?” 被冤枉了的老不死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采姑娘的小蘑菇 “妈滴!血牙究竟在搞什么?”五楼的一间房里,一个粗暴的大汉听着楼外依旧在轰鸣的枪声,忍不住咆哮起来,那粗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咆哮的熊,所以他叫怒熊,是‘暴力小队’的队长。 暴力小队在整个地下世界威名赫赫,传说其中任何一个人就能比上一支雇佣军,传说出任务一向不超过两个人就能圆满完成任务。 一亿欧元虽然不少,对于暴力小队这种队伍来说,却也不算大单,他们罕见的集体出现在这里,却不积极参与赏金争夺,着实令人有些疑惑。 小队里的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估计压根就没想过今天会有出手的机会。 “该不会是挂了吧?”一个悠悠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说话的这个高瘦汉子,他叫木棍,是这支小队的成员之一,正用一柄雪亮的军刀,悠闲的剔着指甲。 “哼,连他这样的变态要是都能死掉,我就服气了。”说话嗲声嗲气的,是一个妖艳的女人,她叫‘变色龙’,人如其名,她身上的衣服,却古怪的切合入周围的环境,若不仔细看,都不知道这女人身在何处。 还有几个人,隐在黑暗之中,没有说话。 怒熊向底下带来的几名普通战士吩咐:“你们几个下去看看,究竟出了……” 他的话音未落,古井不波的房中陡然莫名其妙刮起一阵呼啸! “靠!”木棍非常不满的收起了军刀:“什么情况?血牙居然跑的这么快?” 呼啸骤然止住,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出现在了房间中央,刚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忽然间脸色大变,猛然张嘴,哇的一声喷出一道黄绿色腥臭扑鼻的腐水来! “靠!”这回是变色龙在表达不满了:“真是吃什么吐什么,你就不觉得恶心么?” 黄绿腐水几乎如瀑布般从年轻人口里倾倒而出,转眼间就断了流,看来年轻人已经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可是他仍然弯着腰,腥红色的长舌挂在嘴边,不停地干呕着,看样子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可是他的胃里明显已没有东西可吐了,短短时间就憋得满脸通红,不得不使劲捶胸以舒缓窒息的感觉。 “血牙,你怎么了?”怒熊立刻发现了年轻人的情况不对。看样子血牙象是中了毒,不过暴力小队的成员个个都是用毒的老手,抗毒自然也就很在行。况且年轻人本来就体质特殊,大多数毒素基本对他全无用处。 “我,他……”年轻人勉强挤出两个字,然后舌头忽然膨胀了起来,转眼间就胀大得堵住了年轻人整个口腔!舌面上红得发亮,象是随时要滴下血来。 血牙眼睛中透出惊骇欲绝的神色,他甚至已经能够看见自己胀挺得笔直的舌头!肿胀的舌头完全封住了他的喉咙,无法呼吸的血牙拼命扼着自己的脖子,鼻孔使劲翕动,可是却于事无补。 不光是暴力小队中的几个人,周围还有七八名战士,看到这种奇诡的景象,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着,想要离开正在发生恐怖变化的血牙远一点,再远一点。在他们的认知和经验中,莫名的变异意味着极度危险。 血牙只是死盯着自己胀得如同气球般的舌头,却全然不觉自己的两个眼球已经完全突出了眼眶,惨白的眼球周围挂着充血的肌肉纤维,就这样在半空中转来转去。他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头至少比平时大了一倍,而且肚子也在急速膨胀着,好象有人在拼命向他腹内吹气! 转眼之间,原本瘦得象个猴子似的年轻人,就已经胀得象个肉球!他身上的衣服早都被撑碎,可以看到那扩张到了极致、已经完全透明的皮肤下面,血、肉沫、脏器的碎块搅和在一起,混成了无法形容的浆液,而且这浆液如同自己有生命一样,疯狂涌动着,不住地啃食还能够保持一点完整的脏器和组织! 浆液已经不完全是红色,而是淡红中混杂着浓黄与紫黑。 砰! 就在围观众人惊骇得几乎忘记呼吸的时候,年轻人的身躯终于爆碎,大蓬的浓浆甚至泼洒到了十几米外!tqr1 怒熊,木棍和变色龙迅速后退几步,让开了这些恐怖的浓浆,而那些站得过近的战士却没有这种本事,他们震惊之余,甚至都忘了闪避,就那样呆呆站着,被浓浆淋了一头一脸! 洒在地上的大片浓浆分成了数十团,它们好象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识,不停地到处流动着,象是在寻常新的可供吞噬的目标。这几十团浓浆敏捷快速得令人心悸,几乎可以比得上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老鼠! 那些被浆水淋到的战士,刚来得及惊叫几声,就被浆水从口鼻中钻入体内。有一个倒霉些的,身上浆水特别的多,竟然分成了几团!其中掉在胸膛上的一团,左右伸展几下找不到入口,居然化出一个尖锐的口器,钻开撕破他的军服、肌肤,硬生生从胸口穿了进去!这名士兵凄厉的叫声顿时响彻了整座大楼,完全压过了楼下传来的密集枪声! 这些战士身体很快也象血牙那样膨胀、爆开,于是更多散发着奇异辛辣气息的浓浆几乎铺满了地面、墙壁,甚至是天花板! 怒熊等人脸色苍白,再向后蹦了几步,让开地面上来回疯窜的浓浆,可是他们背后已靠上了墙壁,哪里还有地方可躲? 怒熊脸色阴沉,他猛然蹲了下来,伸手在地面上一按,一股巨大的气息刹那间从他的身体发出,弥漫到五米之外。被气息罩住的浓浆顿时动弹不得。它们挣扎着,竟然还发出了吱吱的尖细叫声,但是越来越僵硬迟缓,最后逐一沉寂下去。 暴力小队的另一名女性成员毒蝎,她带着一张遮住半边脸的面具,露在外面那半张脸的脸色惨淡,几乎完全失去血色。她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腹部飞闪出一道乌黑的光芒,将一团浓浆击碎! 乌黑光芒连续闪动,毒蝎身周四米之内被固定住的浓浆全被一一点爆。乌光这才慢慢地收了回去,赫然竟是由一节节角质节环构成,头部是一根锋利利刺的奇异器官,有些象是蝎子的针尾。只不过这根节针的根部是缠绕在毒蝎下腹处的,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方式来操控的。 “毒蝎!冷静点,没什么好怕的。”怒熊喝道。他仍在不停地向四周散发气息,将所有还在活动的浓浆稳住。有几团窜到了较远处的浓浆,因为再没有食物和养分的供给,迅速失去了活力,已经化成了一滩浓水。从头到底,它们的生命力还持续不到一分钟。 终于将所有的浓浆都搞定,怒熊这才松了口气,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不过因为害怕,而是疲累和虚弱。那股气息,是他实力的源泉,消耗越大,就越虚弱。 众人终于缓过劲来,一个劲的大喘气。 良久,怒熊终于直起身子,他的面色变得极其凝重:“这应该是针对血牙体质的特制生化毒药,能拥有这样的手段,只能说明我们的对手不容小觑!立刻开始埋伏!不能让他活着走出五楼!” “是!”众人答应一声,从房间鱼贯而出。 段天道并不知道天极老头给自己的子弹已经对未知的敌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的瞳孔正在收缩。 谁也没想到宫殿四楼竟然是一座丛林! 一座几乎是原封不动被移植过来的丛林! 这里充斥着大量的灌木,甚至还有巨大的树木! 滴了个滴滴!这是搞的个什么名堂?!室内绿化? 段天道也不管你搞不搞绿化,突然就动了! 他的身体骤然产生惊人的高热开始了冲刺!身体内几乎每一根肌肉纤维都调动起来,挥出无以伦比的协调性计算着脚下传来的回力,精准地分配着体力尽可能的将能量的效用挥到最大。 仅仅七米,仅仅四步,段天道就接近自己的极限,如豹般扑向一片树丛。 霎那间,从那双惊慌、骇然的大眼睛中段天道已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刷的一声轻响,段天道贴着那片树丛掠过,在这种速度下他手中的离魂挥出,威力自然是无比的惊人,几乎毫无滞碍地切开了前进轨迹中的一切东西,包括那双眼睛所属的头颅! 段天道用了八米才刹住了自己的冲势。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匕刃锋上沾染着的黑绿色血液,再看了看自己刚刚冲过的那丛灌木。 灌木丛中间躺着一个类人生物…… 好吧,是人。 不过只能称之为矮人,因为大约一共只有一米高,全身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黑黄色,头颅有些不成比例的大。 除了高度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其它方面和人类并无区别。 这个矮人身上穿着简陋的衣服和盔甲,手里提着一杆扎枪,腰间别着枝空管,另外还垂挂着一只皮口袋。 他的大头已被段天道方才风驰电掣般的一击切成两半,现在躯干上的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从肢体上虬结的肌肉以及纤细的体型可见,这生前必定是个极为敏捷的家伙。 段天道看了眼他仍旧紧握的扎枪,枪长一米多点,枪尖是用一种特殊的硬木制成,雕刻上了许多沟槽刻纹,这种构造的武器刺入生物体内后破坏力远大于普通的锐器,不但血液会顺着沟槽涌出,内脏和肌肉也会被撕扯得一团糟。 唔……还喜欢吹笛子! 别在腰间那根短管也被段天道拔了出来。 短管倒过,管中掉出一枚十五公分长的短箭。 嗯,没事还在笛子里面装暗器! 短箭箭尖似乎是由某种不知名动物的牙齿磨成,牙齿上刻了些沟纹,散出淡淡的苦涩,显然短箭上喂了剧毒,而且很有可能是神经类的毒素。 段天道小心翼翼地将短箭装了回去,凑到短管管口用力一吹,短箭呜的一声飞出,深深钉在数米外的一株大树上。 噢,是他妈滴吹箭! 吹箭这种原始而古老的武器也能出现在这里?这还是现代社会吗?你确定不是在玩穿越?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在采蘑菇的场景里玩生化危机的感觉! 采姑娘的小蘑菇:“……”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还差不多! 在丛林中吹箭这种武器倒是十分有效…… 几乎翻遍全身上下,段天道也没有在这矮人身上找到一片金属。身上穿的盔甲是用兽皮杂以某种兽骨制成,看上去非常的简陋,然而却是异乎寻常的坚固。用力撕了几下居然没有将兽皮扯开。 段天道的身体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壮,肌肤也越来越光洁细腻,但是他实际上的力量他自己非常清楚,这两下撕扯很可能将某些浴缸撕开两半,却奈何不了这片兽皮。那几块兽骨光滑细密,看上去就知道非常坚固而且份量十分轻。 越看某人就越觉得怪异,在这么豪华的宫殿里看到一座丛林,就跟在爱丽丝仙境里看见异形战士一样古怪。 那些装备就象是来自原始部落,但那枝短箭圆度非常的纯正,而且和短管的管壁结合非常好。 这种精度绝不是单凭手工就能够加工出来的,而且在它腰间的皮袋中还有七八枝同样的吹箭都是同样的加工精度,证明多半是由精密机械批量加工而非手工制作。 土著就应该用手工制品,从来没见过土著还玩高科技滴! 这算什么土著? 段天道腹诽了两句,将土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打开,土著的关节、脚底以及全身骨骼的分布非常匀称发达,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极擅于在丛林中活动并且行动非常迅速的种族,这小东西的脑袋出奇的大,这点让段天道印象深刻,就不知道另外一个脑袋是不是也这么大…… 某人犹豫了片刻,终于放弃了脱掉土著裤子做科学探讨的打算,站起来将染满土著血液的两块布料扔在了地上,用土著身上的皮衣擦净了离魂,小心翼翼的朝对面摸索了过去。 刚走了没两步,就忽然传来一片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群土著一声声的呼喝。 段天道心头一动,迅捷无伦地爬上一颗大树,在树冠中移动,来到边缘隐藏起来。 这群土著看上去有十来个人,装束都大同小异。队伍的最后面是一个明显比其它人都要强壮些的土著,头上插着几根鲜艳的羽毛,手里提着把兽骨磨成的骨刀,刀锋上遍布着锋利的锯齿。 从这个距离和这种角度他看得见土著,土著根本不可能看得见他。 一群土著正在用一种段天道从未听过的语言吱吱嘎嘎的交流着什么。 而比较郁闷的是,这一群土著正好占据了这个大厅的正中央,要进入下一个楼道口,非得穿过他们才行! 靠! 看来是歇不成了。 段天道身体一动,如蛇般顺着树干无声无息地游了下来,他身上的肌肉不住起伏,手指抓着凹凸不平的树皮挪动着。 他头下脚上从树上倒垂而下,勾住树身的双脚一松坠下,正好冲向落在队伍最后的土著头子。 土著头子感觉也极为敏锐,段天道刚一扑落,他就猛然抬起头,然后还一声惊叫! 扑的一声闷响! 段天道笔直刺下的离魂居然被他给挡住了! 准确的说,不能说是挡住,因为离魂的锋锐凡物难当,但也算那土著头子命好,那柄骨刀质地乎想象的坚韧,头前却有两根分叉,堪堪卡在离魂的刀柄之上,令离魂不能下落! 段天道果断的手腕一扭,骤然迸出一道大力!离魂刀刃翻转,换了个方向切开骨刃,刃尖顺势刺入土著头子的喉咙! 段天道顺势将死掉的土著头子压倒在地上,身体轻飘飘的弹起,不光抢过骨刀,还顺手摘下土著头子腰间的吹箭,凑到嘴边用力一吹,吹箭如一道闪电刺入前方一名土著的后颈中。 那名土著立刻哇哇大叫高高跳了起来,在半空中时他身体就已变得僵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段天道无暇惊讶吹箭的毒性,将骨刀贴地甩出。飞旋的沉重骨刀呼啸而过,将躲闪不及的几名土著的脚给切了下来! 然后毫不迟疑的立刻倒退! 噗噗轻响声中,他刚刚站立的地面上多了三枝投枪,深深扎入地面,枪尾还在震颤。 段天道飞退,直接撞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树干上。双手一撑,他的身体即诡异地贴着树干笔直向上升去。 扑扑几声轻响,树干上多了五六枝吹箭,是那些断了脚的土著干的! 丫的!断了脚还不老实! 段天道倏忽绕到了树后,消失不见。 四个战力完整的土著怪叫着纷纷跃起,他们身高刚过一米,弹跳力却极为惊人,能够轻而易地跳过三米的高度!如同敏捷的狸猫攀绕寻找段天道的踪迹。然而四个土著每个人扑的方向都不一样,只有一个人成功到达那棵大树,但树后空空荡荡,哪有段天道的踪影? 就在土著们茫然四顾拼命搜寻段天道的踪迹时,那些趴在地上的受伤土著已经看到段天道从贴近地面的树根后绕了出来,反握离魂迅捷无伦地冲了过来! 段天道的行进轨迹是一个优美的大s型! 深黑色的刀刃飘动飞舞,将一个个受伤土著的脖颈切开。几秒内段天道已经解决了那几名受伤的土著,转身又向最后四个土著冲去! 最前面的一个与段天道迎面撞在了一起! 段天道反握着离魂,把手贴在自己腹部,刃锋向外,而那土著刚好跳起,于是离魂完全刺进了他的胸膛!段天道强劲的冲势带着土著飞起随后两个人一起重重地撞在树干上! 段天道的体重带着惯性造成短促剧烈的冲压,使得身前的土著胸骨发出一阵密集的喀嚓声,挣扎了片刻口中猛然喷出大片的血沫,身体缓缓软了下去。 段天道的离魂化作一条黑色光带环绕半周,旋即从人丛中冲出在数米外站定。 三名土著先后栽倒在地,全都是咽喉被深深割断。 主要他们实在太矮,段天道想攻击其它要害也不容易。 眼睁睁的看着全部土著倒下,段天道一个踉跄也差点摔倒在地。 他腰间开始渗出大片的鲜血,而且动作也明显开始变得僵硬。丫的没想到这些小东西的反应实在惊人,他这么快的速度,还不能完全避过反击! 你大爷! 段天道勉力站直身体,喘息了两口。足足过了十分钟,麻木感才渐渐消退,而他半个腰际几乎都已被鲜血染红! 段天道看了看身上的创口。 这是扎枪留下的创口,刺进了足有十公分,幸亏自己的恢复能力惊人,此时血已不再流了,但是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得吓人的伤口还未完全闭合,幽深的三角型创口显得极为可怕。 段天道嘿嘿一笑,没想到这次的对手还有点意思,拿命换伤这种蠢事也做。 嗯,土著果然就是土著。 段天道随手撕了几条布片将创口扎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第五楼的阶梯走去。 在进入五楼之前之前,段天道的脚步都保持着恒速。 他能感觉到很多杀气隐隐笼罩着自己,显然敌人无论是隐匿行踪的能力还是本身的实力都非常强大。 但是最让段天道警惕的,其中有几个只让他感受到隐约压力的人,连他都不能完全感受到的,必须是牛逼到一定程度的对手。 能够将四溢的杀意收敛到无形,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这伙人明显是那个吸血鬼的同伴,在见识过吸血鬼的实力之后,段天道更加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都是什么样的对手。tqr1 不过只是这样的困局还不能让段天道忧心,他嘿嘿一笑,手指微动,从身上摸出几个小小的黑点丢了出去,那看似不起眼的小黑点划破空气穿过走廊,悄声无息的分散贴在墙壁之上,小黑点头前的红外微型摄像头开始360有序旋转。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摸出墨镜戴上,观察了片刻,然后突然加速。 几乎是在迈进楼道拐弯的瞬间,段天道在阴影中忽然横移一步,后背靠上了墙壁,然后如壁虎一样,飞速攀爬上了天花板,再骤然发力,从走廊的窗户中穿了出去。他的脚在窗户上沿一勾,身体几乎是违反常理的转而向上,他的双手已搭在了墙壁上。窗户上的栏杆给了他足够的借力点。仅仅数秒,段天道已从一个打开的窗户翻了进去。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堪称流畅完美,而且正好避过了一道目不转睛的视线。 这是一间小房间,门口正好对着四楼的走廊,门口大大咧咧的坐着个身着黑色紧身作战衣的战士,怀里抱着美国通用动力公司出口的新式突击步枪,这种步枪枪身短,射速高而且威力大,并且可以根据射手的身体条件调节多项射击参数,号称是可以依客户需要自行订制的步枪。 这名战士坐在椅子上,就是他眼睛紧盯着楼梯口,步枪已经处于随时击发的状态。在他作战衣的手臂部位有一个怒熊标记,正是暴力小队的徽记。 他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地坐着,实际上全身的肌肉已经收紧,只要稍有变化就可以立刻开枪射击。 突击步枪那五十发的弹匣数秒之内就可以打空。他耳朵上别着个耳机,这是可以定向传声的设备,即可以与队友互相联络,又不必担心会暴露行踪。 其实他选择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充分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自信。 嗯,他只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 所以,有的时候自信是盲目的…… 盲目的自信:“……” 段天道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走到了这名战士身后,这名战士自问压根就没看到人影,哪里猜得到敌人已经到了背后,被段天道在后颈上一捏,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动作便晕死过去。 某人取下耳机,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耳机中传来一个森严而又略显焦急的声音:“四楼无人回应,四楼无人回应!所有人员注意警戒!重复一遍……” 段天道又拿过突击步枪,拆下弹匣看了看。弹匣中装的全是一颗一颗加大子弹,看来威力极大,看来哪怕是大象,被这种子弹打上一枪,身上也会出现一个数十公分的大洞。象段天道这样的,不论身体哪个部位中了一枪,都足以致命。 嗯,拿这么凶残的玩意对付老子…… 这还差不多! 差不多:“……尼玛还要不要命啊!” 命:“……” 第二百七十五章 怎么会有那啥! 段天道用了一分钟时间,在晕倒的战士身上布设下一个不大的陷阱,随即出了房门,消失在一间贮物间内。 那名晕了过去的战士身体慢慢歪倒,由缓而快,最后重重地栽倒在地面上。 他的头和墙角一撞,疼叫一声,短暂的清醒之后,又在这毫无防备的撞击下晕了过去。 而一根细线正连在他的腰上,绕过门框,系在了突击步枪的扳机上。 战士一摔倒,立刻牵得已切换到火力压制模式的突击步枪怒吼起来,枪声瞬间震响了数个楼层! 五十发威力奇大的子弹四下溅飞,有几颗正好打在那个晕倒的倒霉蛋身上,立刻在他健硕的身体上炸出几个大洞,几乎将他的身体炸成几段!飞溅的血点和肉末几乎染红了整面墙壁,就连天花板上也绽放开数朵巨大的血花。 暴风雨般激烈的枪声打破了整栋楼的寂静,乃至于整个宫殿里的宁静。耳机中的声音立刻变得大了,不停地发布着命令,让所有人向枪声处靠拢。 凌乱的脚步声迅速向四楼汇聚而来,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以百米十二秒以内的速度从段天道藏身的贮物间门前冲过,几个跨步就冲到了发出枪声的教室门间。 看着满屋的血色以及悬挂在门框上,还在晃来荡去的步枪,几名暴力小队的普通战士都是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名战士右眼上戴着单兵战术护目镜,不光可以提供多种视线模式,还可将当前的场景传送给指挥官怒熊。 怒熊显然也被房间中的惨烈景象所震慑,战术耳机内沉默了片刻,才传出分散搜索的命令。 这些战士过来跑得太急,当然没有注意到匆匆经过的贮物间内有一些细微的声响。 几名经验丰富的战士把现场搜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段天道的痕迹。 初期的奔忙过后,这些战士们开始分散仔细搜索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 啪叽一声,脚下传来的细微声响牵动了一名战士的神经。他慢慢低头望去,见自己的军靴正踩在一汪血水里。 血是热的,还在不断流。 战士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顺着鲜血流过来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米外的贮藏室,鲜血仍汩汩不断从门下流出。这是个在暴力小队服役超过三年,经验丰富的老兵,在视线落到贮藏室门上的时候,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也指向了房门。 这种单薄的房门,当然不可能挡得住突击步枪的火力。 这名战士是个老兵,战场经验丰富无比,他并不记得自己的分队中有人布署在这个位置,当然,如果是本部直属的那几个精英队员,那就并不意外了,精英队员不是他们能够指挥的,就连情报流向也是单向的。 精英队员了解他们的全部动态,而这些战士则对精英队员一无所知。 当握住门把手时,老兵觉得自己手心里已全是汗水,本来即防水又透气的军靴踩在血水里全无影响,可是他却觉得温热的鲜血似乎已经漫上了自己的脚背,让他胸口发闷。 他杀过很多的人,虽然没有确切的数字,但绝不会少过三位数,但就算平生第一次杀人时也不如眼下这一刻紧张。 贮藏室的门被慢慢拉开了。 老兵有些颤抖,尽管枪口已经对准了门后,可是他仍然有种幻觉,似乎随时都会有人扑过来,用军刀切开自己的脖子,就象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而如果当这个人真的扑过来时,老兵奇怪地坚信,自己肯定没有能力反抗甚至是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切开自己的脖子。 门完全打开了,老兵的幻想一样也没有兑现。 门后是个只有十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面没放什么东西。地板上仰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谈不上漂亮,不过很妖娆。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经验丰富的老兵从散开的瞳孔已经看出,这个女人已经死得快赶上小川了。 见惯了血腥的老兵的视线下意识地避开了她完全被切开的咽喉,望向她的身体。 女人身上古怪的战斗服被完全解开,紧身内衣也被从当中割开,将上身完全露了出来。她的皮肤十分粗糙,上面布满了道道疤痕,甚至还少了小半边的胸部。看得出来,这都是过往战斗给她留下的痕迹。 战斗服的裤子也被切开,军靴被割成两半,内裤则扔到了一旁。这个女人可以说是被人剥了个底掉。 但在老兵的眼里,却丝毫没有看到任何萎靡的氛围。在他脑海中自行补足的画面里,只看到那个名叫段天道的男人漠无表情地切割开女人的衣服,搜检着她身上所有携带的装备,然后拿了几样自己合用的东西,又从容不迫地离开,在阴影中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老兵无法识别这个女人的身份,至于散乱扔了一地的各种装备和零件,至少有一半是他从未曾见过的,有些物件单凭外形根本想象不出其作用,他根本看不出究竟缺少了哪些东西,也就无从了解段天道的能力。 他定了定神,将战术护目镜的焦点对准了女人的脸,然后按下了镜框上的呼叫开关。 女人的面容刚在屏幕上出现,耳机内就响起了数声震惊的低呼。 “变色龙……死了?!” 这个房间有点像个会议室,很大,足可以容得下一百人,主席位放着一个维多利亚宫廷风格的沙发,高高的皇冠式沙发靠背,金丝团花织物,衬以大型流苏。 沙发上坐着的年轻男人,正闭目养神。 听到了耳机里的喧闹,他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面前那块显示屏上定格的女人面孔,从容地问了声:“怎么回事?” 在沙发旁边站着的马三优雅的弯下了身体,恭谨地说:“她叫变色龙,是暴力小队中排名第四位的精英队员。现在她死了,看来是段天道干的。” 豹二并不在意这个名叫变色龙的女人的命运,他皱了皱眉,说:“也就是说,段天道已经到第五层了?”tqr1 “是的。”马三淡淡道:“但是请放心,这就是他最后能到达的地方了。那么多人耗费了他这么多体力,再面对暴力小队这样的杀手锏,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再撑下去。” 豹二微微吸了口气,看来很认同马三的判断,这只暴力小队的来历,他虽然不大清楚,但只从那些地下世界的人们对待这支队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支小队很可怕。 “最好别让凶兽雇佣军闲着!一定让他们想办法突击!”豹二挥了挥手:“我觉得还是要适当给段天道一点压力,起码要他分心才行。你是金主的代表,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多给他们些钱。” “豹当家说的是。”马三杀死段天道的决心很大,更何况在这样大好的局势下,又有汪家运作大笔资金的权力,当下深以为然,咬了咬牙将悬赏传达了下去。 马科斯苦笑的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命令,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他们说外面这个狙击手值三千万欧,让我们干掉。” 本好像没有听见马科斯的话,他举着夜视望远镜,看着对面依托地势而建,错落有致的防御工事,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悸。 短短几个小时,对面就挖起了小战壕和简单工事,专业程度不下于精英突击部队的标准,很难想像对手只是一个人。 嗯,那真的就是一个人! 此刻,凶兽雇佣军已经将所有的吉普车在宫殿前排成了一条线,做成了简易的防御工事,所有士兵都躲在车后。 沉吟了一下,本点了点头:“这个狙击手的确值这么高的价格。” 他随即向着前方的阵地狠狠地挥了一下手,近百名战士脱离了阵线,小心翼翼地开始向对面的小型防御阵地小跑移动,一直走到近六百米的距离上。 防御阵地上高射机枪没有响,倒是响起了几声ak独有的声音,飞旋而来的弹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有近一秒的反应时间,战士们都能做出闪避动作。就是一个经验不足的年轻人,旁边的老战士也把他扑倒在地,让他躲过一劫。 对面可怕的狙击枪声和高射机枪声都没有响起,登时让这帮凶兽雇佣军的成员大喜! 对方很可能是弹药不足了! 居然用这么缺乏准头的ak做防御! 趁他病就要他命! 三十名体型明显比其它人粗壮一圈的战士从背包中拿出一颗颗足有半个篮球那么大的手雷,然后狂喊着开始冲锋,向前猛冲几十米达到助跑极限后,竟然一声呐喊,就隔着五百多米,把巨大的手雷投向了那个弱不禁风的防御阵地! 这可是凶兽雇佣军最拿手的阵地战武器,这种特制的手雷不管是在投掷和威力上,都比一般的手雷都强大数倍。 在花如血的眼中,三十颗手雷的轨迹清晰地勾勒出来。它们一出手,花如血就知道肯定有几颗能够掷到这边的防御阵地内,这些手雷的抛掷射程已经过了许多自动步枪。她并非不想做火力压制,只可惜就如凶兽雇佣军所料,她携带的高射机枪专用弹药已经越来越少,必须节约使用。 她的反应极快,当三十枚手雷升到抛物线的高点时,立刻开始点射,不过数秒,已经将可能丢入阵地的几枚手雷在空中击爆! 随即按动了手中一个血红色的遥控按钮! 就在她按下按钮的同时,阵地所处的山丘突然响起了连绵成片的可怕爆鸣声! 本的眼睛突然就绿了:“卧槽!这,这尼玛是火箭弹?!怎么会有火箭弹!” 在阵地战时,掷弹兵确有独一无二的优势。 每名掷弹兵若是全力投掷,距离甚至可过七百米,而在不到六百米的距离上,他们的投掷就有了相当的精度。愿意的话,三十枚手雷可以集中扔进半径一米的圈内。而且他们有很多特殊手法,可以使掷出的重型手雷落地后爆炸前的刹那改变方向,甚至是相当精确地控制弹跳的方向位置。 然而单纯比拼火力压制的话,掷弹兵仍然无法和重武器相提并论。 本的反应不能算慢,但这可怕的震惊依然让他过了将近一秒钟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吼:“散开!” 他这一声大喝声震四野,划破了夜空,登时惊起了无数那啥! 那啥:“……”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好牛逼! 凶兽雇佣军的训练绝对很专业,反应速度绝对很快,只是还是不够快罢了…… 八声轰鸣几乎同时响起,火箭弹的落点分布也异常均匀。地动山摇的爆炸过去后,凶兽雇佣军原本挤成一团的队伍变成了空心的圆环,环心是八个巨大的弹坑。一眼望去,本就知道这轮炮击下死伤了至少十几个战士。如果本的提醒得再早一秒,就能救回好几条人命。 但是这也不怪他,谁能想到敌人不过是一个人,居然会有火箭炮这种重型武器…… 还尼玛是八枚! 卧槽尼玛! 不是八枚! 本眼睁睁的看着又是一轮火箭弹艳丽的火光猛然闪烁亮起! 这次火箭弹的落点是突前的掷弹兵和掩护者。tqr1 于是又一条壮观的爆炸带横亘在大地上…… 其实早在炮弹落下前,掷弹兵们就已规避散开,但仍有少数几个悍勇无畏也可以说是傻乎乎的掷弹兵迎着炮火向对手掷出了重型手雷。 先不说手雷能不能扔到超过一公里外的敌人,单是掷弹兵想和火箭炮比拼炮火压制,本身就是悲剧。 本的脸色铁青,他已经预估了风险,却完全没想到对付一个人的损失居然远远超过对抗一支部队! 凶兽雇佣军不是没有这样的财力,但想要携带火箭炮这种重武器进入澳港的海关,基本绝无可能。 对方却是怎么带进来的?! “绕路!”本脸色铁青下达了新的命令。 一名队长带上十几个精通狙击的战士,脱离了阵列,绕了一个大圈,准备破坏掉远在后侧的火箭炮阵地。而其余的战士则准备开始向敌人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谢谢。”花如血吸了口气,对着耳麦里说了一句话。 耳麦里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苍老的就像是每天都在看泡妞一百一十三种方法:“不客气,让顾客满意,是我们的宗旨,如果小姐付的出足够的酬劳,我们甚至还可以向你提供一枚小型战术原子弹。” 花如血:“……谢谢,暂时不需要,有这些火箭弹和自动ak就够了。” 她的话音未落,已经按动了另一个按钮。 一阵弹雨登时扑面而去!要是从花如血这边看,就知道这近一百ak步枪都架设在一个简易的旋转坐台之上,几乎是在漫无目的朝外喷吐子弹。 ak的准头实在一般般,而且打枪的都不是人,只是明显ak子弹十分充足,这子弹的数量多了,铺头盖脑地倾泻过来,形成凶猛无匹的交叉火力,难免影响到本的视线和心情。 本狠狠的咬了咬牙:“告诉上面加钱!这尼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是一支军队!” 马科斯:“……” 专业的强大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展示,凶兽的战士们在弹雨中迅速穿行,大多数子弹都被闪过,偶尔被命中的也只是轻微的皮肉伤。 距离越来越近,凶兽的战士们终于咆哮着发起冲锋! 花如血看着这气势无匹的强猛冲锋,却只是冷冷笑了一声,用的还是奶声奶气的腔调,随手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动底座的位置,迎面射去的弹雨骤然间疯狂的集中起来,火力密度瞬间大了数倍! 密集的能形成恐惧症的弹雨强行织出了一条遮断弹幕,几名凶兽战士随即被意外猛烈的弹流放倒,其余的凶兽战士立刻机警地伏在地上,躲过纷飞的流弹。 本来这种无序攻击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不知道为什么,危险的感觉突然就笼罩了整个战场,大部分人还在茫然无措的时候,本突然大吼:“快躲火箭弹!” 火箭弹:“……” 天空中突然就再次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啸音被战场上依然连绵剧烈的爆炸和弹声淹没,以至于很多战士都没能反应过来。 前方的一名二号队长忽然翻身倒地,仰躺在地上,用随手抓来的大口径突击步枪不停地向天空扫射。 啧啧!二号队长就是二号队长,敏锐和经验的确出众,空中忽如轰雷炸响,两颗火箭炮弹被凌空击爆,它们还引起了另外一炮弹的殉爆。 只可惜还是有几发炮弹准确地到达预定打击地点,这轮炮击又送走了几名冲锋的凶兽战士。 炮击的精度让人心寒。 这个时候就是告诉本这都是机器操作,他也是不信的。 二号队长翻身而起,他距离阵地前沿已经不到五十米,面对的弹雨密集得让人绝望。他一个侧移已经闪出十米,随即就准备突入阵地! 就在这时,一道深深的寒意忽然袭上心头,那是对危险的直觉! 二号队长不假思索,立刻侧倒,又是一连串的翻滚,刚好闪过了几颗ak子弹。在眼角余光中,他看到了至少七八支ak的枪口都在随着自己移动。 那那些枪口都不重要,忽然有一个枪口引起了他的注意,几乎是出于本能对天敌的戒惧,他在一堆枝繁叶茂的枝叶中一眼就看到了它。 时间似乎刹那间流得慢起来,二号队长的视线缓缓移到了那个枪口上,再顺着狙击枪看到了端枪的人。黑色漂亮的头发,纤细的手指,漂亮女人,应该就是该死的狙击手! 可是她的枪口指的是什么地方? 想了一下,二号队长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正在作着闪避动作,而花如血的枪口就指向自己下一刻将会出现的位置! 生死之际,二号队长猛然竖起手臂,他的手臂上,是一只专业的防弹护盾,他在瞬间以手臂上的护盾挡住了胸口的要害。通的一声,他只觉得一记重锤敲到了手臂上,整个左臂都开始麻,合金硬质臂甲上龟裂处处。在几百米距离上,如此大口径狙击枪的威力,即便是凶兽中的精英队长也难以承受。 可怕的重锤连砸五记,下下都是砸在同一个地方,即使二号队长仍在高速移动中,那落点却连一毫米的偏差都没有。 等到第五记重锤砸落时,臂甲早已粉碎,血雾不断爆开。二号队长的左臂终于传出喀嚓的骨碎声,整个肘部都被击碎了。 二号队长脸上一红,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就在他闪避停滞之时,他的身体上再次爆出七八朵硕大的血花,那表示就算是乱开枪,ak也是很牛逼的。 花如血放下了狙击枪,瞬间连续射击五次,即便是用特殊材质改装过的枪管也烫得惊人。花如血在三秒钟内更换枪管,再次在一秒钟内把所有的子弹倾泻出去,这次用四发子弹打断了三号队长的一条腿,断绝了他的逃跑能力,然后第五弹突然转向,在正在阵地中指挥的四号小队长腹部开了一个大洞。 腹部受创的四号队长愤怒地咆哮着,一边咆哮就一边中弹,转眼间至少中了十几枪。 而带队迂回靠近火箭炮阵地的一号队长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士兵有八个被埋藏在隐蔽小坑里的毒签扎死,再看看正面战场,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凶兽雇佣军的第一次进攻就此夭折,连大规模近身枪战都没来得及上演。 不知道哪里来的凶兽:“……” 怒熊正面目阴沉地看着手表上的战术显示屏。 变色龙是他的得力部下,虽然她的正面战力并不是特别突出,但是隐匿、潜行和刺杀都是第一流的好手。这次居然被人无声无息地给做掉了,让他心里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身边跟着的木棍也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手表,皱眉问:“难道要请求援手?” 怒熊怒目而视:“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整队暴力出马,你还要请求援手?” 木棍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阴沉:“没有援手,撤退呢?我觉得我们的损失有点大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怒熊打断了:“放屁!不能撤退!” 他狠狠吸了口气,才忍住几乎暴走的咆哮:“就凭我们暴力小队的实力,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华夏人?!你是在打我脸么!” 木棍嘟囔了两声,没有说话。 怒熊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身为一个暴力的领导者,如果临阵退缩,以后在杀手协会,暴力小队的评价就会降到无限低,好不容易建立的一切权势威严都将付诸流水,更别说还有背后那个人承诺付出的那一大笔财富也没法再进账。 无论如何,他都只有死磕到底这一个选择! 从已经掌握的资料看,段天道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能力,不过是个寻常人眼中的武技高手罢了,可是现在的战斗却表明,这个武技高手非同寻常的狡猾。 怒熊脱下了风衣,冷酷地看了一眼木棍说:“我们去亲自去弄死他。” 弄死他:“……” 五楼楼梯转角处有一个洗手间,段天道正靠坐在水池边,舔了舔手上的鲜血。他刚刚清理包扎好腹部的伤口,现在手上染满了自己的血,他侧腹上被刺了一刀,创口不大,却足足刺进了数公分深。 在潜入贮藏间的时候,段天道并没有发现里面藏着一只致命的变色龙。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因为在进去之前,他分明是使用了摄像监视,确认里面没有敌人才进去的。 可就在他闪身进房的瞬间,贮藏间里突然亮起耀眼欲盲的强光,眼前惟有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无声闪光弹是狭小空间或者是暗黑环境下的利器。 腰间的刺痛让段天道立时知道在房间里藏身的人绝对危险,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仍没听到任何声音,没看见敌人的踪迹,只有身体受到的伤害指向凶器另一端的敌人。 在感觉到手中的三棱刺刃入肉后,变色龙的心情不由稍稍有些放松。她的双眼完全没有眼白,而是黑茫茫的一片,也看不到瞳孔,这是一种特制的隐形眼镜,可以使她在极强的光线环境下也能如常辨识周围的环境人物。这颗无声闪光弹其实根本就不影响她的视觉。 变色龙上身极度侧倾,几乎与地面平行。这种诡异的姿势是经过精确计算的,考虑到了人体猝然受袭后的一切本能反应,不但可以躲过敌人所有下意识的反击,还能继续用力让军刺在敌人体内更加深入,让对方做出的所有脱逃动作都会付出创口加大加深的代价。 然而变色龙绝对没有想到,段天道明明紧闭着眼睛,却如亲眼看到了她的姿态般,左手挥击直斩,一把黑亮黑亮的刀准确无比地几乎将她半个脖子斩开! 她再也无力让三棱军刺深入一分,带着不解和疑惑,倒在了地上。 顶级杀手就是顶级杀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段天道的意识中却将周围的环境清晰的勾勒出来,周围环境和事物的轮廓都十分清晰,立刻分析出敌人潜藏的角落只有惟一一个。 这就是顶级杀手和一流杀手的区别! 一个躲在墙角里的末流杀手拼命的鼓掌:“好牛逼!好牛逼!” 好牛逼:“……” 第二百七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酒店专业 倘若不是段天道进来之前已经将内部结构观察的很仔细,这一刀必定不能落在准确的位置。 在彻底观察了死去的女人之后,段天道放弃了主动移动的念头,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能和周围的环境颜色融为一体,如果她一动不动,自己多半要以为她不过是一件家具或者是某个废弃的垃圾袋。 既然这个女人有这样的工具,那么其他人也可能有。 随时进去的地方,都有可能遭遇这样的突袭,说起来还是蛮危险的。 过了不知多久,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一名战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面对黑黝黝的房间,他并没有去触摸墙壁上的照明开关。 霎那间亮起的灯光会产生瞬间视觉盲点,对于一个随时可能短兵相接的环境是致命的危险,老练的战士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练的战士用步枪上照明的光柱仔细扫着这并不算大的空间,彻底检查以后,他确信这里无人藏匿。然后才走出去检查下一个房间。 与此同时,段天道从隔壁房间窗户中跃出,又在外墙壁上横移回洗手间内,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漆黑的走廊。tqr1 安静的很好看,完全看不出他平常是个逗比。 已经被搜索过的房间暂时都是安全的,可以用来稍作休息。 走廊里很快又响起了不急不忙的脚步声。 那个正走过来的人和前面那些小心翼翼、尽可能放轻脚步的战士完全不同,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想法。 这明显的脚步并不是陷阱,而是基于对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变成了置于明处的陷阱。 段天道左手握着从女人那里摸来的三棱军刺,这种军刺是用复合材料制成的,通体上下没有金属,过个安检神马的,轻轻松松,尤其是它锋锐异常,拿起来就不舍得丢。 他之所以不使用离魂,原因完全是因为那东西太过锋利,运作起来必须再三小心,万一搞不好把自己切了就不好玩了。 平素还无所谓,但在体力大量消耗之后,安全系数还是高一点的好。 在这个强敌环伺的环境下,顶尖杀手要做的,就是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低级错误。 看着门外的人施施然接近,段天道的身体慢慢从地面升起,然后弓身伏低,象极了一头准备扑食猎物的狼。 一个中等身材的老人从洗手间门口施施然走过,他身躯挺得笔直,满头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上去象是正要去参加一场晚宴,而不是在追捕和战斗。 老人不急不忙的走过一扇扇打开的房门,根本没有任何左右顾盼的举动去查看房间里面是否有人。果然如他所料,从身后传来了几乎微不可察的脚步声,而且周围的气流也有了扰动,说明有人正从身后潜行过来。 老鼠终于出洞了! 老人心底在冷笑着,一把小巧精致的笔式手枪顺势从袖中滑下,落向他的手心。 这把手枪的前端可以弹出五公分长的三棱刺,并且后端还可以射出两发子弹,弹头上涂着特效的生物神经毒素,在近身搏斗中,这个小东西往往可以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身后的风压变得强烈起来,一如老人的预料。这说明身后的人开始加速,但还是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如果不是老人天生听力惊人,也无法纯以听觉觉察身后有人。 老人心下甚至已经有些赞叹了,这个段天道年纪并不大,却有着天生杀手和猎人的素质,杀了他,实在有些可惜。 心里虽然这么想,老人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顿,他手臂上的肌肉蠕动着,推动着笔式手枪向手心落去,还差几公分时,笔式手枪尖端就要开始弹出棱刃。 然而老人的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噼啪声,多年的经验立刻使他知道,这是空气轻微爆裂的声音!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身后的袭击者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风压骤然强了起来,吹得老人银发飘飞而起! 老人刚想侧身回头,眼角忽然扫到一片强烈到了根本无法直视的光芒洒了过来。他立刻警觉到是无声闪光弹的效果,如果现在向后看,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眼睛甚至有可能被强光给刺瞎! 即使不凭视觉,老人也能感知来袭者的大致位置和动作,所以他的身体如同一棵被伐倒的大树,猛然向左边倒了下去,右手平举,反握笔刃,向后方狠狠刺去! 老人这一系列动作迅若闪电,而且整个人都给人以一种诡异的如同完全没有重量的感觉,好象轻轻碰触一下就会飞出。 事实也是如此。 笔刃锋尖指向的位置是段天道的中腹! 然而段天道完全没有减速或者是格挡的打算,而是以惊人的高速径直撞上老人的身体,左膝更是狠狠撞在老人腰侧,将老人的身体象一片枯叶般撞得飞了起来。段天道不顾已完全没入腹部的笔刃,继续全力前冲,将老人推向了对面的墙壁,紧接着合身撞了上去! 巨大的反冲力将老人和段天道都弹了回来,坚固的墙壁经受了如此暴力的冲击,顿时布满了肉眼难辨的龟裂。 段天道落地,又退了两步才站稳,他腹部已多了两个血洞。刚才的撞击中,老人抽出了笔刃,然后又借着段天道的冲势,再次刺入段天道的腹部。在短短瞬间就做出如此判断,老人的刺杀技艺实在可用精湛来形容。 只不过被段天道全力一撞,老人身上也响起了喀喀嚓嚓密集的骨碎声音,受的伤只会比段天道更重。 段天道脚下再度发力,又向老人冲去,根本无视老人刺向自己胸肋的笔刃,双手挥击,左手三棱军刺从老人后背刺入,右手短刀则深深切入老人侧腹! 扑的一声轻响,笔刃准确地从段天道两根肋骨间刺入,直至没柄,又抽了出来,角度稍稍向上,再次刺了过来,段天道又是不闪不躲,任由它刺进身体。段天道目光平淡如水,双手却如飞般此起彼伏,棱刺和军刀疯狂地在老人的身体中进进出出,每一次都带出大蓬的鲜血!此时,两人就如同市井斗殴的流氓,压根谈不上什么技巧,什么能力,只是疯狂地互砍,仅凭本能反应尽量向对方的要害处下手,看谁是最先支持不住倒下的那个。 老人忽然抽搐了一下,右手举在半空,却再也没有力气刺下去。他看了看自己笔刃那不到五公分的锋刺,再看了看段天道手中刃锋均超过三十公分的棱刺,喉头咕哝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里涌出的是大片血沫,阻挡住了所有音节。在倒下时,老人的目光中全是愤怒和不甘心。 段天道嘿嘿一笑,伸手撕下了老人的怒熊臂章:“怎么样?还是我的刀比较长吧?” 老人:“……” 段天道笑嘻嘻的掀开衣服:“你看,我还穿了两件防弹衣!哈哈哈!” 老人本来还想撑一会的,现在直接腿一蹬就挂了,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羞辱,这人太坏了!杀了就杀了,还羞辱! 段天道惋惜的叹了口气:“你不行啊,实在太不经说了。” 已经死掉的老人:“……” 段天道用染满鲜血的笔刃将臂章钉在了墙壁上。然后平静的走进了旁边一间小屋里,关上了房门。 不过十秒钟的战斗里,段天道中了四刀,却还了老人将近二十刀,几乎将他整个胸膛剁成粑粑! 虽然感觉还不错,但段天道也知道,从现在起,躲藏和伏击的过程也结束了,接下来,一定是敌人无休止的追击和运动战! 哎,这个时候信春哥原地满血复活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春哥:“……” 凶兽雇佣军没有信春哥,在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后,整整休整了大半个小时,才再次发起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本总算开动了点脑筋:分兵三路,正面牵制进攻,左右两翼分进包抄,直抄后部的火箭炮兵阵地。这几门火箭炮的轰击精准度高得离谱,杀伤力也就成几何倍数的提高,几乎快要赶上前面这个可怕狙击手的压力了,不拿下这个阵地,实在是令人头痛。 这批敌人隐藏的也实在是太深了,一开始还以为只有一个人,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一支可怕的部队! 虽然本已经迅速调整了心态,然而这支可怕部队的战斗力还是要远远超过本的想想。 战斗开始后,这支可怕部队先以火箭炮轰击,轻松挡住了正面的牵制进攻,然后集结大半火力先行扫灭包抄的左翼,再以强悍的战术调动能力把所有的部队正面转向,向右翼移动,再击溃了右翼部队。 当中路牵制兵力终于突破了炮火封锁,磨磨蹭蹭地来到阵地正面时,已经根本不用牵制了。 两翼兵力全灭,还牵制个蛋蛋! 中路牵制的不知道几号队长看着那支已经在慢悠悠点射的高射机枪,不得不明智地选择撤退。想要丝毫不受伤地突破对面这架高射机枪的火力封锁,几乎全无可能。 第二次战斗依然没有爆大规模肉搏战。 两次进攻让凶兽雇佣军付出了损折战士过百人的沉重代价,却连个屁都没拿下。 而这支可怕部队的伤亡完全未知,嗯,很有可能就一个人都没死。 本始终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花如血看了看远方的天色,又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丛林中隐约攒动的黑影,心下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她的确知道世界连锁的冯纳斯酒店的底蕴十足,只是没有想到强大到这种地步,只要足够的钱,他们能圆满完成无数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幸亏有段天道那里拿来的一亿欧…… 这些军火和专业的支援小队,的确值得这个价钱。 阵地前传来洪大而整齐的怒吼,将花如血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只见数十颗重型手雷突破花如血的点射封锁,划破夜空,集中砸向冯纳斯酒店支援小队的阵地。 冯纳斯酒店支援小队的队长是个外号叫‘酒保’的中年男子,他摸着额下的两撇胡须,观察了一下手雷群几十米的飞行轨迹,就高声叫出两个数字。 阵地上的分散在几个地方的支援小队成员立刻扔下武器,掉头躲到了隔壁的区域。 ‘酒保’早已将阵地划分成几十个区域,每块都有自己的编号。只要听到编号,小队成员就会知道自己是否是被攻击的对象。 堪比重炮轰击的爆炸在阵地上响起,两股粗大的泥石流被抛上十几米的高空。弹片和碎石四处溅射,十几名隔壁区域的队员被气浪掀飞,但当爆炸过后,大多数又爬了起来,重新投入战斗。 花如血饶有兴趣的看着指挥井井有条的‘酒保’,单枪匹马做杀手是她的专长,但说到阵地作战,还是他们比较专业。 就跟开酒店一样专业。 莫名其妙的酒店专业:“……” 第二百七十八章 绝不死在丑女人手里! 宫殿五层。 几个腰杆笔直的人站在老人的尸体旁,其中包括了怒熊。 脚步声还在从各个方向传来,来的自然是永远慢一拍的普通战士们。 “这下好,连白狐也死了。”半边脸孔都盖在金属面具下的毒蝎说道,语气中非但没有任何感伤,反而有根本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身高足有两米的木棍皱了皱眉,非常不悦:“白狐死都死了,你怎么还对那点事念念不忘?你年轻时也不止被强奸过百八十回的吧?白狐可是我们中最厉害的家伙,连他都死了,我们的任务会变得很麻烦。”tqr1 毒蝎眼中立刻射出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木棍:“你不是还没强奸过我吗?要不我给你一次机会?” 木棍冷笑:“我可不是白狐,是母的就要!” “木棍!你在挑衅?”毒蝎向后退了一步,两腿前后略分,双手仍垂在身侧,但手指的姿势明显是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就凭你?”木棍细细的双手环抱胸前,不屑地瞥了毒蝎一眼,说:“小心我砸烂你另外的半张脸!”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怒熊怒吼一声,才让木棍和毒蝎有所收敛:“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给老子窝里斗!有脾气把那小子给我大卸八块!” 嗵!嗵! 两记深闷厚重的枪声传来,这明显不是暴力小队的成员会使用的枪械。 “是段天道!”怒熊撑直了酸痛的身躯,大步向枪声处走去。木棍和毒蝎则迅速镇定心神,跟了上去。 快要抵达声音发出的房间,按照暴力小队的协作习惯,木棍选择走门口,那么毒蝎就应该从窗户进去。 “他用的是什么武器?”毒蝎开口问,她对枪械并不熟悉,无法仅凭声音来判断对方所持的武器,只能开口求助于枪械专家的木棍。尽管先前和木棍闹得并不愉快,可是面对这突然变得完全不可预知的段天道时,她还是想尽量的增加些把握。 “听声音应该是沙漠之鹰。”木棍说,看到毒蝎思索的表情,只得再补充一句:“是一种准头奇差的破枪。” 毒蝎立刻恢复了信心,跃了出去,头下脚上,沿着外墙迅速向隔壁一间房间窗户爬去,真的就象是一只行动敏捷的蝎子,她是试图从隔壁房间的外墙通过窗户偷袭段天道的背后。 木棍摇了摇头,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再做详细解释。沙漠之鹰的确准头奇差,可是威力惊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她身上开几个大洞。 走进枪声发出的房间,木棍已经取出了自己的专属武器,一把精巧的小手枪,可以在瞬间射出数十根利针的恐怖东西。 嗵!嗵! 又是两声厚重粗暴的枪声响起。 一个紧靠墙壁站着的战士忽然发现自己依靠的墙壁凸了起来,然后哗啦一声水泥砖土如雨落下,紧接着一发子弹破土而出,几乎将他粗壮的腰轰掉了一半! 怒熊就站在这名战士的身后,这两枪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去救这个手下,看着墙壁上突兀出现的洞口,以及还在血泊中挣扎的部下,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不过怒熊当然不会蠢到伸头到墙壁的空洞里去观察敌情,那多半会等来另外一颗子弹。 在墙的另一端,段天道左手平端着沙漠之鹰,枪口本来指向墙壁上的空洞,现在却在缓缓平移,正是怒熊的方位。他的目光没有投向空洞,而是望着右方的走廊转角,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刚从转角处闪出,怒吼着的沙漠之鹰便将五颗炽热的子弹倾泻到了他们身上。 距离太远,沙漠之鹰的子弹可能击不穿这些战士的防弹衣和钢盔,但是巨大的动能依然可以使他们的内脏重伤,如果落弹点恰好是脸部或者是大腿等没有遮护到部位,更会毫无悬念的直接致命。 沙漠之鹰将膛中最后一颗子弹送入墙壁中,子弹蛮横地撞开了已经酥软的墙壁,几乎是贴着怒熊的后腰掠过。尽管子弹在墙壁中的穿行已经损失了大半的动能,怒熊依旧感觉到后腰处一阵灼烧的痛。他的反应也不慢,已经向前鱼跃,如果动作稍慢一些的话,就尼玛挂了。 怒熊毕竟不是寻常士兵,他在闪避中依然来得及一挥手,将两颗破片杀伤手雷准确地从墙壁的空洞中扔了过去。 “我靠!”段天道表示很不爽,瞳孔急缩,迅速的退后躲在房间的金属柜子之后,好脱离手雷的杀伤范围。 虽然段天道用的已经是最快速度,但是背臀和大腿上仍然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身体也忽然变重了不少。 他靠在墙边,给沙漠之鹰装上五发子弹,狠狠骂了句脏话,突然背转手,伸手从背后将能握住的杀伤破片一片一片从伤口中拔了出来,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钟,但仍有四块入肉太深,可能钉进了骨骼。 但段天道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处理,只好由着它们去了。 这些人太坏了,老子用枪你丫的用手雷! 一会非打的你妈都不认得你! 怒熊蹲在墙角处,看着散落一地的杀伤手雷破片,脸色非常的难看,汇集各方面的信息,结合从战士护目镜上传回来的画面看,段天道一路杀上来,至少中了六刀,挨了好几枪,还被手雷炸伤。可就是这样,他居然还能战斗? 怒熊不敢去想如果是自己受了这些伤会怎么样,反正他是早躺下了…… 怎么说呢? 这他妈还是人么?!!! 一名士兵细而密集的突击步枪声在向内响起,然后沙漠之鹰的怒吼响起,瞬间终结了突击步枪的絮叨,里面的段天道甚至都不用探头,就像有透视眼一样,完全清楚对手的位置。 怒熊挥了挥手,紧跟着又是一名士兵扑了上去,继续开枪。 “第四枪……第五枪……”怒熊在心底默数着段天道枪膛中的子弹。 沙漠之鹰又响了两声,两个战士的惨叫随之响起。 怒熊闪电般的透过墙壁上的破洞朝里看了一眼,从直线上升的中弹率判断,段天道的行动能力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段天道的确行动能力大幅下降! 他毕竟只是人,不是神,这一路杀出的血路,每一步都在消耗他的精神气力,还有不断衍生的伤势,都在破坏他的恢复能力。 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身体的极限。他周身火热,似乎血管中每一滴血都在沸腾着,灼热的血液烧得他头脑中昏昏沉沉的,不光是沉重的身体回应意识的速度也开始越来越慢,意识反应的速度也在逐渐减缓。所有还能够发挥作用的神经不停反馈着的信号,除了想睡觉,还是想睡觉。 段天道的大脑中基本没想什么事,他现在更象是一头垂死的狼,凭求生的本能在行动着。 他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有些笨拙地向外跳出窗外,试图从外墙攀越到隔壁房间,他的双手勉强抓住了外墙,但是无力的身体向下沉了整整半米,才稳住了坠势。 就在这个时候,段天道忽然听到了一种尖细的呼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就象是被铁锤重击了一下,然后一阵冰寒的感觉从腰部开始蔓延全身。 段天道愕然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腰,用了比平时长了一倍的时间,才看清自己腰上插着根形状奇异的蝎针。顺着蝎尾望去,段天道看到毒蝎那半张脸正在两米外的隔壁房间窗户里,向着他狞笑。 “妈滴!你怎么长这么丑啊!” 段天道忍不住嘟囔道。 毒蝎:“……” 段天道突然就很生气:“妈滴!有没有搞错!老子就是要死!也绝不会死在你这么丑的女人手里!老子要死在漂亮女人的怀里!嗯,最好是在床上!你丫到底懂不懂!” 毒蝎:“……” 段天道没有点点点,他的双手闪电般握住蝎尾的角质外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连串细碎的卡卡察察声中,蝎尾壳上即刻布满了龟裂,裂缝中喷出数十道细细的浓白色浆汁。 蝎尾被段天道捏破后,毒蝎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本能地全力回收蝎尾,没想到却把段天道也带了过来! 两人立刻纠缠在一起,毒蝎发了疯般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然而段天道双手握紧了蝎针,不让它缩回去。看着毒蝎完全扭曲的面孔,段天道冷笑,双手再次发力,竟把蝎针硬生生拔下! 毒蝎全身立刻僵硬,发出一声连绵不绝的惨叫!她不停地吸着气,再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叫出来,双手则抓紧了段天道的衣服,根本不敢去碰腹部的创口! 纠缠中的两个人从窗台向内坠下,重重地摔在房间的地面上。段天道翻身而起,将毒蝎压在身下,短刀一抹,划开了她的脖子,也封闭了她的凄号。 这时段天道才发觉,这只看似武器的蝎尾,居然是长在这个女人的腹部! 卧槽! 老子就说有外星人吧!有ufo吧!尼玛这种基因突变的人也能存在!还有什么是不会存在的? 杂乱、凶厉的脚步声回荡起来,暴力小队全副武装的普通士兵平端着步枪,向这间房围了过来。 怒熊和木棍也跟了过来。 两人沉默地站在房门外,他们都非常清楚段天道身上的伤,早就够死上几回了,他为什么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体能、特殊的能力、身体素质,都已经难以解释这一切。 这支队伍里的精英成员无一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却一口气就在段天道手上折了这么多! 刚才毒蝎的惨叫已经充分说明,她也挂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个人都浮起了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 今天真的能杀了这个段天道么?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信春哥的! 春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认栽了! 战士们在慢慢逼近,他们喘着粗气,汗水不停地从脖颈中流下,扣着扳机的手指不住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走火。一双双紧张到了极处的眼睛前,房门霍然打开! 有人! 嘶嘶嘶! 十几把突击步枪同时开火,打得地上黑影舞动不停,几秒钟内,上百发子弹被送入了黑影的体内。直到黑影动也不动,才有人想起打开了战术照明灯,战士们这才发现,原来被击中的只是毒蝎。 段天道呢? 所有的战士刚刚想到这个问题,一名战士忽然身体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段天道鬼魅般从那个战士身后冲出,扑向了第二名战士。今晚所经历的极度恐怖的一切使第二名战士崩紧的神经断裂了,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不过过人的战术素养使他的枪口依旧准确地指向段天道的身影,扣动了扳机! 又是熟悉的嘶嘶声,突击步枪喷吐着淡淡的火舌,战士似乎看到段天道闪避的动作慢了一点,有数道火线穿过了段天道的左臂。 打中了!战士心头立刻涌上不可抑止的狂喜!甚至于对面两个同伴被误中也无法冲淡这份狂喜。 然而段天道居然没有倒下! 那重伤累累的身躯就好像是别人的,一步冲到了战士身旁,右手顺势抽出了战士腰间的军刀,平放刃锋,从战士腰侧刺了进去! 段天道不再理会这个战士,又扑到了最近的一个战士身后,用肩膀撞歪了他的重心,再用军刀抹开了他的脖子。又是一丛弹雨射来,这次射击者不再顾及同僚,大半射入战士的身体,两颗命中了段天道的右腿。段天道一声不吭,将军刀向后甩出,正中开枪者的咽喉!他随手拔出面前战士腰间的制式军刀,用左腿一跳,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看着段天道背着可怕的伤势,来回冲杀却依旧敏捷的身影,看着他用身中一枪换取还对手一刀的举动,怒熊和木棍都在一层层的冒着冷汗。他们喉咙中干涩之极,好像塞满了沙哈拉沙漠的沙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甚至都忘记了要上前参战! 木棍面容忽然有些扭曲,他狠狠地向兀自拼杀的段天道看了一眼,阴冷地说:“再多捅一刀,他就挺不住了。” 怒熊转过头,向木棍看了一眼,神色复杂之极:“你已经亲眼看见他的凶猛了,加上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命也许可以杀了他,但你是希望我死还是你死?而且外面他的援军依旧还在,说明凶兽雇佣军失败了,有这么强大实力的人,是什么可怕的底细和来头?杀了他的后果我们是不是承担得起?我认栽了,以后再也不要碰这个人。”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大踏步而去。 木棍颓然叹了口气,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转过头,跟在怒熊身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段天道提刀四顾,身周再也找不一个立着的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步一步向六层的楼道走去,在他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六楼,居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辉煌世界。 灯光刺得段天道的眼睛眯了起来,除了各色光芒,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段天道知道,在那些灯光背后,是无数时刻都想干掉他的敌人,敌人的数目就如这灯火,无法数清。 尽管他已经有点虚弱,眼前有点恍惚,耳朵里的声音也犹如飘在云端,可他知道,在自己的身后,是一条鲜血铺成的路,有他的血,更多的是对手的血。 迎着整个宫殿六层的灿烂灯火,段天道握紧了手中的黑刀,用尽最后的力气,如一匹骄傲的独狼,仰天发出一声可怕的大笑! “哈哈哈哈!老子终于爬上来啦!” 整个六楼的天花板:“……” 监控电脑的画面上随即出现了一张画面,段天道浑身浴血,身上已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伤口,许多地方甚至都露出了骨头。而这个浑身伤痕的男人正在仰天咆哮,眼中尽是狂野光芒! 宫殿的六层彻底陷入了混乱。tqr1 这一幕已经足够摧毁大多数人的冷静,引潜藏在心底的恐惧,段天道不知道这座宫殿只有六层,这些人可是清楚的! 其实除了豹二本人,宫殿的六层,还有很多人能看到这一幕,豹二的本意是想要让自己手下的这帮贪狼帮的中高层好好欣赏以自己为主导残杀敌人的一幕,确立他更大的威严,却不曾想事情现在却发展到现在这一刻。 暴力小队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执行任务,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这个凶神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了。 而贪狼帮最大的敌人,这个一身血腥的敌人,现在就站在六楼的楼道口! 十几个人正在沿着走廊奔跑着,想要逃到楼外去。本来宏伟宽阔的通道,却因为他们毫无秩序而变得拥挤不堪。 他们都知道,宫殿是有电梯的,只能在六楼开启,虽然段天道堵在门口,但是从电梯还能逃走! 于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在努力奔逃,一个体型健壮的壮汉突然一声闷哼,猛然撞在一个人身上! 他是贪狼帮的高层之一,性格本就爆烈,正在逃跑途中突然遇到这种事,被撞得头晕眼花,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碍手碍脚,于是手脚动得比脑还快,嘴里登时就骂了一句:“狗东西敢挡老子的路?”然后抬起满是粗毛的大脚,狠狠向前方踹去! 但是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到半途,膝关节处突然出现了一条醒目的血线,随后他的脚掌连同整个小腿都从身上脱离,旋转着飞上空中。在暗淡的红光照耀下,一串飞散的血珠却红得格外刺眼! 大汉呆了一刻,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同时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撕心裂肺般地惨叫起来。 然后他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形状奇特的刀,薄而弯的黑刃已经用地上那条黑乎乎血淋淋的腿证明了自己的锋利。握刀的手清晰有力,上面还有隐隐的血迹。 这把可怕的刀就握在一个衣衫破烂满身鲜血,身材并不算高大的男人手中。 “是!是段天道!” 这短短几个小时,段天道的样貌名字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恐怖片的代名词,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恐惧瞬间在人群中蔓延,甚至有人在慌不择路之下一头向段天道撞了过来! 段天道那叫一个怒火烧身,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粗暴的火焰! 我靠你全家! 啊啊啊! 撞了老子不道歉踹人也就算了,看见老子吓得跑也就算了,妈滴还往我身上撞啊! 所以他悍然挥刀! 黑刀的速度已经得让人分辨不出它的轨迹,但是那一串串在空中拉出的血珠却把它挥舞的痕迹勾勒出来。段天道一步步向前走着,踏在红毯铺就的地面上,不断有沉重的回响,象是死神的鼓点。 每一秒,段天道的刀都会落在几个人身上,或者由一个人承担。串串血链瞬间在空中织就了一张血网,段天道从中走过,血网就披在了他本就血迹斑斑的身体上,转眼间就给他全身刷上一层浓郁流动的血色。 面对着这些个只顾逃命的白痴,段天道已经连虐杀都算不上,他是在肢解着这些阻挡了他前进道路的障碍物! 比如那名辱骂过段天道的大汉就被一刀挑起,随后,段天道从大汉身侧绕过,大汉表情呆滞,身体终于落在地上,却瞬间分散成数十肉块,四处滚散,血液喷射成雾! 在段天道手中挥舞的失魂,舞动的就像一门艺术,黑色的刃锋因为速度太快,至始至终都没有沾染上一分血渍。 很快,段天道就想这些个恼人的苍蝇统统干掉,他的目光终于顺着宽阔的大厅,穿过封闭的房门,落在一个地方,他的表情登时变得十分扭曲! 身子一滑,犹如一个幽灵,朝那处猛扑过去! 这个房间里的大汉还是很专心的,他甚至都不大清楚外面是什么状况,因为他很专心的在看美女,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做点啥,就是因为豹二一直没有下达明确的指令,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但是他还是在看,很认真的看,好像把这个美女多看几遍就能多活两年,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已悄悄闪进房来,鬼魅般地站到了这个大汉的身后。 黑影的动作实在是太轻太快,而大汉又实在是太过专注了,看美女这种事情,你让他干了八小时再干八个小时,他也能乐在其中,义无反顾。 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美女忽然发现看守自己的大汉盯住自己的脑袋突然拼命的晃动起来,晃得差点变成了两个,然后就听‘呃’地一声,大汉的双手就胡乱的挥舞起来,好像要拂去什么。 美女奋起力气,用力眨了眨眼,就见浑身鲜血的段天道正站在大汉身后,粗壮的胳膊紧紧地箍住了大汉的喉咙,勒得他脸色发紫。 “看来你也工作了很长时间,辛苦了。” 段天道站在大汉身后,他的声音很冷,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美女的身上,突然怔了怔。 美女也怔了怔。 美女和段天道正一起怔的好有趣,大汉突然拚命地掰着段天道钢铁般有力的臂膀,双眼突出,嘶声叫道:“我是小角色……我也是奉命行事!咳咳!不要,不要杀……不要杀我!” “闭嘴!” 段天道不耐烦的抽出了那柄锋利的黑刀,二话不说便往他腰间狠狠一攮,一捅到底。 大汉的双眼蓦然凸了出来,眼中露出了惊恐绝望的神色…… 这一刀深深地攮至柄部,段天道慢慢松开刀柄,掀起看守大汉衣服的后摆,缠在刀柄上,握紧,然后慢慢旋动刀柄,大汉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人,双眼蓦地张大,双手、双脚、腰部,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拼命地抽搐起来。 段天道满意的拍了拍手:“嗯,对!美女,你看,发条机器人就是这么玩的。” 美女:“……” 发条机器人:“……” 第二百八十章 嗯!是D! 由于喉咙被段天道紧紧地扼着,看守大汉叫不出声音,只能嘶嘶地出气,然后又变成呃呃的抽气,最后一股股的鲜血从嘴里汩汩地向外涌,他的腹腔内部被段天道手中的刀一点点地搅动着,五腑六脏、心肝脾肺肾,被一点点搅得稀烂。 段天道一边搅一边恨恨道:“我最讨厌人家跟我玩什么人质游戏了!不用说也知道这美女就是你绑来的吧!你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嗯?绑人质已经是很坏的事情了!你丫绑的时候也不先问问我她跟我是什么关系!真蠢!” 看守大汉经常用刀子吓唬人,也经常捅人,只是没有段天道捅的这么地道。 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一柄刀子在身体里搅来搅去的是什么滋味儿了,他才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宁可马上死,也不愿受这样的罪,可他偏偏没有那么快断气。 被绑住的美女瞪大眼睛,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困境,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美女,看段天道施虐般的残酷手段对她来说,似乎就像是喜庆的春节联欢晚会。 刀子旋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守大汉的腹腔内部已经被绞成了一团肉泥,就连后腰都旋出了一个大洞,血浸透了他的衣袍,在他双腿之间淅淅沥沥地往下淌,迅速积成了一个小血洼,看守大汉的脖子机械性地抽搐了几下,软软地向旁边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呸!”被绑住的美女恨恨的看着这个质量一点都不好的发条机器人:“死的好!早就该死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那啥,吃亏了啊?” 美女摇了摇头:“这就是个傻子,他老大说先不要动我,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敢动我,太傻了!” “……”段天道:“那你这么恨他干嘛?” “他居然问我是不是c!”美女登时就好激动:“我明明就是d!” 段天道:“……” 卧槽!是d啊! 其实面前这个美女,段天道是真的见过,嗯,就在他买的房子小区门口,就是那个带着可爱小萝莉的辣妈。 对,美女段天道一向都记得很清楚,只是打死他也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么一大帮敌人没有把自己在南春的任何一个女人绑来,却选择了这个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还就笃定自己一定会来救。 这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就因为她是d? 段天道一边费力的思索这个问题,就一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被绑得前凸后翘的美女。 她身上那件黑色晚礼服胸口开得恰好好处,刚好露出两截瘦瘦的锁骨与颀长优美的脖颈,暗红色顺滑波浪型的长发散落在耳后,两颗晶莹的珍珠耳钉在白玉雕成似得耳垂上发出淡淡的柔光,瘦瘦的瓜子脸好像一夜间就清瘦了些,所幸精神却仍然极好,那对冷澈清漓的凤目依旧透露出淡定从容的神色,极为优美的薄唇上轻抹了层裸色的唇膏,配上她知性成熟的装扮更显高贵脱俗。 段天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半天都没去解开美女身上的绳索。 嗯,主要是因为绑得很好看。 这具本就曲线毕露的女体,修长纤细的脖颈下方是瘦瘦窄窄的香肩,在纵横交错的绳索下,两段优美的锁骨斜躺在丰满的弧线之上,盈盈一握的纤腰之下却陡然丰盛了起来,肥白丰腴挺翘的美臀以一条充满美感的曲线,收于两条雪白玉藕般的修长美腿,这纤细修长曲线玲珑的玉体,就像一具晶莹洁白的玉石琵琶,每一道弧线都是上帝造物的宠爱。 嗯,尤其是被绑的时候。 “你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会来救我的人吧?”美女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被男人灼灼的眼神扫射:“那你是不是可以解开我以后再看?”美女灼灼的眼神在段天道破衣烂衫,但主要是在露出的肌肉上转来转去:“刚开始遇见你的时候,可没看出你这么厉害。” 段天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扫射滚烫的胸口,卧槽!难不成遇见女色狼了! “我马上就解开你。”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这件事完全不合常理,要是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个陷阱也说不定。 说不定自己一解开绳索,这看似妖娆的美女就会突然从裙子下面摸出一把ak四十七,或者俄制火箭炮,或者东风导弹23-7…… 呢?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美女的裙子底下,准备随时面对未知的风险:“我跟你就见过一面,他们为什么会绑了你来威胁我?” “你是e座2208的业主吧?”美女悻悻的嘟囔道:“我不过就是想赚你承诺那一万的清扫费嘛!谁叫你的房间那么脏,我弄了一天都没弄完,结果就睡着了!再说了!谁知道这些人会突然闯进来啊!” 段天道:“……” 搞了半天还是自己惹的祸……那些人一定是查到了自己在澳港的物业,发现自己房里有这么大一个美女,当然就以为这个美女和自己关系匪浅,顺手就绑来了。 “但是……”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美女的裙子底:“你为什么会穿着晚装打扫房间呢?” “那是我要求的好不好!绑架就绑架!还不让我穿的漂亮点再绑啊!那也太失身份了!”tqr1 允许美女换了衣服再被绑并且已经死掉的看守大汉:“……”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随手一刀割开了美女身上的绳索:“那铃铛呢?” 美女突然扯开绳子,一跃而起:“啊!糟了!她……”她的话音未落,突然身子一歪就朝地面倒了下去。 被绑了足足一天,浑身的气血都不通畅,偏生她的动作幅度还这么大,要是还站的稳才是真奇怪。 段天道手疾眼快,一把就将她扶住了,嗯,他是顶尖的杀手,虽然在扶人,但还是很小心的,一只手正好扶在美女的胸前,另一只手正好扶在美女的光嫩的大腿间。 嗯,对,这都是最有可能藏有武器的地方! 美女本来就站不稳,被段天道这么一扶,登时更加站不稳了,转头就栽在他怀里:“唔……你……” 段天道不由自主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说的对,真的是d! 好半天以后,美女的气血才恢复过来,‘噌’一下就蹦出了段天道的怀抱:“赶紧给我电话!她放学了都没人接!”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只要你没告诉他们铃铛的存在,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栋楼,打不出去电话的。” 美女急了:“那还不快点送我回去!” 段天道耸了耸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收点利息再走。” “利息?”美女的眼睛突然就很亮,亮的很好看:“对!你说的对!咱不能白白给人绑一回!一定要收点利息!走!带我去收利息!” 段天道:“……” 但凡能坐到豹二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蠢人,即便他只坐了没几天,但他甚至比死掉的冯霸山更清楚这个道理。 无论他平时多么嚣张,多么跋扈,多么风光,他都知道总有一天,他将面临着某个难以逃脱的宿命。 黑帮老大的宿命,不是杀死人,就是被人杀死。 今天有这么多外来人员汇聚一堂,谁也不敢担保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工作。 早早的就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下,安装了成批成批的烈性炸药,这批炸药的目的,除了可以在关键时刻玉石俱焚,还可以让这些刚刚属于他的财富永远不会被别人夺走。 这批炸弹埋得很深,很隐蔽,采用的是原子弹式外设防护,除了被内部引爆之外,没有被外部引爆的可能。 现在其他的人都在拼命的外逃,偏偏只有豹二没有逃。 段天道是贪狼帮的头号大敌,凡是杀死了前任帮主的凶手,继任帮主都必须要除之而后快,这是地下世界的潜规则,否则这个位置,他就没有资格坐。 就算今天他活下来,只要段天道没有死,他的财富权势全将烟消云散。 与其一脚踏空,从云霄跌落地面,还不如殊死一搏,险中求富贵。 所以在段天道带着美女推开他房间门的时候,豹二一点都不紧张,他左手紧紧握住一个红色的遥控器,右手还在故作悠闲的点烟。 “你还挺镇定的啊。”段天道都忍不住有点佩服这个傻子,嗯,傻子都是值得佩服的,因为他们傻。 “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有退路。”豹二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我手里拿着的……” “我知道我知道。”段天道没等他说完:“你手里拿的是遥控炸弹嘛!轰隆一声响,大家一起完蛋嘛!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豹二:“我知道你很强大!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不要低估我同归于尽的决心!”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半晌:“哼!这里是六楼!你带着你的女朋友从这里跳出去也是死!如果我按下去,我保证你们都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什么女朋友?”刚才还气势汹汹准备进来拿利息的美女突然就香汗淋漓:“谁是他女朋友,我跟他都不认识!你们有事你们聊,我先走的。” 段天道:“……” 豹二怔了半晌,终于冷笑了一声:“只要你敢离开这个房间一步,我立马按下去!” 美女:“……” “你不是他女朋友,他会单枪匹马拼了命一路从一楼杀到六楼?你不是他女朋友,他会这么在乎你?你以为我是傻子?这一次他身上的伤换做普通人,死八次都够了!” 美女怔了怔,看向段天道的眼神突然就有些不大一样:“你……” 段天道耸了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 美女根本就没听他说话:“你傻啊!单枪匹马?一个人冲上来?你以为你是超人还是蝙蝠侠啊!兰博啊!钢铁侠啊!金刚葫芦娃啊!你不知道报警啊!你死了我不是完蛋了啊!你……” 完蛋了的一众英雄人物:“……” 第二百八十一章 澳港好市民! 美女这一家伙滔滔不绝说了十分钟,把剩下两个男人说得哑口无言。 豹二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相信她不是你女朋友了。” 段天道:“……” 美女狠狠‘呸’了一口:“老娘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以前不是他女朋友,不过看在他为了老娘这么拼命的份上!我现在当就是了!你要炸就炸吧!我跟他一起死,好歹也做个伴!” 豹二:“……” 段天道突然就没反应过来,卧槽!幸福来的都是这么突然? 美女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朝他伸出了一只芊芊小手:“帅哥,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高月。” 段天道虽然有些发怔,但还是反应很快的伸手摸了上去:“啊!段,段天道。” “嗯,好,我刚才还以为你是顺便救了我呢……”高月小巧的耳根难得有那么一点点微红:“没想到你付出的代价这么大……谢谢你……反正都要死了,那我们就做对鬼夫妻好了……” 段天道:“……” 本来局面是很好的,但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铃铛的爸爸……” 高月微微皱了皱眉,正要答话,豹二急的脸上青筋直跳:“喂!你也太夸张了吧!现在泡妞啊?你们再说下去,我可按钮了啊!”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 有没有搞错! 正泡妞泡到紧要关头!这个王八蛋居然打岔! 也没见段天道如何作势,但是豹二突然就呆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左手背上一根好长的银针,完全都不知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虽然一点痛感都没有,但他还是明白自己遭受了攻击,当即把心一横,就要按下去! 用力! 嗯! 呀呀嘿! 嘿…… 没有嘿,反正不管豹二如何用力,左手却一点用力的意思都没有,傻乎乎的矗在那里,好像那是别人的手。 豹二登时急了,烟也不抽了,想用右手。 但是右手也傻呼呼的矗在那里,也好像是别人的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根长长的银针。 豹二毕竟不愧是常在江湖打滚的,他登时就已经想到了要用脚趾头去按,但是…… 没来得及。 因为还没等他试着把脚举起来,段天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边,笑嘻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遥控器拿走了。 豹二突然就觉得自己好二:“……” “咦?你为什么不说话?”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拍了拍豹二很方正的脸蛋:“难道我控制的不好?不对啊,你应该可以说话啊!” 豹二只觉得脸上被拍的地方像是被人拿了一个保龄球砸过一样,立刻就觉得自己可以说话了:“别!别!我,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好长好长的绳子,绑在豹二的腰上,然后又绑在窗户边坚固的栏杆上:“是这样的啊,根据我的计算,这根绳子已经正好到一楼,你掉下去的时候看一下,要是长了,你可以跟我说。” 豹二的眼睛突然就绿了,好绿,绿的完全不像豹子,像狼:“你你你,你说什么?什么绳子?什么地面?什么长?什么……” 段天道也不管他在说什么,随手就将他丢出了窗外。 “啊啊啊啊啊啊……”豹二总算是明白段天道要做什么了,但是他已经顾不得提意见了,因为如果绳子真的太长,他就直接到达地面了,那时候他也没办法再提什么意见了。所以他现在除了惨叫,还在祈祷段天道的绳子长短刚刚好。 本来这一连串的‘啊’后面,应该是‘啪’一声。 幸好没有。 段天道满意的看了看掉下去正悬在一楼的豹二,点了点头:“嗯,我还是算的挺准的。”说罢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把绳子抖了抖,豹二沉重的‘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吓得一口气都出不来,更别提动弹了。 “好了,我们也下去吧。”段天道揣好遥控器,拉起绳子,同样拴在自己身上,一把抱住还在目瞪口呆的高月,从窗口飞身跃出。 高月的一张小脸几乎变成了酱紫色,一张小嘴拼命的煽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就全是尖叫。 段天道叹了口气,现在好不容易有空,本来还想问问铃铛的父亲怎么样了,现在没法问了…… 他下去的动作比豹二就潇洒多了,绳索刚刚在最后未断弹起的一瞬间,段天道已经挥刀断索,带着高月轻巧的落在地面上。tqr1 嗯,这个动作还是很帅的! 段天道正在自得,高月突然就爆发了,手指头差点戳进段天道的心脏里:“你疯了啊!好端端的电梯不坐!玩什么蹦极啊!幸好老娘的内心强大!要不然还不给你吓死啊!还有啊!你……” “小心!”段天道实在无以为继,只好大喝了一声:“要炸了!”说完他就按动了遥控按钮。 本来还在地上喘粗气的豹二甚至顾不得自己的左右手都不能动,拼命爬起身就往外狂奔:“卧槽!疯子啊!” 段天道怔了怔,也只好抱着高月紧跟着豹二狂奔:“为啥啊?” “为……”豹二的话都来不及说完。 已经爆了。 随着爆炸声隆隆而起,整座宫殿开始猛烈的晃动。 一束光线划破了黑暗,从这座恢弘的宫殿底部爆发,转眼化成一团巨大的光球,越燃越是炽亮。照亮了苍茫的大地,连绵的山脉,附近的原始森林。 随即产生了剧烈的爆炸,火浪冲上几十米的高空,更把方圆百米内的树木全部推倒、点燃。有些燃烧着的巨树则直接被抛到百米之外,轰鸣着砸倒了成片的森林。 爆炸产生的气浪如同平地产生的飓风,疯狂的向外扩张,凶兽雇佣军几乎全员囊括在内,无数的人影被巨大的冲击波撞飞,四处乱跌,也不知道能活下来的能有多少。 更惨的是逃入宫殿的贪狼帮成员,这次豹二的本意是聚集优势兵力打一场歼灭战,哪曾想却变成了贪狼帮的覆灭之战。就因为电梯被段天道随手切断电源不能使用,要从六楼到一楼一定要走路,所以就生生埋葬在这一场巨大的殉爆之中! 爆炸过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坑,坑心处的岩石都在高温作用下化成了玻璃质。最中心处则是残破的地基残骸,从破裂的外壁处不断溢出亮色的流质物质,然后慢慢蒸发。 这座曾经恢弘无比的宫殿,转眼之间化为飞灰,就好像从来没有被造出来一样。 所幸炸药埋得够深,爆炸的范围主要是向上,而不是左右扩张,两公里外的冯纳斯酒店援军和花如血并未受到爆炸的影响,在躲过呼啸而过冲击波之后,花如血慢慢的从散乱的枝叶树丛中站起身来,怔怔的看向那片已经几乎找不到活物的地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酒保’好不容易才将惊讶的几乎掉在地上的下巴安回原位,结结巴巴的嘟囔道:“fuck……这,这,这是谁安装的炸弹……不过我想你的同伴应该,应该不会有事吧……”他这分明属于安慰的句子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看着面前这一片惨淡的可怕景象,终于闭上了嘴。 花如血握了握拳,惨白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个勉强之极的笑容:“你说的对,他肯定不会有事!” 她的语气倒是很坚决,似乎是要立下某个决心,脚步朝前迈了一步,又收了回来,完全不敢去亲自确认事实的真相。 二十多个活着的冯纳斯酒店小队成员面面相觑的站起身,却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嘀铃铃。” 平常悦耳的电话铃声在这种寂静的时分显得十分刺耳,花如血一向稳定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她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耳麦戴在耳朵上:“是,是谁?”听得出她的声音有细不可查的抖颤。 良久,她取下了耳麦,转过头向着‘酒保’嫣然一笑:“他真的没事,今天谢谢你们了,先回去吧!” “那就好!期待我们还有下次的合作,请相信,只要有钱,我们冯纳斯酒店愿意为客户提供任何服务。”做完广告,酒保一挥手,大踏步转身,一众紧随而去。 谁也没有注意,花如血迅速的抬起右手,轻轻拭了拭眼角,就像拭去眼角的灰尘。 爆裂火光消失的时候,段天道和高月终于从乱糟糟的地面上站了起来。 刚才爆炸的威力的确巨大,若非段天道反应快,在豹二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就真的会被埋葬在这场剧烈的爆炸中。 高月今天已经多次见识了段天道的手段,对成功活下来的惊奇度明显不是太大,虽然充满了好奇,却没有张嘴询问。 倒是豹二,根本就没睁眼,被踹飞以后他就在地上打滚,偌大的身躯压垮了不知多少无辜的花花草草,一边滚还一边狂呼大叫:“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还是处男啊!怎么办怎么办?” “靠!”段天道和高月一起吐了个唾沫,表示鄙夷,这种谎话也不知道是准备拿来骗谁的,反正连鬼都不信。 “啊?难道这么快就到了地狱?”终于发觉自己浑然无事的豹二悻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摸了摸自己的头,表示完全搞不清状况。 “对,我们就是牛头马面。”高月阴着脸道:“说吧,干过些什么坏事?” “哎?你们长的跟我两个朋友好像!”豹二怯生生的攀了攀关系:“不过我从来没干过坏事,真的,我两岁就扶老奶奶过马路,她硬是不过去,我都是硬扶过去的!还有,我还是澳港好市民!还有还有!嗯,等我想一想,应该可以想起来的……” 段天道:“……” 高月:“……” “我先报个平安。”段天道摸出电话,给花如血说了好半天,只听到一句‘嗯’,不由得大为丧气,挂了电话冲着豹二恶狠狠道:“你完了!我心情不好!你完了!” 豹二犹豫了半天:“你的口气跟段天道也好像……我是不是没死啊?” 两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女不侍二夫! 每个人面对死亡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 豹二从来都没有死过,所以这感觉有点萌,有点傻,还有点雅蠛蝶。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死之后,老大的气势顿时又回来了:“段天道!虽然你放过了我,又救了我一命!我应该感激你!但是冯老大的仇我还是要报的!你炸掉了我多年的财富,这个债我就不找你追了,就当是报答……” 段天道还没有说什么,高月突然就怒了,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把豹二打的什么都停住了:“再唧唧歪歪,老娘现在杀了你信不信?无缘无故把老娘绑来,你想就这么算了啊?老娘的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衣服破损费!还有那个卫生费!都给我好好算算!” 豹二:“……”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卫生费好像应该我给……” “我不管!”高月转向段天道的时候,总算还是客气了一点:“我就要他给!” 豹二:“……”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势在这个女人面前,其实就是渣。 段天道点了点头:“那就他给。”他随手掏出一张欠条递给豹二:“呐,这是冯霸山打给我的欠条。他欠我这么多钱,我是没必要杀死他的。” 豹二当然认得冯霸山的字迹,犹豫了半晌:“那为什么图布说是你……” 段天道眯了眯眼:“那就是他杀了冯霸山。” 豹二怔了怔:“为什么?” 段天道也怔了怔:“因为是我说的啊。” 豹二:“……” 他突然就发觉段天道说的很对,如果他真的要跟段天道做对,基本是找死,所以不管真相是什么样的,只要认定图布是凶手就可以了。 嗯,接下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替前任帮主报仇,接管这些财富和权势。 今天一战虽然贪狼帮的主力尽去,但根基还在,要发展起来,并不算太难。 “哈哈哈!”豹二突然就仰天长笑:“好!谢谢段先生说明真相!我一定会去找图布为冯帮主报仇的!” 高月莫名其妙突然就怒了,抬手又是一巴掌,把豹二打的什么都停住了:“报你妹的仇啊!老娘的损失费呢!” 豹二揉着脸蛋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我给!别打了!我回去整顿好帮派立马就给!” “给多少啊?”高月突然又不怒了,笑眯眯的像个妖精。 但是豹二不觉得她像什么好看的妖精,充其量是黑山老妖,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二百万?” “啊!”高月突然就很高兴,对于连一万块的清扫费都很在意的女人,这笔钱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这还差……” “这就差的太远了!”段天道突然就打断了她:“两千万吧!” 豹二小意的看了看段天道的手,被高月打两耳光还能忍,被段天道打实在是尼玛受不了啊:“好!成交!就两千万!” 高月:“……” “嗯,还有冯霸山的欠条,你还。” 豹二小意的看着段天道的手,说的很果断:“还!” 段天道和高月均很满意,点了点头:“那走吧,先离开这里。” 豹二看了看远远依旧还在耀眼的火光,点了点头,换了一副郑重的神色:“嗯。但是段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实在是太强大了!” 段天道吸了口气:“你一定要知道?” 豹二也吸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这是秘密。”段天道抬起头看了看三米外的林间公路,淡淡道:“告诉了你,就要杀死你。” “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豹二好像突然就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问题,抬头看了看天空。 虽然段天道是在开玩笑,但是其余两人谁也不觉得好笑。 高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啊啊啊!” 豹二:“嗯嗯嗯!” 段天道:“别扯蛋了,赶紧找车,反正我不走路回去。” “看!有车!”豹二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就从路边蹿到了路中间,使劲的挥手! 远远正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这辆车的司机明显看见了豹二,但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看这样子,就算是从豹二身上碾压过去,他也不会停车。 段天道眼睛微微眯了眯,紧跟着站出去,举起手中的沙漠之鹰,黑洞洞的枪口冷冷的指住黑色轿车的驾驶位。 轿车陡然猛踩了一脚刹车,此刻车离几人只有数米远,在这狭窄万分的林间小路上掉头,势必要冒着被段天道一枪爆头的危险。 黑色轿车终于熄了火,沉默了很久,驾驶室慢慢钻出一个人来。 “是你?”段天道奇怪的皱了皱眉,这个人他有印象,上次去找王强解决南春艺校奸杀案的时候,看见过这个瘦长的汉子,当时他跳舞跳得好妖媚:“你在南春跳舞跳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段天道的记性实在是很奇怪,有些人一天到晚在他面前出现,他都未必记得住,但有些人只出现过一次,有可能都没说过话,他也记得住。 豹二狠狠冷哼了一声:“段先生!这个可是……” “我自己来说吧。”马三苦笑了一声:“我是马二的弟弟,这次来,是找段先生报仇的。” “马二……是谁?”段天道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想起马二是谁:“算了,既然你都说是来找我报仇的,那你就死了算了,我不喜欢老被人惦记。” 马三:“……如果我能告诉你悬赏你性命的幕后黑手,你是不是可以……” 豹二冷笑了一声:“南春汪家嘛!这个还需要你说?” 马三:“……” “噢!”段天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些坏蛋,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妈的,老子都没跟他们认真玩,他们还上瘾了还!嗯,杀了你我就去!” “请等一等。”马三慢慢的弯下腰,慢慢的从绑腿上抽出一柄雪亮的宽刃军刀,他的动作很慢,以表示自己并不是要反抗。 段天道任他取刀,看看他是不是想自杀。 马三反手握住匕首,冲段天道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段天道是个大英雄。” 段天道冷笑一声:“拍马屁救不了你。” 马三惨然一笑,右手的刀刃忽然高高举起,夜色中骤然闪过一道寒芒! 刀光划过,血光四溢! 高月,豹二,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眼珠子凸的都有掉下来的趋势! 马三…… 马三居然一刀把自己的左手掌给砍了! 他砍得是如此决然!如此毫不犹豫!如此…… 马三的左手掌上还带着老大一颗翡翠戒指,跟着他的手掌一起掉在地上,看样子他也不打算要了,他随手丢掉染血的匕首,面如白纸,撕下衣襟连捆带扎止住血:“段先生,豹当家,你们几位都是英雄,肯定不会欺凌弱小,现在我是个残疾,想来你一定不会再伤害我了是不是?” 众人:“……” 马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三人点了点头,转身一步一步慢慢没入黑暗之中。 豹二很清楚,这样的人凶残之极,对自己都能下的去这么狠的手,那对别人更是可想而知,将来有一天,必成心腹大患,但是那一句英雄…… 还真的是…… “砰!”段天道手中的沙漠之鹰狠狠的发出一声轰鸣,夜色中血光一闪,马三如同一只破麻袋翻倒在地,没有惨叫。 豹二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枪法!” 段天道淡淡道:“走火了。” 剩余两人:“……” 段天道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凡是对自己身边亲人造成危害的因素,全都要一一去除,这样才能保障亲人的安全。 大义有的时候,只会害好人。 高月沉默的上了副驾驶座,段天道沉默的上了后座, 这是辆好车,虽然在林间小路上,也并不显得如何颠簸。 豹二匝吧着大嘴:“段哥!没说的,士为知己者死……”说着看了看旁边的高月:“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高月淡淡道:“一女不侍二夫。” 豹二一拍大腿:“对,一女不侍二夫!段先生太威武了!杀伐果断,能力强悍,算了,刚才这一枪,我是真的服了段先生!从此我豹二任凭段哥差遣!出生入死,绝无怨言!” 一女不侍二夫:“……” 每个人信服别人的理由和点都不一样。 亲眼看着段天道犹如杀神一般一直杀到他面前,他都没有想过重回老二的位置,可是杀死马三的这一枪,却彻底将他征服了! 现在即便是段天道说要当贪狼帮老大,他也毫不犹豫的豁出去力挺他,一转眼,就把段先生换成了段哥。 “老大!今天这一战贪狼帮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能和我豹二竞争的对手,那可已经是一个都没留下!贪狼帮以后可就是我豹二说了算了!下一步段哥……”豹二很亢奋,一直在唧唧歪歪,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下意识的朝后望镜里看了一眼,却见段天道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后座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愣了半晌,急忙放低了音量:“睡,睡着了?” “让你段哥好好休息休息。”高月淡淡道:“今天他太辛苦了。” 豹二急忙点了点头,低声道:“那是那是。”他微微匝吧匝吧嘴:“嫂子,看段哥的相貌,真看不出他有这么凶狠,你看他的那些手段,真是……” 高月悠悠的摸出一颗烟,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指看了很久,又转头看着茫茫的夜色:“有的时候不用雷霆手段,无法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凶残是最有效的手段。这只能说明你们触到了他的逆鳞。” 豹二沉默了很久:“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还请嫂子千万不要介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能跟着段哥,一定是我的福气。” 豹二一口一个嫂子,高月却丝毫不以为忤,就好像这就是天生原本的自然称呼。tqr1 高月看似随意的扫了后座睡的人事不省的段天道一眼,虽然没有再说话,但只要看到这个眼神的人都知道。 她也这么觉得。 第二百八十三章 残酷的慈悲! “你确定?”汪家圆滚滚的大胖子汪二爷犹豫了片刻,又问了一次:“你确定?” 在听到电话对面那人说了十分钟之后,他一直很白的面庞突然间变得更加白,就像刚做了漂白手术,连一向稳定的手指都变得有些微微颤抖,很明显,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震惊,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汪家大爷的面孔上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不断敲动的手指,却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汪三爷一直都盯着自己的茶碗,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大胖子连续按了两下,才勉强挂断电话,转向汪大爷,连吸了两口长气,才终于说了出来:“贪狼帮总部炸毁,精英尽丧……从世界各地因为悬赏而来的地下组织全军覆没……”tqr1 汪大爷一直敲动的手指骤然间静止了下来,他的眼睛突然闭上,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段天道呢?” “我的眼线不敢靠近,目前还不能断定段天道是否存活。” “就算他现在还活着,现在也一定很虚弱!”汪三爷突然眼睛一亮:“现在再来,八成能得手!” 汪大爷的眼角微微一缩,明显老三的这个提议让他十分心动,但他沉吟了片刻,终于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要重新对段天道作出评估了,他现在目标极小,澳港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在那里……机会很小了。” “但是……”汪家三爷似乎还要坚持,但是汪大爷却再没有跟他说话的心情,很快打断了他的话。 “趁现在局势纷乱,立刻扫灭一切我们出手的痕迹。”汪大爷长长吸了口气:“有没有查到是谁借用我们汪家的名义下的悬赏?” “没有……”胖老二苦笑着摇了摇头。 瘦瘪瘪的老三眼中精光一闪:“如今看来,好像是有人想要让我们做替死鬼……这趟水说不定……” 一向镇定的汪家大爷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要给自己倒杯茶,不料手指一滑,却将茶杯掉了下来。 胖子手疾眼快,一把抄住茶杯,递了回去。 汪大爷苦笑了一声,狠狠的连喝了三杯浓茶,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刻他最庆幸的事情,居然是庆幸正面出手对付段天道的并不是汪家的人。 “呼!” 一阵疾风突然刮过,大堂的窗户突然又被一阵大风刮开了。 三个老头习以为常的抬起头,准备去看那黑的像他妈一样的夜色,感怀对付段天道的不易。 但这一次总算有点不大一样。 因为这一次进来的不止有风,还有个黑影,这个黑影的动作快得就像是一阵风,从窗口掠进来的同时,在靠近门口的老三身上轻轻点了一点,这个可怜的老家伙的身躯中了这轻轻一点以后,身体似皮球一般疯狂的膨胀了起来,然后爆裂成漫天的血雨,在灯光下,空气中纷纷扬扬落下。 然后一个身穿红色僧袍,袒露右臂的年轻僧人就出现在了这一大片的血雨之中! 大部分的血雨都落到了他的红色喇嘛僧袍上面,这件僧袍被淋上了血雨以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的树叶,有一种新鲜剔透的感觉。 在佛教的历史当中有一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少杀人食人的大妖怪能在瞬间就变成了佛门的护法…… 最典型的就是孙悟空。 梵语有这么一说,阿奴干哈达特波一默,翻译过来的话,就是残酷的慈悲! 专指佛门这种大杀四方的佛或者宝器。 灯光仿佛以一种膜拜的方式照在释小海古铜色的脸上,他的僧袍在呼呼的劲风中猎猎吹响结实的胸肌,胳膊上面线条清晰的肌肉块使得年轻僧人身上流露出强烈的野性的霸气。 他就这么站立在大厅正中央,就像是以极高的速度劈破了迎面而来的空气,在灯光和飓风之中,遥遥而立,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方式。 然后这位君王怔怔的看了看已经化成血雨的汪家三爷,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啊,力气用大了一点点。” 已经吓成痴呆傻憨神经病的汪家大爷和二胖子:“……” “那个……嗯,是这样。”年轻僧人单掌托胸,长宣了一声佛号:“无量天尊。两位好,我叫释小海。是段天道的发小,嗯,虽然我没有头发,但还是他的发小……” 汪家大爷怔怔的看着二胖子,二胖子怔怔的看着汪家大爷,两人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发怔,但都意识到今天这个事情已经无法善了。 胖乎乎的汪二爷虽然胖了点,但反应还是很快,二话不说已经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位高僧!这件事是我们汪家做得不对,我道歉!但段天道现在依旧还活着,就只当是误会一场,只要高僧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愿意赔偿你和段先生的所有损失,并且保证从此以后都不再针对他和他的任何朋友……” 释小海饶有兴趣的一边点头一边听,不时还‘嗯’两声,似乎根本就没在意一边的汪家大爷。 汪大爷不愧是年老成精,直至此时,他也还没有开始颤抖,直到他按下座位底下的无声报警器足足五分钟,外面还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汪家在南春经营近百年,家中的护卫少则数十,多则上百,且都是悍勇狠斗之徒,只要任何一个人得到警示,所有人都会立刻赶到此处,将入侵者团团包围。 但是…… 没有包围。 包围这里的,只有阴森森的寒风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 这只能说明,这座往日里喧嚣熙攘的大宅,已经在年轻僧人进来之前,就变成了一座死宅。 释小海一直都不说话,胖乎乎汪二爷终于有些无以为继,忍不住擦了擦汗:“高僧,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让我们化敌为友……” 高僧终于说话了,淡淡的摇了摇头:“很抱歉。段天道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狗改不了吃屎,宁愿与虎狮为伍,也不要和白眼狼站边。你们使用的手段很下作,也很讨厌,虽然你们根本不能威胁到段天道的安危,但我想就算是他本人来此,也不会同意和解的。所以……”释小海微微抬眼,看了看大汗淋漓的胖子:“你马上就要变成三个字。” 胖子怔了怔:“哪,哪三个字?” “死胖子。” 死胖子:“……” “看在你道歉这么诚恳的份上,我答应你,杀了你之后,我会替你超度的。” 死胖子已经汗如暴雨下,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恐惧,陡然一声惊呼,就朝大门口狂扑了过去! 释小海微微一笑,突然头上脚下的翻滚了起来,他在空中翻滚的时候,已经将双手仰放,右手置在手上,两拇指相接。口中默诵摩利支天之咒,身后却仿似浮现出了一具慈眉善目,似乎已经沉睡入灭的如来虚象,恰似佛陀在沙罗双树园当中入灭地情景。 若是对密宗有所了解的人,那么就能一口叫出来,这是涅磐之大日如来像。 释小海结出来的手印,就是密宗真言当中的宝瓶印,据说将这个手印练习演绎到极处的时候,便能入超人之境界。根本成身会附体。得到我心即禅,万化冥合的力量。 手印出,胖子死。 “无量天尊!施主一路走好。”释小海很淡然很潇洒的继续站在纷落血雨之中,看向一直微微颤抖,却一直面无表情的汪家大爷:“你不是胖子,所以你只会变成一个死人,你现在可以选择道歉或者不道歉,区别在于我是否为你超度。” 汪家大爷苦笑了一声:“我不信佛,再说,你也不是和尚,和尚应该念阿弥陀佛。” 本来很淡然的释小海突然就有点着急:“无量他奶奶的天尊!你的意思是老子念了这么多年的法决,全是错的吗!” “我能不能告诉你,这次汪家是被人当枪使了,而且看来那个人很清楚段天道的底细,也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所以才嫁祸到我们汪家头上。”汪家大爷没有发怔,主要他就是死了,不管是发怔还是发笑,都没什么意思:“我想如果能查出这个人,才是对段先生安全的最大保障。” 释小海淡的跟一只鸟一样:“很抱歉,就算是一把枪,如果目标是我的朋友,我也一样会砸了它……嗯,你究竟道歉不道歉,不道歉我就直接杀了。现在好晚了,我想回去睡觉。” 汪家大爷突然笑了,说实话,在这个时候发笑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居然还真的笑的好开心:“我有一个提议,你杀了汪家的二爷三爷,这口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不如此事就此了结如何?我愿意代表汪家和你们合作,一起查出幕后真凶,你也知道,现在他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释小海现在淡的就像两只鸟了:“我想我们不需要你的汪家,你也没有和我们合作的资格。既然你还是不道歉,那我就只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另外一个声音响了。 是一声清脆嘹亮的枪声。 笑的好开心的汪家大爷,突然就从袖口里拔出了一把枪,突然就朝释小海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的是如此突然,如此迅速,如此的具有隐蔽性。 换成别人,或者话没说完就挂了。 但释小海不是别人,他是释小海。 在汪大爷拔枪的瞬间,他突然就拔高了好几丈,跃过子弹的弧线,火红色地僧袍在风中飘扬,朝着汪家大爷扑了下去! 这身段既有青藏高原上天葬时候俯冲的高山兀鹫的残酷高傲,又若扬起的鸥式跑车车门那样高贵。 就这般凶狠而高傲的撞击了下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怎么当爸爸的啊! 汪家大爷竟然罕见的没有慌张,他的眼神很冰冷,冷冷的看着这个敌人冲前,然后冷冷的出手,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汪家大爷曾经是一个大杀四方的武道高手。 否则又如何将汪家的地位稳固至今? 只是这些年罕有机会轮到他亲自出手,倒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位汪家大爷还是个牛逼的练家子! 汪家大爷的武器就是他的手指,十根手指就像是十把在需要时候就会绽放出锐利寒芒地刀锋,让敌人的身体铭记住那种被割破撕扯地痛楚。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用这十根手指,生生撕碎过无数敌人的身体! 敌人对自己越是轻视!自己的机会就…… 没有就。 可当汪大爷冷冷的手指上接触到释小海身体上那结实肌肉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一种极凉极冷的炙热错觉。这感觉在久久不散,在身体的内部融合窜动着。就像是一把一把的小小锉刀,在蚕食着自己的体力,耐心。 “什么?竟然能够借助我的力量来反击我!”汪家大爷的冷冷突然就变成了惊愕:“难道是传说中的沾衣十八跌?” 惊愕难免会令人分神。 而对于极其擅长把握住攻击时机的年轻僧人来说,这瞬间的分神便已经足够! 闭目站立在又一场血雨之下的年轻僧人,犹如一尊被鲜血染红的活佛,沉吟了很久,释小海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窗外:“这个时候……难道真的应该念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段天道没有念佛,他在做梦,做了很多梦。 这些梦他记得很清楚,如果非要他说,他甚至能清晰的描述出很多场景,一幕一幕都跟放电影似的。 但这注定不是电影,注定是一部连续剧。 因为有很多女主,只要他一个男主,他跟所有的妹子挨个梦了一遍,梦得他是激情四射,活力十足。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抱着…… 丫的,抱着谁来着,这么一会功夫……就忘了! 因为他的面前有一个人,一个让他瞬间就把那些梦境都遗忘了的人。 有这么大威力的人当然是一个美女,还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资质起码高达九十六的大美女。 令人恐惧的是,让他遗忘梦境的并不是美女本身,而是……这个美女放到他面前的一张纸。 花如血面无表情的将一张很干净的信笺展开放在他面前,上面用娟秀有力的字迹写着这么一行:一百五十六乘以一百。 别人或者不明白这个公式的意思,他明白! 一百五十六是指花如血干掉的人数,一百是指每个人价值一百万! 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段天道决定不去想,就是把自己称斤斤当猪肉卖了,也还不起!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想要继续睡去的冲动,梦境是多么美好,妈滴现实也他娘太残酷了吧!! 花如血看着果断闭眼继续装睡的段天道,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收起了手上的信笺:“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再睡下去就要死了,你死了我就没人要账了。”tqr1 段天道睁开眼,决定先和她讨论一下天气问题。 “不用着急。”花如血带着得意的笑容,起身走向窗前,拉开窗帘:“你只要记得,我现在是你的债主就好了。” “咳咳!”段天道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天空,苦笑了一声:“能不能肉偿?” 花如血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醒了就好,外面有很多人等着见你,我去叫他们。”说罢转身就走了,走得比兔子还快。 嗯? 没有表示反对? 那也就是赞成了? 啊哈哈…… 一次就算一欧…… 段天道狠狠握了握拳! 哇哈哈!我会努力的! 他正准备追出去先还一次,突然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你,你醒了啊!” 呃…… 这也是一个美女,一个很辣很辣,辣的像她妈一样的大美女,简称辣妈美女。 嗯,就是高月。 高月今天明显精心装扮过,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如两汪秋水般明媚动人,令人望之心动。尤其是小巧笔直的鼻子、略显肥厚的性感嘴唇、玲珑圆润的下巴。身材偏偏又是用紧身连衣裙裹得凸凹有致、俏丽挺拔,挺出那令人无限遐想的d来。 d……噢,不是,是高月虽然似乎有些羞怯,但还是径自将一碗热腾腾的汤端到了段天道面前:“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吓死我……们了……嗯,赶紧趁热喝点吧。”虽然这句话里面有们,但肯定那个‘我’字才是重点。 段天道很想说我先把你喝了行不行,想想自己的债主花如血也在门外,所以还是没有说。 说实在的,虽然作为顶尖杀手,几天不吃饭也没个啥,但人终究还是会饿的,有吃不吃那是傻逼。 段天道二话不说就准备将那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往嘴里送,还没挨着嘴,就听见高月说话了:“那个花如血说是你的保镖,可我怎么看都像是你的姘头啊。” “噗!”段天道啥也没说,一口鲜汤就喷了出来! 姘头…… 姘头! 卧槽!这要是给花如血听见了,最起码也是绿刀子进白刀子出啊! 段天道正准备抓紧时间解释两句,高月已经淡淡道:“呐,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我看得出她对你有意思,这两天就我和她轮班守着你,不在乎你的女人做不到这一点的。” 噢? 段天道心里顿时甜丝丝的,没想到自己的魅力还真是大…… 两个大美女轮班守着自己,自己怎么他娘的就没半夜醒过来呢! 呢! “呐,我要跟你说清楚的。”高月的表情有些严肃:“你救了我,我又已经以身相许,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我可不允许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这个女保镖,你最好及时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起什么非分之想!否则……” “我已经替你买好了回南春的机票。”高月的话只说了一半,花如血突然冷冷的推开房门:“既然你的仇人来自南春,说不定还会对你南春身边的其他人下手,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把事情解决清楚比较好。” 段天道顿时心头一紧,花如血说得非常对,一想到南春还有他好多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他就连汤都喝不下去了:“对对!赶紧回去!出发!” “我也去!”高月冷冷的站了起来:“我老公的事,就是我的事!” 花如血什么都没有说,突然一抬手。 她的手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出现,但是房里的一个花瓶突然就碎了:“我们是去杀人,你会么?” 高月:“……” 段天道急忙道:“对的,此去也不见得十分安全,还是等我解决了问题,我再……” “澳港也不见得就安全。”高月长吸一口气:“我和铃铛已经算是澳港的名人了。虽然豹二说可以保护我,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铃铛。要不你带着铃铛回去也行,她跟你的关系,你南春的仇家肯定不知情,不会动她的。” 段天道皱了皱眉:“铃铛?可是我现在和她……是什么关系?” 高月好看的白了他好几眼:“装傻啊……父女关系啊!” 段天道:“……” 时间紧迫,段天道也没有时间讨价还价,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带着花如血和铃铛上了豹二给他安排的车直奔机场。 他一心焦急南春大堆老婆的安危,也没闲工夫跟铃铛聊天,难得的是穿着小花碎裙平素十分活跃的铃铛一路上也十分安静,就是一直牵着他的手,一双可爱的眼睛不停的看着窗外。 办好了登机,等待起飞的时段,总算急也没有用,段天道左右张望了一下,咳嗽了一声:“铃铛,你咋不说话,心情不好啊?” “嗯。”铃铛恨恨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老妈有事很长时间不回来,我就再也不用上课了,结果还没高兴多大会,她就回来了!我能心情好么?” 段天道:“……” 铃铛小意的看了看已经关闭舱门的飞机,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花如血,又瞅了瞅段天道:“这意思……我妈不跟我们一起走?” “啊……”段天道踅摸了一下用词,小意道:“对,那个她啊……” “啊咯咯!”铃铛突然就咯咯的娇笑了起来,一突儿就蹦出了座位:“天呐!这简直太好了!我终于摆脱她的魔爪了!我自由了!”她一突儿就跑到了前舱的走道去了,似乎要充分宣泄她的兴奋之情:“咯咯咯咯!” 段天道:“……” 这究竟是什么孩子啊! 正当他拿这小妮子无以为继的时候,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这位小朋友,飞机就要起飞了,你要好好的坐好才行哦,你是什么座呢?” 段天道闻言一抬头,眼睛亮了。 说话的是个空姐。 本来空姐这个职业讲究的就是气质,仪容,身高,还有漂亮。 但这么有气质,这么有仪容,身材这么好,还长这么漂亮的空姐,就算在这样严苛的职业里,也一样难得一见! 秀眉如月,明眸皓齿,那双剪水般的瞳子漆黑晶亮,犹如深不见底的水潭,轻波荡漾,小巧的鼻子粉雕玉琢,还有些微微上翘,嘴角那一抹微笑说不出的可爱迷人。 那剪裁得体的制服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浮凸毕现,高的地方好高,平的地方好平。 段天道不由自主使劲去看了一眼她的胸牌。 言小熊。 小胸? 段天道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这名字实在是太不合实际了。 哪里小了? 起码也是c! “我,我是天平座的。”铃铛已经兴高采烈的开口了:“你呢?” 名叫言小熊的空姐突然好娇羞的抿了抿嘴:“真的嘛?好巧噢,我也是天平座耶!” 段天道:“……” “是嘛是嘛。”铃铛大喜:“你是几号的?” 漂亮的空姐继续害羞的咳嗽了两声,声线无限温柔:“等一等再谈这个吧,飞机就要飞了,你还是先坐好吧。” 等言小熊把铃铛送回座位,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言小熊婀娜离开的身姿,意犹未尽的匝吧了匝吧嘴。 铃铛恨恨的瞪着段天道:“妈妈才不在一会,你就看上别的女人了啊!你究竟是怎么当爸爸的啊!” 段天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准喜欢我爸爸! “其实这个姐姐不错。”铃铛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噢。” 段天道:“……” 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一会又说他看上人家,一会又说人家看上他。 段天道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啊,不管多大的岁数,反正是弄不懂。 但是对于铃铛说的这女人对他有兴趣……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像冲了电的霸天虎,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铃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果然就是看上人家了!” 段天道:“……” 旁边一直都没说话的花如血,忍不住‘噗’一声就笑了出来。 段天道:“……” 铃铛斜着眼睛看了看花如血:“你干嘛要笑啊,我妈说了,要我好好看着你们两个,我的眼睛尖着呢,你们可别想背着我偷偷亲热!” 花如血:“……” 现在轮到段天道忍不住‘噗’一声出来了,不过他是喷水,不是笑。 搞了半天铃铛是高月安排来监视自己的小探子! ohmygod! 这个……这个!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 虽然高月是真的很漂亮,段天道也真的是想多要一个老婆,但是其他的老婆也是断断不能丢的啊! 有铃铛这小家伙跟着自己,这下……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段天道正想把血也喷出来,一个好温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言小熊:“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请您坐在跑道上,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段天道:“……” 花如血:“……” 铃铛:“……” 众旅客:“……” 跑,跑道上…… 坐在跑道上! 这是要集体自杀的节奏? 言小熊明显没有注意自己的口误,很温柔的把这个错误重复了好几遍,然后飞机就开始滑翔了。 铃铛紧张的死死抓住椅子把手:“老爸!我,我们会不会掉下去?会不会掉下去?我头晕!我耳鸣!” 段天道:“……” 他只好从兜里摸出一块口香糖递到铃铛手中:“这个能减轻耳鸣症状,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飞机慢慢的脱离地心引力,开始向上爬升,段天道望向窗外,感受着离地而起的美妙,高空的景色永远是罕见且美妙的,有这样的机会,都应该好好欣赏。 很快,班机进入了平稳飞行的状态,那位漂亮的空姐言小熊推着一车饮料走了出来,因为段天道和铃铛坐在第一排,所以她第一时间来到了两人身侧:“请问你们喝点什么?” 铃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小花裙上空空如也的口袋,咳嗽了一声:“不,不要。” 言小熊微微一笑,俯下身对铃铛低声道:“是免费的哦……” 铃铛的眼睛又亮了:“啊?免费的啊!那给我一杯橙汁!一杯可乐!一杯咖啡!你等一等啊……”她顺手拿出上飞机之前高月给她准备的大水壶:“再帮我把水倒掉,再装满豆浆。” 言小熊:“……” 段天道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给我一杯咖啡,给她一杯可乐就好了。” 铃铛:“……” 言小熊微微点了点头,把咖啡递给段天道,正要给铃铛倒可乐,铃铛突然摆了摆手:“我要橙汁。” 言小熊只好改倒橙汁。 “啧啧。”铃铛喝了一口,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们这里的橙汁没有苹果味?” 言小熊:“……” 花如血:“……” 段天道一口咖啡险些噗了出去,只好拼命咽下,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言小熊终于顺利的送完了饮料,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第一排传来了‘叮咚’的呼唤铃,急忙放下车走回去:“这位小朋友,你有什么需要?” 铃铛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按钮:“这个不是下课铃噢?” 言小熊只好继续微笑:“这个叫呼唤铃,如果你有需要再按,我们会及时来帮助你的。” 铃铛‘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言小熊刚刚转身走了两步,又听见‘叮咚’一声,一回头,就看见铃铛对着那个呼唤铃大声道:“我要可乐!嗯嗯!要加冰!” 言小熊:“……” 有些晕眩的言小熊好不容易才回到服务舱的座位坐下,另一个看起来也很俏丽的空姐拉了拉她的衣袖:“小熊,那个小孩子挺可爱的呢,但是她爸爸长得太一般了,鼻毛出来也不剪,有点邋遢。” 言小熊头是晕的,压根就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那空姐只好又加大音量重复了一次。 此刻正好飞机遇到气流,微微一震,结果言小熊还是没能听清:“你刚才说什么?”tqr1 坐在第一排的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起身走进了服务舱,低声对言小熊道:“她说我长得很一般,鼻毛出来都不剪,实在太邋遢了。”然后就走回去了。 两空姐:“……”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供餐时间到了。 言小熊推着餐车出来的时候,接近铃铛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但她还是走到了铃铛身边,露出一个微笑:“小朋友,我们有牛肉米饭和鱼肉米饭,请问您选哪一种?” 铃铛口水直流:“我要排骨。” 言小熊沉默了片刻,微笑着加了些许音量:“小朋友,我们有牛肉米饭和鱼肉米饭,请问你选哪一种?” 铃铛怔怔的看着言小熊:“我说了啊,我要吃排骨。” 言小熊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终于想到了办法:“小朋友,我们有牛肉排骨和鱼肉排骨,请问您选哪一种?” 铃铛很高兴道:“牛肉排骨!” 段天道:“……” 铃铛拿着一碗牛肉米饭吃的吧唧吧唧香,完全没看出这压根就不是排骨。 铃铛是真饿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吃完了,一伸手拦住了准备回服务间的言小熊:“你有餐巾纸不?” 言小熊微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张餐巾纸。 “有牙签不?” 言小熊微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根牙签。 “有指甲刀不?” 言小熊微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把指甲刀。 铃铛:“……” 言小熊微笑着低声道:“我像哆啦a梦不?” 段天道:“……” 铃铛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要说的,只好大声道:“就算你是哆啦a梦,也不准喜欢我爸爸!” 言小熊:“……” 机身突然微微起伏,段天道只凭经验就知道飞机已经处于滑行阶段,就快要降落了。 “女士们先生们。”果不其然,广播里传来了言小熊同学那温柔的声音:“我们的飞机滑的还行,请您坐好,并关闭头顶上方的行李架。” 众人:“……” 她本应该说飞机正在滑行…… 言小熊显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误,于是她再次把自己的口误重复了一次。 ‘叮咚’。 内话机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机长的声音:“谁夸我呢?还夸两遍?” 众人:“……” 铃铛匝吧了匝吧嘴,拼命的按呼唤铃。 言小熊面红耳赤的出来了,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美女就是美女,这脸红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娇俏可人,看得段天道的心跳都有点加速。 铃铛的心跳似乎没有加速,她只是很诚恳的指了指自己的杯子:“能再给杯可乐么?” 言小熊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封’了。” 铃铛怔了半晌,很郁闷道:“不至于吧……我不就是要个可乐咩……你们就疯啦?” 言小熊:“……” 段天道:“……” 花如血:“……” 机身微微一颤,很平稳的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数百米后缓缓停了下来。 然后言小熊的声音再度出现了:“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南春麦当劳机场,非常感谢大家乘坐本次航班,欢迎大家再次乘坐。再见。” ‘麦当劳’机场…… 铃铛怔了半晌:“原来南春的机场是麦当劳开的……” 段天道表示已经习惯了言小熊的口误,耸了耸肩:“估计是我们的空姐同学想着去麦当劳,说走嘴了。” 铃铛:“……” 看到机窗外熟悉的景色,段天道突然就很兴奋,二话不说就抢先下了飞机,站在停机坪上呼吸着南春特有的带着海腥味的空气,狠狠握了握拳,本来想说老婆们我回来了的,但看了一眼铃铛就改口了:“南春!我回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下机的花如血和铃铛,高声道:“机场难拦车,你们慢慢走,我先出去找车。” 机场的交通一向都是很拥挤的,所以这个工作得提前做,这是一件很必要很必要…… 好吧,其实他是有点不敢和铃铛一起走,万一要是遇到哪个老婆,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段天道身随声动,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出站口,说实话,有点像落荒而逃。 刚刚拐过安保门,正踅摸着上哪弄辆车,段天道就怔住了。 这是? 这是一幅段天道做梦也想不到的场景。 机场外围很多人,其实机场一向很多人的,那倒也没什么,但今天的机场的人群中,却有大量的警察,清一色的脸色发青,比衣服还青。 为首的正是脸色最青的苏天蓝。 其实看见苏天蓝段天道还是很高兴的,一回家就遇见自己的老婆之一,实在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所以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天蓝!天蓝!我在这里!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欢迎我?其实没必要的了,你只需要一个人来就好了……”他一边说就一边准备上去先来个拥抱。 只可惜苏天蓝完全没有要和他拥抱的意思,向后退了一步:“段先生!我们有几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随即她就朝后微微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站到了段天道的背后:“段先生!请!” 段天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巨大的信息量! 段天道登时就有点着急:“我说天蓝,还好你没什么事,但总不会是我的其他老婆出了什么事吧!” 他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好丰富啊! 苏天蓝本来很好看很白皙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绿:“严肃点!谁是你老婆!你的其他老婆……”她只说了半截就有点说不下去了,怎么这个调调越说越奇怪呢? 犹豫了半天,她只好冷哼了一声:“她们倒是没什么事,可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保护她们让别人先出了事?” 其实这句话的含义也挺丰富的,但是其他的含义段天道都没怎么听,就听见自己的老婆没出事,登时心里就舒坦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这风尘仆仆的,刚刚还在想会先遇见哪个老婆,既然这么巧你先来了,那就你先请我吃个饭好了。” 他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也尼玛好丰富啊! 苏天蓝本来很绿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白,她也不理会段天道了,直接挥了挥小手:“带走!” “不准带走我爸爸!” 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突然就被一个个子好小巧的萝莉挤开了,铃铛一个飞身就扑到了段天道的腿上,死死抱住不松手,大大的眼睛很认真的盯着苏天蓝:“就算你是他老婆,可是也不能欺负他啊!只有妈妈才能欺负他!” 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 卧槽! 今天遇见的事信息量怎么尼玛都这么大啊! 刚开始还一直虎视眈眈的一群警察,这会全都退到一边把头低下了,还有人没事在掏手机偷偷的拍摄。 今天这一幕太那啥了,很有可能就又是一条火爆的大新闻! 苏天蓝苏大队长的男朋友,带着和别人生的小孩子被苏队长抓了个正着! 啊啊啊! 太可怕了啊! 苏天蓝现在的脸色……嗯,她也基本没有什么脸色了,她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段天道:“爸爸?你,你有孩子了?那你怎么还……” 说实话,段天道的脸色也不怎么样,只好苦笑了一声:“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苏天蓝果断决定啥也不说了,一开始她还觉得段天道人不错,估计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还想给白情雪撮合撮合,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这个大骗子! 实在是太过分了! “立刻!带走!now!”苏天蓝转过头就走了,主要是她觉得再呆在这里,自己可能会早夭。 众警察面面相觑,都看着段天道腿上的铃铛,要对成年男人动粗他们都不会犹豫,但是这么柔美可爱的小萝莉,谁要是不小心弄伤了,那可是要负大责任的。 这种情况,怎么带啊? 总算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铃铛,过来,让爸爸走,现在起码没有人逼你上学了。” 铃铛微微一怔,转手就把段天道丢了,掉头就扑了回去:“耶!也对耶!” 众人:“……” 众警察忍不住一起回头,正看见铃铛扑进了一个风姿卓越,仪容惊世的超级大美女怀里,心中登时就恍然大悟。 卧槽! 这种女人给哪个男人遇到,那还不赶紧生个孩子下来牵住了再说啊! 连苏天蓝都忍不住回过头来,仔细上下打量了花如血两眼,美女见美女,总是会情不自禁的两相比较,可是以苏天蓝的眼光,都觉得这样的美女实在是无懈可击,当下冷冷哼了一声:“真没想到,居然老婆孩子都一起带回来了啊。” 段天道:“……” 还是铃铛比较直接:“她才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在澳港,她是另外一个。” 一众警察,旅客,天花板和地板:“……” 今天这短短的一场机场遭遇,到底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深刻故事啊! 啊啊啊! 铃铛有花如血看着,段天道当然是放心的,他登时就精神一振:“走了走了!” 好不容易能摆脱铃铛,又能跟苏天蓝单独相处,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花如血甚至没有等段天道先走,领着铃铛直接出了机场,上了的士就走了。 段天道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腆着脸跟苏天蓝套近乎,苏天蓝把头发一甩,就远远的坐到了前面一辆车,把段天道丢在了囚车里。 段天道:“……” 总算警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段天道并没有无聊多久,就被带到了南春警察局的审讯室,立刻就进来了两个警察。 “段天道?”前头一个大个子警察很严肃的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另外一个警察突然奔到段天道面前,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那个黑火集团白情雪大美女总裁的未婚夫,然后又和我们苏队长传绯闻的段天道?” 段天道很吃惊的看着这位年轻警察,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看起来很憨厚,但绝对以前没见过:“你是?” 很憨厚的年轻警察眼睛‘唰’就亮的跟探照灯似的:“真的是你?!” 段天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最后只好摸了摸鼻子承认了。 很憨厚的年轻警察‘唰’就从大个子警察手里抢过记录本,‘唰’从后面给撕了一页,‘唰’从兜里掏出一杆笔来,很诚恳的看着段天道:“能给我签个名吗?” 段天道:“……” “梁德强!你搞什么名堂!”大个子警察恼了,一把夺过记录本,作势踢憨厚年轻人的屁股。tqr1 被称为梁德强的年轻警员飞快的闪到一边,很委屈的解释道:“陈副队长!你不知道,这位段先生可是我们南春所有男人的传奇啊!他一个人就和南春商业界第一美女和我们警界第一警花……” “行了行了!”陈副队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是人家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他是我的偶像啊!他干的可是我们所有男人都想……” 陈副队长‘啪’把笔杆捏断了。 憨厚的年轻人声音像是一只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把剩下的话全咽进去了,悻悻的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偷偷朝段天道竖大拇指。 段天道:“……” 原来普通男人的梦想都是差不多的啊……可怎么总觉得自己这名出的有点像是冠希同学呢…… 算了,他比不上俺。 “我真是看不出来。”陈队若有所思的看着长得好一般的段天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其实这个很简单的。” 陈副队长的眼睛突然就很亮:“怎么着?有秘笈?快快,说来听听!” “没问题!我告诉你……”段天道的秘笈刚开了个头,立马就被一个响亮的开门声打断了。 一抬头,却是脸色基本呈黑色的苏天蓝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陈副队长!这个犯人我亲自审问!你先出去吧!” 陈副队长:“……” 段天道:“……” 还没开始说呢…… 等陈副队长悻悻的出了门,苏天蓝才‘啪’一声把小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段天道!我告诉你!你别仗着帮过我一点小忙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可别指望我会给你特别优待!给我老实点!” 段天道好奇的看着苏天蓝变幻莫测的脸色:“天蓝!你最近是不是亲戚来了心情不大好?没关系的,有什么气尽管冲我撒,我不介意的。” 苏天蓝:“……” 美女警花终于发现和这个色狼打嘴巴仗自己是完全没有优势的,只好气哼哼的坐了下来:“呐!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段天道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不是,天蓝,你真的误会了,刚才那个小女孩真不是我女儿……她,她就是喜欢这么喊……其实我跟她母亲呢……” “住嘴!”苏天蓝的脸色反正已经不能形容了:“我没有问你的私事!你也不需要向我汇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汪家满门被血洗,还有唐家唐瀚东被杀,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嗯?”段天道这回倒是真的有点发怔:“你说汪家已经被血洗了?唐瀚东又是谁?” “段天道!”苏天蓝狠狠咬了咬牙:“不要给我装傻!你跟汪家的恩怨,连我都知道!这次汪家出一亿欧元悬赏你的命,你又怎会不知道?” “嗯。”段天道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唐瀚东派人跟随你去澳港,买通那边的贪狼帮要你的命,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既然你告诉我了,我当然是知道了。” “哼!”苏天蓝冷笑了一声:“现在你活着回来了,会不找他们报复?我知道两起凶案案发的时候你还在澳港,可是你一样可以买凶报复!说,这两起凶案,是不是你指使的!” 段天道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我要报复,我肯定是亲自来,不会假手他人的,而且,这次我回来也是打算去找他们好好说说道理……但既然他们都已经挂了,那就算了。” 苏天蓝:“……你的意思就是你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 “对啊。”段天道很痛快的摊了摊手:“想一想嘛,肯定是有的。” 苏天蓝沉默了片刻,换了个柔和的声调:“段天道,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知道他们的做法是很过分,你想要报复也在情理之中……这样,看在我们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只要你老实说出凶手是谁,我会替你向法官求情的。” 段天道登时就好生气,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我还真的是好想知道是谁干的!他仙人板板的!竟然把我要做的事给做了!我这满肚子火找谁发去!实在太过分了!你帮我把这个王八蛋找到!看我不打死他!” 苏天蓝:“……” “这不行!”段天道越说火头越大:“我实在是太生气了!这口气堵着好难受!你今天要是不请我吃个饭,我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苏天蓝:“……” 第二百八十七章 谁的生日? 苏天蓝还没有决定把这个混蛋直接打死,还是打个半死,突然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刚才那个憨憨的梁德强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苏队长,有人来保释段先生。” 苏天蓝好看的皱了皱眉头:“保释?谁的动作这么快?” “苏队长,是我。”紧跟着就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飘然而入,紧跟着又是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紧跟着就是一个被小制服包裹的前凸后翘的美人冉冉的走了进来,顺手推了推脸上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 “白玉?”一眼看见这个美人,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好久没见你了,想死我了。” 林白玉看着略微显得瘦削的段天道,似乎漂亮的眼睛就进了灰,连忙摘下眼镜揉了揉,低下头去,声音小的基本属于自言自语:“你……你还好吧……” 段天道猛拍胸脯:“放心吧!你看我,这么壮实,怎么会出事?” 林白玉长吸了一口气,重新戴上眼镜:“苏队长,我是黑火公司的法律顾问林白玉,我们见过面的。没有证据表明段先生和你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必然联系,你们没有理由拘留他。” 苏天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别人派你来的?” 林白玉微微一笑,摸出一张裁剪的十分整齐的信笺纸递给苏天蓝,苏天蓝背对着段天道打开,看了半晌,段天道偷偷摸摸的爬到桌子上,想要看清楚上面写了些什么,但是刚爬上去,苏天蓝就把信笺纸揣进了荷包。 段天道:“……” 苏天蓝沉默了很久:“她真的要这么做?” 林白玉微微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苏天蓝默然半晌,转过头正要说话,却看见段天道正站在桌子上,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爬上去干嘛?” 段天道:“……” 众人:“……” 林白玉咳嗽了一声:“段董事长,下来吧,你可以走了。” 段天道大喜:“天蓝,那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了?白玉,一起吧!” 两女面面相觑,林白玉犹豫了片刻:“苏队长,那你……” 苏天蓝点了点头:“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 “耶!要快点来啊!”段天道表示很高兴,一回来就有两个老婆陪吃饭,这种生活实在是太写意了。 他跟着林白玉出了审讯室,正好闻到林白玉身上那淡淡的‘好多老婆’,登时就觉得心胸激荡,正要扑上去来个熊抱,好好诉一诉重逢的喜悦。 手刚伸出去,又突然闪电般的收了回来! “爸爸!”门口一个好伶俐的好可爱的小女孩已经猛地朝段天道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呜呜呜……你不会被枪毙吧?你要是死了,妈妈又要逼我上学了!你可千万不要死啊……呜呜呜……” 整个警察局:“……” “放心。”铃铛身后的花如血奶声奶气的开口了:“他死不死跟你妈妈逼不逼你上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噢。”铃铛突然就不哭了,放开段天道就回到了花如血身边:“那就没事了。” 天马流星拳:“……” 林白玉扶了扶眼镜,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傻乎乎的段天道:“你女儿倒是蛮可爱的。” 段天道急忙想要解释两句,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已经走出了警察局。 他只好:“……” 段天道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黑火集团董事长,花如血要查到这个信息非常容易,直接到黑火集团告知情况,林白玉立刻就来保释他了,这个过程一点都不奇怪。 唯一奇怪的,就是林白玉看见段天道带了一个这么漂亮的保镖和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回来,居然没有拿起一块板砖砸死他。 没有被打居然让段天道有点忐忑。 所以在坐上林白玉那辆别克的时候,段天道还是忍不住道:“那个我们上哪去吃饭?” “水韵山庄。”林白玉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今天是你的朋友水缸的生日,他请了我们去参加,当然也请了你。” “喔?”段天道怔了半晌。 水缸的生日? 水缸的生日……他要是请穆米周晓华的话,段天道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会请林白玉? 林白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你的电话放在穆米那里,最近找你的电话都是她接的,一来二去,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 “喔喔!”段天道恍然大悟。 也是,都是几个朋友,一起去参加生日宴会的确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耶!太好了!”段天道还没有兴奋,铃铛已经兴奋起来了:“那一定有好多好吃的!我要吃冰淇淋!” 临走的时候,高月再三交代,要少让铃铛吃甜食,段天道当然也没有纵容她的意思,随手揉了揉鼻子:“你妈妈说了,不准你吃冰淇淋,你就别想了。” “你!”铃铛登时就好生气:“你虐待儿童!” 众人:“……” “我要去告你!我要让警察叔叔枪毙你!叫你不让我吃冰淇淋!” 众人:“……” 林白玉的车开的不慢,很快就进入了水韵山庄的范围,不管什么时候到这里来,总是感觉特别美。 四周层峦环抱,湖水银光闪烁,楼阁错落叠榭,花木种类繁多,争奇斗艳。 漂亮的就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但是……在水韵山庄办宴会……肯定得花不少钱…… 没想到几天没见,水缸倒是发财了! 临近硕大的水韵山庄接待中心门口,整齐有序的停放着各种……车!豪车! 铃铛忍不住啧啧出声:“我的天!那,那一辆难道是布加迪威航!?我的qq抢车位里,就有这么一辆!” 说实话,这辆布加迪威航在车堆里的确扎眼之极!边上停的都不是便宜车,但它愣就像是鹤立鸡群一般! 超级流畅的车身!霸道无匹的暗金色!彪悍的车头灯!哪哪看着都浑身舒畅的造型!车牌上悍然写着:“jt-5888!” 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上看!这车都属于牛逼无极限! 不过段天道的车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摊了摊手,没有发表意见。 没想到林白玉也挺喜欢车的,小心翼翼的找了个最靠近它的车位:“这车在国内的售价已经超过一千三百万了,而且不是一般人能买的到的!看来水缸倒是有几个有能量的朋友……” 段天道:“……” 水缸有这样的朋友?卧槽!肯定是中了一亿的彩票以后认识的! 刚刚下车,林白玉突然轻呼了一声,红着脸揉了揉肚子:“我,我可能需要先去一下洗手间。” 花如血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也想去。” 铃铛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花如血也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想去也得去。” 铃铛:“……” “不然段董事长先进去吧,我们过一会就来。”林白玉扶了扶眼镜,和花如血铃铛飞也似的去了,看起来好像真的挺着急的。 段天道无奈的捏了捏鼻子,向门厅走去。 “欢迎光临!” 门口漂亮高挑的迎宾小姐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请问您是?” “哦,我是来参加水缸生日宴会的。” “您贵姓?” “我姓段。” “原来您就是段先生!”礼仪小姐的眼睛突然变得……有些发亮:“您好!请跟我来!您的朋友都在等您!” 唔? 硪嚯嚯! 对啊!水缸的生日,那穆米她们也一定会来的! 耶!一想到马上又要遇到自己其中一个老婆,段天道突然就很高兴,于是很高兴的紧盯着前面漂亮女接待员的裙子。 水韵山庄接待中心这宽阔的楼梯,能同时站上二十个成年人,而且也很陡! 唯一可惜的,就是前面的礼仪小姐,穿的旗袍实在是太长了…… 而且二楼的走道里,稀稀拉拉的只开了几盏灯,光线看起来十分微弱,此刻的天光已经逐渐黯淡,让静悄悄的走道上,显得…… “不好意思,我们二楼的灯光有点问题。”礼仪小姐淡淡的笑了笑:“但马上就会修好的。” 唔…… 段天道皱了皱眉,照理说,水缸生日应该挺热闹的,远远就应该听见喧闹声,但现在怎么安静的这么诡异? 人都哪里去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礼仪小姐在一扇大门前站下:“您的朋友,就在里面,祝……您愉快!”说罢,微微一躬身,扭头离去。 段天道看了看这扇大门。 你说我的朋友都在里面…… 为什么却连一点点声息都听不到? 难道是个陷阱? 段天道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林白玉和花如血怎么可能安排陷阱让自己跳?那可是都是自己的老婆! 嗯,没事。 段天道吸了口气,伸手推开了大门。tqr1 礼仪小姐说的没错! 这里的灯真的很快就修好了! 不但修好了!还很亮! 就在段天道推开大门的一霎那!整个走廊,包括面前的大厅里,在同一秒钟绽放起了光芒! 强烈的光线,让段天道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砰!砰!砰!”嗯嗯?开枪? 段天道正要转体三百六十度,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头牛,掏出三颗炸弹,五十六根飞针和一把黑刀…… 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掏,因为突然从天而降的礼花和彩带,直接把他淹没了! “段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大群人,突然出现在大厅里,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彩喷,纸屑漫天飞舞! 身后突然有几个人围上来,将他拥进了大厅! 却是号称去上厕所的林白玉等人!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水缸的生日么? “段哥!”本应该是今天主角的水缸突然出现在段天道面前,他今天打扮的……像个…… 嗯,大水缸。 “生日快乐!”水缸很憨厚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笑的更加像一个大水缸:“这是我亲手写的条幅,段哥请看!” 就看见水缸大手一挥,突然就展开了手中一个长长的卷轴,高高的挂了起来! 众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生日宴会! 横幅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 嗯。 不认识…… “好!写得好!”蛇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人从中挤了进来,用力的鼓起掌来:“寿比南山!写得好啊!” 众人恍然大悟,一起鼓掌。 “对对!写的好写得好!” “就是就是!你看这个寿字,写的那叫一个那啥!” “……” 水缸怔了半晌,弱弱的说了一声:“我写的是‘段哥无敌’啊……” 众人:“……” 蛇皮突然就急了:“卧槽!这是段字吗?你识字吗?这明明就是个寿字!” “不是,这个是段字……” “明明就是寿!” 两人热火朝天的吵起架来,但是却有一个穿着公主裙的俏丽身影径自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今天是段哥的生日,又听说段哥正好今天回来,大伙密谋给你庆祝生日呢,就知道你把自己的生日忘干净了!” 穆米虽然在吐舌头,但是眼圈却不由自主的有点红:“生日快乐!我想你了……” 搞了半天,不是水缸的生日?! 但是…… 也不是自己的生日啊! 俺是孤儿,根本就不晓得自己哪天生日啊! 呃…… 段天道一拍脑袋,自己弄得那张身份证上,好像是写的这个月…… 难怪…… 那今天就真的……是自己的生日! 生日…… 已经,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过生日……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是所有人合伙欺骗俺呐!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不晓得为什么鼻子有点酸…… 开什么玩笑! 老子可是世界顶尖杀手!什么都玩,就是不玩眼泪! “段天道!” 段天道愕然一转头,却猛然看见了苏天蓝! 她一出场,立时让全场一亮,剪裁合体的连体长裙,将她修长纤细的腿衬托的十全十美,收臀的部分紧紧的翘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她双手托住一个不小的礼盒,他面前。 段天道愣了半晌。 搞什么名堂?这小妮子刚才还在警局对自己要打要杀的,这个时候就突然换了一身这么漂亮的衣物,还给自己送生日礼物? 苏天蓝微微一笑,让她本就精致的五官立时没了平日的冷峻,看起来婉转动人,十足的温柔美女:“你的朋友们真的都很不错,我也是被她们偷偷通知的。没有事先和你通气,我是故意把你带到警局给她们留下布置的时间……段先生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礼物是一定要送的,不必客气。” 噢!原来是这样! 既然都这么说了…… 段天道接过礼物,咦?这个礼盒……好重!tqr1 正待道谢,苏天蓝突然探身过来,轻轻在他耳朵边恶狠狠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留点面子,要是让我查出凶案真的跟你有关,我还是要抓你的!” 段天道足足愣了三秒钟,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天蓝已经站到了一边。 “段哥。”他怀里的穆米突然动了动,脸低的很下:“我的礼物,要晚一点才能给你。” “傻丫头!用不着……”段天道摸了摸穆米的脑袋,正待拒绝,穆米突然仰起头,在他的脸上香了一记,这一记几乎亲到他的嘴唇,再次把他亲愣在当场。 洪良摸了摸头,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挣脱了王淑蕾的熊抱,走到他面前,偷眼瞧了瞧穆米,递过一个崭新的钱包:“我知道段哥的钱包要换了,这个……很贵的!段哥,要是有办法,能不能让我跟在你身边……那个,嗯……” 段天道叹了口气,接过钱包,揣进兜里,摸了摸洪良的头,低声道:“谢了。不过,有些事,我真的帮不上忙。” 都说了你和王淑蕾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人怎么拆的散…… 王淑蕾警惕的将洪良又一把拉了回去:“段哥,这礼物是我和他一起挑的,生日快乐。” …… “段哥,我的都是你给的,也没什么好送,不过,你放心,我负责把嘴巴闭紧,包准不管有多少嫂子,我都不吱声!”蛇皮附耳悄悄道,弄的段天道啼笑皆非,好好,这也算,也算。 “段董事长……” 这次回头,让段天道顿时一口气吸到头,就再也出不来了! 如春山般的秀眉下一双深邃而透着神秘光采的大眼,如雕塑精品般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的唇型,尖而圆润有个性的下巴,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 白情雪! 是白情雪! 段天道此时的心情,假如要用笔墨来描述,起码也是一本过百万字的巨著。 卧槽! 有没有搞错? 今天这种一群老婆大聚会的场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居然一点不避嫌疑,也出现在了这里?! 白情雪今天似乎仔细的打扮了一番,略施的淡妆让她的脸色愈发美丽动人,她也是一袭精致合体的黑色晚礼裙,紧致的裙掩不住怒拔而挺秀的事业线,肩上挂着淡蓝色的小饰物。唯一可惜的是,她今天穿的是长裙,看不到那双匀称美丽的双腿。 这种装扮加上那如梦幻般清纯如水的气质,让人倍生爱怜,实在让人不禁佩服造物主的神奇,要造就这样美女都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尤其是她今天还笑眯眯甜丝丝的,跟往日里那种可怕的嫌恶的想要打死段天道的形象反差极大,登时就让段天道忘记了和她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段天道一时间看得都有些痴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想要说话,却是喉间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段董事长……”白情雪见段天道一副呆若木鸡的神色,脸微微红了红,似乎一切的光芒,都已经被她吸了去。 “你,你也来了……”段天道只觉得说出这几个字艰难无比,就好像五六个字把浑身上下的气力都用完了。 说实在的,她出现在这个场合…… 实在是有点那啥啊! 说不出来啊! “嗯。段先生是我的未婚夫,对我又有救命之恩,你的生日,白情雪怎敢不来。”这是白情雪第一次主动承认自己是段天道未婚妻的身份,一句话一出,登时就震慑了全场,大厅顿时寂然无声。 角落里的周晓华偷偷把已经呈现痴呆状态的穆米拉到了一边:“小米,这究竟什么情况?白情雪为什么会来?而且你不是说她跟段天道的关系很差的?不是临时的雇佣关系?这究竟玩的哪一出?” 穆米怔了半晌:“我,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是她突然邀请我们来给段哥过生日的啊……我,我还以为就是过个生日而已啊……” 周晓华微微眯了眯她漂亮的丹凤眼:“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一会我帮你试探试探。” 穆米正待再说点什么,被打断了。 “你就是白情雪?”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却是苏天蓝冉冉而出,走了过来:““黑火公司的白总裁?” 这两位相对而立,端的是春华秋菊,各擅胜场,段天道擦汗的功夫,却见洪良,蛇皮和水缸的口水都似要流出来了。 “是。”白情雪点了点头,苏天蓝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久闻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姐姐真是倾国倾城。” “过奖了,我们是不是见过?” “嗯,我叫苏天蓝。” “南春刑侦大队苏队长?” “是。” 白情雪也笑了,伸出手去和苏天蓝轻轻握了一握:“妹妹才是真的漂亮,比起传闻,更要增色三分。” “真想不到,你也和段先生有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两位的关系很一般。”苏天蓝眯了眯眼。 “我也没想到,原来苏天蓝妹妹也和我未婚夫是这么好的朋友……”白情雪也眯了眯眼。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退到一边。 “段哥的这两个女朋友,实在是……”蛇皮啧啧的悄悄道。 “太美了!”是洪良。 “你在看哪!”是王淑蕾…… “哎哟哎哟!” 段天道对正在受罪的洪良视而不见,因为他没空。 他的鼻尖莫名其妙的嗅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苏天蓝和白情雪的关系私底下分明极好,只是她们并不知道段天道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今天在众人面前演出这一幕久别重逢加互相欣赏…… 目的何在? “这是,这是你的礼物。”从白情雪的面部表情上看,她什么阴谋都没有,只是将一个很小的锦盒,朝段天道递了过来。 嗯嗯,未婚妻的礼物那也是要拿的,虽然有点轻…… 没关系!礼轻情意重!白情雪若是真心实意的打算以后就跟了自己,就算什么也不送…… 嗯嗯,自己也是很开心的! 但是…… “段哥!” 咦?又有一个扑过来? “想我了没?”段天道这才看见,怀里这人,是…… 周晓华…… 周晓华?? 她今天穿的,可真少!露脐装……超短裙……将有料的身材毫不避忌的烘托出来,毫不避忌的紧紧靠着某人! 她为什么也扑? 还搞这么亲热?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一幕让洪良蛇皮等人也忍不住面面相觑,蛇皮终于长叹了一声,小声道:“段哥的手段真是高明!这什么时候连女朋友的闺蜜也拿下了,我们都不知道啊……” 洪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喂喂!你点什么头啊!”王淑蕾一个箭步就揪住了洪良的耳朵:“是不是很羡慕段哥啊!你要是敢学他!我弄死你!” 洪良:“……” “看来段先生的红颜知己的确是不少呢。”白情雪似乎对周晓华主动向自己未婚夫发射的热情完全不以为忤,笑的依旧风轻云淡:“这可说明我的未婚夫女人缘非常不错,但很可惜,不管怎样,他毕竟还是我的未婚夫。大家可还是要记住这一点比较好。” 众人:“……” 怎么突然之间,空气里就有一阵子浓烈的火药味…… 好像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为什么:“……”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女朋友! 段天道很愣。 因为白情雪的表情很友善,但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友善。他诧异的转过头,却见白情雪灼灼的眼神…… 这是? 战意?! “段天道,是我一个人的!”白情雪挽住了段天道的右手腕,这句话十分突兀,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段天道的吃惊,显得特别严重!他的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二百多个西瓜,傻乎乎的看着白情雪! 卧槽! 这是奥特曼被小怪物干掉了的节奏? 这还是白情雪? 这还是那个一天到晚只想摆脱自己的小妮子? “我知道,天道特别有女人缘。”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情雪有意无意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某人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但是,既然我做了段天道的未婚妻,我,我就不希望其他女人再对他抱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哎? 这是在宣示主权? 白情雪的口气愈发尖锐起来:“老是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对我们家天道勾勾搭搭,我们家天道……意志也不够坚定……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正好借着这个大家都在的机会当面说出来了!” 段天道:“……” 怎么……怎么像是连,连我也骂了…… 这下,当真什么不用说了! 该有数的人,心里都有数了……段天道此人,有正式女朋友,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你们领了结婚证没有?” 嗯?! 从昂首挺胸变成勾腰驼背的段天道突觉一双芊芊小手手挽住了自己的左手臂! 惊诧的抬眼一看。 卧槽!苏天蓝! 挽住自己的……是苏天蓝! 什么情况?! 白情雪微微怔了怔:“还没有。” “嗯。”苏天蓝突然笑了,笑的很好看,段天道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嗖嗖凉:“那也就是说,你们不过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不错。”白情雪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你们的关系是合法的了?” …… 段天道一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苏天蓝想做什么。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没有被法律认可的关系,属于不正当关系。”苏天蓝一本正经的看着白情雪:“你们的关系既然是不正当的,你也就没有权力来表这个态。段先生一天没有结婚,愿意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谁愿意和他在一起,也是谁的自由。这是人权,最基本的人权。法律不保护不正当关系,却是保护人权的。” 场内一片寂然无声。 假如这里有一千个鸡蛋,可以把它们全部塞进在场所有人的口里!可能还不够! 每个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苏天蓝说的话,虽然……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明面上她说的,句句属实!简直让人无从反驳! 真没想到! 苏天蓝不止身上的功夫厉害!这嘴上的功夫,也一样这么厉害! 而且越来越厉害! “既然段先生是有人权的,那么他可以决定今天和你在一起,明天和她在一起……”她指的,赫然就是周晓华,周晓华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后天和她……”穆米早就已经连头都不敢抬:“大后天……” “你的意思,轮班轮到你排最后一个,你也不介意?”白情雪冷冷的打断了苏天蓝。 苏天蓝的脸似乎微微红了一红,突然咬了咬牙:“是啊!前几天还有个算命先生对我说,段天道完全符合我的命数。既然是命中注定,相信人力应该很难抵挡。虽然有点不情愿……”苏天蓝故意叹气叹的很大声:“也只有认了!” 咦? 什么算命先生? 难道是自己说的? “你!”白情雪似乎被苏天蓝气的七窍生烟,松开段天道的肩膀:“有没有搞错!你跟这个苏天蓝!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头两个大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段天道现在脑袋的尺寸。 他娘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跟苏天蓝是什么关系! 其实他一直都希望有点什么关系,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人家一直就不给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呼啦啦就扑上来,全无征兆,还莫名其妙。 “你!你们!”白情雪气的好看的小脸一通发紫,似乎还想要发点飙,但漂亮的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字眼来。 “段……段哥……”白情雪空出来的位置,很快又被人顶上了,穆米挽住段天道的左臂,怯生生的把段天道的板砖递了过来:“有,有人找你……” “噢?”段天道好高兴现在有被人打断,赶紧接过电话:“喂?”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略略有些喘息,但是笑的有如银铃般动听:“天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心么?” 呃…… 卧槽! 段天道突然就感觉…… 嗯,绝逼的无法形容啊! 有谁能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许久不肯跟他联系的美女摄影师毛岚会突然打电话来啊! 庐山升龙霸啊! 庐山上有没有升龙霸不知道,但这个也是段天道的老婆,老婆贺寿当然要很开心:“开心啊!我好多朋友全都来了呢!你在哪啊?” “嘿嘿!”毛岚银铃般的笑声转为小小的狡黠:“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当然要送一件让你更开心的礼物啊!来,到北边的窗户这来!” 段天道疑惑的依言走到北边的窗户,却见大大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夜色如水,只有轻轻的微风划过。 “把大厅的灯关了吧。”毛岚轻声道。 唔…… “帮个忙,把大厅的灯关一下。”段天道挥了挥手。 水缸应了一声:“大家注意了,段哥说要关灯了,这个,你们不要问我,其实俺也不晓得为什么……” 众人:“……” 很快,整个大厅一片漆黑。 “天道……我的礼物……来了……”毛岚的声音变得很低,很诱惑,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段天道一回头,却见满屋的人,都挤到了自己的左右,大家都很疑惑,但是,谁也没有吭声。 “哇!快看!”周晓华的眼睛最尖,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就在北边窗下的一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很多的微黄亮点! 这些亮点…… 不是烟花!因为它们在动,毫无规律的移动,亮点慢慢在空中展开……几乎铺满了整个夜空。 忽然之间,所有的亮点都开始移动! 移动的速度宛如流星!无数的亮点划过夜空!如流星雨划过天际,从高向低,朝着花草从中掠去! 漫天遍野的流星!密密麻麻的流星!在黑暗的夜色中四处疾驰而过!这个场面,蔚为壮观! “真!真漂亮!”不知是谁,喃喃的说了一句。tqr1 “是啊,真壮观……” 段天道的心里,忍不住又是惊奇,又是感动。 毛岚…… 这份礼物……一看就知道,真是用了心呢…… 果然,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还是非常重要的啊…… 终于,流星渐渐向着黑漆漆的树丛中远去。 “天道……喜欢么?”当最后一个亮点隐约消失的时候,毛岚魅惑的声音再次出现。 段天道狠狠的点了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那,那我上来了。” “嗯!”段天道忍不住就长出了一口气,肯来自己的生日宴会,那就是不再生自己的气了…… 这简直太好了! 众人开了灯,都带着一丝期待,望向大门口。 “段先生,您的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苏天蓝忍不住问。 段天道没有犹豫,很郑重很郑重的一字一句道:“她叫毛岚。”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有疑惑的,有恍然的,还有不知道什么表情的。 穆米的表情…… 看不到表情,因为穆米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很低。 门很快打开了。 全场再一次陷入寂静。 一袭黑天鹅长裙包裹着毛岚健美丰腴的身躯,平日披散在脑后的如黑瀑布般的秀发在头挽成一个别致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象牙般洁白的脖颈,面颊上隐隐透出淡淡的红晕,浅浅的笑意如梦般迷人。 虽然一点也不暴露,但今晚毛岚所体现的却是最女人的一面,那种让所有的男人都会怦然心动的惊心动魄的美。 这一身穿着,体现了和现场的女性完全不同的风格,突出了她自身的特点,即便是站在白情雪和苏天蓝的身边,也丝毫不显逊色。 “天道!生日快乐!”打开门的一瞬,毛岚谁也没看,径自向段天道扑了过来,身上似乎还带着细细的香汗,毫不掩饰的扑进他怀里,香唇正吻在段天道的唇上。 这不是偷袭。 众人:“……” 毛岚是美丽的,也是段天道的,段天道甚至没有发怔,很快回应了起来。两人便在众人面前唇舌交缠了数分钟,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毛岚小脸红扑扑的,顺势挽住段天道的胳臂:“是不是,应该给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们了?” 挨着一路介绍过去,走到穆米面前的时候,这小妮子却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呃,小米来的时候身体就有点不舒服,毛岚姐姐别介意。”周晓华赶上来,打了个圆场。 “啊?小米不舒服么?”段天道想要去试穆米的额头,却被穆米轻轻避开。 嗯? 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刚才还好好的…… 王淑蕾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先送小米去休息一会,你们先聊着。” 周晓华就落落大方多了,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毛岚:“嗯嗯,毛岚姐姐真漂亮!果然和段哥很般配!” 咦?说这话的时候,为啥要一脸若有所思的眨眼睛…… 一直没做声的白情雪突然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哎?”蛋糕还没切,怎么未婚妻就要走? 段天道正要赶上前去拽住她的小手,突然苏天蓝用力皱了皱眉头,也转身走了。 “哎?”这什么情况? 刚刚才表白了的漂亮妹子,怎么也说走就走了呢? 可是两个女人一人走一边,到底应该先去把谁追回来呢? 啊…… 这个! 庐山升龙霸啊! 莫名其妙的庐山升龙霸:“……” 第二百九十章 寿比南山! 段天道还没有来得及想好到底追哪一个,突然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段哥!” 一回头。 却见一个背着一个特大牛角弓的昂然大汉大步而来,嗯,身后还跟着一条已经开始围着美女打转的小黑狗。 “啊哈!郑大厦!你也来了啊!” 段天道歉意的冲毛岚道:“我打个招呼就来。” 毛岚当然不会对男人有敌意,温柔的点了点头:“今晚你是主角,朋友多,不必特别招呼我,过一会……过一会,会有机会的……”说罢,突然两颊飞上两朵美丽的红晕,顿时把段天道看呆了。 过一会有机会…… 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机会? 是…… “段哥!”郑大厦已经来到段天道身边,一抱拳:“祝段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收到通知的时间太短,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才赶到……那个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好送,这块腊肉……” 众人:“……” 真是无法想象郑大厦是如何把一块跟他自己差不多大的腊肉一直背到水韵山庄来的…… “嗯,好好。”段天道看见郑大厦眼睛一亮,腊肉不腊肉的他倒是不在乎,径自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来得正好,你还有个嫂子在澳港那边,安全方面我不是特别放心,你帮忙去照看几天。” 郑大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满厅的莺莺燕燕:“没,没问题。可是段哥,这里还不是全部的嫂子啊……” 段天道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啊,刚刚都走了两个了:“嗯,你澳港的嫂子叫高月,我给你她的电话,去了以后听她的话,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吧。” “是!祝段哥生日快乐!”郑大厦小意的瞅了一瞅身后的小黑:“那它……” “嗯,没事。”段天道冲小黑嘿嘿一笑:“呐,从今天起你就先跟着我住几天。” 小黑看着满厅的美女差一点幸福的晕过去,立时欣喜若狂的点了点头。 一众人等:“……” “天呐!你们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这条狗刚才在点头!” “我的眼睛花了吗?” “快揪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一瞬间,连一直隐匿在墙角默不作声的花如血都好奇的走上前来,摸了摸小黑的头。 小黑很乖巧的舔了舔她的手指,逗得她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周晓华随即也冲了上去,毛岚也冲了上去,嘴巴里塞满了食物的铃铛也冲了上去,一把就将小黑抱在了怀里:“谁也别抢,它是我的!” 小黑:“……” 众人忍不住哄然大笑,却见花如血,毛岚和周晓华三人完美的侧脸相映成趣,貌美如花,不由得就让段天道心跳加速,狂跳三千六百八十二迈! 哎!美人如玉,兼收并蓄,大被同眠,一生就是一窝……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幅场景啊…… 同样的场景,有的人觉得其乐融融,有的人却觉得咬牙切齿。 比如正和苏天蓝一起躲在黑色奔驰里的白情雪,刚才还似乎水火不容的两女,如今却一起挤在车里,看着车里的监视器。 看到这一幕的白情雪忍不住就咬了咬牙:“这个臭流氓,去了趟澳港,又带回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在那边留下了一个女人,他简直就是……” 这一时间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只好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苏天蓝倒是没有白情雪这么大的反应,淡淡道:“你这样做,真的好么?把所有和他有纠葛的女人全都聚集在一起,给自己制造机会脱身……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欠了他的人情……”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那个生日礼物就当是我们还给他的人情好了。”白情雪长吸了一口气,恨恨道:“想让我一辈子跟着这样一个花心花到肠子都烂掉的男人,你还是打死我吧!” 苏天蓝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也让这些女人都知道知道,她们看中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想必这次聚会结束,该想清楚的,也都想清楚了。”白情雪顺手摸出自己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白玉,录制进行的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林白玉声音很沉稳:“一切顺利,刚才所有的画面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等到聚会结束,我就会把它整理出来,发送到您的邮箱。” “很好!”白情雪微微松了口气:“这次铁证如山,我倒要看看我爸爸是不是还非要逼着我嫁给这样一个大混蛋!” 苏天蓝:“……” 林白玉:“……” 电话挂断,林白玉却怔了半晌,忍不住又从手中的摄影机里镜头里看了一眼很高兴的段天道,喃喃道:“这样的证据……会不会真的有用呢……”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最清楚的。 上一次白长天看见了段天道欺负自己的录像,却只是劝自己和白情雪好好相处……那这一次呢? 难道白长天还能接受这么多女人和他的女儿一起分享一个男人么?tqr1 林白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只有白情雪真的离开了段天道,毛岚才真的有机会和段天道在一起吧…… 那…… 自己呢? 同样纠结的,除了林白玉,当然还有毛岚。 虽然她很开心的在逗着小黑,心里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她的确没有想到,白情雪会真的找到她,很认真的跟她讨论将段天道让出来的想法。 白情雪说的很诚恳,并且也决定花大力气来帮助毛岚得到段天道,今天的这一幕,其实大部分都出自白情雪的手笔。 按照白情雪的说法,正可以一箭多雕。 首先是名正言顺的让白情雪和段天道解除未婚夫妻关系,其次是让毛岚名正言顺的成为段天道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能够让那些女人们都识趣的离开这个男人! 没有人能清楚的知道毛岚的内心,因为她从来都不肯随意向人展示。 所以,尤其当毛岚知道段天道在南春艺校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而且这个女朋友还一点都不介意段天道有未婚妻这回事的时候。 她就像是被一支很长的弩箭直接穿了头! 不错,有的事情在没有竞争之前,或许还会犹豫不决,但一旦发现有人捷足先登的时候,心境就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即便没有白情雪的怂恿,毛岚也已经不打算坐以待毙了。 别人可以! 她也可以! 此刻美女摄影师的心境犹如被吹得飞快的风车,纷乱繁杂,也不知具体在想些什么,小手无意识的就摸向小黑的狗头。 “喂!你是谁啊!都跟你说啦!这个是我爸爸的!也就是我的!”一个气哼哼的稚嫩声音很快打断了毛岚的心绪:“我不想给你摸!” 毛岚怔怔的看着这个嘟着嘴一脸不爽的小女孩,犹豫了片刻:“你……爸爸?你爸爸是……” “你的脑洞好小啊!”铃铛很气愤的拖着小黑来到了段天道身边:“我爸爸就是他啊!” 郑大厦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寒颤,咳嗽了一声:“那个段哥啊,那我就先走了!嗯!加油!” 众人:“……” 加油? 加汽油? 郑大厦也不管加什么油,反正说走他就走了,快得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美女摄影师怔怔的看了铃铛好半晌:“那谁是你的妈妈?” 铃铛很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妈妈叫高月,是澳港人。” 毛岚还想问点什么,但是铃铛已经不打算给她机会了:“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我爸爸的女朋友嘛!我刚才都在吃东西,没空搭理你,现在我要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很好,才不会因为你而分开呢!哼!” 众人:“……” 花如血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铃铛!来,我带你去遛狗玩儿好不好?” “哼!”平常一听到吃的玩的,就什么也顾不上的铃铛这个时候却反常的没有转身就去,扭过头看着花如血:“我不去!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想跟我爸爸在一起!我告诉你们,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抢走我爸爸!” 花如血:“……” 没有人这个时候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倒是周晓华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幸亏小米不在……” 众人:“……” 毛岚的小手在发抖,浑身都在发抖,其实她已经在看桌子上那把很亮眼的叉子了,她满心就想着拿起它,先把段天道来回叉上两百遍,再问问他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段天道! 明明已经在澳港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为什么还能做白情雪的未婚夫?还能有这么多女朋友! 她没来得及去拿,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又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段哥……生日快乐……” 众人忍不住一起扭头。 段天道:“……” 卧槽! 这什么情况啊? 怎么连自己的宠物王梦雅也会出现啊?自己绝对没通知她,她也不应该和别人有联系啊! 外面车上白情雪的脸色却突然好了很多,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要不是这个王梦雅主动联系我,我还不知道段天道在外面还养了她,这下这场戏可有意思了。” 苏天蓝:“……” 王梦雅明显是经过了精心的装扮,上衣是颈部系带样式的露背装,裸露着胳膊、肩膀和后背。 紧致的衣料将她的曲线撑得高耸饱满,露出了两边圆溜溜白线。那下摆刚好垂在她的膝盖上,既不紧身也不宽松。即使隔着外面的衣服,也能让人看清她的绝妙身材。 她那一双幽幽的眼睛粉水洋溢,闪着光芒,她的嘴唇丰满圆润不着口红,淡施敷粉也没有用香水,当她挪动身子的时候,似乎可以在空气中闻见一缕轻淡的婴儿粉味。 耀眼的灯光象箭一样穿透她的白色外套,可以清楚的看见包裹在她衣裙里面的那双修长的双腿,美臀左右扭动,伴随着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羞怯而诚恳的朝着段天道冉冉而至,然后很谦恭的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王梦雅祝我的主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莫名其妙的南山:“……”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会悬空 众人本来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冲击都弄得有些麻木了,不就是女人一个一个的来咩! 一直到王梦雅恭敬的说出主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 基本上蛇皮啊洪良啊水缸啊什么的,都一脸的恍然大悟,羡慕嫉妒恨,啷个里格朗;而所有的女性全都脸色古怪,不自觉的一起低下头去。 唯独铃铛除外。 嗯,她本来也不能算女人。 “你说什么?”铃铛是所有人之中最好奇的:“你喊我爸爸主人?那我岂非也是你的主人?”说着说着她就乐了:“哇噻!怎么搞的跟古代的大宅子似的啊!还有这么漂亮的仆人啊!” 本来这句话说出来,大家都觉得好打击人。 偏偏王梦雅不但丝毫不以为忤,反倒继续恭恭敬敬的冲铃铛也施了一个好大的礼:“是的,小主人,如果您有什么吩咐,我也一样会听话的。”她微微顿了一顿,声音压得愈发有些低:“就跟主人一样。” 众人:“……” 卧槽! 这字里行间里面包含的到底是有多么巨大的信息量啊! 真正的乖巧女仆啊! 啊啊啊!段天道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女仆啊!什么吩咐都会听话的女仆啊!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啊!白天想怎样就怎样,晚上想不怎样就不怎样啊! 天马流星拳啊! “段天道!”美女摄影师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你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段天道:“……”tqr1 毛岚咬了咬细碎整齐的牙齿:“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段天道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美女摄影师细弱的小腰不自觉就挺了起来:“既然你承认我的身份,那你就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她看了一眼周遭沉默的人群:“好,你可以不在这里说,我去楼上的313等你!” 说完她扭过身就走了。 段天道正要上去拉,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周晓华一把拉住了:“段哥,别惯着她,她是你的女朋友,难道其他人就不是啊?” 段天道:“……” 知我者…… 居然是周晓华啊! “哎呀!”正走了半截的毛岚被这句话一震,突然忍不住就跌了一跤。 这一跤跌得并不重,但是…… 真是见了鬼了! 众人虽然一直都有看到毛岚戴着一个项链,但这个项链的挂坠一直藏在衣领里,无人得见。 这一跤无巧不巧!正好将项链的挂坠甩了出来! 这个挂坠无比耀眼,众人的视线第一时间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枚! 戒指…… 站在一边的花如血轻轻‘咦’了一声,虽然顺手把毛岚搀扶了起来,眼睛却已经向着段天道的手上瞟了过来! 呃! 这一对情侣戒指的造型无比的相似! 段天道有些发怔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这什么情况,场间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戒指的另外一半分明被毛岚扔还给了他,为什么她还有一个? 场间的其他男人们都是粗心大意的,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在场的女人们,反应就不一样了。 所有的女人都心领神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空空如也,这个细节只能说明段天道和毛岚有过很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毛岚恨恨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轻哼了一声,走了。 段天道长叹了一声,正想着要怎样才能把这个事解释清楚,周晓华却突然笑了起来:“段哥不用担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要也要不到。听小米说段哥的手艺天下一绝,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尝过段哥做的菜呢,大家也都饿了,今天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个厨房,都等着吃你亲手做的饭呢!” 花如血淡淡的走了过来:“你做饭去吧,我去帮你看看她。” 你去? 段天道看了看雍容华贵气质非凡的花如血,你去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吧? “还是我去吧。段哥赶紧去做饭,我饿了。”一个巨大的身躯突然移到了段天道的面前,正是王淑蕾,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唔……这劝毛岚的事,在场哪个女性去都不合适,还真就是她去最合适! “谢谢……”段天道只得点了点头:“小米那……” “放心吧!”王淑蕾脸上的肉褶子动了动,语气很轻松:“小米才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段哥,她对段哥是真爱。段哥就放心好了。” 听了半天,还是这句话最中听,段天道登时就精神一振:“嗯,说的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但是……”王淑蕾脸上的肉褶子动了动,语气突然又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段哥!” 段天道心里一紧:“怎么?!” “多做一点,我饭量很大!” 很大:“……” “来来,来隔壁打麻将,好久没摸了!”蛇皮大声嚷嚷着,顿时将尴尬的气氛化为无形,众人一起应了一声,嘻嘻哈哈的结伴而去。 场间就只有最后冒出来的王梦雅脸色有些古怪。 如今的这一幕虽然还算比较成功,却还远远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自从上次在海中豪客的总统包房里听到了段天道和白情雪的关系之后,她就知道要想从段天道的手中将自己拯救出来,就只能依靠他身边别的女人。 今天这场戏的安排,当然她也有份参与。 按照王梦雅的设想,世界上不会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男人身边有这样一个又妖艳又听话之极的女仆,段天道身边有这么多女人,只要自己一曝光,随便哪一个女人挥挥手将王梦雅赶走,她就会假作不舍的无奈离开。 从此之后,段天道也肯定被这些女人们看得紧紧的,再也不会有机会来找自己。 然后自己就名正言顺的摆脱…… 但是…… 为什么没有摆脱? 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 段天道转过身,突然就注意到了脸色有些发白的王梦雅,登时就皱了皱眉:“我今天心情一般,你就站在那个窗台上,嗯,金鸡独立,我不让你下来不准下来。” 剩下的众人:“……” 王梦雅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是的,主人。” 说完她就去了,老老实实的爬上漂亮的落地窗台,单脚站立,一动也不敢动。 她很清楚,现在自己表现的越是乖巧,将来被赶走的可能就越大…… 挽住段天道手臂的周晓华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真听话呢!”说罢她就高声道:“呐!我也是段哥的女朋友,那也是你的女主人,是不是你也得听话啊?” 段天道愕然的转过头,正要问周晓华什么时候就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但是被周晓华死死的用力拉了拉胳臂,只好又把话头咽了回去。 正在金鸡独立的王梦雅恭顺的点了点头:“是的,女主人。” “换一只脚站。” 王梦雅恭顺的换了一只脚。 “两只脚都抬起来!”周晓华登时就很兴奋:“悬空你会不会?” 王梦雅:“……” “咯咯!”周晓华忍不住娇笑起来,拖着段天道就走了。 不会悬空的王梦雅:“……” 出了大厅,来到走廊,周晓华才放开段天道的胳臂,轻声道:“不好意思啊,来之前都不知道会这样的。” 段天道叹了口气:“算了,这事是来的有点突然,其实大家都还是想尽心给我过生日,嗯,怪我没提前给大家介绍认识。” 周晓华笑眯眯:“是啊是啊,现在认识了就好了。我看虽然有点乱,但未必不是好事,反正段哥和你的女朋友都是真爱,我想最后大家都会接受的。” 段天道又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反正我要真的是段哥的女朋友呢……我才不介意我的男人有多少女人!这说明我的男人很优秀!反正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够了!”一向我行我素的周晓华,突然脸色一红,宛如灿烂的晚霞,方才的霸气浑不知去了哪里:“嗯,我,我去看他们打麻将!”说罢,飞也似的去了,而且那真是在飞!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周晓华巧笑嫣然的消失,猛然间一拍大腿:“神啊!要是我所有的女人都是这种想法,那就太好了!” 正在发神经的神:“……” 段天道摸着鼻子走进了厨房,今天这个生日宴会其实还是很好的,自己那么多女人全都凑到一堆来了,虽然不是其乐融融…… 嗯,但还是很好的! 哈哈哈! 一夫多妻有什么不好的,真是的! 嗯,就是有几个的观念有点陈旧,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改造一下,但那个不重要,总会搞定的! 耶! 段天道看着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各色原料,闪亮的菜刀,照例摸了根烟,满意的抽了一口,就准备开动。 “段先生……” 猛回头,烟掉了。 从厨房门口走进来的,正是花如血! 花如血一直都是这么淡定,脸色红润,神态正常,就好像段天道那一堆女人和乱七八糟的遭心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段天道急忙咳嗽了一声:“啊,早上好啊。” “听说你的厨艺很厉害?”花如血一点都没跟他计较现在明明是晚上,只是淡淡的耸了耸肩,走到案板前,将妖娆的身段完全展露在某人的面前,这么紧身的衣服,却几乎看不到内衣的痕迹,除非……穿的是t字裤…… 段天道突然就很想没事上去摸一把确认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摸,一拍自己的胸膛:“那当然!俺的厨艺那就是天下无双!万事如意!” “嗯。那感情好。”花如血吸了口气:“我一直都蛮想学的,你就顺便教教我好了。” “好……好啊!”段天道陡然间大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那个,就是我们段家炒菜的技艺是很厉害的,最快的学习办法呢,嗯,对!就是我抱着你切菜!” 花如血:“……” 抱着切的菜:“……”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能喊的妹妹! 花如血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般女人听见这种条件,转身就走了。 但是她非但没有走,还在案板前站了一个特别妩媚的姿势:“好啊!来啊!” 卧槽! 这是挑衅? 对于挑衅段天道一般都不怎么忍的,登时啥也不说了,直接站在花如血身后伸出大手,搭住花如血纤腰的一瞬间,两人的身子似乎都震了一震,某人的心跳就像上足了发条的玩具火车,一通狂奔!如果不是有天花板,一定跳到天上去了! 当然,不能抑制的,除了心理还有生理…… 两人足足怔了半分钟,花如血才用近乎呢喃的声调低声道:“你,你还教不教的……” 段天道恍然大悟:“教!” 废话,不教就不能继续摸了! “呐!首先做菜呢,要从切菜开始!菜是要这么切的!”段天道摸着花如血的小手就开始紧贴着她进行实地教研,熟练的开始切菜。 整个过程维持了约莫半个小时,过程十分的不平静。 两人之间完全没有间隙,而且某人还一个劲的向前用力,如果不是两人真的是在切菜,而且穿着衣服,嗯,说不定会被误解成在做别的什么事情。 “好,好像都,都切完了……”花如血的声音还是那么奶声奶气,而且还奶的没有力气。 段天道正意犹未尽,看见再切下去只有切自己的手指,这才满心不情愿的打算把手从花如血身上收回来,不料花如血突然浑身一软,几乎跌倒! 某人急忙伸出双手用力扶住,花如血登时几乎是整个软倒在他的怀里,顿时将两人的身体再次紧紧的做了个全方面接触! 不妙! 某人的双手因为扶住腋下,手指尖几乎能感觉到滑腻的…… 花如血的这种吊带裙是不能穿胸衣,那莫非用的是…… 这个念头一起,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自己好他妈的热! 怀中女子被段天道这般拥住,似乎身子愈发软的如同棉花一般,浑身热得好像滚烫的火炉!足足数秒,都无法动弹,鼻中传来的,不是菜香! 花如血身上的那淡淡的芬芳,就是万花丛中,也能分辨! 修长雪白的长颈,就在眼前! 段天道已经克制不住!颤抖的嘴唇,只要向前探一探,只要探一探…… 还有一寸! “段哥!段哥!!” 这么紧张的时刻,偏偏被一个大呼小叫扰了!花如血不知哪来的气力,急忙挣出段天道的怀抱,转过身,脸烧的像熟透的苹果:“不好意思……我,我有点脱力了……” 嗯嗯,什么人一口气切半个小时的菜,都会累,都会累…… 卧槽! 这个该死的洪良! “段哥!好了没有……我是被人逼来的……”洪良满脸的苦瓜:“有人说,菜再不来,就把我吃了……” 不用说,这话一定是王淑蕾…… 咦?她不是去看毛岚来着?就回来了? “好了好了,菜切完了,马上炒好就可以上了。”段天道悻悻的摆了摆手。 “耶!”洪良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一脸保住小命的庆幸。 “我,我先去收拾桌子。”花如血走路的速度,为什么也像刘翔? “淑蕾叫我告诉你。”不知什么时候,洪良称呼王淑蕾,已经省去了姓:“叫你不用担心,那个毛岚嫂子也不会离开你的。” 唔…… 这不一样的重量级人物一出马,果然不一样啊! “她去了多久回来告诉你的?” “呃……”洪良狂摸脑袋:“她,她就没去。” 卧槽! 搞了半天是靠猜的! 等到段天道和洪良把菜一盘盘端上来的时候,几个搓麻将的人正在聊天。 “我说周晓华,你是不是有什么秘笈啊?”蛇皮的声音:“怎么今天打麻将把把都赢?” “哈哈哈!今天是段哥的生日嘛!” “不是……这段哥生日跟你赢钱有什么关系?” “我跟他关系好嘛!” 众人:“……” 大厅的正中央已经摆上了一张大圆桌,众人面前已经摆好了碗筷,就差敲筷子了。 “段哥来了!段哥来了!” “啊!终于可以吃了!” “段哥辛苦了!来来!这边坐!”蛇皮拉开凳子,这应该是上席的位置,只是这身边…… 左边坐的是花如血,右边坐的是周晓华…… 没有毛岚的位置?! “毛岚姐姐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她原谅你了。让你吃过饭上去找她。还有穆米,她身体不适,要休息一会。”一看见吃的,王淑蕾的心情就非常不错,居然是笑着说的:“我给她们带点上去就成。”说罢,打包了两份,去了。 林白玉远远的找了个角落,默默的坐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段天道正打算把她叫近一点,突然就被打断了。 “是是!叫下来了,反倒没这么轻松,段哥,坐。”周晓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你,你就不能婉转一点么…… 不一会,王淑蕾就下来了,给段天道眨了眨眼,让他安心。 果然,是安心多了…… “啥都不说了!今天是段哥的生日!我们祝他生日快乐!”洪良率先举起酒杯,起身道。 桌子上赫然摆着好他妈贵的罗曼尼.康帝!这个,不喝太可惜了! 众人一饮而尽。 “真好喝!段哥喝的酒就跟选的女朋友一样,都这么经典!”蛇皮大赞。 看来毛岚不在,大家还真不是一般的轻松,这口上完全不拉闸。 “我看未必。”又是周晓华,又是周晓华:“段哥选酒的眼力,明显要超过选女朋友的眼力。” 蛇皮嘿嘿一笑:“段哥的女朋友,可未必只有一个。” 段天道哈哈大笑:“说的好!这杯一定要干!” 又是一饮而尽。 “我祝段哥。”周晓华突然站了起来,挺了挺骄傲的胸:“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偕老!”这句话其实还是不错的,偏偏她在后面,又加了一句:“不管是多少个。” 众人爆笑! 就连花如血脸上,都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众人一齐举杯大喝:“干!” 场面很和谐,大家很高兴。 就好像这层窗户纸被毛岚戳穿了之后,大家反倒都放开了,以前还藏着掖着,不敢拿出来说,现在毛岚和穆米不在,场面直接失去了控制。 周晓华和花如血明显都喝得有点多,两人心照不宣,用力的干杯。 “以后,我可要喊你妹妹了!”周晓华的舌头有点大,拍着花如血的肩膀道。 “为什么?我还比你大半岁呢!”花如血也好不到哪去,奶声奶气奶的连一直在往嘴里塞东西的铃铛都有点受不了了,使劲的拿明亮的大眼睛白她。 “嘿嘿!”周晓华神秘的一笑:“谁叫我比你早进门呢!”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妈的,难道是自己喝多了?丫滴周晓华到底是什么时候进的门啊? “切!谁,谁说的!就算进一个门也要轮年纪的!”好家伙,花如血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跟着周晓华一起疯。tqr1 但问题是花如血又是什么进的门呢? 嗯…… 妈的,喝多了喝多了…… 完全想不起来…… “段哥太幸福了。”水缸晃动着水缸一般大小的脑袋,转向蛇皮:“老大,帮我找个媳妇。” “找你个蛋!”蛇皮忍不住嘟囔道:“你老大我都还是单身呢!” “都别想了,你们以为都是段哥啊……”洪良一脸的悻悻,身上还挂着好大的一座山,话音刚落,就‘哎哟’一声惨叫,也不知被怎么了。 王淑蕾细声细气的道:“怎么?羡慕嫉妒恨?段哥的八字就是桃花运加桃花劫,总之全是桃花,身边女人多,再正常没有了。这东西羡慕不来的!你就别做梦了!” 洪良喃喃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有点桃花……” “嗯?!”王淑蕾用力将洪良的头扳了过去:“我这么大一朵花倒贴上来,你还不满足?” “扑!”蛇皮一口酒没忍住,喷了。 水缸的筷子掉了。 周晓华手里端的碗,吧嗒一声摔了。 “妹妹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欢!来!干一杯!”花如血击节而叹,长身而起。 王淑蕾转过头,看了花如血一眼,又看了段天道一眼,摇了摇头:“你不能喊我妹妹。” “哦?”花如血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淑蕾几眼:“难道,我走眼了?你是姐姐?” 王淑蕾艰难的晃了晃她的大头:“不是。就我一个不是你们这门里的,喊我妹妹我就变成段哥的女人了,你就喊我淑蕾好了。” 段天道差点就把自己的舌头吞了下去,急忙道:“啊!对对!喊她淑蕾!嗯嗯!喊淑蕾!” 全场静默三十秒。 蛇皮第二口酒喷了。 水缸第二支筷子掉了。 周晓华第二个碗‘吧嗒’一声碎了。 铃铛突然就笑的好开心,嘴里塞得满满的不知道啥都喷了一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谁也没听见。 “干杯!”众人很有默契的一起举起杯子,将前面这一段直接无视掉了。 周晓华劝酒是大大的强项,个头不大,喝起酒来就跟喝水一般,左右一通劝,愣是把差不多的全喝挂了。 水缸说了一句:“我水缸除了蛇皮哥,从来没佩服过谁,今天!我佩服你段哥!”然后就挂了。 蛇皮挂的更早。 眼看周晓华笑吟吟的逼近洪良。 洪良迅速起身:“我要是倒了,就没人把他们送上去休息了。”连招呼都没敢打,架着蛇皮溜了,王淑蕾晃动着身躯,也不吱声,提着水缸硕大的身躯就去了。 众人傻乎乎的看着王淑蕾伟大的身躯消失,才回过神来。 周晓华摸了摸胸口,吐了吐舌头:“还,还好,幸亏她,她喜欢的是洪良……要是喜欢段哥……” 已经死了有几天的汪家胖二爷:“……” 第二百九十三章 没有下次! “来来!喝了喝了!”段天道赶紧举杯打断了周晓华,因为这个假设一点也不好! “唔……我喝的也差不多了……”段天道转过头,却是花如血轻轻托着腮,眼神迷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 好像在看红酒,又好像没看。 这份慵懒……真是我见犹怜! 花如血的醉态永远这么迷人……这么可爱……要是能在今天晚上还她一次债,那简直就…… “段哥,还不赶紧送花妹妹去休息。”周晓华促狭的冲段天道眨了眨眼。 为什么眨眼…… 喔!我懂了! 懂了的段天道轻轻扶起花如血,花如血一个踉跄,几乎跌倒,扶都扶不住。 索性一咬牙,将花如血拦腰抱了起来。 “哇!段哥好棒!这可是抱新娘入洞房的姿势!” “什么新娘子!你们在做什么!”铃铛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了出来:“你们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爸爸!你只能抱我妈妈入洞房!” 众人:“……” 周晓华眼睛一转:“你是铃铛?” 铃铛嘟着小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啊!我是他女儿!” “嗯!”周晓华好奇的问道:“铃铛两个字怎么写啊?” 铃铛苦恼的撇了撇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笨啊,这两个字都不会,来来,我教教你。” “好啊好啊。”周晓华迅速朝段天道使了个眼色,段天道飞也似的就变成了刘翔。 花如血的身子,真的很轻。 柔软的犹如一块抱枕,温暖的如同一块毯子,上身下意识的略略向上勾起,头靠在段天道的胸膛之前,美丽的大眼睛微微闭着,桃红般的面颊,看起来真是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迷死人! 进了电梯,段天道才反应过来,这带去应该去几号房? “如血……你,你住几号房?”段天道几乎是凑在她耳边说的,发髻淡淡的清香,几乎将某人的心都烧化了。 “3,301……”花如血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从天外飞来的一般,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可恨的电梯,为什么从一楼到三楼,这么快! “房卡,在,在我的包里……” 花如血的随身小包,精致非常。段天道将花如血放在门边,用身体顶住她,伸手打开包,去找房卡。 软绵绵香喷喷的娇躯……死死抵在某人的怀里…… 段天道还想多找一会,可惜包太小,一下就找着了…… 打开门,段天道用他最慢的速度将花如血抱进了房间,嗯,多抱一会是一会…… 下面还有这么多人,自己耽搁的时间总不能太长。 软绵绵的双人大床已经准备好了,软绵绵香喷喷,轻轻将花如血放在床上,离开了紧密的怀抱,一阵难以抑制的怅然若失。 花如血的双脚,就在床侧,段天道极慢极慢的解开鞋扣,这真是一双完美无缺的美足,纤细修长,比例匀称。光滑的足底,看不到一点老茧。段天道忍不住让手掌在足底多停留了几秒,才依依不舍的拿上床。 即便是平躺,花如血的曲线依旧诱人之极。 这些完美的女子,是怎么做到拥有这般比例还能抵挡住地心引力的? 作为一个科学研究的课题,嗯……是不是可以用手来研究研究? “段天道。”花如血闭着眼睛轻轻道。 这声轻轻的呼唤,顿时把正在yy的某人吓了一跳,急忙拉过薄毯,盖住花如血的身体:“嗯嗯,我,我在。” “你能不能告诉我……”花如血一直闭着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呼吸却逐渐有些起伏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去过拉斯维加斯……” 呃…… 这么愉快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么没意思的话题?tqr1 “没有没有。”段天道揉了揉鼻子,一般人说谎的时候,鼻子都忍不住会发痒,看来是真的:“不过你为什么老是要问我这个问题?你在拉斯维加斯,遇到过什么事么?” “唔……没有……”花如血没有睁眼,脸颊的红润愈发的诱人:“没有什么事……不过有的时候,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嗯? 什么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段天道把手举起来,对准了地面:“比真维斯还真!” “嗯……”花如血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是真的,那你就赶紧下去吧,她们都在等你。” 段天道一颗火烫的心,登时凉了三千多截,卧槽,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难道自己去过拉斯维加斯,就可以留下来? 看着花如血已经背过身去,明显的开始送客。 段天道只好站起身,想了一想,又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嗯,喝多了酒,会渴。 不管咱有没有去过拉斯维加斯,以后,就是我照顾你了。 退出房门之前,段天道看了花如血最后一眼,她的头扭向另一侧,看不到她的表情。 刚关了门。 板砖就响了,是短信,周晓华发来的。 “搞定花妹妹!创造和谐大家庭!你放心,我们都支持你!” 段天道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妮子。 还没等他回,电话一震,短信又来了! 这个小妮子,还没完了! 打开一看,段天道登时就有些发怔。 发来短信的不是周晓华,是穆米! “段哥,生日快乐。很抱歉,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不能给你了,但是,穆米希望你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这个傻丫头,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还在乎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谢谢!好好休息!你的身体健康,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发回去,很久,没有再接到回信。 估计是睡着了吧…… 段天道摇了摇头,下了楼。 “段哥,你回来的正好!”周晓华一个人站着,兀自举着酒杯:“没人跟我喝了!” 呃…… 满厅就只剩下还在不停吃着东西的铃铛,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嗯……”段天道犹豫了片刻:“不然今天就先到这吧。” “不不不,无论如何,段哥要再陪我喝一杯!” “最后一杯!” “干!” 罗曼尼.康帝芬芳的味道顺着口腔一路向下,两人都忍不住满足的叹了口气。 “天道。” 唔?! 段天道诧异的抬起头,周晓华什么时候,把对自己的称呼也改了? “今天能替天道过生日……我,我很高兴……”周晓华喃喃道:“能做段哥门里的女人……哪怕只是开玩笑的,我,我也很开心……” 呃!! 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现在的周晓华很风情,很万种。 其实周晓华真的很漂亮,尤其是今天。 一条素色连衣裙衬托得身段婀娜窈窕,薄施脂粉的脸上娇嫩无瑕。雪白细嫩的颈项,那水润韵致的胳膊,那凹陷柔美的腰肢…… 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得人心里烫呼呼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周晓华很有眼光! 段天道一向都很喜欢会欣赏自己的女人,尤其还是美女,所以他上前一步就打算把喝醉的周晓华也抱上楼去休息,嗯,说不定还可以顺便谈个天说个地,顺便抵足而眠什么的。 很可惜,没有来得及。 打断他的居然并不是铃铛,而是窗台上‘哎哟’一声惊叫和‘噗通’一声。 两人一起诧异的转过头去,才看见一个女人十分狼狈的摔倒在落地窗下面,正是王梦雅。 段天道怔了半晌:“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而且……站在那里干什么?” 累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拼命大喘气的王梦雅:“……” 段天道很郁闷被这个人打断了自己正准备发展的大计,挥了挥手:“既然你来都来了,也要发挥一点作用。呐,带着铃铛去休息吧。” 王梦雅弱弱的应了一声,艰难的想要爬起身。 周晓华却突然道:“算了,铃铛还是我带着吧。”她摇曳着漂亮的长腿,靠近段天道的身侧,小声道:“这个女人带铃铛,我不放心……” 段天道:“……” 周晓华并不知道王梦雅只敢耍点小滑头,绝对没有胆子和段天道对着干的,但这个选择说明她还真是什么都替段天道着想…… 这个女人很不错啊! “铃铛,走吧,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周晓华满脸笑意的蹲下身,摸了摸铃铛的头。 铃铛嘟着嘴拼命的摇头:“我不!我今天晚上要看着爸爸,我要和他一起睡!谁知道他晚上会不会偷偷溜到别的女人床上去啊!” 段天道:“……” “嗯……”周晓华皱了皱眉:“铃铛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啊?你刚才教了我的,我怎么就忘了?” “哎!你怎么这么笨!”铃铛嘟了嘟嘴就跳了起来:“我都跟你说啦!是这样的……” “嗯嗯!”周晓华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今天就负责教会我写你的名字,明天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铃铛的眼睛登时就亮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咱们走吧!” 不知道晚上会溜到哪个女人床上去的段天道:“……” 已经站都站不稳的王梦雅跌跌撞撞的走到段天道身边,恭恭敬敬的小声道:“主人……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么?”她的脸颊烧的连站在旁边的段天道都能感觉到灼热:“如果,如果主人需要我……” 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把你住的地址留下,钥匙留下,回去等着。” “是,是的。”王梦雅听话的将地址和钥匙留下:“祝主人生日快乐,我,我就先回去了。” “慢着。”段天道淡淡道:“学个狗叫来听听。” “呜汪……” “猫。” “喵呜……” “兔子!” 王梦雅:“……” “噢!”段天道嘿嘿一笑:“兔子不会叫,那就算了。”他停顿了片刻,突然又换了一个低沉的声调,一个字一个字道:“今天是我生日,我饶你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证你生不如死。” 王梦雅的脸色忍不住就变得十分苍白,连身上的颤动都有些控制不住,急忙低声道:“是的主人……谢,谢谢主人。”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就走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王梦雅怔怔的呆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挪动着蹒跚的步伐,垂头丧气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声尖叫的意思 林白玉婀娜多姿的站在二楼的阶梯一角,将这一幕尽收入手中小巧的摄像机,然后小意的退后一步,按住耳边的蓝牙:“白总裁,已经全部摄制完毕了。” 电话那头传来白情雪冰冷的声音:“很好,那记得把拷贝传到我的邮箱,我先走了,你自己也找点回去。” 林白玉收了线,长吸了一口气,刚一转身,就看见段天道正贼眉鼠眼的站在自己身后,很高兴的在冲她乐:“我说白玉,你今天晚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啥?嗯!你肯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 段天道越说越高兴:“我就知道你留在最后就是想做这个!嘿嘿!没关系!我有时间!走,我们去你房间聊聊天啊……对了,你住几号……”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林白玉突然惊叫了一声,飞一样的溜了。 段天道:“……” 这……这是个啥意思? 孙悟空的师傅在孙悟空头顶上敲了三下,意思就是半夜三更时分相见。 那尖叫了一声,意思是301? 嗯!对对!这个很有可能! 段天道眉飞色舞的紧跟着赶到三楼:“……” 不对啊!301明明住的就是花如血啊!刚才是他把她送回来的啊! 怎么会这个样子? 段天道皱着眉头在301门口若有所思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是310! 哇哈哈哈! 段天道迅速转身,离开了301的门口。 他不知道的是,直到他离开的那一瞬,301那张大床上的花如血,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长长的吸了口气。 花如血身为一个一流杀手,又怎会这么容易喝醉?只不过有些时候,要给男人机会,女人就是得装醉。 很可惜…… 即便花如血给了这样大的暗示,就只差明说只要他愿意承认,就任由他为所欲为。 可段天道还是不肯承认他就是那个在拉斯维加斯夺走她处子之身的男人…… 这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段天道有别的苦衷不能承认,二就是段天道真的不是那个男人。 可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一个跟那个男人一样厉害的人么? 花如血纠结的搅着手中绵软的床单,他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自己究竟是希望他是?或者不是? 每每一念及此,花如血都忍不住要咬住自己雪白的牙齿,没有人知道,她本来应该在上个月幸福的嫁人,步入美满的婚姻! 可就是因为自己失了身…… 拉斯维加斯的那个男人如此随意的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人生……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如果找到他! 如果…… 花如血朦胧而迷茫的眼睛里,莫名其妙的重叠出那个黑暗中的男人和段天道的身影,很快又分开来,如此反复数次,才终于长叹一声,放弃了这个尝试。 那个黑暗中的男人实在是太小心太谨慎了,那件事发生从头到尾,花如血都没有得到多少有效的数据。 在段天道不肯承认的情况下,要知道段天道是不是那个男人,只有一种方法! 可是这种方法…… 花如血痛苦的低吟了一声,漂亮的脸颊却有些不由自主的发红,终于扯起薄毯,埋住了自己的螓首。 310的房门跟301的房门基本是一样的。 只有上面的数字不一样。 段天道很想用透视眼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不是林白玉,但是他不会这个技能。 犹豫了片刻,段天道终于还是决定进去把人搞清楚,于是抬起手准备敲门,哪曾想手刚刚碰到房门,门就开了! 段天道登时大喜! 这绝不会错了!林白玉摆明就是在给自己留门! 轻轻一推门,段天道偷偷就溜了进去。 咦? 屋里黑漆漆的…… 哇哈哈! 我就喜欢这个调调! 段天道轻手蹑脚走了两步,很快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咦? 床上没人!! 人呢?! 难道林白玉会瞬间移动?会轻功?会乾坤大挪移? 林白玉会不会乾坤大挪移段天道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怅然好若失好那啥,好不容易猜到她在310,结果还是没拿到她应该给自己的惊喜…… 雪白的林白玉在黑暗中会有多美的惊喜…… 段天道颓然顺手开了灯,才发现收的那些个礼盒都堆在桌子上,唔……这意思,这应该是自己的房间? 算了,好歹今天过生日,头一次收礼物的感觉很不错,来看看到底都是些什么。 这个很重的……是苏天蓝送的。 掂了掂,拆开包装,打开盒盖。 段天道的眼球没事就掉在了地上。 这…… 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把黑光闪闪……在灯光下反耀出夺目光芒的…… 手枪? 神经病啊?现在有人送礼物送这个啊?老子车里一大堆啊! 唔……还有一张卡片。tqr1 段天道拿起卡片,打开。 “段先生!生日快乐!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鉴于这次的事件,我认为段先生还身处危险之中,所以特地送个防身的物件给段先生。这是伯莱塔92f式手枪,又名m9,枪身用铝合金制造,不重,便于携带,持枪证也为段先生办好了,就在枪盒的下面,请放心,这个持枪证是真实有效,且从南春军区正规渠道发放出来的,只要把它带在身上,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祝段先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署名:苏天蓝。 唔……这小妮子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段天道心头暖洋洋的慢慢拿出这把m9。 枪很好,可惜既然是已经注了册的枪,就很难拿来杀人了,算了,没事给铃铛当玩具也不错。 从来不把真枪当玩具的铃铛:“……” 唔……这个盒子好像是蛇皮送的。 很轻,打开一看,是一个似乎是用玉雕刻成的牌子。 “掌门令牌?” 搞什么东东! 拿起旁边的卡片,打开。 “经过大家一致同意,正式成立天帮,并推举段天道同志为掌门人,执掌掌门令牌。令牌一出,莫有不从!” 署名:天帮组织委员会。 段天道:“……” 对于组织天帮什么的,段天道还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这玉倒是好玉,触体冰凉,应该值不少钱…… 算了,没事给铃铛当玩具也不错。 从来不玩掌门令牌的铃铛:“……” 第三个盒子,是白情雪的。 很轻。 里面……装着一把电子车钥匙。 “鉴于段天道同志救过我的命,特此送上此车,以示谢意。” 很简单的几句话,很客套,言简意赅。 但是这话里话外,怎么就像送了这车这事就完了呢?自己救了她的命,一辆车就把俺打发了? 俺车多的能组织豪车的士俱乐部,还在乎你这点事? 哼! 想得美! 段天道正要把车钥匙从楼上丢下去,想了想还是算了,嗯,没事给铃铛当玩具也不错。 坐在驾驶座上脸够不着方向盘,腿够不着油门的铃铛:“……” 说实话,看来看去,还就是洪良送的那个钱包能用。 段天道正准备出去接着找林白玉,闻了闻自己一身的味,还是决定先洗澡! 嗯,是的,有些事情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顺手脱光衣服,围了浴袍,一把打开洗手间的门…… 唔?! 段天道突觉一股香风袭面!用很猛烈的势子扑了上来! 猛一下抱了个满怀! 这是?! “你真的来了。”怀中温暖的身体,强烈的,紧紧的拥住自己,这香气……很熟悉…… 是毛岚! 借着走道的灯光,段天道还清楚的看到毛岚也只围了件浴袍,似乎是刚刚出浴过…… 搞了半天,这是毛岚的房间! 只是,自己一直在外面,怎么没看到灯光,听到动静呢…… “你,你怎么在这?” 如今的美女摄影师一改往日的霸气,温柔的将螓首埋在男人的怀里,低声道:“我就是躲在这,想知道你看不见我,会不会……会不会去找其他人……” 晕! 段天道冷汗狂流! 幸好!幸好!幸好自己想要先洗澡! 怀中温润的女体犹如在一把旺火上添加的航空燃油,登时就把段天道哪哪都给点着了! 他登时一伸手,就要…… “别,别着急……”毛岚红着脸推开了他:“看你一身的酒气,来,我来帮你洗澡。” 啊? 鸳鸯浴? 这么好的待遇段天道当然不会拒绝,毛岚没有开灯,虚掩了洗浴间的门,透过门缝,只有些微的光线射进来。 浴缸里的水,居然是已经放好了的。 毛岚默默的解开段天道的浴袍,面对男人啥也没穿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抗拒,扶着他泡进了浴缸。 “水温好么?” “好,好。” “舒服么?” “舒服,舒服……” 段天道舒服的火烧火燎的,不知道多想一把将毛岚也拽进来,但看着她低着头,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不去手。 今天她既没有拿弓箭射自己,又没有一脚踹在自己脸上,嗯,我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一点,免得把她拖进来的时候,才看见她手里其实有把刀。 门缝里露出的微光衬托着美女摄影师光滑如玉的肤色,曲线玲珑的凹凸,也衬出她脸上忧心而矛盾的神色:“我想问问你,你是真的跟穆米确立恋爱关系了么?” 段天道:“……” 这挺旖旎,挺浪漫的时候,嗯,为什么要讨论这样的话题呢? 就不能先把鸳鸯浴洗了,再在床上聊个天什么的,然后再谈么? “啊哈哈!”段天道突然仰天长笑:“你看!刚才外面有ufo过去了!” 空气很湿,有点冷。 毛岚没有点点点,也没有去看ufo,反而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的眼睛:“请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真的应该在一起,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刚刚过去的ufo:“……”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红僧袍! 虽然泡在温暖的浴缸里,这句话还是让段天道的冷汗忍不住的向外冒。 真的在一起。 和如实回答。 但如果真的如实回答,还真的能够在一起么? 段天道虽然不大懂得女人的心思,但他也不是纯粹的傻子,毛岚是什么性格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了。 就是因为段天道和白情雪的婚约,才阻止了她想要和段天道在一起的决心。 这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可以和其他女人一同分享一个男人的女人。 可是这件事情却要如何才能如实回答? 白情雪那边或许还勉强可以说成是雇佣,是交易,但穆米真的就是他的女朋友! 真心喜欢的那种! 如果如实交代,毛岚会不会杀了他? “你喜欢她也喜欢我,对么?”微弱的灯光下,毛岚终于抬起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狡黠的笑意。 呃…… 段天道终于没有再看见ufo,慢慢的点了点头。 “以前呢,我一直以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所以我从来都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迹。”毛岚徐徐的说着,语气没有变化,段天道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想表达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其实,我刚才在房间里仔细的想了很久。我相信穆米也是真心爱你的,她为了和你在一起,甚至舍弃了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的名分。这一点,以前的我,一定做不到……所以,她是真心对你好……” 段天道跟猴子似的擦了擦胳肢窝,不敢搭话。 “我决定了。”毛岚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决定接受你和穆米的关系!” 浴缸的水并不深,但是段天道还是径自掉了进去,没顶的那种。 在水里,他还睁着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半晌,突然又浮了出来:“毛岚,那个……” “你听我说。”毛岚轻轻按住了段天道的唇:“我是认真的。并且,我已经跟穆米说了这件事。” 哦?! 毛岚和穆米…… 谈过了? 卧槽! 这意思是,大家都接受了? 啊哈哈!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美女摄影师好看的白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赶紧收住脸上的笑意,擦了擦脸上的水,坐了起来。 “这两个条件很简单。第一,你要主动推掉和白情雪的婚约;第二,除了穆米,不能再有第三个。” 呃…… 段天道没有拿眼睛白毛岚,只是看着她发呆。 “别这么看着我。”毛岚低了低头:“我实话实说,今天这件事的确是白总裁跟我谈论过后的结果。穆米本人不反对你还有我这个女朋友,我也不反对你和她在一起。虽然我们先认识,毕竟你们是先在一起的。要加上我,她已经做了很大程度的牺牲了。” 段天道皱了皱眉,丫滴,果然就是白情雪的主意! 平常要是玩阴的倒还好办,这次来的却是阳谋,摆明是要用毛岚和穆米来换取白情雪的自由…… 明知如此,可是段天道却没有反对的余地。 “是……这样的……”段天道摸了半天自己的下巴,齐期期艾艾道:“这回在澳港呢……”他一边慢慢的说,就一边拼命的盯着毛岚的小手,谁知道这黑乎乎的小房间里,会不会到处都藏着菜刀…… 毛岚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没有拿菜刀:“你说的一定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吧?这件事我刚才也和穆米讨论过了,你呀,就是孽缘太多了。反正只要那小女孩的妈妈不介意,我们也就不追究了……”美女摄影师顿了一顿:“但是,真的不能再有了!” 段天道:“……” 这个条件…… 首先,高月要是知道他这边突然有了两个女朋友会不会砍他不知道;其次,还有好多发展中的妹子怎么办? 比如那啥啊…… 啥啊…… 还有那啥! 怎么办? 段天道摸着自己的大腿想了半天,终于就想通了,也没什么怎么办的。 也许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一个人总不能太贪心,有七八个老婆也就差不多了。 作为普通女人的角度来说,能允许他左拥右抱中间还坐一个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有妻已经如此! 夫复还有何求! “谢谢你。”这三个字段天道说的诚心诚意,能得到如今这样的结果,能够让毛岚这么固执的人作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上辈子修了无数为蚊子放生的恩德,做了数亿件替蚂蚁搬家的好事! 尤其是说了这么久,毛岚都没有把菜刀拿出来…… “好了,这就是我要和你谈的,已经谈完了。”毛岚微微一笑:“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今天送给你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那些宛如流星雨一般壮观的亮点,他不是第一次见,但他觉得这个时候说实话可能会挨打,于是很配合的张大了嘴巴:“啊!是,是什么?” “那些,是一种叫做黄宽缘萤的萤火虫,飞行的速度很快,这种萤火虫,本地可没有,只有云南才有。” “云南……” “哼哼……”毛岚娇俏的下巴微微抬起:“我以前在云南采风的时候发现的这种萤火虫,当时就有一个愿望,一定要和……”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声音也小了许多:“一定要和我心爱的人一起看……知道你生日,专门拜托白总裁用飞机当天运回来的……” 段天道心中很柔软的那部分突然微微触动,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一伸手,不顾惊叫的毛岚,将她整个拉进了浴缸,顿时沁湿了她身上的浴袍,溅起一阵大大的水花! 虽然光线明显有些不足,但黑暗中增强的触觉和嗅觉,愈发将这一刻的多角度享受完美的烘托出来。 扯开已经沁湿的浴巾,下面,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羁绊。 看来,毛岚今天是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段天道极力的睁大眼睛,不肯放弃这一刻视觉的享受。 终于适应昏暗光线的一霎那,某人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 雪白的皮肤光滑柔嫩,腰肢柔软纤细,双腿修长挺直,那玲珑浮凸、坚固美丽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 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毛岚全身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奶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双臂细腻雪白,均匀而柔和,像两段美玉雕刻一样;双腿修长苗条,娇嫩欲滴,十只可爱的足趾整洁的排列在一起;浑身的肌肤都滑腻而有弹性,在他忍不住的大力抚摩下,能感觉到她全身的雪肌玉肤一阵阵发紧、轻颤。 怀中这个小鸟依人般的佳人,吹弹得破的娇靥上那一片羞红如火的艳霞,一副楚楚含羞的醉人娇姿妙态,看得某人浑身剧烈的血,直往上撞,几乎要突破天灵盖,飙到楼顶上! 最令人心动还是毛岚此时脸上的神情,那绯红的俏脸上,正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挑逗,又混杂着几分惊慌,任何男人都会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吻下去! 一切语言是累赘! 行动才是硬道理! 甜美的唇舌突然就被掠夺,双手抱住的香躯已经听话的贴到了段天道热辣辣的身体上! 只剩…… 最后一击! 这一刻段天道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毛岚的完美,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不可得……她的用情至深,她的付出和放弃的坚持…… 这已经绝对值得拥有…… 毛岚娇红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螓首伏到某人的颈后,低语道:“慢,慢一点,我,我还是……第一次……”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加紧口舌交缠等前期准备工作,第一次是需要耐心的。 似乎终于缓过神来的毛岚,美妙的身体终于开始慢慢放松…… 段天道忍不住剧烈的喘息起来,就准备一举冲刺,破除最后的障碍! 突然,就有一阵风。 其实严格的说,不能算是风,顶多算的上是空气中掠过了一丝波动罢了。 但分明正沉溺于灵魂相溶之中的段天道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美女摄影师低低喘息着,将螓首埋在男人的怀中,有些担心的低声道:“你,你怎么了?是,是不是我的反应不够好……” 段天道身上的肌肉有些不引人注意的收缩,缓缓摇了摇头,嘿嘿笑道:“很好啊,只是外面有只虫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了,你等我一会,我把它弄死了就回来。” “虫子?”毛岚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透着缝隙的房门,这里的防蚊措施一向是极好的,更何况在门外的虫子,谁能注意的到,但还没等她问清楚,段天道已经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长身而起,大步向门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美女摄影师怔怔的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鲜嫩的嘴唇,喃喃自言自语道:“他居然中途停下来了?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对啊,我都是按照缘聚会所青老板教的来的啊……难道那个青老板也是个半吊子?根本就不懂怎么和男人相处?” 缘聚相亲会所莫名其妙的青老板:“……” 一出浴室的门,段天道的动作突然就变快了许多,随手穿了一条大裤衩,光着上身就出了门。 静悄悄的三楼走廊里空无一人。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闪电般迈步,毫不停歇的一直冲到了这栋楼的最高一层。 六楼楼顶。 果不其然,通往顶楼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tqr1 段天道缓缓推开那道铁栅栏门,走上天台。 天台上劲风拂面,正把天台上另一个人的僧袍吹的猎猎作响。 不错,就是一件僧袍。 一件血红色的僧袍!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天上掉男人 在风中潇洒的像是董存瑞的年轻僧人转过头,看着精赤上身步步逼近的段天道,突然间长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吸的极长,似乎一口气就把整个世界的空气全都吸完了,然后就向段天道勾了勾手指。 段天道忽然笑了,冷笑。 下一刻,两人双手就握在一起,开始角力。 年轻僧人那英俊得有些妖异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蓦然发出一声尖锐吼叫,双臂发力。 他刚刚突破了大力金刚掌第八重,这种力道足以捏碎普通人的手腕,他甚至已经习惯性的听到耳边响起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毕竟每次他一发力,都是这个结果。 但是年轻僧人发力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握住的是一块无比坚硬的超级合金,冲撞之下更是犹如一头碰上了山峦,纹丝不动。 段天道却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年轻僧人那边传递过来的力量让他很不满意。于是他就向前踏出一步,空中竟响起隐隐雷音。 段天道这一步迈出,年轻僧人就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他脸上已看不见讥讽,有的只是惊骇,他在三年之内连续突破大力金刚掌五重境界,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会在角力中落了下风,还是如此不可逆转的下风! 然而一波一波汹涌扑来的力量,简直无法稍稍阻挡,年轻僧人步步后退,砰的一声,脊背已经撞在屋顶上的储水箱上。 段天道爆发出一声如远古巨兽般的低吼,氤氲全身的淡淡绯色光芒中恍惚燃起点点金色火焰,体内的气流同时震动。 一连串的喀嚓声,年轻僧人的手骨都在噼啪作响,紧接着全身上下都发出悉悉索索的骨裂声,从双臂蔓延到胸膛、胯部直至双腿,但奇怪的是,即便几乎到了极限,年轻僧人身上的骨头还是没有真正裂开。 段天道退后一步,看着只能依靠墙壁才能勉强站立对手,恨恨道:“卧槽你大爷!老子正在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觉得这时候打搅我很爽?” 年轻僧人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爽还是不爽这个问题,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段天道:“上帝保佑……我还以为我潜修三年的大力金刚掌,力气最起码也不会比你弱太多……你大爷的!你是他娘的外星人么?” 段天道嘿嘿笑了两声:“不服气可以再试试,我允许你动刀子,伤我一道口子就算你赢。” 年轻僧人一声低吼,飞身突进,迅速缩短了距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寒芒闪过一抹亮芒,狠狠刺向段天道的小腹! 只是他刚刚扑到一半,段天道也忽然一声低吼,右足顿地,这一顿的力道似乎十分可怕,年轻僧人一时间甚至有一种整栋楼都在摇晃的错觉! ‘嗖!’ 段天道身影从原地消失,而此时年轻僧人瞳孔中正映出一个拳头,正穿过匕首的亮芒,在他眼前越变越大!迎面而来的呼啸风声噼啪作响,不绝于耳! 年轻僧人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一时只有一个念头:“真有这么快!真有这么重?!他妈的这还是人?” 他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虽然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震慑,但千锤百炼的身体本能先一步行动,双臂回拢,左手的摄像机和右手的匕首交叉护住头胸,硬生生用手肘接下了段天道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好象还有细微的骨裂声。段天道身体一顿,年轻僧人却惨得多,竟然被一拳轰得‘腾腾腾’直退到了储水箱边上! 年轻僧人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胸中气血翻涌。他此刻万幸自己本能地选择了防御,否则刚才那次交击,自己那一刀是有可能刺到段天道的小腹,但他这可怕的一拳则会直接砸中自己心脏。 自己这一刀能给段天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不得而知,但就算自己有沾衣十八跌,这一拳若是打中自己的心脏…… 妈的! 都不敢往下想! 年轻僧人惊怒之下,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一拳落下之际,简直犹如整座山峰当头砸来,虽然他也不是没有和高手打过交道,也有很多值得自傲的战绩,但在段天道这一拳面前,却只觉得根本无从抵挡。 不止是生理的,还有心理的。 这只有一种解释。 段天道不但比自己更狠更强大,连杀意也远远压住了自己! 不对啊,三年前他还没有这么狠…… 难道他比自己的进步更快? 段天道完全不打算给年轻僧人思考的时间,大步踏前,接着从上至下的冲势,一记鞭腿向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年轻僧人抽去。 这一腿出到半途,就带出一股呼啸的劲风,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清晰入耳。 这…… 这是一腿之威? 竟有如此威势? 年轻僧人哪里敢接?当即顾不得形象,就地一个懒驴打滚,这才堪堪躲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站稳,段天道如影随形般追至,腿如巨斧长刀当头劈落! 又是一声闷响,年轻僧人双手高举过头,强行架住了段天道这一腿。可是他的身体却生生矮了一截,竟是连双屋顶都承受不住这股巨力,碎石纷飞,年轻僧人的双脚竟是直接没入地面! 段天道面无表情,左腿收回,右腿又起,狠狠向年轻僧人踢去。手肘剧痛的年轻僧人双脚陷入屋顶,根本避无可避,只好继续硬架,好不容易架住这一脚,已经忍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 腾腾腾! 段天道得势不饶人,宛若巨兽奔行,毫不留情地连续以脚做刀,狂劈年轻僧人! 人还未到,就听到他拳脚间呼啸的风声凌厉刚猛,悍不可挡。宛若万骑齐发,直指中军! 年轻僧人:“……” ‘当当当当当!’ 段天道简直就是把年轻僧人当成了一枚肉钉,把自己的脚当成了铁锤,生生将年轻僧人整个下半身都钉进了屋顶。 “住手!”年轻僧人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拼命大喝了一声:“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你才出关的,用不着这么狠吧!” 段天道正要劈下来的长腿突然就抽了回去,然后他就恨恨的蹲在了浑身僵硬,固定在楼顶的年轻僧人面前,用一根手指指住他的鼻子:“你丫还好意思说?释小海!你他娘觉得老子需要你救么?需要么?” 被段天道打得像钉子一样的释小海:“……” “你丫的擅作主张,把老子要杀的人全杀了,害的老子这口气连撒的地方都没有!妈的,老子不打你打谁?”段天道越说越生气,突然又飞起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手臂痛得要死的释小海:“……” “呃……”段天道这一脚下去,释小海突然就不见了,屋顶上就只留下一个大窟窿:“人呢?” 突然之间,就听见窟窿里传出一个中年大妈惊喜之极的尖叫声:“天呐!上帝显灵啦!真的从天上给我掉男人下来啊!还长得这么帅!感谢上帝!” 段天道:“……” “无量天尊……”紧接着就是释小海虚弱之极的声音:“这位施主,我不是上帝派来给你的男人……我是……” “哎?”中年大妈根本就没听完,只是有些小小的惊诧:“为什么上帝会派个和尚来拯救我呢?”她犹豫了片刻:“算了!只要是个男人就好了!亲爱的!我来了!” 然后就是衣衫破碎的声音,嗯,还有一些不能描述的声音。 段天道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转身就跑了。 嗯,刘翔也没他跑得快。 好不容易回到三楼,段天道才脸色发白的擦了把汗,这年头中年大妈实在是太吓人了,还是找俺的漂亮妹子去比较好。 想起还在浴缸里等待自己的毛岚,段天道突然就有点心跳加速,大步迈出,正待重返310,突然眼睛一扫,看到了313这个号码。 唔? 他的记忆力本就是很好的,只是当时被毛岚的出现,忽略了这一点。 毛岚上楼之前,分明说她住在313房,为什么却出现在310呢? 美女摄影师出现在310,那现在的313住的又是谁呢? 这到底什么情况? 段天道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把这件事搞清楚,轻轻伸手一推门,门果然就开了。 只是……怎么这么黑呢? 段天道捏了捏鼻子,就打算摸索着去开灯。 “段哥……不要开灯……”tqr1 噢? 段天道根本没有经过辨别,一耳朵就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 居然是穆米! 穆米为什么会在313…… 段天道顾不得去考虑这个复杂的问题,刚刚从亮堂的地方步入黑暗,双眼一时间不能适应。段天道只好慢慢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摸了过去。 “小米很高兴段哥真的会来……”穆米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凝神静听,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段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就在这里……” 唔? 这个礼物,一定要在这么黑曲嘛拱的地方送给自己么? 嗯嗯!了解了!哼哼,一定是生日蛋糕! 一会突然点着蜡烛,想给我惊喜! 哈哈哈!小米真是乖巧!今天还真的没吃生日蛋糕呢! 我就让你吓我一跳,满足一下你好了。 段天道连惊喜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时候,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这种黑暗,慢慢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只是吓一跳的表情,原来根本不用准备!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瞪得超过了凹凸曼!下巴摇摇欲坠!牙齿几乎自动滚落在地! 这? 这是! 在他的面前,呈现的,果然就是一个…… 礼物! 这个礼物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头上,用彩带扎成彩花,就跟一般礼品盒包装之后扎的那种彩花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是大号的! 这也就罢了! 这个女人的身上,穿着用绸缎做成的…… 好吧,说是衣服,又完全不能叫做衣服!这种剪裁,称为包装带更为合适! 只有那么寥寥的几根! 这几根‘包装带’纵横交错,恰好将这女人全身最关键的几个部位掩住,偏偏又不能完全掩住! 是那么的纤细……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穆米的曲线,都已经变得不能被遮掩了…… 被包装成礼物的人…… 就是穆米!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子是天才! 段天道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甚至忘记了心跳!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美太美了! 鹅蛋形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秀美娇翘的下巴,显得愈发娇小玲珑。 穆米闭着眼,长长的睫毛紧张的剧烈颤动。秋水荡漾的脸上,红透的脸庞有说不出的娇媚,小巧的红唇,微微张开着,急促的喘息着。 即便是已经羞怯欲死,却依然在床上保持着一个美妙姿势,这个姿势让她看来,更是无比的优美! 美得那么和谐悦目,美得那么的超凡脱俗,充溢在她身上,让人过目难忘! 年轻的皮肤细腻滑嫩,白里透红,下身修长柔和的曲线,衬着雪玉似的美足,将少女婀娜美妙的曲线完美的展现着,雪腿纤滑修长,纤纤细腰盈盈一握。 此时的穆米更象是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子,真可谓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近乎不着寸缕的躺在床子上的穆米,洁白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宛如一个上好的玉雕,玲珑剔透。 光洁柔嫩的脖子,平滑细嫩的小腹,浑圆修长的大腿,凹凸分明的身材,尤其是腿间边缘所缀细细的紫色丝绸,在雪玉似的洁白肌肤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此情此景,能够令任何一个男人血脉卉张!爆裂身亡! 这! 这就是! 这就是穆米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这礼物就是…… 她自己! 段天道一时间只觉得周身都被一股巨大的幸福包围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令人高兴的生日礼物啊! 这! 这必须要好好拆礼物啊! 啊啊啊! 小小的房间突然就变得燥热起来,就好像这是在夏天。 段天道刚才跟释小海打架的时候,手指都没有抖,但是拆礼物的时候,就好像得了羊癫疯,冉冉的伸了半天,都没能摸到那根明显绑着活结的绸带上。 他只好狂吸了七八十口长气,勉强控制住几欲暴走的血液,终于成功的把手指搭在了那根关键的绸带上,只要轻轻一拉…… 没有拉。 因为房间的门突然就被一股好大的力量一把推开了! 这股力量很蛮横,很狂暴! 跟随着这股巨大的力量进来的,还有一个婀娜的身影,几乎在进来的一瞬间,这个身影就打开了房间的灯。 床上的穆米惊呼了一声,羞急万分的盖上了毯子。 段天道吃惊的转过头,看着已经穿戴整齐,风情万种却一脸怒容的美女摄影师:“毛岚?” 毛岚没有理会他,冷笑了一声:“穆米,我以为我们都已经达成共识了,段天道选择跟谁在一起,另一个人都不会干扰不会打搅不会暗中使绊子,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米在毯子下小小的露出半个脑袋,脸上全是艳丽的红晕:“岚姐……我,我做什么了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毛岚一转身打开房门,指着房门上的号牌:“你还说你没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房间的号牌为什么会挂在你的房门上?” 穆米:“……” 段天道:“……” 美女摄影师冷笑了一声:“我是说段天道怎么出去了半天都不回来,出来一看就明白了,你摆明是嫉妒段天道进了我的房间,所以趁他出去把门牌换掉,好让他回来的时候进你的房门!” 穆米:“……” 段天道:“……” “我还想着要跟你好好相处!”美女摄影师越说越生气:“你年轻还这么小,怎么能用这样的阴招!”她气鼓鼓的瞪了在一边呆若木鸡的段天道一眼,转身就走了。 段天道看了看毛岚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还没有拆的穆米,忍不住就犹豫了一下。 “别犹豫了啊。”穆米急忙推了段天道一把:“赶紧追上去啊,别让岚姐生气!对了,不过这个门牌的事,真不是我干的……你,你要记得帮我解释解释……” 段天道:“……” 在穆米的强烈催促下,段天道只得出了房间,刚一出来,就看见周晓华还有王淑蕾两人正小心翼翼的呆在走道边上观察情况,一看见段天道出来,急忙一起摆了摆手:“这也不是我们干的!” 说完就一起闪了。 段天道:“……” 不是你们干的你们这么紧张啊! 其实事实的真相是怎样,段天道已经猜出来了,这门牌其实在自己上三楼之前,就被周晓华或者王淑蕾调换了,她们就是希望自己去找穆米。 自己鬼使神差追着林白玉打开的310,本来就应该是313。 结果自己出于好奇打开的313,才应该是310…… 周晓华和王淑蕾的心情呢,段天道当然是理解的,自也不会去追究她们的责任,可现在这件事,毛岚怪到了穆米的头上…… 这还真的不好解释…… 段天道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一边推开了毛岚的房门:“那个……” 没有那个。 什么也没有。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紧跟着楼下就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段天道一怔,紧赶到窗口,却见毛岚开着一辆小巧的高尔夫,气呼呼的走了。 段天道:“……” 这什么情况…… 不过毛岚的脾气似乎一向就是这么爆,比起刚才毛岚对自己的百般柔顺,这当儿段天道反倒觉得自然多了。 啊啊啊! 贱字是怎么写的啊…… 段天道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毛岚的怒火了,无奈的耸了耸肩,也罢,明天白天去哄哄她就好了。 今天晚上嘛! 嘿嘿嘿嘿!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赶到了穆米的房门口,一推。 嗯? 没推开? 再用力! 嗯?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小米,开开门,是我。” 里面沉默了半晌,才传出穆米低沉的声音:“段哥今天晚上还是好好陪岚姐吧……我不会介意的……嗯,段哥晚安,我先休息了。” 段天道:“……” 啊啊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闪电光速拳啊!tqr1 今天好歹是俺的生日啊,女朋友还这么多啊,怎么连一个陪自己的人也找不到啊? 段天道在穆米这里努力了半天未果,只好放弃了,一路又小心翼翼的推了几个房门,结果一律紧闭。 似乎被毛岚这么一闹,所有人都改变了心意似的。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回到了毛岚的房间,刚一推门:“……” 房间的地上躺着有一个只剩下一条内裤的男人,嗯,还是个光头。 “有没有搞错?”段天道气呼呼的正要一把将这个光头丢出去,突然走道里就传来一个大妈的声音:“男人呢?我的男人呢?我告诉你!要让我知道是谁把我的男人拿走了,我非弄死你不可!啊啊啊!气死老娘了……”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急忙就把门关上了。 这个光头会不会被那个大妈怎么样他无所谓,但是无缘无故被大妈砍就实在太那什么了。 “多,多谢……”释小海基本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英俊的脸庞上全是红艳艳的一片,但那不是血,是口红印:“除你之外,我又遇到了一个最凶悍的敌人……我,我不是她的对手……” 段天道:“……” 说起来,这个释小海还真的是他的发小,当初天机老头也不止捡了一个孩子,段天道排行老二,这个释小海排行老三,两人从小就被天机老头用竞争法培养。 所谓竞争法的意思,就是两人每天都要对打,打输的那个没有饭吃。 这件事原本是很残酷的,但好在段天道虽然每天都赢,还是会把得到的食物分给释小海一半,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极好的朋友。 后来再大一些,天机老头觉得释小海的体质更适合学习少林门派的功夫,就将他丢去了少林寺,只留下段天道在身边。 释小海这些年来,和段天道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凡每次见面都一定要先打上一场,嗯,就像今天这样。 对于释小海来说,从小到大一次都打不过段天道简直就成了他的一个心魔,为了这个心魔,他苦练各种武功,各种苦修,各种顿悟。 其实释小海本身也是天纵之才,学起什么功夫都特别快,而且每次他在遇见段天道之前,都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把段天道打败,当然,每次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我真的搞不明白。”释小海终于缓过几分精神来:“我也没见你怎么刻苦修炼,俺天天苦修八个时辰,一天都不曾停顿,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你呢?” 段天道懒洋洋的点了根烟,把自己丢在了床上:“老子是天才。” 释小海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吞云吐雾,眸中的迷惑更甚:“吸烟有害健康。你每天起码抽一包吧?我日日斋菜素食,健康养生,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你呢?” 段天道闭着眼睛仔细闻了闻床榻上毛岚留下的香味,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老子是天才。” 释小海怔怔的看着段天道闻女人香味,眸中的迷惑愈发不可阻挡:“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蚀骨。你每天起码割自己七八十刀吧?我日日不近女色,男色也不近,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你呢?”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踹在释小海的光头上:“你丫废话怎么这么多?老子都跟你说了,老子是天才!不要拿你这种蠢材跟我这样的天才相比,没有可比性你懂吗?” 释小海怔怔的摸了摸自己被踢了一个包的光头,咬了咬牙:“每次被你打败,我都会入山潜修,看来这是错的!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天天跟着你!我一定要弄清楚你是怎么修炼的!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妈的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你!” 段天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释小海自己也被众多佛门师兄弟称为不世出的天才,但他自己一点都不相信。 何谓天才? 隔壁老王家养的那只小黑兔曾经说过:天才等于百分之一的天份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他在练功;大家都在玩手机游戏聊天打屁的时候,他在练功;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他也在练功。 有如今这种进步,绝对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跟天份关系并不大。 也就是这样连续三年不眠不休的苦修,还是比不上天天看似非常悠哉,天天泡妞天天吸烟天天正经事一件不做的段天道。 这怎么可能? 顿悟这种事,也就是一瞬间。 所以释小海突然就顿悟了,要想知道段天道为什么这么强,唯一的办法,就是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次顿悟的价值要远远超过突破沾衣十八跌第八重境界! 但是段天道就很不满意了。 你喜欢泡妞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个和尚啊?你喜欢洗澡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和尚旁观啊?你喜欢一个和尚天天盯着你吃喝拉撒睡啊? 老子又不喜欢男人! 于是段天道的头突然就变大了,大的像那张天花板一样,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接压迫到释小海的脑门上:“放屁!明天早上就给我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否则我就打死你!” 释小海淡淡的摇了摇头:“无量天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打死我,我也要留在你身边。” 段天道嘿嘿一笑:“那好,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我想那个大妈一定很高兴再次捡到你。”tqr1 释小海:“……” 他不怕杀人。警恶锄奸那是佛门弟子的使命,杀坏人他是没有心理压力的,但是要对一个只是想上他的大妈动手,有悖原则。 一想到自己被那位大妈生拖进房间的一幕,他突然就觉得好生无可恋。 坚定的佛门弟子一瞬间就怂了,当即就咳嗽了一声:“上帝保佑!一个月,让我跟你一个月。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也应该在一起好好呆几天不是?” 段天道正要说点什么,释小海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叙叙旧也好啊,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啊。” 段天道沉默了半晌,终于挥了挥手:“就一个月?” “无量天尊!出家人不打诳语!” “嗯。”段天道打了个呵欠:“今天你就睡地上,别打呼噜,不然我一样打死你。” 释小海:“……” 这些年段天道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跟女人睡觉,但这次跟释小海在一个房间睡觉,对他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他们小的时候,也不知道在一起睡过多少次。这一觉,段天道倒是睡的十分安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晚上甚至都没做什么很特别的梦。 一直到一声尖叫划破房间的空气! 这声可怕的尖叫后面是另外一声更尖锐更可怕的尖叫! 然后就是一个弱弱的稚嫩的声音:“真可怕……跟我想得完全不一样……” 段天道突然之间就醒了,然后他就怔怔的看着从房门口闯进来的王淑蕾,周晓华和铃铛:“你,你们怎么来了?” 铃铛嘟着嘴:“哼!我是让她们带我来捉奸的!可是爸爸,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自己身边,一个光头正穿着一条裤衩,在自己身边睡的好安逸,一只手臂还正抱着自己胸膛…… 抱…… “我去尼玛的!”段天道登时浑身一个激灵,飞起一脚就把释小海踢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几乎变成一块肉饼子的释小海怔怔的在墙壁上贴了好几秒钟,才缓缓的滑了下去。 段天道使劲拍了拍自己身上,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掸掉身上的肮脏,然后又狠狠的跳起来在光头上踩了两脚:“卧槽!老子不是让你在地上睡!你他妈的爬上来搞什么!” “晚上冷嘛……”释小海委屈的摸着自己满头的包:“我们小时候不都是这么睡的么……” 众人:“……”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啊,这个是我的发小,叫释小海,想给我过生日,昨晚上才到的。”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加了一句:“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众人:“……” 铃铛好奇的看着释小海一根头发都没有的光头:“爸爸,你说他是你的发小,可是他没有头发啊。” 段天道:“……” 王淑蕾倒是对这件事接受的很快:“哎呀,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亲热点也没什么啦。”然后她的小眼睛突然就灼灼的放出可怕的光芒:“只是段哥的这个发小,真的长得好帅啊……那个……”她的声音陡然间就变得很娇羞:“不知道这位大师有没有女朋友啊?” 释小海:“……” 幸亏水韵山庄里还是有衣服可以买的,没多大会,释小海也穿上了跟段天道一样的大裤衩和超级赛亚人t恤衫大拖鞋。 周晓华漂亮的大眼睛惊喜的忽闪了好几下,忍不住道:“好像情侣衫啊……” 众人:“……” 段天道果断决定说点别的:“啊,那个穆米呢?怎么没看见她?” 铃铛很不满意的嘟了嘟嘴:“爸爸!你怎么一起来就问别的姐姐?都不问问妈妈怎么样了?这是不对的!” 众人:“……” 周晓华眼珠一转,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哎呀,阿姨一起来就忘记了……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来着?” 铃铛的小嘴嘟的更高了:“你怎么翻来覆去就会这一招啊?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众人:“……” 周晓华急忙咳嗽了一声:“对对!阿姨答应过给你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买。” “耶!”铃铛登时就不记得妈妈的事了,一把拽住周晓华的裙角:“走!” 段天道也咳嗽了一声,随手就把车钥匙啊手枪啊令牌啊,一股脑塞到了铃铛手上:“等一下,给,这些东西拿去玩!” 铃铛倒是没看别的,怔怔的拿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枪:“爸爸!我是女孩子耶!你怎么给我玩手枪啊!” 周晓华正准备把那把看来很逼真的手枪拿走,结果铃铛已经拼命扣动了扳机。 “砰!” 释小海突然就坐下了,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耳边那个好大的窟窿。 房间里很安静。 没有风。 “卧槽!是真枪!” “有没有搞错!你居然给你女儿玩真枪!” “哇!是真枪!谢谢爸爸!我要玩!” 段天道:“……” 结果周晓华终于成功的把那三样东西全揣进了自己兜里,带着铃铛和王淑蕾飞一样的跑了,临走还留下一句话:“铃铛交给我们,小米她们都回学校了,你们也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们搞定。”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让段天道带孩子,是一件足以令世界毁灭七十二遍的大事件。 一直等到她们的身影尽数消失,释小海才反应过来,满头大汗的站了起来:“卧槽!你怎么给你女儿玩这个啊!会死人的啊!最重要的是我差点被打死!为什么没有人安慰我两句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段天道淡淡的摊了摊手:“我女儿就得有我女儿的样子……你嘛……死了就死了呗。” 释小海:“……” 两人终于还是一起出门了,穿着情侣衫。 段天道的那辆黑车被穆米开了过来,留下了钥匙,段天道沉默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穆米走的这么快,明显是不想见到自己和毛岚一起出现的样子,只可惜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和释小海一起出现的,一想到这里,段天道就很想把这个光头打死。 光头显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死了,他若有所思的在这辆黑色suv里左摸右摸,叹了口气:“黑兵的技术倒是越来越好了,这辆车又加了好多新技术。不过说真的……师傅最近怎么样了?” 想起天机那个老不死的,段天道顿时就熄了打死释小海的打算,直接踩动油门:“有一阵没见,但是他现在肯定过的很好。” “为啥?”释小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怎么能肯定他过得好?他都这么老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因为他没有找我。” 释小海:“……” 同为天机老人的徒弟,当然知道天机老人一直属意段天道接掌整个黑兵组织,如果天机真的觉得自己不行了,一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段天道。 如此说来,天机老人果然还好的很。 释小海放下心来:“那大师兄呢?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现在忙得要死,哪有功夫跟我们见面。”段天道继续耸肩:“天机那老不死的过的这么逍遥,还真是全凭大师兄把黑兵管理的这么好。我还真是不明白,大师兄能力这么好,把黑兵管理的又井井有条,那老不死的干嘛不干脆把黑兵直接交给他,还非得让我接手。” 释小海转过铮亮的光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段天道:“还不是因为你经常骂他!” 段天道手一抖,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了:“你,你说啥呢!” 释小海好像根本就没看见路边的沟:“我小时候就听师傅说过,你这小子有事没事就老骂他,揍也揍不怕,既然如此,就非要让你以后接管黑兵,累死你!” 段天道:“……就因为这?” “就因为这。” 段天道怔了半晌:“我突然好想杀人。” 释小海很熟练的打开车座下的开关,摸出一把雪亮的军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用这把刀把自己的脖子一抹,一了百了,从此后这个尘世中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段天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好多哥! 郑大厦走出机场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怔的。 这是一幅郑大厦做梦也想不到的场景。 机场外围是接人的地方,通常会有很多人会在这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要接人的名字。 今天这里也有。 但那不是牌子。 是横幅! 一条好大好大的横幅!! 上面用好大的宋体字写着:“热烈欢迎郑大厦先生光临澳港!”tqr1 那个好大的横幅下面,站着一排黑衣长裤大墨镜,一看就知道是帮派分子的队伍,但领头的却是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就算不用问,郑大厦都猜得出来。 这种级别的美女,必须是段天道的女朋友,他的大嫂无疑。 “高嫂子好。”郑大厦也没有多看,径自上前给那美女行了一礼:“我是郑大厦,段哥说了,以后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 高月看着郑大厦那硕大无比的个头和浑身的肌肉,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我的男人果然有本事。随便派个人来……”说完她就很不满意的扫了一眼身边的豹二。 豹二:“……” 其实豹二也是很能打的,身材也是很高大的,但是跟郑大厦一比…… 嗯,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不能比。 更别提身后这一群看似整齐的大汉,仔细一看就没一个能看的。 “郑先生请上车。”豹二早就被段天道弄怕了,一看见郑大厦这种英姿,心下只有羡慕,没有嫉妒恨。 贪狼帮现在的实力的确大损,但弄点排场还是有能力的,这一排黑压压的奔驰看起来还算是牛逼,郑大厦跟着高月钻进第一辆车的后座,豹二急忙上了副驾驶座。 车队冉冉开动,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豹二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高嫂子,别的地方咱们都可以不管,可是这龙汇赌场不拿回来,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高月冷冷道:“我也知道,可是我们现在有这个能力拿回来么?” 豹二:“……” 从两人的交谈中,郑大厦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对于段天道造成的后果,他总算没有直接在车上吐舌头,但这个结果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现在贪狼帮已经算是段天道的了,只是情况并不好,就算不看黑道电影,这种事也猜得到。 群龙无首的结果,自然是派系纷争,利益倾轧,这道上夺取利益的法子,无非都是逞勇斗狠,倒霉的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势力,当然还有被道上视为大肥肉的各大娱乐产业,包括赌场。 “原先我们收龙汇赌场的保护费都是一年五百万。”豹二苦笑道:“现在倒好,前些天来了个鸡哥,说是接手我们在龙汇的档位,咱们还没来得及说话,才过了半天就被狐狸哥砍死了。” 高月冷冷道:“狐狸吃鸡也算是天经地义。” 郑大厦:“……” 豹二脸色像是吃了几斤黄莲,还是生的:“这还不算完,这不,昨晚上,狼哥把狐狸哥弄死了。” 高月冷冷道:“后面是不是还有豹哥虎哥?” 豹二笑的好苦,连下巴颏都像是西瓜做的:“说不定还会有鳄鱼哥,大象哥。” “嗯!”郑大厦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不定还会有鲨鱼哥,鲸哥。” 一直不说话的司机冷不丁道:“你们能不能直接说到蝙蝠哥超人哥钢铁侠哥那个级别?” 众人:“……” 豹二一巴掌就打在司机的后脑勺上:“卧槽!管你屁事啊!” 司机:“……”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贪狼帮再不展示实力,非但不能报仇,只怕以这个龙汇赌场为头,很快我们底下的产业就要被瓜分完毕了。”豹二看了看自己的肿的像馒头一样的手腕:“要不是我的伤还没好……” “别的我不管。”高月还是很冷:“龙汇赌场的老板图布栽赃我的男人,他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郑大厦重重的吸了口气:“有这种事?大嫂放心,这件事我去办。” “是!多谢郑先生!多谢郑先生!”豹二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句:“郑先生放心,我这就去调集所有人马……” 郑大厦挥了挥蒲扇般的大手:“一个人也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众人:“……” 狼哥姓花,叫花郎。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取得忒好,因为他不但浑身的肌肉像狼,行为像狼,连他的花心也像一条色狼。 作为一头花心的色狼,他还是比较有头脑的,在得知贪狼帮势力大损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并不是开始扩张地盘,而是开始收编左近的一帮散兵游勇,他收编的也有很有技巧,并没有掏多少钱出来,而是掏了一张很大的饼,一张梦想的饼。 他告诉他们,只要跟着他,将来个个豪车豪宅靓妹。 豪车豪宅要立即实现还是比较有难度的,但是靓妹不难,要找靓妹,有什么地方比赌场更多的? 他很有计划的观察了形势,决定就是龙汇赌场了,一来贪狼帮的产业中只有这里油水最丰厚,二来那狐狸哥的智商还不如他。 在瞅准时机干掉狐狸哥,顺便收编了他的手下之后,现在被一众小弟环绕的花郎只有一种唯吾独尊,天下我有的感觉。 天下有没有不一定,但靓妹是真有了。 他自己手上就正捏着一对,这是龙汇赌场里长得最漂亮,像这种素质的女人平常一晚上没有一万也要八千,如今他都不用掏钱,就有人主动安排给他。 花郎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梦想只有一根手指这么近。 如果不是今天要面对的贪狼帮回应更加重要,他已经随便找个地方就把这靓妹给扑了。 今天这个时刻特别重要,不但要有气势威势,还得给人一种能做大事的感觉,所以他任凭这靓妹撩拨,忍了又忍。 “妈滴!怎么还没来?打电话催催!”花郎坐在大厅舒服的沙发上,一边占着靓妹便宜,一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三次催促了,他已经决定等会那豹二来的时候,再给他个下马威。 “你就是花郎?” 一个冷冰冰的嗓门从门口方向传了过来,花郎眯了眯眼,看见一个靓瞎人眼的大美女妖娆的从门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型巨硕的汉子。 虽然这个女人很漂亮,大汉很大,但花郎一个都不认识,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弹了两下:“你是?” “我是来代表贪狼帮来接管龙汇赌场的。”美女面无表情:“以后记得我的名字,我叫高月。” “噢?”花郎的眼睛微微一眯,小意的朝两人身后看了一眼,确定面前只有两个人,才把手拿了出来,很自然的伸展了一下手臂,把宏大的二头肌不小心展览了一番:“怎么?贪狼帮现在改成女人当家作主了?混的还真惨啊。” 美女淡淡道:“瞧不起女人一般都是要倒霉的,这里是我的地方,请你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花郎摸出一颗烟,完全没有打给贾老六的意思,自己叼嘴上了,一边的靓妹很体贴的给他点着火:“美女,你还不知道吧?从昨天晚上起,这里就姓花了。” 高月冷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的女人吧?” 花郎怔了怔,都忘了要继续展示他的二头肌:“谁的?” “段天道。”高月说到这个名字,漂亮的眼睛里就有光:“你总不会不知道贪狼帮的总部是被谁毁掉的吧?” 贪狼帮总部那惊天一战早就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花郎自是听说过,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知道又怎样?你总不是以为现在搬个名字出来,就算完事了吧?这年头,打天下靠的是这个!”说罢,他又开始展示他的二头肌。 “我已经受够了。”高月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大汉忍不住道:“我已经受够他老是不停地露出他的肌肉了!大嫂!我能不能揍他?” 高月冷冷道:“现在这个世界,真是无知者无畏……”她转而冲花郎身边的靓妹轻声道:“小妹妹,你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靓妹花容失色,怯怯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花郎,花郎冷笑了一声,顺手又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你就坐在这!妈的!老子出来混,还真不是吓大的!给我打!往死里打!嗯,只打男的!女的我有用。” 他真不是吓大的,更重要的是,敌人就只有两个,他有一百多个,他一点都不觉得有被吓。 门内五六十个混混都是老油条,见惯阵仗,早就抄了趁手的家伙,见花郎一发话,立即一起风卷残云的冲了上来! 各种板凳,啤酒瓶,台灯噼里巴拉就朝高月身后的大汉蜂拥而去…… 这个选择是一种默契,也是很有讲究的,这两人中,郑大厦的体积比较大,容易瞄准,而且他看起来比较有战斗力,要第一时间把他放倒。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大汉很容易就被击中了,就听见一连串重物撞击头部的声音连珠炮般的乱响,还有各种咒骂声:“叫你装逼!叫你装逼!” 花郎琢磨着这大个子就快要倒下了,登时放下心来,狠狠啐了口唾沫:“妈的!就这么点本事还想赶我走?!” 转头冷笑看着面前还敢继续站的笔直的高月:“小妞!什么狗几把段哥?一会让这个大个子把我的鞋子吃下去,再让你陪我好好过几个晚上!” 说到这件事,花郎还是很激动的。 说实话,这个高月比起身边的这个靓妹,那实在是上乘太多了,这几个晚上都不一定够! 高月根本就没有变脸色,她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郑大厦的底细,但是她充分的相信段天道,相信他派来的人一定能够保护自己,一定万夫莫敌。 所以她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动手!” 第三百章 怕什么就来什么! 正打得过瘾的一帮混混都怔住了,一齐看向这个美女,等着看她准备怎么动手。 郑大厦很憨厚的笑了:“大嫂说的是我。” 他在动手之前,还很认真的选了一圈,最后一伸手,就把右边那个混混手里拎的台灯柱拿了过来,呲了呲牙:“不好意思,我动手了。” 他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随手一挥,就听见一个,噢,是一片惨呼声,七八个混混就被这一台灯柱打飞了出去,又一挥,又是七八个混混飞了出去,只在一瞬间,场景就犹如发生了一场放射性爆炸一般,以郑大厦为中心,四散而出。 来的风卷残云,去的也风卷残云。 无巧不巧,一个混混飞出来的弧线,正好瞄准了花郎,花郎眼疾手快一蹲身,那混混二话不说就压在那大波妹的大波上,压得她一声娇呼。 高月冷冷的摇了摇头:“都说叫你躲远点了。” 被压瘪的大波妹:“……” 花郎已经有点站不稳了,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大汉大展神威,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他倒是还有百来号手下,可面前的一幕让他很清楚的明白,就是再来三四百号,结果也是一样。 面前这个大汉根本就不是人! 都不用花郎吭声,仅剩的几个混混已经一起高呼一声,掉头跑了,快得像动画片里带着飞车轮的流氓兔。 被压在沙发上的大波妹终于缓过神来,从那个昏死的混混身下爬了出来,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胸,然后才松了口气。 花郎没有松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吸气的机会。 “我认栽了!”他很光棍很有气度的举起手来,像是被人用枪指住了后背:“高大姐!你狠!这场子是你的了!” 郑大厦一共只挥了两下手,好像有些不大过瘾,看了一圈发现再也没有什么活动物体,抄着台灯柱就朝前走了一步,指了指花郎,很诚恳的问高月:“大嫂,他又在露肌肉了,我能不能揍他?就一下。” 花郎的气度‘唰’就丢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得掷地有声:“不能打!不能打!我保证我再也不露肌肉了!” 这大个子的力气他刚刚亲眼见过,被他打一下,还不如被火车撞一下,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不打?”高月冷笑一声:“不打也行,你刚才好像想让他吃鞋子来着……这样,你把自己的鞋子吃下去,就可以不打。” 花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高月脚上那双不超过三十四码的小牛皮高跟鞋,红军过草地的时候,貌似都吃过皮鞋的…… 可他自己…… 花郎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四十四码的塑料拖鞋,哭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着别人吃鞋的。 高月一边漂亮的翘着二郎腿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刚才那个威风凛凛现在却像条狼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鞋的花郎,突然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这些年为了自己和铃铛的生计什么都做,什么白眼都受过,但突然就再也不需要这样生活的成就感。 这一切…… 都是段天道给她带来的…… “高大姐!”一大帮混混刚刚被丢出去,一头汉奸毛的图布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顺手就招呼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妹妹,指了指铁塔一般站着的郑大厦:“去,招呼好这位好汉。” 小妹妹眉开眼笑的凑到了郑大厦怀里:“大哥,你好威猛。” 郑大厦怔怔的看了看那小妹妹低得快要掉出来的衣领,咽了口唾沫,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她推了出去:“你长得太丑了,我不要。” 小妹妹:“……” 图布:“……” 高月:“……” 图布小心翼翼的坐在高月对面:“早听说高大姐是道上的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扫了一眼正吃拖鞋吃的呲牙咧嘴的花郎,冷笑了一声:“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哪里是高大姐的对手。” 高月冷笑了一声:“别光捡好听的说,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图布当然不知道她是谁,他只知道谁赢了就赶紧来拜山头,反正开赌场总是要拜在一个山头下的,是一条花裙子也未尝不可。 “是是。”图布擦了擦汗,陪着笑道:“我只听这花郎喊您高大姐,却真不知道高大姐是何方神圣。” “我是段天道的女朋友。”高月眯了眯眼,紧盯着图布。 图布没有流汗,没有笑,甚至他都没有哭,他只是第一时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准备朝门外冲! 他的动作其实是很快的,两条腿的转速基本已经超过每小时八十迈,但他却总觉得那个门口离自己的距离,就连一厘米都没缩短。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衣领子已经被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揪住了。 这一时间他就只后悔一件事。 妈的以后要再买布料这么好的衣服,他就去死! 郑大厦很随意的在图布的左边膝盖上踹了一脚,图布的汗就出来了,‘嗷’一声就躺地上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基本谁的膝盖断了,都是这样的。 “高姐!高姐!”图布虽然流了很多汗,叫得‘嗷嗷’的,但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今天要想活命,首先就是要求饶,求得越慢就死的越快:“饶了我!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高月今天冷笑了很多次,但是每次都很好看:“对我而言,伤害永远都只有一次。” 旁边好端端的郑大厦,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的背后有点凉,这句话说得…… 好霸气! 就不晓得高大嫂知不知道段哥有那么多女朋友…… “不想死的话,你还有一条路。”高月并不知道郑大厦的背心很凉,反正她说的话是越来越凉了:“留下所有现金,签了这份合同,你就能活着出去。” 说着话,高月就随手掏出一份合同丢到了图布面前。 图布颤抖的捧起合同,像是捧着他自己的心脏,小心翼翼的看了起来:“赌场转让合同……本人同意以人民币一元的代价,将龙汇赌场所有权转让给高月……”他只看了几行,基本就看不下去了。 这简直比要他命还要恐怖,哪怕是要赌场利益的九成他都可以接受,可是全要了去,他图布今后还怎么生活? “高姐!”图布基本喊得是撕心裂肺:“我求你!给我留条生路!”tqr1 高月没有吱声,郑大厦不动声色的又在图布的右膝盖上踹了一脚。 图布:“……” 他不是不想叫,实在是痛得叫不出来。 “下一次,踢他的腿中间。”高月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说这句话跟说‘我们去吃腊肠吧’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图布已经决定不说话了,因为郑大厦这一脚如果真的下来,一定比丢了赌场还要恐怖! 旁边正吃拖鞋吃的有滋有味的花郎却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没办法,实在是忍不住,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跟图布一比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运气好的太过分。 高月皱了皱眉:“你还有闲心笑?那行,你把图布的鞋子也吃了吧。” 花郎扫了一眼图布脚上那双四十六码的运动鞋,哭了。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唠嗑。”高月淡淡道:“我数三声,你不同意,这赌场我就不要了。” 图布做了这么多年的汉奸,当然明白高月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如果她真的不要赌场,那就得要自己的命。没等高月开始数数,他已经高声大喝:“拿笔来!” 他的眼睛已经满怀期望的看向门后那个阴冷汉子,没问题的,自己赌场里还有一票打手,只要阴冷汉子乖巧一点,召集打手一起来,就算对付不了这两人,给自己机会逃跑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个阴冷汉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图布眼睛里的希翼,很痛快很老实的从兜里掏出一支自来水笔,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 图布:“……” 阴冷汉子叹了口气,还是小声的解释了一句:“赌场已经全是贪狼帮的人了……” 图布:“……” 他颤抖的捏住那支黑色的自来水笔,颤抖的拿掉笔套,看着合同上那个签字的位置,这个字一签下去,这个赌场就再也跟他没关系了。 他的下半生…… “啊!”图布还在颤抖,身边一声惨叫却突然就飙了起来,他愕然转头,却看见一边吃拖鞋吃的好不得的花郎,突然就捂住裤裆满地打起滚来,脸色青紫变成惨白再变成庐山升龙霸,眼见就要升天了。 “天呐!天呐!!”花郎死命的捂住要害,已经撞倒了好多板凳:“我的下半生啊!我要变成人妖了!啊啊啊!” 郑大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不起啊,踢错了。” 被踢错的花郎:“……” 下半生:“……” 图布突然就不抖了,飞快的在合同上唰唰就写了自己的名字,还嫌不够,咬破自己的手指就在合同上盖了自己的手印,一连盖了好几轮,随即双手高高举起,端到了高月的面前。 高月悠悠的拿起合同,满意的看了几遍:“行了。”她随手指了指那个阴冷汉子:“我不管你叫什么,图布就交给你了,明天早上,他有多少现金,统统交到赌场办公室来。” 她并没有说如果不交会怎么样,但是阴冷汉子突然就变得好阴冷,好汉子,急忙趴了下去:“是的是的,多谢高姐信任,这件事就交给小的!” “滚吧。”高月悠悠的吸了口气:“都滚。” 花郎如蒙大赦,虽然还是很痛,但是他还是坚持的朝门口滚了过去。 阴冷汉子也急忙飞起一脚,将膝盖全断了的图布踹成滚地葫芦,一脚一脚的踹出了大厅。 郑大厦虽然没有倒地开滚,但他也小心翼翼的朝后挪了几步,正打算转身飞一样的狂奔出去,就被高月喊住了:“大厦,你留下。” 郑大厦:“……” 高月没有看他,她的眼神很迷茫,不知道在看哪里,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坐。” 郑大厦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高月悠悠的吸了口气:“段天道……是不是不止我这一个女朋友?” 怕什么就来什么的郑大厦:“……” 满地的女朋友:“……” 第三百零一章 诚心诚意的帮忙! 多年不见,段天道和释小海聊得还是挺开心的,这一路就聊到了南春艺校,刚靠近那间保健室,路边莫名其妙的就蹿出一人一狗。 段天道急忙一个刹车,把头探出车窗:“花如血?小黑?你们怎么先到了?” 花如血还是那般的优雅,那般的面无表情,就是说话的声音却是诱人的奶声奶气:“我是跟着穆米先过来的……”她微微停顿了片刻:“不过我刚才到保健室去了,那里有很多不三不四的人,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被他们绑起来了。” 小黑还是那般色,牢牢的站在花如血裙子底下,一边很专注的抬头看着什么,一边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段天道怔了怔:“漂亮的女孩子?是什么人?” 花如血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在水韵山庄都没见过,就没管。不过其中一个女孩子起码也是e或者f,我觉得你说不定会有兴趣……” “卧槽!”段天道登时就急了,都没等花如血上车,拼命一踩油门:“赶紧救人!” 说别的特征他或者他猜不出来,但是e或者f,那除了红果果还能有谁? 奇了怪了! 在南春该死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这回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释小海怔了半晌:“上帝保佑……昨天那么多……难道还不是全部?” 永远没有全部:“……” 花如血说的没错,保健室门口不止有很多大汉,还有很多车,清一色的黑色轿车,看起来十分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那群人也是清一色的肌肉发达,戴着可怕的墨镜。 段天道没管别的,猛踩油门就朝门口冲了过去,一众大汉吓了一跳,急忙散开,任由黑色suv一个急刹车堵在门口,段天道一个箭步就冲了下去,只丢下一句话:“不准一个人进来。” 穿着大裤衩大t恤的释小海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无量天尊。” 段天道他是打不过,但是其他人…… 段天道揍了他这么久,他的气是没办法撒到段天道头上,但是其他人…… 好可怜的其他人:“……” 段天道的步伐极快,嗯,基本就跟ufo的移动是一样一样的,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时间概念,他已经一脚踹开了保健室紧闭的大门! 门里果然被绑着两个女人。 两个很漂亮的女人,两个他都认识,一个叫青含玉,一个叫红果果。 除了被五花大绑的两个美女,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大汉正站在红果果的身边,段天道踢开门的瞬间,他手中一把铮亮的匕首就高高举起,准备朝红果果那可怕的胸口落下去! 这种距离,这种速度,基本已经是没有援救的可能了。 但那是基本。 不是段天道。 没有人知道段天道是怎么在刀落下之前冲过去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大汉为什么突然就贴在了墙上,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红果果明明没有被刺中,胸口却还是汩汩的冒出猩红的血液来! 血液?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难道这个大汉的手速竟然这么快?在自己冲上来之前,已经下手了? “段,段哥……”看见段天道,红果果漂亮的眼睛里明显冒出炙热的光芒,只是喉间的气息却很微弱:“我,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要换做平常,段天道肯定已经扑上去,二话不说先在她那可怕的地方找找伤口,顺便看看为什么这地方长得这么可怕,但是这一刻,他居然伸不出手去。 一刀穿心。 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红果果就要死了…… 红果果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看着段天道的眼神却越来越炙热:“段哥……我,我就要死了……有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我……” 段天道突然觉得心有点酸:“果果别说了,我也爱你。” 快要死的红果果:“……” “这些人是谁?你放心。”段天道的语气很平静,很冰冷:“我一定帮你报仇。” 就快死的红果果:“……” “哎呀……”段天道怔怔的一回头,正看见身后被绑在座位上的青含玉突然痛苦的皱了皱眉,更重要的是,她的小腹也开始汩汩的冒出鲜血来:“段哥……我,我也要……” 要换做平常,段天道肯定已经扑上去,二话不说先在她那细嫩的小腹上找找伤口,顺便看看为什么这地方长得这么细嫩,但是这一刻,他居然伸不出手去。 一刀穿腹。 就是神仙也…… 卧槽!不对啊!穿腹是可以救的啊! 段天道赶紧扑了上去:“没事的!没事的!我来救你!” 青含玉漂亮的小脸蛋上堆满了凄寒的神情:“没用的,救不了了……段哥……我,我就要死了……有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我……” 段天道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含玉,我也爱你,而且我肯定能把你救回来。” 一心求死的青含玉:“……” 身后的红果果挣扎的低吟了一声:“那段哥,你到底爱我们哪一个啊?” 段天道怔了怔:“都爱啊。” 青含玉挣扎着低吟了一声:“我们都要死了……如果只能救一个……你是选择救我……还是救她……” 段天道:“……” 卧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非要俺来做这么复杂的选择题! “你们放心!”段天道一挥大手:“一个我都不会让你们死掉的!” 红果果和青含玉艰难的对望了一眼:“……” 两女似乎还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外面就传来一声好可怕的惨叫:“天呐!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果果!含玉!再演下去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啊啊啊!” 红果果和青含玉:“……” 段天道怔了半晌:“什么情况?演什么?” 红果果和青含玉突然对望了一眼,一起就把手从身后拿了出来,带着一身血迹一起扑到了段天道的怀里,娇声笑道:“段哥生日快乐!” 段天道:“……” 这世界上有演这种生离死别来庆贺生日的么? 有么? 他正要大义凛然的把这两个不懂事的小妮子一把扑在诊疗床上,好好的跟她们讲一讲道理,但是外面的嗓门突然就变得更大了:“再不出来……我们就死啦!段天道这个朋友太厉害啦!” 红果果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段哥能不能帮帮忙,先让你的朋友住手?” 段天道只好带着一身血迹走出大门,还没张嘴:“……” 外面二十来个大汉,这时候分散的七零八落的,有的挂在树上,有的埋在土里,还有的满地乱滚,也不知道哪里被怎么了。 此时的释小海正笑嘻嘻的蹲在一个大汉面前,跟他讲道理:“我这一掌打下来呢,你要往左边闪。” 然后他一掌打下去,大汉果然往左边闪,结果正好被一巴掌打在左脸上。 大汉:“……” 释小海摇了摇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什么叫兵不厌诈你不懂啊?再来!这次你要向右边闪。” 然后他一掌打下去,已经学会兵不厌诈的大汉果然不往右边闪,直接往左边闪,结果正好又被一巴掌打在左脸上。 左脸肿的跟馒头一样的大汉:“……” 释小海沉痛的摇了摇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这一次呢,你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就不见了。 大汉怔怔的抬起头来,看着挂在树上的释小海:“……” 段天道气哼哼的收起自己的右腿:“妈的!不要剽窃老子的招数!” 挂在树上的释小海:“……” 紧跟着出来的红果果和青含玉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起把纤细的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起转身就准备溜走。 “站住!”段天道不知道就出现在了她们身后:“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这都什么人啊?” “哈哈!”两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长笑伴随着一个老头的身影就冉冉的出现了:“段先生莫要生气,这两个丫头知道段先生要过生日,专门找我们剧组借了武行的全班人马来配合她们演出……” 冯青山大导演一边看了看地面,脸色一边越来越凝重:“只是看这样子,估计这批武行的人……好像全都要换了……” 满地的大汉:“……” 青含玉和红果果急忙团团作揖:“对不住啊,各位大哥,我们也想不到会这样,医药费我们会一力承担的。” 段天道长吸了口气,既然红果果和青含玉没有事,那就比什么都好:“行了,各位受伤的都进保健室,我给你治疗一下,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红果果和青含玉一脸悻悻的分坐在段天道身边,看着他手脚奇快的一个接一个的治疗,然后看着被治疗完的那些人重又变得生龙活虎,两双漂亮的眼睛忍不住越睁越大。 “段哥还有这么一手啊!”这是红果果。 “嗯。”段天道得意的挥了挥手:“治疗跌打损伤这不算什么,我这法子还能丰胸……” 说到这里他突然就有点说不下去。 说点别的说不定红果果还有点兴趣,但是这个她是真的完全一点都不需要了…… 完全不需要丰胸的红果果眼睛突然就亮了:“真的啊!那你可以给含玉做一下啊!” 一边的青含玉:“……” 段天道突然就好高兴:“耶!说的对耶!含玉!要不要试试啊?我的这个办法很厉害的!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帮你提升到……” 青含玉的脸蛋早已经羞红到了看不见白皙的程度,急忙起身道:“我,我去换一下衣服……” 说完就跑了。 段天道悻悻的把最后一个大汉的手接好,转头对红果果道:“要不你……” 红果果嘻嘻笑道:“那我也只好去换衣服了。” 说完她也跑了。tqr1 诚心诚意想要给她们帮忙的段天道:“……” 第三百零二章 丢骰子的大计! 等段天道兴高采烈准备好好和两个大美女叙叙旧的时候,冯青山却进来了,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段先生,实在是很抱歉,我们的剧本拍摄其实现在正在最关键的时刻,要不是段先生过生日,她们是肯定没有时间回来的,今天晚上还有几个场景需要赶拍,我们这个时候就回拍摄地去了。” 段天道:“……” “我代表整个剧组祝段先生生日快乐。”冯青山咳嗽了一声:“我个人也非常感谢段先生给我们剧组推荐了这么好的两位演员,段先生的眼力身手都是常人难及,我也不知道应该送段先生什么礼物……这样,我冯青山承诺,以后只要是段先生推荐的演员,我一定用!” 段天道登时大喜:“凤姐也没问题?” 冯青山:“……没,没问题!” “哈哈!”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处啊!一想到将来多少女人为了得到一个角色拼命的朝自己身上扑,段天道突然就好想马上把这个事登个报啥的。 门外演出车里面,正准备朝下蹦的红果果被青含玉拉住了。tqr1 “说好了不说再见的。”青含玉的耳朵根子还是那么红:“你干嘛还要去?” “去亲他一口嘛……”红果果悻悻的坐了下来:“我本来是想跟他说欠我的那几袋限量版薯片我都不要了,哪知道他居然说他爱我……”她的神情虽然悻悻,但语气里透出忍不住的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青含玉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半晌:“听说昨天他好多女朋友都去给他过生日……你真的不介意?” 红果果脸色的兴奋突然也不见了,也沉默了半晌:“没想到穆米真的成了他的女朋友……介不介意……好像也轮不到我来说呢……” 青含玉:“……” 红果果叹了口气:“他刚才也说爱你……你又是怎么想的?” 青含玉:“……” “当初说要跟他玩生离死别的可是你。”红果果微笑着看着另一个车窗:“真的玩成了这样,你就什么态度也不表么?照我说啊,反正段哥的女朋友都这么多了,也不会介意多一两个的……问题是我们自己介意不介意。你说呢?” 青含玉娇俏的小脸隐没在车窗的暗影中,突然道:“师傅!开车吧!我们回去拍戏了!” 什么结果都没听到的红果果:“……” 段天道本来还想着和红果果和青含玉好好吻个别,结果连人都没看见,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看着车队冉冉离开,心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感觉。 其实刚开始他还是很紧张的,但整件事的破绽太多,进行到一半他已经看出来是假的了,尤其是那鲜血,真正的人血是什么味道,没有人会比一个顶尖杀手更清楚了。 他说爱她们一开始也只是想要惩罚她们没事吓唬自己,哪曾想两女就这么溜了…… 难道是玩笑开的太过分了? 哎……两个大美女啊,就这么没了实在太可惜了…… 段天道看了看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来的花如血和小黑,这两个家伙明显早知道这是场戏,却故意要自己担心,实在太过分了! 自己是惩罚小黑呢?还是惩罚花如血呢? 嗯,把小黑赶出去惩罚花如血! 段天道正要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段哥……” 唔? 一转头,却是周晓华带着铃铛出现了。 铃铛看了看段天道身上的血迹,突然嘴一歪就扑在周晓华怀里哭了:“哇!爸爸要死啦!铃铛以后又没有爸爸啦!” 众人:“……” “没有没有。”周晓华急忙安慰起铃铛来:“你爸爸只是在玩艺术,弄得都是些染料,不会死的。” “噢。”铃铛说不哭就不哭了,带着泪蒙蒙的大眼睛鄙夷的看了一眼段天道:“爸爸真脏!不要靠近他!” 众人:“……” 周晓华咳嗽了一声,急忙转移话题:“段哥,你出去的这段时间呢,我们把这栋楼整修了一下,现在带你去看看吧?” 整修? 段天道好奇的点了点头:“咋修的?” 推开保健室隔壁的那间教室,段天道的眼睛就亮了! 这间房的面积自是不用说了,教室本就是不小的。 如今在装修之后,那墙壁层层的色彩细节,营造出十分温馨的氛围,显示出巨大的空间感和层次感。 白色的天花板,粉红的墙纸,体现出丰富的色彩和质感效果。尤其是那张大红的超大的床…… 段天道还没想好到底跟谁在这上面滚床单感觉最好,身后的花如血已经淡淡的开口道:“这间房离保健室最近,我身为段先生的保镖,需要这个随时应变的距离,这间房归我了。” 嗯嗯! 没问题! 跟花如血在这里滚床单,那可是相当不错的! 铃铛登时就嘟了嘟嘴:“那你不是离爸爸最近?那不行,我就跟你一起住在这好了!免得爸爸半夜偷偷溜到你这来。” 段天道:“……” 花如血:“……” 周晓华抿了抿嘴,没有笑出来:“没问题,反正这里的房间足够多。” 推开第二个房门,段天道什么都没说,刚才还在树上的释小海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这个是我的!”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释小海踢出去了:“你以后都给我住在树上!” 以后都住在树上的释小海:“……” 这个房间的基调全部是粉红色,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周晓华微微笑了笑:“这个是穆米的房间。” 噢噢噢! 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这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睡诊疗床了,这张床,那也是不小的! 周晓华没有推开第三个房间,只是脸有点小小的红润:“这个房间……” 小黑突然啥也不说了,就拼命往里面挤。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小黑踢出去了:“你以后都给我住在保健室!” 以后都住在保健室的小黑:“……” 周晓华终于把这句话说完了:“这第三间房呢……嗯,是我的……”她停顿了片刻,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着身边正在吃棒棒糖的铃铛,终于还是没有说。 “这整个一楼的房间呢,我们都整修过了。”周晓华掏出一大串的钥匙:“段哥看上哪个房间,可以自己住,也可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花如血突然就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要去休息了,没事不要吵我。”说完她就走了。 铃铛十分警惕的跟在了花如血的身后:“我也去!没事不要打搅我们!” 段天道:“……” 场间只剩下段天道和周晓华,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那个……小米呢?” “小米……”周晓华犹豫了片刻:“小米这两天家里有事,可能暂时不会来……她有句话想让我带给段哥……” “什么话?” “要好好的对毛岚姐姐……” 段天道:“……” 这个穆米,生怕她的出现会影响自己和毛岚的关系,所以这是在故意避嫌呢……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她还说……”周晓华停了停,又道:“如果毛岚姐姐给她打电话,她马上就回来……” 段天道:“……” 看来不解决毛岚和穆米之间的这个误会,穆米是不打算再见自己了啊…… “段哥。”周晓华咬了咬牙:“我承认,换房间门牌这事是我做的,不然让我去跟毛岚解释一下吧。” 段天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毛岚真的会以为你们在集体排挤她,反而不好,这件事,还是我来想办法好了。” 周晓华怔了怔,颓然点了点头:“以后,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段天道苦笑一声:“没关系,我能理解。” 周晓华突然闪电般的在段天道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谢谢段哥……” 嗯?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 段天道还没回过神来,周晓华已经飞一样的消失了,跑得比黑人还快。 段天道:“……” 这不就是你的房间么?你还往哪跑? 只剩下一个人的段天道,看着这宽敞的一楼形式各异的房间门,突然就有一种好舒服的感觉。 啊啊啊! 每个门里都是一个美女! 啊啊啊! 以后晚上睡觉只需要丢骰子就可以了啊! 哈哈哈哈! 刚笑了没两声,段天道又笑不出来了,虽然房间很多,但是现在真正住下的,就只有花如血,只有她也就罢了,偏偏她旁边还有一个铃铛!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重新回了自己的保健室,看了一眼悻悻的小黑,洗澡换衣服去了。 一边洗他就一边把自己身边的这些事仔细踅摸了一遍。 其实现在的形势呢,还是很好的。 起码现在毛岚和穆米都已经同意一起做自己的女友了,只要把她们中间这点误会消除,那自己就可以过上名正言顺左拥右抱的生活! 嗯嗯! 为了自己丢骰子的大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去搞定毛岚! 段天道向来都是说干就干的队伍,当即换了身新裤衩新t恤,雄纠纠气昂昂的出了保健室,小黑摇着尾巴跟了出来,段天道还以为它想要跟着自己,结果它一转头就溜到花如血房间去了。 段天道:“……” 破小黑! 色小黑! 刚刚上了车,还没踩动油门,释小海已经飞一般的上了副驾驶座。 段天道:“……下去,我要去泡妞。” 释小海拼命摇了摇头:“不下去。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要跟着你,看看你平常是怎么修炼的!你不要打着泡妞的幌子,偷偷摸摸的跑到什么地方去修炼,这是不可以的。”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下去了:“你跟可以,只要你跟的上。” 随即他一踩油门,黑色的suv就犹如一只离弦的利箭一般飞驰而去! 释小海狠狠握了握拳:“想要摆脱我!哼!没门!”随即他就一脚把路边一个骑着电动摩托的男人踢下车,踩动摩托就追了上去。 无缘无故挨了一脚车也被抢了的男人:“……” 第三百零三章 静悄悄的躲起来 可惜释小海的动作再快,也赶不上先发动的段天道,等他拐上正路,前面早没了那辆黑色suv的踪影,他当即咬了咬牙,踩动油门,就顺着这条宽敞的大路狂追了下去! 就这么一条路,总会追上的! 释小海根本就不知道已经追不上了。 因为段天道正躲在学校黑乎乎的地下停车库,正扳下后视镜,仔细看自己的鼻毛,直到确认没有长出来,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天道不是傻子,要躲过释小海的追踪,光比速度是不够的,最重要是让和尚追错方向。 嗯,就比如现在这样,静悄悄的躲在车库里。 看了看时间,段天道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踩动油门,悠哉悠哉的离开。 “你把我当傻子?!” 开得好不得的段天道,突然就被一声大喝震住了,这个嗓门很大很有威势,乍一听还以为是张飞转世。 但听见这句话段天道就很郁闷,他打心眼里没觉得张飞是傻子,于是他很郁闷的转过头,想解释两句。 然后他就松了口气,因为那个大嗓门不是在跟他说话。 嗓门很大的那个人不止嗓门大,脸也大,身材也大,他身边的那辆悍马也很大,衬着他对面的那个小妮子更显柔弱。 嗯,这么大的一个大家伙被这么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当作傻子,段天道估摸着自己也会很生气,所以他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就打算继续开自己的车。 “你,你误会了……”娇小玲珑的小妮子怯生生的辩解了一句。 咦? 段天道转了一半的头又转回来了。 这个女孩子的声音…… 好像在哪里听过! 跟男人的声音不一样,只要听过一次的美女声音,他总是会记得很清楚的。 然后他很认真的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 还是很好看的。 樱红的小嘴,挺直鼻梁,一双虽然不算大却很精致的眼睛,修长的睫毛忽闪灵动,黛眉纤细,整个脸部轮廓都只能用纤秀两个字来形容。不止人好看,她穿的也很好看,一袭淡紫色的紫色短裙,加上一双鞋跟细长更显玲珑的高跟凉鞋,手上优雅的拎着一只写着偌大lv标志的时装女包,很简单的装束,却将小妮子美好曼妙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亮色的加菲猫发卡朝后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 段天道突然间打了个哆嗦,开始小心翼翼的倒车,唯恐被她看见。 这个小妮子他真的认识。 她叫颜海青。 穆米的老师。 那个三番五次破坏他和穆米在一起那啥的元凶! 总是坏人好事的女人,再漂亮也一定要离得远些再远些,嗯,最后用狙击枪把她干掉。 “误会?!”这个张飞好怒,看他那样子,估摸着正在酝酿长坂坡吓死夏侯杰的那一嗓子,音量越来越大:“你不喜欢老子你不早点说,等老子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才说只当我是普通朋友?!你不是把我当傻子是当什么?!傻子才tm给普通朋友买这么多东西!” 段天道:“……” 颜海青似乎真的被这张飞的大嗓门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低声道:“可,可是也没规定不能给普通朋友买,买礼物啊……” “少废话!”张飞的脾气一看就知道不怎么好:“老子今天就是来堵你的!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老老实实跟我走!第二,把我给你买的东西全部还给我!” 颜海青犹豫了片刻:“跟你走是去哪?” 张飞狞笑了一声,连场面都懒得装:“当然是去开房,你以为我给你买这么多东西,是为了什么?” 颜海青摇了摇头:“那我还是把东西还给你好了。” 张飞狞笑的嗓门也很大:“好啊!呐!东西一买回来就贬值了,你就还钱好了。我一共给你买了七个lv的包,一共十八万,两块浪琴手表十八万,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开销我也懒得跟你细算。这样,我吃点亏!你一共给我三十五万,这事我勉强就算了。” 段天道:“……”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不对了,花钱买东西送人还要拿回去,一点雄性气度都没有。 你看俺,没事几千万就给女朋友了,没事还被保镖拿走一亿欧元,看!俺一点哆嗦都不打! 这才叫男人的气度! 这辈子没见过一亿欧元长什么样的张飞:“……” 颜海青的脸色登时就有些发白:“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没钱?”张飞巨大的嗓门骤然又小了下来,这次笑的不狞,只是有点淫:“没钱没关系,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走,这些东西就算是我送给你的好了。” 颜海青的脸色已经变得很白,但是她依旧很坚持的摇了摇头:“分期还款行不行?” “行!”段天道还以为这位张飞同志要继续纠缠,岂料他答应的居然飞快:“呐,你给我打个欠条,注明打算分几次还清……”他左手‘唰’就从衣服里掏出一支油性笔和一张便签本,右手‘唰’就从衣服里掏出一方印泥:“写完了,记得按个手印。” 颜海青的脸色变了八变,牙齿咬了六回,终于吸了口气:“好!我写!” 颜海青倒是挺干脆,说写就写,一把抓过便签本和油性笔,垫在悍马的车窗上就开始写。 “呐呐,按我说的写。”张飞的口气变得热情了很多,殷勤的想要帮颜海青拎包,颜海青直接把包抱在怀里,就是不给,张飞讪讪的笑了笑:“今欠张飞人民币三十五万元整。记得啊,一定要写人民币,不然我到时候说是美元你可就亏了,还有啊,数字一定要大写……” 段天道:“……” 这个嗓门大的像张飞的大个子,真的叫张飞! 这个嗓门大的像张飞的大个子,突然间就温柔的不像张飞了,像赵子龙! 你就看他小心翼翼为人着想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凶巴巴逼债的狠样?活脱脱就是颜海青的专属律师,替她想得可周到了。 颜海青的字写的很漂亮,平常文书工作做的也比较多,这一突儿就把一行字写完了,正要署名,突然愣了一愣,停了下来。 张飞也愣了一愣:“怎么了?” 颜海青总觉得不大对劲,站直身子犹豫了一会,看了看张飞,又看了看自己,突然脸色就变了:“我的lv呢?!” 张飞:“……” 他也傻了,这里分明就只有他和颜海青两个人,颜海青刚才分明还把那个lv的包死死抱在怀里,这一突儿就没了!真的没了! 现在颜海青的身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什么都有,就是没包! “别着急别着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就从两人身边响了起来:“在我这呢。” 两人一齐扭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大裤衩,长得也一般般的小伙子,正趴在悍马车的车头上,把颜海青的lv凑在自己鼻子底下,看得很出神,好像那个不是lv,是他的鼻子。 “是你?”颜海青只怔了一秒,突然就松了口气。 “你是?”大个子也怔了一秒,突然就提了口气。 “这个lv……”段天道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把包还给了颜海青:“是假的,看做工属于精仿品,市场价大概是八百块。” 颜海青这回怔了两秒,使劲的看自己手里的包,实在是没看出个啥来。 “你tm是谁啊!”张飞急了:“你懂不懂行?老子这里可是有发票的!” “嗯,a货在用料、颜色、尺寸等方面和正品几乎是一样的,质量基本和正品也是一样的,一般人是很难分辨出来的。”段天道摇头晃脑的,表示自己不是一般人:“但若是这种精仿的货色能达到原货百分之百的标准,那也就没人去买正品了。所以,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段天道很轻巧的从颜海青手里轻轻拿过那支油性笔,咳嗽了一声,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开始在悍马的车窗上写字:“呐!它们的区别呢,就是lv包包这种老花花纹的面料。” 他运笔如飞,在车窗上写了这四个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四个字写的还是很不错的,看样子就算好多年没写过字,但这个技能还在:“这种面料是一种多层复合材料,经过lv公司几代人不断改进,这种材料韧性非常好,防火,防水,用久了也不容易损坏。所以很多人喜欢购买lv的产品,就是因为它非常耐用。这项专利技术至今还没有人可以完全破解,据说台湾有个商家投资了一亿美金来研制这种材料,都不能达到完全一样。” 看见两人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段天道表示很有成就感,用笔敲了敲颜海青手里的包:“这种精仿面料,是一种进口的a底料,它的特点是使用了特殊材料作为面料的底料,令它的韧性非常好,不容易损坏磨损,加强了耐磨损的力度,在色泽、手感方面也非常接近正品,保守估计,还是能达到95%的相似度的。” 大个子咽了口唾沫,正要说话,段天道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现在呢,我们来说说这个精仿浪琴表。” 颜海青这回怔了三秒,她手腕上那款手表什么时候到段天道手上的,她居然完全不知道!tqr1 “你们看。”段天道把那款浪琴表在两人之间晃来晃去:“真的浪琴表,表后盖四个罗钉应该是一字开口槽,而这块表是十字开口槽。呐!还有这里,除了后盖,这下面还应该有一个刻上去的机身号码,但这表就只有一个号。”段天道表示自己对手表的研究比包的研究还深:“这品牌的logo也刻得这么粗糙……要是我来,肯定做的比这个好。” 颜海青:“……” 大个子:“……” 第三百零四章 要死的戒指! “你看,还非要买个透明外壳的,正好能看见机芯,连开盖都不用了。”段天道使劲的叹气,表示这程度太业余了:“真品浪琴手表用的都是优质镀金表芯,而高仿浪琴表使用都是常见的有机芯。” 张飞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别唧唧歪歪说得跟真的似的!老子有发票的!” 段天道跟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张飞:“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还有防尘袋、出身卡、说明书、购物袋、购买者姓名、购买时间、金额、数量和产品序列号?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上面包括售出店铺的地址电话、购买商品、价格,甚至连销售员的姓名都有,票上还有专柜专用印章?” 张飞怔了一怔,怔完又大喝一声,但是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些:“有!有啊!难道不应该有么?” 段天道把手指竖到嘴边,很小意的‘嘘’了一声:“这些九块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就别扯了。买精仿品倒还没什么,买伪造发票那可是违法犯罪。” 张飞小声的大喝了一声,啥也没说。 “我再把刚才你那帐给你算算啊。”段天道掰了掰手指头:“七个精仿lv的包,算五千六,两块精仿浪琴,算你六千,一共一万一千六,还有租这悍马的费用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我也懒得跟你算了,一起就算两万。”段天道突然眯了眯眼:“成本两万,卖三十五万,差不多赚了十八倍,高收入啊。” 张飞没有大喝,他朝左边看了看,没看见人,又朝右边看了看,还是没看见人,突然也眯了眯眼:“你一个人?” 段天道怔怔的点了点头:“咋滴?” 张飞突然就大喝了一声,钵头大的拳头直奔段天道的脸蛋,然后一转头就抱着拳头蹲在了地上,使劲的抹眼泪水。 谁卯足了劲一拳打在悍马的车框上,都得掉眼泪,这是军工产品,可着劲的结实。 颜海青吃惊的转过头,这兔起鹘落的,她啥也没看见,这一转眼再看,段天道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大个子的身后面。 “本来这钱是应该还给你的。”段天道随手将精仿浪琴表丢回到颜海青手上,拍了拍大个子的大脑袋:“但是基于你心存不良想要讹诈钱财,就算小惩大诫了。”他犹豫了一会又问道:“张飞同学,你有没有意见?” 张飞一边哭一边使劲的摇头。 段天道转过身冲颜海青点了点头:“没事了,我们走吧。” 颜海青的眼睛突然睁得好大:“小……”一个心字还没出口,段天道已经不见了。 张飞同学一转头就抱着腿蹲在地上了,使劲的抹眼泪水。 谁卯足了劲一脚踢在悍马的车座上,都得掉眼泪,这是军工产品,可着劲的结实。 段天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大个子的身后面,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大头:“租来的车,要仔细点,免得赔钱。” 张飞一边哭一边使劲的点头。 “你是上班还是下班?”段天道转过身冲颜海青微微一笑。 颜海青喃喃道:“下,下班。” “那行。”段天道摊了摊手:“我送你出去。” 颜海青向段天道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对张飞说了一句:“送a货?你咋滴这么没品!” 没品的张飞:“……” 段天道咳嗽一声,转身径自朝外走去,颜海青急忙赶了上去,好自然好自然的伸出手,挽住了段天道的手臂。 段天道:“……” 这小妮子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身材还是很凹凸的,这把段天道一挽,他的手臂上还是能感觉到某种柔软的。 昨晚上一晚上啥也没做的虚火莫名其妙的就很旺盛,弄得段天道满大腿的不自在,只好自己转移注意力:“这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谁知道啊。”颜海青好自然好自然的回答道:“我在拍戏场地认识的,一开始挺殷勤的,谁知道是个骗子?” 段天道:“……” “今天你救了我……”颜海青使劲咬了咬嘴唇,上了副驾驶座,使劲的看了看suv那个挺大的车厢,低着头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呢?” 顔老师漂亮的脸蛋很红润,表情很引人遐思,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喜欢朝把车震一震的方向联想。 段天道就是再不懂女人的心思,也知道这时候把她车里一压,说不定就能发生点什么,但是他猛然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压。 没办法啊,昨天晚上答应了毛岚的,不能再有新的了。 本来对于这个条件段天道还是颇有微词的,但在连毛岚都还没有拿下的前提下,最好还是不要出别的幺蛾子比较好。 所以他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其实他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来救一下颜海青,就是为了让她以后不要再阻止自己和穆米在一起,尤其是现在,穆米已经名正言顺成了自己女朋友之一的情况下。 想来自己对颜海青有恩,她就不会再阻挠自己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就算他没有救颜海青,颜海青也早就对他改观了。 因为在他走的那天,是颜海青陪穆米去兑现支票的。 那几千万白花花的银子真的变成储蓄卡上的数字时,颜海青就已经决定一定要把段天道拿下了。 有钱到这种地步,又舍得为自己女人花钱,又能让影视公司的总裁围着讨好的男人…… 嗯!就是她颜海青的! 段天道一边说毛岚和穆米的事,颜海青就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以她敏锐的头脑,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那就是既然有了第一个左拥右抱,再多一个夹塞或者两三个,那都是有可能的。 唔……本来还想着把穆米从段天道身边挤掉,换成自己,现在看来,只需要让穆米和那个什么美女摄影师接受段天道有第三个女人,事情就妥了! 像段天道这样有能力的男人,的确要他只有一个女人也有些强人所难…… 穆米和自己关系好,比较容易搞定……就是这个毛岚,好像是个油烟不进的主…… “真是可惜了……”颜海青很诚恳的叹息了一声:“这个毛岚终究还是不懂男人的心,其实要换做我的话,只要我的男人对我好,我才不管他还有多少女人……” “对啊对啊!”段天道突然就很高兴,没想到啊没想到,懂自己心思的,为什么总是其他人呢?以前都觉得这颜海青太八卦,太爱管闲事,现在才发现她居然是自己的知己:“其实我对我的女人都是很负责的……” 他很想接着说下去,看看车子已经开出了南春艺校,只好咳嗽一声,在路边停下车:“呐,那个张飞不在了,你也安全了,我这时候还要去见毛岚,不然……” 颜海青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我陪你一起去好了。你要相信我,女人还是最了解女人的,你跟她谈还不如我跟她谈。你今天救了我,怎么着我也要报答你不是……” 耶?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登时觉得颜海青说得好有道理,你看平常穆米都这么听她的话……于是很高兴的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拜托你了!出发!” 颜海青小意的在耳边扇着风:“今天还挺热的呢……”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热,不知不觉就把那条紫色短裙的下摆朝上挪了挪,几乎将整条白皙的大腿都露了出来。 段天道虽然眼睛在看路,却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没办法,谁叫训练用眼角余光看人,是杀手的技能之一呢! 卧槽…… 还真的挺白的! 颜海青这看似随意的撩裙摆,就让段天道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和她在酒店玩的游戏…… 啊啊啊!tqr1 果断不能想了啊! 段天道猛踩油门,把黑色suv开的像火箭似的,把自己的手掌伸出车外:“啊啊啊!还是红果果好啊!” 莫名其妙的红果果:“……” 段天道的车开的很快,没多大会,就开到了亮色摄影总店的门口。 没想到还挺凑巧的,一袭黑色短裙的毛岚正好送一个女顾客出门口,和迎面而来的suv打了个照面。 美女摄影师看见驾驶座上的段天道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就想要转身进去,但是停了一停,还是没有转身。 这么长时间来,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主动上门来找她,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得上是示弱了。 按照缘聚会所青老板的说法,自己昨天不顾而去,已经是犯了男女相处之道的大忌。 既然已经允许男人有第二个女朋友,就不应该当着男人的面争风吃醋,这样做是会减分的…… 毛岚也知道自己不擅长与男人相处,既然男人主动示弱,那……那就再给他个机会好了…… 段天道见毛岚没有直接走掉,心头大喜,这一脚刹车登时就踩猛了些,正待一个箭步从车里跳出去,却听身边的颜海青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我的戒指!” 这个迅疾的刹车不知怎的将颜海青纤细左手上的一枚钻石戒指震落了下来,无巧不巧还掉进了段天道的脚下! 这枚戒指看来对颜海青是十分重要的,她第一时间就急忙埋下头去,几乎整个人都趴伏在段天道的腿间,细嫩的小手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来回扒拉着。 女人紧压着自己的双腿,段天道是想出去也出不去,眼见毛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只好拼命的指着自己的中指,表示颜海青只是在捡手上的戒指。 就在这个时候,颜海青终于拿到了那枚戒指,红着脸气喘吁吁的舔了舔光亮的红唇,娇笑起来:“幸亏没有掉……” 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她现在这个面容,这个动作,这个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刚刚用嘴给男人做了一件大事。 段天道伸出中指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就是已经把这个女人给办了! 办了就办了!还专门拉到自己眼前来办! 这不是示威是什么?! 一股巨大的怒火从毛岚的小脚直冲头顶,要不是手中没有拿弩箭,这一下肯定‘嗖嗖’两箭就把这两个人射死了! 在心中把这一对狗男女杀了三百多遍的美女摄影师当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就要死的钻石戒指:“……” 第三百零五章 停车坐爱枫林晚! “赶紧追啊!”颜海青咬了咬嘴唇:“这个时候我去不合适了,你去解释一下。” 段天道急忙跳下车就追了进去,颜海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得意的摸了摸手上的钻石戒指,小声道:“这么小心眼的女人留在他身边,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个男人?还是早点让她出局才比较好……”她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哼……谁也别想阻止我……” 被摸得浑身发毛的钻石戒指:“……” 毛岚的步伐还是很快的,等段天道追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段天道只好一边在外面敲门,一边解释:“小岚,你误会了,真的,那只是因为一枚戒指……真的!就是一枚戒指!” 本来就很气苦的毛岚却越发的气苦了,她狠狠从自己脖子上拽下那枚打造成项链的戒指环,猛然打开门,一把摔在段天道怀里:“戒指是吧!拿走!全都是我不好!我就不应该再去买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我就不应该让你误会!拿走拿走!” 说完她又把门摔上了。 段天道怔怔的摸着怀里被拉断的戒指项链:“……” 原来这段时间毛岚居然又去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情侣戒指,这说明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自己啊……她在后悔把这枚戒指还给了自己……所以才又去买了一个…… 段天道登时心里就好暖和,咳嗽了一声,用十足低沉的性感男声柔声道:“小岚,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枚戒指,我说的是……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突然又打开了,就看见毛岚气势汹汹的拿着那把精巧的手弩出来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这枚戒指不是那枚戒指!从此以后我一枚戒指也不要你的行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戴戒指行了吧?你走不走?” 段天道看着那柄精巧手柄上铮亮的箭芒,拼命咽了口唾沫,陪笑道:“小岚,你听我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毛岚没有听,她只是扣动了扳机。 ‘嗖!’ 一道劲风呼啸着就从段天道的耳边飞过,笔直的钉在了天花板上:“你不走是吧?” 这段时间看来毛岚是经常练习这枚手弩,所以上弩箭的速度相当的熟练快速,刚眨了一眼,她已经上好了第二枚弩箭。 ‘嗖!’ 这一回是两道劲风。 一道是弩箭发出来的,另外一道是段天道发出来的。 等美女摄影师再上好第三根弩箭的时候,段天道已经不见了,门外只留下一道被狠狠刮起,还未完全消失的风力。 毛岚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消失的方向,美目中不知为何噙起晶亮的泪水,突然狠狠摔上了房门,扑倒在自己的香榻之上,号啕大哭起来。 至今也没被放下的手弩:“……” 段天道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因为他还是比较了解毛岚的,美女摄影师一旦拿上这枚手弩,基本就是一定要射到爽的,如果一不小心,那真的有可能会挂的。 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关键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好端端的来缓和关系,怎么突然就变得更加恶劣了呢? 戒指! 全都是因为戒指! 段天道气呼呼的一把将那枚戒指项链丢进了车前的收纳箱,顺手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情侣戒指也摘下丢了进去,本来还准备把颜海青手上的戒指也丢进去,想想不关她的事,还是算了。 段天道气呼呼的踩动油门,飞驰而去。 颜海青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透出关心的表情,张了张嘴唇,却没有说一个字,恰到好处的不去打搅男人现在的心境,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段天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开去哪里,在一阵狂奔之后,路上的车流渐稀,段天道的车速反倒逐渐降了下来。 因为路上的风景……tqr1 很美。 已经入秋的天气仍旧有些夏末的暑气,临近傍晚的天空透着血红的灿烂,耀花人眼的红色光波,从远远的天际一直延伸到黑色suv的车身上。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闹市区。 视野广阔,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起来,对于缓解心情起到了极大的帮助,段天道忍不住就摇下了车窗,贪婪的吸了两口。 漫天都是夕阳绚烂的血红色,红艳艳的云彩倒悬在天空之下,淡金而紫,像是在燃烧。 被烫得温热的田园风,调皮的穿梭在车身内外,在车中两人的鬓边发角盘旋不去,摩挲的令人浑身舒坦。 这是一条宽敞的林荫大路,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摇曳着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这温度,这风,这味道,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得不令人有停下来驻足欣赏的冲动。 段天道在这一瞬间,已经将心中的郁闷丢到了九霄云外。作为一个顶尖杀手,调节情绪的本事是一定要有的。 毛岚的生气总是暂时的,将来总会解决的,如果因为情绪的波动而错过了这样美丽的瞬间,这个才叫真正的损失。 “段先生……”目光灼灼的盯着天际晚霞的颜海青突然轻轻道:“这里实在是太美了……能停一会么?” 这个提议深合段天道的心意,他没有犹豫,果断将车驶到了一个小小的弯路上,将车前对准夕阳的方向停了下来,踩住刹车,熄了火,顺手打开了车前的音响。 “couldthisbelove,wokeupthismorningjustsatinmybed,8a.m.firstthinginmyhead,isacertainsomeone,who\''salwaysonmymind……” 一首悠扬而神情的英文歌从这少说也是价值几十万的音响中流出,带出的全是温情的震撼。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拉下坐垫,向后靠去,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晚霞。 他的音乐素养也相当到位。 这首couldthisbelove,是美国著名歌手维多利亚·阿科斯塔在另一位世界著名女歌手艾薇儿·拉维尼的婚礼上演唱的。 这是一首旋律优美,曲意丰满,让人一听就想结婚谈恋爱的好歌,在这种风景下听到它,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十八万分的应景。 颜海青深吸了口气,也学着段天道拉低了座椅,向后靠过去,认真的观赏着这难得一见的落日余晖。 两人安安静静的一直到这首曲子放完最后一个余韵,颜海青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段先生也喜欢这首歌,我记得我当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总是会幻想我自己的婚礼,幻想和……” 颜海青的话没有说完,她就在这里打住了,再也没有接下去。 段天道也微微叹了口气,他当初听这首歌的时候,他也会幻想和某人在阳光下,海滩前,有一个浪漫而难忘的婚礼…… 虽然这个梦想现在看来已经遥不可及…… 歌曲有的时候,就有这种魅力,它会承载你的记忆,不论是幸福的,或是伤感的,多年以后你再听到同一首歌,随之而来的,就是与这首歌相关的你的记忆。 物是人非的感觉,总是令人伤感的。 段天道想要顺便安慰一下颜海青,他扭过头,咳嗽了一声,但是他没有把话说出来。 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因为眼前的风景…… 也很美! 从出来到现在,段天道都没有把注意力击中在颜海青的身上,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和毛岚解释,怎么和毛岚修复关系。 但现在这个重心已经消失了,美女老师的漂亮就开始逐渐占据了重心。 其实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颜海青是不是有喜欢的成份,而是单纯的雄性对漂亮雌性的本能冲动,上次在酒店房间的那个游戏,实在令人印象太深刻了…… 但是…… 就在这一个瞬间,段天道把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忘记了。 不管他是不是喜欢颜海青,都不能阻止一个事实。 颜海青很美的事实。 淡紫色的短裙在落日的余晖下透着漂亮的光彩,点缀在裙身四周的碎花图案看起来又清新有可爱,柔顺修长乌黑的头发俏丽的扎成马尾,透着和风飘荡出美妙的清香。 修长弯翘的眼睫毛下,那双专注而皎洁的眼睛显得闪亮而迷人,精致的脸蛋上惬意的微笑,就像是一朵淡淡的唯美的百合花。 一朵如此饱满的百合花。 小清新也掩不住傲人的曲线,紧随着细腰间美妙的曲线和葫芦型的美臀,裙摆下洁白细腻的小腿明亮的就像是凝脂软玉一般,细致小巧的双脚蹬在那双漂亮的米黄色高跟鞋里,显得娟秀可爱,小巧伊人。 段天道不想继续深入的想象,但却偏偏忍不住想起那个游戏,忍不住想起似乎在残留在自己指尖的美妙触感,忍不住想起那些激情,那些热…… 说到热,段天道真的就觉得有点热,他的血液就像是被夕阳点着了,正在看似平静的血管里预热,翻滚,随时准备开始沸腾。 “段先生真的是个很杰出的男人。”颜海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侧男人眼中的太阳,兀自看着面前的太阳,轻声道:“我想能够和段先生在一起的女人,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美女老师微微停顿了片刻,声音降低了些,但吐字却十分清晰:“要是我能和段先生在一起,才不会计较段先生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段先生的心里有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瞧瞧。 你瞧瞧! 这样的女人才好嘛!才懂事才乖巧嘛! 段天道差一点就脱口来一句,那你就跟我吧! 这一个瞬间,他突然又想起毛岚的条件,想起刚才的那几支弩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还是把话头咽了回去:“你说的对!你一定会幸福的。”他犹豫了片刻,补充道:“我在南春还认识几个人,说不定能给你找到能保证你终身幸福的男人。” 颜海青细弱的身体微微一震,突然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也怔怔的看着她,踅摸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段先生。”颜海青直视着段天道的眼睛,所以段天道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她漂亮的眸子里逐渐漫起的水影: “你……不喜欢我么?” 段天道:“……” 第三百零六章 灵异第六感!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这是一个应该怎样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喜欢段先生。”颜海青没有执着的等待段天道的回答,而是很认真很执着的继续说下去:“我不认为这个世上我还能遇到一个让我这么喜欢的男人。” 段天道瞪大了眼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可,可是,你……” 这简直太突然了!前两天还说自己是骗子的人,突然爱上自己了! 女人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突然。”颜海青苦笑了一声:“你一定想问我们才见这么几次面,我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你。” 段天道拼命的点头。 “因为你是个男人。”这些话似乎已经在颜海青的心中憋了很久,所以她说的很快很流利:“一个有担当,肯担当,有责任心有能力的男人。从第一次以为你是个骗子,再从第二次以为你是个骗子,再从今天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这辈子在等的那个男人……” 好多骗子:“……” “我知道你感激我救了你。”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你既然是穆米的老师,我应该救你,你完全没有必要……” “不。”颜海青打断了段天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报恩,我成年了,我分的很清楚,我喜欢能带给我安全感的男人,而你就是那个男人。” 嗯,一个随手拿几千万给自己女人花,又能让这么多娱乐圈的人围着转的男人。 那是杠杠的安全感啊! 段天道怔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可是我已经有很多女朋友……” “嘻嘻。” 段天道怔住了。 这番话说完,颜海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都想过,唯独没想到她会笑。 “我已经说过了。”颜海青眼睛里的水影突然消失了:“我才不会在乎我真正喜欢的男人有多少女人,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啦!其实你说了这么半天,潜意识里就是怕伤害我,所以你是喜欢我的!” 段天道又怔住了。 原来是这样的? 颜海青是教心理学的? “段哥。”颜海青收起嘴角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段先生改成了段哥,凑到了段天道的身边:“你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呢……其实,对于我们女孩子来讲,自己的男人越有魅力,我们也越是骄傲自豪。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子都不介意和别人分享你,我又为什么要介意?”tqr1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 他可喜欢这种调调了! 嗯嗯!自己的女人就是要这样! “所以段哥,你不要担心会伤害到我。”颜海青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不知不觉的离段天道的脸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低:“我是真的不在意做她们中的一个,假如你不让我做这其中之一,我才会真的受到伤害……” 段天道:“……” “段哥,你真的忍心伤害我么?” 段天道:“……” ‘咂’。 一个柔软的,香喷喷的,美妙的唇,有意无意的轻轻落在段天道的唇上…… 不,这绝对是有意的! 段天道脑子‘嗡’的一声就疯了! 某人浑身本就跃跃欲试的鲜血,就像是被丢进了一桶滚烫的火油,‘哗’一下差点把裤子都给烧穿了! 段天道的一只手,压根就没经过他大脑的允许,已经狠狠抱住了颜海青的肩膀,那张灼热的唇,毫不犹豫的追上了那张偷袭得手就准备功成身退的甜美唇瓣! 也许是太阳的威力,也许是歌曲的威力,又也许是爱情的威力。 反正这团火烧的是沸沸扬扬,有根有据。 当段天道的嘴唇和颜海青的嘴唇终于粘合在一起的瞬间,段天道的心底就像是积蓄了很久的河水,在冲垮了一个大坝一般痛快和美妙。 这绝不是突如其来的感觉…… 段天道已经不想再分析下去了。 他没空。 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怀抱着颜海青这样的标志美女时,都不会有空去想别的。 两张灼热的唇拼命的相互吮吸着,仿佛要把对方整个吃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天道已经把颜海青娇柔的身躯,从副驾驶座一直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良久。 唇分。 两个人都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对方唇中喷出的热气,都能感觉到对方几欲炸裂的小心脏,却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段天道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颜海青娇艳的脸颊,仔细而深情的端详着这张美丽的脸蛋,早已散乱的秀发如同乌云般在粉嫩的香肩后散开,更衬得她肤白如玉,那双修长的睫毛下的汪汪大眼睛,透着些许不安,更多的却是欣喜和期待。 那张红润发光饱满丰润的嘴唇…… 妈滴! 一看到这张樱桃般的小嘴,段天道又忍不住了,当即又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甚至段天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在女人的身上四处游走,感受着娇软女体在他粗鲁动作下的每一丝娇颤。 两人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开始拉风箱,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颜海青早羞得无地自容,美妙的娇颜上布满了天边的红云,但她却完全没有阻止男人的探索和抚弄,只是竭力的咬住雪白的贝齿,想要忍住那身体里剧烈冲击着她咽喉的低鸣。 本来是忍得住的。 但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当段天道突然低头,袭击到那修长的粉颈时,一声犹如垂死天鹅般的低鸣,还是从颜海青的口中冉冉的发了出来。在这宁静的野外,显得份外清晰。 颜海青的好身材,在夕阳的映照下展露无遗。 傲挺下纤细如织的柳腰,是那么的不协调,却又是那么的协调。 在这美丽的光照下,颜海青的肤色泛出一种诱人之极的浅浅殷红,实在令人迷醉,令人崩溃。 段天道扯开自己的衬衣,只花了一秒钟。 两人紧紧相拥时密切的紧贴,揉动,就像是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 段天道终于忍不住了,大手纷飞下,一具令人窒息,炫目耀眼的身体,就暴露在这美丽的夕阳之下。 粉雕玉琢,线条流畅的曲线,完美无瑕的嫩色肌肤,亭亭玉立的风骨,这一切的一切,都美的像是永垂不朽的艺术作品。 拉风的黑色suv里,再现一副拉风的胜景。 那张娇涩秀丽,美艳绝伦的花靥下,盈盈一握的纤细蜂腰,葫芦型丰美的玉臀,娇滑平软的洁白小腹,再加上雪藕般的玉臂和一双雪白娇滑、优美修长的玉腿…… 该大的地方绝对不小,该小的地方断然不大。 段天道完全不知道,所谓丽质天生的意思,是为什么就能把这种身型长到完美无缺的地步。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就只剩下四个字。 不办不行! 美女老师的柳腰止不住剧烈的扭摆起来,似乎要挣脱男人的控制,又似乎在索取更多。 现在的段天道只知道一件事。 摘果子的意思,就是现在的,面前的这个意思! 然后他终于腾出一只手,拉开了…… “咯咯哒!” 突然之间,一个非常圆润的京剧唱腔,从小小的母鸡嗓子里很嘹亮的响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一只母鸡会唱京剧,那肯定是谁也搞不清楚的,然后它还接着唱:“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正在全情投入的两人突然一怔。 “噗哧!” 颜海青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伏在段天道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段天道:“……” 妈滴! 老子已经决定了!下次老子那啥之前,一定要记得关电话! 他有心想不管这电话,可这母鸡就偏偏一直唱京剧:“咯咯哒咯咯哒!” 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把电话接了。 不管是谁,也没办法一边听京剧一边那啥。 这实在是太那啥了! “我说段天道。”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怪怪的,说实话吧,有点酸:“我们虽然是吵架了,但你要是现在带着刚才那个女人去开房,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卧槽! 是毛岚! 谁能想到毛岚这个时候会给自己打电话?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啊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哪有的事!我才不会带着谁去开房呢!你千万不要多想……” 颜海青急忙小意的捂住嘴唇,闪亮的大眼睛不停的忽闪忽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刚才呢心情不好,就开到了南春郊外。路上的风景很美,我就停下来看了看。”段天道很诚恳道:“不管俗世多么嘈杂,有时候还是要静下心来享受一下生活的。” 毛岚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那个女人呢?” 段天道:“……”但他还是很认真的说:“那个女人已经下车了啊,她啊其实是穆米的老师,我跟她本来是想一起来劝劝你的。” 美女摄影师的牙好像就快碎了,声音很闷很小却很清晰:“你说的是真的?” 段天道:“……” 听到这句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去看周围。 嗯,周围没有人。 又抬头看了看车顶。 唔,这辆车没有人能偷偷装摄像头还不被自己发现。 总不是谁在用卫星监视自己? 段天道随即松了口气,不对,毛岚不可能有这种手段。 “真的!”确定毛岚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段天道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头全都竖起来了:“比真维斯还真!”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再骗我!”毛岚冷冷道:“别说我没警告你,我的第六感比监视器还强大!我感觉那个女人就在你旁边!” 段天道:“……” 别的都好办,这尼玛要是牵涉到灵异事件…… 咋整? 莫名其妙的第六感:“……” 第三百零七章 反正不是好人!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也不管那个女人在不在。”美女摄影师的话语很冰冷,明知道她现在不可能看见自己,但段天道就是觉得身后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拿老粗而且加热的火钳顶着:“半个小时之内,到南春艺校保健室对面的商店,用那里的座机给我打电话!” “咔嚓!” 虽然手机是不能用座机那种粗鲁的方式挂断的,但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见了‘咔嚓’这样的声音。 段天道和颜海青面面相觑,默默的各自穿好衣服,各自坐好。 发动汽车之前,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想要说点什么,但嘴巴张开了,却没有字出来。 ‘吧嗒’。 颜海青没有等他说话,只是侧过头来,在他的脸上闪电般的香了一记,还示威的扫了一眼窗外,淡淡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的女人都跟我一样大度,我也知道段哥你在乎她,没关系,我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的。只要段哥的心里有我就好了。” 段天道:“……” 女人心呐,海底针呐! 毛岚是怎么能够在这么准的点上打电话来的呢? 完全搞不懂!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摸着鼻子发动了suv,颜海青则悻悻的看向窗外。 毛岚这小妮子,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坏了老娘的好事!想要阻止我?哼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段天道这一路上倒真没怎么说话,半个小时到南春艺校以他的车技当然是小事一桩,主要是心态上感觉太奇怪了。 自己没事泡个妞,怎么总觉得像是对不起毛岚似的呢?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嗯嗯,转移心态,保持良好心态…… 为了搞好自己的心态,段天道只好开始哼曲子:“我是schnapps一只小鳄鱼,来自尼罗河畔的埃及,原先我呆在一只蛋中,咬啊咬,我就钻出来了。咬啊咬啊咬,咬啊咬啊咬,咬啊咬啊咬,咬啊咬啊咬……” 这是一首德国著名的儿歌,他改编成中文以后很欢快的唱了好多个咬,咬的谁也受不了。 颜海青噗哧一声没忍住,笑了。 段天道没有笑,却长叹了一声。 哎! 就自己现在这个心态,这妞还泡的下去泡不下去啊? 啊啊啊! 没到十五分钟,段天道就把车开进了南春艺校那个地下停车场,颜海青红着脸低声道:“我可以在车上等段哥的,段哥打完了电话,我们再……” 再? 再那啥? 段天道手一抖,差点把旁边的柱子撞了。 卧槽! 这多好的妞啊!毛岚要是有她这一半的自觉!啊啊啊! 颜海青实在是很诱人,很贴心,段天道差一点点就答应了,但他终于还是痛苦的摇了摇头:“海青,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觉得现在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态,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吧……” 美女老师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似乎还想要做点什么,但是突然就听见车子前面‘哎哟’一声惨呼! 嗯? ‘哎哟’声开始一声一声的不绝于耳,那调调跟段天道的小鳄鱼有一拼,还伴随着嘶声裂肺的惨呼:“哎哟哟!撞死人啦!哎呀呀!撞的半死啦!哎啊啊……” 两人面面相觑。 段天道怔了怔,这什么情况?以自己的车技,还能撞到人都不知道? 他‘啪’一声就从后座跳了出去:“哎呀呀,撞到哪里啦?” “腿!腿!”那个惨呼的声音犹豫了一会:“还有腰!还有背!” 段天道‘哦’了一声,转身就朝车头走了过去:“有没有撞到其他地方?” “这个……”那个声音犹豫了半天:“那倒没有。” “你还真老实。”段天道干笑了一声,正待问有没有撞成傻子,一眼看见了车前趴下的那个人,怔了怔,一句话就没问出来。 熟人! 我靠! 居然是个熟人! 这个躺在车前正打滚的大个子,不但个子大嗓门也大,一眼看见段天道,声音就更大了:“哎呀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要去医院看病!哎哟哟!我要换肝!要换肾!要好多钱!” 段天道:“……” 这个什么都大的壮汉,正是几个小时前想黑颜海青的那个张飞同学! 这种情形,段天道不用脑子都知道什么情况。 这张飞是好事被自己坏了,一心想要报复,所以到这等着自己碰瓷来了。 妈滴! 太不专业了! 就算要碰瓷给自己找麻烦,你也要找个残疾来好不好?对面就是医院,一验伤屁事没有还咋碰瓷? 段天道嘿嘿一笑,蹲在张飞身边,张飞赶紧围着车轮子滚,离他越远越好:“哎呀呀!哎哟哟!不行了,我不行了!今个不赔我钱不算完啊啊啊!” “那你说要多少嘛?”段天道摊了摊手,干咳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个钢镚:“这够不够?” 张飞恨不得跳起来跟段天道讲道理,一块钱?老子辛辛苦苦在地上打滚,这衣服的干洗费都不够好不好?想想自己是被撞伤的人,还是没起来:“不够!这个肯定不够!” 段天道叹了口气,又摸出一个钢镚:“这下总够了吧?” 张飞恨不得跳起来把段天道打一顿,两块钱?老子辛辛苦苦在地上打滚,这衣服的干洗费还是不够好不好?想想自己打不过他,还是没起来:“没十万我都懒得理你!” “死活不起来?” “死活不起来!” “当真?” “当真!!”张飞似乎觉得这个语气还不是很强烈,又补充了一句:“不赔我钱,当真死活不起来!!” “那好吧。”段天道直接又回到车上去了。 张飞见势不妙,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干什么?” 段天道也不理他,摸出板砖:“喂,那个谁啊,给我卡上转二十万,嗯嗯,急用,现在就要。哦,其实事倒是不大,就是我现在要开车撞死个人。” 死人:“……” 张飞同学还没来得及表态,突然就有一个好细嫩好好听的声音卡了进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撞了人不赔钱还想杀人灭口啊!” 段天道:“……”tqr1 这谁啊! 段天道一转头就发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丽少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乌鸦鸦长发垂落胸前,露出颈后一段白得令人目眩的细腻肌肤。 这对少女的相似程度犹如一面镜子的两面,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出奇一致,宛若一人,就好像醉酒后看到的重影。 此刻两人粗大的麻花辫散成了马尾,上身一件半透明紧身短袖衫,裸露出浑圆白嫩的双臂,下身一条水洗牛仔热裤,腰间系了一条宽边黑皮带,把那件半透明的衬衣下摆束到裤带下面,浑身上下都是年轻女子的青春活力! 嗯,相比之下两女身后那只浑身黑黝黝,只有眸子碧绿的猫,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这样的双生花既然世所罕见,那也就代表在南春艺校,只能找到那么一对。 正是上次来找段天道治疗风湿病的那对姐妹花! 此刻这对姐妹花显然也已经认出了段天道,一起怔了怔。 右边的那个美眉怯怯的拉了拉左边美眉的衣角:“好像,好像是段医生耶……” 左边的美眉柳眉倒竖:“是段医生又如何?做得不对还不让说了?就算他治了你的病,也不能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右边的美眉:“……” 看见美女段天道的心情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就算是误会了自己也不能打,只好咳嗽了一声:“你们误会了,其实这个人呢……” “误会什么误会!”左边的美眉显然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我亲眼看见你在威胁一个被你撞伤的伤者!你好歹也是个医生!一个医生难道不应该是医者仁心么?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伤者!” 地上的张飞立刻就来了精神:“对对!两位美女果然是侠义心肠!英雄本色!想这样恃强凌弱的坏蛋!就应该口诛笔伐!就应该让他付出代价!” 段天道:“……” “我告诉你!”张飞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了,唾沫横飞:“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我腿都被你撞断了!今天这事,你不陪我个三四十万都不算完!” 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这么贵啊,那我只好撞死你了。”他说撞就撞,直接踩动了油门,可怕的发动机立时飙起巨大的轰鸣声! 大个子登时浑身一个哆嗦,刚撞断的腿突然之间就被接好了,闪电般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狠狠吐了口唾沫:“妈滴!算你狠!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说完就跑了。 一对姐妹花:“……” 段天道:“……” 颜海青:“……” 左边的美眉可能也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上不由得有些悻悻:“嗯,那个反正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具体谁对谁错呢,那也无所谓了。” 段天道:“……” 这啥玩意?啥俺就不是好人了?你妹妹的风湿难道是不是我治好的么? 啷个我就成了坏人? “你妹!”段天道忍不住就低声道:“总有一天,把你弄上床去好好讲道理!” 他的声音很低,车外的姐妹花是听不到,但他身边的颜海青却听得清清楚楚,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突然就推开车门下去了:“倩雪香溢。” 姐妹花似乎这个时候才看见颜海青,脸色登时拘谨了起来,一起低下头去:“顔,顔老师……” 唔? 这么长时间,段天道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一对姐妹花的名字,原来一个叫倩雪,一个叫香溢。 还真是很不错的名字呢! 颜海青刚才的温婉突然就不知道去了何处,看起来冰冷而又威严:“你们两个这次的考试成绩都不好,怎么不抓紧准备补考,还在这里游荡?” 右边的美眉小意的抬起头,扫了一眼车上的段天道,又扫了一眼从他车上下来的颜海青,低声嘟囔道:“顔老师自己都跟男人约会,还不准我们游荡啊……” 跟男人约会的颜海青:“……” 完全没有游荡的段天道:“……” 第三百零八章 谁是姐姐谁妹妹?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颜海青冷冷的看着右边那个美眉:“你是妹妹香溢,你以为这样做就让我把注意力从你姐姐倩雪转移到你身上?” 段天道忍不住微微‘唔’了一声,这招还是蛮牛逼的,但是他也能看出这对姐妹花的身份。 有痣的是姐姐倩雪,没有的是妹妹香溢。 这么明显的事她们还总是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其实只要稍微仔细一点把两女从头看到脚就明白了。 唔…… 好像一般人也不会这么用力看…… “行了。倩雪,你现在就跟我去教员宿舍。今天晚上你要把我的卷子做完,及格了才准走……”还真看不出颜海青一旦进入老师的角色,还真挺像模像样的:“否则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 倩雪香溢忍不住一起怔了怔,也不知道是谁道:“我们两个都没及格,为什么不一起去?” 颜海青冷笑了一声:“你们这对姐妹花的伎俩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我?你们天生有心电感应,香溢的成绩好,倩雪的成绩差,可她每次都能过关,为什么?就因为你们两个人的考题其实是一个人做。” 倩雪香溢的脸色忍不住一起变了:“顔老师……” 段天道忍不住也变了脸色,卧槽!这么牛逼的事情自己也能遇到? 心电感应这个词不少人都相当熟悉,它是一种人体特异功能体所出现的,超越五官感知,不可思议的能力。具有这些能力的人士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经过气功修练到高深境界后所出现的,也有些是大难不死,如生重病或出意外之后出现的。基本上它是一种人类潜在的能力,正式的名称应该定为“人体潜能”。 目前对“心灵感应”最大的研究成果就是证明其与基因相关。 全世界双胞胎平均出生率为1∶89,双胞胎一般可分为同卵双胞胎和异卵双胞胎两类。 同卵双胞胎指两个胎儿由一卵发育而成,这样的双胞胎一定是性别相同,外貌极为相似,在性格爱好方面也非常相近。全球每250个新生儿中就会出现1对同卵双胞胎,即同卵双胞胎的出生率为大约为1∶125。 由于基因的接近和生活环境的相同,同卵双胞胎会呈现出很多的相似之处。 曾经在英国的约克郡就有这样一对双胞胎,她们的外貌、性格、思维、行为方式和爱好都完全相同。她们总是异口同声地表达感情,而且声调都一样,甚至她们说话打手势时手所指的方向也是一致的。两人走路的时候,手和脚的动作也完全相同。 和现在的倩雪香溢就十分相似。 按照现在的科研结果,心电感应在同卵双胞胎中十对里就有一对程度非常高,几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如此,能够亲眼见到这样一对双生姐妹花,依旧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 颜海青依旧很冷:“你以为你们这次一起不及格是偶然?我是故意将你们分开考试,两次都选倩雪一个人来做题的,香溢她根本不必考试,我就能给她过。倩雪,这次香溢可就帮不了你了,你要是不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过关,你这科就准备挂红灯吧!” 倩雪香溢:“……” “走吧倩雪。”颜海青淡淡的挥了挥手,指了指粉颈上有痣的倩雪。 “等一等。”倩雪突然挺了挺胸膛:“我和香溢今天刚刚排练了一个舞蹈,想要跳给老师看看。” 颜海青怔了半晌:“跳舞?我又不是教舞蹈的,你们跳给我看做什么?” “顔老师对我们尽心尽力,我们只是想要表达一种感谢。”倩雪微微笑道。 别人都不激动,唯独段天道很激动。 卧槽! 就看这一对姐妹花这么俏生生的站着,就很好看了,还尼玛一起跳舞…… 啧啧! 为什么一想到就有点受不了呢? “要不……”段天道忍不住就多了句嘴:“要不就让她们好好感谢一下你好了。” 颜海青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脸上也浮现出一种微微的笑意:“也好,那你们就跳吧。” 倩雪香溢说跳舞就开始跳舞,一起把上装的半透明衬衣高高扎起,露出平坦光洁的小腹,那美好的线条展露无遗。 身为艺校的成员,两人的舞姿果然优美灵动,尤其是面颊上那同样带点娇羞不禁的神情,轻轻摇荡时脸上也流漾着玫瑰色的韵味,美得让人忍不住喟叹。 那双因为长期锻炼而弹力十足,线条优美悦目的长腿就是牛仔裤也遮掩不住,在动态的舞姿中显得热力四射。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玉瀑般泄下肩头,随着两女优美的身段于走动间荡起如丝缎迎风的波浪。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口很干,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两女的舞姿启动的很突然,停止的也很突然,两女突然以一个一字马的标准动作结束了全套动作,正巧低首在段天道面前,一抹亮白从两女t恤领口里闪亮出来,让某人除了想要猛扑上去揉揉棉花,再想不到第二件事。 所以谁也没看见,一个人已经把痣取了下来,而另外一个已经贴上了痣。 这一段风车般流利华丽各种有力的舞姿下,谁还有空去注意那些细枝末节。 段天道忍不住就使劲鼓了鼓掌:“好!跳得好!再来一个!” 三女:“……” 颜海青微微咳嗽了一声:“现在舞也跳完了,倩雪也可以跟我走了。” “嗯。”粉颈有痣的美眉乖巧的站起身:“顔老师,那我们走吧。” “那我就先回宿舍等……”粉颈没有痣的美眉也乖巧的低声道,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颜海青打断了。 “你不能回宿舍。”颜海青冷冷道:“从现在起,你就跟段医生在一起,一举一动都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为,为什么?!”两女忍不住一起道。 “哼。”颜海青得意的摸了摸鼻子:“谁知道你会不会回去查阅资料用心电感应帮她作弊?” “顔老师!心电感应不是这样用的!”两女异口同声:“我们只有一个知道考题,另外一个怎么可能知道应该上哪找资料?” 颜海青摊了摊手:“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心电感应是怎么回事,反正必须按我说的做,倩雪结束考试之前,香溢都不准离开段医生的视线。否则你们两个都挂科!” 倩雪香溢:“……” “那就……这样!”粉颈没有痣的美眉咬了咬牙,顺手把身后那只看起来很乖巧的黑猫抱了起来:“倩雪,你快些考完,我在保健室那边等你。” 粉颈没有痣的美眉长吸了一口气:“嗯,香溢,你放心,我会很快考完的。” 那只黑猫突然就‘喵呜’叫了一声,表示它听懂了。 众人:“……” 颜海青带着倩雪走之前,满含深意的扫了一眼车上的段天道,段天道很想知道她对自己说了什么,但可惜他没有心电感应,只好:“……” 粉颈没有痣的美眉似乎对于这场考试的结果并无多少担心,冷冷的抱着猫坐到了黑色suv的副驾驶座上:“你看着我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帮她作弊的。” 段天道正要说点什么,陡然间一声惊呼:“卧槽!” 然后就猛踩油门,朝保健室扑了过去! 黑猫:“……” 刚才没事跟张飞玩了一会,又跟倩雪香溢玩了一会,眼看这时间就要超过毛岚规定的一小时了! 这要是没有完成…… 啊啊啊! 好多弩箭! 幸亏赶到保健室对面的商店时,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这个小卖部,应该是这一片破楼里最好的建筑了,铺着地板砖不说,连电风扇都是‘美的’。 售货员是一位大嫂,满是雀斑的脸上泛着油光,不管谁来眼睛都盯着电视机。 段天道也不管她是不是大嫂,赶得及就好,松了口气,连忙一个箭步从车上跳下,正要直奔那部电话:“……” 就在他还差三步远的时候,那个电话突然就被另外一只手拿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一个极为壮硕的身子拦在了段天道身边,顺手就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耿斯汉吗?卧槽!你什么情况?怎么谈的好好的,说分手就要分手啊!你在耍老娘啊!” 段天道:“……” 卧槽! 这个身材强壮的像小马哥,声音粗的像公鸭一般的人……是老娘? 老娘不老娘的,也不是事情的关键,关键是时间就要到了。 段天道站在那个壮硕的身影之后,急的像是热锅上已经快要去他妈滴的蚂蚁。 但是这位老娘也不管段天道的心情,兀自大声的怒吼着:“你说什么?两地分居你受不了?卧槽他娘的你在艺校北边我在艺校南边,这就算是两地分居?我告诉你,你别想把老娘玩完就这么随便丢掉!那可是老娘的第一次!” 段天道:“……” 说实话,第一次不第一次的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还剩下不到八分钟了! “耍无赖了是吧?”愤怒的老娘声浪几乎就把小卖部掀翻了,但是老板娘还是很镇定的在看电视:“那天喝醉了就是理由吗?什么都不记得就是理由吗?那次那么多女孩子你怎么不碰,非要碰我?农庄猪圈里还有那么多母猪!你怎么不碰!” 段天道:“……” 只剩下六分钟了!tqr1 啊啊啊! 他实在忍不住了,小意的拍了拍老娘的肩膀:“这位同学,我真的有点急事需要用一下这部电话,只要两分钟……” “一边去!”老娘的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转过头一口唾沫差点把段天道喷出去:“没看见老娘正失恋呢!”她仔细看了看段天道,鄙夷的哼了一声:“长得这么丑,还来搭讪!”说完又继续拿起电话:“耿斯汉!你听见没有!你这刚跟我闹分手,就有人急着安慰我呢!老娘可不是没人要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打死也不会安慰她的段天道:“……” 第三百零九章 牵不出来你吃了我! 现在的问题很严重。 关键是这个牛气哄哄的人不但是个女人,而且也不是段天道的仇人,段天道虽然武力值很高,但他总不能因为抢个电话就把她杀了。 但是他现在又非常需要打这个电话。 嗯,还有四分半钟。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局,就在释小海出现之前。 释小海是突然出现的,从树上像只抢夺桃子的大马猴,猛然就飞身而下,扑到了段天道的面前。 但即便他出现的如此突然,小卖部的大嫂该看电视还是继续看电视,打电话的老娘该打电话还是继续打电话,身后suv上面的美少女该逗猫还是继续逗猫,唯独只有那只黑色的猫儿‘喵呜’叫了一声,表示它被吓着了。 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著名花样游泳运动员成吉思汗:“……” 释小海有点儿颓废,还有点儿愤怒,他的t恤裤衩都紧紧的贴在身上,好像被风迎面吹了好长时间,回不来了,他一把就抓住段天道的胳臂,疾声道:“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这么长的时间不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故意甩开了我,还故意带个美女回来!你就是想告诉我你是去泡妞而不是去修炼了对不对!”释小海不想告诉段天道他骑摩托车追了大半个南春,但实在是忍不住:“俺追了你四个多小时!你!你偷偷的修炼却不告诉我!还算什么发小!” 段天道被释小海摇晃的浑身乱晃,但是一个主意突然就被晃到了脑袋里,于是他就苦笑了一声:“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去修炼了。” 释小海的光头上突然就开始冒出火焰一般的火花:“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快说!你去了哪里修炼!又是怎么修炼的!” 段天道突然就伸出一根手指,直指着前面那个还在絮絮叨叨讲电话的老娘:“就是她啊!其实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和我陪练,你别看她貌不惊人,其实身手可高强了!乃是传说中不世出的高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释小海已经意气风发的长身而起,专注的看了看老娘的背影,淡淡道:“不,这样的骨骼的确是练武的好材料,此貌如此惊人,果然正是不世出的高手!”他一边用脚尖在地上画圈,摆出一个少林龙爪手的起手式,一边道:“难怪你的武技进步如此迅速,原来是有这样的高手陪练,那打今天起,我就不客气了,先借来用两天再说!”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朝后躲了两步:“没问题!没问题!你要用多少天都没问题!” “好!”释小海一声大喝:“那就这么说定了!”说罢他就吐气开声:“无量天尊!这位兄台!可有时间和俺练练手?” 正打电话打得火冒三丈的老娘急了,一拍柜台:“卧槽!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大声!没看见老娘正失恋呢!作死啊!”她一边说话一边回头,却蓦然间眼睛一亮,公鸭一般的声线登时就柔和了许多:“这,这位帅哥是在跟我说话吗?” 释小海玉树临风的捏着少林龙爪手:“不错!不好意思,我看你的背影以为你是兄台,转过身才发现……原来还是兄台……” 这话要是段天道说,估计当场就得被打死。 没想到从释小海嘴里说出来,这老娘居然只是微微抿嘴一笑,还沙沙的弄出个兰花指:“哎呀,你真讨厌,人家是女生啦……” 段天道想吐,左右看了看,怕引起注意,终于还是忍住了。tqr1 释小海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娘的兰花指:“果然是高手!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兰花点穴手?那就请姑娘不吝赐教!”说罢他就一个蹬步,摆出一个二龙抱月的备战架势:“请姑娘先出招!” 老娘眼冒精光,看着帅到掉渣的释小海:“这,这么快就要抱抱……”她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拿起话筒:“耿斯汉!老娘现在有帅哥要了,老娘不要你了!你给我一边玩去吧!” 那头被骂了半天的耿斯汉:“……” 老娘风风火火的丢下几块钱,撂了电话,转身就朝释小海扑了过去! 段天道也顾不得他们准备搞成什么情况,赶紧拿起电话就拨通了毛岚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一声就接了,段天道急忙道:“不好意思啊,这边电话刚才有人在用,刚刚才放下,我现在都还感觉听筒是热的呢……” 他正准备好好渲染一下自己是怎么突破重重阻隔,怎么大义凛然的坚守在电话旁边不离不弃,但那头突然就把电话挂了。 被打断的段天道:“……” 不是!这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话说了一半……难道是信号不好听不见? 段天道正要再打,板砖突然就传来一阵小鸡崽子的叽咕声。 嗯? 短消息? 段天道打开界面,却是毛岚发来的一条短信:“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在学校了,但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然后就没有了。 段天道:“……” 这到底几个意思啊? 女人这个事,究竟还能不能好好的研究了啊? 他丢下一个刚才张飞没要的钢镚,颓然转过身,却突然发现面前有两个人趴在地上。 不对,是老娘正团身把释小海压在身下,硕大的嘴唇正拼命的想要在释小海的脸蛋上来一记大的,但是释小海正在抵死不从,一颗光头到处扭,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姑娘这招果然厉害!我还以为是兰花点穴手,却没曾想是蒙古摔跤……俺服了!俺认输!咱们能不能重头再来?” “行啊!”老娘抱住释小海就是不撒手:“不过你既然勾搭了老娘,就想这么简简单单的脱身,怎么可以?” 释小海拼命的躲避着她的大嘴:“那,那你要怎么样?” “起码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俺,俺叫释小海!人称少林男神……” “卧槽!我相信!你真的是男神!你长的太帅了!要不是你主动勾搭我,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你这么帅的男人会是我如花的!来!亲一个!” 终于见到现实版如花的段天道:“……” 释小海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从如花的大嘴下逃了出来,气喘吁吁的冲段天道竖了个大拇指:“难怪你进步的这么快,每天这样地狱般的训练,实在是太锻炼人了……” 他的话头没落地,如花已经一个箭步又扑了上去:“我的男神!再来一个嘛!” 释小海啥也不说了,一转身,说不见就不见了。 如花连一秒钟都没有怔:“等等我!我的男神!这辈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然后也说不见就不见了。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树上落下来的一片梧桐树叶,梧桐树叶也怔怔的看着他,最终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好歹是完成人物的段天道终于还是松了口气,重新坐回车里。 嗯,世界纷纷扰,看美女还是最重要的。 尤其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时刻,有这样一个妙人儿就在身边,拿来养养眼,什么遭心事都忘的差不多了。 “香溢是吧?”段天道摸了摸鼻子,总算找到一件可以说的事:“你的风湿病最近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再犯?” 香溢冷冷的抱着猫,冷的那只黑猫一个劲的哆嗦:“上次的治疗我们已经付出诊金了,你别想再用这样的借口顺竿子往上爬。她很快就会考完试回来,你只要注意我是否作弊就可以了。”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香溢:“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不像香溢呢?香溢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平易近人的姑娘啊……难道你是倩雪?你们交换了考试的人?所以你才这么笃定她会很快回来?” 香溢的面色微微一变,漂亮的脸蛋上突然浮现起一丝妩媚的笑意:“不,不是……段医生,是你误会了……我,我只是觉得顔老师用这种方法来为难我们姐妹,让我的心情不大好罢了……”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有些道理,咳嗽了一声:“不过我觉得颜海青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不管你们姐妹有没有心电感应,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才行的。” 香溢摸了摸自己的辫子,连连点头,娇笑道:“是是,段医生说的是,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 段天道眼睛转了半天,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话题,指着香溢怀里的那只黑猫:“这是你们的宠物?长得很漂亮啊!它叫啥名啊?” 香溢得意的摸了摸黑猫背上柔顺的毛:“它长得这么黑,我们都叫它小黑。” 段天道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了下去:“小?小黑?这,这么巧?我正好也养了宠物,也是一身黑!也叫小黑!天呐!我们这么有缘份啊!” 香溢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段天道,虽然这笑容还算正常,但是却怎么看怎么有讥讽的味道:“养宠物?段医生可真不像是这么有爱心的人……我们好像一直都没看见过段先生的宠物呢……别是段医生在没话找话吧?” 我……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这也需要骗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小黑牵出来!” “喔?”香溢淡淡的笑了笑:“真的?” “牵不出来你吃了我!”段天道大义凛然的一挥手。 小黑猫怔怔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表示搞不清他为什么喊自己的名字。 段天道也不管它搞得清搞不清,一个箭步就进了大楼,直奔花如血的房间,抬手就敲门:“如血?如血?你在吗?” 门内寂然无声。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如血你不在没关系,那小黑呢,把小黑借我用一下总行吧?” 门内还是寂然无声。 段天道一狠心:“小黑!我给你带美女来了!” 门内:“……” 段天道登时就急了,卧槽!这种关键时刻,小黑居然不在! 完了完了! 这要是牵不出去…… 俺就要被人吃了! 啊啊啊! 打死也不会吃段天道的香溢:“……” 第三百一十章 不行!我要救她! 漂亮的美少女悠然自得的在车上继续摸她的猫,不管她究竟是倩雪还是香溢,她都觉得今天这件事没什么难度。 不要半个小时,考试就会过关。 谁要是觉得那颗痣就是分辨她们两人的标志,谁就一定会栽在这颗痣上! 喔嚯嚯嚯…… 至于这个段天道…… 美少女不由得特别庆幸,幸亏是自己跟着他,要是另外一个,肯定会被这个恶心的色狼占便宜! 至于自己,哼,他要是敢乱来,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快了,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 嗯? 美少女回头一看,段天道打开车门,手上果然牵着一根绳子回来了,只是牵着的具体是什么,被高高的车座挡住了,看不到是什么,只知道绳子那一头的东西似乎不愿意上来。 段天道用力拽了两下,好像没拽动,只好回头呲了呲牙:“乖一点哈,上来。” 绳子那头:“……” 段天道忍不住脸色就变了:“小黑!你什么情况啊?平常都很听话的啊,今天怎么……喂!再这样不给你吃东西了!” 绳子那头:“……” 美少女怀中的小黑猫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男人没事对着别的东西叫自己的名字,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它‘喵呜’一声就从美少女怀中蹿了出去,一个灵巧的猫步就落在了车下,然后:“……” 美少女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黑猫用力在车底下撕扯着什么,忍不住有些担心:“段医生,我的小黑很厉害的,别把你的宠物咬死了……”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咬死?我还从来没见它死过呢……” 美少女:“……” 这么半天只听见小黑猫的叫声,另外一边啥动静也没有,实在太诡异了。 美少女终于忍不住探过头,终于看见了车底下的情景。 车底下:“……” 就看见小黑猫正张牙舞爪的扑在段天道绳子那一头的东西,左一爪子右一爪子挥舞的特别开心,小小的牙口上全是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沾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而段天道绳子的那一头…… 美少女用力的看了半晌,才算是隐约分辨出一个大概:“这,这是……一棵白菜?!” 一棵白菜:“……”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不不,它已经不能算是一颗白菜了,应该是……嗯,黑菜。因为它长得黑,所以我才管它叫小黑。” 小黑:“……” 这就是他养的宠物? 一棵被涂黑的白菜? 美少女怔怔的看着这棵被涂满了墨汁的大白菜,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要把段天道一刀砍死的冲动。 小黑猫似乎很不满意这颗白菜也叫小黑,三下五除二就把这棵黑菜给分尸了,身上到处沾满了黑乎乎的墨汁,这才满意的喵呜一声,准备回到美少女的怀抱里。 美少女登时吓得小脸都白了:“小黑!小黑!去,自己洗洗去!洗干净再回来!” 段天道:“……” 卧槽,你以为你的小黑是我的小黑啊,还能听懂人话啊! 然后小黑猫‘喵呜’一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段天道:“……” 卧槽!你的小黑真的跟我的小黑一样啊!还真能听懂人话啊! 段天道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那颗宠物白菜了,随手把绳子一丢,就上了车:“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有一个宠物叫小黑吧?” 美少女摸了摸自己身边的小坤包,似乎想要掏出点什么来弄死段天道,终于还是没有掏。 “但是……”段天道还是蛮得意的,不管怎么说,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心里登时就踏实了许多:“但是你的小黑果然就把我的小黑弄死了,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美少女:“……” 她积蓄了许久的怒气突然就爆发了,一根青葱般的手指头几乎戳到段天道的额头上:“你脑子脱线啊!养棵白菜就当宠物啊!刷黑了就叫小黑啊!白菜死了还要人赔啊!你这个色狼加神经病……”她一直滔滔不绝的数落了段天道十几分钟,想想实在没词了,才气呼呼的停了下来:“要不是顔老师非要我跟你在一起,我才不会跟你这样的大色狼呆在这里!”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好激动的美少女,突然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不对啊……我明显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呢?你肯定不是香溢,要是香溢这么可爱的姑娘,她肯定会怯生生的对我说对不起,然后主动去买一颗白菜刷黑了还给我……嗯,你是倩雪。” “倩,倩你的头啊!”美少女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是香溢!你傻啊!倩雪有痣,香溢没有,你看我的脖子上哪里有痣?我告诉你,不管我是倩雪还是香溢,都不会跟你这个色狼医生有任何来往……” 段天道好奇的看了看美少女的脖子,果然十分的光洁,什么也没有,忍不住就想摸摸看是不是痣被遮住了。 他的下意识动作一般都很快,美少女猝不及防,居然真的被他摸到了脖子上,两人登时一起怔了怔。 段天道连忙收回手,下意识就朝后挪了挪,一边小意的去摸车门以防被美少女在车里砍死,一边道:“啊,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香溢……嗯,真不是想占你便宜……” 但是美少女的小脸突然就变得好红,一声压抑不住的低鸣陡然从鼻腔里哼了出来,那两条修长美妙的腿还下意识不停的伸缩弹动。 段天道怔了半晌:“你,你怎么了?” “我……”美少女鼻息陡然间变得很粗:“我好热……”她不止是光说说而已,而且还动手,忍不住就把衬衣的纽扣拉开了几颗,露出一道雪白的风景线来。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血冲到鼻腔准备出来的感觉,急忙揉了揉鼻子。 这,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摸她的时候,没用什么方法啊……难道这美少女的脖子是她最敏感的地方?难道就随便摸一下,就能引发这么剧烈的反应? 但是美少女的状况似乎是真的很不好,香腮边还真的冒出一颗颗大滴的香汗,小脸儿桃红一片,眼神也逐渐变得充满了水雾和迷茫,娇嫩的丁香小舌还忍不住舔了舔那纯美的红唇。 这景象简直勾人的无法形容!tqr1 难道…… 难道是生病了? 段天道一咬牙,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被称为段医生的人,身为一个医生,占美女便宜……噢!不是,是救死扶伤是天性!是本能! 不行!我要救她! 于是段天道很专业的伸出狼爪,小心翼翼的探向美少女的额头…… 这一伸手就就坏了大菜了,美少女下意识的跟着他的大手,就软倒在了他的怀中,整个柔软的身体都揉进了他的臂膀之中。 这么直接的依偎让某人二话不说就起了变化。 很大的变化。 怀中的美少女马上就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本来嘟嘟囔囔的小嘴转瞬就没了声音,原本绵软的挣扎也缓缓变成了近似厮磨,一张美丽的锥子脸上红云密布,小手儿不知不觉就揽住了男人粗壮的腰身。 段天道的血在飙。 如果不是有天灵盖这种东西,肯定那粗壮的血柱就能飞出几百公里去了! 难道…… 难道这小妮子被自己摸了一下就爱上自己了?! 难道她就打算在这车里向自己献身?! 事实证明,这种念头是不能随便动的,只是这么想了一想,段天道就炸了! 他当时就打算大步站起,发表一下此时他炽烈的心情! 但是一只滚烫而灼热的唇已经突如其来的堵住了他想要说的一切话语。 唇中裹挟着的,是香甜到令人难忘的味道,火辣的舌上,是火烫的令人窒息的温度,这已经不是什么舌头,这是tmd一根引线,一根引爆六百吨tnt炸药的导火索。 段天道登时啥也不管了,开始果断的入侵! 美貌矜持,一向以冷静和自制力自傲的美少女,就在男人粗暴回应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自制力,忘记了与生俱来的骄傲,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小巧的香舌,回应起这激烈的侵犯来。 这一吻,是如此专注。 两人的脑海一时间都没有再装下任何其他,只剩下对方,只剩下吻,和这一刻突如其来的美妙。 这个车子其实很大,很舒服,尤其是使用的还是单面玻璃,就是从外面啥也看不到的那种。 更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张车椅就被完全放平了,变成了一张很舒服很软和的大床。 段天道也不知道是自己放下的座椅,他只觉得很香,好香好香,也不知道是胭脂香还是什么别的香,从美少女的娇躯上阵阵扑入他的鼻腔,在他心头那一把本就熊熊的火焰上又泼了三公升汽油。 被烧到炽热的嘴唇渐渐移向香溢修长而优美的玉颈,摩挲着那娇嫩丝滑的冰肌雪肤,美少女骤然浑身一震,一双漂亮的眼睛羞怯的合拢,俏脸血红,忍不住细细喘息起来,洁白的皓齿死死咬住下唇,刻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解衣服这种技能,段天道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不知不觉间,美少女那件包裹紧绷的半透明衬衣已经滑落在地,美少女甜美脸庞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羞怯,难得一见的柔弱无助更激起了男人的热望。 段天道轻轻将她放倒在那张椅床上,右手指尖灵动的闪烁了几下,就分开了那衬衣上的纽扣,温暖的大手顺利的滑入,开始施展本能的手段。 眼见怀中美人双颊似火,浑身如棉,段天道便开始得寸进尺,右手慢慢下移,掠过柔软平坦的小腹,一寸寸往下探索,顺势摸到美少女腰间的皮带,手指轻动,皮带扣应声而解。 “唔……别……不……嗯,不要……”身为处子,被异性解开皮带就等于在放开防线,美少女本能的手指轻勾住自己的腰带,紧张的气息都不大匀称,但那双俏美的双眼一睁开,却看到男人坚定而灼灼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震,嗓间的声线渐细。 段天道很无耻的将美少女的不要定性为不要停,所以他很流畅的继续了下去! 既然爱我就来吧! 不要犹豫! 不要拒绝! 嗯,也不要停! 不要停:“……”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十万个为什么! 随着衣物越来越少,光润美妙弧线配合着雪嫩的肌肤和平坦的小腹,给男人造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很热,很渴,很不舒服。似乎只有把身下的美少女吃下去,才能缓解这种难受,所以他的大手很用力很实在的在美少女的身上掠夺着,在那些兵家必争之地毫不吝惜自己的手段,逗得娇美的美少女那双诱人修长的美腿绞来绞去,努力的夹着段天道作恶的大手,仿佛是阻止,又仿佛是催促。 烈火见到干柴的时候,会把什么都烧干净,当然也包括理智神马的。 这个功夫,段天道还真是把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事全都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面前这具完美的娇躯。 当段天道把美少女像一只大白羊般剥干净的瞬间,他的动作忍不住窒了一窒。 美少女穿着衣服已经很迷人了,没想到不穿衣服更迷人! 那粉嫩的肌肤细腻光滑得如同象牙一般,迷人娇躯年轻光鲜。冰肌雪骨,凝脂玉肤;柔美曲线,圆滑起伏;柔嫩肌肤,细腻光洁;梦幻般迷人的秀靥白皙娇嫩,不施粉黛的面容凸现那嫣红亮丽的樱唇,清水出芙蓉的艳姿奕奕生光。 段天道在发愣,却让美少女更加慌张焦虑。 她正在慌张的睁开眼,又闭眼,又睁眼,又闭眼,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候究竟应该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心中那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遍布着全身,她现在很想作出一些抗拒,很可惜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陷入了无穷的迷惘之中。 段天道看出了美少女的忐忑,低声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男人的这句话莫名其妙让美少女放松了下来,突然主动伸出玉臂,勾住了段天道的脖子,静静的享受着段天道的爱抚亲吻,仿彿他们之间刚才没有冲突,仿佛她从来都不讨厌段天道,仿佛和这个男人早已经恋爱了七八年一般。 完全敞开心怀的女人,娇躯热得更快,当她主动凑上香唇的瞬间,立刻将已经接近爆炸的男人也点燃了,动作愈发激烈卖力起来。 不消片刻,美少女散乱的黑发已经披洒了整个椅床,俏美的脸蛋酡红,全身的曲线在扭动中更显诱人,段天道表示老子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翻身就准备…… ‘咯吱!’ 这是一个非常尖利非常刺耳的声音,分贝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久经训练的段天道倒是还能忍受,但美少女却突然犹如从梦中惊醒过来,突然狠狠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了下去! 怔怔的倒在椅床上的段天道终于看见了发出声音的来源,就在黑色suv的驾驶室车窗外,趴着一只看起来很大的黑猫,黑猫的身上还有晶莹下落的水珠,嗯,好像是刚才那只小黑猫洗干净回来了。 不是,你洗干净回来倒也没什么,但是你为什么趴在我的车窗上,用绿幽幽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为什么还用那尖利的爪子抓我的车窗?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这车窗就算是防弹的,你弄出来的声音也很难听? 你丫究竟有没有音乐素养? 这么美好的时刻你就不能弹一首《我爱一条柴》?没事你扒拉什么窗户? 段天道还想接着跟那只猫说点什么,没来得及,因为美少女已经飞快的穿好了衣服,他忍不住就有点悻悻,哎,多好的机会,就给一只猫废了。 “嗯,那个……”段天道还想跟美少女好好谈论一下两个人的未来,结果刚说了三个字,那个美少女陡然间就怒吼了一声:“流氓!” 段天道:“……” 不是!这什么情况?不是你主动扑上来的么? 要喊流氓的应该是我啊,我好心好意的没有喊流氓,好心好意的让你给糟蹋了,怎么反过来你还要骂我?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很想跟这个美少女讲一讲道理,还是没来得及,因为美少女突然就从坤包里掏出一瓶不知道什么玩意,对准他的眼睛,呲啦呲啦的就喷了好大一串红色粉末出来! 段天道:“……” 身为一个杀手,他当然一瞬间就分析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嗯,是天然辣椒素。 在食用辣椒果实中产生辣味的物质称为辣椒素,英文名称为cappinos,casno.:404-86-4。辣椒素由14种辣椒碱类化合物组成,其中主要有:辣椒碱…… 卧槽! 辣椒素!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怔怔的美少女:“你为什么要用辣椒素喷我?” 怔怔的美少女:“你……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段天道登时就急了:“我怎么没反应?很辣的好吗?这东西对眼睛有刺激性的!你看你看……”他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肿了?” 美少女惊叫了一声,随手又从坤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似的玩意,按动按钮,电筒前端突然就冒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一下杵到了段天道的手臂上。 段天道:“……” 身为一个杀手,他当然一瞬间就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嗯,是防狼电击手电筒。 电击枪,在国外也称stungun,国内属于违禁物品,禁止生产销售持有,故现在民用防身器材一般设计成棍状,类似于电筒,俗称电棒,然两者原理类似,只不过外形不同而已…… 卧槽! 电击枪! 段天道又怔怔的看着怔怔的美少女:“你为什么要用电击枪电我?” 愈发怔怔的美少女:“你……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段天道登时又急了:“我怎么没反应?很痛的好吗?这东西对心脏有刺激的!你看你看……”他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肿了?” 美少女没有看他的心脏是不是肿了,尖叫了一声就推开车门跑掉了,跑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带走她的喷雾,电击枪和小坤包。 眼睛和心脏全都肿了的段天道:“……” 卧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没等他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有一只猫阴森森的从美少女推开没关的车门蹿了进来:“喵呜……”tqr1 小黑猫的这个叫声吧,嗯,尾音拖得很长,在那么多猫类的叫声中,这个叫法算是比较好听的。 但是段天道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听,他很愤怒的挥了挥手:“你的主人都走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呐!我告诉你,你的叫声就算再好听,我现在也没有心思……”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楚面前的黑猫根本没有叫给他欣赏的意思,而是恶狠狠的瞪着他。 “卧槽!”段天道登时就急了:“你又什么情况啊!你主人拿辣椒粉喷我我都没有打她,拿电击枪电我我也没有打她,已经很给面子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我啊?嗯?” 小黑猫已经不打算听他说完了,因为它已经高高弓起修长的背脊,亮出雪亮的利爪扑了上来! 段天道:“……” “嚯!”段天道的反应当然是很快的,就算是一只灵巧的猫也没有他的速度快,当即一抬手就挡住了小黑猫的左爪! “卧槽!没想到啊!你还会功夫……” “哎呀!卧槽!我告诉你!上前爪可以,可不能用后爪啊!” “丫的!还横扫?欺负我没有尾巴?嗯?” 在地上静静的躺了好大一会的梧桐叶:“……” 事实证明,段天道真的是一个很爱护动物的人,虽然他随手就能摸出一把军刀把小黑猫切开两半,或者掏出一把ak四十七,把小黑猫突突一身的窟窿眼,再不济也能用一根绳子把小黑猫绑成前凸后翘…… 哎? 正在老老实实跟小黑猫过招的段天道眼睛突然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又在地上静静的躺了好大一会的梧桐叶:“……” 片刻之后,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拍了拍手:“怎么样?还来不来?” 被一根麻绳用岛国龟缚大法五花大绑在副驾驶座上的小黑猫:“……” 段天道疑惑的看了它半天:“我问你话呢,你还来不来啊?你不是会听人话么?说个话来听一下啊!” 不会说人话的小黑猫:“……” “哎!真麻烦!”段天道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把头发朝后梳成刘德华的造型,这才悠悠的下了车。 “哗啦!” 猛然间,树上就飞扑下来一个人。 嗯,还是释小海。 现在的释小海有点狼狈,刚才玉树临风的大t恤已经不在了,幸亏大裤衩还在:“我,我说段天道,你,你这个陪练确实厉害!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甩掉!我说你是上哪找的这样的高手啊!实在太强大了!什么招式都不用,一个飞扑就把我那么多高强的武技全废了!”他本来不想告诉段天道他是不得不使用金蝉脱壳才跑掉的,但是不穿衣服实在有点怪,只好叹了口气:“能不能再给我件t恤穿?” 直到此刻释小海才从颓丧中缓过神来,怔怔的看了看面前的段天道:“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刚才突然觉得世事是如此无常!宇宙是如此的浩瀚!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当时悲从中来,就哭了一会。” “无量天尊!恭喜施主大彻大悟……但是你手臂上这块这么黑,又是怎么回事?”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你着相了,现在肤色是问题吗?是问题吗?众生皆平等,不管是白种人黑种人还是黄种人,世界一统,大家都是人!” 释小海怔了半晌,也没有追究段天道手臂上这片黑乎乎的地方跟人种有个毛的关系,兀自问道:“那你两只手臂上这么多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段天道:“……” 妈滴,最讨厌这种人了,问尼玛这么多问题,害的老子都编不出来了! 段天道正想一巴掌把这个讨厌的十万个为什么直接打死,释小海却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刚才趁我不在!又在和别人修炼功夫!对不对?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抓紧时间修炼功法的!快告诉我!这次又是谁!” 地上躺了半天的那片梧桐叶:“……” 第三百一十二章 洗澡怎么不叫我! 随着一阵小风吹过,地上那片梧桐叶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有点冷,决定换个暖和的地方躺一会,然后就飘走了。 它不知道,让它冷的不是风,而是杀气。 段天道身上突然冒出的杀气! 光着膀子的释小海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么突然……你想杀谁?” 段天道沉重的把杀气收了回去,颓然道:“你说的对,我刚才真的很想杀我的陪练,但是我杀不了它。” 释小海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看段天道手臂上数道伤痕:“连你都杀不了的对手……难道比刚才那位姑娘还要强大?” 段天道点了点头,声音愈发的沉重:“而且我相信它一定会很喜欢有人陪它练练,你要小心!” 释小海突然就微微一笑,宝相庄严的微微合了一礼:“无量天尊!除开修炼无大事,不经历生死如何证道?我倒是很想试试。” 段天道叹了口气:“那好吧。”他指了指黑色suv的副驾驶座:“它就在那里。” 释小海精神奕奕的一回头:“……” 段天道的声音已经沉重的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你不要以为它只是一只单纯的猫,到了它这种境界,它已经不是猫,而是……” 释小海并没有等他说完,已经点了点头:“不必说了,只看它目光中无穷的杀意,就知道这位定是世所罕见的绝顶高手!”他正要上前为小黑猫解开绳索,突然又站住了,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我突然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进步这么快了,你找的这些陪练,居然已经超出了人的层次!这一刻,我释小海突然有醍醐灌顶的顿悟!看来……” 段天道没有听他说完,因为他的手表电话突然响了:“喂?喂?嗯,我是段天道……啊哈,你最好是个美女……”一边打电话他就一边回保健室去了,好像转眼就把释小海忘干净了。 说话只说了一半的释小海:“……” 英俊的少林男神坚定的转过头,冲被绑得前凸后翘的小黑猫深施一礼:“上帝保佑!还请这位施主不吝赐教!”说罢他轻轻一挥手,老粗的麻绳就寸寸断裂开来。 小黑猫看都没看一眼那断裂的好奇怪的麻绳,一个飞身就朝释小海猛扑了过去! 释小海忍不住啧啧称奇:“果然是高手!连我的拈花手也看不上眼!哎?这招难道是传说中的‘燕归来’?卧槽!连这么平平无奇的‘王八拳’也打得这么好!艾玛!怎么还用咬的!” 换了个暖和地方的梧桐叶:“……” 段天道压根就不知道释小海正打得好过瘾,他正躺在自己保健室里面已经换过的诊疗床上讲电话,电话那头赫然是刚刚分手的颜海青顔老师。 “段哥……”颜海青的声音虽然有些古怪,但却透着三分旖旎之意:“刚才你和香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 段天道忍不住就咳嗽了一声。 一提起这个事吧,他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倒是推脱了颜海青的投怀送抱,却差点把一个美少女推倒了,这个事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啊!哈哈!”段天道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痕,决定说点别的:“你是不知道啊,原来香溢养的那只猫好厉害!嗯,刚刚我才和它过了几招……对对!是平手。” 颜海青:“……”她沉默了数分钟,突然偷笑了两声:“段哥是在避重就轻吧?那对双生姐妹花可是有心电感应的,根据我的判断,她们在特别投入一件事的时候,心电感应就愈发强大……所以我刚才并没有给倩雪做什么考试题目,而是……”颜海青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而是帮她洗了个澡。” 唔? 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一股火焰呼啦啦就从心头狂窜了起来。 洗澡? 两个大美女在一起洗澡? 卧槽! 怎么不叫我! 呃……等一等!为什么无端端的颜海青会帮倩雪洗澡?tqr1 “我的本事可是很大的噢……”颜海青的声音里透出三分得意:“那个小妮子刚才可是很投入的呢……” 段天道陡然间就忍不住咽了好大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呛死! 投入?! 刚才?! 洗澡?! 他的分析力无比强悍,当然立刻就明白了刚才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了! 颜海青在帮倩雪洗澡的时候,正是香溢在自己身边特别情动的时候! 卧槽! 颜海青专门让香溢跟着自己,又这么用力的撩拨倩雪…… 好吧!段天道现在就只后悔中间多了一只猫! “不过一开始还好好的……”颜海青的声音突然就有点沮丧:“后来不知道怎么,倩雪就突然挣脱了,还突然就好生气,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帮她洗澡……我也没办法,只好放她走了……” 段天道:“……” 既然心电感应是相互的,那么香溢被小黑猫惊动之后,愤怒的情绪立刻也传给了倩雪,所以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卧槽! 为什么要有猫?! “没关系的段哥……”颜海青微微笑了笑:“我看得出段哥对这两个小妮子有意思,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我是她们的老师,总能创造出机会来的。嗯,今天段哥也累了,早点休息,晚安……”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颜海青那边似乎还传来一声轻巧的亲吻声。 还没等段天道确认那到底是不是亲吻,颜海青已经收线了。 还没有亲回去的段天道:“……” 说实话……有这么尽心尽力为自己男人谋福利的女人……貌似也很不错啊! 尤其是颜海青刚才说的那句‘我的本事可是很大的’。 太尼玛让人浮想联翩了! 段天道忍了三百多遍,才忍住了现在就去试试颜海青本事的念头。 既然已经冷静下来了,就不能随意破坏毛岚所谓的不能多一人的规定…… 嗯,要破坏也要得到毛岚的同意! 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 段天道转眼就把自己刚才差一点在香溢身上破戒这个事忘得干干净净,对的,杀手最重要的是看结果,不是看过程,结果是没有破戒。 嗯。 isok! 他很ok,但是颜海青不ok。她故意主动挂掉电话,就是希望用欲擒故纵这个四字成语,等待段天道再打过来,但是等了好半天,段天道的电话都没有来,她只好悻悻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勾引又失败了…… 看来那个美女摄影师在段天道的心目中还是很重要的…… 但随即她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关系,就跟自己刚才说的一样,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自己不行,还有倩雪香溢。 如果倩雪香溢撕开了段天道再不能有其他女朋友的约定,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这个男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嗯,一定得再找个机会…… 颜海青不知道,在她琢磨这个男人的同时,还有一对美女,也在谈论这个男人。 地点是…… 黑火集团总部白情雪的办公室里。 今天白情雪穿的很漂亮,很有质感。 高贵的职业套装把她高挑的身材和玲珑的曲线都将衬托得有型有致、恰如其分。 她裸露在外的雪白香肩和小巧迷人的锁骨,都是那么精致炫目。尤其是修长脖颈上那串奥地利紫水晶钻石项链,璀璨晶莹,把她衬托地光彩夺目。 白情雪对于自己的美貌一向是极其自信的,但在她看着对面这个自称是段天道保镖,名叫花如血的美女时,居然还是有一刻失神。 一刻被对方容光所摄的失神。 相比白情雪,花如血穿的就比较简单。身上就只有一件简简单单的裙子,粉红色的花纹,但是最有个性的就是这条裙子的裙摆,一边高一边低。 这件衣服和花如血的身材十分般配,幽雅而又不失性感美,白嫩细腻的大腿都在她的裙摆右侧露了出来,而左侧的裙摆却遮到了小腿处,十分好看而且异常性感。 同样的,一向对自己容貌自信的花如血也有一刻被白情雪荣光打动的失神。 两女心中都很清楚,论及美色,两人之间或有不同风情,但绝对都站在同样的高度上。 片刻的沉默之后,还是花如血身边的小黑率先打破了僵局,它只做了一个动作,就是不停的在两女之间打转,一会会溜到白情雪的腿边嗅嗅,一会溜到花如血的裙下瞅瞅。 嗯,还一脸的陶醉。 “请坐。”身为主人的白情雪终于反应过来,在花如血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后,自己也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这下可把小黑乐坏了,嗯,它现在只需要简单的坐在办公桌底下,左右摆头就好了。 “请问花小姐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贵干?”美丽的事物人人喜欢,白情雪一边说话,就一边忍不住上下打量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保镖的美女。 心中更大的疑惑就是这样的美女,为什么会变成段天道的保镖。 “我的来意很简单。”花如血同样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气质出众的女总裁,心中疑惑这个美女为什么会和段天道有这么复杂的纠葛,她到底是喜欢段天道,还是讨厌段天道:“我想知道,白总裁是怎么认识段天道的?以及是否知道段天道从前的身份。” “噢?”白情雪漂亮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嗯,虽然很美,但是论皱眉还是苏天蓝无敌:“你不是段天道的保镖么?他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她微微停顿了片刻,美眸中的精光渐起:“更重要的是,你身为他的保镖,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与你工作无关的琐事?” 花如血微微眯了眯眼,可惜这不是在拍动画片,如果是的话,这时候肯定是两女的双眼之间冒出一道火花,然后吱吱啦啦像练内功一样拼来拼去,僵持不下:“那就要问白总裁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 莫名其妙的吱吱啦啦:“……”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是来还债的! 花如血没有等待白情雪的答复,兀自悠悠道:“不过其实真话假话都是一样的话。” 白情雪:“……” 身为一个总裁,她自然知道花如血在等待她去问到底是哪句话,但她就是不问。 花如血:“……” 小黑想要问,但是没有这个技能。 沉默了一小会,花如血还是自己说了:“这句话就是:我喜欢他。” 白情雪终于忍不住怔了怔,这一时间她实在顾不得再和花如血玩什么气场:“你为什么喜欢他?” 花如血很不负责任的摊了摊手:“喜欢也要有理由,那就不能叫喜欢。再说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脸黑线的白情雪:“……” 小黑又想要说话,可惜它还是没有这个技能。 “不管你说的是真话假话。”白情雪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来问我?为什么不去问他自己?” 这回花如血摊手就摊的比较负责任了:“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而你又不喜欢他,所以你肯定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所以来问你是最好的选择。”花如血悠悠的摸了摸自己漂亮的小手指:“我想你也会很高兴有其他女人帮你迷住段天道,所以你一定会帮我。” 白情雪眯了眯眼,想要像一只狐狸,但实际上只是很可爱而已:“你喜欢他跟打听他的来历有什么关系?” “看来白总裁至今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花如需叹了口气,她倒是挺像只狐狸:“喜欢一个人,就想知道他的全部事情,想要了解他,想要进入他的生命。” 白情雪沉默了很久,终于默认了花如血的理由:“既然如此,我先预祝你成功。”她打开抽屉,掏出一个档案袋,放在了花如血面前:“他的来历都在这里,你可以直接带走。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或许是白情雪不擅长讲故事,又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愿意讲这些故事,反正她只用了十分钟,就把和段天道之间那点事都说完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段天道的名字,而是用‘那个土鳖’来代替,末了还加上一句:“谁会喜欢这样的土鳖,那可能就真是需要好好把脑子洗一洗了。” 花如血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毫无半分为段天道辩白的意思,拿起档案袋,悠悠起身,朝白情雪伸出自己的小手:“谢谢。” 白情雪:“……” 看着花如血昂然而出,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小黑,美丽的女总裁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情。 复杂,纠结,怀疑,矛盾……还有莫名的生气! 这个土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多女人都心甘情愿的往那个火坑里跳?猛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难道那个土鳖…… 不是土鳖?tqr1 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但是当白情雪一想起那个男人无耻的嘴脸和傻乎乎的举动,她就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还下意识的挥了挥手,将这个男人的形象从面前赶了开去。 嗯,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这些女人都在犯什么病,总之自己是清醒的,那就够了。 花如血坐上了的士,将一心想往她裙子底下钻的小黑赶了开去,打开了档案袋。 不出所料,段天道的档案很干净,很简单,也很乱。 干净和简单不需解释,所谓乱的意思,就是他的经历分散在华夏各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那些人员流动性很厉害的地方,这意味着就算去实地考察,也很可能未必有人会记得段天道。 如果花如血自己来伪造档案,她也会这样做。 美丽的女杀手悠悠的装好档案袋,从车窗随手准确无比的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陡然怔了怔:“我的天!美女!你丢的好准啊!” 小黑:“……” “出现在南春的时间这么巧……段天道……”花如血根本没理会那个司机,漂亮的嘴唇兀自冉冉吐出这个名字,出神的看着窗外远远的夜空:“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段天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人,他只知道现在他很无聊。 他已经出门看了好几次了,外面的房间个个都是黑的,花如血也不在,穆米也不在,这也就算了,想聊个天……周晓华也不在! 看起来好像很爽很香艳的一个事,看起来好像可以丢骰子的一个事,现在完全就是个废的! 所以段天道除了躺在自己的诊疗床上数自己手上的汗毛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纠结关于毛岚那个所谓不能再有第三个女朋友这件事,当时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呢? 嗯,主要是当时的月色太美,毛岚太温柔……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唔? 段天道正准备放声高歌一曲的时候,门外突然就传来一个很轻的咔嗒声。 这个声音真的很轻,轻的一般人根本就听不见。 但问题是段天道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他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这是关门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 卧槽! 这一瞬间段天道完全就把月亮丢在了太平洋里,飞身而起,一闪身,就犹如一只偷腥的狸猫,飞出了保健室。 是隔壁! 是花如血的房间! 哈哈哈!是这个小妮子回来了! 段天道正要敲门,突然又把手收了回来。这不好吧,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毛岚那边…… 但是转念一想,段天道突然精神一振,不对!自己就算跟花如血那啥了,那也是还债啊! 对啊! 自己欠花如血那么多钱!要肉偿的啊! 这个绝对跟第三个女人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 啊啊啊! 哈哈哈! 想通了的段天道手指也不知道怎么微微一动,根本就没有敲门,房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嗯,就算是还债…… 也要偷偷摸摸的还! 打开房门,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很有情调,却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花如血那小妮子。 眼角一扫,却见沙发上丢了一条裙子,再一扫,沙发下丢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在洗澡!段天道呼吸一窒,就朝洗手间摸了过去。 一个人洗澡有个啥意思?两个人一起才好玩嘛! 咦? 浴室开着灯,偏偏门又是毛玻璃制成,花如血诱人的曲线影影绰绰的在某人面前晃来晃去,那激荡的鲜血差点把他的天灵盖差点喷破了! 身材越来越好了…… 段天道二话不说,一把拉…… 靠!有没有搞错?一个人洗澡还关门? “咦?”花如血似乎听到外面有拉门的动静,浴室的灯‘唰’就关掉了,语气中带着三分惊惶:“什,什么人?” 哼,这小妮子真是不乖,现在都不记得要用奶声奶气的音调了! “是我。”段天道的气力本来就很惊人,现在就变得更加惊人,随便再用了用力,毛玻璃滑门‘哗啦’一下就扯开了! “段哥……”花如血轻声惊呼一声,急忙拉住浴帘:“你……” 段天道今天的火是真的很大,跟颜海青那啥没那啥,跟香溢那啥也没那啥,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快要烧着了,哪里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当即很阳光很肆无忌惮的嘿嘿笑了一声:“我是来还债的!” “段哥……”花如血的声音有些发抖,抖得都有些变形了,就在段天道拉开帘子的一瞬间,她抓起一条毛巾抱在胸前,背对段天道蹲在了浴缸里。 段天道烧的连衣服都懒得脱,一步就迈进了浴缸,溅起的水花扑了两人一身。 顺势下蹲,不由分说从背后揽住花如血纤细迷人的小腰,两只大手一前一后上下突袭,准确无比的拿捏住女人的要害。 “啊?”一声惊呼只叫了一半,花如血身子就像中了定身咒,一下僵住了,白晰修长的粉颈被男人大嘴吻上的一霎,僵硬的身体瞬时间软的犹如一团棉花,若不是段天道力气足够大,险些倒在浴缸里。 美妙修长的一双腿似乎在抗议男人的突袭,拼命的绞在一起,那雪滑的小腹剧烈的起伏激荡,一双嫩白的小臂本能的挣扎着,拨弄着男人的五指。 段天道的心忍不住越跳越快! 可以啊! 这小妮子果真是演什么像什么啊,现在这个欲拒还迎果然是一种不一样的新奇感受啊。 带着清新迷蒙体香的女体瞬间激发起男人无穷的兽性。 段天道的双手立刻加力,发狠地在那曼妙丝滑,晶莹如玉的雪白肌肤上大力搓揉起来。 虽然花如血熄了浴室的灯,但室外的光线还是透过毛玻璃淡淡的仆射进来,印在段天道身前这具美妙的女体之上,但见男人的五指大军所到之处,那粉嫩的肌肤犹如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愈发好看。 此刻女人身上晶莹的珠光,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水珠,还是汗珠。 随着男人粗鲁的进攻,事已至此,很明显这小妮子也已经放弃了早前假模假样的挣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鸣,原本欲拒还迎般的挣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天道轻轻用力,扶住她的纤腰将她从水中抱起。感觉到那一股股的滑腻臀肌自己相贴,只觉口干舌燥,心中不由的扑扑狂跳。 虽然浴室中光线并不好,但段天道依然可以隐约看见身前的花如血美妙的娇躯。 这是一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勾起男人无限热欲的身体! 向前进向前进! 战士的责任重! 妇女的冤仇深…… 此刻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低低的鸣唱交织在一处,犹如一首和谐的天籁,奏响了一场激烈战争的主题歌。 第三百一十四章 捅破的窗户纸 这一战是咆哮的,激烈的,充满了热情的。 花如血虽然没有使用那个奶声奶气的声调,但那无意义的低鸣更添男人的心火,如果不是因为正好在水里,就很有可能连浴缸都烧着了。 嗯,从另外一个侧面来说,段天道对于还债这件事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本着段天道的意思,这一次的还债,他是打算一直还到太阳升起……对,是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但是他终于逐渐停顿了下来,因为就算光线再差,他终于还是发现了浴缸水面上那一团淡淡却十分醒目的血迹。 嗯? 这个发现不免让段天道好生迷惑。 别人他不知道,花如血他是知道的,花如血的初夜早就在拉斯维加斯被他悍然夺走了……一个女人再天赋异禀,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两次处子。 而这究竟算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段天道把这个状况搞清楚。 “叮咚!叮咚!” 我靠! 不是吧? 这突如其来的门铃声,登时让正高兴的段天道浑身上下都很不爽! 这都快半夜了,谁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跑来按花如血的门铃? 不会是…… 段天道没好气的将花如血软绵绵的身子从背后紧紧抱起,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说,这么晚还有人跑来找你,不会是你不老实,这么快就在外面找了小白脸吧?” 某人怀中的女体突然一震!突然发力,从段天道怀中挣脱出来,勉强细细喘息了几声,声音里透着几分古怪:“段哥,段哥,可,可能是花姐回,回来了……” 浴缸:“……” 女子摆脱了段天道,转过身面对他重新坐在了浴缸里,虽然头很低,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掩住了她半边脸庞,但段天道突然就差点疯了。 浴室里的灯是女人自己关的,她或许看不见段天道,但段天道却拥有在黑暗中也能勉强视物的强大能力! 这个下巴! 这个嘴唇! 我靠他大爷! 这根本就不是花如血!! 哎呀妈呀! 段天道险些一屁股就把浴缸坐碎了,此刻面对面,他焉能认不出面前的女子是谁! 她…… 她叫周晓华! 此刻林林总总无数的念头就从段天道的脑海中滑过,周晓华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如血的房间里?为什么会在花如血的浴缸里洗澡?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居然没有拒绝自己…… 说实话,周晓华的确很漂亮,不论是这身材……这滑嫩的皮肤……这大腿……啧啧!实在是…… 段天道不得不使出无上的意志力,才控制住再次蠢蠢欲动的鲜血。 咳咳! 妈滴,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么? “段哥……”低着头的周晓华有些惶急的小声道:“不能让花姐发现我们这,这样,要不然就没办法解释了……你,你还是赶快穿好衣服……” “还穿什么衣服?已经晚了。”这句话不是段天道说的,说话的人是一个奶声奶气,很动听的女子声音,这个女子一边说话,就一边打开了浴室的门,还顺手打开了灯。 什么都没穿的段天道和周晓华:“……” 周晓华羞急几乎整个人钻到浴缸的水底下,声音虽小却很急迫:“花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这个人做事情一般都不靠想象。”花如血似笑非笑,亭亭玉立的站在浴缸边上:“我一般都只用眼睛看。”随即她非常好奇的瞅了瞅水面漂浮的淡淡血痕:“小华,你还是处子之身呢……唔,算是便宜了这个大色狼……” 处子…… 周晓华还是处子…… 她不是一天吃好多那种药的……为什么还是处子…… 段天道看了看穿的好端端的花如血,又看了看用头发遮住整张脸,脸蛋却依旧火红万分的周晓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一声:“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啊?” 两女:“……” “我说。”花如血奶声奶气的抱住自己的胸膛:“你还打算在我的浴缸里呆到明天早上么?还不赶紧起来!”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就打算穿衣服,只可惜他当时进浴缸的时候,完全没脱衣服,现在基本上全都是湿的,不过好在隔壁保健室还有换洗衣物,所以他只好抱着湿漉漉的衣服就站了起来。 花如血面对一个男人啥也没有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避忌,好整以暇的轻笑了两声:“嗯,肌肉的线条还不错。” 她这一掩嘴轻笑,容光焕发,登时把段天道看呆了,刚下去的一股子邪火猛然又窜了上来! 丫滴!今天本来是想找花如血还债的!啊啊啊! 段天道忍不住扫了一眼头都不敢抬的周晓华,终于还是放弃了把花如血就地正法的念头,嗯,当着刚刚才下战场的周晓华,这样做实在不大好。 他只好吸了口气:“那,那我先去换衣服。”说完他就跑了,嗯,光着屁股跑的,反正保健室就在隔壁。 花如血听着门声轻响,忍不住微微一笑:“你也赶紧起来吧,最重要的是起来之后去隔壁,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将来肯定后悔莫及。” 周晓华忍不住惊愕的抬起头来:“花姐,你,你就不生气么?” 花如血很不负责任的摊了摊手:“生气会老得很快,所以一个女人没事还是不要随便生气的好。你只需要记得,下次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替我买单就好了。” 被迫要买单的周晓华:“……” 其实段天道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回到保健室只用了三分钟,他就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了,本来想再转回花如血的房间,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转。 今天这事,到底是…… 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想,突然门就打开了,一个光头带着满身的伤痕扑了进来:“无量天尊!段天道!你这个陪练果然厉害!哈哈哈!要不是你那条小黑狗回来接替了我,只怕……但我还是活着回来了!累死我了!快快,给我件衣服,再给我个地方休息……” 两个小黑打起来了? 狗和猫打架,狗占据天生的优势,所以段天道一点都不担心,没等释小海把话说完,就把那件打湿的t恤丢了过去,随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都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以后你都给我睡在树上!” 穿着湿漉漉的t恤以后都睡在树上的释小海:“……”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正要继续想今天这个事,突然门口就多了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段哥……你,你有时间么……” 段天道一转头,忍不住就怔了怔。 出现在门口的,当然是周晓华。此刻她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连衣短裙,纤细的腰间系了一条红丝带,虽然简约,但丝毫不减半分丽色。她雪嫩的双颊上还带着两抹绯色,这是心情还没完全平复的缘故。 刚刚双方才坦诚相见,此刻就算都穿的好端端的,段天道老厚的脸皮突然之间还是有点红:“啊!有的,有的!请,请进。” 周晓华的头一直都不大抬得起来,但是她进入保健室之后,还是下意识的返身关上了房门,狭小的房间中重新剩下这一男一女,气氛陡然间又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对了。”段天道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头,只好把铃铛抬了出来:“今天都没见到铃铛呢。” 周晓华双膝并拢,呈四十五度角很淑女的坐在那张舒服的沙发上,微微点了点头:“嗯,穆米说想要跟铃铛建立感情,免得将来和她母亲的关系处不好……所以现在铃铛正被穆米带着呢……” “喔!”看来为了经营和自己这些女人的关系,穆米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又是主动让毛岚,又是和铃铛建立感情,这个小妮子对自己的付出也算是尽心竭力了,将来一定要对她好些再好些才行…… 想起穆米,段天道的心中原本是很甜蜜的。但是看着似乎突然就有些颓然的周晓华,他也登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虽然周晓华现在没有他女朋友的名分,可是现在却已经有了女朋友之实…… 自己早前还因为和毛岚的这个约定纠结不堪,结果一不小心就破戒了…… 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段哥……”沉默了半晌的周晓华终于咬了咬牙:“其实我也猜到段哥刚才是把我当成了花姐,但是,但是我那时候也没有澄清……所以,所以这件事是我自愿的,段哥不用担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段天道心中微微一动。 明知道是自己误会……她也没有澄清……现在还主动承担责任,替自己保密? 就算再不懂女人的心思,段天道此刻也算清晰的知道周晓华的心意了。 她喜欢自己! 生日那天周晓华那些似乎玩笑的话,都是真的!tqr1 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浓烈爱意包围的段天道突然就想通了,对自己这么好的女人! 怎么能放过! 至于毛岚那边……嗯,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 “你也放心。”段天道压低了嗓音,走到垂着头的周晓华面前:“我段天道从来最重责任,既然事已至此,我就不会放过……不是,不会放弃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段天道的女朋友。” 周晓华突然就抬起了她那张美貌无比的脸庞,光洁的脸蛋上还有两道微微的泪痕,只是她现在的神色却是惊喜中带着不敢相信:“段哥……你……” 此时言语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行动。 段天道啥也没说,一把就将周晓华揽入了怀中:“嗯,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晓华心中的忐忑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周身都被巨大的喜悦紧紧包围,晶莹的泪珠奔涌而出,突然用自己小巧而娇嫩的香唇堵住了男人还想要说话的嘴。 这意思…… 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些窗户纸一旦捅破,或许就真的不再需要语言了。 唯一需要语言的,是隔壁悠悠坐在床铺上的花如血,她微微垂下刚才还高高竖起的耳垂,微微一笑:“嗯,看来以后买衣服都不用自己花钱了。” 说完就哼着美妙的小调,纵身上床,笑嘻嘻的睡觉去了。 以后都要给人买衣服的周晓华:“……”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来开除你! 保健室里新的诊疗床明显比以前要大,要柔软,床单被套也都充满了软绵绵的喷香味道。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般完美的情况下,要不是怜惜周晓华还是第一次,段天道肯定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 即便是这样,等到云收雨歇的时候,周晓华也已经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只能软在男人的怀抱中急促的喘息。 段天道怜惜的看着怀中面容绝世的小美女,她身形苗条,曲线玲珑,美臀滚圆,玉腿修长,几近完美。 很难想象,这样的美女也会被某些蠢货不当回事。 “你当初不惜自毁名誉,是为了报复华龙那个白痴是不是?”段天道不是蠢货,只是一瞬间就想通了很多事。 周晓华咬了咬晶莹欲滴的嘴唇,苦笑了一声:“现在想起来,我自己也是个白痴呢……” 段天道摸了摸她柔顺无比的黑色长发,嘿嘿笑了笑:“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从单纯变成复杂的过程,都有被人伤害的经历,这并不难理解。” 周晓华忍不住鼻端又有些发酸,只好埋着头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蹭了蹭:“嗯,我现在只知道能和段哥在一起,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谢谢段哥教会我,真正的爱情,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所以我想我不会被段哥伤害的。” 段天道:“……”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自己的花心已经被她接受了?自己很花心?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段天道果断不再去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道:“昨天晚上,嗯,你为什么会在花如血房间里呢?” 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但是提起这件事,周晓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花姐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些衣服不想要了,反正我们身材差不多,想要送给我。但是她晚上在外面办事,所以要我用备用钥匙去她的房间试穿。”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花如血的衣服,那都是国际上最知名的品牌,这些衣服动辄几万十几万一件,说要送人,相信很多女人都会动心:“但是你为什么会在她房间洗澡呢?” 周晓华的头埋得更低了:“花姐说,试穿之前一定要先洗澡,免得把衣服弄脏了……” 唔…… 这个理由也算是说得过去,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这里面有些怪怪的呢…… 周晓华不知不觉就把螓首埋到被子里去了:“她还说最好选在段哥在的时候去……” 嗯?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这又是为什么?” 周晓华在杯子里瓮声瓮气道:“她说你看见我穿的这么漂亮,一定会动心……” 动心的段天道:“……” 说实话!自己分明是在她什么也没穿的时候动的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段天道和周晓华都已经隐约明白了这其实是花如血故意给两人创造的一个机会,这个花如血分明就是料到段天道会忍不住摸进她的房间! 但是心领神会的两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周晓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被子里埋的太久,香躯忍不住又变得火热起来,段天道被这一烫登时精神头就起来了,顿时也埋了进去。 埋了两个人的被子:“……”tqr1 两人是倦极而眠的,都睡的特别踏实,在这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诊疗床上,两个人看起来紧密的就像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母鸡突然叫了的话,可能他们就会一直睡到世界末日…… 段天道难得有一次睡的这么开心,听见母鸡叫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杀鸡的冲动! 但是很可惜,这块板砖实在不是很好杀的那种,段天道想索性不接,但母鸡就是不肯停:“咯咯哒咯咯哒……”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只好飞身而起,从地上拿起板砖,一声大喝:“我告诉你,你要不是美女我就杀了……” 对面根本就没理会段天道的威胁,而且果然也不是一个美女,甚至根本就不是女人,就听见一个长长的高调的打着官腔的公鸭嗓门大声道:“喂!你是不是学校保健室新来的那个段医生啊!” 段天道怔了怔:“是啊。” “限你十一点前到学校教务室报道!”公鸭嗓子冷冷道:“否则你就被开除了!” “不是!你……”段天道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卧槽!什么鸟蛋!”段天道一甩手就把板砖丢了,准备继续睡觉。 被惊醒的周晓华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段哥……什么事啊?” 段天道摊了摊手:“谁知道啊,一个男的无缘无故说要我十一点前去学校人事部,不然就开除我,卧槽,简直就是个神经……” “啊!”周晓华登时就醒了,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四十了!那你还不赶快去!”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周晓华美妙的香肩:“为什么要去?” 周晓华一把裹住自己的香肩,急道:“那一定是人事部打来的电话啊!他们可是负责学校职工招聘和解雇的!你要真的被解雇,那就不能再留在学校里了!” 唔? 段天道倒是不担心自己被解雇了会没饭吃,但是不能呆在学校里,那和这么多老婆以后见面多麻烦啊!尤其是已经花了这么多钱把自己丢骰子大计都建好了的基础上。 看来还是得去把这件事解决一下…… 段天道只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穿好衣服。周晓华似乎比他还要着急,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裙子:“你也不知道人事部在哪里,我带你去!快快!” 来到教学大楼底下的时候,周晓华整了整小裙子,对着后视镜照了照自己如花的娇颜:“对了段哥……我,看上去还好吧?” “好!特别好!”段天道抓紧机会又把周晓华上上下下瞄了七八眼,这套小裙实在是太有看头了,只不过若是再短一点,就更…… 在如此灼灼的目光下,周晓华俏脸终于忍不住微微一红,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段哥,电梯在……”周晓华下了车,正准备带着段天道往电梯口去,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就被打断了! “你就是段天道?” 段天道愕然回过头,却见车库的一角噼里啪啦冲出十几个人来!当头一个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矮胖子,又短又粗,一脸的趾高气扬。 “唔……”段天道努力挣扎看了半晌,没认出来:“我是段天道,你是谁?” 矮胖子扶了扶眼镜,冷笑了一声:“以前你不认识我,那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戴德。” 一边的周晓华面色倒是变了变,拽了拽段天道的衣角:“他,他是学校人事部主管啊……段哥,你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嗯?我都不认识他啊。不过……”段天道怔了半晌,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带套?哈哈哈!这个名字起的好啊!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大耳哥!”矮胖子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绿幽幽的像个套子,当下狠狠咬了咬牙,对身边一人道:“就是他!打!打断他的手和脚!出了事我担着!” 被称作大耳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尖嘴猴腮,浑身上下果然只有一双耳朵最大! 一双贼眉鼠眼看都没看段天道一眼,尽在周晓华身上打转:“唷!我说戴哥,这是你们艺校的学生吧?嘿嘿,姿色不错啊!” 戴德巴上这大耳,平素没少用美色诱惑,深知这大耳乃色中恶鬼,当下猛一咬牙,把心一横:“只要大耳哥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一定想办法让这小妮子乖乖的伺候你!” 大耳猥琐的小眼睛登时放出七彩的绿芒,嘿嘿一笑:“好!就凭戴哥这句话,这口气我也得帮你顺顺!兄弟们!上!不过小心些,别误伤了咱们的小美人。” 十几个奇形怪状的街头混混一起哈哈大笑,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周晓华身上转圈:“大耳哥放心,顶多扯烂两件衣服,伤不到的。” 周晓华的面色明显有些发白,硕大的胸膛剧烈起伏,兀自强作镇定,反倒朝前站了一步:“戴德!这可是在学校!你就不怕我们跟校长告你的状!” “呸!”戴德狠狠吐了口唾沫:“校长?什么校长?这南春艺校可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就算当场把你办了!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少废话!给我打他丫的!打死我负责!” “我说。”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冒了出来,段天道轻轻将周晓华拽到身后,掏出板砖看了一眼:“你们能不能稍微快一点,我还赶时间呢。真是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么?” “好!”大耳终于拿正眼瞧了段天道,面色一沉:“那就成全你!一会我当着你的面上这妞,我大耳最喜欢的就是这调调。上!” 一伙人立即面目狰狞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活动了活动手腕,这几天都没怎么动手,昨晚上跟小黑猫打了一场,还是个平局,正好今天能松松筋骨。 “吱呀!” 眼看一场以寡凌众的斗殴就要揭幕,一辆黑色的路虎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拐了进来,不偏不倚,正挡在段天道和一众混混之间。 “妈的!不长眼的东西!滚开!快滚开!”众混混好生不爽,一齐高声叫喝,还有几个用拳头用力击打车盖。 “咣当!”车门从三个方向迅速打开,那打开的速度愣像是被人用力踹的,三个人影飞快钻出,几个正在敲打车盖的混混突然‘哎哟哎哟’在一片惨叫声中倒地不起。 “骂了隔壁!”为首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狠狠一口唾沫喷在某个满地乱滚的混混脸上:“老子的车,也是你能碰的?!” 这…… 这尼玛算什么情况?! 正打算大杀四方的段天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谁是主人谁是客? 大耳的眉毛刚刚竖起,正待发飙,突然看清大汉的相貌,眉毛立即顺滑的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哎哟哟!我说是谁这么霸气!原来是东升哥!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来了?”说罢屁颠屁颠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满脸带笑的凑了上去。 大汉瞥了大耳一眼,一巴掌打在大耳的脑袋上:“这都是你这小兔崽子的狗?妈的,狗链子栓好咯!” “是是!”大耳使劲揉脑袋,大气都不敢出,转过脸喝了一声:“都什么狗眼!青铁会东升哥的车也敢敲!不想活了!都给我滚一边去!” 青铁会这三个字,犹如带着一股奇异的震慑力,刚刚还嚣张无比的一群混混,瞬时就变成了一群柔顺的小鸡,连哼都不敢哼哼,倒地的几个连滚带爬躲到车库的一角,继续满地乱滚。 来的大汉正是青铁会郎东升! 郎东升目光一扫,看到一侧的段天道,登时愣了一愣,随即谄媚的凑了上去:“段哥!您在这呢?正准备给您打电话!”说罢上前一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挂香喷喷的香蕉:“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段天道眼睛一亮,接过香蕉就准备吃,想想还有周晓华在一边,一个人吃独食不大好,才咳嗽了一声:“那个,你吃嘛?” 实在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吃香蕉的周晓华:“……” “段?!段哥?!”正在一边摸脑袋的大耳险些把下巴掉在地上!一双细小无比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死死定在段天道身上! 郎东升见惯风浪,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当即冷笑一声:“段哥,这帮小崽子敢惹你?段哥说,是要腿还是胳臂,交给我办就行!”郎东升就是郎东升,随随便便开个腔,整个地下车库都震得嗡嗡作响! “咳咳,你悠着点,别把人吓着了。”可不能郎东升一出场,连表现的机会都没了……段天道一脸期待的走到大耳面前:“甭管他,咱们继续。” 大耳看看郎东升,又看看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段,段哥……误会,这,这是个误会。” “误会?”段天道苦恼的摸了摸头:“你不打了?” 大耳拼命的摇头,差点把头晃到掉下来:“不打了不打了!坚决不打了!” “我的女人……你也不要了?” 大耳两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豆大的汗珠子唰唰的往下掉,突然把牙一咬,狠着劲朝自己单薄的脸上一个大耳刮子扇上去,耳光过处,印出清晰的五个指印,单薄的脸皮立时胖了一圈:“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段哥赔罪!我,我把我的女人都送给段哥!” 段天道眼睛一亮,随即又遗憾的摇了摇头:“虽然我很心动,不过你的货色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忘了告诉你,我也有个调调,最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演活春宫来着,你刚刚说的那事,还算不算数?” “不算数不算数!” “嗯?” “算数算数!我,我立马就给我马子打电话!立马叫她来!就在您面前演!”大耳算是豁出去了,今天是小鬼撞到了阎王,显然没法善了。他能混到今时今日,全凭不要脸三个字,只要能把这事圆过去,干什么都成! 段天道的眼睛又一亮,但很快再次暗淡下去:“可惜可惜,我赶时间,但你给我添了个念想,这事不办又不行……”他转过头,看了看瘫软在一边的戴德:“大耳哥,你要是能把这位同志给办了,这事我看也就算了。” 大耳的下巴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双目突然就呆滞到没有半丝神采。 周晓华‘噗哧’一声,实在忍不住,躲到段天道的身后,将头埋在他的背上,强压住笑意,浑身激烈的抽搐,震得段天道浑身酥软,丫丫的,这简直比按摩椅还舒爽啊…… “哈哈哈哈!”郎东升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放声狂笑:“段哥果然好主意!我郎东升做个主,只要你大耳办妥这事,青铁会保证再不追究!” 大耳哭了。 郎东升鄙夷的撇了撇嘴,冲身后两人喝道:“去!把那胖子的裤子脱了,让咱大耳哥好好爽爽!” 郎东升带来的两位都是身手矫健,久经战阵的大汉,闻言一起哈哈一笑,一人上前提起戴德,一人老鹰抓小鸡般三下五除二就把戴德的裤子扒了。 戴德连挣扎的勇气都没了,浑身瘫软,肥肉一颤一颤,话都说不出来。 大耳的耳朵一扇一扇,哭得恍如死了亲爹一般。 郎东升冷冷道:“大耳哥,怎么着?你也准备让我帮你一把?” 大耳浑身一震,一边抽泣,一边慢慢朝戴德走了过去。 戴德的脸已经哭丧到不成人形,他不敢求饶,只好用哀怨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大耳,用发颤的声音道:“大耳哥……大耳哥……” 你还别说,这架势,像极了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媳妇。 大耳看见这一身肥肉,喉头一滚,险些吐了。一股子怨气逼上脑门,顿时恶向胆边生,狠狠一脚就朝戴德的大肚子上踹了下去:“狗日的!让你害我!让你害我!” 一口气踹了十七八脚,还不解气,没头没脑上去一顿王八拳,戴德脸上顿时如同开了染坊。 没多大会,空气中飘起一阵恶臭,却是戴德被打得大小便失禁,已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tqr1 段天道捏了捏鼻子,揽住身后的周晓华:“咦,太煞风景了!走了走了!” 郎东升皱了皱眉:“喏,你们滚之前,把这里给我打扫干净!要这骚味污了我的车!老子干你大耳全家!” 几人消失在地下车库,大耳噗通一声歪倒在地,软成了一滩烂泥。 郎东升看起来好像有点着急,但段天道说这个时候有事要办,他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只好跟在旁边等着段天道先把事情办完。 段天道在电梯间一边和郎东升闹嗑,一边若无其事的把周晓华紧紧揽在怀里剥香蕉吃。 周晓华乖巧的偎在某人怀里,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和段天道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香蕉,这可是郎东升从精品水果店千挑万选出来的,味道的确不错。 “这妮子真漂亮,段哥的福气真好。”郎东升没敢要香蕉吃,感慨的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南春艺校真是个好地方。” “啥小妮子?”周晓华十分不满的飞起一双媚眼,紧了紧段天道的腰:“你既然喊他段哥,难道不应该喊我一声嫂子么?” 郎东升一怔,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硕大的脑袋:“咳咳,是是,嫂子好。” 周晓华得意的嘟了嘟嘴:“这还差不多。” 电梯一直升到二十楼,周晓华立即放开段天道,整了整衣衫,若无其事的快速走出电梯:“段哥跟我来。” 随即开始转身带路,紧绷绷的香臀在某人面前可劲的晃悠。 滑腻的感觉如犹在手,某人不得不做了二十八次深呼吸,才勉强将心血强压了下去。 “就是这里。”周晓华礼貌的敲了敲人事部办公室的门:“请问有人在吗?” 里面登时传出一个很威严的声音:“请进。” 周晓华似乎对这些地方十分熟悉,率先推开门就进去了,刚要开口,忍不住顿了顿:“张校长?您,您怎么在这里?” 段天道好奇的绕过周晓华,正看见一个老头。 这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老头,白发白胡流露着一股岁月沧桑的痕迹,这副模样在西方若是穿着教袍,一看就知道是主教级别的人物。 但他穿的,不是教袍。 却是一件打满了密密麻麻补丁的粗布衬衣,脚上还蹬着一双树皮编制的草鞋,裤子是破了很多洞的牛仔裤,这身打扮看起来不中不洋,怪里怪气,一时间让人不知道应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的穿着要不是在这办公室里坐着,分明就是丐帮的帮主啊! 丐帮帮主似乎跟周晓华很熟,慈祥的笑了笑:“听说戴主管今天要开除新来的段医生,我来看看,毕竟他的前任姚大夫和我是老关系,当时就跟我交待过要好好关照他的,我起码也要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唔…… 没想到这个姚大夫人还不错,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意挥了挥手:“那都是自己人,就比较好说了。”说罢他就朝前一步,朝丐帮帮主……噢,不是,是张校长递过去一根香蕉:“来,你也吃一根吧。” 张校长:“……” 身为南春艺校的校长,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有见面递烟的,有见面给钱的,甚至还有见面磕头的。 嗯,就是没有见面给香蕉吃的。 丐帮帮主……不是……丫滴,就丐帮帮主! 丐帮帮主怔了一会,饶有兴趣的接过了香蕉:“你就是新来的段医生吧?” 段天道点了点头,咽下手里最后小半截香蕉,匝吧匝吧嘴,觉得有点渴:“小华,给倒杯水,对了,给他也来一杯。” 丐帮帮主:“……” 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是坐在自己的学校里,像是在这个段医生家里呢? 周晓华掩口轻笑,轻轻答应一声,返身倒水,经过段天道身侧,纤细的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在他腿上轻轻滑过,段天道一股热血险些冲出头顶,急忙二话不说直奔房间那张巨大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 郎东升大大咧咧的坐在段天道旁边,他身旁两个大汉很默契的分立两侧,作为青铁会的双红花棍,在南春除了牛高和段天道,他还真不知道应该给谁面子。 莫名其妙的面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 玩不玩得起! “这位是?”丐帮帮主略略皱了皱眉。 郎东升双手抱拳,大声道:“郎东升!青铁会的。” 丐帮帮主倒是见惯场面,当然也知道青铁会的赫赫威名,但却搞不清段天道为何带着这样的人来人事部,难不成是来示威的? 好歹张校长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念头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眼珠转了一转,咳嗽了一声:“青铁会的威名我倒是也略有耳闻,却不知郎先生这次前来……” “我这次来是请段哥办事的。”郎东升冷笑一声:“若不是段哥说要先来解决这边的事情,我才不会到这里来,我这个人向来学习成绩都不怎么好,我的耐心有限,还是不要耽误时间比较好。有什么事还是马上解决比较好。” 张校长的面色立时变得比死猪还难看,周晓华恰在此时推门而入,给段天道等人上茶,张校长犹豫了片刻:“小华,请戴主管到办公室来一趟。” 周晓华明显有些发愣,看了众人一眼:“戴主管……应该去住院了吧?” 段天道使劲咳嗽了两声,然后喝了口茶。 “张校长!张校长!不好了!”正在此时,一个人匆匆忙忙从门口闯了进来,是一个穿着花哨还戴着鼻环的年轻男人,他面色铁青,好像全家刚被人杀了。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张校长皱着眉头道:“什么事?” “戴主管!戴主管在楼下停车场被人打了!重伤!刚,刚被送去医院……”话说了没两句,鼻环男突然一眼看见段天道,立即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就是他!就是他干的!戴主管刚才还说了好几遍他的名字!” “哦?”张校长吃惊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段天道:“你,你干的?” 段天道很无辜的摆了摆手:“哪有的事,我一根小手指都没动他呢,真的。” “那这是?” “肯定是他!保安已经报案了!地下停车场有监控,你别想跑!”鼻环男用颤抖的手指拼命指住段天道:“连戴主管也敢打!你,你完了!” 段天道没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算是完了。 郎东升却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倒是真想看看监控录像!” 周晓华面色顿时一红,主要是那个场景太美她不敢看。 张校长面色铁青,带着鼻环男匆匆忙忙去了保安室,剩下段天道和郎东升在办公室聊生态危机和太阳黑子之间的关系。 “这……” 看完录像,张校长和鼻环男的面色实在很精彩,这一瞬间,已经占全了人类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表情。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但分明看到段天道和郎东升真的一根手指都没动,就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只不过扒了戴德的裤子,戴德带的人就自动自觉的狠狠把他揍了一顿,更精彩的是,一边揍还一边哭! “张校长,我……我去医院看看戴主管。”鼻环男额头上滚滚的汗水直落,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校长使劲的擦了擦汗,他心里是很有数,这个戴主管分管的人事部不算大部门,却是学校里油水最大的部门之一,原因就是他身后有着地下世界的背景,这些年予取予求,当然骄横。 虽然不知道他跟段天道有什么样的仇怨,但很明显,面前这个段医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至少戴主管这次是踢在铁板上了。 姚大夫要自己照顾这个段医生,看来倒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反倒是在给自己送贵人啊。 嗯,明天要去请姚大夫吃个饭。 再度回到办公室,丐帮帮主的态度不自觉就亲热了许多:“段医生啊,其实戴主管找你的这个事呢,主要是他自己的意思,听说是因为你有段时间旷工没来,想找你谈谈心。嗯,主要是谈心。” 段天道怔了怔,当即就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说的对啊,前些天去澳港,自己都没请假,好像的确应该算是旷工……虽然因为旷工就要挨打这个事是有点夸张,但人家好歹是有点道理的,自己这么整治人家还是有点过分…… 嗯,其实只要把手脚打断就够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这个事还真是我的错,我还是要表达一下歉意……张校长处罚我吧!我保证没有怨言!” 张校长苦笑了一声,看着段天道身边凶神恶煞简直要把自己吃掉的郎东升,又看了看他身后两个虎视眈眈的大汉。 处罚? 连学校里地下世界势力最大的戴主管都被打得住了院,谁还敢处罚段天道…… “那个……”张校长犹豫了半天:“念在段医生是刚到我们学校,还不了解我们学校的规定,这次呢就算了,只是下次……” 段天道拼命的摇头:“不行不行!人无信不立,学校怎么说也是一个机构,机构就要自己的行为标准,你要是不处罚我,怎么立信?我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啊!你还是处罚我吧!” 丐帮帮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出去讨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年头还有要抢着要惩罚自己的人啊! “那……”丐帮帮主想了半天:“那就扣掉段医生这个月两百块钱的全勤奖,你看……” 段天道忍不住心就有点发颤,两百块啊!那是多少棉花糖啊!这个惩罚实在是太大了啊! “如今生活这么艰难……”段天道含着热泪喃喃道:“一下就要扣掉两百啊……是不是有点多啊……我还要养家糊口啊……” 郎东升差一点就站起身把整张沙发给吃下去了!浑身的煞气全都灰飞烟灭! 且不说上次他陪给段天道的五十万,刘老大前几天也才给了好几百万的支票啊!段天道还是黑火集团董事长啊! 两百块人家也这么抠门啊! 这就是有钱人没钱人的区别啊! 周晓华倒是不想吃沙发,她想把自己吃下去算了! 前两天段天道才给了穆米几千万啊!现在两百块都舍不得啊! 这是多好的男人啊,自己的钱全都给女朋友了啊! 丐帮帮主的心尖都在发颤,一个看起来这么牛逼的年轻人,居然为了两百块哭了啊,这得多穷啊……妈滴,说出去谁相信啊! “那……”张校长抖抖索索的轻声道:“那段医生觉得扣多少合适?” 段天道擦了擦泪水,咬了咬牙:“那就扣两块钱吧!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就不吃棉花糖了!” 两块钱:“……” 棉花糖:“……” 管尼玛谁谁:“……” 从人事部出来的时候,好多人都不怎么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段天道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嗯,总算把旷工这个事解决了,就是今天没有棉花糖吃……算了,反正已经吃过香蕉了。 “东升。”心理平衡的段天道吸了口气:“你不是说找我有事?现在可以说了。” 郎东升总算从那两块钱的事情了醒过神来,正要张嘴,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周晓华。 “嘿嘿。”段天道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管什么事,我一般都不瞒着女朋友的,嗯,你要知道,说谎话是很累人的。” 郎东升只好咽了口唾沫:“段哥,这次是刘老大拜托我来请段哥帮忙的。我们青铁会遇到大麻烦了。” “大麻烦?”段天道正闲着无聊,一听这话就来精神了:“快快,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郎东升:“……段哥有听说过小刀会么?” 段天道哈哈一笑,熟练的掏出一把指甲刀:“我当然知道,就是人手一把指甲刀的会嘛!” 郎东升:“……” 他已经发现了,跟段天道讲话,不能使用问句,还是直接老老实实说事情会比较好一点:“这个小刀会呢,据说历史已经超过百年了,在南春一直是最大的地下势力,只是二十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收敛了所有的触角,只留下几个具有历史底蕴的地盘,将外围的帮派全都解散了。对,那个火焰咖啡厅就是他们的地盘。” “唔……”段天道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五百块一杯的咖啡……不过很好喝啊!” 郎东升咳嗽了一声,不敢接段天道的话茬,唯恐被他带到沟里去了,继续道:“其实我们青铁会的当家刘老大,从前都是小刀会的一员,就是在小刀会解散外围帮派之后,才成立的青铁会……本来这二十几年小刀会一直隐匿不出,大家都以为它再也不会重出江湖了。但是前几天常欢,也就是火焰咖啡馆的主管,突然拿着小刀会的令牌,找到了我们刘老大,要求接管青铁会……” 段天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还以为是多么牛逼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地下世界常见的争权夺利而已,说实话谁是南春地下世界的王他一点都不关心,只要不打搅他普通人的生活就万事ok了:“这不是挺好的,当老大多累啊,牛高正好可以退休,和我一样享受人生……” “是是是……”郎东升急忙应声道:“我们也知道段哥你看不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当时我们刘老大把您的名字搬出来之后,那个常欢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他竟然说要……” 说到这里,他急忙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些话太难听,我就不说了。” “嗯?”段天道登时瞪了他一眼:“说!” 郎东升苦笑了一声:“那段哥可千万不要生气……那个常欢说您也就是泡妞有一手,刘老大把您的名头搬出来……难不成是要用您的女人去和他打交道?他还是很欢迎的……” “卧槽!”段天道登时眼睛又大了一轮:“他真这么说?!” 郎东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还不止……他还说以后没事要把您的女朋友弄几个去玩一下,这么多漂亮妞跟着您,实在是太浪费了……” 段天道站住了。 所有人都站住了。 没有人敢说话,因为空气中突然就飘起了一股很冰冷,很萧杀的气息。 “去火焰咖啡馆。”段天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句话,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小华去把花如血叫来,我倒想看看,他到底玩不玩得起!”tqr1 周晓华想要应声,却突然觉得喉头似乎被一种沉重的压力压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窗外刚才还好端端的天气,突然间阴云密布,眼看着一场狂风暴雨正在成形,浓烈阴沉的乌云重重的压了下来,伴随着几声喀嚓喀嚓的闪电交鸣之声! 这天气配合着此时的气氛,看起来格外的霸气! 霸气的段天道却突然怔了怔:“卧槽!下雨了!先回去收衣服先!老子大几十块的变形金刚t恤啊!” 众人:“……” 第三百一十八章 欢迎来吃! 段天道说收衣服就收衣服,带着一群人狼奔虎突先回了保健室,把该收的衣服全收了。 不过很可惜,他想找的花如血却不在房间里,段天道忍不住就有些悻悻,这一说还是自己的保镖什么的,哪有这么天天把雇主丢在一边,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保镖? 更可恨的是,一向最喜欢跟着段天道的释小海此时也不知道睡在哪个树桠上,遍寻不着。 本来还想带几个高手去耍耍大佬派头的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这个勉强也算个中手的郎东升,以及他身后的两个虽然手很低但是个子一点也不低的大汉,摊了摊手:“那就我一个人去好了。” 众人:“……” 周晓华也很想去,但段天道没让,这个是男人尊严的战争,女人应该呆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段天道一个人驾着车,气呼呼的就直奔火焰咖啡馆,路上渐起的狂风逐渐加大,犹如他此刻凛冽的杀意。 一想起那个混蛋常欢说的话,他就忍不住的生气,自己的女朋友虽然多了点,但是自己完全没有出让的打算,凡是拿这个说事的,都应该被打死二百三十一次。 一次都不能少! 郎东升周晓华怔怔的看着段天道远去的车身,对望了一眼,正想要说点什么。 豆大的雨点陡然间哗啦啦就砸了下来,一众人只得躲进楼内,正要说话,突然就有一个光头啥也不说直接从天而降,冲进了一楼,嗯,就是释小海。 释小海一边用力的甩着身上的雨水,一边用力的抱怨:“无量天尊!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来了?还让不让人在树上睡觉了!” 众人看着这个念着道教口诀还喜欢在树上睡觉的和尚:“……” 段天道没管什么下雨不下雨的事,也没管现在火焰咖啡厅里人满为患,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挤开重重人群,一直来到咖啡馆柜台前:“常欢何在!” 柜台里一个梳着马尾的漂亮女侍应生闻言转身,却突然就让段天道怔了怔。 卧槽! 这么漂亮的服务生! 晶灵的双眼,长长的眼睫毛,只是眯眯眼就能让男人感觉到迷惑。模特儿般标准身段,曲线玲珑的能跟红果果一较高下,纤腰轻盈可握,比起许多明星还要漂亮动人。 一袭黑色的紧身制服,更映托出她雪白的肌肤;低低的领口下隐约露出深深的沟壑;工作裙下一双雪白的大腿修长而丰润;她的脸蛋儿白里透着红晕,水灵灵的媚眼恰似含情般望着段天道,似乎和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女侍应生没等段天道回过神,微微笑道:“这位先生你好,常领班今天休息,去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了。”她说话的样子很甜美,笑的也很甜美,声音也很甜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柜台下的小手却有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侍应生,半晌都不说话。 漂亮的女侍应生有些忐忑的轻吸了口气,难道被他看出了什么? 于是她笑的更甜了些:“这位先生,想要来杯什么样的咖啡?我们这里最出名的是……” “我不要咖啡。”段天道摇了摇头,突然也笑了,只是他这笑容一点也不甜美,倒是有点淫荡:“你长得真好看,能给我个电话号码不?” 漂亮的女侍应生:“……” 片刻之后,段天道很不满意的出门上车,往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去了。 太过分了! 不就是找她要个电话号码么?像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大帅哥,找你要个电话号码居然都不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连名字也不肯说! 嗯,没想到常欢的店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子,一会找他算账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顺便把这个漂亮妹子的电话弄到手…… 被段天道看上就跑不脱的漂亮妹子:“……” 看着段天道的身影消失,漂亮妹子突然微微眯了眯眼,随手将手中的托盘递给身边一个服务生,走进了调酒间,迅速换了一身衣服,扶了扶耳边的蓝牙耳麦,低声道:“鱼儿已经上钩,一切按计划进行。” 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位于南春罗山路花木路路口、毗邻喜马拉雅美术馆和张男当代艺术馆的独栋建筑,面积约1万平方,有三层展厅,去年开工,上月完工,今天是它正式开馆的第一天。 这些消息近段时间在南春尽皆可见,也不算什么秘密,段天道随手就查到了。 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一共有四层,地下一层是瓷器和玉器展厅,一层是当代架上艺术和雕塑馆,二层展示解放战争时候的“红色经典”,三层是古代和近现代书画。 这个常欢居然还喜欢搞搞艺术…… 装的还蛮高雅的……tqr1 嗯,不过美女也是艺术。这样说来,俺也是很高雅的。 段天道的车速很快,比雨水还快,转眼就到了地,刚刚一下车,就冲到展厅门口开始找人,突然忍不住又怔了怔。 卧槽! 不是吧? 虽然今天的天气变化很大,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前来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观展的人流,各色衣冠楚楚的男人和优雅动人的女人满目皆是,但却依旧掩藏不住两米外这个女人的风姿。 一件极贴身的水红色的条裙,饱满的曲线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这种衣服为了穿的好看,不能穿内衣,难得她俏然一立,饱满的曲线却没有丝毫变化。 裙摆极短,堪堪露出大半截修长雪白的大腿,美足上一双米黄高跟皮鞋,更使得整个腿部曲线凸显。 “啧啧!”段天道毫不掩饰自己如狼似虎的目光,兴高采烈的冲到这个大美女的身边:“白玉?怎么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 这个鹤立鸡群的美女,正是许久未见的美女秘书林白玉! 林白玉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段天道,心中澎湃而纠结的思绪瞬间缠绕了全身。 其实她是故意不和段天道联系的。 白情雪的计划并没有瞒她,这件事情的结局,就应该是毛岚和穆米最终分享段天道,其他人都要置身事外,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想要把她加入这个计划,而面对毛岚,她更加没有勇气去提出这个要求。 除了回避这个男人,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只是……能够回避人,却无法回避自己的心。 这段时间她的工作效率出奇的低,因为只要她每天早上喷‘好多老婆’的香水,就会想起他;因为只要一想到段天道现在可能正在和毛岚或者穆米卿卿我我,却没有她的事,她就好失落…… 是的,是失落,而不是嫉妒。 林白玉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让毛岚去对付段天道,而是自己直接亲自去,现在的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加简单…… 很可惜,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没有什么如果…… 这也是她为什么今天要请假来看艺术品展览的理由,也许,只有投身在艺术的领域里,才能让自己暂时的忘却这些烦恼吧…… 可谁能想得到? 麻烦竟然无处不在…… “我是来看展览的……”林白玉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情绪,只好淡淡道:“那你呢?你是陪毛岚来的?还是穆米?” 她已经尽量想要将自己的情绪变得冷静些,平和些,但很可惜那股浓重的酸味还是怎样也遮掩不住。 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 其实自己心里一直以来都已经把林白玉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为什么答应毛岚那个要求的时候,却忘了要把林白玉加进去? 哎! 只怪那天的夜色太美毛岚太温柔…… 这一瞬间,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什么常欢? 谁是常欢? 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林白玉的! 段天道幽幽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倩女幽魂里面的擎天柱:“我承认,其实是因为我好久没看见你了,知道你今天来观展,我故意来偶遇的。” 说完这句话,段天道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嗯,鼻子真的会痒!牙齿也有点松了……会不会很快就变得无齿? 无耻还是无齿林白玉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瞬间,她漂亮的眼眶突然就有些微微发红,几乎是下意识道:“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段天道一伸手,就把林白玉揽入了怀中:“傻丫头,我就是忘了自己叫什么,也不会忘了你的。” 林白玉没有挣脱男人的臂膀,一颗螓首埋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半晌,拼命抑制住满身的酸楚,终于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谢谢,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专程来找我,我都很高兴。” 段天道:“……” 美女秘书深吸了口气,微笑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去看看展览吧。” 段天道突然就放开了林白玉,若有所思的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何必参观这些死物,什么东西和你一比,可真就没了看头。” 林白玉哑然失笑,水汪汪的眼睛亦嗔亦喜,小小白了段天道一眼:“段董事长的嘴永远都是这么甜,那在你看来,我这件艺术品能值几个钱?” “活色生香,无价之宝。”段天道的语气很严肃,万分正经,就好像的确在评估她的价格。 林白玉嫣然一笑,上前自然而然的挽住段天道的手臂,轻声道:“好吧,货卖识家,就卖给你啦!” 柔软温软的身体靠近某人的身体,又毫不避忌香躯的挤压撞击,再加上这句类似调情的暧昧话语,登时勾的段天道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要不是这里人多,他就打算先看看货。 两人正要郎情妾意的进去观展,林白玉突然皱了皱眉,小意的捂了捂小腹:“我突然好饿……不然,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段天道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欢迎来吃。” 林白玉:“……”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会瞬间移动! 林白玉是真的饿了。 因为这些天来她都没怎么吃饭,甚至也不觉得饿,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得了病,至少是厌食症。 但就在段天道出现在她身边的一瞬间,她突然就感觉到了久违的饥饿,强烈到难以忍耐。 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确是得了病,但不是厌食症,是相思病。 现在病好了,所以饿了。 “可惜这里也没有太多选择。”此刻林白玉的表情甜蜜的像个小女孩,拉着段天道进了展馆对面一家叫岁月咖啡的咖啡馆坐下,微微笑道:“不如就吃牛排吧。” “嗯!好!”段天道表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能吃下去。 “段董事长喜欢几成熟的?” “一成。”段天道舔了舔嘴唇,好像几天没有进食的饿狼。 林白玉扑闪着大眼睛:“干脆吃生的好不好?” “好!”段天道恶狠狠的撸起衣袖:“叫他们牵头牛来!我现杀!”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小的玩笑突然就将两人心灵之间的距离拉的近到不能再近。 今天岁月咖啡的客人明显有些多,只看他们手上拿的关于展览馆的介绍小册子,就知道多半都是冲着对面的展览来的。 心情很好的林白玉不但有了吃饭的心情,谈性也大了起来,一边优雅的割着肉,一边道:“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今天开业,除了国内常见的那些艺术品,还专门请来了大英博物馆常列的几样著名艺术品,其中最著名的是一套毕加索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创作的整套一百幅版画作品,这套版画是毕加索在一九三零年到一九三七年创作的,见证了他艺术风格的转变。 段天道想说点什么,但是满嘴都是肉,没办法回答。 林白玉也不以为意:“还有一件是亚尼的死者之书,那可是大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把这件宝贝请出来的。” 说完她就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今天我能和你去看我最想看到的宝贝,我的运气真好……” 段天道好像吃的很热,一边吃一边死命的擦汗。 说实在的,运气真正好的,是他才对,要不是追着那个常欢,还真没这么巧遇到林白玉。 嗯,只把他打死两百次就可以了。 “饱了!”段天道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牛肉吃多了,感觉都变成小牛犊子了。 “出发!”林白玉笑嘻嘻的一振芳臂,晃得浑身好一阵荡漾,看得某人眼珠子乱飞。 古人云:饱暖思什么来着,诚不欺我! 浑身精气神十足的段天道不得不呲牙咧嘴的控制住全身乱流的血液,好容易才平安到达展览馆内观看一楼的架上艺术。 ‘架上艺术’这词是从俄文翻译过来的,表示独立的、可以移动的、不依附于其他物体而存在的艺术。 俄语原意是“支架”,美术作品用支架完成、不依附于建筑墙面或书籍的,均为“架上艺术”,由此还产生“架上绘画”、“架上雕塑”这些词汇。 “哇!”段天道莫名其妙就来劲了:“你看,这是黄来铎的作品!这是他最爱的紫丁香!啧啧!大处着笔,细微处雕琢。以紫色为基调,概括出中远近三个层次,然后在完整的画面上对重点和细要的部分进行雕琢。黄来铎善用刀笔,在画丁香花的后期,全部都用刀,在认为重点的部分精雕细琢,你看这些用刀挑出的油膏很有硬度,能够展现线条的质感,使画面立起来。” 林白玉长项在国外艺术品上,对国内的艺术品知之不深,只得一脸好奇的一边观赏,一边连连点头。 段天道志得意满,唾沫横飞的几乎将一层的所有展品从根子往柱子讲了一遍,才略略摆了摆手,一脸这算不了什么的云淡风轻:“看完了!走!去三楼看看那些英国佬的玩意?” “唔……”林白玉看了看腕上那块小巧的江诗丹顿好奇道:“时间还早嘛,既然来了,当然是要从头到尾都看一遍啊,和段哥在一起,真长见识。不过段哥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耶! 随便露了一小手,果然段董事长就变段哥了!tqr1 段天道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长见识什么都是次要的,主要现在如果自己不转移注意力,就只有把林白玉就地扑倒了:“啊哈哈,我以前做过国内艺术品展览馆的清洁工!嗯!对,这些都是小儿科了!” 林白玉有些神往的悠悠叹息了一声:“段哥的经历真丰富呢……” 两人一路打情骂俏,慢慢来到二楼。 “一九九五年中国嘉德秋拍,由刘春华执笔,于一九六七年创作的油画《毛主席去安源》以六百零五万人民币的高价拍出。二零零五年起,各大拍卖行开始推出“红色题材”专场,‘红色经典’在进入拍卖市场10年后就开始拥有了一席之地。” 段天道一边拽文,一边看画,如今随着国内爱国热潮逐渐升温,连带着‘红色经典’的艺术品价格也水涨船高,这一楼的人,比下面两层多了好几倍。 “咦?难道这是靳尚谊《毛主席全身像》那副油画?”段天道眼睛一亮:“这幅画在二零零九年可是拍了两千多万……” “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间打断了段天道的发挥,他怔了一怔,整个二楼的所有人都怔了一怔,这个声音…… “砰砰砰!” 又是三声! 我靠你大爷!这回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枪声! 就在这一瞬,整座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突然响起了刺耳无比的警报声!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就见一楼楼梯口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蜂涌而来,一群脸色发白的游客拼了命的挤上来,好多人都在大声喊叫:“抢劫!是武装抢劫!” 段天道:“……” 经常在国外才能看到武装匪徒打劫艺术品,居然在国内也遇得到!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难怪,今天是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开展的第一日,为了扩大知名度,百般收罗邀请了不少世界级的艺术品,这种档次的展览在国内也算首屈一指,光是在下面两层看到的艺术品价值就已经过亿,还别说最上面那一层里还有无法用金钱衡量价值的《亚尼的死者之书》和一百幅毕加索版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抢到这次,这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换段天道是抢匪,他也这么想。 汹涌的二楼登时炸了锅! 三百多人的反应千奇百怪,有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有拼命用脚踹二楼玻璃的,还有死命往三楼上跑的。 踹玻璃的就不说了,这里的玻璃别说用脚踹,连子弹都打不破,徒劳无功的半晌,终于有人大吼了一声:“快上三楼,那些人就要上来了!” 从众心理在这一刻体现的尤为明显,一人吼,其他人全都拼命往三楼狂冲,连地上哭的都溜得比老鼠快,片刻之间整个二楼就只剩下段天道和林白玉两个人。 “我们……不跑么?”身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林白玉的反应实在是出奇的镇定,说话的腔调里除了好奇,听不到丝毫害怕。 看来做一个公司总裁的秘书,心理素质的确也是很重要的。 “不着急。”段天道淡淡道:“劫匪选在这么多人的时候武装抢劫,就没打算抢完就跑,多半是准备持久作战,所以不控制好一楼出入口之前,不会急着上来的。” “我就知道,和段哥在一起什么都不必担心。”林白玉嫣然一笑,还有闲心戳了戳段天道的腰眼。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丫的,要不是时间不够,俺就把你剥光了慢慢报复! “三楼肯定不能上。”段天道努力将脑中的邪念丢开,恢复一个顶级杀手的职业功能:“这帮人必须是冲着三楼上的东西去的,所以那里应该早有人等着控制场面,最安全的,还就是二楼。” 他四下里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二楼监控器上原本应该闪亮的小红灯全都灭了,说明展馆安保人员中有人是抢匪的卧底,今天这场抢劫蓄谋已久。 卷进这种乱糟糟的麻烦段天道倒是无所谓,只是林白玉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来!”段天道眼睛一亮,将林白玉拉住,直奔二层展馆的东南角,离地三米多高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通风管道口,他俯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去打开栅栏口,躲进去。” 林白玉完全没有犹豫,立刻甩了高跟鞋,一双雪白如玉的小脚踩在段天道的肩上,段天道慢慢起身,嘿嘿,这位身子骨真轻,一点都不费力…… “上面有螺丝……”林白玉皱了皱眉:“我没有工具。” “这里!”段天道笑了,幸亏自己特别喜欢瑞士军刀这种小玩意,身上随时随地带着,带了三年,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来!拿……”段天道抬头将瑞士军刀递上去,一句话登时卡在喉咙管里! 你大爷! 忘了林白玉今天穿的是裙摆极短的水红条裙!这个角度望上去…… 啊啊啊! 嗯,这个丁字裤又称t型裤,由于秀台上轻薄贴身服饰的盛行,由模特开始带动的。随着夏季的到来,身穿轻薄衣饰的时间增多,要求去掉尴尬痕迹的心理使更多女孩选择了这种不会在外面留下内衣痕迹的…… 啊啊啊! 这东西究竟是艺术品还是奢侈品啊…… 反正挺好看的啊! “下好了!”林白玉的手脚实在有些快,卸掉三个螺丝,栅栏板就挂在了墙上,段天道只好遗憾的摇了摇头。 没看够啊…… “拽住上面的布条,钻进去。”段天道使劲捏住鼻子,以免鼻血冒出来。 展览馆的四周都有装饰用的红幔布垂帘,林白玉的动作很敏捷,拽住上端,身子轻盈的吊起,轻轻巧巧的钻进了那个窄小的通风管。 “好了!我进来了!”林白玉探出一个头,挥了挥手忧心忡忡的看着下面的段天道:“可是你怎么上来?” 段天道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不用担心!我会瞬间移动!” 林白玉:“……” 瞬间移动:“……” 第三百二十章 继续和不能继续 段天道抓起高跟鞋递给林白玉,本来想直接瞬间移动的,想想有可能吓到林白玉,只好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今天能量不够,改天再用。” 根本就不相信他会瞬间移动的林白玉:“……” 段天道顺手试了试那幔布的牢固程度,嘿嘿一笑,拽住幔布后退了几步,一个疾跑,这厚重的幔布总算是没有让他失望,带着他的身体,一个漂亮的秋千,堪堪甩到通风管口。 林白玉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他的脚,连续向后拽,段天道的手连续下滑,终于松开幔布,滑进了管口之中。 刚一进去,段天道就晕了! 这,这是谁设计的通风管道!明天就去投诉! 这也太小了点吧!根本挤不下两个人嘛!tqr1 段天道和林白玉几乎是要挤成一个人,才能堪堪在这管道之中容身,想要在这里面做个把动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被林白玉结实的曲线挤得几乎窒息的段天道差一点就浑身飙血!他急忙猛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轻声道:“电话消音!”说罢,艰难无比的掏出自己的电话,将音量消除,放在两人的脖子之间,伸手将外掉的栅栏板拽起,从栏板的间隙中伸出两根手指,将一颗螺丝钉上到斜对面,然后从反面压住固定用的螺环,凭手指拧动将栅栏板重新上好。 如此一来,从外面看上去,这一块几乎是原封未动。 原本这个动作一般人基本是做不来的,但林白玉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专业,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很着急。 “我,我的包……”林白玉有些惶急的低声道,唇中恬香的气息就喷在某人的鼻端:“被我压住了,我,我取不到……” 的确是取不到,林白玉和段天道面对面,她的小坤包却被压在娇软的身子后面,小妮子绝对没有办法凭借自己取到小包的。所以,只好让段天道帮忙。 事情紧急,根本不需要商量,段天道伸手就来! “咦?在……哪?”段天道的手绕过林白玉的后背,顺着她光滑柔软的香肩一路向下摸去,这身材,这手感,啧啧……真是又滑又结实! “被……被我挤到小腿那,那里了……”被摸得浑身发软的林白玉挣扎着喘息道。 小腿…… 段天道的大手在林白玉结实的香臀上停留了片刻,一本正经的轻声道:“那,你忍忍。” 林白玉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段天道吸了口气,开始弯腰。 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弯腰,着实是个非常非常需要配合的活计,比如段天道把脸死命往林白玉修长脖颈压下去的当儿,林白玉只能咬住嘴唇不发声不说话不做表示。 某人和林白玉现在的这个姿势,这个动作……嗯,就跟刚出生小孩子偎在妈妈怀里也差不了多少,就只差张嘴咬了。 更可况某个无耻的家伙在美女秘书背后那只手完全没有直接奔向小腿的打算,而是顺着后臀大腿后侧,慢慢慢慢,一寸一寸的往下滑,滑的还很用力,这一前一后简直就是在把林白玉拼死往自己身体里揉! 几乎被全部塞进男人身体中的林白玉:“……” 段天道突然表示这里不小,一点都不小,刚刚好! 这里也不是通风管道,绝对不是,这里是天堂! 林白玉的脸已经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紧紧抿住的嘴唇也忍不住微微松开,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 正在此时,不停嘹亮报警的警报器戛然而止! “快快!”一个低沉的声音远远从楼道口传了过来,明显是通过电子变声器在说话,随后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少说也有五个人。 糟糕!警报器被关,说明这帮人已经控制完出入口上来了! 段天道心里一紧,这时候若是林白玉的电话不识趣的响上一声,两人立马就要被瓮中捉鳖! 身处这么狭窄的管道,要是万一被一阵乱枪扫过来…… 就算他是绝顶杀手,那也是死了的绝顶杀手。 他登时顾不得再占便宜,一把将早已经摸到的小包拽住,提了上来,缓缓的拉开拉链,林白玉深吸一口气,摸出电话,在设置里调成静音。 两人这才一起松了口气。 “迅速清理这一层!”另一个人低声道,很明显,这一个也戴着电子变声器。 “是!”又是电子变声器。 段天道耸了耸肩,每个人都戴这个,无虞被人认出自己的声音,的确算专业。 二楼的展厅一览无余,这帮人没费多少时候就整个巡视完毕。 “没人,看来全都上三楼了。” “很好。”那个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头目,低声道:“就把这一层做指挥部,先完成我们的第一步工作。” “是!” 段天道屏住呼吸,微微探头,眯着眼从栅栏的隔缝里看出去,通风管道中漆黑一片,只要留意自己眼睛的反光,就不会被人发觉。 目光所及,五个一身标准特种作战部队装束的黑衣人正在各行其事。 唔……这帮人全身上下都穿的严严实实,除了口鼻,什么都看不见。每个人背后……这是ak四十七?!! 段天道忍不住微微怔了怔,能够在华夏土地上弄到这种级别的武器,量还不少,的确还算有些能耐。 一个黑衣人正在关闭落地窗户的窗帘,三个在紧张而小心的卸载固定在墙上的艺术品。 另一个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一副出神的看着墙上的艺术品。 这帮人很专业! 枪很专业,动作也很专业,只看他们娴熟的拆卸动作就知道这帮人对艺术馆的工作十分熟悉,摆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 首领不动如山的坐在一边不动手,也没人有丝毫抱怨,说明这个团伙成型已久。 丫的,这墙上随随便便一幅画就好几千万,干这行的利润可真大! 段天道现在对赚钱还是很有兴趣的,不做杀手之后,还是要有些其他的收入,不然无以为继,坐山吃空就不好了。所以他才这么在意被扣掉那两百块钱…… 但是现在想要出去跟这帮劫匪说‘让我也来一个好不好’显然不太合适。 嗯,还是下次单干算了。 段天道只好强压住下去加一个的心思,好奇的盯着那个首领,这个首领虽然不管是坐姿,还是气势,都摆足一个男人的样子,偏偏身上那骄傲圆润的弧线却怎么都掩饰不住,这帮劫匪的头领…… 竟然是个女的?! 段天道正打算好好目测一下这个女匪首事业线的大小,女匪首却似有所觉,一双剪瞳似的黑眼睛朝段天道所在的通风管道瞅了一眼。 某人急忙低头缩了回来,这个下意识动作毫无悬念的挤在林白玉柔软的娇躯上,压得林白玉止不住的浑身一颤。 柔软喷香的女体在怀,作为段天道这样的超级色狼若是没有反应,索性自己把自己阉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林白玉登时被男人的变化弄得面红耳赤,整个身子登时一软,热得发烫,面上的热气几乎烧到段天道的嘴唇! 连段天道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太他娘的刺激了!明知道下面几米就是全副武装的悍匪,稍微发出一点声音就可能丢掉性命,这种危险之极的境况下,却和一个美女全身紧贴,暧昧厮磨。 可怕的危机感在这一刻更加刺激了人心最深处的澎湃的血液! 段天道的嘴唇只向前微微前伸了一寸,就正好压在了林白玉火热娇嫩的唇上,就好像她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唇齿里暖暖的,带有少女特殊的芬芳香气,有些不知所措,显得又急切又羞涩。 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就已经变成紧紧相贴的磁铁,林白玉一条修长的长腿下意识的环扣在男人的腿上,轻轻扭动,宛如一条正在觅食的美女蛇。 段天道表示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蛇羹,当即一边老实不客气的掠夺着那美妙的唇舌,一边腾出一只手,顺着林白玉环扣在身的那条美腿摸了上去。 魔爪及身,林白玉似乎浑身一僵,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若不是口舌被死死堵住,一定能听到那婉转悠扬的低吟浅唱。 你能忍你忍,老子是忍不住了。 愈发激烈的刺激使得段天道已经愈发不满足,身子果断下滑,脱离上端战场,来到中段,条裙柔软的布料很轻易的被某人的五指大军分开。 林白玉被男人越来越直接的逗弄激的几乎喘不过气,偏生又不能发声,不得不将头埋低,轻轻咬在某人的肩上,雪白的贝齿在那宽厚的肌肉上来回的婆娑,似乎在寻找下口的最佳位置。 段天道变本加厉,林白玉禁不住浑身颤抖,死死一口咬在段天道的肩上! 我靠! 沉浸在攻城略地的爽利感觉中的段天道浑身一抽,险些失声! 丫丫的! 这,这么狠?! 段天道只觉得自己肩膀上一块肉正在兵变,有要脱离身体闹独立的趋势,但这狠狠一口带来的不止是疼痛,在痛苦之中,竟然还有一丝隐隐的快意。 咬住男人终于可以不必发声的美女秘书,那秀丽的美靥尽是沉醉和迷茫,全身都变得松软和顺从,莹白的肌肤也瞬间在黑暗中光彩明艳起来。 段天道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要开始那啥了,终于…… “不……”林白玉感觉到这终于就在眼前,突然惊骇的扭动起来,娇唇中拼死喘息着低声道:“不能在这里,我……我还是……第一次……” 嗯? 段天道大喜,转眼间大忧,最后不得不悻悻的停了下来。 喜的是没想到自己终于有机会得到这具完美纯洁的身体,忧的是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林白玉虽然被自己攻破了防线,但若是换个地方换个环境,以两人如今还不算牢固的感情基础,以及周围一系列的人和事,想再掀云雨,只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继续! 不能继续…… 继续和不能继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本死了的书 冷静的思绪和激烈的血液交战数分钟,段天道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这第一次的疼痛甚巨,若是林白玉忍不住发出声音…… 真要挂了再多妞也不关俺事了。 想是这么想,道理也明白,可这到嘴的肉吃不下去,实在令人郁闷! 美女秘书似乎感觉到了男人的郁闷,无奈地张开乌黑的大眼睛娇羞地望向段天道,本来想要安慰他两句,可看见他似笑非笑的可恶表情,不禁连耳根子都羞得通红,又赶快闭上眼睛,这媚态端的是娇羞无伦…… “等咱平安出去,有的是机会。”段天道咬了咬牙,一脸的正气凛然。 林白玉连洁白玉美的粉颈也羞得通红,右手在某人腰肋处来了一记狠的,火热的气息轻喷在他脸上:“你……你这个色狼!” 段天道正想发表一下获奖感言,被打断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五分钟内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政府会考虑给你们从轻发落!”一个巨大的扩音喇叭带着一个好听的女声从楼外飞了进来,还一连说了三遍。 段天道挠了挠头,外头这个声音…… 听起来倒是蛮耳熟的。 好像是…… 我靠! 是苏天蓝! 啧啧!苏天蓝穿警察装绝对是一活脱脱的制服诱惑……真是想想就要飙血…… 很明显这帮人并没有段天道这样旖旎的心思,女匪首低沉的电子音很沉稳的响了起来:“他们开始喊话,说明对面的楼顶上已经有他们的狙击手和瞭望员,拉开窗帘!” 段天道微微探了小半截头,这妞明知道身处狙击枪下,居然还敢悍然拉开窗帘? 唔? 就看见落地窗户的正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五花大绑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这个人居然被穿上了劫匪的服饰,而这套衣服把他包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分辨面目。 哦……有人质在手,对面的狙击手就不敢随意开枪…… 卧槽! 对面狙击手的确没有开枪,开枪的居然是这帮劫匪! 一个拿着ak47的劫匪突然举枪,对着椅子上的人‘突突突’连开三枪! 强大的后座力打得椅子上这位浑身直抽抽,身上血浆四溅,登时一地血红! 开枪的这位好整以暇的走上前去,用枪管沾上血迹,慢慢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很明显是一个电话号码。 “拉窗帘!”女匪首再次下令,厚厚的窗帘再次被重重闭合。 见窗帘遮严,对面不可能再看见里面的情况,女匪首微微颔首:“收拾收拾。” 两个劫匪动作十分迅速的将椅子上的人拖倒在地,扯掉衣服。 “唔?”这微微的轻咦居然是从段天道的耳侧边发出的,林白玉急忙捂住小嘴,一脸的歉意。幸亏底下的人都在忙,总算无人在意。 段天道慢慢的吸了口气,不怪林白玉吃惊,椅子上被ak突突了三个窟窿的,竟然是个身上绑满血袋的假人! 他情不自禁也在心中暗赞了两声,这种专业程度,也已经差不多赶上黑兵成员的素质了。 首先当着外面的警察的面悍然杀人,表现出随时可以杀人的胆量和决心。 这举动毫无疑问会让想强突的特种部队拿捏再三,不敢轻举妄动,外面的人可不知道他们杀的是假人…… 这一场秀,最起码为劫匪争取到了谈判的时间和筹码。 “嘀铃铃!” 一阵类似和弦的干涩声音骤然响起,女匪首的眼睛微微一眯,从胸前掏出一个保存非常完好,但起码淘汰了七八年年的诺基亚的和弦手机:“你们总算打过来了。” 很明显,这就是她刻意留在玻璃上的电话号码,此时打来的必是对面的警察。 “条件?”女匪首微微一笑:“不不,我没有什么条件,我只是手痒痒,想杀几个人。亲爱的小妹妹,你这个时候威胁我有意义么?人我已经杀了,还会害怕再多杀几个?” 小妹妹? 难道谈判的是苏天蓝? “我可以保证不再杀人。”女匪首语气里尽是淡淡的淡淡:“但是你们也要保证不会有人试图闯进这里,我需要在这里好好考虑一下我的人生……考虑好了自然会出来投降……哦,对了,假如有任何人试图接近这栋建筑,我就会下令引爆这栋建筑里的炸药……我不开玩笑。” 炸药! 该死的! 段天道忍不住愤怒的捏了捏拳头,丫的,子弹还能想想办法,但炸药这个东西…… 就算自己能脱身,林白玉怎么办? 女匪首干净利落的收了线,沉声道:“去上面看看进行的怎么样了?” “是!”两个拿着ak的匪徒疾步向上跑去,不一会,抬着一个大箱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切顺利!”其中一人放下箱子,沉声道:“真迹全都在这里,伪造的版样已经当着那些人质的面全部焚烧掉了,我们做的很仔细,不会有人怀疑。” “很好!”女匪首微微点了点头:“箱子放在这!你们即刻开始进行下一个步骤!” “是!” 这要是看戏,段天道这会肯定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这帮劫匪的计划的确周详到了极点。 当着几百人质的面假意将这些字画焚烧掉,那么找不到这些字画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剩下就只有两件事。 把这批价值连城的字画运出去和成功脱身。 以段天道对国内环境的了解,做出这种行为的劫匪一旦被包围,不论使用什么手段,哪怕就是真的杀光了馆内所有的人质,也绝不可能脱身。 但这个女匪首做了如此周密的计划,想必也应该会办法脱身…… 段天道忍不住微微一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整个二层的所有人,都被女匪首支开了,她兀自不大放心,在上下两个楼梯口转悠了半晌,确定左近无人,才迅速走到一副巨大的长城油画背后,伸手一按! 那副长城油画背后的墙壁,竟然被随随便便按开一个窟窿!而且这大小,完全就是为这个箱子准备的! 靠! 段天道开始啪啪的在心里鼓掌,论他见过的杀手,花如血毫无疑问是顶尖的,但要论策划,下面这个女匪首无疑也是顶尖的。 首先在墙壁上制造暗格这个工作,起码要从修建这栋建筑的时候开始着手! 毫无疑问,这帮人在几年前就混进了展馆施工队,瞅准机会在这里悄悄做了一个暗格,就等着今天的这一出。 这种谋定后动的策划,真不是一般层级的劫匪能干出来的。 女匪首吐气开声,用力将箱子推进暗格,但她并没有急于关闭暗格,似乎犹豫了片刻,突然伸手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个又长又细的卷轴来。这个卷轴虽然保存的还算完整,但卷轴上历史的沉淀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定是许多年前的古物。 “呼……”这一声长长的吸气,在二楼大厅之中回荡,女匪首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动作迅捷无比,竟然直奔段天道所在的通风管道而来! 段天道和林白玉惊异的对望了一眼,急忙往里缩,努力的远离通风栅栏。 很快,一阵座椅的响动声从下面传来,一只戴着皮手套却依旧看得出十分纤细的玉手正在下栅栏最底端的那一颗螺丝! 林白玉的脸都白了,小手死死拽住段天道的衣角,嘴唇忍不住直哆嗦。 段天道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冷静,这个女匪首假如真的是发现这里有人,绝不会将人都支开,她这么做一定…… 用不着推测了,女匪首的身高即便是站在她拉来的椅子上也看不到通风管道里面的情况,她只是小心的掀开通风栅栏的下端,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古旧的卷轴一点点的塞了进来!tqr1 段天道和林白玉:“……” 搞了半天,她是要弄私房钱! 两人一瞬间就回过味来,参与这个抢劫计划的肯定不止一个人,知道那个暗格的肯定也不止一个。 改天回头来取赃物的时候,里面所有的东西当然属于参与计划的所有人,而不是她一个人的,此时分一个藏在这里,这件艺术品就只属于她一个人。 只是这女匪首肯定万万也想不到,你认为保险的地方,还保险的藏着两人! 这卷轴实在太长,差点戳到段天道的头,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改变卷轴前进的方向,总算让这么个玩意,顺利的躺在了他和林白玉的身体之间。 女匪首再吸了一口气,仔细的上紧螺丝,迅速跳下桌子,拭去上面的脚印,搬得离栅栏口远远的,回到暗格之前,关上箱盖,再伸手,暗格立即恢复原样,从外面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将这一切布置妥当,她剧烈起伏的胸膛才慢慢平静下来,拍了拍手拿起电话:“叫所有人都去三楼!” 随即转身向三楼行去。 不一会,从一楼噼里啪啦走上一百来人质,后面是三个全副武装的匪徒,这些人没有在二楼停留,很快走去三楼,霎时间整个二楼登时一个人也不见了。 段天道和林白玉一起松了口气,林白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细细娇喘道:“好紧张,好多汗……” 唔! 难怪这么香! 原来是林白玉身上的香汗! 段天道正要仔细再多闻两下,林白玉已经好奇的打开电话,接着微弱的光线拉开卷轴上的红绳,艰难的展开了一点点:“这究竟是个什么?” 电话掉了。 林白玉手忙脚乱的又捡起,再照,电话又掉了! “天呐!是亚尼的死者之书!” 一本死了的书:“……” 第三百二十二章 蜘蛛侠 这本死了的书呢……嗯,其实不是书,是一幅画。 大约出自公元前1300至前1200年。 这幅画作为陪葬品放在亚尼的墓中,全长二十四公尺,用长达六十章的篇幅,描绘死者在来世获得永生所需的咒文和约定事项。本书截取亚尼在死者之国接受生前善行和恶性审判的一段,为整卷画作中最精彩的部分…… 这是很大很长的一串的信息,但其中表达的那个最重大的意思…… 无价之宝! 这是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宝! 这个无价之宝,现在就在段天道和林白玉之间! “天呐天呐……”林白玉似乎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反反复复就只知道说这两个字,良久之后,才终于喃喃道:“从来没想过这么珍贵的珍品居然会离我这么近……” “虽然他们把画藏在这一层,就绝不会引爆炸弹,我们只要等着他们离开就……”段天道苦笑了一声:“但很可惜,我还得做点事。” “做事?”林白玉诧异的抬起头:“你要做什么事?”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手表电话,轻轻打开界面,淡淡的光芒将上面的短消息映照的十分清楚。 “我是南春市警察局现场负责人苏天蓝,通讯系统查到里面还有两部手机能够正常使用,请问你是谁,是否安全?能否回消息?” 林白玉打开电话尽顾着看死亡之书,却完全没有留意信息提示,此刻也发现自己手机上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短信。 “……”林白玉迟疑了片刻:“段哥,这种事……我们能帮什么忙?”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换成旁人,自己当然可以不理,事后也没人说得起。但苏天蓝是什么人? 咳咳!那是自己想要扑上去的人…… 那部板砖是不可能被探测到的,但是手表电话却可以。这时候她还没发现这是段天道的新电话,但迟早要知道,她和段天道一起办过案,知道段天道身手高强,如果她发觉段天道只知道泡妞而毫无作为…… 好不容易在她那里建立的一点好印象,就丢阴沟了…… 嗯,既然林白玉是必须得要,又怎能放过苏天蓝! “我是段天道。嗨!好巧,出去你请吃饭。”段天道很高兴的就发了一条短消息。 苏天蓝沉默了片刻,完全没管吃不吃饭的事,也没掏刀子捅死他:“你是否安全?还有一部手机是谁的?汇报里面的情况。” 段天道叹了口气,知道对苏天蓝来说,这事态就算是很紧急了,再说吃饭的事自己出去的时候很可能被她亲手打死,只好老老实实回应道:“安全,另一个人是林白玉,跟我藏在一起。我们目前看到的绑匪大约有五个人,首领是个女的,很专业。刚才他们杀的,是个假人。楼上烧掉的艺术品都是赝品,真品在二楼的一个暗格之内。以此推测,炸药一事多半是假的。” 这条信息发出去以后,还没等到回音,突然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卧槽! 什么情况?!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想害死老子? 幸亏是关了静音…… 段天道没好气的按下通话键,低声道:“不管你是不是美女,现在不是时候……” “我叫魏团。南春军区轻型机械化步兵旅旅长,正和南春警察局联合处理危机。”电话的那一头,是一个冷酷阴沉的声音:“我代表南春军方给你授权,务必保证里面的人质安全!必要时,可以击杀这些恐怖分子!” 呃…… 这尼玛又是哪里来的牛逼轰轰的队伍?你咋知道俺有能力击杀这些劫匪?俺要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呢? 段天道皱了皱眉,出手杀人当然不算个什么事,问题是你准备给多少钱啊? “我不管你是谁!”魏团的声音很大:“里面有很重要的人!你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在这个前提下,你可以用你想到的一切办法!要是他出了事,我……”话没有说完,线路也不知道是人为还是自动断掉了。 段天道摊了摊手。tqr1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两句话解决。 里面除了他和林白玉,其他的人…… 关我屁事! 但是很快一条短信再度到达,是苏天蓝的。 “南春军方警方共同授权,允许你使用必要的武力,务必保障人质安全,此信息可用作法庭证据。拜托你了!拜托你了!!” 唔…… 联合授权合法杀人,居然给了这么大的权限…… 更重要的是,苏天蓝连续用了两个拜托,态度看起来也很急迫……这个人对她来说……一定也很重要…… 貌似这一堆人质里,真是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不过为啥都不明说是哪一个? 就算你们要保障这个人的安全,也不用瞒着我吧……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明知这些人绝对不会透露那人的信息,说也没用,只得将电话揣进口袋,吸了口气。 林白玉一直焦灼的注意着段天道的表情,忍不住道:“他们究竟怎么说,到底要你……”她的话没有问完,段天道的身子突然微微扭曲起来,游鱼般朝管道上滑了半截,一边灵巧的下螺丝,一边轻声微笑道:“没事,我去去就回来,你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绝对不会乱跑的林白玉:“……” 段天道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调整全身的肌肉,他的足部,手腕,甚至是小臂小腿的分解动作,动作的幅度都不大,却十分的古怪灵活,浑身上下的肌肉这一瞬间似乎变得充满力量,手脚都在跃跃欲试。 活动完毕,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控制,达到了一个完美的程度。 这是段天道在正式做事之前的预热,那个魏团是谁他不想理会,但苏天蓝的请求,他必须理会,还得做好。 嗯,谁叫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呢? 下好了螺丝,段天道双手攀住通风管道的下沿,犹如一条滑溜的泥鳅,从管道中滑了出去,重新在外面上好螺丝,关闭栅栏,又做了一个难度极高的返身下地,动作麻利漂亮,爽心悦目。 林白玉忧心忡忡的低声道:“段哥……你可要小心啊……” 段天道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没有问题,猛然转身开始溜向三楼的楼梯口。 他的动作明显和平常有了极大的区别,幅度极小,脚步不再跨得那般大,这地面即便是泥沙,相信也不会留下丝毫足迹。 当他奔向楼梯拐角处时,段天道的大脑自动计算着距离,盘算要运用多少力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到达目的地,尽可能的节省每一点力量。 手臂脚掌自然而然的作出着一些细微的调整,随着他不停的猫步和计算,对力量的掌握已经越来越准确。 段天道使用的每一分力量所带来的效果都不同,通过精确的调整身体重心,采用更加稳定的节奏和调整身体的各个用力位置同样能够进一步节省自己的体力,提高效果。 人体力学是一门复杂之极的学问,在不同的方面有着不同的用力要求。 而段天道就是这门学科的大师,狸猫一般滑到楼梯视线死角的段天道顺势上望,发现楼梯口站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悍匪,最讨厌的是,这段楼梯实在太长,即便使出全速,他也只有九成五的把握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无声无息将他们放倒。 三楼上的情形自己看不到,但倘若惊动了他们,哪怕只是一次无意间的横扫,就有可能伤害到人质。 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打开板砖,从里面拿出四个很小的黑色图钉似的玩意,分别装在左右两只鞋子的下端和左右手的指缝间,然后纵身一跃。 楼梯:“……”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见,肯定会吓一大跳。 因为电影中才能见到的场面,突然之间就出现了,段天道就像是好莱坞电影里的蜘蛛侠,灵动而敏捷的顺着墙壁,一直爬到了天花板上,而且还不掉下来! 在蜘蛛侠的电影里,主角使用的是高科技蛛丝发射器,黑兵有很多高科技成品,还真的是借用了很多科幻片的理念,比如段天道用的这种黑色图钉,它的黏性也是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只是这东西看似简易,实则需要非常强大的控制力才能控制自如,尤其是当移动的时候,必须作出完全符合标准的姿势,才能让移动的那一条肢体瞬间失去黏性。 这其中的原理…… 算了,这不是重点。 “……”段天道的动作很快,反正谁也想不到他会用这条路,而且他必须快速进入三楼大厅,所以都顾不得太过观察环境,所以就当他一瞬间爬到三楼的天花板正中央,躲在天花板那个巨大的吊灯背后,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的时候,忍不住就愕然半晌! 因为他发现另一双睁得比铜锣还大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两人的距离相距不过半米! 高达数米的天花板上,也能有人? 还是个老人! 这个离天花板只有半米的老人,但是跟一般的老年人相比,这个老年人……有些不同! 只看他挺拔的腰板,摄人的气势,目中射出的神光,浑身上下的精气神,无不显示出此人非比常人,一眼见到,都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只是现在这个挺精神的老头被人用绳索反绑双手,吊在顶上这个大灯上!他身边的地上有几个黑衣保镖似的家伙,已经都被打晕,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靠! 这尊老爱幼可是中国几千年来的美德,是哪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段天道吸了口气,冲乔老爷子挤了挤眼睛,表示放宽心,俺来救你。 不一样的老头子果真不愧是不一样的老头子,即便亲眼看见在天花板上趴了个大活人,亲眼看见这个人还冲自己挤眼睛,都没有失声惊叫,只是脸色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居然会意的也冲段天道点了点头。 天花板角落里的一只蜘蛛:“……”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小鬼还是阎王 反正这个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来注意天花板。 所以段天道好整以暇的扫视了一下地面,就看见底下的人正在成批成批的移动,不断的进入东南角的房间,走马灯似的进去出来进去出来,每一次进去的人都不一样,所有的人都能蒙上了眼睛,押解他们的是大约五到六个匪徒,也没看见那个女匪首。 这事倒是有些奇怪,这群匪徒肯定不止这么几个人,难道已经通过别的渠道跑了? 整个大厅的正中央是一摊燃尽的灰烬,看来就是他们焚烧赝品的地方,这摊灰烬燃烧的很彻底,很大一堆,看样子烧了不少。 这时候又有一批人从里面出来,而押解他们的匪徒无端端又少了一个,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这批人可能正在利用某种渠道逃走! 这怎么行?! 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的杀几个人玩玩!怎么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闪电般朝三楼楼梯口溜了过去。 “这票干完,我们就可以退休了。”守在三楼楼梯口的高个子匪徒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根烟,贪婪的在鼻子口吸了一大口,却没有点着。 这个楼梯口正好被大厅中央巨大的灰烬挡住对面的视线,使得两边的劫匪都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对方。 “别这么快放松。”另一个小个子明显警惕性要高的多:“事情没完成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他的话没有说话,就只看见对面高个子手中的烟突然掉了,一只手抖抖索索的举起,拼命的指向小个子的后背,即便是有头罩遮住大部分五官,那惊诧到了极点的表情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矮个子浑身一个激灵!他反应极快,猛然转身,手中的ak四十七枪口端端正正的指向背后的墙壁,手指头已经处在激发位置! 但是…… “靠!”矮个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荡荡一片的墙壁,转身朝高个子狠狠的啐了一口:“尼玛吓唬我啊!” “没!没有!”高个子嘴巴越张越大!拼命的揉眼睛,几乎把眼珠子揉掉下来:“他!他就在你后面!” “嗯?”矮个子这次的动作比上次还快,可惜一回身,看见的还是墙壁! “我日你大爷!”矮个子真心怒了:“我说你个臭杆子,这样很好玩么?你再这样老子一枪崩了你!” “我!”高个子恨不得要哭了:“我真的没骗……” “呸!”矮个子表示这辈子也不再相信他的半个字,从怀里摸出一颗烟就准备抽。 “你应该相信他的。”一个声音幽幽的从他背后传来。 “屁!老子……”矮个子浑身一个激灵,手中的ak正待转向,已经迟了。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掌,矮个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一头栽倒在地,口中的香烟被脑壳压成了一小坨。 高个子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墙壁上爬下来,又爬上去,又爬下来又爬上去,又下来又上去……整个人早就崩溃了,此刻矮个子栽倒,他都没有拿枪的打算,一根瘦长的手指拼命点着段天道的鼻子,声音抖得像在拉二胡:“你你你,鬼鬼鬼……” “不是。”段天道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怎么可以是鬼,最起码也要是阎王吧。” “我不想死……”高个子很干脆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子,还有十八个老婆……” 靠!十八个老婆!老子都没你多!段天道很想一嘴巴抽死他,终于还是没有下这个狠手,手刀急挥,将他打晕在地。 “娘的!现在随便什么人都能三妻四……”段天道还没嘟囔完,身体猛然前窜,堪堪躲过身后一柄呼啸而来的匕首!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抢匪已经摸到了段天道的背后,这一刀因为速度极快,所以根本无法压抑住呼啸的风声。 段天道用一个很诡异很小巧的姿势麻花般的扭了扭,转过身来。劫匪并没有因为他躲过这突袭的一刀而有丝毫犹豫,一刀一刀抢攻而上,竟是不打算给段天道说话的机会。 这个劫匪身手敏捷,一看就知道在近身格斗方面有极深的造诣,手中这把是士兵专用军刺,三棱式开口,一旦扎入人体,就是一个无法愈合的大血口,被这样的军刺捅上一下,随着大量空气的灌入,普通人甚至有可能会当场死亡。 段天道当然不是普通人,虽然这个劫匪的身手虽然不错,动作很快,在段天道的眼中,却满身都是弱点。 唯一麻烦的是,他似乎不大愿意老老实实被段天道干掉,虽然这劫匪到现在都没有大喊大叫,但那是建立在他对自己的实力极有信心的基础上。 一旦受伤或者认定无法控制局势,这个劫匪立刻就会呼救,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这是一场让人很为难的战斗,这意味着必须将对方一击ko才能将后患消弭于无形…… 妈的!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段天道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大家有点默契,让老子三两下捅你七八个窟窿大家收工喝茶不好么? 段天道即便是装作败退也装的有模有样,每次都是险险避过军刺的锋锐,且战且退,眼看就退到了墙角。 跟在拳击台上两个拳王过招一样,在格斗中被逼到墙角的,就意味着失去了足够的腾挪空间,就意味着不得不接受对方一轮犀利的组合拳攻击。tqr1 这个劫匪虽然没有笑出声,但嘴里露出的森森白牙已经显露了他内心的喜悦,还有一刀就解决问题了,且不管这人是在人质中偷跑出来或是外面潜进来的,一旦死了,就不能阻挡他们的计划…… “噗!!”这一声很干脆,锋锐的军刺毫无悬念的命中了它原本应该命中的方位!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方位原本应该是段天道的脑袋,眼下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硬梆梆的墙面! 不管是心理素质多么过硬的人,亲眼见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爬到了墙上,都会有一霎那难以控制的惊诧,这个劫匪刚才并没有见到这惊人的一幕,固然心理素质极好,依旧没能免俗。 段天道趁着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手刀迅如闪电,已经狠狠一掌,击中了劫匪颈部的大动脉! 这一掌的力量他已经故意加重了几分,但这个劫匪还是不肯干干脆脆的晕倒,他拼命挣扎着,用力着,艰难的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你……”才终于软倒。 “我什么我?”段天道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我今天穿的不好看么?” 晕倒的劫匪:“……” 段天道很开心的耸了耸肩,现在门口的守卫已经干掉,只需要招呼一声,这厅里的人质就能蜂涌而下…… “跑啊!”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尖锐到了极点的嘶声呐喊,几个人扯掉头罩,带头朝着楼道拐角猛冲了过来! 嗯? 不是! 俺还没喊呐…… 谁尼玛抢老子的功劳? 如雷的脚步声惊动了所有戴着眼罩的人质,有人小心翼翼的扯下眼罩,发现真的满场见不到一个全副武装的歹徒,登时跟着狂呼疾跑,不消片刻,整场数百人质都像疯了一般朝楼道口涌去! 段天道见势不妙,只得第一时间爬上墙壁。这群人的势头太猛了,就算自己是狮子,被狂奔的牛群迎面撞上,估计得被踩成肉酱。 他很小心的回到大厅探头观察,唯恐那些劫匪会为了控制局势胡乱开枪。 但是……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整个大厅只有被吊在顶灯上的苏老爷子和地上倒着的几个保镖……四五个小房间里只发现了一堆被焚烧的装备和随手丢弃的武器,却再没看到一个劫匪。 以他的眼力,要发现暗道也是轻而易举,但更大的问题是…… 也没有可以藏身和逃匿的暗格和暗道。 劫匪呢? 段天道好奇的摸了摸脑袋,顾不得再研究这个问题,第一时间回到大厅,松动绳索,将顶上那个很不一样的老头子慢慢放了下来。 但不知怎的,刚刚着地,老头子就浑身瘫软,倒地不起。 嗯? 段天道试探的摸了摸老头的心口。 几乎没有心跳! 呼吸…… 几乎没有! 脉搏! 几乎没有! 这是什么状况? 不是吧?没有外伤啊……莫不是……被自己吓死了?! 段天道还没搞清楚不一样的老头到底什么情况,就只听一大票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楼下风起云涌的冲了上来! “举起双手!” “不许动!” 无数把警用冲锋枪,自动步枪,六四五四七百八十四一齐指住了段天道! “不动不动!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动就不动!”段天道双手举过头顶,嘴里却没停:“这老头不行了,需要救护……” “闪开闪开!”一声清脆的厉喝从一大堆的枪口后面传来,正是刚才那个魏团的声音:“快点快点!” 随着这一声招呼,七八个身穿白衣的救护人员二话不说,直奔段天道身边的老者,氧气罩呼吸机移动电击设备手忙脚乱的套上了老者的各个部分。 “爸爸!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苏天蓝穿着漂亮的制服很好看的冲了上来,但是根本顾不上还高举双手的段天道,径自扑到地上的老头身边,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 爸爸? 段天道狂吞了一口唾沫,苏天蓝的爸爸……那不就是南春军区的司令员? 卧槽! 难怪方才这帮人紧张成那样……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疑犯拿下!”一个警官模样的人找来找去没找到什么嫌疑人,大手一挥,两个警察登时掏出手铐,直奔段天道。 “滚开!”苏天蓝强忍着悲伤,厉声喝道:“他是自己人!” 啧啧! 这句话怎么这么有爱呢? 自己人…… 啧啧! 有了苏天蓝的证明,满场的枪总算是都收了起来,段天道长出一口气,活动了活动胳臂,低声问道:“怎么样,有人质出事没有?” 苏天蓝飞快的摇了摇头,顾不得跟他说话,再次扑到了老者的身边,紧张的询问着旁边几个白大褂:“怎么样?我爸爸怎么样了?” 一个领头的大夫看了眼泪已经唰唰滚落的苏天蓝,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苏老爷子方才是不是被吊起来了?” 段天道怔了怔,表示你是神医:“是啊!” 大夫叹了口气:“苏老爷子有恐高症,只怕是吊的太高,引发了症状,这次吊的时间肯定不短,看情形有些危险,只怕……” 恐高? 恐高:“……”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专治牛皮癣! 段天道得知这个结论,还是很高兴的松了口气。 就是说嘛! 苏老爷子是苏天蓝的爸爸,那可是军方的大佬,以这样的见识气度,怎会被自己一个区区的爬墙术吓倒,原来是恐高引起的…… 但是…… 恐高? 恐高也是一种恐惧心理……身为一个戎马一生见惯生死的军伍大将,怎么会有这种…… “我不管!”苏天蓝好听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开来,很快阻止了段天道下意识的分析判断:“你们若是敢让我爸爸出事!我……” “苏队长!”领头的大夫虽然明知道苏天蓝的心情不好,但似乎还有些硬气,居然打断了她的威胁:“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可生死自有命数,假如苏老爷子出了事,就算你把我们全都枪毙,也于事无补。小李!那边几个倒地上的有事没有?” “没有!只是被打晕了,没有大碍!” “嗯,那就好。来,给苏老爷子强心针!” “已经打过了……” “呃……” 打过强心针的苏老爷子依旧面如金纸,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苏天蓝怔了一怔,似乎已经顾不得再和医生争辩,突然将头埋进苏老爷子的胸前,号啕大哭起来。 “喂!你这么重,苏老爷子怎么受得住?”突然一个声音传到苏天蓝的耳边,将她的哭泣声打断了,苏天蓝的身体居然被一双手毫不客气的拉了起来,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却见一个并不十分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和苏老爷子之间。 “你……”大夫看着段天道装模作样的翻着苏老爷子的眼皮,没事还扒拉他的嘴,皱了皱眉:“你是医生?” “嗯。”段天道的手指似乎不经意的从苏老爷子额头滑过,淡淡道:“家传秘方,专治牛皮癣。” 众人:“……” 牛……牛你一个大妈啊! 这尼玛是治牛皮癣的时候么! 当即就有好几个人不自觉的就去摸枪,想把这个专治牛皮癣的傻子打死。 大夫的表情登时变得很古怪,却不知道身处这种场合究竟应该哭还是笑。 “咦?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 已经软倒在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苏天蓝吃惊的抬起头,却见方才还毫无神智的苏老爷子突然气定神闲的自己拿掉呼吸面罩,双手撑地,一骨碌站了起来,丫的还一脸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爸爸……”苏天蓝瞪大眼睛,只以为自己在做梦,迟疑的轻唤了一声。 苏老爷子一抬头,好像没看见身边的段天道,径自转身扒开身边目瞪口呆的医护人员,一把将苏天蓝从地上扶了起来:“瞧你,怎么哭成这样,爸爸没事。” “爸爸!”终于反应过来的苏天蓝突然用力扑进了苏老爷子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可全场所有的人都没顾得上流泪,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将目光转向了在一边摸烟,一脸淡淡的段天道。 “难道脸上沾灰了?丫的在墙上爬上爬下,倒也难怪……”段天道嘟囔着,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角,从兜里掏出火,打着,吸了一口。 “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那个大夫反应快,胸膛中的千言万语终于变成了一个最实质的问题。 “干啥?”段天道很鄙夷的冲大夫竖了个中指:“这可是祖传秘方!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不是要跟我抢饭碗?牛皮癣是很难治的!” 众人:“……” 现在的苏老爷子,跟在楼下遇见的时候一般无二,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果然是完全恢复正常! “神医!你果然是神医!”大夫的手拼命的抖,就快要扑到段天道身上咬他一口,拿肉回去研究:“神医!你收我为徒吧!”tqr1 “不好意思,我们没缘分。”段天道上下瞄了瞄这大夫,是个男的也就算了,看这猥琐的长相,就算有姐姐妹妹,也漂亮不到哪去。 “行了行了!清场!无关人员现在都请离开!”终于反应过来的魏团微微抬了抬下巴,身后几个警员会意,立即将晕倒在地上的保镖和这几个已经快要陷入暴走状态的医护人员架了出去。 段天道没事扫了这个看起来蛮有威势的旅长一眼。 嗯…… 是个男的。 “送苏老爷子回去!”足足过了一刻钟,苏天蓝终于止住了哭泣,恢复了平常的镇定。 “是!”立刻有两个士兵搀住苏老爷子,又有一个将拐杖递到老爷子手中。 “不用不用!我还没老成那样!”苏老爷子不耐烦的甩开手,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段天道一眼,低声道:“小伙子,这里的事办完了,来我家见我。” 咋?这是个啥意思? 我是对你的女儿有兴趣,不是对你有兴趣啊! 段天道抓了抓脑门,面带犹豫:“苏老爷子,我很忙的……” “那我请你去呢?”苏天蓝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虽然面上的泪痕都没有干,却已经能笑出来,难得话音里还有一丝俏皮的味道。 “这个当然又不同了……”段天道很没有骨气的放弃了自己的原则:“那就去吧……” “噗!”一个女警忍不住笑出声来,场中的气氛顿时和缓了许多,苏天蓝面色微红,拉住苏老爷子的手:“我送您出去。” 啧啧! 从后面看苏天蓝那双美妙的长腿,某人浑身的鲜血就蠢蠢欲动! “好了。”男的……噢,是魏团目送苏天蓝带着一票军人送离开,站在段天道身边悠悠的吸了口气:“我不会问你是怎么救的苏老爷子……楼里已经搜过了,没有其他人,但是你不是说光看到的就有五六个?楼梯口只有三个啊……其他的呢?”他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你下手倒是够狠,在楼梯口一气杀了三个,身手不错啊。” “我也想知道其他人哪去了……”这个男的虽然还算有些军伍中的煞气,但其实长得并不算好看,而且也不刨根问底的发问,段天道还不算特别讨厌他,苦笑一声正要作答就听到后面一句,摸鼻子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眼睛睁得几乎要掉下来:“你说啥?楼梯口那三个……死了?!” 魏团歪着脑袋莫名其妙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怎么?不是你杀的?那……是谁?” “我只是打晕了他们……”段天道吸了口气:“尸体在哪?给我看看。” 三具尸体依旧横七竖八的躺在楼梯口,一旁的鉴定人员正在紧张的取样,三人的死状很明显,都是被军刺刺中心脏,当时就挂掉了。 行凶的军刺就这么随手丢在楼梯边,一个鉴定人员正在用小刷子刷柄首位置。 “采集到指纹没有?”魏团皱了皱眉。 “没有……”戴着大口罩的鉴定人员抬起头苦笑了一声:“凶手是戴着手套行凶的,刺入的手法角度一看就是行家,心脏里的血液并没有激飞四溅,也就是说凶手的身上很可能并没有沾染到血迹。” “我靠!”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我知道其他劫匪到哪里去了……” 人质。 剩下的劫匪就藏在人质里。 段天道虽然自己不抢银行,但他的脑洞向来极大,瞬间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这些劫匪用变声器,全副武装,把头脸罩的那般严实,就是为了把身上的衣服一脱,立马就变身成平常人! 所以这些劫匪混在人质里冲出去的时候,看见自己打晕的这三个同伴,唯恐他们泄露秘密,索性顺手就杀掉了!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那些人质都走了没有?” 魏团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声音卡了进来。 嗯,很好听。 “怎么可能放走他们。你以为我们警察都这么没水准啊,肯定都要留下来一个一个录笔录啊!”转回的苏天蓝微微一晒,似乎挺胸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每说一句话就一定要把胸膛朝前挺一挺,好像不这样做,别人就注意不到她的曲线一样。 “那就好,反正剩下的劫匪就混在人质里。”段天道一边看苏天蓝的曲线,一边摸下巴:“随便把他们脱掉的衣服拿去做个dna……” “烧掉了。”苏天蓝摊了摊手:“我不得不承认,这方面他们的确做得很专业,所有脱掉的衣服,全都烧掉了。还有,你看。” 她挥了挥手,一个法医会意的脱掉死去三个劫匪中一个人的鞋子,鞋子的底部赫然比平常的鞋跟高了很多:“他们甚至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高,即便是你看见了他们,也不能凭借看到的身高来做判断,甚至还有体型……”法医扒开一人的衣服,只见他的腰间围了厚厚的一层布,意味着这帮人连三围都是假的。 段天道叹了口气,这么说来,连自己看到那女匪首那诱人的曲线都有可能是假的……甚至说不定那根本就是个男的…… 妈滴! 真恶心! “现在我们的突破口……只剩下查找这三具死尸的身份,找出他们的交集;再就是对那些人质的突击审问,希望能有人注意到凶手行凶,寻找他们之中最有可能的嫌犯……你还能不能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段天道很不负责任的摊了摊手,救人是因为苏天蓝,但是这帮人抢劫艺术品,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有时间费这个力气,还不如跟林白玉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那现在带我们去找艺术品吧。”苏天蓝摊了摊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你要是想起了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行不行……”段天道拼命的摇头:“反正想得起来想不起来,我都要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治不好的牛皮癣:“……” 第三百二十五章 喜欢我请小声说! 苏天蓝表示她什么都没听见,但那俏丽的脸蛋却忍不住泛起一阵无奈,一挥手:“小王小赵,跟我走!” 段天道走到二楼那副长城油画身后,按动开关,箱子很快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魏团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干的不错!这些人机关算尽,死了三个人,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一条,已经该让他们恨死你了。” 卧槽……为啥要恨我……我这么良好的市民…… “清点数目!”苏天蓝招呼一声,两个警察开始动手往外拉箱子。 “段哥!段哥!” 咦?谁喊我? 在通风管被忘得一干二净的林白玉:“……” 段天道举目四顾,不禁哑然,林白玉正在通风管道里冲自己晃动那白嫩的小手,哎……那管道可是天堂啊…… 段天道努力抑制住几乎翻天的某处,手忙脚乱的将林白玉从通风管道里拖了出来,林白玉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半天都没站起来,香唇中还在细细的喘息:“好了好了,总算过去了……” 苏天蓝看了一眼那个小的要死的通风管道,又看了看两人:“刚才你们就躲在那里面?那里面能躲下两个人?” “嘿嘿。”段天道得意的笑了一声,正待告诉她其实只要把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就可以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苏天蓝皱了皱眉,看着像八爪鱼一般缠在段天道身上的林白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林秘书,你怎么会跟段天道一起出现在这里?” 林白玉张口结舌,一时间实在是说不出理由来。 当初白情雪和苏天蓝制定摆脱段天道计划的时候,她林白玉就是执行者…… 如今却被抓包跟段天道私下会面…… 完了完了,这要是让白情雪知道了……这…… 苏天蓝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没有再提这件事:“你也去录一份笔录。” “现在?”林白玉细细的喘着气:“就不能等一会么……我这心脏都跳不匀……”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点定力!”苏天蓝神色一变,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人情味了:“现在就去!小王!扶她去警局做笔录!” “是!”一个警察很快站了过来,林白玉没有办法,只得努力扶住段天道的身子站稳,犹豫了片刻,突然偷偷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冲他使了个眼色:“很高兴今天能跟段先生一起观赏艺术品,还学了这么多东西,改天段先生可一定要不吝赐教哦。” 哦哦!当然当然,这是当然,俺不止会指教你艺术品,俺还可以指教些别的,比如男女姿势一百零八式…… 嗯? 这个话说得好像很生分啊……tqr1 好像刚才我们都很熟的啊…… 林白玉说完话,迅速跟段天道拉开了距离,一拐一拐的跟着那个小王走了。 “哼。”苏天蓝看着林白玉远去的背影,低声轻哼了一声:“以为就这么随便说一句,我就会相信你们两个之间没有猫腻?也太小看我苏天蓝了。” 段天道一怔,咳嗽了两声,抬起手死命的擦汗。 “这清点的工作挺费事,你也不用留在这里等,先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苏天蓝看了一眼一张一张慢慢被搬出来的画作,吸了口气:“你确定都在这里了吧?” “都……”段天道刚要答话,心下忍不住微微打了个突,不对!还有一副亚尼的死者之书不在这箱子里!临走前林白玉那个暧昧的眼神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那个小动作,话语中的暗示…… 晕了!莫非她是想让自己把这幅亚尼的死者之书吞了?! 段天道的小心脏突然就动的有些厉害!说实在的,换做是一件普通的物品,他毫不犹豫就上交了,可那是亚尼的死者之书! 他见过无数奇珍,也拥有海量的财富,但…… 那不是一件普通物品! 那是一件用钱都买不到的宝物! 这东西的价值,即便是比尔盖兹有机会据为己有,恐怕都要犹豫三秒钟! 即便到最后,查出少了这副亚尼的死者之书,也有可能被误认为是匪徒烧错了一件真品。 这是一个无比美妙的机会…… “等等!”段天道一个加速助跑,一把拽住上面的缦帘,动作敏捷的钻进了那个狭小的通风管道口,一进去,就打开手机,借助微弱的光线查看四周。 …… 这一看段天道登时就明白了,林白玉是真想让自己把这玩意据为己有!她把这幅亚尼的死者之书卷成很细的长条,跟通风管道里的线路不显山不露水的绑在了一起! 警察有可能会检查这里,可是在不知道这里有东西的情况下,即便用灯照,也极有可能忽略这类似一块电线包裹布般的玩意! 幸好是自己进来了,自己要是让苏天蓝来找,光凭林白玉藏匿亚尼的死者之书这一条,就要被判个盗窃未遂。 段天道吸了口气,仔细的将那副画解下来,返身出了管道:“这幅亚尼的死者之书,是那个女匪首想要私藏的东西……”顺便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天蓝面无表情的接过这幅画,小意的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忙碌的那个警察,似笑非笑的小声道:“不是你自己想私藏?” 段天道很正气,很凛然的大声道:“我要真想私藏,干嘛还要拿出来?!” 苏天蓝怔了怔,发觉段天道的解释的确很有道理,本来想开枪打死他的,终于还是抿了抿嘴:“好吧……那就算我误会你了……” “道歉有用?”段天道鼻孔朝天:“道歉有用还要你们警察干嘛?” 苏天蓝似乎对这个顺竿子向上爬的流氓有些无可奈何:“那你要怎样?” “当然是请吃饭啊!”段天道摸了摸肚子:“这么大的消耗,不好好补一补怎么对得起我?” 苏天蓝皱了皱眉:“今天是真的不行……” 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拒绝了这个条件,那你就不能拒绝俺下一个条件! “那就请我喝咖啡!”段天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件事忙完以后,你无论如何也要请我喝咖啡,对了,就我们两个人,不准带伴!” 喝咖啡?! 苏天蓝狠狠白了某人一眼!这个混蛋!一天不顺杆子往上爬二十几次就不罢休! “就这么说定了。”段天道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匝吧匝吧嘴:“真饿了,你们不管饭,我只有自己找地方混饭吃了。拜拜!” “快点滚蛋……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爸爸,早就打死你了……”苏天蓝轻轻嘟囔了一句。 没曾想刚走了两步的段天道突然又转过身来:“我听见了!” 苏天蓝忍不住把胸一挺,下巴一翘:“听见了又怎么样?!”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假装忙碌,耳朵却竖的老高的那个警察,大声道:“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要在这里说嘛,这多不好意思。” “你!”苏天蓝差点疯了,伸手就去摸枪。 段天道却嘿嘿一笑,飞也似的溜了。 走到一楼,段天道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放松下来,心却提了起来,说实在的,把这东西交出去林白玉肯定很失望…… 说实在的,连自己都很失望…… 555!我的宝贝…… 但是…… 段天道突然眯了眯眼,嘴边带出一丝微微的弧线,这帮劫匪,还真是很有趣呢…… 突然就有一个人打断了他的思绪:“段先生,苏老爷子有请!” 唔? 这么快? 段天道一回头,说话的却正是刚才一直没做声的魏团带着七八个大兵紧随自己下来了。 “我还饿着呢……”段天道哭丧着脸摸了摸肚皮:“你看,都饿瘪了,不然还是改天……” “苏老爷子刚刚说了,就是让我请你去吃饭的。”魏团第一遍还算客气有礼,第二遍就直接上前用拽的了:“保证段先生吃好喝好玩好。” 段天道无法可想,只能摸了摸鼻子走在了前头,走了两步好奇的回过头:“玩?玩什么?能不能把苏天蓝给我玩……呃,不是,陪我玩玩?” 魏团:“……” 这个男人很明显没有段天道的幽默细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很高深莫测很古井不波的面容突然动荡了数秒,看那样子似乎准备掏枪,但是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住了,将头扭向了一边,装作没有听见。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请问里面究竟出了什么状况?能跟我们说说吗?”段天道刚刚走出大门没两步,一群手持刀枪棍棒……噢,不是,是手持话筒录音机麦克风的记者就突破了警戒线,朝他狂涌而来,各种各样的问题犹如狂风骤雨,转眼就把他给砸晕了! “请问这位先生你是不是神秘劫匪?” “请问这位先生挟持了数百名人质是不是很有快感?” “请问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三围多少?您是否知道将被判处多少年有期徒刑?” “请问挖掘机技术到底那家强?” …… 左右看看倒也难怪,自己前前后后七八个荷枪实弹的大兵,把自己夹得紧紧的,一脸唯恐自己逃跑的模样,难怪这些记者想歪。 俺珍贵的名声啊…… 段天道突然一怔!脚步骤停!眼睛睁得黑大! 这一群群挤得面红耳赤的记者中间,居然有一个这么让人眼前发亮的美眉! 看年纪顶多二十一二岁,估摸着是刚从学校毕业来着,搞不好还是个实习生。 那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那么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扎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越发的衬托出婀娜妩媚。 虽然穿着很职业的套装,但包藏在这合称得宜套装里的是更加浓纤合度的美体,别的看不见,但展露在外那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还是清清楚楚,更把整个人衬得晶莹洁白、光泽动人,如同皎月一般。 她手上拿着一支话筒,明显被旁边身强力壮的众多男青年挤得站不住脚,步伐随着人群的激荡凌乱的跌撞,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动、美好的曲线轻颤,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秀丽清雅的绝代大美人儿! 好多老婆牌香水:“……” 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实尺寸还是艺术夸张? “段先生,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魏团皱了皱眉,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段天道,吃力的阻挡着蜂拥而上的记者低声道。 走?往哪走?咱现在可被怀疑是个坏人!平常这是无所谓,但咱怎么能在这么漂亮的美女面前当坏人?! “俺好歹也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怎能背这样的恶名?”段天道义正严词的看着魏团:“我要不解释两句,明天的报纸一出,乱七八糟的照片一上,再配上点乱七八糟的捕风捉影的词,我就别在南春混了。” 魏团叹了口气,表示承认段天道说的有理,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恐怕这位无论如何也不肯挪窝,当即大声道:“大家不要误会,这位先生是这次南春警方破获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劫案最重要的大功臣,是他保障了里面数百人质的安全!顶呱呱的大好人!” 段天道撇了撇嘴,前面说的还算不错,这后面咋个用这么奇怪的形容词? 顶呱呱…… 为什么不是香飘飘? 敏感的记者们一起怔了怔,很快将目光转向周围正在布防的警察,发现并没有人来反驳这段发言,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关键之极的人物,方才的小浪潮转眼间就变成了巨大的海啸! “英雄!请问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人民英雄高姓大名?是特警队的么……” “无论如何请回答……” “好了好了!我叫段天道,这次帮忙纯粹出于一个良好市民对这个城市安全的责任感!”段天道伸出一双手,略略向下压了压,满意的看着众人眼中的疑惑全部变成了崇拜的小星星:“我的时间不多,只能回答一个问题,剩下的,我会选择一家媒体做专访……”tqr1 “我!我是南春晚报的!” “我是南春民生……” “段先生!只要你跟我做专访!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 “段先生给我打电话……我晚上有空……”一个女子扭捏的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 唔?段天道一抬眼,登时浑身一个哆嗦,就这宽八十公分,竖八十公分,一张嘴全是獠牙的……这哪里是女人?直接就是一白垩纪时代的霸主! 你有空,我没空! “你来问问题吧。”段天道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明艳动人的大美女挤到前头,只得主动出击,指了指几乎被挤出人群的漂亮美眉。 这一群都是人精,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也可以分享,立刻停止了拥挤,自动让出路来,一齐开录音机。 那美女略略有些吃惊的指了指自己,似乎有点不大敢相信,犹豫了片刻:“是……是我?” “是是!就是你就是你!”旁边的记者比段天道的耐心差得多了,纷纷帮着段天道催促:“赶紧问问题!” 美女怯生生的整了整衣服,走进人群,来到段天道身侧,长长的话筒几乎堵到某人的嘴边,纤手还一个劲的发抖,面色红润的像刚吃了二十斤苹果,一脸的兴奋:“我,我就想知道,您,您是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这个可怕的劫匪团伙对抗的……” 这个问题简单! 就因为我要泡的妞呢,她拜托我的…… 段天道吸了口气,用很正义很正义的声音端端正正的答道:“因为当时我发现,那帮劫匪穿得都是美津浓的运动靴!美津浓是某岛国的品牌!我最讨厌这些购买岛货当流行的人了!当然毫不犹豫就揍他丫的!” …… 悄然无声,风呼呼的刮…… “爱国青年!这是爱国青年啊!” “佩服!佩服!” 转瞬,一阵热切的赞叹声就不绝于耳,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问得真好!我决定!就找你们南春日报做专访了!” bingo! 段天道坐在一辆军用悍马车后座,得意洋洋的从兜里掏出那个漂亮女记者的名片。 瞧瞧!这么简单就又开发了一个新目标!这就叫技术! 曾琼颖…… 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 虽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名字究竟好在哪,但段天道一点都不介意,他只是有点犹豫,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指,算了算他现在身边的女孩子…… 嗯,其实这种事实在不应该算的。 貌似已经答应了毛岚不再增加…… 唉,都是月亮惹的祸……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暂时不打算继续想这事,收拢心神,将注意力放到正在减速的悍马车上。 “咦?这里是哪里?” 悍马停在一扇大铁门面前,大门已经缓缓打开,悍马重新加速向里开,两边都是茂密树丛组成的林道。足足开了一分钟,才到达一栋房子面前。 一分钟……这房子的占地面积实在不小啊…… 这是一套复式结构的楼房,整个房子由三栋独立又互相连接的三层楼房组合而成,看起来既独立又亲密。 大门口边上,站着两排整整齐齐的卫兵。 其中两人等车停稳,很快上前拉开车门。 “段先生这边请!” 唔…… 完全自动的门…… 完全自动的喷水池…… 完全…… 这个是雕像…… 咦?雕像? 喷水池前面的两座青铜雕像,似乎有些眼熟…… 段天道忍不住停下仔细端详起来。 真的越看越眼熟! “段先生,这两尊……是苏老爷子和天蓝的雕像。”魏团不紧不慢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许骄傲和自得:“这两尊雕像,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雕塑大师万言的作品。” 万言是谁段天道还真不知道,但是雕塑上半身都没有衣服……果然就是传说中的艺术品! 雕像上苏老爷子胸前大头肌配合苍老的容颜,凸显出一种奇怪的融洽力感……嗯,虽然手艺很不错,但是段天道一点都没兴趣。 他最感兴趣的是苏天蓝山半身的曲线…… 是真实尺寸呢……还是艺术夸张? 嗯!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段先生?”魏团见段天道半晌不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唔唔!走走!”段天道作势转身,见魏团转过头去,又忍不住死死看了两眼。 啊啊啊!到底是真实尺寸呢……还是艺术夸张? 也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夸张的尺寸:“……” 好……好大的大门! 好……好大的地板砖! 好……好大的吸尘器! 好…… “段先生,你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好大的大厅正座处传来,正是苏老爷子,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好大的白玉桌子前,好大的精神气,看来已无大碍。 但是…… 苏天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偎在苏老爷子怀里的苏天蓝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不冷不淡的冲段天道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太过分了! 早知道你也要回来,为啥不让俺坐你的车!为啥要俺跟着这个魏团回来?俺好歹救了你爹,为啥不以身相许? 最重要的是为啥要换衣服? 啧啧,这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又不紧身!真是一点都没看头! 段天道张了张嘴憋了半天。还是把你大爷三个字收了回去,换了三个字:“这么巧?” 苏天蓝:“……” “都是自家人,段先生可以放松些。”苏老爷子笑眯眯的,一点架子没有,一句话登时让段天道心里暖乎乎的,他特别喜欢都是自家人这句话! 嗯,很快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不错不错,现在细看,段先生还真是个挺帅的小伙子!”苏老爷子目光炯炯的把段天道上下打量了一番。 幸好今天穿的精神!优点表露无遗啊! 段天道立刻把自己的胸使劲挺了挺,把胸前的变形金刚挺的老高:“苏老爷子的眼力果然非凡。” 苏天蓝几乎一跤跌倒,冲着某个脸皮超过城墙的某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美女就是美女,翻个白眼也这么好看…… 苏老爷子哈哈一笑,没管自己的眼力:“会下象棋么?” 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华夏人哪有人不会下象棋的?段天道表示三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纵横整个同年龄阶层,所向无敌了。 段天道立刻悍然道:“当然会!” “好!废话少说,先在棋盘上见真章!” 有啥问题?这有啥问题?! 段天道登时松了口气,俺本来以为你是找我来逼问爬墙术的……原来是找我下棋! 既然你这么想找虐!那也就不客气了! “来!”段天道痛快的想要掳袖子,发现自己穿的是t恤,还是没有掳,直接坐到苏老爷子跟前。 苏天蓝乖巧的从一个很大的书柜上拿下一副很大的象棋盒子,展开一张很大的象棋棋谱,在那张很大的白玉桌子上,摆上一排排很大很大的象棋子! 段天道帮着摆棋,才发现,这些象棋子,居然出奇的重。 苏天蓝小声道:“这是上好的白玉棋子,不必担心,肯定摔不坏。” 唔…… 问题是干嘛要摔? 苏老爷子笑眯眯的把红色棋子给了段天道,段天道毫不犹豫的来了一个当头炮:“请接招!” 然后苏老爷子果然就接招了! 那他接招的方式不是下棋,而是…… 一声大吼! 这一声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大吼突然就从这老头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马来罩!” 伴随这一声大吼的,还有他略显干瘦的手,和手中高高扬起的一匹黑色大马! 立刻还有一声比马蹄落地更沉重的巨大响声从白玉桌子上爆响起来! 段天道:“……” 苏天蓝被段天道呆笨企鹅般的傻态逗得花枝乱颤,努力的捂住嘴,背过身去。 苏老爷子一步走完,神色突然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段先生,该你了。” 苏天蓝终于控制住唇角的笑意,轻声道:“这,这是我爸爸下棋的风格,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段天道:“……” “你们先下,我去准备饭菜。”苏天蓝咳嗽了一声,撤了。 段天道表示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 吓唬我? 不就是比个声音大? 这个事咱还真没怕过谁! 段天道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的棋子狠狠落了下去! “拱卒!” 第三百二十七章 苏老爷子的赌局 嗯,这大厅还是有回声的那一种! 这一老一少两个震耳欲聋的大呼小叫伴随着巨大棋子和桌面的猛烈撞击,各种巨响在回音里形成了立体声混响,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打仗。 只不过段天道的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 他又不傻。 这是干什么来了?泡妞! 对面这是谁?妞她爸! 力气要下的十足!架势可以摆的十足!战意可以燃烧到十足! 但一定要输! 还要输的不显山不露水! 很热闹的喊了大半天,段天道顺势准备就坡下驴,推盘认输。 “段先生。”苏老爷子一边笑眯眯的摆着棋子,一边柔声道:“是不是打算不玩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是我爱说,老输有意思啊?” “……”苏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闭上眼淡淡道:“那这样,我们赌一局如何?” 赌一局? 段天道突然就很开心! 对,虽然他以前不是这个职业吧,但总是逢赌必赢,有彩头什么的,最可爱了。 “如果你输了……”苏老爷子突然微微睁了睁眼,眸子里分明射出一道精光! “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在这等着呢!来了啥也不说先下棋,绕这么老大的弯子,还是为了这。 我不会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爬墙的,这是手艺。 段天道摊了摊手,回答的很干脆:“不干!” “先别忙着拒绝。”苏老爷子眯了眯眼:“你怎么不问问你赢了会得到什么?” “好吧。那我赢了会怎样?”俺早就说了,尊老爱幼是优良传统,你年纪大,又是俺人生目标的老爹,这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苏老爷子突然笑了笑,这诡异的笑容,很像一只活了几百岁的老狐狸。 “你赢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啥机会?”即便明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段天道还是很好奇。 苏老爷子眯着眼,一字一顿道:“假如天蓝不反对,我就允许你和她交往……如何?” 段天道愣了!很愣!在这一瞬间,地球不怎么转了,空气好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和苏天蓝……交往?! 多少天前,他就看苏天蓝那双长腿不顺眼了,不知多想放手里好好捏捏来着…… 别的人生目标段天道其实都还是比较有把握的,相信只要自己怒了,认真了,完成的机会都很大。 唯独就是这个苏天蓝…… 苏天蓝的性格很刚强,大女子心态,事业成功长得漂亮很有主见,即便保证一辈子对她一心一意,宠着她,爱护她,不拿正眼瞧别的异性,要追求到手也不容易。 更别提让她接受这个男人不止一个女朋友…… 即便自己今天救了她老爸的命,也不行。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国内这样的环境下,虽然一般人早就摒弃了所谓的门户之见,讲究着爱情自主,婚姻自由,但在豪门大户的身上,却又不大一样。 政治婚姻,利益婚姻,在这种根底深厚的大家族中显得尤为重要。tqr1 即便自己谁也不要,只要苏天蓝一个。 以南春苏家这样的身份地位,允许段天道这个土鳖和苏天蓝结婚的可能性也只有负一千,允许段天道和她自由恋爱的可能性为负五百,允许自己和她有点小暧昧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 要是苏家知道苏天蓝只是段天道众多目标之中的一个,只怕…… 段天道下意识的看了看大厅四周,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枪没有炮,也没有大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老爷子的眼睛一直眯着,都没睁开过,就像一只盯住公鸡的黄鼠狼:“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担心我骗你?” “嗯。”段天道迅速点头,同时两眼微眯,收住眼中的神色,以免被这老狐狸看穿自己的心思。 “说实话,我也曾经想过给天蓝安排一桩对我们苏家有更大利益的婚姻。”苏老爷子突然叹了口气,长身而起,侧对段天道,负手而立:“只可惜天蓝一向眼高过顶,安排了好几个我们觉得合适的对象,都想着法子把人家给吓跑了,偏偏……她又是我最疼爱的孙女,我没有办法强迫她接受她不愿意接受的安排。” 段天道皱了皱眉:“但是即便你允许她和我交往,她也未必愿意。” “嘿嘿。”苏老爷子突然诡异的笑了笑:“有些事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早知道天蓝对段天道这个人有点意思,这可是这么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奇事。” 哦?!! 段天道立马精神抖擞的挺直腰杆,是吧?其实我也看出来了…… “就在今天。”苏老爷子转头看了段天道一眼:“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段天道,我突然就对你产生了兴趣。” 咳咳!你的兴趣是因为俺的爬墙术吧…… “你似乎有很多秘密,也很有能力,假以时日,或许将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段天道使劲的点头:“对对。” 夸!接着夸!使劲夸!俺可喜欢听人夸了! “但是。” 这就但是了? 丫的,还没夸够呢…… 苏老爷子话锋一转:“你现在还没有让我们这些长辈完全放心的实力,所以,我必须得先考验考验你。” 段天道叹了口气,好吧,俺表示你的确是个老狐狸,而且是一个很变态的老狐狸。 苏老爷子…… 不不,你就是一苏老头! 话说得百般动听,把赌博当作所谓的考验,项目却压在你占绝对优势的象棋上!也就是说,你画的这块大饼再大再香,俺也得不着! 但……和苏天蓝交往这个诱饵抛的实在是太到位了,诱惑的段天道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要往里跳。 只要俺参加这个必输的赌局,就不得不接受输掉的结果,老老实实的回答你的疑问…… 然后和苏天蓝交往的机会,你丫也名正言顺的收走了! “我知道这个赌局对你来说很有挑战性。”老狐狸继续孜孜不倦的引诱着:“凡事想有收获,必先有付出。假如你不肯为天蓝孤注一掷……我自然无法相信你对她会有多真心。” 我靠! 你狠! 这句话一出,段天道就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不过用区区一盘棋,这个老狐狸就将自己逼到了不能翻身的死角!这个老混蛋,算死段天道对苏天蓝有那心思,知道哪怕明知是输,段天道也不能落下对苏天蓝毫不在意的罪名…… “啥也甭说了!成交!”段天道恶狠狠的咬牙道! “爽快!”老人哈哈一笑:“就凭你答应的这么快,我就已经走了一成的眼。” “不管什么秘密,总及不上天蓝重要。”段天道不失时机的表示了一下自己对爱情一往无前的态度,随即摸了摸鼻子:“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没问题。”老头一脸的小人得志,得意洋洋的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小调:“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其实象棋就是一个布局破局,在资源相等的情况下,创造优势战胜对手的游戏。 段天道其实从小到大,没事就跟天机老头玩这个游戏,虽然到现在他的胜率也不超过四成,但已经是这个游戏里罕见的高手了。 但问题是,面前这个老狐狸对局术的控制,并不简单,从某种意义上,甚至有挑战天机老人的实力。 从刚才他提出的这场赌局就看得出厉害,他在棋盘外设的这个赌局,拿捏死了段天道的弱点,让他做不到避重就轻。 要是换成别的事情,段天道或者还有十足的把握,但和这样的棋局高手过招,他的胜率只有九点五成。 好多想砍死复活的读者:“……” 在这种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段天道不得不提前做些准备。 他盯着棋盘上的这些棋子,脑袋里就闪电般掠过无数种推演,尽量的把和天机老人过招时的棋局全部回忆了一遍。 段天道其实很少动脑子,多半都是依照本能来行动,因为很多年之前,某个老头就说过。 一力降十会。 当你拥有足够的实力时,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渣。 但这并不代表智谋就不重要,尤其是在你的对手足够强大的时候,尤其是在段天道实在不能把苏老头打死的时候。 临时抱佛脚多少还是会有用的,在紧张的调动了数分钟的专项脑补之后,段天道慢慢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那么认真的时候,段天道能看十步,现在认真起来,看十五步之后的局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超级赛亚人!变身!”段天道恶狠狠的嘟囔了一句,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游戏规则既然是你定的,俺就在你的规则上好好打击打击你的嚣张气焰! 这辈子没见过变身的苏老头:“……” “战果如何?”苏天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一老一少登时都显得有些尴尬,刚刚才在用她打赌,这会奖品就登场了。 “啊哈,胜负未分!”老人打了个哈哈:“怎么,菜做好了?” “差不多了,所以专门来问问你们还有多久,能不能上菜。”苏天蓝的声音似乎有点吞吞吐吐。 “那要不然……”段天道摸了摸快要贴到后背的肚子:“先吃吧,要过招,起码也得让俺吃饱喝足。” “好!吃完饭继续!”苏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表示他一点都不着急。 苏天蓝微微一笑:“张妈!准备开饭了!” 段天道随即看见一个长得一脸苦瓜的老妈子走了进来,五官都皱在一团,就好像被揉了七八十遍的面粉团! 当即吓了一大跳! 幸亏这个张妈不负责生苏天蓝! 不然……不然!! 莫名其妙的张妈:“……” 第三百二十八章 唉,现在的地球人啊 “是的小姐!”张妈苦着脸唤进几个人,开始收拾大厅。 “还有几个菜,我先去厨房帮忙,你们聊聊天,一会就好。”苏天蓝急匆匆的去了。 “你也知道我有个恐高的毛病。”苏老头似乎一刻也不肯浪费时间,看似淡淡,语气却很快速:“结果这次回来,我站在三楼上的阳台边,突然发现再没有头晕,这毛病……居然莫名其妙就好了!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弄的?” “这个嘛……”段天道眼珠转了转,用商业机密糊弄别人可以,糊弄自己未来女朋友的爸爸就不大厚道了,得换个别的法子糊弄:“这个是祖传的……祖传的……我们家从很早的时候呢,就传下一些稀奇的法子,专治不孕不育……” “怎么,看我年纪大就想糊弄我?”老头嘿嘿一笑,摆明不受糊弄。 呃…… 你这老不死的! 罪过罪过…… “没有没有。”段天道很诚恳的说道:“我怎么敢骗您老人家,真是祖上传下来的……” “段天道,你今年二十四岁,十六岁离开段家村,在外打零工六年,临时演员就做了三年,无父无母,刚到南春没多久,历年来在公安局没有案底。”老头嘿嘿一笑:“这份履历骗骗别人还行,想瞒过我只怕没有这么容易……无父无母,你的本事怎么祖传?” 汗! 冷汗! 好多冷汗就像黄果树大瀑布般垮垮的流! 段天道忍了半晌,才终于没有掏出一把刀来把这个对自己很有威胁的老头干掉。 这老头看似笑眯眯的眼里,全是刺!全是阴谋!全是陷阱!全是哈拉子! “怎么?不言语了?”苏老头虽然似乎在微微笑,但是眯眯缝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嗯,全是哈拉子:“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把你查个底掉,我想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你大爷! 段天道很不客气的送了他三个字。 “我是真的很奇怪……”苏老头继续眯着眼,手指还敲着节奏:“你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就算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很多,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本事?身手如此高强……技能如此特殊……嗯,还能这么奇怪的治好我的病。” 段天道突然觉得说话变成了一个需要学习的技能。 从前在女人面前滔滔不绝,从天上说到底下,从ufo说到蝙蝠侠的本事突然就用不出来了。 这个老头的眼睛里虽然全是哈拉子,但还是很毒,忽悠他的确太难了。 “你……就不解释解释?”可以判断苏老头这只狐狸的道行,少说也在千年以上! “你既然这么有能力,总不会单纯到……以为你救了天蓝,我们就连你的底细都不查了吧?我苏家多年根基,可不是放着好玩的。” 好吧…… 实在没有办法,那也只有…… “实不相瞒!”段天道咬了咬牙:“其实……其实我是火星人!” “哦?这么巧?!你是哪一年来的?”苏老头眼睛一亮,一脸的惊喜。 “去年!” “那你来的有点晚,我是五十年前来的!哎!居然在这遇见老乡了!真不容易啊!现在的地球人呐……” “是啊是啊!现在的地球人太坑爹了!”段天道大点其头。 “可不是可不是。”苏老头表示赞同段天道的话。 坑爹的地球人:“……” “菜好了!”苏天蓝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位‘火星来客’的叙旧:“爸爸……要等文泉道长一起么?” 文泉道长……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老人皱了皱眉:“他还没有到?算了,不等他,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 虽然段天道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苏天蓝,眼角却总也忍不住每二分之一秒瞟一次那双藏在裤子里的长腿…… 那完美的弧度,完美的曲线,完美的长…… 主要穿条裙子就更好了…… “上菜!” 苏天蓝点点头,拍了拍手,厅外突然就涌进了一群人,恭恭敬敬的将饭菜端了上来,这群人放好菜碗,分退两边站的整整齐齐。 一排男人,一排女人,这些人虽然也站的很笔直,但很明显不是从军队出来的。 还都戴着白手套…… 哎!这派头…… 男的全是帅哥!女的全是美女! 虽然段天道其实什么都见过,什么也都可以拥有,只可惜他从前的职业太需要隐密性,就是没有找过这么多的仆人。 段天道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一排佣人装美女白嫩嫩的大腿,又扫了一眼那一排帅哥。 美女多一些很好,但是要这么多帅哥干什么?真是的! 一个穿着貌似领班服装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葡萄酒瓶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请慢用。” 随后就挨个给三人倒酒。 耶!真有礼貌,就是中文发音貌似不怎么标准,这个需要再好好培训培训。 段天道终于找到一个从苏天蓝腿上转移注意力的法子,低声道:“这请的都是哪里人?” 苏老头嘿嘿一笑:“在我苏家做下人的都是外国人。呐!这几个都是岛国的,还有韩国的,俄罗斯的,美国的,还有……” 看不出这位苏老爷子还有这种嗜好。 “龟孙!再倒点。”苏老头喝了一口酒,挥了挥手。 中年人答应一声,上前一步替苏老头倒酒。 “龟,龟孙?!”段天道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苏老头得意的转动着酒杯:“这就是他本来的名字,山田龟孙。可不是我给起的。来应征我们苏家下人的,就一个条件,一定要名字起的合适。” 名字起的好合适的山田龟孙:“……” 苏天蓝吸了口气,端着酒杯站起身:“段天道,这杯我是一定要敬你的,今天若不是你……”说罢,眼圈又微微发红。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女人的爸爸都是得给面子的,段天道端起酒杯站起身,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苏老爷子福大命大,就算我不在,也一定安然无恙。这杯酒,我们还是一齐敬老爷子。” 老人一拍桌子:“好!这话我爱听!要是你能赢我,我说话算数!” 苏天蓝微微一怔:“赢?爸爸,你又跟段天道打了什么赌?” 段天道和老人一起咳嗽了两声,转头去研究天花板上的吊灯。 “没有没有,喝酒!” 苏天蓝无奈的叹了口气:“爸爸……段天道才刚刚救了你,你可别欺负人家。” “哈哈!这么快就开始维护……”老人突然大笑了两声,似乎要说什么,看了段天道一眼,又忍了回去:“吃菜吃菜!” 苏天蓝似乎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漂亮的脸蛋微微有些发红,有心想要解释这个男人跟自己没半毛钱的关系,想想今天他才救了自己的爹,终于还是忍住了。 山田龟孙很礼貌的微笑介绍道:“这盘生菜是小姐亲手烧的。” 苏天蓝神情紧张,满怀期待的看着老人。 老人挾了一筷子到碗里,却是半天也没送进口,仔细研究看了半天,一个劲的点头:“嗯嗯,色泽很好!哈哈!比我种的还好!” 研究了半晌,突然举起杯子:“来,喝酒喝酒!” 段天道拿起一双筷子,好奇的挾起菜碗中黑乎乎的一团,这玩意就是生菜?别是欺负我没种过菜吧? “来来,这可是天蓝亲手做的!你不尝尝?”苏老头突然用筷子敲了敲碗,咳嗽了一声。 这东西…… 真的能吃? 苏天蓝妙目一转,神情紧张,满怀期待的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 受不了!真心受不了!tqr1 苏天蓝这种巴巴的眼神,这种哀婉的眼神,这种一只猫咪才能放出的怯怯眼神,是段天道从认识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的,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就冲这个眼神! 拼了! 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唔!天蓝天资聪慧,做出来的菜果然美味可口!”段天道拼尽全力,终于将这一块不知道什么生生咽了下去,强忍眼泪,和颜悦色道。 这感觉…… 嗯,谁若真想要知道这个感觉,其实很简单。 只要拿两个红尖椒,撒上一斤盐两斤醋三斤酱油生吞下去,立马就明白了。 苏老头疑惑的看着段天道真的咽下去了,忍不住狂咽了一口唾沫。 “看来天蓝为了今天这顿饭,花了很多功夫啊。”段天道好容易缓过劲来,看了苏老头一眼:“苏老爷子一定要尝一尝!” “呃……”被一军将回去的苏老头咬了咬牙,提起筷子,将一根黑丝送进了嘴里。 山田龟孙很体贴的倒了一杯酒,脸色惨白的苏老头几乎拼了一条老命,好歹是混着酒咽了下去。 “嗯!好,好吃好吃!”好在他年纪大,控制力比较强,眼泪是忍住了,就是口齿有些不清:“天,天蓝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苏天蓝嫣然一笑,小脸红扑扑的低下了头。 “既然好吃,苏老爷子可一定要多吃一点啊!”段天道老实不客气的挾起老大的一筷子,放进苏老头的碗里。 苏老头的眼睛都绿了:“不不不,你远来是客,还是你多吃点你多吃点!”几乎半盘子倒进段天道的碗里。 “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不然咱们改天再聚?”段天道一把摸出板砖,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 “着什么急,我和你还有些旧要叙的。”苏老头咳嗽了两声:“既然我们酒足饭饱了,不然现在就谈事吧!” 嗯嗯,对的对的! 咱火星上那些事还是很多很重要的。 “你们……”苏天蓝一脸的疑惑:“你们这就吃饱了?” “饱了饱了!”两人异口同声,像一个爹妈生的。段天道还一脸惬意的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肚子,表情不是一般的满足。 现在的地球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过关游戏 “那……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文泉大师来了没有。”苏天蓝看了看段天道,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起身去了。 见苏天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苏老头挥了挥手:“撤了吧。” 一群人赶紧忙东忙西,山田龟孙很小意的靠近苏老头,低声道:“晚一点会送夜宵去您的房间。” “嗯嗯。”苏老头会意的点了点头,操起白玉象棋摆起了棋子。 晕!你丫还有后手!那我呢!看了半天,也没见那龟孙有给自己也准备一份宵夜的意思,段天道只得摸了摸鼻子,算了,吃太饱会让脑袋供血不足,降低思维敏捷度,饿着也好。 “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老人志得意满的从自己棋盘上拿掉了一个车:“我让你一车,只要你能赢我,我的承诺就算数!” 段天道正想说俺才不要你,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算了,泡苏天蓝这种事,你让的起,我让不起! “成交!” 炮二平五……当头炮……段天道脑海中迅速作出了无数应招,或防守反击,或以攻对攻。 想想他是来抢女朋友的,所以悍然选择了以攻对攻。 认真起来的段天道突然就好像换了个人,步步珠玑,只走了七八个回合,老人突然咦了一声,口中的大吼顿时消失不见,皱了皱眉头:“你小子难道还真藏了私?” 又走了二十来个会合,老人本就让了一车,顿时招架不住,损兵折将,溃不成军! “认输!”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谦虚两句。 “三局两胜!” “嗯?!” 不,不是,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这次我不让你子,你再赢就算数!” 嗯嗯,好好,尊老爱幼是我国的优良传统,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来!” 老人再次溃不成军:“认输!” “哇哈……”段天道刚刚笑了一半,被打断了。 “五局三胜!!” 段天道:“……” 他自己是看不到,脸色暴起的青筋什么的,已经一大堆了。 俺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说话连个定性都没有……怎么这年头,所有的老头子都会为老不尊这个技能呢? 以前有一个天机老头子,现在又多了个苏老头! 俺要把你们这些老头全都…… “脱衣服!” 段天道登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老头:“啥?” 苏老头眯了眯眼,上上下下看了看段天道:“这一局你得把上衣脱了!” 唔……原来这老狐狸只是开始考虑作弊的可能性…… 段天道松了口气,嗯,不是被老头喜欢上就还好:“脱可以,但是会不会七局四胜?” 老人闭目沉思了一阵:“唔……你要是还顺便把外裤也脱掉……就不用七局四胜了!” 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那这次……” “这次一定说话算数!” 段天道左右四顾,确定客厅里的确没了旁人,把心一横,顺手把变形金刚t恤丢了,沙滩裤也丢了,露出内裤上蜡笔小新甩来甩去的大象鼻子。 “我就不相信了!”老人没有看变形金刚,也没有看沙滩裤,当然也没有看大象鼻子,只是拉开架势,大吼了一声:“再来!” 这一局下的时间很长。 尤其是走到中后期,老人每下一步,都要考虑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段天道已经把下十五六步,十七八步都看完了。 哎!看在你是俺女盆友的爸爸,就不催你了! “我认输……”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了一声,向后靠了靠,闭上眼喃喃自语:“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多我弄不明白的事。有趣,有趣……” 突然,老人睁开眼,直瞪着段天道! “莫非?你真是火星人?!” 呃?!脸色发白,青筋直冒?这可是血压升高的征兆!妈蛋!这么激动! “假的!”段天道急忙道:“假的!我是正宗地球人!” 老人怔了一怔,脸上激动的表情顿时平和了许多:“呃……也是,我怎么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那,那你告诉我,你这身本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天道苦笑一声:“我能穿衣服了么?” 老人点了点头。 段天道穿好沙滩裤:“我说我是超人,你肯定不信的伐?” 老人摇头。 段天道穿好衣服:“我说我是修仙的,你肯定也不信的伐?” 老人继续摇头。 段天道穿好皮带:“我说我是未来穿越回来的,你肯定更不相信的伐?” 老人很努力的摇头。 段天道双手一摊:“那不就结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喜欢下棋,会打架会治病,会下象棋的普通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 “哎呀哎呀,没有什么可是啦,只是我在做这些训练的时候,很低调很低调,不愿被人知道罢了。现在的社会呀,只有学会低调,才能更好的生存……” 段天道这幅老气横秋的样子,好像他才是长辈。 “你是怎么出现在天花板上的?” 哎!真没办法…… 段天道就知道,老头要弄不明白这事,估计自己得永无宁日。 “视觉这东西呢,有很多缺憾……”段天道开始一边琢磨,一边现场编词。 “你是说……”老头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障眼法?!” 啊哈!编的好!这比俺编的还要好! 段天道故作惊讶的盯着老头,半天之后才点了点头。 “啊哈!”老头一拍大腿:“我这一路上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种可能!就好像魔术里的消失!东洋人的忍术!说穿了不过是利用环境和光线巧妙的欺骗别人的视觉!对不对?!” 段天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面无表情,一脸的被你看穿了。 老头顿觉自己说对了,精神越发振奋:“你是用的忍术中的木派法门!” 木派法门算什么玩意?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开始喝茶。 老人终于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用力呸了一口:“臭小子,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啊……这个貌似就有点多了…… 段天道精神一振:“这个思想有多远……” “得了得了,就知道你要吹牛。”老人终于松了口气:“我很郑重的宣布,你通过了第一关考核,可以进入第二关了。” 啥? 第一关? 段天道的茶杯突然掉了,下巴正好掉在茶杯上。 卧槽!你丫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只要下棋能赢我,我就会把天蓝交给你吧?”老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段天道。 真的这么以为的段天道:“……” 虽然你是我女盆友的爸爸…… 但这绝不影响你是个老变态! “那第二关是什么?”假如你不能反抗想要对你强来的生活,就只有学会享受。段天道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过关游戏了,嗯,他就是这么被天机老头虐大的。 “我还没想好。”苏老头很不负责任的摊了摊手:“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想把这个老头活活掐死的段天道:“……” “还有,你那些个其他的女朋友呢……”苏老头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眼睛还盯在刚才的棋局上。 但是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顿时让段天道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个,这个老狐狸!他,他连这个都已经知道了? 卧槽!那刚才这个赌局,岂不就是在玩俺? 你这个…… 老头终于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段天道:“我倒不是很在乎。” 唔? 段天道的眼睛睁得超过了他自己的脸。 俺有不止一个女朋友…… 你倒不是很在乎?! 这个老头究竟是怎样的变态?tqr1 “我苏家经营数十年,自然都不是一般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老头似乎很满意段天道脸上的表情,很得瑟:“我一向觉得一个男人只要不用欺骗的法子,让女人们心甘情愿都跟着他,不但甘之如饴还相处甚欢,除了想和你在一起啥别的也不要……这也算是一种境界。总之,你若能让天蓝什么都不顾的跟着你,我就没什么意见。” 段天道听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忍不住道:“莫非苏老爷子你也……” 苏老头笑的就像刚刚升级的万年狐狸精:“你觉得呢?” 段天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突然想杀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今天这一出说不定是幻觉呢?说不定是自己生病了呢?说不定是庐山升龙霸呢?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一直到最后,老狐狸也没告诉他,他自己是不是传说中到达了某种境界的男人。 段天道走出大宅门口的时候,一脸的若有所思。 苏老头这个年纪能有这种观念实在很潮!很刺激!一点也不像个守旧的军区大佬。 可惜苏天蓝能不能接受这种思想就两说了…… 段天道突然之间就想起了明知道自己有女友也不管不顾的周晓华。 他突然之间就长叹了一声。 要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周晓华那样,该多好啊…… 然后他就看见了另一个似乎也在长叹的人。 一个长叹的老头。 这个老头很高很瘦,尖尖的下巴上还带着三缕山羊胡子。身上居然穿着很潮的青衣长衫,鸡爪子似的手里拿着一根很潮的旱烟管,还戴着一个很潮的复古墨镜。 这个人正站在房子的外面,一边叹气一边在风中吧嗒吧嗒的抽烟,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出来的段天道:“你就是段天道?” “你是?”一看见这个潮老头,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说实话,这个装扮他很有亲切感,因为天机老头子也喜欢这么穿。 “贫道法号文泉。”老头子明明穿的不是道袍,也没有拿拂尘,但腔调还是蛮正宗的。 “你就是文泉老……文泉道长?”段天道吸了口气,把老头两个字收了:“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吃饭?” 打死也不会吃苏天蓝手艺的文泉道长:“……” 第三百三十章 长得丑和破相机 “我吃过了,这次是专程来见你的,有些话,不方便当着那破老头的面说。”文泉道长的语气很淡然,声音很尖利,说的内容道貌岸然,好像完全不是因为这里的饭无法下咽。 但是他口中的那老头明显指的就是苏老爷子,这一点让段天道感觉很爽,嗯,那就是一个破老头子。 “看样子你和那破老头聊得挺开心?”文泉道长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烟。 嗯,说刺激可能更合适…… “他一定告诉你,只要你和他打赌能赢,就能和天蓝交往对不对?” 呃…… “你赢了对不对?” 呃…… “这一关十个人有十个能过……也不算稀奇。” 呃……不是吧?在象棋上能下赢这老头的,那一定得是国手啊! “如果他觉得你赢不了,会故意放水。” 呃…… 这个老狐狸!俺还以为就俺一个有此殊荣呢!搞了半天,玩的是优胜劣汰的把戏! “那……他给你的第二关是什么?” 感觉到上了大当的段天道毫不犹豫的就把苏老头给卖了:“他说没想好!” “嗯!”文泉道长伸出一只鸡爪子,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听说他选女婿的第二关一向严格,现在和你一样在等待过关的人虽然不少,不过我看好你,你一定能过。” 段天道:“……” 等待过关的人不少……那到底是多少? 哼!不管有多少!头可断!血可流!让我放弃苏天蓝,那是万万不可能滴! “你现在也不需要知道这些。”文泉道长磕了磕烟灰,停顿了片刻:“你是我这么多年见过相格最古怪的一个,连我铁算文泉也算不出你将来的成就……”文泉道长对着段天道仰了仰脖子,一根鸡爪子使劲捏了半天,似乎想努力算出点什么,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唯一能知道只有两条,第一个是你天生桃花命,这辈子女人缠身,想躲也躲不了。” 大师啊! 果然是位大师啊! 一眼就看出俺骨骼惊奇,在泡妞上有惊人的天赋……但是……俺就没想躲啊…… “第二个。”文泉道长将旱烟管拴在腰间的布条上:“就是你的运气极好,是颗不折不扣的福星。” 段天道:“……” 他突然就觉得这个文泉老头子好亲切!真的!看出来的全是自己的长处啊!说起来这个文泉道长貌似还真有几把刷子,他说的这两条跟天机老头子算的倒是十分相似。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文泉道长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句话似乎没有说完,但他明显并不打算解释清楚,伸手掸了掸衣角,就此转身,不过片刻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天道怔了很久也没搞清楚文泉道长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他三岁的时候就听过,可是这话能应用的范围实在是太尼玛宽泛了,这水指的,究竟是人还是事? 文泉道长跟所有故作神秘的算命先生一样,打着不可泄露天机的幌子说话只说一半,说了跟没说一样! 段天道眯了眯眼,这种套路他久在天机老头子身边,自然也会,刚才他也把这个文泉道长的面相看了一遍,此人尖嘴猴腮,颧骨高耸无肉,虽然穿的仙风道骨,言语间也令人心生好感,但看起来真不像什么好人…… 不过他是不是好人,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段天道恶狠狠的把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熄,挥挥手,将这事当个屁放了。 俺只能说,这一家子除了苏天蓝,就只剩下一屋子破老头了! “段天道。”好听好听,这声音特别好听。 段天道一转脸,果然是苏天蓝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你看见文泉道长没有?他刚刚说要见你……” “走了!”段天道现在一想起老头,就一肚子火:“他倒是说了很多,只是跟没怎么说区别不大。” “噗!”苏天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那花枝乱颤的娇俏模样,看得段天道一阵发痴。 被段天道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招架不住的苏天蓝咳嗽了一声收住笑声,微微泛红的脸蛋又正经了起来:“文泉道长讲话就是这样,你也别见怪。” “我懂。”段天道点了点头:“只是他说我将来能讨很多老婆,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 “噢?”苏天蓝一双妙目突然有些惊愕的抬起,停了一停,却又欲言又止:“今天谢谢你……”苏天蓝果断决定转移话题。 段天道苦笑:“已经谢过很多次了。” “这次不是谢你救了爸爸。”苏天蓝的头愈发低了些,只可惜她今天穿的这么严实,这么低也没让段天道看见啥不该看见的东西:“除了爸爸和爸爸,你还是第一个吃了我烧的菜,没有吐出来的人……” 呃……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说实在话,苏天蓝的脑袋绝对灵光,但是这么聪明的人,为啥烧个菜烧成这样,实在很难理解…… 可能无论一个人在某个方面再聪明,也总会有比较笨的方面吧…… 像我这样的天才,当然是世所罕见的…… 哈哈!其实以后在一起呢,只要你不负责烧菜……嗯,其他的我一点也不介意。 苏天蓝似乎觉得两人间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终于咳嗽了一声:“段先生今天这么辛苦,应该好好休息休息,那……我让人送段先生回去。” 段天道遗憾的摸了摸下巴:“真的不去我那喝个咖啡什么的?其实我保健室里面的那张床已经换过了,现在很软很舒服的。” 完全不知道喝咖啡和床软不软有毛线关系的苏天蓝:“……魏团,送客。”tqr1 “段先生去哪?”魏团身为一个完全不姓苏的旅长,却似乎跟苏家的关系很近,从头到尾都在充当苏家跑腿的角色,但却没有半丝不耐。 “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我去取车。”段天道现在浑然没有聊天打屁的心情,坐在副驾驶座上,脑子里依旧飞转个不停。 今天的事情出的有点多,但总得来说还是很有收获的。最起码获得了追求苏天蓝的正当权利,嗯,虽然以前也有权利,但没有来的这么明确,如今心里就踏实多了…… 嗯,林白玉那边还要去安抚一下,受了惊吓,又没了那个‘死者之书’,肯定很不爽…… 还有花如血,怎么老见不到人呢? 嗯,今天那个叫曾琼颖的女记者也是很不错的…… “听说段先生跟最近出演《绝杀》这部剧的女主角红果果和青含玉关系不错?”魏团似乎是有些无聊,又似乎是装作无聊,突然问了一句。 “唔?”段天道愕然的抬起头:“红果果?青含玉?当然很熟啊!她们都是……”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没有把都是我女朋友这句话说出来,嗯,这个魏团好歹也是苏家那边的人,虽然苏老头说女朋友多一点没关系,但是其他人不一定这样看,万一阻止自己弄苏天蓝就不好了。 “真是羡慕段先生。”魏团微微吸了口气:“身背黑火集团白总裁未婚夫的名义,还能和其他这么多美女关系这么好,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段天道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语气很诚恳,实在听不出这句话究竟只是陈述事实,还是暗讽。 嗯,就当是夸奖好了。哈哈! 和这个魏团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这么多事,很明显,苏老头派出调查自己底细的人,就是魏团无疑。这个男人貌似跟苏天蓝的关系很近啊…… 也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到了。”魏团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跟段天道说,但看他神色不善,终于将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下次遇到红小姐青小姐她们,段先生记得帮我要几个签名……” 段天道更加郁闷:“我的你就不要?” 魏团:“……” 即便段天道的主动自销,魏团终于还是没要他的签名,开着悍马车就走了,那速度有点像跑路。 段天道很不满意的耸了耸肩,坐上自己的黑色suv,摸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嘿嘿笑道:“白玉吗?你在哪啊?我来找你好不好啊?” 对面的林白玉突然声音就变得很小很异样:“你,你也从警局出来了?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也只好用很小的声音道:“很方便啊……” “我在家……”林白玉停了停:“不不,还是不要来我家,我们就在海中豪客见面好了,嗯,我先去定个房间,一会短信告诉你房间号。” 说完就挂了。 段天道:“……” 不就是见个面么?不就是续续前缘么?不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么?要不要搞的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啊? 不过一想起马上就要在一个有很大床的地方见到林白玉,段天道就感觉浑身火烧火燎的。 看起来林白玉比段天道还要着急,才不到半小时,短信就来了:“1212。” 要儿要儿! 耶!好吉利的数字! 今天晚上就生儿子! 段天道噼里巴拉的一踩油门,就生儿子去了。 海中豪客的白人门童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段天道了,一见到他高大的身躯就差点折成两段:“段先生!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段天道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二话不说就塞了一千过去,白人门童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您真是太大方了!您放心,我肯定不认识您!”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进去,白人门童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段先生,虽然我不认识您,我却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您。” “嗯?”段天道狐疑的看了看白人门童:“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人门童犹豫了片刻,看了看段天道的钱包。 段天道:“……” 能在这里给自己留东西的,说不定是自己老婆中的哪一个,当然重要,只好又掏了一千。 收了钱的白人门童的回答立刻变得很快,随手掏出两张照片:“几小时前有人给我邮寄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两千块和两张照片,要我注意这两个人什么时间入住,什么时间出去。” 段天道接过照片:“……” 照片上那个男的,正是自己……但为什么把这么英俊的自己照得这么丑呢?这用的是什么破相机啊? 认为段天道本来就长得很丑的破相机:“……” 第三百三十一章 私奔! 这张照片明显是今天在南春中心会场展览馆门口抓拍的,就是自己在魏团那群大兵簇拥下出来的时候。 而相片上那个女的,正是被警察送出去的林白玉。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没有吐出来。 不用猜他也知道,让门童留意自己和林白玉行踪的,必是那帮劫匪的成员。 如今劫匪已经知道坏了他们好事的是段天道,有可能也发现了林白玉和自己的关系,当然会将两人作为目标。 但那帮人知道现在警察的注意力很集中,不能公然收集资料,于是他们选了一个简单的方法,把各大宾馆的门童都变成眼线! 这样危险的时刻,想必一般人害怕报复都不会回家住,一定会居住在宾馆,正好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唔……这帮人已经开始准备对付自己了! 靠! 这帮人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直接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和泡妞大计,实在是得不偿失…… 段天道本来想骂两句娘的,又想到始作俑者苏天蓝的腿很长,想想还是没有骂,嗯,这双腿就是自己的报酬。 那还是划得来的。 运气还真不错,换成旁的宾馆,门童发现自己肯定就偷偷赚钱去了,偏偏海中豪客这个白人门童跟自己相熟,最起码愿意从自己这里赚钱。 段天道将两张照片揣进自己兜里:“他们一定还给了你电话号码,让你发短信对不对。” 白人门童掏出一个纸条:“段先生真聪明。”说完又看了看段天道的钱包。 段天道:“……” 他摊了摊手,揣起纸条,顺手又给了门童一千,拍了拍白人门童的肩膀,进去了。 这帮人的确胆大妄为,不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艺术馆,现在又丝毫不顾虑警方的监视准备报复,不过以他们策划劫案的本事,想要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又不被察觉,一点都不难。 就从这散发照片的手段就知道,他们很谨慎……这么点小事,居然还用快递……完全不给人顺藤摸瓜的机会…… 段天道也不想摸瓜,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掏出自己的电话,按下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机都无人应答。 段天道也不着急,安然坐了几分钟,果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看号码就知道是通过网络电话拨打的,这种电话根本不能追查,对方的谨慎可见一斑。 段天道按下接听键,电话的那一头毫无声息,段天道知道对方是在等待自己说话,嘿嘿一笑:“我是段天道,专门来跟你们说一声的,咱可没杀你们的人,那都是你们自己杀的。” “放屁!”果不其然,这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听不出男女,但语调十分高亢,显见心情万分激动,不过段天道还是表示对此表示理解,不管多牛逼的人,饿得要死的时候被人把肉抢了,都是这个反应。 “别生气别生气。”段天道笑呵呵的:“我给你们一人一根棒棒糖,把这梁子解了如何?” 那头沉默了半晌,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毁了他们准备了多年的心血,还让他们死了三个人,居然只想用棒棒糖来解决问题! “我们会杀了你!”那个声音再度高昂了起来,还伴随着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鸟蛋。”段天道得意的挖了挖鼻孔:“都自顾不暇了还要威胁我?本来才死三个,别一不小心,全死光了。我就在这,你能把我怎么样?来呀!你来打我呀!来呀来呀!” 电话那头气的直接收了线,摆明是行动派的,说要他的命,马上就开要。 段天道吐了吐舌头,摇了摇头:“现在的人哪,修养怎个都这么差咧……”吸了口气,来到吧台前,今天前台收银的小美眉倒是挺养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啧啧…… “美女。”段天道笑眯眯的:“能不能借你的电话用用?” “你自己不是有么?”小美女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他总不能跟她说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我的话费没有了……” 小美女警惕将固话推了过来:“用这个吧。” “……”段天道哭丧着脸摸了摸鼻子,像俺这样英俊潇洒纵横花丛无敌天下的男人,居然被人拒绝了! “南春警局刑警大队苏天蓝,是谁?”电话那头传来苏天蓝干净利落的声音。 “就是一个倒霉蛋。”这会苏天蓝要是在面前,段天道能扑到她身上去找安慰。 “嗯。你是个倒霉蛋。”苏天蓝欣然表示同意:“不要把你的倒霉劲过给我了。” “那怎么行?”段天道一脸的讶异:“莫非你还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成?” 苏天蓝一窒,这句话前头一句是‘夫妻本是同林鸟’,摆明就是占她便宜,偏偏她回嘴也不是,不回嘴也不是,索性把脸一板:“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啧啧,也不知道在床上还会不会这么凶…… 现在不能上床就只好说正事:“是这样的,我想,我可能激怒他们了……” “他们?!”苏天蓝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那他们什么时候会采取行动?” “具体时间不知道……”段天道摸了摸下巴:“不过应该就在这里,就在今天。” “地点?” “海中豪客,1212。” 苏天蓝犹豫了片刻,突然问了一句:“你去那里干嘛?” 段天道一窒,这貌似是私事吧,这你也问,太不乖了,不过想想苏天蓝一来还是会知道,瞒也瞒不过,索性实话实说了:“泡妞。” “嘟嘟嘟嘟……” 挂……这就挂了……你都没告诉我你打算怎么保护我……你到底保不保护我啊? 不过段天道倒也不算太担心,就算苏天蓝不关心自己的死活,能有抓住这伙人的机会,身为一名警察,她也不能放过。 同时段天道也不担心劫匪知道了不来,这帮人心高气傲,哪怕明知道可能会有埋伏,还是一样会铤而走险。 就在刚才刻意说出那句挑衅时,这件事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且……就在今天晚上! “你可真够慢的。”只敲了一下,1212的房间门就打开了,随着林白玉动听的声音,她的身形也出现在某人的面前,只是一瞬间,那个某人狠狠的楞了一下。 林白玉居然穿的是…… 睡衣! 松松的白睡衣里看到浅蓝色的胸衣肩带,睡袍v字开口延伸向下,像是在暗示高耸下有深深的沟壑,中长的裙摆露出那美妙的膝盖及小腿来,玲珑女体曲线毕露! 一个女人在酒店开着房间,穿着一件诱人睡衣等待一个男人只能说明一件事!tqr1 这件事…… 段天道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他焉能看不出来? 一股邪火噼里啪啦的直冲上头,某人早管不了那么多了,身子只冲上前,重重的吻上她的嘴唇,舌头在口腔里搅拌着,返身重重的关上了门。 林白玉果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响应的万分火热。 今天才和某人差点擦枪走火的美女秘书明显不但习惯了某人的侵犯,而且也真正放下了心防,扭动着蛇般的娇躯,嘴唇里再不需要抑制的低吟也缓缓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某人大手一伸,探入衣衫,林白玉火热的身体宛如触电般的剧烈颤抖起来。 林白玉的哀鸣声犹如垂死的天鹅,浑身炽热,下意识主动去拉某人的裤子,可惜就是太不熟练,半天都没完成使命。 段天道怒了,顿时决定自己来,一把将她的躯体抱了起来就往内室方向移动,一把将衣衫半露的娇躯丢在那张巨大的床榻上。 饿虎擒羊一样扑向那只毫无抵抗能力的白羊。 林白玉此时早已芳心荡漾,浑身颤抖不已,一边半推半就的遮掩一边发出一种根本不像是抵抗的低吟,那婉约的低吟委实令人血脉卉张! 段天道实在不耐烦再跟林白玉进行阵地拉锯战,一把拉开林白玉遮着的双手,将那洁白无瑕的完美身体展现在眼前,不得不说,林白玉的身材实在均匀好看,雪白的肌肤又细腻滑嫩,半葫芦形的体型向下急收,显得一双玉腿愈发修长。 某人只觉浑身的鲜血都冲上了头顶,当即就附身而下,正准备直奔主题。 就在这关键的一瞬,林白玉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也很好听:“我们现在有那块玉辟邪,还有死者之书,它们的价值足够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完下辈子……不如我们两个偷偷远走高飞……好不好?” 段天道本来很敏捷的动作突然就僵住了。 沉默。 没有风。 这一刻,无数的思绪犹如狂风一般灌进了段天道的脑袋。 原来林白玉想要偷拿那个死者之书……并不是因为她自己想要…… 她是想要留一些私奔的本钱。 现在段天道不但是白情雪名义上的未婚夫,还是毛岚名义上的男朋友。 身为白情雪的贴身秘书,同时又是毛岚最好闺蜜,她始终还是无法面对和她们抢夺男人的障碍,只怕她在放开心防的一瞬间,就已经决定要和段天道远走高飞了,远远的离开南春,离开这些不能面对的事情。 一瞬间明白了林白玉心情的段天道有些感动,但是…… 段天道终于叹了口气:“可是我已经把死者之书上交了。” 林白玉:“……” 没有风了一会,林白玉勉强笑了笑:“没,没关系啊,我们还有那块玉辟邪呢……那个也很值钱的……足够我们在国外享受生活了……” 面对林白玉难得的表露心迹,段天道还是很感动,但是他还是没敢动。 因为这件事…… 他根本也做不到。 这根本不关钱的事,只是刚才这一瞬间,他已经把失去穆米啊毛岚啊苏天蓝啊以及一大群美女的生活想象了一遍。 结果是:“……” 林白玉很漂亮,皮肤很白,腿也很长……段天道很喜欢她。 但他不能否认,他也喜欢那些女人……他对这些女人的感情都一样真挚,他一个也不想,也不能放弃…… 也不知道把这番话说出来,自己会不会被林白玉捅死。 想摸刀但是身上没有衣服装刀的林白玉:“……”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 男人没有回答的回答,其实比什么结果都清晰。 漂亮的女秘书终于苦笑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只是不试一试我还是不甘心……我并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也知道她们对你的爱都是真的,我只是害怕她们不会接受我的加入……”她停顿了片刻,本来想说毛岚一定不会接受,但终于只是张了张小嘴儿,没有继续说下去。 段天道也苦笑了一声:“的确是有些难度。”本来说完这句话就应该无以为继,但是他接着说了下去:“但我相信真爱就是真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别的事情我也许无法控制,但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这个话题似乎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但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两人突然开始接吻,这个激烈而突兀的动作让林白玉的喉头开始发出轻微而靡靡的声音,这声音愈发刺激着段天道的神经,刺激着他的热望,刺激着他浑身的血液! 迟到的大战再次拉开帷幕! “冬热正在呼叫……”但是一个机械女声突然冒了出来。 正准备做大事的两人:“……” 今天这件大事其实算不得水到渠成,所以段天道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管不顾的继续下去,只好停了下来。 对于男人主动的停止侵袭,林白玉的表情倒是有些古怪,她偷偷的看了段天道一眼,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出雪白的手臂,从包里摸出了电话,低声道:“喂。” 房间里很安静,林白玉的话筒音量也不小,段天道隐隐约约能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很迷人的声音。 “谢谢关心,我很好,没什么事,到警察局录完口供就出来了。你呢?也还好吧?”很明显冬热是在询问林白玉的安危。 “哦……”冬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让林白玉有些讶异,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段天道,微微笑道:“对,我男朋友现在正和我在一起。” 咦? 林白玉居然敢跟这个叫冬热的女人坦承自己是她的男朋友?看来两人的关系是真心不错啊。 “哦?这样?……他就在我旁边,不如你自己跟他说好了。”林白玉冲段天道促狭的挤了挤眼,将电话递了过来。 段天道可没想到林白玉会突然把电话递给自己,不好意思的拉了床毯子,咳嗽一声,嘿嘿笑道:“美女你好,没错,我就是她的男朋友,嗯,有证书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对于段天道的幽默感有些不知所措,然后那动人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既然你是林白玉的男人,我又是林白玉的好朋友,那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一个忙?” “请讲请讲。”段天道想说他最喜欢帮美女,看了看林白玉,终于还是没有说。 “这次展出的艺术品很多,有公家的也有私人的,其中也有我的几件艺术品。我刚才接到通知,警察局让这次在艺术馆大劫案里被劫走艺术品的人都到海中豪客汇合,将属于自己的艺术品领回去。但是我又听说这次劫匪准备了很多赝品,所以不大放心自己领回来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听白玉说你对古玩鉴定的本事很大,能不能帮个忙……” 段天道突然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在哪集合?” “海中豪客啊,就是在海边……”tqr1 “是谁通知的?”段天道表示他压根就不是问这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从110直接打过来的。” “你现在在哪?”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你等等!”段天道二话不说将电话丢给林白玉:“你们先聊,记得让她到了海中豪客,立刻找个理由直接上我们这房间来!” 林白玉迷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段天道围着毯子就蹦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板砖冲进卫生间,拨通了苏天蓝的电话:“喂!是谁让那些人来海中豪客的?” 苏天蓝苦笑了一声:“你就知道了?我们从那些人质中分辨出谁是劫匪,所以只好都放了,但是进行了居住监察。附近的眼线刚刚汇报,说是警局电话通知被劫了艺术品的人都去海中豪客领东西,但我已经查实过了,并无此事。估计那帮劫匪是用了来电号码编辑器,显示了110的号码……”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阻止他们啊!”段天道听不得这苏天蓝这慢悠悠的声音,这女人的智商怎么突然就低了呢:“那帮人摆明想混在这群人中进酒店来对付我!” 苏天蓝一点都不觉得她的智商低,半晌才依旧慢悠悠道:“你说的没错。就因为嫌犯就在其中,所以更不能打草惊蛇,这时候我们一阻止,那帮人当然只能放弃……你要知道,艺术馆劫案我们是毫无证据,除非……”苏天蓝没有说完,但段天道已经懂了。 除非在谋杀自己的现场抓住这帮劫匪! 段天道的脸比苦瓜还要苦三分:“你这是谋杀亲夫!” “就你这四处沾花惹草的夫,谁在乎!”苏天蓝罕见的没有跟段天道计较他们之间是不是夫与妻关系的问题,爽快干脆的回了一句,随之‘噗哧’一笑,口气又软了下来:“你放心好了,海中豪客我们早就围的好像铁桶一般,连特种部队都出动了,这帮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肯定被抓,你就安心泡妞吧。” “……一共来了多少人?”段天道吸了口气,苏天蓝已经决定谋杀亲夫了,她腿这么长,自己也没办法。 “不少,一共三十八个,既然知道这帮劫匪就在这三十八人之中,范围就小的多了。看来你的激怒效果不错。”这个时候,苏天蓝还有闲心表扬段天道。 但是表扬对段天道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他声音好像有点发抖:“那,你,你可要保护好我……” “ok!”苏天蓝话说的干脆,径自收了线,可段天道却不觉得她的语气里有什么诚意,拿着板砖在马桶上沉思。 这帮人的布局果然缜密,这么快就想到了如何正大光明来海中豪客的办法,他们既然敢来,势必也做好了有警察埋伏的准备…… 还有五分钟,这帮人就到了,但是展开行动还需要时间,至少还有二三十分钟是安全的! 嗯,该来的总归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洗澡!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段天道沉吟了片刻,拿起洗手间里的座机:“我是1212号房间的客人,还想要间房,对面的1208号房没有人吧?嗯,就要这间,房费走的时候一起算。” “好的,这就为您带钥匙上来。” “你直接让他们打开门,门卡就留在门上。” “好的。”总机小姐果然专业,只要你付钱,什么怪癖都可以理解。 总算林白玉也已经穿上了睡衣,没有再刺激某人的小心脏,段天道一边七手八脚的穿衣服,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果然听到‘吧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拉住林白玉的小手道:“走,离开这间房。” “哦?”林白玉有些惊异的张了张嘴:“可是冬热马上就到了。” “我知道。”段天道拿起林白玉的衣服和包,探头在走道瞄了一眼,见走道空无一人,返身带门,拉着林白玉直冲进对面的门中,随后又顺着猫眼朝外面瞄了瞄,见一切如故,才微微松了口气。 对方当然能查到自己和林白玉在1212,但临时发生的变化就未必能立刻知晓,这样做可以多获得一些缓冲的时间。 “天道,你怎么了?”林白玉莫名其妙的看着神神秘秘的段天道。 “没什么。”段天道给了她一个笑脸:“惊喜!让我们给冬热一个惊喜!” “呃……”林白玉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表示对这种小儿们过家家的行为表示鄙夷:“那你慢慢惊,我去洗澡。” “嗯嗯。”段天道的头点的比小鸡啄米还快。 “对了。”林白玉细嫩的手臂突然挽上段天道的胳臂,性感的唇几乎凑到他的耳边,热气丝丝的吹了进去:“等她来了,不要看上人家噢……” 嗯? 段天道登时连猫眼都顾不得看了,先回头看林白玉,林白玉脸上暧昧的表情,还当真不像是开玩笑! “你以为我是色狼啊!哪儿随便一眼就能看上啊!”段天道一脸的正气凛然。 “……”林白玉一双似水的眸子含羞带怯:“你就是色狼啊……” 浑身上下的血液顿时冲上来了! 冲上来了! 没说的!俺就是真正的色狼! 林白玉伸出一根鲜嫩的手指,勾了勾段天道的下巴,媚眼儿一飞,段天道果断就差点扑上去了,但是林白玉没有给他机会,咯咯笑着就跑了。 卧槽! 这勾人的小妮子! 洗澡?啊啊啊!一个没穿衣服的大美女和一个没穿衣服的大帅哥一起洗澡!这个场景真是想一想就醉了…… 段天道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鸡血,啥也不说了,就想往浴室里扑。 没扑成。 “咚咚。”对面响起了敲门声。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总算是把鸡血又放了回去,小心的顺着猫眼瞄了瞄。 靠! 这! 段天道刚刚放回去的鸡血!又打出来了! 正在敲对面1212房门的,应该就是那个……冬热了。 妈滴! 这个名字果然就没叫错! 门外的这个美女光只是从身后看,就知道绝对是一个在冬天也能让人浑身发热的小妖精! 上身贴身的宝蓝色可爱短t恤,露出销魂纤细柔美的水蛇腰,下身穿着露出诱人股沟,而且短得不能再短的宝蓝色贴身超短裙,几乎盖不住香臀的超短裙里,露出宝蓝色蕾丝低腰丁字裤与浑圆结实紧绷高翘,诱人的宝蓝色蕾丝吊带网袜包裹着一双修长浑圆匀称的雪白美腿。 这从头到尾,简直就是一颗宝蓝色的粉脆钻石嘛! 不知道钻石可不可以吃啊! 啊啊啊! 随便一眼就能看上的色狼:“……”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叫你不给电话! 名叫冬热的美女敲了约莫半分钟的门都无人回应,似乎有点生气,拍门的声音又大了几分:“白玉!白玉!我来了!开门!”刚喊了两声,她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一把抱住她的细腰,迅疾无比的拖进了对面的房门内! 巨大的惯性使得冬热毫无反抗的余地,她忍不住大吃一惊!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就待张嘴疾呼,还没喊出声,身子突然被猛然转了个身,一个有力的身影粗暴的将她压在了墙壁上,一张嘴突兀而准确的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冬热晶亮的双眼突然睁得很大,一眼看清面前这个突然侵袭自己的男人,登时睁得更大了! 她本欲挣扎,但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半分来,被男人的突袭弄得几乎无法呼吸,性感的嘴唇不自觉微微的张开,如香如兰的气流从里面微微的吐出来。这等于是放任某人袭击她的口腔,段天道当然不会犹豫,贪婪无比的索取着。 冬热贴身宝蓝色小可爱最上面的扣子不知不觉间被一只大手解开,她的整个风景线几乎都暴露在某人的眼底。 某人的眼睛登时有些发直,看着眼前诱人的风景。 丫的!这和红果果相比,究竟谁更大?tqr1 啊啊啊! 等一下啊,等俺先用手量一下…… 一直以来,段天道都没有用过这种粗暴的方式来占一个女人的便宜,更别提这还是一个他刚刚才知道名字的女人。 但他偏偏就这样做了,做的肆无忌惮还理直气壮。 因为女人的名字虽然他是第一次知道,但这个女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这个叫冬热的女人,正是今天去南春艺术馆之前,在火焰咖啡厅里见过的那个漂亮女侍应生! 丫丫个呸的!当时找她要个电话号码她也不给,找她问个名字也不肯说,现在自己送上门来,哪有不把便宜占尽的道理! 我叫你不给电话号码! 我叫你不告诉我名字! 身为一个欢场高手,段天道的本事自然是很厉害的,现在报复性的使了几招,这个叫做冬热的美女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忍不住急促的呼吸了起来。 由于曲线实在太过突出的缘故,她的衣衫不断随着剧烈的呼吸此起彼伏,这种若隐若现的刺激更加叫人兴奋,某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顶,满身的兴奋和冲动! 这美女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反抗的意识,段天道将这个娇软的身躯紧紧揽住,即使还隔着一层衣服的阻挡,他还是感觉到一股麻酥酥的滋味,就好象触电一样,激得某人浑身泛起大量的鸡皮疙瘩。 冬热就是热,娇躯越来越热,那股热气顺势侵入段天道的身体,还开始向他的脑部冲击,柔软的娇躯也似乎毫无抵抗的跟着身前男人地挤压开始扭动起来。 就好像他们早八百年前就是一对情侣一样。 …… 苏天蓝没想什么情侣不情侣的事,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从海中豪客转接到监控车上的监控画面,她的眉头皱的很好看,又习惯性的将自己的胸膛挺直了几分。 这三十八个人已经全部进入了酒店,似乎彼此都认识,打了招呼之后,其中二十人分两部电梯直奔顶楼,剩下十七人在一楼等待,看来那个电话是要他们在顶楼集合。 这海中豪客有三十三层,四周也没有和它等高的建筑,瞭望员和狙击手难以布控,看来对方很熟悉地形。 但是苏天蓝却一点也不着急,她早料到了这一点,特种部队半小时前就已经在顶楼的天台待命,只要这帮人离群开始动作,立即就能采取对应行动。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监控画面,眼睛却老在十二楼打转,从走道的监视器上看得很清楚,三十八人中一个叫冬热的女人在此之前就去了段天道的房间,结果被这个男人一把拽进了房间,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个色狼! 事情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干这种…… 苏天蓝不自觉的怔了一怔,这条色狼和谁在一起做什么,与自己有什么相干?自己干嘛要骂他?干嘛要紧盯着十二楼? “哗!” 还没等苏天蓝把这事想明白,面前监视器上的画面突然一帧一帧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出了什么事?”苏天蓝浑身一个激灵,对着耳边的耳麦大声道。 “报告!”电梯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电源!海中豪客的电源和备用电源全都出了故障!两部电梯一部卡在二十八楼!一部卡在十三楼!” “什么?!”苏天蓝狠狠咬了咬嘴唇,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帮人的本事,自己明明已经在配电房安排了人手,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做了手脚:“突击队!突击队!” “突击队待命!” “立即出动!控制电梯!一队前往第十二层!一楼警员立即控制一层十七人!不可跑了一个!十二层的警员听好!谁靠近1212和1208,即刻拿下!” 这帮人来海中豪客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干掉段天道,知道敌人的目标,就可以守株待兔,如今十二楼的四个服务生,全都是警员假扮的,即便停电看不到画面,实际控制权依旧在自己手中。 “收到!”耳机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尚未落地,一阵尖锐无比的警报声,突然从海中豪客整栋大楼里凄厉的绽放开来! “火警!” “着火了!” “跑啊!”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啊!” 苏天蓝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开监控车的车门,跳了出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正潮水一般从一楼的大厅奔出,如雷的脚步奔腾声楼上楼下响成一片! 糟了! 苏天蓝心中顿时打了个突! 停电导致电梯不能使用,这整三十三层的住客,要出这栋大楼都只能通过消防通道! 也就是说…… “报告队长!突击队在二十八层,楼道里全是人!行动受阻!行动受阻!二十八层的电梯门被撬开!里面的十人已经不见!已经不见!” “一楼的十七人已经被人群冲散,脱离监控!脱离监控!” “继续行动!继续行动!”苏天蓝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再次挺了挺胸:“十二层警员回话!” “在!” “有没有情况?!” “没有情况!没有情况!” “保持高度警惕!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必要时,允许使用武器!” “是!”耳机中的声音还没有消失,突然间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突击队的队员已经到达!突击队……” 苏天蓝一愣! 突击队?! 她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你们小心!那不是突击队!” “我们……啊?!”声音戛然而止! “十二楼警员回话!十二楼警员回话!” “吱呀吱吱……”耳麦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电子啸叫,苏天蓝狠狠摘下耳麦,摔在了地上! 晚了! 刚刚的通话非常清楚,突击队被人潮拦在二十八楼,绝不可能在这一分钟赶到十二楼!如今到达十二楼的突击队!必是那帮人伪装无疑! 段天道! 危险了! 急忙掏出电话按下号码:“很抱歉!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这!这个笨蛋! 苏天蓝狠狠一咬牙,纤手从腰间拔出配枪:“一队!跟我从楼梯冲上十二层!二队!火速修好电力设备!”说罢一马当先直冲进漆黑一片的海中豪客之中! 即便是电力全失,海中豪客中也并不是完全的漆黑,走道中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的闪耀着,提供着一点微弱的光源,十二层几乎所有的房门洞开,里面的人都早跑得干干净净,唯独1208和1222,房门紧闭。 四个穿着黑色行动服,手持突击队特有的kacm4型卡宾枪,谨慎而迅速的接近1208的房门,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其余三人会意,一人一刀,将走道中应急灯的电线切断,整个十二层的过道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人一齐拉下头罩上的眼镜,竟然是红外夜视仪! 其中一人手握在扳机上,枪口冲着1208的大门,用力敲了敲门:“段先生!我们是警察!奉命前来保护你的安全!请问你是否安全?” 一连问了几次,房门中始终没有人回答。 “门内如果有人请小心!我们要冲进来了!”此人大声道,说罢,奋起一脚,将房门整个踹开! 其中三人一马当先,冲进了房中!断后的一人却留在房门外,小心翼翼的回转身,左右巡视,端的是小心之极。 “唔!唔!” 果然!卧室床上的大被之中,发出咿咿呜呜的叫声,里面有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人上前一步,一把掀开毯子! 光线! 刺眼之极的光线突然从扯掉的被子里猛然绽放开来! 这股光线,对于黑暗中的普通人来说,一点也不强烈,稍稍适应就能自如,可对于戴着夜视仪的人,简直就等于直视太阳! 这一瞬间,三个人一齐忍不住举起手,遮挡这股强烈的光线。 其中一个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将夜视仪从头上扯了下来,眼睛紧闭了一秒钟,才重新睁开。 “咦?”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发现身边两个同伴,已经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不好! 有埋伏! 可惜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相貌,一个有力的风声,带着凛冽的呼啸,准确无比的击中了他的颈动脉! 娘的!真不该来! 这是他堕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段天道的动作很快,手脚间动作行云流水般的组合,加上借助光线差导致的措手不及,实力加战术,使得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三个敌人。 唯一剩下的,是留在门外的那一个。 外面最后一个已经离倒霉不远的黑衣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借刀杀人! 断后的黑衣人也看见了门内闪耀的光线,所以并没有选择向内突进,第一时间躲到了门边,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虽然他看不到房内发生了何事,巨大的火警声也遮掩了搏斗的声音,但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已经让他心生不妙之感。 “六子!老五!”房间内迟迟没有丝毫动静,黑衣人终于忍耐不住,索性大声叫了起来。见无人应答,他再不犹豫,返身就待从楼道逃跑! “冬热!冬热你怎么了冬热!”就在此时,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尖锐之极的惊呼,发出呐喊的人,宛如见到了全天下最恐怖的画面。 这一声惊呼如有魔力,一瞬间将黑衣人的脚步定在原地!即便是被挡住了大半边脸,还是能看清在黑衣人的蒙面罩下,因为咬牙而狠狠鼓起的腮帮! “啊!”又是一声惨叫,好像惨叫的人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黑衣人再不犹豫,犹如一只猛虎冲进房门!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动作越慢越容易被人偷袭,还不如以快速的移动打破僵局,因为警察正在上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已经摘掉了夜视仪,房内床上三个应急灯的光线已经对他无法造成冲击,但是…… 就在他看清房内景象的这一瞬间!他还是犹如重物击头,遭到了冲击! 很大很大的冲击! 跟他妈一样大的冲击! 偌大的床榻上,有一具令人惊艳的娇躯。 一具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女体!婴儿一般的肌肤,淡淡的晕起,皮肤上还有因为战栗而产生的粉红色颗粒。被两根绳索紧紧勒住的身体既像变了形的海绵,又像嫩得打滑的豆腐,被禁锢的血液也把娇嫩的皮肤染红…… 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被捆住的女人嘴里发出呜呜哀鸣,有气无力的反抗着,裹在眼眶那布条也渐渐被屈辱的泪水沾湿,明亮的灯光把晶莹剔透的泪珠照得闪闪发亮。 一双完美的小脚疯狂的踢动,挣扎,却无力挣脱身上的绳索,展开的两腿几乎碰到肩膀,黑色的绑带留在脚腕,乱晃的黑色高跟鞋与粉白娇嫩的脚踝相互辉映,说不出的萎靡。 美丽的脸庞使人联想到高贵的天鹅被折断翅膀后,仰天悲鸣。 这具令任何雄性都无法挪移视线的女体,正是被剥得干干净净的冬热! 黑衣人的喉头禁不住狠狠的滚动了一次,突觉面前黑影晃动,急忙警觉的抬高枪管,却见一脸微笑的段天道不知何时,已经从应急灯后面的黑暗中现出身形,一只手很随意的抓上那白嫩的娇躯,在肌肤上用力地挤压,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放开她!”黑衣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看得很清楚,段天道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从同伴身上取得的军刺,这把锋利雪亮的军刺,就横在冬热娇嫩的喉头。tqr1 “真好笑。”段天道一边说还真的一边笑,一边毫不在意的继续捏弄那团充满弹性的棉花:“像你们这样对自己同伴都干净利落的劫匪,居然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生死。” “我也没想到。”黑衣人的反应也很快:“没想到段天道这样的人物,也会胁迫一个弱女子的生命。” “人物?”段天道一怔,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会,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人物了? 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正常的不能正常的普通人…… “好吧!”段天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没想到在你们心中,我的地位这么高,说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这样,你把枪扔掉,我就把刀拿开。” “啪!”黑衣人完全没有犹豫,不但把枪丢在地上,还一脚踹出老远。 “谢谢。”段天道点了点头,那把雪亮的军刺却没有离开分毫:“手枪呢?匕首呢?” “啪啪!”黑衣人更加干脆,把腰间的枪袋连同腿间的匕首都丢出老远,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段天道果然很守信的把军刺离开冬热的咽喉,另一只手却依旧忍不住在那滑腻的皮肤上捏了两把,很不满意的看了黑衣人一眼:“咋啦,你家的啊?摸两把也不行啊?真小气。” “滚开!”黑衣人再也无法忍耐,突然冲前,一个马冲踏上床榻,飞起一脚直踢段天道的大好头颅! 这一脚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其力道之大,完全可以想象命中之后,段天道的脖子骨折的声音! 哎呦! 功夫不错耶! 好久没有遇到个像样的对手了! 段天道见猎心喜,甚至唯恐划伤了对方,出手前先扔掉军刺,才双手横卧,一把拽住对方踢过来的这一脚,就势向旁边狠狠一带,黑衣人立刻失去了平衡,身子朝下猛摔,正巧压在没穿衣服的冬热身上! “啧啧!”段天道拍了拍手:“怪不得你让我松手,原来你自己想上。” 黑衣人突然就势一滚,抱着床上的冬热,从床上滚落在地,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一刀割开了冬热背后的绳索! 段天道大怒:“说好把刀丢掉的,你居然还藏了一把!” 事实证明,让某人生气,后果是很可怕的! 段天道没有理会正拼命从绳索中挣脱的冬热,飞起一脚正中黑衣人的头,黑衣人二话不说,径自摔到墙角,头一歪就此昏迷。 段天道一脚踢晕了某人,却蹲了下来,眯着眼看着正快速挣脱的冬热,那具美妙身躯上因为挣扎而产生的层层波浪,着实让人目眩神迷。 冬热的手获得了自由,动作反倒慢了下来,做足了一副犹如舞蹈般优美的姿态,慢慢扯掉了眼睛上的黑布,却没有看段天道一眼,平静的转头看了四周躺倒一片的黑衣人,慢慢去解脚上的锁结,似乎是因为力道不够,半天也没解开,索性挪了挪身子,移动到最后倒下的黑衣人身边,摸过他手里的匕首,段天道好整以暇的看着,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冬热的神态很专注,慢慢割着脚上的锁结,淡淡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啊!”段天道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很得意:“很惭愧,其实是你今天进来之前,我才确认的。” “确认?”冬热微微一怔,终于抬起眼看了段天道一眼:“为什么会怀疑我?” “嘿嘿。”段天道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就只有怪你的身材太好了,那个女匪首的身材就跟你的一样好……而我认识的人里有这个规模的……只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不会做这事,所以就只剩下你了。” 冬热微微一晒,她已经割开了绳索,却没有试图站起,甚至没有试图扯过什么来遮掩自己的身体,随手将匕首一丢,伸手搓揉着有些麻木的脚踝:“这不能算理由,我们所有的人都在身体特征上做了手脚,所以我的身材也有可能是假的。” “好吧,你说的不错,这只是其中一个怀疑。”段天道毫无顾忌的盯着女人毫不遮掩的身体:“你计划的不错,可惜就是巧合太多了。这么巧常欢隔空挑衅我,这么巧他就去了南春艺术展览馆,这么巧我刚到没多久,劫案就发生……”段天道嘿嘿笑了笑:“更巧合的是,你居然还认识林白玉。” “南春本来就不大,认识几个人有什么稀奇?”冬热似乎对此嗤之以鼻。 “那可不一定。”段天道很认真道:“如果你不认识林白玉,或许我还觉得这劫案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别的什么都不选,凑巧塞到通风管里的那幅画,却凑巧是林白玉最喜欢的艺术品……随便用臀部想一想,也知道她是舍不得交出去的,等她把画收起来,你再偷偷匿名举报,这一下人赃并获,这场劫案的黑锅就是我段天道来背了,对不对?” 冬热猛然怔了一怔,看了段天道半晌,才苦笑道:“我们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客气。”段天道一点也没有谦虚的觉悟:“你们的计划很缜密,如果不是遇见我,肯定成功。” “……”冬热停顿了很久:“你的观察力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一个,甚至要超过……”她很警觉的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苦笑了一声:“我们找你做对手,的确选错了人。” 段天道很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不止是观察力,刚才本来你们这最后一个同伴能跑掉的,可惜他今天要装突击队,不敢戴变声器,让我听出了他的声音……他就是我要找的常欢,我看他的面向就知道他很好色,只要用你这样的美女做诱饵,他一定乖乖的回来。” 震惊太多,冬热反而再没有了方才的惊诧,她很平静的淡淡道:“成王败寇,我们败了。” 段天道却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个结果,反倒好奇的盯着冬热纤细雪白的长腿:“你没有问题,可是我还有。” 冬热风情万种的抬了抬眼:“怎么?我们的计划你已经一目了然,居然还有你感兴趣的问题?” “当然。”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悠悠的站起身:“以上我说的,只不过是你计划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你们根本就不在乎这批艺术品是不是真的能到手,你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苏老爷子死。” “嗯?”冬热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讶色! 段天道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制止了冬热的随时可能出现的狡辩:“听我说。” 冬热的嘴张了张,又听话的闭了起来。 “你们谁也不吊,专门吊苏老爷子,表面上是杀鸡儆猴,实际上是早知道他有恐高症,用软刀子杀人,让人看不出针对性,我不得不说,借刀杀人,还是你比较会用。最起码一般我要谁死,都是自己动手。” 很厉害但还是失败的借刀杀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剥皮菜刀! 冬热叹了口气,再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段天道的说法。 “你把我骗到展馆去,就是准备把我当成替罪羊。用一卷死者之书栽赃我,把我变成幕后主使,然后苏老爷子的死也就自然而然的算在了我头上。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你真的很厉害。”冬热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但是我可没有承认你刚才说的话,所以光是用嘴,定不了我的罪。” “这又不一定。”段天道用嘴奴了奴地上躺倒的四个黑衣人:“我没有你的罪证,但这帮人之中一定会有人扛不住审讯,把你牵扯出来……” “这还不简单?”冬热冷笑了一声,突然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向天空,娇喝道:“三!二!一!死!” “啥?”段天道一怔,立即俯身去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黑衣人,一把拉掉他的面罩,却见他的面色灰黑,居然已经中毒身亡了! 卧槽! 冬热用明媚动人的眼神飞了段天道一记:“我的一咒杀人术怎么样?这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好像是氰化钾中毒啊?好像是有人让他们出发前喝下了氰化钾胶囊,超过三十分钟以内不取出来,外包装就会自动融化,以确保他们不会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抓获……唔……这招我也用过,不过我那时候真不知道这个叫一咒杀人术……” 被拆穿的冬热:“……” “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冬热终于妖娆的站了起来,活动着光洁的四肢,完全没有找衣服来穿的意思:“你很强大,不过这不重要。作为首领,我有足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手段,警察就快到了,我很快就要以路人甲的身份离开这里,说不定还可以告你一个强奸未遂。今日一别,今后再见,我一定会更小心。” 这个美丽的女人笑的很好看,只是有点像一条呲牙咧嘴的美女蛇,一个美丽却狠毒的女人,今日如果真的让她就这么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段天道顺手摸出裤兜里一直在录音的板砖,叹了口气按掉录音键:“好电话的标准,就是录音的事情要够长,你的确没有承认试图谋杀苏老爷子,但只是你刚才承认的罪行,已经足够让你在牢里住一辈子了。可惜了你长的这么漂亮却不能便宜男人,不过就算关在女牢,也一定可以找到很多心爱的伴侣……” “你!”一直微笑的冬热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的手脚一动,似乎是打算冲上来抢夺那部电话,正在此时,走廊里已经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还有苏天蓝隐隐约约的声音:“段天道!段天道!你在哪里!” 冬热长吸了一口气,放弃了进攻的打算,面如死灰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丝绚丽的色彩:“要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密码是136745,记得给我报仇。” 这句话很明显不是对着段天道说的,段天道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房门口已经冲进了一伙全副武装的警察:“双手举过头顶!抱头蹲下!快快!” 这伙警察明显很激愤,很紧张,段天道只好果断高举双手:“自己人自己人!” 但是冬热却没有这样做,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一眼看到这个微笑,段天道就知道不好,可此时妄动难免会挨几颗枪子,只得大呼道:“快阻止她!” 警察在向她迅速移动,只可惜冬热没有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她突然转身,速度很快的奔向房内那个巨大的落地窗! “不要!”众人的呼喊没能制止冬热的动作,这个温热妖娆的身子,如同一头奔跑中的母鹿,一往无前的撞碎了厚重的玻璃,在向下自由落体的瞬间,段天道还能看见冬热努力在半空转过身,微微张嘴,好像说了句什么,还给了自己一个意义难明的微笑,一个凄美却残酷的微笑。 段天道闭上了眼睛,数秒之后,就听见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真是靠了!冬热居然宁可死也不愿意坐班房……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实在太可惜了…… 刚才时间实在不够…… 俺!俺都没来得及好好办呢…… 段天道一脸沮丧的摇了摇头,表示十分遗憾。 “报告!这些人全都死了!” “报告!衣柜里有人!” “那是自己人。”段天道看着动作粗暴的警察把柜子里的林白玉拖出来,有气无力的嘟囔了一声。 “好了,这两个都不是嫌犯!”苏天蓝终于开口了,警察们终于放下枪,林白玉的眼睛红肿,径自扑到段天道的怀中,放声痛哭。 段天道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好了,都过去了。” 苏天蓝瞥了一眼林白玉,总算没有做出让她去警局协助调查的决定,挺了挺胸道:“还有没有残余危险人物?” “我见到的只有这几个,都在这里了。”段天道将电话揣进了兜里,冬热死了,这录音也用不着了,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你还可以来的再晚一点。” 苏天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我看我就是不来,你也没啥事,早知道直接收队走人了!” 段天道:“……” 怎么能这样?这年头过河拆桥的人啷个这么多呢?我好歹也是你丢出去的饵啊!好歹也是冒了生命危险啊!好歹也是你的男人啊! 你怎能这样对俺! 段天道突然很惊讶的盯着苏天蓝跑得有些苍白的脸,大声道:“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大声啊!” 众人:“……” “你!”苏天蓝直接就把保险打开,准备把这个王八蛋打死。这一团乱糟糟的,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下次记得小点声。”段天道嘿嘿一笑,看你下次还敢刺激我,看了地上的四具尸体一眼:“去看看他们的耳麦,他们的耳麦还处于通话状态。” 苏天蓝吸了口气,面色铁青的拽下一个耳麦听了听,摇了摇头:“那头切断了。” 段天道摊了摊手,这帮人并不是幕后主脑,刚才幕后主脑一直在监听这里的动静。 冬热跳下去之前说出的那个所谓的密码,一定是她某个秘密账户的密码,她临死之前交出了自己全部的财产,大概就是想要买段天道的命。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多少钱…… 自己如今好歹是个人物,要是少于十亿美金就有点丢人了。 “这帮人真毒!我们这层的四个警员都死了!”苏天蓝握了握拳,十分难看的面色里却依旧透着一股清爽的艳丽:“要不是他们都死了,我一定剥掉他们的皮!” 段天道摊了摊手:“反正他们都死了,你现在也可以剥皮的,我可以借你两把菜刀。” “……你要跟我回去对今晚的事情作一个报告。”从来不用菜刀剥皮的苏天蓝表示不爱跟段天道说话,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明显受了惊吓的林白玉一眼:“她怎么办?” 段天道上前拍了拍林白玉的肩膀,林白玉一下就扑进了他怀里,浑身哆哆嗦嗦的喃喃道:“我不是害怕……我,我是觉得好刺激……” 一点都不刺激的段天道:“……我去录口供,你先回去休息。” 苏天蓝点了点头,迈步走了出去:“小李小王,送这位女士回家。” 段天道附耳在林白玉耳边,低声道:“我知道冬热为了接近你肯定使用了很多手段……嗯,目的就是让你喜欢她。看见她死你一定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最好不要让警察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否则会惹麻烦。” 林白玉浑身一震,双手拽住段天道的衣角,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显得有些发白,轻轻点了点头,颤声道:“你,你就不怀疑我也是他们的一员?” 段天道微微一笑:“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女人。” “谢谢……”林白玉吸了口气,轻轻咬了咬他的肩膀:“答应我,到警局做完笔录,过来陪我。” 段天道知道她今天经历了这么大这么多的变故,心情一定很复杂,当下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腻够了没?”远远站在一边的苏天蓝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走吧!” 段天道只得拍了拍林白玉的香臀,林白玉用他的衬衣擦干眼泪,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返身跟着警员出去了。段天道笑嘻嘻的向苏天蓝走近了一步,低声道:“看把你急的,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了!你看吧,咱们去哪开房?” 苏天蓝突然向后退了一大步,上上下下把他好好打量了一番,充满讶异的大声道:“什么?你居然……喜欢男人?!” 众人:“……” 段天道:“……” 苏天蓝终于在某人身上报了一箭之仇,看着一众警察看向段天道的诧异眼神,得意的露出了好看的牙齿,因为同事身亡的沮丧和悲伤无意间冲淡了许多。 段天道恨恨的摸了摸下巴,跟着她去了。 整个事件在事后分析起来一点都不难,这帮人先是将三十八个人诱骗到悠扬海景,再通过断电和火警制造混乱,撬开电梯,伪装成特种部队利用时间差接近段天道的房间,进行刺杀。 冬热接近林白玉的目的一是为了确定段天道的具体位置,二是伺机在段天道背后发动偷袭。 只可惜…… 这帮人虽然厉害,但是和世界第一杀手比厉害……tqr1 唯一倒霉的是那四个牺牲的警员,若不是苏天蓝认为不需要事先和段天道沟通,这四人还死不了。 段天道跟着苏天蓝刚刚下楼,正准备上车,突然就有一个人猛扑了上来:“天蓝!天蓝!你,你没事吧!” 唔?段天道登时就很不满意。 除了自己和苏老爷子,还有那个王八蛋敢这么亲热的叫苏天蓝! 明显活有了! 他定睛一看,才看清扑到苏天蓝面前的这个男人。 一个举止很优雅,穿的很优雅,长得也很优雅的男人。 已经离倒霉不远的优雅男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一般的日子! 只是一向很优雅的男人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在不停的冒冷汗,虽然嘴里问的是苏天蓝有没有事,实际上有事的好像是他自己。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男人…… 嗯,不认识。 苏天蓝看着这个优雅的男人,皱了皱眉:“宋子敬?你怎么来了?” 宋子敬?这个名字好像…… 嗯,还是不认识。 “艺术展里也有我的藏品,我也接到电话说要到这里来。”宋子敬看都没看后面的段天道一眼,好像也不认得他:“但是我师傅文泉道长说不要进去,我就一直没敢进去,后来看见你带着人急匆匆的上去,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担心你有事,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好端端的一段话,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今天你也辛苦了,肯定还没吃东西吧?不如到我的餐厅里去吃点,人是铁饭是钢,总要吃饱了才能……” 文泉道长? 别的人段天道不记得,但是这个文泉道长段天道还是记得的,嗯,主要是今天才见过。 宋子敬还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但是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卧槽!这位朋友!我看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最近要倒霉啊!” 最近要倒霉的宋子敬:“……” “段先生。”宋子敬不晓得为什么,看见段天道就想拿出一把刀来砍死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把刀掏出来:“上次你就说我要倒霉,结果我不但没有倒霉,还又多开了三家分店……看来段先生的相术也实在不怎么样啊。” 段天道怔了半晌:“什么?上次?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段天道的宋子敬:“……” 苏天蓝咳嗽了一声:“段天道,你不记得了?上次我们一起去他的餐厅吃饭,你还拿菜刀切牛排来着。” 段天道恍然大悟:“噢噢!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餐厅门口那个拉二胡的!” 拉二胡的宋子敬:“……”tqr1 “他不是拉二胡的……”苏天蓝苦笑了一声:“宋先生是那里的老板,后来他还介绍他的师傅文泉道长给我们认识,现在文泉道长已经是我们苏家的贵宾了。论相术,文泉道长的确还是有两下子的。” 啥? 后来? 这个宋子敬居然趁着自己不在还跟苏天蓝有接触?那个什么狗屁文泉道长还是他给介绍到苏家去的? 哇丫丫丫! 段天道立马摸出个墨镜就戴上了。 “可不!”提起文泉道长,宋子敬得意的鼻子都仰了起来:“文泉道长说了,我的命格富贵,运势极强,根本就不可能倒霉!我看段先生……” 段天道没等他说完,淡淡道:“以前可能就是,不过今天以后呢……就未必了。” 宋子敬怔了怔:“为什么?” “你今天应该看到有人跳楼了,这个女人命数更硬,你亲眼看见她死,恐怕要被她缠住了。” 宋子敬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开什么玩笑!这,这附近有这么多人,都,都看见她跳楼!凭什么非,非要缠着我?” 段天道神秘的笑了一声,偷眼看了看旁边那辆被砸的凹进去的奔驰小跑,嗯,资料显示,那就是宋子敬的车:“要是我没算错,刚才跳楼的女子应该是砸在你车顶上才死的。你的车害死了她,她不缠着你缠着谁?” “你!你怎么知道……”优雅的年轻人突然之间就一点都不优雅了,但后面已经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苏天蓝咳嗽了一声,强忍住笑意:“段天道,别吓唬他。砸在他车上就找他的麻烦,要是砸在地上还找地面的麻烦不成?” 段天道耸了耸肩:“命数皆是缘。既然她没有砸在地上,偏偏砸在这个人的车上,那也是跟他有缘……嗯,我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泄露天机了,反正你这几天还是稍微注意一下比较好。” 宋子敬一向就比较相信命数这东西,被段天道这么神神叨叨的一通胡扯,登时脸色发青,也顾不得拉苏天蓝去吃饭,哆哆嗦嗦道:“那,那你们先忙,我,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不见了,跟见了鬼似的。 段天道很不负责的摊了摊手:“叫你抢我的女人,吓不死你。” 苏天蓝:“……” 她很想正式澄清一下自己不是段天道的女人,但又想要是澄清显得自己心虚,想了想还是去摸枪了,嗯,这种人除了打死,没有别的选择。 她还没有开枪,段天道已经上车了:“老婆,我们可以走了。” 苏天蓝:“……” 到了警局,苏天蓝刻意没有给段天道任何说闲话的机会,一连串的问题事无巨细的全是正经事。 有了疑犯尸体,调查起来进度就很快了。 就在段天道讲述事件经过的同时,不少警员都会把新得到的资料汇报给苏天蓝。 这批劫匪的手法老练精到,很可能和一些没有侦破的艺术品劫案有大干系,而且有几个人的掩护身份都是国内或国际上知名的艺术品商人,说明他们是把抢劫和销赃一体化了。 至于隐藏在这帮人的幕后指使针对苏老爷子的杀局,就该苏天蓝头痛了,什么人和苏家有利益冲突,段天道以前没了解过,所以现在帮不上忙。 如今幕后指使虽然失手,但犯案人员全部身死,留下的线索实在少得可怜,要查出这个家伙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足足过了三个钟头,才算把整个过程捋顺。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段天道摸了摸鼻子。 “干嘛?这么着急?赶着见哪个帅哥?”案情进展顺利,苏天蓝的心情还不错,挺了挺胸,意犹未尽打了一趣。 “急着见你这个帅哥。”段天道使劲的盯着她优美的线条,一直盯到她招架不住。 “快滚!”苏天蓝发觉自己在无耻的男人面前很容易就脸红,唯恐又被某人钻了空子,一句快滚说的惊天动地,段天道罕见的没有跟她打嘴仗,起身就朝外走。 “慢着。”苏天蓝突然又叫住他,抿了抿嘴,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没有人知道这伙人是不是全部落网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段天道微微一笑,也低声道:“谢谢。” 苏天蓝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居然没有占她便宜就转过身去,心里不知何故,泛起一阵奇怪的空落落来。 段天道不是不想占她便宜,主要是现在没空。 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地点是散香苑,时间是现在。 散香苑临近南春近郊,是一处著名的别墅区,那么巧,里面就有一栋别墅的户主,叫宋子敬。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宋子敬早就睡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大门口,已经进来了一个人。 段天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这栋别墅的大门,目光落在了正门当中。 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因为他抬眼就看见了正门生着的四株大树。这四棵大树下方都用石台砌好,周围十丈之内绿草若茵,一进门就给人以欣欣向荣的感觉。 这四株大树更是浓叶若云,绿荫异常,生机勃勃的清凉之意扑面而来。 四株大树看似在栽种的时候选址杂乱无章。但行家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四树围着的中央,恰似一个巨大的旋涡,将生生不息的生机都吸聚在一处。 唔…… 一看就知道出自文泉老道的指点……倒还是真有点本事…… 不过不管你有多少本事,抢俺的女人就只有一条路…… 嗯,就是没路。 段天道轻巧的进了别墅的大宅,四处活动了一番,终于停在二楼书房那张宽大的玻璃书桌前。 书桌很大很干净,透明的玻璃案板下,压着无数苏天蓝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工作场合的偷拍。 这些照片的拍摄几乎能赶得上私家侦探的专业手法,这一张张或坐或站或审视手机或饮水喝茶的照片,明显是在随意时间随意角度随意地点的拍摄,可似乎无论何时,照片上的苏天蓝都显得如此完美。 似乎这个女人就没有过失态的时候…… 这样完美的女人,难怪会迷得这个宋子敬神魂颠倒……段天道摊了摊手,自己的女人嘛,都是这个素质,这是正常的。 然后段天道就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宋子敬莫名其妙就醒了。 是被惊醒的。 他莫名其妙的梦见了一个女人,一个什么都没穿,很漂亮,却偏偏在他车顶上摔死的女人。 梦里的女人一直看着他,就好像缠住了他,末了还伸出好长的红舌头来舔他的脸…… 当他尖叫一声醒过来的时候,他脸边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老鼠吓了一跳,一出溜就跳下床跑了。 老?老鼠! 怎么会有老鼠?! 宋子敬三魂差点不见了七魄,这间别墅虽然大,但是非常的干净,防虫措施都是专业的……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老鼠? 有老鼠也就算了……还尼玛舔脸?! 一想起刚才不知道被这只老鼠舔了多少口,宋子敬就一点都不优雅了,就只想吐,急忙就往浴室冲,恨不得把脸剪下来洗干净。 他在这栋别墅里住了好几年,对房子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浴室门口铺的是昂贵的原木地板,防滑性能很好,一般都不会…… 很显然,今天是一个很不一般的日子。 宋子敬一脚踩在浴室门口,当即一滑,笨重的身体毫无悬念的后仰,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很不一般的日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最近要倒霉啊! 这毫无预兆的一跤摔得宋子敬呲牙咧嘴,半晌才从地板上爬起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浴室门口的地面全是食用油,油迹一直通向厨房,不用问正是刚才那只老鼠干的好事。 宋子敬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抄起拖把就打算把油迹拖掉。 “啊!”宋子敬惨叫一声,丢掉了拖把,才发现拖把手柄上不知何时裂出几根木刺,划破了他的手。 他急忙去找药箱,药箱盖子却紧的根本打不开;好不容易打开包扎好,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才发现屁股正坐在几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次性筷子上……tqr1 啊啊啊! 这脸还能不能洗了啊! 折腾了半夜才勉强入睡,结果刚刚入睡就被电子闹钟吵醒,结果发现闹钟的定时器坏了…… 宋子敬从来没有像今天觉得自己的运气背到了极点,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准备去找文泉道长。 这不对劲,真的。 昨天晚上文泉道长还叫他放心,说他命数好,阳气旺,不会遇到倒霉事的,还说段天道就是随便说两句吓唬他的,但是…… 这尼玛还不算倒霉?! 倒霉事其实远远没有结束,昨晚上虽然被砸坏了一辆奔驰小跑,但宋子敬的车库里还有三辆车,但他刚刚发现今天居然就没有一辆能开的,要么无法启动,要么没油,要么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天呐!这破运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一咬牙,用手握住脖子上的一块翠绿的玉佛,狠狠念叨了两句:“上帝保佑!” 无缘无故就保护了所有教派子民的上帝:“……” 既然不能开车,打车总行了吧? 宋子敬急切的迈出大门,然后就‘噗通’。 他看着地上一块不知道谁放在门口的破砖,眼泪汪汪的在地上趴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一句话。 段天道的那句话。 “卧槽!这位朋友!我看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最近要倒霉啊!” 已经开始倒霉的宋子敬:“……” 这么背……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宋子敬忧伤的摸着破了皮的脸颊,不自觉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掉在自己车顶上的女人,当时他正要去取车,结果刚到自己车前,那个女人就掉下来了。 如果死的是个男人,他或许早就忘了。 但偏偏死的是个女人,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一个超级大美女,死的时候浑身精赤,展开美妙的难以言喻的曲线,犹如黑夜中盛开的鲜花,临死之前,似乎绽放出了她生命全部的完美,让每一个目睹的人都忍不住为她惋惜,为这夭折的花儿心生喟叹。 或许是上帝的眷顾,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个女人的脸蛋却似乎丝毫无损,宋子敬觉得那一个瞬间,那个女人似乎还没有断气,还很灵动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决绝,冷酷,似乎还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很有含义,很可惜,宋子敬再也没有机会去搞清楚这其中真正的含义。 唉…… 多好的一个大美女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这样的别墅区,几乎人人都有车,所以极难见到一辆的士,所以当宋子敬看到远远来了一辆的士的时候,急忙伸了伸手。 一见有人招手,的士顿时闪电般的加速,停到了他的面前,一个长得很帅,穿着t恤大裤衩的光头男子满脸堆着慈悲的微笑的探出头:“上帝保佑你!” 唔…… 为什么这年头看起来像和尚的人也信仰上帝呢? 嗯,现在都流行跨界,对,一定是这样。 宋子敬也没多想,就准备上车。 “等,等一等。” 宋子敬下意识的回过头,正看见一位打扮相当时尚的女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这女孩年轻很轻,顶多才十六七岁,长得也非常清秀,眉长、眼细、鼻梁高挺、樱唇微翘。 身穿褐色收腰外衣,内着白色紧身高领小衫,身材高挑、秀丽,下身是褐色短短裙,露着一段包覆着白色丝袜的秀腿,足蹬一双半高统靴子,略染红了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看向宋子敬时,脸上立刻浮起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媚态,连那细巧的声音也媚的化不开:“这位先生,我的车坏了,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的士,能不能帮忙载我一程?” 作为一个绅士,助人为乐是基本原则……嗯,最重要需要帮忙的是个大美女。 车也坏掉的宋子敬顿时升起知己之感,很爽快的拉开车门,礼貌的伸出手让美女先进,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的士随即离开。 就在的士离开的一瞬间,道边的拐角里就开出了一辆黑色的suv,段天道的suv。 suv今天不止他一个人,副驾驶座还有一个叫郎东升的大汉。 “段哥,这小妮子叫苗小春。”郎东升嘿嘿一笑:“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一身病!不过勾搭男人可是一流的好手。” 段天道嘿嘿一笑:“嗯,干的不错,这件事办好了,赶明请你吃香蕉。” “……”一点也不想吃香蕉的郎东升使劲咳嗽了一声,赔笑道:“段哥,这次您一出马,小刀会就销声匿迹,是您帮了我们大忙,这点小事咱们当然是随叫随到,您千万别客气。” “真的不用客气?”段天道怔了怔。 “真,真的不用。” “那太好了。”段天道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香蕉,喜笑颜开的开始剥皮:“我还生怕你要吃,藏了半天,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吃了。” 真的不想吃香蕉的郎东升:“……” “我要去民生家园。”文泉道长自从来了南春,宋子敬就给他在民生家园买了一套房子,现在自然要抓紧时间赶过去。 没等宋子敬礼貌的询问身边的美女想去哪里,前头的光头突然看了后望镜一眼,轻轻‘咦’了一声。 他这一声似乎是无心的,偏偏又很大声。 “怎么了?”宋子敬奇怪的问道。 英俊的光头男子不停的打量宋子敬,犹犹豫豫道:“没,没什么。” 但是一边说没什么,一边还使劲打量,一边还心不在焉的开车…… 宋子敬忍不住愈发的好奇,这光头要是看美女也就算了,只当司机是个色狼,但是为什么老盯着我? 宋子敬狂摸自己的脸,沾灰了? 狂摸身上,掉鸟屎了? 反复多次,的确没有不妥。 还在看!还在看!你丫究竟在看什么?! “师傅!有话直说!我欠你钱?”宋子敬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没有没有……”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认识……” “你!” “这位先生。”英俊的光头男子终于战战兢兢的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后面……跟了东西?” 嗯?! 宋子敬闪电般的转身看车后,不会吧!莫非有人想打劫自己? “是……哪一辆车?”宋子敬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究竟。 “我,我说的不是车……”转过头来的时候,大叔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青:“我,我说的是……脏东西!” 脏东西?! 难道在门口一跤摔在狗屎上了? “这位美女,请帮我看看,我身上哪里有脏东西?”宋子敬背对美女,美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啊,师傅!你到底在说……” 美女的话只说了一半,车厢中突然一阵风刮了过去! 嗯?! 两人下意识的一起回头! 什么也没有! 车里完全密闭的空间!这风……是从哪里刮起来的?! 宋子敬突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看身边的美女,也是一脸的惊异。 “我说大叔,你不是打算靠在车上装机关来骗我钱吧?”宋子敬冷哼了一声,现在的骗术层出不穷,你在车上装个机关,顺便吓唬我两句,等会你再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其实你不是的士司机,你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驱鬼大师! 只需一万两万,就能为我消灾避难? 说起算命大师!俺身边可有文泉道长这样的风水大师,这种小伎俩,拿来对付我你可是选错人了。 英俊的光头男子苦笑了一声,双手合十,嘀嘀咕咕的低声道:“不行不行,这非得撒泡尿避避邪才行。” 说完他就把车一停,直接下车去了路边的草丛,‘哗啦啦啦’弄了好半天。 车上的两人:“……” 好容易等这光头男子尿完,他居然还不上车,盯着地上看了半天,突然就摸了摸自己的脸:“嗯?印堂还有点发黑……但是好像又变帅了?” 车上的两人:“……” 照完镜子的光头终于回来继续开他的车,但是再也不发一言。 宋子敬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现在连的士司机都能看相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终于开到了地方,宋子敬看了看计价器,准备付钱。 “你们两个赶紧给我下车!我不要你们钱!”光头司机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靠!你他娘的是神经病吧!不要钱算了!用的着吼么?老子又没得罪你! 旁边的美女一脸茫然的下了车,宋子敬气鼓鼓的重重关上了车门,光头司机居然还使劲向他身后看了几眼,宋子敬分明看到他变帅的脸上,还真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子! 脸色惨白之极! 然后,猛踩油门,逃命般的去了! 这?! 宋子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辆红色的士车,像离弦的利箭一般飞驰而去! 然后…… 这一声巨响是宋子敬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大的震动,就是天上的响雷,也不过如此! 的士车用歪歪扭扭的,用超过一百八十码的时速重重的撞在五百米外路边的一个电线杆上! 宋子敬亲眼看见,刚刚载自己来的那个光头司机,从前排驾驶座撞破挡风玻璃,直飞了出去! 足足飞出去十几米!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不动了! 印堂发黑了变帅了然后飞出去的光头司机:“……”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有缘没有缘 宋子敬的牙齿下巴脖子和胸膛,几乎全都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老子这是……在做梦?!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亲眼目睹的交通事故!惨烈的景象让人惊心动魄!偏偏出事的!正是刚才还和自己说过话的人!tqr1 眼见一大批人围了上去,宋子敬顿时咬了咬牙,也奔了过去,还没到,就听见有人大喊:“快,快打120!他已经不行了!” 拼死挤进人群,方才这个的光头士车司机一身犹如泼出来的鲜血,脑袋用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可怕的是,他的脸上,居然……居然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这是一个出车祸的人脸上该有的表情么? 宋子敬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呆怔怔的站在一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120的救护车约莫只用了一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做了几个简单的急救,宋子敬亲耳听见一个长得像古惑仔的黄毛医生道:“不行,已经死了。先带回太平间吧,等他的亲属来认。” “大哥哥……”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了宋子敬的臂膀,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体的颤抖:“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子敬突然犹如从梦中惊醒,恢复了瞳孔的焦距,才发现,哆哆嗦嗦几乎偎进自己怀中的,正是刚才跟自己同车的小美女。 小美女连嘴唇都有些发白:“大哥哥……咱,咱们不是真遇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宋子敬心里一动,不会吧?难道真的是…… “别紧张,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宋子敬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小美女的肩膀,勉强笑了笑,说实在的,这件事实在诡异的有些离谱,刚刚说看到了脏东西的某人,转个身就挂了!挂了就挂了,临死前居然还笑成这样! 这他娘都是什么狗屁玩意?! 死了……还很开心? 莫非真的有鬼? 在一分钟内就离开现场的救护车里,几个古惑仔一样的医生一起把口罩拿了下来,其中那个黄毛医生看着担架上那个脖子弧度扭得很奇怪,还笑的很诡异的光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大师……你,你这样真的没事么?” 担架上的光头突然就坐起来了,用力用手把脑袋转了转,就掰了回去,很好奇的摊了摊手:“会有什么事?” 要不是知道这是演戏,差点吓尿的几个古惑仔:“……” 这个从车上撞飞出去,脖子扭成这样也不死的,当然就是释小海,他慈祥的笑了笑:“这种软骨功其实很好练的,听说练到最高境界可以把自己揉成一个球,我还不行,我现在只能把自己揉成半个球。嗯,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们。” 一点都不想把自己揉成球的几个古惑仔拼命的摇头。 释小海只好叹了口气:“你们跟我缘分未到啊。” 一点都不想跟和尚有缘份的几个古惑仔拼命的点头。 “说起来段天道这小子训练的方法果真与众不同啊,难怪他进步这么快!”释小海的眼睛炯炯有神,熠熠生辉:“连一边演司机一边装鬼一边撞车这种训练方法都能想得出来,实在是太厉害了。” 觉得这个和尚脑子有点直的几个古惑仔:“……” “大哥哥……”小美女似乎吓得不轻,挽住宋子敬就不撒手:“我,我好怕,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呆着……我,我能跟你在一起么……” 宋子敬只觉得身边的温香软玉让他精神一振,美女害怕,作为一个绅士,当然要起到保护她的责任! 更何况自己正好要去找一个大师来破解这个厄运,当即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宋子敬带着小美女走进民生家园,直奔2101,这房子是他买的,当然也有钥匙,按动密码,底下的铁门‘啪’的一声打开了,宋子敬长吸一口气,走进门,按动电梯。 有点奇怪的是,这么一大早,楼道里居然空无一人,呼呼的穿堂风刮得有点烈,宋子敬不由自主的竖了竖衣领。 ‘叮’的一声,高档住宅区的电梯质量果然很不错,运行起来悄无声息,除了开门提示音之外,再感觉不到其他。 宋子敬和挂在身上的小美女一起进了电梯,按下二十一楼,再按下关门键…… 关门键…… 关门! 丫的,有没有搞错? 刚刚还夸你质量好! 宋子敬没好气的狂按关门,可电梯门却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倒霉到这种程度吧?我一来你丫就坏? 有些阴冷的风从敞开的电梯门呼呼的灌了进来,弄得宋子敬的鼻子有些抽抽,他暗骂了一声,就打算出门去找保安,要爬楼的话…… 那可是二十一层啊! “嘟!”他的脚还没迈开,电梯门突然又合上了,开始向上移动。 呃…… 宋子敬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就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电梯的底层地面微微震了一震,就好像有人进来产生的震动,但是…… 哪里有人? 整个不大的电梯间空空荡荡,四周的镜子透亮,只能看见自己和埋在自己怀里那个小美女的身影。 换成是平时,他肯定以为是电梯故障,可是今天…… 妈的,昨天才刚刚死了一堆人!今天又死了一个人! 想不让他往某些地方想都不可能! 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电梯内的四盏顶灯在这一瞬间,猛然开始了剧烈的闪烁! 这是如此剧烈的闪烁! 以致于一颗顶灯的电灯泡突然炸裂开来! 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 “靠!” 这么诡异的时刻,宋子敬本来害怕的要死,但身边有一个更害怕的女人,他反倒茁壮起来了,狠狠啐了一口,大声嚷嚷了一句:“我跟你说,tm想吓我?老子可不是吓大的!老子不管你是人是鬼,有种出来单挑!” 他这句话似乎真的收到了效果,炸掉一盏灯后,整个电梯突然又恢复了正常,老老实实的升到了二十一楼,再没给他找什么歪。 小美女用好崇拜的眼神把他看着:“哇!大哥哥!你好威猛啊!” 宋子敬得意的摸了摸下巴:“实不相瞒,就算有鬼,也怕恶人,像我这么恶的人,哪个不开眼的鬼撞上来,还不滚的远远的?” 小美女双眼放着无数的小星星:“大哥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噢!对,我叫宋子敬!嗯,我现在是七家餐厅的老板,自己名下呢还有……”突然之间找到自尊的宋子敬得意洋洋的炫耀了半天:“对不住对不住,我还没问你的芳名呢。” 小美女微微一笑,似乎和这么成功的男人在一起,果断连鬼都不怕了:“人家叫苗小春啦,是个模特……宋哥哥,我觉得我们好有缘噢……” “是是!”宋子敬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莫名其妙也能有美女倒扑上来,还是个模特。 他挥了挥手,转眼就把霉运当个屁给放了。自己吓自己最划不来了,嗯,这应该就是电梯故障罢了。 到了门口,宋子敬和苗小春已经很习惯的揽在了一起,可惜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门。 “难道文泉道长不在?”宋子敬咳嗽了一声,掏出一把钥匙直接把门打开了。 屋内很整洁很干净,很…… 宋子敬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文泉道长不在呢,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因为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热,嗯,被怀里的小美人弄的。 “宋哥哥,人家好怕,好冷……”这个小美人不但长得漂亮,讲话温柔,更重要的是那一双小手没事就在他身上扒拉来扒拉去,一双媚眼还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暗示要是宋子敬还看不出来,他就可以去死了。 所以,他没有死。 很快,宋子敬的手指就从那缎子般光滑的后背滑下去…… 某人再也按捺不住,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去! 不消片刻,两人就滚倒在大厅中的沙发上,片刻之间就变得难舍难离。 宋子敬筋疲力尽的伏在苗小春身上,良久良久。疲倦使他连小手指都不愿动一动,平息了数十分钟,才稍稍回过神,悠悠起身,只见身下的苗小春靥晕红如火,美眸轻合,柳眉微皱。 宋子敬抱住怀中的温热的身体,正想要说点什么。 “咯咯。” 嗯? 宋子敬一怔,看了看身上娇颜动人的苗小春,刚才……有人在笑? 举目四望,大厅虽然没有开灯,可现在是白天啊,这里除了自己和苗小春,没有别人。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自嘲的笑了一声,丫的,怎么今天这感觉总像怪怪的。 嗯,人这一辈子总会遇见几次幻听,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可能是电器散热,可能是水管水阀发出来的怪声,还可能是自己神经衰弱,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模拟重放了一些声音…… “吱啦!” 宋子敬的自我安慰还没有结束,似乎是非要证实这不是幻觉,客厅顶上的那盏分明就没打开的吊灯,突然就开始闪烁,就像是接触不良一般,开始还是微弱的闪烁,最后又像是电流过大,灯泡突然变得极亮,转眼又熄灭掉了。 连趴在宋子敬身上软绵绵的苗小春,都似乎突然有了力气,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顶上闪烁的顶灯。 一点都不想给人看的顶灯:“……”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声冷笑! “啪!” 幸亏顶灯是内置灯泡,灯泡炸裂,并没有造成碎屑四飞的后果,苗小春被吓得惊呼一声,紧紧的抱住宋子敬的身体,从她身上能清晰的感觉到小美人的体温正在直线下降,突然就凉了下去。 “没,没事。”宋子敬咳嗽了两声,干笑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涩又难听:“大概是电流冲击引起的。” 苗小春浑身些微的颤抖似乎因为宋子敬的解释变得逐渐放松,疑惑的大眼睛眨了眨,舒了口气:“这样也行的……还,还挺吓人的……” 一念及此,宋子敬总算放松了下来,用力拍了一记苗小春的香臀:“好了,别想那些七七八八的破事了!陪我洗澡去!” 某道长的家很大,这个浴室也很大,主要是里面的浴缸,更大,大的足够塞下两个人。 刚刚占了美女大便宜的宋子敬根本忍耐不住,一双魔爪打着擦拭沐浴液的大旗,在苗小春美妙的身体上纵横驰骋,很快就让她连自己是谁都不大记得了,便宜的确是占有了,只可惜副作用也很大…… 当那双柔滑顺绵的腿攀上来的时候,宋子敬突然就发现,自己玩过火了…… 莫非还能惧战不成?!那也实在是太有损男人的威名了! 但是…… 宋子敬的表情犹如被人塞了七八个黄莲在嘴里,短短时间内再次作战……不是靠想法就能解决问题的,就在他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苗小春自己动了! 她将整个身体主动向前用力的送了过来!用力的开始使用很华丽的技巧! 我靠! 一阵几乎让宋子敬崩溃的美妙感觉奔袭而来,顿时把一脑子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干净了…… 身下女体剧烈的抽搐着,细微的鼻音就在耳边盘旋,给了男人极大的刺激。 这一趟,只过了数分钟…… 就在宋子敬最后一丝气力都被送出体外,浑身一阵发软的时候…… “吱啦!砰!”浴室的顶灯似乎和宋子敬一样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在猛然的闪烁后狠狠的爆开! “啊!!!” 尖叫! 这一声尖叫!宛如划破长空的鬼魅夜啼!将宋子敬震得几乎从墙角倒跌飞出窗外! 在他的眼中,能很清楚的看到苗小春一脸的惊恐,指着他的后面,颤声道:“你!你!你后面!” 宋子敬猛回头! 哪里有人? 那是一块浴室专用帘…… 扯开帘子! 只有一件浴袍挂在浴缸上…… 宋子敬迅速爬起身,上上下下把四处角落扫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再回头,苗小春还在怔怔的看着宋子敬,一脸的疑惑:“我,我刚才好像看见……” “看见什么?” “没,没什么……可能是浴袍动了一下,我,我看错了。”苗小春似乎自己也不太确定,揉了揉眼睛喃喃道。 唔……隔着浴帘看浴袍,的确很有可能看错…… 可是,也用不着这样个叫法吧…… 你也不看看我的小心肝……差点碎了! “苏天蓝正在呼叫……” 宋子敬愣了愣神,苏天蓝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天呐!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事件啊! 卧槽! 谁说俺运气不好啊! 运气好到爆啊! 宋子敬啥也不说了,一个飞身就扑了出去:“啊,你等等啊,我一会就回来。” 嗯,虽然是大好事,也不能当着刚刚才那啥的女人接电话。 “你在哪?”电话那头苏天蓝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宋子敬偷偷摸摸的躲在卧室里,咳嗽了半天才低声道:“啊,我,我在我师傅这呢,可是没见到他人。” 苏天蓝迟疑了片刻:“你去找文泉道长了……难道你真的发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 怪异? 宋子敬顿时坐不住了,电梯开关不受控制算不算怪异?电灯自己会炸……算不算怪异?浴袍自己会动算不算怪异?无缘无故的幻听算不算怪异? “你的意思是……”这个问题来的太尖锐,宋子敬实在没办法置若罔闻,急切的问道。 “我刚从验尸房回来。”苏天蓝说的很慢,似乎在斟酌一些用词:“在那里,发生了一些很古怪的事情……” 宋子敬使劲咽了口唾沫:“什,什么事?” “我说不清楚……”苏天蓝很少用这种迷惑的语调说话,可这种语调却更让宋子敬好奇她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个跳楼的女人叫冬热,我们解剖冬热的人……晕倒了两个,现在还没有醒,唯一清醒的一个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宋子敬紧张的低声道:“说什么?” 苏天蓝低声念了一个晦涩艰深的词汇道:“这是一句意大利文,已经有人翻译过来了,那句话是撒旦之子。” “啥?你是说那个没晕倒的……嘴里冒的是意大利语?” “没错。”苏天蓝吸了口气:“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个验尸官从来没去过意大利,也从来没学过意大利语,他莫名其妙的说这句话,已经整整一个小时没停过,我们不得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等待他清醒之后再做询问。” “哈哈。还……还真是有点意思啊。”宋子敬很想装淡定,但是笑的一点都不好听。 “嗯,还有更加有趣的事情。”苏天蓝见宋子敬的反应还不错,放下心来,索性丢出一个更重磅的炸药:“我们从冬热小腹上,发现了一个纹身,这个纹身,属于‘撒旦的孩子’。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你说!”宋子敬心一沉。 “意大利是个天主教国家,同时也是将撒旦作为崇拜物的某些教派盛行的国家,‘撒旦的孩子’是其中一个势力最大的教派。” “你的意思是邪门的那种……” “不错!”苏天蓝继续道:“我能给你的好消息是,这个教派已经被意大利警方端掉了,但我给你的坏消息是,这个教派的余孽依然极多,很明显,冬热就是其中的一员。我查询了国际警察对这个教派的调查报告,根据不完全记载,传说这个教派拥有控制灵魂为恶的能力,不止是控制别人的灵魂,甚至可以控制自己死后的灵魂……文档记录中,甚至有他们祭祀之后,操纵无形力量杀害活人的例子……” 宋子敬喃喃的将那个艰涩的词语重复了几遍,忽然间浑身一震! 冬热! 那个叫冬热的女人摔在车上那一瞬!小嘴儿似乎轻轻煽动过这个嘴型,就是这个词语! 撒旦的孩子! 我靠! 后脊梁一股冷气从尾椎骨出发,一直升到颈骨! 丫的!这他娘算什么事?莫非冬热还当真会灵魂出窍?这世上真的有鬼? “当然!”苏天蓝突然嘿嘿一笑:“你也不必太紧张,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魂这种无稽的言论的,任何不合理的事件背后,都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放宽心吧,等那人醒过来,我会问出结果来的,说不定他是被人收买做戏的。” 宋子敬摸了摸鼻子,狠狠的点了点头:“是是是,天蓝,你放心,我不怕……嗯,对了,你为什么会想起打电话告诉我这个?” 苏天蓝犹豫了片刻:“我昨天在车上听段天道说了很多关于冬热这个人的问题……又说你们命相相克,他说你很可能会被这个死掉的女人……” 她没有说完,但是宋子敬突然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咯咯。” 一声低低的冷笑,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吓得宋子敬浑身一哆嗦,回头看时,啥也没有! “你怎么了?”苏天蓝见宋子敬突然就没了声,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见了鬼。”说罢,连她自己都似乎觉得好笑,银铃般的笑出声来。 “我……我!”宋子敬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一张脸苦的像是被苦瓜汁炸过,我真是没法说了我! “好好休息吧,我就是想起那个混蛋说的话,又见今天这事有点奇怪,闲得无聊打个电话来吓唬吓唬你,你可别被我吓到了。”苏天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再说了,你还有文泉道长这个大师傅,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会逢凶化吉的。” 我……tqr1 为啥这话越说就越像是有啥呢? “宋哥哥!宋哥哥!”突然就有一个好娇媚的女人惊慌失措的推开门闯了进来:“我的天啊!刚才我们两个洗澡的那个浴室门,突然怎么都打不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苗小春的声音很大,因为受了惊吓。 苗小春所说的地点很清晰,因为事件发生在那里。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没有错,但错误的是宋子敬正在跟苏天蓝通电话。 “唷。”苏天蓝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似笑非笑:“看来你真的没什么事,还挺有闲心的,那我就放心了,你继续吧,不打搅你了。” 说完就挂了。 宋子敬怔怔的拿着发出‘嘟嘟’忙音的电话,一时间突然就想把这个苗小春杀了。 但是他没有来得及杀。 因为又有一个好阴森好恐怖的女子轻笑了一声:“咯咯。” 这次听到的,不止是他,还有苗小春。 苗小春惊叫一声就扑进了宋子敬怀里:“刚,刚才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宋子敬反倒没有慌张,不对! 哪有人倒霉成这样的?哪有大白天见鬼见得这么真切的?老子又不是傻子! 肯定有录音设备!肯定有!一定是哪个王八蛋想借这件事来吓唬老子!一定是! 哼! 说不定就是段天道那小子! 宋子敬毫不犹豫的开始翻箱倒柜!没说的!只要我找到这个会发声的录音设备,你就完了! 永远也找不到的录音设备:“咯咯。” 基本被笑的有点丧心病狂的宋子敬:“……” 第三百四十章 到底谁在笑 苗小春呆怔怔的看着宋子敬正在屋里上蹿下跳,忍不住道:“你……在干什么?” “啊!”宋子敬一个激灵,站起身抓了抓脑袋:“我,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 宋子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摸了摸自己的胸,突然灵机一动:“我的胸毛!对!就是胸毛!我左边胸脯上的这一根,跟了我二十多年,实在太有纪念价值了!刚刚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所以……我正在找!” …… 苗小春莞尔一笑,突然上前揽住了宋子敬的腰,媚声道:“不用找了……在我身上拔一根下来代替……” “可是……你没有胸毛……” “其他地方的也可以……” “唔?” 温热的身子,瞬间将某人扑倒,转瞬间,他就已经不大记得要找毛的事了。 实在是他娘的太累了! 宋子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这么高,这一上午办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到了最后,他甚至没办法再用意念来指挥自己身上哪怕一根毛…… 这时候就是二十几只鬼围上来,俺也不管了…… 说睡就睡,不商量。 这一觉睡的很沉,睡梦中似乎有一些影子来回在脑海里飞速掠过,但都印象不深,唯一深刻的,还就是冬热最后那一瞬脸上的笑容…… 妈的,死就死了吧,死了还这么缠人! 缠人的不止是笑容,是口型,是手,还有声音。 “苏天蓝正在呼叫……” 宋子敬很不情愿的醒了,拿起电话喃喃道:“喂……” “晚上还没到,你就在睡觉?”苏天蓝轻轻笑了一声:“不会因为有什么事情做的太累了吧?” “啊?”宋子敬突然就醒了,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睡觉!我哪有累……” 他身边睡着的苗小春突然就翻了个身,把小手搭在他根本没有胸毛的胸膛上:“亲爱的……你就醒了啊……” 想用胸毛杀人的宋子敬:“……” “嗯,我这次打电话来,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对面的苏天蓝会意的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继续道。 宋子敬立时一个激灵,他知道苏天蓝说的是关于尸检房里昏迷和变疯的几个医生:“那,那边情况怎么样?!” “昏迷之后醒过来的几个都声称昏迷前看到了尸体上古怪的白光,随后就昏迷了,这个消息是分开验证的,可以证明尸体上发出白光这件事不假。” “嗯,那个疯子呢?” “那个疯子……”苏天蓝犹豫了片刻:“死了。” “死了?!”宋子敬顿觉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死的?!” “刚才在单人囚室上吊自杀的。”苏天蓝说得很慢:“我们已经去检查过,并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查不出痕迹,也未必就代表这人是自杀的。”宋子敬拼命的转动着他本来剩下就不多的脑汁:“这人是当时唯一清醒的一个,是最有嫌疑在冬热尸体上制造白光的人,他死了,也许是杀人灭口。”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了。”苏天蓝的声音似乎稍稍开朗了些:“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追查,如果这件事真是人为的,那么肯定不是为了吓唬人,他们不会就此作罢,一定还会再弄出点什么怪事,只要抓住机会,总能捉住幕后黑手。” “嗯嗯!”宋子敬擦了擦脸颊上的汗:“那就拜托天蓝了。” 就在苏天蓝挂断电话的一瞬间,突然就有一声冷笑:“咯咯!” 永远找不到录音设备的宋子敬:“……” …… “天呐!”就在宋子敬所在小区的外边的一辆黑色suv里,郎东升怔怔的看着后座这个刚刚收起电话,漂亮的不象话的女人:“花大嫂,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我真的以为你是苏大嫂,你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像她?” 花如血微微一笑,完全没有介意郎东升把她们全都叫成大嫂:“这个很好学的,只需要每天模仿发声练习八个小时,持续十年就可以了,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一点都不想持续学十年说话的郎东升:“……” 驾驶座上的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下巴:“如血,下一步计划你也没问题吧?” 花如血好看的白了他一眼:“虽然我是你的保镖,你也不能叫我做这么多无聊的事情。” 段天道只好苦笑了一声:“当然当然,不同的工作不同的费用……” “加十万。” “没问题没问题!” “美金!” “……” 终于对酬劳满意的花如血咯咯一笑,伸手一拉,将suv上的一道布帘拉了起来,遮挡住了前面人的视线,两个男人都听见花如血开始脱上衣的声音。 郎东升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急忙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段哥,我在车外等。” 段天道嘿嘿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郎东升的本事不是很强大,但这知情识趣的技能还不错。 段天道回过头,拼命看着帘子后面,好像他有透视眼,犹豫了片刻,小声道:“其实时间还够……你有没有试过车震?嗯,就是把这辆车晃来晃去晃着玩的那一种,你要是有兴趣呢……” ‘噗!’ 帘子后面突然就凸出一样很长的东西,正好戳中段天道的脸。 被戳的几乎肿起来的段天道:“……” …… 苗小春已经睡不着了,她拼命的拉着宋子敬:“不行了,我们再不能呆在这里了!这里好可怕!” 其实宋子敬自己也这么觉得,尤其是现在已经是一觉睡到临近傍晚,只好收拾了收拾,带着苗小春走进楼道间,此刻楼道间的光控灯似乎感应到外间光线的黯淡,很自觉的挨个亮了起来,差点把宋子敬吓了一跳。 娘的!灯!最讨厌会忽闪忽闪的灯! 对了……灯! 宋子敬脑中罕见的灵光一闪!其实今天最大的异样就是电梯,房间里若有若无的冷笑和炸裂的灯泡! 这些事都是可以安排的!比如控制电流,比如控制电梯,比如安装隐秘的声音播放器! 嗯!对对…… 只想了一半,宋子敬又摇了摇头,但是,那个的士司机的死又如何解释? 就在他说完自己身后有脏东西的时候,他就死了! 难不成…… 似乎就是要坐实他的猜测,幽暗的灯光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开始闪耀,吓得苗小春轻声惊呼,几乎紧贴在某人的后背上。 “没事!最近南春的电压不大稳当。”宋子敬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琢磨这件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早点找到文泉道长…… 但是现在他人不在家,电话又打不通……真是的……究竟到哪里去了? 苗小春明显还是有些不安,但终于咬住了牙关没有叫出声,只是死活不肯离开他半步。 “叮。”电梯开启,里面没有人,宋子敬带着苗小春走进去,按动十楼。 不动不动,有种你不动! 宋子敬心中暗道,要真是鬼魂作祟,就应该和早上发生的事情一样,否则就是有人想害我…… 就好像听见了他的心事! 电梯果然半晌不动! 果然还和上次一样!tqr1 一阵冰冷的幽风呼呼吹过,电梯微微一沉,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上了电梯,这才慢慢关上门。 所幸从始至终,苗小春都死死的躲在某人的背后,对这一切并无直观感受,也省了宋子敬继续安慰她。 这个娇热的身躯紧贴在背后,挺翘的曲线清晰诱人,原本应该是十分旖旎的情景,某人却完全没有半丝血液沸腾的感觉。 “不要怕。”宋子敬也不知道是想给苗小春减缓压力,还是想说给自己听:“我有个很厉害的师傅,别说世界上没有鬼,就是真的有,我师傅他也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 ‘嗡!’的一声! 电梯突然停了!不止如此!整个电梯的灯光骤然全灭!陷入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 这?! “啊!” 一声惊呼过后,没等宋子敬反应过来,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就突然扑进他的怀抱,死死抱住他的身体,全身上下和她的声音全都剧烈的颤抖起来:“鬼……鬼!真的遇见鬼了!那个司机一定看见了什么!一定有鬼跟着我们!一定有……” 宋子敬自己的心脏也在‘砰砰’乱跳,不管他怎么拒绝承认,怎么打预防针,他都不得不承认,的确这是最大的可能。 本来他就比较迷信,虽然以前从没有遇到鬼,但谁又能拿出证据来证明鬼魂是不存在的? 灵魂就是既不能证明它有,也不能证明它没有的东西! 而面前的这一切诡异,似乎都在证明这种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漆黑一片的电梯间,什么也看不见,宋子敬紧紧握着颈间的那块玉佛,口中念念有词。 心里的那种莫名期待,对未知的恐惧,对可能出现的诡异存在,这种复杂到了极点的情绪瞬间抓住了他的心! 转移注意力! 嗯,这个时候一定要转移注意力! 嗯,也不知道冬热作为鬼魂真的现身……是穿着衣服……还是没穿衣服…… “呼……”猛然间,完全封闭的电梯间里忽然没来由的吹过一阵阴恻恻的冷风,这道冷风从宋子敬的后背滑过,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 宋子敬被这外力一激,突然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水,刚刚转移走的注意力,突然又回来了! “咯咯!” 这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就像是永远也不肯离开他半步。 “不要笑了!你不要再笑了!”宋子敬突然就疯了,一把将怀中的苗小春远远推了出去:“我叫你不要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笑啊!你再笑我打你的啊!” 根本就没有笑的苗小春登时就急了:“你在说什么啊!这声音明明就是你笑出来的啊!一个大男人笑的跟个女人一样!你怎么还猪八戒倒打一耙……” 笑的好开心的声音:“咯咯!” 两个都没有笑的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多出来的座位! 这鬼魂似乎很喜欢这种一惊一乍的游戏,玩一会就歇一会,等两人都崩溃的差不多,已经准备互相开始殴打掐脖子的时候,灯又亮了,电梯很安全很平静的到达了一层。 宋子敬和苗小春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就疯狂的冲了出去,一直冲到大马路上,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 嗯,这车多人多的地方,就是比较有人气。 “哎?”一辆看起来很有型的宝马正好停在了两人的面前:“子敬?你怎么会在这?” 车上这个老头穿的很复古,嗯,青衣长衫,鸡爪子,圆墨镜,一脸的仙风道骨。 “师傅!”宋子敬一看见这个老头,立马就忍不住要哭了:“你到哪里去了!我总算是找到你了!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呜呜呜……” 文泉道长摸了摸下巴上三缕山羊胡子,咳嗽了两声:“噢!今天正好有个朋友请我去看他家的风水,地方远了点,信号可能不大好……但是你这个样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宋子敬都没时间介绍一下苗小春,叽里呱啦就开始把从昨晚上开始,所有的遭遇说了一遍,苗小春在旁边一边补充一边心有余悸的摸自己的胸脯,不晓得为什么,就摸得文泉道长有点毛焦火辣的。 “这位姑娘是……” “噢!这位叫苗小春,是个模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宋子敬并没有详细介绍两人的认识过程。 当然,文泉道长似乎对这个也不感兴趣,怎么看都像是对这个模特比较感兴趣:“我看苗小姐福泽深厚,不像是会招惹鬼怪的人,怎么会……” 宋子敬忍不住道:“师傅,你不是还说我的命也硬,也不会招惹这种事么?” 仙风道骨的文泉道长煞有介事的皱了皱眉:“……我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正好,你们吃饭了没有?” 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却一点都没想起来这件事的两个人:“……” “不用着急。”文泉道长停好车,带着两人朝路边的几家餐馆走去,似乎对这件事很有把握,骨瘦如柴的脸上带着一丝得色:“有我铁算文泉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让你……”他本来指的是苗小春,但急忙把宋子敬也加上了:“让你们逢凶化吉!区区小鬼,又能奈我何?等我们用过斋饭,我就开坛做法!收了这只小鬼!” “那!那简直太好了!”宋子敬和苗小春一起拼命的点头,然后一起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多谢道长!” “来,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文泉道长指了指路边的一家餐厅:“这家饭菜的味道还不错,我经常光顾,今天也带你们去尝一尝。” 剩余两人抬头打量了一眼这家餐馆,餐馆名叫曼谷颜色,是一家比较罕见的泰国餐馆,门口还站着四个黑乎乎的女性雕塑,看起来…… 两人都来不及接着看,突然听到一阵汉语发音很不标准的大喊骤然响起:“欢迎光临!” 两人:“……” 门口这四个黑乎乎!居然不是假人! 这如同从煤堆里洗了三天澡才爬出来的女性,刚才动也不动一下,谁都以为是雕塑! 宋子敬摸了摸还在嗵嗵跳的心口,干咳了两声。 文泉道长一看就知道是熟客,一点都没吓着,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 “我早就想试试印度咖喱鸡了!没想到在这遇上了!宋哥哥,那咱们就在这吃吧!”苗小春的眼睛倒是吓得很亮。 宋子敬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个‘曼谷颜色’果然很有特色,全是泰国那边的特色,侍应生身上挂着的饰物,是宋子敬见都没见过的,屋子里面漆的很白,偏偏人却很黑。 真是相映成趣。 “有包房吗?”文泉道长一甩胡子,拦住了一个黑妞。 这个黑的只看见牙齿的妞估计是听懂了,很有礼貌的伸手,然后带着三人向二楼走去。 这里的楼梯修得又窄又陡,文泉道长礼貌的表示女士先请,自己跟上,让宋子敬断后。 仙风道骨的文泉道长若有所思的一边掐着手决,一边仰头看天…… 卧槽! 原来是黑色! 文泉老早就发现了,这餐馆的楼梯修的这么陡,其实就是故意让人看裙底春光的,平常难得有机会,今天…… 机会正好! 苗小春似乎并没注意到身后灼灼的目光,有料的曲线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颤动,浑圆的香臀,支撑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连接着笔直的双腿。 在这个角度,正能看见一条精致的黑…… 包房很大很不错,装修的不错,灯饰也不错,就是三个人吃饭,地方大得有些浪费。 “叽里呱啦,叽里和呱啦……”这个穿着印度特色服装的印度女人,拿着一张菜单,说了一大堆宋子敬一句也听不懂的印度话。 文泉道长眯着眼道:“只要你们指一指餐单上想吃的东西就行了。” 苗小春犹豫着指了指菜单上的咖喱鸡,印度女人会意的点了点头,下去了。 宋子敬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丫的,原来一个人指,就所有人都有份。 他自己也是开餐厅的,其实对食物的口感要求很高,只希望这家餐馆的咖哩鸡会做的比较好吃。 不一会功夫,一盘一盘的小碟子被端了进来。 “我以前正好做过关于咖喱的广告。”苗小春喝了口水,详细的解释起这些用料和印度咖喱的典故:“印度是咖喱的鼻祖,地道的印度咖喱会以丁香、小茴香子、胡荽子、芥末子、黄姜粉和辣椒等香料调配而成,由于用料重,加上不以椰浆来减轻辣味,所以正宗的印度咖喱辣度强烈兼浓郁。”她看着这一盘盘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一点都不反胃:“以前我也吃不惯这个,但后来就习惯了……也不知道宋哥哥吃不吃得惯。”苗小春往宋子敬身边靠了一靠,很热情的给他解释了一遍小碟子里的物事…… 这个距离,宋子敬能闻到从苗小春身上淡淡的香味,忍不住略略也向她靠了靠,这小美女身上的味道,比起这桌子上的味碟,实在强多了。 而且怎么吃也吃不腻…… 嗯,一会回去还要多吃几次…… “苗小姐懂得真多。”文泉道长一边摸胡子一边随声附和了几句,听人说话的时候要直视对方,这个礼节,其实,是很不错的。 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那么恰到好处……那么迷人的气质…… 裙子的领口,露出雪白的一片三角…… 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宋子敬这小子的运气…… “道长取笑我……”苗小春很随意的撒了撒娇,她很清楚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话,能给男人一种无比的享受,这就是她的专用杀手锏之一…… 看来这杀手锏……果然很管用! 宋子敬和文泉道长一起对她开始行注目礼。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小餐桌被推了进来。只见刚才那个印度女人,拿了一盘咖喱鸡,放在苗小春面前;又拿了一盘,放在宋子敬面前;又拿了一盘,放在文泉道长面前…… 又拿了一盘,放在三人旁边的座位上。 又拿了一盘……tqr1 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三人面面相觑。 宋子敬忍不住道:“我们只有三个人。” 印度女人看了他一眼:“叽里叽里,呱啦呱啦。” “这一份是给谁的?” “叽里……呱啦!”印度女人不耐烦的指了指第四个座位,可三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手指的地方,空无一人! 我,我靠! 宋子敬背后的汗毛顿时竖起两丈多高来! 已经死翘翘那个的士司机说的话,突然就从他几乎忘掉的记忆里蹦了出来!背后跟着脏东西! 电梯停电! 闪灯! 印度女人! 三个人上四份餐! 这意思是老子们的旁边,还,还他娘坐着一个?! 最恼火的是,这个印度女人的话,一句也听不懂!都无法弄清楚这究竟是她上错了,还是……还是…… 正当宋子敬忍不住再次朝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上看过去的这一刻! 包房的灯! 突然黑了! 见! 见你的大头鬼!! 这一幕,简直就像惊悚电影里拍的那……一模一样! 包房里的电灯黑过一秒,突然开始‘吱呀吱呀’闪!不肯全亮!也不肯全黑! 那个印度女人惊叫了一声,跑了! 宋子敬只觉一阵冷风吹起,浑身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估计是上错了。”文泉道长的仙风道骨突然有点消失的迹象,一边强作镇定一边擦了擦汗。 苗小春却一点都不镇定,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径自扑进了文泉道长的怀里,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来了!”表情僵硬的宋子敬甚至顾不得表达对苗小春这个不妥行为的控诉:“又来了……” “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包房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打开!这是一股十分粗暴并且凶狠的力道! 宋子敬闻声望去,却是一个身上戴着粗大檀木链子的一个印度阿三闯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在手舞足蹈上蹦下跳,不知道在画些什么鬼画符。 猛然间,电灯就恢复了正常! 包房里静悄悄的,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走!”印度阿三用不熟练的中文,对着三人怒目而视! 三人面面相觑。 “走!走走!”印度阿三完全不由分说,又粗又长的手臂一个劲的挥舞,愣是将三人一路赶出了店外! 三人莫名其妙的被赶出了‘曼谷味道’的大门,不过宋子敬是当真顾不得生气,周遭纷扰的人声车声传来,感觉到夏末微温的空气,人气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心情当时就放松了许多:“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泉道长满意的抱着怀里被吓得七零八落的小美女,深深的吸了口气:“很明显,有鬼。” 小川:“……”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一直偎在文泉道长怀里瑟瑟发抖的苗小春,挤得越发紧了,嘴唇都有些发白。 宋子敬眉头皱的像个大大的‘小川’,强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小声道:“师傅,如果那个冬热真的变了鬼,她能害死一个的士司机,为什么不直接冲我下手呢?还有,那个司机死之前还在笑……这又是为什么?” 牛逼轰轰的文泉道长现在温香软玉在怀,突然之间也不想宽慰谁了,故意沉吟了片刻:“有些事情是这样的,厉鬼有时候不会直接杀死自己的仇敌,而是先尽情的吓唬他,让他生不如死,这样更加有报复的意义。” 本来就吓得要死的宋子敬:“……那,那怎么办啊师傅!” “无妨。”文泉道长咳嗽了一声,继续抱着怀里的娇躯:“你们跟我一起回去,我便施法帮你们驱邪就是。只是这场法事呢,肯定是需要耗费我无数元力……” “好好好!谢谢师傅!”宋子敬一咬牙,也顾不得苗小春刚才还跟的是自己,现在只要能平安无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将此物驱离,子敬必有厚报!” 三人重新回到了小区,进了单元,上了电梯,现在宋子敬有了后台,底气也足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的按下按钮,电梯关闭……开始运行…… 咦? 没等宋子敬回过神来,电梯突然一震! 整个电梯的灯光突然都开始忽闪! 又,又来!! 电梯门在灯光忽闪忽闪恢复正常之后,打开了。 电梯的亮灯的数字写着:1。 嗯? 刚刚,明明就是从一楼上来的! 为什么明明感觉到电梯运行之后,还停在一层! 电梯门打开,外面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猛然间,似乎有一阵阴风,呼呼的刮了起来。 苗小春死死的抱住文泉道长,眼睛都不敢睁开,文泉道长没有说话,脸色却也止不住的有些发青,下意识的伸手去按电钮,可这电梯的按键就像是坏了,死活也没有反应! 文泉道长终于咳嗽了一声:“我看这电梯只是坏了而已,不然还是走楼梯好了。”tqr1 众人:“……” 爬楼明显是个体力活……等到三人好不容易大喘着粗气爬到了…… “叮!”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打开的电梯门!娘的!等他们自己爬上来的时候!电梯也自己上来了! 谁都知道,如果没人按,电梯会自动运行到一楼,才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上来! 但是,电梯为什么不但自己上来,还自己开门? 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从电梯里出来了不成?! 三人只觉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拼命狂吸了几口大气,进了房间,狂喘了半天,苗小春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用小手扇了扇:“天呐,爬的我好热……我,我能先去洗个澡么?” 文泉道长当然不会有意见,等苗小春进了浴室,水声传出来的时候,他的脸突然微微一沉:“你不是跟我说,你要专心一意的追求苏天蓝么?怎么突然又换了?呐,你要是不够坚定,苏天蓝那边,可就一点戏都没有了,不是我说你,当初若不是看在你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不会来帮你的。” 宋子敬浑身一震:“是是,多谢师傅提醒。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他犹豫了片刻:“可是师傅,那这只鬼……” “什么鬼不鬼的!”文泉道长阴恻恻的笑了笑:“摆明是有人在耍弄你罢了!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噢,不是,是我文泉铁算在此,那些个小鬼根本就不敢靠近,怎么可能搞的到你头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文泉道长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看错,那小妞就是人家派来勾引你的,你的定力实在是太差了!这样吧!这小妞就归我了,玩美色诱惑?哼,可不能便宜了这帮人!” 怎么看都觉得师傅像是要泡妞的宋子敬:“……” “咦?”楼下的suv里,段天道轻轻‘咦’了一声:“这老头好像还有点本事啊。” 正在车后拼命把脸上黑漆漆的东西洗下来,突然就从印度女人变回花如血的美女淡淡道:“这老道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有鬼,这个人明显有问题。不如不玩了,直接上去打他一顿,看他有什么目的不是更好?” “对啊。”也准备从印度阿三变回释小海的和尚突然停了停:“这老头说不定身手很高强,最起码可以打一会过过瘾,说不定我就可以突破了!” 郎东升也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看这一个比一个牛逼的几位,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行!”段天道狠狠道:“我最讨厌人家不相信鬼了!这个世界上明明就是有鬼的!妈蛋!我就要让他相信有鬼!妈的!继续!小海,你也别洗了,一会你再出场!嗯,这次玩个大的!” 脸上黏糊糊的释小海:“……” “这就对了,那个段天道,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文泉道长正志得意满的教训着宋子敬,客厅的顶灯突然一闪!和刚才的印度餐馆一样!忽明忽暗!忽明忽暗! 这种感觉! 就好像方才自己的举动,都被某双不知在哪里的眼睛尽收眼底,正在嘲笑自己一般! “啊!”一声惊叫从浴室里发了出来! 宋子敬一愣,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苗小春已经惊慌失措的打开浴室门冲了出来! 她似乎出来的太过着急,身上就裹了件浴巾,一眼看到沙发上的宋子敬,忙不迭的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小腹,浑身剧烈的颤抖,几乎语不成音:“又!又来了!又来了!真,真的有,有鬼……” 呃…… 宋子敬想要安慰她两句,可手指触碰到她香肩上的一瞬,陡然喉头一窒,眼前曼妙的风景顿时让他忘记了很多别的事。 文泉道长冷哼了一声:“一起去看看。” 宋子敬只好悻悻的扶起苗小春,跟着文泉进了浴室。 黑暗的浴室地板上凌乱的散落着一些灯泡的碎片,看来,是刚才灯泡炸裂了。 浴室的窗户不知何故半开着,呼呼的冷风从外面哗哗的灌进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些毛骨悚然。 宋子敬揉了揉臂膀上竖起的汗毛,关上了窗户,环视四周,却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他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文泉道长:“师傅,你看这是?” 文泉道长摊了摊手:“电压不稳,灯泡炸了,这很正常。” “当!!!” 他的话音未落,巨大无比的声响突然从窗户处爆出!这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大力!震得整个屋子都似乎在颤抖! 浴室窗户就像被人狠狠一脚踹开!强烈的穿堂风呼呼的刮在身上,让三人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寒意! 苗小春一声惊叫,瑟瑟的躲到了墙角。 就听几声大喝,清清楚楚的从窗户外传了进来! 大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叽里呱啦的在大声的说着什么,偏偏宋子敬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有小偷?! 这是宋子敬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就好像有人要告诉他答案。房内明明关着的灯,突然再次抽筋一般的忽明忽暗起来!闪烁的频率远远超过以往! 与此同时,大开的窗户突然像被人踹了一脚,又狠狠的关上了! 宋子敬狂吞了一口唾沫:“师,师傅!” “小伎俩罢了。”文泉道长冷笑了一声,朝窗户走了两步,随后这紧闭的窗户似乎又被一个看不见的人大力推开! 这一下的力道实在太过惊人,窗户上的玻璃咔嚓一声碎裂开来!破裂的玻璃碎片哗哗的掉下楼去! 随后,灯光突然一黑! 屋内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只有轻轻的风吹在一身鸡皮疙瘩的三人身上! 窗外的男人似乎叫的愈发大声! 文泉长吸了一口气,来到窗户边,却见楼下的路灯下,正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 嗯,看起来就像是刚才印度餐馆里面的阿三。 这个印度阿三正远远的对着窗户,高举着一只手,嘴里叽里咕噜的一阵大叫! 这窗户难道是这阿三干的?! 但是谁能站在那么远?用力的开关窗户? “大师……” 文泉道长回过头,却是苗小春在拼命的发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我,我好怕……” 这个惊恐的样子……为什么不像是在演戏? 楼下那个大叫的男人,喊这么大声,难道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文泉道长终于还是冷笑了一声,算计别人的事他这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要是真的有人想要算计自己,那真是选错对象了。 他吸了口气:“行了,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文泉慢慢悠悠的上了电梯,电梯慢慢悠悠的下了一楼,慢慢悠悠的出了门,而那个站在楼下大叫的男人还在那里没动。 他的举止看样子影响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已经探出头来:“深更半夜的,有没有公德啊!鬼嚎什么啊!” 但是那个阿三根本就不管你这么多,还是接着嚎。 几个物业的保安和一群看热闹的,已经远远的围住他,看样子是在试图阻止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接近。 “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名堂!”文泉道长一把推开拦在前面的几个人。 呃…… 散开的人群让开视线,文泉道长这才发觉众人不敢围上去的原因,这个阿三,一只手上,紧紧捏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印度阿三一眼看见文泉道长,整个人突然发疯似的蹦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上蹦下跳! 这个上蹦下跳的姿势…… 这个手舞足蹈的鬼画符…… 这个粗大的檀木链子…… 印度阿三手中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在拼命的挥舞! 他的嘴里在不停的念叨着一连串的叽里咕噜! 他的脸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的眼里有近乎疯狂的神色! 挖掘机技术到底哪家强:“……” 第三百四十三章 老子就是不信! 四周的人群见状都忍不住纷纷后退,只留下文泉道长一个和印度阿三对峙。 “你是……在干什么?” 文泉道长明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还是忍不住开声问道。 他虽然还是很仙风很道骨,但心头忍不住也开始有些忐忑,凭心而论,他虽然在算命这方面还有些造诣,但驱鬼当真不是他的强项,严格的说,他其实都不相信鬼魂之说。 鬼魂与风水相学,其实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虽然他的话在场没有一个人听明白,但是有一个词语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没学过印度话,死记硬背也背下来了。 可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印度阿三声嘶力竭的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之后,突然之间!双手高高举起,死死的……盯着文泉道长……的身后! 文泉道长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嗯,什么都没有。 印度阿三突然就笑了。 你很难想象,一个方才还如临大敌的人,突然露出这样的笑容! 这是一种…… 解脱的笑容! 印度阿三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举起了右手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像切开一块猪肉一般,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咽喉上,用力的切了一刀!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力道,完全可以分开一头整牛!! 印度阿三甚至没有试图阻止身体上正在流血的部分,甚至在最后一刻,脸上还带着……笑! 你为什么要笑? 你为什么要笑?!!! 此刻整栋楼上几乎所有的房间都开着灯,几乎所有人都在目睹这场诡异的惨剧! 围观的人群已经发出数声惊呼,四散而逃! 印度阿三的呼吸断绝,像一条破麻袋一般摔在了地上,溅湿了一片草地。 文泉道长一没有惊呼,二没有逃跑。 嗯,是因为他现在的腿很软,软的动不了。 这死状实在是太离奇,太古怪了!tqr1 旁观的一群人发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尖叫,瞬间躲得远远的,似乎想散开又不愿意,隔着多远围在一团,七嘴八舌。 “天呐天呐!” “南无阿弥陀佛!” “上帝保佑!” “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疯子疯子!” “报警报警!” 文泉道长拼命的看着四周,拼命的念叨着道号,拼命的希望能抓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此刻他的身后,除了能听到草丛里一只蟋蟀微弱的鸣叫声,什么都没有! 警察来的也很快,基本一分钟就到了。 警车后面还晃晃悠悠的跟着一辆救护车,车上几个像古惑仔一样的医生,很快就把印度阿三的尸体抬走了。 几个像古惑仔一样的警察在旁边问了半天,朝中间一个黄毛队长小声道:“行了,队长!是一起自杀事件!不过这个事,好像有点邪门。” 黄毛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别废话,说来听听,怎么邪门啊?” 这位警察有些犹豫的看了旁边的文泉道长一眼,才压低了声音:“王大队,好像这件事真的和这位道长有些关联。” “小赵。”黄毛扫了文泉道长一眼:“你的意思是,他有嫌疑?” “不不不!”被称为小赵的警察急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实打实的自杀事件,绝对与人无尤!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别废话!” “是!今天下午有人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到这小区门口,下车之后,这辆出租车就立即出了一场车祸!司机当场毙命!当时,当时有很多目击证人……我们刚才正在调查这个案子,涉案人叫宋子敬,我们查过了,正好是这位道长的徒弟。” 文泉道长忍不住就竖起了耳朵,早前他还以为这件事是别人的布局,但现在既然连警察都介入了,那就说明那个司机是真的死了! 天呐! 难道…… “现在,这个印度人又当众自杀……这几起案子,不是意外,就是自杀……都跟这位道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毛队长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 “我……本来这种事,是不应该我来说的,但是……这位道长别是专门炼小鬼的吧……我听说茅山道术里面,就有专门……” 靠! 炼你妹的小鬼啊! 老子是看风水的! 可是……现在连警察都开始怀疑这个鬼魂作祟了么? 黄毛队长的眉头矗了好高,犹豫了半天:“这位道长……你认识这个印度人么?” 文泉道长深吸了一口气:“算认识吧,他是昨天下午我去吃饭的一个印度餐馆的主厨。” 事到如今,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文泉道长索性将自己遇到的所有怪事说了一遍,包括那莫名其妙忽闪的灯光和莫名其妙上下的电梯。 刚刚说完,似乎是为了佐证他所说的话。整个楼上的灯光,突然好一阵忽闪! 三人一起抬起头,看着这一栋大楼忽闪不断的灯光! 过了几秒钟,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黄毛怔怔的看着文泉道长:“真不是你养的小鬼?” 文泉道长:“……” “如果不是道长自己的小鬼……”一直在旁听的小赵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那就有可能是别的厉鬼跟上道长了。我,我认识一个专门驱鬼的大师……不然,去,去找找他?” 文泉道长:“……” 妈滴,我自己就是大师,我还要去找哪个大师? 兴许冥冥中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文泉道长一念至此,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没见过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文泉道长!”文泉道长没好气的按下接听键。 “咯咯。”电话那头啥也没说,只是轻笑了一声,就挂断了。 文泉道长沉默了片刻,突然嘿嘿一笑:“有趣有趣!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我都从来没听说过。我文泉这些年见过的怪事也算不少了,可像这样的事一次都没见过,总不是谁想要……” 楼内开着所有的灯,光芒万丈的灯光,就在文泉道长准备发出豪言的一瞬间,开始了剧烈的闪烁! 这是如此剧烈的闪烁! 以致于一颗路边的路灯电灯泡突然炸裂开来! 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此时此刻,刚刚到达楼下的苗小春和宋子敬吓得一起惊呼起来,这回两个人都扑了上去,死死抱住文泉道长! 闪烁停止,文泉道长的后半句豪言就彻底放不出来了。 “这事我们管不了……”小赵好歹穿着一身警服,没有朝别人身上扑:“队长,我们还是收队吧。” 黄毛队长拼命点着头,大声对着周围一大群吓得要死的群众道:“最近这一片电力不稳,嗯,今天这个是自杀,都没什么稀奇的,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他就准备走人。 小赵也跟着准备走人。 怔了半晌的文泉道长终于忍不住了:“这位警官。” “道长,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地方了。”小赵闻言转身,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了文泉道长手里,转身飞也似的溜了。 文泉道长怔怔的看着手上这张揉的皱巴巴的名片。 名片上很简单的写着几个大字。 弘法寺:天罡大师。 卧槽!难道老子堂堂的文泉道长,还真的需要别的大师来替自己驱邪?这尼玛真是…… “师傅!师傅!” 宋子敬在楼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印度阿三把自己杀了,早就吓得没有什么魂魄了:“咱,咱们就去试试看吧!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苗小春除了嘤嘤的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不要这么害怕,其实这肯定……”文泉道长依旧还是不肯放下身价,但就在他话说了一半的当儿,三个人的电话铃声同时响了起来,三人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居然都是同样的乱码。 其他人已经不敢接电话了,但是文泉道长还是很镇定的吸了口气,捏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法决,按下了通话键:“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休想吓到我!这个世界上根本……” 电话那头很突兀的响起了一声尖啸。 就像是一个女人在拼命的扯破自己的嗓子,把她自己的灵魂啊内脏啊还有好多那啥都叫了出来!这声音大的几乎能让旁边没接电话的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砰!’ 文泉道长手中拿着的那张名片,不知何故突然就突然烧起来了!吓得他手一抖,急忙丢在了地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无声无息。 已经说不出一个字的三人:“……” 文泉道长突然就急了,一把就将自己的电话摔了:“我告诉你,老子就是不信!就是不信!” “卧槽!我都演的这么逼真了!”某个黑色suv上,那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印度阿三突然就一屁股坐了起来:“还是让我直接打死他吧!” 已经恢复原本样貌的花如血啥也没说,只是很随意的抽了一把雪亮的军刀出来。 驾驶座上的段天道嘿嘿狞笑了两声:“我要是不能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就让你们都姓段!” 两个跃跃欲试准备动手但是一点都不打算姓段的人:“……” “东升。”段天道悠悠的转向副驾驶:“那边都准备好了没有?” “没问题,段哥,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开工。” “是!”郎东升的眼神跟别人的都不一样,看向段天道的时候,除了钦佩就是钦佩:“段哥实在太牛逼了!卧槽!非要一个道士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这种事,真的只有段哥才做得出来!” 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段天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原来真的有鬼! “好了,我们回去吧。”文泉道长说完就准备上楼,但是身上带着两个人,他是走不动的。 “师傅!求你了!我,我说什么也不上去了!”宋子敬几乎把文泉道长的裤子拽下来。 “要不,我,我们还是去一下寺庙吧!”苗小春泪眼婆娑道:“不管是真的是假的,在哪里也能心安一点啊……” 唔? 这个借口倒是真不错。 文泉道长终于感觉到自己有台阶可以下了,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真是没出息,呐,这可是你们自己强迫我去的。” “是是!是我们强迫的!” “那就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文泉道长的脚步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快,紧赶慢赶都没赶上的两个人:“……” 文泉道长没有戴墨镜,他在闻自己的手指,照理说,这样的伎俩如果真的是人为,只要找到一个破绽,整个布局就会不攻自破。 会自燃的纸张基本就是白磷,他以前就用过这种燃点很低的材料做符咒,用手一捋就着了,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这张名片上…… 为什么闻不到白磷的味道?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 不不不! 别尼玛自己吓唬自己! 三人上了文泉道长的车,看着文泉恶狠狠的转动钥匙…… 恶狠狠的! 三人:“……” 宋子敬小声道:“我的车当时也是这样打不着的……总不会是……” 这时候倒是一直很崩溃的苗小春冷静了下来:“不要紧的,其实坐地铁去弘法寺更快,我去那边烧过香的。” 其他两人都没什么意见,这里的地理位置很不错,旁边就是地铁站。 周遭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人气旺盛,三人的心情都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苗小春拍了拍胸口:“这么多人,就算有鬼,也不可能有这么厉,果然还是坐地铁比较好。” 其余两人深以为然,当即买票进了地铁站。 这个点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左右,地铁站里的人是很多的,或许是附近哪个女子高校放了晚自习,地铁站里挤满了大量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学生,三三两两的在交头接耳,满眼都是靓丽的大腿和青春的气息。 文泉道长和宋子敬都忍不住长吸了口气,本能很欣赏这样美丽的景色。 苗小春明显感觉到了两个男人注意力的变化,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嘟嘴:“真是的,不是有鬼么?要真是有鬼,有本事把这些女学生全杀了啊!” 她这个抱怨来的有些无缘无故,似乎是在开玩笑,但是这玩笑开的又不是特别好笑。 宋子敬擦了擦汗,没说什么。 倒是文泉道长冷笑了一声:“哼,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鬼呢?要是这些女学生全都死了,我才相信真的有鬼。不然这根本就是……” “咯咯。” 三人一起愕然的抬起头,还不止他们三人,似乎整个候车厅的人全都听见了这声突兀的冷笑! 没错,这就是从候车厅的大喇叭里传出来的! 有什么人会在播报站台的同时……发出这样的冷笑? 文泉道长沉默了片刻,也冷笑了一声:“哼,干嘛?吓唬人?这种手段……”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整个候车厅里所有的女学生突然都动了,她们都笑的好开心,好像遇见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约莫二十来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一起手牵着手,站成一排,站到了等待进站的黄线内。 这个时候地铁进站的通知已经发出,大约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这批学生抢占位置的手段,倒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但文泉道长三人是在意的,他们莫名其妙就觉得眼前这件事有些古怪。 那一排女学生笑嘻嘻的站好队伍,就听见喇叭里突然阴恻恻的传出一个女声。 女声很低沉的在数数。 “三……二……一……” 随着这个数字的进行,那一排女生一起甩开了手臂,这姿势就像是在进行立定跳远前做的预备动作。 “跳。” 阴恻恻的女声冷淡的说出了这个字。 然后文泉道长,宋子敬,苗小春的下巴就一起掉了起来! 因为那一排女生真的就这样果断的,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 卧槽! 真跳下去了! 跳下去的时候还在笑! ‘咔咔!’整个候车厅的灯光在一阵剧烈的闪烁之后完全熄灭,整个大厅里面还有很多人,但是每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很沉默。 似乎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这什么情况? 还有几秒钟,列车就要进站了啊!掉下地铁站是爬不起来的啊! 啊啊啊! 就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地铁已经风驰电掣的进站了!所有人都听见了那无法阻止的,可怕的呼啸声! 然后文泉等三人突然就觉得脸上飞溅起热乎乎的液体,身上也有!胳臂上!头上! 与此同时!本来黑暗一片的候车厅,突然就大放光明! 还没等三个傻子一样的人回过神,就听见候车厅里已经响起了一片可怕的惊呼声:“啊啊啊!血啊!” “好多血啊!”tqr1 “用挖掘机都装不下的血啊!” 整个候车厅的地面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动人心魄! 苗小春两眼翻白,已经晕过去了。 宋子敬的嘴唇已经抖的不是他自己的了,发出一段惨绝人寰的哀嚎:“有!有鬼啊!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啊!!” 文泉道长想说话,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 嗯,是湿的。 紧跟着一大队身穿防暴服的警察就冲了进来:“离开这里!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封锁了!” 文泉三人被几个警察一起扶了出去,塞进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很不开心:“你们身上这么脏!要加钱!” 文泉什么也没说,掏出一千块钱塞了过去。 司机笑了:“您说去哪,我就去哪!” “弘法寺……”文泉道长颓然软倒在后座上,喃喃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鬼:“……” 确定三人已经离开,刚才还乱糟糟的候车厅喇叭里传出一个很正常的女声:“很好,这一幕拍的很好,多谢各位,请各位群众演员到出站口领取你们的酬劳。” “耶!”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人群一起发出一阵欢呼,裹挟着一群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学生一起朝出口涌去。 “卧槽!这是我参与过的最牛逼的一部恐怖片拍摄了!”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这片子叫什么!” “反正我是肯定要去看的!” “可惜签了保密协议,片子上映之前不能跟别人说啊,不然这剧情可牛逼了!” “不过这么好的剧情说出去也确实就没意思了……” “现在问题来了……” “你他妈敢说挖掘机的事老子打死你!” 挖掘机:“……” 文泉道长觉得好累,裤裆是湿的不重要,身上都是血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世界上真的有鬼。 很快他就做了个梦,梦里没有什么,就是有个花衣服女鬼老是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文泉道长闻声挣扎着从与女鬼的纠结中挣脱出来,睁开眼,才发现和自己纠缠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苗小春。 苗小春似乎实在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坐进了文泉道长的怀里,柔软的臀部向后又挪了挪,:“我,我好怕……道长,会不会累到你?” “没事,没事!”其实这地方坐的刚刚好。 苗小春似乎是为了坐的更舒服些,伸手把裙摆向后撩了起来。 光溜溜的大腿根便直接贴着文泉道长的大腿。虽然隔着裤子,还是能感觉到她大腿的细腻、光滑。 就在裙摆撩起的瞬间! 文泉道长还突然发现,苗小春一晃即逝的雪白香臀上,居然没有看到底裤的痕迹! 原来! 这样也可以的! 可以不可以的,反正宋子敬不知道,因为他也睡着了,也不晓得周围出了什么事,睡的冷汗直流,因为他也梦见了女鬼。 当然,他梦见的女鬼,什么衣服都没穿。 那个女鬼在跟他说话,至于说得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当那个女鬼开始笑的时候,他就醒了。 主要那笑声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一睁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士已经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星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乌云,还有滚滚的雷声。 要下雨了。 文泉道长已经下了车,站在一座很古的庙前,双手向后叉在后腰,显得身板愈发挺直。雷雨前的大风,吹动着他的长袍,看起来还是有点仙风道骨。 苗小春则低着头伏在宋子敬的怀里,脸色有些红润,见他醒了,急忙起身,有些不敢看他。 “到了么?”宋子敬使劲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擦了擦冷汗,刚欲起身,突觉两腿一麻,差点没站起来。苗小春一直在他怀里,身子再轻,时间久了,还是有些压迫神经。使劲揉了揉腿,才站起身。 “到了。”回答他的是前面的司机,他正在数钱,好像文泉道长刚才又给了他不老少:“过一会天就亮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们的。对了,你们一身血,到底什么情况啊?要不是送你们上来的是警察,我都不敢载你们。” 宋子敬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突然又想起地铁站那可怕的一幕,急忙探头出窗,‘哇哇’的吐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没诚意就滚蛋! 天色终于渐渐进入了白昼,但在这种雷雨天气下,却与昏暗的黄昏也差不了多少。 苗小春站到文泉道长的身后,短裙被风吹得有些起…… 嗯? 为什么好像没有底裤? 没等宋子敬把这个事情搞清楚,文泉道长已经重新戴好墨镜:“现在已经快要开门了。” 天空中一个霹雳,已经有细细的雨丝飘落下来。 弘法寺的山门很高,门口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可能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门开了!”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句。 巨大的山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僧众吃力的拉开门,向人群施了一礼,径自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这应该是意味着,可以进去烧香了。 众人一拥而入。 苗小春走到门前,用力拍了拍一个正在扫地的和尚,轻声道:“小师傅。” 和尚抬起头…… 宋子敬忍不住就摸了摸大腿,不是说和尚都是六根清净,世间万般都是红尘,女人是老虎么? 这个和尚看苗小春的眼神…… 怎么看怎么色迷迷的! “这位女施主,有何见教?”和尚鞠躬施礼,即便是这种大幅度的动作,眼睛都使劲盯着苗小春的裙子…… “你们这有个叫天罡的大师么?” “天罡大师?” 另一个扫地的和尚抬起头,和这位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有的,有的,您几位找他么?” “嗯!他在哪?” “我带各位去吧。” 看起来很殷勤,但宋子敬还是认为这和尚就是想多和美女说说话。 弘法寺真的不小,现如今,保存的这么完整,占地面积又这么大,而且一路之上都能遇到各色僧众的地方,宋子敬还是第一次见。 不论是耳边隐隐传来的梵唱,还是寺中古老的槐树,还是鼻中浓郁的檀香,都衬显出一种厚重的底蕴,突然让某人对今日之行,有了些许信心。 也许真的只有在这种地方,类似自己这样例子的故事,才不是唯一。 想必这个号称能驱鬼的大师,必定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天罡大师,天罡大师!有客人到访!”小和尚带着众人走了一大圈,穿过了无数的院门,走到这个小小的木屋门前,这周遭似乎没有人声,没有梵唱,甚至连檀香的味道也薄弱了很多。 喊了好几声,紧闭的小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来,一阵剧烈的檀香,突然间从屋内涌出,让几人都窒了一窒。 “请进。”这个声音,低沉的不象话! 这声音不像高僧,倒是有点像牛头马面。 “各位施主请进,小僧告退。”小和尚转身之时,眼睛还在苗小春那双修长的腿上狠狠挂了两眼。 三人一齐站到屋檐下的时候,瓢泼般的大雨猛然间降下,打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大声响。 这间房不大,层高却不矮,粗大的木横梁离地起码有三米多高。房里有一尊面无表情的如来佛,一个香案。 都什么年代了,在这个屋子里的照明设施,居然就只有香案上的几只蜡烛! 难道这位高僧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叫电灯的东西? 背对着众人跪在香案前的和尚突然站起,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高僧,那是相当的高啊! 这!这快要两米了吧!tqr1 文泉道长一直以为这个所谓的高僧最起码不是七十岁,就是八十九岁,可这位……最多也就三四十! 所谓的高僧…… 原来是指身高,不是指年龄…… “各位施主有礼了。这里没有座椅,烦请将就用蒲团。” 嗯,这绝对是苦行僧。 这个蒲团又不厚,是坐着不舒服,跪着更不舒服,难为这位高僧就是这样修行的。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依言盘腿坐下。 文泉道长正待说话,高僧突然一摆手:“不用说,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 文泉道长忍不住怔了怔,若果真如此,还就真是高僧! “几位施主面堂晦涩,最近必有鬼魅之事缠身,所幸你等福缘深厚,未成大害。”这位高僧脸上毛发极度旺盛,除了胡子就是眉毛,基本看不到脸部轮廓,眯着眼看着方天的时候,让他的感觉不是面对一个和尚,倒像面对一个毛猴。 不过,说的倒是真准。 “咦?”高僧扫了一眼苗小春:“这位女施主……难为你了。本来你无病无灾,却是被你的朋友带了厄运。” 苗小春:“……” “女施主无需担心。”高僧柔声道:“有我在,很快,你的厄运便将化为尘土,一切都将过去。” 苗小春很恳切的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登时轻松了许多:“多谢大师。” 高僧笑了。 他站着,众人坐在地上,这一仰头,更显得他的身形无比的高大,低沉的笑声……更像牛头马面! “想我收魂无数,这点小事,又哪里难得住我!”高僧一抖手,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香,也不知道怎么点燃的,插在中间的香坛上,拜了一拜,再转过身,咳嗽了一声:“只不过,这种驱鬼仪式么……特别耗神费力……” “大师请直言,多少钱?”文泉道长苦笑着揉了揉鼻子,自己以前也跟这个和尚一样,都是靠这口子技术混饭吃的,若是不提钱,才真是奇怪。 只希望他和自己一样,真有几分本事才好…… “施主此言差矣,钱乃俗物,贫僧向不在乎……只是借用佛主的神力驱散阴灵,便需大量的积德行善,比如修缮金身,比如布施救济……” 丫的,跟自己以前的说辞都是一样一样的! 文泉道长不知道多想直接告诉他咱也是同行,终于还是忍住了。 “呐!这本册子,乃是恩客布施所用的善缘积德录,施主无论要布施多少,请在下面签字,写上数目,签下大名就是。” 这本册子…… 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见过辞海没有?这就是两本辞海! 宋子敬吃力的接过,随手翻开一页,唔……第一排上写着…… 我靠! 五百万元! 署名:刘镶远。 第二排:三百五十万元! 署名:花刚山。 格老子的,都是牛逼轰轰的有钱人呐! 再随便翻一页…… 一千三百万元! 署名:李嘉龙。 你大爷的都不好!这是李嘉诚他哥吧! 文泉道长跟着看了两眼,抬眼看了不动如山,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的高僧一眼:“五万。” 五万?! 这个…… 宋子敬吃惊的随手翻了几页,就是最少的,也是两百万向上走! 但随即他就笑了,对了,师傅也是这行内人,想必深韵其中的道道,这一下就把这和尚给拆…… 高僧的眼睛‘唰’的就睁开了:“找不痛快是吧?没诚意就滚蛋!老子……噢,不是,贫僧随便给人做场法事,那也是两百万起步。” 文泉道长忍不住苦笑道:“不瞒大师,贫道也是法门中人,平素相堪龙脉,保宅平安,也不曾收过如此巨大的数额。看在我们……” “看什么看!”高僧冷笑了一声:“我跟你那能一样么?你就是个半吊子!骗骗人也就罢了,能骗几个是几个,有什么付出?我心向佛主,用的都是真正的愿力,损耗都是极大的。” 文泉老道还想说点什么,再次被高僧打断了:“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和尚道士都跟你一样,是坑蒙拐骗对不对?你甚至都不相信天底下真的有鬼对不对?” 文泉老道:“……” “自己心都不诚,何以辟邪?”高僧果然是高僧,说得唾沫横飞,把这个文泉骂的狗血淋头:“那我问你,你现在还信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文泉老道:“……” “咯咯。”随着这个让人浑身鸡皮疙瘩乱跑的冷笑声响起,文泉老道突然就好想哭。 “信!我真的信了!” “呐!”高僧得意洋洋的摸了摸鼻子:“这就是报应,天天骗人最终还是要被人骗……噢,不是,你不信鬼神,鬼神自然就要收拾你!嗯,别的不说了,要给你这样的人驱邪,起步价一千万。” 文泉老道见识了集体卧轨的那一幕,早就把自己的世界观丢到了九霄云外,一咬牙就掏出一张支票,唰唰就写了一千万:“成交!” 高僧满意的接过支票,揣兜里了:“呐!那我问你,你现在还信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文泉老道:“……” “呐!这次替你驱鬼完成,你得到了什么样的教训啊?” 文泉老道一咬牙:“我,我再也不骗人了!” 明显发觉自己被人骗了的宋子敬:“……” 高僧转过头看了看宋子敬:“你就更加不行了,起步价两千万。” “啊?为什么?”宋子敬差点把下巴丢了:“我,我相信有鬼啊!我真的相信啊!” “问题不是你相不相信有鬼。”高僧摸了摸脸上的毛:“问题是你怎么能觊觎别人家的女朋友呢?像你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也总是要遭报应的。你看,平常女人玩了那么多,一身的病不说,还想泡别人的妞,以为有个钱就了不起啊?” 宋子敬怔了半晌,这位高僧的确是高僧,知道自己在追求别的女人,可是自己哪有天天玩女人……哪有一身病? “怎么?说你还不服气?”高僧登时就怒了:“我告诉你啊,这女鬼就是你的报应!你要是不认真面对你现在人性上的弱点,别说我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咯咯。”随着这个让人浑身鸡皮疙瘩乱跑的冷笑声响起,宋子敬突然也好想哭。 “是是!”宋子敬二话不说,也把支票签了:“还请大师多多帮忙!” 高僧满意的接过支票,揣兜里了:“呐!这次替你驱鬼完成,你得到了什么样的教训啊?” “我,我再也不打别人女朋友的主意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女朋友的苏天蓝:“……”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要变成史泰龙! 终于教训完两人的高僧满足的匝吧匝吧嘴:“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两位也都是深韵取舍之道的人,那贫僧就开始了。” 嗯? 这句话为什么显得这么耳熟呢? 为什么就好像是自己刚跟段天道说过的那句呢? 这是为什么呢? 文泉道长很想问个为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把这个女鬼弄走更重要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此事与你不相干,都是这两人的罪业,请退到一边。”高僧高宣佛号,对苗小春道:“以免干扰贫僧驱鬼。” 苗小春怯怯的点了点头,站起身,退到屋角。 “两位施主,请起身,按我说的做。”高僧一手端着掌,将两人的蒲团挪动位置,堪堪一左一右,间隔的有些大。然后道:“请跪于蒲团之上。” 其实从头到尾宋子敬都是吓得最厉害的那一个,急忙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文泉道长犹豫了片刻,蒲团他也坐过,所以这一跪就显得有些像是坐。 “跪好跪好!”高僧走到文泉道长身边,不耐烦的拍了拍他的腰,让他挺起身:“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不要动!怎么着?又不信有鬼了?” 文泉道长:“……” 高僧又走到宋子敬的身后,表示很满意他的姿势:“嗯,明显你的心就诚多了。你们记住,在我施术的过程中,无论如何,也不要移动,因为我要捕捉鬼魂,你们随意移动,会阻碍我做事。明白?” 两人都不太懂,但是表示随你折腾了。 然后这个高僧就开始折腾了。 看不出来,这个大个的高僧,跳起来的动作居然这么敏捷,只见他唰唰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捆香,在手中不知道怎么晃了一晃,香不知道怎么就燃了。 高僧念念有词:“今日,奉我佛纶旨,收鬼降妖,佛主赐我神力,邪魔避让!”一转身,准确的将手中的一捆香插进了香坛,然后就拔出了一把剑。 桃!桃木剑! 不是吧?! 这个不是只有咱们道士驱鬼时候才用的么?! 文泉道长拼命的把自己的下巴又安了回去,天下各法均有相通之处!嗯,此言不虚!此言不虚! 哇! 好一趟剑舞! 高僧如此庞大的身躯,难得居然竟能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把这一支桃木剑舞得虎虎生风,且一个人也没砍到! 就这一种功夫,起码也要修炼个十年八载的吧! 莫非……还真有点本事?! 突然,高僧从香台上端起一碗……不知道什么!含进口里!对着香台上的蜡烛喷去!蜡烛的火苗一窜三尺高!照的四周通明!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晕! 这还是道士驱魔常用的伎俩! 难道这和尚以前是混无量天尊的? “佛法无边!妖魔现形!”高僧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这声音果真不小,震得小小的屋子簇簇发抖! “两位施主切记!无论发生什么状况!千万不要动!” 哦!! “邪魔……” 高僧手持桃木剑,面向如来雕像,大喝了两个字! 就两个字! 第三个字没有喊出来,没有能再喊出来,高僧不能,文泉道长也不能!没有人能! 因为所有的人眼前都明显看到了一阵不属于蜡烛的光芒,这阵光芒很微弱,但是,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非常清楚! 光线,是从头顶射下来的! 所有的人都咽了一口唾沫!抬头向上! 没有声音! 屋内寂静的哪怕掉下一片纸,都能听见‘沙沙’声! 卧槽! 鬼! 女鬼! 女鬼现身了! 女鬼真的现身了! 虽然并不十分清晰,但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一个穿着花衣服,容貌姣好的女子形象,正出现在高高的屋梁之下! 她!她断然是飘在空中!tqr1 决计不会有错! 她的整个身体是完全逆反重力原则,脸朝下横在半空之中,这张脸,宋子敬当然见过!就是摔在他车顶上那个漂亮的女人!就是她! 虽然这次她穿了一件花裙子! 但不管穿不穿衣服,宋子敬都决然无法忘记她! “不!不要动!”高僧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这种时刻,总算还有些担当:“看,看我来收,收了她!” 两个跪在蒲团上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花衣服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卧槽! 尸体睁眼睛! 嘴唇张了张!似乎在说话,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 卧槽! 尸体张嘴要说话! 这般景象,着实诡异非常!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文泉道长,都忍不住有些双腿颤抖!这!实在是有些脱离人类常识了! 嗯,裤裆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湿!有些热!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动弹,唯恐就像高僧所说,让这女鬼有了逃脱的办法! 两人现在已经不是不想动了,而是根本就动不了! 因为女鬼的头发突然散开!就像恐怖片里拍得一样!整个头发呈现一个巨大的扇形!无风自动! 这,这这这! 是厉鬼!绝对是厉鬼! “如来敕命!八百罗汉下凡收妖!”高僧又开始念念有词,开始疯狂的挥舞他手中的桃木剑! 风! 好强力的风! 好强力好强力的风! 密闭的没有窗户的小屋子,无端端的起了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阴风! 蜡烛。 灭了! 恍惚中还能看见,那个高僧还在闭着眼跳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剑舞,苗小春面色发白,紧紧靠住墙角。 就感觉满堂的阴风阵阵,剑舞连连,高僧嘴巴里喃喃吐出的词汇,基本上已经听不到个啥意思了。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阴风终于消失了,‘咔嗒’一声,高僧取出火折子,重新打亮蜡烛,满头大汗的直喘粗气。 “大,大师!大师!”宋子敬颤抖着摸着自己的大腿:“那,那女鬼,怎,怎么样了……” 高僧沉重的叹了口气:“暂时应该算是安全了……但此女的心结若是不消,只怕此事还会有反复……” “心结……”文泉老道也顾不得自己的裤裆了:“她有什么心结?怎么才能化解?” 高僧吸了口气:“她说啊,实在是看不惯你们两个小人,死之前要是看见个好人也就罢了,偏偏看见一个阴险毒辣,只会抢别人女朋友的大流氓。” 大流氓宋子敬:“……” “她本来只想把这个大流氓整死算了,结果发现这个大流氓还有个师傅,居然偷偷把自己徒弟的女人上了!身为一个道士居然不相信有鬼!居然满肚子花花肠子,居然还喜欢骗钱敛财!居然还想着害人吓唬人……” 一连被说了三百多条罪状,眼见已经恨不得要把自己干掉的文泉老道:“……” “呐!人女鬼发话了,要放过你们两个也可以。”高僧随手丢掉手上的桃木剑:“你们两个要在人家七七的时候去她的墓前祭拜,诚心悔过。否则……” “否则怎样?”两人异口同声。 高僧叹了口气:“否则这个世界上,就要多两只鬼了。” “没,没问题没问题!”两人一裤裆的湿热,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 “好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高僧颓然的挥了挥手,好像真的损失了好多元气:“你们可以走了。” “是是!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宋子敬和文泉老道艰难的爬起身,就只差冲高僧磕头了,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苗小春,苗小春却没有跟他们走的意思,漂亮的脸蛋上突然冒出一丝鄙夷:“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坏!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两个坏蛋:“……” 见两个坏蛋走远,高僧干净利落的解开僧衣,露出两截高跷,手脚奇快的下了高跷,扯开头顶的假头皮,抹掉假眉假胡须,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蛋来,正是段天道。 “辛苦你了。”段天道顺手把装在香案的后面正对香案上蜡烛的风扇取了下来。 这个风扇……果然很隐蔽!! 难怪突然阴风阵阵,还一下就把蜡烛吹熄了! 明知道是演戏仍然很吃惊的苗小春:“……” “可是那个女鬼……”苗小春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已经消失的女鬼。 段天道一伸手,从房檐上里取下一个圆乎乎类似摄像头之类的东东,得意道:“这是全息图像发射端口,用于呈现图像的全角度画面,有立体感。但色彩和清晰度方面有所缺失,其改造技术应该加入……” 全息图像! 只听懂了这四个字的苗小春:“……” “可是那些画面是怎么做出来的?”苗小春身为一个女人,很明显好奇心是可以杀死好几只猫的:“画面上的女人应该已经死了吧?” “那是我化妆出来的。”段天道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很漂亮腿很长的姑娘就走了进来,不看都知道是花如血:“现在的化妆术,不止能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甚至还能让你改变性别。” “天呐!”苗小春漂亮的眼睛突然就开始放射出无限的光芒:“我能学吗?我想变成史泰龙!” 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女人要变成史泰龙的花如血:“……” 总算还是郎东升出马,才摆平了苗小春的好奇心,见女史泰龙的背影消失,郎东升才嘿嘿一笑:“段哥!我可真佩服你!一共花了不到二十万,就转了三千万回来!卧槽!这两个人可真蠢啊!” “蠢?”花如血冷笑了一声:“那是在你知情的情况下你才这么说吧?要是把你换成他们,就算要你一亿,你也会去抢的。” 郎东升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是是。所以我特别佩服段哥,这几招实在是太厉害了!” “只不过这全息技术……”花如血眯了眯眼,看向得意洋洋的段天道:“只有国家军方才有资格使用……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上呢?”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亮的跟擎天柱似的:“你们快看!ufo!” 根本就没从那里飞过的ufo:“……” 第三百四十七章 哪里有仇? 雨还在下。 雨一直下。 天气不好,但是段天道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 嗯,最重要的不是赚了很多钱,而是让两个混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这种成就感,就跟让原本不相信世界上有ufo的人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东西一样爽。 所以回去的路上,他就不停的在哼小调,这小调的旋律十分优美,但郎东升却从来没有听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段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段天道怔了怔,迟疑了片刻:“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听到的,我只是觉得好听,所以没事就哼哼两句。嗯……你吃不吃香蕉?” 根本就不爱吃香蕉的郎东升:“……” 副驾驶座位上的花如血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睛却微微眯了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道虽然没有使用喷射器,车子却也开得不慢,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南春市区的范围,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兴高采烈的段天道大手一挥:“来,这事做得漂亮,这钱拿去你们自己分。” 他随手递出的,正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郎东升突然间就喜得差点掉在粪坑里! 卧槽! 一千万啊! 老子能不能说粗话啊! 啊啊啊! 跟着段哥随便做了点事,就能拿到一千万啊! 其实他原本想着给段天道贴心贴力的帮帮忙,拉拉关系,一分钱不收卖个人情的。可是谁能知道这个人情值一千万啊! 他的脑海中还有一瞬间的纠结,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收了以后怎么分配呢?要不收了钱直接跑路会不会比较好呢? 没等他想清楚,花如血已经顺手就把支票接过去揣兜里里:“嗯,忙了这么半天,收你点钱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 突然就掉在粪坑里的郎东升:“……”tqr1 幸亏花如血并没有收完钱就谁也不管了,她很认真的掏出一个支票簿,重新开了三张支票,递到了郎东升的手里:“这里有三百万,你要直接交给刘牛高。毕竟这次我们借人,是跟他打的招呼;这里还有一百五十万,是你的……嗯,你要把支票拿出来给你老大看过;还有五十万,给下面帮忙做事的朋友……我自己拿五百万,你没有意见吧?” 一点意见都没有的郎东升施施然又从粪坑爬起来了,小心翼翼的接过三张支票:“我怎么会有意见!多谢嫂子!嫂子想得太周到了!” 虽然少了一半,但就凭花如血替他安排好的分配,就能保证他郎东升不但拿了这么大笔钱没有半点风险,今后的地位也只会节节高升。 是个明白人都很清楚这其中的意义。 但是段天道似乎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压根毫无关注,只是很高兴的伸出手在窗外抓啊抓:“嗯嗯!这个是红果果!嗯嗯,这个是毛岚!呃……这个有点像周晓华啊……” 花如血和郎东升:“……” “东升,一起吃饭去啊。”段天道摸了一会风,就开始摸肚子了:“我们好像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郎东升其实也很饿,但是他没有心情吃饭。 嗯,任何人手上拿着五百万,都不会有兴趣吃饭的:“段哥,那你们去吃吧,我先回去跟刘老大汇报情况。他也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从车座下面拿出一只香蕉:“那行,你帮我谢谢他,对了,顺便带个香蕉去,说我请他的。” 准备从现在起养成吃香蕉习惯的郎东升:“……” 郎东升走了。 但是段天道的肚子还是很饿,进入南春艺校地界,正好看到路边有个大排档,登时眼睛一亮,就停下了车,拉着花如血扑了过去。 这个大排档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排档新开不久,却似山东蓝翔一般,在竞争激烈的险恶环境下若彗星般的崛起,除了营业时间超长之外,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虽然砂锅,面条,馄饨,水饺,炒菜,大虾,田螺什么都卖,但是这里的素椒拌面最是有名。 这面条的做法却是与凉面有些类似,先在碗底垫的是在水里面滚过一滚的碧绿豌豆尖,必须要是青葱盎然没有被滚水烫过气的,然后将面条煮好以后干捞到碗里面,泼上一瓢煨好的鸡汤,上面依次的淋上鲜红的熟油辣子,酱油,醋,黄豆,榨菜,花生酱,最后的压轴戏是一调羹事先油炸好到又脆又香的剁碎牛肉臊子。 将面条就这么干拌起来,滑爽的面条上粘着焦香扑鼻的牛肉,一口吸下去慢慢咀嚼,牛肉的劲道与面条的嫩滑巧妙的集合在了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欲罢不能的就要马上再来一筷子。 而且这面有个讲究,那就是最好一两一碗的这样吃。 因为若是一次性三两吃的话,煮面的端一大碗上来,因为分量太多的缘故,不易搅拌,很容易粘在一起。 稍微接个电话聊个天什么的,错过起锅后那分把钟搅拌的最佳时刻,那么一碗美味就会变成鸡肋。 当然世间万物都是有利有弊,包括吃面也是这样一两一碗分开来吃的话,段天道一次要吃上三碗面条,肯定是比一次性叫一碗的三两面要多花钱,不过钱这个东西当然根本就不在段天道的考虑当中。 花如血虽然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但却似乎并没有特别嫌恶的表情,反倒对这样的一碗素椒拌面十分欣赏。 本来心情就好的段天道如获知音,更加得意。 旁边正在热热的将卤好的鸭头起锅,这东西却是佐酒的最好佳肴,看见旁边的一桌人呼幺喝六的左手持鸭头右手握啤酒搞得热火朝天,于是也忍不住叫了一壶,大口喝扎啤,缓慢剔着鸭头,只觉得体内的燥热被冰爽的啤酒一口一口的榨了出来,当真是十分爽快。 这么几大杯子扎啤灌下去,酒意上涌,将衬衫敞开被风一吹,只觉得十分惬意,天边忽有闪电掠过,然后一声雷响,雨又下大了。 老板忙忙的撑伞遮雨,嘴里自然嘟囔着没什么好话——雨水滂沱的话,自然也将大好生意给拦住了。 段天道丢下一张百块钞票,借着酒意扯了t恤仰天大笑拽着花如血而去,他的身体经过千锤百炼,身材自是健美非常,六块腹肌清晰无比,虽然长得一般般,却只有这种时候落到女人的眼里自然就有说不出的潇洒了。 难得见到段天道如此洒脱,花如血也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淋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淋湿的发丝淋漓飘洒,说不出的美感。 本来是很写意很浪漫的一幕。 但突然就被破坏了。 “段先生这是在发疯么?”一个声音很好听,但是内容一点也不咋样的女子声调从两人的身后悠悠的传了过来。 段天道登时就很不满意。 发疯怎么了? 老子明明才吃过药的! 他一转头,就微微一怔。 身后这个说他有病的女人,自己也没打伞。 一袭本来就很短的裙子,此时被雨水打湿,一双十分赏心悦目的长腿在水珠的浸润下更显夺目,与花如血的那种逼人的艳丽和性感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腿也是很长,但是并不瘦,洁白而骨肉匀称,此时因为羞涩并得紧紧的。 段天道的邪恶的目光继续上移,还看到了更加令人血脉膨胀,性感饱满的曲线,再配合上她的嫣红的面颊和精致的五官,除了清纯之外,还有很难形容的魅惑。 这种魅惑虽然是还有几分青涩,却加倍的显得诱惑,就好比艳丽的花朵开盛的时候固然引人注目,但是含苞欲放还有清爽露珠的花蕾也是别有风致的。 比如在这种雨中,他突然就生出把这个小妮子按倒在泥泞的地面狠狠蹂躏的冲动! 这个小妞他当然认识。 嗯,不管多久之前见过,不管见过的次数多不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漂亮妞不能忘。 这个小妞叫肖芳,当初在健身房认识的,那时候好像是华龙的女朋友,后来打赌输给了自己,自己只让她唱了首征服就放她走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好像还对自己念念不忘啊…… 啊啊啊! 魅力大了就是无法挡啊! 段天道正想说点什么,花如血先说话了,她说话之前,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两个黑色的小药丸,同情的递给了肖芳:“妹妹,看你这样子,今天也一定忘了吃药吧?” 本来打算讥讽段天道结果被花如血给讥讽了的肖芳:“……” 肖芳没有接药丸,甚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死死的盯着段天道:“今天是我生日,请了很多人,其中也有你的朋友,听说你是红果果的男朋友,她来不了,你总是可以来的。” 噢噢噢! 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你看你看,果然就是对我念念不忘,当即就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好啊好啊!我正好有空!” “晚上八点,南春北川道,维也纳夜总会。”肖芳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雨,显得有些苍白:“不见不散!” “好啊好啊!不见不散!那你今天晚上过完生日有没有空啊?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对了,海中豪客的床很大很软,拼命滚都掉不下来,可好玩了……那里的酒也不错……还有浴室的热水也还好……还有……” 肖芳转身就走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段天道:“……” 花如血没有点点点,她沉默了片刻:“你跟这个女人有仇?” 段天道怔了半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没有啊……我跟她的关系很好啊!她上次还不穿衣服为我唱了一首《征服》呢!你不知道,唱的可好听了!” 觉得这个仇比杀她全家还大的花如血:“……” 第三百四十八章 鸡飞蛋打的机会 既然身为段天道的保镖,明知他要去参加一个很有可能发生危险的聚会,花如血当然也要去。 不过不管危险还是不危险,这毕竟是个聚会。 要参加聚会,总是要做些准备的,所以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等她重新出现在段天道的保健室里时,段天道就把自己的大裤衩掉在地上了。 其实花如血的这套衣服并不复杂,只是一袭黑天鹅长裙,贴身的包裹着她健美丰腴的身躯,脑后如黑瀑布般的秀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别致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象牙般洁白的脖颈,面颊上隐隐透出淡淡的红晕,浅浅的笑意如梦般迷人。 这身装扮所体现的是最女人的一面,是那种让所有的男人一见必须怦然心动的美。 段天道果然就怦然心动! 花如血的年纪很轻,可这种年轻女子无法具备的卓越风情,完全都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但是其他那些女孩子的青春艳丽,那也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熊掌和鱼翅不可兼…… 娘的!熊掌鱼翅俺都要! 嗯嗯,都要! 现在他就准备先把这个熊掌要了,嗯,起码要先还个十块钱的债吧? 可惜没来得及。 因为周晓华几乎是一个箭步就从门外冲了进来,搞的好像硬是知道段天道要还债似的,她一眼看见风情万种的花如血,忍不住就怔了怔:“哎?花姐,你穿的这么漂亮,是准备去参加宴会么?” 花如血微微颔首:“刚才有个叫肖芳的女孩子,说过生日,要请段天道。” 呃……段天道记得就没跟花如血提过肖芳的名字,这保镖做得,也的确是尽职尽责啊。 “这么巧!”周晓华笑嘻嘻的扭动了一下漂亮的髋部:“没想到这小妮子上次在我手上遭了这么大的罪,过生日居然还不忘记叫我。看来她人也不算坏,我也打算去捧个场,正好可以一起去。” 花如血:“……” 她这个时候真的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个猪也知道肖芳什么人不喊,喊自己一大堆仇人去赴宴,这就不是打得什么好算盘,可这段天道和周晓华连这都看不出来,怎么都像是没吃药似的呢? 她正准备把药丸掏出来给他们一人吃一颗。 可惜没来得及。 因为猛然又有两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搞的好像硬是知道花如血要给人吃药似的。 闯进来的两个身影一眼看见周晓华,一起怔了怔:“小华?你也在啊?” 别人怎么想的段天道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开心。 因为来的这一对,正是那一对无敌双胞美少女倩雪香溢,啧啧,反正只是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少女说话做表情什么的,就让人很开心。 “你们也要去参加肖芳的生日宴会?”周晓华几句话说完,基本就搞清楚了,摸了摸饱满的下嘴唇:“她请了这么多人啊?还是去南春北川道的维也纳夜总会……那里可不便宜啊……听说她已经把那个肌肉男华龙甩掉了,她哪来的这么钱?” “段医生。”倩雪香溢好像对肖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兴趣不大,她们一起朝段天道走了一步,又一起停了下来,同时沉默了片刻,又一起道:“风湿……又犯了……” 脖子上有痣的倩雪抢先一步道:“我这次让香溢换了一条比较薄的牛仔裤,效果一定会好一点的对不对?” 不管厚薄都是牛仔裤的牛仔裤:“……” 脖子上没有痣的香溢犹豫了半晌:“要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把裤管撸起来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倩雪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不能不能!坚决不能!他就是个……” 幸亏她想起今天是来求人的,总算后面色狼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段天道出奇的没有什么不满意,他只是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脸带羞涩的香溢,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个小妮子,他就觉得身上有点热,就跟那天在车上跟她玩车震时候的感觉一样。 香溢被他看得害羞的低下头去,就好像也很热一样。 嗯……其实都摸了那么多次了,摸个膝盖有啥?不过倩雪不知道这事,反对也很正常就是了。 “喂!”倩雪不知道什么情况,来求人态度也不好:“现在下雨,香溢正难受呢,你能不能快点?” 段天道耸了耸肩:“可以很快……但是我的酬劳呢?” 倩雪:“……” 香溢怯怯道:“我们,我们可以给你洗白大褂……” 周晓华噗哧一声笑了:“我们已经给段哥买洗衣机了呢。” 香溢:“……” 倩雪咬了咬牙:“那你说吧!但是不能太过分!” 段天道故意将两个美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我就一个要求,今天去参加聚会怎能穿的这么随便,一会让我带你们去换一身正式些的服饰,费用算我的。” 众女:“……” 周晓华突然就很高兴的答应了:“太好了!我代表她们同意了!” 完全没想到的倩雪香溢:“……” 这个要求说起来呢,真是一点也不过分。所以倩雪香溢果然就没有拒绝。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香溢的膝盖:“这样的治疗没办法断根,所以晚上回来的时候呢,我要再给你治疗一次,否则下次发作的会更加厉害。” 香溢怯怯的点了点头:“那你还要再给我们买衣服……” 给人治病还要给人买衣服的段天道:“……” 段天道的手段当然毋庸置疑,只是轻轻在香溢的膝盖上揉了揉,香溢立马就活蹦乱跳了起来:“耶!真的不痛了!段医生真的好棒!” 周晓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倩雪香溢,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偷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被看穿的段天道:“……” suv的好处就在于,即便带了四个美女,车里一点都不觉得挤,段天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周晓华聊着天,径自开到了南春国贸大厦,带着四大美女上了楼,直奔‘夜行者’服装店。 “不好意思。”见进来一大堆客人,一个细嫩尖细娇滴滴的声音懒洋洋的从柜台边上传了过来:“今天我心情还是不好,不管你们来了多少次我也不做你们生意,去别家转吧。” 紧跟在段天道后面的四大美女:“……” 周晓华当即就有点生气:“我说这位小姐……” “谁是小姐!谁是小姐?!”没想到柜台后面这位比周晓华的反应还大,突然就从柜台后面蹦了出来:“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你看清楚!我可是纯爷们!比春哥还纯!” 众女:“……” 面前蹦出来的这个捏着兰花指,白白嫩嫩,说话阴柔到了极点的年轻人,真的是个男的! 纯爷们正要拿起扫帚把这些人都赶走,一眼看见了前面的段天道,登时就怔了怔,段天道已经来过一次,他自然记得:“这都是你的朋友?”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次需要些什么?”纯爷们还是很敬业的,既然是非做不可的生意,心情不好那也要做。 “给她们一人来一套衣服,嗯,要适合她们气质的。当然,我认为适合她们的一定是漂亮的裙子。” 花如血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扫了一眼纯爷们,又看了看柜台:“你给她们选就好了,我自己来。” 纯爷们不屑的捏了个兰花指,拿眼角飞了一个白眼:“我希望你的眼光真的有那么厉害。呐,你们过来。” 他指了指东南角,对周晓华道:“那边的衣服里,你可以随便挑。”然后他又指了指西南角,对倩雪香溢道:“你们在那边挑。” 说完就回到柜台去涂他的指甲油去了。 众女:“……” “四万五?这个夜行者是什么牌子啊?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这么贵……”周晓华看了一眼挂牌,差点就把自己秀气的下巴丢了。 “七!七万三?!真的不用我自己出钱么?” 听着倩雪香溢忍不住的大呼小叫,段天道表示我不认识你们。 自顾自去男装区挑了一件变形金刚和大裤衩,就去换衣服了。 嗯,上次那个变形金刚坏了,要换新的。 这家店男女装都卖,男装和女装被一块超长的隔板分开,男装区也就他一个人。 正把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了椅子,准备脱衣服那一霎那,更衣间的门板突然传来‘咚咚’两声轻响,段天道登时乐了,难道是周晓华忍不住要在这勾引自己? 更衣室风流!俺有时间!tqr1 他开门的速度很快,吓一跳的速度也很快! 眼前这位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粗大的麻花辫散成了马尾,上身一件半透明紧身短袖衫,裸露出浑圆白嫩的双臂,下身一条水蓝色的超短裙,腰间系了一条宽边黑皮带,把那件半透明的衬衣下摆束到裤带下面,这样的装扮,将那对本来就十分有看头的曲线更显得挺拔而富于弹力,浑身上下都是年轻女子的青春活力!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身行头就是不一样! 段天道忍不住在那一对呼之欲出的曲线上扫来扫去,扫去扫来,嗯,根本就顾不上去看痣。 “你……”段天道本想说你是来勾引我的?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说。 “段医生。”美女左右望了望,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唯恐被人听见:“我是香溢,我很抱歉姐姐那样对待你,她只是不太信任男人,段医生千万不要责怪她。” 怎么会怎么会? 嗯,只要她愿意跟我滚床单,随便她怎么对待我都是可以的。 “放心吧。”段天道很有男子气概的一挥手,差点把大裤衩丢出去了:“我没那么小气。” “谢谢段医生。”香溢犹豫了片刻:“我知道段医生要是能用自己的治疗手段,估计我的毛病很快就能治好……嗯,这个毛病实在是太讨厌了……我下个月还有很重要的舞蹈比赛,不能再因为这个毛病拖累……我在想,我就穿裙子给段医生治疗好了,今天晚上能不能单独帮我一次把病治好呢……” 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的段天道忍不住大喜:“没问题啊!只要你姐姐不在……” “你做梦!我是不会让你跟我妹妹单独相处的!”突然又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卡了进来。 突然就鸡飞蛋打的段天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吓死人的月亮! 段天道很会看眼神。 尤其是美女的眼神。tqr1 那种风情万种,或者巧笑嫣然,或者天真懵懂,或者娇羞无限…… 但是这些在倩雪的眼神中都看不到。 她的眼神中只有两个字。 流氓。 如果要很清楚的解释一下,那就是…… 嗯,臭流氓。 从她的坚定中,段天道很清晰的感觉到,就算她妹妹香溢因为风湿病死了,她也不会让段天道去上香,免得占了香溢的便宜。 香溢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倩雪已经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拽着她就走了。 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摸大腿的段天道:“……” 刚刚受了打击的段天道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却一眼看见打扮完毕的三女,登时眼睛一亮,就把丧气什么的忘干净了。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纯爷们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纯,但配衣服的品味风格果断还是值得夸赞的。 倩雪香溢就不说了,嗯,现在段天道对她们不让摸大腿有意见,再漂亮也懒得说。 中间的周晓华羞怯怯的站在灯光中央,头发整齐的垂下,半掩着白皙的脖子,若隐若现,让人有种想把它拨开,看个清楚的欲望。 明亮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透着一点调皮的本色。眉毛刚刚经过修饰,很整齐,也很俏丽。 搽过唇膏的唇在灯光下闪着一种诱惑的光芒。 身上这是一件粉红紧身的超短连衣裙,前面低胸开得很低,两条布带顺着巨大的事业线往上到颈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使得光滑美妙的背部露出雪白的一大块,更令某人喷血的是,衣服上完全没有内衣的条纹痕迹,事业线却显得骄傲无比! 这个纯爷们实在太懂得利用女人的本钱来凸显自身优势了,这身衣服穿在周晓华身上,简直将她的优势扩大到了极限。 “好看么?”周晓华含羞的眸子在段天道脸上转了一圈,居然还原地打了个转,这不动也就罢了,一动山峦起伏,春光无限。 段天道立时就不得不微微弯腰,念了好几句咒语才镇定下来:“好,好看!” “满意就好啦!”纯爷们笑眯眯的整了整周晓华的裙角,打了打计算器:“一起四十八万。” “四十八……万!”倩雪香溢周晓华,一齐掩口疾呼,三双漂亮的眼睛睁得比鸡蛋还大! 倒是见多识广的花如血耸了耸香肩,这差不多也就是她买一两件衣服的花销,今天她才得了段天道五百万的好处,这时候嘴巴也甜了点:“你们放心,对你们的段哥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刷卡!”段天道早就已经做好了充胖子的准备,今天专门去办了一张银行卡,把钱存起来了,一脸的不以为意:“只要你们满意,钱算得了什么!” 走到收银台掏出银行卡大大咧咧的刷了,大大咧咧的签字……咦? 打出来的小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二十万……这是…… 纯爷们冲段天道挤了挤眼,在柜台下做了个ok的姿势,轻声道:“一点小心意……” 段天道表示明白! 纯爷们还真挺会做人,在众人面前给自己这么大个脸,又在私下给自己这么大个脸,这么知情识趣…… 哎! 只可惜不是个女人! 倩雪香溢明显对段天道的豪气有些准备不足,彼此惊异的对视了一眼,但很快笑眯眯的一左一右挽着周晓华的胳臂:“哇噻,你今天可真像公主呢……我们就来当你的丫鬟好啦。公主有了新装没有包怎么行?走走,再去看看包。” 周晓华脸色微红,没有回话,美丽的大眼睛感激的看了一眼段天道,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小手指尖儿似有意似无意的从某人的大腿上轻轻滑过,跟过电似的,电的某人急忙弯腰,一个劲的咳嗽。 “段天道。” 段天道努力平息了片刻,正待赶上去,却听身后的花如血小声唤了一句。 回过头,花如血已经来到他的身侧,漂亮的脸颊低垂,柔软微热微香的身体几乎挨到他身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不是对这一对双胞胎也感兴趣?” 愕然的段天道看了花如血半晌:“我掩饰的很好啊,不会这么明显吧……” 觉得猪都能看出来的花如血:“……” “明白了。”花如血轻轻出了口气,美妙的气息喷在某人鼻端,弄得他心痒痒的:“你这个臭流氓。” 本来她这句话应该是声色俱厉,让人觉得震撼无比,但不知道为什么,用奶声奶气的声调说出来,却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段天道忍不住就在她细嫩的手上占了一把便宜,重重点了点头:“对,这个你最清楚了。” 花如血面色娇羞的低下头,毫无征兆的飞起一脚,就把段天道踹出去了。 刚换了一身变形金刚的段天道:“……” 这段时间说起来很短,其实一点都不短,这女人逛街买东西,哗哗一晃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哗哗一晃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哗哗一晃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在给美女们一人买了个包,又陪美女们在附近吃了一顿大餐,再上路时,就差不多晚上七点了。 整个过程中周晓华都不时的偷看段天道,眼神中充满了甜蜜。 这间维也纳夜总会,段天道也算是熟门熟路,不消片刻已经到了门口,缓缓的朝地下车库行去。 转瞬他身后就有一辆黑色路虎跟了上来,似乎是不大满意段天道的速度,一个劲的按喇叭。 “后面车上的,是请你们今天才参加聚会的肖芳。”花如血眼尖,一眼看到后面那车的副驾驶座。 “哎?”段天道嘿嘿一笑,赶得早就不如赶得巧,没想到还没地方就遇到正主了,索性把车停在路当中,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等一下啊,我去给她送个生日礼物。” 周晓华的面色微微一变,似乎也想要下车,但是被花如血微笑制止了,倩雪香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下去。 路虎上即刻下来三个人,典型的歪瓜裂枣,一个个长得东倒西歪,身上各种纹身,衣服乱七八糟,头发五颜六色。 嗯,一群小鸡仔。 段天道鼻孔朝天,看也没看那三个小鸡仔一眼,直奔前面那辆路虎,三个小鸡仔急忙上前,为首一个黄毛鸡仔大喝一声:“喂!干什么的!敢拦我们老板的车!听过城东刀子周的名字没有?闪开闪开!” “啥?”段天道摸了摸鼻孔:“什么粥?稀粥干粥黑米粥?” “你!”黄毛把眼睛一瞪,鼻子上的鼻环来回直晃,差点掉嘴里:“臭小子!找死啊!妈的!给老子跪……” “啊?你要给我下跪啊?那多不好意思啊。”段天道嘿嘿一笑,飞起一脚,正中黄毛的膝盖,这一脚又准又狠,黄毛二话不说,立马就跪下了,姿势特别标准。 身后两人见势不妙,顿时向后退了一步,远远的指着段天道:“我告诉你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事我们讲道理啊!” 一点都不想讲道理的段天道:“……” “干什么呢?”路虎终于摇下了车窗,飘出一个让人浑身乱起鸡皮疙瘩的男人声音:“今天可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你们想扫我的兴?” “是的老板。”跪下的黄毛揉了半天膝盖,也没站起身,闻言如蒙大赦,朝后爬了半天,终于爬了起来,装作一脸凶狠的瞪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朝前走了一步,黄毛啥也不说,就上车了。 “这位帅哥……”后车窗里一个令人齿酸的声音似乎是在笑,可当真比哭还难听:“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能不能给个面子……” 嗯? 段天道好奇的瞅了瞅副驾驶座位上面色很不好看的肖芳,这小妞好像又找了个男朋友啊? “我知道啊。”段天道笑嘻嘻的朝前继续走:“我就是专门来给她送礼物的。” 齿酸的声音可能又笑了一次,嗯,这个事是需要分析的,因为听是听不出来:“噢?那也好,你想送什么?” 段天道很高兴的摸了摸下巴:“我想送她一首歌啊,歌名叫《你被我征服》!嗯,很好听的,你们听我唱啊……” 他正准备唱,还没起头,突然一眼看见了车窗里说话的那个男人,怔了一怔,急忙转过身捂住小腹,一口酸水几乎涌到喉头! 卧槽! 这,这尼玛是什么? 这尼玛是人吗? 车窗下露出的这张脸,戴着一顶帽子,但是帽子也遮不住他的脸。 嗯,这是一张月牙脸,可惜不是侧面,是尼玛正面!额头和下巴高高突起,五官却深陷在内,连鼻尖都冒不出来! 这一张脸,就像是被谁用铁锹背狠狠一锹盖上去打成了这个样子,令见者齿酸闻者呕吐!这已经不属于丑的范畴了,这简直就是一级伤残! 这,这他妈站在‘丑’字旁边,就是对这个中国字最好的诠释! “我靠!太尼玛吓人了……我,我改天再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天道实在无法鼓起勇气面对这张脸,抱着肚子蹿回车里,一脚踩下油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咯咯!”一直在车后镜里看戏的四个女人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 “段……段哥……你这反应……”周晓华在车后座上打滚,浑不顾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几乎全露了出来:“你这反应太打击人了……” “不会吧?”花如血没事也露大腿,有些不屑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虽然他戴着帽子我没看清,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倩雪香溢趴在一起,浑身抽筋。 唯独段天道脸色铁青,这时候他就是亲眼看见猪八戒和凤姐合体都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四位小姐请下车。”段天道停好车咳嗽一声,刚刚锁好车门,就看见后面那辆路虎开了进来,段天道脸色一变,后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带着四女急匆匆的走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周晓华倒顾不上笑了,略有些担心的看着段天道苍白的脸。 段天道苦笑摇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月亮了。” 完全不知道月亮跟这有什么关系的四个美女:“……” 第三百五十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小华?倩雪香溢?怎么才来啊?哇!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看来肖芳真的请了不少人,见三人来到,偌大的舞池一片,七七八八站起二三十个。 “是啊是啊。”周晓华和倩雪香溢很快融入到这群人之中,彼此亲热的打着招呼。 段天道本来也很想融入这群美女中间,但可惜没多大功夫,肖芳和那张可怕的铁锹脸就出现在了附近,这回段天道学乖了,说什么也不去看他,目光定在身边的花如血身上就不转开了。 花如血怔怔的看了一眼那个铁锹脸,突然就捂住胸膛俯下身去,干呕了半天,低声对段天道说:“不好意思,我,我错怪你了……是,是真丑的受不了……” 再也不想看见月亮的段天道:“……” “很高兴认识各位。”铁锹脸似乎完全不晓得自己有多丑,开开心心的上前一步道:“我呢,是肖芳的男朋友,我叫周舞阳……”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那一堆正在聊天聊的好开心的同学先怔了怔,骤然间一起俯下身去,干呕起来,还有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全都真吐了。 周舞阳:“……” 他大概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来改变这个局势,顺手将旁边脸色铁青的肖芳揽入怀中:“这里的会员呢一年二十万会费,既然大家都是肖芳的同学呢,我打算给你们一人办一张……” 铁锹脸说着说着就有点得意,这里二三十人,一人办一张会员就是五六百万,这个见面礼不可谓不重,肯定立马就有人要尖叫起来。 但是没有尖叫。 什么都没有。 整个场子登时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就在铁锹脸和肖芳身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肖芳很明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自得的大声道:“大家不用这么紧张,这点钱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不,不是这个……”一个穿着黑色长条晚礼服的妹子突然怔怔道:“问题是,我们已经全都是会员了啊……” “什么?你们已经都是会员了?你,你们怎,怎么会是会员?” 肖芳这一怔非同小可,这帮同学都是什么身家她很清楚,里面就没有一个能买的起这个会员的,因为凡是买得起的,她都没喊…… 黑色长条晚礼服的妹子面有得色:“对噢,上次吴晴过生日的时候你没来,你不知道,这个会员呢,是红果果的男朋友,那个叫段天道的帅哥送给我们的……” 旁边角落里的段天道:“……” 不会吧? 一说南春还挺大的,为什么没事就这么小…… “什么?谁?”肖芳蓦然站直了身子,惊异的看着那妹子:“你说谁!” “红果果的男朋友段天道啊。”黑色长条晚礼服的妹子耸了耸肩:“你可能还不认识他,不过没关系,有机会我……” 肖芳猛然转身,就差点把手指头矗到了段天道的鼻子上,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你们说的,总不可能是他吧?” 众人突然间就变得很沉默。 上次段天道不是穿这身来的,刚才谁也没注意角落里这个穿着变形金刚t恤和大裤衩的男人,哪曾想一直梦想认识的那个男人,居然就在身边?! 那个穿着黑色长条晚礼服的漂亮妹子突然一声娇喝,揉身就朝沙发上的段天道猛扑了过去,在他脸上毫不犹豫‘吧唧’一口来了个大的,紧跟着就有一只小手拿着名片朝他的裤兜摸过去:“段哥哥……好久没见!可想死我了!你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嘛?呐,这次可不能把我的号码弄丢……” “我的!还有我的!” 她的话只说到了这里,突然之间除了周晓华和倩雪香溢,满卡座的美女一齐尖叫了一声,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段天道猛扑了上来,这一转眼间,好大一堆美女就把段天道整个淹没在了沙发里,他身边的花如血跌跌撞撞就被一大群人硬生生挤了出来。 目瞪口呆的肖芳和铁锹脸:“……” “哇噻!听说红果果现在这个戏就是段哥哥给她弄到手的呢!段哥哥!你也弄弄我吧……” “不不!段哥哥,弄我!不要弄她!” “段哥哥,我不介意你一起弄我和她……” “你这个小骚货……” 众人嘁嘁喳喳,声音越来越大,一时间早就把今天原本的正主忘得干干净净。 这个消息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很明显这次连倩雪香溢都被震的头晕目眩,两女看向段天道的眼神,也不自觉泛出不一样的神采来。 “好了,大家先一起上楼吧,免得打搅到其他人。”肖芳狠狠咬了咬牙,那张漂亮的脸蛋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一突儿白一突儿绿,一突儿红一突儿黑,但凡能想象到的颜色全都呈现了出来。 “段先生好!” “哎呀!是段先生!好久没看见您了!” “段先生一会找我喝酒啊……” 没想到这么久没来,整个二楼的大部分服务生都还记得段天道,嗯,这个很正常,很多人都会记得自己老板的老板,即便只见上一次。 维也纳夜总会的服务生,全部朝段天道表现出绝对的殷勤,想来即便是那个铁锹脸到这里来了这么多次,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就算谁也不去看那张铁锹脸,就知道那张脸一定十分精彩。tqr1 “段先生,各位请进。”巧笑嫣然的美女服务员打开一扇大门,将这一大群人一起领进二楼最大的包厢,包厢里酒柜沙发大屏幕应有尽有,足可容纳近一百人,没等这群人开始赞叹这美妙的环境,美女服务生朝众人一鞠躬:“李经理交代过,但凡段先生来这,要先送一瓶好酒。段先生请随便挑选。” 众人忍不住小声议论:“段哥的面子就是大啊!” “是啊是啊!徒手拆atm机都不是问题啊!” “山东蓝翔啊!” 挖掘机:…… 现在肖芳的脸色像极了一把刚刚挖过阴沟泥的破铁锹,今天她干嘛来了? 报仇来的! 以她对段天道的认知,这个土鳖虽然好像很强悍,可是很穷的! 为了跟华龙打赌,他一口气玩命做了那么多仰卧起坐,不就是为了钱么?这样的人,能有几个钱? 她甩了华龙,好不容易搭上一个正宗的土豪,嗯,虽然长得丑了点,但那有什么关系?有钱就行!当时顿觉有了跟段天道和周晓华叫板的资本。 为了今天这一场秀,她准备的可算是非常充分,连如何不着痕迹羞辱段天道和周晓华的台词都想好了三十多句,可突然出现,等于是将她所有的准备变成了烂酱汁。 准备好的每一句话现在说出来,都是打自己的嘴。 看着欢呼雀跃的一众艺校同学,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好肿。 从任何一个心理角度上说,她都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出现。 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嗯,没想到这个经理李强还挺会来事,把服务生调教的这么会说话,聪明的没有向任何客人点明自己黑火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这行事细密,也算是十分称职:“那行……就随便给我来一瓶上次那个马格葡萄酒好了。” 这好歹是黑火集团名下的场子,吃相总不能太过凶狠,适合而止就可以了,坑谁都行,总不能坑自己。 哼!马格葡萄酒?几千块一瓶的酒? 肖芳和铁锹脸可不知道段天道的心思,只从这一瓶酒上突然就觉得找回了自信。 周舞阳突然微笑着大声道:“今天是我女朋友肖芳的生日,又是我和她恋爱一星期的大好日子,这么好的日子不开几瓶好酒来庆祝,的确是太浪费了!”他伸出一只鸡爪,努力优雅的打了个响指:“罗曼尼.康帝,来十瓶!”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上次被英俊老生杨子浩好好上了一课关于品味的课程之后,这批学生全都进行了奢侈品认知的恶补。 对于这个所谓的罗曼尼.康帝,当然不会不清楚。 罗曼尼.康帝酒园是法国最古老的葡萄酒园之一,最早可以追溯到11个世纪之前的圣维旺·德·维吉修道院,被誉为天下第一园。 而那里出产的罗曼尼.康帝就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葡萄酒,罗曼尼.康帝在市场上是几乎找不到,因为它根本没有零售,所以只有在很特别的地方才能找到它。 传说这种酒百万富翁就能拥有,但只有亿万富翁才能享受的起。 维也纳夜总会很明显就是那个特别的地方,美女招待很礼貌的微微点头,看来认识这位铁锹脸:“周先生,罗曼尼.康帝今天的售价是十八万元一瓶。” 虽然这种酒的价格每天都在浮动,但在外面最贵也就十万,这一瓶就赚八万以上! 众人一齐忍不住一阵惊呼,显然是被这酒的价格震到了。 周舞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脸得色的微微笑道:“今天我高兴,这点钱算的了什么,只管上!” 卧槽!这是个傻逼啊! 有人送钱上门……那有钱不赚就是王八蛋啊! 段天道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美女服务员立刻用耳麦低语了几句,不过片刻,就有十个性感妩媚的美女,一人一瓶笑盈盈的端了进来,将这十瓶罗曼尼.康帝整齐的放在酒吧台上:“需要为您打开么?” 铁锹脸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拿起其中一瓶的瓶身看了看:“唔……是今年出产的……”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手一松,这瓶罗曼尼.康帝‘吧嗒’一声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啊!”所有艺校生的目光登时都被这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吓到了,忍不住一起高呼:“十八万啊!” 周舞阳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没事,我照价付钱。”说着转身又拿起了一瓶:“听说买一箱十二瓶同属康帝酒园其它园区的酒,里面才有一瓶罗曼尼.康帝。所以……” ‘吧嗒’! 著名花样游泳运动员成吉思汗:“……”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这辈子都是他的! 很明显!周舞阳的手又滑了! 是人都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一群美女服务员倒是不以为意,在这种地方,用各种奇奇怪怪方式炫富的人层出不穷,摔几瓶酒小儿科了。 可那群艺校学生明显就受不住了,有几个拼命的舔嘴唇,好像若是旁边没人,直接就能冲上去在地上舔舔,看看这十几万一瓶的酒究竟是个啥味。 “这罗曼尼.康帝新酒的价格不如旧的,去年的酒要二十几万呢……”周舞阳好像在充当免费的知识普及讲师,只不过每说一句话都要失一次手,没说到十句,十瓶罗曼尼.康帝就被他摔的干干净净,一地的玻璃渣子。 “哎……最近贫血,手上都没什么劲。”一看铁锹脸就正在学习装13新概念,只不过因为长得比东施还丑,东施效颦这词算是抬举他了:“新酒的味道不如旧的,还是来去年的吧。” “去年的罗曼尼.康帝今天的卖价每瓶三十五万。”美女服务员很冷静的微笑道。 “小意思,来二十瓶好了。”摔了一百八十万,又花了七百万买酒,铁锹脸眼睛都没眨一下,若论声势,的确已经超过了段天道给所有人办会员的举动。 肖芳挑衅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周晓华,皱着一字眉慢慢道:“周晓华,这可是品味,一般的暴发户可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总算说出来了…… 总算说出来了!! 肖芳心里那叫一个乐,虽然这词的威力赶不上准备好的那几十句,但这场面她总算是扳回来了!还给了对手一个漂亮的下马威! 你不是有钱么?有种你也摔啊! 段天道皱了皱眉,不是吧?这小妮子竟敢挑衅俺的女人? 他本来想看看肖芳长了几个胆子,可一时没留神,不小心看到了周舞阳,顿时把要啐谁一脸的念头收了回来,妈的,老子的唾沫是很珍贵滴!不能浪费在阴沟里滴! 丫的,现如今,浪费也叫品味! 俺老老实实的告诉你,从三岁开始,天机那老头子就说俺是个败家子!别的坏习惯俺都改了,就这习惯没改! 段天道后退了一步,低声跟领班说了两句,领班的美女眼睛直闪,瞪着段天道看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片刻之后,二十瓶去年的罗曼尼.康帝被送了上来,铁锹脸志得意满的拍了拍手:“都打开!今天我要和大家畅饮!不醉不归!谁跟我客气,我可不饶他!” “不客气!” “保证不客气!” 被吊足了胃口的一帮人恨不得要抢着帮服务员开酒,好好尝尝这传说中的超级美酒。 “等等!”段天道向前一步,大声道:“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不如我们让周晓华和肖芳来一场友谊赛,给大家助助酒性啊?” 早就知道这两人不对路的众人一齐噤声,眼睛里却流露出一阵热烈的期盼!早知道这两人要杠上,好戏可算要开场了! “哦?”铁锹脸志得意满的左手摸了摸右手,下巴翘上天,更像一轮弯月:“段先生,什么友谊赛啊?” “是保龄球。”段天道微微一笑:“隔壁有间保龄球馆,我呢刚刚已经包了场,一轮定输赢,比赛结束再回来继续,怎么样?” “保龄球?”这句话是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而且发声的居然是肖芳和周晓华! 周晓华面容古怪的走到段天道身侧,低声道:“段哥……我,我从来没玩过这个……” 肖芳哈哈大笑,挺漂亮的姑娘都差点笑成肉干了:“这可是我的强项!几乎每次来,我都要跟舞阳玩几轮,从来没输过!没想到周晓华也有这个爱好……哈哈!看来我们的爱好真有挺多共同之处呢,不过你还真不一定玩得过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忍不住就透出几丝恶狠狠的意味。 “比赛还没开始,输赢现在就说,为时尚早。”段天道轻轻捏了捏周晓华的手,示意她放宽心:“只不过既然是比赛,当然得有个彩头。” “好啊!”肖芳眼睛一亮,似乎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什么彩头?” “一个要求。”段天道伸出一根手指:“胜者可以向输者提出一个任意要求,只要在输者的能力范围之内,则必须同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见证。” “哇!好大的气魄!”众人登时一阵低声喧哗。 “什么要求都可以,那不是可以要家产?哇!要是我有这么多钱……” “去!瞧你那点出息!要是我肯定要做段哥的女朋友!丫的!那才是真正的财色双收!” “不错!这个点子有创意!我喜欢!” 肖芳犹豫了片刻,看了周晓华一眼,这个赌注有些大,虽然明知周晓华从来不玩保龄球,可输赢这种事,可没有百分之百…… “若是你怕了……”段天道嘿嘿一笑,笑的好奸诈。 “赌了!”肖芳狠狠的吸了口气,她实在是太想报仇了,根本顾不得其他:“我才不怕!” 等到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一定要让段天道和周晓华全都脱光了给自己唱征服! “有魄力!”段天道一躬身:“大家这边请!” 维也纳的保龄球馆修的实在是太富丽堂皇了,以段天道对奢侈品的鉴赏能力,只是随便扫两眼,就能看到这装修里隐藏的东西。 钱! 全是钱! 水晶地板!实木花雕!鎏金立柱!……每一件每一样,让身在其中的人都感觉到至高的视觉享受,连足底与地板间的细纹婆娑,都让人浑身舒服只想躺下。 “欢迎光临!”球场美女接待带着职业的微笑,走到众人面前:“周小姐,肖小姐,球道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请换鞋。” “周小姐。”周晓华正在忐忑,她真的一次都没打过保龄球啊,却听身后另外一个声音十分殷勤的响了起来,只见段天道非常绅士的取了一双女士保龄鞋,附身蹲在周晓华身侧,满脸灿烂的微笑:“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周晓华登时就有些脸红,羞怯怯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很害羞的顺从了段天道。 铁锹脸突然也有些意动,正准备有样学样,肖芳却抢先自己拿了鞋子,换了起来。 啥便宜也没占到的铁锹:“……”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周晓华的娇躯,但段天道还是忍不住狂咽了一口唾沫,稳住自己的双手,小心的解开她的高跟鞋,一双不着丝袜的玉足很快出现在他面前,他故意装作套鞋,趁此机会把这双脚拿在手心细细把玩。 这是一双雪白如玉的脚,小巧玲珑,白嫩可人,脚踝纤细而不失丰满,脚型纤长,脚弓稍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脚指匀称整齐,如十棵细细的葱白,涂着粉红色的亮晶晶的丹蔻的脚指甲如颗颗珍珠嵌在白嫩的脚指头上。 观之令人心旷神怡,揉之只觉粉团一般,人家肖芳花了三分钟就做好的工作,他足足花了十三分钟,才意犹未尽,不情不愿的穿好。 “赶紧的!”一大堆男同胞都盯着周晓华漂亮的小脚上,十几分钟一点都不觉得长,肖芳可忍不住了,活动了两下就踏进了球场:“谁先来?” “随意。”段天道自顾自套了双鞋套,也走了进去:“不过这场比赛跟平常的比赛有一点不一样,不是按击倒计算得分的,是按击碎来计算得分。” “击……碎?”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所有人都知道保龄球瓶是不可能被击碎的,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两位好。”美女招待员抱着一个本子走到球道前,笑吟吟道:“按照段先生的要求,所有的保龄球瓶都已经换成了三年陈的罗曼尼.康帝,每瓶的今日售价是五十万元人民币。两位各自负担击碎罗曼尼.康帝的价格。” “什?什么?!”铁锹脸急忙朝球道另一侧看去,果不其然,在两条球道的击球位,按照保龄球瓶的位置,整整齐齐的放着十瓶罗曼尼.康帝! 这一瞬,连惊呼声都没有了!别说铁锹脸,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色都煞白煞白的! 五十万元一瓶的罗曼尼.康帝!被用来当作保龄球瓶!! 这已经不是浪费了!这简直就是犯罪! 如果击出一个“strike”瓶子全碎,那就是人民币五百万元!而一局保龄球每人要打十次!一人五千万!尼玛加起来等于一亿! “哎哟哟,我,我有点头晕!”香溢扶着脑袋,使劲往倩雪身上靠。 倩雪也往一边倒:“你头晕我就不头晕么?我比你还晕!”tqr1 没有呼吸,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保龄球馆无端端听见一阵阴风呼啸…… “当然,如果肖小姐弃权,就只好判定周小姐获胜……”段天道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 肖芳自己哪里做得了决定,只好求助的看向铁锹脸。 “打就打!”周舞阳差点把一嘴的铁锹牙都咬嘣了,打死他都不相信段天道已经有钱到了这个地步,那不是几百万,那可是几千万:“但是要周小姐先来!” 铁锹只是铁锹,铁锹不是傻子,万一肖芳先来,段天道轻描淡写的来一句我们弃权,这么多钱就算去他妈滴了。 “没问题。”段天道掂了掂手里的保龄球,觉得重量还合适,顺手递给了周晓华。 呃……周晓华死死的看着他,就是不接。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周晓华的脸色也是白的…… “段哥……”周晓华的声音不大,但语气神情都很清楚,这太可怕了,这实在下不去手。 段天道摸了摸脑袋:“对哦,你还不大会这个……喏,手指放在这里,提住……对对,这个姿势,非常聪明,对对……”一边装作教导美女打球,一边低声道:“放心打,你段哥不在乎。你再不打……我就打你的屁股。” 周晓华用好看的白眼翻了段天道一回,定了定神:“那我可真打了。但是,我可还不起……” “以身抵债。”段天道迅速在她耳边说完这句,退到了一边。 不过这句话对周晓华来说显然不是压力,多少天前她就已经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这一刻反倒安下心来,身是早就卖给段天道了,这一场比赛打下去无非再多卖几十年…… 大不了…… 大不了自己这辈子都是段天道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倒了大霉的月亮 哼,这回…… 他可是自己的大债主,想跑都跑不了…… 周晓华想到这里,还有闲情冲着段天道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在其他人看来,自然是再明显不过的胜利宣言。 “咚!”周晓华把球丢出去,把所有人的心也丢了出去。 “哐当!”这真是她第一次打保龄,就算临时抱了佛脚,但球技也实在还是差了一点,保龄球在球道上七弯八绕,好歹没滚落下去,勉强撞碎了两瓶,绊倒了一瓶。 美女裁判很尽职的嚷嚷着:“请补球。” 立马就有几个美女戴着手套拿着扫把清理完毕。 “周小姐真聪明,学的真快。”段天道照旧不厌其烦的上前指导,浑不顾其余人大张的嘴巴。 三瓶啊!一百五十万就这么没了啊!没天理啊! “哐当!”周晓华真的很聪明,再次击球,打碎了六个。 “周小姐九分。请肖小姐准备!” 一群艺校学生中有人已经开始擦拭眼眶了,真尼玛想哭! 四百五十万啊! 啊啊啊啊啊! 周舞阳直瞪瞪的看着前方那一排排的酒瓶,浑然不觉自己头上有很多汗珠正在滚落。 他一向最喜欢的就是靠钱砸人,最痛快的就是用钱砸死人!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种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尤其在别人用钱砸自己的时候。 “肖小姐?请击球。”美女裁判忍不住催促,不催不行啊,这一球下去就是好几百万,光提成也要数到手抽筋。 肖芳转身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跟倩雪香溢分享击球心得的周晓华,咬了咬牙,一松手,球哗哗的朝前直滚!tqr1 “落入球道!”美女裁判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嘴唇:“请补球!” “唷!这球技也不怎么样嘛。”周晓华淡淡道:“刚才还听人大声说打得多好多好来着。” 太……太尼玛欺负人了! 肖芳是不准自己哭,能哭早哭了,这跟球技有个屁的关系,这根本砸的就是钱啊!一共十个球瓶,打个全中就是五百万啊!要是周舞阳不给钱,把她卖了都还不起……一想到这个事,平常球技再好,也忍不住要失手啊! “没关系。”铁锹脸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声音里充满自信:“肖芳!打得好!” 众人忍不住一起侧目,一个球没打到也算打得好啊! 你的品味好高级啊! 周舞阳看着段天道微微一笑,笑的就像是天上的弯月亮。 段天道把头转过去了。 “肖小姐一分!请进行第二局。” 肖芳一听铁锹脸的话头就算是明白了,这一球没打中叫打得好,那就只好继续往球道里丢了。可惜她的技术是真的还不错,有心往球道里丢,还不小心打碎了两个,心都疼碎了。 “周小姐七分!” “肖小姐两分!” 不到五个回合,周晓华就以三十七比十遥遥领先,她现在是打顺了手,越打越好,而肖芳好不容易打出一个三分,脸上还跟下雨似的掉汗珠子。 但旁边铁锹脸还算镇定。 现在已经不是在打比赛了,他是在算账,十分就是五百万,周晓华三十七分就是一千八百五十万,反正自己这边输是肯定输了,但还是一定要咬着继续比赛! 你不是喜欢装13么?那就让你多装点! 而肖芳似乎也很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毕竟小人跟小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小。 段天道损失的越多,他们就越开心! “周小姐八分!” “肖小姐……零分!” 是人都看出来周舞阳和肖芳打得是什么算盘,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露出鄙夷的目光。 可当事人周晓华却似乎一点事没有,兴高采烈认认真真的继续打着,好像那一球一球锤下去的不是钱,是臭鸡蛋。 “最后一局。”美女裁判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本子:“周小姐九十三分,肖小姐十分,这一局打不打关系都不大了,要不然……” “打!”又是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却是周晓华和肖芳。 肖芳说这句话时候是咬牙切齿,周晓华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都没打过全中……”周晓华怯怯的看着美女裁判:“再让我试试吧……” 呃…… 看来勇气有的时候就是容易创造奇迹。 “全中!!真的全中了!”周晓华一蹦三尺高,热情的给了身后的段天道一个满怀的拥抱,浑不顾曲线有致的娇躯撞击让某人差点窒息。 “肖小姐……零分……”美女裁判摊了摊手:“这场比赛,周晓华小姐获胜。” 段天道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挣脱了周晓华的怀抱,咳嗽了两声:“愿赌服输,现在周晓华小姐可以向肖芳小姐提要求了。” 铁锹脸冷笑一声:“那是自然,段先生为了这个赌局,付出了五千一百五十万的代价,我们当然愿赌服输,只不过等会段先生付账的时候,不要肉痛才好。” 段天道嘿嘿一笑,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五千万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的女人开心,就是五亿五十亿,我也不在乎。” 他这句话说得轻巧,只是在周晓华听来,却是实打实的甜言蜜语,当即眼圈就红了。 做段天道的女人…… 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就是段天道的女人! 当初自己的倒扑是多么英明啊! 旁边一众艺校学生忍不住面面相觑,这一帮人刚开始都是因为红果果认识段天道的,段天道不是红果果的男朋友么?周晓华什么时候上位的? 很多人一瞬间就回过神来了,恐怕这不是上位,是补位才对! 周晓华的心情很激动,很想一下子扑到段天道的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那个穿着黑色长条晚礼服的漂亮妹子突然一声娇喝,揉身就朝段天道猛扑了过去,在他脸上毫不犹豫‘吧唧’一口来了个大的:“段哥哥……我也要做你的女人……我……” “我!还有我!” 她的话只说到了这里,突然之间全场美女还包括刚才的美女裁判和扫地的都一齐尖叫了一声,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段天道猛扑了上来,这一转眼间,好大一堆美女就把段天道整个淹没了,他身边的周晓华跌跌撞撞就被一大群人硬生生挤了出来,再怎么也挤不进去。 倩雪香溢差一点也扑上去了,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 周晓华和花如血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众美女后面一个拼命也想挤进去的男人:“……” 肖芳小心的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朝门口挪去。 “肖芳!站住!输了就想跑么?”周晓华的这一声大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登时将全场镇的鸦雀无声! “是啊是啊!”突然就有人回过神来:“肖芳,输了就要认啊,为什么要跑啊?这样很没品啊!” 肖芳微微咳嗽了一声,撩了撩耳边的秀发:“谁说我要跑的?我只是想去个洗手间罢了!” 周晓华冷笑了一声:“那就好。现在我就要提条件了,你要做好准备。” 肖芳兀自强撑,只是娇躯忍不住就有些颤抖:“不就是一个要求么?你提就是了!什么大不了的……”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九点,你就是段哥的奴隶,他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周晓华似乎早有成算,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 嗯,万籁无声。 基本所有女生都很吃惊周晓华说出来的这个要求,一般女朋友不是都很忌讳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太亲近的么?周晓华好像很不一样啊! 随即她们就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要这样才能钓到好男人啊! 场上基本人人变色,但变得最大的当然就是肖芳,她不止是脸色变了,甚至连头发的颜色都要气白了。 上次她履行这个赌约知道的人不多,谁也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受了多大的罪! 尼玛!又来! “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周晓华却是得势不饶人:“反正这件事你上次也做过,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芳几乎气的尖叫起来:“你!你不要太过分!” “愿赌服输。”周晓华淡淡道:“上小学的时候,体育老师就是这么教育我们的。” 一众体育老师:“……” 肖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边的周舞阳,她的求助很有技巧,不止是眼神,还有略略伏下的柳腰,露出一抹耀眼的弧线。 这个动作很诱惑,很媚人,内容也很清晰。 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肖芳也的确是人精,不到万不得已,从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和周舞阳在一起,从来没有让他进一步占到便宜。 此时把这个筹码一丢出来,周舞阳突然就觉得浑身有些发热,忍不住就朝前走了一步:“段先生,我叫周舞阳。” 段天道好不容易才从脂粉堆里爬出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天空:“我知道啊。” “道上人给我一个外号,叫刀子周。平常还算有些能力,如果今天段先生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放弃这个赌约,我很高兴能和你做好朋友。”周舞阳的话说的很好听,也很有技巧,他没有说否则,但是话里话外都有否则。 段天道继续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和你做朋友的意思就是……我可能会经常看见月亮?” 月亮:“……” 段天道突然就咬了咬牙:“你神经病啊!谁跟你做朋友啊!我都说了我从此以后都不想看见月亮了!” 脸色黑的像铁锹一样的月亮:“……” 一众人等忍不住全都‘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周舞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铁锹还是月亮了,反正他的脸色……嗯,不能再形容了。 “好好!”周舞阳冷笑了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就想拉肖芳:“我们走!” 肖芳登时喜不自胜,正准备去牵,但是却没有牵上。 因为周舞阳突然就不见了。 满场人都怔怔的看着一脚就把周舞阳踹到门外面的花如血。 花如血优雅的摊了摊手,淡淡道:“我也不喜欢月亮。” 倒了大霉的月亮:“……”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醉不归! 震撼的不止是艺校的那一大堆同学,还有倩雪香溢,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又瞪花如血,又瞪周晓华,又瞪段天道,小嘴一起张了张,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话。 肖芳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看起来像个傻子。 她其实故意去搭上这个刀子周,是很有想法的。 刀子周这个人其实在南春很出名,不止是出名的丑,还是出名的有钱和出名的有势力。tqr1 以华龙那种程度在刀子周面前,实在不算个什么。 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响当当字号的刀子周,居然会被段天道身边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一脚踹出去了! 完全根本就没管刀子周是谁! 今天…… 还有谁能救她? 其实吧,也根本就没有人想救她。 “耶!再也不用看见月亮了!走走!去喝酒!”一众犹如刚看了一场大片的艺校同学心领神会,志得意满的发出一阵嚎叫。 女王一般的周晓华傲然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肖芳:“还不跟着来。” 肖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只好颓然跟在了后面。 段天道看着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自己却后退了两步,迎向紧随其后的美女接待,挤了挤眼,低声道:“收获如何?” 美女接待的眼睛基本是绿的:“段总裁好厉害!连用空瓶子灌水这招都想得出来!刚刚那位周大小姐摔了十瓶今年的罗曼尼.康帝!净赚一百万!开了十瓶去年的罗曼尼.康帝!净赚两百万!方才砸了十个前年的罗曼尼.康帝酒瓶,净赚五百万!今天这一趟就赚了八百万呐!我都到这里工作五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单日营业额!段总裁!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嘿嘿!”段天道一脸大江东去波澜不惊的淡定:“做得好!今儿你的提成再加一成!” “多谢段总裁!多谢段总裁!”美女招待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根,亢奋的连话都没办法连贯:“我,我,我叫小月,段总裁有空,随时,随时找我!我,我我可以陪段总裁喝酒……还,还可以……” 美女招待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后面还可以具体做什么,完全没有说出来。 但是段天道一下就懂了,突然身上就好热! 但是今天…… 美女实在太多了! “嗯,有机会的。” 段天道大手一挥,重重打在小月身上,看了看正一瘸一拐朝楼下走的铁锹:“不过那个混蛋还没付账,记得他要付了钱才能走。” “是!” 段天道笑嘻嘻的看着小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转头看着包厢的大门嘿嘿一笑。 卧槽! 今天的美女可全是自己的了! 哇哈哈哈! 他志得意满的进了包厢:“……” 想要左拥右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直接无视了! 就看见周晓华被一排排同学簇拥着,一边小声说大声笑,一边偷偷的看着进来的段天道,却就是没人扑上来! 倩雪香溢似乎对花如血比较感兴趣,一直就笑眯眯的呆在她身侧,也不知道在聊个什么,居然也不扑上来! 肖芳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嗯,她是不会扑上来的…… 结果…… 莫名其妙的段天道只好一个人落寞的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酒。罗曼尼.康帝果然是好酒,入口绵长,口感甘醇,只可惜少了美女相伴,滋味顿时逊色不少。 他有心想要挤到那一群人中间去听听她们究竟在说什么,但一看就知道她们是故意在躲着他,去了也听不到个啥,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嗯,隔着这么远看看一众花一般的美女也是很不错的…… “段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段天道的观赏,段天道一转头,却见一个娇俏的身影重重的坐到了自己身侧,嘴里的酒气非但一点也不难闻,还带着一点淡淡好闻的芳香。 “倩雪?”段天道虽然喜欢美女,但这一位对他成见很深的双胞美女,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打死还是霸王硬上弓,不免有点不自然:“你?你有什么事?” “段医生……”明显喝得已经有点多的倩雪舌头有一点大:“不好意思啊,我,我想代表倩……”她突然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痣,怔了怔:“噢,不是,我是想代表我自己来给你道个歉。我以前不应该那样说你,其实你人还是很不错的。刚才周晓华也说了,那个什么买被子的事,是个误会。” 段天道耸了耸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不管被子的事是不是误会,结果还是把周晓华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倩雪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展现出跟平常的冷若冰霜完全不一样的小女子情态,看得段天道心里热乎乎的。 “我是趁着香溢去洗手间的机会来的。”这小美女神秘的朝段天道挪了挪,绵软的身子几乎靠在他身上,从段天道的角度,甚至能很清晰的看见那件半透明紧身短袖衫里汹涌而出的亮白朝自己滚滚而来,急忙多看了两眼。 “我知道你的医术很高明。”倩雪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凑在段天道的耳朵边上说的,丝丝的热气吹得某人浑身发毛,丫的,要不是这人多,一时忍不住犯错误的可能都是有的:“不知道以段医生的医术,僵直性脊柱炎能治的好么?” 段天道怔了怔,这个毛病不常见,但是现在基本已经家喻户晓了,因为某个周天王也有这个毛病。 僵直性脊柱炎是一种慢性发炎性的疾病,主要侵犯脊椎关节及附近肌腱、韧带等软组织为主,严重者其钙化僵硬,使脊椎失去原有的柔软度而形如竹竿,早年被称为‘竹竿病’,部分病患还会演变为严重的驼背。 “哦?可以试试看啊!”段天道这下倒是来了兴趣,僵直性脊柱炎可不是风湿病啊,那可是连身上都是要摸的啊:“怎么?你还有这个毛病?” “不是不是!”倩雪急忙道:“不是我,我,我只是帮别人问的……” “难道还是香溢?”段天道怔了怔,上次检查的时候,没发现香溢有这个毛病啊。 “也不是……”倩雪犹豫了半晌才道:“是关系很好的一个男同学……他叫沈博毅……” 男同学? 卧槽! 段天道登时就没了兴趣,神经病啊,没事去摸个男人啊? “段医生治疗的话……收费贵么?”倩雪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那双雪白如玉的小手:“他不是很富裕……” 嗯,收钱的话得一亿,但是你们姐妹俩要是愿意一起还债的话……半个晚上也是可以的! 段天道正准备把这句话说出来,被打断了。 “香……倩雪!你在跟这个色……不是,跟段医生聊什么呢?”一个身影很突兀的从另一个方向挤了过来,正是刚刚回来的香溢。 “没什么啊,就是聊了聊人生理想。”倩雪一脸无辜表情,好像说的都是真的。 不得不说,被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围在当中是一件很有福的事,可惜段天道还没来得及享受,香溢眼珠一转,就挥了挥手:“倩雪,先去喝酒,我有事情跟段医生说。” 段天道:“……”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 倩雪看起来很听话,沮丧的垂着头走了,就好像她是香溢。 眼前的香溢离着段天道就好远了,搞的好像她是倩雪,看着倩雪走远才低声道:“色……不是,段医生,我想咨询你一件事。”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的态度不大对啊,香溢不是这样的啊,她一边讲话都是一边笑的啊……” 假冒的香溢:“……” 香溢漂亮的眼珠又转了转,突然媚笑了起来:“人家平常不是这样的啦,可能喝的有点多啦……” “好吧……”段天道果断还是选择原谅了这个美女:“那你说吧,你想问什么事?” “不知道以段医生的医术……僵直性脊柱炎……能治的好么?” 段天道:“……” 什么情况? 两个女人同时问一种病? 这次段天道没有问那么多,直接道:“病人叫什么?” “嗯……叫沈博毅……是我的一个同学……” 段天道:“……” 这个情况就有点复杂了……虽然他不大明白女人的心思,但是两个女人为同一个男人问诊,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段医生治疗的话……收费贵么?”香溢莫名其妙就跟刚才的倩雪一模一样,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那双雪白如玉的小手:“他不是很富裕……”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嗯,直接收钱治他病的话需要一亿,但是你们姐妹俩要是愿意一起还债的话……半个晚上也是可以的……” 耶! 总算是说出来了! 好爽! “你!”香溢陡然间瞪大了漂亮的眼睛,青葱似的手指几乎指到了段天道的鼻子上:“你这个色……”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对啊,你的反应不是香溢的反应啊,要是她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嗯,顶多把倩雪的那份一个人承担下来。” 香溢气的手指和娇躯都在抖,抖得好厉害,看那样子就打算不管自己是谁都要掏出刀来干掉段天道。 “哎……”倩雪见势不妙,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香溢,你怎么了啊?” “算了。”香溢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懒得理你这个老色狼!”说完就拉着倩雪走了。 “嗯?”段天道很委屈的掏出一面小镜子,从头到脚照了一遍:“老?我哪里老了?看起来这么年轻!” 镜子:“……” 镜子很想告诉段天道,老不是关键,关键是色狼。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周晓华突然就七歪八倒的走了过来,一下扑倒在段天道怀里:“段哥!今天你要敢不醉!就是对不起我!” “好好!”段天道可喜欢把美女灌醉了,于是很高兴的抱着周晓华从沙发上弹起来:“今天大伙全都尽兴!不醉不归!” “段哥威武!不醉不归!”众人齐声欢呼。 莫名其妙买了好多瓶酒结果全好死了别人的铁锹脸:“……”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就要抢! 然后……就真的醉了。 看得出这三四十号人今天真的都很开心,一点都没浪费,一口气把那十瓶罗曼尼.康帝喝完了不算,又开了十来瓶洋酒,愣是全部喝趴下了。 最后站在场间的,只剩下段天道一个,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叫进美女领班小月:“你能负责把这些人都送回去么?” “能!”小月拍了拍自己一点都不小的事业线:“维也纳有专车专人专业的服务!” “好,那就麻烦你……” “我,我可不回去……”段天道话音未落,一个软绵绵的身子突然间就从背后扑了上来,死死的揽住他的腰:“今天,我,我要跟你走……” 段天道吸了口气,将扑上来的周晓华抱在身前,轻声道:“你当然是跟我走……” “我,我也要跟段哥走……”话又没说完,穿着黑色长条晚礼服的漂亮妹子突然一声娇喝,揉身就朝段天道猛扑了过去,在他脸上毫不犹豫‘吧唧’一口来了个大的,差点把段天道拽倒:“小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周晓华咯咯直笑,一个劲在段天道怀里抖:“安安,你们这个混蛋,要跟本姑娘抢男人不成?” 哇奥! 早就觉得这个黑色长条晚礼服的漂亮妹子很那个啥,今天才知道她叫安安! 安安…… 好名字啊! “抢!就抢!抢了怎么滴!”安安虽然东倒西歪,嘴里说的话却是又快又急,抓住段天道的手愈发紧了两分:“就准你从红果果手上抢男人,不准我抢啊,真是的……” 这小妮子突然就搞清楚了周晓华,红果果和段天道的关系,很明显刚才围着周晓华就是在问这个事。 “对啊对啊!” “我也要抢!” 她的话只说到了这里,突然之间满卡座的美女一齐尖叫了一声,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段天道猛扑了上来,这一转眼间,好大一堆美女就把段天道整个淹没在了沙发里,他怀里的周晓华跌跌撞撞就被一大群人硬生生挤了出来。 “可以抢的……但是能不能改天……”被一堆温香软玉挤得差一点背过气去的段天道表示虽然他很厉害,但是今晚上要做的大事还是太多了。 “谁也不准抢!”周晓华恶狠狠的冲了进去,死死的抱住段天道的腰:“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本姑娘厉害!” 花如血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晓华用一己之力硬生生把段天道从脂粉堆里拖了出来,微微咳嗽了一声:“倩雪香溢,如果你们不帮忙,只怕今天他就不能给你们治病了。” 倩雪香溢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一起上前,转着圈挤到段天道的左右,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臂,奋力将他拖了出来。幸亏这些女人全都喝的差不多,才让她们得逞。 满身都是嘴唇印的段天道苦笑一声,对旁边一脸羡慕的美女招待小月道:“她们都醉了,就麻烦你了……” 小月满含热望的看着段天道:“段总什么也能带我走就好了……” 要带好多人走的段天道:“……” “你们去哪?我……我也要去……” “还有我……”tqr1 段天道浑身一哆嗦,转头一看,就见满地乱七八糟的醉人,宛如变成了僵尸一般,伸出一只手朝向他,慢慢的开始从地上爬起来。 溜! 其实肖芳一直躲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几乎所有人都快要把她忘记了。 但是周晓华就是记得,在溜走的一瞬间,还是把肖芳拽走了。 跑也跑不掉的肖芳:“……” 带着五个大姑娘,段天道的速度也一点都不慢,顾不得夜总会里一大堆大眼瞪小眼的奇异目光,转眼间就溜到车上,好容易把倩雪香溢周晓华肖芳一股脑塞进了后座,花如血紧跟着赶了上来,皱着眉道:“你喝了酒,我来开车。” 段天道点点头,正准备上副驾驶,却被周晓华死死拽向后座,段天道无法可想,只得从了。 幸好后座四个女子虽然不胖,身子却都充满弹性,五个人挤空间也足够,刚上车,周晓华就一头倒了过来,在段天道两腿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拱了拱,睡下了。 她舒服了,段天道郁闷了。 周晓华这套衣服,明显里面的衣服就很少,这么舒服的部分死死的压在一个正常男人的双腿间,这,这尼玛不是要人的命么! 但是基于马上就要来临的美妙生活,自己一定又要活着,段天道只得无奈的控制住了自己邪恶的热望,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去哪?”花如血发动汽车,淡淡问道。 唔……这还真是个问题,保健室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怎么可能装的下这么多女人? “海中豪客!” 想来想去,还是那里好! 雨丝飘飞,海中豪客明亮的霓虹灯在雨夜里显得越发迷蒙富有诗意,一看到在这个地方,段天道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还有一条随叫随到的美女犬,心底的邪恶险些勃然而发,差点忍不住又把命丢了一遍。 “到了。”花如血将车开到海中豪客的停车场,对着耳边轻声道。 段天道正准备吃力的将周晓华抱出车外,谁曾想似乎熟睡的倩雪香溢突然间就醒了,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宾馆,酒喝的太多,不免让她们有些反应迟钝,但仍然觉得似乎到这个地方来有些不妥当。 倩雪有些晕晕的喃喃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段医生治疗也是一样……” 但是香溢明显不这么想,也晕乎乎的喃喃道:“那要不姐姐先回去吧……我的腿再不彻底治好,会影响我的比赛……” “不可能的……”倩雪晕乎乎的也不会忘记把香溢丢给段天道这个老色狼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我不会让你跟这个混蛋单独在一起的……我,我也去……” 肖芳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道:“其实段哥今天也挺忙的,要不然就先放我回去好吧……” 周晓华突然就醒了,一骨碌从段天道怀里爬了起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肖芳,就说了两个字:“做梦!” 死也跑不掉的肖芳:“……” 周晓华说完这句话,就拉住肖芳重新爬进了段天道的怀里,喃喃道:“才不会便宜你……” 倩雪香溢也基本不能自己走道了,一起挽住周晓华,这一大堆紧紧挤在身上,段天道登时变成了拖油瓶的,只好把心一横,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进了海中豪客。 今天太晚,门口的白人门童不在,省了段天道一千块钱。 海中豪客就是海中豪客,前台收银的美女看见这一堆人肉团子,连面色都没变一下,还笑吟吟的,好像根本就没当回事。 “给您一间超大总统套房?” 段天道精神一振,卧槽!大被同眠的节奏啊!啊啊啊!这简直太…… “要不……还是开两间吧。”花如血抢在了段天道前头。 失望的段天道:“……” “当然可以。”美女收银微微一笑:“您住几天?” “一天。” “单日价格单间两万,押金十万。”美女收银很熟练的报着价,很熟练的将刷卡机送到段天道面前,段天道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花如血,花如血很主动的取出他的钱包,帮他刷卡,面上似乎还有些赞许的笑意。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等到了两间总统套房门口,花如血给了段天道一张房卡,很自然的就打开了另外一间,自己进去了,倩雪香溢很自然的就跟着花如血走了。 段天道只好很自然的抱着周晓华,带着周晓华死抓着不放的肖芳进了另外一间。 门厅还是很大,柔软的地毯踩上去还是感觉非常舒适。段天道抱着两个美女,当然第一时间直奔寝室,寝室色调还是很淡雅,很温馨的感觉。 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床! 丫的,还是好大的床!把两个美女放在一堆,居然整张床还空荡荡的……丫的一会要是在上面玩妖精打架,随便怎么滚都下不了床啊! 一想起这个事,段天道就觉得好多血在飙,正准备猛扑上去,突然被周晓华一双细嫩的小手拦住了,她摇晃了摇晃昏沉沉的脑袋:“那个,你还没给香溢治病呢……别让她等太久了……我,我在这里等你……你,你先去那边吧……” 浑身血在飙的段天道:“……” “我正好要和肖芳好好聊聊天……”周晓华一说到这个事,似乎酒立刻就醒了,‘噌’一下就翻身起来了,明亮的眼睛盯着缩在床角默不吭声的肖芳,一字一顿道:“今天晚上……一定很有趣。” 一点都不觉得有趣的肖芳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说不定真的会很有趣,强忍住澎湃的血液,咳嗽了一声:“嗯,好,我一会就回来。” 一边跌跌撞撞的出门,段天道就一边施展着各种收心大法,好不容易才把可怕的鲜血控制住了,摆出一副仁义道德医者仁心的端庄模样,开始敲隔壁的门。 但是隔壁的门根本就没关,段天道咳嗽一声,推门而入,为了表示自己心里一点鬼都没有,还大喝了一声:“妖精……噢,不是!病人在哪!” “我们在这呢!”从健身房远远传来几个声音,段天道定了定神,走到健身房,这才发现倩雪香溢各自找了一件器械,正努力和身上根本没有的多余脂肪作斗争。 倩雪香溢似乎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对总统套房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一突儿连酒劲都顾不上了,玩的不亦乐乎。 段天道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控制住的血液又开始蠢蠢欲动! 动来动去一会都不得消停的血液:“……” 第三百五十五章 心电感应也能治病! 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眼前的两个女孩儿在恰当不过了。简单的装扮就足以将她们的青春美丽表现出来。 两个女孩粉嫩的大腿修长匀称,紧实的皮肤彰显着少女的魅力。普通的露趾凉鞋下粉嫩的玉足。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十个脚趾修长而笔直,堪称完美。沿着大腿向上,纤细的腰身配合着隐藏在薄衫下结实挺立的曲线,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更令人喷血的是两个少女那不下于明星般的面庞,瓜子脸上有着令人嫉妒的大眼睛,传神又勾魂。精致的鼻子和小巧漂亮的嘴唇勾勒出一幅最美丽的图片。 还尼玛一模一样! 啊啊啊! “咳咳!”段天道艰难的咳嗽了一声:“那个啥,咱们还是早点把病治了吧……嗯,我那边还有点事……” 他说的是什么事,倩雪香溢当然心知肚明,两个漂亮的脸蛋一起飞红了起来。 香溢怯怯的从跑步机上下来:“那,那就开始吧……” 段天道看着她那双修长白嫩的长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今天专门给她们买的超短裙,果然这笔钱就是没白花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摸大腿了啊! “嗯……”段天道只觉得喉头好一阵发堵:“这个治疗呢,需要你躺下,我们可以去卧室……” “慢着!”倩雪突然尖叫一声从跑步机上跳了下来:“你的牛仔裤呢!” 香溢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超短裙:“有这几万块一条的裙子,谁还把那几十块钱的牛仔裤留着啊……我已经丢在那个店子里啦……” “你!”倩雪抖抖索索的指着香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个败家货!” 香溢怔怔的看着倩雪:“那你的牛仔裤呢?” 也把牛仔裤丢了的败家货:“……” “没有牛仔裤……”倩雪很快就把自己也是败家货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怎么治疗?让他摸你啊!他可是个老色狼啊!这怎么行!还是等明天换了裤子再说……” 段天道急了,什么情况,等你换了裤子,我这钱不是白花了:“不好意思啊,明天我有事。” “那就后天!” “后天我也有事!” “那就下个……” 这回香溢急了:“下个月我就要参加比赛了!” 倩雪:“……比赛也不行!” 段天道:“……”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这倩雪跟自己是有多大仇啊?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占她妹妹的便宜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呢?tqr1 嗯? 不过就是摸摸大腿嘛!又不要你的!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爱治不治!”段天道终于生气了,转身就准备走:“大不了我不治了!嗯,什么僵直性脊柱炎只怕我也懒得治了!” “等等!”这一声是倩雪香溢一起喊出来的,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一起扭开头去,似乎唯恐被对方看出什么来。 倩雪犹豫了片刻:“病要治,但是你不能碰香溢。” 段天道很生气,正准备走人,不知为何就灵光一闪,突然就笑了:“那也行。反正你们两姐妹有心电感应,我不碰你妹妹,碰你也是一样的,这样多好,又能治病,又不会占你妹妹的便宜。” 香溢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想说话了,以她对倩雪的了解,倩雪这个时候肯定去找刀去了…… 今天这个病看来是…… “真的可以?” 香溢吃惊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咬着牙的倩雪,这句话真的是倩雪说的? 事实证明,就是倩雪在说话:“你保证效果是一样的?” 段天道耸了耸肩,很不负责的摊了摊手:“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照道理来讲,应该是没问题的。但这种手段历史上都没有先例,你让我怎么保证得了?” 这番话他说的不知道多好,他要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没问题,倩雪说不定还要怀疑他的动机,这么中肯的一番话,说得真的是医者仁心,过街还扶老太太。 倩雪终于咬了咬牙:“那就这么办!” 段天道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暴露内心的狂喜:“那请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活活血,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倩雪长吸了口气,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天道:“如果你骗我……”她没有再说下去,终于咬了咬牙,冲出了健身房。 香溢微微松了口气,有些抱歉的看着段天道:“对不起啊段医生,我姐姐她就是这样子……” 段天道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反正一会就要大摸特摸……噢,不是,反正一会就要给人治病了。 著名历史学家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为了达成目的,什么苦都是可以吃的,只要达成目的就好……嘿嘿!说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还请段医生不要生气……”香溢使劲的搅着自己的手指头:“如果有可能,还请段医生能帮我那个朋友治疗那个僵直性脊柱炎……” 听了一晚上僵直性脊柱炎的段天道:“……” 总统套房里的房间很多,花如血连招呼都没打,就找了一间睡觉去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段天道和香溢聊着伦敦的天气聊了半个小时,香溢的电话突然就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喃喃道:“姐姐说她已经在主卧房里了……” 呃! 段天道血往上涌,想要飞奔而去,终于还是控制住了,咳嗽了一声:“那你一会要好好体会,应该是有效的。” 香溢低着头应了一声,段天道‘唰’就不见了。 还想要说点什么的香溢:“……” 这边总统套房的主卧房跟那边是一样一样的大,倩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把灯光打得很暗,嗯,可能是不希望看见段天道这张老色狼的脸。 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老,很快速的就接近了那张好大的床。 床上的倩雪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微微咳嗽了一声:“治疗过程需要多久?” 段天道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一下哽住了。 卧槽! 倩雪这穿的是…… 睡裙?! 很明显有些女孩子就是不习惯在浴后还穿的那么整齐,倩雪就是其中之一,洗完澡自然而然就换上了总统套房里的睡裙。 这里的总统套房…… 细节做得真尼玛好啊! 就比如这条睡裙吧,用的是衣带式设计,两条红色的柔软丝绸从腰部向后交叉,在颈后绑个好看的结扣,穿起来别具诱惑和性感! 更重要的是,段天道一眼就能看出,只需要把这个结扣轻轻一拉,睡裙就会应声而脱…… 光是想一想这件事,段天道的手指就恨不得直接闪到那个结扣上,好好看看这裙下隐藏的东西。 虽然灯光很暗,但那粉嫩的肩膀和雪滑的背肌还是在妖娆的睡裙下暴露无遗,却看不见内里丝毫的丝带痕迹,这说明倩雪有睡觉不穿内衣的好习惯。 刚刚出浴的美丽少女就像是一个打开了某个香瓶的盖子,触鼻皆是少女美妙的幽香,闻之令人血脉卉张! “这个,这个是要看进展的……”段天道拼命才控制住自己几乎失控的声音:“要是你配合度高一点的话,就会很快,越是反抗呢,就越慢……”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大手就朝着那幽香平坦的小腹上按了下去。 倩雪忍不住伸出小手打开了男人的大手:“不,不是治疗风湿么?不是应该治疗腿部么?你,你干嘛……”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活血啊!你,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嗯?这个风湿病啊,是一种很奇怪的病症,它啊湿气入体,神功盖世……啊,不是,反正我只是在治病!快一点,我还有好多事要办呢!哪有功夫跟你这磨蹭!” 倩雪怔了怔,脸色微红,终于放下了手。 嗯,也是,这个色狼急着去占另外女人的大便宜,这个时候肯定很着急,嗯,应该不会在自己这里消耗太多时间的。 忍一忍……忍一忍就结束了…… 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占便宜…… 段天道也在忍,不忍不行啊! 这件睡裙的设计…… 绝对是要命的! 几乎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外,敞开的面积大大出乎段天道的意料,只是透过侧边,就能看到倩雪内里那条细细的橡筋带,害的段天道的手还没按上去,自己的鼻血就差点飞扑了出来。 如果不是段天道还练过修身养性的功夫,在手掌按压在那富有弹性的小腹上时,他就真的要喷血了! 不得不承认,这经常练舞的跟寻常人就是不一样。 普通的少女小腹都是绵香软滑的,这长期练习舞蹈的倩雪小腹却极为结实极富弹性,触手犹如上等的沙发坐垫般舒服,又像珠玉般光滑。 但这还不是全部。 倩雪浑身的肌肉都很紧实,这也就意味着在小腹受到外力作用时,很容易也会引起边缘地带的余震,段天道现在就能清楚的看见,随着自己手掌的动作,倩雪浑身的曲线都因为没有受到任何束缚而肆意摇颤…… 段天道一时间看得有些发呆,连手掌的动作都变得毫无规律起来,似乎只想让地震的幅度大一些,再大一些。 倩雪的一张俏脸几乎被红晕遍布,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向上,手指的边缘几乎触到她丰美的禁区,让她忍不住轻轻嘤咛了一声,下意识的将玉手抬起,搭在段天道已经开始发烫的大手上,那一对追魂夺魄的眼儿媚光四射,几乎要滴出水来:“你,你给我下,下面一点……”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干笑了两声,只得悻悻的将手掌下移。 只是刚才是揉的有点上,这回却揉的太下面了一点。 某人的魔爪似乎恨不得把那条薄薄的睡裙整个攢在手心,一把撕扯下来,弄得那条紧身的睡裙下端逐渐拉高,一不小心,就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玉臀! 段天道大手活动的范围和力道越来越大,就见那一双绝美的粉嫩双腿微微摇曳,翘挺的香臀也随之荡出一道道迷人的风景线。 散乱的长发不时掠过倩雪双眉紧锁的光洁额头,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在享受,还是在忍受。 这个表情带着羞怯和娇憨,望之令人不忍。 连已经几乎迷醉在这火焰中的段天道看了这神情,都忍不住止住自己不听指挥的双手柔声道:“怎么?是不是有感觉了啊?” 有感觉…… 说的是什么感觉? 这,这个老色狼! 一点都不老的色狼:“……” 第三百五十六章 究竟是治病还是占便宜! 倩雪微微睁开紧闭的媚眼,咬了咬愈发湿润的朱唇:“麻烦你快点治好么?” 她很想给段天道一个犀利的眼神,让他知道知道眼神也是可以杀死人的。 但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个眼神里却充满了迷蒙的水汽,一点杀气都没有,那两片湿润的珠唇,更像玉泉甘露,放射出无比的诱惑来。 段天道是真的被诱惑了。 鼻端是美少女沐浴后的幽幽体香,双手摩挲的是如珠玉般滑润,冰雪般洁白的肌肤,眼前是曼妙动人的曲线,耳边是从这娇小樱唇中吐露出的细巧低鸣和喘息。 形声色味触五感齐聚,端的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鸟叔与凤姐不得不说的故事…… 段天道灼热而灵活的大手,就像是在表演魔术一般在青春美少女的身上游走捏弄,像模像样,十分的专业,只是当那双手似有意似无意的碰触到很紧要的禁地时,段天道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女体止不住的微颤…… 倩雪的整个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卧姿,一双修长的美腿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美妙粉嫩的小脚趾努力的彼此交缠,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鼻息中渐渐粗重的喘息,犹如天籁,若有若无的在段天道耳侧徘徊不去。 段天道火很大,把血烧热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裤子的质量好不好,而关乎床沿的质量,如果不是借用了这厚重席梦思的力量,段天道觉得自己可以弹到天花板上去! 十分钟之后,段天道很专业的顺着那滑腻的腰肢探了下去。 他滚烫的手指犹如带着微弱的电流,顺着那光滑的香肌雪背滑了下去,手指很容易的就触碰到那条小花裤的橡皮筋,一口浊气猛然而至,段天道不得不疯狂的吸气,才将一把扯下那条小裤的热望强压了下去。 当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探向那双美腿之间时,倩雪陡然间浑身剧颤,粉嫩的小手突然抓住了段天道的手,似乎是想要阻止,却更像是在引导那双手的去处…… 倩雪的身子在烧。 长大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体会过男人的这般妙处,唯一一次就是上次被段天道堵在车里……当然,那时候她扮演的是香溢。 不管她是倩雪还是香溢,她都不能不承认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充满了可怕的魔力。 现在她是在被治疗,所以不得不被动的放开心理防线,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具年轻的身体潜藏的某种渴望是如此惊人,似乎只是被男人稍加撩拨,就燃烧成了熊熊烈焰,激惹出了滔天洪水。 一种莫名的快美和强烈的刺激一浪接一浪的冲击着她的心,令她恍惚间甚至忘记了自己不应该在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面前感觉到美好,她只知道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结束。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唇中微颤的娇吟,有多么的动人心魄。 她不知道,段天道是知道的。 因为真正要炸开的,是段天道。 这销魂的低吟对他来说简直是催命的咒语。 身体内勃然的怒浪已经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如果他还有理智的话。 段天道把心一横,暂停了手指的侵袭,低声道:“现在,需要坐势按摩,来,坐到我腿上。”他蹬了拖鞋,用一种古怪的姿势爬上了床,然后不由分说将倩雪已经将近绵软的娇躯抱起,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自己,坐在自己盘下的膝盖上。 他的要求很僵硬,很直接,说的就像这只是治疗的一部分。 也不知基于什么原因,倩雪虽然有些不自然,却没有奋起反抗,或许是真的相信段天道说的是真的,又或许只是勉强自己相信罢了。 似乎是被坚硬的膝盖弄的有些不舒服,倩雪本能的向后挪了挪,香臀不自觉的靠近了段天道的小腹,只有两根丝带的整个光滑的背部,就和段天道贴了个满怀。 几乎是无间隙的紧密贴身,让倩雪的身体越来越软,每次似乎想要发出声音来制止,却只能挤出一点喃喃的低吟,刺激的身后的男人变本加厉的进袭。 这大开背的睡裙,给了男人极大的便利,段天道颤抖的手指慢慢掠过美少女粉嫩修长的脖颈,滑下柔润的香肩,逐寸向下按压,下到纤细的柳腰,然后顺着腰部的曲线绕到前端小腹,终于轻抚到那一双圆润的双腿上。 这难道也只是属于活血的一部分,这…… 倩雪不知道自己不喊停的理由算不算借口,内心的焦灼和身体每一寸肌肤传来的美妙,似乎都不肯让她喊出不要那两个字。 可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充分考虑的时间。 只不过犹豫了片刻的功夫,倩雪就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思考了。 她只觉得两只滚烫粗糙的大手陡然用力握住她美妙的膝盖,只在一瞬间,就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那灼热炙烧着她! 无以伦比,难以想象的巨大快美,疯狂的从身体那一处冲出来,瞬间填满了她的身心,爆炸般的美妙将她最后一分理智,吞噬的干干净净! 可这,只是个开始。 已经濒临崩溃的美少女,在已经完全无法抵挡来自胸前的攻势时,却突然感觉到一双灼热的唇片,从后而至,准确的捉住了自己的耳垂! 倩雪立刻忍不住低低的娇鸣了一声,这实在是太,太可怕了! 那是云端…… 不不,那还在云端之上! 只是一瞬间,倩雪就觉得自己学会了飞翔,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段天道大喜! 用嘴唇含住耳垂,其实这已经完全不属于按摩的范畴! 倩雪只需要喊一声停,自己就可以被打死了! 但是…… 她居然没有喊停! 段天道全身很干,很热,很崩溃,很烧灼! 他要是这个时候还能抽身而退,他就是二逼! 段天道把心一横,略带粗暴的揽住倩雪的纤腰,带着她就准备朝大榻之上倒下去算球!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房门突然硬生生就被人撞开了,对,就是撞开的,分明只需要扭一下就能打开的房门,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用撞的……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 什么情况来着! 没看见我这正看病呢! 他准备摸刀子,突然就放下了,因为进来的是香溢。 香溢满脸红润,娇喘吁吁,但是脸上的神采却很飞扬:“段医生!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刚才膝盖这边好热,浑身的血液流的都很迅速!一点都不痛了!我,我是不是已经治好了?” 一点都不想治好她的段天道:“……” 没错,他刚才的确是用了那股奇怪的气流,的确是通过了倩雪的膝盖,那只是必然的程序,嗯,都说了是治病,就算其实为了占便宜,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可尼玛谁想得到! 这心电感应是真的有用? 啊啊啊! 我恨心电感应! 段天道敏锐的感觉到怀里的娇躯正在越绷越紧,急忙道貌岸然的就从床上下来了,就好像刚才那个摸来摸去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咳咳!是吗?那说明我的推测是对的,成吉思汗和外星人果然是有关系的……噢,不是,你们姐妹两个的心电感应的确是很有作用的。恭喜你们。” 旁边倩雪娇柔的身躯还是很好看,但是段天道一眼都没有看,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是男人:“那既然病已经治好,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嗯,你们好好休息,不打搅了。” 说完他就走了,那个速度有点像刘翔在跨栏。 香溢很高兴的在房内转了个圈,转的很优雅很可爱,忍不住娇笑起来:“段医生的本事真的很大耶!用这种法子也能治好我……说真的,他本事这么大,又这么有钱,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啊……姐姐,你为什么老是看他不顺眼啊?” 倩雪没办法说话,她不知道香溢到底刚才感觉到了什么,香溢太单纯了,说不定单纯的以为刚才的感觉就是在治病……就像上次她跟顔老师洗澡,如果不是颜海青做得有些过分,她还以为那只是单纯的洗澡一样…… 倩雪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有点想要冲出去把那个该死的老色狼打死,但心中又忍不住稍稍犹豫了片刻…… 虽然刚才的感觉有点异常……也许,也许这真的是段天道治疗病人的方法呢? 毕竟香溢是真的治好了…… 上次周晓华也说那个被子的事是个误会…… 他到底…… 倩雪长吸了一口气:“香溢,你一定要想办法让给沈博毅治病,我觉得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他。” 香溢微微一怔,小巧的嘴唇张了张,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小小的点了点头。 倩雪没有注意香溢的不自然,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芒!如果段天道治疗沈博毅的时候,也用这样的方法,就说明他是真的在治病…… 否则! 想起刚才这个混蛋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倩雪就忍不住咬了咬牙,她已经决定明天要去买一把刀! 菜刀! 进了自己房间的段天道突然就怔住了! 不是因为倩雪要去买菜刀,而是因为他眼前的这一幕。 这一个他从来没想到过的一幕! 总统套房的大床上跪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跪得很端正,也可以说很端庄。但是她浑身上下除了仅剩下的小裤之外…… 什么都没有! 散乱的长发衬托着那绝美的脸蛋,粉颈下那单薄的锁骨和饱满挺立的曲线不成比例但又极为协调。 雪白玉臂挡在胸前,更是一种若隐若现的凄美感觉,平坦而富有弹性的小腹彰显着女孩如花似玉般最美的年华。纤细的脚踝配合着修长的美脚……tqr1 这是无暇少女的美。 充满震撼的美。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上的铁锹 这个美人段天道当然认识。 她就是肖芳。 肖芳见段天道进门,急忙低下头去,雪白的玉臂愈发用力的遮挡住自己的躯体,整个人几乎蜷缩到了一处,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但即便如此,她却依旧不敢改变自己的跪姿。 卧槽!就这么个娇弱绵羊的小羊,实在是! 段天道差一点就飞扑了上去! “肖芳,跪好!别让我生气,否则……” 房内另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懒洋洋的飘了起来,肖芳浑身一震,委屈的两眼泛红,却居然真的一点点的将小腰儿挺立了起来。 段天道这才循声望去,登时又差点飞扑了上去! 卧槽! 这到底什么情况! 屋内大床的对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上了一个很大的浴桶,浴桶中热气腾腾,却有一个花样少女,正美滋滋的泡在浴桶之中。 嗯,这个美人段天道也认识。 她叫周晓华。 周晓华全身都在桶中,只能看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本就在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那稍显尖削的下巴,那乌黑发亮、流光溢彩的大眼,那小巧而挺直的鼻梁,那一张有棱有角的嘴…… 即便没怎么穿衣服,但绝对比穿了什么更加好看。 但是……tqr1 肖芳为什么会跪在床上,卧室里又为什么会多了一个这么大的浴桶,以及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呢? 难道刚才有外星人来过了? 段天道一边紧张的思考着这些关系到千秋万代社稷民生的重大疑问,一边下意识的朝周晓华走过去,拼命观赏这诱人的春光。 浴桶的水上浮着几片花瓣,粉红的色彩在水气蒸腾之中,尤显娇艳欲滴,那诱人心醉的馨香,正从此处而来,颇有些浪漫的闺阁风情。 迷蒙的水气中,周晓华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诱人的红晕,脸上的两朵桃花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这诱人之极的画面,配着这种透人心脾的清香…… “你为什么能在这里洗澡?”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很热,很想也扑进这桶里去,但终究还是没有,只是伸出一双大手,没入水中。 “叫个桶浴服务就可以了啊……”周晓华咯咯直笑:“你也可以试一试啊……这个水温……” 段天道一点也不想试,因为他很想试试别的。 当即微微用力,也不顾她浑身湿漉漉的水珠,将她拦腰抱起,穿过房中,来到这屋中的大床前,就在跪坐的肖芳身边轻轻放下,让周晓华完美无暇的身体完全呈现眼前。 段天道表示叔叔和婶婶都不能忍,‘唰’的一声就扑了上去! “等,等一下……”周晓华于百忙之中却制止住了热火焚身的段天道。 突然想去死的段天道:“……” “肖芳。”周晓华转过头,看着已经将头扭向一边的肖芳:“你给我好好看着,过一会,你要完全模仿我的动作,要是做得不好……” 快要疯了的肖芳:“……” 突然就喜出望外的段天道:“……” 卧槽! 还有这么好的事? 完全……模仿?! 那岂不是…… 他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一双皓腕已经将他的头紧紧拉了下去…… 打仗是辛苦的,当然也是激烈的。 而段天道最擅长的,就是打硬仗,打持久战,这一趟厮杀往返,直杀的周晓华落花流水,一溃千里,到了最后见到段天道还准备重整旗鼓,急忙慌不择路的躲到了床角:“段,段哥,你,你,你还是去找她吧……” 嗯? 这又是什么情况? 段天道有些悻悻的停下手脚,转向旁边任凭两人山呼海啸依旧跪坐的肖芳。 肖芳的头低的几乎能挨到床面,两只小手使劲的互相捏,捏的小手上请一道白一道。 周晓华面对肖芳的态度,就显得不大友好了。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又想让我不高兴?” 这句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肖芳浑身微震,垂然欲涕,却真的还是将双手慢慢放了下来。 在长明灯柔和的光辉下,现出肖芳身上雪白细腻如凝脂的肤色来,表面柔和光滑得好像丝缎那般,腰肢纤细,曲线饱满,整个身体焕发出一圈朦胧的年轻晕色。 此时可以清晰的看到,随着段天道的靠近,肖芳身上起的一层一层鸡皮疙瘩! 待得某人的大手抚上她的香肩,肖芳浑身一阵战栗,咬着牙低声道:“我……我恨你!” 段天道一窒,靠! 卧槽! 还准备让你接着唱个小曲就算了的,你丫哪来的那么多气生? 心下恼怒,顿时去了心下的那一丝怜意,正气凛然道:“呐!刚才小华这个时候是什么动作啊?” 肖芳:“……” 模仿动作并不难,但是没过多久,肖芳竟羞骇地发现自己柔嫩鲜红的樱唇间竟然难以自控的发出一声声令人羞涩地低吟,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堪的反应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鼻息一膣,险些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天呐! 这…… 强烈的晕眩瞬间让她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一切。 “嗯,真的还凑合。学的还是蛮像的。”直到段天道的声音传入耳际,肖芳才蓦然回过神来,发现段天道正煞有介事的朝床边的周晓华说着什么。 她突然就发现,自己雪白美丽的四肢还八爪鱼般紧紧缠在这个混蛋身上,立即又羞又气地放开,但一时间浑身娇软,手足无措,绝色丽靥更是升起一片艳丽无伦的嫣红,芳心气苦万端。 “嗯,是……是还行吧……”周晓华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才发现自己喉间发出的声音,是如此艰涩难听,宛如二十几年未曾沾过水一般。 “要不……”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你再演示一遍?” 周晓华忍不住大骇:“什么?你还……” 但是段天道完全没有给周晓华丝毫反对的机会,附身就向她秀丽的面庞吻去,泛红的脸颊被啾啾地亲了两下,随后红唇立刻成为下一个目标。 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鼻袭来更激得段天道烈火焚心。 周晓华下意识的玉臂轻舒,将段天道的头紧紧捉住,也不知是该推还是该拽,嘴唇轻启,却说不出话来。 屋内立时春光明媚,漫天飞舞着的全是向上飘升的蒲公英。 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的肖芳,在大榻疯狂的起伏中,正在自悲自怜自己悲惨的命运,突然就听见一个很得意的声音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呐!刚才小华又换了几个新动作噢!这次你要学的更像才行噢!” 已经不想活了的肖芳:“……” 屋内又开始充斥另外一种美妙的景象…… 这次周晓华终于学乖了,她好不容易攒足了力气,偷偷摸摸的从床边溜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朝门外爬。 但是只爬了一小半,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个很得意的声音:“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学的还挺快的啊!小华,我们再换几个新花样吧!” 周晓华啥也不说了,四肢一软,晕倒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晕倒在地毯上的周晓华,又怔怔的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肖芳,忍不住挠了挠头:“晕……也能学?” 狂晕:“……” 反正谁晕了谁段天道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精神,嗯,每次到这种时候吧,他都觉得特别有力道,特别睡不着觉。 房内两个妙人现在肯定是已经很不妙了,段天道只好将脱了力的两人好生放在床榻上,就开始打隔壁房间的主意。 嗯,虽然倩雪香溢可能会把自己打死,但好歹还有一个花如血啊! 自己还欠花如血好多债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这次怎么也要还一毛啊! 嗯,就是这样! 然后段天道雄纠纠气昂昂的就准备到隔壁去还债,本来是想要直接用点小手段溜进去的,但是…… 扳手!钳子!开锁器!电子卡!那啥…… 段天道突然就发现刚刚都没关的这扇门居然怎么也打不开! 能够防止他小手段的人……貌似只有花如血啊……这意思是…… 打不开他就只好敲门了。 他刚敲了一声,门内就已经有人回应了,就好像那人一直就站在门背后一样:“别敲了,我们已经用木板把门钉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段天道:“……” 住个宾馆还用木板钉死房门? 卧槽! 这是在防狼么?! 门口那个声音悠悠道:“对,我们就是在提防色狼,嗯,睡觉了,晚安。” 色狼:“……” 门里面的人悠悠的睡觉去了,但是段天道一点都睡不着,他就在走廊里直挺挺的盯着走道墙壁上那柄消防专用斧,盯了二十几分钟,才终于放弃了拿出斧头把门砍开的念头。 这都是什么世界啊? 人与人之间,还能有一点起码的信任么? 啊啊啊! 嗯? 浑身火烧火燎的段天道突然一怔,有什么好着急的! 真是的! 这个门打不开,还有其他的门可以打开啊! 哈哈哈哈! 怎么也打不开的门:“……” 段天道真的还有很多门。 别的门不好说,林白玉的门还是可以打开的,再不济丢了好久没去看的那个王梦雅也可以啊! 哼! 此处不开门,自有开门处! 哎,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个点上除了段天道,还有人也睡不着。 嗯,这个人的脸有点像月亮,像被铁锹背拍成的月亮,夜已经很深,但这个月亮没有丝毫倦意,兀自在拿着药酒拼命的揉自己的肚子。 谁能想得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随便一脚踹上来,就让他的肚子一直痛到现在,有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女人怀胎十月的艰辛,哎,看起来以后有了老婆,还是要对她体贴一点才是…… 卧槽!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铁锹脸突然狠狠咬了咬牙:“段天道!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一定!” 某个挂在天上的铁锹:“……” 第三百五十八章 谁能对付他? 刀子周之所以叫刀子周。 第一因为他姓周,第二因为他的脸长得像一轮弯弯的月亮……嗯,圆月弯刀。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还是挺狠的。 他是做水产品生意的,垄断了好几个港口的生意,除了手底下有一批人马,最关键是他舍得花钱,舍得花钱跟青铁会打好关系。 青铁会这样的地下组织,最喜欢就是花钱大方的金主了。 所以刀子周直接就有青铁会老大刘牛高的电话。 他一边揉着药酒就一边想,已经在家里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刘牛高的号码。 今天段天道身边的那个美女身手高强,有可能是女保镖之类的存在。 就凭这个段天道能找到美丽到这个级别,又强大如斯的女保镖,就说明其个人财力不容小觑……让自己手底下这些小鱼小虾出马,且不说打不打得过,主要这些刀子周阿狗拿出手太丢面子了。 最起码青铁会还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好手,比如那个双红花棍郎东升……嗯,就挺厉害的! 基本上跟所有地下世界的人一样,越是夜深的时候,他们就越精神。 所以当刀子周打通电话的时候,刘老大正精神的跟他妈似的,那边闹哄哄的,听起来很热闹,还有几个娇媚的女子声音,正‘雅蠛蝶雅蠛蝶’叫的好过瘾。tqr1 “老周啊!”刘牛高这几天很高兴,没日没夜都在庆祝,他必须得庆祝,段天道一出马,‘小刀会’就此销声匿迹,再没有第二个人找上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从现在开始,只要跟着段天道,青铁会就是南春的龙头! 从此无忧矣! 所以他现在看见谁都笑眯眯的,尤其这刀子周还是个大金主:“好久没见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好关照啊?” 刀子周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恶狠狠道:“我需要你帮我弄一个人!嗯,我要弄残他一双手两只脚,然后买水果去医院看他!” “咦……谁敢得罪我们老周啊?不想活了!”刘老大粗豪的嗓门登时更加来劲了:“没问题没问题!你想弄谁,明天你就可以去医院……” 刀子周的心情不允许他慢慢的讲来龙去脉,只是恶狠狠的飙出一句话:“段天道!他叫段天道!” 刘老大粗豪的大嗓门突然就没了,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说的那个叫段天道的,是不是没事喜欢穿个变形金刚t恤,还穿个大裤衩和大拖鞋?” 刀子周眼睛一亮:“怎么!刘老大知道他?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对面突然又没了声音,许久之后传来一声苦笑:“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些年还挺照顾我们青铁会,我这时候就想派人来干掉你。” 突然就掉在茅坑里的刀子周:“……” “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郑重的警告你。”刘牛高的语气很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仇,都最好立刻把这口气咽下去!如果你敢对他玩什么花样,就算段哥不来找你的麻烦,我刘牛高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听到了没有?” 突然就发现茅坑里好多屎的刀子周:“……” “你跟段哥有过节,那么从今天起,我们青铁会跟你刀子周就恩断义绝,从此以后都不要跟人说你认识我!否则我刘牛高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听到了没有?” 突然就发现茅坑里好多屎,而且都还是新鲜的刀子周:“……” 刘牛高也不管他是掉在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啪’就挂断了电话。 刀子周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就好像看着一坨屎:“……” 这……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个段天道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有这个能量?为什么他能让凶名昭著的青铁会这么罩着他?地下世界的人,不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么? 难道隔壁家的老王开始称霸世界了? 刀子周把他弯弯的脑子都快要想圆了,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正准备去隔壁敲门,看看老王究竟有没有称霸世界,突然他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刀子周气鼓鼓的接起电话,他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管尼玛谁打来的,都准备先骂一顿再说,但是……他居然没有骂出来。 因为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动人,动人的让他弯弯的脸都圆了几分:“是周先生么?”不过短短几个字,突然就让刀子周浑身上下都好热。 “是,是我。”刀子周拼命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谁?” “咯咯。”动听的声音轻轻一笑,笑的刀子周浑身的屎都不见了:“我是一个跟你目标一致的人,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合作……整死段天道?” 刀子周没有沉默,甚至都没打脑子里过:“好!” “很高兴和周先生达成共识。”动人的声音轻轻道:“你对面有一家春桃酒家,现在能见一面么?” “好!” “一会见。” 刀子周住所对面这家春桃酒家他自己也经常来,这是个很有特色的酒家,古色古香,而且很清静,而且二十四小时营业。 等他到达春桃酒家时,正看见室内刚点的香烟袅袅,一灯如豆,映着壁上悬挂着的条幅。 条幅也不知仿的哪朝哪代的山水画及书法,看笔墨均出于三岁小孩的手笔,靠墙有一座差不多与屋顶相接的书架,上面满是线装的书卷。室内的摆设极为简朴,若不是格栅内那张巨大的茶案,显得更象是古时候的一个大堂,各种物件摆放均极其整洁,且质地上佳。 居室正中放了一张紫檀木的茶几,几上置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古琴。 满堂一尘不染,打扫的很细致,檀香幽幽,意境幽远。 很奇怪的是,平日常见的胖老板此时却不知所踪,堂内的茶案前,却坐着另外一个人。 “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刀子周突然就有点忐忑。 他出来的时候穿的很拉风,脖子上围着大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手腕上带着大拇指粗细的金链子,连耳钉用的都是大拇指粗的金子。这一身别的不说,土豪两个字,是绝对担得起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土的有点没品。 本来刀子周平常也不觉得这样穿有什么问题的,但是现在他突然就觉得问题很大。 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好有品。 一个好有品的女人。 这女人的穿着很低调,颜色也不鲜艳,露的也不够多,但即便是以刀子周对名贵衣服那三不沾的认知,也能从那些服饰精巧的细节上看出这都是非常昂贵的东西。 这就是传说中所说低调的奢华。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的坐姿笔挺,既不显得特别高傲,也不显得特别没自信,就这般淡淡的站着,就让人觉得她特有气质。 “不错,就是我,我叫李小佳。”品味女幽幽起身,朝刀子周伸出一只小巧的手,这女人不止是气质过人,长得也很过人,明眸皓齿,娇艳欲滴,尤其是那一对迷蒙中透着诱惑力的眼神,如泣如诉,好像会说话,只是你永远都猜不出她究竟想说的是什么。 看着这样的女人,刀子周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把身上的金链子都丢进海里去的冲动,急忙咳嗽了一声,上前握住女子柔嫩的小手:“久仰久仰……不对,幸会幸会。” 带着上佳气质的李小佳很优雅的淡淡一笑,很随意的将自己的小手从刀子周死活不放的大手里拿了出来,登时让刀子周好一阵失望:“很高兴认识大名鼎鼎的周哥,我们坐下聊吧。” “好好!”刀子周咳嗽了一声,四仰八叉的坐在了沙发椅上,这是一个很土豪的姿势,但随即又赶紧并拢双腿坐直了起来,因为对面这个女人,坐的实在太有品味了。 她的上身很正,臀部只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双腿并笼向左侧放,两腿自然下垂,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文艺范,让刀子周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很没品。 在这个空旷的大房间里,只有刀子周和李小佳两个人,气氛一时间似乎有些尴尬,刀子周下意识的摸出一根烟,想要点,看了看笑的风情万种的李小佳,又赶紧放了回去。 “没关系。”李小佳笑起来的时候,除了露出雪白如玉的牙齿,脸颊上还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看起来甚是可爱:“周哥能给我一根么?” “当,当然!”刀子周受宠若惊,急忙起身双手递过一根烟,又双手抱着打火机替她点燃:“你,你也吸烟?” 李小佳似乎并没有在意这句近似于废话的问话,淡淡的吸了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人生短暂,当然要抓紧享受,能够享受的事情,我一般都不会错过的。” “是是是!”刀子周好久没听过这么有哲理的话了,立马毫不犹豫的也摸出一根烟,开始享受。 “我听说周哥也想对付他……只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对不对?”李小佳并没有转弯抹角,上来很直接就直奔主题:“比钱不一定有他多,比势力未必有他大……的确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 刀子周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漂亮的李小佳同学不止长得好看,穿的好看,抽烟抽的好看,连说话也说得这么艺术,根本不提名字,绝对是个很谨慎很有思想的人。嗓子听起来也这么动人,简直就是十全十美。 “对。”在感慨了十分钟之后,刀子周终于还是想起来了,赶紧回答了一个字。 “我和那个人很熟,他的习惯我也很清楚。”李小佳漂亮的尾指微微上翘,把烟嘴向上,优雅的吸了一口:“我想如果是有心算无心,我们的把握会很大。” “有心算无心?”刀子周眯了眯他的猫眼,拼命将注意力集中在嘴边火烫的火星上:“你的意思是?” “要想对付他,就一定得用有这个能力对付他的人。”李小佳的声音依旧动听,但却古怪的透着一种异样的吸引力。 完全不知道谁能对付段天道的成吉思汗:“……”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世界第一噩梦 刀子周突然叹了口气:“你既然和他很熟,又为什么要来帮我?”他突然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有仇?又怎么得来我的电话号码?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下的套?” “周哥就是周哥。”李小佳笑的很满意:“就这几句话,已经能证明周哥纵横城东这么多年,不是幸与。” “多谢。”这顶高帽子戴的刀子周很是舒服,但他却越发谨慎起来:“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诚意,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和你合作。” “不错。”李小佳淡淡道:“要证明诚意的方法,其实很简单。第一,就是证明我要报复他的理由。”她突然摸出一个手机,按动一个按键,递到了刀子周手中。 手机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这是在一个光线并不十分好的房间里,拍摄的视角是从房间一个角落的地面上,好像是一部手机。即便如此,刀子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男主角,正是他们在谈论的那个人,邪恶的段天道。 而里面的女主角,却正是刀子周面前的李小佳。 男人和女人相对而立,李小佳依旧站的笔直,站的风情万种。 男人突然冷笑了一声:“行了,别磨磨蹭蹭的,脱衣服。” 李小佳依旧站的很稳:“你杀了我,或许还容易一些。” “不不不。”男人的表情似乎没有表情,但声音却透着无数的邪恶:“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舍得杀?我得要你老老实实的替我吹拉弹唱,让我痛痛快快的办。” 李小佳的表情也没什么表情:“你不怕我一口给你咬下来?” “嘿嘿。”男人终于有了点表情,这表情怎么看怎么邪恶:“只要你有这个胆子,你妹妹的下场,我就是不说,你也猜得到。” 李小佳沉默。 刀子周忍不住抬起头来,扫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却见她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心下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的亲人受制,换成是谁,都一定会惊惶无比,这种孤立无援的感受,并非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但面前这个女人,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那种异样的冷静,似乎从来都没法让人能真正从身心上征服她。 “我没有什么耐性。”男人摊了摊手:“你妹妹就在隔壁房间,你要是不脱衣服,我只好去办你妹妹,你就在这里仔细听她的娇呼好了,我保证会让她很爽很开心。”男人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李小佳虽然没有表情,但终于开始开口了。 就连刀子周也知道,这种时候,李小佳除了遵从命令,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小佳的手缓缓举起,放在了她自己的衣襟上。 不知道为什么,刀子周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三!”男人似乎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只是一种压迫,毫不留情的开始了倒数。 李小佳面无表情的开始解纽扣,这个时候不论是哀求还是怒骂,都不会有丝毫的作用。 很快,外面的衬衣已经褪下。 刀子周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靠他妈,这起码也得是个保龄球! 画面中的女人似乎已经准备接受这无法逃脱的一切,很快脱掉了裤子。 很显然,不管这个女人是多么的高傲好强,她始终是个女人,天生的羞耻感让她不自觉的开始用手遮挡自己的重要部位。 “全部脱光。”男人声音很硬很冷,但任何人都能从这生冷的声音中听出灼热的欲望。 刀子周不由自主的合拢膝盖,拼命咽了口唾沫。 李小佳修长的手臂终于开始向身后延伸,捏住了胸衣的扣带,眼见下一秒,那一对完美的弧线就要展露人前,刀子周的心都快要掉出来了! “唰!” 刀子周一怔,手中的手机突然间不翼而飞! 我勒个去! 这一刻刀子周想杀人全家的心都有! “谁!谁?!” “是我。”李小佳的小手很优雅的将手机架在面前她自己的一方:“请周哥谅解,下面的部分,能不能只听?” 刀子周:“……” 他突然就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叫刀子周,因为他现在的心里,真的就像被刀子戳了好多窟窿眼一样。 可就算是这颗心已经全是窟窿眼,他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抢那个电话,只好叹了口气:“那,那也好。” 手机里的声音并不大,但总算还能分辨。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那男人火烫的声音里带着可怕的热念:“这身材实在是没得说。” 刀子周很想抢手机,只好拼命的按住自己的手。 “来,开始吧。”一阵窸窸窣窣解皮带的声音传了出来,男人冷酷的声音完全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刀子周不知道多想抢手机,但只好拼命的按住自己的手。 “喀。” 声音陡然截止。 刀子周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掐掉这段的李小佳。 李小佳沉默了很久:“周哥,你真的还想继续听下去么?” 刀子周:“……” 刀子周终于顾不得自己究竟是刀子周还是月亮周了,他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实话:“不止想听,我还想看。” 李小佳:“……” 房间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冷,反正一时间没人说话。tqr1 沉默了好半晌,李小佳终于还是开口了,她的表情还是没有表情,声音还是很动听,还是那么有吸引力:“周哥是对我有兴趣吧?” 刀子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继续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小佳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腮边的长发,终于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苦涩:“周哥不嫌弃我已经是残花败柳?” 刀子周犹豫了片刻,说实在的,手机里那些关键的画面他虽然没有看到,但只是心里随便想一想,就觉得浑身哪都是热的:“古时候有个美女叫陈圆圆,喜欢她的男人都是当世枭雄,但不管是谁,都没在意过她究竟跟过几个男人,我为什么要介意?” 李小佳微微怔了怔。 任谁听到一个只不过看起来像刀子周的人说出一句这么有哲理的话,都会忍不住怔一怔的。这句话不但把她李小佳比喻成了绝代美人,还把说话的人比喻成了当世枭雄。这种一语双关语境不凡的话,还真不是一般人说得出来的。 “我现在是他随叫随到的奴婢。”李小佳吸了口气,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的妹妹也是。” 刀子周也吸了口气。 这个结果说明,不管李小佳当初做过怎样的努力,都没有改变这个她不想看到的结果,就为了这个理由,李小佳想要整死这个男人的心情是谁都能理解,理由简直不要太充分噢! “我不要你妹妹。”刀子周很诚恳的表了态:“我只要你。” “我答应你。”李小佳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刀子周还是从她动听的嗓音中听到了某些可怕的吸引力:“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整死他,我就是你的。” 刀子周竖着的心突然就横了:“成交!” 段天道也不晓得谁要整死自己,他只是把车开的很快,因为他实在是热得很厉害,这个时候,他需要救火的水。 只是身边的水都喝完了,得去远一点的地方。 比如林白玉的家里。 段天道从来没有去过林白玉家里,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熟门熟路的找到这栋房子;虽然这么晚了,林白玉的家门早就紧紧的关了起来,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熟门熟路的打开那扇厚重的防盗门。 嗯,反正林白玉也不会告他擅闯民宅。 林白玉的家布置的很不错,珠帘后边却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几重转折又有数阶楼梯,段天道被烧的根本停不下来,直奔那个不失清新淡雅却又极为简单的房间。 轻轻推开美女秘书的闺房门,看到的都是淡雅和秀气,白色的绣塌,帷幕,甚至包括窗前软椅也是白色的。整个房间内,还弥漫着一股让人迷醉的清香,像极了女儿家的体香。 巨大的落地窗外,高楼彩灯,一览无余,倒别有几分美妙的味道。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大榻之上!段天道马上就要扑上去的那个人! 那个…… 哎? 要不是段天道身手高强,收的快,这一下就差点回不来了! 大榻之上…… 为什么居然是两个人? 段天道怔怔的保持着狼扑的动作,半天都不记得要把自己的双手收回来。 林白玉舒服的床上,睡着两个女人。 左边那个窝在右边那个的怀里,蜷着身体就像只乖巧的猫咪。 正是林白玉。 美女秘书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着。散乱的长发散乱在雪白的枕头边,细长优美的脖颈在屋外桔红色的夜灯光线里美得令人痴迷。 段天道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而右边的女人睡的就有些大马金刀,睡裙的吊带从肩头褪到胳膊处,香肩细腻圆润,闪着美玉一般的色泽,纯白之中有隐隐透着一种淡淡的青色。 两个都美的不似人间凡物的女子和谐的睡在同一张大床上,那画面美妙的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但是…… 卧槽! 白情雪为什么会在林白玉的床上?! 段天道一紧张,呼吸就忍不住有些急促起来。 睡的好不得的白情雪突然间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段天道急忙后退了一步,就听见白情雪匝吧了匝吧她那只娇嫩的红唇,喃喃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你父亲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跟那个土鳖解除婚约……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睡的好不得的林白玉在白情雪的怀里重新拱了拱,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你运气真好,要是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跟段哥结婚了……这么好的男人你不想要,正好便宜我……嘻嘻……” “白玉……”白情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个翻身就起来了:“你到底在说……” 迷迷糊糊的美女总裁突然就睁开了眼,突然就看见了在床边目瞪口呆的段天道,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半晌,段天道的汗都下来了,已经做好了被她一枪打死的准备。 白情雪怔了半晌,却突然翻了个身,又躺下了,喃喃道:“真该死,什么样的噩梦都比不上梦见这个混蛋站在我床旁边……” 世界第一噩梦段天道:“……” 第三百六十章 瓶装保龄球 从那天晚上到接下来一个星期,段天道什么也没干,他就躺在保健室的诊疗床上想问题。 你说为什么白情雪一梦见自己,就觉得是在做噩梦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长得这么帅,又这么高大,穿着这么有品味,喜欢咱的美女也不少……做梦的时候梦见这样的男人,只怕笑都要笑醒,怎么能是做噩梦呢? 周晓华来找他的时候,他望着窗外;花如血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望着窗外;什么颜海青,什么倩雪香溢,什么小黑都来过了,他一直都望着窗外。 窗外枝桠上的释小海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就算我长得再帅,你从小到大也该看够了,为什么整整一个星期就总是看着我呢?难道是因为我住在树上?” 一直看着窗外树上那个鸟窝的段天道:“……” 释小海终于回过神来了,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在练功对不对?在床上动也不动,然后参悟宇宙的奥秘!哈哈哈!真有你的!我怎么就想不出来你这样的修炼方式?” 然后他也找了个很粗的枝桠,躺好,闭上眼睛也开始参悟宇宙的奥秘。 宇宙的奥秘:“……” 段天道这一个星期做的事情很简单,渴了喝点水,憋不住了上个厕所,连饭也懒得吃,就这么一直躺着。 这一天总算天黑下来,段天道的电话突然就响了,就算他是杀手,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妈滴,在这黑漆嘛拱的房间来一段幽灵盛典,是故意的?! “来者何人?”段天道懒洋洋的接了电话,他也不晓得这时候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来电话,那都不重要。 “段总!”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很急切的男人声音:“我,我是维也纳夜总会的经理李强……没,没打搅您休息吧?” “嗯?”段天道迟疑了片刻,算是想起来了:“什么事?” “段总!我要向你报告一件很不妙的事情!”李强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不妙。 段天道怔了怔:“难道地震了?维也纳震塌了?” 李强苦笑了一声:“段董事长猜的真好……虽然不是真的地震,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那就是海啸了?要不然贝吉塔成功变身超级赛亚人,然后泡了妞没给钱就跑了?” 李强:“……” 面对这样的老板,一般情况就是要快点说事。 “段总,我们维也纳附近三天前新开张了一家叫做‘瓶装保龄球’的夜总会。三天之内抢走了我们九成的业务量,这样下去……只怕咱们这家店就要倒闭了……” ‘瓶装保龄球’? 这个名字……起的好有特色…… “这种事……不应该找我吧?”段天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去找白总裁?” “实不相瞒,白总裁不知何故,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上班了……” “那你找林秘书啊……” “她也没上班……” “噢?”段天道突然就醒过神来,难道那两个小妞现在每天都躲在家里睡大觉?比赛谁做梦能梦见他? 啊哈哈哈! 这个很有意思啊! “而且吧……”李强犹豫了半晌:“我觉得这个夜总会的名字起的邪门……” “不就是个保龄球?怎么邪门?”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邪门。 “您,您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用瓶装酒弄了某人很多钱……嗯,就是用保龄球……” 呃…… 段天道怔了半晌:“不记得了。” 李强:“……” 嗯嗯,还是直接说事。 “段董事长,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要解决一下比较好,要不然等白总裁回来,我,我交待不了……” 白总裁…… 唔…… “那好吧……我有空就去看看……”段天道突然就来了一点点精神。对啊!这个白情雪把自己当作噩梦,自己就非要成为美梦!解决了黑火集团的危机,白情雪就不会觉得自己很色了吧? 完全不觉得这两件事有半毛钱关系的小川:“……” 李强长出了一口气:“对了,我已经托人在那边办了一张会员卡,卡号是0688,如果段总裁过去查探的话,费用可以从这张卡上报公司的账……” “啊哈哈哈!”段天道登时就放心了,这等于有人请自己去玩啊!这果然比较好玩:“ok!那我立刻就去!” 李强:“……那好,那我现在就通知那边说要过去。” 段天道终于爬起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t恤和大裤衩,启动黑色suv,直奔北川道。 四十分钟之后,段天道把车停在这家‘瓶装保龄球’的门口,忍不住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半天。 虽然说不管哪行哪业,靠的都是口碑,但做夜总会这一行,门面工程实在是太重要了。 夜总会是公认的销金窟,场面若是不够豪华气派,谁也不会认为在这里值得一掷千金,所以拼装修拼品味拼门脸,是所有夜总会的一贯手法。 但是这个‘瓶装保龄球’…… 果然有点意思! 偌大的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各种玲琅满目的名车,但若不是那熄了一半的霓虹灯管隐隐拼出的‘瓶装保龄球’那几个字,你完全没办法注意到,你正站在一家夜总会的门口。 有哪一家夜总会的门口,是用栅栏门的? 有哪一家夜总会的迎宾,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又有哪一家夜总会,开在一栋破的连墙漆都掉的乱七八糟的旧楼里面? 门口那个戴着黑墨镜,负手而立的大汉看见段天道下车,纹风不动,只在他接近门口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拦住了他,沉声道:“天王盖地虎!” 段天道:“……” 没听说现如今要到夜总会去玩,还得对暗号啊! 段天道想了半天,犹豫道:“宝塔……镇河妖?” 大汉突然就笑了,咧着嘴露出两颗大门牙,笑的像隔壁家的那只大黄狗:“请进!” 段天道:“……” 大汉很费力的拉开栅栏门,让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在段天道进去之后,又关上了栅栏门,打开了一间通往黑暗走道的小门,低声道:“今天在八楼。” 虽然段天道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但他还是表示大汉这句话说得更奇怪,难道每天的营业楼层还不一样? 段天道很果断的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径自向内走了进去。 这里面的装修应该别有洞天…… 嗯,有洞,能看见天。 就是没有洞天。 狭窄的走道里就只有一盏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随地可能熄灭的日光灯,楼梯间里散发出一股一股潮湿霉烂的怪味,像是二十几年没人来过,连那间老旧的只有旧上海才能看到的电梯,都像是从旧电影里搬下来的。 犹豫了很久,段天道才走进那个电梯,按下了八楼。 电梯在一阵令人齿酸的吱嘎声中冉冉启动,令人十分担心那缆绳会不会随时绷断。 “欢迎光临我们‘瓶装保龄球’夜总会。”tqr1 经常听到的这五个字,在‘瓶装保龄球’里显得很不一般,明明应该是如沐春风的感觉,愣让人充满了狰狞感! 因为说话的,是两个戴着牛头马面僵硬面具的男人。 牛头马面上下打量了一下段天道,牛头用很狰狞但是很礼貌的声音道:“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段天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0688。会员卡没带!” 马面操起一个圆盘似的电子显示器,不知道在上面点了些什么,点了点头道:“没错,0688号会员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说今天会过来。” 牛头微微鞠躬:“欢迎贵客的光临,请坐电梯转去负一楼。” 段天道:“……” 搞了半天,原来光是进了门口还不够,还得上八楼来验明身份,然后才会告诉你真正的地点。这种搞法,实在是很有趣! 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重新坐上电梯,按下了负一楼。 这种做法虽然麻烦,但好处却也不言而喻,一则能令顾客有神秘感,二则能让来这里消费的某些身份敏感人士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就算是警察临检,也不能在一时半刻间找到‘瓶装保龄球’在这栋楼里营业的具体场所,给了客人安全转移的绝对时间。 这一石多鸟的经营手段,果然还算有点意思! 段天道看着冉冉下行的电梯指示灯,微微眯了眯眼,心里莫名的充满了某种期待。 这个能抢走维也纳九成生意的‘瓶装保龄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可惜直到电梯门开,段天道走出门口,也还是什么也没瞧见。 他唯一的能瞧见的,只有一块很大的黑布遮住了通道的入口,还有四个戴着龙虎蛇马面具的大汉,这四个大汉昂首挺胸的站在一顶黑乎乎的聚光灯下,沉默不语的看着段天道,足足过了半分钟,虎面具的大汉才伸手掀开黑布,做了个请的姿势。 迎面总算有了些灯光,段天道可以看清这是一个类似剧院的大场子,圆形的舞台足有十米方圆,台上除了灯光,空无一人。 虎面具依旧不发一言,打着一个手电筒在前头带路,这走道狭窄的只容得下两人并排,段天道跟着他绕了好几圈,才发现这里全是类似阶梯教室的斜坡,斜坡上全是一个一个很小的隔间,面对舞台的那一面,都是单向的大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却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形。 虎面具终于停在最中间一排靠左边的一个小隔间前面,伸手拿了张电子卡在门口一刷,小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却光线全无,门一打开,虎面具转身就走了,压根不和段天道打招呼。 段天道看着这个沉默的小门,很怀疑这里面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暗器,犹豫了半天,才把心一横,推门而入。 然后好多暗器就‘唰唰唰’…… 没有唰唰唰。 当然也没有暗器。 这是夜总会,又不是东方齐洛瓦,怎么会有暗器? 突然就很想把复活打死的好多读者:“……” 第三百六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小霸王学习机 屋里虽然没有暗器,也没有灯光,总算借着外面舞台灯光的漫反射,还是能看清屋内的设计,这小隔间看起来不大,进来却不觉得小,房间里刚刚只摆的下一张两米乘一米的席梦思,所以里面就摆着一张席梦思,头顶的中央空调冷气很足,床头还有一个宽屏幕的液晶电视机,除此之外,啥也没有,段天道找了半天,却连任何开灯的开关都找不到。 唔…… 怎么连美女都没有一个? 段天道正要出去找几个美女,小门吧嗒一声,自动关上,就在门关闭的一瞬,头顶一盏小灯立刻亮起,床头前的液晶电视机也突然打开了。 呃…… 原来这房间里的供电,是一定要在门关好之后才会启动。 “尊敬的客人,晚上好!” 电视机的画面上闪动的,是一群妙龄少女在一个明媚沙滩上娇笑着打沙滩排球的画面,这一群少女都是身材极佳的类型,尤其是那胸前活跃跳动的两个弹性极佳的物体,跟她们追逐的排球,绝对有得一拼,看起来养眼之极。 画面传出的画外音,也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娇滴滴女声,但段天道对这样的声音没什么兴趣,说起来,自己好多女朋友的声音都比这个好听。 这个夜总会果然就是有些古怪……平常这样的场子,客人一进门不说来七八十个美女你选,最起码七八个是有的,但进来这么半天了,连半个都没看到…… 没有美女是怎么抢走维也纳生意的呢? 嗯……不能在这里无所事事,自己好歹是带着任务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白情雪梦见咱的时候认定做噩梦! 段天道随意的伸手拉门,想要到处转转,突然发现根本拉不动。 嗯? 软禁?! 难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夜总会?!而是一个圈套?! 转眼之间房子的各个角落里,就会突然射出漫天飞舞的小鸟? 愤怒的小鸟? 段天道耸了耸肩,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困住他的地方,就只说这开锁的手艺…… 不过他没有来得及展示他的手艺,因为画外音开始了。 “尊贵的客人,欢迎光临瓶装保龄球夜总会。”美女排球继续打,甜美的画外音道:“不管您是第一次还是多次光临本所,我们还是要重申一次我们这里的规则。第一,在这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会被隔断,任何人拨打您的电话都会显示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如果您的另一半想要查岗,您将有无数的借口可以解释。” 段天道:“……” 这时候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字。 强! 两个字! 真强! 如此体贴入微的细致服务!光凭这一点,就有多少男人对这里趋之若鹜!能摆脱另一半的监控,这就是已婚男人重获的自由啊!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这里有正义的卫道士或者警察的内线,想要即时举报,也失去了这个可能。 原来这只是服务的一个类别。 段天道索性脱了鞋坐到了床上,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穿的是拖鞋,脱起来不晓得好快。 “第二,按下电视机旁边的红色按钮,能得到您所需要的一切必需用品。” 段天道好奇的按了一按。 红色按钮微微一闪,电视机下哗啦哗啦,缓缓打开了好几个抽屉,左边一个抽屉是各式各样的洋酒葡萄酒和饮料,中间一个抽屉是各式各样的啤酒和各种品牌的高档香烟雪茄,右边一个抽屉…… 段天道的眼睛登时亮成了霸天虎! 右边这个抽屉里,是各种传说中的道具! 这个大盒子里,是没开过封的…… 是电来发动的……某种棒! 这个小盒子里,是…… 会跳的某种蛋! 各种玲琅满目,包装甚至味道不一的套套已经不值一提了,最恐怖的是…… 蜡烛! 鞭子! 手铐! 铁链! 绳索! 铁锁! 木枷! 哦!mdygaga! 简单来说,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的! 这抽屉的内里,还贴了张补充说明:尊敬的客人如果有性感衣物方面的需要,请使用呼叫器联系我们的服务人员,我们会按照您要求的尺寸进行配送。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血在烧,只是看一看这些东西,就能想象得出这里提供的某种服务,种类齐全到什么地步,虽然都还没看到正餐,都已经觉得物超所值…… 电视机里的女声似乎就是段天道肚子里的蛔虫:“第三,房间里的所有的物品都是明码标价,请尽情享用,这里的最低消费是一万元rmb。” 唔……说起来也不算太贵,但只是看一眼刚才那些用具的标价,就知道这所谓的最低消费,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超过的。 “第四,本会所的单间只允许单人进入,在本会所演出结束之前,您都不能离开您所在的单间,假如您有特殊情况,请使用呼叫器联系我们的服务员;如果您需要使用卫生间,请按动电视机下的蓝色按钮。” 唔? 这也有? 按钮下去,就听‘咔嗒’一声,床边的墙壁随即滑开一个滑门,一个坐便器稳稳当当的滑了出来。 段天道:“……” 难怪这瓶装保龄球能抢走那么多生意,这些细节的处理,实在只能用叹为观止四个字来形容…… 别的不说了,回去了马上把维也纳照搬原样搞一套出来! “第五,为相应国家有关方面的法律法规,请远离毒品。”女声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其妙显得很诡异,因为只从她的声音里就能听得出她在笑:“但是呼叫器就在电视机旁边,有些事情,你懂的。” 段天道:“……” 他果然就懂了! 这意思就是如果你真的想弄点什么,只需要按呼叫器就好了! “遥控器能选择影片频道,倘若您还有任何疑问,请使用呼叫器。”女声咯咯一笑:“正式表演的时间从九点半开始,请尽情享受今晚的盛宴,瓶装保龄球欢迎你的再次光临。”笑完女声就消失了,画外音开始响起劲爆的金属音乐,当然还伴随着各种暧昧的啊啊哦哦的风骚女音。 段天道表示对这种声音不大感冒,耸了耸肩,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按了个一。tqr1 “ohyes!veryyes!” 画面闪过一个啥都没穿的外国男子,正和两个啥也没穿的外国女子哼哼哈嘿的叫着双截棍的节奏!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按了个二。 “牙买碟!牙买碟!” 场景如出一辙,还是啥也没穿,只不过变成了几个亚洲人。 三! …… 段天道痛苦的继续按四,人和动物实在是看不下去! 四频道的画面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关闭了电视机,不是什么人都会喜欢那种不男不女的生物,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摸了摸自己的头,段天道吸了口气,开了瓶人头马,点了根巴西雪茄,就这么点东西,就差不多把最低消费撑完了。 酒一下肚,雪茄一入口,段天道就表示没想到。 一般夜总会为了提高利润,假烟假酒盛行,没想到瓶装保龄球里提供的这些东西,都是正品,虽然价格更高,却让人觉得这钱花的心安理得。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九点零十分,离所谓的会所表演还有二十分钟,在悠闲写意的等待中,段天道也借机观察了一下这个小房间里的设施。 的确都是些很专业的设施。 所有的角落里,都没有安装摄像设备,呆在这里有绝对的安全感。这床也是上等的好床,不论在上面弹跳还是打滚,都十分舒服。虽然各个房间彼此相连,这隔音效果却是出了奇的高超,无论段天道怎么紧贴自己的耳朵,也听不到隔壁的丝毫声息。 只是通过观察和对细节的享受,就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早些感受二十分钟之后即将到来的会所表演,那一定也是令人意外的享受吧…… 段天道细细的抿了一口酒,看向面向舞台的窗外,这阶梯的设计,使得视野十分开阔,完全没有遮挡视线的弊病。 说实话,这个地方真心不错…… 要是能带几个老婆到这来…… 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白情雪,只是想象她好奇的打开抽屉,看见那一大堆用具时候脸上的表情,段天道就突然觉得心里热得很难受。 下次要是再有机会偷偷摸摸的把她约到这个地方,再偷偷摸摸的…… 嘿嘿! 在这种地方,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估计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吧! 哇哈哈哈…… 正当某人心头的邪念正火烧火燎的越来越旺时,突然怔了怔。 咦?这外面不是不应该有人走动的么? 透过单面玻璃,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房子前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个人影正举着一个类似袖珍摄录机似的东西,对着舞台那边不晓得在拍什么,然后又回过身来对准段天道来了一段。 段天道正打算梳一个周润发的造型,突然又怔了怔。 卧槽! 这个人……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正在拍摄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那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那么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卧槽? 这不是在南春展览馆外面采访自己的美女记者曾琼颖?嗯,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不管怎么样,对美女段天道的记忆力一向是极好的。 只是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眼见曾琼颖还在努力偷偷摸摸的四处拍摄,段天道一斜眼,正看见走道的另一侧窗户边突然就走进几个人来,领头的还是刚才那个老虎面具。 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虑,就知道如果曾琼颖被发现在这里进行拍摄,下场一定挺惨的…… 嗯,最起码也是先杀后奸。 段天道甚至都没有经过思考,突然就摸出一个黑色的小起子,一把就打开了门,将正在门口盘亘的美女记者拖了进来。 惊慌失措的美女记者一声惊呼还没出口,突然就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小嘴。 房门重新关闭,沉默的就像小霸王学习机一般。 莫名其妙的小霸王学习机:“……” 第三百六十二章 抢台词的女人! 美女记者在做这件事之前,其实已经想好了怎么狡辩,比如说自己是来观光的……只是好奇……又或者说自己其实是别的夜总会过来取经的……又或者…… 但是没有什么或者。 抓住她的这个男人似乎对她的要说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这还不能详尽的说明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正用嘴堵住她的小嘴,眼神却一直在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发声。 美女记者心中微微一凛,妙目流转,正看见面具男从门口走了过去,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想要将男人推开,但是……未果。 再用力! 依然未果…… 曾琼颖狠狠一脚踩在男人的脚面上,男人的面色突然就变得精彩之极,变幻了好多种颜色,终于还是悻悻的松开了她,微微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是怕你出声让他们听见了……嗯,你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被抓住,会有很可怕的结果。” 美女记者犹豫了一秒钟,终于还是放弃了用手里的摄录机一家伙砸在这混蛋脑袋上的冲动。 虽然这房间分明是隔音的;虽然他可以用手捂住她的小嘴,可偏偏用的是嘴;虽然他摆明就是在占自己便宜…… 但至少这一条他说的对,被抓住后果的确是很严重的。 “谢谢。”曾琼颖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小意的抬起手中的摄录机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果然一进房间,摄录机就不能工作了,不在外面拍就是不行。”随即她就怔了怔:“你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你呢?” 曾琼颖得意的从衣服的内缝里扯出一张透明胶纸,反包住自己的手指,用力按在门口指纹锁的按钮上,就听‘嘀嘀嘀’三声,指纹锁应声而开:“这是最简单打开指纹锁的法子,用透明胶纸包住自己的手指,就能利用上一次按开门锁的指纹权限和按压力度,幸亏这指纹锁没有再加什么口令密匙,不然就麻烦多了。” 卧槽! 都说记者都是特工,此言果然不虚! 段天道耸了耸肩:“怎么,你跑来找独家新闻啊?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记者?”美女记者狐疑的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了段天道好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噢!对对!我想起来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整了整自己的大裤衩,正准备作出一个英雄应该有的姿势,曾琼颖接着道:“你是我家对面那个卖羊肉串的!哎!想不到你卖羊肉串挺赚钱的啊!都有钱到这里来消费了。” 卖羊肉串的段天道:“……” 卧槽! 这什么情况?! 这,这分明是我的台词! 这小妮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像我这样的帅哥居然都记不住! “你……”美女记者双眼放着精光:“你要记得下次我去你店里吃东西,你要多送我几串啊……反正你也是有钱的大款……嗯,现在不说了,我先做事。”曾琼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左右四顾,然后做贼一样的溜了。 买十串送两串的段天道:“……” 怔怔的段天道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把这个美女记者切了卖人肉串,一阵低沉的铃声陡然响了起来。 咦? 段天道转头看去,却是电视机边上的呼叫器,正在一明一暗的闪烁。 奇了怪了,自己又没有呼叫服务…… 啊! 对了! 一定是哪个美女服务员看上俺了! 要是服务台打来电话,问自己要不要漂亮小妞…… 是要一个呢还是要两个? 段天道抱着万分纠结的心情拿起了墙上的呼叫器。 “肉串先生?”声音很好听,就是内容有点扎心。 段天道:“……” 预热了半天,打来电话的,竟然不是服务员,却是他现在不怎么想找的曾琼颖! “你在哪个房间?”段天道悻悻道。 曾琼颖就曾琼颖吧,说实话,以这个小妞的外在素质,就算是在自己号称美女如云的女朋友群里,那也是可以比肩的。 “呐!按照这里的规矩,虽然我们能通过内线联系,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在哪个房间。”曾琼颖的语气却有些促狭,勾的某人心里古怪的很痒痒:“我打电话来,就是很好奇,卖羊肉串真的有这么赚钱么?这里的最低消费可是一万块呢!” 已经决定卖人肉串的段天道:“……” 羊肉串赚不赚钱,他知道个屁啊! “算了,就知道你不肯说。”曾琼颖笑的越发诡异:“不过等会结束以后,你一定要给我个机会采访你。卖羊肉串的能到这么高规格的夜总会消费,这可是大新闻呢!” 大新闻段天道:“……”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想起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就在自己附近,单独一个人,腿长胸大盘子靓,还在琢磨着怎么弄新闻,段天道就很想弄死她,偏偏又不知道她在哪个房间,又弄不死她。 “哼。”段天道恨恨的拉开抽屉,拿了一瓶标价三万八的洋酒,开盖倒了一杯‘吧嗒’一声饮尽,又七七八八拿了好几瓶上万的酒,现场开始自己给自己调制鸡尾酒。 通常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他就给自己调酒喝,一则转移注意力,二则他调的酒还是很好喝的。 十几分钟之后,段天道惬意的看着面前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满足的轻轻啜吸了一口,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杯酒是他的拿手王牌之一,叫做‘记忆’,那酸甜微苦,涩中带香的味道,就像是这些年人生的起伏,每一种味道都代表着不同的感受,每次喝这种酒,都能让段天道回忆起无数过去的点滴。 想当年…… 只可惜,很快某人的回忆,就被一阵热情音乐和一个热情的声音打断了,这声音是从屋角上的两个音箱中发出来的:“各位贵宾请注意,瓶装保龄球今晚的演出,现在正式开始!”tqr1 段天道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了舞台之上,在闪烁的灯光配合着固体二氧化碳散发出的白色烟雾中,一个穿着十分夸张的女子出现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他所在的小屋子和舞台的距离有些远,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很快音箱里就传来的提示:“各位屋内的电视机正在同步转播我们的演出,如果您看不清楚,请打开您的电视机。” 段天道:“……” 这女人说的不错,屋内的电视机里不但有舞台的同步转播,甚至就像是录制现场节目一样,还有镜头的切换,可以让人从各个角度看清楚台上的一切。 包括这个穿的很夸张的主持人。 服饰的夸张有很多种理解,可以是夸张的颜色,可以是夸张的造型,但这位主持人穿着的夸张,基本就属于某个网络名人,就是叫那个什么干露露的差不多! 好像穿着衣服,又好像没穿。 上身有布料,但无论你从哪个角度上看都能看出那一层薄薄的布料下面是啥也没有的,下身有裙子,只不过那裙子只有一半,一条腿上什么也没有,另一条腿上的紧身裙,勉强包住两腿之间,却勒得紧紧的,将某些关键部分纤毫毕现的勾勒出来。 某露露之所以成名,原因不仅仅是她敢露,更重要的是她拥有可以露的身材和脸蛋。 而眼前的这个主持人,却绝对拥有比某露露更好的身材和更漂亮的脸蛋,虽然明显经过浓妆的脸蛋一定与平素不同,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完美的妆容确实在清纯中透着妩媚,在成熟中透着性感,这么漂亮的mm加上这么夸张的装束,给人造成的冲击,是如此的直接和剧烈。 “咳咳。”美艳的主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我是小凤,今晚的主持人。很抱歉,小女子是卖艺不卖身,各位随便看看就好了,可别打我的主意。” 段天道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隔断式的建筑而是通场,一定能听到一大堆男人的嘘声,主要是连他自己都想吹口哨。 “当然。”这小凤刚刚给这里的男人心头浇了杯水,话锋陡然一转,又浇了一瓢油:“如果您给的价格够慷慨,那又另当别论。”一边说话,这小媚眼一边冲着镜头使劲的飞,完全可以想象,就这么一两句,就能让不少人今晚上为她一掷千金。 “只可惜,我的风光也就是现在了。”小凤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怕过一会大家看了演出,转眼就想不起我小凤是谁了……也罢!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有请今天晚上的第一位……表演嘉宾!” 这主持人话音落地,舞台的灯光立刻打向了她身后的黑色幕布,骤然间音乐一转,换成了一阵悠扬婉转的西洋乐器,幕布一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很专业的踏着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穿着一身经常在巴黎服装发布会上看到的奇装异服走了出来。 这衣服的造型很专业,行家一眼就看得出,绝对出自大师手笔,镜头的近景切换中,能看到那边边角角的细致线脚和流畅的线条,脖颈间装饰用的绒毛,愈发衬出这位女子修长的脖颈和高挑的身姿。 “我们今晚的第一位表演嘉宾,叫做小燕子。”主持人突然间语速变得很快,完全赶得上现在正当红的某位中国好舌头:“国籍:中国,民族:汉族,出生日期:九零年六月二十四日,职业:模特,演员。三围:956092,血型:a,身高:175。毕业于上京传媒大学。曾参与的个人作品:电视剧-飞翔之日,我爱我的一条材,不是东风就是雨……” 段天道忍不住伸了伸舌头,这一连串的影视作品中,有好多他都看过。 “合作过的杂志呢,有《大都市》,《时尚座驾》以及《meimei》,《bazaar》,《优雅》……” 段天道越来越发现这主持人的舌头当真不错,说得这么快,还能让人听得这么清楚。 颇有中国第一快嘴成吉思汗的风范。 从花样游泳运动员变成主持人的成吉思汗:“……” 第三百六十三章 长坏了的男人! 这一连串的介绍足足过了十分钟,台上的小燕子也飞了十分钟,按照介绍,这位已经在演艺圈的小美女基本已经小有名气,但可惜的是舞台太远,拍摄的镜头又只在她曲线长腿间打转,就是不拍脸,弄得人心痒痒的。 好歹等到介绍完毕,这小燕子飞到了主持人身边,婀娜多姿的一站,总算是站进了摄影机的范围。 段天道登时咽了口唾沫,就算是画着烟熏妆,这也绝对是一张他熟悉的脸蛋,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刚才那些介绍,一定都是真的。 一头烫染过的半长金发很飘逸的垂在鹅蛋形的脸侧,两条眉毛略嫌微粗但配合着一双大眼却相得益彰,一般太大的眼睛未免都有些无神,而这位小燕子的眼神却灵动非凡,充满了艺术气息,略微肥厚的鼻头配合着厚厚有肉的嘴唇,在气质中透着性感,不可否认是一位充满特点的美人。 最骄人的还是她的身材,作为模特,身高是硬标准,但多数模特都只有身高没有胸脯,但这位小燕子不仅身高腿长,胸前一对包裹在优雅黑色晚礼服下的卉起更是吸引眼球。 如果美女能打分,段天道会毫不犹豫的给这个小燕子打出九十的高分! “大家一定很好奇,我们的小燕子已经在演艺圈混的有声有色,却为什么要选择来到我们瓶装保龄球夜总会。”段天道看出来了,这个主持人肯定是从说书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言语间承上启下,还有悬念。 “大家也都知道,演艺圈呢,竞争太过残酷,虽然我们的小燕子今年才二十三岁,可是在模特这个圈子里,却也已经是一位老人,出头的机会眼见越来越少,她是不得已才来寻求各位老板的帮助。”主持人十分感慨的摸了摸小燕子的胸,点了点头:“是真的。” 段天道:“……” “以下呢,是小燕子的要求,请大家注意,只有达到标准的才能竞拍。” 苏小海微微一怔。 唔? 竞拍? 拍什么? “小燕子希望,这个她跟随的男人,在演艺圈有人脉,有资金,并且愿意帮她得到投资超过五百万的电影或电视剧中至少女三号的角色,生活上的要求是给她一套不少于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居住,一辆不低于一百万的车代步,一个月五万零花。对于男方的年纪和婚姻状况,她毫无要求,只要满足她的上诉条件,她愿意跟随这位男士五年。”主持人很专业的微微一笑:“请拥有以上条件的男士,按动你房间的呼叫器,提出你的条件,小燕子将现场决定,从今晚开始她跟着谁。” 小燕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微摆了个姿势,这个姿势很好看,好看的将她高挑的长腿和傲人的胸脯展露在摄像机的面前,闪亮的大眼睛微微煽动,还嘟起了那张诱人的小嘴,弄的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发热! 妈滴! 这…… 这就是瓶装保龄球的演出? 段天道不是没有听说过演艺圈里的交易和潜规则,这些事甚至不需要听故事,臆想都能想出个七七八八。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瓶装保龄球里,这样的潜规则,居然索性就是没穿衣服毫无遮掩的明码标价! 段天道别的没干,就只是把这个小燕子的条件心算了一遍,就知道如果不是身家过亿的大户,绝对养不起这只金丝雀。 投资拍戏和演艺圈人脉这样的条件,不是这种身家,根本玩不起。 不过这小妮子长得还真的是…… 段天道的包间呼叫器又响了,打过来的还是曾琼颖:“我说你觉得这个小燕子怎么样啊?你卖了这么多年的羊肉串,钱肯定不是问题!这演艺圈的人脉嘛,你也不必操心,我们报社本来就是做宣传这一行,和很多演艺公司都打过交道,只要你有钱舍得投资,我可以帮你,后面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完成。” “没兴趣。”某人狠狠啜了一口酒,嘿嘿一笑:“钱不是问题,但主要这个小燕子比起你来,差的太远了些。” “嘻嘻。”曾琼颖很随意的笑了笑,把段天道的暗示化解到九霄云外:“没关系,这个不满意,还有下一个。你慢慢考虑,今天晚上的节目,还丰富的很。对了,记得我的专访啊!” 段天道表示很不满意曾琼颖的态度,打电话过来毫无征兆,挂电话也毫无征兆,自己想多撩她几句都不成,丫滴!俺已经决定了! 今天俺就要你!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台上的主持人和小燕子嘁嘁喳喳的耳语了几句,主持人满脸微笑的宣布:“今晚小燕子的归属已经有了,是一百一十三号包厢的客人,节目完毕之后,小燕子就会到您的包厢去,恭喜您。” 小燕子冲着摄像机飞了一吻,迈动着妖艳的步伐婷婷的去了。 曾琼颖所说的丰富,果真是没错。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自小练习杂技,身姿柔软到令人惊叹的十九岁小丫头,她的要求比较简单,就只有生活上的要求和不互相干涉,很快就被领走了。 这一轮一轮有快有慢,段天道不过在三个小时的光景里,就看到了各个行业的美女诉求,相对来说呢,学生妹子比较便宜,要求也比较低,那些一旦和演艺圈挂上钩的,例如嫩模车模,要求相对就较高。 但随即上来的这一位,让段天道当即就差点把一杯酒掉在了床上,他的眼珠子只差一点就滑出了眼眶。 摄像机切的很近。 首先是大腿,段天道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大腿,但这明显只能出现在相扑运动员身上的部分突然出现在这个舞台上,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然后是上半身…… 好吧!那不是上半身!那是两座大山! 然后……tqr1 没有然后了,段天道基本上就只看见一团肉状物体从幕后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登时连想死的心有了。 “这一位呢,是小苹果。”在这一大团肉块表演过举重,负重,和汗血宝马拔河的项目之后,主持人笑吟吟的,像大象身上的云雀一般飘到了这位小苹果的身侧:“她是一位国家级运动员,对对,就是相扑。” 段天道:“……” 这不是小苹果,这必须是整个地球! 这位地球女士的要求倒是不高,刚刚说完,段天道包间里的呼叫器就响了,段天道翻了七八个白眼,压根就不接,这曾琼颖摆明就是又要问自己是不是感兴趣。 丫丫个呸!回答这样的问题还不如直接把脖子抹了! 但他更好奇的是,谁会对这样的大家伙感兴趣?如果没人要,那这小苹果岂非很丢人?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不过五分钟之后,九十三号包间的客人就拿下了这位相扑运动员。 段天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真滴! 这里除了相扑运动员,还有易装的俏丽男人,还有以前是男人的女人…… 当然,还有很精壮的大汉和很好看的花样美男,当主持人从幕后牵出一头驴的时候,段天道已经看不下去了,幸亏这个时候呼叫器又响了,他赶紧接了起来:“说吧说吧,随便说点什么,比如你到这里来,有没有买过公驴?” 曾琼颖也是这一段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打电话来分心的,当即犹豫了一阵:“如果你对母驴感兴趣……我给你买一只好了……不过别在这里买……太贵了……” 看上母驴的段天道:“……” 嗯,珍爱生命,远离曾琼颖。 “这节目都过了大半了。”曾琼颖似乎有些忧心忡忡:“你就一个满意的也没有么?”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倒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正常男人在见过你之后,还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身为记者,曾琼颖长期和各种男人打交道,当然不会被这一两句话窒到,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你就是一个咯!你看我去你店里吃羊肉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就从来都没拿正眼瞧过我呢!眼里就只有你老婆一个,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世界上绝了种的那种好男人……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卧槽! 你丫才绝种! 段天道咬了咬牙,嘿嘿一笑:“男人都是这样子,在家老实出来花,更重要的是,我看来看去,都看不到一个比你更好看的。” 曾琼颖沉默了良久:“为什么你一定要当流氓。” 段天道淡淡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们女人喜欢坏男人。”曾琼颖叹了口气:“不是长坏了的男人。” 长得好坏的段天道:“!#¥……%¥……%@!!” 曾琼颖收线的时候,驴已经下去了,愤怒的段天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镇定了镇定,转向看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掩住双眼,唯恐这主持人没事又从幕后拖出什么不明物体,好在这一次,主持人是一个人出来的。 “谢谢三十七号,六十九号,八十八号……”主持人一连说了好多个号码,随后道:“这些贵客对小女子的亲睐,你们的条件都给的太好了,让小女子心痒痒的,不过,小女子刚刚说过了,我是卖艺不卖身,还请各位原谅,晚些时候一定请各位喝酒赔罪。现在是午夜一点,咱们瓶装保龄球的压轴大戏即将上演,从现在开始,请各位将手中的电话或者录像设备放入电视机下面的保险柜,因为五分钟后,场内将启动电磁干扰,如果您没有放入,这些设备就会被磁化废弃。” 噢?! 有点意思! 段天道满怀期待的摘下手腕上的电话,打开那个坚固的保险箱,放了进去,这个电话要防磁,板砖倒是无所谓。 主持人倒数结束,段天道真的听见一阵熟悉的嗡嗡声响起,这种设备类似于核磁共振,有强大的磁化作用,在这么大的剧院里长时间使用,这成本可不低。 花了这么大代价弄出来的神秘压轴…… 究竟会是什么? 第三百六十四章 美丽的沫沫! 伴随着‘嗡嗡’声,主持人继续笑的很开心:“从现在开始,场内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留下证据,如果您对我们的节目抱保留态度,可以在十分钟内申请离开,节目一旦开始,即便您有什么不满,也无法离开此地。” 段天道表示,谁走谁是傻子! 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的,都知道这后面是什么节目,不能接受的早早就走了;第一次来的,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勾当,光是冲着这可怕的好奇心也不会离开。 所以这十分钟内,段天道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骚动,只有从各个方向朝主持人射过去的x光线,激光束,杀气,小李飞刀及其他。 “既然大家都希望看下去,那么,表演开始!”主持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已经中暗器死了,眉飞色舞的做了个很优雅的手势,幕布立即拉开,两个上身精赤的大汉推着一个玻璃箱冉冉而出。 段天道的下巴‘铛’一声,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这是?! 这个玻璃箱很大,大的足以让一个人类呆在其中,而事实上,这个玻璃箱里,真的就是一个人类。 一个无法判断是否成年的人类。 也许,这不是人类? 硕大的玻璃箱里,看得出是一个娇俏可人,漂亮魅惑的女孩子,但这个女孩子的装束,实在是太太太出彩了! 那……那居然是一套犬服! 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个标准的狗项圈,一根塑料狗链牵在自己手上,胸前两个冒着尖尖的胸衣,头上带着毛茸茸的仿真狗耳朵,屁股后面还高高翘着一条会自动上升下降,左右摇摆的狗尾巴! 这也就算了,看见的人说不定还可以解释为这是一种‘cosy’。 更夸张的是,这女孩子的双手在地面!四肢着地!跟一只真正的狗毫无区别!高翘着白花花的只有一条t字裤的香臀,似乎正在等待男主人的…… 这场面简直要多委靡有多委靡,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呜呜……” 女孩子的喉间发出阵阵的低鸣,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京巴,她眨动着长长的眼睫毛,怯怯的看着玻璃箱外,两个手持长长皮鞭的壮汉,小巧的香舌如同一只真正的宠物犬一般吊在唇外。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抓杯子,却险些将杯子推落在地上。 靠!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犬?! “这是由我们瓶装保龄球训练出来的,真正意义的美女犬。”主持人明显很得意,看样子这事她也有参与:“大家现在见到的这条美女犬年方十七,孤儿,名字叫做旺财。平常呢,只吃上等狗粮,当然,有骨头也是不错的。乖巧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习惯睡在床边,如果主人有需要,当然也可以上床。” 段天道很郁闷。 这分明是一件很丧尽天良的勾当,分明就是一件很邪恶的勾当,分明就是一个正道人士会感觉到不齿的勾当,但不晓得什么情况,作为一个男性的本能,看见这条眼神里透着迷茫,四肢着地,缩在一角的乖巧小犬,他居然莫名其妙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点热。 “这是限期竞拍商品,拍卖的是这条旺财为期一年的使用权,底价一百万起,大家现在就可以通过您手边的呼叫器进行竞价。但有一个问题,我们要事先声明。”主持人挥了挥手,似乎在按捺那些已经按捺不住的激情男士:“这件商品的买主今后就是她的主人,但从法律的角度上讲,这是不合法的,所以请尽量保持她的隐密性,最好给她单独安置一个地方,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主持人微微一笑:“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是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留下的,如果产生任何不良后果,我们瓶装保龄球都不会负责,就算你想要说出去,我们也不会承认。竞价开始!” 很快,主持人就捂住耳朵上的耳麦开始汇报竞价情况:“三十三号房间,一百五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唔……七十六号房间,二百万!还有没有……” 段天道身边的呼叫器再次响起,他叹了口气,接了起来:“我没兴趣。不过,你好歹也是个记者,看见这样有违人伦道德的事情,也不阻止么?” “阻止?”那头的曾琼颖很颓然:“这里面的内幕,我不是第一次来了,内幕早就摸的差不多了。这只美女犬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根本就是自愿的,这不过是她换取钱财的另一种渠道罢了,如果真的有人为这件事来出头报警,你信不信你面前这只美女犬肯定穿的整整齐齐,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告诉警察:绝无此事!你不用想太多,这不过是一种圈钱的噱头罢了,目的就是为了满足某些人想要违法犯罪的邪恶心态,你说,就算是这样的事被警察发现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警察又能怎么样?” 段天道:“……” 原来钱还是可以这样赚的! 他虽然是杀手,什么事都见过,但他突然发觉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有些事果然还是花样多的没办法。 “九百八十万第一次!九百八十万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段天道:“……” 不过是一条美女犬一年的使用权,就能拍卖出如此天价,我擦!这卖的哪里是美女犬,这其实就是概念操作。 现如今…… 嗯,回去就把维也纳也搞成这样子,嗯,自己亲自来当经理!保证干一行爱一行! 美女犬怯生生的被拖下去了,主持人容光焕发的像是年轻了三百二十岁,一看就知道这个拍卖价她能得到的提成不是小数目:“接下来,是今晚最后一件拍卖品。” 可以想见,这一层接一层的高潮迭起,带给包厢里这些客人的刺激是多么的巨大,就算隔着厚厚的玻璃,都能看见那些不由自主冒出的期盼火花。 舞台的灯光陡然间变得十分昏暗,黑幕冉冉拉开,依旧是一只巨大的玻璃箱子被推了上来,依旧是四个手持长鞭的大汉,唯一不同的,这一次箱子里装的女子,并不是犬类装扮。 当玻璃箱来到舞台正中央的时候,白花花的探照灯交叉打在玻璃箱上,影射出清晰的画面,连电视机的镜头,都开始拉近近景。 玻璃箱中摊开着一张雪白的床单,床单的正中央,s型曲线躺着一个少女,少女身上穿的…… 好吧,说实话,穿的这套衣服,还不如不穿。 上身的这件无袖淡红色上衣,领口大的令人吃惊,上衣的下摆短的令人吃惊,如果少女想要提起双手,就会展露出她纤嫩的腰肢,如果她想要放下手,胸口就会乍泄春光,所以,她除了保持现在的固有姿势,不能稍动。 即便如此,顺着摄像机的角度,还是可以从领口隐隐透入,看到领口内两片顶多只有香烟盒大小的布片遮挡,如果不是少女努力的保持着双腿并拢的状态,根本就掩不住那夺眶而出的美妙胜景。 淡红色上衣镶嵌着的装饰物在镜头下闪闪发亮,和少女嫩粉的肌肤辉映成趣,贪婪的镜头逐渐上移,那柔柔一握的纤腰上,展现出一只珍珠般的圆润肚脐,镶嵌在白玉般的腰身中,随着少女急切的呼吸剧烈的变幻着形状。 欲壑难填的镜头根本不满足于这种刺激,继续上移。 从各个能见角度,展示着这件货物的粉嫩和绝妙,就像是一方美味蛋糕被包裹在盒下,令人顿生要一把扯开包装的冲动! 镜头在这对完美的曲线前停留良久,才终于再次攀升,滑过那犹如天鹅般的修长美颈,停在了这拥有无比美妙身材的少女脸上。 不但早有心理准备,而且见惯美女的段天道,呼吸还是忍不住窒了一窒。 顶多十六七岁的年纪,修整十分干净细长的柳叶长眉,清澈明亮的双眸,秀直笔挺的鼻梁,散落在头侧的如云秀发,晶莹雪白的肌肤就像是夜空的皎月般动人,除了那一对清亮眸子中显而易见的耻辱和愤怒,这女子美的就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个负责拍摄的明显是位久经战阵的大师级人物,就在所有客人都看清楚这位美女容貌,正沉寂在震撼中的时刻,他非常合宜的拉开了距离,慢慢将这位少女的整个身材都放到了镜头之中。tqr1 这绝对是一副亭亭玉立的绝美身材,这套令人热血沸腾的贴身衣物,将这妖娆苗条纤长玲珑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在雪亮灯光下那如同牛乳般白皙的嫩肤,展现出的明媚是如此的具有诱惑力,偏偏在这美妙的视觉震撼之下,还能看见一副冷若冰霜,桀骜不驯的神色,就像是一匹无法动弹的彪悍野马,让男人情不自禁的兴起想要征服她,蹂躏她! 这一刻,似乎连摄像师都有些发怔,镜头有些微微摇晃,晃过美少女裸露在外的幼滑香肩,那圆润有致的肩头就像是被象牙雕琢而成,在灯光下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尤其是右肩上纹绣的这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蝴蝶,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和耸动,就像是要振翅飞起来一般。 “她的名字,叫做沫沫。”主持人啧啧的赞叹了两声:“我实在是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听,很合适?咱们闲话少说,这朵沫沫芳龄十八,还是原封未动的处子之身,我用我们瓶装保龄球的金字招牌作保,绝对不是在医院花千把块补出来的二手货色。”说到这里,主持人顿了一顿,似乎很得意她在这个时候卖弄关子:“这种姿色的美女,初夜权自然不菲,当然,各位都是在各行各业绝对有实力的代表人物,也不会在意钱多钱少,最重要呢,是值得。” 段天道忍不住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嗯! 这个美丽的沫沫,还真是很值得!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赋异禀 悠然坐在某个包间的曾琼颖,正翘着一对光洁的膝盖不停的轻晃,晃动着手中酒杯里的血红酒液,却没有饮下一口,现在的她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忐忑。 瓶装保龄球的服务她不是第一次见了,要潜入这样的地方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先期投入是必不可少的,在搞清楚这里的所有设施并且获得这里保安的信任之后,她才能顺利进来偷偷拍摄。 比如她今天拿来的防磁摄像机…… 但是很可惜,还是没办法拍到,这里的磁共振实在是太强大了……可想而知,这些画面如果能够成为新闻的素材,主编给她的奖励一定非常可观。 美女记者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好想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今天这个偶遇的男人…… 卖羊肉串真的好赚钱啊! 不过他倒是蛮能忍的,一直到现在都没出过手……男人到这种地方来,不都是为了做些坏事么? 她来了好几次,见过无数轻易的折在这英雄埋骨的温柔乡里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难道他真的看上自己了? 虽然他刚才救了自己……嗯,还有钱……可惜就是长得太一般了……品味也不怎么样……谁到这里来还穿t恤大裤衩? 美女记者淡淡的叹了口气,说起来,自己也单身蛮久了,是不是也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她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成熟健康的女人,就算她的意志再坚定,也总会有不得不受到身体本能干扰,在午夜梦回梦到男人的时候。 想到这里,曾琼颖的俏脸微微发红,纤细的手指微微一紧,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滚落喉管,烫得她浑身一暖。 嗯!tqr1 曾琼颖放下杯子,狠狠捂住自己越来越烫的脸颊,整齐细碎的贝齿狠狠咬了一咬,暗自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开始找!” “现在我需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件压轴货物的值得之处。”主持人冲摄像机飞了个媚眼,手指滑向玻璃箱中的少女,摄像机会意的将镜头定格在沫沫清纯的俏脸上。 “各位请看她的眉毛,这一对眉毛的确生得很好看,但最重要的,是这双眉之间,窄的连一根手指也放不下。”主持人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又指了指沫沫的耳沟:“这又细又长又深的耳沟是不是很像用刀子切出来的?大家一定很奇怪,这有什么稀奇?但小女子今天必须要告诉各位,这种外在体征,就表示这位沫沫,是一个真正的十大名器!” 十大名器!! 别的人懂不懂段天道不知道,但他必然是懂的! 其实主持人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这古书中记载了十种天赋异禀的女子,就是传说中的十大名器。 其中一种,就跟台上这位主持人说的一模一样!刚才段天道光顾着震惊那沫沫的绝色,还真忘了观察这一点,此刻越看越觉得的确一点都不差! 这正是……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把何谓十大名器粗略的介绍了一遍,嘻嘻笑道:“不错,这朵沫沫,正是传说中的收口荷包型!嗯,不明白的可以自己百度。这种著名的构造呢,咳咳……那个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也一定能欲仙欲死!” 古书上所言,这种女性的生理构造比较适合瘦小型和年老男人,这个主持人诠释的,还真是委婉。不过这其中的含义,想必是个男人都懂,她如此一说,必将激起无数大龄男富翁的热血就是了。 “当然,这仍然不是值得这个含义的全部。”主持人语气一转,幽幽的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做这一行的女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贪慕虚荣迷恋奢侈生活的女人,另一种就是因为遇到极大困难,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女人。前一种女人无论要价多少,你总能买得到,但后一种,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虽然我有义务为客户保守秘密,但有些当说的话,却不得不说,这位清纯的沫沫,是因为家乡的井水枯竭,为了打通水源,让家乡的父老乡亲有水可饮,迫切的需要一大笔资金,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她出售的只有今天一夜而已,今夜过后,不能再见。就算是你们想要和她长相厮守,也不可得。” 曾琼颖拂了拂腮边的秀发,冷笑了一声,这种噱头或许真的能糊弄某些人,但对她来说,这无非就是在利用人的同情心变相提高拍卖价格,这些手段她见得多了。 “而这个,仍然不是所谓值得的全部!”主持人神秘的微微一笑:“俗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凡女人众多的男人,都死的比较早,自古三宫六院的皇帝们就是明证。或许大家不相信,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的有些女子,却能让男人活的更健康,更有力!就比如,我身边的这个沫沫!” 曾琼颖微微一晒,这已经不是在简单的编故事了,这是在制造传说,几天不见,这瓶装保龄球的营销手段真是见长。 “男女之事呢,会让男性损失元气,所以这种事情会对男人造成身体上的损害。但是我们这位沫沫却有一种秘技,能够让和她欢好的男性不但不会损失元气,还有增进精神,延年益寿!”主持妹子嘻嘻一笑:“我也知道大家多半是不相信,不过就这一点我们的沫沫妹子保证过,如果感觉不好,可以退回百分之二十的金额,我想,她应该不会拿钱开玩笑,所以我信了,你呢?” 曾琼颖这次有些发怔,她是唯物主义者,也是个喜欢挖掘奇怪事情的记者,但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看这主持人言之凿凿的…… 难不成还是真的? 不可否认,主持人这句话一说完,连曾琼颖这个女人都兴起了想要把这个沫沫买回去一探究竟的心思,更不要说男人了。 “我相信我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了。”主持妹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提高音量:“我们的沫沫初夜拍卖正式开始!底价是五百万元!价高者得!现在正式开始竞拍!” 事实证明,前面这一番铺垫的确是非常有用的,不管是这沫沫的外型条件,天赋异禀,还是这可遇不可求的噱头和近乎编造的传说,都让这满场的富豪疯了一般的彪起了价格,不到五分钟,从主持人的嘴里已经报出了两千三百万的高价! 曾琼颖犹豫的拿着通话器,终于咬了咬牙,开始拨打段天道房间的电话,这个奇怪的女孩有这么多古怪的好处,实在太具有新闻价值了,自己没有那么多钱买下来,但是可以怂恿那个男人试一试。 大新闻就在眼前,哪怕只有一线机会,她也不想放弃。只希望卖羊肉串真的能赚几千万吧……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电话竟然占线! 曾琼颖隔了片刻再次拨打,依旧占线! 晕!莫非那个男人为了拒绝自己再骚扰他,把电话线拔了不成? 曾琼颖哪里知道,此刻在段天道的房间里,正有一个极度高亢并且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回荡:“我加一百万!什么?有人加了五百万?靠!那,那我再比他多一百万!唔?他又加了五百万?我靠你老师都不好啊!当钱是报纸吗?五百万啊!什么?谁说我不加!再多他一百万!” 段天道的确是不怎么差钱,前几天才刚刚从两个撞鬼的人身上弄了几千万,前次从赌场还剩余一些……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杀手,顶级的那种,这种职业注定他不是一个容易失去理智的人。 但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疯子。一个把钱当成大粪的疯子,一把一把扬出去的,就好像根本就不是钱,就是沙子。 大多数竞拍者都已经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吓退了,但偏偏还有一个死咬着不放,不但不放,每次加价必须五百万起,害的段天道就算只是一百万一百万的加,这总额也很快过了四千万。 当对方再次喊出四千五百万的时候,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大吼了一声:“五千万!再加让你了!” 对方虽然听不见他的大吼,但似乎从这位好不容易一次加了五百万的手笔中感应到了什么,终于沉默了下去。 “五,五,五千万!”台上的主持妹子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这一次却也忍不住激动的口角有些歪斜,这次她卖出来的价格,已经相当于西班牙足球金童托雷斯的转会价格! 她已经决定,做完这一票转身就去当明星经纪人! “五千万第一次!……第三次!成交!恭喜九十九号包房的客人获得咱们沫沫的初夜!”主持人激动的磕磕巴巴说了大半天有的没的,才终于冷静下来:“今晚的演出到此结束,刚刚拍到的客人请耐心等待,履行完手续之后,你们都将得到你们应该得到的东西,请各位贵客慢慢享受这个美好的长夜。” 段天道擦了擦汗,刚刚放下电话,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个沫沫……”曾琼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是你拍的?” “不是!”段天道干笑两声,张口就来:“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对除你以外的女人……” “你的包房我刚刚才去过,你就是九十九号。” 段天道:“……” “天呐!”曾琼颖似乎松了口气:“我就说卖羊肉串是个赚大钱的行业……对了,卖切糕的利润是不是也很高啊?” 从来不卖切糕的段天道:“……” “呐!”美女记者终于还是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意图:“那个主持人刚才说的天花乱坠,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现在反正你都拿到手了,一会一定要让我采访她一下,我一定要搞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到时候再说吧。”段天道现在的心情奇怪的有些不好,突然就懒得跟这个美女废话,淡淡道:“我可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各种要求。” “呃……”曾琼颖心头微微一紧,糟糕,看样子采访要失败啊……她眉尖一转:“要不……我明天就去你店里吃羊肉串?嗯,我一次就吃一百块钱的!” 从来不卖羊肉串的段天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只蝴蝶 “我保证不告诉你老婆……”曾琼颖还想说点什么,段天道已经径自挂断了电话。 什么手段都用完了的美女记者:“……” 电话刚挂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很镇定:“请进!” “这位先生,请您在这里刷卡。”一个戴着憨笑的熊头面具的大汉很客气的对着段天道微微鞠躬,同时将手中一个刷卡器递了上来。 段天道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比较实在,没见到货物之前,先付两千万,满意之后再付尾款。” 熊头犹豫了片刻,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串串不明所以的神色,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没问题!” 段天道很干脆的刷了卡,按了密码,在单据上签了字。 虽然看不到面具底下那个人的表情,但依旧可以从大汉的声音里听出他的狂喜:“您的沫沫马上就到,请稍等片刻!这里是我们老板赠送给您的黑钻会员卡,号码是三个八,以后凭此卡可以享受我们瓶装保龄球所有服务的八折优惠,还有介绍三个新朋友的权限,还有今晚您在本所的所有消费一律免单,您有任何要求请随时向我们提出,还有……” 段天道摸出一根雪茄,丢到了熊脑袋的手上:“咳咳,多谢你的介绍,我知道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 熊脑袋一脸期待的朝前凑了一步,如果这位恩客想要在这个时候办他,他也已经做好了脱裤子的准备。 “就是麻烦你能不能稍微快一点?”段天道指了指门口:“十分钟之内,我要看到我的沫沫!” 大熊头表示很能理解这位金主的心情,但凡谁花出五千万的价钱,都会很希望早些看到自己的货物,他虽然有些遗憾这位有钱的主子对他完全不感兴趣,依旧还是一个劲狂点头,‘嗖’的一声就去了。 段天道真的是很着急,一向稳定的手端着的酒杯却总在微微发抖,他咬了咬牙,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深深的吸了口气,罕见的念起了清心咒。 没用。 还是抖! 这一忽儿功夫,他就喝了七八杯,洋酒的味道很冲,他却浑然不知其味,每喝一杯必看一次门口,这十分钟就好像十年那么长。 所幸再长的时间也总会过去,终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段天道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请进!”简单两个字却让他自己都觉得声音十分的干涩难听。 “哎呀呀!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门外冉冉走进一个姑娘,对着段天道施了一礼,用的还是清朝时期宫廷礼法。 段天道:“……” 进来的不是沫沫,却是刚刚在台上指点江山眉飞色舞的主持人小凤! 现在的小凤明显是刚刚换了一套行头,这一身旗袍将这小凤玲珑曲致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毕现,配上脸颊那淡淡的胭脂,颇有些古典美的气质,若是换了平时,某人肯定有兴趣跟她攀谈两句,最起码问个联系方式,研究个三围什么的,可惜现在他满心眼的毫无兴趣,转头朝这位身后扫了两眼,却没看见其他人,不免有些急躁:“她人呢?” “官人也太心急了些。”小凤嘻嘻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绢丝手帕:“这好歹也是她的初夜,不做些准备怎么好来见您?十分钟内就要见到她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我特地来这里陪官人聊聊天,您放心,和我在一起,官人就会觉得这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 段天道:“……” 不能不承认,这瓶装保龄球的服务的确细致,双方见面之前呢要做充足的准备,即便这只是一个说法,也会令买方感觉满意。等待的时间让另一个美女作陪,不但可以陪客人打发时间消除焦灼感,还可以顺便加深感情拉拉关系。 段天道情知这些套路不使完,自己心急也无用,只得吸了口气,拿出杯子给这位小凤同学倒了杯酒:“请坐。” 小凤接过酒杯,喜笑颜开的钻到段天道身侧,特意将腿侧开叉的一边靠紧他,亲热的就好像一对已经在一起腻了十年的情侣:“官人……这第一杯,是不是应该喝个交杯嘛?” 段天道:“……” 这小凤同学的长相还算不错,就是这妆容实在太浓了些,再加上那职业气息十分严重的嗲声嗲气,着实让人兴趣缺缺,但段天道还是咬了咬牙,满腹委屈的任由她钻进怀里占了便宜,堆出一副笑容:“应该的,应该的。” 交杯喝了,媚眼儿没停。如果不是段天道花了很大的气力维持坐姿,说不定这会就被这位给扑倒在床上了。 几乎贴在段天道身上的小凤花了大气力扑倒未果,不免满怀幽怨,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放着电:“虽然我们瓶装保龄球的规矩是不能询问客人的姓名,但是我今天真的很想破个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段天道微微一晒,找机会打探客户的底细才应该是瓶装保龄球的规矩,他完全一点没带犹豫:“就叫我郎东升好了。” 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哆嗦的郎东升:“……” “哦,原来是郎哥……”小凤紧跟着又要了个交杯:“郎哥在哪里高就?买卖做的这么大,能不能带小妹一起做啊?” 段天道沉吟了片刻,面露难色:“我做的买卖不好说啊……” 小凤几乎整个都扑在段天道的怀中,娇声道:“总不会是倒卖军火运毒什么的吧。”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段天道几眼,似乎觉得自己的玩笑很好笑,咯咯的笑着道:“您这么英俊,一点也不像是做那些买卖的。” 突然就觉得自己很英俊的段天道正色道:“你说的那些都是违法犯罪,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tqr1 “嗯嗯!”小凤表示自己的判断果然不错:“那您是?” “其实我也就只拐些孩子,卖些美女,做点人口贩卖的工作。” 小凤:“……”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凤,从头到脚转了几圈:“这一行的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尤其是……倒卖美女。” 小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从某人怀里坐了起来,强笑了两声:“郎哥真会开玩笑。” “你觉得……”段天道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小凤:“我像是开玩笑?” “啊哈……”小凤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扔了:“郎,郎哥慢慢坐,我,我去看看沫沫准备好了没有。”这句话说完她就消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艰难的等待了二十分钟之后,门终于再次打开了,这一次来的总算是正主了,只不过这漂亮的沫沫,是在小凤的搀扶下出现的,身上裹着一身白袍的沫沫,半倚半靠在小凤的肩膀上,满脸的红晕,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似乎在看着段天道,又似乎谁也没有看。 小凤吃力的将沫沫搀扶进来,轻轻放倒在床上,沫沫微微嘤咛了几声,似乎离开小凤的怀抱让她很不舒服,小手下意识的拽住了小凤的衣角。 段天道皱了皱眉:“她这是?” 小凤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郎哥有所不知,咱们这美丽的沫沫呢,还是第一次和男人那,那啥,她怕自己不好意思,所以呢,就……”她的眼珠微微一转:“就把自己灌醉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完美的借口,沫沫的身上连一丝酒气也闻不到,看她的反应神态,倒像是中了某种迷药,段天道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你出去吧。” “没问题,没问题!”小凤擦了擦汗,掰开沫沫的小手,转身正待离开,又转过身来:“明天早上七点,我们会接她离开,在此之前呢,她都是您的。”她犹豫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您可要悠着点哦,别把人家弄坏了。” 段天道:“……知道了!” 小凤一脸媚笑着倒退出门,‘吧嗒’一声关上了门。 段天道等待了数分钟,又仔细观察了房屋内部的结构,确定没有发现监听和监控设备,这才走到床边上。 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接近,沫沫下意识的又伸出一只小手,扯住了段天道的裤子,随即似乎送了口气,停止了动作,段天道无奈之下,只得坐到了她的身边。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床上的美少女,段天道心中更有一番波澜。 她有一头雪亮乌黑顺滑的秀发,随意散落在这大榻之上,显得无比的柔滑。她的皮肤白嫩滑美到难以形容,宽大白袍的缝隙之下,隐隐透出的,是方才在舞台上看到的那一身勾魂夺魄的装扮,很显然,只需要解开那白袍腰间的系带就…… 这沫沫似乎感应到了男人的热望,娇嫩的身躯不自觉的轻轻扭动起来,这不经意间的自然动作,将她身上顺滑的线条展露无遗,一双小手有些焦灼的撕扯着身上的白袍,很快就将那条本就系的一点不牢靠的丝带扯开了来。 白袍下展现出的,是一双秀美的腿,一条纤细的小腰,一双柔嫩的手臂,无数诱人的曲线和那张在淡淡光芒下映衬出侧脸完美的弧度,都让人窒息,令人迷醉。 她犹如白花盛开的娇躯,果然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气息,满处都透露着诱人两个字。 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也是这个时刻所有男人心中唯一能想到的至理名言。 所以段天道二话不说,伸出手去,将沫沫身上的白袍轻轻拉了下来。 那一对粉嫩光滑的香肩,就这般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段天道的面前。 段天道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不由自主的长吸了好几口气。 面前粉光致致的,都是诱惑二字。 唯有她右侧肩膀上的这一只红色蝴蝶栩栩如生,充满了巧夺天工的艺术气息。 蝴蝶的翅膀很大很艳丽,全身布满了翠绿色的金粉,后翅有一对金黄的大斑,就像是一对眼睛。对蝴蝶这种美妙生物稍有研究的人,都能认出这是一只金斑喙凤蝶。 金斑喙凤蝶只产于华夏南方,并且必须生活在一千海拔以上的亚热带原始森林之中,整个世界上的标本不到十只,被国际濒危动物保护委员会列为k级保护对象,是我国唯一列入一级重点保护动物的蝴蝶。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见到这样一只号称‘会飞花朵’的金斑喙凤蝶。 尤其是面前这样一只,如此美妙的蝴蝶!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人之初 段天道的手抖的越发厉害,他忍不住探出微微颤栗的指尖,朝着这只蝴蝶抚摸了上去。 似乎完全失去意识,又似乎还带着几分清醒的沫沫,突然被灼热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肩头,忍不住轻轻嘤咛了一声,突然翻了个身,一只小巧的纤手下意识的捉住了肩膀上的这只大手,就好像捉住了一只正在飞舞的蝴蝶。 “热……”沫沫喃喃着,好像在诉说,又好像在恳求:“好热……”她捉着段天道滚烫的大手,就朝她美妙的娇躯上拉,好像热和热在一起就能变成不热。 段天道吓了一跳,急忙往回抽自己的手,却不料险些将沫沫的整个身子都拽了起来。 沫沫捉住段天道的力道,大的就好像段天道原本就是她身上的一部分,额头滚滚而出的细密汗珠,都在告诉旁人,她的热,是真的。 “我说,你能不能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你。”一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段天道竟然罕见的试图阻止已经开始撕扯自己衣物的沫沫,可沫沫的力道之大却令他十分震惊,若是强行阻止,又怕会伤害到她。 就在这半推半就的挣扎之中,沫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如同一朵花儿般完全的盛开了。 那炫目的白和迷人的香扑面而来,让段天道忍不住……就没把头扭开。 这套衣物,似乎就是专门用来脱的。 沫沫随手的撕扯,轻易的就将那件无袖淡红色上衣扯脱下来,犹如玉雕一般的流畅曲线,在屋内淡淡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又舍不得挪开眼神的圣洁光辉。 散乱的各种布条和衣物,横七竖八的勉强遮掩着这具冰清玉洁的娇躯,显得妩媚动人成熟美丽,可那张美妙可人的动人脸蛋,却又在无形中透着娇羞嫩怯,这混合着两种魅力的风情,刺得某人浑身发软,只有浑身的鲜血在沸腾! “不,不是,我说你……”段天道只觉得喉咙眼干的冒烟,话说的都艰涩难听,但他依旧坚持着想要和沫沫做冷静理智的交流,但很明显,他的努力是白费的。 沫沫扭转着她动人的躯体,将那浑圆傲挺的曲线,修长美妙的粉腿,在男人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犹如一副美妙的世界名画。 在真正的艺术面前,语言是多余的。 段天道不得不沉溺在这唯美的艺术中不可自拔。 妈滴!什么迷药这么厉害?! 段天道狠狠咽了口唾沫,强行将视线移转,探手捉住沫沫细嫩的手腕,一股暖流输出。 但是…… 好像没有用啊? 唔?! 这是? 段天道紧皱双眉,仔细看了看沫沫眯的极其迷蒙的双眼,却见在她的眼眸深处,有一缕异样的红,这红色很深,很诡异,像是一团燃烧的火苗,细看之下,却又令人的心神忍不住沉溺其中。 “我圈圈你个叉叉啊!”段天道又甜蜜又苦恼的郁闷道:“这是他娘的谁下的药啊……真精到……” 其实严格的说,‘药’这个词并不完全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 一种混合药剂。 对于段天道几乎无所不能的这道暖流来说,要改变人身体本身的状态,利用人体本身的免疫力来解决病灶,是很灵验的。 但是药物的力量属于人体之外的外来力量,如果分量少的话,还可以让白细胞增加活力以便在短时间内分解药性。但眼下沫沫身上的药力,简直烈到一个堪称可怕的程度,看这个状况,只怕仅仅依靠她自身,没有几个小时药力是无法消散的。 下药的人使用的手段也十分高明,如果是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人体本身会有激烈的抗性……所以,这种药物使用的都是对人体有益的成份。 比如这药物里面有燕麦,燕麦是一种可以帮助女性放松药草,但它还可以增加身体对触摸的敏感性。 比如这里面还有银杏,银杏可以增加代谢及血液的流动。与血管中的一氧化氮相互结合可以扩张血管,增加敏感区域及周边地区的血液流动。它还有助于控制某些神经递质水平,改善情绪,缓解压力。 比如当归,它可以改善血液循环,平衡雌激素水平和减少潮热,当然它也可以让女子变得愈发敏感。 还比如…… 嗯,段天道之所以能这么明白,是因为他也会配这种药。 这些药物单独某一样,都不会造成眼下这种效果,按照不同的比例调和出来,才会造成现在这种效果。 沫沫眼中的深红越来越红,这时候,已经把浑身上下所有的布条都远远丢出了床外,一双细嫩的小手紧紧抓住段天道的身体,把他拼命的朝床上拉。 中了这种混合药剂的后果,段天道比什么人都要清楚,在这种时刻,沫沫除了男人,什么也不想要。 换成是旁的人,他肯定啥也不说了,她的解药就是自己,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自己只需要直接扑上去,一了百了。 可惜的是…… 段天道纠结的有点像释小海的妈妈,眼中光彩流动,拼命看着沫沫香肩上的那只蝴蝶,这只蝴蝶…… 沫沫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在纠结什么,她只是觉得很热,只有在靠近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舒服,不能把这个男人拽过来,就只能让自己的身体靠过去。 段天道不想做坏事,可是这景象却让他不可抑止的想要犯罪。 那结实的令人心悸的弹性,整个娇躯就如同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含羞带怯的向着男人盛开着。 不知道是在诱惑,还是在展现。 不知不觉间,沫沫骄人的身躯,已经挪动到段天道的身侧,挣扎向上,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挤进他的身体。 段天道在念经。 念得是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只念了六个字就念不下去了,这时候想什么本善的事,这事就善不了! 美人在怀,办或者不办! 段天道拼命的看天花板,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行,真的不行……” 沫沫浑身突然如遭雷击,全身一缩,娇柔的身躯不自觉的痉挛战栗起来,抖得像个筛糠。 段天道急忙把住她的脉门,忍不住啐了一口:“丫的,真毒!”tqr1 人所共知,不管是多好的东西,太多了都会不好。 这药下的实在太多了,这么霸道的药性,是逼得这沫沫今晚上非得把自己交出去不可,不然这药性没有渠道迅速消散,全部都会凝结在她体内,少则昏迷不醒,重则一命呜呼!如今这药性正在她体内盘旋凝结,所以才会让沫沫浑身战栗。 妈滴! 这回…… 是真没得选了! 身经百战的段天道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无其他的解决办法,要想救下沫沫,就只有那一途而已! “南无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段天道把心一横,双手作揖对天一拜:“今天情非得已,我是为了救人,真的不是为了占便宜……如果你非要惩罚,你就惩罚释小海好了!” 在树上睡的好不得的释小海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从树上滚落下来:“……” 段天道一向是个很干脆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再犹豫,刚刚准备发起进攻。 沫沫却突然反守为攻,不知道哪来的巨力,一个翻身将他扯到了自己身上,深红的美眸微睁,娇舌微吐。 一股诱人的馨香登时扑入段天道的鼻端,段天道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一百多吨的tnt炸药炸开了什么,‘嗡’的一声,就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这一刻犹如天雷勾动地火,烈火遇到干柴,潘金莲遇到西门庆,板砖遇见铁头功,要不是有中央空调,这小屋子绝对爆的跟春雷他爹似的。 谁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也不知道这身体之间的距离还有没有可能再近一些,两人彼此都感觉对方和自己就像是两个细胞变成了一个,那种美妙的融合都迫使着双方去追求更进一步的舒畅。 现如今,那是想忍也忍不住了。 所以段天道几乎是纯本能的开始发起进攻。 激情归激情,但无论如何强大的激情,都无法避免某些生理上必将产生的不适。 “不要……”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听到沫沫开声说话,虽然只是急促的几个字,却将那天籁般的嗓音展露无遗,令人如聆仙乐,满心舒畅。 但与此同时,身下一个毫无抵抗能力,软弱的犹如一只小白兔般的美人,却同时激发了男人身体中想要蹂躏和摧残的邪念。 某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同样的一个强烈愿望! 一个什么也不说,但是什么人都知道的愿望! 可怕的热火和仅存的理智在拼命交锋,换做平时,段天道肯定毫不犹豫就让热望占据上风,把理智什么的丢到西太平洋里去了。 但是今天他没有。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一只蝴蝶,一只在面前女子肩膀上飞舞的蝴蝶,这只蝴蝶在女子不断的律动中展翅飞翔,就像是活的一般,就像是在看着他一般,就像是在提醒他一般。 这只蝴蝶是这么生动,是这么熟悉,是这么美丽。 是这么令人充满了…… 回忆。 这是一份他不得不重视的回忆,无法忘怀的回忆,以及回忆里那个他新昂要忘记也无法忘记的人影。 有这样的人影在眼前晃动,段天道除了拼命的回忆,拼命的想念,拼命的控制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浑身吱吱哇哇叫嚣着想要前扑的细胞:“……” 第三百六十八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 段天道也很想。tqr1 但是他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把十万个为什么都想完了,双手终于还是松脱开来。 压力终于减缓,沫沫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几乎陷在男人身体里的指尖也无力的掉落下来。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果然不愧是十大名器之一…… 啥也不知道的十大名器:“……” 男人的热血稍安,段天道吸了口气,就待从沫沫的身上爬下来,谁曾想他才刚刚一动,那两条还在本能微微颤抖的玉嫩美腿,却有意无意的再次缠挾住男人的腰肢! 这女人的心呐! 是海底的针呐! 沫沫嫩白娇躯上已经开始呈现大片的酡红,看得出这药力扩散的极快,段天道来不及再想太多,只得重整旗鼓,再次开始征伐。 一阵阵似有似无的低吟顿时在屋中婉约响起,那不安分的娇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再次主动朝男人迎了上来。 这是一场很痛苦的战争。 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占有,而是为了发泄。 就好像一个心情很不好的人,眼看就要跳楼,却看见仇人就在眼前,上去暴揍了他一顿,突然就不想跳楼了一样。 在男人的大手有效而实在的引导之下,沫沫终于将体内沸腾的热狠狠散发了出来,还不止一次,不断抽搐的身子陡然停顿了下来,那一双原本在空中胡乱舞动的美腿也颓然而落。 陷入半昏迷的沫沫缓缓清醒了过来,身体的异样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安的挪动了挪动身体,才缓缓睁开眼来。 然后是十秒钟的静默。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沫沫,沫沫怔怔的看着段天道。 首先是一声喊。 好吧,那是惨叫。 然后就被推了一把。 咳咳,其实说是被狂奔的犀牛撞倒比较贴切。 人都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段天道如今才算是明白这句话的真意。 猝不及防的段天道,陡然间头朝上脚朝下,就从大榻之上翻到了床下,若不是他身体强韧,很可能就是个颈椎骨折的结果! “色魔!淫贼!流氓!无耻!圈圈!叉叉!!@¥#¥%!#!”沫沫口中尖叫的词汇从头到尾,足足三分多钟,不带重样的。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躺在地上都忘了要站起来,呆怔怔的看着这位刚才还很柔弱的沫沫,突然就变身成了一只狂暴却很可爱的母老虎。 而且这可爱的母老虎激动发怒的同时,居然都忘了要遮掩身体最重要的部分,那娇躯美妙的弧度,就在她激动的同时在空气中摇曳着动人的曲线。 这场景,段天道就是不想发呆也做不到。 “你!”可爱的母老虎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不妥,小手一挥,立即将薄被像围裙一般麻利利的包住自己的娇躯:“闭上眼!” 段天道有些失落的瞅了瞅仅能看见的香肩,本来就是不想转头的,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在脑袋里做了一次回味,匝吧匝吧嘴,遗憾的转过头去。 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还有那沫沫郁闷的嘀咕声:“咦?这都谁设计的衣服?还蛮性感的。” 段天道:“……” 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关注服装的造型…… 这,这难道就是…… 传说中的大傻缺? “喂!”沫沫的动作很快,不到三分钟已经麻利利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喂!你!” 段天道提好裤子,转过身,就见这朵漂亮的沫沫单手叉腰站在床上,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忿:“给钱!说好的,两万!”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看了看那两条近在咫尺的白腿:“两万?” “怎么?想赖账?!”沫沫使劲的晃了晃自己春花似的小拳头:“她们明明告诉我,这第一次能有两万的!” 段天道表示很郁闷,这瓶装保龄球真不愧是顶尖的夜总会,成本两万,却足足卖了五千万,这利润比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五百倍!实在难以想象这小丫头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喂!”沫沫怒气冲冲的朝前走了一步,却忘了自己的裙子短的简直不能叫裙子,从这个角度,床下的段天道几乎要写一本不得不说的心灵鸡汤:“你要是骗我,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我没带这么多现金……”段天道知道这个时候说其他的都是废话,得直接提钱:“现金还有五千多,你先拿去,剩下的……” “你敢骗我!”沫沫是真的恼了,一双漂亮的眼珠开始泛红:“五千根本不够!打一口井最少要一万七……” 她的话没有说完,突然一条白花花的腿就抬了起来! 段天道很怔,因为那是真正的高抬腿! 就像是功夫里面梁小龙在赌场大战小龙女和杨过夫妇时候用的那一腿,只不过电影里用的是特技拍摄,而沫沫这一腿却是实打实的功夫,虽然这条腿很纤细很白嫩很好看,而且惊鸿一瞥间还能看见无尽的春光,但只听着呼啸的劲风,就知道这一腿的威力着实不小! 如果真的被一腿劈在脑袋上,最好的结果也是当场昏厥。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也没有那么多空间让段天道来辗转腾挪,他只得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真看不出,这沫沫似的小身段,居然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段天道没用什么力道,本想很随意的架住这一腿,却突然浑身一震,登时忍不住怔了怔。 这个小妮子…… 怎么这么好的功夫? 他犹豫了片刻,左手握住那只粉嫩的脚脖,就要让沫沫失去平衡免得她无休无止,他的反应出奇的慢,因为沫沫对他来说并非生死大敌。 不料沫沫的反应却快得令人难以想象,眼见单腿受制,沫沫已经腾空而起,另一条白花花的小腿凌空横踢,直扑段天道的颈脖。 我去! 武林高手? 这一招使得流畅自如,明显是打小就在训练的连招,要换做旁人,肯定当时就得中招倒地,幸亏段天道也不是一般人,还没等这一足踢到,右手已经在半空中捉住了这条飞来的美腿。 “哎哟!”沫沫这下是真没辙了,两条腿被抓,哪里还稳得住身形,整个身子立即重重的朝床铺摔了下去,得亏这床铺的质量极佳,她娇软的身子震了两震,倒是没有受伤,随即用力抽腿,就要卷土重来。 “我给你三万!”段天道实在无法,急忙大喝了一声。 沫沫的动作立刻停止,躺在床上,掩了掩因为剧烈震荡几乎滚出来的胸膛,伸出一只小手:“现在就给,我就不打你。” 段天道叹息着松开这双嫩腿,突然就很想给这瓶装保龄球提个建议,包房里是一定要装atm机的。 “我现在真的没有,这样,我一会出去……” “嗯?!”沫沫眼睛一瞪,这回挥起了小拳头:“你又想骗我?!” “沫沫!”段天道长吸一口气,用力大喝了一声。 沫沫正待扑上来的身子陡然间一顿!脸上的表情立即就从凶恶变成了惊诧,又从惊诧变成了害羞:“你,你认识我?” 段天道正要说话,沫沫陡然掀起毯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朦朦胧胧还能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不会吧,这么远的地方也能遇见熟人?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段天道正要说话,一个娇小的头颅突然又从毯子里钻了出来,背对着段天道大声道:“你认错人了!什么沫沫?沫沫是谁?” 段天道正要说话,沫沫又突然压低了声音:“那个,我就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走你走!现在就走!” 段天道实在没有机会说话,只好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嗯?你叹什么气?!”沫沫突然又从毯子里钻了出来,直瞪瞪的盯着段天道:“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反正今天你也占了便宜,只要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不找你要钱了,如果你敢说出去,我……”沫沫想要挥拳头,犹豫着看了看段天道,感觉自己又不一定打得过他,终于小嘴儿一撇,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就不活了!” “我不认识你。”段天道终于忍不住大声说了出来:“刚才是主持人介绍了你的名字!” “……”沫沫的哭声‘嗖’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突然就从毯子里钻了出来,漂亮的眼睛里哪里有丝毫泪痕,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段天道好好的看了一遍,突然伸出一根白皙的小手指戳住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你真的不认识我?” 段天道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沫沫很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给钱!说好的三万!一分钱也不能少!” 突然就想说认识她的段天道:“……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我满意,我再给你加两万。” “真的?”漂亮的沫沫突然就变成了两眼放光的霸天虎:“拉钩!” 从小到大就没玩过这么幼稚游戏的段天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变了就上吊!”段天道呆怔怔的看着很认真的拉住自己小手指,很认真的说完这句话的沫沫,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带她去上幼儿园…… 现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就算拉完钩,也绝对等不到一百年,有的时候只需要转个头的功夫,该变的还是会变,该不上吊的还是不会上吊…… 但是沫沫在拉完钩之后,就变得轻松多了,很明显她是相信变了会上吊的:“好了,你问吧!” “你肩膀上这只蝴蝶,是谁给你纹的?” 漂亮的沫沫眨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肩膀上漂亮的蝴蝶,犹豫了好半晌,才漂亮的低声道:“我说我自己纹的,你满不满意……” 突然就好想去上吊的段天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的是你么?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没有跟沫沫说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的肩膀上纹一个这么漂亮蝴蝶的基本道理:“全天下我只认识一个会调制古法秘制颜料纹饰的老头,他最大的喜好就是纹蝴蝶,而且这个纹身还可以随着的年龄增长而长大……我还认识一个也很漂亮的女孩子,肩膀也有一只跟你这个一模一样的蝴蝶……” 他没有停,这段话将他的思绪也带回了曾经那一段美妙的回忆,那时候,总有一个长得很娟秀性格很活泼的小女孩,像一只跟屁……哦,像一朵会飞的蝴蝶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那个女孩子那时候是那么的单纯,天真,可爱……谁能想得到长大以后会…… “好吧!”沫沫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告诉你!但是你要记得给钱!” 正回忆的很美好,突然就被钱打断了的段天道:“……” “几年前,有一个姐姐经过我们那个村子,然后她很喜欢我,然后就给我纹了这个……”沫沫的回忆似乎也很美好,说起这些往事也有些沉寂其中,但是正当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被段天道粗鲁的打断了:“你能不能再形容一次那个姐姐的样子?” “那个姐姐很漂亮……”沫沫皱着眉头支吾了许久:“嗯,鼻梁很高,嗯……额头稍微有点宽,脸蛋像杏仁似的……” “她叫什么名字?!”段天道陡然间浑身一震。 “唔,她只说让我喊她沁姐姐……” 段天道突然就怔住了! 是…… 真的是…… 段天道眼前突然闪过一张娇憨可爱的俏脸,还有那宛如在空谷中回荡,好听如银铃般的笑声…… 真的是你么…… 王沁…… 一时间段天道的眼前如同过电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的碎片蜂拥而至,那无数画面中,都有同样一张宜嗔宜喜的笑脸…… 她……现在在哪里?tqr1 “我也不想出卖自己……”沫沫像一朵小白花般怯生生的咬了咬手指:“可是,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村子里的井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全都干涸了,我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些年全靠那些井水来支撑,村子里又穷,打的起井水的大户自己用都不够,也不肯匀给我们……” “嗯,打井的钱我会给你的。只是你知不知道那个姐姐后来去了哪里?”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从那些他曾经以为忘得干干净净的回忆里抽身而出,总算今天这钱没白花,不管怎么样,从虎口里救下的这位,真的是跟她有关系的人。 哪怕自己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少,依旧是值得的。 “不,不知道……”沫沫怯生生的看着段天道:“你会不会因为我不知道就不给我钱?” 被二百多次当成大骗子的段天道:“……我会给的……” “嘻嘻!”沫沫立刻就笑了,笑的很开心:“那就好!其实吧,那个大姐姐教了我功夫,我想得很好的,就拿我自己做幌子,等真的有人上钩,我就打他一顿,从他那把钱抢过来!反正这些有钱人都不是好人,这里离我们村又这么远,抢完我就溜,谁也找不到我……”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沫沫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会点功夫就能天下虽大无处不往,以她这点浅薄的人生阅历,又怎能防得住社会上那些层出不穷的法门,就算她再能打,今天若不是遇见他,也只有失身这一个结果罢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道:“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沫沫怯怯的搅了搅手指:“马,马上就满十四了……” 段天道的眼珠子突然就凸了出来,如果不是有眼眶挡着,肯定得掉在地上! 有没有搞错?! 这个小妮子发育的江山如此多娇,身高腿长,怎么看都已经十八九岁,居然……居然还没成年?! 不对啊…… 刚才那个主持人介绍沫沫的时候,分明说的是芳龄十八啊…… 如果说出沫沫的真实年龄,只怕这个价格还要再翻一番吧?主持人为什么要谎报这个年龄呢? 这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正当段天道的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一个很漂亮的菇凉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有警察来了!刚才有个服务员觊觎我的美色,偷偷告诉我的。嗯,我说这个不是要告诉你我魅力有多大,我是想告诉你要是再不走,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抓我?”段天道怔了怔:“为什么抓我?” “起码要告你个……”曾琼颖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壮观的轮廓配着一身淡黑色的紧身长裙,格外的晃眼,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沫沫:“到时候你在你老婆那也没法交待啊!” 段天道突然微微眯了眯眼:“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一百号……”曾琼颖怔了怔:“你问这个做什么?还不赶快跑啊?” “嘿嘿。”段天道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一个人呆在房间,有什么关系?行了,你就留下陪一下沫沫好了……反正警察不会抓你们的。” 曾琼颖登时就好开心:“好好!那你快点去快点去!”说完就把段天道推出门外,‘喀’就把门关上了。 此刻美女记者的心里简直就乐开了花,刚才来通知段天道,只是想向他示好,让他能承情给自己一个采访的机会。 但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啊! 哈哈哈哈! 曾琼颖熟练的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沫沫小姐是吧……我是南春日报的记者,嗯,我现在想要对你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 沫沫怔了半晌,终于小意的挤出一句:“有,有钱拿么?” 一脸茫然的美女记者:“……”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只要你给我满意的答案,我付钱就是了!” 沫沫登时就很高兴:“太好了!那你要给我三万!” 觉得好贵的美女记者:“……”考虑再三,她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没问题!只要这个答案……” “拉钩!” 美女记者为了爆炸性大新闻幼儿园也不上了,当即伸出手来跟沫沫拉了钩,很痛快的直奔主题:“沫沫小姐,刚才主持人介绍,说你天赋异禀,有一种秘技,能够让和她欢好的男性不但不会损失元气,还有增进精神,延年益寿……是真的吗?” 沫沫怔了怔,很骄傲的拍了拍胸脯:“当然是真的!” “……”完全没听说有这种技能的曾琼颖忍不住沉默了半晌:“那你怎么证明?” 沫沫犹豫着看了面前的美女记者很久:“我跟你……真的证明不了……” 什么都证明不了的曾琼颖:“……” 段天道如同狸猫隐蔽在黑暗中,谨慎的观察着四周,发现在这种时候,周围的门依旧紧闭,照道理说,这里都是些神通广大的角色,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他心中一动,随手打开了九十八号的房门,房内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再开一个九十六。 还是没有人! “呼……”段天道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打开一百号房间的门,进入其间,拿起曾琼颖刚刚用过的酒杯,惬意的喝了一口。 且不管这里的人是提前走光还是今晚其实根本就没几个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这个阴谋设计的……还不错。 入口处突然传来‘喀嚓’一声响,是门被人大力打开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纷沓而来,带队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身高腿长,长得也漂亮。 嗯,很不凑巧的是,她还叫苏天蓝。 苏天蓝的表情很严肃,转过头似乎想对身后那个人说话,但是很快又把眼睛转开了,虽然说话的时候看人是基本礼貌,但是面对这个人说话,不要礼貌也就罢了:“你叫什么名字?确定就是这里?” 主要是这个人实在长得实在太像月亮了。 苏天蓝不想从此以后都不想看见月亮。 不过她身后的这个月亮一点都没想以后要不要看月亮的事,他只是谄媚的跟在苏天蓝身后:“苏警官,我叫周舞阳,江湖人称刀子……噢,不是,没有江湖,我就叫周舞阳。老实本分的商人。我确定就是这里,警官,您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夜总会来,其实一般的事我看看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居然丧尽天良到拐卖幼女来拍卖!” 如果有人现在肯看这把铁锹,一定能发现他现在的脸色很正义,很阳刚,充满了凛然的正气:“我是一个良好市民!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找了个机会就出去报警了!” “唔……”作为一个正义警察,苏天蓝还是想表扬他两句的,想了一想,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嗯,主要是她以后还想赏月。 “把所有的门全部打开!”苏天蓝是真的有点着急,按照这个周……周什么来着的说法,幼女拍卖已经过去有一会了,很有可能现在正在遭遇很不幸的事情,晚一分钟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打不开的门就用撞的!” “是!”她麾下的一众警察一声大喝,风起云涌的就朝那一排排的房间飞奔而去。 铁锹脸尽量保持着没有表情的神色,心里却激动的犹如小鼓般的擂了起来! 段天道! 这下你彻底完蛋了! 这次不把你整趴下!我就不叫铁锹脸!噢!不是!我就不叫刀子周! 搞不清他到底叫铁锹脸还是刀子周的月亮:“……” 第三百七十章 不是流氓也是流氓 段天道不怕麻烦,他从小到大好像就没跟麻烦两个字脱离过关系,小的时候每天练功是麻烦,一天到晚伺候那个天机老头子是麻烦,后来接任务杀人也是麻烦,连不得不接受的‘黑兵’也是个大麻烦。 这些也都罢了。 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女人太多,也成了一种麻烦。 身为一个顶尖的杀手,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把麻烦当成麻烦,当成享受就会比较好接受一点。 所以他就准备继续享受美女记者留下来的美酒。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很暴力,很狂野的击打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咣咣咣!”这是手掌用力拍门的声音。 “嗵嗵嗵!”这是大头皮鞋猛踹门板的声音。 “开门!马上开门!否则我们就破门而入了!”这是几个粗野的嗓门大声的威胁。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也没办法,这门从里面开不了。” 对方很果决,很干脆,准备的也很充分,就听‘咣当’‘哐当’几声脆响,门就被破门椎用力捶开了,几个穿着防暴制服的武警荷枪实弹的扑了进来。 “不许动!” 段天道遗憾的看了一口已经放在唇边的美酒,只好叹了口气,维持着酒杯放在唇上的动作,没动。 “把这个万恶的嫖客和这个可怜的……”一个贼眉鼠眼,头顶微秃,穿着一身公安制服的干瘦中年男子义愤填膺的挤了进来,那双看着段天道的小眼睛里,莫名其妙尽是各种千刀万剐的仇恨,但当他看到房间里只有段天道一个人时,才疑惑道:“那个可怜的妹子呢?” 段天道舔了舔嘴唇:“我要是说我刚吃下去了,你信不信?” 干瘦男子:“……” “让开!”一个好听的声音紧跟着就传了进来,紧接着进来的,是一双很长很漂亮的腿。 段天道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这双美腿的主人身上。 苏天蓝的确很漂亮。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状况下,和这样的女人呆在一起,总能令人有心旷神怡的错觉。 不止是她白皙的皮肤,近乎完美的脸蛋,捉摸不透的气质,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双修长的美腿,还有她淡漠的表情。 只是她的淡漠在看见段天道的一瞬间突然就消失了:“怎么是你?” 段天道很镇定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我,你肯定看错了。” 苏天蓝:“……” 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的苏天蓝表情变化多端,让段天道欣赏到了她的很多面。tqr1 急切中带着些令人怜惜的娇弱,定下神来的时候又带着女神淡定的气息,娇羞时隐隐透出的纯洁能令柳下惠那样的男人第一时间脱裤子。 段天道现在就很想脱裤子,因为这片刻间,他几乎感受到了苏天蓝身上所有的变化,每一种变化都令他觉得心动。 嗯,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真的挺不错的。 “你……”苏天蓝终于还是恢复了镇定:“你这个流氓!” 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能莫名其妙变成流氓的段天道:“……” 他登时就很生气:“我怎么就流氓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酒,就算要我耍流氓,你也要给我个对象好不好?” “哼!”苏天蓝显然不会被这几句话轻易打动:“明明有那么多漂亮的女朋友,还偏偏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种地方来!你不是流氓谁是流氓?” “看来你真的很生气。”不是流氓也是流氓的段天道悠悠的从保险箱里拿出自己的手表电话戴上,很直接的看着面前的美人,眼睛从上到下,从脸蛋掠过她高耸的曲线,又滑到她的腿间,再落在她那双漂亮的脚面上:“为了这种事生气,我觉得你一定是爱上我了。” 苏天蓝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闪动,一只芊芊玉手下意识就摸到了腰间的配枪上。 嗯,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他一枪打死……会不会有点过分呢? 终于还是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干掉他的苏天蓝板着脸大喝了一声:“给我搜!” 身后的中年人不禁有些迟疑,小眼珠在房间的床榻上转来转去,这么小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好搜的,就算十四岁的女孩子有可能身材很娇小,但也不可能藏在马桶或者抽屉里。 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任何法律都没有规定一个成年男子不能一个人在房间里喝个酒什么的。 “你……”中年男人咬了咬牙,索性把脸一板:“现在怀疑你在公众场所做不法勾当,请你们回去协助调查。” 段天道终于轻声道:“如果是协助调查,那我是不是可以动了?” 干瘦男子咬了咬牙,满眼都是杀你千次没商量,理也不理段天道,挥了挥手,示意把两人带出房门,转身就退了出去。 段天道表示莫名其妙,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丑,很没有特色,但是他真的完全记不起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唔…… 难道自己无意中上了他老婆? 呃…… 如果是这样…… 回去要好好洗个澡。 “报告!在隔壁发现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女人!”很快有人从房间中把沫沫和曾琼颖带了出来,沫沫果然很有演戏的天赋,裹着毛巾被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的边走看着四周的男人,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曾琼颖比她演的还像,就好像她刚才正在欺负一个小女孩被人抓住了一样。 “你受苦了!”干瘦男子的眼珠绿幽幽的,亮的像是黑夜里的饿狼,猛扑到沫沫身侧憋着干粗的嗓门柔声道:“小姑娘,你看这里有没有欺负过你的人?”他特意指了指段天道:“你看看,这个人有没有欺负过你?” 沫沫眨动着纯真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哇,这个哥哥长得好帅。” 众人:“……” “我的意思是,这个哥哥刚刚有没有欺负过你?”干瘦男子一脸的黑线,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引导:“比如脱你的衣服,脱他自己的裤子……” 沫沫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呆在这个房间,一直和这个姐姐在一起……嗯……再说,他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为什么又要脱他的裤子?我们现在是在玩游戏?输了脱衣服?” 众人:“……” 干瘦男子无以为继,冲身边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这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很奇怪的也长着一脸的贼眉鼠眼,好像跟着这中年男子的时间一长就都能长成这个样子似的,他犹豫的片刻,突然走上前来对曾琼颖行了个礼:“这位小姐,请问这个男人刚才有没有对你不轨?比如,强迫威胁你替他打掩护之类……” 美女记者微微一笑,芊芊玉手轻轻舒展,挽住了段天道的手臂:“我真的跟他很熟的,就算他对有不轨也没关系,就算他不威胁我,有需要我也可以给他打掩护的……嗯,这样说有问题么?” 小贼眉鼠眼:“……” 段天道:“……” 啥也别说了,美女记者平白无故给自己一个这么大的好处,这个专访的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正当众人无以为继的当儿,沫沫突然拍了拍手,很乖巧的挤到了曾琼颖身边,顺理成章的把她的手臂从段天道身上扯了下来:“你长得好漂亮,不如你做我的漂亮妈妈好不好?” 曾琼颖:“……” 这沫沫把段天道喊成帅哥哥,却把她喊成漂亮妈妈,足足把自己升了一个辈分,一个称呼就让自己老了十年! 不就是刚才问题问的多了一点……尖锐了一点……嗯,最后还没答应给钱…… 但是这都是小节!人怎么能这么狭隘呢! 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沫沫年纪虽小,会的事可是一点都不少,自己答应给她的钱还没到手,光看她看着自己时候那个狡黠的小眼神,就知道自己只怕答应的数字要翻番才能让她满意了。 这一下子欠了这么多人情债,段天道差点一口气被背过去,急忙干咳了两声:“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协助调查?我看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大事,要是你们不介意,我想回家睡觉。” “睡觉?”小贼眉鼠眼冷笑了一声:“我们刚刚在这里查获了十公斤的海洛因,而这个地方除了你们三个,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现在怀疑你们藏毒,请跟我们走一趟!” 段天道忍不住微微一怔:“……” 咦?居然还是个连环局! 幕后黑手设这个局是想要定自己圈圈幼女罪,居然还将这么周密的陷阱后又设了一个栽赃藏毒的坑,这下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去局子里待着了。 段天道突然就看见了隐藏在众人身后的某个月亮,那个该死的月亮还朝他阴险的笑了一笑,段天道急忙捂住嘴转过头去。 妈蛋! 实在太恶心了! 幕后黑手已经出现了,原来这幕后是一个月亮! 这老贼眉鼠眼和小贼眉鼠眼都不用说了……肯定是铁锹脸收买来对付自己的…… “这个控罪很严重,我想你们需要小心说话。”苏天蓝的神色微变,大概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你们的律师。” “是是。”小贼眉鼠眼一个劲的点头:“几位美女请跟我们回去,只是协助调查,不会有大事的,一看你们就知道是好人。” 段天道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说的可不是你!”小贼眉鼠眼斜着瞟了一眼段天道:“你最好还是叫个律师吧!我告诉你,你可是第一嫌疑人!我劝你,还是叫个厉害点的律师比较好!” 段天道微微一笑,笑的云淡风轻,万里无云,没有月亮。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 幕后的月亮:“……”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手机和没文化 段天道拿律师资格纯属一个顺便。 身为一个杀手,熟知法律程序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反正那些厚厚的案头书都是要背的,还不如索性顺便考个律师资格证。 虽然拿到律师执业资格证所需的条件有些琐碎,比如要通过本科毕业,还要实习最少一年,品行良好等等,但以他的身份背景,要跳过这些门槛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段天道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拿到了这个资格。 闲着没事,他还真的替人打过几场官司,以一个顶尖杀手的观察力和洞察力相辅,自然是百战百胜。 嗯,多学点技能就是有好处。 一场如火如荼的大行动,结束的多少有些灰头土脸。老贼眉鼠眼和小贼眉鼠眼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小贼眉鼠眼挥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警察上前,掏出手铐,‘咵’就给段天道拷上。 还故意将手铐锁的极紧,这摆明就是故意给他穿小鞋。 段天道顿时‘哎哟’惨叫一声,高举双手展现给众人:“《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八条明确规定,使用警械不得故意造成人身伤害,你们作证,我完全没有拒捕,如果回到警局我的手受了伤,我有权向你们的上级提出投诉,并将此作为你们粗暴执法的证据。” 他身上的暖流可以治伤,也可以做伤,分明才刚刚拷上,已经可以看见段天道的手腕处红肿一片。 苏天蓝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她知道段天道的本事,这手铐他不随手捏碎就算对得起人了,还能把他弄伤了? 但是段天道只看了沫沫一眼,沫沫就懂了,要是不作证没有钱拿! 沫沫立刻急了,挥舞着小手:“我作证!” 曾琼颖倒是没有说话,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掏出手机,‘咵’当场照了张照片。 “松一点松一点。”老贼眉鼠眼表情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早就跟你们说过,执法时要注意方式方法嘛,真是的。”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只得又上来给段天道松了松。 “我们是不是也要戴?”美女记者很优雅的伸出手腕。 沫沫有样学样,一边伸还一边恨恨道:“来来,拷啊!拷断了算了!这么多事!真烦人!还让不让人赚钱了!” 众人:“……” “咳咳。”老贼眉鼠眼咳嗽两声,干笑道:“两位就不必了。”说罢挥了挥手:“收队!” 这一大队人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动作倒是极快,转眼这栋大楼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待得所有警车消失之后,楼顶的某个水箱后陡然闪出一个人影。 虽然已经快要入秋,但南春的天气依旧很温暖,所以女人也穿的很养眼。 苗条的身段包裹在一件米色薄纱连衣裙内,乌黑发亮的长发在南春悠扬的风中摇荡,前凸后翘中间细,指若青葱腿修长,端的是魔鬼般的身材。 当然,如果魔鬼身材加上魔鬼面容,一定还是会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偏偏这位却生就一副天使般的容貌。 很大很迷茫的眼神,笑起来还有两个迷茫的酒窝,那迷茫丰润的红唇描着淡色的口红,更显娇艳欲滴,那可怕的扑朔迷离的眼神,让人觉得她在看着世间万物,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勾的人心痒痒的。 这个迷人的美女,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个怂恿铁锹脸对付段天道的李小佳。 李小佳望着冉冉远去的警车,笑的很好看,用动听的声调喃喃道:“段天道……好久没见了……” 段天道不知道有人在楼顶跟自己叙旧,他在看风景。 也不是第一次坐在警车里面看风景了,不管他坐的是什么车,南春的风景还是那么漂亮,让人有一种想学庐山升龙霸的冲动。 这群警察完全不给他和曾琼颖沫沫同车的机会,将他安置在一辆单独的警车之内,陪同他坐在左右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员。 段天道眯了眯眼扫了扫身边这两位,这两个警员的身材魁梧的有些不大像话,若是去做健美先生,起码得进三甲,而且大半夜的还戴着大墨镜装的挺像一未来战士,两人上了车彼此间毫无交流,只是不停的看手机,隐隐能听到手机里传来清脆的短信声。 这一瞬间,段天道的脑子里习惯性的转过二十三种方法,能瞬间将两人制服,但终于只是叹了口气。 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沫沫未满十四,还属于幼女。 如果段天道真的跟她出了什么事,这种罪行,不管女性本身是否自愿,男方都一定要负刑事责任。 布置这个局可算的上是处心积虑。 但其中却有无数需要注意的细节。 第一,和段天道不相干的女性,他不一定会管,所以必须保证他会管。 其二,和段天道相熟的,他又不一定会和她发生那种事情,所以一定要下药。tqr1 其三,为了抓现行,所以一定要在封闭的,无法逃脱的环境下进行。 除此之外,沫沫因为自幼习武,身形发育的快,还故意说她已经成年,从潜意识上让自己放松警惕。 这个计划看似简单,却丝丝入扣,而其中最关键的,正是段天道最在意的部分,就是沫沫肩膀上的那只蝴蝶。 能够确保他不得不管沫沫的关键,就是幕后黑手很确定这只蝴蝶可以让段天道上钩。 有些回忆属于他,也属于另一个人。 能够用这个弱点让他坠入陷阱的,这个世界上,只怕就只有那一个人。 但……真的是她么? 上次她开枪打穿了自己的腿,这次又想陷自己于这种境地……她就这么不念旧情么? 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一向是你刺我一针,我杀你全家的类型,这次遭了这么凶险的一局,打心底却莫名其妙的没有丝毫恨意。相反却还有隐约的欣喜。 这是一种很犯贱的情绪,但他却不想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不管怎么样…… 是真的有机会可以见到她了么? 嗯? 透过窗户,段天道能够清楚的看见,自己这辆警车慢慢坠后,突然一拐弯,就上了一条岔道。 “咦?”段天道看着载着沫沫和苏天蓝的警车渐行渐远,忍不住道:“我不是跟她们一起?” “闭嘴!”左边的大汉狞声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她们是受害者,你是嫌疑人!” 明明也是受害人的段天道:“……” 这辆车的速度陡然间加快了许多,似乎很着急,很赶,赶着去投胎,在这条小岔道上颠簸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缓了下来。 一座看起来很巨大,很沉重,很庄严的铁门出现在段天道的面前,铁门上方,刺目的探照灯映照着几个大字:“南春南区看守所!” 靠! 什么情况?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段天道表示很不满意:“《看守所条例》规定:看守所是羁押依法被逮捕、刑事拘留的人犯的机关。只有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以下,或者余刑在一年以下,不便送往劳动改造场所执行的罪犯,才可以由看守所监管。我现在不过是嫌疑犯,没有经过审问判罪,怎么能被送到这里来?” “唔……”右边一个大汉耸了耸肩:“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段天道很高兴有人能赞同他的说法:“那我是不是可以回派出所?” “哥们!”右边大汉很用力的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震得他肩膀生痛:“虽然我当了这么多年刑警,法律条例都还没有你熟,不过既然霍所长说要在这里审问,我们就把你带来这里,你也知道的,服从上级命令是我们的职责。” “霍所长?”段天道不认识什么霍所长,表示有些郁闷,难道自己上的是不是这个所长的老婆?而是他的小姨子? 否则初步的审问,怎么可能安排在看守所? 一层一层重的打开都一定要吱嘎作响的铁门,站的笔挺手持步枪的哨兵,安静的直令人觉得压抑万分,两个大汉向哨兵出示了证件,一左一右按住段天道双肩,将他推了进去。 “这是哪个地来的犯人?”门口一个牙齿掉了一半,眼珠浑浊的几乎看不到黑色的老狱警心不在焉的在例行公事。 “北川道派出所送来的,临时羁押。” “临时羁押?有没有搞错?……”老狱警怔了一怔,一股子公事公办的口气刚刚顺溜出来,左首边的大汉就抢上前去,在老狱警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老头抬起眼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段天道:“那好吧,身上的东西都留下,在这里签个字。” 一个年轻狱警很不耐烦的上前一步,手指直挺挺的戳了戳段天道:“东西都掏出来!” 段天道耸了耸肩:“这手铐……” 右手边的大汉嘿嘿一笑:“是啊是啊,人戴着铐子呢,不方便,我们帮他好了。” 靠! 难道不应该是解开手铐我自己来么? 段天道很想说点法律条理,看了看两个已经开始搜身的大汉,又闭上了嘴巴,这两位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文化,秀才和大兵,一向讲不通什么道理,还不如省省力气。 “手表一只。” 果然没文化!那明明是手机! “现金若干……”左手大汉借着段天道身影的阻挡,从他的皮夹子里把整票掏出,都揣进自己兜里,留了几张毛票,这个过程他做得麻利之极,完全不怕被段天道看见。 “咦?”右手大汉摸出段天道的板砖,端详了半晌:“破板砖一块!”随手丢进了桌上的篮子。 同样还是手机的板砖:“……” 没文化:“……”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凶狠的牛大腿! 段天道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老狱警身后的一排监视画面,没有吱声。 “哥们!签个字!这些个东西,出来的时候都是要原封不动还给你的。” 段天道不动声色的签了字,冷眼看着篮子被老狱警放在了桌子底下。 “手续办完,人交给你了。”两个大汉也签了个字,就飞也似的消失了,快的就好像身后有八十条大狼狗在追。 “带他走。”老狱警那双昏黄的眼珠子略微转动了一下,不知何故微微叹了口气,这口长气一出,段天道赶忙就把头扭开了。 丫滴,你喜欢吃大蒜不要紧,你倒是刷牙啊! “安排到七十七号。” “七十七号?”年轻的狱警似乎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段天道半晌才道:“是!” 说实在的,这里除了空气差点,走道窄了点,设施陈旧了点,墙也厚了点,结构跟封闭式学校也差不了多少,给自己一把勺子,就能在半个月内挖开一条通道…… 约莫走了十分钟,年轻狱警停在一扇破破烂烂,上面的七字已经掉了一半的铁门口,用警棍敲了敲门,大喝一声:“退后!” 里面隐隐传来一个很慵懒很不经意的低沉男声:“我根本就没起来。” 年轻狱警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铁门吱吱嘎嘎的被推开来,一道昏黄的光线散了出来,段天道吸了口气,正要迈步,却被年轻狱警轻轻一拉,用很轻的声音道:“等等。” 段天道诧异的回过头,这才发现这个狱警长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就是眉毛有点粗。 年轻狱警犹豫了片刻,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段天道的手铐,低声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祝你好运。”说罢,取了手铐,将他推进了房门。 嗯?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临终赠言? 问题是,俺压根就没打算死啊! ‘哐当!’ 沉重的声音响起,铁门很快被锁死,段天道眯了眯眼,就打算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临时居所。 “你就是段天道?”对面这个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听起来没什么气力。 听人说话看着人是起码的礼貌,更何况是自己的同居室友,段天道只好将目光投射到这个说话人的身上…… 呃…… 好吧! 段天道表示终于找到了健美先生比赛的冠军! 靠了! 问题是这究竟是人,还是一头大公牛?! 腱子肉一般是指动物大腿上的肌肉,有肉膜包裹的,内藏筋,硬度适中,纹路规则。 形容一个肌肉男身上的肌肉,一般都用一身腱子肉这个词。 但如果一定要形容段天道面前的这个肌肉男,就只能用一身牛大腿来形容。 不管是手臂,胸膛,大腿,甚至形容他的手指头,那也必须用牛大腿! 这个大汉的身高,足足有一头成年公牛站起来那么高,虽然眼下只是坐着,但那种威压,比站着的段天道还要强大的多。 唔…… 如果实在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这长相实在是有点…… 锉…… 对对,就是锉! 高低眉!绿豆眼!朝天鼻!龅牙!扇风耳! 如果他身上的肉的确都是肌肉而不是肥肉,段天道很想上前就说一句:“二师兄!好久不见!嫦娥……她还好吗?” 犹豫了半天,段天道终于还是没有说这句,当面嘲笑一个人的长相是不对的,这是道德问题……嗯,但是背后说还是可以的。 “我在问你话。”健美版二师兄的口气还是懒洋洋的,但一双绿豆眼却突然睁开了,像是两颗泡水发涨的绿豆。 段天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二师兄怔了怔:“这和你是不是段天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段天道摸了摸下巴:“你虽然单独关押在这里,但是枕头很新,床铺很乱,说明你是临时转过来的,因为择床所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南春监狱的重囚,而且手上不止一条人命。” 二师兄怔的越发厉害:“就算你说的对,可是这和我喜不喜欢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段天道摸了摸眉毛:“在这样的环境里,你身上还没有烟味,衣服也洗的很干净,说明你有洁癖。” 二师兄忍不住道:“这和我是不是重囚,又有什么关系?” 段天道表示已经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是一个爱生活爱拉芳……哦,爱生活爱生命的人,虽然你杀了人,却也未必是你的本意。横竖都是无期徒刑,再杀一个人无非就是死刑,临死前还能得到一大笔钱,算来算去,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所以你才答应要杀掉我,对不对?”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废话了。”二师兄长身而起,巨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头顶上那盏小小的灯泡,他双手横握,把自己的骨节掰的噼里巴拉乱响,狞笑道:“你的命很值钱,所以就老老实实的去死好了,死前能对他人做出贡献,也算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我知道你很需要这笔钱。”段天道淡淡道:“你是想给你狱外的另一半,留些财产对不对?”他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这一个理由,就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你了。” “你说的很对!”二师兄重重上前一步,隐隐能感觉到地面都有轻微战栗的趋势:“所以,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现在要死的事实。” “嗯!”段天道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我没打算阻止你做你应该做的事,只是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是要留遗愿?”二师兄犹豫了片刻:“好,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把你的遗愿转达给你的家人。”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gay就是gay,不管作出多么凶残行径的gay,本质的善良和脆弱都是难以抹灭的,再强壮紧绷的肌肉也无法掩饰内心的不确定,这是一个gay最难以隐藏的特点。 “我想跟你打个商量。”段天道淡淡道:“如果你杀不了我,可不可以不要自杀。” “嗯?”二师兄这一怔怔的很厉害,想要哈哈大笑,嘴巴咧了咧,又没能笑出声,最后变成了两声毫无力道的干笑:“你在开玩笑?” “我不开玩笑。”段天道摇了摇头:“想必给你这个任务的人一定交待过你,如果你杀不了我,也一定要死在这个房间里,如此一来,钱还是会照样交给你的另一半对不对?” 二师兄没有答话,但他的眼神很轻易的出卖了他的思想。 “我知道,这房间里肯定有监控器。”段天道微微歪了歪头,看了看墙角那个小小的镜头:“假如你不尽力,或者不按照预期的计划去做,不但收不到钱,说不定还会害了你的另一半。不过这个只是监控器,不是窃听器,你背对监控器,而我站的角度,他们看不到我的嘴型,肯定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二师兄的眼神愈发闪烁起来:“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打还是要打的,而且你要尽全力,别让他们看出破绽。只不过当你无法反抗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反抗,任由我把你的胳臂卸下来,这样你就有了无法自杀的理由,他们想怪也怪不了你。另外,只要你答应我的建议,我还会再给你三百万。” 二师兄的眼睛里果然泛起一丝犹豫,长长的吸了口气:“我这辈子,只相信强者的话,所以,就算你舌灿莲花,也得打过再说!” 他一声大喝,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飞身扑上来,而是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 牛大腿果然就是牛大腿! 那浑身暴出凸起,青筋密布的鼓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若是擦上点油,活脱脱就是健美教练的干活。 段天道看着这一身的横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羡慕的摇了摇头:“妈滴!” 虽然他的肌肉也很多很好看,但跟二师兄一比…… 算了,还是不比了。 二师兄这一拳并不算快,但那巨大的身体连带着巨大拳头飞扑过来所带起的拳风,立刻将整个囚室的空气都振荡起来,卷起一股萧杀的风潮,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可想而知,要是被这样势大力沉的一拳正中脑门,最保守也是一个严重脑出血的结果! 对手是力量型的庞然大物,按道理就应该采用小巧的腾挪方式来以巧卸力…… 但是段天道没有。 他只是淡淡的举起双臂,没有多少人知道,单是论力量,这个世界上能和他抗衡的人实在没多少。 如果不出意料,这个二师兄的手臂肯定就要…… 没有肯定。 也没有就要。 就听轰隆一声,段天道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逆飞而起,‘哐当’一声撞在那扇铁门之上! “卧槽!”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二师兄,下意识的喃喃道。 这个二师兄能一拳把自己打飞? 这不科学吧? 段天道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被一个普通人类打飞的几率有多小…… 这个二师兄显然已经不能用普通人类来定义了。tqr1 对啊,他是猪八戒啊!不是人啊! 这位健美版二师兄的智商好像是不大够,但他的智商似乎和他的力量是成反比的,人有多笨,力量就有多大! 在绝对的力量面对,任何阴谋诡计,似乎都没了使用的余地。 看样子,这个幕后黑手还真是为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个奇葩啊…… 健美版奇葩智商不大够的二师兄:“……”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好多保险! “啧啧!”二师兄眼见自己一拳将段天道打飞,心里的犹疑立刻去了一半:“就你这种水准,也好意思说我杀不掉你?既然你打不过我,刚才那些话,就当没说好了,乖乖让我杀了你,拿点钱回去。” 他嘿嘿一笑,走向躺倒在地的段天道,一拳朝下,向着脑门轰了过去! 二师兄的力道虽大,速度却一般。 段天道侧身闪过,一脚猛踢二师兄的膝弯,他已经罕见的使出了全力,这卯足全力的一脚,却只是让这个大家伙身子微微晃了一晃,紧接着大个子就举起右脚,狠狠朝着段天道的膝盖踩了下来。 虽然明知道这一脚踩中的结果顶多就是骨折,段天道却不知道为什么冒出自己会被踩成粉末的臆想来。 急忙双手在地上一按,腾空避过这一脚,手肘曲起,登时击中这位二师兄的腋下。 这腋下是神经密集之处,被手肘这种坚硬的部位狠狠击中,就算是再大的块头也忍受不住,二师兄闷哼一声,急忙后退一步缩手夹住被击中的腋下。 段天道要的就是这一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如此,不进则退,不攻则败,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格斗也是如此。 段天道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放过机会的人,这一肘建功,他立刻不依不饶的开始了贴身抢攻! 本来以他的力道,若是打在那些防御力强大的牛大腿上,也不会对二师兄造成多大的困扰,但段天道选择的,却都是些令大块头十分难受的地方。 比如大腿根! 太阳穴! 肚脐! 尾椎! 耳朵根! …… 这大概是这位健美版二师兄第一次面对这么古怪且有效的攻击方式,只觉得对方打击的部位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却总令他疼痛万分,难以忍耐。 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挥苍蝇般的左驱右赶,却怎么也防不胜防,本来蛮有套路的一套拳法,打得早已不成章法,这段天道的身形灵动之极,瞻之在前忽之在后,想捉捉不住,想防防不住。 原本在这么小的空间对付这种骚扰攻击,只需要退到墙角,可这大汉似乎脑子就是慢了半拍,突觉腿根剧痛,双手连忙下意识的去捂,结果眼前陡然一黑,却是双眼同时被段天道伸指弹了一弹。 等他哇哇怪叫着去捂眼睛,一只手臂已经被一股巧力向后带去,同时一个很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计划很成功,谢谢你的配合,只差最后一步了,麻烦忍耐一下。你放心,我的手法很专业,不会伤到经脉的。”tqr1 不得不说,段天道的这句话很到位,很适时。 以这两个人的体型对比,段天道或者可以打败这个二师兄,或者可以杀死他,但却很难制服他。 如果大块头一定要挣扎,段天道就算用尽全力,也不可能将他这么粗的一只手臂拉脱臼。 但就是他的这句话。 ‘哇哇’叫的大块头还是在‘哇哇’叫,但段天道却明显感觉到手中这只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就减弱了。 就听‘卡擦’一声脆响! 这个大块头很干脆利落的选择了一个角度,双眼一翻白,摔倒在床铺上昏了过去。 段天道长舒了一口气,很亲热的坐在大块头的边上。 敌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将他拖住,栽赃嫁祸也好,谋刺也好,谋刺不成诬陷也好,总之是要让他无暇他顾。 这些事情发生的如此紧凑急促,只能证明一件事,敌人需要时间来抓紧实施一件事,而他们把自己视为办成此事最大的障碍。 敌人重视他,是说明他的能量大。 但这么用力的招呼他,却也给他制造了很多麻烦,让他很不安逸,心情很不好。 本来这个时间,他应该是至少抱着一个美女在享受生活的…… 而且这个幕后的人…… “里面的人退后!” 段天道没有来得及思考下去,门外突然又传来了警棒敲击铁门的声音。 “我就没起来。”段天道淡淡的应道。 ‘咣当’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八的大汉很利落的蹿了进来,都是一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两人刚刚进门,铁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两人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二师兄,眼中都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就变成了厉芒,什么礼貌性的客套话,什么场面话统统没有,直接就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径自逼了上来。 段天道:“……” 这保险买的也太多了吧?这决心也太大了吧?非要弄死俺?而且找的人都这么没素质,上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两个大汉明摆着不打算给段天道抱怨的时间,左手一名大汉低喝一声,反手握住匕首,从下向上,雪亮的匕首在灯光的映照下挥舞出一道刺目的圆弧,横切向段天道的咽喉! 本来坐在床上稳如泰山的段天道,突然间就动了。 段天道已经把鞋脱了,五趾抓地,配合他长期训练出的强壮腿部肌肉抵抗地面的反震力,从静到动,快的超乎想象。 两个大汉果然没有想象到段天道的动作,判断立刻出现失误,一道直奔咽喉的刀光和一道直奔段天道两腿间的刀光同时落空! 因为惯性,两人都几乎收不住势子,巨大的冲势差点把他们巨大的身躯带倒,而到了此刻,两人的反应也开始变得快慢不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左手边的大汉,他转过身,手中匕首斜斜向上撩起,直奔段天道的肩头,匕首发出呜呜的呼啸,可见这一刀是往死里挥的。 段天道摇了摇头。 说他素质低,还真是没什么错。 打架从来都是一门艺术,用力过猛,必然导致丧失变化,这靠蛮力打架的,都只打得赢同样靠蛮力的人。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若是两个大汉一齐上,或许还能给段天道制造些麻烦,但只有一个,解决起来就太容易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段天道就这么错身闪过这一刀,挥了挥手,一掌刀击在大汉的后颈,大汉的头被这一带,立刻狠狠的撞在铁门上,发出‘嗵’的一声响,立刻痛得支吾哇哇乱叫。 “小四!你怎么样?!”另一个大汉见状大惊,此刻也终于冲了上来,这两人长的很像,打法也很像,一样都是拼了命的捅刀子,被段天道依葫芦画瓢,又撞在铁门上,偌大的身躯重重的撞在门上,发出‘轰’一声闷响! “小五!”头撞门的这位顾不得自己,赶紧上去搀扶:“这个点子好扎手!你要小心点啊!” 这两下看起来声势惊人,对这两位造成的伤害却不太大。 两个大汉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一齐发一声喊,一齐…… 好吧,这次是一齐撞在了床铺上…… 两个大汉再次起身,互相点了点头,一齐转身…… “轰轰!” “咣咣!” 继续大喊! 继续撞…… 说实在的,此情此景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老鹰捉小鸡的幼稚园游戏,只不过是一只老鹰,两只小鸡。 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之后,两个大汉再爬起来,就有些踉跄了。 “那个小四啊……” “啊,小五……” 两人这次对视的时候没有继续扑,而是一齐抓脑门。 “你说这事咱们还干的成干不成?” “好像,好像干不成!” “那……那……” “嗯!”两个大汉互相看了很久,突然咬了咬牙,狠狠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匕首,用力递了出去! 这? 这?! 两个大汉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段天道,而是他们自己! 一刀扎在一人的腿上!一刀扎在一人的小腹! “小四!你!你怎么扎我肚子!” “呃……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刚刚手滑了一下……” “妈滴!”小五的脸都绿了,啐了口唾沫:“还不快喊!” “哦!” 两个大汉突然拼命的拍起了门:“救命!救命啊!!” 段天道抬眼看了看墙角的监视器,突然冷笑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两手分开,一掌一下,本来捅的一点都不深的匕首一只没入小腹,一只没入小腿。 “你!”两个大汉算死也想不到段天道突然能干出这么件事,顿时一齐指住段天道的鼻尖,一个字没说完,脸色已经苍白的可以写毛笔字,小腹重伤的那一位二话不说,直接晕成了八瓣! 铁门‘砰’的一声打开! 四个手持警棍的狱警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什么情况?!” 小腿中刀的大汉顿时委屈的就像是棒棒糖被抢走的小屁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他他!他拿刀捅我们!” “你!”四个狱警一齐举高手中的警棍,指着段天道喝道:“趴下!” 段天道很镇定的摆了摆手,就好像他从头到尾都在看戏:“关我什么事?他们自己捅自己也要怪我?” “妈滴!这房间里就你们三个人!他们两个是受害者!难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为首的狱警虎视眈眈的指着段天道:“这两个都是重伤!你最起码也要坐十年以上!我警告你!你这时候如果敢反抗!最少也要加判五年!” “你是说我的证人不够?”段天道嘿嘿一笑:“这个房间明明有四个人,不如,我们问问第四个人怎么说好不好?”段天道慢慢回过身,转向还躺在床铺上的二师兄。 “呃……”二师兄眼见装不下去,只好挪动身躯慢慢坐了起来,瞅了瞅段天道,又瞅了瞅狱警,咳嗽了一声:“这个……” “呐!”为首的狱警站前一步,抢先道:“你可要小心说话!事实是什么样,你就怎么样说!” 段天道微微一笑:“他说的对,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当然,不管你怎么说,你还是要回去服刑。” 横竖都是要关一辈子的二师兄:“……” 第三百七十四章 狠狠打屁股! 二师兄的脑子再笨,这会也想明白了,扫了段天道一眼,突然咬了咬牙:“这两个人进来就想对这位兄弟行凶!到后来打不过,就互相捅着玩,可能……玩过头了吧。” “你!”小腿中刀的大汉哭了:“二师兄!你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呜呜呜!” 突然发现他真的叫二师兄的段天道:“……” 四个狱警:“……” 段天道摊了摊手:“喏,算上他的证词,我们最起码也是二比二,到了法庭上,我还真想知道,法官怎么才能相信这么大两个大汉是被这么瘦弱的我捅伤的。” “好好好!”为首的狱警狠狠瞪了一眼二师兄:“咱们走着瞧!”悻悻的收了警棍,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大汉:“妈滴!没用的东西!” 两个大汉一个死猪一样被抬了出去,一个哇哇哭着被拖了出去,铁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现在,你可以随便说话了。”段天道捏了捏鼻子:“我保证现在这个房间的监控器看不到我们。” 二师兄斜眼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器,低声道:“你里面有人?” “必须的。”段天道可不想告诉他那块板砖被他动了手脚,这时候会自动散发出强大的磁性,摄像头这回肯定全废了。 段天道一向不喜欢别人当着自己面捅他自己,嗯,他喜欢帮忙捅。 “那……”二师兄皱着眉看了看自己肿起的胳臂:“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帮你作证?” 段天道很不负责的哈哈一笑:“因为我是你大师兄啊!” 二师兄:“……” 段天道不会告诉二师兄刚才故意上去捅这两刀,就是要做给他看,让他觉得自己是有背景有底气的,是不怕事的,这主动捅刀的一幕,必让这二师兄心中震撼,才会倒戈帮他作证。 “你……”二师兄长叹了一声:“难怪你的对头要花这么大气力来对付你,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你真的能帮我?” 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他的一双绿豆眼,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一定能帮你。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或者口信需要我带出去?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了。你放心,我是一个很重视承诺的人,说好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交给你指定的人。” 二师兄浑身一震,两眼立刻冒出希翼的光芒,但紧接着眉毛歪了歪,嘴唇抽了抽,鼻子竖了竖:“咳咳,但是……在说话之前,能先把俺的胳臂接起来么?” 段天道:“……” 段天道料的不错,果然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了。 “你!有人来保你!跟我走吧!”一个五大三粗的狱警没好气的冲段天道招了招手,段天道摸了摸鼻子,起身向门口走去。 “段哥。” 眼看就要走出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可怜兮兮的呼唤。 段天道叹了口气,没有回头:“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从来都不会食言,只不过你这个难度,实在是大了些,我可能需要些时间。” “我信你!段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二师兄罕见的矗立起男人阳刚的一面,遮住了头顶的灯泡:“我等段哥的好消息!” 不用回头,段天道也知道自己背后是一对恋恋不舍的小眼球。 终身监禁,还想着给外面的情人留笔钱…… 心下忍不住喟叹,这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他匝吧匝吧嘴,悠悠然的迈过一道又一道的铁门。 只是段天道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以为来保释他的,应该是收到消息的苏天蓝,却没想到在门口一眼看见的,却是身着一袭小白裙的林白玉! 林白玉就像是一个能让石头开花的仙女,即便是在这么阴暗低沉的地方冉冉而立,也能让这晦暗的空间洋溢着一股子春天的气息。 雪白的肤色映衬着那雪白的裙,更重要的是,那裙子还短的让人很担心这里会起风。 “段哥!”看见段天道出来,林白玉脸上绽开的笑容令所有旁观的男性都觉得很暖和,段天道的怀抱瞬间就被一个饱满的娇躯塞的满满当当,当然,犹如是靠近胸膛的位置,特别满…… 自从两人的进展有了决定性的突破之后,这个漂亮的女秘书就似乎完全认命了,也顾不得把有些应该隐秘的事展露人前。 “你怎么来了?”段天道一边拍了拍林白玉嫩滑的香肩,控制着险些彪飞的鲜血,一边环顾着四周,这个简陋的小门厅里,还是刚才那个老狱警和几个年轻的狱警。 “是苏天蓝通知我来的……怎么?”林白玉伸出两根指尖,轻轻捏了捏段天道腰间的软肉:“看见是我来救你,很失望啊?” 段天道嘿嘿一笑:“是喜出望外。” 美女秘书这才算是放过了他,突然就脱出段天道的怀抱,恢复了冷酷冷淡冷冰冰:“办手续吧。” 老狱警又恢复了那一副公事公办,老眼昏花的模样,把段天道的盘子拿了上来:“先清点一下你的物品。”转而道:“你们耐心的稍等片刻,我要调段先生刚才在这里的监控录像看一看,假如他没有在这里犯什么事,马上就可以走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看来刚才那两个大汉哭诉的还是挺厉害呢。 可以他还没来得及笑完,就痛苦的匝吧了匝吧嘴。 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表电话和板砖就放在一起,这电话算是挂了…… “邱师傅,这不行。”老狱警的身后陡然站起一个身穿维修工作服的中年人,使劲的擦着额头上的汗:“这些监控器全都被磁化了,内容全毁了。” “没有别的办法?”老狱警脸色一沉:“这么一大批设备,怎么会忽然同时都被磁化了?” “这……”维修工使劲的抓脑袋:“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附近有什么巨大的磁场。” “磁场?”老狱警翻来覆去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段天道的脸,这一忽儿的功夫,就只有段天道一个犯人经过了此处,然后他还这么大胆,愣扎了那两个大汉两刀,就好像愣知道这监控设备会坏一样…… 这究竟是把他抓进来弄的,还是放他进来弄别人的? “咦?带我来的两个警官还真有先见之明呢!”段天道慢悠悠的把东西都揣进兜里:“他们早就知道这里的监控会坏,路上就在跟我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老狱警微微一怔,立即就信了七八成。 做这件事的,当然不是段天道就是那两个刑警。 老狱警立刻意识到,一定是那两位不想段天道死在这里留下什么录影证据,所以才偷偷下手破坏了这里的摄像设备。 他马上咳嗽了两声,将话题转移:“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段天道转头看了一眼刚才进门前给他摘手铐的年轻狱警,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狱警微微一笑,将头扭到了一侧。 这看守所就像是一座笼子,进笼和出笼,对小鸟的感受都颇有不同。 段天道的感受就很不同,他在走出大铁门的第一时间,长长的吸了口气,把声音压得很低在林白玉耳边道:“是不是去开个房庆祝一下我重获自己?” 林白玉没有脸红,反倒笑嘻嘻的揽住了段天道的腰肢,也压低声音轻声道:“我是没问题的,就不知道,你是打算单独带我去,还是打算把她们都带上?” 嗯? 门外一辆黑色的悍马后座,上面坐着两个女人……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 一个叫曾琼颖,一个叫沫沫。 两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从看守所出来的段天道,一时间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都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 林白玉恨恨的揪了揪段天道腰间的软肉,小声道:“你怎么这样?没事总在外面勾搭妹子我都懒得说你了,沫沫那小妮子连十四岁都不到,你也……” 段天道突然就指了指头顶:“快看!快看!刚才奥特曼从上面飞过去了!” 莫名其妙的奥特曼:“……” 这辆悍马明显是经过改装的,厚达40mm的玻璃层面反射出只有防弹玻璃中的特殊化学薄膜的光芒,车骨的钢架和轮胎的外围也经过加固,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能确定就算是用穿透力极强的狙击枪在一百米内定点连击,也至少需要三枪才能穿透这层玻璃。tqr1 “这车是哪里来的?”段天道坐上副驾驶座,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打量。 “这是白长天白董事长刚刚弄回来的新车,说是给白总裁做日常用车……”林白玉嘻嘻一笑,启动了汽车:“最近我和白总裁在一起,所以都是我在开。” 专门给白情雪弄了一辆防弹车…… 意味着连白长天都注意到眼下的局势有点紧张啊…… “段哥。”林白玉犹豫了片刻:“苏天蓝叫我转告你一切小心,好像有人要对付你。要不然……你就离开南春避几天吧……”她的小脸莫名其妙有些红:“大,大不了我请假陪你去……” 段天道心里登时一动,这果断是个好主意啊! 如果不是…… 他现在还不能走的话…… 一向都不怎么叹气的段天道忍不住就悠悠的叹了口气。 看来苏天蓝智商不错,已经看出这是个针对段天道的局了。 这个局设计的也算精巧,在维也纳的地头上开了一家夜总会,故意抢走维也纳的生意,再成功将段天道骗进来之后,再由派出所的人出面抓人,送进看守所。 然后看守所里的二师兄和那对大个子兄弟再出手。 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 段天道的眼前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一张充满狡黠却美丽无比的脸庞,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玩这么多花样。 这个调皮的小妮子…… 等我见到你,一定要狠狠打你的屁股! 嗯……还是脱光了再打比较好。 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事可以用脱光了打屁股来解决的调皮小妮子:“……” 第三百七十五章 是你! 大半夜。 黑夜里矗立着一套复式结构的楼房,整个房子由三栋独立又互相连接的三层楼房组合而成,看起来既独立又亲密。 大门口边上,半夜还站着一排整整齐齐的卫兵。 完全自动的门…… 完全自动的喷水池…… 喷水池前面的两座青铜雕像,还有两尊青铜雕像…… 如果段天道在这里,他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苏天蓝的老爹苏老爷子的府邸。 自从上次在南春展览馆出了那档子事之后,苏老爷子住宅的保安工作已经加强了数倍,而且值勤的卫队还是由魏团亲自带队。 这些卫兵都是从精兵连里精挑细选出来,不止身手高强,个头高矮也都差不多,虽然时值深夜,身形却依旧一个一个挺立的笔直,精神抖擞。 魏团也很精神,精神的手指都有些僵硬,所以他忍不住就吁了半口气。 这口气吐出,他却突然觉得脖子上凉飒飒的,似乎有冷风若箭一般疯狂的刺了过来。 魏团微微一怔,就看到了远处一条被拉长了的漆黑影子迅速的在探照灯扫射的灌木丛中游弋了过来,这影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流水那样无声无息,但是行进的时候又是若蛇在水中游动那样蜿蜒曲折,可以想见纵然是白天也能给人以不寒而栗的错觉。 那漆黑的影子必然是人,只是那人的身影隐没在黑暗当中,虽有探照灯光,却完全照不出这人的轮廓,唯一深刻明晰的就是他额头上面似乎燃着一点黑色的光芒,像是一个深深的漩涡。 深得似乎连人都会失去自我。 魏团混身上下随着这人的逼近忽然觉得冷了一冷,骤觉寒意,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突然掉进了冷冷的冰穴之中,而且还没穿衣服。 “注意!”魏团一声轻喝:“有敌人入侵!” 他的反应已经算是非常快了,也并不算太紧张。 从他的下意识里,来的这个黑影虽然看起来很难缠,但毕竟就只有一个人,就凭自己身后八个久经战阵的卫兵,要阻止对方做任何事情都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他错了。 收到警告的卫兵已经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试图瞄准目标,但是目标突然就消失了。 这种消失有些好笑,因为黑影消失的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就好像魏团刚才看见的,只是一个眼花,一个错觉。 就在一众卫兵微微怔神的功夫,黑影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就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精英毕竟是精英,长期的训练让他们本能的丢下了枪,摸出了腰间的军刀。 这个距离太近,开枪极有可能误伤同伴,所以必须要选择肉搏。 一个卫兵迎头一军刀直斩而下,刀光锋锐刺目,黑影似乎动都没动,却骤的一膝撞在了他的腹部,这名卫兵立即脸色紫涨,似乎肺部都被塞满了也似的再也呼不出任何的气息,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那斩在黑影肩头的一刀就仿佛是被轻轻的放上去一样。 黑影刚才像是没动,这一动却快得肉眼不可见。 这一脚飞速前踢向空中,然后由上至下泰山压顶也似的盖了下来,重重的抽在了另一名卫兵的背部,这个倒霉地家伙立即似一根干透了的木材似的对折裂断,眼见得后脑勺都碰到了脚背上。 好可怕的力量! 黑影似乎潇洒的轻轻掸了掸衣角,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围绕在他身边的两名卫兵蓦然向后摔出。 一个人的胸膛都完全塌陷了下去,若是能够幸存下来被抬到医院一面去地话。诊断结果铁定是正面被几百斤的重锤舞动轰中。 另外一个人地头部则被彻底的挤扁了,脑髓血液碎骨从五官里面激喷了出来,而他的身体还在狂舞着军刀,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在作徒劳无功的抽动。 只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魏团倚为屏障的八名卫兵,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甚至连警示都没能发出。 魏团的头上开始冒出汩汩的冷汗,他并不是胆小的人,但这一刻甚至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一股巨大的恐怖无形的压住他的身心,就像是在他身上压了一头大象。 面前的黑影终于停止了动作,魏团已经能够看清,这个身材修长的黑影,脸上戴着一个古怪的面具。 面具呈现古怪的青灰色,泛着金属质感却又似乎是用某种骨头所制,通体透着大理石一般的纹理,面具的边缘锯齿般矗立着,冷艳的令人胆寒,林立的骨刺嚣张而霸气,额头正中央有一颗黑亮深邃的宝石,犹如第三只眼的杀神下凡一般。 这个杀神一伸手就能要了魏团的命,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只是冷冷的站在魏团面前,似乎准备开口说话。 可惜没来得及。 因为杀神的背后,突然就扑出了一个雄壮的身影。 嗯,应该说是一条雄壮的身影。 因为那是一条雄壮的狗。 谁也不知道那条狗是什么时候潜伏在什么地方,但这一扑的时机绝对精妙,很好的诠释了‘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的真谛。 魏团眼中猛然冒出一丝喜色,这条凶猛的退役军犬,那可是荣获过一等功的!它的嘴下,最起码有五条人命! 但是杀神完全不知道这条狗立过功,他只是忽然转身,顺手从倒下的卫兵身边拿起一把军刀,手掌反握,横斩,斜斩,竖斩,直斩! 魏团眼中的喜色骤然消失。 他也是特种兵出身,也研习过各种格斗技巧,这其中也包括如何使用刀具。 面具人军刀的舞动幅度同他所知道的所有刀技都截然不同,过分的简洁而直接,只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一刀毙命! 霍然间血光崩现,军犬骤停得十分诡异,由超过了十米/秒的速度变为了完全静止的状态,像一根铁钉活生生的钉入了大地一般。 但是面具人没有停,明明只有一把军刀竟然是被他挥出了三把的残像,雷电一般的三刀齐出,后发先至! 一刀斩头,一刀斩脚,另外一刀在军犬的身体上一刀横剖而过! 雄壮的军犬连叫都没有叫上一声,立即向后飞摔了出去,落地以后,上面才喷溅出来了三股血柱,散溅在地面。 好快的刀! 面具人面无表情的丢下了手中的刀,再度来到了魏团的面前,似乎想要重新说话。 但他注定是说不出话来,因为在军犬之后,突然就有个人出现了。 一个身穿血红僧袍的和尚。 和尚出门一般都是出来都是很礼貌的,但是这个和尚没有念佛,也没有施礼,更没有跟面具人讲道理。 他用来迎接面具人的,是一个拳头。 一个比海碗还要大的拳头。 那个拳头光明正大,充溢着金石之气。tqr1 破风而至,全无阴诡的气息。 不是偷袭。 是击杀。 那个拳头出现的一瞬间,夜色里弥漫的淡淡雾气全部被拳风硬生生击散成细小的微粒,再也无法阻碍视线。 面具人来不及思考,因为那个比海碗还要大的拳头,在震碎雾气之后,几乎毫不停顿便来到了他的身前。 在他的视线里,那个拳头瞬间变大了无数倍。 因为这一拳速度太快的关系,风都来不及鼓荡,被这一拳硬生生的分开了去,于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死亡般的沉寂。 这是击杀,充满霸气和一往无前的绝对击杀! 面对能够把空气排开,似乎比声音更快的这样一个拳头,面具人只来得及做一个动作。 退。 退比进更难。 受到强烈死亡威胁而生出的呼啸还在胸腹酝酿,被死亡阴影刺激地颤栗肌肤还没来得及支起汗毛,面具人飞身而退。 那个拳头紧跟而至。 面具人的眼眸骤然明亮,收腹,吐气塌胸,双脚闪电般的交替飞退。 拳头很近,很近! 山般的恐怖力量,刺得面具人胸间的痛楚像魔鬼般不停撕裂着身体,死亡的恐惧不停刺痛着脑海,但面具人的眼神依旧冷静而专注,在向后飞推的过程不停尝试调整姿式,甚至巧妙的利用灌木丛作为掩护。 拳头根本没有停下哪怕一瞬,一排排的灌木丛摧枯拉朽般的倒下,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挡住那个拳头哪怕短短的一瞬间。 又一棵大树被击倒。 拳头继续前进。 像地狱的冥王一般冷漠而强大地跟随着他。 这是绝情绝性的完美一拳,有去无回,沛然莫御,这一拳时已经融入了最绝对的决然之意,是出拳之人对这个世间所展示的某种态度。 在那只拳头必经的道路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够阻挡。 这个拳头的拳意始终凝缀在面具人身上,只是偶尔路过那些灌木,并没有释放出真正的威力,然而这路过就像是洪水路过小山村一般摧枯拉朽。 面具人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拳头,眼神冷静而专注,死亡的阴影近在眼涛,因为那记拳头近在眼前,无数生死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危险的时候越需要冷静。 很多次正是因为这种冷静,让他成功地远离了死亡。 希望今天也能如此。 从出拳开始,至来到面具人眼前,那名只穿了一件血红僧袍的和尚只出了一拳。 而这样的拳头根本无法阻挡,更没有人能够让这个拳头停下。 目前好像就只有段天道能让这个拳头停下,但段天道不在这里,所以它就不会停下。 然而当这个拳头快要触到面具人的时候,却停下了。 如此决然完美的一拳,就这样停在了面具人的眼前。 这极动极静间的转变,并不是那般容易实现的。 世间没有谁能让这个拳头停下,除了段天道啊天机老人啊还有几个别人。 这几个别人里面,肯定包括释小海。 因为这一拳就是他自己打出来的。 释小海这可怕的一拳本应该以一往无前之势击中面具人,然后看着面具人像被龙卷风抛飞的小舟一般变成空中一个小黑点。 但是面具人却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而那可怕的一拳,就停在她的鼻尖上一寸。 没错,是她。 因为面具人刚刚把面具摘了下来,面具下面露出的,是一张美轮美奂万分精致的俏脸。 看见美女很多人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可以惊讶可以欢呼还可以偷偷拍两张照片回去yy,但是释小海的反应实在是太夸张了,他简直可以一脚踩住自己的下巴颏。 “是……你?!” 第三百七十六章 无法阻止的谋刺! 这个世界上释小海不敢打的人很少,哪怕对手是段天道,就算打不过,他还是会去打一打。 这个跟实力没关系,跟胆气有关系。 严格的说,他不敢打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很老,老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岁,嗯,这个人就是天机老人,出于尊师重道的古老传统,释小海是绝不会对天机老人出手的。 另外一个人…… 就是面前这个人。 这个漂亮的有些邪性的女人,叫王沁。 天机老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没事喜欢收养孤儿,他甚至把这个当作一个终身事业来做,虽然他的口味很叼,也许十万个孤儿里面他一个也看不中,但只要他看中的,怎么也会想办法弄出来养着。 这个王沁也是天机老人收养回来的孤儿之一。 王沁跟天机老人比段天道和释小海晚了三年,但从那时候开始,这三个人就一直同吃同住同训练。 这是一个一开始很单纯很可爱的小女孩,总是带着阳光的笑容,没事总喜欢牵着段天道的衣角满山跑,只要一根棒棒糖就能高兴好多天。 那时候段天道总喊她跟屁虫,但却总是很宠溺她,有的时候释小海跟王沁过招手重一点,段天道总会不显山不露水的把他暴揍一顿。 童年的阴影是很强大的,所以释小海已经养成了谁都能打,就是王沁不能打的习惯。 三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一直到后来…… 女大十八变,变得不止是容貌,身材,或许还有心性。 长大后的王沁笑容依旧很美,只是想法却变得越来越古怪…… 她好几次在天机老人的饮食中下毒,就想看看自己配的毒药能不能把天机老人毒死;还有几次趁着天机老人在身边的时候,突然就出暗器,想看看能不能突然把天机老人干掉;还有几次…… 释小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拳头。 不能不说释小海认识的人,基本全是变态。 虽然天机老人从来都没被杀死,王沁做出这么多次欺师灭祖的行为,天机老人却只是淡然一笑,既不喝骂也不暴力还击,完事了还摸摸她的头啊,像皮球啊…… 噢,不是,是摸摸她的头以示鼓励。 然后大家都习惯了。 王沁在不断的被鼓励中整整尝试了两年,手段用尽,天机老人都安然无恙,结果王沁终于厌烦了,收拾行装就下山了。 天机老人知道以后,就派了段天道想去把她追回来,结果…… 释小海只知道段天道回来的时候,人没追回来,大腿上还有一个洞。 想到这里,释小海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要高于王沁,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这与胆气也无关。在释小海眼中,他永远也搞不清这个看起来美滋滋的丫头,究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但是王沁一点都不恐惧,她刚刚险死还生,但是还有闲心对释小海微微一笑,笑的很美很好看:“小海哥,好久没见。” 两人的对话在远远的灌木丛中进行,超过了魏团的耳力所及,他很想凑上前去看一看这两人在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上去;这个时候他本来应该趁机到别墅中去做警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有动,反倒抖抖索索的摸出一颗烟,抖抖索索的抽了起来。 释小海咳嗽了一声:“无量天尊……嗯,我还好……你,你怎么样?” 王沁很漂亮的耸了耸肩,声音也很动听:“我也很好啊,本来应该跟你多聊一会,但是今天我要办点事……能不能办完了再请你喝茶?” 释小海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十分僵硬:“你,你要办什么事?” “杀人。”王沁小小的眉尖微微一皱,似乎很不满意释小海的智商:“身为一个杀手,接了任务当然要先完成,好歹你也是个杀手,怎么问这样蠢的问题?” “噢……”释小海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蠢:“那,那你要杀谁?” “苏大山。”苏老爷子的名字不好听,但是很有名。 释小海犹豫了很久:“这个人不能杀。” “为什么?”王沁好奇的瞅了一眼他的光头。 “因为他女儿苏天蓝……可能被段天道看上了……”释小海一咬牙,就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段天道给他消息要他来保护苏大山就说的很清楚,苏大山要是死了,段天道明天就会去给释小海准备一块墓地,嗯,保证还是开了光的那种:“段天道说了,老丈人不能死。” 王沁突然就笑了,笑的很突然:“你想怎么阻止我?杀了我么?” 释小海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王沁如果死在他手上,段天道给他准备的墓地肯定就是不开光的那种了。 这一时刻,他突然就有一种想要直接坐地抹脖子算了,他奶奶的,这是人该干的活么? 畜生也干不了啊! “反正你不能动我。”王沁微微一笑,重又戴上了面具:“既然你没办法阻止我,这也不能算是你的责任,只能说他的安排很差劲。如果他敢对付你,我就帮你干掉他!” 释小海一向稳定的手开始莫名其妙的哆嗦,段天道会因为自己杀了王沁而杀掉自己,王沁却会因为段天道找自己的麻烦干掉段天道,然后自己不得不因为给段天道报仇然后干掉王沁…… 佛家讲因果循环,不是讲高科技啊! 这个故事的科技含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释小海终于长叹了一声:“我终于发现了,这件事我恐怕根本就管不了。我走的。” “不等我请你喝茶了?” “不等了。”释小海一旦下定决心,动作还是很快的,血色僧袍随即展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远远留下一句佛谒:“上帝保佑……我潜心修炼去了,等你们哪一个死了,我再回来。” 面具下面那双美丽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笨,捆住我不让我动手不就完了?” 笨的像猪一样的释小海:“……” 其实段天道也觉得自己很笨,他一向喜欢吃,但面前摆满了吃的,他却有些茫然。 面前这一大盘是炒小龙虾。tqr1 白底的盘子上是一层厚厚的鲜红辣椒,上面垫了一层翠绿地菜蔬,最上面是正菜小龙虾,小龙虾没有去头,带着大钳子张牙舞爪。 中年老板不厌其烦的在一边指点:“吃这小龙虾一定急不得,即使再饿也要放慢速度,才不至于浪费虾肉的一丝一毫。辣味搭配虾肉的鲜甜,将之衬托到最好。” 一边说就一边偷眼在段天道身边的三个美女身上转来转去,做了这么多年夜市生意,见了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三个美出花来的女人围在一个男人身边。 这个男人还穿着大裤衩大拖鞋变形金刚t恤,长得还一般般。 真不知道老天有没有长眼睛,哪怕匀一个给自己也好啊! 啊啊啊! 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也都饿了。 三大美女都没有茫然,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却绝不肯停下来。 辣味是混合在鱼香味当中的,即使是微辣,也能感觉到辣得冒火。既然受不了这辣,又舍不得这辣,让那一只只小龙虾在唇舌间点燃一把又一把的火,只好努力的灌着冰凉的啤酒来慰藉着辣的口腔。 三个美女一起喝冰啤酒的场面很刺激,很怡人。 但是段天道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只是专心的在吃面。 鸡杂铺盖面。 铺盖面完全颠覆了面的形象,四五张巴掌大小的薄薄面皮混合在豌豆与鸡杂里面,软又弹牙的面皮充分吸收了浓浓的酱香和鸡杂鲜美,和的汤天衣无缝地配合在一起,这面得似吃饼一般慢慢的咬着吃,而不是那样吱呜哇哇的吸,感觉嘴唇在与嫩滑香浓的面皮接触之间,似是在跟美艳绝伦的女子在热吻,久吃不腻。 段天道吃的很快,然后就叹了口气,说的第一句话,却跟吃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说,如果明知道女朋友的爹有被人刺杀的危险,这个男人却只是让别人去帮忙,自己不出现,会不会有点过分?” 三大美女面面相觑,突然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话:“这不是人,是畜生。” 畜生:“……” 终究林白玉还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下意识的怔了怔神:“段哥,这个男人不会是你……” 段天道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林白玉的小脸唰就变了颜色,急忙摸出电话:“完了完了!我爹,我爹为什么会被人刺杀?我要赶快给他打电话!” 段天道:“……” 他只好咳嗽了一声:“不是你爹……” 林白玉又怔了怔:“难道是白长天董事长?那也不行啊!那……” “也不是……” “林纾?毛岚?总不会是那个什么王梦雅吧!她也算不得是你女朋友吧?你倒是说啊,到底是谁啊?” 美丽的美女记者曾琼颖和美丽的沫沫:“……” “是苏天蓝……” 漂亮的美女秘书:“……” 秘书就是秘书,这个时候并没有去纠缠为什么苏天蓝突然也变成段天道女朋友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去救?” 段天道咬了咬牙,这件事他已经闷在心里很久了,但是不说出来,他感觉自己会崩溃,干脆说了算了:“因为要杀人的……可能是我另外一个女朋友……” 一众美女:“……” 旁边恨不得把这个身边全是女朋友的男人活劈成两半的中年老板:“……” 第三百七十七章 真的好想知道啊! 这件事真的很复杂。 一个女朋友要杀另外一个女朋友的爹,光是听一听这个名目,夹在其中的男人都会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找了两个女朋友。 段天道的胆子一向很大,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很想念这个当初在他大腿上穿了一个洞的青梅竹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点不敢真的去见到她。 每个人面对自己的初恋,多少都会有点磕磕绊绊。 段天道的弱点实在不多,但王沁绝对是其中之一。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把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就算她犯下再多不可逆的错误,依旧还是舍不得打又舍不得杀。 他甚至不知道就算自己亲自去,是不是就真的能阻止得了王沁。 掌心掌背都是肉的情况下,怎么做都是错。 作为一个杀手,接单杀人无可厚非;作为一个男人,救老丈人也无可厚非。 所以这件事…… 真的只能拜托别人来做了…… 但是王沁还是在做,她还想要快点做。她已经很清楚这件事里面有段天道的介入,也很清楚段天道的实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拖住段天道,让他不能阻止自己来杀人…… 释小海的出现虽然有些意外,但选择让释小海来保护被杀的对象,本身就是一个败笔。 释小海又怎会对自己出手? 段天道和释小海一去,还有谁能阻止自己? 王沁看了一眼在惨然吸烟的魏团一眼,朝着中间的那栋房子迅猛飞扑了过去。 虽然段天道终究还是介入了,用了很间接的方式,但只要他自己不在,王沁依旧有十足的信心把这件事情做完。tqr1 一进大厅,王沁就站住了。 因为大厅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个老头,这个老头虽然精神很矍铄,但肌肉绝对没有外面雕塑上的那么强大…… 但目标就是他! 谁也不知道王沁是从哪里摸出的一只看似十分简易的弩箭,简单的只有一根普普通通的木头,和一根普普通通的弦。 然后她就冷静的扣动了那只简易的弩箭的扳机。 弩箭莫名的发出了刺目的光芒,瞄准的方向正是前方的苏老爷子! 没有华丽的光影,也没有刺耳的轰鸣爆炸声,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征,那就是“哧”的一声轻响。一线细得若银针也似的光芒在空中拖拽出了一条长长的笔直光线飞射了出去。 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视。 无视前方坚硬的花岗岩地板,无视这巨大的空间,无视阻碍,无视空气。仿佛任何事物在它的面前都被一视同仁的被化为乌有,一切事物上都一定会出现一个微细若银针的小小圆洞。 这一发刺针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不带任何的毒,也没有任何的后续衍生爆炸能力。 它唯一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在短暂的直线射程内,无视掉一切的物质阻力,穿透过一切的东西。岩石,树木,水,空气,人体……在所有的东西上面穿出一个细微的小洞。 当年段天道的大腿上,也有这样一个细微的小洞。 今天这个老人的额头上,也会有这样一个细微的小洞。 但很可惜,没有洞。 老人的原本的眸子很亮,亮的像是黑暗中的星辰,但是突然就黑了。 黑的不止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半截脸庞,因为在他的额头之前,很突兀的出现了一截刀身。 黑色的刀身。 这一往无前的刺针,正落在那半截刀身上,‘铮’的一声,化为一缕灰色的青烟。 此时那只握在刀柄上的芊芊玉指才缓缓依次合拢,如白玉一般稳定,缓缓的放下了刀身。 从她的身体,到细长的的刀柄,再到沉重的黝黑刀身,一道极为萧杀的气息缓缓释出,然后陡然提升。 王沁掩在面具之后的美眸忍不住微微眯了眯:“黑刀?这是段天道给你的?” 持刀的女子面无表情伸出一根手指,轻抚着刀身,同样美妙的眸子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然后向前踏了一步:“段天道说,只要我带着这柄刀,今天苏老爷子就不会有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相信他的判断。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如血,你呢?” 王沁轻笑了一声:“我却一向都不怎么相信他的判断。” 箭弩在王沁身前,弦是松的,场间的气氛却已经绷的极紧,战斗随时可能发生,只是谁也不知道争斗的那一刻何时到来。 但是一朵黑色的桃花,忽然在大厅的空中盛放。 那朵黑桃是从王沁面具中央那枚黑色的宝石中出现的,美丽至极,却不娇媚,只是一味肃杀。黑色的花瓣里,散发着湮灭一切的味道,显得极其强大。 黑色的桃花出现,非常吸引人的注意。 花如血的目光,更是尽数落在它的上面,因为它正好盛开在她的眼前。 她并不意外,猛然一刀砸下。 黝黑的黑刀,准确而暴戾地砸在了那朵黑色的桃花上。 黑色桃花似乎无形无质的应声而散,向着广场四周流散而去,如云如蒸汽一般消失不见。 花如血脸色微白,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花如血足尖微微用力,不自觉的踩碎了一块大厅中的地板砖,右臂微微颤抖。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飘逸的黑色发丝,在身后微微摆荡。 她的脸色很苍白,明显受了伤。 王沁猛然疾掠向前,弯折的箭弩被她当成近身武器,朝着花如血的脑袋猛砸了下来。 面具上的桃花是她后来得来的物事,段天道绝对不可能料到,虽然发出这样的袭击同样很伤元气,但花如血一定伤的更重。 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从如此重的伤势里复原。 这是杀死花如血最好的机会。 便在这最危险的时刻,花如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厅中的空气,被她尽数吸入腹内。 那些空气,在她的肺里迅猛地燃烧。 有些黯淡的眼神,骤然间回复明亮。 那些伤势,似乎瞬间便被治好。 黑刀破风,正砸在那个小小的箭弩上。 一声清脆的鸣响,那柄箭弩终于碎了,黑刀却沉默坚实如前。 王沁闷哼退后,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 花如血微微笑了笑:“我想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说的不错,远远已经能够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呼啸,看样子很快就有大批的警察赶到。 王沁终于叹了口气:“这个混账……找到像你身手这么高强的女朋友还不满足么?居然还要你来保护他另外一个女朋友的爹……看来当初我给他留下的伤害很大啊,很缺爱啊……” 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似乎很淡然,却字字诛心,不但故意在苏老爷子面前点明花如血是段天道的女朋友,而且还在暗示自己才是段天道最在乎的人。 按照正常逻辑,苏老爷子和花如血就算心中早有明悟,也要变一变脸色。 但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花如血淡淡的耸了耸肩:“我想你跟他真的不是很熟,就算你跟他在一起,恐怕他还是会有这么多女朋友。” 苏老爷子终于说话了:“她说得对。” 无话可说的王沁:“……” 警笛声越来越近,王沁幽幽一叹:“最起码他还是舍不得我被抓,要不然你们早知道我要来,布置下天罗地网,我肯定跑不了……现在我要走了……而且,我还会再来……”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王沁已经轻巧的消失在了空气中,留下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 大厅中剩下的两人忍不住一起叹了口气。 花如血手指间轻轻一转,那柄看起来好牛逼的黑刀就不知道消失在了何处,她黛眉轻皱,突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一种想把段天道一刀砍成两半的冲动。” 苏老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可是砍成两半还是不够分啊……要不,多砍一点吧。” 不知道应该把段天道砍成多少段才够分的花如血:“……” 苏老爷子继续摸他的胡茬,好奇的打量着花如血:“你到底把刀藏在哪里?这么短的裙子藏不下啊!” 突然觉得不管多老的男人都一样的花如血:“……” “段天道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勾搭上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女朋友的?为什么他还没有死?”苏老爷子险些把自己的下巴都摸平了,长叹一声:“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花如血转身就走了,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意犹未尽的苏老爷子:“……” “爸!”惶急的苏天蓝拼命从门外抢了进来,一眼看到大堂中间正危襟坐的苏老爷子,眼圈都忍不住红了:“爸!你没事吧!” 说完她就往前扑,想要扑进苏老爷子的怀中,却突然扑了个空。 这个扑空很没有道理,因为她分明就扑在椅子上,椅子上分明就有人,但她这一下扑上去却什么都没有扑到,手臂轻易的穿过苏老爷子的身体,撞在雕花木椅的椅背上。 苏天蓝登时就怔住了,眼泪已经忍不住‘嗖嗖’的滑落了下来:“天呐!爸!你,你已经走了么?这是你的灵魂么?” 二楼上传来一声很不好意思的咳嗽:“没有没有,那个不是我的灵魂……” 矍铄的苏老爷子缓缓从二楼楼梯上走了下来,按动手中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椅子上的苏老爷子就不见了:“这个是全息投影仪,嗯,是军方技术,就是个幌子……” 他还没有来得及介绍这种技术,苏天蓝已经双臂张开,美眸泛红,猛然扑进了他的怀抱:“段天道那个混蛋!这么晚才通知我!我要把他一刀砍成两半!” 突然觉得女朋友太多也不一定是件好事的苏老爷子:“……” 第三百七十八章 混乱的夜晚! 这会儿段天道的电话响了很多次,全是苏天蓝的,但是他都没有接。tqr1 嗯,像这样的大恩大德光是拿嘴巴感谢两句那是远远不够的,那必须得亲自登门,脱光衣服……嗯,留下内衣道谢也是可以的…… 毕竟若隐若现才最美嘛。 段天道叹了口气,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不接电话主要还是因为现在他的内心很复杂,很不想多说话。 林白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小意的挽住他的手臂:“段哥……要是你心情不好,要不今天晚上我陪你……” 段天道登时就有点开心,不错,心情不好就是需要调剂的,有林白玉这个小妮子在身边,今天晚上肯定很开心! 当即就准备答应下来,没来得及。 “等一下!”曾琼颖突然就掏出了纸笔:“你刚才说你有个女朋友要杀你另外一个女朋友的爹?究竟怎么回事啊?这可是爆炸性新闻啊!你可是答应了我要让我采访的!” 一点都不想被采访的段天道急忙道:“我开玩笑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故事……” “你们都等一下!”这个时候沫沫也忍不住了,晃悠着小拳头就站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管,可是你答应给我的钱是不是应该给我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答应了的事情当然是要做到的:“给我你的银行卡号,我现在转给你……” 漂亮的沫沫突然就好生气:“什么银行卡?明知我十四岁都没到,哪里来的银行卡?你想赖账是不是?” 一点都不想赖账的段天道:“……” 林白玉虽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解决问题一向是她的强项,她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段哥,你差她多少钱?” 段天道还没开口,沫沫已经跳起来了:“他答应好给我三万的,但是我刚才帮他打了那么多马虎眼,现在最起码也要六万!” “你还没成年?”敏锐的嗅觉让美女记者立刻察觉到了很多的新闻价值:“你帮他打什么马虎眼?他刚刚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下来,为什么还要给你钱?” 曾琼颖的问题无穷无尽,转头又对准了段天道:“你答应我要专访你的!卖羊肉串为什么能赚好几千万?” 段天道只觉得脑子都大了,索性起身去了摊前:“老板!买单!” 林白玉的脑子也有点大,她完全不晓得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转向沫沫微微咳嗽了一声:“这位小妹妹,六万块也不是大数目,但是这么晚了,柜员机上最多只能取两万,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一大早……” “不行!”沫沫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他明天要是跑了,我找谁去?” 美女记者很坚决的赞同了沫沫的意见:“他明天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他做专访?” 林白玉微微叹了口气:“段天道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还怕找不到……” 美女记者登时恍然:“原来卖羊肉串已经做到集团运作的高度了……难怪这么有钱……” “慢着!”沫沫突然怔了怔:“你说他叫什么?” 林白玉也微微一怔:“段天道啊。” 沫沫突然用细嫩的小手蘸着啤酒,在桌子上写下了段天道的名字:“是这三个字?” 林白玉怔怔的点了点头:“对啊。” 小白花一般的沫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小脸蛋就有些红:“他,他大腿上,是,是不是有个洞?嗯,现在可能已经长好了……但还是应该有伤疤的对不对?” “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结完帐回来的段天道忍不住也怔了怔,虽然他知道当初给沫沫纹身的就是王沁,可王沁无缘无故跟沫沫说自己的事,是个啥意思? “真,真的是……是你……”沫沫刚才昂然的桀骜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颗小脑袋也低了下去,声音低的像在呢喃:“嗯……你,你结婚了么?” 这下连林白玉也开始好奇了:“段哥结没结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到底结没结嘛!” 段天道只好摇了摇头:“还没想好跟谁……” 林白玉和曾琼颖:“……” “太好了!”沫沫的小脑袋突然就抬了起来:“那你就是单身咯!那沫沫就可以成为你的合法妻子啦!”她一边说,一边很激动的伸出小手,挽住了段天道。 旁边看戏看得脑袋都粗了的夜市老板:“……” 曾琼颖的眼睛第一个亮了:“大!大新闻啊!未成年小女孩强嫁成年男子啊!” 林白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想要把段天道往自己怀里拽,但是沫沫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拽不动,她只好讲道理:“你今天才见的段哥吧?你还没成年吧?什么情况啊你!” 沫沫真的很激动:“沁姐姐说了,我将来的老公,就是一个叫段天道的男人,他的大腿上还有一个洞!所以他就是我未来老公啊!” 段天道:“……” 王沁…… 她疯了啊! 无缘无故的就把自己指给了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孩当老公啊! 成年了也就算了,这小妮子再漂亮,光能看不能吃算什么情况啊? 嗯,不过要是再等两年的话…… “等一下!”曾琼颖突然就回过神来了:“段天道……这个名字好熟悉……我想起来了,上次破获南春劫案的英雄就叫这个名字!天呐!原来是你!” 段天道松了口气,这位总算是想起来了。 “但是……”美女记者的眼睛亮的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你真的差我专访啊!” 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场面。 每个人都在诉说自己的诉求,完全不理会别人是个啥意见,最后林白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得到了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就是一起去开房。 换做平时,和三个美女去开房,段天道肯定特别的兴奋,但是今天他却完全是被迫的,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一个人好好的呆一会。 未遂。 海中豪客还是海中豪客,前台收银又看见一个男人带着一大堆美女来开房,还是笑吟吟的面色不改,根本就没当回事。 “给你一间超大总统套房?” 这次段天道没有考虑大被同眠的事,主动摇了摇头:“还是来两间吧。” “反正我是要和段哥住一间的。”沫沫莫名其妙的在后面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林白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我当然也和段哥住一间。” 曾琼颖看了看所有人:“我要是不跟段先生在一起,怎么采访他?” 失望的段天道:“……” 说实在的,现在的海中豪客对段天道来说,真的好像是他第二个家啊,没事就带几个美女来住几天啊……但是他今天真的很想一个人住啊! 啊啊啊! 门板‘咔嗒’一声,被推开了。 “段哥……”终于有了空间的林白玉,谁也没管,纵身直入段天道的怀中! 段天道手疾眼快,一把没揽她的柳腰,而是直接揽住了那一双又长又直的美腿,任凭这小妮子直接挂在了自己身上。说实话,林白玉这双腿,无论什么时候去摸,都摸得人心花怒放的。 “你……”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花一般的身影也从后面飞扑了过来:“段哥……” 这个身影一开始是扒在段天道的右侧,挤着挤着就把林白玉从段天道身上挤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趴在了段天道的怀里,颇有点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沫沫?” 林白玉嘟了嘟嘴,整了整那条短的让人心动的裙摆,嘟囔了一句:“算了,看你年纪小,不跟你争。” 沫沫嘟了嘟嘴:“我才是段哥的合法妻子,你本来就不应该争!” 曾琼颖也想扑,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尼玛关她毛线的事啊:“还是让我先采访吧……你们一会想干什么都行。” 林白玉微微瞅了一眼挂在段天道身上的沫沫:“我洗澡去了。” 沫沫很警惕的看着她:“那我也去。” 段天道:“……” 洗澡这种事,也需要争一下? “那我们抓紧时间,说说吧,南春中心会场劫案,是怎么发生的?”曾琼颖打开笔试录音机,和段天道在客厅坐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眼睛戴上,很专业的摊开了纸笔。 “那帮人十分的专业……”段天道一边回忆着,一边快速诉说,他现在心不在焉,就只想快点完成当天对曾琼颖的专访承诺,很快就把整件事都说完了,当即起身就准备离开客厅。 “等一下!”美女记者登时就有些着急:“我还有好多其他的问题要问你呢!” 段天道吸了口气:“对不住,我只答应了你关于南春中心会场劫案的专访,没有答应你其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美女记者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那……那我们来玩牌好不好?你输一次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输一次,我就给你一百块钱……” 段天道瞪大了眼睛:“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别再问问题了行不行?”说完他又要走。 曾琼颖登时急了,修长的双腿几乎是从地面上弹起来的:“我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 已经转过身的段天道突然就站住了,突然就回过身来,直瞪瞪的看着面泛桃花,眼神中却闪着坚毅之色的美女记者:“你说的是真的?” 曾琼颖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些忐忑,但想想隔壁房间就有他的两个女朋友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自己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当即咬了咬牙:“一次一兑现!不拖不欠!” 段天道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了起来,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成交!”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科学的事太多了啊! 今天段天道心里头一股子邪火。 你说这个王沁没事要整自己女朋友的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指给一个屁大的小妹子,这小妮子心里究竟是个啥想法? 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给段天道整个沫沫这样姿色上佳,从上到下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软妹子,段天道肯定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但如果干这事的是王沁,就让他脆弱的心灵太受伤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王沁想要用另外一个人来填补她在段天道心中的位置呢? 这到底是一种道歉还是一种摆脱呢? 有些事是真不能细想,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偏偏这事还挺窝心,跟谁说都不合适,只能自己消化。偏偏这个时候身边的人还一刻不让自己省心…… 就比如面前这个叫曾琼颖的小妮子,从头到尾就在自己身上琢磨着她的大新闻。 总算她开出这样的条件……倒不失为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 总统套房里从来都不会缺乏娱乐用具,比如骰钟,比如扑克牌,美女记者很熟练的拿起两个骰钟,丢给段天道一个:“我们用这个摇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赢。” 段天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先。” 曾琼颖没有谦让,娇嫩的小手拿起骰钟越过自己的头顶,很有规律的摆动起来,手法看起来还有些专业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她比较擅长玩的类型。 片刻后开盅,三颗骰子赫然是十五点,对于一共只有十八点的最高额度来说,这基本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美女记者娇俏的小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身为一个记者,如果不会一两手傍身的绝活,那是很难行走江湖的,这就是她会的绝活之一,当记者这么久以来,她不知道用这招灌倒了多少目标人物,挖出了多少大新闻。 凡是轻视她的男人,都会倒在她的石榴裙……噢,不是,是骰钟之下! “换你了。”曾琼颖微微翘起尖挺的下巴,她此时的小脑袋瓜里,已经开始转悠着应该先问哪个问题的事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她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只要能挖出这个男人的秘密,只怕就是一大堆爆炸性的大新闻! 就比如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朋友,嗯,还有这些女朋友彼此是否知情,嗯,还有…… 段天道没想这么多,他只是拿起骰钟,然后放下,然后开盅,三颗骰子赫然是……十六点。 不多不少,刚好比曾琼颖大了一点。 美女记者本来好得意的脸蛋突然就黑了,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的骰钟。 这,这也能赢? 这太不科学了啊! 段天道耸了耸肩,很认真的提醒她:“我赢了。” 曾琼颖长吸了一口气,这只是小几率事件,嗯,是偶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很干脆的伸手从脸上摘掉了眼镜:“一件。” 段天道本来好得意的脸蛋突然就黑了,怔怔的看着曾琼颖的眼镜。 这,这也算一件? 这太不科学了啊! 曾琼颖耸了耸肩,很认真的提醒他:“我已经履行了赌约,我们可以继续了。” 美女记者一边说话,娇嫩的小手一边拿起骰钟越过自己的头顶,很郑重的摆动起来,看得出来她现在很认真。 片刻后开盅,三颗骰子赫然是十七点,对于一共只有十八点的最高额度来说,这基本上算是赢定了。 美女记者轻呼了一口气,她已经决定了,第一个问题是…… 没有第一个。 也没有问题。 因为段天道好死不死就摇了个十八点,不多不少,只比曾琼颖高一点。 美女记者这回怔的实在是有点厉害,一直等到段天道很认真的来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狠狠咬了咬牙,摘下了左边的耳环。 突然觉得女人身上的衣服实在比看起来多好多的段天道:“……” “你不介意我们换一换骰钟吧?”曾琼颖说的是一个疑问句,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征得任何人的同意,就把骰钟换了:“我就不相信……有这么邪门!” 这次曾琼颖更加认真了,只从她光洁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就能知道,这次她使出的起码也是第八层的庐山升龙霸! 她果然不负所望,这一次终于摇出了大满贯十八点! 这回不是基本了,只剩赢定了。 美女记者终于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可以弃权,摇不摇其实都没有太大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段天道已经拿起骰钟,然后放下,然后开盅,三颗骰子赫然也是……十八点。 这次美女记者没有发怔,她只是尖叫了一声:“你作弊!” 段天道很惊讶的看着曾琼颖:“这个骰钟是你刚给我的啊。”tqr1 刚给他骰钟的曾琼颖:“……” “既然是平局……”段天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不算,再来一次。” “什么平局?”美女记者突然就笑了,笑的好开心:“哪里有平局?分明就是你输了!” “为什么?”段天道吃惊的看了看曾琼颖的十八点,又吃惊的看了看自己的十八点,没错啊,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啊! “我的十八点是先出来的。”美女记者得意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先出来的当然比后出来的大!” “这是什么逻……” “就算是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后出娘胎的也要老老实实做小……”曾琼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好像特别瞧不起段天道的智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觉得女人都是耍赖大王的段天道:“……” “呐!我要开始问问题了!”美女记者很痛快的吸了口气:“你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能有丝毫隐瞒,这是违背游戏精神的!” 段天道一向都是个守信用的赌徒,只好点了点头。 “你老实交待。”曾琼颖眯起了好看的眼睛,透出狡黠的目光:“前段时间在南春一个小区闹了一出鬼杀人事件,有人认出解决南春展览馆劫案的大英雄也在现场,请问这个闹鬼事件,是不是跟你有关?” 段天道微微一怔,都说记者干的都是特工的活…… 是真滴啊! 嗅觉竟然敏锐到如此程度! 虽然他有心不想承认,但规则就是规则,只好点了点头:“不错,的确跟我有关。” 曾琼颖兴奋的小脸儿都快要红的肿起来,连话都说不利落了:“真,真的,真的跟你有关系!这件事是不是你策划的?这个事是不是跟在南春劫案中的劫匪有关系?你究竟是这个事件的主导者,还是受害者?” 段天道很认真的伸出一根手指:“赢一次,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你懂不懂?” 兴奋的美女记者虽然说不出话来,但内心中却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天呐!自己是真的挖到一个大宝藏了!这个卖羊肉串的男人身上,似乎随便一点小事,就够专门做个专访的页面! “来就来!”美女记者豁出去了,为了新闻,拼了! 但是很可惜,可能是曾琼颖刚才使出了第八层的庐山升龙霸,所以后来的功力就不是那么雄厚了,具体的表现形式为,她再也没有赢取哪怕一次。 感觉自己的额头写着斗大一个‘霉’字的曾琼颖:“……” 她现在已经没有耳环摘了,项链也没了,连手上做的假指甲,她都毫不心疼的掰了下来…… 问题是,这盘她又输了,她如果不想脱衣服,就只能掰自己的真指甲了。 今天的运气这么差……要不要改一天再继续呢? 段天道这次倒是没有提醒她自己赢了,只是淡淡的吸了口气:“你猜的倒是蛮准的,说起来那件事,还真的跟南春展览馆劫案有关系,这里面的故事真的蛮复杂的……哎……可惜你总也赢不了我。” 曾琼颖突然就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美女记者今天穿的是一套灰色ol套装,此时动作一大,一股制服面料特有的香味也毫无保留的扑面而来,令人陶醉。 曾琼颖的小脸儿很红润,双手窸窸窣窣的开始解开自己制服的纽扣,每次那挺拔身躯微微用力,制服就自动往两侧弹开一点,内里真丝白色衬衫就显露的更多。 不多时,那件灰色的外套就被丢到了沙发上。 段天道突然就忍不住觉得喉咙有点堵,血有点烧……好吧,是非常烧! 由于减少了制服外套的阻隔,美女记者娇躯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虽然隔着衬衫,但是依旧能看出衬衣的骄挺,好像含苞待放的花蕊,衬衫上的每一粒小纽扣好像随时会因为呼吸而被崩落。 与制服外套的粗糙不同,真丝衬衣的滑腻又是别有一番风味,它极力的贴合着娇躯的轮廓,把整个身体曲线的挺拔秀美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就像一位美人欲拒还迎,欲语还休…… 最令人心动却是她俏脸上的神情,那绯红的俏脸上,带着几分隐隐的羞涩,几分隐约的逗引,勾起男人强烈的强烈的占有欲。 不得不承认,美女记者的确拥有着非凡的外在条件,那种与生俱来的女人魅力,只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令男人充满热望。 更何况是在她想要刻意散发这种魅力的情况下…… “好了。”美女记者略略低了低头,重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似乎为了舒缓她现在的心情,用力清了清嗓门:“我完成承诺了。” 段天道也清了清嗓门,但他绝对是因为喉头堵的受不了:“那,那就再来。” 美女记者犹豫了片刻:“嗯,但是这次我们不摇骰子了。” 段天道看着面前周身突兀的曲线怔了怔:“那?” “我们来玩牌。”美女记者随手将骰钟远远的抛了出去,似乎是想要抛去跟了她一晚上的霉运:“玩梭哈!允许加注的那一种!” 段天道笑了,笑的不晓得好开心:“好。十个问题赌十件衣服。” 身上统共没剩下十件衣服的曾琼颖:“……” 第三百八十章 说什么也不来了! 梭哈,又称沙蟹,学名fivecardstud,是扑克游戏的一种。以五张牌的排列组合、点数和花色大小决定胜负。 游戏开始时,每名玩家会获发一张底牌,此牌为暗牌;当派发第二张牌后,便由牌面大者决定下注额,其他人有权选择“跟注”、“加注”或“放弃”。 当五张牌派发完毕后,各玩家翻开所有底牌来比较大小。 这个游戏需要良好的记忆力、综合的判断力、冷静的分析能力再加上一些运气。 其实曾琼颖和段天道玩骰子玩到现在,就已经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是个摇骰子的高手,但段天道每次都能稳赢她一点,这只能说明段天道比她的手更高。 既然技术上不是对手,那就只能赌运气了。 在赌博这种方面,梭哈明显运气的成份更大。所以美女记者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十成把握,说什么也不押注! 但是…… 顺子算不算有十成把握? 美女记者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10jqka,这无疑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牌,尽管不是同花顺……能比她手上牌更大的,除了同花顺和四条九,再没有了。 要是换成平常,曾琼颖肯定忍不住就要押上一百个问题,不,一千个!不把段天道当初是由几个卵细胞组成都问清楚那就不算完! 但是现在…… 刚才摇骰子的时候,这种只比她大一点点这种事,她已经经历的太多了…… 美女记者忍不住就偷偷瞅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在叹气,叹的还好大声:“啧啧……这种牌最讨厌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丢了可惜,不跟又不划算……这样吧,我押一个好了,你赢了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输了脱一件就成。” 美女记者表示完全分不清段天道究竟是在欲盖弥彰欲擒故纵还是说老实话。 身为一个近似特工的记者,她拥有非凡的观察力,嗯,还是没看出来。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只压一个…… 曾琼颖果断还是咬了咬牙:“三个!”就以她的底牌来论,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段天道眯了眯眼,把美女记者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五个。”他这一眼基本就把曾琼颖身上剩下的物事数完了,连脚上那双高跟鞋都算上,美女记者一共就只剩下六件本钱,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给她留一件是个意思。 曾琼颖犹疑不定的看着自信满满的段天道,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许踌躇,难不成还真的有冤家牌? “牌不大就丢了吧。”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的牌可不是几个对子能打赢的,反正放弃这场你也才脱三件,还有机会翻盘。” 不是对子能打赢的……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曾琼颖深吸了一口气,是了,段天道的底牌很有可能是三条!最多是三条加一对! “六个!”美女记者终于下定了决心,梭哈这种赌具,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发到这么大顺子的,难得第一把就能得到这么大的牌,要是不顺势搏一搏,对不起成吉思汗! 莫名其妙的成吉思汗:“……” 现在轮到段天道犹疑不定了,他忍不住就偷偷瞅了美女记者一眼。 美女记者的眼神充满了坚定,一张娇俏的小脸从额头到下巴颏都写着‘我手里拿着好大的顺子’这一百八十二个字。 曾琼颖并不知道自己在段天道面前基本是透明的,她自我感觉掩饰的还是非常良好的,忍不住补了一句:“牌不大就丢了吧。我的牌也不是几个对子能打赢的,反正放弃这场你也才回答三个问题,还有机会翻盘。” 段天道叹了口气,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不做死就不会死。 既然你自己都不要余地,那也只好成全你了。 “亮牌!” 美女记者把小心脏一横,就把牌面翻过来了:“大顺!” 段天道的下巴好像有一种快要慢慢掉下来的感觉,美女记者忍不住就特别得意:“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失望?呐!我可要问问题了啊!第一个问题……” “真没想到……”段天道没等她把话说完,慢慢又把下巴安上了:“居然赢的这么惊险……” 说完他就把自己的牌面翻了过来:“四条九!” 突然就觉得有点想死的美女记者:“……” 其实梭哈这种玩法,如果是实力相当的对手,玩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但是曾琼颖和段天道算是实力相当的对手吗? 显然不是。 尤其是在美女记者根本就不知道段天道一边洗牌还一边偷偷藏了好几张牌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了。 关键是…… 曾琼颖输了。 六件! 美女记者现在没想别的,就是在想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把这事情赖掉…… “啊!”曾琼颖的神色突然就变了,大变!她纤细的小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娇弱的身躯慢慢弯了下去,一脸的痛苦之色:“不好……我,我的肚子好痛……哎呀呀……好痛……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对了!我好像是这几天应该来亲戚的……这下糟糕了……” 段天道很遗憾的摊了摊手:“你既然身体不舒服,那赌约就下次再说好了,真可惜,我还说你要是履行了赌约,我就送你一个问题的……哎,那个闹鬼的事情,真的还蛮精彩的……嗯,算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很痛快的转身就准备走人。 “等……等等!”美女记者突然就把小腰儿直起来了,刚刚脸上还满满的痛苦之色转瞬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抖擞的精神,还有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纸和笔:“我,我突然又不是很痛了……嗯,你说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你能告诉我这个闹鬼事件的来龙去脉么?”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她半晌:“我好像说的是你履行完赌约,我才送你一个问题吧?” 曾琼颖连连点头:“对对……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吧……谁先谁后都是可以的……嗯,我这个人不是那么讲究顺序……” 段天道强忍下想要打她的冲动:“但是我讲究!” 美女记者忍不住撇了撇嘴:“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小气的段天道:“……小气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比较重视承诺,嗯,这其中也包括牌品赌品什么的,品性好的人呢我就特别喜欢,说不定就会很轻易的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一定……嗯,就是这样。”tqr1 曾琼颖的面色有些变化无常,一突儿就有好几种颜色闪过,简单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复杂。 但凡喜欢用赌博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的人,本性里都有赌性这两个字,只要获取的利益足够大,就能这些赌徒铤而走险。 段天道抛出的诱饵,对美女记者来说,已经决然值得一赌了! 看着男人灼灼的眼神,美女记者终于咬住了她那娇嫩的红唇,花瓣一样的娇靥灼热殷红,有一种仙子下凡般飘飘欲仙之美:“好……我,我履行赌约……” “第一件……”曾琼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只见那美丽洁白的小手羞涩万分地……一点点地解开了衬衣上的那枚胸针! 晕! 段天道差点就把自己杀了! 怎么就忘记了这小妮子还有胸针呢! “第二件……”美女记者又黑又大的眼睛,纯情得犹如一泓春水,娇俏的小瑶鼻柔美中透着灵秀,红唇鲜艳娇美,香腮柔滑秀气,看起来极富美感,好在她再也没有第二枚胸针可以抵数。 但是她摸索来摸索去,竟然又把腰间的那根皮带拿了出来。 完全计算错误的段天道:“……” 本来这六件应该是曾琼颖浑身上下全部的衣物,她这无端端就多出了两件啊! 啊啊啊! “第四件……” 总算在脱掉那双高跟鞋之后,美女记者终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作抵数的东西了,犹豫了半晌,芊芊玉指终于还是摸到了衬衣的纽扣上:“第五件……” 段天道虽然已经不是初哥,这一刻依旧觉得鼻腔火热,要忍不住喷出鼻血来! 眼见那线条柔美瘦削雪润浑圆的一双香肩在真丝衬衣里滑落出来…… 段天道:“……” 这尼玛真不是什么享受,这是……煎熬! 对男人来说,不能在这个时候冲上去把这个小妮子按倒在地……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 但即便是很痛苦,段天道还是要坚持看下去! 玉颈挺直,瘦削浑圆的香肩含娇带怯,极富弹性的美妙弧线,令人浮想翩翩。 衬衣解开,触目是雪藕般的柔软玉臂,如葱尖温玉的雪白小手,十根修长柔美的纤纤素指,盈盈一握的如织纤腰,给人一种娇柔万分的美感,微翘而圆的玉臂,平滑而有弹性的小腹。 段天道不晓得多么希望曾琼颖会继续在上面继续下一件,但是美女记者显然不会这么干,犹豫了片刻,终于咬了咬牙:“第六件!” 虽然艰难,但曾琼颖还是这么干了,迅速的解下腰间的套裙。 只见面前一双骨肉匀婷,修长削直的长腿瞬间展露,线条柔美而浑圆,婉如瑶池仙姬一样婷婷玉立。 段天道忍不住吸了口长气。 眼前这的确是令人震撼的一幕! 曾琼颖就这般俏生生的站在面前,身上仅余小衣小裤。 那如绸缎般娇滑的雪肌玉肤,羊脂白玉般晶莹洁白,柔软细滑如丝帛,浑身上下充满一种只有学生才有的清纯气质和特有的文静优雅,还有一个未经风月情的冰清玉洁的处子所独有的梦幻般的春韵,和那双因为近视反倒变得勾魂夺魄又深睛款款的美眸,一眼就令你神魂颠倒,魂销色授。 那是一种集文雅气质和温柔,婉顺柔美于一身的美丽……而现在,还要加上性感…… 啊啊啊! 这尼玛是要人的命吗?! 段天道果断一拍桌子,用干涩而嘶哑的声音道:“再来一把!” 说什么也不来了的美女记者:“……”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是人的女人! “就一局!”段天道拼命咽着唾沫,趁机又藏了三张牌:“最后一局,如果你赢了,我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如果你输了,你就只需要脱两件就好了!” 一共就只剩下两件的曾琼颖:“……” “怎么样?”这个时候的段天道怎么看怎么像勾引人犯罪的魔鬼:“对你来说实在是很划算的噢!以小博大噢!比两块钱买张彩票中一亿现金还划算噢!” 不能不说段天道的这个建议真的很魔鬼,一分钟之前还下定决心再也不跟他对赌的美女记者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不知不觉就跳得有点快,不知不觉就到处乱动。 如果赢了……tqr1 这个男人身上那最少也是上百条大新闻啊! 起码能包南春日报小半年的头版头条啊! 以后不止是在南春日报,整个南春……不,即便是全国范围内,我曾琼颖也是炙手可热的大记者…… “我……”美女记者一咬牙一跺脚,就准备疯狂这最后一把! 但是很可惜。 她失去了这个机会。 因为突然就有一个人闯了进来,一个美女。 这个美女进来的一瞬间,曾琼颖突然就从激动难以自抑的心情中醒过神来,急忙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啊,不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我只是在跟段先生玩游戏。嗯嗯,对对,就是个游戏。” 林白玉一双美眸若有所思的从段天道身上滑到曾琼颖身上,突然间微微一笑:“这么好玩的游戏,为什么不叫我一起玩?” 一点都不想再玩这个游戏的曾琼颖:“……” 段天道大喜,转过头就准备恩准这个非常好的建议,但是:“……” 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此刻出现在房间里的林白玉根本就没办法玩这个游戏,她的本钱实在是太少了…… 这究竟是一件……还是两件? 美女秘书刚刚洗完澡,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刚及大腿根的小睡裙,散发着无边的艳色。 段天道的眼珠子一刻都没有停留,从美女秘书的螓首一路滑到脚,再从脚到头。 林白玉真不愧白玉这个名字,全身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奶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双臂细腻雪白,均匀而柔和,像两段美玉雕刻一样;双腿修长苗条,娇嫩欲滴,十只可爱的足趾整洁的排列在一起。 吹弹得破的娇靥上那一片羞红如火的艳霞,一副楚楚含羞的醉人娇姿妙态,看得某人浑身剧烈的血,直往上撞,几乎要飙到大气层外面去! 最令人心动还是林白玉此时脸上的神情,那绯红的俏脸上,正带着几分羞涩,又有几分若隐若现的逗引,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在这样的林白玉面前变得疯狂! 一想到如果林白玉输一次,就能大快朵颐……段天道就想疯了算了! “来!”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我们一起玩!” 林白玉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秘书本来就是察言观色的职业,又知道段天道今天心情不好,只要能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开心,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好啊……”林白玉一边朝段天道行去一边说这话,却突然抬起螓首,那美妙的红唇骤然触到了某人的嘴上!哦!这美妙的滋味! 段天道顿觉浑身火烧一样,鲜血直冲脑门! 鬼?丫的!这种时刻,就是撒旦亲至,俺也顾不得了!这个时候,什么言语……都是累赘! 旁边还有人? 有擎天柱也不管了! 两具身体的无限接近,让某人血液起了疯狂的剧烈反应!恨不得当下就要剑及屦及! 只可惜这美妙的景象还没开始,再次被打断了。 “段哥……你们在玩什么?我,我也想玩……”一个含羞带怯不堪撩拨的娇嫩声音怯怯的卡了进来。 “啊,这就是个游戏……嗯嗯,对对,就是个整理衣服的游戏……”不管怎么样,沫沫也是个未成年,当着未成年的面,段天道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探入裙下的大手猛然变成了替林白玉整理睡裙,林白玉满面娇羞的低头咳嗽了一声。 段天道很诚恳的一边解释一边抬眼,突然之间浑身上下的血就飙到大气层外面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就不管有没有天花板,有没有天灵盖了,管尼玛有什么,飙! 沫沫本来就很美,每天不管照镜子有没有超过十次,有没有用玉兰油,都是那么美。 更可况这个时候,这么美的女孩子,还穿的……这么少! 林白玉好歹还穿着睡裙,沫沫却直接就裹了个浴巾。 浴巾很短,长度大约只够遮住臀部,修长挺直的双腿几乎全然暴露在外,浴袍的白色更衬托出她雪白光滑柔嫩的皮肤和苗条娉婷的身材,极之有料的巍峨曲线中隐隐约约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润。 如此的诱人景致,哪怕就是个宫里的太监,也得春风再度玉门关! 一想到沫沫也要玩这个游戏,只要输一次……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这个游戏好好玩! “好啊!”他拼命的咳嗽了一声:“来呀!我们大家一起玩!” 他想得还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因为他的话头刚出,就被另外两个女人同时制止了。 美女记者忍不住道:“段先生!沫沫还没成年呢!你觉得她适合玩这个游戏么?” 林白玉倒是没有曾琼颖这么大的反应,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个事实:“段哥……这是犯罪……” 好失望不能一起玩游戏的段天道:“……” “不玩就不玩呗。”只是美丽的沫沫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反正她就是很高兴的扑上来挽住了段天道的手臂:“段哥,我会煮面条,我煮给你吃好不好?” 说完她就把段天道拽走了,段天道很想说他刚刚吃的很饱,现在不是很想吃,但想不到沫沫的力气实在是大的十分离谱,要阻止她段天道恐怕只能选择把她的手打断,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让她拽走。 嗯,虐待儿童是不对的。 沫沫可能真的不是很会使用她的力量,风急火燎的把段天道拽进厨房,拽的他一个踉跄,段天道舍不得用力,蓦然失去平衡,登时险些摔倒的段天道下意识的抓住沫沫的两只手,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将沫沫一下扑在墙壁上! 这是个意外! 这真的是个意外! 沫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在她看来,某人是突然抓住她的双手,沉重的身躯将她紧压在墙壁之上,这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故意! 但是…… 沫沫那张乖巧可爱完美绝伦的脸蛋却突然就红到了脖子根!男人强劲有力的呼吸就在耳侧,就在……唇边…… 段天道第一时间就想要解释来着,想解释现在俺把你按在墙上其实是个误会,可当目光落在面前这个俏佳人脸上的一瞬,似乎所有的解释都变的太多余了…… 沫沫美丽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紧紧闭着,甜美的呼吸骤然变得十分急促! 既没有挣扎!也没有侧过脸躲避! 这种距离!这种姿态! 以某人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的见识,哪里还看不出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眼前?! 看着近在眼前的潮红小脸和鲜艳欲滴的微张红唇,某人不知道多想断然低头,一口擒住了那只娇柔的唇瓣! 但是…… 不能够啊! 这是犯罪啊! 这是董存瑞啊! 段天道还在强忍,沫沫原本不知所措的双手却突然用力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很主动地将香唇凑了上来! 噢!mdygaga!这种感觉! 感觉…… 人都说,女人的唇是女人心灵的窗户,打开了这扇窗,就意味着你能对这个女人予取予求。 如今,这扇美妙的窗户,已经主动打开了! 只要段天道想,他立刻就能得偿所愿! 此刻他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正在打的好激烈,一个叫正义的小人拿着一把屠龙宝刀朝另一个叫邪恶的小人砍去! 嗯,但是那个叫邪恶的小人手里拿的是ak四十七! 眼看邪恶小人就要把正义小人一梭子打成筛子…… “咳咳!” 轻,轻咳! 已经完全忘情的两人险险被这一声轻咳吓得摔一大骨碌!段天道急忙松开了沫沫,沫沫小脸儿烫得几乎能烧开水,逃也似的飞奔到灶台边小声道:“我,我在煮面……嗯嗯,我在煮面……” “段哥……不用这么着急吧?”林白玉用一根欣长的手指戳了戳段天道的腰眼儿,叹了口气:“起码也要等几年啊。” 段天道突然抬手指了指黑漆嘛拱的窗外:“啊哈!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啥也没看见的林白玉:“……” 等沫沫整理好情绪端着面条再次出现时,显然各怀心事的众人似乎完全不知道都已经吃过一顿了,机械的端起面条,各吃各的,谁也没有说话。 段天道琢磨来琢磨去,总算是琢磨出来了,这个僵局,想来也只有自己打破比较合适。 “啊哈!吃饱了!面条真香啊!” 无人回应。 “我来洗碗!你们休息休息!” 还是无人回应。 段天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很自觉的端起碗进了厨房,七七八八忙了一阵,收拾妥当,洗了手,走出厨房。 咦? 咦! 人呢?! 整个客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看到! 再看时,偌大的总统套房的两个卧室,一个房门紧闭,另一个也房门紧闭,完全都不知道谁在里面。 推…… 一个也推不开! 有木有搞错? 刚才还那么多美女环绕来着……怎么突然就一个都木有了? 这日子还能过吗? 这么反复无常…… 啊啊啊! 女人究竟是不是人啊? 不是人的女人:“……”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自由也要发挥! “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找段哥!” 段天道正在琢磨着应该用脚踹门还是索性用炸药包,突然左边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漂亮的沫沫摆脱了身后的林白玉,一出溜就蹦了出来,挽住了段天道的胳臂,小脸蛋红扑扑的:“段哥……我要跟你一起睡……” 段天道登时就好感动。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这才是…… 呃…… 虽然这还不能是……但这比是的都强啊! “沫沫。”林白玉苦笑了一声:“就算是要结婚,也要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才有可能,你现在还太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白玉姐姐!我已经不小了!”沫沫使劲的挺了挺胸,也不知道她说的不小了是指年纪还是什么其他的:“在我们那里,我这个年纪都已经可以做孩子的妈了!” “噢?!”林白玉微微一怔,似乎立刻来了兴趣:“你们那……是哪?” “就是华山的万灵村啊。”沫沫把两个手上的食指使劲的在一起绞,好像这样就能从那里绞出很多糖来:“白玉姐姐,到底什么是幼女啊,我还有几天就满十四岁了,是不是到了十四岁,就没事了啊?” 林白玉使劲白了段天道一眼,白的他心都碎了,主要是段天道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白他:“幼女呢,就是还完全搞不懂什么叫爱情的小女孩,我看你呀,最起码也得长到二十四岁,才能明白什么是爱情。对了,你们万灵村属于什么民族?” “苗族。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爱情!”可爱的小白花使劲的咬自己幼嫩的小嘴唇,好像这样就能吃到自己刚刚绞出来的糖:“爱情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不在一起的时候很伤心;爱情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爱爱;爱情就是一男一女彼此一心一意……”说到这句话,沫沫细嫩的嗓音渐渐小了下去,一边看着段天道,一边看着林白玉,又一边看了看另一个卧室,然后看了看窗外。 很明显,她这是把她知道的段天道所有女人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有些说不下去。 “呐,你明白了?”林白玉敏锐的发现了小白花的反应:“你是苗族人,苗族传统这么多年来讲究的都是一夫一妻,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口口声声当作丈夫的男人,明显就不止你一个爱人,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沫沫还是有些不服气:“我们那里一个男人也可以娶很多老婆的……” 林白玉轻轻一笑:“怎么?你这是欺负我不是苗族人么?苗族的确有你说的习俗,可那只有在妻子无法怀孕的情况下才能破例,跟现在的情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花擦! 林白玉怎么啥都知道啊!一点擦边球不让打啊! 沫沫使劲的绞手指,使劲的咬嘴唇,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段哥的女朋友多,是因为我不在他身边,如果我一直呆在他身边一定就不会这个样子的。”她说着话,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段天道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看得好深好深,深得都不像是个十四岁未满的小丫头应该看出来的那种眼神:“所以,我应该早些嫁给段哥。” 林白玉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沫沫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看得好深好深,深得都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应该看出来的那种眼神:“沫沫,这件事,你要好好考虑,不应该这么快做决定。你的这个念头,我也有,毛岚也有,穆米也有,还有好多人都有,可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应该怎么在爱情的独享和分享之间寻找平衡,你还小,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段天道本来觉得林白玉这番话说得蛮好的,正准备鼓掌,却被沫沫很固执的打断了:“只要我嫁给了段哥,他就会对我一心一意,白玉姐姐和你说的毛岚姐姐穆米姐姐,你们将来也可以和段哥做朋友……”她犹豫着看了段天道一眼,终于还是把下一句话说了出来:“普通朋友。” 段天道的脑海里突然就勾勒出一副将来和沫沫两人在田间男耕女织,淡茶粗衣的生活景象,诚然,这是一种很令人向往的生活状态,但转头看看林白玉雪白的皮肤和匀称有致的身段,想一想毛岚穆米周晓华那几双长得让人心醉的双腿,他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要为了一株小白花放弃一个花园,他必须很诚实的说,咧是不可能滴。 “段哥。”沫沫似乎看出了段天道的情绪,用稚嫩的声音很诚恳的低声道:“只要你娶了我,你就会对我一心一意,你放心,如果证实将来我不能生孩子,你还是可以娶白玉姐姐……” 段天道突然就大喝了一声:“别的啥也不说了!睡觉!” 两女:“……” 段天道说睡觉就睡觉,一手一个就把两女一起拖进了房,一起丢在床上。 “那就先关灯吧……”林白玉轻声道,并没有继续对某人提出的三人同眠表示反对,段天道心里一热,关了灯,锁上门,摸上床去。 刚刚从毯子下面挤进去,沫沫似乎感觉到了令人安心的力量,一转头,挤进了某人的怀中。 林白玉微微一窒,背对着段天道睡下了。 段天道一把搂住她软绵绵的身子硬生生在床榻上转了个圈,将她生生拽了回来,揽进另一半怀中。 林白玉的脸突然变得很烫,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在他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你就是只色狼!” 段天道没有表示异议,反正已经当了色狼,自然不能放过占便宜的机会。 林白玉嘴里咕叨,身体却终于绵软了下来,紧紧依偎在某人左侧怀中,和右边沫沫软的如同棉花般的身子相映成趣,立时形成了一个左拥右抱的美妙局面。 总统套房的床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即便睡三个人,也都盖得严严实实。时值入秋,温度还有些高,但卧室的中央空调温度开得极低,三人挤在一团倒一点不觉得热。 虽然林白玉穿着睡裙,这比纸片厚不了多少的布料,根本难以阻隔她娇躯的弹性和身体的热度;而沫沫,则根本就只穿了一条浴巾…… 本来是极其香艳的一幕,只可惜段天道少生了几只手,他平躺在床,怀里一左一右,占据了自己的左手右手,不管想要进一步占谁的便宜都不可得,只好悻悻的吸了口气。 两侧传来的香甜鼻息都有些急促,明明没睡着,偏生都在装睡,某人苦笑一声,表示那我也好装了…… 这女人端的就是这么古怪,刚才在床下,都表现的很积极很主动,这一上了床,反倒都扭捏羞涩了起来。 差不多纠结了五分钟,林白玉小脸儿通红,一只纤手突然轻轻揪了揪他的腰眼儿,从某人怀中背转过身去,低声道:“我睡着了,别理我。” 她的声音虽低,沫沫却哪里可能听不见,禁不住更是大窘,急忙也从某人怀中挣扎着转过身去,低声道:“我已经睡着半小时了。” 两人的举动无意间将段天道的双手尽数释放,某人不仅大喜过望,完全没理会两女的欲盖弥彰,兴奋的搓了搓手,正待开始行动,却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两女和自己之间也就只差了那么一层窗户纸,捅谁谁破,但问题是…… 其实对于沫沫,段天道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个果子虽然香甜可口,却不是他现在能吃的,如果敢吃,那肯定是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王沁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把自己指给沫沫,但他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抵触。 王沁这么做,未必就怀着什么善良的心思……就算王沁真是好心,可难道自己是把沫沫当成王沁的替身还是接受她给自己的安排呢? 这事怎么想都不合适。 段天道犹豫了好一阵,终于吸了口气,一把丢了浴袍,还是向林白玉靠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吃她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感觉到某人的接近,林白玉却有意无意的一个劲朝床边上挪,她挪,段天道也跟着挪。 林白玉只觉手边凉飕飕的,知道已经到了床沿,再挪便要掉下床去,无奈之下只得停住。 段天道心下暗笑,极自然的伸手搭在了林白玉的纤腰之上,他能明显感觉到林白玉浑身一紧,呼吸也忍不住有些断断续续的。 段天道手掌的温度,传到林白玉的身体上,类似一个燃烧点,片刻功夫便将她的全身都烧了起来,段天道故意凑的离美女秘书的脖颈很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脖子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美女秘书的娇躯急促的起伏不定,怦怦乱响的,是她的心跳。 林白玉突然嗔怨地用手捏了某人的腿部一把,指了指另一侧的沫沫,表示这里有人,不能这样。段天道将她的头儿偏偏侧翻,却见她两眼无力神光迷离,却依旧在拼命的摇头。 段天道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当即就准备……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沫沫突然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变成面对段天道,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两句,竟然伸手便从背后抱住了段天道! 整张大床上,变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段天道无缝隙的抱住林白玉,沫沫又在段天道身后无缝隙的抱住他!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万分刺激,但是这种姿势却极大的限制了某人的自由发挥。 嗯,那不行,就算不是太自由,那也要发挥! 还想强行发挥的某人猛觉胳臂一记吃痛,却是被身前的林白玉死命的揪痛,紧接着手指也痛,怀中的美人报复似的扯着他浑身能够袭击的皮肤。 痛得要死的段天道不得不暂停了自己在林白玉身上的征伐大计,老老实实的又将手放回她娇嫩的腰间。tqr1 这一下,段天道可真是煎熬无比,林白玉却无比安详的悠然睡去,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原因不明的笑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天道终于痛苦的发现今夜已经是事无可为,只好长叹了一声,松懈了精神。 其实今天他经历了许多事情,精神早已疲惫无比,此时没了念想,很快便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当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却不知他身后美丽的沫沫悄然睁眼,沉默的盯住身前男人的背影,一双美眸中神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八十三章 超级赛亚人训练中心! 段天道睡的还是蛮开心的,但有人不开心,也睡不着。 比如苏天蓝。 苏老爷子遭遇这么大的事,苏天蓝居然到事情发生完了才收到风,这简直叔叔婶婶大妈妈大伯伯都不能忍! 结果给这个牲口打电话吧,他居然还不接! 她本来是想要直接去找这个王八蛋,然后一刀子把他砍成七八半过过瘾的,但又不放心苏老爷子,只好继续留在家里,在老爷子面前发发脾气,过过嘴瘾。 作为当事人,苏老爷子相对还是比较镇定的,没事还是帮段天道说了几句话:“段天道事先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沉不住气坏了事,他安排的这么周到,我根本就不会有危险,你也别骂他了。” “坏事?”苏天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难道我身为刑警队队长,还不懂得保密功夫?再说了,坏什么事?如果那混蛋是要抓人,又怎么会让刺客逃之夭夭?说实话,我是真不知道这个混蛋在干什么!要不是您没出事,我早就把他杀了!” “刺客本身并不重要。”苏老爷子拿起一个很粗很长的水烟袋,呼噜呼噜抽了一口,沉默的吐出老长的一条烟柱:“他想要做两件事。其中一件……是要找出幕后主使,而这个人很了解我,很熟悉我,甚至……可能不到这一步,谁也想不到他是谁。” 苏天蓝闻言,忍不住怔了怔:“是谁?”这句话刚刚问出口,她又忍不住怔了怔:“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也猜到了。” “不可能的……”苏天蓝漂亮的眸子中神光渐渐黯淡了下去:“他从小被您收养,平素又一直很孝顺,无论您让他做什么事……他,他都任劳任怨……他,他对我也一直很好,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希翼的抬起头来看着苏老爷子:“证据呢?所有卫兵只剩下他一个活口,只能证明他有嫌疑,但这不是他主使的证据!也许……也许只是他运气比较好。” 苏老爷子淡淡的打开身边一台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屏幕上立刻开始播放刺客在外入侵时候的画面,当刺客杀掉所有卫兵之后,准备走向魏团时,突然就被一个和尚截住了。 从视频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魏团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空间进行示警,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他似乎只是在很害怕的吸烟。 等到那个和尚远远遁走,刺客重新回到魏团面前的时候,稍作停顿,一句话没有说就直扑进中间的房子里,两人之间并没有做一个字的交流。 苏天蓝忍不住好看的皱了皱眉,刺客既然不想顺手杀掉魏团,那到他面前做什么呢?停顿那一下,又是何意? 镜头似乎很明白苏天蓝的心思,突然角度切换,在魏团的脚下形成一个特写。 特写画面上清清楚楚的看见,魏团脚下的烟头,巧妙的组成了一个箭头,一个指向中间那栋房子的箭头!tqr1 杀手消失,魏团似乎很无意的继续丢下一个烟头,用脚踩乱了那个箭头,然后毫无预兆的晕倒在地。 苏天蓝:“……” “魏团以为房子周围所有的监控都失效了……”苏老爷子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我们早有别的准备。” 苏天蓝什么都没做,只是突然就从腰侧摸出了手枪,打开保险,怒气冲冲的就准备朝外走。 “站住。”苏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命令的威严。 苏天蓝窒了一窒,终于咬着牙转过头来:“爸,你放心,我不会一枪打死他的!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突然微微红润了起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各有志。”苏老爷子似乎一点都不激动:“既然他很清楚在我这里他再也没有晋升的可能,又很清楚我不会把你嫁给他。那么他要继续满足他的野心,除了把我当成垫脚石之外,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是说他和周副司令……” “不错。”苏老爷子今天叹了很多气:“如果我死了,周副司令就会顶替我的位置,魏团献上我这样大的礼物,升到军长,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苏天蓝柳眉倒竖,继续转身:“我去杀了他!” “不必了。”苏老爷子淡淡道:“我下不了手,你也一样下不了手,虽然那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可是我们也养了这么多年,以前他也帮了苏家不少忙,兽本无情人有情。我们毕竟不是他……”他咕噜咕噜又抽了一口水烟:“我已经以渎职为理由,免去了他一切职务,以后咱们苏家跟他,就算两不相欠了。” “爸!”苏天蓝明显很不满意苏老爷子的决定,但是苏老爷子突然就开始说另外一件事了:“第二个理由段天道虽然没有说,但是我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苏天蓝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什么理由?” “我觉得这个女杀手跟段天道的关系不一般,两人肯定以前有一腿……嗯,也许还不止一腿。” 不知道一共多少条腿的苏天蓝:“……那又怎样?” “段天道派来的那个和尚功夫这么好,都快要把这个女杀手打倒了,可是突然就什么都不管的走掉了,这说明什么?” 苏天蓝忍不住怔了怔:“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和尚说不定也和那个女杀手有一腿!”苏老爷子眼中神光闪动,像个修炼成精的擎天柱:“我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三角恋!” 要不是苏老爷子是苏天蓝的亲爹,苏天蓝觉得她很有可能就把这个老头也砍成七八半了。 这什么情况? 现在的老头都这么八卦么? 说了半天,这是事情的重点么? “你看啊!”苏老爷子也不管自己是两半还是七八半,兴致勃勃的继续分析了下去:“段天道不亲自来,却把同样认识女杀手的和尚派出来,其实潜意识里还是想确认究竟这个女杀手是不是那个女杀手!这又说明什么?” 他的话有点拗口,但苏天蓝还是听懂了,继续怔了怔:“说明什么?” “这说明段天道对那个女杀手是又爱又怕,又想见又不敢见!”苏老爷子哈哈大笑:“这个绝对是段天道的初恋!” 被看穿的段天道:“……” 苏天蓝柳眉倒竖,拔枪就往外走:“我去杀了这个混蛋!” 现在轮到苏老爷子发怔了:“为什么?” “这个混蛋明知道那和尚下不了手,为什么还派他来保护你?他就没考虑你的安危么!”苏天蓝雪白的牙齿咯嘣咯嘣响:“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误会他了。”苏老爷子苦笑了一声:“那和尚只是用来确认杀手身份的,真正保护我的人,是段天道身边的那个女保镖。嗯,刚才我看过她们两人出手,段天道的推算几乎是十全十美,我百分之百不会出事,那个女杀手也百分之百不会被抓。”他忍不住又抽了一口水烟:“说实话,能把平衡感把握到这么好的人,应该去争夺平衡木冠军。” 一点都不喜欢玩平衡木的苏天蓝:“……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想杀了他!” 这次苏老爷子竟然点了点头:“你这个反应倒是十分正确。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心爱男人心中是第一位的,你的爹就应该比段天道的初恋更重要,就算都是女朋友,也应该有轻有重,两个女朋友怎么能摆在同样重要的位置上呢?这是不科学的!你杀他之前,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这个道理!” 被苏老爷子说的脑子都变成浆糊的苏天蓝怔了半晌,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爸!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是他女朋友?他怎么会是我心爱的男人?谁会喜欢他这样滥情花心还从乡下出来的土鳖男人?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 “乡下来的土鳖男人……”苏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自己身手这么高强,还有一个身手这么高强的和尚发小,还有一个做杀手的初恋……这个段家村,难道是超级赛亚人训练基中心?” 苏天蓝的眉毛皱的很好看,只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身为一个头脑缜密,还是干刑侦工作的刑警队长,这么明显的漏洞她居然还要别人提醒才能发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淡淡的抽了口烟:“其实你也不用自责,俗话说的好,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爱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如果不是亲爹就准备砍死他的苏天蓝:“……”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又救了我一命。”苏老爷子长叹了一声:“但可惜这次我不能再让魏团去请他来吃饭了,你去请吧,就在百味斋给我摆个全素宴……” 苏天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家伙是个肉食动物,全素只怕他……” “嗯。”苏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光是吃饭也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我还想给他送两套衣服,天天老看他穿大t恤大裤衩,这马上都要秋天了……嗯,估计大码他应该合适噢?” 苏天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大码不行,中码也不是太合身,你别看他不是很强壮,其实肌肉线条还是很突出的,我看怎么也要中码大一点,这种尺码还得去订做……我去吧,他穿黑色比穿白色好看一点,也不会显得太轻佻……” “嗯。”苏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现在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反正是打死我我都不信了。” 苏天蓝怔了怔,又怔了怔,突然摸了摸枪。 想了想这是她爹,说什么也不能打死。 突然尖叫了一声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超级赛亚人训练中心:“……”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二十五与二百五! 这个黑漆漆的夜晚还不止发生了这么点事。 下半夜的南春北区。 一座金碧辉煌类似夜总会的建筑上,写着‘欢乐谷’三个大字,就只注意欢乐了,却完全没在意和某个游乐园的名字有重合。 在这个很欢乐的欢乐谷的对面,有一辆很低调的面包车,面包车很破很旧,就像是一块快要烂掉的面包。 面包车的前座,坐着两个人。 一个长着铁锹脸的男人和一个叫李小佳的女人。 “深更半夜的……这么突然要我召集人手到这来……做什么?”铁锹脸半夜被叫醒,却毫无怨言,虽然不清楚具体将发生什么事,但下意识就知道不是好事。忍不住篡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不由自主的转过脸,看了一眼身边这个风姿卓越的女人。 女人很随意的从铁锹脸口袋掏出一根烟,铁锹脸赶忙给她点着,风姿就是风姿,连抽烟的动作都这么卓越,只不过一举手一抬足,就让本来已经很紧张的铁锹脸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今天晚上我们花了这么多心思都没能把这个段天道做掉。”女人拂了拂自己的秀发,秀发上飘过一阵沁人的芬芳,铁锹脸忍不住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继续听那动人的声音:“既然暗的不行,就只能来明的。你现在也知道了,现在整个南春最大的地下组织青铁会基本算是段天道的,想要和他对抗,只能另起炉灶。北区这个龙阳会是南春第二大帮会,只要收编了它,我们就有资格和青铁会分庭抗礼。” “可是……”铁锹脸弯月般的脸上阴晴不定的闪烁了片刻:“我手底下的人真没多少,我们真的能收编龙阳会么?”tqr1 李小佳微微一笑,笑的风情万种:“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龙阳会的老大好色如命,基本上每天在这里出入,只要干掉了他……剩下的事就再好办没有了。” 虽然这美女一点重点都没讲,这么大的事说得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但铁锹脸却莫名其妙就觉得对她很信任,当即点了点头,低声道:“家伙都准备好了没有?” 身后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大喝:“准备好了!” 铁锹脸的脸突然就像是挖了一锹黑土:“……妈的!你们就不能小声点!当参加中国好声音呢!” 中国好声音:“……” 在这么黑漆漆的车厢里,非要仔细看,才能看清这么小的空间里居然挤着二十四条膀大腰圆的壮汉,大汉脸上清一色的围着一条黑色蒙面巾,手中清一色明晃晃的开山刀。 这已经是铁锹脸手底下最精锐的力量了。 铁锹脸紧张的擦了把汗,再回过头的时候,没有再盯住欢乐谷的门口,却把目光放在一边静静吸烟的女人身上。 如此深夜,李小佳还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简单质朴的连体公主裙,裙角只到腿弯,紧身的设计将她火爆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粉白的长裙之下隐约呈现,一双嫩白的短靴包裹住半截小腿,却露出另外一截白生生曼妙的曲线,配着那线条优柔的纤腰,充满了某种难以尽述的魅惑。 看着那弧度怡人的完美侧脸,铁锹脸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实在很难想象,像这么令人沉醉的妙人,就算那段天道好色如命,又是怎么肯放手让她离开的。 但这个疑惑很快就被一股疯狂的欲望淹没了。 今天,就是今天。 今天干掉龙阳会老大之后,就是李小佳兑现承诺的时候,他不止是同时得到了小半个南春的控制权,还将得到这个佳人如花的身体。 只是动一动这个念头,铁锹脸的心就像是被他自己铲一一铁锹般难以安静,恨不得先办事再做事才好。 “他来了。”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李小佳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一如她的表情一般平静,可越是这样,铁锹脸的心就被铲的更厉害。 他实在太想知道,这样的女人被他办得欲仙欲死的时候,究竟会不会有表情。 铁锹脸强按心中的热欲,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向了‘欢乐谷’的门口。 金碧辉煌的建筑入口,出现了三个人影,两个戴着粗大金链子的精装汉子,正扶着中间一个头发花白,明显喝多了的老头走出来,走到一辆宝马面前,正准备上车。 铁锹脸眯了眯他的猫眼:“就是他?” 李小佳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已经狠狠一脚踩下了油门,面包车犹如一条离弦的利箭,面包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朝着那辆宝马狠狠的撞了过去! ‘咚!’ 这是一声很大的撞击声,那辆宝马几乎只在一瞬间就歪出了马路。 “全部砍死,一个不留。”谁也没料到,发一声喊率先冲下车的,竟然就是李小佳!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藏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一众大汉也二话不说,气势汹汹的挤下了车。 等到铁锹脸下车的时候,宝马前面两个活生生的精壮汉子,已经变成了死翘翘的精壮汉子。 而李小佳已经打开了车门,从车后座拖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那老头吓得面色比他的头发还要白,把钱包双手举过头顶颤声道:“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活命!” 铁锹脸眼睛一亮,正要先骗出银行卡密码,李小佳早已手起刀落。 铁锹脸:“……” 李小佳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狠!这一刀几乎把老头直接戳了个对穿!滚滚的鲜血,染红了李小佳白色的短靴。 要不是有杀全家的深仇大恨,肯定使不出这种力道来。 铁锹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个哆嗦。 老头急了,看着自己的胸口,颤巍巍的手指使劲指着李小佳:“你,你你……你是……” 李小佳风情万种的笑了一声:“对,就是我。人死如灯灭,该忘记的就忘记吧。”说完这句话,她又把刀把转了转。 老头低低的吐出一口气,挂了。 铁锹脸熟练的将老头手上的钱包抓了:“走!” 他倒是想走,可这一声刚刚说完,就突然听见好多声好刺耳的刹车声,铁锹脸怔然举头,就见前方和背后,就像从天上掉下来十几辆很低调的面包车,将他们堵在了正中间! 一众大汉面面相觑,有一个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是个笼子!” “笼子?”铁锹脸仔细看了看地上挂掉的老头,照理说李小佳不会认错人,可如果这是个笼子,怎么会等老大死了才出来人? “我估摸着那老头应该断气了吧。”一个悠悠的声音突然就从前方传了过来,一个很精壮的汉子拖着一把刀,带着一众拖着刀的汉子逼了过来,他很和蔼的冲着铁锹脸和一众大汉点了点头:“很谢谢你们,干了我想干很久的事情。” 什么事都没干的铁锹脸:“……” “我叫阿彪。龙阳会第一条红棍。我不认识你们,不过你们一定要认识我。”那汉子耸了耸肩,还耸的很好看:“因为马上你们就要死在我手里,嗯,也就是龙阳会继任当家的手里。” 为他人做嫁衣的铁锹脸:“……” 阿彪呲开牙齿笑的很血腥:“如果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你今天晚上准备动手,我说不定就错过这场好戏了。” “嗯?”铁锹脸怔了怔,转头看了看身后二十四条大汉,这件事除了他和她,还有他们,哪里还有人知道,他登时很怒:“是哪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我铁锹脸最恨的,就是这种……” “电话是我打的。跟他们没关系。”一个好听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铁锹脸怔怔的看着正从老头胸前慢慢把血亮砍刀抽出来的李小佳:“为什么?” “你傻啊。”李小佳转过头,手持砍刀,风姿卓越的站在风中:“光干掉龙阳会的老大有什么用?他手下这帮势力不一举扫平,你一样拿不下整个北区。我要不给他通风报信,让他们故意远离这个老头,你也没这么容易干掉他。” 铁锹脸很想说就算你智商高,就算你说的是对的,能不能早点说?能不能让我多带点人? 一举扫平? 丫的这边加老子一共二十五条汉子,别个随便数前后都是百八十号汉子,怎么扫平?! 用机关枪扫倒是可以平…… 铁锹脸张了张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砍刀,念了半天咒语,砍刀也没有变成机关枪,所以除了苦笑,就是尼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去几个人,注意身后!”阿彪明显也听见了李小佳的话,都没了继续得意的心情,急忙洒出人去寻找可能有的陷阱。 “不用找了。”李小佳张开娇嫩的嘴唇,伸出两排整齐的贝齿,一口咬住手中的砍刀刀刃,浑不在意老头的鲜血染得她红唇似血,伸手将自己飘逸的长发仔细扎了个马尾,这才伸手取下砍刀,淡淡道:“我们就来了这些人。”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犹如踩着某种神秘的韵律,看来是那般的养眼,那般的令人沉醉。 但是铁锹脸现在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 啊啊啊! 神经病啊! 说了半天,还是二十五对二百五啊! 尼玛到底谁是二百五啊! 阿彪明显怔的很厉害,但很快就狞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们是故意想要找死了?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特别乐意成全你们……”他还想接着往下说,李小佳已经不想让他说了。 铁锹脸就只看见一道光。 一道红白相间的光。 这道光带着一个风姿卓越的身影,犹如一条离弦的菜刀……噢,不是,离弦的利箭一般直刺对面的阿彪! 这个姿势真的很美,很赏心悦目,很贝加尔湖畔。 但是铁锹脸没有心情欣赏,他只想放声大哭。 神经病啊! 啊啊啊! 老子是怎么相信了一个神经病啊! 一个女人,要面对面杀一个红棍啊! 隔壁婶婶二叔他老爸家的孩子周二狗:“……”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夺命的咒语! 红棍那可是帮派堂口的高级职员,真正的打手领班。传说一个帮派中能够被推举为“坐馆”的,必须具备“红棍”资格,那都是平时够不要命够狠,手底下够硬朗的人,这样的人,有可能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面对面砍死么?! 嗯?有可能么?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今天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吃药?嗯?为什么? 然后正准备吃药的铁锹脸就怔住了。 已经吃过药的阿彪也怔住了。 不管吃药没吃药的二十四条大汉怔住了。 根本就不知道出来还要吃药的二百五十个大汉也怔住了。 路边吃药吃一半的蛐蛐怔住了! 偌大的路口,正准备开始卖药的微风也怔住了。 过了好久好久,铁锹脸才发现一滴汗从自己的脑门静悄悄的掉在了地上。 阿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刚才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这个女人,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狠!这一刀几乎把他直接戳了个对穿!滚滚的鲜血,染红了李小佳白色粉嫩的小手。 要不是有杀全家的深仇大恨,肯定使不出这种力道来。 阿彪颤巍巍的手指使劲指着李小佳:“你,你你……你是……” 李小佳风情万种的笑了一声:“对,就是我。人死如灯灭,该忘记的就忘记吧。”说完这句话,她又把刀把转了转。 阿彪低低的吐出一口气,脸上全是看见了迈克杰克逊活转来的惊讶表情,跌落在尘埃之中,溅起一地的尘土。 李小佳的确很风情,很万种,连那条好看的裙子上沾染的血迹,也显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她缓缓把血亮长刀从这位死翘翘彪哥身上抽出来的动作,优雅美妙,一时间让所有人都看得有些痴了。 但不管多么痴呆的人,也总有回过神来的时候。 “哈哈哈哈!”寂静的夜空,突然就传来了一个疯狂得意却十分难听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另外一个精装的汉子拖着砍刀走了出来:“多谢多谢,我叫阿虎,龙阳会第二条红棍,我不认得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认得我,因为马上你们就要死在我手里,嗯,也就是龙阳会继任当家的手里。” 这个叫做阿虎的汉子用贪婪的眼神上上下下把李小佳打量了一番:“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电话也是你给我打的吧?” 李小佳微微一笑,笑的唇红齿白,漂亮的马尾在风中飘洒:“聪明。” “啧啧!”阿虎把手中的砍刀在手掌上拍了一拍:“真看不出来,你找人偷偷塞给我的药粉这么有效,这阿彪看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却连你一刀都躲不过。” 铁锹脸表示现在他已经懒得去想这个李小佳到底给多少人打过电话了,长成一张弯月脸,脑子就比普通人小了一半,实在不怎么够用。 “现在龙阳会的老大死了,第一红棍阿彪也死了。”李小佳很随意抬起长刀,用刀背把自己的马尾朝后一撂,浑不顾阿彪的鲜血染红了她漆黑的头发,看起来又洒脱又精神还带着可爱:“北区应该就是你说了算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哈哈哈哈!”阿虎笑的更加得意疯狂,更加难听:“放下刀,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我保证能留你一条命,至于其他人……” 铁锹脸:“……” 他想说其实他也可以把阿虎伺候的舒舒服服。 “唉。”李小佳悠悠的从如血的红唇中吐出一口气:“人类啊,永远就是这么回事。” 人类…… 人类!! 一众人类:“……” 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手持一把长刀,站在百八十条汉子之前,她的眼中却莫名其妙的流露出一丝怜悯,就好像马上要倒霉的不是自己,却是面前的这些人类。 阿虎可不是阿彪,上有前车之鉴,他哪里还不会提防,只看李小佳这个神色,就知道她是不会投降了,立马一声大吼:“上!砍死他们!一个不……” 他是专门用这句话的,用这句话,颇有点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意味,刚才龙阳会老大死的时候,李小佳用过这句,所以现在李小佳死也应该死在这句话之下。 阿虎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李小佳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还要踩着那个傲娇的娇躯,对她说:“对,就是我。人死如灯灭,该忘记的就忘记吧。” 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最后一个字还在唇边的时候,阿虎已经惊骇欲绝! 他的眼皮完全失去了眨动的本能,那把杀气四溢的,带着两个人鲜血的砍刀,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的。阿虎本能的举起砍刀,想要挡住,可李小佳那把刀就像是毫无阻碍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李小佳,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狠!这一刀几乎把阿虎直接戳了个对穿!滚滚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李小佳半边裙身。 看得出来,这个力道也一样有杀全家的深仇大恨。 阿虎急了,看着自己的胸口,颤巍巍的手指使劲指着李小佳:“你,你你……你是……” 李小佳边笑边摇头,很风情很万种,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但这次,她的话有些不同:“换成是正常状态的阿彪,或许还能拦我一会,你不行。”然后她才补充了那句话:“人死如灯灭,该忘记的就忘记吧。”说完这句话,她又把刀把转了转。 阿虎低低的吐出一口气,也挂了。 铁锹脸的下巴在地上,但是他根本没去捡,别人也许没注意,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小佳的身上。刚才李小佳的那一刀简练异常,全无花巧,唯独一个字。 快! 好快! 铁锹脸表示自己面对这样的一刀,只有乖乖把衣服解开,让她插得方便一点罢了。 原本还是夏末秋初的天气,但是原本略带温暖的夜风似乎只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寒冬,随着这一刀,两百多条汉子似乎都变成了木雕泥塑,没有一个人动弹,每个人的皮肤上,都有一股子刺骨的寒意,生物的本能使得他们下意识的知道,如果自己一动,吸引了这个女杀神的注意,下一刀很有可能就落在自己身上。 这尴尬的沉默持续了或许一瞬,又或许持续了很久。 两百多人围住二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先动手。 在这可怕的沉默之中,有一片叶子不知道从哪里飘啊飘啊,就飘到了场间,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莫名其妙的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马上又二分为四,继续四分为八,眨眼之间变作无数碎屑,散落满地。 “妈的!”终于远远有个声音凶狠的响了起来,这个声音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把简单的两个字咬的嘎嘣作响:“我们两百多人,难道还搞不定这二十几个!今天要是我们跑了,都他妈别在南春混了!兄弟们!上!砍死他们!北区就是我们的!” 这个声音似乎是仗着自己离李小佳很远,毫无顾忌的说了一长串话,末了还喊了好长一声:“冲啊!” 马上就会被一群男人冲上来爆菊花的铁锹脸:“……” 他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他找了半天,就是没看到说话的人在哪里。 这番话很实诚,所以极有煽动性,有一个人带头,果然一大群人就恶狠狠的提着砍刀冲了上来! 李小佳云淡风轻的脸上莫名其妙的露出一抹玫瑰色的笑意,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挥舞着砍刀,简简单单的朝面前的汉子们当胸刺去,看上去一点都不难抵挡,只不过每一刀都很轻易的插在一片胸膛上,就像插在一片纸里而已。 铁锹脸长叹了一声,李小佳的动作很快,刀法也很犀利凶狠,虽然目前还没有被堵住,可这么多人一起上,迟早是要被挤的无路可逃的。 但他实在没有功夫再去担心李小佳,因为后面百八十号人,已经将他和二十四名大汉团团围在了中间。 不得不承认,铁锹脸手底下这二十条大汉,的确是他压箱底的精锐,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比对面这百八十条汉子强得多了,在这种必死的绝境中,爆发出的力量更是惊人,二十几人十分默契的组成了小圆阵,每个人面前都无一合之敌。 铁锹脸被团团保护在中间,暂时还用不着单独对敌,但正是如此,让他更加清醒的认识到,现在这二十四人都在体力最好的时候,现在看似杀的爽利,可一旦体力耗尽,终究也是被包饺子的下场。 罢了罢了! 铁锹脸狠狠咬了咬牙,大铁锹人生在世,唯有挖点土埋自己而已!tqr1 “冲啊!”他也喊了起来:“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当即用力握住手中的砍刀,就要冲出去。 没来得及。 铁锹脸刚刚捡起来的下巴,又掉了。 不止是他,那二十四条大汉的下巴,都掉的挺严重,每个人手中的砍刀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因为已经用不着他们动手了。 面前的这一幕,就像是在看电影。 密密麻麻冲上来的这群汉子,本来都是面目狰狞的,只是现在越发的狰狞起来。 猩红的血液,突然就从他们身上每一寸皮肤里疯狂的涌了出来,那些看似高大魁梧的身躯,此刻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浑身的骨头都在发出声音! 那种骨头与骨头在摩擦的声音!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而巨大的手,正在用力攒挤着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揉圆搓扁,将他们身体中的每一滴血液都从能够出来的地方挤出来! 这根本就是一副地狱的景象!除了下巴,铁锹脸的眼睛也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眼睛。他的嘴巴还保持着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的表情,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喊出来的不是一句鼓舞士气的话,而是一句咒语。 一句…… 夺命的咒语! 第三百八十六章 百合会! 面前的这些人手中的砍刀,在指骨扭曲变形和向内挤压的巨力作用之下,纷纷深深的嵌入身体,就像那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剧烈的血腥气,惨叫声几乎塞满了铁锹脸的耳朵,面前那些扭曲的人体,就像是嗜血的恶魔,正在跳着狰狞的舞蹈。 铁锹脸表示他的意识里没有意识,他不能说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字节,甚至也无法想到任何一个有意义的念头。 这幅场景,已经超过了他对生态平衡,万有引力的认知。 可怕的舞蹈终于结束了。 当这些不再动弹的古怪身体用已经不成人形的姿态展现在铁锹脸眼前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一股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正想吐,还是没有来得及,因为他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要吐。 这一具具以前是人体,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突然就宛如干旱龟裂的大地般开始绽裂,无数的裂纹从浑身各个角落开始绽开,诡异的是,那些绽裂的口子下,既看不到鲜血,也看不到骨肉。 一阵微风吹过。 面前这一幕忽然就完全散开来。 就像是无数凝在一团黑色的花蝴蝶突然被惊吓,随即散开。 漫天漫地飘起无数像是黑色蝴蝶一样的碎片,这些黑色的碎片毫无规则的四散弥漫,转瞬间就像是融化在空气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上,只剩下一片片扭曲的破衣烂衫。 “人死如灯灭,该忘记的就忘记吧。”目瞪口呆的铁锹脸等人身边,幽幽的又冒出这么一句话。铁锹脸就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你你你,你……”铁锹脸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了,这句话他不敢说,太尼玛不吉利了。 李小佳‘噗哧’一声笑了,笑的很好看。 但是铁锹脸和二十四条大汉突然就打了个哆嗦。 不是,你就说看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大美女,手里拿着把染满了鲜血的大砍刀,身上的白裙变成红裙,唇红齿白的冲你乐,你是个什么感觉吧! 李小佳很好奇的看着铁锹脸和一众大汉:“现在整个北区都是你们的,怎么你们看起来反而不太高兴的样子?” 铁锹脸倒是想乐,尼玛裤裆都是湿的!实在是乐不起来! “唰!”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小佳把一把手臂这么长的砍刀转眼就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突然觉得一点都不惊讶。 才见过地狱,现在见什么事都麻木了。 “走吧。”李小佳风情万种的掠了掠自己沾染着鲜血的长发,血红的小手指了指对面一直金碧辉煌,却在外面出了这么大事却始终默不作声的‘欢乐谷’。 “嗯?”铁锹脸没动脚:“为什么去那里?” 李小佳继续笑的很好看:“既然是打算在这里做大事,又怎能不做好准备工作,放心吧,我已经把这家‘欢乐谷’买下来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改天再说好么?我不想去。” 铁锹脸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众人一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决定。 铁锹脸的脑子就是只有核桃这么大,也看得出今天这事根本不是他能捏的住的,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喝点小酒,躲在床底下哭一会。 “哦?”李小佳很随意的从铁锹脸胸前掏出一支烟,完全没在意手上的血弄脏了铁锹脸的衬衣,自顾自点着,风情万种的点着,抽了一口:“舞阳哥,这可不像你呢。”她妩媚的朝铁锹脸抛了个媚眼:“现在事情办完了,可就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呢……” 换成平常,铁锹脸一听李小佳说这话,浑身上下都是热的,跟爆发的火山一样。 但是现在,铁锹脸一听李小佳说这话,浑身上下都是凉的,跟脱光了掉在北极的冰窟窿里面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我只想回家。”铁锹脸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众人一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决定。 铁锹脸的脑子就算只有杏仁这么大,也看得出今天这事就算没他和这二十四个大汉,李小佳一个人也能办了。所谓什么诺言之类的,就是狗屁。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喝点小酒,躲在床底下哭一会。 李小佳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失望,但是她的口气却很坚决:“不去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所有人:“……” 铁锹脸没有喝小酒,这里也没有床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只想哭。tqr1 哭归哭,为了活命还是得进去。 这家欢乐谷里本来应该都是人,可是现在铁锹脸一根人毛都没看见。 只看见满地的衣服,各种各样的衣服,多数都是很性感很诱人的短裙,但就是看不到人。 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坐着,被一地的衣服围着,一个活生生的美女都看不到,实在是很没有意思。 “说吧。”一般人惊吓到了极致,也就冷静下来了,哭过痛过然后冷静下来的铁锹脸,光棍的看着对面一身红的美女:“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身红的美女很随意的又从他兜里摸走了一颗烟,铁锹脸有点想不给,想想还是给了。 “你的烟劲道太小。”李小佳没有回答铁锹脸的问题,一边点烟一边淡淡道:“下次换生烟丝,抽起来会比较有味道。” 铁锹脸本来不想说话的,还是忍不住说了:“你为什么不自己买?非要抽我的!” “别人的烟比自己的好抽。”红美女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做工很精细,上面还雕刻着古怪花纹的木盒子,一黑一红。 顺手打开黑盒子,呼啦啦倒出二十四颗黑乎乎的药丸来,递到那二十四个大汉面前:“张嘴。” 二十四个大汉一起摇头。 他们唯恐这美女会趁自己张嘴把这些黑乎乎的药丸塞进去,愣是都把牙关咬的紧紧的。 唯独铁锹脸面前什么药丸都没有,所以他可以很自在的说话:“他们为什么要吃?你这个丸子一看就知道没有药准字,也肯定没有保健品准字,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咯咯。”李小佳微微一笑:“我这些药丸是没有准字号,但是吃下去不但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刀枪不入,比铁还结实,还能保持年轻多活好多年。”她微微顿了一顿,又冷笑了一声:“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吃,就会死。” 在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之后,这个李小佳的威胁,很有说服力。 铁锹脸只好苦笑了一声:“反正吃了不一定会死,不吃一定死,那还是吃吧。” 众人一起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悻悻的张开了嘴。 就在众人张嘴的瞬间,李小佳出手如电,黑乎乎的药丸闪电般没入他们的口腔,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十四条大汉一起匝吧嘴,一个大汉点了点头:“好像味道还不错。” 另一人道:“就是化的太快。” 一人接着道:“我觉得自己突然好有力气。” 最边上一个突然就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刀尖,忍不住大喜:“真的!现在这刀都砍不破我的手指了!” 众人一起纷纷尝试,一起表示他说的是对的。 “哦?!”铁锹脸好奇的也伸出一根手指,一碰刀尖,血直流:“妈的!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没我的份?” 但是他怔了一怔,突然就一蹦三尺高,发出一阵狂笑:“现在我们刀枪不入,你还怎么威胁我们?!兄弟们!砍死她!顺便也从她身上给我弄一颗……” 众人一起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几人一伸手,就去抓那李小佳。 李小佳风情万种的微笑着,似乎被砍死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是她转手就打开了红盒子,铁锹脸突然就觉得好晃眼。 因为满天都是红光,一串一串的红光,从红盒子里蜂拥而出,犹如灿烂的流星,红色的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井然有序的飞到每一个大汉的头顶,突然就从每个人的天灵盖上钻了进去。 就好像天灵盖那么严实的盖子其实就是个摆设。 铁锹脸拼命的用手在自己天灵盖上扒拉,唯恐被哪一道流星相中了。 但是流星明显都看不上他。 紧接着,铁锹脸就看见身边的这二十四条大汉眼中骤然闪过一道红光,漂亮的就跟汽车人擎天柱似的,原本的动作突然之间就僵在了原地,有点像僵尸。 铁锹脸咳嗽了一声,试探着戳了戳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大汉,小声道:“阿佳?阿佳?” 阿佳不理他。 他又咳嗽了一声,试探着去戳另外一个:“阿郎阿郎?” 阿郎也不理他。 “现在他们不是阿佳,也不是阿郎了。”李小佳淡淡的吸了口气,两个盒子说不见就不见了,潇洒的甩了甩长长的红发:“他叫一号,另一个叫二号。” 铁锹脸:“……” 李小佳完悠悠的走到一条大汉面前,点着他的头道:“你现在叫三号。”然后又走到另一条大汉面前:“你现在叫四号。” …… 这个特别郑重特别庄严的取名仪式两分钟就结束了。 李小佳摆了摆手:“十号到二十四号,去外面把所有的衣服都捡回来,一号到十号,收拾这里面的衣服。” 原本僵直的大汉们啥也没说,井然有序的分列两队,各干各的去了。 一个号码也没排上的铁锹脸:“……” 铁锹脸的手有点儿抖,想要给自己摸个烟卷,摸了八分钟还没摸出来,李小佳不耐烦的一伸手,给自己摸了一根,点着了,满意的坐在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舞阳,你的脸长得真像被铁锹拍过的……嗯,你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被铁锹拍过脸?” 出生的时候脸先着地的周舞阳:“……” “算了,以后你就叫铁锹脸了。” 一点都不想叫铁锹脸的铁锹脸:“……” “天一亮,你就找你所有的人手,把北区的地盘全部接下来,跟所有场子的负责人说一声,以后龙阳会负责的地盘全都归我们百合会了。” “百,百合会?”铁锹脸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原来这美女喜欢女人…… “嗯。”李小佳惬意的点了点头:“以后我也不叫李小佳了,以后我叫王沁……”她刚说了一半,突然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不……从现在开始,我就叫白情雪了,所有人都要记得这个名字,从此以后都要喊我白老大,听见没有?” 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叫什么的铁锹脸:“……”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可怕的副作用! 段天道这一觉睡的一般般,主要是老在做梦。 梦里面全是一个闪来闪去的影子,以前这个影子是很清晰的,那就是王沁,但现在又有点不一样了,有点像苏天蓝,又有点像白情雪,还像林白玉,穆米,周晓华等等,反正从不同的角度看就像不同的人。 像段天道身边所有的女人。 所以当他醒过来看见怀里的沫沫时,多少有点愕然。首先愕然的是昨天睡下的时候,明明自己怀里是林白玉,身后是沫沫,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就反了;其次有点愕然的是,为什么梦里那个影子什么人都像,就是不像沫沫…… 所以段天道突然之间就有点好奇,所以很认真的看着怀里的沫沫。 沉沉睡着的沫沫有一种凝静的美丽和典雅的气质,而这张写真照完美的展现了她的美丽和气质。过分的年轻使得她的美丽非常的纯天然,显得诱惑力十足,且美丽不可方物。 也许是因为男人灼灼的眼神充满了杀伤力,美丽的沫沫微微煽动眼帘,迷迷糊糊的睁开一道缝,却正巧和段天道的眼神撞在了一处,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小美女小脸蛋突然就红了,烧的像是一个红鸡蛋,连忙低下头去,喃喃道:“段,段哥,你醒了啊……” 段天道吸了口气:“我觉得你挺特别的啊。” “嗯?”沫沫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娇俏的脸蛋在段天道胸膛蹭了蹭:“哪里,哪里特别?” 段天道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可能需要给你看个相。” 沫沫有些惊异的抬起头:“段哥会看相?”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那当然!我看相很准的!只要你把衣服脱光,我就……啊!” 他想说的不是‘啊’,其实他的意思是脱光衣服可以看得更准,这声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他后腰那一块吧,嗯,突然就有点痛。 林白玉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收回了自己在段天道腰间的小手,很高兴的跟两人打招呼:“大家都醒了啊?” 段天道:“……” 他突然就好希望林白玉这个时候不要醒。 “醒了就好了。”林白玉说起床就起床,一秒钟都没赖,还没等段天道反应过来,她已经转到床那边,把沫沫也拖了起来:“段哥有事情就先去忙吧,她家里那口井的事,交给我来办。” 段天道想说其实他也可以办,但是林白玉明显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我要去上班了,沫沫就先跟我一起住,有时间我就带她去看你。” 其实也很想跟沫沫一起住的段天道:“……” “那,那我晚些来找段哥……”沫沫本来想要抗议的,但是林白玉说的那口井显然对她比较重要,以她现在对段天道的态度,也实在不大好意思找段天道要钱,只好悻悻的被林白玉拖走了。 段天道在床上怔了好久,昨晚上他其实是很想一个人呆着的,但是今天早上他就只想看几个相,结果想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看相的时候没有人给他看…… 这个世界怎么一点都不讲究呢? 段天道听见外间的房门关闭,知道林白玉已经把沫沫抢走了,不由得突然很高兴的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哈哈哈! 你们肯定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美女记者! 现在没有人阻止自己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看个相了! 段天道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猛然打开房门,瞬间冲进了隔壁的卧房:“……” 卧室里空空如也,却哪里还有曾琼颖的身影。 居然比所有人走的都早…… 啊啊啊! 这个世界怎么一点都不讲究呢啊? 他还想再睡一会,但是突然发现床太大人太少的情况下,果然就是不大睡的着,只好算了。 段天道悻悻的出了房间,悻悻的结了帐,悻悻的打了个车,悻悻的回到了南春艺校。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倒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家。 “释小海!”段天道在保健室外面狠狠吼了一嗓子,但是等了半晌,也没见他从哪个树上跳下来,突然就怔了怔。 他本来是想问问昨晚上的情况的,想知道自己的预测是不是真的,虽然他明知道那就是真的,可是事情到了眼前,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次。 王沁…… 是真的到南春来了…… 真的就在自己附近…… 释小海之所以选择避开,就是最好的证明,夹在自己和王沁之间,这个和尚不管倒向哪边,结果都是要挨打。 几年不见,也不知道这小妮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段天道一边嘀咕一边打开保健室的门,要是曲线还没长出来,那就亲自动手把她打肿,变成s形……嗯,就是这样! 一抬眼,正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有个纸条。 段天道好奇的打开一看,却见纸条上用娟秀的字迹清楚的写着:“有事暂离,自己的破事自己解决。” 落款是花如血。 真的觉得自己破事好多的段天道:“……” 这下好了,该在的都不在,不该在……嗯,就没有不该在的。tqr1 段天道点了一支烟,在熊猫面前插上,拜了两拜,就准备继续睡觉。 嗯,有时候还是觉得小床睡的比较舒服。 没来得及。 因为突然就有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猛然就有两个丫头不管不顾的推开门闯了进来,想说话都没来得及,猛然一起气喘吁吁起来。 平常动作很一致的倩雪香溢,此时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像在赛跑。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美少女终于缓过来了:“段,段医生,请,请你帮个忙……” 另一个美少女也缓过来了:“他,他在比赛……很,很有可能会发病……” “……段医生要什么诊金都可以……” “一定要帮他……” 段天道没有废话:“你们谁让我摸大腿?” 气喘吁吁的双胞美女:“……” 段天道还以为两人会拿起凳子砸在他脸上,结果没有。其中一个美少女突然就站前了一步:“我。” 另一个美女就忍不住道:“姐……你……” “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摸了!”前面的美少女一脸的委曲求全,一脸的马上就要被狗咬:“只要能治好沈博毅的病,摸就摸吧!” 既然如此,那这个就是倩雪了,段天道表示上次摸的还可以,今天完全可以继续。 但是香溢突然也站出来了:“上次是姐姐,那这次也应该换我了啊!我,我愿意的……只要能治好沈博毅的病……” 段天道拼命的点头。 可以的,可以的,这个完全也是可以的!上次摸了倩雪,这次就应该摸香溢! 一人一次来嘛,天经地义。 “姐姐已经被他占过便宜了!”倩雪突然咬了咬牙:“你还是清白的!你还有机会跟博毅在一起……姐姐,姐姐已经……”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言下之意还是很清楚的。 被段天道摸过,就算是不清白了,就没有资格和那个叫沈博毅的男人在一起了。 “都走都走,我懒得治了。”段天道突然就一肚子火,丫的本来心情就不好,啷个还来这一出,你们爱喜欢谁喜欢谁,关老子屁事! 倩雪香溢面面相觑,倩雪是打算杀了他的,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动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段天道上床了,在打鼾。 倩雪香溢对视了一眼,两人突然开始比划起手语来,谁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会这种技能的,两人比划的很快,貌似争执的很激烈,但却是全然无声。 半晌之后,终于尘埃落定。 这次张嘴的人不是倩雪,却是香溢,香溢怯生生的朝段天道的保健床上走了一步:“段医生,我们商量了一下,反正我们也只可能有一个人和沈博毅在一起……” 她顿了顿,犹豫了半天才继续道:“如果你能治好沈博毅的病,他决定和我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另一个……另一个就是你的……” 本来已经快睡着的段天道突然就醒了,他怔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香溢一咬牙,还想再重复一次,段天道突然一挥手打断了她:“不用了,我去治。” 倩雪香溢惊异的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好色的段医生,一时间完全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便宜送上门…… 这个流氓居然说不用了? 难道他突然傻了? 倩雪香溢一起想要去摸段天道的额头,突然又一起退了回来,彼此看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管他傻不傻的……这回赚了! 反正到底傻没傻也只有段天道自己一个人最清楚,他感觉自己一点都没傻,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感情的,能够为了心爱的人付出一切,为了自己的同胞姐妹获得幸福,不惜以身饲色狼…… 高尚的感情总是值得尊重的,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对王沁的感情……就算她射穿了自己的腿,自己也只是想把她剥光罢了…… 本着尊重高尚这个原则,段天道突然就良心大发,准备做一回亏本买卖,祭奠自己已经逝去的青春。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南春艺校运动馆。 这是一个很大的运动馆,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描述的,因为所有的运动馆都是一个鸟样,有篮球场地,有观众座位,还有很多人。 “段医生!段医生!”段天道同时感觉到自己左右两个衣袖都被扯掉了,然后两根青葱般的手指指向同一个方向,然后就是异口同声的激动声调:“就是他!他就是沈博毅!” 和倩雪香溢一样激动的,还有很多妹子,所有妹子都很激动,还有人不断的举着手上自制的广告牌,晃动着沈博毅的名字,还有人不断的晃动着自己的花裙子,恨不得露出写着沈博毅名字的小衣。 段天道忍不住眯了眯眼,看向下面室内篮球场的正中央。 卧槽! 艺校就是艺校,帅哥就是多。 这个被一众小帅哥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大帅哥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健壮匀称的身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就算和段天道一样穿着简单的运动t恤和裤衩,但感觉沈博毅就是天鹅,段天道就是…… 咳咳! 简直就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 难怪能迷惑这么多小丫头…… 段天道遗憾的摇了摇头,出于对高尚的尊重,他的病自己一定会治。 可惜这个治疗的副作用有点大,比如自己这一针扎下去,这个帅哥就要从直男变成弯男…… 嗯,真可惜……这么帅的白马王子,以后就只能便宜男人了…… 段天道脚下一个在风中凌乱的矿泉水瓶子,突然毫无征兆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比如这样? 其实吧,段天道治病呢,是很少有副作用的,只不过呢,有些副作用也是一种治疗的方式。 比如段天道的这种副作用的功效呢,主要就是专治帅哥…… 嗯,现在就去扎! 这一个篮球场上这么多穿的这么少的帅哥,一会就得把这个沈博毅美出翔来。 段天道一向都是说干就干的类型,当即就走下球场准备动手,可惜才走了一步,就被三个人拦住了。 “段哥!段哥!你怎么来了!” 三个人说的都是同一句话,表情一致,语气一致,连兴奋度也一致,还穿着一个白晌的球衣,看来什么都是练过的。 段天道怔了半晌:“你们是……” 洪良,蛇皮和水缸一起摔倒:“就……就不认得我们了……” 段天道想了想不大对,又换了个说辞:“我的意思是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洪良总算是缓过神来了:“当然是来比赛啊!” 蛇皮拼命的点头:“学校一年一度的篮球比赛啊,不过今年运气不好,咱们导演系初赛就遇到去年的冠军舞蹈系,怕是今天得滑铁卢了……” 水缸突然道:“白色闪电!”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什么意思?” 水缸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他可怕的大脑袋:“这是我在球场上的外号,我习惯喊两声来增加士气……” 蛇皮同情的拍了怕水缸的肩膀:“我知道想要瘦成一道闪电是你的愿望,但是我们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 众人:“……” 对面穿着红色球衣的队员中,突然走出一个足有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大摇大摆的朝几人走了过来,大声道:“我们沈哥说了,今天让你们二十分,免得你们输的太难看!还不快过来谢恩!” “啊?”水缸登时就很高兴:“真的啊?”说完就准备屁颠屁颠的过去谢恩。 蛇皮一把将他拽回来了:“你傻逼啊!人家在这装逼呢!” 水缸:“白色闪电!” 蛇皮:“……” 段天道怔了怔,满地找了一圈:“逼呢?他装的逼掉在哪了?” 蛇皮等人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装逼未果的红衣大个子脸登时有点白:“……好好!你们等着瞧!”说完气势汹汹的回去了。 待大个子回去说了两句,那个好帅的沈博毅,就意味深长的看了这边一眼,也不知道看上哪个帅哥了。 段天道生怕被他看上,不引人注意的躲到了水缸身后,咳嗽了一声:“他们很牛逼?” 刚才还眉飞色舞的几人立刻就怏了下来,虽然很不情愿,还是一起点了点头。 “尤其是他们那个叫沈博毅的队长……”洪良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没来得及,因为那边的沈博毅突然随手操起一个篮球,隔着半场朝篮框高高抛起,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和几个队员讲话,半秒之后,篮球应声入网! 就见全场无数女生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小彩虹,小璇迈口香糖,一排排打扮的跟站街女一般的妹子整齐的晃动着手里的花环,齐声大呼:“帅哥沈博毅,全天下无敌!回头看我一小眼,晚上我就跟你走!” 眼见带他来的倩雪香溢眼睛就只剩下这个沈博毅,看都没看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半晌:“这样也行?” 众人:“……” 蛇皮喃喃道:“要是我能隔着这么远丢进去,我估计我也行……”tqr1 段天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篮球,随手朝篮框一丢:“你的意思就比如这样?” 他站的位置比沈博毅可就远的多了,沈博毅那个是标准的半场球,段天道丢的是标准的全场球,所有人都不认为他会丢进去,不少旁观的mm都已经忍不住呲笑出声了,对着身边的人道:“你看那个土鳖,还以为他是沈博……” 话没说完,篮球已经‘噌’的一声进了个空心网。 本来很喧闹的体育馆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正在低头交待战术的沈博毅怔了怔,好奇的抬起头,却见满场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白队里一个穿着变形金刚大裤衩长相普通男人,忍不住道:“什么情况?” “他,他就站,站在那,那,把球投,投进了篮框……”旁边一个红队的大个子倒是正巧目睹了这一幕,这会也正目瞪口呆呢,说个话说得磕磕巴巴之极。 “噢?”沈博毅皱了皱那一双潇洒的剑眉:“运气倒是不错,不过……”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段天道不知道从哪里又摸了个篮球,又丢了一次。 篮球‘噌’的一声又进了个空心网。 刚才还能听到一点呼吸声,现在全场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跟人全死光了似的。 段天道耸了耸肩,耸的很好看:“是不是就这么简单啊?” 洪良和蛇皮倒是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 但是水缸说话了:“白色闪电!!” 沈博毅忍不住道:“其实光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篮球是一个很全面的运动!比如……” 他的话老是说不完,因为段天道不知道从哪里又摸了个篮球,飞起一脚就把篮球踹进了篮框:“你的意思是这样?” 他又拿了三个篮球,‘咣咣咣’三脚全部踹进了篮框:“还是这样?” 沈博毅的面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但是他一点都不知道:“篮球是用手打的,不能用脚……” 今天注定就不是个说话的日子,因为段天道突然眼睛像霸天虎般一亮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操起一个篮球,用力在地上一砸,篮球在地上高高弹起,连弹三次,然后弹进了篮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样!” 他随即操起三个篮球,一起在地上一弹,三个篮球前仆后继紧跟着弹进了篮框:“怎么样?这样总对了吧?” 在地面上用反弹……也能进球? 这尼玛是篮球不是斯洛克啊! 沈博毅脸色铁青,实在忍不住了,这时候要不做点什么,自己的脸就算是丢在粪坑里了,当即傲然挺身,上下扫了一眼段天道不到一米八的身高:“光是会投篮有什么用!我可是暴扣专家!我能像迈克尔乔丹一样从罚分线起跳,把篮球……” 他的话还是说不完。 因为段天道已经动了,他的手脚灵敏的简直就不像人类!篮球起伏间犹如长在他的手中!然后他就跳了! 沈博毅突然就‘噗’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多牛逼呢!居然从半场就起跳!你以为你是孙悟……” 体育馆内很安静,没有风。 只有孙悟,没有空。 因为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段天道从篮球场的半场起跳,然后犹如天外飞仙一般在空中飞快滑行,然后一把就将篮球狠狠的扣在了篮框之中! 还没等所有人爆出那一声惊呼,就见那个高大的篮球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了下来。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面前支离破碎的篮球架,忍不住摸了摸脑袋:“好像……力气用大了一点噢……” “段哥威武啊!”蛇皮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一反应过来,他立刻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犹如吃了飘扬海飞丝一般来劲:“段天道!段天道!” 渐渐的,全场都忍不住开始呼唤这个名字,这是一个绝对值得崇拜,绝对让人感觉恐怖的名字,要是不喊两声,感觉立刻就会死:“段天道!段天道!段天道!”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在意沈博毅是谁了。 喜欢篮球的人崇拜的都是运动本身,谁能将这个运动做到极致,谁就是这个领域的英雄! 而段天道刚才所做的,已经不是英雄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这尼玛简直就是神迹! 在他面前! 迈克尔乔丹…… 是谁? “比赛比赛!现在就开始比赛!”蛇皮已经疯了,他就是再蠢,也知道今天这场篮球赛只要段天道一个人,就能完胜对方。 “比赛比赛!比赛比赛!” 全场欢呼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期待着看到更加精彩的一幕。 沈博毅实在是忍不住了:“段天道是谁?是你们导演系的?” 水缸冷笑了一声:“白色闪电!” 众人:“……” 蛇皮完全一点都没犹豫:“对啊!段哥就是我们导演系的新生啊!来参加篮球比赛很正常很合规矩啊!” 全场人都表示段天道是不是导演系新生这个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看着他打篮球! 就见全场无数人,不止是女生,连男生眼睛里都全是小星星,小彩虹,小璇迈口香糖,一排排打扮的跟优雅模特一般的妹子整齐的晃动着手里的花环,齐声大呼:“天道天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回头看我一小眼,晚上我就跟你走!” 倩雪香溢看了看沈博毅,又看了看段天道,彼此对视了无数眼,但两个人都不明白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但是段天道还是很高兴的,好多美女只要看一眼就能跟着走啊! 啊啊啊! 会打篮球果然就是好牛逼啊…… 然后他就准备好好的多看几眼,找漂亮的看,带十七八个,或者一百二三十个漂亮妹子回去好好探讨一下人生。 可惜没来得及。 因为刚才那个看起来还好帅的沈博毅,突然就面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连声惨呼了起来:“好,好痛!不好!我,我的病……” 全场立刻有好多女孩子神色大变,转眼就将刚才段天道的震撼丢到了一边,蜂涌朝沈博毅狂冲而去! “博毅哥哥!你没事吧!” “都怪这个段天道!明知道博毅哥哥有病,还要刺激他!” “让开让开!我来给博毅哥哥做人工呼吸!” 嗯? 什么情况? 犯病的技术这么高? 段天道忍不住就想拿刀把这个男的扎一下,说不定病就好了,但是他还没拔刀,双手就被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拽住了:“段医生!求求你!你,你就把博毅治好吧!” 段天道‘嗖’一声就抽出了三根银针,微笑道:“没问题!交给我了!我这就把他扎弯!噢,不是,我这就把他治好!” 已经离弯不远的沈博毅:“……”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变身治病! 其实段天道还是比较好奇的,僵直性脊柱炎虽然难治,但它的症状很多人都知道,发病期一般都比较晚。 僵直性脊柱炎一般起病比较隐匿,早期可无任何临床症状,有些病人在早期可表现出轻度的全身症状,如乏力、消瘦、长期或间断低热、厌食、轻度贫血等。 对于16到25岁青年,尤其是青年男性。这种轻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症状,可能病人本身根本就感觉不到,尤其这个沈博毅二十出头,还是个运动健将,怎可能这么突然就痛得倒在地上,还不停的抽抽?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段天道完全可以手到病除,直来弯去。 他的想法是挺好的,只是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沈博毅。 因为一大堆的小美眉看着他拿着针,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接近沈博毅,所有人恨不得形成了一道人墙,好像段天道准备拿针把沈博毅杀掉一般:“不要过来!你要干什么!不要靠近我们的博毅哥哥!” 真的准备杀了他的段天道:“……” 倩雪和香溢急了,她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想要把沈博毅的病治好,事到临头怎能被人阻止了,急忙大声道:“你不要拦着他!他是个医生!是我们请来给博毅治病的!只有他可能把沈博毅治好!你们快让开!” “不让!就是不让!”人墙的大群美眉表示根本就不相信:“你们说他是个医生,哪有医生会打篮球的?还打这么好!” 倩雪香溢一起冷笑:“段医生会的可不止这么多!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要是我们找来的医生能把沈博毅治好,害怕你们就全都没机会了!你们就是嫉妒!为了嫉妒,宁可让博毅病死!你们太坏了!” 这个指控明显就有些严重,一众美眉终于没有剧烈的反驳,面面相觑了半晌,终于有个腿好长的美眉大声道:“你们能证明他真的是医生,我就让他过去!” 段天道嘿嘿一笑,突然指住这个腿好长的美眉:“你缺钙,经常腰酸背痛,上了楼梯就气喘吁吁对不对?” 腿好长的美眉:“啊?原来我腰酸背痛是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 她的脸一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众人一起点头,然后恍然大悟:“噢!” “看个缺钙也算医生啊?”突然一个胸前好平坦的美眉也站了出来:“现在有几个人不缺钙啊?” 段天道嘿嘿二笑:“你光喝木瓜汁是不行的,每天喝两斤也没用,改天我给你个药方,喝一个月就能大一个罩杯。” 胸前好平坦的美眉突然就怔住了:“真的?那你可一定要给我……”她说了半截,突然怔住了,小声辩解道:“我,我没有每天喝两斤木瓜汁……” 她的脸也很红,说话的声音也很小,但是众人一起点头,然后恍然大悟:“噢!” 但是突然就有一个腿好长,胸膛也不平坦的美眉站了出来:“……” 她没说话,因为段天道抢在她前面说话了:“你的对象不要太多,否则很容易得病的。” 腿好长,胸膛也不平坦的美眉:“……” 众人一起点头,然后恍然大悟:“噢!” “不要妨碍段医生看病!”倩雪香溢现在的小腰板直的跟上了跟铁柱子一样,骄傲的挺起胸膛:“让开让开!” 众美眉终于悻悻的让开了,段天道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医者仁心,天马流星拳,谁也不知道他是准备大变弯男。 沈博毅还在抽抽,就差口吐白沫了,看着段天道近前,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想要说话,又什么也说不出来,看起来病的好重的样子。tqr1 段天道也不废话,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一股热流就冲了进去。 作为一个医者仁心的好人,就算是要有副作用,那也应该是在治好病之后,先减缓他的症状,然后再…… 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又反复的看了沈博毅半晌,沈博毅还是在抽抽。 不对劲啊…… 段天道的这股热流比什么x光机,核磁共振效果都强几百倍,沈博毅的体内状况是纤毫毕现,不仅没有丝毫不正常的机体表现,甚至本来应该在脊柱上有的脊椎炎病灶…… 也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情况? “段医生!”倩雪香溢紧张的挤了进来,小手儿把段天道的袖子抓的好紧:“博毅,他,他没什么事吧?”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不要紧,有我在,他肯定没事。” 这医道一途博大精深,说不定这沈博毅的病是一种外星生物造成的,看不出来并不代表他真的没有病,没有把握的事段天道是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所以他暂时放弃了把他变成弯男的打算,金针如飞,一针扎在沈博毅的‘气穴’上!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段天道扎的“气穴”并不致命,只是神经末稍稍微密集了些,这个地方要是稍微重击或者扎针,就会很痛,一般情况下,病人都会有很合理的反应,那就是呼痛。 看来这个沈博毅是真的病得不轻,这一针扎下去,他的眼睛突然就瞪得更大了,但是牙关却紧咬,就是不喊出来,就是浑身抽抽的更加可怕了。 “嗯?”段天道登时更加好奇,运针如飞,一连在“气府”、“节”、“会”、“骨空”、“脉气所发”、“砭灸处”连扎数针,这些穴位跟刚才那个气穴的所有功效都差不多,全都痛得要死,照理说沈博毅应该二话不说就跳起来,在一阵狂呼中证明他的病已经被治好了。 但是沈博毅没有。 他的眼睛已经基本红的跟斗牛中的大公牛一样,牙齿嘎嘎作响,好像要吃谁的肉,但是他就是没有跳起来,就是没有证明他已经被治好了。 旁边一群美眉忧心忡忡的看着基本快要疯掉的沈博毅,怯怯道:“段医生……行不行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段天道最讨厌人家问他行不行了,一个男人哪里会有不行的时候,他特别的行,凡是有疑问的妹子,都可以晚上在保健室的诊疗床上和他正式探讨这个问题。 “有什么不行?”段天道突然就站起来了:“虽然他的情况有点严重,但是我一定有办法把他治好!就是这个法子呢,也需要他的配合。” 倩雪香溢怔怔道:“那,那他要怎么配合?” 段天道长长的吸了口气:“只要他能配合我变成超级赛亚人,这病就不药而愈了。” 百毒不侵的超级赛亚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晓得段天道说的是什么玩意,基于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高超看病技能,又不好意思质疑他,只好看着段天道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两根电线,在体育馆的电插销里面鼓捣。 沈博毅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哪里有犯病,他是很清楚今天这场比赛不能打,但凡看了段天道刚才篮球技能的人,都能轻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要比赛,必输无疑! 他沈博毅怎么可以在他最擅长的领域输给别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病! 虽然没想到这个段天道同时也是个医生,但现在反倒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契机,只要这个段天道怎样都治不好他,就能打击这个穿着大裤衩大t恤的土鳖! 卧槽! 你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神吗? 老子就不给你治好! 就不好! 沈博毅很清楚自己在这一大群美眉心中的地位,这个段天道如果治不好自己,还把自己越治越重,毫无疑问从现在起,就变成了全民公敌,以后走在街上都要被人丢烂菜叶子! 一想到这一幕,沈博毅就很得意,装个抽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段天道使用什么样的治疗方法,他都…… 没有都。 因为段天道突然就回来了,他得意洋洋的高举着一个类似板砖的物件,突然就在沈博毅的腰眼上捅了一下。 沈博毅突然就不抽抽了,突然就从地上一蹦三尺高!这个高度绝逼是可以大灌篮的! “你!你你你!”沈博毅这一突儿完全就不记得自己刚才下的决心了,拼命的指着段天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的说不出来,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高压电戳上来一样,犹如万箭穿心,痛得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是旁边一众呆愣愣的美眉们突然就有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就像是受了传染,所有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卧槽!真的变成超级赛亚人了!” “段哥就是牛逼!说让他变身就变身啊!妈蛋!教你装病!” “白色闪电!” 洪良等人看着浑身漆黑,头发竖起老高的沈博毅笑的最大声,最肆无忌惮。 段天道登时就很得意,摊了摊手,又把板砖朝沈博毅比划了两下:“怎么样?我说治好就能治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要是没有好,我可以继续治的。嗯,不收你钱!” 沈博毅这才发现,段天道的板砖后面,还真的牵着两根电线,另一头还就是在电插座里,他刚才还就真的是被高压电…… 他本来是想继续往地上倒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段天道挥舞着带电的板砖,似乎随时都不介意再给他来两下,登时就决定还是不要躺了,急忙拼命摆手:“好了!好了!我现在感觉特别的好!”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管没有砸了自己医者仁心的招牌,等他收了板砖,突然怔了怔,不对啊,这病治好了,忘记给副作用了啊! “那个!”段天道急忙道:“我觉得吧,你还没有完全好,要不我还可以再给你扎两针巩固巩固效果。” “不不不!”沈博毅拼命的摆手:“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真的不扎了?” “真的不扎了!”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叹了口气,妈蛋!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来啊!”蛇皮登时来了精神:“好了就可以继续比赛了啊!” 水缸一声大喝:“白色闪电!” 不知道为什么就好想用白色闪电煮蛇羹的沈博毅:“……” 第三百九十章 此仇不报非小人! 面对这种近乎赤果果的打脸,沈博毅的牙齿咬的很响,但是他总算是没有一时冲动的接受挑战,而是尽量撸平了上竖的头发,很有风度的摇了摇头:“这一场,我们认输。” 众皆哗然。 “这位段天道同学的确是人中龙凤,我沈博毅自愧不如,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学习。”沈博毅自从变身超级赛亚人之后,表情一直很自然,无端端又冒出一股子贵族气质,让人觉得就算他认输,也是高傲的,也是很好看的。 顿时不少美眉再次被他倾倒:“哗!连认输都认得这么有型!” “啊啊!我好爱他!” “就是,光篮球打得好也不行啊,还是要长得帅啊……” 既然没有热闹看,众美眉也只好渐渐散去,没了美女,段天道自然也没了再留下的兴趣,转身就准备走人。 可惜又被两双细嫩的小手抓住了。 倩雪香溢一左一右,两张小脸上都是忧心忡忡。 香溢道:“段医生,真的,真的治好了么?不会又像上次治疗我的风湿一样有后遗症吧?” 倩雪犹豫了半晌才道:“段医生为什么不把他的衣服脱光了治疗呢?你真的尽力了么?” 从来不脱男人衣服的段天道:“……” 远远的超级赛亚人沈博毅目带凶光的看着段天道和他身边的倩雪香溢,今天这一出他不止是恨上了段天道,也恨上了带段天道的来的倩雪香溢,此仇不报非小人! 他不是傻子,随便看一眼也能看出段天道很在意倩雪香溢这两个小妮子,如果要报复,最好的办法当然是…… 沈博毅眼珠子微微一转,突然拦住了人群外一个妹子,那个妹子似乎不想理会他,但是沈博毅张嘴说了几个字,那个妹子还是站了下来,听他继续说下去,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沈博毅长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回过头再瞪一眼段天道,哪曾想段天道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急忙又改成一脸笑意,朝他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点完就走了。 倩雪香溢什么都没看见,她们只是在一个劲的忧心忡忡。 “段医生,你可不能藏私啊……这个病不是什么好治疗的病……只要你保证能治好沈博毅,我们,我们还是可以维持上次的提议,只要你真的治好了他,我们姐妹……” “不用。”段天道耸了耸肩:“这样吧!今天晚上十点,你们陪我去看场戏,我就保证这个沈博毅的病完全消失……你们觉得怎么样?”tqr1 晚上十点?寝室熄灯关门的时间?真的只是看电影? 莫非这个色狼…… 倩雪香溢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坚决,终于一起点了点头:“好!” 段天道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那就这么说……好困……我要先去睡个觉了……” 谢绝了洪良蛇皮等人要陪他回去一起睡觉的提议,段天道又回去拜了一次熊猫,就睡觉了。 嗯,果然一个人睡小床就是舒服,这一觉居然一直就睡到了晚上,倩雪主动打电话来才醒。 约莫只过了十分钟,倩雪香溢就到了他的保健室。 看见段天道的当儿,倩雪有些犹豫的摸了摸随身的一个小坤包,小坤包里硬梆梆的角,那是一把电击枪。 嗯,今天已经把电击枪的电流调大了,如果他真的意图不轨,就电的他变身! 段天道明显不晓得自己随时可能变身,他正在很开心的欣赏双胞姐妹花的美态。 她们统一的上身白色t恤,下身白色超短裙。 她们自己可能意识不到,这身简简单单的装扮被她们一穿,能展现出多么恐怖的性感来! 这白短裙的短,已经不能用非常来形容了,而是巨! 巨短! 修长匀称雪白的腿几乎是整个暴露在外,在幽暗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圆润光洁,本来就不小的身体曲线被紧身t恤包裹着,一副呼之便要欲出的诱人景象! 白衣白裙,白凉鞋,除了眼睛眉毛头发是黑的,就还有那诱人犯罪的小嘴一点红,除了亮丽,更添了些自然青春的风采。 能看到的雪白的肌肤犹如凝脂,长而翘的眼睫毛,黑珍珠般的眼珠,小巧的鼻子让人觉得很是秀气,唇红齿白,只是简单,却觉得一切都搭配的那么完美、和谐…… 两姐妹今天突然不在他面前穿牛仔裤,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做好了被某人有限占便宜的准备? 某人的心突然就跳的很快,突然就觉得很口渴,突然就觉得血液有点不老实。 “跟我走!”段天道赶紧清了清嗓子,转移开视线,却只觉自己的声音艰涩难听。 滴了个滴的!昨晚上被沫沫和林白玉弄得浑身都是火苗,你们还这么个穿法!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段医生……我们这是去哪看戏?”段天道头也不回的往里冲,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身后谁说的,怔了怔:“对噢,我还不知道你们学校的篮球队更衣室!我们今天去那里看戏,你们带路!” 倩雪香溢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里有戏看,但两人心中都做好了看戏只是个噱头,实际上是要被占便宜的心理准备,算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只要能把沈博毅完全治好……两人咬了咬牙,乖乖的前头带路。 某人落在她们身后,差点把鼻血喷出来,只好仰头看天。 唔……天上有塑料袋在飞…… 已经约莫到了关门时间,校园里有很多人正在朝寝室走,体育馆周围几乎完全看不到人影,但段天道还是十分谨慎的放慢了脚步,确定周围无人,才摸到体育馆的门口。 倩雪香溢好奇的跟着段天道偷偷摸摸的进了体育馆,悄悄摸到更衣室,里面漆黑一片。 “段医生……这里有戏看?”不知是谁在问。 “嗯。不但有,还是场好戏。”段天道低声回了一句,轻轻伸手推门。 门没关,段天道推开门,接着窗外的路灯略微打量了一番。 这个更衣室不大,两边整整齐齐的更衣柜,中间却莫名其妙的放着叠放着几张很干净的跳床软垫,这种垫子在体育场馆中很常见,但出现在更衣室里就比较特别了。 倩雪香溢手牵着手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段天道这么晚把她们带到这里来…… 难道是想要…… 两女早就在寝室商量过了,如果这个段医生真的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两女就按照之前说好的,让他糟蹋其中一个就好了,只要能治好沈博毅,只要另外一个能得到幸福。 只是究竟谁来满足这个色狼,两人之间还没有最后下定论。 眼见这个时刻越来越近,两人的心情不由都紧张了起来,激烈的用手语比划了起来。 段天道也不管她们在想什么,一个箭步蹿到那一排排更衣柜前,尝试一个一个的拉,篮球队这些人,都是些粗枝大叶的大老爷们,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天天锁门…… 果不其然! 某人很快在左侧303找到一个打开的柜门,试了试,正好能站进去一个人,只可惜就这一个,再没有第二个打开的柜门。 这个时候撬锁怕是有些来不及…… 段天道沉吟了片刻,拍了拍303和304相隔的那个薄薄铁板,立时有了主意,这些相隔的铁板都是用螺丝固定的,不过幸亏下螺丝这种小事,对他早就是熟练技能了。 不出三分钟,他就将这块铁板整个卸下,拖出柜子,塞到柜子底下,正待再卸303和302之间的挡板,却听倩雪香溢在门口一齐小声的低呼了一声:“段医生!有人来了!” 段天道立即放弃了拆卸第二块挡板,一个箭步来到两人身侧,拉住其中一人的手,迅速向更衣柜转移。 今天这场戏,她们一定要占据看戏的最佳位置,段天道很自觉的先钻了进去,尽量减少自己所占的空间,然后将两女一个一个的拉了进去。 第一个还比较顺利,进去之后自觉的站到了304更衣柜里,第二个进来的时候,似乎是由于太过紧张的缘故,在小柜门上小小的绊了一跤,幸亏某人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呃…… 扶是扶住了…… 细嫩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立即传递到某人手上,段天道的反应极快,顿时浑身就烧了起来! 也不知是倩雪还是香溢的美女小小的惊呼一声,顿时似乎浑身都软了,要用双臂死死撑住段天道的胸膛,才能稳住身子。 段天道听得很清楚,外面空旷的走道间,已经隐约响起了脚步声,当机立断,勉力稳住美女的身体,轻手轻脚的拉上柜门,轻声嘱咐:“拉住柜门,千万别让它打开。” 美女终于找到了一件转移注意力的事,怯怯的低声答应了一声,转过身,用力的拉住了303的柜门。 刚刚藏好,就听‘吧嗒’一声,更衣室的灯突然就被打开了,倩雪香溢两人大气都不敢出,努力的屏住呼吸,好奇的隔着更衣柜上那个小小的信件投放孔向外看去。 段天道也很想看,可惜他正站在两女身后的正中间,隔那孔洞还有些远,只能透过长条的孔洞看到一点余角。好在进来的这位似乎有些焦躁,高跟鞋踏着清脆的回音来回响动,不停在更衣间内走来走去,接着她的来回晃动,某人总算看清了她的脸…… 嗯,还是个美女…… 艺校果然就是艺校,品质的确不错,像是随手扒拉两下,都能抓出只天鹅一样。 某人努力伸了伸脖子,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嗯……五官精致,三围均匀,肌肤雪白、美艳媚人,这么年轻的女人,浑身居然能散发出一股成熟妩媚的女人味道! 就凭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步态,这妖媚倩影就不知在大街上能迷惑多少男人贪婪的目光。 丝质浅白上衣,掩不住绷紧欲出的曲线,这样热辣的曲线……只要是正常男人都忍不住要怦然心动。 倩雪香溢不是男人,所以她们没有怦然心动,只是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无比的惊讶,忍不住一起低声轻呼了一声:“百灵?”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为什么不叫我! “百灵!”约莫数分钟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在门边响起,段天道能明显感觉到身前倩雪香溢的身体一齐微微一震,立刻知道来人就是正主沈博毅! 呼…… 这个沈博毅傻乎乎的以为只要压低声音说话别人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打死他也想不到段天道的读唇语技能已经牛逼到了一定境界。 他在这种时候约个美女到更衣室,肯定会有一场好戏。 段天道一向都是一个喜欢跟人分享的人,有这样大戏的机会,顺便就带着倩雪香溢一起来看看好了。 “你来了。”被称为百灵的女子回过身,语气倒也听不出什么激动,淡淡道:“林海峰呢?” “干爹一会就来。”沈博毅干笑了两声:“这是他的老规矩了。” 百灵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倩雪微微怔了怔,声音很低:“听说沈博毅认了个干爹,是林海峰,在演艺圈是十分出名的大腕……难道今天他也会来么?他们神神秘秘的在这里干什么?” 林海峰? 段天道好歹也接触过几个演艺圈的圈内人士,算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这的确是个很有名的名字,在内地已经是一线的电影导演,有几部作品相当的脍炙人口。 虽然还比不上冯导,但也算不错了。 可是……这样一个大导演,凭什么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艺学校在校学生做义子? 话说干爹干女儿这种事,演艺圈一点都不罕见,但是干爹干儿子…… 莫非……这林海峰好男色? 段天道的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子就转到了那个最猥琐的念头。 “沈博毅。”百灵突然淡淡道:“今天你能不能不要拍摄?我不希望我和干爹的片子流落出去。” 沈博毅似乎有些发怔,干笑了两声:“瞧你说的,我怎么会拍这样的片子……” 百灵冷笑了一声:“你利用那些小妮子对你的好感骗骗她们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都骗?前几个周末,你每次约一个不同的女孩子在这里约会,在饮料里下药,然后让干爹和她们……哪一次你没拍片子?” 沈博毅咳嗽了两声:“你真的误会了……” “那些片子我都看过!”百灵冷笑了两声:“要不要我打开给你瞧瞧?” 沈博毅:“……” 段天道登时就忍不住很生气! 本来瞧这小子长相就知道不是好人!果然就是个坏蛋! 不! 是混蛋坏蛋王八蛋各种蛋! 艺术学校的女孩子比什么人都清楚名声对她们的重要性,想要有发展,就算吃了大亏,也不会把这些事向外说的。 更何况还被沈博毅拍了片子作为要挟! 实在是太坏了! 做这种事的时候,怎么能不叫我! 百灵冷笑到了第三声:“更有趣的是,其中一部分女孩子,在知道这些事之后,不但不生气,还有几个也认了林海峰当干爹,巴巴的要求被那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算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不是也想求你帮我和林海峰搭桥么?原则上,我和她们也没区别……” 段天道叹了口气。 都说演艺圈里乱,现在都乱到演艺圈的后备军去了。这些自甘堕落的女孩子想要的是什么,是人都很清楚,只怕某些人根本就不需要被胁迫,自己还得削尖脑袋往里钻。 看来以后是应该好好在娱乐圈里混一混了,嗯,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我今天还有点奇怪,这段时间你不是和倩雪香溢那对双胞胎走的很近么?我听说她们为了你那个完全不存在的僵直性脊柱炎去想了很多办法,只要有点希望就会去找,她们为了你做到这个程度,完全已经可以手到擒来,今天你为什么不干脆喊她们来?” “哼!”沈博毅终于懒得再装了:“这样一模一样又国色天香的双胞美女,在干爹面前具有多大的价值,也不需要多说了。只可惜这两个小妮子我想要一次性全骗出来难度太大,她们姐妹情深,一个人被我约出来了,另一个绝不会跟着来坏好事。不瞒你说,我正在为这件事为难。”沈博毅冷笑了一声:“如果不能把两个一起送给干爹,那么双胞美女的意义又何在?” 唔…… 搞了半天,这就是……传说中的放长线钓大鱼? 用莫须有的病情来博取满学校姑娘的同情,这招真不错啊! 段天道啧啧了两声,注意力就回到身前的两个女人身上。 两人都背对着段天道,根本看不到那颗脖颈上的黑痣,所以知道现在,他也不知道究竟谁是谁。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女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郁已极的香味,这香味很恬淡,却又似乎从身体的千万毛孔之中散发出来,段天道只觉鼻腔之中满是余香,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唔? 段天道微微一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具绝美的娇躯正在忍不住微微颤抖,两个美妞的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仔细看时,两个妹子的眼眶里竟全是晶莹剔透的泪水。 这什么情况? 不就是发现自己心仪的男人实际上是个人渣?至于这么激动不?回去把自己眼珠子扣下来当泡踩不就完了?要不也可以在家里挠墙啊! 段天道本来是想好心的给她们提一下这些建议的,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提。 “你,你干什么?!”某人正想摸摸两女的香臀安慰一下她们,陡听外间百灵一声低呼,微微一怔,努力侧了侧角度,朝外看去。 只见沈博毅不知何时已经把那个百灵一把拥进了怀里,那百灵似乎有些惊讶,小手不停在男人胸前击打,却哪里挣脱得出去。 “别装了。”沈博毅狞笑道:“你既然能和干爹那个年纪的男人那样,却为何要对我这般冷淡?难道我还不如干爹好看?” 百灵虽然挣扎不出,但却冷冷的侧开脸,面无表情道:“长得帅有用,还要干爹干嘛?” “哼哼,果然有味道!”沈博毅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这种情况下都无法令人生出厌恶之感:“干爹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冷冰冰的劲,你放心,我会在干爹面前替你说好话的。” 百灵通达世事,对男人的性格习惯有深刻的认识,知道冷傲比百依百顺对男人的吸引力更大,闻言微微呲笑了一声:“我自然有把握让林导忘不了我,有没有你说话,不重要吧?” “嘿嘿,这话倒是不错。”沈博毅的声音微微有些得意:“可是你有干爹的电话么?你想见他还不是一样要通过我?过两天我若多换几个丫头给干爹,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信不信?!” “哼,我今天就找干爹要电话!”百灵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才不相信他会不给我。” “别做梦了。”沈博毅手臂用力,将百灵抱得更紧了些:“干爹今天有事,根本来不了。我不用这个借口,你又怎会乖乖的来?” “你!”百灵似乎很生气,却好像有些顾忌,一张俏脸涨的嗵红,怒喝声却低得可怜。 “别坚持了。”沈博毅英俊的脸上透出几分狰狞:“服侍一个男人和两个男人,有区别么?只要你肯讨好我,我保证给你足够的机会和干爹联络感情。” 很明显这个理由尚不足以打动百灵,百灵兀自在用力挣扎。 “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干爹透过口风,我一毕业就会让我参演他正在筹划的那部戏中的男二号,这部戏你也知道的,一定能红!据我所知,现在的女二号也没定人,你就不想争取争取?” 百灵继续呲笑:“哼,林导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那不过是酒醉之后的随口一说罢了,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一定会把这个角色给你,而不是让你去演那个环卫工人?” “我当然有把握!”沈博毅嘿嘿一笑:“跟了干爹这么多年,我哪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等这部戏开始甄选演员的当儿,我会送他一份大礼!你放一百个心,这份大礼一出,男二号必是我的囊中之物!” “那份大礼……”百灵突然停止了挣扎,抬起头看着沈博毅:“是倩雪香溢?” “当然!”沈博毅嘿嘿一笑:“你以为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吊着她们是为了什么?这么优质的女人,一定要用在刀刃上!等日子一到,这就是我给干爹准备的大礼!干爹……一定会满意的!你说呢?” 段天道耸了耸肩,表示这个计谋实在太简单了,完全不值得鼓掌。 但是倩雪香溢却似乎如遭雷击,浑身巨震! 要不是段天道急忙伸出手臂,一左一右用力揽住她们的纤腰,两人险些软倒在地!两人浑身发抖,下意识的微微后靠在某人的肩膀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安慰。 外间沉默了片刻,百灵低声道:“你保证……你会提携我?” “嘿嘿。”沈博毅的笑声充满了得意和欲望:“你放心!我今天之所以喊你来,就是要提携你!现在我很难把倩雪香溢一起钓出来,但你是女生,她们不会防备你,到时候你想个办法把倩雪香溢一起钓出来送给干爹……到时候,你可是大功一件!”tqr1 “这个功劳你真的分给我?” “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不过以后我们可就是一体的了,你帮我在干爹面前多说说话,我呢……就保证你能经常见到干爹……”沈博毅知道怀里这个女人心防已破,说到此处,毫不犹豫的堵住了百灵娇俏的唇。 百灵浑身一震,似乎是认了命,被动的接受起男人的吻来。 两人全神贯注的激情燃烧,却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更衣柜里,有几道呼吸逐渐粗大起来。 倩雪香溢的双眼都闭上了,离开了那条长孔,除了呼吸逐渐粗重,连心跳都越来越快。 段天道当然知道这不是动情的征兆。 而是…… 巨大的愤怒! 第三百九十二章 安慰人怎么这么难呢! 能让倩雪香溢一对姐妹花同时对一个人神魂颠倒,不问也知道,这沈博毅曾经在这两姐妹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此时发现他只是想要利用少女对爱情的纯洁渴望来满足邪恶的目的,简直就是对这一对美少女对爱情美妙憧憬的残忍背叛和扼杀! 这个可怕的真相对于大半芳心都系在沈博毅身上的双胞美女来说,简直就是割心放血挖肉还加在伤口上撒盐! 谁能不怒?! 倩雪的小手早就伸入随身的小坤包里,颤抖着捏住了那个牛逼的电击枪,满脑子都在琢磨要不要冲出去给沈博毅来个十枪八枪,再种到地里面去。 “唔……”但是沈博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要被种在地里了,一心全扑在热情似火的大业上…… 某人趁此机会,将自己的脑袋伸到倩雪香溢两颗螓首之间,低声道:“其实吧,这个仇,我可以替你们报的。” 这句话突然犹如一阵强大的兴奋剂注入两女的身体,段天道只觉自己揽在她们腰间的手,突然就被两只小手分别死死抓住,这一抓用尽了她们浑身所有的力道,两人一起重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这段时间的接触里,倩雪香溢早就见识了段天道的各种非凡之处,医道高超,还有钱之极,打篮球打得都不像人…… 倩雪香溢就算以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能量巨大,要不然也不会求到段天道头上去,她们还没有意识到,她们其实非常相信段天道的能力。 如今得到这个男人的承诺,就等于得到了无比强大的信心! 两人依旧在颤抖,但这种颤抖已经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在对雪耻报仇那种痛快的无限向往。 “不着急……”段天道轻声道:“不能打草惊蛇,这种事只让他痛苦一天两天哪里够,还要他这辈子都为此付出代价!”他的嘴唇几乎同时碰上两女的耳垂,声音很轻,却很有力。 听到这句话,倩雪香溢禁不住心里一松,心脏剧烈的跳动渐渐平缓,两人一起紧咬嘴唇,一起点头,颤抖渐渐歇止,两女甚至再度睁眼,向外间看去。 段天道忍不住就心情大好。 卧槽! 没想到今天来看戏还真是神来之笔,这简直是神转折啊!只从两女现在都没有在意他的手就放在她们的小腰上,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在悄然发生变化。 某人反复默念了三十几遍‘我是你大爷’,才堪堪沉住气,不过揽在倩雪香溢腰间的双手兀自因为太过激动的关系,不自觉的收得有些紧。 这微妙力道的变化,不知何故让倩雪香溢的脸孔都红润的宛如朝霞,连雪白的脖颈都掩不住羞色,身上有些出奇的烫。 更衣柜本来就小,三人挤成一团,段天道几乎是紧紧贴住倩雪香溢的后背,两个娇柔温软的身体就挤在自己的怀抱之内,浑身的鲜血忍不住就蠢蠢欲动! 段天道使劲咬牙,开始不断的默念:“三乘以七等于八十一,八十一除以七等于十三点,十三点加二百等于二百五。妈滴!以上老子算的,全是错的!重新再算!三乘以……” 连续三轮,某人一次也没算对。 好不容易转移了一点注意力,段天道轻轻松了口气,正打算开始第四轮,却突然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 功废。 外间的沈博毅被百灵欲拒还迎的逗了半晌,早就按捺不住,开始解百灵的衣扣。 岂料这个动作却让似乎已经沉醉的百灵突然激烈的反抗起来! 沈博毅表示你喊你的,我办我的,对她的抗议不予理会。 百灵似乎不甘屈服,挣扎的愈发猛烈,口中还不断的低声骂道:“你,你这个禽兽!” 这种反抗更加撩拨着沈博毅的欲望,他双眼红光直冒,奋力把她上身按住,口中尽是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小骚货!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一次次反抗没有取得任何效果,百灵的力气渐渐耗尽,身体也逐渐软了下来,她扭过头愤怒地盯着沈博毅,眼睛里闪出幽怨的神情。 沈博毅狞笑一声:“你放心,我可比那老家伙厉害多了,保证你再也忘不了我!” 百灵似乎没有听见,兀自在哀求咒骂,还有抑制不住的低吟,但力道却是越来越小。 见时机已经成熟,沈博毅一把抓住百灵的后领口往下扯…… 段天道虽说是个观众,却还是忍不住轻轻‘啧’了两声。 这还是要一心向佛啊,有些人心底再邪恶,看起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啊,不用慧眼,还真是分辨不清啊! 转眼间,沈博毅再次俯下身堵住了百灵的嘴唇。 方才还拼死抵抗的百灵居然很配合的接受了沈博毅的亲吻。充分说明,她方才的举动并非真实,不过是逗引男人的手段罢了。 场景很震撼,倩雪香溢的小脸儿很红,香汗从光洁的额头小意的沁出,拼尽全力想要转移注意,可惜在这狭小至极的地方,哪里有可供回避的空间。 尤其身后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雄性气息,令得倩雪香溢忍不住神思恍惚,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就算两女都是未韵男女之事的雏儿,也想得到这时候的情形实在是有些不妥。 理智告诉她们,这种情形,是不对的。 是相当的,十分的,不对的。 一对美艳双胞胎此时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有心想逃离这个现状,可根本就找不出一丝逃避的空隙,只得一起拼命将身体向前靠去。 段天道本来就有些呼吸不畅,大嫌空间不够,感觉到前面青春的身体向前挪动,立刻舒服的舒展了舒展,这一下好,更加严丝合缝,倩雪香溢如同被困在蜘蛛网上的飞虫一般,更加无法动弹。 外间的鏖战已经逐渐开始收尾,盛况空前。 这一切,密室三人看得真真切切,倩雪香溢都止不住脸红耳赤,微微低下头来,注意力回收,两人突然都觉得浑身不大自在,某人的大手居然一直都保持着揽住她们的姿势,宽大手掌散发的灼热烫得人浑身发软。 这感觉,嗯,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中竟然一时间不知是羞是怒,又好像根本不羞不怒。 两女下意识的彼此互视了一眼,惊觉对方脸上的表情都极不自然,两人心意相通,立时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又急忙一起侧开头去,心中宛如一只小鹿跳动不停,也不知究竟是惊……还是喜。 百灵似乎被沈博毅折磨的一点力气也没了,软倒在垫子上细细的娇喘起来。 这沈博毅倒似乎意犹未尽,嘿嘿笑了一声:“今天晚上还长着呢,走,带你去楼顶。” “唔……”百灵想要表示反对,身子却被沈博毅一把抱起,吓得她低声疾呼:“衣,衣服……” “要什么衣服!”沈博毅原来不止是个禽兽,还是个暴露狂:“这里一晚上都不会有人!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说罢,自己也不穿衣服,就这么横抱着百灵,走了出去。 见两人离开,倩雪香溢段天道一起松了口气。 段天道伸手推开更衣柜门,倩雪香溢一踏出门槛,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软的没甚力气,要靠彼此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段天道更惨,他本来个子相对较高,在低矮的柜子里弯腰这么久,出来就觉得浑身酸痛,他用力伸展了伸展,眼珠一转,看见垫子上乱糟糟的衣服,突然嘿嘿一笑,一伸手,将两人的衣服胡乱卷在一处,拿在手上,一脸促狭道:“撤!” 倩雪香溢微微一怔,一起泛起会心的微笑,咯咯笑着跟着段天道摸出了篮球馆。 出了球馆,段天道随便找了个垃圾箱,把这一团垃圾丢了进去,长出一口气,摸了棵烟点上:“好了,后面的事交给我,你们就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好了。” 倩雪香溢低着头看了看彼此的脚尖,一起轻声道:“谢谢段医生……” “自己人,不用客气。”段天道捶了捶酸到一定程度的腰眼,看了看时间,丫的,这小混蛋还挺能干,足足办了两个小时,这都半夜了:“我送你们回宿舍。” “这……”左首一个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苦笑了一声:“段医生,宿舍的门肯定关了……回不去了……” 呃…… 还真把这事忘了! 右首一个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跟着苦笑一声:“我们不是本地人,在南春也没什么亲戚朋友……” 段天道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对!” 倩雪香溢互视了一眼,一起诧异道:“哪里不对?” 某人露出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在南春,你们起码还有我这个朋友。” 保健室的床虽然很舒服,但是要安置下倩雪香溢这一对美少女显然还是不够的。 所以海中豪客这个地方,算是和段天道结下缘了。 林白玉,周晓华,穆米,颜海青……现在又加上倩雪香溢…… 在这里,有很多段天道的记忆,直接的间接的暧昧回忆,惊险的刺激的游戏……tqr1 既然是不解之缘,某人也就没打算跟它脱离关系。 带着这一对动人双胞胎前往海中豪客的路上,某人还在痛苦的思索如何开解这两人。对任何人来说,陡然遭遇这般巨大的感情变故,心里都会有些不好受。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拍着胸膛大声说:“放心吧!以后你们就一起跟着我好了!我保证不会背叛你们的!” 但是想一想自己的女朋友那么多,这件事本身算不算背叛呢? 嗯,还是换一个。 段天道又想了另外一招,把她们一起压在身体下面,然后满怀柔情的跟她们说:“今天晚上,就让我用身体来慰藉你们脆弱的心灵吧!” 但是他看了看倩雪那个小小的坤包,终于还是没有说。 阿丫丫! 这年头想要安慰女孩子…… 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三百九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 这句话是对的,如果非要用显微镜或者别的什么高级器械,当然还是可以分辨出不一样的。 段天道虽然很牛逼,但他真的不是显微镜。 他忍不住就再次偷偷仔细打量两人…… 但是看了也是白看。 无论他的目光多么犀利,观察力多么惊人,都无法从已知的部位判断两人的不同,真不知道造物主在打造她们的时候,用了什么巧妙的手段,就算用巧夺天工四个字来形容,都嫌有些力道不足。 而且今天怎么没有人贴痣呢? “哎?你今天怎么没贴那颗痣?”这是其中一个:“太不专业了。” “你弄错了吧?”这是另外一个:“明明这个星期轮到你贴!” 某人登时一个头八个大! 得,现在连唯一能作为参照物的东西也没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倩雪香溢身上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既然区别不在目光所及的部分,自然就在目光所不能及的部分…… 看来必须要找个机会剥光了好好分辨分辨…… “段医生不用担心我们。”倩雪香溢明显误会了某人不断凝视她们的眼神:“我们姐妹可不会因为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唔…… 某人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问问上次在车里自己究竟占的是谁的便宜,忍了又忍,总算还是忍住了。 既然上次开的是总统套房,这次自然也不能住便宜的。 都是住过一次的人,这次再入住,就都轻车熟路了。倩雪香溢似乎心情真的不错,嘻嘻哈哈着打闹了一会,决定一起洗澡去。 段天道坐在酒柜边的凳子上,掏出电话,用手指敲了敲坚硬的板砖,突然拨出了亮色摄影负责人高远的电话。 “段董事长!”一听高远这么精神的声音,就知道这个点他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不是想你了。”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声音有点怪,嗯,和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走得太近,心里总像是怪怪的:“我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没说的!”胡月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段董事长尽管吩咐!这次……是想我帮您办哪个妞?” 段天道嘿嘿一笑:“这次……不是妞。” 交待完毕,段天道放下电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悠悠的喝了一口,高远长得这么丑,办事能力一定很高,交给他办这件事,一定能处理的漂漂亮亮的。 完全不晓得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被选中的高远:“……” 段天道正准备笑出声,突觉身后香风一起,眼前一黑,一双又柔又滑的小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身后银铃般可爱的声音,还有这刚刚出浴的美妙味道…… 好吧…… 真猜不出来!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身后的少女悻悻的松开手,坐到了段天道的身边,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段天道碰了碰杯:“我敬段医生一杯!”说罢,一仰脖,将一杯纯洋酒倒进了口中,任凭那晶莹的水珠从她小小的嘴里溢散,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来。 很美。 不管是倩雪还是香溢,都很美。 身材高挑匀称,刚刚沐浴过的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后肩,白色短裙……是真的很短!整条雪白光洁的大腿几乎完全展现在某人面前,不论是神态表情都带着十足的小女人味道。 看得段天道心荡神驰。 “不为难你了。”面前的妙人嘻嘻一笑:“我是抓紧洗才赶在她前面出来的,时间有限。” 段天道登时大喜,虽然他很不擅长打快仗,但如果实在要打,他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妙人儿完全不知道段天道在高兴什么,快速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再敬段医生一杯!”一突儿功夫,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浮了七大白! 这么快速的饮酒方式,是最容易醉的方式。 某人试图阻止,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没有。 虽然倩雪香溢两人都说她们没事,可哪里会真的没事,这么个喝酒法,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喝就喝吧,起码有助于睡眠。 “段医生别误会。”面前的妙人喝得太快,已经开始有些恍惚,黑色的眼睛飘起一层朦朦的淡雾,看着段天道的眼睛低声道:“我不是为了那个王八蛋喝酒的。” 煮熟的鸭子嘴巴还是硬的。 段天道只好摸了摸鼻子,随意点了点头:“没事,不管为了什么,想喝就喝,我陪你喝。” 漂亮的女人咬了咬牙,再喝了一杯,双眼有些发直:“我是有一件事,想要跟段医生说……”她开头说话的声音还挺大,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只是,如果不喝酒,我,我说不出来……” 段天道安慰的拍了拍她的香肩:“别这样,有什么话放胆跟我说。” “你……”面前的女人歪了歪头,迟疑了片刻:“那你会不会怪我?” 段天道摇头:“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那……”又喝了一杯:“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某人怔住了,这话从何说起?无缘无故我干嘛要觉得你是个坏女人? 他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你不是坏女人!” “耶!”少女摇摇晃晃的伸出纤细雪白的右手,在某人面前比划了一个‘v’的手势:“那我可就说了!”tqr1 段天道很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吧。”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你是条色狼。”微醺的少女摇摇晃晃的,就是不肯倒下。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喝了口酒。 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啊? 嗯,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随便答话比较好。 “当然。”美少女可能真的喝的有点多,说话也放肆大胆了许多:“你也的确是条大色狼!” 一条大色狼:“……” “上次你在车上对我动手动脚……”美少女有些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其实我那时候我也不是很生气……只是后来还是有些羞愧,呐,我,我电了你,你可不能生气……” 喔? 面前这个原来是倩雪! 段天道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那天自己占的是谁的便宜,心中顿时一荡,倩雪一向对自己十分反感,现在听到她表白心迹,心中果断有一种极大的征服感啊! 我就说吧!俺的魅力就是无人能挡! “只是我总觉得爱情是需要专一的,我和穆米的关系很好,和周晓华的关系也很好,和红果果的关系……”倩雪越说就越有点说不下去:“老是听她们说你的好,后来……后来有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期期艾艾的,也不知道说的后来那些事是哪些事,总归可能是对她意义很大的事:“我觉得你是颠覆世界观的男人,虽然你色了一点吧,但对你的女人真的是很好……” 段天道登时就很得意:“那当然!只要是我的女人,我都一样会负责到底!这个全世界人民都是知道的!就比如吧……” “就比如我?”倩雪微微抬起头,眸中尽是狡黠的笑意:“你要是不喜欢我,才不会占我便宜的对不对?” 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但是你也不能生气……” 嗯? 某人双眼大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功夫,面前的妙人儿已经纵身一跃,扑进了他的怀中! “段医生……我不生气,我,我也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没能让段天道缓过神来,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段医生,我知道你是很多女人的男人……”怀中美妙的女子声音很低,却很清晰:“红果果说不管谁来分享,她都不会介意……所以,所以我也不介意了……” 好吧,早就习惯了红果果说话风格的某人完全可以想象到她把自己当成好东西向人推销的情景。 “段哥……你愿意接受我么?”怀中的美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段医生变成了段哥,声音很低,却听得出心中有压抑不住的紧张。 段天道一双大手扶在美人儿纤细的腰间,下意识的张嘴就要说喜欢,脑中微微犹豫了片刻,终于没有说出来。 这个表白……来的太突然了。 对于刚刚破灭爱情幻想的倩雪香溢来说,有没有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内立刻移情别恋? 她这么做,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即将溺死的人想要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 段天道是挺喜欢美女,但也不希望做别人的替身。 过了半晌也没听到男人一句肯定的答复,怀里的妙人儿似乎有些着急,将他宽大的胸膛抱得愈发紧了些:“段哥,其实,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沈博毅……” 呃…… 段天道倒是真的有些愕然,终于开口了:“那你……” “我之所以想让段哥帮我治疗沈博毅的底细,是因为作为姐姐,我,我必须要让我的妹妹过上幸福完美的生活……”可人儿解释的很快,似乎生怕某人误会:“你不觉得我们向你提出的就医条件很奇怪么?只要能治好他,我们其中之一就是你的,其实,其实,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段天道恍然,香溢是因为喜欢沈博毅,倩雪则是出于关心香溢将来的幸福,所以两人向自己提了相同的要求。 这女人心果真就是海底针啊! 这段时间倩雪一直表现出唯恐自己占了香溢的便宜,却不惜让她自己代替香溢让男人占便宜,其实……不就是想要被段天道占便宜么? 段天道的脑子‘嗡’的一下,再也没了犹豫,猿臂轻展,将怀中的美人紧紧拥住! 打消了顾虑,心怀自然放开,段天道用力闻了闻怀中美女长发上美妙的香气,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也喜欢你。” 第三百九十四章 美妙的误会! 妙人儿浑身一震! 低垂在他怀中的螓首猛然抬起,不顾一切的向他的唇上堵去! 段天道一想到上次在自己的suv里占尽这小美女便宜的美妙时光,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巨大的澎湃! 美少女的神经被男人激烈的进攻刺激到崩溃,偏偏身体和心里,都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意图,顿时不自觉的浑身发软。 略微有些挣扎的内心也不知是在期待着事情的发生,还是惧怕着事情的发生。 听说第一次会很痛…… 美少女用力的咬住牙,唯恐一个不心,惊叫出声,可不能……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另一个听见…… “你们在哪呢?”一个幽幽的声音骤然传来,吓得两人急忙闪电般的分开来,妙人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了小裤裤,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段天道身侧,脸颊红的宛若火烧云,伸手举杯,自顾又喝了一口。tqr1 段天道的手指迅速从皮带上放下,表示我也在喝酒。 “怎么洗完澡还不换衣服?”半分钟后,另外一个穿着浴袍的美少女出现在了门口,皱了皱眉:“卧室里有浴袍呢。” “啊?是吗是吗?”穿着短裙的美少女有些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那,那我去换。”说罢,小小的瞥了正襟危坐的某人一眼,风一般的去了。 见短裙少女消失,浴袍少女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快步来到段天道身侧,坐到了短裙少女的位置上,自顾自拿了个杯子,倒了杯酒,笑嘻嘻的和某个有些不大自然的人碰了碰杯:“我来陪段医生喝酒啊。” “呃……好,好。”段天道干咳了一声,一饮而尽。 话说这里的浴袍,啷个这么短?! 浴袍少女浴袍的束带系的有些松,透过衣服两侧的滑动,几乎都能看到胸前那一抹亮瞎眼的白!短的有点不象话的袍摆,将两条圆润修长雪白的腿完整的展现在他面前,就好像里面……啥也没有! 两个圆而小巧的膝盖和某人的膝盖差不多只有两寸远,要是角度再低一点,完全可以看到她袍子下美妙的腿间…… 某人只觉得刚下去热血又堵住胸臆,只得又喝了一杯下下血。 “她有没有冒充我?”喝了杯酒,浴袍少女似乎有些紧张,小意的看了看门口,低声问道。 嗯? 段天道吃惊的看着她:“冒充你?你是?” “我是倩雪啊……” 已经疯了的段天道:“……” “段医生……”浴袍少女青葱般的手指转着圈的打结,似乎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段天道虽然有点不是很想活,但还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会。” 浴袍少女又喝了杯酒,低声道:“其实我根本不是很喜欢那个沈博毅……” 段天道决定也喝点酒,反正是晕,晕死了算了。 “我和妹妹从小到大都喜欢争东西,小时候争玩具,大了争衣服……”对于两人互相表示自己是对方,段天道已经免疫了:“我知道香溢对沈博毅有好感,他的条件看起来又不错,所以想治好他,给香溢一个幸福的未来……” 段天道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这日子简直没办法过了。 两个人都说一模一样的话,到底谁是谁自己也搞不清楚,霍霍哈嘿! 浴袍少女叹了口气,又喝了一杯:“我知道,只要我对沈博毅表现出兴趣,妹妹一定会想办法去争,然后我就顺理成章的把他让给妹妹……让他们得到幸福……” 段天道很怔! 他是唯一一个听了两姐妹心声的人,如今综合起来,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这两姐妹好像都不是真的对沈博毅感兴趣,好像都是因为觉得对方感兴趣所以才装作自己也感兴趣,结果越是这样,越是令对方产生误会。 两人都知道对方喜欢争,所以故意让对方来争,然后求得一个自己失败的结果。 她们是认为,只有这样,对方才能感觉到幸福! 搞了半天……这根本就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浴袍少女似乎喝得有些急,雪白的小手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其实,我也有私心……我只是希望妹妹有了自己的男人,等将来有一天我遇到我喜欢的男人,她就不能再跟我争……可是我没想到,这个沈博毅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以他对这两姐妹的了解,估计两人想的是一样一样的。 “段医生……”浴袍少女的头很低:“我很怕段医生会看不起我……” 段天道急忙摆手:“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原本我不应该现在说这些的,可是……”浴袍少女咬了咬牙,看向段天道的眼神闪闪发亮:“可是现在……我怕妹妹会因为太失落而喜欢上段医生……” 呃…… “她不能喜欢段医生!” 嗯?! 某人双眼大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功夫,浴袍少女已经纵身一跃,扑进了他的怀中! “因为我喜欢段医生!” 假如现在面前有一块豆腐,段天道能一头把那块豆腐撞的稀烂! 心中万千思绪,却不能变成语言。 简称无语。 “红果果说过,不管谁对你有兴趣,她,她都没有意见……” 段天道使劲的摸鼻子,红果果这小妮子!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到底跟多少人说了一样的话! 好吧……下次见面要好好奖赏奖赏她…… “我从小到大,最希望遇见的,就是段哥这样的男人……所以只要果果不介意,我,我也不介意!”浴袍少女似乎是要加强自己的语气,小手很用力的捏着某人的胳臂,却没注意自己的浴袍带已经微微松开,怀中的热气腾腾的散发出来。 “段哥……你喜欢我么?”好了,这位也彻底变成段哥了。 “我……”段天道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这刚刚跟另外一个说完,马上又跟你说……会不会有点不大好? “其实那天在车上……”怀里那个娇软的身体突然有些发烫:“我并不是特别反感段哥,我只是觉得这样随便不大好,所以,所以我才电了段哥……段哥千万不要生气……” 炸了。 某人的脑袋坚决的,毫不犹豫的,二话不说的炸了! 疯了!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刚才他已经认定自己占尽便宜的是短裙少女,现在突然就变成了浴袍少女! 两个人还都知道车上那一出! 段天道痛苦的摇了摇头,也就是说,自己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占了谁的便宜……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她们已经开始争了。 争的那个人,是自己。 哇哈…… “我当然喜欢你。”段天道没有再犹豫,既然两个人都喜欢自己,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过,那就都是要喜欢的,这句话说的当然是诚恳之极。 浴袍少女因为饮酒而显得格外鲜艳的嘴唇不管不顾的朝段天道扑了过去。 段天道捧着浴袍少女灼热清丽的脸蛋,果断迎上樱唇。 本就微散的浴袍在剧烈的动作下分得益发开,细嫩的皮肤雪白中透着诱人的粉红,晶莹的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彩,更显迷人。 浴袍少女手脚无力的瘫软在某人怀中,光滑的肌肤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原本洁白的肌肤透着诱人的红艳。 段天道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解开皮带…… 又是皮带? 手指搭上皮带暗扣的瞬间,某人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我换好啦!”一个幽幽的声音远远从门外传入,惊得浴袍少女急忙从段天道怀中站起,穿好浴袍拉紧带子,装作我还在喝酒。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这条怎么也解不开的皮带。 两个穿着同样浴袍,容貌一般无二,连面带的潮红都如出一辙的美少女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段天道连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分不出谁是先头那个,谁又是现在这个。 “那要不早点休息吧?”某人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试图分清楚,管她谁谁,打今起反正都是自己的:“明天还要带你们去看场戏。” “嗯……”两个美少女同时羞怯的点了点头,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段哥和我们一起睡吧。” 虽然这个声音不大,对某人来说跟五雷轰顶也差不了多少! 一起睡?! 三,三个人一起睡……莫非……今天晚上就能达到那传说中一起飞的境界?! 这个邀请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我们,我们只是有点害怕……”两人一起害羞的低下头,连借口都给的一模一样! 见这两女欲言又止的模样,某人心中突然生出明悟! 她们是害怕对方单独半夜摸来找自己! 我……晕! 可以想象,假如自己单独睡一间房,倩雪香溢估摸着整晚都在等待对方睡着,然后两人心意相通,只怕要醒也是一起醒。 所以索性让自己和她们一起睡,这样就谁也不必担心对方会捷足先登! 哇哈哈! 果然好计谋! 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就兴奋的有点磕磕巴巴:“有,有我在,你,你们都不用害怕。”他本来还想说你们其实只需要怕我就好了,终于还是没有说。 “那……那我们等你……”倩雪香溢突然手牵着手,飞也似的消失了。 段天道啥也没说,飞也似的洗澡去了。 这个澡洗的实在是令人浑身难受,用冷水不觉得冷,用热水不觉得热,反反复复用冷热水交替洗了三四个来回,才算勉强控制住澎湃的热血…… 推开卧房那扇门,只剩下很昏暗的灯光,但这并不影响某人的视觉,看能清楚的看见倩雪香溢盖着一张巨大的毛毯,一左一右,占据了床的两端,竟是将正中间的部分留给了自己,看样子是谁也不打算失去和自己接触的机会。 啊啊啊! 今天! 就在今天! 传说中的doublefinesse! 俺来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上掉馅饼! 段天道裹着浴袍,摸了摸鼻子,慢慢摸到床上,小心翼翼的从两人中间爬上床,再小心翼翼的从大毯中间钻进去。 刚刚躺好,正准备长出一口气,突然身边两位一齐有意无意的翻了个身,朝自己的方向挤了挤,两只小手一左一右,好死不死正放在某人的两条大腿上! 唔! 两个美少女都没有睁开眼睛,却一起顺势朝他的怀中拱了拱,一左一右同时拱进他的怀中,热辣辣的娇躯好无缝隙的挤在他身侧! 某人只得展开双臂,将她们一起拥入怀中。 倩雪香溢似乎对保持这个姿势相当满意,知道在这种姿势下,对方绝无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同时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很舒服的哼哼了两声,鼻息渐重,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你,你们睡了! 就这么睡了?! 那,那我呢! 段天道连身子都没办法翻转,死命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纹路,一格……两格……三格…… 数了七千多格都没用! 怀中两个娇软的身躯就犹如正在燃烧的炸药包!随时随地保持着要将某人炸开的趋势! 这尼玛究竟算是幸福……还是痛苦?! 幸福的痛苦? 某人怔了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两个词一起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他会很顺理成章的想起某个身影。 某个梦幻般清纯如水,婷婷玉立苗条窈窕的令人感觉幸福的身影……然后就是腿上一个痛苦的洞…… 每次一想到这个事吧,段天道都会有一种痛苦的幸福感。 假如将来有一天能和她同床…… 痛苦点就痛苦点? 幽幽的叹息从段天道的喉间淡淡的飘出,夜色如水,温柔的将他淹没,很快就将他陷入沉沉的梦境之中。 段天道是睡着了,但沈博毅没睡着,他感觉一晚上好像去了两个地方。 前半夜是天堂,百灵这小妮子实在是妞中极品,在空旷的楼顶足足办了三次,腿都软了,可看着她在身下婉转逢迎的媚态,兀自还有些心有不甘。 后半夜就变成地狱了……妈的!衣服呢! 要不是灵机一动,撬了更衣柜门,弄了两套篮球队的队服,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衣服的神秘消失,让沈博毅的心里打了个突,连百灵穿着宽大运动服透露出来的性感他都没心思体味,就把她赶走了。 会是谁干的? 说实话知道这地方的人不少,沈博毅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祸害少女了,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其中一个途经此处溜了进来,为了报复自己把衣服给拿走了。 要真是谁想害自己,也不会单单只拿走衣服…… 手机没丢钥匙没丢钱包没丢,那就肯定是哪个没脑子的娘们单纯为了泄愤这么干的! 沈博毅越想越觉得靠谱,一颗心反倒放了下来。 妈的!下次一定得记得锁门! 半夜回宿舍对他不算难事,看门的老大爷昨天还找他借了几个g的岛国爱情艺术动作片。 一夜大战消耗了沈博毅大量的体力,他一倒下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早上十点,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沈博毅看了一眼电话,发现这个号码很陌生,立刻毫不犹豫的接了,休息日给自己打电话的妞太多了,没记录号码就说明这妞是个新鲜货! “你好。”他故意压低声音,在声线里透出几分磁性,这种语调更性感,更有吸引力。 “请问是沈博毅沈先生吗?” 沈博毅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女的!果然是个女的!而且这么好听又陌生的声音,绝非熟人!按照他的经验,拥有这种慵懒声调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妖精型的! “我,我是!请问你是……”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浑身来劲的女人可实在不多! “你好,我是南春寰宇娱乐有限公司的艺人,沈先生可以叫我小桃。” 南春寰宇娱乐有限公司? 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艺校学生,怎可能不知道这家公司! 它以前的丰功伟绩都不说了,听说现在赫赫有名的青含玉以前就是从这家公司出道的! 这样一家牛逼的公司,竟然给自己打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贵公司!”沈博毅‘唰’就从床上跳到了床下! “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拥有魅惑声调的小桃娇声道:“我们公司最近正在筹拍一部以校园情感和少男少女为主的青春偶像剧。实不相瞒,我们和林海峰林导有密切的合作关系,他向我们推荐了你做男一号……” 林海峰这三个字一出口,沈博毅立即将所有的疑惑丢到了脑后,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 两年啊,足足为这个林海峰做了两年的鸨母,总算等到有回报的那一天了! “我们今天下午有一场试镜,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有!我有!”沈博毅完全不带犹豫:“下午几点?”tqr1 “三点。对了,我们同时需要选取一个女主角的角色,听说沈先生的资源雄厚,这件事也拜托你一下,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那沈先生下午可否带来一起试镜?” “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电话挂断,沈博毅就乐成了兔子嘴,两瓣嘴唇始终呈现合不拢状态。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这就是明证! 还没毕业,就能当这样一部电影的男一号!以寰宇娱乐的名头,这必须是一部脍炙人口的偶像电视剧!能出演男一号,对于将来的发展那可是有着数之不尽的好处! 等演完这一部有了资本,然后在毕业之前,把那对双胞胎当礼物送给林海峰,去演他戏里的男二号……不不!说不定是男一号! 唔……那对双胞胎还要指望百灵这小妮子出手,这次的机会正好拿来付好处…… 沈博毅眼珠一转,立刻拨通了百灵的电话,巧妙的将这个机会的功劳按在了自己头上,听着电话对面那小妮子娇柔妩媚一迭声的‘谢谢’,他就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燃烧! 今晚上……今晚上非得再来一次……不不!再来五次!十次!五十次! 从早上十点开始,沈博毅就没消停,先是得意洋洋的宣布了这个消息,然后还大方的请了一群死党吃饭,提前庆祝了一番,下午一点就兴高采烈的带着百灵直奔寰宇娱乐。 两人都是第一次得到这种正式的机会,着意的打扮了一番,更显得郎才女貌。尤其是百灵,今天这一身,穿的那叫一个亮瞎了眼! 紧身白色衬衣加牛仔短裙。 雪白的大腿和小腿,平坦的小腹都露在外面,头发扎成马尾,配上她清纯美丽的面孔,第一次见面的人,肯定得被迷惑的三魂不见了七魄。 看得沈博毅牙痒痒,这一路在的士车上,就没少占手足便宜。百灵得了好处,更是曲意奉承,媚眼如丝,引得他浑身的血液都蠢蠢欲动,若不是青天白日又在车上,恨不得当时就将她直接按倒先杀几盘再说。 大公司的确就是大公司…… 沈博毅在惊叹寰宇娱乐的豪华气派之时,如愿见到了给他打电话的小桃。 见到小桃的一瞬间,沈博毅的嘴唇张了又关,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绝对的美女! 这小桃有一张非常清纯可爱的娃娃脸,个子很高比例却非常匀称性感,香臀浑圆结实异常挺翘,双腿修长,纤腰盈盈一握,和百灵一样的马尾辫显得十分青春靓丽,感觉非常的活泼可爱。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穿的,比百灵还少!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雪白肌肤都骄傲的展露在外,水嫩的恨不得上去捏一把! 见沈博毅有些紧张,小桃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主动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握:“沈先生,你好,我叫肖桃,是这部戏的女一号。” 女一号!那必然就是男一号的荧幕伴侣了! 合格!绝对合格! 肖桃这名字,好听!绝对好听! 肖桃礼貌的和百灵也打了个招呼:“两位请跟我来,本片的高导已经在等你们了。”说罢带着两人向会议室走去,挺翘的臀就在他面前摇来扭去,那弧线美的他都不敢看! 门一打开,第一眼看见这个高导,沈博毅就知道这绝对是个人物! 虽然只是秋初,穿风衣显得有些不搭,但穿在这位身上,却显得很有味道!而且这件风衣,貌似还是一个很出名的国际品牌! 绝对的哈韩大叔! 左手腕上那块表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劳力士! 右手食指上那枚硕大的墨玉戒指,肯定不是凡品! 这胡子修整的,很好看! 但是…… 沈博毅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敲小鼓,就是这高导看自己的眼神,太犀利了!犀利的就像自己……没穿衣服! 面前的中年男子大刺刺的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目光在沈博毅和百灵身上转来转去,当然,主要是在沈博毅身上转来转去,足足过了三分钟,才淡淡道:“都坐。” 三人依言坐下,中年男人问过两人的姓名,用粗大的手指敲了敲光滑的大理石桌面:“我想事情的大概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我跟林导,也算是多年的朋友。既然他向我推荐沈先生,我自然相信他的眼光。既然这位百灵小姐是你沈先生带来的,想必也一定是演艺高手。”说到这,中年男人的语气微微顿了一顿:“不过我这个人,做事很认真!假如你们的演技,你们敬业的精神不能让我满意,就算有林导的推荐,我也不会卖面子!你们心里要有数!” 沈博毅和百灵急忙点头,这些话正是一个有派头的大导演应该说的! “咱们的高导可带过很多人。”一边的小桃突然微笑道:“比如拍摄《盗墓黑天门》的导演冯大刚,《乱七八糟三十六计》的导演张大谋……还有咱们国内现在知名的一线大牌演员徐小铮,王志武,那以前都是跟着我们高导混的。” 沈博毅和百灵登时很惭愧的低下头去,虽然是混这行的,但毕竟是年纪小见识少,刚才这一大串电影和名字,居然连一个都没听说过…… 实在是太惭愧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种菜的演员! “咱们这部《一座大山复仇记》的投资高达二百五十万美金,当然,这还只是第一期投资,投资方说了,如果效果好,再追加几个二百五都不是问题!”哈韩大叔很自豪的摸了摸腮帮子边上整齐的胡须:“前提当然是要拍的好,拍的真实!两位都是专业演员,这部戏出不出效果,以后我们还能不能拍摄《两座大山复仇记》,《三座大山复仇记》,就全看你们的了!” 沈博毅和百灵唯恐表现不够,急忙一起重重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也差不了多少。 “很好!”中年男人表示对两人的态度十分满意:“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试镜,你们要分别给我们拍两个场景。我试镜呢,跟别人不一样,台词和情节只会在拍的时候告诉你们,考一考你们的临场发挥和应变能力……有没有问题?” 沈博毅和百灵一齐摇头,险些把头摇掉下来。 “那行!”哈韩大叔大手一挥:“小桃,带他们上车,我们去摄影地点!” “是的高导。”肖桃很恭谨的欠了欠身,带着沈博毅和百灵出了门。 “你们的运气真不错呢……”半路上,肖桃的语气里透着十二分的羡慕嫉妒恨:“这个试镜的机会,多少明星打破头都没捞着,却被你们得到了……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你们和林导……是什么关系?” “干爹!”沈博毅很骄傲的大声道,他的眼珠在肖桃修长的大腿上转了一转,咽了口唾沫:“我和我干爹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好呢,以后肖桃小姐若是有需要,我可以为你引荐!” “哦?”肖桃巧笑嫣然的朝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了沈博毅的身上,笑眯眯的用香臀轻轻撞了撞他的腰眼,一双媚眼飞得他的魂差点掉了:“那以后……就要靠沈先生多多照顾了……” 感觉到肖桃臀尖丰挺的弹性,沈博毅心里一热,险些失手去摸,急忙咳嗽一声:“放心放心,我沈博毅答应的事,肯定做到,肯定做到!” 这明显到遮掩不住的男盗女娼,哪里逃得过百灵的眼睛。 虽然百灵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这并不影响她瞧不起跟她一样的人。当即眉尖一矗,用鄙夷的眼神扫了两人一眼。 肖桃似乎感觉到了百灵的不满,有意无意的拉开和沈博毅的距离,语气也恢复了淡然:“高导的要求很严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我拿到这个角色……就费了很大的力气。如果他对你们不满意,这事情传扬出去,对你们将来的发展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沈博毅和百灵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看着前面那扭得十分好看的臀,沈博毅忍不住吸了口气,这费了很大力气……说不定也包括和这个高导那什么…… 妈的!有机会老子也要尝尝鲜! “来,上车。”肖桃按动手中的电子车钥匙,解除了警报。 所有男人对车天生都有极大的兴趣,车身警报关闭的瞬间,沈博毅的眼睛一亮!登时眨都眨不动了! 这辆车的车头矗立着一只正在跳跃前扑的‘美洲豹’雕塑,矫健勇猛,形神兼备,车身线条流畅彪悍,具有强烈的时代感与视觉冲击力! “这车……”沈博毅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得十几万吧?” 肖桃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这是捷豹,这款车型有点旧了,才一百五十来万。”虽然她的语气很平淡,也听不出什么揶揄的味道,但沈博毅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再不敢胡乱开口,老老实实坐了上去。 百灵倒来了兴趣,好奇的摸了摸车头的那只豹子:“肖桃姐可真有钱啊……” 肖桃这回倒真有揶揄的味道了:“这算得了什么,等你们成了名,随便哪个富豪挥挥手,只怕就要比这强上百倍!” 虽然她没有明说,百灵却是听得心头狂跳,听肖桃的意思,这一百五十万的车,好像……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礼物?作为一个尚未踏入演艺圈的艺校学生,她只知道自己应该付出一切去争取更大的前途,却并不知道这个前途所能带来的具体利益,如今这只是窥斑见豹的惊鸿一瞥,登时把她震撼的犹如风中的野草,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只要成名……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成名! 一百五十万的捷豹开的很快,很稳,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但沈博毅和百灵的心里,却如同翻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肖桃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娇俏的脸蛋,浮起一道若有若无的浅笑。 这一路三人各怀心思,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汽车行驶的时间似乎有些长,半小时后,百灵有些支撑不住,靠在一侧的车窗前打起盹来,沈博毅微微咳嗽了一声:“摄影棚很远么?” 肖桃侧了侧脸微笑道:“在郊区,在那里拍戏可以节约成本,省出来的钱可以给演员多加些片酬……高导对底下的演员,那可是没话说的。” 看着肖桃侧脸的完美弧线,沈博毅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想来肖桃之所以这么推崇这个高导,这也应该是一个主要原因。 “到了。”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捷豹缓缓放满了速度,沈博毅和百灵揉了揉眼睛,睁眼看去。 呃……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好像是一间别墅。 这屋子约莫三层楼,大是够大,但也实在是旧的太可以了些,墙上斑驳的花纹,四处长满的青苔,都昭示着这里起码有上十年没有住过人…… 这成本节约的,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要不是刚才真的到寰宇娱乐公司的办公室打过照面,沈博毅简直以为这是几个大骗子! “别看外面这样,里面还不错。”肖桃似乎知道两人心里在想什么,有意无意的补充了一句:“他们都到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别墅四周果然停靠着好几辆车,奔驰宝马法拉利应有尽有,排场倒是不小。 看来这里真的是搭建了布景的戏棚,作为艺校学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两人心中的疑虑顿去,跟着肖桃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唷!桃姐!来了啊!”一进门就撞见好几个手上拿着器材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每一个都和肖桃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不过这拿器材的架势也太不专业了,这么长的铝合金管子一定要两个人抬啊!怎么能拖在地上,再看这些人的长相姿势,说是专业拍戏的,还不如说是专业民工…… 这成本压榨的…… 啧啧! 肖桃很优雅的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踏着一路灰尘上了二楼,推开一个大门,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说里面和外面不同,倒是真的。 这个摆满了各种灯光摄像机的大房间里,一看就是被仔细打扫过的,外面到处都是灰尘,唯独这里没有;外面到处都是蜘蛛,唯独这里没有;外面到处都是老鼠,这里除了刚刚从脚边跑出去的一只外,也没有多少…… “怎么这么慢?!”哈韩大叔似乎已经到了有一会,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喝茶,看见三人眉头皱了皱。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开车有点慢……”肖桃急忙解释了一句。 哈韩大叔挥了挥手:“行了,既然来了,就赶紧开始!” “是是!”肖桃立刻站到高导的一侧,开始履行制片助理的职责:“灯光打亮些!道具!道具都摆好!这边,一号镜头放在这边!那边二号!” 沈博毅和百灵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说这肖桃是这部戏的女一号,居然还要兼职做道具助理,制片助理,灯光助理,各种助理…… 话说两百五十万美金的大制作,至不至于省钱省到这种地步啊? 当导演的,可真能黑钱啊…… “高导,都准备好了。”约莫乱糟糟的十五分钟后,总算一切变得井然有序起来,见识了这位高导的省钱作风,对于为什么整个拍摄现场工作人员还不到三个的疑问,就基本没有疑问了。 “ok!”高导一跃而起,风衣哗啦啦闪过,动作矫健而敏捷,显得很是拉风。 他大踏步走到沈博毅和百灵面前,指了指百灵:“你先来!来,站到布景那边去!” 百灵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布景前。 说是布景,其实就是一张书桌,一把凳子,还有一张大床。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张大床很大,很软,还很干净。 “呐!我现在就跟你说戏,你要仔细听着。”高导果然很有大导演的风范,面色凝重且十分认真,百灵怔了怔,挺起腰杆:“嗯。” “这个场景的内容是这样。”哈韩大叔咳嗽了一声:“你呢,是这部戏里的女二号,和女一号是闺蜜关系,因为想要向上爬呢,所以把女一号当作筹码出卖给了别人。”tqr1 百灵一愣,她和倩雪香溢也算是闺蜜了,也正准备出卖她们,这段子怎么这么耳熟? 下意识的看了看前方唾沫横飞的哈韩大叔,见他十分专注,神情也很严肃,又微微吐出口气。 也是,这种桥段到处都是,哪部戏里没有? “结果呢,女一号的男人知道这件事,决定派人来对付你。这场戏呢,主要是说被派来的这个人要对你实施侵犯,你呢就拼命挣扎。喂!喂!”中年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对面的女人脸色有点不对,十分不满:“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跟你说,要不是林导的关系,我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指导你们这样的新人!” “有,有,我,我在听。”百灵急忙应道。 “嗯!那就这么着!”高导左右看了一眼:“怎么回事?这场戏的男角哪里去了?”他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对不起啊高导,我,我听说今天要下雨,今天想着要把白菜种子埋地里,结果,就来晚了……” 地里? 种菜? 现在的演员都兼职在地里种菜? 从来不种菜的百灵:“……”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鹅的悲鸣! 百灵看了刚进来的这个男人两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四十来岁的老男人黑乎乎的连五官都看不大清楚,穿的虽说是衬衣西裤皮鞋,可衬衣皱的像是刚从地里摘的,一半扎在腰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面……西裤明显有点短,露出老大的一截脚脖子……还有皮鞋,皮鞋上都是泥土也就罢了,还连双袜子都不穿! 手上黑乎乎的老茧估计不用锤子都能打铁…… 这究竟是兼职种菜的演员……还是兼职演员的农民…… 沈博毅使劲摸了摸脑袋,省,真省!这一看就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临时演员,估摸着也就一小时不到三十块的那种! “呃……”高导似乎也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这时候还种什么菜!耽误了我的事,你赔得起么你!” “是是!对不住对不住!”老男人点头哈腰一迭声的道歉。 高导大手一挥:“行了!我问你,办那个事你会么?” 老男人估摸着有点回不过味,犹豫了一会:“老板,那个事,是什么……” “靠!你有没有文化?!”高导很生气:“就是和你婆娘每天晚上办的那个事!” “哎?”老男人乐了,一嘴的大黄牙可劲的呲出来:“那个我会!会的还不少!每天晚上折腾我那婆娘,都要花不老少功夫呢,比如……” “行了行了!不用比如。”高导很不耐烦,指了指在一边呆若木鸡的百灵:“呐!你一会,就跟这丫头办那事!” “啥?!”老农民估计是愣得有点厉害,眼睛在百灵身上扫了七八眼,又扫了十七八眼,又厚又黑的嘴唇微微发颤:“这,这么水灵的妹子,她,她能愿意啊……” “你甭管!你办你的!她会挣扎反抗,但你的任务就是制止她挣扎和反抗!总之想尽办法做那事!” “可是……”老农民有点不大乐意了:“老板,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干坏事的。人姑娘要是不乐意,我咋个还能强迫呢?那不是犯法么?” 高导沉默了,胡须正在一根一根向上竖,有发疯的先兆。 “来!那,那个谁谁……”高导指了指百灵:“我要求的是最本色演出和最真实的效果,跟这浑人没法解释!你就对他说,不论有什么后果,保证不追究他法律责任就完了!” 百灵嘴唇蠕动了半晌,没声。 本来真实拍摄在现在的拍摄概念中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鲜概念,世界上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国外一个为求真实,真拍狮子吃人而获奖的电影。 这个典故几乎所有的艺校学生都知道。 拍戏为求真实,拳拳到肉,甚至真扇耳光,也是常事。 可是看着这个一脸皱皮浑身黝黑都不知道刷没刷牙的老农民,想着要跟这么个人拍亲热戏,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百灵。”一边的肖桃上前一步,微笑道:“你是专业演员,道理应该都懂。这样的戏我演了很多场,别说农民了,连民工都是有的……你放心,有我看着呢。今天这个机会……”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百灵一眼。 百灵吸了口气。 高导作为导演,为求行外人演戏真实,完全可以不用解释这么多要求那么多,直接要求本色演出就好了,而要想这部戏出彩,今天主要还是看她这个科班的表现!tqr1 再说机会这个东西…… 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演什么戏都是对自我的一种挑战! 这句话可是所有艺校学生的名言! 想到肖桃那辆一百五十万的豪车,想到自己将来可能有更贵的车,百灵立刻下定了决心,拿出了演员最专业的素质,微笑着站前一步:“老伯,您放心,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追究您的法律责任。您……放心!” 黑黝黝的农民大叔怔怔的看着脸上露出妩媚笑容的百灵,兀自有些惊疑不定:“真,真的没事?” 百灵估摸着今天若不打消这位行外人的顾虑,展示自己演技的机会都没了,只得吸了口气,尽量用最和蔼的口气道:“大叔,真没事。” 农民大叔咽了口唾沫,看着一边的中年男子:“又没事,还有钱拿?” 高导已经没了脾气,痛苦的点了点头:“又没事,又有钱拿!” 农民大叔搓了搓手上黑黝黝的泥巴垢,往上拉了拉有点往下掉的裤腰带,用力的点了点头:“那,那俺干!” 众人一齐长出了一口气。 高导大手一挥:“各就各位!准备开始拍摄!” 三个人开始进入摄像位置,随后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呐,百灵,你就坐在书桌前开始看书,一边看一边写,你现在,是一个正在学习的在校学生!” 百灵微微颔首,闭了闭眼,表示进入了状态。一脸淡然的解开马尾,散下一头漂亮的长发,登时将一个清纯女学生的模样表现的生动非凡。 她优雅的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桌上那本书。 扉页赫然一排大字! 《在床上如何讨好男人》! 百灵差点露出惊愕的神情,顿时想起事前高导交待的所谓临场发挥和表现力,立刻若无其事的拿起笔,开始在厚厚的笔记本上做记录。 “表现不错!呐,该你上了!就把她当成你婆娘!你现在要跟你婆娘办那事!”高导转向农民大叔,大声道。 “这么水灵的姑娘……”农民大叔憨厚的摸了摸脑袋:“是我婆娘?” “对对!她就是你婆娘!” 农民大叔使劲的看着书桌前的百灵,喉头死命的滚动。 百灵这件开叉窄裙,腰间束着一袭白色绢丝,半透明的丝质短裙里白色的蕾丝胸衣若隐若现,撩人至极,短纱裙下面两条修长白皙粉嫩的长腿被肉色的长筒丝袜裹得光滑细腻,在丝裙下面欲掩还露,媚丽无限,浅奶珈色的攀带细高跟鞋显得脚背的弧线既光润又撩人。 趁着百灵专心书写的当儿,农民大叔窥视着梳妆淡雅的美丽女子,心中的热火急剧膨胀。 这就是自己的婆娘! 这个一看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垂涎的大姑娘,居然是自己的婆娘! 想到这,农民大叔顿时忍不住了!大步上前,走到百灵身后,一只粗糙的大手就粗鲁的伸了过去。 百灵顿时尖叫一声,猛回头,一脸诧异和惊恐的在农民大叔的大手下剧烈挣扎起来,身上的绢丝窄裙因腿部的扭动翻卷在腰际,露出薄如蝉翼的肉色丝袜包裹的迷人粉腿。 半隐半透的媚景顿时挑起了农民大叔澎湃的激情,通红的大眼紧盯着百灵那柔媚的娇躯,猝然伸手便朝她的小腹摸去。 “不!不要!”百灵惊惶的很自然,扭动的很专业。 “躲什么躲!”农民大叔很不满:“自己男人要办事,听话!”说罢就朝那只娇艳的红唇上吻了下去! 这句很生活化的台词,登时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连沈博毅都呵呵笑了两声,作为一个业余演员,这位农民大叔戏演的还挺好。 “唔唔……”百灵左右摆头躲避着农民大叔吻在自己唇上的大嘴,挣扎间突然感到老农民的大手已经逐渐深入! 这…… “好!很好!”高导不失时机的连赞了两声:“这个场景能用!给我用心拍!” 百灵顿时精神一振,拿出十成十的敬业精神,一边慌乱的扭动,试图摆脱农民大叔舔在她脸颊上的嘴,一边隐隐发出悲泣,娇媚的双眼泪雾迷离。 “哭啥子哭!你是俺婆娘!就得跟俺办那事!” “好!太真实了!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高导激动的手舞足蹈:“继续继续!” 农民大叔似乎有些不耐百灵越来越剧烈的挣扎,索性将她细嫩的手腕拧向身后,胳膊的疼痛使得百灵情不自禁踮起了脚尖。 这一幕,连在一旁目睹的沈博毅都忍不住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肖桃似乎看到了他的反应,有意无意的朝他走了一步,低声道:“一会你还有场跟这类似的戏……我想以你的专业程度,肯定比这还要精彩……” 沈博毅不自觉的看了面带微笑的肖桃一眼,目光偷偷在她修长的双腿和胸前美妙的亮色上滑过,使劲咽了口唾沫。 还有一场类似的戏? 别是自己和肖桃也演这么一场吧? 现在这位农民大叔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眼中只有这个正在挣扎哀鸣的猎物。这种粗汉只明白一个道理,对待猎物要狠,对自己婆娘更要展现出男人的权威! 急切间他把已经百灵的丝质紧身短裙从软滑香肩上剥到臂弯! “唔?!”百灵心中一慌,猝不及防,胸前早已春光乍泄,急切间想要呼喊,却见一旁的高导虽然眉飞色舞上蹿下跳,神情中却完全没有男人占有女人的可怕热望,忍不住微微一愣,这位高导果不其然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导演,若是半途停止…… 带着对未来美好的向往,百灵把心一横,轻咬贝齿,不再试图喊停,可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已经来不及阻止农民大叔扑上了她仰起的粉颈。 百灵忍不住发出了犹如垂死天鹅般的一声悲鸣。 农民大叔明显感觉到被逗引得有些迷乱的百灵的腿弯已经发软,盈盈纤腰正在轻颤,立刻松开百灵被反拧着的嫩手,百灵顿时有些站立不稳,双手下意识的软软按住桌子。 那双有力的大手搂着百灵的纤腰,居然粗暴的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百灵虽然极力抵挡,但如今早已浑身绵软的她,哪里抵挡的住凶暴状态男人的进攻? 这…… 不会吧? 旁观的沈博毅忍不住张大的嘴巴,这,这难道是要假戏真做? 第三百九十八章 收保护费的临时演员! 沈博毅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惊异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个个镇定自若,就好像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 “太好了!太好了!不要停!继续拍!”高导兀自在激动,激动到浑身发抖。 “高导拍戏……就是这样的……”肖桃美妙的身体再次朝沈博毅靠了一步,鲜嫩的小手指有意无意的勾了勾沈博毅的冒着热汗的掌心:“等一会,是我们两人配戏……” 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沈博毅立刻将所有的疑虑都泡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百灵拍的有多真实!一会自己就会拍的有多真实! 农民大叔将已近昏软的百灵掀翻在床上,口里兀自不停的呢喃:“自家婆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这句台词好!记住场景配音的时候这句话不能去!”高导激动的一拍手掌! 农民大叔动作很迅速,幅度很夸张,迷乱无力的百灵满脸通红,极度的惊慌和害怕涌上心头! “不要……我,我不拍了……”百灵想要嘶声呐喊,可喉中娇软如棉;小手使劲的推拒,效果却似对情郎的欲拒还迎。 高导皱了皱眉,转头朝向一边的沈博毅:“你跟她比较熟,她究竟行不行啊?要是不行,我就喊停了。” 百灵的嘴已经被农民大叔堵了个严实,估摸着这位大叔也不想听她说话,她口中吱吱唔唔,听得导演询问,急忙将哀求的眼神投向沈博毅。 沈博毅奸猾的眼珠微微一转,看了看身边面色绯红的肖桃,下一场就是自己和肖桃,若是到了关键时刻肖桃喊停,自己可就…… “没事!”沈博毅一念及此,顿时下定了决心:“她能拍下去!我跟她很熟的!就算再多几个人,她也没问题。” “唔……那就好。”高导点了点头,扭头大声道:“别停!继续拍!” 听到沈博毅的回答,百灵的眼色立即变成了绝望,咬了咬牙,似乎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剧烈的反抗顷刻间停顿了下来。 事已至此,早已是无可挽回。反正亏也已经吃了,要是戏再演不过关,这亏就算是白吃了。 百灵媚眼半闭,索性咬了咬牙,开始娇滴滴的软媚低吟。 农民大叔听着这无法忍耐的媚声,一路血战到底,终于给这张战争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cut!”高导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掌:“太专业了!没问题!” 黝黑的农民大叔一边穿衣服,一边恋恋不舍的看着把粉脸扭向一侧,用手背掩住红唇殷殷细泣的百灵。 此刻的百灵穿着轻巧细高跟鞋的两条香艳粉腿无力歪倒,曲立折起的腿弯羞涩的屏拢,内心充满屈辱而极度痛苦的伸着纤纤玉手轻按着涨痛娇嫩的肚腹。 “来,这是你的报酬。”肖桃微微笑着,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农民大叔。 农民大叔犹豫了一会,伸手接过,怯怯道:“下次,下次要还有这样的活,我,我不要钱也行的……” 众皆默然。 肖桃坐到兀自无法平静的百灵身侧,安慰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百灵突然止住哭泣,抬头看了肖桃一眼,又看了看远处尴尬低头的沈博毅,平静的擦去腮边的泪水,微微一笑:“我是不是演的很好?” 肖桃微微一怔,看着百灵那张平静的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脸蛋,迟疑片刻,点了点头:“的确很好,我想,你有资格签约。”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高导。 高导摸了摸耳朵,很用力的点了点头:“的确相当不错,肖桃会联系你签约的。” 肖桃取过一件宽大的袍子递给百灵,百灵拢了拢身上破开的短裙,淡然起身穿上,再不说话,拉了把凳子,远远坐在一角。 沈博毅看着百灵的反应,愕然半晌,心中忍不住敲起了小鼓。 这个百灵以后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今天回去,得好好跟她拉拉关系才行…… “大家准备!第二场!”高导挥了挥手,喝了口茶。 沈博毅精神一振!轮到自己表现了!无论如何,自己的表演也要强过百灵! “你们两个准备!”果不其然,高导走到沈博毅和肖桃的面前:“一会这场戏呢,你们饰演的是一对情侣。”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沈博毅的心几乎从胸腔中跳出来!目光从肖桃修长光滑的双腿掠过,忍不住握了握拳,拳头里全是汗水。 “来来!上道具!”高导拍了拍手,立时上来两个助手,拿出两根麻绳,就要捆绑两人。 沈博毅犹豫了一下,见肖桃主动背转配合被捆,自然也不好多问,学她背转双手,只觉身后这个助手下的力道极大,勒得他双手生痛,禁不住皱了皱眉。 “要表演真实,连血痕都是要勒出来的。只是……真的有点紧。”肖桃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抱怨,也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把他们丢上床!”高导一声令下,两个工作人员不由分说,将两人堆到床榻上,挤得还挺紧,虽然沈博毅的双手不能动弹,但鼻端几乎贴在肖桃的腰上,嗅着那好闻的令人心醉的香味,心中顿时一荡。 就算不能伸手去摸,有得闻也还不错…… “这个场景是这样的,你们呢,是一对情侣,在家里被仇家派来的黑道把你们绑上了。我呢,一边拍一边给你们说戏,千万记住,要有临场发挥!”高导四处张望:“咦?临时演员呢?又跑哪里去了?!” “来了!”听声音这大门不是被人推开,而是被踹开的! 沈博毅微微一怔,努力仰起头朝门口看去。 这是…… 你确定这是演员?! 沈博毅没来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门口一共进来八个男人,其中三个是穿着花花绿绿t恤的黑人,跟在世界任何角落看到的黑人一样,没啥好说的。 但是另外这五个…… 另外这五人个个牛高马大,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从骨子里向外冒着一股子凶霸之气! 他们要是往随便哪条街上一站,什么也不用做,光看那刀子一样的眼神和满脸的横肉,已经可以定罪了。这帮人要再多十来个成群结队的上街,那绝对是商店歇业银行关门万人空巷婴儿止啼! 这真的……只是演员? 就是真正的黑道,也未必有这么大的气势吧? “真是不好意思!”八人中一个特别块,特别壮,胸毛长的快要露出衬衣的大汉晃晃悠悠站前一步:“趁着等人的功夫,我们到旁边去收保护费去了,时间就是金钱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我靠! 找着机会就收保护费? 沈博毅拼命咽了口唾沫,只看这帮人的样子,他就完全不怀疑大汉说的是真话! 这些人都是哪找来的?太专业了!专业到连自己这个明知道是在演戏的人,都忍不住冷汗直流! “嗯,来了就好。”这个高导似乎完全没听见那个大汉说的话:“人都来了,就按剧本演吧!” 大汉如同尖刺一般的目光扫过床上的两人,沈博毅只觉得浑身发冷,急忙低下头去。 “开工!”大汉狞笑一声,带着众人大踏步走了上去。 “开始拍摄!”高导大手一挥,笑眯眯的端着茶杯坐了下来。 长毛大汉二话不说,双手用力,抓起床上的肖桃,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他的声音很小,或者干脆就是只做嘴型没有说话,反正估计除了沈博毅,大家都知道台词。 沈博毅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场轮流侵犯的戏码,没想到这戏码居然和自己没关系……tqr1 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加入这帮人,就是绳子绑得实在是太紧了些…… “行了,大家抄家伙!”大汉说了几句,放下肖桃,看他轻轻松松的样子,把肖桃这么大个人举起放下,就跟拿个木偶那般容易。 八个人陆续走向布景之后,好像要去拿什么东西。 沈博毅想来想去,这样一场戏,即便是临场发挥,自己能表现的地方也实在不多,不抓住这个说话的时机,简直完全体现不出自己的演技,当即低声问道:“他跟你说的什么?” 肖桃的脸色十分红润,红的十分好看,若不是双手被绑,沈博毅不知有多想能摸上一把。 “他们说……”肖桃的脸色越来越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们刚从牢里出来……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件事了……” 没错了!果然是轮流侵犯的戏码! 想一想马上要看到的喷血画面,沈博毅只觉得浑身都是飙飞的血液! “我一个弱女子……”肖桃十分痛苦的摇了摇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肖桃的演技果真十分到位,明知是在演戏,沈博毅还是觉得浑身发热,此时正是他表现的时间,于是硬生生憋出一股英雄气慨,咬了咬牙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伤害我?”肖桃似乎微微怔了怔,看了沈博毅好一会,摇了摇头:“他们……不是要对付我。” 这回轮到沈博毅发怔了,他怔了好大一会才道:“不是对付你,难道他们还自己对付自己?”他自觉这句话说的十分幽默,起码能加十分,可肖桃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被逗笑的表情,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反倒……像是怜悯? 沈博毅心里打了个突,似乎突然想到某个可能性,面色微微一白:“难道……” “我们回来了!”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只见刚才那个长毛大汉已经带着另外七人一起回头,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样…… 沈博毅的眼睛突然有些发直! 一向自诩为床第高手的沈博毅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大部分器具,但还有一部分却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玩意! 这些东西,只有在某些剧烈到极点的爱情动作片里,才能看到…… 天呐!这难道是要?! 长毛大汉眯了眯眼,似乎在欣赏沈博毅那白的如同花旦的脸上那近乎崩溃的表情,裂开大嘴嘿嘿一笑,向后招了招手:“兄弟们,上!” 第三百九十九章 霸道之极的男人! “段,段哥,我,我不看了……” 就在这层破旧别墅的三楼,一个漂亮的妹子脸色羞红的捂住眼睛,返身扑进了身后这个男人的怀中。 “段哥……我也看不下去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妹子,也羞怯的捂住眼睛,扑进了身后同一个男人的怀中。 这个眉头紧皱,痛苦的享受齐人之福的男人,当然就是段天道。 在一张床上同时抱着两个难分彼此的双胞胎大美人睡觉,换成谁都一定是妙不可言的美好滋味,但作为当事人,他表示这种事真心羡慕不来,只能看不能吃和又能看又能吃,差距实在是太大了……tqr1 某人浑身的血液,一晚上都呈现出沸腾狂飚的姿态,一刻都不肯休息。半途中若是想换个姿势,只要手臂从任何一人身上挪开,都会被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倩雪香溢两人,没有一个肯哪怕是暂时的放弃对他身体的拥抱权。 这个状况,甚至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现在…… 本来这件事只是叫高远办的,让那个寰宇公司的大熊猫二百稍微配合一下就完了,哪曾想二百一听说这是段天道的事,不但出力,还出人出钱。 有他全力配合,效率当然更高,一晚上加一上午,除了弄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还安装好了许多设施,包括从三楼这个房间四十二寸显示器上多角度观看的监控设备。 这些设备的效果很好,分隔出来的四个画面清晰度也很高。二百在显示器前准备的沙发也不小,但由于倩雪香溢谁也不肯稍离段天道身侧半步,就有些显得小了,两人几乎有一半坐在段天道的大腿上,这一两个小时下来,某人感觉被压住的大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血液甚至流不到它该流的地方去。 如今两人这侧身一扑,香臀还一起在他麻木的大腿上扭了一扭,段天道登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位嫂子太善良了。”二百一直就毕恭毕敬站在段天道身后,见此情景,急忙替段天道解释道:“段哥对这混蛋做的事情,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这小子现在这样挺难受,可平日里同样的事,他肯定也干了不老少,只不过对象是女性罢了。” 两位嫂子这个称呼,打二百看见倩雪香溢的时候就开始使用,两人初时还有些羞怯,叫的时间长了,索性默认了,此刻完全不觉得这称呼有什么不对。 “这混蛋居然敢把心思打到两位嫂子身上,实在太可恶了!相信没有愿意谁经历这样可怕的事……” “那……也不一定……”扑在段天道左臂弯里的美少女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看了二百一眼:“愿不愿意,也要看对我做这种事的人是谁,假如是……”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扑在段天道右臂弯里的美少女突然抬起头,抢先接了下去:“是啊,假如是段哥对我做这样的事,我,我也不一定就不乐意的……” 左手被抢了台词的美少女好像有些生气,浑然不觉这句话给人带来的杀伤力,小小的瞪了右手美少女一眼:“那应该是我说的话。” 右手美少女毫不示弱:“我先说就算我的!” “你……” 听这段对话,就知道这两位说从小就开始争东西,肯定不是吹牛。 段天道只觉得喉头一热,差点一口血喷出三丈远去,这不过才过了一夜,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充满无限诱惑的言语她们说起来就已经毫无困难了! 这一对双胞胎就像认定了段天道是她们的男人,说起话来遮拦越来越少,直白越来越多,两人争起来是花样百出,言辞幅度越来越大,手段也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发展到连台词都要抢的地步了…… 幸亏段天道的心脏锻炼的很强大,这要是普通人迟早要得心脏病…… 眼见这两位唇枪舌剑,已经准备愈演愈烈,段天道只得干咳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郎东升怎么也来了?”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几个杀气腾腾的大汉,为首那个贴着假胸毛的,正是郎东升。 问起这件事,二百的眼睛就一亮:“还是段哥面子大啊!我们出去夜场找黑人的时候,正巧遇到郎哥,他一听说是您的事,立马毛遂自荐就来帮忙了!听说今天郎哥带的,全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兄弟。” 段天道拿起一根桌子前面郎东升准备的香蕉,看着屏幕上正兴致勃勃指挥大汉们对沈博毅玩花样的郎东升,嘿嘿笑了一声。 难怪看起来都像是黑社会…… 嗯,原来真的是…… 只是没想到郎东升还好这口啊…… 从沈博毅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惊恐,当然,这是正常的。 任何一个男人被一群大老爷们剥光了衣服,套上件屁股开洞的皮裤,捆住手脚,用铁珠绑嘴堵住口腔,用火红的蜡烛油滴遍全身,还加皮鞭没事使劲来两下,都会惊恐的。 这皮鞭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一鞭下去能打得沈博毅浑身痉挛,却不在身上留什么伤痕,看起来就好像没怎么用力一样。 “好!演的太好了!太真实了!”刚才百灵拍那么一场戏的时候,都没见这位高导这么激动! 何止是激动! 那双眼放出的就是择人而噬的光芒! 看来肖桃的戏码已经结束了,这会功夫她已经松开了绳索,笑吟吟的坐到了百灵身侧,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苹果,有滋有味的细细啃。 “肖桃姐……”百灵皱着眉头看着那三个在沈博毅身上到处揩油,从上摸到下,没事还亲两下的黑人大个:“这真的不要紧么?” 肖桃不以为意的嘟了嘟嘴:“演戏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要是演的不真,谁看?没人看怎么卖钱?卖不出钱来谁会再投资?谁给我们报酬?你不觉得这场戏演出的很真实很有卖点么?传说拍色戒那部戏的时候,梁潮伟和汤维就是在片场真刀实枪,不是这样,那部戏怎么能得这么多奖,卖这么多钱。” 百灵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说的都对,可国内的片场里拍这种戏,男方都是一定要在重要部位贴胶布的。” 肖桃微微一怔,雪白的贝齿放在深红色的苹果上,却一时忘了用力,迟疑了片刻,才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了百灵一眼。 “不用这么看我。”百灵整了整手里的白袍边,淡淡道:“我承认我还是个学生,很多地方经验不足,可这不代表我是个笨蛋。你们今天是来修理我和他的,对不对?” 肖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似笑非笑的放下手中的苹果,端端正正的转过身,面对百灵而坐。 百灵惨然一笑:“我知道他害了很多人,可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也被连带,事实上,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得罪了谁?” 肖桃眯了眯眼,很好看的笑了,开口道:“倩雪香溢。” 百灵一怔,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肖桃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你方才的遭遇不过是小惩大诫,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百灵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我真的……” “沈博毅说要你帮忙将倩雪香溢当作礼物送出去的时候,你没有反对。”肖桃叹了口气,制止了百灵继续说话:“我知道也许你答应的时候或者根本没想过该怎么参与。但是,哪怕你只是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应该受到惩罚。因为倩雪香溢跟的那个男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女人,有任何不应该的想法,哪怕只是随口说说,都不能!” 肖桃说这番话的时候,口气无比坚定,表示她不但不反对这种霸道之极的行为,甚至还十分的赞赏。 百灵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我能不能知道他是谁?” 肖桃似笑非笑:“你想……” 百灵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想报复。从进来娱乐圈的第一天起,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向上爬!我想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大半都和我一样,可这也是被环境逼出来的。”百灵幽幽的叹了口气:“假如我能跟着这样这么有能力,又肯为自己女人不顾一切的男人,哪怕给他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肖桃微微抬头,看向屋角那个监视器的镜头,雪白的手指轻轻扶住下颚,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似乎是想要笑给谁看,然后垂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的若有所失:“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不敢保证。因为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可现在都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听说……他的眼界很高……” “你误会了,我已经是残花败柳,没想过要和谁分享他。”百灵看着有些怅然的肖桃一眼,反倒微微一笑:“我只是单纯的想为他做事。不管这个男人做什么工作做什么买卖,他一定需要些肯为他做牛做马的人……而我……只要付出能有应得的回报,不管什么样的事情,我都愿意!” 肖桃正待开口,突然被一阵很大的呜咽打断了,这呜咽声很尖锐,很剧烈,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肖桃和百灵一起抬头,都不由愣了一愣,这是沈博毅…… 在哭?! 是的,沈博毅是真哭了。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却哭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嘴里分明堵着铁珠绑嘴,却依旧能发出这般嚎啕的呜咽,鼻涕眼泪难以抑制的奔流而下,眼睛因为过度惊恐,睁得比外星人et还大! 因为…… 有两个巨大的黑人,一边在他全身涂抹着橄榄油,一边…… 在脱他的衣服! 第四百章 人才! “好!太逼真了!简直太逼真了!”高导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双手,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直到沈博毅犹如痉挛一般拼命的弹动双腿,喉咙里发出频死小动物般的尖锐高呼,才皱了皱眉:“搞什么?” 高导转过头,看了百灵一眼:“你是他的同学,对他比较了解,他行不行啊?要是不行……”高导停顿了片刻,眯了眯眼:“我就喊停了。” 沈博毅浑身一阵,嘴里的声音愈大,看向百灵的眼神已经不是哀求,而是苦求,哭求。 百灵紧了紧身上的白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正在疯狂挣扎的沈博毅,沉默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没事!他能拍下去!我跟他很熟的!就算再多几个人,他也没问题。” “唔……那就好。”高导赞赏的点了点头,扭头大声道:“别停!继续拍!” 听到百灵的回答,沈博毅的眼色充满了巨大的绝望,但他依旧没有停止剧烈的反抗,浑身上下都像装着弹簧,拼命的扭动,试图避开那些男人的大手。 此刻五个大汉却已经袖手站开,只剩下三个黑人充当主角,。 这三个黑人久经此道,配合的娴熟之极,两个人一左一右将沈博毅按倒在床上,另外一个狞笑着走上前来。 倩雪香溢一起‘嘤咛’一声,捂住眼睛逃进了段天道的怀中。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关了吧,实在没什么意思。” 二百讪笑着关掉了屏幕:“段哥,事快办完了,要不您先走,我们来善后。” 段天道正待答应,突见二百看了看倩雪香溢,似乎欲言又止,眼珠微微一转,拍了拍倩雪香溢的香肩:“你们去车上等我,我把后面的事情交待完就下来。” 倩雪香溢抬起头互视了一眼,又转向段天道补了一句:“那段哥,你快点下来……”这才带着一脸的依依不舍去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他就忍不住匝吧匝吧嘴,有时候问题是多方面的。 以前的问题已经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的问题又来了。 不管先和谁那啥……另外一个都会很有意见的吧…… 那到底应该先和谁呢? 咳咳! 段天道咳嗽一声,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脑后,看向二百,淡淡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二百满脸堆笑:“段哥英明!”他谨慎的看了看门外,确认倩雪香溢已经下楼,这才凑到段天道身侧,低声道:“底下那个来配合我们的女孩子,叫肖桃,是我们公司的前台。” 段天道当然知道二百说的谁,那个肖桃,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还记得上次去二百的公司要债,貌似就是她负责接待的。 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此人不但精通人情世故,而且非常擅于利用男人心理,是个绝不简单的角色。 只是这样的人居然一直在做前台……很明显,多半是二百想潜规则别人,别人不干所以就冷藏到前台了。 “她说……”二百面对段天道似有似无的微笑有些小尴尬,咳嗽了医生:“事情办完,想要跟您见上一面……” 和美女见面,又不是什么苦差事。 段天道大手一挥:“传!” 二百嘿嘿一笑,躬身行礼:“嗻!” 约莫过了五分钟,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二百紧跟着推门而入:“段哥,这位就是肖桃小姐。”做完介绍,很识趣的就关门闪人了。 俏人傲立,段天道眯了眯眼,没起身。 屏幕上和直接看到……效果差异居然还不小,目光所及,肖桃这张清纯的娃娃脸显得更具杀伤力,若不是亲眼看到她的小手段,说不定连裤子都要被这纯真的外貌骗掉。 他在打量肖桃,肖桃也在打量他。 约莫有一分钟的功夫,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管什么时候,段先生看上去……”肖桃微微吸了口气,饱满的胸脯微微涨起:“都很有亲和力。” 段天道微微一怔,随即就很得意的拍了拍胸膛:“那当然,想当初我专门找小朋友骗棒棒糖,他们都是抢着给我的。怎么样啊,你有没有带棒棒糖啊?” 从来没想过要带棒棒糖的肖桃:“……” 越看这肖桃,越觉得不能看,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含羞带怯的微笑和楚楚动人的风情,很容易就会忘掉戒备,暴露出男人对女人最直接的热望。 肖桃主动将温热的小手放进段天道的大手中,却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很荣幸,能认识段先生。” 她的身体向前微靠,和段天道的距离又近了三分,好像段天道只要微微一拽,就能把她柔软的身躯带进怀中。 段天道很想拽,终于还是没有。 这个小妮子似乎随时随地有意无意的在释放某种类似勾引的信号,但问题是她居然没有带棒棒糖,所以不能轻易中招。 心里还是有点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小手上不了床,段天道果断放开肖桃粉嫩嫩的小手,微微一笑:“请坐。” 肖桃依言坐在段天道的对面,虽然满脸暧昧的微笑,但那修长的双腿却闭的很紧,看来能够释放的信号和不能释放的信号她心里还是很有谱的。 “多谢你的帮忙,演技非常好。”段天道掏出一张面额五万的支票递了过去。 肖桃看了看支票上的数字,微微摇了摇头:“我想要的酬劳,不是钱。” 哦哦!不要钱!那就是要人了! 段天道叹了口气:“我不是随便的人……”他咬了咬牙:“但如果你坚持,那就来吧!”他往沙发上一躺,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一点都想来的肖桃:“……” “我想问段先生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肖桃微微一笑,看着某人的眼睛:“请段先生一定要说真话。” 嗯? 不是要人? 段天道很失望的爬了起来:“没问题,身高,体重,血型,内裤尺寸……我都会告诉你的。” 很可惜肖桃问的不是这些,她美妙的樱唇轻启:“段先生的梦想是什么?” 段天道怔了半晌。 这果然是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一般人面对这样的问题,可能答案大体上都差不多,要么想要出名,要么想要得利,再要么名利双收还加美女或者帅哥如云。 但偏偏段天道不是一般人。 他的梦想,就是简简单单的当个普通人。 现在的问题是,假如他实言相告,那在肖桃心中,他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沉吟了半晌,他终于还是说了一个最合适的梦想:“找一百个女朋友,嗯,然后带着她们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 肖桃怔了半晌:“为什么一定要是一百个?” 段天道也怔了怔:“少了?那两百个……也不是不行啊。” 深感自己不是在和人交流的肖桃:“……” “我听说过段先生的事迹。”肖桃终于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身为黑火集团白情雪总裁的未婚夫,财力雄厚;整个南春的最大地下组织青铁会也是段先生的臂助之一;和南春的美女警花苏天蓝关系暧昧;居然同时把两个女朋友捧到冯导的剧组里做主演;听说在艺校那边做医生也混的风生水起,女友如云……听说连那位美女老师颜海青只是在倒追段先生,也轻易获得了寰宇公司一部大戏的主演角色……” 段天道一边听一边摸下巴,听起来好像真的好牛逼啊,这真的是自己干的啊? 嗯,一会自己给自己签个名。 “我刚刚听了段先生的梦想之后,突然觉得您可能需要成立一家独立核算的公司。”肖桃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有意无意的露出一抹很白的亮色。 段天道看着肖桃的那道亮色怔了半晌:“成立公司……跟我想找一百个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肖桃有意无意的把亮色的范围扩大了一圈:“段先生毕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陪伴太多女朋友,所以剩下的那些女友平常总要有些事情需要做……而且您看,您的女友大部分都是艺校的学生,将来肯定是要往演艺圈发展的,如果您自己不负责她们的职业规划,难道要让她们自己去闯这个黑暗可怕的圈子?” 段天道继续怔怔的看着肖桃那圈越来越大的亮色:“嗯,有道理。” “段先生成立一家综合集团公司,不止能让您的那些女朋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体现她们的人生价值,还能自给自足,从前一味的支出说不定能变成盈利……段先生的能量越大,说不定这一百个女朋友找起来也会更快,您说对不对?” 现在段天道不看肖桃的亮色了,在看她的脸。 人才啊! “那你……”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肖桃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全身的曲线都吸的凹凸有致,一字一顿道:“成为段先生旗下娱乐公司的负责人。” 段天道甚至都没有犹豫:“好。” “好?”肖桃怔了半晌:“你,你这就算是同意了?” 段天道也怔了半晌:“同意了啊。” 肖桃突然动了,本来她的座位就和段天道离得很近,这个起身飞扑的动作,做得是流畅之极!某人看着那个漂亮的弧线,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没有躲,任凭肖桃如小鸟入林般纵入自己的怀抱,紧紧的抱住自己,拍了拍她的香肩。 肖桃本就很香,不知何故,这一刻情绪激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味道愈发香浓,这味道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还不由自主的让段天道有点激动…… 能散发体香的女人实在不多,没想到这个肖桃居然还拥有这么特殊的体质。 没事就能遇见一个这么特别的女人! 好运气啊! 他不由自主的双臂用力,想要把这股子香气揉进怀里去,怀中的肖桃骤然感觉到男人过度加力的拥抱,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总算段天道回过神来,急忙放松了手臂。tqr1 他松开了,肖桃却没有松,不但没有松,反倒抱得更紧了些,螓首紧贴住某人的胸膛低声道:“段先生……你要是想要我,我现在就愿意给你……有段先生这句话,小桃什么都值愿意付出……” 第四百零一章 无私的爱情! 肖桃明显是将段天道刚才下意识的用力拥抱误解成难以控制的某种热望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误会,段天道这个时候是真的挺有感觉的,只可惜这摆明只是同意被潜规则的感觉比之男欢女爱的两情相悦差了不少,不符合他的原则。 “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某人不动声色拍了拍肖桃的肩膀,就好像他其实是个正人君子:“帮我把二百喊进来,我有事情要交待。” 肖桃一怔,怯怯的抬起头,咬了咬牙:“段先生,你真的不想要我么?” 段天道似笑非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有那个百灵,也叫上来。” 说罢,伸手在肖桃娇俏的香臀上拍了一记,肖桃‘嘤咛’一声,两颊顿时飞红,这个暗示立时让肖桃心里踏实了几分,想想现在的确不是合适的献身时机,但只要时机一到…… 肖桃的心头揣着两只小鹿乱蹦,飞也似的去了。 段天道眯着眼,看着肖桃美妙的背影,鼻侧淡淡的幽香还在绕梁。 嗯,有这么个知情识趣的美女下属,那也算得上是人间美事…… 不多时,二百进来了,一脸谄媚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刚才段天道假作皇帝开了句玩笑,二百现在立马捡起来就用,这讨巧的心思可算一绝,看着他空空的牙口,段天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早知道当初少打掉两颗的。 段天道淡淡道:“下面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快要收工了。”二百匝吧匝吧嘴:“那几个黑大个实在太狠了,这轮番上阵,把那小子都快去了半条人命。不过不要紧,我看他撑得住。” “嗯,一会见百灵,我需要那人出场。” “是。”二百抬起头看了段天道一眼,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这不过出去进来的功夫,面前这个男人的眼光突然变得愈发锐利有神,随便看自己一眼,就好像自己浑身上下的秘密都被看得一干二净! 莫非……女人办多了也能修炼出什么不一样的本事? 怀揣着一颗有些忐忑的心,二百退出门去。 “咚咚。”门声轻响。 “请进。”段天道淡淡道。 百灵在进门的第一瞬,就忍不住死死的盯住段天道的脸,好像要从心里记住这个男人。但她的表情却很平静,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段天道微微一笑:“请坐。” 百灵裹了裹身上的白袍,忍不住吸了口长气,慢慢坐在段天道对面,低下头去,一颗小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弹跳起来。 这就是今天整件事的幕后主脑!这就是倩雪香溢身后的那个人!这就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家女人什么都肯做的男人! 想想今天自己和沈博毅的遭遇,又想想对方的手段,百灵的心里千肠百结,犹如翻倒了二十八种调料,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段天道只需要看她一眼,就知道百灵现在的心态,是多么的纠结。面对一个设计凌辱了她的男人,她居然还能毫无愤怒,充分说明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接受惩罚是理所应当的。 但她这种好感和忠诚度,很明显大半是出于对强者的慑服,想让她心服口服,自己势必要花费极大的精力…… “我听说了。”段天道还没有说话,百灵先说话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听说你接受了肖桃。” 段天道点了点头:“听说你也想跟我。” “我听说你开的公司,主要是用来安置你那一百位女友的,那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百灵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段天道:“我不像肖桃,她跟着你,从此不必出卖自己,但她可以一心一意的把心放在你身上,你也可以接受她成为你的女人之一,你帮助她心安理得,她接受也心安理得。但……我呢?”百灵突然惨笑了一声,面色有些发白:“我已经是残花败柳,根本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那如果你签了我,帮助我,你又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假如这是你的怜悯,我想我并不需要!” 百灵今天受到的冲击的确很大,她一心想着向上爬,不惜一切代价,但当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需要付出那些惨痛的代价,就能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时,她的心态反而失去了平衡,她反倒宁可破罐子破摔,也不肯走回正途。 段天道没有说话,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人从门口慢腾腾的走了进来,百灵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登时惊叫了一声:“你!是你!你,你想做,做什么?!” 这人约莫四十来岁,肤色黝黑的就好像擦了油,一副农民大叔……好吧,进来的这个人,根本就是刚刚和百灵激情演绎的农民大叔! “别紧张。”段天道淡淡道:“他不会伤害你。”说罢,冲那个农民大叔点了点头。 农民大叔尴尬的笑了笑,扯掉了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掏出一方湿巾,在自己脸上用力擦了下去,不须臾,露出一张英俊挺秀,浓眉大眼的脸来。 “化妆……”百灵看到农民大叔的动作微微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说了两个字,等看到农民大叔真正的脸时,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好大好大,小嘴张的几乎合不拢,那是一副诧异到了极点的神情:“是,是你!” 百灵的心里翻倒的调味瓶,已经不是二十八种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数得清。 面前这个卸了妆的男人,她怎么能够不认识,眼眶中的泪水已经一滴一滴,一串一串的掉落下来,蘸湿了她的白袍。 这个男人,也是南春环北艺校的学生,他叫曹秋,他是百灵在南春艺校的第一个男人,他是她的初恋,也是在半年前被她下定决心抛弃的男人。tqr1 因为这个男人不能让她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终于决定放弃纯真,用一切手段追求她所谓的‘梦想’。那以后,无论曹秋用了多少办法来唤回她的心,无论她的心情有多么动荡,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百灵,我什么都知道。”恢复了本来模样的曹秋,语气并无她想象中的激动:“我知道沈博毅对你做的事,但是我不在乎!”说到这里,曹秋才终于开始有了波动:“我不在乎!不管你有什么经历!不管你曾经和多少男人在一起,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爱你!” “你不在乎!”百灵突然疯了一样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在乎!事情已经发生!我回不了头了!” “照你这么说……”段天道淡淡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凡是谈了三次恋爱以上的,都不要活了……因为每一次恋爱,都要发生很多事。” “那不一样!既然我顺从了第一次接受,我就只能继续接受,我已经……” “你放心,沈博毅当天所有的录像存档,我们已经全部拿到手了,当场销毁,一个不留。”段天道淡淡的拍了拍手:“我保证,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要相信我们!”曹秋疾声道:“段哥来找我演这出戏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段哥说了,不管结果怎样,你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会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后面的路你可以自己选!你现在真的可以自己选!”曹秋突然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扔掉,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百灵,这是我在半年之前就已经买好的戒指,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这辈子都非你不娶!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永远都不起来!” 百灵怔了一怔,下意识的想要摇头,门突然被推开了,肖桃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她的眼睛里也噙着泪水,慢慢走到百灵身边:“你该赎的罪,已经赎过了。曹秋的话,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他这半年来的举动,更有无数人可以证明,他为你做了多少事,你自己也很清楚。”肖桃轻轻道:“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你还有什么好多想的……首先你要做的是答应他,其次你要答应的第二件事,是做我旗下的第二个艺人。因为曹秋已经是我旗下的第一个艺人。” 百灵的身子突然间团成一团,蜷缩在沙发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穿透了厚厚的屋顶。 “百灵!别哭别哭,我们刚才的确是在演戏,在场的也都是工作人员,这些事不会传出去的……”曹秋急急道。 段天道耸了耸肩:“而且今天旁观的男性工作人员,包括高导在内,都是同性恋,其他的都是女孩子,我虽然不是同性恋,可我保证我没看……真的!” 某人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擦汗,罪过罪过,说谎据说是要遭雷劈的:“那个沈博毅,你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变成同性恋的。咳咳……” ‘噗!’ 正在嚎啕大哭的百灵突然间笑了,一把擦干眼泪,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挺了挺胸:“哼!我们是专业演员,演戏的时候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我才不介意被什么人看了去,不过,段哥说会把沈博毅变成同性恋,此话当真?” “你放心。”肖桃微微一笑:“高导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会把他调教好的。” “我签了!”看得出百灵是真的在笑,就好像刚才完全没有哭过:“我答应成为段哥的艺人,段哥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义无反顾!”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瞟了一眼还半跪在地上的曹秋:“嘿!我说你听见了没有?!就算我们今后在一起,万一段哥想要我,你也不能反对!” 段天道愣了一愣,正待对此表态,突然发现肖桃在冲自己眨眼,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没有吱声。 百灵是在用这句话试探曹秋! 假如曹秋表示出介意,那也就证明他刚刚说的不介意都是假的,天呐……小伙子,你可要hold住! 曹秋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他居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还用你说么?!别说是你!就算段哥想要我,我都义无反顾!” 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段天道:“……” 第四百零二章 省小费! 曹秋犹豫了看了看正在满意点头的百灵:“那你……答应我了?” “当然答应!”百灵恶狠狠的一把将戒指盒抢了过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金的还是钻石的?” “钻,钻石……”曹秋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突然大喜从地上弹起:“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突然猛扑上前,将百灵狠狠抱住,几乎揉碎在自己怀里。 这一幕真是太让人……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感慨,猛觉一阵香风袭来! 唔?! 一边的肖桃突然也扑进了自己怀里!这?!闻的出来,肖桃现在的情绪的确很激动……真香啊……某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稳住了狂飚的鲜血,直到百灵突然悻悻的喊了一声:“肖桃姐……你也太会趁火打劫了吧……” 肖桃急忙从某人怀中脱身出去,揉了揉眼睛,笑的实在不大自然:“我,我这不是在为你们俩高兴嘛……” “哼。”百灵懒得拆穿她这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把戏,拖着曹秋走到段天道面前,两人一起很深很深的鞠了一躬,百灵终于收住了她夸张的表现力,很正式的向段天道道谢:“谢谢段哥!谢谢你今天对我的惩罚,我永生难忘!我会记得你的吩咐,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曹秋也道:“段哥给了我们俩重新在一起的机会,是我们的大恩人,今后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段哥!” “呐!你们现在都得签给我,以后乖乖的努力工作!我不在的时候,肖桃会负责你们的签约事宜。”段天道倒是没想那么多报答不报答的事,做人嘛,最重要开心就好了。 “是!段哥!”两人一起再鞠躬,百灵满怀深意的看了一脸晕红的肖桃一眼:“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撤!” “百灵,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不!我要去划船!” “现在去划船?马上入夜了耶!” “我就要去!” “好好好!听你的……” 看着这两位手牵着手,消失在门口,段天道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小惩大诫方案,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不,应该是比预期更好的效果。 人都会犯错,但只要错误不算太严重,就要给一个改过的机会。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段哥……我们什么时候组建公司?”肖桃咬了咬嘴唇,向段天道走近一步:“我想早点给段哥做事……” “就……今天晚上吧!”段天道咳嗽了医生,正义凛然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等会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你呢,把你组建公司的方案弄出来,给我过过目,要是合适明天就注册。” 肖桃的脸色微红,猩红的嘴唇上留下两道淡淡的白印,她掏出一张名片,塞进段天道的衣兜:“就今天晚上……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段天道正要表示俺说的话还从来没有不算数过,肖桃就已经溜了,溜得比兔子还快,只留下一句细不可闻的话:“不论多晚……我都等你电话……”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一缕香,转身就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天色已经黯淡下去,南春郊区的建筑实在不多,天光暗淡,也就极难看到远景。 沈博毅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戏拍完了,大家都很满意,高导对他的演技也表示很满意,甚至当场准备了厚厚的一叠文件给他签署,只不过在体力已经消耗一空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办法细看那长达四十七页的细则。 看合同的当儿,旁边意犹未尽的几个黑人还总是不停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吓得他浑身直哆嗦,索性立刻签字走人,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肖桃百灵早走了,大部分的车也都开走了,只剩下一辆宝马和一辆大客,如果他想坐车,那么将别无选择的和那三个黑人同坐大客。 他把心一横,还是决定步行! 虽然从这里走回学校,路程实在是远了些,可他宁愿把腿走断,也不愿和那三个黑人同车! 整整大半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体力消耗又到了极限,走了没多久,他就有些神情恍惚,幸亏他运气好,居然在这荒郊野外还能遇到一辆返程空的,急忙伸手拦住,坐上了车。 他这才有时间摸出怀里的信封,今天演戏是有酬劳的,当时他一心要走,没来得打开,今天这场戏他已经不想再细细回味了,可是演的这么辛苦,怎么着也得…… 打开信封,沈博毅就怔住了。 信封里的确有钱,酬劳本身也算说的过去,只是这数字…… 二百五? 等他终于回到校区,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他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只想回到宿舍倒头大睡,一路走来,突然发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在南春艺校,沈博毅当然是个名人,认识他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平常很多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经过他身侧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但是今天…… 感觉受到的瞩目比平常多了十倍! 这还不止!平素那些喜欢一脸崇拜凑上来的小女生,今天居然都躲得远远的,但也不离开,隔着远远的指指戳戳,表情万分古怪。 沈博毅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心力去琢磨这些事,径自朝宿舍行去,刚走到大门口,突然撞见同寝室的大胖子艾迪,这胖子平素不吭不哈,今天却显得特别热情,一看见他就很高兴的迎了上来:“沈哥!回来啦!” “嗯。”沈博毅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刚准备进楼,却被艾迪一把抓住胳臂:“沈哥……你早说你也是啊……其实,其实我也是……” 沈博毅一脸的莫名其妙:“是什么?” 艾迪伸出一根粗胖的手指,有些害羞的戳了戳他的腰间:“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都什么年代了!”tqr1 “你有病啊!”沈博毅一脸嫌恶的打掉那根粗手指,一个大胖子居然作出一副小女儿情态,这也太…… “别装了!”大胖子面色一变,掏出手机开始播放视频:“你的片子都在校园bbs上传遍了!真是的!喜欢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啊!我都不怕告诉你我也是,你干嘛还故作清高!” “片子?什么片子?”沈博毅浑身一震,一把抢过胖子手上的视频,只看了一眼,突然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一头栽倒在地! “哎呀!沈哥沈哥!你怎么了?”胖子一脸的手足无措,犹豫了片刻,突然把心一横,喃喃道:“沈哥,我,我会救你的!我会让你喜欢上我!我一定要感动你!你等着!我很快的,一会就送你去医院!” 说罢,一把将沈博毅从地上抱起,两只粗大的手顺势从他的衣服下滑过,顿时犹如喝醉了酒一般满面红光,十分满足而亢奋的将他抱进了…… 男生宿舍的寝室。 这一趟段天道的收获不小,唯一苦了在车上等他的倩雪香溢,两人都已经等的睡着了,一左一右歪倒在车后座,睡的十分香甜,但是在段天道一开车门的当儿,两人就全都醒了。 “段哥!你终于忙完了!”两人心声如一,一起揉了揉眼睛,娇嗔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可爱的抱怨,被这样万中无一的双胞美女记挂牵心,段天道顿时好一阵心旷神怡。 “辛苦你们了。”某人有心想一人赏个吻,只可惜后座还是高了些。 “等段哥才不辛苦。”两人一起微微一笑:“段哥请吃饭就好了。” “必须的!”段天道发动汽车,朝南春市内开去,这一路倩雪香溢香言软语,让某人心中忍不住升起极多感慨,看着那两张一模一样难分彼此的漂亮脸蛋,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来个三人行必有我师。 正因为今天的收获不小,所以要处理的事情越发多了起来。比如今天肖桃提出的这个建议,简直一下就放到段天道心眼里去了。 虽然他是黑火集团的董事长,但有白情雪那个小妮子掣肘,做事总是不太利落,当然……以前他也没做什么事。 但现在不同了,专为女朋友们组建一个新公司的意义实在是太大太多太有趣了。 首先就是要建立一个演艺公司,嗯,比如红果果啊,青含玉啊,穆米啊,周晓华啊,包括倩雪香溢,这都是艺校的学生,以后毕业是肯定要找戏拍的,与其到处找人帮忙给她们机会,倒不如直接成立演艺公司,把她们全签了。 当然,光是组建演艺公司还是不够的。 比如花如血虽然天生会演戏,但她是不会演戏的,只怕还要专门给她成立一个安保公司。 再比如毛岚,起码一个摄影公司是需要的。 还有林白玉……能弄个秘书公司不? 想到苏天蓝的时候呢,段天道还是犹豫了半晌,要满足苏天蓝的人生价值,就只有开警察局了…… 这个……难度好像很大…… 这千头万绪的事情太多,娱乐的时间就不大够用了。 虽然段天道满心的不情愿,但还是在吃完饭之后连哄带骗的将这对姐妹花送回了学校,还许下了明天给她们带礼物的承诺。 然后他就悠悠的去了…… 对,还是海中豪客。 今天倒是再次偶遇了那个白人门童,门童笑嘻嘻并且很习惯的朝他伸出了一只大手,段天道摸出一千现金放到他手中的时候,突然又顿了一顿:“我说,你会收你们老板的小费么?” 白人门童怔了怔,苦笑道:“我哪里敢收老板的小费,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段天道嘿嘿一笑,把钱痛快的放进了门童手中:“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决定了,把这家海中豪客也买下来!这样我就可以省下好多给你的小费了!” 突然发现自己比一家酒店还值钱的白人门童:“……” 第四百零三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用了个餐,然后穿着大睡袍端着红酒在沙发上坐下,给肖桃发去了自己的地址。 享受生活归享受生活,做正经事的时候段天道还是很认真的。 比如现在筹备这个公司,就是最大的正经事,嗯,最重要做正经事的时候,也不耽误享受美女……一想到过会要和肖桃这个大美女做正经事,段天道就不由自主的有点热。 但是这一等花的时间就有点长,眼看都要进入半夜,段天道都快要睡着,门铃才响了起来。tqr1 段天道‘嗖’一声就把门打开了,正要打招呼,就怔住了。 因为他没看见人,他只看见了一叠高高的文件夹,和文件夹下面的一双腿。 一双诱惑的腿。 这是双笔直的腿,直得让人口干舌燥,深色偏黑的光滑丝袜充分展示了线条之际,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多余。那双高跟鞋式样简单得近乎于朴素,但是优美的线条和精到的做工已经证明它绝不可能是件便宜东西。 段天道强咽了一口唾沫,才急忙伸手接过那一叠厚厚的文件夹,好家伙!这么重!真不知道肖桃是怎么把这么多文件搬过来的…… 没了遮挡,他的视线也就自然而然的顺着这双腿向上爬,先越过膝盖,再沿着浑圆的大腿向上,碰到一步裙的裙沿时,微微停顿了片刻,视线继续向上。接下来是束到裙内的白衬衣,翻过恰好胀满衬衣的曲线,随后是修长的脖子,肖桃那张无可挑剔的漂亮面孔,更增诱惑的黑框眼镜,以及盘在头顶的黑发。 “段哥等急了吧?”她从耳际摘下枝水性笔,怯怯的用水性笔点着嘴唇,那夹着黑色水性笔的食指和中指和她的腿一样,欣长笔直得让人心跳。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肖桃的装扮不像是刻意,却散发着比刻意装扮更魅惑的气息,又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她的刻意。 段天道干咳了两声:“进来再说。” 肖桃的脸蛋微微红了红,乖乖的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小意的关上门,带上了门链。 将厚重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段天道的目光落在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夹名目上,上面清楚的写着:艺人短期训练计划书。 他下意识的翻开第二本:艺人长期训练计划书。 “你刚才就是在做这些文件?”段天道皱了皱眉,这里一共二十三份文件,要把这些计划书做完,只怕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嗯。”肖桃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却还一直没告诉段哥我的专业,实际上我不止是个艺人,还学过经纪人专业,也带过几个艺人,当然,最后都解约了。” 枕头啊! 这绝对是瞌睡时候最好的枕头啊! 段天道强忍狂喜,没有去问解约的原因,在娱乐圈只要是美女,不管是经纪人还是艺人,面临的问题都一样,就是视色如命的权贵太多,想要有发展,必须要付出某些东西。 有的人愿意有的人不愿意。 “虽然我今天只是初次和高哥见面,但是一见如故。”肖桃抿了抿嘴,并拢修长的双腿,在段天道面前坐下来:“他说不管我想要的是什么,跟着你一定能实现,我略略打听了一下你的事,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所以……” 肖桃和高远的关系好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对于女人来说,没什么比跟男同打交道更安全的了,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远更像姐妹…… “今天段哥的手笔我很震撼。”肖桃咬着嘴唇道:“平常段哥要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既然要帮段哥做事,我想在细节上,我可以为段哥减轻一些负担。”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点了点那厚厚的一摞文件:“这里面除了短期和长期的艺人训练,还有目标和计划的安排,还有针对段哥那些艺校女朋友的特长和专项进行的拓展项目,还有……” “停!”段天道算是彻底放心了,肖桃居然提前把自己女朋友的资料都弄到手了,能将这些细节做到这种程度,肖桃绝对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 看得出她很享受现在追求的东西,并且很专注的去实现,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大展拳脚的空间。 “我们之间的合同呢?”段天道拍了拍手,肖桃迅速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合同和大多数公司副手合同差别不大,我不参与艺人收入的提成,只拿工资,按照我的资历,年薪大约是在五十万左右,当然,少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 “你的年薪一百万。”段天道翻到年薪那一项,拿了笔填下去:“每年提前付工资,外出工作的费用公司全部报销,年假一个月,什么时候休息都成。将来你做的好,可以参与艺人收入的提成,比例再定。” “不!” 段天道正说得过瘾,突然听到一个细小却坚决的声音,他愕然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不!报酬我现在不能要!”肖桃美丽欣长的手指用力的捏住自己浑圆的膝盖,低着头,但声音真的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那……” “我想免费为段哥工作,最起码做一年。”肖桃怯怯的搅了搅手指。 段天道脑筋一转,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想先证明你的能力,但是没这个必要,反正我做公司也就是随便玩……噢,不是,我相信你的能力。” “也不是这个原因。”肖桃依旧没有抬头:“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我不会让段哥失望。只是……”她沉默了很久,才说完了下一句话:“如果我收了段哥的钱,我就真的成为段哥的下属了……” 噢?还有这么一说? 可是当初花如血一收自己那么多钱,为什么现在自己都不觉得她是自己的下属呢? 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我愿意为段哥做任何事,秘书……助手……副手都可以,但是,我……”肖桃咬了很久的牙,细细的牙印深深的印在了她红嫩的嘴唇上:“但是我不想只有这一种关系!”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没有说话。照他的意思,几种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发生关系…… “我想和段哥交往!”肖桃似乎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但看向段天道的眼睛多少还是有些不大自信:“我知道段哥的女人都是很优秀的女人,段哥未必看得上我。” 看得上看得上! “我也知道段哥是个肯为自己女人赴汤蹈火的人。” 那是那是! “我崇拜段哥,也喜欢段哥,我想只有为了感情才能付出自己……所以我想在段哥身上试试……” 欢迎来试欢迎来试! “我愿意做段哥身后的女人,愿意做那几分之一……” 几分之一? 这个就有点小看俺了,最起码也是几十分之一! 段天道很想直接冲上去把肖桃按倒,按倒之后先摸大腿,想了半天才强忍住:“但是这个和给不给你报酬,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在一年之后签约……假如一年之后,和段哥的关系稳定,我想我才有资格正式替段哥做事。”这句话肖桃是字斟句酌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段天道看着肖桃犹豫的眼神,心中一动。 原来肖桃是怕管不住公司…… 为段天道的女人开办一家独立核算的集团公司,这个主意是肖桃提出来的。 集团公司旗下的这家演艺公司大部分艺人都是段天道的女人。身为管理者,她还没有和穆米,红果果等人打过交道,不知道她们都是什么性格的人。 这年头持宠生骄的女人满大街都是,假如她们仗着和段天道的关系不一般,不肯听肖桃的安排,肖桃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才是肖桃提出要和段天道交往的真实原因…… 只有身份地位在某种意义上保持平等,才有管理的可能。 段天道浑身烧的有点烈,虽然挣扎的很痛苦,但还是微微一笑:“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随时可以使用段天道的女人这个身份。完全没必要专门为了这个来和我交往,这种事,必须得是因为真心喜欢才有意义……” 嗯? 肖桃似乎很随意,但动作却很快,柔软香甜的唇突然在某人唇上沾了一沾,脸蛋飞红的小小白了他一眼:“笨蛋,身份我也要,你我也要!” 段天道只觉得一股恬香猛扑入鼻腔,只觉得这吻的力度还不够,正想将肖桃一把拽进怀中,出手慢了一步,肖桃却已经退了回去。 唔?只见肖桃一脸的若无其事,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段哥还有事情交待吗?” 这,这勾人的小妖精! 不知道多少条小虫在段天道的心中乱爬,爬的他心痒痒的,某人不得不默念二十几遍乘法口诀,才平定下心境。 “有。”段天道吸了口气,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条和一张支票:“这张纸条上是我那些女朋友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组建公司之后你负责和她们签约,支票上的钱用来发工资做培训和不时之需,她们的工资和你自己的工资,都由你来定。” 肖桃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额,忍不住吸了口气,半晌后才平静下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段哥信任。”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这钱的数目,够不够用?” 肖桃白了他一眼:“三年都够了。不过……”她轻轻咬了咬牙:“光是这样还不够,段哥还是要……还是要给我一些信心和底气……我怕我管不住……” 作为一个资深采花高手,段天道当然知道肖桃所说的信心和底气是什么。 马克思曾经云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某人的头探的比肖桃还要快,一秒钟不到就欺到那双娇艳的唇上。 肖桃浑身一震,却很快乖乖的张开嘴。 段天道的左手趁势探进那可爱的贴身的衬衣之内。 渐渐地两人身体都开始变得火热,呼吸也重新变得沉重起来,空气里一种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更令人无法自抑。 段天道的手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不过半分钟,肖桃就已经衣衫半解,浑身的曲线都随着呼吸剧烈的颤动,刺激着身前滚烫的男人。 这个时刻,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 肖桃的脸颊,额头,耳垂,双唇,脖颈和锁骨上到处都是男人的吻痕,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也越来越香! 肖桃的体香犹如催魂的咒语,一旦陷入就难以拔出,而且这咒语的作用还越来越大。 越来越可怕。 第四百零四章 这还是狼? 不管段天道这天晚上做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炽烈的阳光努力穿透厚厚的灰云,洒落在黑黄相间的大地上。偶然有强风吹开一小块灰云,让阳光不受阻碍地透射下来。 这里不是南春,这里是一片有些远古味道的丘陵地带。 随着阳光的飘洒,平原上各式各样的动物开始从各自的荫蔽处晃晃悠悠的探出头来,开始寻找今天用以果腹的食物。 段老三用厚厚的兔皮手套捏住身边一棵高大的植物,用力折断,苍白色的茎干断裂出晶莹的汁液,正好用来解渴。 在喝完汁液之后,段老三就放下了头盔上的护目镜。 单兵护目镜能够过滤强光和紫外线,既能保护眼睛又不影响强光下的观察力,简单实用。 即便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猎户头领,不止表现在自身经验上,还可以表现在对新鲜事物的理解应用上。 他身后跟着的八名猎户足够强壮,每一个猎户都穿着自制的野外迷彩服,装备着各种弩箭,而且里面还包含着八九枝自制的散弹枪。 四十三岁的段老三有二十多年的狩猎经验,也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好头领。此刻他率领着队伍走在一条光秃秃的山脊上,这样的好处是视野很好,可以将十几公里的范围尽数收在眼里。 至于有没有可以遮挡阳光的树林,段老三并不在意,有的时候大片的绿色往往意味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群山中突然回响起了群狼的嚎叫,段老三立刻向狼嚎的方向望去,他的瞳孔迅速扩张收缩,举起望远镜,镜头里面,可以看到几头毛色灰黑的野狼正在红褐色的山岩上不安地转来转去,时不时仰天出几声长嗥。 “该死的!这些家伙的个头怎么又长大了。”段老三咒骂了几句,便领着八名猎户转向山谷前进。 这几头野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在阳光这么强烈的白天出来活动,它们可是习惯夜行的族类。 不过段老三并不需要知道这些,根据经验判断出山谷中有个狼窝,这就足够了。 秋天到了,也就意味着快要进入冬天。 要想自己村子里养的那些牲口能够活着渡过严寒的冬天,不止需要保暖,还需要提前解决一些在冬天没有吃食就一定会进入村庄铤而走险的天敌。 就比如狼群。 每年这个时候,段老三的任务就是尽量减少村庄附近的狼群数量。 一般说来,这个任务需要段老三带着八个猎户在荒野中走上大半个月,但难度并不高。这片方圆一百多公里的荒凉地区,段老三早已了如指掌,什么地方适合野狼栖息生存,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得出来。以他这只九人小队的火力,就是遭遇了拥有上百只野狼的大狼群,也完全应付得了。 然而问题在于,这几年这些野狼的体型莫名其妙的正在增加,抗击打能力也在逐步提高,他的小队从前可以对付一百五十只野狼,现在只能应付不超过一百只的狼群。 虽然好象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但是段老三每次出任务,心里不安的感觉都会变得更加强烈一点。 几公里的山路对于段老三和他精擅山地运动的猎户成员来说,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看到段老三等人的到来,山岩上的成年雄性野狼伏低了身子,呲着直滴口水的獠牙,不住从喉咙中出低沉的咆哮。 这是非常典型的野狼保护领地的行为,说明它们身后有个狼窝,里面还有不少尚未断奶,没办法跟得上大狼脚步的幼狼。 要降低野狼的数量,多杀幼崽是最容易最简单的手段之一。 野狼的领地通常很大,到处都是洞窟的山谷可能只有这群野狼。 段老三可不想一个一个山洞去搜寻,他作了个手势,身后一个中年猎户便端起手中的散弹枪,第一发将一头野狼打得凌空飞起,然后第二发接踵而至,散射的子弹几乎全部射进野狼不住挣扎的身躯,将它打得连翻了几个跟头。 余下的野狼们呜咽着,顾不得同伴,夹着尾巴向山谷深处逃去。 段老三将大手一摆,道:“黑鸦,看你的了!” “明白!”一个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从身后拉出一条看起来体积并不大的黄色土狗,一路嗅着向山谷深处走去。 九人小队不紧不慢地走着,渐渐到了山谷中央。他们的目标已经十分清晰,就是一个几百米外的洞穴,洞口还可以看见几根干枯的骨头。 和以往一样,段老三留下两名猎户守在洞口,自己率领着其余的猎户进洞搜索。 洞穴不深,只往里面走了三十多米,就到了尽头。然而那里除了成堆的枯骨,就只有大堆的干草,根本没有小狼的影子。 段老三面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干草堆,眼角不住跳动着。他忽然用枪口划开草堆,下面露出的是粘满秽迹的岩石,还是没有任何小狼的影子。 “这……” 有人刚说了半句,就被段老三粗暴地打断了:“别说话!” 段老三蹲了下来,掏出刺刀,挑开一团看上去还很新鲜的狼粪,仔细看了看,猛然站起,哗啦一声将散弹枪的枪栓拉开,喝道:“卧槽你大爷,这是个圈套!我们走!” 后面一个老鸟跟了上来,道:“嗨!三哥,谁给我们下的圈套,你可别告诉我是这群野狼!哈哈……” 他笑了两声,可惜周围根本没人应和,只得悻悻打住,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只不过这种时候开个玩笑应该是缓解紧张的好办法。 段老三加快了脚步,低沉地道:“多半是野狼!妈的,真希望我错了!” 他们甩开大步,几步就绕过最后一个弯,来到了洞口。然而守在洞口的两个人却弯着腰,颤抖着,一步步退到了洞里!段老三一言不,直接冲到洞口,一把将那两人拉开,向洞外望去。 段老三的双眼骤然睁大,在那深褐色的瞳仁中,已被密密麻麻的野狼填满! “卧槽!至少有三百头野狼!”段老三的心猛然抽紧,几乎不能呼吸! 段老三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气,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使得他立刻向后倒跃,同时向洞口空处打了一枪。 一道黑影如电般在空中掠过,锋利的牙齿在本该是段老三后颈的位置上全拢,然后无数炽热的铁砂便将它的整张肚皮完全掀飞!tqr1 这是头足有三十公斤重的强壮公狼,它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飞出去数米远,落地打了几个滚后,几乎所有内脏都已脱落的它竟然还能挣扎着站起,摇晃着向洞口出威慑的低哮,直到另外一只公狼一口咬断它的颈骨为止。 “噗通!” 段老三重重地仰摔在地上,顺带撞倒了两名手下猎户。当他被搀扶起来之后,才现冷汗早已将内外衣服都浸了个通透! 一名老鸟向洞外望了一眼,面色立时苍白起来,道:“三哥,看样子我们被困住了。” “食物和水还可以撑十天。” “我们的弹药没有多少了,这可不够杀光它们的。” 几名经验丰富的老鸟一边检查装备,一边自行报着情况,段老三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小心翼翼地站在距离洞口一米远的地方,向外望去,越看心底里的寒意就越重。 强壮的野狼都在来回逡巡着,它们的涎水滴滴落在山谷灼热的岩石上,蒸出嗤嗤的白烟。然而它们虽然饥饿,却都停留在距离洞口五百米外。似乎它们也知道,超过这个距离,猎枪的威力和准头都会大减。 山谷中超过三百只的野狼使段老三等人突围无望。如果脱离了山洞的庇护,快速敏捷的野狼只消四面合围,一个冲锋便可将整个队伍撕成碎片。 段老三退回了洞里,靠着洞壁坐下,道:“看来这些野狼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洞口放两个人守着,每两小时换一次班。黑鸦,黄牙,你们两个先开始,其它人休息。希望这帮畜生没什么耐心。” 猎户们纷纷靠着洞壁坐下,闭目假寐,现在必须节省体力,谁也不知道需要在这里呆多久。 但几乎无人能够真正入睡,所有的人心中始终有一个徘徊不去的疑问,这些野狼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它们知道设下圈套,还懂得躲开猎枪最有杀伤力的范围。而且它们尽管饥饿,却没有一头狼会越过那道无形的界线,这样的表现,简直就象是…… 军队!! “三哥!快来看!”年轻的黑鸦突然急促的叫了起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象是生怕惊动了什么。 段老三小心翼翼地移动到洞口,向外望去。 顺着黑鸦手指的方向,他终于看到了狼群的头领。 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狼,巨大的身躯、光滑的纯黑毛皮都是野狼中不多见的。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却是,这只狼居然会偶尔人立!甚至用长短高低不一的嗥叫和前爪指挥着野狼群!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鸟仔细听了许久,才惊叹道:“少说也有三十多种不同的音调!如果这狗日的真的在把这些音调组成不同的意思,这尼玛简直就是在说话啊!你确定它们还是野狼?” 段老三已靠在洞壁边坐下,闭上了眼睛,低沉地说:“咱们段家村的稀奇事还少了?还有,你他妈讲话能不能稍微土一点?就你懂得多!给人听见,谁还能相信你就是个穷山沟里的土猎户?” 一众怎么装也装不土的猎户:“……” 第四百零五章 荒原中的神秘人 “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老鸟有点不满,但很快就被段老三打断了:“别废话了!去!呆瓜!把那只头狼干掉!” 呆瓜这个名字起的很呆,人也长的很呆,但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呆,敏捷的从背后那宽大的背囊中取出一块块错落有致的零件,三下五除二就拼成了一把很简单,却威力巨大的狙击枪。 他架起狙击枪,慢慢用瞄准镜中的十字星套住了头狼。头狼距离山洞足有一千米,它显然比寻常野狼更为警觉和敏捷。 在这个距离上想要一击命中,手上拿的还是简化版的狙击枪,能否射中,只能看运气。 “……得想办法杀了它!”呆瓜不断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十字星耐心地随着头狼不住移动。 终于! 头狼挺直了身体,伸长鼻子在空中嗅着什么,如此难得的机会呆瓜当然不会错过,他立刻果断地扣下扳机! 砰! 巨大的后座力沉重地撞在呆瓜肩上,将他推得退后了十公分。然而呆瓜在瞄准镜中看得分明,就在枪口喷出火花的瞬间,头狼忽然以不可思议的敏捷伏下,隐没在狼群中!一秒钟后,一朵硕大的血花在一只野狼身上绽开,将它柔韧有力的腰身几乎全部截断。然而呆瓜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既然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呆瓜无力地将头埋在手臂当中。 一只粗糙、有力且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呆瓜的肩膀,随后段老三独有的沉稳声音在呆瓜耳边响起:“过去二十几年,我办砸的比这更糟的事可不少。别想太多了。” 三天过去了。 头狼依旧在协调指挥着狼群的行动,并且维持着秩序。那些不肯服从的野狼都被它一一撕杀。在必要的时候,它依旧人立行走,但从不在一个地方多作停留,更多的时候,它则是完全隐没在狼群中。除了狼的外形,从哪个方面看,它都更象一个冷静、残忍而且狡猾的人类指挥官。 只是谁也没发现,山脊上,一双漂亮的有些难以形容的眼睛正盯着头狼。这个黑影不知何时伏在了这道可以俯视整个山谷的山脊上,厚重的黄褐色毛毯裹住了全身,使黑影与周围的岩石完美地整合在一起。 不知观察了多久,终于,一只缠满了棕色布条的枪口从毛毯下一分一分的伸出来,枪口上方的老式准星慢慢地套住了头狼的狼头。 枪身伸出了小半,可以看出这是一枝老式步枪的增强改进型,并且经过了一些手工的改装。枪身经过简洁的固化改装,可以射更有威力的子弹,枪管上则增加了一段钢管,使射程变得更远。 可是步枪上并没有任何先进瞄准具,甚至连老式的表尺都没有,只有一个最原始的准星。从枪口到头狼,直线距离超过了一千五百米,就算这枝老式步枪的射程足够,能否击中,也只能依靠运气,而且还得是非同一般的运气。 步枪的枪口随着的头狼的移动而微微摆动着,这种移动几乎精准到了微米。 砰!巨大且粗暴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头狼厚实的胸口几乎整个炸开,它低下头,刚刚看到自己恐怖的伤口,就栽倒在地。 头狼倒下,野狼群立时陷入了混乱。大多数的野狼被激怒,在整个山谷来回奔跑,寻找着敢于向整个狼群挑衅的凶手。然而山谷中回荡着的风中除了不知何处弥散的火药味,完全没有异常的气味,几只嗅觉最敏锐的野狼已经冲上了山脊,但那里早已空空如也。数十只暴怒的野狼则向早已存在的目标——段老三等人藏身的山洞冲去。 这样的冲锋无异于自杀。四十余只强壮的野狼最远的只接近到冲到洞口十米开外,就被密集的弹雨一一射倒。惟一的成效,就是消耗了整个猎户小队三分之一的弹药。 又过了半个小时,野狼群开始陷入更大的燥动和不安之中,一只强壮的公狼开始频频出咆哮和长嗥,试图接替头狼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段老三小队的猎户又变得紧张起来,虽然这头狼和普通野狼比起来只是强壮得多,并没有原本头狼那明显超出同类的智慧,然而狼群重新产生头狼之后,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砰!” 又是一声震撼人心的枪声响起,新的头狼应声而倒。 这次呆瓜终于看到了对面山背上冒出的一缕青烟,他立刻拿出望远镜向对面望去,镜头中只有看到一片嶙峋的山石,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射击距离是多少?”段老三不知何时伏在了呆瓜身边,低声问道。 呆瓜估了估距离,低声道:“……一千五百米。” 他的声音嫉妒与羡慕兼而有之。能在这个距离上准确命中,而且是两全中,这意味着对方在狙击枪上的造诣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 枪声粗犷、厚重,带有老式枪械独有的金属火药味道。猎户小队中无论是新人还是老鸟,几乎都是枪械领域的行家,这种枪声听在他们的耳中,确实别有一种韵味。 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显然同时精通运动和隐藏,连野狼都找不到他的行踪,再加上他超长的狙击距离和恐怖的命中率,哪怕是暴露了行踪,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想在这个人的狙击枪下生存,真的需要运气。 山谷中恢复了宁静,午后的太阳更加炽烈,灼得野狼燥动不安。它们虽然变得更加强壮并且狡猾,可是对阳光的厌恶和忍耐力却并没有提高多少。 失去了头狼的约束和带领,野狼群从纪律严明的军队又变成了只靠本能行事的野兽。就在距离黄昏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它们已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山谷。 山洞中的猎户都松了口气,就连段老三也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松驰下来。 这三天来,小队中所有的猎户都是在死亡的阴影下煎熬着,身体上虽然放松,精神上却是极度紧张。 对面的山坡上终于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黄褐色的罩头斗蓬使他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而他背后那枝几乎与他身高等长的步枪看来就是连续狙杀两只头狼的凶器。 山谷中还在逡巡的几只野狼立刻咆哮着冲了上去,随着几声巨大的枪声,几头野狼登时毫无悬念地栽倒在地,不住哀鸣、抽搐着,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能力。 他并没有动用背后的步枪,左手中则多了一把威力大得异乎寻常的手枪,显然也是经过改装的货色。 这把手枪的枪声和它的威力一样震撼人心,几乎不比背后那杆狙击步枪小了多少,粗糙、厚实,简单,直接,如同一个满脸胡茬的强壮男人。 接连击毙六只野狼后,这个人手指弹动间,手枪弹鼓已开,六枚炽热的弹壳掉落,又有六子弹经由灵巧的手指填进弹鼓中,然后咔嚓一声,弹鼓归位,几乎未经瞄准,枪口稍向上一抬便又喷出长长的火舌。 在响彻山谷的枪声中,扑向那人的最后一只野狼全身一震,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从那人头顶飞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它不住呜咽,血无休止地自身下涌出,可是这个姿势看不出伤口在哪里,也就让人不明白这一枪如何能够将以凶悍顽强闻名的野狼给放倒。 山谷中仍有十余只野狼在徘徊着,然而随着自动步枪清脆且密集的枪声响起,所有留下的野狼都未能从炽热的金属弹雨下逃脱。 段老三的散弹枪发出一阵愉快的吼叫,将最后一只试图逃跑的野狼射倒在半山腰上。他这才将枪口斜指地面,穿过山谷,向立在对面山坡上的神秘人走去。段老三的手虚握在步枪握柄上,这个姿势下,只消手腕稍有动作,枪口就能象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他身后的猎户们则似是漫不经意地分散了些,如果需要,那么每个人的火力都可以立刻覆盖到那个神秘人身上。 可以说,几乎整个小队的命都是那个人救的,然而戒备陌生人已是这支小队中每个人生存的本能。 神秘人虽然已将手枪插回到腰间,然而那把手枪实在令人印象深刻,而且每个人都还记得枪内仍有五颗子弹。 以那个人能在一秒钟内完成更换完子弹动作的敏捷动作,如果他心怀有恶意,在段老三小队射杀他之前,至少可以射出三枪。而从那人此前的枪法来看,三枪就意味着三条命。 段老三在他面前十米处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装束古怪的人。 借着夕阳的余光,在黄褐色的厚重斗蓬下,可以看出神秘人的大半面孔都隐藏在密实的面罩下,能够看清楚的地方只有那一双眼睛,但那修长、微弯的柳眉,微褐色的眼瞳,以及眼部轮廓的线条,一同构成了近乎于完美的画卷。 段老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不管是从体型还是从眼睛,都能看得出,这位他其实应该是她。 一个如此完美的女人在无拘无束的荒野里,出现在一众大老爷们的面前,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多年生死线上挣扎的经验使段老三冷静下来。任何一个单独背着枪在这片荒原出没的人,都是不能用性别来判断强弱的。尤其是……面前这个女人。 令他欣喜的是,从对方漂亮的眼睛中并看不出敌意。 犹豫了一下,段老三将手从枪柄上松开,伸向了陌生人:“我是段老三。” 陌生而美丽的女人眼睛微弯,浮起了一丝淡淡却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伸手与段老三握了握:“花如血。”tqr1 第四百零六章 世外桃源 花如血留下一张写着有事外出的字条,却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一个人偷偷摸摸到了段天道身份证上写的段家村附近。 这一路为了潜藏行踪,她都是自己开车行进,没有搭乘任何可能留下记录的交通工具,直到在这荒原上迷失了方向,汽油耗尽,才开始步行,正好巧遇段老三的猎户小队。 花如血的小手上戴着兔皮的手套,一点肌肤都没有露出。然而段老三感觉到这只手较常人的更加纤细,而且格外的柔软,但在柔软中又似乎隐藏着爆炸般的力量。 这种矛盾的感觉,使他感觉似乎并不是在与一个陌生人握手,而是握住了一头恐龙的利牙。 段老三的手轻微的抖了抖,迅速得有些失礼地收了回来,但是花如血似乎并不介意。 段老三一挥手,隐晦地作出了安全的手势,小队的猎户们都松了口气,四散去检查未死的野狼,并巡视是否还有潜在的危险。 段老三与花如血站在一起,取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小心翼翼地抽出两根烟,犹豫了片刻才递给了花如血一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来一根吗?” 以他的经验,能把枪械玩的远超男人的女人,很有可能在某些嗜好上,也远远超过了男人。 花如血果然只是笑了笑,道:“谢谢。” 烟点燃后,在面罩的缝隙间,花如血深深地吸了一口,足足过了三四分钟,才吐出淡淡的烟雾。一看就知道,她很懂得如何享受烟草。 段老三一边看着手下的猎户熟练地切割着野狼尸体,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一带除了野狼,好象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想去段家村。”花如血的声音如水般流动着:“但是我突然发现,这个地方实在一点都不好去……我想我可能是迷路了。” 段老三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眼中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疑惑:“段家村?我能不能问问,你去段家村做什么?” 花如血看着段老三微微迟疑了片刻,突然就把面罩轻轻拉了下来。 段老三突然就一口气没上来。 细长而流畅的弯弯柳眉,秀挺笔直的鼻梁,娇嫩的红唇和光洁嫩滑的香腮,恰到好处的集合在同一张清丽脱俗的青春美靥上,漆黑深邃的双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配合着一脸毫无表情的冷艳,莫名的让男人心中强烈掀起征服的冲动。 荒原漫天的尘土似乎都没遮掩住这完美的五官。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如同蒙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辉,英气与娇柔在阳光里融合成完美无暇的面庞,像从一幅绝美的画卷里款款走出来的仙女。 这真的是人? 不是仙女? “我和段天道……”花如血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虽然这句话完全没有说完,但那语气中的未尽之意,只要是人类都能判断的出来:“嗯,我就是想到他出生的地方来看一看。” “段天道?”段老三突然一口气就下去了,灿烂的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嘴的黄牙,眼中原本男人的欲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那小子!那就难怪了!” 周围听到对话的猎户闻言都抬起头来,友善的冲花如血点了点头,明显放下了心头那最后一丝戒备,不少年轻的猎户都好奇的打量起花如血来,忍不住低声道:“段二哥的老婆可真漂亮啊!” “既然是那家伙的婆娘,那也算是我们段家村的人了!”段老三兴奋的挥了挥手:“段天道的婆娘上门拜访,大家可要拿出最大的热情来好好招待!黄牙,你先回村子里通知一下,别让大家失了礼数!” 黄牙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背着行囊一路小跑,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花如血微微一笑,重又戴上了面罩。 “天道这小子也是!”段老三眼中微微闪过一道不被人注意的光芒,嘟囔了一句:“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上门,明知道这片荒原这么危险,一般人都找不到入口。” 花如血微微眯了眯眼,‘嗖’一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约莫四十公分长的刀,轻轻砍断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因为他信任我,他说我只要带着这把刀,在这里不会有危险。”tqr1 “离魂?”段老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目中最后一道疑惑消失无踪:“原来他连这个都给你了,以你的本事,的确能在这荒原上纵横来去……”他苦笑了一声:“不过这小子还真乱来,他给什么不好,非要给你这把刀……” 花如血微微一怔,收了离魂:“给我这把刀……有什么问题?” “这把刀叫离魂。”段老三摊了摊手:“也可以叫离婚。意头不太好。” 从来没想过这事的花如血:“……” “你还有行李么?”段老三看着花如血背后那个似乎小的有点不合理的背囊。 花如血叹了口气:“小黑,没事了,别躲了。” 然后段老三就怔怔的看着某块很不显眼的大石后面,小心翼翼的蹿出一条黑不拉几的土狗,背上还背着一个好大的背囊,出来之后,先谨慎的四处看了看,确定已经没有活着的野狼,才吐着舌头兴高采烈的跑到了花如血的身边,围着她转了几个圈,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搭理段老三。 段老三的烟掉了:“……” 这是一头多么古怪的狗啊! 花如血在山脊上潜伏射击的时候,这条狗就一直闷声不吭的躲着,在狙击枪这么剧烈的响声下,居然没有发出任何不当的声响吸引野狼的注意。 刚才花如血和七头野狼近身,这小黑狗也不出来帮忙,完全就不像是一头忠心护主的狗。 更可怕的是,花如血刚才说的话明显很随意,这狗居然作出了完全正确的反应…… 这狗能听懂人话? 这尼玛还是狗吗? 想到被花如血射杀的那只头狼,段老三的眼角不由得抽动几下,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有些阴郁地说:“真想不到,现在动物都快有人类的智慧了,真见鬼!” 花如血叹了口气,深有同感:“我也这么觉得。” 段老三恶狠狠地咒骂了句什么,然后高声叫道:“小伙子们,动作都快点!我们要连夜赶路回家!” 黄昏时分,段老三小队借着暮色出了。从这里到段家村,要连续走上两天,而在他们队伍的最后,则多了一个宛如幽灵般移动的花如血。 呆瓜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队伍后面,与花如血并肩走着。借着夜中幽淡的绿光,他不时偷瞄向花如血背后那杆巨大的改装步枪。然而令他困惑的是,步枪枪身上只有一个十分简陋的光学瞄准镜,即使是个外行,只看瞄准镜的大小,也可以知道这玩意甚至远远比不上呆瓜手上的那把简装狙击枪。 呆瓜显然是个羞涩的人,他脸涨得通红,才低声说:“姐姐,不,嫂子,你学狙击多久了?”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十年。” 这个年头和花如血年轻的容颜简直是一个可怕而鲜明的对比,这估计得五六岁就开始拿枪吧…… 这是多么可怕多么纯粹的人啊! 也只有段天道那样的奇葩,才能获得这样可怕女子的亲睐吧…… 腼腆的呆瓜甚至有些不敢和花如血说话了,而花如血说完这句话之后,有些若有所思,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因此队伍后面又静了下来,队伍安静且迅速地在夜色下行进着。 花如血背后那枝简陋、粗糙、落后的改装步枪,在呆瓜眼中,则变成了粗犷、简洁,代表了暴力美学的艺术品。 他并不知道,花如血其实已经学习了十五年的狙击枪,两岁的时候,她的玩具就是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枪械。 队伍中莫名的有一股奇怪的压力,让每个人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切入,讨论什么样的话题,所以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沉默。 唯一没什么压力的,只有小黑。 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小黑并不好奇周遭的景色,它好奇的是黑鸦身边紧跟着的那只小黄狗,没事就跑到那只小黄狗旁边,围着它打转。 小黄狗显然对小黑很不来电,尽量避开和它的纠缠。 小黑终于逮到一个机会,一个虎扑,就扑上了小黄狗的背。 小黄狗浑身一个激灵,急忙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冲小黑露出了犀利的槽牙,忍不住厉声狂吼了起来。 花如血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训斥了小黑几句:“小黑!搞什么呢!我知道你单身时间有点长了,可你也不挑挑时候!这么多人呢!” “人多……倒也没什么。在我们村子里吧,这狗和狗之间呢,也都不怎么避讳人。”段老三的表情就实在有些古怪,仔细看时,所有猎户的表情都很尴尬:“只是……这条小黄狗是公的啊……” 一众哭也哭不出来,笑又觉得不好意思的人类:“……” 单身狗:“……” 再长的旅程,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这天清早,队伍转过一个山坳,花如血的眼前登时一亮。 朝阳下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葱郁的禾苗,远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红砖青瓦,墙上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们相互打招呼都是乡间俚语,一帮光屁股孩子远远地看着回来的小队,嘻嘻哈哈地指点着,其乐融融的景象,还真有点走访桃花源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段家村了。 段老三明显松了口气,大大咧咧的一边和乡亲们打着招呼,一边将花如血带到一间挺大的土院门口:“呐!这就是段天道的家,来,我带你进去。” 花如血好奇的跟着走了进去,才发现这不单单是一个大院子,它的顶头还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坯、兽角、磨石。 段老三直接把花如血领进了正屋,这里跟别的乡下屋子结构没什么两样,进门东边是一个大炕,地上有一张小桌和两张椅子。 炕上正坐着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很老的老人。 第四百零七章 找老伴 此刻老人穿着一袭灰旧的长衫,正坐在那张宽大的炕上,翻阅着一本厚重的旧书,旧书的纸张隐隐有些泛黄,但保存的还算完好。 这个既高且瘦的老人灰白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眼睛上夹着老旧的单片眼镜,一条黑色金属镜链尽头,坠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块,通体透亮,却瞧不出是什么质地。 看得出老人十分注重修饰,每处细节都力求完美,然而他的肌肤上仍然可以看到隐隐的斑点。 那是生命行将走到尽头时才会出现的老人斑。 那是时光对肌肤造成无法磨灭的侵蚀所产生的迹象。 尽管老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但仍然难以压住那深沉的颜色。 花如血乍一看见这个老人,心头就忍不住微微一颤,这种微颤似乎毫无来由,又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令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段师傅。”段老三明显对这位老人十分尊重,微微鞠躬行礼:“她来了。” 这三个字很简单,但已经足够了。 被称为段师傅的老人微微颔首,用低沉的声音道:“泡茶。” “是。”段老三返身退了出去,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坐。”老人抬起眼,上下打量了花如血几遍,指了指大炕旁边的那个藤椅。 花如血吸了口气,强压住心头的不适,依言而坐,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就是段天道口中经常提到的那位段师傅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段师傅放下手中的书卷,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你见笑了,咱这偏远山村,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晚上让他们给你准备些孢子肉,尝尝鲜。” 花如血明显对吃的东西不感兴趣,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老人:“自从认识了段天道,我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傅能教出他这样的奇葩,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什么东西,是他不会的……段师傅如此大才,却甘于平淡,蜗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想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老人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很多年之前,我就看破红尘,出家为尼……嗯,不是,就是淡出红尘,一心养老了。你说这尘世间的事有什么意思,天天看见人就打招呼,回到家就咒人死,每天不过混吃等死。反正都是生活,不如每天看看星星,睡个懒觉,如此甚好。” 花如血漂亮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段师傅是不是过谦了?如果真的淡出红尘,为什么要训练出这么多身手高强的徒弟?以他们的本事,攻城拔寨都绰绰有余了,只是用来打猎是不是有点浪费?” “咳咳!”老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顿了半晌:“你都看出来了?” 花如血:“……在这种偏远山区,什么样的猎户从头到尾都说普通话?什么样的猎户会练习狙击?什么样的猎户会用有藏獒血统的猎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吧?” “你很不错。”老人歇了口气:“难怪天道会把离魂送给你,可是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这次出山最大的任务,是给我找个老伴?” 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花如血:“……” “呐!”老人得意的搓了搓粗糙的手指:“离魂就是信物,代表你就是他给我找的老伴。” 花如血突然就想抽出离魂,把面前这个猥琐的老头子一刀砍成两截,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拔:“段天道并不知道我会来段家村,这把离魂也只是他借给我的,我只是没有还罢了。” 她不知不觉中,还是开始解释了,说实在的,嫁给段天道都比嫁给这个老头子要好得多。 “噢?”老头子怔了怔,明显有些失望:“这样?那我今年还是要一个人过年?” 花如血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对。” 老头子沮丧的叹了口气,突然就抬起了头:“既然不是段天道叫你来的,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不知道说什么的花如血:“……” 花如血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意中被老头套出了实情,现在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莫名其妙有一股子杀气愈来愈浓,愈来愈萧杀,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刀光剑影,血溅五步。 “呜汪。”正当气氛紧张起来的一刻,小黑突然就叫了一声,摇着尾巴就冲到了老头子的腿边,两条前肢搭在老头的膝盖上,舌头伸的老长,一脸求抱的渴望。 老头子怔怔的看了小黑半晌:“你总不会是故意跑出来缓和气氛的吧?” 小黑怔了半晌,只好点了点头。 第一次看见狗会点头的老头子:“……” 小黑见自己的意图被戳穿,一脸悻悻的就准备转身走人……噢,是转身走狗。 老头子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将小黑抱了起来,揉了揉它的脑袋:“好吧,看在这条狗这么聪明的份上,我就不难为你了。说罢,你这次来,想做什么?” 花如血咬了咬娇嫩的嘴唇,透出几分坚决的意味:“我想知道段天道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去年他有没有去过拉斯维加斯!” 老头子叹了口气,很认真从小黑身上拔下一根灰色的毛:“全黑的狗不拔毛也会长成杂毛。” 痛得一哆嗦的小黑:“……” “真相真的有这么重要?”老头子的语气突然间就变得郑重了起来:“被称为花魅的世界顶级杀手,居然也开始讲求什么证据?你如果真的觉得段天道就是那个夺了你处子之身的男人,杀了他就好了。” 突然说不出话来的花如血:“……”tqr1 “既然舍不得下手,就别给自己乱找下手的理由。”老头子继续给小黑拔毛:“就算段天道真的夺走了你的初夜,只要他变成你的男人,这不就是合情合理的事么?再说了,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根本就无法跟我家天道相提并论……” “你这应该属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吧?”花如血已经顾不得去惊叹自己的底细被查的这么清楚,忍不住道:“最起码我未婚夫比段天道专情多了!” “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老头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剧烈反应:“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事实就是,你分明喜欢天道,就老老实实接受这个结果,这就是顺心意。要是你非要逆着来,这辈子你都不会开心。” “我才不喜欢那个土……”花如血拍案而起,只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子打断了。 “嗯,是的。”老头子基本把小黑的杂毛拔干净了:“我也觉得你是喜欢我的,要不你就做我老伴吧。” 非要这么比较,那还是觉得段天道比较好的花如血:“……” “茶到了。”段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站到了门边。 “嗯。”老头子很开心的招了招手:“两杯都给我,她要是答应做我老伴,再给她倒茶。” 花如血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恶狠狠的喝了一口:“谢谢!我自己有!” 莫名其妙的段老三:“……” 待段老三转身离去之后,花如血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段天道究竟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老头子没有答话,取了一杯茶给小黑喝,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木盒,远远朝花如血抛了过来。 花如血顺手接过,知道这就是老人给出的答案,丝毫没有迟疑,直接解开封口的玉扣。 盒盖刚刚推开一线,就露出里面一个更小、也更精致的木盒一角。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盒顶上有个烫金的印鉴。 花如血的视线一触到这个印鉴,顿时神色变了,胸膛急剧起伏,原本随意拿着木盒的手有点明显颤抖,不得不把盒盖扣上,然后放回桌上。 她抬头看向老头,露出一丝苦笑道:“没想到!竟然竟然是这种东西!” 花如血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慢慢打开木盒。盒盖完全敞开,露出里面一个手掌大小的精美黑漆匣子,盒面上有一个醒目而古意盎然的印鉴,每一笔每一划都透出岁月沧桑的味道。 以她对中国古文化的精深研究,也只能勉强认出印鉴上那个古文字‘顼’。 花如血小心翼翼地捧出黑漆木匣,放在一方锦锻上,然后搓了搓手,她此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那方小小匣子上,神情肃然如在进行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落手轻柔地轻轻推开匣盖。 漆盒中安放了一方玉架,玉架上铺陈着明黄锦缎,在正中央,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块烟墨。那是一块用过小半的残墨,剩下的半截上有三个清隽瘦长的小字:顼手制。 花如血屏息俯身,凑近了那方半截烟墨,仔细看着,连美丽的眸子都不转动分毫。 许久许久,花如血才直起腰,将漆匣盒盖关好,这才敢出一口长气,叹道:“极品云烟!居然还是当年颛顼用剩下的。没想到这样的宝贝居然真会出现!” 她似乎还想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突然就怔了怔,语音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小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前年这块云烟被人下了高额悬赏,引来无数纷争,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块云烟最终是落在了黑兵的手里……” 老头子耸了耸肩,耸的很好看。 “黑兵?!”花如血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在拔小黑黑毛的老头子:“难道……你,你就是天机老人?!” 第四百零八章 选择和没有选择 老头子没有笑,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很认真的拔小黑身上的毛,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花如血的问话。 但是花如血却很清楚,有时候没有回答,那也是一种回答。 既然老头子要看狗,那她只好继续看她的云烟。 这块云烟,从纹路上看是千里山河纹,应是顼手制十三块云烟之一。 顼就是颛顼帝。 颛顼,华夏上古部落联盟首领。后人所追尊的“五帝”之一。本名乾荒,是黄帝次子昌意的儿子,居帝丘(今河南濮阳县),号高阳氏,又称黑帝或玄帝。在天神传说中是主管北方的天帝。 《国语·楚语》里说颛顼继少昊之后主政。 《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颛顼居帝丘,称高阳氏;卫,颛顼之墟也,故为帝丘。 《山海经·大荒东经》神话中说后来的虞(舜)、夏、秦、楚都是他的子孙,成为黄帝系下与帝喾(包含其祖玄嚣即少昊)并列两系中最大的一系。 所以颛顼是华夏民族人文共祖之一。 很少人知道的是,颛顼除了是一个好皇帝,还是个喜好书画的大家。 手制墨和笔只是他兴之所致的玩物,其实算是小道。然而就是他遗留下来的半块残墨,也价值千万金。 价格倒也罢了,关键是有钱也无法买到。 颛顼一应用具墨宝,早就成为上流社会和高门望族的雅室珍藏,哪有出世的机会? 寻常人或者不能理解,就算是远古大家的遗物,罕见而难得,又怎会让花如血这样的人一反常态。 只有花如血自己心里有数。 她的未婚夫就出自这样一个古老的高门望族,最喜爱的就是华夏历史上各位书画大家的遗宝,花如血耳濡目染,自然也爱屋及乌,对此道的研究也颇为精深。 可是当这块遗宝云烟对花如血内心的冲击过后,她却越来越心惊起来。 这老头子只是初见她,对她的认识却是如此之深,要证明他的身份有很多种方法,他却偏偏早就准备好了这块云烟,这其中蕴含的意思简直耐人寻味。 一则暗指黑兵不止是对花如血十分了解,连她未婚夫的信息也是了如指掌。 二则是要看花如血的反应。 这个反应至关重要。 如今天机老爷子已经算是明示了花如血她想要得到的答案,段天道正是那个夺走她初夜的男人,现在已经轮到她选择了。 她选择段天道,诸事无忧,此后她也就算是黑兵的一份子。 她若是选择她的未婚夫……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把段天道干掉。如果这样选,花如血还能不能走出段家村,都需要打个问号。 “别想那么多。”老头子看着小黑头顶被拔成一个正圆的头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块云烟,只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天道无父无母,所以我又是他爹又是他妈,给儿媳妇见面礼,是应该的。” 花如血忍不住道:“可是我根本就没答应和段天道那个混蛋在一起!” “迟早的事。”天机老人很不负责的耸了耸肩:“就算你挣扎,也是徒劳的。你忘了,我会看相。命数这种东西,你越是挣扎,就捆得越紧。” 花如血还想要辩解,但是老头子很明显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了:“段天道既然不知道你来过,你回去以后也别让他知道,他玩的这么开心,且让他再开心些日子就是了。” “我凭什么……” 没有我。 也没有凭什么。 方才分明就坐在炕上的天机老人似乎只是在一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只秃了顶的小黑狗。 小黑的眼角拼命的往上瞟,看着自己没剩几根毛的头顶,委屈的往花如血怀里钻。 花如血叹了口气,幽幽的把小黑头顶上最后几根毛也拔了:“还是光头比较好看。” 光头小黑:“……” 这次花如血千里迢迢找到段家村,就是想确认段天道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可是现在找到了,确认了,她的心却愈发的纠结起来。 因为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居然没有想好确认之后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想起两人一起在澳港出生入死,彼此相依,看着他对自己的女人心细如发,真情实意。 这样生活中普普通通的段天道,和那个冷酷高大上的顶级杀手,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事实已经出现,可真的要把段天道干掉吗?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干的掉……自己真的舍得下这个手么? 可是…… 一想起那个等待了自己十余年的少年,花如血就有些摇摇欲坠,那可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从小就说好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可就因为段天道那霸道的一次…… 花如血两小无猜的未婚夫,身处真正的名门望族,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非处未婚妻的,即便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手术叫处女膜修补术,可是心灵的洁癖又怎么可能修补得了? 选择…… 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除了选择段天道…… 花如血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忍不住微微一怔,手一抖把小黑丢地上了。 丢在地上的小黑:“……”tqr1 为什么当自己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中非但没有气苦,没有委屈,没有咬牙切齿……反而是长出了一口气?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段天道了? 卧槽! 这怎么可能! 这…… 花如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已经觉得自己捉不到自己的心了。 她感觉再呆在段家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长身而起,朝门口走去,只想着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她还没有走出门口,就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一个很年轻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件洗到发白的旧衣服,容颜稚嫩,眉眼端正,眼眸明亮,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仿佛能够看到很多事物里隐藏的真相,就像镜子一般。 少年的手边还提着一件行李,行李看着很普通,但被整理的极有条理,而且完全看不到尘土,行李上面系着的那个笠帽,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有些瘦,但绝对不瘦弱,单薄的衣裳下,仿佛隐藏着很多力量。 他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花如血,有些向往,又有些畏惧,不敢接近,所以有些刻意的冷淡:“花姐好。” 花如血怔了半晌:“你是?” “段天赐。”少年似乎不大会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完自己的名字,就停了下来,犹豫了很久才道:“我想跟你一起走。” “跟我走?”花如血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这个少年给女人的感觉并不像段天道那般有威胁力,相反只觉得这会是个乖巧的小弟弟,但是当这个小弟弟说出要跟她走的话时,花如血总觉得有一种拐卖人口的错觉:“你跟着我干什么?” “因为你和我哥哥段天道在一起,我想跟你去找他。”段天赐的眼睛盯着地面自己的双脚,似乎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而且师傅说,我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跟着你们,他就不用担心我了。” 深感自己被利用的淋漓尽致的花如血:“……” 自己千里迢迢来一趟,得到的非但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末了还得搭一个顺风车给段天道送弟弟。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划不来的事呢! “还有。”段天赐的声音一直都不大,但一直都很清楚:“师傅说,收了见面礼,你就是我的嫂子了。嫂子照顾小叔子是应该的。” 花如血俏眉一皱,拿起那个木盒,就打算朝地上摔下去。 段天赐又说话了:“师傅还说,就算你把见面礼砸成大饼,你也是我嫂子。” 想杀人的花如血:“……” 其实就从花如血进入段家村的那一步起,事情就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实际上就好像她被完全掌控了一般。 虽然花如血很不情愿,但最终的结果是,她还是不得不带着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一起离开了段家村。 小黑想说话,但是不会。 新搭伴的两个人不熟,所以也没什么话说,连花如血的观察也只是下意识的本能。 段天赐走路很有特点,特点就是很没特点。 抬膝总是那么高,一步总是那么远,平视,能够望远,也能注意到身前,挺胸,并不刻意挺拔,却自然有种青松劲儿,黑发束的极紧,用布巾随意扎着,便是一丝不苟。 他的衣服也很普通,洗至发白,极为干净,就连鞋面上也没有一点污迹,很是讲究。随着行路,系在腰间那一个小小的铁片微微摆荡,铁片也很普通。 “你……为什么要在腰上挂这么个铁片?”花如血实在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铁片。”段天赐很认真的抬起头:“这是我的刀。” 把铁片盯出花来也没看出这是一把刀的花如血:“……” 但是说起刀,少年的话明显就多了起来:“我知道天道哥有一柄叫做离魂的黑刀,非常的厉害。所以我也给自己的刀起了个名字,叫结魂。” 觉得离完婚又结婚一点新意都没有的花如血:“……” “嫂子。”少年或许是第一次离开段家村,虽然沉稳,情绪上却难免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你能告诉我天道哥长什么样么?” 花如血怔了半晌:“你说你是段天道的弟弟……你居然问我他长什么样?你没见过他么?” 段天赐有些怅然的摇了摇头:“我被师傅收养的时候,天道哥已经不在段家村很久了,我总是听别人说他的故事,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他迟疑了片刻,眼睛里突然有些炽热透了出来:“他是不是长得很高很帅很阳光,很有英雄气概?” 有些说不出话来的花如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对,他不止很高很帅很阳光……还经常把内裤穿在外面,在天上飞来飞去,做一些拯救人类的事情。” 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开始长头发的秃头小黑:“……” 第四百零九章 迟早都是要死的! 上午九点,烈阳,有风。 一栋不明地点的黑色别墅前。 别墅大门上有一个被漆成红色的骷髅图案早已干涸,几滴溅出的漆点就像是风干的血迹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是业内人士,看到这个图案的那一刻,都会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泛起一丝冷颤,然后静悄悄的离开这个图案百公里之外。 因为这个图案代表的,是一个称号。 一个叫做‘血色骷髅’的代号。 它代表着世界第二大暗杀组织,仅次于黑兵。 别墅深处,有无数正在忙碌的身影,主控制室里,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各大地铁车站交叉路口的监视器上,就等着猛然收紧,将闯入黑色套环的猎物扼死。 房间旁边的联络人员皱着眉头快速击打着最新式的触感键盘,将无线电信号,穿过他们面前的窗户,向着城市无数个追捕小组发去。 “找到了!”一个观测队员盯着面前做了五次数据过滤,却依然亮起红灯的人脸识别系统,激动的眉毛乱挑,尖声叫嚷道:“我找到了一个!” 大厅的队员们围了过去,看着画面中那个模糊的人像画面,兴奋的难以自己,至于那些负责与作战部队进行沟通的队员,立即把信号传了出去。 “情报果然没有错。”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一个身材高瘦,戴着精致金丝眼镜的老头,他全身上下都修饰得一丝不苟,睿智深邃的双眼似乎能够看透世界的一切:“他就是段天赐,天机老头的关门弟子,真的出山了。” 他说话的时候,屋中陡然变得鸦雀无声,老人难得笑得很开心,谁都能瞧得出他笑容里隐藏着某种极度的兴奋。 关门弟子意味着什么,可能很多人都不太清楚,可是老人却心中有数。关门弟子意味着天才,意味着传承,更意味着将来能独自扛起一片天空的后起独秀。 段天赐对黑兵来说是多么重要,他比谁都心中有数,能够将他杀死,就意味着黑兵整体的实力起码要下降百分之十五! 尤其现在是段天赐刚刚出山,还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时候,这已经是最好的时机。 “猎人小队可以出击了,阎王有令,如果今天可以杀死这个目标,那你们除了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之外,每个人都能放假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所有的开销,由‘血色骷髅’全权负责。” 整个大厅登时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个月的无上限花销,这样的机会,好多成员加入至今都没有遇到过。 老人站起来,望着猎人小队里的队员们,摊开双手无辜地挑着眉毛:“我们还等什么?干掉他吧。” 这是一座叫做香麻的小城。 年轻的段天赐手指轻轻捏着被纤维纸包住的象果蜜酒,戴着一个巨大而可笑的笠帽,在超市门口的阳光下不禁有些失神,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繁华的建筑群,心中难免有些走神。 初次离开段家村,进入都市,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有趣和满足。 唯一令他有些不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停在这座小城而不继续前行,还不得不充当花如血的跑腿,虽然从辈分上来说,嫂子的话是应该听。 可是不管是吃饭喝酒甚至为了一只缺失的耳环,都要他一个人满城跑着去为她搜罗,根本就不考虑他还是第一次在城市里打转,实在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所幸他的适应力还算不错,天机老人给他的钱也够多,一来二去,反倒让他慢慢开始喜欢上这种喧闹中带着点平静的生活方式。 在灿烂美好甚至有些过于灿烂美好从而让路人感到微热的阳光下,段天赐在香麻城某处街巷里沉默穿行,向着西南方向的地铁站走去,手里提着的象果蜜酒就像是沉甸甸的果实,牵引着右臂上的袖子绷的极紧,连袖子口坚实的麻线,都险些崩裂开来。 前面有三块很有趣的青石块,半身藏在清凉的水中,跳过这些青石块,踩上那些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路面,再穿过那间大超市,便能抵达地铁站。 然而站在清凉屋檐中,看着那三块青石块,看着石头旁的清凉的水中的太阳,段天赐那双笔直挺拔的眉突然皱了起来,没有抬步。 …… “目标停止了移动。” 远处一幢高高的商务楼宇三十层平台上,一名猎人小队的精锐狙击手,透过光学望远镜看着远在一千米之外的那片水池,那三块满是青苔的石块,还有上方那片阴影里隐约可以看到的脚尖,沉声汇报道:“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我们,但他没有继续前进。” 这句话清晰地在猎人小队的指挥厅内响起,老人眯着眼睛道:“不愧是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但那条巷子只有两个出口,你迟早都会出现……所以,你迟早都是要死的。” …… 远方的天际线上实际上是一片由十五幢高层建筑组成的楼群,有五个狙击小组静卧在高台之上。用冰冷的狙击枪瞄准远方小巷中心那个重新开始移动的少年,那个提着象果蜜酒,看上去就像是个邻家少年的目标。 那个少年已经走到了小巷出口那条宽阔街道中央,前后是闪耀着的绿灯,也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遮挡。 只要楼顶这些狙击手抠动扳机,那么高速旋转的合金子弹,便会挟着沉闷的雷响与黯淡的烟火,划破面前的空气和几缕白云,把他崩成无数散裂的块状物体。 没有犹豫,这些久经训练的狙击手,完美地保持着冷静,平静地抠动了扳机,高速旋转的子弹就样喷了出去,给人的感觉竟也是这样平静。 没有人类的眼睛能够捕捉到子弹喷出狙击枪口那一刹那的美妙画面,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感受到那份闲云般的平静美感。 当时那片由二十五栋高层建筑组成的楼群,距离段天赐所在的街道有3.189公里,按照狙击手们使用的狙击子弹速度计算,从抠动扳机到射中目标,需要1.13秒钟,射击距离相当远,但他们已经事先已经做好了相当充分的弹道计算和调整,如果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击中目标,那么接下来的子弹击中对方的可能性便会格外小。 不过他们并不太担心,这个世界上,能够在这种情况同时躲开五颗狙击步枪子弹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1.13秒够做什么? 大概是打个呵欠,伸个懒腰,看着电视里在狼群追猎下逃亡的羊群唏嘘一下,或是看着电视中拿到巨奖的彩民嫉妒一下,总之这么短暂的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是一个时光碎片,远远不足以用来做出任何有效的事情,更不要说是躲开恐怖的高速旋转狙击子弹。 而夺命的狙击子弹此刻正在空气中飞舞。 三公里之外正提着象果蜜酒遵守交通规则过马路的段天赐却猛地停住了脚步,任由靴底与路面发出尖锐的磨擦声,然后猛地向后倒下。 其时秋日正争夺着花树的浓浅,阳光明媚,宁静幽致,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与车辆,更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而街中心的他就这样夸张地倒了下来,显得格外滑稽,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1.3秒之后。 第一颗狙击子弹擦着段天赐的腋下,狠狠地射击水泥地面,溅起坚硬的水泥碎花。 没有血。 然后段天赐就爬了起来。 楼顶的狙击手望着镜中那个家伙,难以置信地咽了口唾沫,他本能的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比这个男人倒下爬起的速度更快,因为那个人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倒下过一样! 段天赐就像是被电流击中的大鱼,猛地弹了起来,避开了紧接着到来的第二枪,第三枪,一直到第五枪。 这听上去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事实上仅凭身体肌肉的动作去躲避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的高速子弹,他需要拥有某种能力,某种让人类动作急剧加速甚至可以超过子弹速度的能力。 世界上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类非常少,幸运的是,段天赐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在电光火石间,在沉闷狙击枪声中,他像大鱼般弹起,像被风卷起的树叶般收回四肢,再像铁板上的米浆般向左滚去,最后变成了一颗弹性惊人的弹子球,脚尖在道路中间的隔离石墩上一点,收缩的身体嗖一声向街道对面弹了出去。 五颗恐怖的狙击子弹擦着他的身体,擦着树叶枯脆的边缘,米浆焦糊的顶端暴射中地面。 砰砰砰砰砰! 水泥绽裂如花,弹头深陷入地,段天赐却没有受一点伤。 避开了经过精准计算的第一波射击,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身体如玻璃弹珠向街对面弹去,知道后续射击已经无法再威胁到自己。 远处楼宇中的狙击手仍旧在不停开火,坚硬的树木,隔离墩,不时被轰出一个个恐怖的空洞,各种材质的碎屑,在空中不停飞舞。tqr1 此时的段天赐已经成功的滑进了街边那条幽暗的人行地下通道,准备回家。 但迎接他回家的,是密集的枪火。 幽暗的地下通道里,没有一个路人,而一个战斗小组已经占据了地下通道的那头,没有任何喊话,便开始向这边射击,枪火的声音,响彻整个通道,时不时有水泥碎片从头上掉落,空气里充满焚烧的味道。 把身体藏在箱子后面的段天赐皱着眉头沉默片刻,终于把手中的象果蜜酒放了下来,却没有取出腰间的铁片,而是闭着眼睛,狠狠一拳砸向了墙面。 混着强大力量的拳头,直接将墙角轰垮了一部分,落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坚硬水泥块。 烟雾升腾,对面战斗小组的射击声稍缓了一些,似乎正在猜测段天赐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天赐低头认真挑选着脚边的坚硬水泥块,用手抓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向对面掷了过去。 很像小孩子打架的赌气。 然而那些挟着浑厚力量的水泥块速度却万分的惊人!在幽暗的地下通道内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穿透空气,轰打在那些小队成员的身前! 第四百一十章 敌袭! 啪啪啪啪! 一连串犹如千响春雷般的声音炸起,威力比子弹都毫不逊色的水泥块重重击打在墙上,击打在那些猎人小队成员的身体,隐约间听到几声痛楚的闷哼,还有骨头断裂的恐怖声响。 借着水泥块恐怖杀伤力的掩护,段天赐腾跃而起,他的身体变成了一道诡异的线条,避开再次密集响起的枪击,一路震荡着空气,恐怖前行! 片刻间,对面的战斗小组靠前的几人受到攻击后重重摔倒在地,感受到了强大压力的其余人高声叫喊,一边用子弹进行压制,一边向更深处退去。tqr1 但是,任你千人万人,又如何挡得住这一人? 段天赐的手中分明握着一根普普通通的铁片,却犹如合金打造坚硬异常,浑身上下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偶有几抹血光。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猎人小队的十几名队员,全部被他手中的铁片简单干净的击倒在地,没有一个能够稍作抵挡,除了他面前这个戴着单兵头盔,实力非常强悍的家伙。 疾风暴雨再起,段天赐和这名实力强悍的对手战在一处,二人沉默地进击,收腿,屈膝,侧打,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动作,只能看到混着尘土的风,在幽暗的通道内不停回荡。 喀的一声脆响,段天赐一个扭膝,手中的铁片狠狠击中对方的腕骨,然后闪电般翻起,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头盔上。 头盔像西瓜般爆裂,露出那个中年人苍白恐惧的脸,还有额头上那抹清楚的鲜血,然后他在段天赐面前缓缓跪下,双眼一闭,就此毙命。 这次猎人小队和段天赐的第一次正面战斗,以前者全军覆没而告终,这些‘血色骷髅’旗下最精锐的手下,可怜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嗤的一声,段天赐收回铁片,沉默绕过脚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向通道尽头的明亮处走去。 眯眼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明媚光亮,段天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又从来路返回,顺便拾起那瓶在剧烈冲突中依旧保存完好的象果蜜酒,慢慢走了十几分钟后才真正回到地面。 只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转折,已经使得他再也没有遭受到任何伏击。 他悠然自得的下了地铁站,突然打开手中象果蜜酒,拔掉瓶塞狠狠的灌了十几口,这才眯着眼满意的吐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看着某个方向,眼神却像是已经穿越了厚厚的土层,达到了数十公里之外,嘿嘿一笑:“光是我一个人打架可没意思,你是不是也来两下?” 哼。 花如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段天赐的话才冷哼的这一声,也有可能只是她出击前的习惯语言。 她之所以要留在这座小城,当然是因为已经发现了身后有不明人物的跟踪。 身为一个顶尖杀手,她可没有在自己身后留尾巴的习惯。 所以段天赐很不幸的就被她当作了引敌的诱饵,不得不承认,这个诱饵的确很有效,也很强大。 鱼咬了钩,却没能吞下诱饵,这个时候,花如血又怎能让这条鱼再偷偷溜走? 一道隐约的幻影,在高楼大厦之间狂飙突进。她奇怪的奔跑方式,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翻山越岭的弹力球,在蹦跳之中,将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大厦全部甩在身后。 花如血团身一个空翻,竟然生生拔而起近四米,踩在某座大厦顶端一个巨大储水箱之上,随即矫健的双腿一蹬,弹了起来,四肢伸展着直直向下投去。 大楼下方,就是一条深达百米的空隙,飓风翻滚,轰鸣有声。 花如血既没有可供兜风的薄膜滑翼,也没有任何其他辅助设备,本该是自由落体,却偏偏如同如同一只滑翔的母负鼠,在乱风中飘荡。在下降到半途的时候,忽然挺身,身体奇迹般的在一座空调外挂机箱上借力,横着跃上一道楼顶平台,跳起来继续飞奔。 花如血的动作,已经不能用神奇两个字来形容,那只能被称为诡异!谁也想不明白,这样的技术,花如血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在一度风行驰骋之后,花如血的行进路线已经接近了那一幢高高的商务楼宇。 忽然,花如血就停了下来,微微俯身观察了几秒钟后,又跳了起来,依旧拔腿飞奔。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在花如血如同狸猫般无声的变向奔跑中,终于身形一顿,无声无息趴了下来。 伪装潜伏,仿佛天生就是这花如血的本事,一停下来,她曼妙的身姿立即与身旁的楼顶水泥柱柱融合得天衣无缝。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一个声音从百米开外的对面楼顶传了过来。 “有嘛?!”一阵紧张的气息和拨动的枪栓声,随即陷入了沉默,看似在观察敌情,但没有人能够看到已经变成水泥柱的花如血。 “靠!你也太激动了。”一个声音不屑的低哼了一声:“我们在最高的平台上,下面全是自己人,周围都是高楼大厦,难道还有人能跨越楼顶飞奔过来不成?” 另一个很沉稳的声音接了下去:“不要掉以轻心!巡逻!再确认一遍!” 这个明显是指挥者的声音带动了一大片起身的动静,三三两两的动静开始从百米之外响起。 花如血微微眯了眯眼,屏住了呼吸,她看似随随便便选择的潜伏位置是最隐秘,视线也最开阔的方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自己那支口径恐怖的狙击枪,微微探出了枪口。 这支狙击小队显然没有发现花如血,他们行进路线没什么针对性,三个枪手呈三角型分布于队伍前方和左右两翼,中间靠后,是七个缓缓前进的枪手,行进缓慢且不时停下来倾听周围动静,在花如血的面前,那就是一排排被当成活靶子的烤羊肉串。 花如血纤嫩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但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 整整一支狙击小队,却没有留下一个潜伏在原地,全部出动大摇大摆的四处招摇,这个举动,不像是巡逻,反倒更像是诱饵。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另一支相隔不远的狙击小队,在等待可能暴露的目标。 在如此安全的环境之下,还连设下两个陷阱,说明对手十分的专业。 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花如血手上的狙击枪在加装了她自制的两个配件之后,现在已经做到了无声无光,可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击毙所有敌人,那么任何一个敌人的通讯器、枪声或者呼救,都会引来另一支小队的注意。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准星还是套住了距离最近的一个狙击手,这个狙击手无声无息倒了下去,如果不是他的头颅被打出了一个大洞,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个队员只是突发了某种疾病。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出手如电一击夺命! 花如血很干脆的出手了! 狙击小队依旧在行进,一切发生得太快,几座雕塑和茂密的楼顶绿化,恰好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没有注意到,走在队伍最左侧,负责警戒的队友已经被人打死了。 第一发子弹,就决定了这是一场杀戳。 沉默无声的白云下,出现了一幅由绿色和红色为主色调,残酷而艳丽的画面。 第二个倒下的,是处于小队最后,刚刚结束了正在将鞋底粘上的口香糖刮去的那个枪手,一手撑在一颗绿化植物上低着头的他,再没有抬起头来,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鲜血和脑浆,喷射在大树上,枪手吭都没吭一声,就这么光棍的倒下了。 他倒下的同时,第三个队员同样被一发子弹打烂了脑袋,一直叼在嘴里却并未点燃的香烟,随着他的脑袋猛然一甩,打着圈飞了出去,他的身体迅速倒在了灌木丛中,深深的枝叶,立刻将他掩埋掉了。 紧接着被杀的第四个队员,是处于第三个队员前面的那个,他在等待最后一名队员,只不过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他侧身看了身后停下来同伴一眼,转过了头。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回头继续前行的这一瞬间,后面的同伴已经倒进了灌木丛中。他不过用肩膀耸了耸身后长长的枪带,就悄然无声的一头栽倒,头颅洞穿。 四个枪手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击毙,小队巡逻间稍微拉开的间距和几棵遮挡视线的大树,被花如血利用得淋漓尽致。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人发现,就在这一两秒钟的时间里,自己的四个队友已经悄然无声的倒下了。 这几乎是教科书式的狙杀! 任何人如果亲眼目睹这种一瞬间被隐藏恶魔无声无息夺取生命感觉,都会浑身发冷,更会对花如血如此精确而从容的连环错位狙击手段,觉得匪夷所思! 小队中路靠前的两个队员相继爬上了一个两三米高的电视天线台。 天线台边上,有一棵倾斜的歪脖树,树下的荆棘有些碍事,他们不得不把注意力都放在追随最前方开道队员的行进路径上。 第三个攀上天线台的,是这个狙击小队的队长。 他上了天线台,回身拉了身后背着某种电子通讯设备的队友一把。由于那棵树的阻碍,他退了一步,不得不放开已经快爬上来的战士,弯腰绕过了那棵树。 结果就在他直起身来的一瞬间,成为了第五个被狙杀的目标,他的喉咙上莫名其妙的开了一个洞。 身背通讯设备,埋头攀爬的队员,听见队长的身体碰在树上又弹回来的声音,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一个血洞就突兀出现在他太阳穴,子弹从他另一侧太阳穴贯穿出来,带出一蓬血雾。 他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沉重的通讯器,将他的身体带得一偏,歪倒在天线台的斜坡上。 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中间的两个穿过了荆棘丛的狙击手停了下来,发现身后的同伴并没有跟上来,而此刻,前面开道的队员,依旧还在缓缓向前移动警戒,但位于队伍右侧的狙击手,由于地形的原因,已经收了过来,正和中间两个枪手面面相觑,等待这后面的队友出现。 就在这犹豫和等待的一刹那,一道细如游丝般光线在这阴暗丛林中骤然一闪! 身处于队伍最右侧密林中的枪手只觉得胸口被猛然撞了一下,双腿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软跪了下来,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敌袭! 第四百一十一章 地狱的颜色! 中路的两个枪手眼睁睁看着同伴倒下,还来不及出声警告,本能的一左一右向两侧灌木丛中翻滚过去。 靠前的枪手身体还在半空,如击败革的闷响突然在他的心口上撕扯出一个洞来,直挺挺跌倒在地;而他身后刚刚跃进灌木丛的士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呼号,一发子弹就钻进了他半张的嘴巴。 但这半声呼号,已经足够让身处队伍最前方的枪手立即匍匐下来,条件反射去摸左手的警报器,可惜,他的手刚刚摆动到面前,黑色的离魂已经呼啸着穿过枝叶,很轻易的将他牢牢钉在地上。tqr1 他甚至直到死,都不知道敌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香麻这个小城市,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楼顶的绿化,犹如一片片的小型丛林一般,只是当初谁也想不到,这美丽的绿色下会掩藏出无限的杀机。 如今这小型丛林里,已经变得一片寂静。 十个人的巡逻小队,被花如血分成前后两批在总计不到三十秒钟的时间里尽数击杀,自始自终,这十个巡逻队员都没有看见他们的敌人,也没有任何回击,就连示警都没有机会! 这是一场完美的狙杀,以一对十,完美到让人无法置信! 但花如血的面色却隐隐有些不愉,明显是觉得刚才敌人发出的半声呼号令她对自己的手法还不满意,但她很快平心静气,钻出了隐藏,飞快翻下土丘,把被她杀死的队长从灌木丛中拖了出来。 果不其然,这个队长头戴的呼叫器正在嗡嗡作响,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呼叫猎刀,呼叫猎刀。我是猎人,听到请回答。” 花如血吸了口气,戴上通讯器:“我是猎刀,我是猎刀。没有发现,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和刚才的队长声音,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很好!继续警戒。”对方很快挂断了通讯,似乎不愿多说半个字。 花如血美眸流转,扒掉这个队长的作战服,合身套在自己身上,加上里面的衣物,这件衣服就并不显得过大,顺手解下了队长手臂上的仪器,查看任务简报和任务区域图。 从区域图上看,另外那支小队,果然相隔不远,就在隔壁楼顶之上,只是郁郁葱葱的绿化带遮掩了无数视线。 花如血在寂静丛林中无声无息狂飙突进,仿佛永不知疲倦,敏若灵猫。纵跃腾挪,快逾奔马。 几次眼看就要撞在树上,却能不减速拐出个直角来;几次见高大的蓄水箱拦路,只双腿一弹,轻轻巧巧跃了上去;许多几乎不见空隙的密林,脚下几个转折几个错位就穿了过去。 在反复观察之后,花如血一个突进,瞬间突入到敌方楼顶,正准备减速隐蔽,整个身体却突然僵硬了下来! 她突然之间发现,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这男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五官都掩藏在那顶宽阔的礼帽下,看不清楚,身上也完全感觉不到气息,迷雾之中就好像是一块岩石,直到相距不过三米,花如血才陡然发觉! “你最好还是不要动。”就在花如血轻轻巧巧朝一边挪动了一步之后,男人微笑着开口了,口音很低沉,很有磁性:“有十五把狙击枪正在瞄准你。只要你再动一动,我能保证你这美妙的身上,一定会开几个洞,段天赐不在这里,想必没有办法让你活下来。” 花如血叹了口气,果然没有妄动:“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不能不说,你的手段很高明,我们没有发现猎刀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不过……”男人帽檐下的嘴角微微泛起一道弧线:“实际上你杀掉的十个人身上,有一个有生命探测仪,他一死就会报警……你一定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得及检查尸体。” 花如血美妙的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把陷阱放在这么小的地方,的确高明。你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开枪……找我有事?” “是的。”男人极其绅士地微微一弯腰,面带微笑,似乎对花如血手中的枪视而不见:“花姑娘,我为您带来了一笔交易。” “交易?” 花如血微微皱眉,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狙击手瞄准的觉悟,有意无意的向前走了一步:“什么交易?“ “以你这样的身手,就此香消玉殒,实在是太可惜了。”男人微微抬头,露出嘴唇上端修剪的十分整齐的胡子:“如果你愿意杀掉段天赐,我们愿意付出十亿美金的代价。” “十亿美金?”花如血突然笑了:“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笔钱都够花一辈子了。” “不错。”男人很自信的点了点头,同样身为杀手,他深知只要价码足够,就没有谈不拢的生意:“我们知道‘花魅’大人是杀手界鼎鼎大名的人物,和任务目标的关系又意外的好,相信段天赐肯定不会防备姑娘,如果是你亲自出手,一定不会有丝毫意外。而且除了这十亿美金,我们还可以……”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花如血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非常快,发动的时间也极其突兀,所有人都在听男人的说话,等待着男人报出另一个那个很可能很震撼的价码,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好奇心,但是花如血偏偏就选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动手!”虽然花如血的动作很快,但变了脸色的男人却依旧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 “无法定位。” “无法看见她。” “一号,六号,九号点无法瞄准,目标动作太快,角度消失,被挡住。” “四号,七号和八号也无法瞄准,角度缺失。” “十二号,十三号无法瞄准……” 花如血的动作幅度其实并不大,实际上,她只不过是在围绕着原地前后左右的画圈,但她肩膀上的大口径狙击枪,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甩到面前,光洁的腮帮子一偏,左眼一闭,枪口骤然一亮。 六百米外,一名狙击手的头,如同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爆开。 与此同时,花如血左脚一蹬,身体如同一只矫健的雌豹扑了出去,还在空中,手中的枪就猛然一甩,枪口又是一亮,孤寂的枪声在空中回荡,距离近八百米外的狙击手,应声而倒。 随着花如血的突然出手,所有人都懵了,没有人能想象,在十五把狙击枪的瞄准之下,她居然还敢妄动! 但回过神来的狙击手,已经开始了还击,一发发子弹,无声的出现在花如血的身前。 可是,在这密集的子弹中,花如血纵跃翻滚的身形,却是那般灵活。 没有一发子弹能够击中她,别说击中,甚至连她的脚步也跟不上,似乎不是她在躲避子弹,而是子弹在躲避她。 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弹坑和随之蓬散的尘土,在这样的攻击下,男人当然不会蠢到去替花如血抵挡子弹,好整以暇的退后一步,站到了树下的死角。 花如血一个翻滚,半蹲起身,狙击枪已经瞄准了正面。 枪口第三次亮起,子弹从被击中的狙击手眼睛射入,从后脑爆开,直直地跌下山顶,宛若一个跌向地狱的木偶。 枪声,在这密布高楼的上空,几不可闻。 但这却是一场残酷而令人心悸的战斗! 没有人能想到,花如血一个人,一把枪,同时就向十五名顶尖的狙击手发起了挑战。 可是,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如血游走着,飞奔着,跳跃着,翻滚着。 灌木丛,矮脖树,水泥墩子,蓄水池,都已经成了她的掩体。子弹拼命的追着她,却总是差之毫厘。 而花如血手中狙击枪的每一次闪亮,都会带走一条狙击手的生命。在这小小的场地中,那个妖娆的身影,宛若夺命的天神! 簇簇! 两发子弹接连落在地面上,花如血猛地跳起,身体在空中近乎于一个与地面平行的美妙双腿一绞,翻滚着,接连甩出三枪。 三个的狙击点,同时哑火。 如果有人能从高空鸟瞰,正能看见那些狙击手如同烂西瓜一般的头颅,看见他们或倒向地面,或跌向下方人行横道的冰冷躯体。 没有人能够用语言来形容心头的震骇! 如果这是一场表演,那么这场表演,也实在是尼玛太震撼人心了! 此刻的花如血就是一只怪兽! 无法阻挡,无法战胜! 她的动作,比闪电还快,她的经验,比最王牌的王牌还丰富。每一枪,都会在这个帽子男的心头,狠狠开上一个洞。 一挑十五! 还有谁,比这样一个疯子,更狂妄?! 一切,只发生在石火电光之间,快得让人回不过神来。 花如血面无表情,跃动的身影犹如一只曼妙的舞蹈,一枪接一枪地收割着周围狙击手的生命! 第十三个,第十四个…… 第十五个! 帽子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分明是一对十五,可对花如血来说,却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战斗。 每当她手中的狙击枪骤然一亮,数百米外,就有一名顶尖的狙击手倒下。 那已经不是狙击,那是近乎于点名般的枪决。 残酷而冷静! 就像是在砍瓜切菜,顷刻剁翻! 帽子男终于发现和花如血玩狙击,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微微下陷,身如闪电般前跃,手中一柄看起来十足锋利的匕首,已经到了花如血面前,快若一道寒光。 这是帽子男最快的速度,是将身体的每一丝肌肉的力量都发挥到巅峰后,刺出的一刀! 眼看银白的刀锋,就要送进花如血的胸膛。 忽然,花如血丢掉了枪,左手手指一转,一把黑色的刀魔术般地出现在手掌中。 寂静中,一道血光闪现。 花如血一刀划破了帽子男的手腕,当帽子男手中匕首跌向地面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腕,他的大腿,他的小腹,他的胸膛,他的脖子,他的脸,已经被一脸平静的花如血捅了无数刀! 十刀,二十刀,三十刀…… 一刀接着一刀! 帽子男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他的身体在这一刀刀中颤抖着。 整个世界。 都是地狱的颜色。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一直没停的花如血终于停下了,她垂下刀锋,黑亮的刀锋上滚过一溜血珠,落入灌木丛下潮湿的泥土中,转瞬将黑土染成了血红。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这六十三刀捅完,血液此时方从每一个刀口蜂拥而出,但帽子男却依旧站立,仿佛死也不肯跌倒。 “首先,我对戴着帽子装逼的男人不感兴趣。”花如血缓缓的将离魂插回刀鞘:“其次,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她脚尖一挑,沉重的狙击枪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乖乖的跳进她白皙的手掌,她用枪口轻轻捅了捅帽子男,帽子男的身体就好像一条破旧的烂麻袋摔在了地面,溅起几颗沙粒:“你居然要我杀掉段天道的弟弟,你不觉得是在说笑话?他要是知道了,那我……” 这是一个笑话。 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花如血一点都不想笑,但是她突然就怔住了。 因为她突然想不到这个不能杀段天赐的理由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脚,就因为他是段天道的弟弟? 自己凭什么不能杀段天道的弟弟? 段天道知不知道,伤不伤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本来段天道就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花如血又怔了一次。 因为她实在是无法定义,现在的段天道,究竟是自己的仇人……还是自己的男人? 花如血娇颜色变,手中的狙击枪口突然微微一动,又在帽子男的脑袋上开了一枪,这一枪将他稳稳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打飞了,露出一个炸裂西瓜般的脑袋,同时恨恨的说了一句:“都怪你!打死你!” 完全不知道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并且已经死掉的帽子男:“……” 远远的警笛声响起,花如血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如电,双臂微展,如振翅大鸟般,消失在了高楼屋宇之间。 其实这个时候,段天道也很生气。 那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 把肖桃都压在下面了! 人家也没表示反对! 结果郎东升一个电话,把什么都毁了! 要换做平时,段天道肯定会去把郎东升揍一顿,然后找他要五十斤香蕉。可问题是郎东升说的这件事吧,他还真没办法找他的茬。 因为郎东升说的是白情雪的事。 段天道见过很多事,哪怕真的有ufo出现在他面前,上面下来两个蛤蟆问他今天天气怎么样,他都不见得会惊讶。 但是这次,他是真的惊讶了。 因为白情雪突然开始混黑社会了! 一个叫做‘百合会’的新组织,突然之间袭击了青铁会数十个地盘,刘牛高自然是忍无可忍,于是派出人马准备反击,火拼之前,收风是必须的。 但是当刘牛高听说百合会的老大叫白情雪时,就怔了一百二十三分钟,这一怔,就怔到了深夜,果断就让郎东升给段天道打了个电话。 这话音里外虽然很婉转,但中心意思很明确。 你段天道的未婚妻想玩黑道可以啊,拿我青铁会去玩都不要紧啊,说一声就行了啊,有没有必要用强打强杀的手段啊? 段天道这一着急,连办肖桃这么大的事都放下了。 这白情雪也是的,你想玩什么你就自己玩啊?没道理这么好玩的事你不叫我啊! 他仔细又想了一下,又觉得很可疑,白情雪当真不像是喜欢干这种事的人,所以他二话不说就给白情雪打电话,但是对方不在服务区,然后他也懒得再打,二话不说就出去找这个百合会。 你冒充谁都行,但白情雪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要冒充首先得问问段先生同意不同意。 奇怪的是,这个百合会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隐匿的手段十分高明,连段天道都足足找了两天,才终于找到了这家店。 这家叫做春桃酒家的小店。 很古色古香的酒家门口,却站着数十条牛高马大的大汉,虽然他们谁也不说话,但一看那凶狠的眼神,就写的是生人勿进。 段天道就带了两个人。 一个叫刘牛高,一个叫郎东升。 这三个人没一个觉得自己是生人,在对付敌人和对手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最好不是人。 百合会砸场子的时候下手极狠,在听说这是个冒牌白情雪之后,刘牛高和郎东升也都没了顾忌。 郎东升一声狞笑。 上前一步,已经握住了前方一名大汉地手腕,然后左肘一抬便重重地击在了这倒霉家伙地下巴上! 这家伙马上连声也没吭就直飞出了十来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光洁的水磨石地板上都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他的下巴碎裂成了七八块,瞬间就晕了过去。 另外一名大汉又惊又怒,突然摸出一把枪,将黑洞洞的枪管指向了郎东升的脑袋怒吼道:“去死…………” 那个“死”字卡在了他的喉咙中―― 永远的卡住了。 和着这个字一起卡住的还有他的呼吸,血液。 大汉头部一瞬间被暴力强行扭曲到了背后,舌头长长地吐出,喉咙中还“咯咯”的响着,那双本来愤怒现在蒙上了一层死灰的碧蓝色眼睛绝望地望着自己。 一个魁伟非常的大汉骤然出现,昂然耸立当场,用单手捏住这名大汉的脖子,将这个体重近一百公斤的大汉轻描淡写地提了起来,两人的体型相近,但看上去就仿佛是残暴的屠夫拎着一只待宰杀的鸡! 这还意味着,这个大汉地腕力。臂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异常可怕的地步,仅是用前小臂和手腕的力量,就可以将一个人的颈椎骨生生地拧断! 刘牛高身为青铁会的当家,杀伐果断是必须的,对付这些普通货色,登时显得高大威猛起来。 他一把就将这名大汉抛了开去,顺带砸到了一名正在用枪瞄准他的人,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无论是想要穿透,绕行,翻越。都只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tqr1 四名精锐大汉一起扑上,这四个人乃是新近投靠百合会的,虽然郎东升和刘牛高看起来很牛逼,但是他们都有绝对不能退缩的理由。 郎东升咆哮冲前,他一拳击出,却被两个人同时从左右抱住,去势一歪便重重地打在了旁边的酒家的门上。 哗啦一声将夹层的木门打得破裂散碎开来。木片激烈无比的飞射而出。打在人的脸上甚至会擦出几道血痕,但紧接着又有两名悍不畏死的大汉飞扑而上。死死的抱住了郎东升的大腿。 刘牛高这边的压力就小了许多,现在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破门而入,捉住里面百合会的老大。 所以刘牛高沉肩撞击向前方的人墙,奔跑之势不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辆坦克挺着主炮黑洞洞的炮口直冲而来。就在刘牛高即将撞到四名大汉组成的人墙的时候,这四个人分了开来,两个人开始俯下身体伸手去抱刘牛高的双足,另外两个人弯腰伸手抱向刘牛高的腋下,意图遏制刘牛高双手的活动范围。 然而他们的心愿却彻底破灭了。 他们想用近身擒拿缠斗的方式来阻截刘牛高,可惜他们不要说拖延刘牛高一分钟,就是连十秒也没有办到! 这就好像兔子与猛虎比赛谁的爪牙更加锋利一样好笑! 面对抱向自己手臂的两人,刘牛高只是伸出手臂任他们抱住,然后两条粗大的手臂向以顺时针方向用力一挽,捏住他们的手臂向下一拖! “咔嚓”两声脆响,这两条胳膊都被刘牛高活生生地拧断。剧痛使得这两名大汉的脸容都扭曲了。他们依然要勉力反击,只是刘牛高的双手已经一把掐住了两人的咽喉,轻描淡写的捏破了他们的喉核。 而下方扑向刘牛高两腿的两人更是悲惨,刘牛高二话没说一脚就踹在了一个人的脸上,这倒霉蛋的脸立即就像是撞到了钢板一般,凸出的五官都凹了进去! 他的脖子更是怪异地向后扭曲,看上去就似一只被顽皮小孩子捏歪了的糖人。 剩余下来的最后那人倒是成功的抱住了刘牛高地粗腿,遗憾的是,依照刘牛高的怪力,他的体重被完全地忽视了。刘牛高发力起步奔跑。 这个可怜的大汉坚持着紧抱了不到十秒的时间,终于无奈的放开了手,因为他被嫌碍事的刘牛高重重的一脚踏在了手腕上! 那只手腕立即无力垂下,被刘牛高踹到的地方既像是皮肤,又仿佛是血肉,还夹杂有惨白色的骨头渣子。 仅凭十几个普通大汉要拦住青铁会当家和青铁会双红花棍,还加上一个没机会出手的段天道,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大汉们失败了。 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满地就只剩下正在哀嚎的受伤大汉,和已经不能发出哀嚎的死大汉。 此时春桃酒家的门口,再也没有丝毫阻碍。 刘牛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方手绢,擦了擦手上溅起的血迹,朝后退了一步:“段先生请,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善后就好了。” 虽然身为青铁会当家,他还是很会来事的,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姿态都要放在段天道下面,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段天道站在青铁会这边。 这个百合会来历不明,侵占青铁会的地盘时打的又是段天道未婚妻的招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事情,也不知道百合会的目标究竟是谁,能低调一点就要低调一点。 段天道可没想这么多,他一直冷眼旁观,百合会这批大汉的素质虽然在普通人里算是优秀,但拿来对付青铁会还是有点力不从心,这个傻乎乎的冒牌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这人在想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冒牌货知道,有些人的名头是不能随便冒的,尤其是跟段天道相关的人! 段天道昂起头,撒着大拖板就溜溜达达的进了春桃酒家的大门。 卧槽! 这是? 第四百一十三章 做饭的女总裁! 不进门不知道,原来这间小小的酒家,已经被重新装修过了,内里的地面赫然是用无数的积石铺就,门内侧还一左一右矗立着两座巨大的雕像! 这两座雕像跟苏天蓝家门口那两座自恋的雕像完全不同。 两座雕像高达十余米,是真正的高大威猛。 左边是一头蛇首人身的健壮武士,肌肉贲张,高举着一柄利斧似乎随时都会砍下来,并且那柄利斧上面竟然还惟妙惟肖的雕刻着染上的鲜血。 而右边的雕像则是一头亚马逊流域独特的猛兽,浑身上下都呈纯黑色的美洲虎!那美洲虎探爪欲扑,两枚锐利的犬齿甚至突出了嘴唇的外面十余厘米,看样子不仅是美洲虎,并且还是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绝种了的黑色美洲剑齿虎! 黑色美洲剑齿虎呈现出伏身耸腰的姿势,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正要窥准了目标捕猎,它的爪子下面践踏着许多雕刻出来的怨恨灵魂,面目扭曲而狰狞。 那蛇首武士的石料质地颜色十分诡异,既像是花岗岩,又仿佛是玄武岩,反正与周围建筑物的石头质地都很不一样。 而黑色美洲剑齿虎地建筑材质则是用黑色的大理石所制,无论是蛇首的双眸还是剑齿虎的眼睛,都是用极大的猫儿眼翡翠宝石镶嵌而成,在外间阳光的光辉下一照,当真是生动妖异,鲜活逼人。 构成雕像眼睛的这四只宝石显然是珍贵无比,价值连城。但是对于段天道来说,其实就是几块石头而已,只是他走了几步,却只觉得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被这两具巨型的雕像注视着。tqr1 多少有点儿心浮气躁。 这两座雕像建的地方非常奇怪,居然建在大门的内侧,从外面完全看不到,但是一进到门里面,就只觉得身后有两双硕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莫名其妙就想把那几个石头扣下来当泡踩。 “有人么?”段天道忍了半晌,还是没有去扣泡,四下环顾,今天来主要是找活人,没有活人再扣泡不迟。 “你来了。”春桃酒家的后厨里冉冉冒腾着汩汩的白色雾气,还有一阵沁鼻的芳香,似乎是……有人在做菜! 做菜就做菜吧,那说话的口气却像是早知道有人要来,并且早就做好了招待的准备一般。 而且这个声音吧…… 耳熟!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正准备好好思考一下说话的是谁,说话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然后段天道一个没拿稳,下巴就掉了。 眼前这位高挑美女足有一米七五的妖娆身段,笔直秀美的长发如云般披洒,标准的瓜子脸蛋,那眸子晶亮的犹如水晶般光泽动人,芳唇鲜嫩的犹如樱桃,娇俏的瑶鼻和秀美的微翘的下巴相映成趣。 如此完美的五官,简直是要沉鱼就落雁,要落雁就沉鱼。 美女的身上还围着一个可爱的围裙,看样子居然真的在下厨。 但是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美女…… 真的是白情雪! 段天道满脑子的各种怨气元气起床气突然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搞了半天,白情雪还真的是在玩黑社会啊! 白情雪举起白皙细腻的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冲段天道微微一笑:“就知道你要来,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好。” 说完迈动着优美的步伐,就再次消失在了厨房里。 段天道呆怔怔的呆在原地,卧槽!白情雪还会烧饭! 不不不!这个也不是重点! 这尼玛究竟是怎么一个回事啊? “段哥……这……”后脚跟起来的郎东升正巧看见了白情雪,这一怔怔的比段天道还凶:“这还,还真是嫂子啊?” 刚才对着白情雪的手下大开杀戒的刘牛高:“……” 段天道沉默了半晌:“你们收拾完就先走吧,嗯……我留下来吃个饭。” 从早上到中午都没吃饭的刘牛高和郎东升:“……” 终于刘牛高还是长叹了一声:“段先生,要是贵夫人想,想玩这个的话,我愿意配合。” 段天道挥了挥手:“嗯,这些事以后再说,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就在居中的小桌子前坐了下来,嗯,这个才订制的长条沙发,果然松软舒适……卧槽!可是白情雪怎么突然发起这样的神经病来了呢! 算了,管尼玛的,先吃饭了再说。 等了片刻,白情雪果真手脚麻利的从厨房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她今天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不一会就上了八菜三汤,各种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本就饿的心里发慌的段天道忍不住食指大动,狠狠夹了一筷子脆生生的藕片,没想到从未享受过白情雪的厨艺,她的厨艺还真是不错,这藕片极嫩,入口滑腻生香,令人赞不绝口:“好吃好吃。” 白情雪的俏脸微微红了红:“喜欢就好。” 段天道挥了挥筷子:“你也累了,一起吃。” 白情雪点了点头,转身又从厨房拿出一瓶酒来。 段天道微微一怔。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瓶来自瑞典的absolute伏特加。 瑞典酿造伏特加酒的历史可远溯至公元十五世纪。 上世纪后半叶,瑞典的伏特加批发商拉尔斯.奥尔森.史密斯对这种酒做了一个深入的研究,研制出一种十分完善的制造方法。一九七五年,瑞典葡萄酒及烈酒有限公司根据他的原有构想,加上现代科技,利用精挑细选的瑞典南部谷物,蒸馏出一种纯度更高的烈酒,这就是著名的absolute伏特加。 单论纯度,世上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这时候喝这么烈的酒,难道是要自己借酒浇愁不成? 饭菜很香。 然而更香的,却是那瓶absolute伏特加。 高纯度的酒精在入口时难免有些苦涩辛辣,段天道遍尝天下美酒,自是不以为意,反倒喝得行云流水,但难得白情雪喝起这么烈的酒来却也是毫不含糊。 “我喜欢喝酒。”连续喝了三杯,红艳艳的晕色渐渐布满了白情雪光洁的俏脸,她吐了吐小巧的舌头,轻声道:“只可惜一个人就是喝不醉。” 段天道点了点头,这事好办:“没事,我陪你,喝不醉就一直喝,喝醉为止。你这又打架又做饭的,你要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喝醉了。” 白情雪:“……” 虽然已经进入秋季,但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今天的温度尤其高,虽说有空调,但就着热腾腾的饭菜还加这么高浓度的酒精,身上还围着一条密不透风的围裙,就是想不出汗都不可能。 看起来白情雪是真的很热,每一个人在感觉到热的同时,都会有一个下意识的举措,那就是脱衣服。 于是白情雪看似随意的伸出欣长的手指,就将身上那条长长的厨裙解了下来。 段天道一口酒刚刚到了嗓子眼,突然险些一口喷了出来! 卧槽! 刚才她长长的围裙完全遮住了里面的衣服,还看不出什么,如今这一解开,立刻让段天道眼前一亮! 白情雪的上身,穿的居然是一件紧身半截衣。 粉白而紧绷的半截小衣,就跟外穿的胸衣一般,将她胸前美妙的弧线用力的绷紧,更可怕的是,小衣的中间,是一条明晃晃的拉链,似乎只需要伸出手去微微朝下一拉,就能看到无限的春光。 段天道的喉头止不住微微一滚,一口辛辣的美酒沿着喉管向下落入腹中,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 “哎呀,可憋死我了。”白情雪似乎没有看见男人如狼似虎的眼光,轻巧的将围裙放在一边,欢快的站起来,使劲的展了展柔软的娇躯。 段天道的眼都绿了。 这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半截紧身衣下面,是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热裙,裙摆的下沿离她嫩滑的膝盖足足有十三公分,两条粉光致致的大腿几乎整个暴露在外,腰身扭转间,将一股子妖娆慵懒的味道显露无遗,弄得某人的酒精完全下沉开始成为某种炙热的燃料,腾腾的烧了起来。 高浓度的酒精不止是燃烧了段天道,似乎将白情雪的血液也点燃了起来。那白如凝脂的娇颜和粉嫩平坦的小腹上,都透出一股媚人的晕红来。 段天道下意识的咳嗽一声,并拢了双腿,转头很认真的去看杯子里的酒,好像那才是世上最美丽的颜色。 白情雪走了两步,似乎有些立足不稳,踉踉跄跄的一屁股坐到段天道的身侧,两条鲜滑的粉腿几乎挨到段天道的大腿上,冉冉举起手中的酒杯轻声道:“今天我们难得一起吃个饭,是不是应该喝个交杯酒?”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眼睛有余光是不对的,因为不管他怎么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杯子里,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见那透着红嫩光泽的玉腿。 今天的事情很反常,很有妖。 所以面对白情雪赤果果的逗引,段天道并没有举杯,只是悠悠叹了一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以前瞧不上我,今天却突然来勾引我,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令人烦忧的事情么? 但他话音未落,白情雪突然微微一笑就接了一句:“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段天道一怔,暗喻突然变成了对诗? 这首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最出名的就那么两句,没曾想白情雪居然能倒背如流,不由诗兴大发,紧接着念了下去:“俱怀逸兴壮思飞。” 白情雪似乎同他有了默契,接口道:“欲上青天览日月。”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白情雪咯咯的笑了起来,用花枝乱颤四个字来形容绝对一点都不过分:“我们这么有默契,当浮一大白!”说罢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段天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要衣冠的禽兽! 古人有云,作诗浮白。 这么应景的场合,煞风景的事段天道自是做不出来,于是只好喝酒。 白情雪似乎来了兴致,转而给两人再次满上:“这次换我先来啊!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段天道:“……” 这是李白的另一首清平调词,用在此刻着实恰如其分,可是…… 对诗就对诗吧:“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当浮一大白!” “……” 不得不承认,和美女喝酒很享受,和穿的很少的美女饮酒对诗更享受,这种享受会让人根本没办法去做煞风景的蠢事。 段天道不蠢,也的确真的很享受。 所以这随随便便的一喝,整瓶的absolute伏特加就不见了踪影。tqr1 “唔……”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白情雪用力翻过酒瓶口,使劲的朝下倒,但只倒出来最后两滴:“没,没有了。你,你等一等,我,我再去拿……” 段天道也已经摇摇欲坠,闻言急忙摆手:“别,别拿了,哪里还,还喝得下。” “那,那不行的。”白情雪坚持着踉踉跄跄站起身:“今天一定要,要喝……” 段天道也有他自己的坚持,猛烈摆动的双手不知不觉的就拽住了白情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大腿:“今天不,不能再喝了……” 白情雪挣了两挣,可哪里挣得出男人的掌握,娇躯陡然一软,就跌落下来,无巧不巧,正落在某人的怀里。 段天道下意识的抱住这个已经摇摇晃晃的躯体,将那绵软炽热的香躯稳住,以免她掉在地上。 白情雪惊呼着转身,也下意识的抓住了男人的大腿,这一阵忙乱最终结束的时候,两人赫然面对面,脸孔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超过一寸。 时间突然就静止了。 段天道看着白情雪。 白情雪看着段天道。 两人对视的时间在超过三分钟的那一瞬,白情雪突然朝前微仰,火辣的嫩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男人的大嘴上。 或许是这absolute伏特加的酒性太烈,只是残留在白情雪香唇上的味道,就烧的某人浑身发烫! 段天道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忘了庐山升龙霸这回事了。 管尼玛啥啥,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他爹! 面对某人的反守为攻,美人的喉头忍不住发出细微的靡靡之音,这声音几不可闻,又清晰可闻,愈发刺激着段天道的神经,刺激着他的热血,刺激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当然,最刺激他的,还是白情雪接下去的一个动作。 在被男人死死掌控的同时,她竟然还挣扎着扭转着,去拉男人的拉链! 这怎么行? 你要拉我的拉链,我自然也要拉你的! 段天道不由分说,手指微动,不过瞬间,就将白情雪胸前小衣上的拉链一拉到底! 男人的眼睛红了。 这小妮子的紧身衣下面! 竟然是真空的! 她是要…… 这个明显而充分的暗示,就像是在段天道已经蓬勃燃烧的心火上又浇了一大捧热油,登时把他烧的乱七八糟! 美人相邀,焉能退缩! 段天道虎躯长身而起,一把将这具香软的身躯抱起,一用力,将香玉半露的娇躯丢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之上。 段天道脱衣服的技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三两下就把衣冠禽兽前面衣冠两个字脱得干干净净,直接变成一只露出獠牙的禽兽,朝着那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白羊扑了上去! 这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应该是干柴烈火,春香满屋。 只可惜没有火,也没有满屋。 因为就在准备春香的时候,刚刚被郎东升等人带上的门,突然之间就被人用好大的力道给踹开了! ‘哐当’这一声简直是震耳欲聋,天马流星拳还伴随着闪电光速拳。 “不许动!统统不许……”冲进门的是一个腿好长,身材好好的女警花,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很威武的手枪,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凑巧就叫苏天蓝,凑巧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冲进门的除了她,还有两个男警察,一看这个场面,立刻就不舍得出去了。 段天道本来是很想继续动的,但是这种情况下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动,只好咳嗽了一声:“那我能不能先起来?”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正式回复,因为本来在他身体下面的一个大美女突然飞起一脚,就把他重重的踹了下来,闪电般遮掩住她诱人的娇躯,欣长的手指点着怔怔躺在地上的段天道,激动的哽咽道:“你!你这个流氓!我好心好意给你做饭!好心好意想要改善我们的关系!你!你居然想要强奸我!你还是人吗!” 还是躺在地上的段天道:“……” “你说……他强奸你?”终于回过神来的苏天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回过神来,居然收起了枪,冲两个男警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 眼色? 什么眼色? 两个男警察表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沙发上的白情雪似乎筋疲力尽,半卧在床榻之上,小手指似乎都失去了动弹的气力,靥红似火,美眸轻合,柳眉微皱,虽然现在并看不到什么重点,但只是那黑亮的头发毫无规则的散乱在沙发上的美态,就已经令人驻足了。 凭心而论,要是他们有这样的机会,可能比段天道做的事还要夸张十倍。 这一看就知道是未遂。 卧槽! 怎么可以未遂!! “出去!”苏天蓝实在忍不住了,一声大喝:“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命令?什么命令? 两个男警察表示…… 呃……命令! 两个男警察只好千不肯万不愿的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肯关门,还想继续看。 苏天蓝一把就将门关上了。 两个男警察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把门踹开继续看的冲动,挣扎了貌似一百多年,终于还是互相看了一眼,长叹一声,忍住了。 白情雪怔怔的看着把人都赶走了的苏天蓝:“你什么情况?我要指控他强奸未遂!你为什么不马上把他抓起来?” 苏天蓝冷笑了一声:“我是接到这里有谋杀案才来出警的,结果尸体什么的没看着,看见这么一出。你以为我傻啊?” 白情雪登时有些着急:“你傻不傻关我什么事?问题是有案子你不管啊?” 苏天蓝继续冷笑:“要换成个别人我肯定管了,可你是段天道的未婚妻,这事叫人怎么管?全南春都知道你们的关系,要告他强奸你也要有人相信才行啊。” “有没有搞错?”白情雪登时更加着急了:“就算结了婚,也有婚内强奸罪的好不好?” “你说的这个罪名只在m国《新泽西州刑法》中才有规定。”苏天蓝叹了口气:“这里是华夏。” “天蓝。你变了。”白情雪突然悠悠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的开始穿衣服:“以前你一定会帮我的,现在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改了主意?难道……”她突然顿了一顿,狐疑的扫了一眼还是怔怔躺在地上的段天道:“难道你爱上这个混蛋了?” 漂亮女警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请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会控告你毁谤。” 白情雪穿好衣服,从沙发上冉冉站起身,摊了摊手:“算了,既然你不管,我去找别人管。我就不信,这事还没地方讲公理了。” “哼。”苏天蓝眯了眯眼:“你真的有那么多时间才好,只怕过了今天,你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因为你不能一直扮演白情雪。上次你花了这么多手段拖住段天道,然后去刺杀我父亲,今天还想故技重施,哪有那么容易?”说到这里,她突然再次把枪掏了出来,指住白情雪骄傲的胸膛:“我知道你和段天道是旧交,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以不开枪!” 白情雪怔了半晌,面上的表情短短几分钟内就丰富的可以写本大英百科全书,但她终于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继续演下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天蓝犹豫了片刻,扫了一眼还是怔怔躺在地上的段天道:“我承认你的化妆术确实很厉害,只可惜你不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件事,真正的白情雪早就跟我讨论过了。我已经告诉过她成功的希望不大,所以她也许会选择别的方式来对付段天道,但绝对不会选择这一种。” 地上半天没动静的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嗽完了就继续躺着。 “真是可惜。”冒牌白情雪缕了缕漂亮的头发:“我还以为你挺蠢,看来是我估计有误。”王沁从头到尾都依旧顶着白情雪的面目,就是不肯露出真面目:“以后不能利用你来对付段天道……那就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苏天蓝犹豫了片刻:“委托人应该已经放弃委托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王沁微微一笑:“因为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很有意思,不好好玩一玩,简直对不起我和天道的重逢。” “你!” 苏天蓝只说了一个字,王沁突然就转了个身,在转身的同时,整个房间里骤然爆出一团耀眼的光芒! 猝不及防的美女警花下意识的用手遮挡,等光芒散去时,却哪里还有王沁的身影? 苏天蓝知道自己追也追不上,只好狠狠的咬了咬牙:“段天道!我不管你跟她是什么恩怨!可你们的恩怨是你们的事!能不能不要拿我父亲的命来玩!我告诉你!要是我爸爸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连你一起干掉!” 还是躺在地上的段天道叹了口气:“谁叫她觉得我们是一对呢。” “什么一对!谁跟你这个流氓土鳖是一对!”苏天蓝恨不得掏出枪来把段天道打成死段天道:“打死我也……” 死段天道幽幽的又叹了口气:“啊……你伤到我的心了,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你!”苏天蓝忍不住窒了一窒,她不是傻子,王沁身手高强,手段层出不穷,段天道要是真的走了,还有谁能保证她父亲的安全,只好皱了皱眉,不再跟这个土鳖计较这件事:“你能不能起来说话!” 段天道摇了摇头:“我要躺在这里仔细思考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苏天蓝突然俏脸微红,把头转了过去,咬牙切齿道:“那你能不能至少穿条裤子!” 什么也没穿在地上躺了大半天的段天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小团圆! 段天道慢慢的穿上裤衩子,继续躺在地上。 他的视线很飘忽,似乎在看屋顶,又似乎在看那两尊雕像。 但是苏天蓝的眼神就很直接,拼命的盯着段天道的脸:“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的老相好可是要对我爹下手!你要不阻止她,那就我自己来!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卖你面子!” 段天道沉默了半晌:“你要是晚来一会就好了。” 不明所以的苏天蓝:“为什么?” “你都说了,她是我的旧相好嘛。”段天道叹了口气:“难得她又打扮成我的未婚妻,这一下等于同时跟两个女人亲热,这种机会实在是……” 苏天蓝没有等他说完,突然就把枪拔出来了,‘咔嚓’一下就把保险打开了,脸色通红,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一枪崩了你!” 一个字也不说了的段天道:“……” “你这个色狼!变态!土鳖!……”苏天蓝一口气痛痛快快骂了他二十几分钟,实在没词了才停下来,歇了几分钟又来了一遍:“流氓!神经病!二百五!……” “当当。” 段天道正准备说几个字让她把自己崩了算了,突然就有人敲门,敲的还挺急切。 正骂得过瘾的苏天蓝气呼呼的一声高喝:“干什么!都说了没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苏,苏队长……”外面传来一个期期艾艾的声音:“可是外面来了好多人……我们怕是拦不住了……” “拦不住?”苏天蓝登时就火冒三丈:“什么人这么嚣张?!还反了还!”她话音落地,人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门口的两个男警察急忙偷偷摸摸又往里瞄了几眼,可惜就只看见一个只穿着大裤衩的男人躺在地上,只好悻悻的不看了。 段天道继续想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倒是苏天蓝没有时间想别的,因为她一出门就怔住了。 因为门外站着一排婀娜多姿的美女。 最中间的正是好长腿的穆米!穆米手上还抱着嚼着棒棒糖的铃铛! 她的左边是周晓华,美女摄影师毛岚,夜总会救出来的沫沫和美女秘书林白玉,右边还有双生姐妹花倩雪香溢,以及她们的美女老师颜海青,甚至连段天道新收的美女下属肖桃也来了。 一排剑拔弩张的美女身后,是几个男人,嗯,就是蛇皮水缸,洪良以及挂在他身上永远不会跌倒的王淑蕾。 除了肯定不会来的白情雪,不在南春的花如血,还在拍戏的红果果青含玉,溜到国外死活不回来的sb公司女总裁露易丝,以及不接到主人命令不能随便出现的王梦雅之外。tqr1 凡是跟段天道有点关系的男人女人,全都出现了。 如果不是刚杀了几个人,需要避嫌,很可能刘牛高和郎东升也要来凑热闹。 这群人正在群情汹涌,闹腾着要冲进春桃酒家去,一见苏天蓝出来,登时就安静了几秒钟。 但是几秒钟之后,美女摄影师毛岚突然就冷笑了一声:“我说是谁这么霸气,能把段天道堵在这个地方逼婚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苏天蓝!” 周晓华也挺着胸站出来了:“虽然你是公职人员,可你也不能以权谋私!你带着几个警察把段天道堵在这逼婚是不合法的!” “白色闪电!”这是水缸。 “拒绝逼婚!恋爱自由!”美女老师颜海青也忍不住站出来了。 别说这当老师的就是有文化,一下就说出了一个口号,顿时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高呼起来:“拒绝逼婚!恋爱自由!” 苏天蓝带来的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想拦又不知道怎么拦,只好一起去看苏天蓝。 苏天蓝的眼睛睁得好大,漂亮的下巴颏几乎就落在地面上,怔怔的看着面前汹涌的人群:“你,你们刚才说,说什么?” “哼!”美女摄影师冷哼了一声,也不管美女警花的表情,径自越过她,走进门口,一眼看见光着膀子躺在地上还是没动的段天道,登时急了:“你还装蒜!你把他衣服都扒了!” 苏天蓝下意识就解释了一句:“你在说什么?不是我拿枪指着他,他连裤子都不肯穿呢!” “什么!”这下穆米都急了:“你连段哥的裤子都脱过了?” “白色闪电!” 已经完全说不清楚的苏天蓝急了,‘咔’又把枪掏出来了,指着段天道:“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杀了你!” 众人登时‘呼啦啦’一片冲了上来,一起拦在段天道面前,倩雪香溢一起晃动着漂亮的麻花辫,小脸涨得通红,两张嘴把一句话说的特别整齐:“你果然就是在逼段哥!别说掏枪了!你就是掏出火箭炮来!我们也不怕你!” 美女秘书林白玉扶了扶眼镜,罕见的也激动了起来:“对无辜民众开枪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反正无论如何,想要逼段哥娶你,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莫名其妙就变成杀人狂的苏天蓝:“……” 她的脑子不笨,已经猜出玩出这种把戏的必须是刚刚逃走的王沁,她用逼婚这种恶俗的理由把段天道的女人都骗来这里,自然就能拖住段天道。 只是明知道阴谋如此,这情急之间却完全无法解释。 “哈哈哈!”一直躺在地上的段天道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什么不干先笑了三声。 众人:“……” 蛇皮怯生生的咽了口唾沫:“段爷爷不是被逼疯了吧?” 水缸点了点头:“白色闪电!” “你们放心。”段天道也不管他闪电不闪电,拍了拍身上的灰,爬了起来:“我要娶,也是把你们全部娶回家,肯定不会娶其中一个的。” 众女面面相觑,听见这样的回答似乎应该松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话还是怪怪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古怪的沉默起来。 但是有两个娇俏的身影已经一声娇喝,隔着老远就冲他扑了上来,看这架势,段天道要是不伸手抱住,就准备直接扑到雕塑上去。 段天道只好伸出手。 穆米和毛岚一起扑进了他的怀里。 “终于见到段哥了!”穆米拿下巴颏在段天道的左肩膀上磨,漂亮眼圈的眼圈有点发红:“我再也不想离开段哥了。” “我也是!”毛岚索性张开小嘴,使劲咬段天道的右肩膀:“算了!都算了!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害人精!反正你以后怎么样都好,就是不准偷偷娶了别人!” 被下巴颏和牙齿折磨的段天道:“……” 想知道什么叫痛并快乐着的人呢,没事都可以试试的。 门外两个男警察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两根手指拼命的指着段天道:“这,这个,这是……” 嚼着棒棒糖的铃铛不晓得为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倒是缓过神来的苏天蓝冷哼了一声:“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呢?还三宫六院了。” 后面的洪良傻乎乎的咧着嘴,笑的好开心,还没笑两句,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王淑蕾悻悻的收回胖乎乎的巴掌:“笑个屁!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学段哥!老娘阉了你!” 洪良蛇皮水缸一起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没敢吱声。 见两女嘁嘁喳喳把段天道折磨的差不多了,肖桃终于咳嗽一声,出手了:“段总看来也很累了,还是先回去再聊吧。反正大家走在一起,时间多的是。” 两女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一左一右挽住段天道的胳臂:“好吧,那就先回去再说!” 周晓华等一众美女微微点了点头,一起朝外走。 段天道看得出沫沫啊倩雪香溢啊颜海青啊都想和自己说话,但都强忍了回去。不免开始抱怨造物主的不是了,造人怎么能这么造呢? 这是不对的! 一双手怎么够?起码得八双的吧? 场面这么大,来了这么多人,车子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 尤其是穆米和周晓华还是很分了些钱出去,所有基本上所有人都有车用。 街道口停的这一溜整整齐齐的车,什么牌子的都有,让他很满意的是,虽然什么国家的车都有,但一辆岛国的牌子都没看到,这说明爱国意识的普及,还是很到位的。 只是到上车的时候,众人又不免有些停顿。 一看段天道身边围着的好几个美女,就知道这都是想要打抢和他坐一起的。 段天道表示这个时候真不适宜和哪几个女朋友坐,突然就冲蛇皮招了招手:“蛇皮,水缸,洪良,我们一起坐。” 沉默了半晌的林白玉突然扶了扶眼镜:“段哥,这么多人……我们去哪里?” 段天道怔了怔,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目前这个场面,海中豪客都嫌地方太小,家里还在装修,去学校只有住的地方,吃饭都成问题,那也只有…… “水韵山庄!” “耶!”众人欢呼一声,各上各车。 段天道施施然坐上了自己的黑色suv,淡淡道:“出发。” 水缸兴奋的一声大喝:“白色闪电!” 众人:“……” 待到一众人终于离开,落在最后的苏天蓝突然咬了咬牙,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山田龟孙吗?去,把苏老爷子送到水韵山庄……嗯……就说我请他吃饭!都说保证不是我亲手做的了!再废话杀了你!” 没事就被杀几道的山田龟孙:“……” 这绝对是一支令人侧目的车队,如果不是车上没有挂彩带,头前的也不是花车,肯定有人以为这是一支土豪迎亲的队伍。 即便是这样,也有很多人以为是哪个低调的领导人在出巡,很自觉的给这支队伍让开了道路。 来过水韵山庄的,当然不止段天道一人。 但这次林白玉也没抢着表现的机会,肖桃的表现十分好,在车队还没有抵达水韵山庄之前,就已经用电话联系好了对方。 所以当段天道率先到达水韵山庄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巧笑嫣然的宫装女子站在大门口。 这个宫装少女看上去清纯里带着几分妖媚,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透着几丝缠绵,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有种销魂蚀骨的味道。 宫装少女见到段天道上前,突然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很自然的上前轻轻抱了抱段天道:“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段先生了吧?” 段天道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微微一怔,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顺势占点小便宜,宫装少女已经退开了去,脸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微微发红:“我带你们进去。” 说完已经好看的扭动着腰肢开始带路。 段天道看着那被紧窄裙身绷得几乎裂开的美臀,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要不是知道今天自己的女朋友几乎全都到齐了,而且个个都是大美女,他说不定就拉着这个宫装美女的小手,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谈谈人生理想去了。 啧啧! 以前来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水韵山庄居然有这么水灵的妹子呢。 嗯……这勾起人来的时候…… 还真是挺勾人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治男人当如王淑蕾! 段天道强忍着冲上去非礼这美臀几分钟的冲动,坚持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门口。 只看这大的不象话的大木门,就知道这个房间肯定很大。 一推门就看见右侧都是宽敞的大落地窗户,朝着辽阔的湖水,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时分,正能远远看到湖面亭台上绚烂的华灯初上,美妙的如同彩虹。 外面华美静谧,大厅里面也很安静。 只是第一眼段天道谁都没看见,就看见了一个老头。 一个人称苏老爷子,段天道却只想叫他苏老头的老狐狸。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天道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有给他打电话,但他还是很聪明的,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苏天蓝的主意,她的算盘很简单,不管王沁使出什么手段,只要让苏老头和段天道呆在一起,那就是安全的。 说实话,这时候段天道一点都不想看见老头,只可惜他有个好漂亮的女儿,犹豫了片刻,段天道只好还是忍了。 今天苏老头的兴致明显不错,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精神头还这么好,一会出现在房间左边,一会出现在房间右边,一会在前面,转眼就跑到后面去了。 房间里每一件物品他都很仔细的在研究,搞的好像这辈子没出过门。 此刻看见段天道进来,苏老头就显得很高兴,招了招手,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话,苏老头已经凑到前面带路的那名宫装美女身边去了:“哎?这位美女怎么称呼啊?” 还以为在冲他招手的段天道:“……” “苏老先生还请稍坐。”宫装美女明显对老头子的兴趣不大,礼貌的笑了笑:“我这就去准备您点的餐单,等人到齐,就可以用餐了。” 她临转去之前,却停了片刻,对着段天道露出一个十分羞怯的微笑,微微颔首,这才转身去了。 蛇皮犹豫了半天:“段爷爷……这位嫂子从来没见过啊。” 水缸点了点头:“白色闪电!” 蛇皮实在是忍不住了,蹦起来一个爆栗敲在水缸头顶上:“白尼玛啊白!这几天忘记吃药是怎么滴!就不能正常一点啊!” 水缸怔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黑色闪电!” 众人:“……” 还是苏老头的反应比较快,哈哈一笑:“原来是天道的女朋友,难怪不搭理我这个老头子。” 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这老头子人还不错,嗯,最起码刚才这个称呼不错,这意思,那宫装美女……早晚也得上自己的船? 咳咳。 正打算表扬苏老头有眼力,大门就打开了,一群女人嘁嘁喳喳的走了进来,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就准备大手一挥,接受群女朝贺,然后一人香一个以示鼓励。 但是没有朝贺,所以也没有鼓励。 因为进来的一大群女人好像都没看见段天道,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围在一个人身边嘁嘁喳喳。 这个人居然是王淑蕾。 王淑蕾面有得色,冲洪良招了招手,洪良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王淑蕾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方白手绢,就把洪良的眼睛绑住,随手又扯了两片纸巾堵住了洪良的耳朵,再把他随便按在一张椅子上。 洪良在整个过程之中都表现出一种十足的逆来顺受,毫不抵抗,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抵抗也没用。 把洪良老老实实的弄在椅子上,旁边的王淑蕾一脸得色的拍了拍手:“这样你就看不见美女,也听不见她们说话了,给你留张嘴吃饭就行了。” 洪良耸了耸肩,反正他也听不见。 一众女人看王淑蕾的表情都像是在看蝙蝠侠,蜘蛛侠,钢铁侠之类的英雄豪杰。 “淑蕾!你,你真没说假话啊!你老公这么听你的话啊!”穆米的眼睛瞪得很大。 “切!这算什么?”王淑蕾潇洒的摸了摸鼻子:“这是在外面,我还给他留点面子。这要是在家里,我叫他站他就不敢坐,叫他坐他就不敢跪,叫他跪他还真的跪,叫他起来他还不起来!” 众女:“……” 沉默了一阵之后,倩雪香溢对视一眼,怯生生的一起开口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淑蕾仰天长笑,手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横握在手上拍了一拍:“他要是敢不听话,就削他!” 众女:“……” 突然有个声音从人群里蹿了出来:“治男人当如王淑蕾啊!明天就去学跆拳道!” 一直默不作声躲在后面的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谁?谁想要学跆拳道?” 众女一起转身,看见段天道的一瞬忍不住一起惊叫了一声,四散而逃。 段天道连忙道:“跑什么?是谁要学啊?我教她啊。” 躲在窗户旁边的穆米怯生生的举起了手:“不是我说的……” 躲在穆米身后的倩雪香溢也怯生生道:“不是我们……” 沫沫两只白嫩的小手搅在一起搓来搓去:“我,我的本事比跆拳道厉害……” 林白玉的表情比较平静:“我只对文物感兴趣。” 周晓华挺了挺胸:“我倒是学过几天,可惜没坚持下去。” 肖桃见段天道的眼神转向她,慌的小脸都红了:“不不,不是我说的……” 毛岚没有说话,不知从哪摸出个大墨镜优雅的戴上了,一脸的就算是我说的你又能怎样? 段天道表示他果然不能怎么样,转头去看颜海青。 颜海青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没事还摆了个孔雀舞的起手式:“练拳会把腿练粗的,不符合我的审美观。所以我只跳舞。”tqr1 “谁说的!”苏天蓝不知道突然从哪里蹿了出来:“我就练啊!我的腿哪里粗了?” “你的腿还不粗!”虽然今天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但颜海青明显还是看不惯这个逼婚的女人,‘哗’就把自己的腿杵到了苏天蓝旁边:“你看看你看看,我的最起码比你的细一毫米!” 噢噢? 一毫米?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段天道瞪大眼睛看了半晌,也没看出究竟谁的腿比较细,嗯,看来不用手摸是不能得到真相了! 他正准备抱着无所畏惧的心态冲上去好好判断一下,苏老头突然出手了,这老狐狸哈哈一笑:“其实吧,刚才那句话是我说的。我就是想多加运动多活两年,大家也不要多想了。” 众人:“……” 刚刚那个声音虽然很小,虽然环境也很吵杂,但大家都可以肯定那是个女声。 既然没人承认,段天道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一个一个拖进房间里扒光衣服进行鞭笞,只好就坡把驴给下了,顺势哈哈一笑:“今日难得聚得这么齐,那大家先就座吧!” 带的女朋友太多呢,在外面吃饭就座,就是个了不得的麻烦事。 主要是他的身边就两个位置。 平常有三个女朋友在场,还能勉强抱一个在怀里,可是今天…… 看来这个难题难倒的还不止段天道。 段天道不坐,众女也不坐。 就看他坐哪了。 王淑蕾没管那么多,拖着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的洪良就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苏老头摸了摸下巴,似乎看出了这个尴尬,一把拉住水缸,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就把段天道夹了:“来来,今天你陪我们两个坐。” 段天道想说女人抢自己也就算了,你们也抢算怎么回事?要不要干脆跟你俩双个飞啊? 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众女见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好把各自大腿上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悻悻的各自坐各自的。 肖桃做事情还是很细致的,预料到今天的人数了,安排的这个厅不止是大,吃饭的桌子还是长条的,这要是上面不放菜,那就是个会议桌。 段天道忍不住就摸了摸鼻子,自己的家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的可以召开小型会议了…… 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没等段天道想清楚这个问题,门就打开了,一群露大腿的宫装少女鱼贯而入,将手中的菜肴熟练的摆放在众人眼前,只可惜就没看见刚才领头的那个宫装美女。 远的段天道看的着也吃不着,所以他就只看近的。 就在他面前,摆着一只足有三十五公分的大龙虾,周身泛着红嗵嗵的油光,两只巨大的虾钳耀武扬威的举在头顶上,直挺挺的朝着段天道。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有点饿,恶狠狠的冲大龙虾挥了挥拳头:“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苏老头和水缸:“……” “先别着急。”苏老头咳嗽了一声:“按照规矩,餐前还是要先喝一杯的。”他招了招手,身后一个漂亮的宫装少女婀娜多姿的举着一瓶红酒冉冉而至,给几人倒了一杯。 段天道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咽了口唾沫,抬头一看,所有人都是上的这种酒,唾沫也咽不下去了:“大手笔啊。” 苏老头微微一笑:“反正是你请客。” 段天道:“……” 面前的这种红酒,叫做柏图斯,是红酒收藏者公认的红酒之王。 这酒源自法国波尔多地区的柏图斯庄园,早在947年伊丽莎白二世时期便已为英国王室贵族所青睐,六十年代又入主白宫,为肯尼迪家族所追捧。由于柏图斯红酒产量极少,所以就越弥足珍贵,像这样一支不过八年份的柏图斯,至少也要两万多块。这种顶级红酒,基本世面上都是见不着的。 反正买也买了,不喝纯属浪费! 段天道咬牙切齿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苏老头高声道:“久闻天道艳福无边,今天闻名不如见面,呐!我祝你活过六十岁!”说罢一饮而尽。 女人太多活不过六十岁的段天道:“……” “姐妹们!”穆米晃动着修长的双腿站了起来:“咱们的男人就在这,咱们是不是要一齐跟他喝一杯啊?” “好啊好啊!”美女摄影师摘了墨镜,难得也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这次我们难得聚的这么齐,这种机会实在难得!” 周晓华突然嗖一声就蹿了起来:“先喝了再说!” 众女纷纷起立,不明所以的水缸也跟着站,被蛇皮一把拽下来了:“你是女的啊?” 水缸:“黑白闪电!” 众人:“……” 第四百一十七章 特别大的事! 段天道缓缓起身,端起酒杯,目光扫过自己每一个女人,心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和满足感。看着每一张俏生生的脸蛋,每一双美妙的双腿,每一对澎湃的卉起…… 噢! 多么美妙的人生! “我段天道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位美人垂青,今生有幸,必不辜负各位。”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跟王沁对诗的影响,段天道这时候说话也古色古香的。 “废话!”毛岚白了他一眼大的:“你敢辜负我们就咬死你!” 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身上有点凉。 周晓华随即笑眯眯的放下酒杯,娇声嚷嚷道:“姐妹们,咱们今天难得凑得这么齐,先吃好喝好,晚上一起组队刷段天道啊!” 穆米咯咯直笑:“好啊好啊!我当队长!” 众女一起起哄,哄然大笑。 众男:“……” “过瘾!真过瘾!”苏老头突然忍不住大声感慨了一句:“妈的,把男人当成这样才算是真汉子!我这个老丈人……之一!忒有面子!”他也‘唰’的站了起来,举起杯子跟段天道一碰:“你这个女婿,我认了!”说罢一饮而尽。 一边默不作声的苏天蓝突然就急了,想要站起来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站起来。 段天道喝这一杯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苏天蓝都很漂亮,自己也很想做这个女婿,虽然这个老头有点讨人嫌,这话还是很讨喜的。 就是……这不是红酒么? 红酒不是应该慢慢品么? 怎么都变成一口闷了? “段爷爷!”蛇皮也忍不住站起来了:“没有你就没有我蛇皮!我敬爷爷一杯!” 水缸不甘示弱:“我要是个女的,我也跟你!” 段天道:“……” 就水缸这样的,万一真成了女的,倒贴钱他也不让跟。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的洪良站起身,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哈哈哈哈!”就干了。 段天道:“……” 王淑蕾犹豫了片刻,没有站起来。 说到底,还是王淑蕾会来事,这么多人抢着敬酒,段天道连口菜都没来得及吃呢…… 虽然她把洪良管的严严实实,但是对别人的男人,还是很体贴的…… 他心里还没有夸完,王淑蕾已经站起来了:“段哥!拿杯子喝不过瘾!咱们对瓶吹吧!” 段天道:“……” 把这么贵的红酒刚吹了一瓶,还没来得及放下,穆米已经站起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单独喝一杯?” 段天道:“……” 这个……有拒绝的可能么? “隔了这么久,很高兴看到你。”这是毛岚,虽然她又把大墨镜戴回去了,但还是能看到她眼中的杀气:“当然,如果姐妹没有这么多就更好了。” 段天道:“……” 美女摄影师美眸流转,又轻叹了一声:“不过既然跟了你,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你开心就好,别的也不多说了,干杯!” 段天道:“……” “我就不废话了。”周晓华晃动着波涛站起身来:“喝!” 段天道:“……” 场间的气氛从平淡变成炽烈,这其中根本就没有过程,不过开席七八分钟,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要倒下了。 不过杀手就是杀手,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迫使段天道一心想着好歹也要吃两口菜再倒下。 好容易把在场每一个人都喝了一圈,段天道跟丢手雷一样把杯子丢了,转手就去拿筷子。 呃…… 愣住的不止是段天道,还有众人。 刚才还兴高采烈站着看热闹的众人这一低头,才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很恐怖的事。 桌子上根本就没有菜! 如果不是段天道面前还留着那只大虾的一条腿,他都要开始怀疑刚才究竟有没有上过菜。 一片死寂中,突然就冒出一个声音。 王淑蕾的声音,她大大咧咧的松了松裤腰带,用力一拍桌子:“我说,这里的服务不怎么样啊!都愣着干嘛?上菜啊!” 水缸一边啃着虾钳一边拼命的点头,表示同意王淑蕾的看法。 众人:“……” 再次上菜的时候,大家全学乖了,玩命的抢菜,什么淑女不淑女的,跟这两个吃货在一起吃东西,装淑女基本就等于自杀。 段天道虽然只抢到一筷子胡萝卜丝,但心里却很安逸,看来带两个吃货来吃饭,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最起码现在整张桌子上,就没一个喝酒的。 抢过十七八轮,众人终于勉强在两个吃货的魔爪下填饱了肚子,开始饶有兴趣的看这两个家伙进食,看来王淑蕾和水缸长得这么魁梧,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两人吃东西的速度跟一开始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就好像他们刚才吃的那些,都是幻觉。 “天道啊!”苏老头明显喝的很开心,很尽兴,舌头也大了,一把攀住了段天道的肩膀:“我说你这么多女朋友,忙不忙的过来啊?你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对她好一点啊……要是你实在忙不过来,你其他的女朋友我倒是可以……” 苏老头的话还没说完,苏天蓝突然就伸过一只芊芊玉手,片刻就不知道把她爹拖到哪个腰子果果去掏耳朵去了。 段天道突然发现,没有苏老头的场合他就放松了好多,连喝酒都喝得爽利多了。 不多晌,他的眼睛就开始有那么一点点花,倒不是因为酒喝的太多,而是面前的美女太多了。 那一个各具特色的身姿,不论是动是静,都把他的视野占据的满满当当。 虽然明知道美女们刚才说的组队刷他是一句玩笑话,但酒喝得越多,他就越希望这不是一句玩笑。 最好就是真的! 这种机会,他光是做梦就做过三十一次,而现在这一刻,似乎就像是美梦即将成真! 今晚上这些个超级美女,一个也别想逃出他段天道的魔爪! 大不了今晚上把命拼了! 他越想就越是激动。 最重要的是,今天的美女们也很放得开,其中有不少人都不是第一次经历现在这种场景,有的或者是想喝得多放得开,有的或者是想喝的多就认命了,所以大家都在拼命的喝酒,没事找事喝酒,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究竟是什么,也没人想去弄清楚究竟。 周晓华明显是喝得最多的人之一,这时候说话就已经有点大舌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眯的好可爱,好朦胧,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着谁:“嘿!我说!一会我们谁先刷段哥啊?” 一直挺高兴的众人:“……” 场面突然之间就变得有些安静,这种话头一起,连原本喝得面红耳赤的蛇皮等一众男人,声音都登时不见了踪影。 这可是大事! 特别大的事! 段天道虽然也没敢说话,心里却是挺紧张的,其实吧,这事他是真的无所谓,面前的这一群莺莺燕燕,不管谁先来刷他,他都只有满意,不会失望。 只是对于这一众女朋友来说,前后顺序好像的确是需要排一排的。 毕竟他不是孙悟空,没办法拔下一簇汗毛就能变出无数分身来…… 但是这个场面安静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奇怪的是,毛岚都没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而是把目光从左边一排姐妹的身上扫到右边一排姐妹的身上,张开了嘴,一个字没出来。 段天道当然知道她的想法。tqr1 要是没那么多人,毛岚肯定跳起来就先把他办了,但是这时候有这么多姐妹在场,她又是名义上的堂堂大房,要是这样做,难免不能服众;但是要她让,她又舍不得。 这种怎么说都不对的话茬,她是想接也没法接。 众女的心思都差不了多少,在这种谦让还是争抢的矛盾中无法自拔,所以只好沉默。 “应,应该是我吧?”沉默的时间再长,终归是要被打破的,总算是有人说话了,这个声音怯生生的,虽然有点儿不自信,但能说出这句话来,段天道就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所以他已经决定了,既然说了,那就是她了! 所以他吸了口气,转过头去,就打算笑淫淫的把这个勇敢的女人拥进怀里。 未果。 因为说话的这位在说完话之后,就被美女秘书林白玉一把捂住了嘴:“谁都行,就是你不行。” 被捂住小嘴的沫沫拼命的挣扎着:“唔唔……为,为什么不行……我,我可以的……” 众女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有做声。 段天道也想问为什么,这沫沫年纪虽然小了一点,可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而且还是自己的初恋做的媒,哪里不行了。 看见沫沫挣扎中几乎爆出的美丽风景线和粉嫩的小手臂,段天道就觉得特别行。 就她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林白玉很明显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讲述理由,罕见的表现出强硬的一面。 “你独裁!”沫沫终于从林白玉的魔爪下拯救了自己,很不满意的大声表达反对意见:“我可是我师傅指给段天道做老婆的!好不容易才跟他见面,这,这么久了,都,都还没圆房呢!” 在座的其他人等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酒喝多了就是好啊,什么都能说,说了还没人在意。 “你还没成年!”林白玉见自己没有得到支持,只好把心一横,把理由说了。 众人一片死寂。 沫沫手舞足蹈大声嚷嚷,就差跳上桌子了:“在我们那,我已经可以是孩子的妈了!” “这里是南春!”林白玉毫不退缩的和沫沫相对而视:“如果你不想害段哥,这件事就无论如何也不行!” “是啊是啊。” “这可是犯法啊!” “对对,这是肯定不行的。” 一见能名正言顺的少一个竞争对手,众女面色一松,都开始纷纷支持林白玉,沫沫只好哭丧着脸把头一低坐下了,低声嘟囔:“你们欺负人……” 众女:“……” 第四百一十八章 高亢的大拇指! 段天道很遗憾的匝吧匝吧嘴,正要叹气,突然从隔壁伸过一个酒杯,一看苏老头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莫名其妙的要和他碰杯,仔细一看,苏老头还在桌下底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那个大拇指伸的好高亢好激昂,完全不晓得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段天道也懒得管他的意思,将就着喝了一杯。 “咳咳!”毛岚终于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我先刷天道吧。” 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意见,只有穆米有意见,一看就知道她的意见还不是一般大:“姐姐,这不好吧?你可是大房耶,大的应该让小的耶。” 毛岚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的也有道理,那就……” 眼看大房都没有意见,大部分人也就更没有意见了,可偏偏还是有人要说话:“大的让小的?那你也是大的啊。” 众女一起转头,却见颜海青挪动她的细长腿就站了起来:“如果讲进门顺序的话,我好像还在你后面的吧?” 众女默然,表示好像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 苏老头急了:“喂!不对吧!你们都已经进门了!天蓝还没进门呢!她今天进门算不算是最小的啊?” 众女:“……” 苏天蓝把小手在腰间的手枪柄上摸了半天,想想这是她爹,终于还是没有掏出来。 但倩雪香溢就一起恶狠狠的看着苏老头,突然开始表达她们的意见了:“苏天蓝今天逼段哥娶她,就是你指使的吧?这件事我们都还没有找她算账,她还想先刷?” 苏老头子诧异的看了看已经准备掏出机关枪把这里所有人杀光的苏天蓝,又看了看义愤填膺的众女,突然就笑了,还是哈哈的那种:“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天蓝!你这事干的实在是太棒了!” 准备换机关枪的苏天蓝:“……” 段天道其实这个时候很晕,主要是不晕不行。 就在众女在排顺序的时候,什么蛇皮啊,水缸啊,洪良啊,一个个都偷偷摸摸的过来给他敬酒,每个人敬酒的时候,都要在桌子底下对他伸好大好大的一个大拇指,那个大拇指伸的好高亢好激昂,完全不晓得他们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段天道倒是想搞清楚他们的意思,可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一会功夫,又是七八杯下了肚,虽然还没喝醉,但酒不醉人人自醉,眼睛是真的有点花了。 只知道一种女人在经过严密的验证和逻辑分析之后,最后好像得出了把第一让给肖桃的结论,看来这些天肖桃刻意与众女拉近距离,还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肖桃还是有些羞怯的,小脸涨红,虽然她也算什么事都见过了,但身为一个处子的矜持还是在骨子里作乱。 要不是她比谁都迫切得到这个大家庭的承认,说不定她还要推让一番,但此时正是证明她和段天道关系的大好机会,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 那…… 那就这样吧! 众女大部分好像都没什么意见,但依然有一个人接着开始提意见了:“本来按照时间顺序,你是最晚进门的没错,可是,像我这样还没进门的,是不是要先进个门……” 众女:“……” 段天道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却正迎面看到晃动一双美腿站起来的美女老师颜海青! 颜海青白皙的脸庞上满是红霞,明显也喝得差不多了,在整个晚宴途中一直都很少和段天道对视的美女老师,此刻居然毫不畏惧的看着段天道的眼睛,晶亮的眸子里,全是已经下定的决心! 这代表她已经豁出去了,她就是要在今天搞定段天道! 毛岚怔怔的看着颜海青:“你……你为什么还不算进门?” 颜海青咬了咬雪白整齐的皓齿,脸上刚才还是红霞,现在是烧红的煤球:“因为,因为我和段哥,我们,我们还没有……还没有……” 王沁怔怔道:“还没有什么?” 美女老师憋了半晌,实在找不到适当的用词,只好把心一横:“还没有圆过房!” 场间沉寂了片刻,突然整齐的冒出一个异口同声的感叹词:“切!” 穆米撇了撇嘴:“我也没有啊!” 倩雪香溢一起微微一怔:“噢?你没有?我们也没有呢。” 林白玉怔的也有些厉害:“我,我也没有啊……” 肖桃惊异的看来看去:“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没有呢。” 苏天蓝没说话,苏老头赶紧问了一句:“天蓝,你呢?” 天蓝‘唰’就把枪掏出来了,想想这是她爹,实在是不能杀,只好咬牙切齿的摇了摇头。 苏老头忍不住就长叹了一声:“唉!动作还是慢了点啊!” 想弑父的苏天蓝:“……” 众女一起齐刷刷的看向明面上的大房,毛岚怔的好像有点说不出话:“我,我好像,好像也没有……” 周晓华突然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众女登时齐刷刷的看向她:“噢!!原来只有你!” 周晓华:“……那个,如果我有……今天我是不是就只能替补了……” 众女异口同声:“那当然!” 周晓华很苦恼的揉自己饱满的腮帮子:“我能不能说没有?” 众女异口同声:“不行!” 段天道:“……” 一见又能名正言顺的少一个竞争对手,众女面色一松,表态表的比法拉利都快,周晓华只好哭丧着脸把头一低坐下了,低声嘟囔:“你们欺负人……” 众人:“……” “呐!”肖桃似乎松了口气:“现在我又是最小的,又没圆过房,总该是第一个了吧?” 众女大部分好像都没什么意见,但还是有一个人接着开始提意见了,但谁也没想到,这回提意见的竟然是刚才表示同意的毛岚。 “这就不对了。”毛岚借着酒劲,直接站到桌子上去了,她本来腿就长,这一上桌子那双腿就显得愈发的长,长的让段天道莫名其妙就很想让这双腿盘住自己:“既然大家都没圆房,而我身为大房,这件事,可不能排在最小的后面!” 肖桃怔了怔,毛岚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很难以推翻,只好悻悻的坐下了,低声嘟囔:“你们欺负最小的……” 众人:“……” 段天道松了口气,又和不知道谁干了一杯。 毛岚好!毛岚当然特别好! 这双漂亮的大长腿! 啧啧! 眼见压倒了一切敌手,美女摄影师放声娇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忘我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很小,但是口气却很大,很有派头:“我还在这呢!” 众女愕然,一起看去,却是嚼棒棒糖嚼了几个小时的铃铛! 这小丫头刚才不吭不哈的躲在不知道什么角落,此刻突然就站了出来,一张娇嫩的小脸上尽是一股子老气的横秋:“都不知道你们在争什么争,这个男人可是我爸爸!要得到他,首先得问过我妈妈!呐!就算我妈妈不在这里,你们起码也要得到我的同意啊!” 众女面面相觑:“……” 穆米微微咳嗽了一声,轻声道:“铃铛……不闹哈,一会阿姨带你去吃大白兔……” “啊!”铃铛突然就把棒棒糖丢了:“真的啊!那起码也要给我买五袋!” 穆米只好叹了口气:“好好,五袋。” 铃铛伸出一只好娇嫩的小手,比了一个胜利的v字,笑嘻嘻道:“那我没有事了,你们继续。” 一众美女:“……” 卧槽!还是这个容易打发啊!以后出门必带大白兔啊! 既然今天的第一没有抢到,第二也是可以抢一抢的。 众女磨刀霍霍,就打算开始新一轮的争夺大战。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突然间,那个很大很大的厅门就被人推开了,这股子推门的力量很大,很粗暴,那么沉重的大门居然反撞在墙壁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众人一起一怔,转过身朝向门口。 门口气势汹汹就进来三个人。 三个男人。 两个肌肉发达,孔武有力的大个子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悍然闯了进来。 段天道没有动,只是眯着眼打量着为首这个年轻男子。tqr1 这是一个严格来说,还算小帅的年轻男人。 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方脸虎目,标准的平行一字眉,留着精干的平头,相貌颇有些堂堂之风,肤色有些近似小麦,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也算丰神英挺。 但这双眼睛……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这句话是对的。 不管一个人长成什么样,脸上最有精气神的永远是双眼。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睛还算有神,还能反射大厅的灯光,但眼神却十分闪烁,明显是个小心思极多的人。 年轻男人本意是要一进来就给在场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大喝一声什么的,但他的嘴张开了,却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也难怪。 当你气势汹汹的闯进一个地方,想要去找什么人麻烦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一大群美的不象话的女人们,这气势也绷不起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默。 众女看向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神各自不同,但主要都是好奇。 “我叫罗阳。”年轻人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居然是自我介绍,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自我介绍,眼神从场间每一个大美女脸上滑过,接下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水韵山庄在搞什么东西!”肖桃皱了皱眉:“不知道我们正在私人聚会么?怎么会让人闯进来?” “妈的!”水缸‘腾’一下就站起来了:“找事啊!” 蛇皮起身反手就拿起了刚喝完的一个红酒瓶,狞笑了一声:“找事好啊!老子正一肚子的邪火!这种邪火不会有人懂的!” 不会懂的邪火:“……” 洪良倒是没说话,只是起身拿起了板凳。 “要是推错了门,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苏老头吃了口菜,淡淡道:“走错门不算什么大事。” 年轻人冷笑了一声,像是根本就没看见虎视眈眈的蛇皮等人,终于将目光定格在众女之中的一人脸上:“我说你有什么大事,竟然连我过生日都不能来,原来却是在这里鬼混!” 众女面面相觑:“……”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又一次逼婚? 众人愕然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一直低着头的颜海青终于缓缓的站起身来:“罗阳,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不要骚扰我的朋友。” “怎么?”年轻人继续冷笑:“你连未婚夫的生日宴会都能不来,我都不能过问你在做什么了?” “未婚夫?!”场中一众女子齐整的发出一声愕然。 “我们只是相亲认识的,见过那么几次面而已。你单方面认定的事情跟我本人的意志无关。”颜海青倒是很冷静:“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刚才可都已经登了你的家门,连你爹妈都说没问题,下个月就给我们办订婚典礼。”年轻人的口气愈发的强硬起来:“这件事根本由不得你不答应!” “逼婚?!”场中一众女子再次齐整的发出一声愕然,随即又整齐的看向苏天蓝,再度整齐的发出第二声愕然:“又一次逼婚?” 从来没逼过婚的苏天蓝摸了摸枪:“……” “我不会同意的!”颜海青很坚决的直视着年轻人:“就算死我也不答应!” “哈哈哈哈!”场中突然就爆出一阵大笑,笑的好像屋顶已经给掀了,众人一起茫然的看向正抱着肚子起不来的段天道。 段天道是真的在笑,还笑的好开心,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半晌才慢慢站起身来:“逼婚?哈哈……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我说,你不会是活在五百年前吧?” 众人一起点了点头,一起看了看苏天蓝。 已经把手枪保险打开的苏天蓝:“……” 说完这句话,段天道突然就不笑了,他的脸色平静的就像是刚才从来没笑过,他很自然的起身,走到了颜海青身边,牵起了她的小手。 颜海青的小脸微微一红,却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这位罗阳同志。”段天道懒洋洋的看着年轻人:“以前我不认识你,以后我也不想认识你,但是现在我可以通知你,这位颜海青小姐,是我段天道的女人。”到了最后几个字,他加重的语气就像是从骨头里蹦出来的,字字千钧:“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她,她也不会嫁给任何其他人!” “段哥好霸气……”穆米漂亮的眼睛亮闪闪的,全是崇拜的小星星:“感动死我了……” 众女一起点头,还有不少都在擦眼角。 “他妈的!”年轻人一见颜海青的小手落入段天道的魔爪,眼睛都红了:“你给我放开她!” 段天道不但不放,突然侧过身,还在颜海青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记大的。 “我x你大爷!”年轻人登时变成了一头愤怒的公牛,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他只冲了三步,突然‘噗通’一声就摔了个狗啃泥。 洪良小心翼翼的收回伸出的一条腿,摇了摇头:“哎,你这人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连走路都不会。” 众人:“……” “妈的!给我打!”年轻人顾不得发青的额头,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疯了一样的吼道。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一起大喝了一声:“是!”随即甩开架势冲了上来。 ‘咚咚!’ 两个壮汉冲了两步,突然就捂着额头蹲了下去,两个空酒瓶拐着弧线一路飞出大门外,滚到了树丛中。 段天道愕然看向对面正在掳袖子的沫沫。 沫沫喜气洋洋的掳好袖子,露出两只粉嫩的胳臂:“我扔的真准!快起来!再让我扔一次!” 众人:“……” 蛇皮乐了,打落水狗这种事,实在太适合他了,当即上去捉住一个大汉,就往死里砸:“麻辣隔壁!还想打我爷爷!” 水缸没吱声,反正就是一下一下的砸另外一个大汉,跟敲钟似的。 年轻人更加愤怒:“你们!” 他就说了两个字,陡然一个老大的拳头就劈头打在他嘴上,登时嘴唇都肿起一大块来,剩下的话登时咽了回去。 洪良咳嗽一声,甩了甩自己的手:“妈的,还真硬!” 年轻人似乎没反应过来,他怔怔的用手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鲜血,还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怔怔的看着洪良:“你,你敢打我?” 洪良也有些发怔:“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哈哈哈!”年轻人疯了,他突然狂笑了起来:“打我?好啊!你再打啊!来来来!”他指着自己的脸:“朝这打!用力打!” 洪良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年轻人明显以为自己已经震住了场面,愈发疯狂:“来啊!打啊!我借你两个胆子……不不!五个!妈滴!老子借你八个胆子!打啊!” “噗!”洪良紧跟着一拳就打在他脸上。 年轻人登时没声了,捂着嘴就蹲了下去。 洪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得人也实在不算少了,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众人:“……” “不过这个要求……”洪良很高兴的掳袖子:“实在太合理了!”说罢也蹲了下去,左一拳右一拳,就只打脸,没多大一会,年轻人的国字脸,就变成了圆脸。 年轻人想要说话,可惜就是说不出来。 “别,别打了。”颜海青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小手使劲抓住段天道:“他,他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段天道已经突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唇,颜海青漂亮的眼睛突然睁得好大,随即就陷进了男人深情的热吻之中,整个身子都软倒在男人的怀里。 良久,段天道终于放过了美女老师,直起身把她揽入了自己怀中,低声道:“谁都不能夺走我的女人!谁抢弄死他!” 颜海青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眼睛里有晶莹的光芒闪动,心中千思万绪,心头原本的一点小心思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只知道用力的点头。 “说得好!”苏老头似乎比段天道还激动:“妈的!谁要是敢抢别人的女人,就是要打他丫的!”他光说还不够,突然就从角落里蹿了起来,狠狠一脚就踹在年轻人的肚子上。tqr1 年轻人的眼睛差点凸了出来,想说话,洪良的拳头又来了,结果什么也没说。 “噗!” “嗵!” “啊!” 这些很单调的声音在大厅里持续了很久,久的毛岚都懒得看下去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来来,我们接着喝酒。” 众女很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一起举起了杯子:“干!” 毛岚喝完酒,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海青妹妹,来。” 颜海青红着脸挣扎着从段天道怀中爬起,坐到了毛岚身边:“岚姐姐。” 温香离怀,让段天道好一阵失落,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坐了回去。 “我没有意见。”毛岚举起杯子:“我最敬佩能坚持自己选择的人了,今晚就是你的洞房花烛。” “我也没意见!”穆米也举起了杯子:“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没有!”众女一起笑嘻嘻的举起了杯子。 “来来!”周晓华也站了起来:“这一杯,祝颜海青和段天道今天晚上洞房愉快!” “洞房愉快!”众女咯咯的笑着,一饮而尽。 年轻人的脸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气的,反正又青又红,想说话,就是说不出来。 蛇皮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坐了回去:“妈的!累死我了!” 水缸什么也没说,也放下板凳坐了回去,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酒。 虽然苏老头是生力军又是军伍出身,毕竟年纪大了,早早就坐回去了。 洪良又坚持了五分钟,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哎,歇会再打。” 年轻人和两个大汉:“……” 这主打的几个普通学混而已,虽然拳拳到肉,但都是皮肉之苦,倒没弄出什么大伤来。 所以被打的三人还有气力进行眼神交流,但主要是眼睛肿的都跟针眼似的,实在交流不出个啥来。 吃了半天终于停下来的王淑蕾摇晃着小山一般的身躯站了起来,吃力的走到年轻人身边:“祝你生日快乐啊。” 年轻人:“……” 王淑蕾叹了口气:“生日快乐都说了,怎么还不快滚?” 年轻人总算是听明白了,连滚带爬就奔出了门外,连两个大汉都顾不上了。 两个大汉:“……” 王淑蕾只好又叹了口气:“怎么,你们也想过生日?” 两个大汉一起拼命的摇头。 “还不快滚?” 两个大汉总算是听明白了,连滚带爬也奔出了门外。 王淑蕾晃晃悠悠走到门口,缓缓把大门关好,回过头嘿嘿一笑:“继续喝酒!”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大喝一声:“干杯!” 年轻人吃力的睁着已经睁不太开的眼睛,直往门外冲,一转弯,却拐出一个俏丽的人影来,正是引段天道进门的宫装美女。 俏丽的人影巧笑嫣然的轻声道:“水韵山庄为你提供最好的治疗服务,立刻止血化瘀,只要三十万。” 年轻人疯了:“尼,尼,尼玛刚才老子挨打的时候,都,都到哪里去了!” 他一边愤怒的说话,嘴角的血沫一边使劲的喷。 宫装美女轻巧的一侧身,躲过血沫,淡淡道:“你是我们的贵客,他也是我们的贵客。水韵山庄从不参与贵客之间的矛盾冲突,你有权利进去找他的麻烦,他自然也有权利揍你。” “你,你给我等着!”年轻人脸色青紫,不过也看不出来是气的:“老子要把你这狗屁水韵山庄一起端了!” 宫装美女微微一笑:“那也是你的自由。不过如果你这样做了,以后就不是我们的贵客了。” “我呸!”年轻人一口带血的唾沫狠狠喷出去,宫装美女轻巧的避开,一转身就不见了。 “我告诉你!”年轻人兀自很不满足,大声狂啸:“老子要把你们都灭了!” 这场中途发生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众人个个喝得兴高采烈,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于很多人来说,有段天道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是颜海青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应对着众女上来的劝酒,一边在手机上拨弄着什么。 没过多久,段天道就收到了一条短信,颜海青发来的。 “刚才那个罗阳,是南春军区罗团长的儿子,他心眼很小,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找回来。段哥还是早些做准备的好。” 南春军区…… 段天道怔了怔,忍不住看了那个好容易才喘过气来的苏老头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 可算是有点意思了! 第四百二十章 莫名其妙的帅! 果然和段天道所料一样,罗阳是军方的人,他身边那两个壮汉收到命令先说‘是’,典型的军人作风。 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必须是王沁,这上赶着一堆事往这里送,也不晓得除了给段天道多添点麻烦,是不是还想恶心恶心他。 不过也合该这罗阳倒霉,换个场合也就罢了,这下好,直接在南春军区最高领导面前上演‘强抢民女’这一出…… “来来,玩逢七过好不好啊?”段天道果断把这件事丢到了脑袋后面,高高兴兴的一挥手。 众人面面相觑。 蛇皮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段爷,还喝啊?我喝多了会头痛……”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会不会,有我在肯定不会。” 蛇皮怔了怔:“这种事也能保证?” 段天道和都知道他医术的妹子们一起很诚恳的点了点头:“能的。” 蛇皮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有这么多人保证他不会头痛,登时就放下心来了,把袖子唰就掳了起来:“那就来吧!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好啊好啊!一起来一起来!”周晓华是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的嚷了起来。 众人围坐一圈,开始了千锤百炼的逢七过。 只是一直很镇定的苏老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脸喊错了好几次,不得不喝了好几杯,只好咳嗽一声:“你们继续,我去上个厕所。” 众人正玩的开心,除了嘱咐他快些回来,也没人在意太多,继续热火朝天的继续了下去。 苏天蓝犹豫了片刻,本来是想跟着去的,想想自己不能去男厕所,瞟了段天道一眼,恶狠狠的就把枪掏出来了。 段天道:“……” 其实就算苏天蓝不亲自监督,段天道也没办法不管自己这丈人之一,只好也跟了出去。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一出门就看着苏老头背着双手,一脸仙风道骨的站在门口的大树下,明显没有喝醉。 段天道皱了皱眉:“不上厕所就回去继续喝!别乱跑耽误我泡妞!” 苏老头苦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想出来啊!你女朋友全是美女!就算不能泡,过过眼瘾也好啊!不过这个点,差不多罗阳也该带着人杀回来报仇了,要不是怕惊吓她们,我才不出来。” 段天道摊了摊手,好吧,这老丈人做事还是很细致的,也不枉自己保护他一场。 两人施施然边聊天边往外走,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临近门口,才远远听见门外有人在高声怒喝:“麻的!我数三牲!让补让开!再补让开念你们一期打!” 这声音毫无疑问是罗阳那小子的,因为只有挨了打的他才吐字不清。 门外很快传来一听就知道是宫装美女的声音:“不好意思,从现在起,水韵山庄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嚯嚯火。”罗阳怒极反笑,可惜嘴巴是肿的,笑的不免有些阴阳怪气:“老子今天就偏偏要进去!我倒要看看,究竟谁他妈敢拦!” 段天道和苏老头对视了一眼,一起小心翼翼的贴近门边,从紧闭的门缝里看出去。 门外停着三辆大型东风运兵卡车,车前整整齐齐站着三排背着步枪的大兵,罗阳正顶着个猪头脸,站在最前面耀武扬威。 他对面,宫装美女一手扶着小腰懒洋洋的站着,身后是三排牛高马大的黑衣大汉,一个个虎视眈眈,论气势倒真不比对方差,只可惜身后没有背枪。 “听令!”罗阳面色狰狞,主要是不狰狞也很狰狞:“进入这扇大门!如有阻拦!就地拿下!” “是!”当兵的毕竟是当兵的,纪律很严谨,长官一声令下,立刻整齐的大喝了一声,一字排开朝前就走。 “也听着!”宫装美女突然就把小手举了起来:“也不准他们进门!如果强闯!也就地拿下!” 她明显是故意学罗阳的口气。 于是身后的一众黑衣大汉也很严肃的学起了当兵的口气,一字排开大声喝道:“也是!” 段天道:“……” 早已气急攻心的罗阳,哪里还受得了这种调侃,当即额上的青筋都肿得跟泡过的青辣椒似的:“他妈的!谁敢拦!给我当场击毙!” 段天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愤怒这种东西,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当它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会让人干出很多不计后果的事情。 而现在的罗阳,明显已经达到这个程度了。 其他的段天道倒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宫装美女,进门的时候她那温柔的一抱,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就是这一抱,让他忍不住就觉得和这个宫装美女有些莫名的亲近,不愿看着她受到伤害。 当兵的就是当兵的。 这个明显是不合理的命令,当兵的依旧执行的很坚决,唰唰就把枪栓拉开了,平举起来,瞄准了对面的这群大汉:“让开!” 罗阳狰狞着不狰狞也狰狞的面色,嘴角发颤,明显心里的恶魔正在往外蹿:“我数三声。三声以后谁不让开,就地击毙!”他恶狠狠的数了出来:“三!” 段天道看不到宫装美女的面色,但却听得到她的声音,他不得不佩服宫装美女的心理素质,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声音甚至没有半丝颤抖:“谁要是敢让开,就地击毙。” 众大汉听罗阳的威胁都没什么动静,一听到宫装美女这句话,反倒有一半以上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立马站的跟长在地上似的,估摸着这时候拿铲车铲,都未必能把他们从原地铲出来。 “二!”罗阳已经疯了,一头的热血冲得他脸肿得愈发大起来,猪八戒这个时候看见他,都得说自己瘦了。 一众黑衣大汉已经沉默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对面冷冷的枪口,好像在看默剧。 “妈的!”最后一丝理智已经从罗阳的脑子里被鲜血挤了出去,他爆出一句粗口,高高举起一只手,就要狠狠挥下去。 “唷!咱军区的兵还挺威风啊。”眼看这个一字就得出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不阴不阳的传了出来:“这个一字,要不要我替你喊啊?” 罗阳已经疯了:“放你妈的春秋大屁!老子的事谁他妈敢管!谁说话呢?谁说话呢!给我揍他!” 当兵的就是当兵的,长官说要揍,那就得揍,一众大兵一起到处找,就准备上去揍。 没揍成。 因为突然就出现了好多人。 段天道忍不住就吸了口气。 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十辆东风大型运兵卡车,卡车上无声无息的下来一大堆的大兵,个个都背着枪,这些人明显比前面这些兵更专业,这么多人一起接近他们的背后,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罗阳手底下有个班长模样的大兵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大声道:“报告连长!” 罗阳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宫装美女,看样子已经决定不回头了:“我都说了!给我狠狠的揍!” 班长大喝了一声:“揍不成!” “嗯?”罗阳微微一怔:“为啥?”然后他终于转过身去,然后就自己找到了原因,段天道看不见他当时的脸色,只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就好抖,刚才满脑子的热血就像是被冲到了太平洋:“什么,什么情况?你,你们是哪支部队的?”tqr1 段天道耸了耸肩,这苏老头看起来是孤身赴会,却在水韵山庄外面藏了整整一支警卫部队…… 狐狸就是狐狸啊…… 这个时候,事情基本上已经在苏老头的掌控之下,他也懒得出现了,悠悠的坐在门边,点了根烟。 苏老头收起了在段天道面前为老不尊的嘴脸,笔直的推门而出,缓缓走到罗阳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不是要揍我?来来,揍这里。来啊!打啊!我借你两个胆子……不不!五个!妈滴!老子借你八个胆子!你倒是打啊!” 罗阳:“……” 谁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突然就好有冲动,想要一拳打在这老头嘴上的冲动,就像刚才被人打在自己嘴上一样。 好歹他不是神经病,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 “我靠你他家大爷的!敢把兵带来水韵山庄?你他娘的不想活了?!脑子让你妈给吃了?他妈的还想揍我?你他丫的来啊!不揍老子你就是粑粑!”苏老头换着词兴致勃勃的把罗阳骂的跟狗似的,见罗阳面红耳赤就是不动手,难免有些无趣,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是不是不认识我啊?” 罗阳鼻子一酸,差点把眼珠子哭的掉下来:“请问您,您是哪位啊?” “有眼无珠!”围住罗阳的大兵中‘唰’站出一个领头的:“罗阳!你身为军区的连长,居然连咱们军区苏总司令都不认识!” 罗阳:“……” 他尼玛就是个连长,平日里见个师长就是烧了几辈子的香了,哪里见过司令?阅兵的时候,主席台那么远,谁又能看清司令长什么鸟样? 更重要的是,这位南春军区的头把交椅,又从来不肯上杂志或者报纸的封面…… 罗阳本来是准备连这个老头子一起打的,现在知道这个亏是吃定了,但是当兵的血性突然就冒了出来,他脸上的青辣椒突然一下子全都出来了,远远指着段天道:“报告司令!他抢我未婚妻!我去要人!凭什么还被打一顿!” 宫装美女微微笑了笑,她的声音倒是一点都不小:“什么未婚妻?人家自由恋爱,不想跟这位罗连长好,罗连长恼羞成怒想要动手,结果被人打了。本来这些都不关我们水韵山庄的事,谁知道他把气撒到我们头上,还说要把我们水韵山庄一起灭了。” 她的声音又娇又脆,连珠炮似的把事情说完了,末了还大声问了一句:“我说罗连长,我有什么遗漏没有?” 罗阳的青辣椒变成了大的青辣椒,嘴唇直哆嗦,不知道是想补充,还是不想。 段天道看着宫装美女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这小妞带着这么多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明知道拦不住这帮大兵,还要替自己挡灾……她跟自己又不熟,所以肯定不是因为交情…… 嗯,这小妮子人不错啊! 想起进门前那温柔的一抱,段天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淡淡的。 暖暖的。 好像,还有一点甜甜的。 话说这小妮子为什么要抱俺呢? 难道自己又尼玛长帅了? 段天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帅:“……”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眼万里! “滚蛋!”苏老头眯着眼喝了一声:“别在这给南春军区丢脸!回去自己关三天禁闭!” 被骂的一脸猪头的罗阳咬了咬牙,还是大声答应道:“是!” 说完他很干脆的下达命令:“全部上车!回基地!” 苏老头的护卫连长见罗阳等人远去,恭敬的冲苏老头行了个军礼,一声大喝:“继续隐蔽!”tqr1 一大帮人说隐蔽就隐蔽了,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山林村野之中,看起来好专业的样子。 段天道耸了耸肩,妈蛋,军队永远都是这么护犊子,强抢民女这么大的事,居然关三天禁闭就完了。 不过这要是段天道的下属,肯定一天禁闭都不关,于是叹了口气就平衡了。 苏老头装完了逼,回过头冲宫装美女点了点头:“干的不错,年轻轻轻很有担待,段天道的女人果然是一个赛一个的强,不过其他人在里面吃的这么开心,你怎么不一起?” 宫装美女俏脸微微一红,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解释她不是段天道的女人:“苏司令抬爱了,只是我还得负责招待。” “唔……”苏老头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段天道:“你小子真是可以啊……”随即就笑眯眯的走到段天道身边悄声道:“我说女婿,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你这泡妞的本事能不能也教我两招?” 觉得教了他会被苏天蓝开枪打死的段天道:“……” “没事了。”宫装美女低声叱喝了一声:“都回去工作!” 一众大汉连忙应了一声,四散退走。 宫装美女低着头冲段天道和苏老头福了一福,闪电般的消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跑这么快。 苏老头眯着眼,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我说天道,你这个旧相好真是一刻也不肯停止折腾啊,看来不杀了我她是不会甘心的。不过她明知道我是南春军区的老大,却把罗阳引来捣乱……有什么意义?” 段天道也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至少她现在知道你暗中埋伏了多少人。” 刚才装逼装的好过瘾,现在心里拔凉拔凉的苏老头:“……” 沉默了片刻,苏老头终于叹了口气:“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还有你……” 他的话没说完,段天道突然惊讶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住天空:“快看!” 苏老头立刻扭头,疑惑的看了半晌:“看什么?” 段天道深沉的压低声音:“没什么看的,那里什么也没有。” 苏老头:“……” 南春军区营地,一个很专业拳馆中的拳台上。 刚刚回来的罗阳在打沙袋。 不是沙子做的沙袋,是人做的沙袋。 罗阳左一拳右一拳和沙袋过着招,未必拳拳都很用力,但落点还是很刁钻的。 他并不是在发泄,而是在练习。 作为一个从小习练通臂拳,又习练了数年军体拳的军人来说,被几个学混殴打的像个猪头,实在是一件丢脸之极的事情。 但说起来,这事还真不能怪他。 因为不管是小时候练手,还是长大后比武,都没有人真的打过他,交手切磋是有的,但打得赢他的都是点到为止,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来说,从小到大都没好受过伤实在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但这么稀奇的事情,就发生在罗阳的身上。 南春军区所有人都知道,罗毅团长是多么睚眦必报的角色,又是多么疼爱这个独子。 罗阳长这么大,一向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的。 有时候这样的机遇就会造成一种盲区,一种从来都不知道挨打是怎么一回事的盲区。 因为这样一个盲区,使得罗阳在挨打之后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错愕。 任何人在遭遇从未遭遇过的事情时,都会错愕。 这种错愕使得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还手,所以就老老实实的被几个大学里的混混殴了一顿饱的。 但经验这个事情,的确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现在的罗阳,已经完全清楚自己应该在挨打的时候还手了,他现在训练的内容,就是在挨打的情况下应该怎么还手。 毕竟是有过武学底子的人,这种事情学起来实在很快,只需要将技能重新组合一下,就没有大问题了。 罗阳现在很有信心,再遇到那几个学混,他能把胖子打成瘦子。 他现在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一个把水缸打成瘦子,把其他所有人打成胖子的机会。 这种愤怒让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只好不停地练习。 这个胡子拉碴,面容刚毅的中年军人,就站在拳台下,默不作声的看着台上正在打拳的儿子。 “你练的差不多了吧?”罗毅坚毅的脸上似乎有些迟疑,但很快又坚韧了起来:“这件事,错的不是我们,就算是苏司令亲自出面,也不能替这个段天道揽下所有的事来!你放心!这个仇,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替你报!准备出发,我们再去一次!” 罗毅甚至没有给罗阳留下惊愕的时间,转头就离开了拳馆。 段天道一点都不知道罗阳还准备再回来,他只是在一边走路一边走神。 回忆刚才那个漂亮的宫装少女,她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她的名字。 卢静玲。 好名字……嗯,身材也好,相貌也好,尤其是那意味深长的一抱……看来得找个机会去找她好好接触接触,增进一下感情才好…… 一边回忆一边憧憬,段天道从林间的石径里慢慢的走向水韵山庄。 他走的是一条捷径,水韵山庄的后面是一座半山悬崖,悬崖畔有一座通透的直落观光电梯,古松照壁在一侧,炽烈的秋日刚刚落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热刺激的感觉。 段天道正准备上电梯,眼角余光却注意到悬崖电梯旁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微微一怔。 日暮西山,光线已经越来越差,但那名工作人员依然戴着留有前檐的帽子,帽檐的阴影部分将他的脸庞遮掩住了七分,看不清楚容颜。 这并不是全部,令段天道沉默眯眼的关键是,当他走近照壁时,很明显看到这名工作人员的右肩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却又平伏如初,沉默地站在电梯的操作台边。 在这般枯燥炽热的环境中,这名工作人员如果一直纹丝不动,段天道只会感慨山庄训练出来的服务人员,果然素质极高,但此人一直肃立如初,却偏偏在段天道靠近的那瞬间,右肩微微一动。 就是某种下意识的反应,某种看到敌人之后难以自抑的下意识反应。 这一丝动作虽然细微,却无法逃脱段天道敏锐到了极点的双眼,他用眼角余光看着那名工作人员的胸腹以下,但对方正很恭敬很标准地背着手,所以无法确认对方手中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比如枪。 按道理来讲,他很了解王沁,此时试探还没有完全结束,此时就开始安排刺杀是不合理的。 但随着这种冲突逐渐升级,段天道身为杀手的敏锐已经逐步的恢复了巅峰状态,此时一旦他看到的所有细节无法计算清晰,没有合理答案,便会浑沌地化为直觉。 他直觉这个人有问题! 如果这名容颜藏于阴暗中的工作人员有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就是潜伏在此随时准备动手的杀手。 “妈的!秋天还这么热。”段天道吐了吐舌头,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向那名工作人员走去,他意图降低这个杀手的戒心,最好是能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中将他拿下。 然而这位工作人员的行事风格却极为干净利落,老辣到了一种令人心寒的地步。 当他发现段天道向自己走来时,并没有像一般人意想当中那般与段天道随口敷衍几句,而是直接将手从背后拿了出来。 那只古铜色的宽大手掌里毫无意外出现了一把手枪,一把银黑色大口径手枪,这是一种无比寒冷的颜色。 但比手枪颜色更寒冷的是他自然、简洁、老练甚至有些随心所欲的举枪动作。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昭示此人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枪手,甚至是一名值得敬畏的枪手。 这个举枪的动作很自然很流畅甚至很美,就像是重复过无数遍,精准程度甚至达到了某种艺术境界,看到这一幕的人,甚至会完全忽视他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 清脆中略带糙意的枪声在午后炽热的古松下响起,黑洞洞枪管里喷出的高速子弹冷酷地射向段天道的胸膛。 不管段天道是不是杀手的目标,甚至不管段天道是不是不能被杀,枪手的姿态都没有任何犹豫和变化,在任何时刻,保证自身安全都是他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什么大局观,什么谋算,均无任何意义。 但段天道并没有被枪手拔枪时的神姿震慑,因为他对于枪技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无论多么牛逼的枪手都无法在技艺上对他形成震撼。 他左腿上肌肉瞬间绷紧又瞬间释放,爆发出极大的力量,震得自己的身体向右一斜,猛地冲向对方。 山崖的古松下,段天道如黑色矫龙,挟夕阳秋风突击,身形微颤,眨眼间已连冲三步! 这个枪手很明显知道段天道的本事很大。 所以枪声一响就是三声。 第一颗子弹擦着段天道猛虎般的身躯,嗤的一声射入山壁之中。枪手的手腕再于呼吸间轻转,准确无比而又极富预判性地连续开了两枪,空气里看不到的弹道,就像是精准至极的大网,封住了他身前的空间! 枪手的心与眼,眼与手指之间的配合,竟像是根本不需要时间! 完全凭籍着无数次瞄准射击所形成的某种本能,只是刹那间,三枪便连续击出,眼光瞄准处,厉啸的子弹便拖着死亡的阴影尾巴飞了过去。 枪法好到极点是某种境界,某种令人拍案叫绝的境界。 枪手的嘴角忍不住轻轻泛起一道弧线。 所谓世上没有绝对无敌的技艺,只有更强大的技艺,的确是有道理的。 在这种距离之下,段天道的动作速度再快,哪怕快变成一道残影却依然没有目光的偏移快。 所谓一眼万里,就是这个道理。 令人恐怖的是,这名枪手拥有将一眼万里通过强悍枪法展现出来的本领! 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子弹更快! 就算段天道的力量再强悍,恢复能力再惊人,身体肌肉的抗击打能力再厉害,也无法抵抗他这种口径手枪射出的特制子弹! 第四百二十二章 突然多出来的弟弟! 三声清脆连绵竟似是同时响起的一枪。 啾鸣似寒鸟,血啼声惊心。 而这最后一枪看似散漫随意,却最为阴险可怕! 段天道微微‘咦’了一声,当普通人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对手的敌人。 但也不过就是勉强而已。 段天道凭着身体内爆发而出的巨大力量,脚踝横冲,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凭着膝盖与坚硬山石间的震荡之力弹了起来,再次扑向那名枪手! 右拳中指节微突,化为一道流光砸向对方的耳垂! 看似是同归一尽,狭路相逢争勇的手段。实际上段天道心中已有成算,对方的枪管在这瞬间内根本不可能瞄准自己的头部。 身体中枪,对段天道而言,差不多相当于被毛岚拧了一把。 而对方生受自己全力一击,必须只能落个头颅若西瓜爆烈就地身亡的下场。 所以这不是同归于尽,只是用被抓一把换对方的一条命而已。 这枪手虽然专业,但并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职业杀手。 自己只不过善意的接近枪手就敢开枪,就知道从头至尾,这枪手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在意他自己的性命。 想活下去,这名枪手就必须退。 而段天道坚信,在这种时刻,只要对方匆忙收枪,就一定能留下对方。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名枪手收枪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早些。就在第三枪击出,段天道暴起的刹那,枪手闷哼一声,任由手枪从他宽大的手掌间滑落,转身就走。 因为他的手腕之上,被一把天外飞来的小刀穿透而过,鲜血渐生,衬的那把刀更加铁血。 因为这陡然发生的变化,枪手弃枪反身而走,比段天道的预判提前了刹那。 所以当他挟风袭至时,那爆烈无比的一拳只来得及沾了枪手的身侧,然而段天道全力一击,纵然只是擦身,依然是一股巨力喷薄而出,喀喇一声震断了枪手的一根肋骨。 帽檐阴影下枪手的脸依旧被遮的死死的,帽檐下露出的脸庞骤然惨白,即便受了如此重的伤,他也只是闷哼一声便沉默不语,强悍地借着段天道一拳的震力,加快了奔向后山秋林的步伐。 只可惜在秋林前方,他遇见了一位漂亮的女人。 一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女人。 凄厉的锋芒在秋林畔闪了两闪,一声狠狠的碰撞声后,那名枪手大腿根处被漂亮的女人扎了一记军刺,却终究还是悍勇地冲入了秋林之中,血迹沾染了一地的落叶。 段天道眯着眼睛望着林子深处,看了和他一样有些惊异的花如血一眼,心头涌起些微震惊,这名枪手不止枪法恐怖到了极点,居然近身的格斗也如此生猛! 虽然花如血用的不是黑刀,只是一柄寻常的军刺,但花如血的近身格斗是何等的骁勇,可即便这样,此人竟还是逃了! 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花如血看着自己右手还在滴血的军刺有些发怔:“这是哪里来的敌人?” 段天道好看的耸了耸肩:“不知道。” 他看着风尘仆仆却依旧明媚动人的花如血:“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如血也好看的耸了耸肩:“不知道。” 段天道:“……” 枪声已经惊动了很多人,此时不知道多少人在找那名枪手。 想到那位枪手先前犀利至极的惊艳三枪以及随强悍的近身战逃脱能力,即便是花如血也有些微微的担忧,那个枪手的实力的确凶猛,若不是当时被段天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自己那一记飞刀也未必能命中。 这样的实力,如果是全盛状态下和花如血单独对战,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这样实力的杀手,即便是在一流杀手中也屈指可数,能请动或者说指使这样层级的杀手,必然有着巨大的背景。 花如血想起自己和段天赐回来路上遭遇到的那一次狙击,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段天道知道她去过段家村。 而苏老头的安保连队正在脸色铁青地搜查整片山庄。 苏老头眯着眼听两人讲述方才的经过,段天道很认真而且绝不夸张地评价那位枪手,然后微微停顿了片刻:“你确定这个杀手的来历你不能确定?” 段天道小意的扫了一眼旁边默然的花如血,摊了摊手:“我是个土鳖,我哪里知道这么多事。”tqr1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花如血知道当初就是他在拉斯维加斯夺走了她的初夜。 已经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花如血摸了摸刀柄,没有作声。 此刻从水韵山庄的树下石畔走出的持枪军人们,正是苏老头小型安全部队里的一个分队。 段天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其中一个少年的身上。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少年,未着军装,很干净。 他穿着件单薄的衬衫,双脚赤裸,裤脚在踝上三寸,简练到了极致。 他的身上没有武器,但是整个人却莫名给人极其危险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升了锋的刀,不,他就是刀的锋芒,是的,他的危险不在于实质的形状,而在于那种感觉,仿佛看他的时间稍久些,眼睛都会觉得刺痛。 危险让这个少年整个透出一种摄人的风采,让段天道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失神,不过他赶紧咳嗽了一声就转开了目光,嗯,不能被人误会自己有基情倾向。 “是不是很帅很好看?” 段天道吃惊的转向身旁面容灿烂,两眼发光的苏老头,这句完全不知所指的话,居然是从这个猥琐老头的嘴里冒出来的! 花如血也咳嗽了一声,扭头去看别处。 “这小子是我的一个子侄,前些日子刚来投奔我的。”苏老头耸了耸肩,不过耸的不好看:“不过他又不愿意当兵,我就安排在我的卫队里了。对了,他叫天赐,这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 “天赐?”段天道狐疑的瞅了苏老头一眼:“那他姓什么?” “我不知道。”苏老头很不负责的摊了摊手。 剩余的两人:“……” 这群大兵正在把水韵山庄所有的安保和工作人员集中在一处。 段天道神色突然一动,微微偏头看了队伍里一名穿着灰色工作服,右手捂在耳机的上安全人员一眼。 穿着灰色衣服的安全人员,正是那名厉害至极的枪手,似乎感受到了段天道凝视的目光,忽然间身形猛然一动,速度奇快地向着右侧方冲了过去! 那边有一个缺口,一方静泉所在的湿地。 枪手反应速度奇快,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然而他却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 这堵坚实的墙正是刚才那个少年。 谁也不知道先前还在左侧的少年,是怎样认出了这名枪手的身份,又是怎样在电光火石间的一刻,横移五米多的距离堵住了枪手的退路。 枪手右手间寒光一现,一片锋利的刀片滑向少年的咽喉。 少年清秀的左手抬起,干净利落地一掌拍在枪手的手腕上,刀片嗖的一声没入地面,只留下一个小洞。 枪手的左手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把手枪,然而他的手指根本来不及触摸冰冷的扳机,腕关处已经被三根清秀的手指轻轻拂过。 三根看似清秀的手指格外刚烈,格外可怕,枪手手腕一麻,如遭电击,再也握不住他最厉害的枪。 噗噗噗噗,场间一阵密集乱嘈的撞击声响起,就像是无数根棒子敲打在厚重的墙上,然后变得安静。 枪手脸色苍白,容貌普通的脸上那泛白的嘴唇内不停地流淌着鲜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忍不住牵动唇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沙声说道: “英雄出少年……厉害。” 在先前几秒钟间,这名枪手将自己所有压箱底的搏命功夫全部施展了出来,但对面这个恐怖的少年,却只是随意的动了动手,便让他所有凶狠的进攻,变成了徒劳无功,就连枪也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天赐的右手有些笨拙地握着那把夺过来的手枪,对准了这名枪手的咽喉,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并不大,枪手的咽喉处血花一飙,颈椎碎断,喀喇一声便倒了下去。 少年低头看着身下这具尸体,宽厚的右掌笨拙地抓着手枪,似乎在研究什么。 场间众人早已被这一幕震的无法言语,除了震惊于这个少年果断的决定,更震惊于他拦截枪手时,所展现出来的恐怖于近乎平淡的超强实力。 虽然那枪手已经被段天道和花如血重创过,但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掉,少年的实力依旧毋庸置疑。 段天道吸了半天的气,才转过头,看着还在发呆的苏老头:“他究竟是你哪一家的子侄?” “我……我真的不知道……” 段天道:“……” 少年检查完毕尸体,站起身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得到丝毫线索。 奇怪的是,花如血似乎对于这个神秘的少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是轻轻伸了个懒腰:“好啦!枪手挂了,威胁消除,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我好饿。” 段天道:“……”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没有对那个枪手的死提出异议,像这样危险的人物,只要活着就是威胁,也根本别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任何有效的情报,还不如直接了当的杀了算了。 所以所有人都很高兴的继续去吃饭,其中也包括那个看起来很沉默的少年。 少年似乎对段天道有些好奇,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段天道很想问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跟女人开这样的玩笑还是可以的,男人就算了。 虽然水韵山庄之外如火如荼,但正在喝酒喝的好开心的一众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似乎段天道不在,反倒让她们放的更开了。 段天道带着花如血等人回去的时候,一众女人忍不住一起大喝了一声:“难怪出去这么久!原来跟如血偷情去了!” 无从解释的花如血:“……” 苏老头简单的把天赐介绍给了众人,然后就落座继续喝酒,苏天蓝急忙坐到苏老头身侧,问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被苏老头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七分醉意的毛岚好奇的看了看天赐,又好奇的看了看天道,揉了揉眼睛,推了旁边的林白玉一把:“你觉不觉得这个男孩跟段哥有点像啊?” 段天道也好奇的看了看天赐,摇了摇头:“哪里,我比他帅多了。” 分明比较帅的天赐:“……” 周晓华突然站了起来,狐疑的看着两个男人,喃喃道:“长相的确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相似……段哥,你确定这个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很想认亲的段天赐刚想说话,被花如血狠狠瞪了一眼,只好闭上了嘴。 周晓华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冲着段天赐娇声道:“嘿!少年!你相信ufo吗?” 段天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ok!”周晓华嘿嘿一笑:“不会错了!段哥,这就是你弟弟。” 突然就多了个弟弟的段天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可怕的问题! 天机老人这辈子收了多少个徒弟,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恐怕实在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个老头子实在随性的很,高兴的时候一收一大把,不高兴的时候,十好几年也不收一个。 他也不搞搞什么师兄弟联谊,所以段天道作为段家老二,没见过段天赐这个关门弟子,也不稀奇。 段天道的眼睛很少盯着自己的后背,一向盯着身边的美妞,如果天机老人一时起意,收的是个小师妹,他说不定还要想着办法回去瞄一眼长得漂不漂亮,小师弟…… 就算了。 段天赐虽然也没见过段天道,但却听说了他无数的光辉事迹,嗯,虽然不是所有事迹都很光辉…… 但就光那一条:把段家村山中群狼打完又放,放完了接着打,连续干了十年,打得漫山遍野的狼群都不得不提高智商来躲避他,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 邻居张妈说的好:进化都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嗯,很对。 这次天机老人放段天赐出山,却不知为何让他隐瞒身份呆在段天道身边,所以他不得不听从花如血的吩咐,借用了苏老头子侄的身份。 本来以这个身份接近段天道,要名正言顺的跟在段天道身边,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安排,但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在众女莫名其妙的推波助澜,却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段天赐身为段家关门弟子,把握机会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他很干脆的站了起来,冲段天道抱了抱拳:“哥哥好。” 一点也不想有弟弟的段天道:“……”tqr1 众女都怔住了,本来只是一句玩笑,哪想这个小伙子这么实诚,周晓华当时就乐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喊我嫂子?” 段天赐完全没有犹豫,冲周晓华抱了抱拳:“嫂子好。” “我呢我呢?”穆米不甘人后。 “嫂子好。” “还有我!”毛岚也站起来了。 …… 段天赐的耐心相当不错,有来必往,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圈,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他犹豫了片刻,又转向一直没做声的苏天蓝:“嫂子好。” 苏天蓝突然就炸了:“嫂什么嫂!子什么子!我跟这个土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没让你喊,你瞎喊什么!” 莫名其妙的段天赐很认真的看着炸了的苏天蓝:“嫂子,你就算跟我哥哥生气,也请不要撒在我身上好么?苏老爷子都喊哥哥做女婿,这个称呼是不会错的。” 苏老头连忙咳嗽了一声,喝了口酒。 想杀了苏老头的苏天蓝:“……” 一边的花如血唯恐他们说着说着就把段天赐的身份说穿了,急忙出来打圆场:“对对,都是一家人,不生气不生气。” 段天赐点了点头:“还是花嫂子明白事理。” 一圆场把自己搭进去的花如血:“……” 本来还不是很乐意的段天道突然就很高兴,这个弟弟很不错啊,很识相很到位啊,当即就站了起来:“好!天赐!我特别喜欢你!来!今天我就认了你这个弟弟!” 两人相视一笑对饮一杯,场面甚是喜人,一派其乐融融。 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得出段天赐也是个人才的苏老头眼珠一转,笑嘻嘻的也跟段天赐喝了一杯:“子侄啊,既然认了哥哥,以后就要多跟你哥哥多亲近。” 段天赐点了点头:“是。” 苏老头咳嗽了一声,开始进正题了:“嗯,还要记得跟你苏姐姐也多亲近亲近,她毕竟是你天道哥最爱慕的女人……” “啥?”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周晓华登时不乐意了:“啥!啥叫最爱慕?开什么玩笑呢!你的意思我们这一大帮姐妹都不如她一个?天道爱慕她,她还需要逼婚?” “就是就是!”美女摄影师一骨碌就站起来了:“好歹我也是大房啊!天道肯定最爱慕我啊!” “岚姐姐!”沫沫本来就已经喝得三不沾了,闻言腾就站了起来,她不客气的直呼毛岚的大名:“照你的意思,最大的最受宠,那我这个最小的,就最不受宠了?有你这么说话的没有?谁有我的年纪小啊!” 倩雪香溢也忍不住了:“我们可是姐妹花啊!谁有我们人多啊!两个人比一个人总多吧!论爱慕谁能跟我们比……” 一句话导致局面失控的苏老头“……”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林白玉实在忍不住了:“你们最大的最小的就最重要啊?人多就厉害啊!那我们这些中间的就不重要啊?段哥最宠谁他自己最知道啊!干嘛争来争去的!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众女登时一起点了点头:“正是!”随即一起将目光投向桌子的正前方:“段天道!” 本来正美滋滋的享受着环顾温柔乡的段天道冷不丁就打了个冷战。 杀气! 这绝对是有形有质的杀气! 这股杀气蓬勃的简直不用掏刀子就能要人的命! 有杀气又怎样! 我有大家庭!我要为了这个家庭挡风遮雨! “啊。”于是段天道勇敢的挺起胸膛,迎向这股海浪一般的大杀气,骄傲的大声道:“什么事?!” “我们问你!”虽然这些话都是从不同的嘴里说出来的,可这一刻,却像是被排练了几千几万遍,整齐划一声震四野:“你最喜欢我们中间的谁?!”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时间静止器。在按动按钮的那一刻,整个大厅都沉默了下来。 连偷偷躲在角落里根本什么缘由都没搞清楚的蛇皮等人,都知道屏住呼吸,躲到桌子底下去。 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就算十颗原子弹一起往下丢,也没有这个问题的一半可怕! 就算没有段天道的遭遇,身为男人也知道这个时候是宜昌大爆炸酝酿的时候,连苏老头都忍不住心虚的偷偷把头往下藏了半截。 没办法,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的谈话引起的。 安静。 十分的安静。 整个屋子里,连风都没有,只有杀气! 无论段天道说出谁的名字,等待他的,都是他完全无法面对的后果。 “哈哈哈哈!”段天道默然半晌,突然仰天大笑。 “千万不要说我们都是一样重要的。”段天道的笑声尚未落地,美女秘书林白玉淡淡的声音就卡了进来:“我不接受这个解释。” “是啊。”穆米不甘人后:“这一听就知道是敷衍的答案,我也不想听。” 不知什么时候溜到段天道身边的肖桃满怀希翼的拉了拉段天道的胳臂:“段哥……你就说实话啦……” 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绝对希望段天道说最宠她:“我相信姐妹们不会难为你的。” “对!”这是一个整齐划一的回答:“没有人会难为你的,你就说实话!” 段天道怔怔的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看到的,除了杀气,更多的却都是希翼。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有和肖桃眼睛里同样的光芒。 因为每一个人和段天道都有着一段美妙的故事,这些故事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她们很有自信! 段天道豪放的大笑很快就变成了讪笑,然后是苦笑,最后是干笑,但是不管怎么笑,他都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止发笑,就是他要说话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只希望自己没有舌头。 “段哥!”似乎是察觉到了段天道的意图,众女异口同声的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段天道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他就要开始说话了。 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实在没有办法,段天道慢慢的停下了他的笑声,又慢慢的给自己满上了一大杯酒,一仰脖,喝得涓滴不剩。 他叹了口气,用力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就倒下了。 他倒下的是如此自然,如此的毫无征兆,又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众人:“……” “段哥!段哥?”穆米上前强忍着笑推了推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段天道:“好了啦,实在不想说又没人逼你,要不要装的这么像啊?” 毛岚悻悻的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低声道:“狡猾。” 周晓华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这一招。算了,放过你了。” “段哥!”洪良幸灾乐祸的大声囔囔:“嫂子们都放过你了,你的酒也该醒了吧?” 段天道继续纹丝不动。 这回连苏老头也笑了,既然装醉就要装到底,这个道理谁都懂,所以要做和事佬的,自然也得是他。 “好了好了。”苏老头缓缓站起,开始打圆场:“我看天道也是喝得太急,我先扶他去休息一会,晚点再来陪大家。” 然后一个箭步就到了段天道身边,伸手就去扶。 段天道就像是一块没了骨头的破麻袋,软绵绵又死沉死沉的,苏老头毕竟年纪大了,扶了好几把居然没成功,只好冲苏天蓝挤了挤眼:“还不快来帮忙!” 苏天蓝只好无奈的站起身来,走到段天道身边,正要和苏老头一起用力,突然间就怔了一怔,赶忙将两根芊芊玉指放到段天道的鼻子前,这不放还好,这一放她怔的更加厉害,足足愣在原地半分钟没有说话。 “干什么呢?!”苏老头不满意了,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用这么大力:“快帮忙啊。” 苏天蓝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道:“他,他没气了。” “靠!”苏老头嘿嘿一笑:“开这种玩笑有意思么?” 苏天蓝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你自己试试。” 苏老头满不在乎的将手指放到段天道的鼻前,登时脸色大变,高声叫了起来:“天呐!他!他没气了!” “段哥!” “段先生!” “天道!” 一众大呼小叫此起彼伏,一大群人噼里啪啦全都围了上去,摸胸口的摸胸口,拉肩膀的拉肩膀,扯大腿的扯大腿,每个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把没气的段天道弄出气来。 “都让开!” 刚刚找到哥哥的段天赐当仁不让的排开众女:“如果不想他死,请全都让一让!” 众人又迅速散开,围成一大圈。段天赐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段天道的颈动脉,翻开他的眼睑,又拨开他的口看了看舌苔,面色突然有些煞白:“肌肉无力,眼睑下垂,瞳孔散大,面肌强直,呼吸接近停滞……天呐……” 段天赐把心一横,长吸了一口气,就冲段天道俯下身去! 就算是人工呼吸! 也要把今天刚见面的哥哥从鬼门关救回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老虎和狗! 这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加突然。 因为正要扑上去的段天赐突然就飞起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汪峰在旁边,他肯定要唱:“我要飞的更高……” 汪峰不在,但是段天赐真的飞的好高! 他背朝天花板,就像是在背后吊了五根威亚,用每秒百公里的时速飞起来的,‘嗖’的一声就撞破了天花板,牢牢的镶嵌在天花板上,撞的木屑横飞! 段天赐怔怔的呆在天花板上,看着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的段天道。 段天道看都没看他一眼,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哎,还好我酒醒的快,要不就被人占便宜了。” 众女:“……” 毛岚和林白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蛋儿一红,小声的啐了一口,转身就继续喝酒去了。 周晓华微微抿嘴笑了笑:“嗯,下次我第一个来给段哥做人工呼吸。” “这不好吧!”半天没说话的颜海青站出来了:“这种事应该先划拳决定次序吧?” “不不!还是抽签比较好……” 天赐还在天花板上,但是好像所有人都把他忘记了,嗯,谁让他把这么好的机会抢走了的。 一片丹心照沟渠的段天赐:“……” 不过刚才段天道的那一脚……那力道还真是可怕啊……要不是他及时用双臂护住了要害…… 一头冷汗的段天赐:“……” 及时用装死化解了危机的段天道还是很开心的,正准备继续跟妹子们调情,就被打断了。 因为大厅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两个人疾步而入,二话没说,就一起‘噗通’一声,跪倒在苏老头的面前。 众人:“……” 跪地的两个人自己反绑了双手,用的还是五花大绑的手法,绑得跟麻花一样的麻绳后面,还插着两根一米多长的藤条! 藤条的枝叶随着这掷地有声的一跪而微微颤抖,抖得像是京剧舞台上花脸刀马旦身后的翎子。 其中一个段天道认识,正是刚刚被揍了一顿的罗阳,另一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军官。 “司令!”罗阳没说话,说话的是那个老军官,他的嗓门很大,还带着点哀伤:“你要替我们做主!” 段天道眯了眯眼。 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军官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那一双粗大刚硬的令人无法直视的眉毛。看他的肩章就知道职位是团长。 这人看似普通,但这一招却用的很不普通,最起码表现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一种明知道你段天道有了大靠山,却仍旧不肯轻易妥协的信念。 任何一个敢于在这种时候表达自己信念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 “负荆请罪?”苏老头也眯了眯眼:“罗团长,你这耍的是哪一出?” “我罗家世代军军伍,为国家尽心尽力。”老军官虽然目视着正前方,但他没有看段天道,甚至也没有看苏司令,从他的眼神里能够看到的,是对历史的骄傲和对现实的愤懑:“现如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竖子,不但强夺我罗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还将犬子罗阳打得如同猪头!我罗毅无能,丢了咱们南春军区的脸面!特来负荆请罪!还请司令为我罗家申冤雪耻!” 段天道:“……” 妈滴! 高! 这一出恶人先告状用的实在是高! 原本男婚女嫁自由恋爱应该是两厢情愿的私事,但他这上纲上线的就把他罗阳娶媳妇的破事,愣跟南春军区的脸面挂在一起了! 世界上最护短的组织,就属军伍部队,这部队里的人就算犯了天大的事,也只能被部队里的人处理,在外面那是不管大亏小亏都不能吃的。 这个传统讲的根本就不是道理,就是单纯的护短。 这种护短传统早就融化在部队中每一份子的血液之中,罗毅故意将此事扩大到军队内外的纷争,若是苏司令非要强压住他,那势必使得部队底下的人心寒,人心散了,兵也就不好带了。 段天道敏锐的察觉到这位罗毅团长说话这段话之后嘴角略微上扬的弧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老头长得有点像一颗大白菜。 压还是不压,这是一个问题。 但是道理这个东西,这个时候却是没办法再讲了。 厅中众女面面相觑,视线都落在始作俑者颜海青身上,颜海青什么都没说,走到段天道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她很清楚现在她不用说话,只需要表态就可以了。 苏老头突然腾身而起,大手扬起,‘啪’的一声拍在面前坚硬的红木会议桌上:“说得好!” 段天道:“……” “我们南春军区是什么地方!”苏老头似乎比这位罗毅团长还要激动:“除了我!谁也不能骑在我的兵头上拉屎拉尿!”他一边说,还一边斜着眼睛看段天道,看得段天道突然就很想揍他。 “这个场子,你罗团长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苏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大的跟钢炮炸了膛一般:“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罗连长!” 这几个小时过去,罗阳的头基本已经肿的比猪八戒还要大两圈,听着苏司令这义愤填膺的声调,此刻又涨了半圈起来,当即大喝了一声:“在!” “他打你!你是不是就要打他?”苏老头一点都不避嫌,手指头就指着段天道的鼻子。 罗阳差一点就从地上直接奔段天道扑过去了,声震四野:“是!” “好!”苏老头大喝一声:“你们现在就去比武!一对一!咱们在哪丢的脸,就要从哪捡回来!” 苏老头的嘴角没有上扬的弧线,只有愤懑的语调和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就觉得他像是狐狸他爹! 让罗阳和段天道对打,这罗阳不是要变成七八个猪头? 但苏老头用这种表情这种声调说出这个条件,怎么看都像是在给罗家撑腰…… 高! 实在是高! 这借坡下驴!这随机应变!这见风使舵! 所以说司令就是司令,团长就是团长,这果然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较量。 “罗连长!”苏老头见罗阳有些犹豫,大喝了一声:“你有没有信心?!” 罗阳浑身一震:“有!” “慢着!”罗毅突然站了起来:“司令!这场子我们罗家必当全力以赴!但犬子今日才受了重伤,这样做难免对他不公!” 苏老头眯了眯眼:“那罗团长的意思?” “我听说犬子今日是被段天道手下的人打的,既然如此,不妨这样。”罗毅淡淡道:“我们各自出三个人,打三场。” 苏老头看了段天道一眼吸了口气。 段天道不知道,苏老头却比谁都清楚,这罗毅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南春军区每年的全区比武大赛,二三名都在罗毅团里,这要真的变成派手下出战…… 苏老头知道段天道的本事很大,但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他只知道整个南春军区比武的二三名,那可也不是泛泛之辈,胜负只怕还是五五之数…… 罗毅果真聪明,这种时候,他没有再去逼迫苏司令,而是面向段天道冷冷道:“我打听过你,段天道的大名也算是南春道上响当当的字号,但总不会都是靠人多欺负人少闯出来的吧?我罗家行得正站的端,也不屑欺负你,一对一你若是都不敢答应,不如就给犬子磕头赔罪,再立誓不再纠缠我家儿媳妇,我罗毅保证不再追究此事。” 做团长的终究是做团长的,句句话都踩在点子上,这话挤兑人到了极处,却偏偏又算是卖了苏司令的面子。tqr1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没问题啊!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 罗毅心中微微一松,冷笑了一声:“讲!” “第一!胜者可以继续打下一场,如果愿意,一个人打三场都没问题。” 罗毅哈哈大笑,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敢情是个傻子,他团里可是军区比武第二第三名的狠角色,这种条件他是求之不得:“没问题!” “第二!此事是因为你的犬子和我这只老虎看上了同一个女人而起,这次比试三局两胜,输的一方从此不得在颜海青面前出现!嗯,主要是她不愿意再看见你的犬子。” 段天道口口声声就是你的犬子,还把自己比成老虎,众女忍不住都开始翻白眼。 但罗毅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生气:“若是你输了,就得给犬子磕三个响头,要带响的那种。” 段天道耸了耸肩:“我输了你要我的命都行……反正你也赢不了……那你们输了,你的犬子就喊我三声爷爷好了……唉,说起来老虎给狗当爷爷……还是我比较亏。” 众女:“……” “成交!”罗毅不愧是老江湖,完全不在口舌上跟段天道计较,先赶紧把事情敲定下来才是正经:“司令!我们这就去准备!” 罗家父子走得特别的利索,身后的两根藤条一跳一跳的,激动的像是会飞的小树枝。 “天道。”苏老头叹了口气:“罗毅手底下,那可是有整个军区比武的亚军和季军,问题是冠军他们都认识,我可没法子调第一名过来帮你。要是输了……” 段天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也没什么能人,三场我都一个人上好了。” 苏老头松了口气,原来他的条件是这个意思,于是很热情的给他倒了杯茶,笑的很开心:“来来!小狐狸,喝茶喝茶!” 小狐狸于是也很开心的笑了,举起茶就打算喝。 没喝成。 因为会议室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说是去做准备的罗团长和罗连长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准备好了,快得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报告司令!我们的人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开始!” 段天道茶也懒得喝了,就站了起来,这么多妞等着自己,当然要早点搞定了回来继续喝酒。 满厅穿花蝴蝶的女子明显都对这个场面很感兴趣,一起大呼小叫:“有好戏可以看了!同去同去!”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没有人觉得段天道会输。 苏老头用力在脸上挤出两丝皱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段天道面前热腾腾的茶一眼:“那就一起去吧。” 没想到这水韵山庄的顶层,居然就有一间小型的演武场,场地不大,正好就是小型拳台和三排座位。 嗯,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拳台地板的弹性非常好,比专业的竞技拳台还要强上几分,四周的圈绳也很坚韧,看样子就算用九环大刀砍下去,也未必能把这么粗的绳子一刀两断。 “你的人呢?”带着几个人进来的罗团长看了看房间里一众如花似玉的女人,皱了皱眉头。 段天道很诚恳的摇了摇头:“只有我一个。打败我一次,就算你们赢了。” “哈哈哈!”罗毅笑了,笑的很搞笑,好像他这辈子就没听说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差点把鼻涕都喷出来了,半天才止歇:“你确定这不是你试图拖延的借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打赢你一次,就算你输了!” 段天道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这人这么多废话呢?赶紧的!” “靠!嚣张你大爷!我老牛就来会会你!”有真本事的人,还真都是不愿意废话的人,这个粗豪的声音一起,一个粗大壮实的身影就从罗毅身后闪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上了擂台。 第四百二十五章 熊与伪娘! 段天道当然有这个资格嚣张,别说三场,就是三十场他也没啥好说的。 这叫信心。 这是一个顶级杀手最应该具备的特质之一。 问题是他居然没有来得及上场。 因为突然就有一双很白很干净的手拦在了前面:“哥,这场我来。” 众人这才发现,天花板上的天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擂台边上。 段天道本来是想把他扒拉开的,但是刚刚把人家踹上了房顶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稍稍一犹豫,段天赐就已经上去了。 算了…… 这个小家伙貌似也挺能打的…… 但是当台上两人对面而立的那一刻,段天道的信心突然就有点动摇。 主要天赐对面这个家伙…… 长的也太他妈像个怪物了! 什么样的人类能长成这个熊样子? 这个大汉真的就只能用粗这个字来形容,不止是腿粗手粗身子粗,连脸都是粗的。一米八八的个头,再加上这么一身粗,段天道完全可以想象,假如这个大汉去动物园参加谁是真熊的扮演秀,肯定是第一名。 大黑熊很明显没有这么好的想象力,他压根就什么都没想,既然来了对手,那打就是了。 所以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先跺了跺脚。 那只粗的可以当熊掌的大脚板,就这么粗鲁的跺在了拳台的地面上。 大黑熊穿的是解放鞋。 这种军伍标准配置的鞋子,以坚固皮实不易磨损著称。 但就是这么一双厉害的鞋子,在大黑熊的脚板跟拳台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就好像出现了电影里的慢镜头,左脚上的那只鞋子寸寸碎裂,露出里面那只毛茸茸的,犹如黑熊掌的满是老茧的大脚板来。 本来就充满弹性的拳台地板,在这一脚之威下扭曲着变起形来,半晌都无法恢复原状。 直到这个时刻,‘嗵’的那声闷响,才从拳台上传了出来。 拳台上本来是没有风的,但这一脚带起来的风声忽然间就无中生有,在小小的演武台上呼啸起来,甚至让擂台边的段天道觉得这风刮得他脸庞生痛。 拳台之中陷落的惯性,使得段天赐一个立足不稳,就朝大黑熊跌撞了过去。 大黑熊没有想象力,可不代表他不会打架,打架向来需要的都只是经验罢了。 那这一脚,正是大黑熊打败无数对手的杀招,任何高强的对手,失了重心,都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 所以他狞笑了一声,一个粗大的犹如腌菜缸的大拳头,噢,是大熊掌,已经狠狠朝着段天赐的面门扑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打实,段天赐的五官就算是不锈钢做的,怕也只好变成一张平板电脑了。 不管是罗毅还是罗阳,这个时候脸上都已经显露出无法形容的喜色来。 一众对段天赐没什么信心的女子一齐惊呼了一声,已经站了起来。 倒是苏老头巍然不动,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因为他已经见过段天赐出手了。 他的好整以暇果然是有道理的,因为场间果然就有了变化。 段天赐眼见已经失去平衡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古怪的一扭,面门就从大黑熊的掌侧滑了过去,紧跟着一根很细很白的手指,就戳中了大黑熊的肋下。 这根手指看起来很秀气,也没什么杀伤力,估摸着就是一个三岁小孩被这么戳一指头,也就只会咯咯笑上两声拉倒。 大黑熊不是三岁小孩,他也没有咯咯的笑。 他是嘿嘿笑的。 “嘿嘿嘿嘿!”大黑熊自己笑完怔了一怔,似乎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段天赐没等他想明白,只是飞快的又在他肋下戳了另外一指头。 这回大黑熊不嘿嘿的笑了,他笑的哈哈的,好像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不止是鼻涕,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到最后,大黑熊只好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那个可怕的庞大身躯只好倒在拳台上一通乱滚。 众人:“……”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段天赐的出手,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的看着差点靠滚圆圈差点把段天赐挤下拳台的大黑熊:“我说,是不是应该读秒了啊?” 众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苏老头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还读什么秒?来几个人把他拉下去!下一个!” 几个警卫急忙一起上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歹把这头大黑熊拖下了拳台,大黑熊被拖出门口的时候,还在狂笑不止。 罗毅和罗阳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他们身后的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朝前两步,站到了拳台的灯光之下,眯着眼打量了两眼拳台上的段天赐,转头对苏老头道:“报告司令,此人是高手。请准许此次比试生死不计,否则我只好认输。” 这个声音很阴很柔,似乎没什么力道,但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只是有些尴尬的气氛骤然一变,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气立刻充斥了屋内。 苏老头微微一怔,没有立刻说话。 罗毅急忙也上前一步:“报告司令,蒋飞您也知道,若让他考虑后果,他就无法发挥出十成十的本事来,如果因为这样而输,我们不服!” 苏老头皱了皱眉,长吸了口气,正待说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好啊!” 打断他的正是台上正在试图恢复拳台弹性的段天道,段天道正在很努力的挤压刚才被大黑熊一脚踩下去的窝,满头大汗道:“生死不计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打死你,也没人找我麻烦对不对?” “准了!”苏老头的面色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面色有些发苦:“只是能尽量不出人命还是不要出比较好。” 这句话似乎是对两个人一起说的,但段天道明白,苏老头这是在替军中的高手求情。 “知道了。”阴秀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腰肢一转,不知怎的,就转到了拳台上。 之所以用阴秀这个形容词,是因为只有这个词最适合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真的长得很秀气,秀气的五官,眉目如画,要是穿身连衣裙去参加伪娘比赛,说不定比韩国著名的河莉秀还要吃香。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里透出的,全是死气,看着任何人,都像是看着一样全无生命的死物。 段天道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叫蒋飞的年轻人,杀起人来,就跟拿把菜刀砍绸缎一般轻松写意。 这样的人,明明都像是杀手,却怎么却混到了部队,当起了兵? 难不成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杀人?tqr1 段天道没想太多,就准备上场,但是没上成。 因为一只很秀气很好看的手已经拦在他前面:“这场换我来。” 众人这才发现,观众席上的花如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擂台边上。 段天道本来是想把她扒拉开的,但是这个是美女,他不好意思扒拉,只好意思推倒。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花如血已经上台了。 也不晓得还有没有出场机会的段天道:“……” ‘嗤嗤’! 一道破风声凄厉的响起! 蒋飞似乎也没什么想象力,也没打算跟这么漂亮的美女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一只细嫩的手掌握成一只秀气的拳,朝着花如血的面门直奔而来! 如果说刚才的大黑熊带起的风声是势大力沉,那这个蒋飞带起的风声,绝对是因为速度达到了极致。 这一只拳头肯定不如大黑熊的有威慑力,但绝对更有杀伤力,如果被一拳击中面门,段天道甚至可以想象,这秀气拳头从花如血后脑勺伸出去的景象。 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 妈滴! 你们司令都说能不要人命就别出人命,你丫根本就没听见啊! 花如血右手微张,已经用一种同样极致的速度张开到自己脸前,挡住了这宛如冥界伸出的诡异拳头。 “砰!” 这是拳掌相交时发出的闷响,谁也料不到,这么小巧的一只拳头,竟然具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蒋飞似乎没想到花如血的反应这么快,小巧的拳头登时落入了对方的掌握之中,但他丝毫没有慌乱,五根细长的手指猛然张开,‘嗤嗤’发出一串急速摩擦的锐利声音,段天道的手掌登时被划出几道深深的红印,这拳头上的指甲,竟像是切肉削骨的利器一般! 花如血闷哼了一声,感觉手掌近乎有被划破的迹象。 蒋飞的拳头脱困,却并不收回,而是顺势极快的挑起指尖,阴险的朝着花如血手腕间的两条经络里刺去! 花如血打的架也不算少了,但这种诡奇的招数还是第一次见,一看就知道这个蒋飞也是个深悉人体经脉学的高手,这一招刺实,花如血这整只手,就算是废了! 好阴险的出手! 杀手要学习很多很多的技能,但最需要培养的,就是反应速度。 这才是救命的最大技能。 花如血这个时候靠的,就是他异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她不退反进,一声娇喝,右臂暴长,抓住蒋飞手腕,用力向前一带! 借力打力,本就是武术中最精粹的技艺之一。尤其是对方正在前冲的时候,这一下至少能带蒋飞个狗啃泥。 但是。 没有。 蒋飞的身体就在这一瞬间,不但没有试图回收,反倒加快了前冲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花如血带他的力道,这就等于他自身的重量瞬间消失了一般。一看就知道他的反应速度,也是一般无二的惊人! 花如血使足力道,却用到了空处,登时胸口有些发闷。 接着他判断失误的空档,蒋飞的整个身体都飞到了花如血的身前。 细长却古怪闪动着锋芒的手指,很自然的戳向了花如血的双眼。 花如血立起纤细的手掌,切入蒋飞两根手指之间。 蒋飞迅速横掌,光滑犹如刀面的秀气掌面直切花如血的咽喉。 花如血变立为拍,下击蒋飞的掌面。 蒋飞已经收回了掌面,一肘犹如铁锤却毫不犹豫的锤向花如血的胸膛! 第四百二十六章 好有意思! 花如血长吸一口气,饱满的胸膛竟似突然下陷了几公分,正躲过这一肘撞。同时腿部外侧一扭,紧紧内收,将蒋飞不知何时飞来的一记撩阴腿挡在了档外。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不过在片刻之间,就过了四招。四次清脆干净的致命接触极有韵律的在房间里响起。 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很快分立在拳台的两角。 蒋飞的脸色还是和刚才一般,只是左手微微捏住右手,眉尖一矗,发出‘咔嗒’一声清脆的声响,旁观的众人都知道,这是蒋飞的右手在刚才的接触中被打脱了臼。 反观花如血,倒是气定神闲。 明眼人都看得出胜负已分,苏老头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段天道先说话了:“如血,认输。” 众人面面相觑。 花如血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心想他今天是不是女人聚的太齐,太高兴导致神经病又发作了,摆明自己占着上风还让自己认输,这简直是…… 她正想说不用,但是段天道已经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次:“如血,认输。” 一向都不三不四……噢,不是,一直都吊儿郎当的段天道罕见的很严肃,语气中透着罕见的固执,并不高大的身躯却突然变得伟岸起来。 花如血心中一震,认真起来的段天道有一种罕见的魅力和震撼人心的霸气,让一向强悍的花如血也不免有些心旌神摇,她下意识垂下眼帘,淡淡道:“我认输。” 说罢就跳下了擂台,回到了观众席上。 空气中有一种萧杀的紧张,让观众席上的众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段天道缓缓走上擂台,淡淡道:“你赢了,是继续打还是换人?” 罗毅和罗阳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段天道为什么要让花如血认输,但大黑熊还在外面嘿嘿的笑,显然已经需要吃药了,他们哪里还有人可以换? 罗毅狠狠咬了咬牙,眼中透出一抹凶光,这个段天道就是今天的正主,儿子挨打也全是因为他,虽然他的手下厉害,但他自己却未必有这么厉害,当即冲台上的蒋飞使了个眼色:“继续!你要记得,这是生死不论的擂台!不用留手!” 蒋飞活动了活动手脚,冲段天道勾了勾下巴,意思是你来呀,看我不打死你! 然后段天道就来了。 他来的很快,很突然,蒋飞的下巴刚做完一个下勾的动作,段天道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一肘犹如铁锤却毫不犹豫的锤向蒋飞的胸膛! 蒋飞心中忍不住微微一惊,好快! 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急忙双肘上托,意图拦住段天道的肘击。 嗯,那只是意图。 他的动作很到位,力量也很足。 但就是没拦住。 段天道的肘尖隔着他的双肘击打在蒋飞的胸膛上,就听‘喀嚓’一声,蒋飞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卧槽! 这!这尼玛是手断了那意思? 这意思显然还没完,蒋飞还没来得及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剧痛,陡然间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卧槽! 这!这尼玛是肋骨断了八根那意思? 这意思显然很多,很有意思。蒋飞还没来得及感觉胸腹肋骨处传来的剧痛,陡然脸色就白了! 白的像他妈一样! 因为段天道一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撩阴腿,就狠狠踢在他的胯下! 卧槽! 这!这尼玛是要进宫那意思? 段天道的出手就跟蒋飞刚才的出手顺序一模一样,但结果却大不一样。 这一连串的打击过后,蒋飞心中就只剩下一个意思。 想死的意思。 但是段天道没有给他死的机会,因为他又把这个过程完整的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一边打就一边骂骂咧咧:“妈的!我的女人你也敢袭胸!我叫你袭胸!” 然后他就袭击蒋飞的胸。 蒋飞突然就感觉自己没有胸了。 “卧槽尼玛!我的女人你也敢撩阴腿!我叫你撩阴腿!” 然后他就对蒋飞继续撩阴腿。 蒋飞突然就感觉自己变成了女人。 他现在已经没有意思了,想死的意思都没了,他想要倒地,但是段天道丝毫不给他倒地的机会,每一拳每一脚都打的他稳稳当当站在擂台上,像个活靶子一样遭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连喷血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两个字。 挨打! 台下的众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怔怔的花如血莫名其妙就觉得眼圈一红,胸中一股甜蜜的酸意激烈的上涌,晶莹的眼眶险些夺眶而出。 段天道……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人……他,他是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造成伤害……哪怕,哪怕只是意图…… 这个…… 这个笨蛋! “咳咳!”苏老头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段天道长吸了口气,才总算是停了下来,看着擂台中间稳稳当当,却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蒋飞淡淡道:“你还袭不袭胸啊?” 这辈子再也不袭胸的蒋飞:“……” 段天道似乎很不满意蒋飞没有反应:“不说话打你啊!你还撩阴腿不啊?” 蒋飞快要疯了,他必须要说话!再不说话他就要被打死了,然后他就拼命的张开了嘴。 但很可惜他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他一张嘴就拼命的飙血,当初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师爷喷的血都没有他多,然后他终于倒下了,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喷血。 “卫兵!卫兵!”罗毅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送医院!赶紧赶紧!” 一阵纷忙的脚步过后,喷血喷不停的蒋飞终于被抬出去了,就听见外面的大黑熊一阵狂笑:“哎?蒋飞?哈哈哈!你怎么被打得这么惨?哈哈哈!不是……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幸灾乐祸……哈哈哈!我是忍不住……” 场内的众人:“……” 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很苦恼的摸了摸鼻子:“哎,可惜到了最后这人也不认输,所以这场没有胜负,正好一人赢了一次,所以还要继续打下一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如土色的罗毅和罗阳:“这场是老的来还是少的来?老少一起来,我也不介意。反正是生死不计。” 罗毅的面色是白的,罗阳的面色是红的。两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苏老头终于等到说话的时候了,闷哼了一声:“罗连长!” 罗阳急忙应道:“在!” “这可是抢你未婚妻的仇人!怎么,自己的仇不应该自己报?” 罗阳的脸也白了,他看了看正在拳台上正在努力想把拳台上那个大黑熊弄出的脚印挤没的段天道,嗯,打了两场了,还没弄平,死命咬了咬牙:“我……”tqr1 “我们认输!”罗毅突然就站了出来,很光棍的朗声道:“我们技不如人,这件事就此揭过,我们罗家保证不再去找颜海青谈婚事!” 段天道一边继续弄脚印一边很失望:“这就认输了?不是吧?” “认输?”苏老头突然冷笑了一声:“我们南春军区,有这么孬的兵?罗团长,将来上了战场,是不是打不过的敌人,就要掉头逃跑啊?” 罗毅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转头看了一眼猪头一样的儿子,又看了一眼拳台上好不容易把脚印弄平,正在很满意点头的段天道,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是!我们认输!” “我呸!”苏老头勃然大怒,他的声音登时就有了大钢炮的能量,震得整个屋子嗡嗡作响:“我的手底下,哪里有这么贪生怕死的兵!罗毅即刻降职!给我从连长做起!妈的,罗阳即刻开除军籍!勒令退伍!明天就给我办好手续!” “司令!”罗毅面色大变,还想说话,苏老头大袖一挥:“都滚!” 罗毅罗阳在原地怔了半晌,眼珠子里突出来的怒火,几乎要把段天道整个吞下去。 段天道也想吞人:“看什么看?不服上来单挑!来来来!妈的,打不过靠瞪的啊?来啊!” 罗阳的手紧跟着就朝腰后面摸过去。 罗毅使劲深吸了一口气,拽了一拽罗阳,冲段天道道:“段天道!青山不改……” 段天道气呼呼道:“你是不是想说绿水长流啊!山不转水转啊!山路十八弯啊!来来!别等以后啊!现在就来!” 罗氏父子转头就走了,带着一股子冲天的怨气。 苏老头看着也一脸怨气的段天道,苦笑着摇了摇头:“天道啊,你这个护犊子的脾气可比我还狠呢……蒋飞那可是我们南春军区响当当的二号高手,你直接把人给废了。就算生死不论,你也……” 段天道摊了摊手:“没打死已经是给你面子了,换成别人肯定是大卸八块。” 深知这是实话的苏老头:“……” “我不是犊子,我……”花如血不知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突然就怔了怔,急忙道:“你们聊,我先去办点事。” 说完她就走了,走的比火箭炮还快。 “花姐真的不是犊子。”颜海青突然幽幽的开口了:“她是段哥的女人。”她好听的语气里似乎有感慨,还有些微的酸意:“段哥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这辈子我都要跟着段哥。” 穆米怔了半晌,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眼中还有闪动的晶莹:“我也是。” 毛岚本来想冷哼一声,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和段天道在密林中的遭遇,他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替自己出头,那一声冷哼就怎么也出不了口,变成了一声喟叹。 一众美女霎那间各怀心思,都回忆起和段天道过去的点点滴滴,一时间满场一片静默。 “我好喜欢段哥!”沫沫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个箭步就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我要做你老婆!” 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段天道大喜,正要答应,就听一声好整齐的冷哼突然从观众席上发了出来:“哼!” 段天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能不帮的忙! 其实这个时候吧,天色也不算早了。 看看屋外的天空吧,也看不到什么晌了。 只是本应该趁机将段天道抢到床上去的众女,不晓得因为什么,都罕见的沉默了起来,一个一个走出拳击室,就都回房间睡觉去了。 其实沫沫还是很想留下来的,但林白玉似乎对她看的很紧,没等她说话就一把拽走了。 可怜的沫沫:“……” 场间唯一对整件事情都没什么感觉的,就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叫铃铛。 一群人在场上打生打死,她就一直在淡定的吮吸着棒棒糖,也不晓得看懂了没看懂,只是在大家都离开的时候,她留下了,拽住了段天道的裤腿:“爸爸,我今天要跟你睡。” 准备偷香窃玉整整一个晚上,带着铃铛就全泡汤的段天道:“……” “铃铛乖。”还是穆米贴心,亲热的抱起了铃铛:“爸爸今天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呐,别打搅他,我带你回去吃大白兔好不好?” 铃铛眼睛一亮,正准备跟着走,突然又转过头来,小声的嘀咕道:“不就是晚上要找阿姨们睡觉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哼,要不是看在大白兔的份上,我才不让你如意!” 被一个好小的小女孩一眼看穿的段天道:“……” 美女全都走完了,好像看出点什么来的段天赐耸了耸肩:“哥,要陪你不?” “他明显不需要你陪!走你!”段天道还没有打他,段天赐就已经被蛇皮洪良等人飞快的拉走了。 水缸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白色闪电!” 苏老头没有说白色闪电,也没有说黑色闪电,他什么闪电都没有说,他只是小意的凑近段天道,轻声道:“天蓝住309,晚上有空去一趟。嗯,就这样。” 说完他就走了。 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空去309的段天道:“……”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段天道一个人。 外面整栋楼里,都是今晚上可以吃的果实,但是段天道并没有急着去吃,他只是淡淡的坐了下来,摸出一颗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 小黑曾经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 噢,小黑不会说话。 嗯,管他谁说的。tqr1 反正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刻了。 整栋楼都是自己的女朋友,半夜还可以串门,没事还可以摸到309去,这种景象他曾经想象过很多次。 但这一幕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反倒有些迟疑起来。 原因无他。 这要怎么排顺序才合适呢? 这都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吃一个晚上都不会嫌多,一个晚上全都吃完,是不是太奢侈了? 但要是不吃完,她们又会不会有意见? 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值得思考了! 每个女人的脸庞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段天道的眼前闪过,每一张脸庞都让他有极大的满足感,每一个都是绝世完美的标致…… 段天道咬了咬牙,把烟掐了,这种困难之极的时刻! 那也只有…… “段先生……” 一个很温柔甚至带着点羞怯的声音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 段天道一回身。 呃…… 身后这位美女穿着一条短裙,露着被黑丝袜包裹着的修长的美腿,稍稍低胸的上装,沟壑微现,黑色的高根鞋显得身段更加的婀娜,一头秀发在头后挽起,身上飘着着淡雅的香水味,整个人既显得知性高贵偏又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性感风情。 美女低着头,眼神闪烁,脸上不知何故布满了晕红。这个美女不是别人,却是换了身衣服的宫装美女卢静玲。 “是你?”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将锦囊揣进兜里:“你下班了?” “嗯……段先生现在有空么?”卢静玲的声音很轻,似乎唯恐惊动了什么人:“我有件事想请段先生帮帮忙……” 虽然现在段天道觉得今天晚上很短暂,但对于卢静玲这个大美女,他却有一种特别的好奇,美女想请,焉能不从? 段天道的嗓音也跟着降了下来:“应该有,有空吧……” “我想……能不能和段先生一起去游个泳……” 嗯?卧槽! 这个忙那必须要帮啊! 虽然说的是游泳而非洗澡,但只是想到这个词,段天道的眼前就出现了无数美妙诱人的片段和场面,弄得他顿时有些口头干涩:“卧槽!噢,不是……那……那感情好啊!很好啊!正好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噢?段先生有什么事?” “嗯……那个,不着急……先游完泳再说!” 卢静玲:“……” 段天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美女聊着天,跟着卢静玲去了电梯,上到这栋楼的最高一层,一踏出天台的大门,段天道的眼睛骤然就睁得很大。 这…… 你确定这是游泳池?而不是一个湖? 水韵山庄依山而建,即便是在顶层,也连接着山势的顺延,在这里,可以看见泳池边摇曳的棕榈树,享受温和的山风,银白的水在顶楼绚烂却不耀眼的灯光下磷光闪闪。 美丽非凡。 乍看上去,游泳池仿佛浮在空中,没有边界,在里面畅游的人似乎一不留神,就会从百米高空跌落。泳池犹如悬崖边上一汪清泉,“泉水”逐渐向地平线蔓延。空中游泳池水天相接处,仿佛应该有一道瀑布飞流直下。 蓝天、绿树、白云、流水融为一体,形成一幅完美的画面。任何人亲眼目睹,都只会有惊艳的心情! “真漂亮!”段天道看到这个泳池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什么也不顾先脱掉衣服跳下去畅游一番再说。 “这是无界泳池。”卢静玲似乎对这个泳池很得意:“你看这水似乎是流下了楼,但事实上,水漫过泳池边界,不是落向地面,而是流入下面不远的集水池,经过滤后重新输入泳池。无界泳池有两套循环系统。第一套用于过滤和加热泳池内的水;第二套则用于过滤集水池内的水再传输回泳池。无界泳池的一层意思是指它看似无边界,另一层则指泳池面积巨大。这一个泳池就足有一百五十米长,是三个标准泳池的长度。” 段天道也不知道她没事解释这个干什么,只好啧啧赞叹了两声,向前走了两步。 这个无界露天泳池的边缘位置没有任何突出遮挡物,畅游其中,就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瀑布上方,与天齐高俯瞰整个山庄。而它的安全防护更是别具一格,整个泳池的边缘除了防护墙外,还做了一条可容人通行的通道,所以,随便怎么游,也不用担心掉下去。 “还真会享受!”美丽的事物总是有吸引力的,段天道登时有些食指大动:“走,下去玩玩。” “好的。”卢静玲微微一笑:“旁边就是换衣间,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回来。” 唔? 你还换衣服的? 俺还以为游泳是不用穿衣服的呢…… 段天道看着卢静玲飞奔入女更衣室,自己也只好悻悻的进了男更衣室。 这里的设施果然齐全,连泳裤都是消毒封装,任人取用的。 想起外面这个美丽的池子,段天道就有些迫不急待,哗啦啦换了条泳裤,巴巴的跑出来,一个漂亮的鱼跃,就钻进了水中。 身为顶尖杀手,游泳也是一种必学的本事,因为没事就需要从水中潜入某些地方,这本事自是炉火纯青,矫健的身影在池中穿梭来去,犹如一条灵活的大鱼。 等他来来回回游了几个回合,钻出水面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口腔干涸,这么大一池子水,都好像不够他喝的! 因为卢静玲已经出来了! 宫装美女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连体泳装,将她完美的身材尽量的展示了出来。 隔着薄薄的泳衣,高开的腰部让她近乎完美的双腿显得格外的修长匀称;泳衣质地弹性极佳,紧绷在她身上,令她骄人的身材和曲线尽览无遗;低胸设计使浑圆洁白的双峰边缘隐隐显露在外,让人浮想联翩。 此刻的卢静玲堪比最出色的平面模特,那种完美的气度令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水波倒影的淡淡光芒映着卢静玲的娇艳,衬托得她更美得胜过鲜花。 卢静玲慢慢的把一双长腿伸进水里,逐渐下落,从腿以上,渐到胸腹,碧绿清澈的水池里慢慢的包容了这个美丽的女神,淡蓝色的连体泳装更显得她皮肤娇嫩白晰,在水池里泛着动人的光泽,婀娜的身资被一层薄薄的布料包裹着,纤纤细腰如蛇一般扭转。 段天道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游过来。” 卢静玲有些紧张的站立在水池中,红润的脸庞难掩俏丽的春色:“我,我不会游泳……” 段天道:“……” 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却约着去游泳,这是啥讲究? “我就是想让段先生教我游泳……”卢静玲羞怯的低下头,小脸蛋红的简直要将整个泳池煮沸。 硕大的泳池,池水清澈见底,加上某人强大的观察力,能清晰的看见卢静玲泳衣上装高高的撑起,泳衣紧裹着卢静玲优美的臀部。 段天道登时只觉一股热火狂涌上身,也懒得问她怎么就知道会游泳,一个猛子扎到卢静玲身旁,冒出头来:“来,我教你。” 卢静玲被段天道轻轻一拽,满面羞涩却半推半就的跌入段天道怀里,段天道在水中一把抱住她的娇躯,卢静玲的娇躯下意识的轻微耸扭,段天道立即感到小腹内升起一团可怕的火热。 “呐……”段天道拼命忍住就要冲出鼻腔的热血,煞有介事道:“腿要这样……手要这样……身子要这样……” 他拥着她,大手名正言顺的在她背脊上下抚弄,然后不由自主的下滑,按在卢静玲的圆润玉臀上。 登时忍不住砰然心动! 段天道火往上涌,大手忍不住就想再接再厉。 “这样……就能学会游泳么?”卢静玲的螓首低低的埋在某个就要幻化成禽兽的男人胸前,似无知似有意的低声道。 段天道:“……” 在这种情形下当游泳教练,并不是一个十分靠谱的活计,某人一边强忍着心头的热望,一边占着手足便宜,还不得不一边老老实实的传授着真正的窍门。 卢静玲虽然学的也很纠结,但聪明的她很快就学会了有用的基本技巧,缓缓离开男人的怀抱,在泳池中驰骋起来。 不停的运动使得她整个的身躯散发着无尽的青春活力,丰满光泽、弹性十足的青丝,齐整的梳向脑後,又乖巧地盘成一个发髻,骨肉均匀地身段凸凹毕现,波澜起伏,两条胳膊,滑腻光洁,如同出污泥而不泄的玉藕,颈脖圆长,温润如雪,充满奇妙的诱惑,一双雪白亮丽、修长匀称的大腿缓缓的在清蓝的池水中摆动着,恍如天际游来的一条美人鱼。 幸亏这偌大的楼顶泳池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段天道一个男人,否则任何一个雄性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怕都会忍不住蹦下去,和这个美人鱼一直游到世界的边境。 第四百二十八章 混合毒素!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美丽的卢静玲终于上了岸,大口喘息着躺到泳池的躺椅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游泳累的,还是被段天道教游泳教的。 一点都不累的段天道坐到了她旁边,假装喝饮料,眼角却不自觉的在卢静玲完美的身上游弋。 淡蓝色的浴巾里,卢静玲珠圆玉润的双肩和白腻浑圆的大腿全都曝露在外。 清秀俏丽的脸庞在经过沐浴滋润后,就像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一尘不染,乌黑的柔发从脸侧垂了下来,倘着一粒粒的水珠,愈发衬的她姿色出众、肤光胜雪。 加上她那圣女般高贵典雅的秀靥上含羞脉脉的诱人娇态,令某人又不禁一股热火狂冲上头,只想狂野的扑上去! “咳咳,来,喝点果汁补充下体力。”段天道强忍住那可怕的冲动,递了一杯果汁过去。 “嗯……” 卢静玲乖巧的应声接过,结果浴巾却不听话的敞了开来,脖颈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都暴露在了段天道的眼中,平坦的小腹显得无比的光滑,浑圆的美臀和雪白修长的大腿直落脚下。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要扑! “我有点饿……”卢静玲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身侧男人灼灼的目光,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旁边有自助餐小厅呢,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么?” 段天道艰难的点了点头,其实俺也饿了…… 不过俺是想吃你! 只是段天道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顶楼平台的所谓自助餐小厅,居然是这个样子滴! 一个封闭的小厅,食物都放在柜子里,旁边还有一张可供休息的床榻,完全没有任何服务人员,可这张床,怎么看也不像是单人的…… 这真的是自助餐小厅? 卢静玲虽然很优雅的在吃着水果沙拉,但脸上的晕红就没有消失过,那亭亭玉立的高挑身材和那惹人遐思的曼妙体态,让段天道眼睛也舍不得眨,面前的一小盘水果,吃了半天都没少一颗。 “唔……”卢静玲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我吃饱啦。” 段天道再也忍耐不住:“可是……我还没有饱……” 话音未落,他已经上前半步,左手顺势环抱住卢静玲的纤腰,将她整个娇躯拥入怀里。 硕大无朋的手掌紧紧贴在卢静玲平坦的小腹之上,虽然隔着一层泳衣,但段天道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温暖而细嫩的肌肤,他的动作突兀却不失轻柔。 卢静玲似乎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进攻吓了一跳,低低的轻呼了一声之后,却放弃了身体本能的反抗,娇躯如同棉花一般的瘫软在男人的怀中。 段天道心中一定,原本只是技巧地碰触,在确定卢静玲的心意以后,大手掌便放肆起来。 一阵阵少女的幽香迎面掩至,卢静玲娇媚的喘息,鼓鼓的酥胸不停的起伏,这一切让段天道都血液沸腾,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卢静玲微张的红唇。 虽然今天段天道和卢静玲才是刚刚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刚见面的每分每秒,段天道都觉得这小妞在若有若无的勾引自己。 见面那个温暖的拥抱,苏老头误会她是段天道女朋友时有意无意的默认,还有不敢看他的飘忽眼神,以他纵横花丛的丰富经验,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小妮子的意思。 大美女一见面就对他钟情,这种事对段天道来说还是第一次啊! 有兽性大发的满足感啊! 段天道登时兽性大发! 卢静玲那里经得起这般强烈的逗引,已完全陷入迷乱的深渊里,她粉嫩的肌肤呈淡红色,曲线优美、柔若无骨的身体正散发着如同魔药般诱人的体香。 段天道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卢静玲诱人之极的娇躯抱起,轻放到旁边柔软的大榻之上,狠狠的扑了上去!tqr1 也不知过了多久,卢静忍不住娇啼一声,玲娇靥晕红,星眸欲醉,娇羞万般,玉体娇躯软成一团,犹如身在云端。 终于站到云端的段天道缓缓飘落下地,痴痴地看着身下的莹白娇躯和床榻上殷红的血迹,满足的吸了口气。 “段哥……你女朋友那么多……以后……我,我算是排行多少啊……”软绵绵的卢静玲一句话要喘好几次气,但却偏偏还是微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嘿嘿一笑,沉重的身子骤然又朝这具美妙的娇躯上压了下去:“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么……晚一点再聊!” 以为已经结束的卢静玲:“……” 段天道没有结束,他一向都很难结束,所以这一口气莫名其妙就到了天光快要放亮的时候,无论怎么婉转承欢也无法满足段天道的卢静玲实在是忍不住了:“段,段哥……你,你怎么这么强……我,我实在是……受不了……” “唔?”段天道怔了怔:“不会吧?我才刚开始啊……” 想死的卢静玲:“……” “好吧……”段天道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嘴唇:“那就再最后一次好了。” 已经开始去摸刀准备割腕的卢静玲:“……” “嘟嘟嘟!” 就在这个时候,卢静玲身边的步话机突然很不凑巧就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卢部长卢部长,山庄前面出了一点状况,客人指定要你出面解决,麻烦您过来一下。” 已经几乎动弹不得的卢静玲如蒙大赦,急忙奋起余勇拿起步话机:“好好,我马上就来。” 最后一次还没开始的段天道:“……” 宫装美女勉强冲段天道笑了笑:“段哥,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我,我……我一会再回来……”她的话说的还是很好听的,就是看这个样子吧,一会是肯定不会回来了。 但是段天道似乎精神一振:“好好!那你快去!我等你!” 刚刚破处而且已经累的快死,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卢静玲:“……” 看着惊慌失措消失掉的卢静玲,段天道满足的吸了口气,他终于有闲工夫开始吃水果了,今天虽然还没有把这个小妮子完全吃饱,但有时候吃个半饱吧,也是很有意思的。 吃着吃着,天光就亮了。 段天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表示有点不满意,这都好大一会了,卢静玲还不回来,这时候去找别的女朋友吧,万一她又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真是的! 于是他就准备去找卢静玲好好说道说道,做女朋友不论排行多少,都要认真对待这个职业嘛。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一只母鸡突然就叫了,‘咯咯’的叫的好开心。 段天道怔了怔,总不是哪个女朋友等的太着急,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 嗯……要是让这些女朋友知道自己晚上谁的房间也没去,又给她们添了个姐妹,这个这个…… 所以段天道接电话的时候,就有点心虚:“喂?啊!请问你找谁?” “就找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也真的是个女子的声音,但是段天道却突然就怔住了。 “是你?”有些事情有些人段天道觉得没必要记住,所以转头就会忘记,这叫做效率记忆,杀手的必修课。 但有些事情有些人却是他想忘也忘不掉的,比如电话那头的这个人。 这个叫王沁的女人。 本来很高兴的段天道突然就有些殃,以他对王沁的了解,她主动找上门,多半都没好事,但是他还是强打起了精神:“怎么?突然想我了?” 王沁沉默了片刻:“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王沁这个名字,我后来又给自己起了很多名字,比如李小佳。你可以喊我小佳。”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喊。” “要不前几天我还叫过白情雪,你喊我情雪也是可以的。”王沁显然有些执着。 但是段天道更加执着:“就不喊。我就喊你王沁,就是你改名叫段天道,我也要喊你王沁。” 王沁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但她突然就笑了:“随便你了,我今天心情好,你喊什么都行。” “恭喜。”段天道耸了耸肩:“什么事这么高兴?照理说有我在,你是杀不掉苏老头的。” “嗯。”王沁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这一点:“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高兴。因为你很快就要不在了。” 段天道摊了摊手:“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觉得我也许比天机老头子活的时间还长也不一定。” “不,你就要不在了。”王沁又开始固执了:“因为你已经中毒了。” “哈哈!”段天道这次没说话,就笑了两声。 中毒? 别人不知道,王沁应该最清楚,这世界上有什么毒素是他段天道不知道的?又有哪一种毒素是可以在他体内那种奇怪的热流下能够起到作用的? 拿这事来忽悠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知道你很强。”王沁依旧还是那么固执:“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毒素都对你没有用,你是天机的徒弟,我也是,我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敢说你中毒了?” 段天道懒洋洋的躺下了:“说说。反正我们也好久没聊天了,以前我们聊得时间还是很长的……” “闭嘴!”王沁不知为什么就有点恼羞成怒:“中了毒还这么不正经!你就不能成熟一点!” 不成熟的段天道:“……” “我告诉你!你中的是混合毒!”王沁决定不再给段天道说话的机会,索性自己一口气说了下去:“你我都知道,混合毒就是混合起来才会出现的毒素。鸡蛋和糖精分开吃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放在一起吃就能致人死命;狗肉和黄鳝也是如此。诸如此类的食物,如果搭配的好,能杀人于无形。” 段天道就是不闭嘴:“那都是我们小时候学的基本教材,说这些有意思没有?” “有!”王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得意:“因为我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一种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学过的混合毒素,而就在刚才,我已经把这种毒素下到了你身上!” 段天道突然就怔住了:“卧槽!卢静玲!” 王沁的笑意从电话听筒的那一头蔓延到了这一头,声音充满了志得和意满:“正是!”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没事请不要化妆!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太多。”面对沉默下去的段天道,王沁有一种占据上风的快感:“这种毒剂属于二次混合毒剂,本身无毒且无色无味,必须通过与女人激情时候分泌出的液体融合,才会形成毒引。男人中毒的渠道也很单一,口服是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后果的,但如果与携带此种毒素的女子交合,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毒素侵入体内。” 其实王沁一边说,段天道就已经在内视自己的体内了,但很可惜,什么症状都没有发现。 “你不用找了。”王沁真的对段天道很熟悉,嘿嘿笑了一声:“在遇到另一种媒介之前,你根本就不会感觉到任何异常。都说了是混合毒,自然是要和其他东西混合,才会变成毒素的。” 段天道叹了口气:“你是不会告诉我另一种媒介是什么的对不对?” 王沁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说是鸡蛋,你信不信?” 莫名其妙的鸡蛋:“……” 段天道没有回答他信不信,他只是突然问了一句别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跟一个刚认识的女人的那啥?这不科学啊。” “哼。”王沁的声音有一些变化,只是说不出是得意还是别的:“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个缺抱的男人!只要让那小妮子抱一抱你,基本就能勾引到你!” 段天道这一怔就怔的比较厉害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王沁终于又开始得意了:“小时候随便玩个什么游戏,赢了就非要我抱你半个小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不知道怎么搞的,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到最后索性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就是个缺抱的男人!” 每个人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都是认识不足的,突然发现了自己弱点的段天道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我要你抱我不是因为我缺抱,是因为……” “嘟嘟……” 段天道的话没说完,电话已经断线了,很明显王沁已经不准备再听下去。 但是段天道还是把话说完了:“是因为我想抱你。” “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戴着耳麦很漂亮也很牛逼的女人,这个女人叫花如血。 花如血面对着窗外的天空,眯着眼看着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她用了防追踪定位,找不到具体位置……我说你究竟有没有决心干掉她?”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理解一下吧……她不过就是个贪玩的性子,其实没什么坏心。” 花如血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段天道:“贪玩?好几次差点把你干掉,现在还给你下毒,非要杀掉你女朋友的爹……做了这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你却说她只是贪玩?” “不管怎么样,毕竟又没人死。”段天道的语气有些低沉:“有些时候,知道的东西太多,就会无聊,如果不和自己同层级的人做对,生活未免就太无趣了,她不过是在打发生活罢了。”说到这里,段天道的表情渐渐又变得严肃起来:“以前随便她玩就算了,但是这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怔怔的花如血终于觉得这个男人正常起来了,赞同的点了点头:“你总算明白过来了,要是不找到她,你这毒可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这不重要。”段天道明显想得不是这个事,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我一定要抓住她,狠狠的打她的屁股!这是什么评语?啊?我怎么就缺抱了?我怎么就是个缺抱的男人了?啊?” 觉得段家村出来的都是神经病的花如血:“……” “哼。”段天道明显不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她以为就她在算计我,却不知道我也在等她出手。难道我看不出来这小妮子有问题么?” 花如血实在是忍不住了:“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踩!”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她还是比较了解我的,别的计策我可能不会中,但美人计不中太可惜了嘛……” 突然就想掐死段天道的花如血:“……” 段天道眼见花如血有要暴走的趋势,急忙转移话题:“那个卢静玲现在怎么样了?” 花如血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放心吧,我已经在她身上装了七个追踪器,她解决掉这些追踪器之后,一定会以为安全了。”她忍不住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是啊,谁也想不到你会在她体内弄上x元素,三天内拿着元素追踪仪随时都能找到她……哼,你这个手段,倒是跟你的旧情人通过女人对你下毒有异曲同工之妙……看起来,你们还真是挺般配的啊。” 女人自己不觉得,她的口气里隐隐约约就带上了某种酸酸的意味,酸酸的意味下面,是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段天道敏锐的察觉到了火山爆发的趋势,急忙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我好饿,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 花如血陡然面对什么也没穿就站起来的男人,脸一红就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臭流氓……想吃什么!” “鸡蛋。” 花如血咬了咬牙:“……吃死你拉倒!” 煮鸡蛋不算什么特别费事的食物,花如血只在厨房等了十几分钟,就拿了十几个回来。 刚洗完澡的段天道拿起来就吃,吃的咬牙切齿狼吞虎咽,一点都不顾忌可能会中毒。 事实证明,王沁就是顺嘴瞎说的,吃鸡蛋屁事都没有。 在证明了这一点之后,段天道就懒得再吃了,随手丢了鸡蛋,向花如血伸出了双手。 花如血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满嘴都是鸡蛋沫沫的男人:“干嘛?” “抱。”段天道很认真的舔了几个沫沫吃了:“她说缺抱是我的弱点,我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克服这个弱点,每天找人抱我八十七次。” 花如血没有点点点,她只是微微一笑:“好啊。” 段天道登时大喜,正准备来个大的,结果哭丧着脸,悻悻摸着脸上几个密密麻麻的小脚印就坐下来了。 刚刚还答应的好好的,对准脸就是好几脚……踢完就走了! 这年头女人都是骗子! 不得不承认,练过的跟没练过的区别就是很大,以前毛岚踹的时候,脚印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花如血踹的,半天都不下去! 受了伤的段天道果断穿着大裤衩也走了,这不行,这个缺抱的毛病一定得治,花如血不帮他治,他找别人治! 这是一栋很大的楼,虽然没有人告诉他谁在几号房间,但是段天道的直觉是很惊人的,很轻易的就走到了303号房间门口。 门口的女式拖鞋告诉他……噢,不是,直觉告诉他,这间没有关紧房门的房间里,有他的女人。 摸到房门口,正打算推门,段天道突然微微一怔,停住了动作,附耳在舱门上。 木板门传声效果还是很不错的,甚至都不需要用到什么辅助工具。 奇怪的是,为什么里面会有人说话? 自己哪个女人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啊? 自言自语还这么大声? “要不要猜拳?”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穆米的,自己和自己猜拳,嗯,这也算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然还是摇骰子比较好。”嗯……嗯?这个接话的声音不是穆米……貌似是毛岚? 段天道突然觉得好激动,大老婆二老婆都在,自己这个缺抱的毛病瞬间就要被治好啊! “我看这都不行。”这转眼冒出的第三个声音登时让段天道又把几乎要扑进去的动作强行收了回来:“我看抓阄比较合适。还有,一定得有比较合理的奖罚制度,比如每周做出最大贡献的那个人,应该多奖励一天,而这一天的名额,由抓阄失败的那个人出。” 这个声音是肖桃? 这三个人怎么凑到一块了? “我同意这个提议!”穆米很大声的赞同道:“但是评分标准呢?总不能自己说了算吧?” “嗯,我们每周选举,一人有一票,自己那一票不能投给自己,这样产生两票的几率比较大,如果出现平票,就抓阄。”美女摄影师毛岚这个补充比较到位,另外两人都表示同意。 “那就这么说!”穆米娇声道:“从下个星期开始执行!” “为什么不从现在就开始执行?”肖桃表示不大满意:“光有想法可不行,一定要想到就做,才是应该的嘛。” 段天道表示自己完全在云里雾里雨里,完全不晓得这三个小妮子在谈什么事情,她们说的好像是班级值日,不过为什么班级值日还有什么奖励什么抓阄…… 算了,不管她们在说什么,自己还是得进去和她们见一面,这个毛病三个人一起治肯定效果更好。 可是仔细想了一想,段天道这一脚就愣是迈不出去,这进去了,自己是该先抱谁呢? 咳咳! 这是个问题! 很大的问题! “唷!段哥?你躲在这里干嘛呢?”正当某人在为这个很纠结的问题反复纠结的时候,一个好粗的大声音陡然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 王淑蕾无缘无故的跑来做什么? “淑蕾回来了?”穆米明显听到了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呢?”随着声音,舱门一响,打开了。 静默。 有一阵微凉的风嗖嗖的刮了过去。 “鬼呀!” 段天道:“……” 穆米把门把手一丢,蹿的比兔子都快,转眼就扑进房里去了。 “鬼?”毛岚的声音渐行渐近:“在哪里在哪里?我还没见过呢!”tqr1 她的脸刚刚在门边闪现,就消失了,远远的听到一声惊叫:“真的有鬼呀!” 段天道:“……” “都在说什么呢?”肖桃充满磁性的嗓音充满了好奇:“这个世上哪里有鬼?”然后她就出来了。 段天道冲她咧了咧嘴,很诚恳的说道:“我不是鬼。” 肖桃什么也没说,直接消失了。 段天道苦笑着看着身后的王淑蕾,王淑蕾抱着两大塑料袋的薯片,看着脸上全是黑漆漆脚印的段天道耸了耸肩:“段哥,你没事化这种妆干嘛啊?” 分明是被打成这样的段天道:“……” 第四百三十章 好难做的决定! “喂,你们觉不觉得外面那个鬼,很像段哥啊?”穆米最先反应过来,怯怯的小声道。 “开什么玩笑!”毛岚有点恼怒:“你是在咒他死么?” 肖桃怯怯道:“穆米说的对,真的有点像。” “难道……”穆米的声音越来越小:“难道段哥他……” “别瞎说!”毛岚还是很恼怒:“就算段哥真的死了,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出现在我房间里!” “谁说的!”穆米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这说明段哥心里最挂念的是我!” “别给自己贴金了,反正他死了肯定先去我那里,所以外面这个鬼肯定不是段哥!”毛岚很快下了判断。 “喂!你们两个小点声好不好?”肖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别给外面那鬼听见了……”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推开舱门:“我已经听见了!” “啊!”三人一齐发出一声尖叫,一起钻进了大床上的被子里。 王淑蕾耸了耸肩,把手上的两个袋子递给段天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我一会再来。” 段天道:“……能不能不要来了?” 王淑蕾咳嗽了一声,没答话就走了,让人很怀疑她究竟有没有听见。 “我这里有薯片,谁要吃?”段天道走进舱门,举了举手上的袋子。 “耶!”穆米本能的一骨碌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怔怔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转头又钻了回去:“不要诱惑我,我突然又不想吃了。” “对对!千万不能上当!”毛岚蒙在杯子里瓮声瓮气的道:“小时候我就经常听爷爷说,要是鬼问你要不要什么东西,千万不能要!” 段天道放下袋子,拼命揉了两把脸:“穆米……” “哇哇!”穆米拼命的叫:“不要喊我的名字!我爷爷说过,鬼喊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能答应!所以无论你怎么喊我都不会答应的!” “咯咯!”肖桃终于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那张清秀的脸蛋带着满头散乱的发丝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好了,别闹了。”说完这句话,她已经从床榻上蹦了下来,根本毫不顾忌段天道黑漆嘛哄的脸,直接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给了他一个热烈而温暖的拥抱,低声道:“对我来说,就算段哥真的变成了鬼,只要能和段哥在一起,我也不介意。” 段天道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床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来。 “狡猾的小妮子!”穆米一脸悻悻的爬了起来:“被你抢先了!”她转而看向段天道,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再也不说一句话,直接从床上扑向段天道:“段哥,我想你了。” 陡然间怀里就塞得满满当当,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温香暖玉在怀,段天道还有些回不过味来:“你们……” “我们早就认出你来了……”毛岚慢慢的从床上走下来,慢慢的走到段天道身后,慢慢的抱住他的腰:“我们在跟你开玩笑呢。” 段天道此刻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玩笑,但是…… 但是同时被三个女孩子抱住,这是不是玩笑? 三个俏丽的女孩,都穿着一样贴身丝薄的睡衣,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抱住一个男人,合作的很有默契,前面两个后面一个,将所有可以利用的空间都利用了,彼此间不挤不推不吵不闹,也不顾忌。 这究竟是…… 什么情况?! 刚才还争来争去看起来好像争风吃醋的场面,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和谐了? 哎,不管了。 说起来好像还真的有点缺抱啊……被三个美女一起抱住的感觉实在是…… 啊啊啊! “嗯。”穆米抬起那张绝对标准的漂亮锥子脸,调皮的用手指头勾了勾段天道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我的段哥还是很帅。” 段天道:“……” 毛岚放开段天道的腰,拉住两女又蹿到床上去了,三个人一起盘腿而坐,神情各异的打量着呆若木鸡的段天道,然后一起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段哥,还是先去洗个脸吧。”肖桃终于幽幽的开了口:“谁的鞋底这么脏啊,下次要踹别穿鞋啊。” 毛岚点了点头:“太过分了!这招就只能我用!其他人要用,要经过我批准的!嗯,还要收费!” 说不出话来的段天道立即开始战略转移,径自蹿进了卫生间,还没关上门,就听见穆米大呼小叫的说:“我们就在外面换衣服哦,段哥可不要突然跑出来哦!” 毛岚嘻嘻笑:“我们换的很慢哦,如果出来的快,说不定还能看到哦。” 肖桃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在说什么我都没听见,我告诉你们啊。我最近在研究最小的粒子,叫做亚原子粒子,说得是结构比原子更小的子。其中包括原子的组成部分如电子、质子和中子和放射和散射所造成的粒子如光子、中微子和渺子,以及许多其它奇特的粒子。总地来说,次原子粒子可能是电子、中子、质子、介子、夸克、胶子、光子等……” 毛岚咳嗽一声打断了肖桃的话:“那有没有精子和卵子?” 肖桃:“……” 穆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女流氓。” 段天道赶紧就把门关上了。 闺蜜之趣以前他可完全没有体会过,原来不管多么高冷上的女子在自己的闺房和自己的闺蜜在一起疯,也会肆无忌惮。 啊啊啊! 这些关系好到爆的女人全是自己老婆啊! 打开水龙头,享受着温热的水珠滑过脸庞的段天道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他怎么也无法控制,很快发展成咧开嘴无声的狂笑。 每个人对幸福两个字的定义和理解都不同。 但是此刻的他,却充分的感觉到了这两个字的意义。 还有什么时刻,比这一刻更令人温暖和幸福的呢? 虽然满心都是扑出去的热血,但段天道还是强忍着洗了整十五分钟,主要是这脸脏得有点狠,花如血踢之前也不脱鞋子,黑乎乎的土喀拉全弄肉里去了。 外面那可都是小白兔一样干净可爱的小女子,不洗的白白净净似乎有点对不起她们。 洗脸就洗脸,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洗着洗着就把衣服脱了,裹了个浴袍,摸着鼻子就走出了浴室,然后他手就一抖,险些把自己的鼻子揪了下来! 这…… 这什么情况?! 在某人面前,是一张大床,的确是大得很离谱,装三个小妮子才用了一小半。 但就是这三个连床都没占满的小妮子,现在却占满了某人的眼球! 左手边是换了件红色米老鼠t恤的毛岚,t恤很合身,紧紧地包裹住她的上半身,将那浮凸有致的线条抢眼的暴露出来,她跪在床上向后抚弄着自己的长发,青山般笔挺的鼻梁上那双炯炯光采的美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段天道。 这一幕不由自主的让某人联想起初见毛岚时内心的那股子剧烈的悸动,心跳骤然快得像好端端被戳了三记强心针! 中间的穆米见段天道的眼睛总定在肖桃身上,立刻表达了她的不满,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摇啊摇:“看这里,看这里!” 段天道只好去看她那里。 穆米穿的是一件黄色的米老鼠t恤,t恤明显有些偏大,以她的小胸脯,自然是支撑不起来,但她果断另辟蹊径,将t恤在腰间高高的扎了起来,露出纤细光洁平坦的小腹,原本交叉盘坐的双腿也慢慢的伸展开来,这也就罢了,这小妮子一边做着动作,居然还一边冲着段天道诱惑的舔了舔红唇! 穆米那双腿实在太长太漂亮,而且就只穿了条米白色的超短热裤,只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顿时让某人的身体热得就像掉进了岩浆里! 看见某人近乎痴呆的表情,穆米明显很得意,正要说点什么,突然发现段天道的眼神已经转向了右侧。tqr1 这个不能怪段天道,人的本能就是去看动态的物体。 而此刻右侧的肖桃,正在动。 肖桃穿的是一件纯黑色的米老鼠t恤,t恤略微有些偏小,将她胸前那美好的线条展露无遗,她有样学样,也学毛岚把t恤高高扎起,正站在大榻上…… 跳舞。 不错,就是跳舞。 肖桃不愧是个已经出道的艺人,她的舞姿优美灵动,尤其是面颊上那带点娇羞不禁的神情,轻轻摇荡时脸上也流漾着玫瑰色的韵味,美得让人忍不住喟叹。 那双因为长期锻炼而弹力十足,线条优美悦目的粉腿在动态的舞姿中显得热力四射。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玉瀑般泄下肩头,随着她优美的身段于走动间荡起如丝缎迎风的波浪。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口很干,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肖桃的舞姿启动的很突然,停止的也很突然,她突然以一个一字马的标准动作结束了她的全套动作,正巧低首在段天道面前,一抹亮白从t恤领口里闪亮出来,亮的让某人满脑子都想不到别的事。 “哼。”毛岚悻悻的嘟了嘟嘴:“你取巧,下次不准跳舞。” “为什么不都跳?”肖桃眯了眯那双迷人的眼睛,娇笑道:“除非你认为跳得不如我好看。” “你不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 “不要转移话题!” 段天道:“……” 他的眼睛犹如穿梭的织布机,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三个美妞,三种美态,每一种都能令人驻足欣赏,心生震撼,无法眨眼。 这是他第一次怀疑造物主,为什么这人就不能生六双或者八双或者十几二十双眼睛呢?一双眼睛…… 哪里够用! 段天道表示他要往床上扑! 必须得扑! 天马流星拳也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段哥!”毛岚使得不是天马流星拳,她用的六脉神剑,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就阻止了某人前扑的动作:“慢着!你还没决定呢!” “决定?决定什么?”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毛岚。 “对啊!”穆米用力挺了挺胸,弄出一点小弧线,又觉得不太满意,索性把手放进t恤下面,弄出两个鼓囊囊的包来,这才满意的继续道:“你还没有决定,我们这些姐妹究竟谁排周一周二,谁周三周四,谁周五周六。哦对了,星期天可以是你的自由活动时间。” 觉得这个决定好难做的段天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不是鸡蛋就是鸡! 毛岚瞅了瞅在t恤下面忙的不亦乐乎的穆米,随便挺了挺胸,就超过了穆米:“对啊,我们已经说好了,既然我们都是段哥的女朋友,为了防止互相打搅,决定一人一天瓜分和你相处的时间!” 肖桃倒是没挺胸,她只是满含深意的瞅了段天道一眼,意义不明,看得某人心里毛炸炸的:“这是所有人的决定,推举我们出来上了排班表,但是大家都想排到周六,因为周六可以休息,时间更多。” 穆米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我们这里有三个,外面还有白玉姐,顔老师和倩雪香溢。呐,我们已经征询过倩雪香溢了,她们反正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男人也是同一个,所以两个人就算一天好了,她们都没有意见。” 段天道使劲咽,使劲咽,才好不容易咽了一口唾沫下去:“你,你们刚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三人一起点头:“对啊!” 段天道只是想了一想自己将来美好的幸福生活,他就恨不得大吼一声从这里跳下去,去大西洋游一圈再回来。 碉堡了! 这回真的碉堡了!tqr1 虽然老早就梦想过这个局面,但梦想是梦想,当这个局面真出现的时候,这种心情…… 算了! 老子都懒得比喻! 啊啊啊! “哎。”毛岚见段天道半天不说话,突然盘腿坐了下来:“实在是没想到段哥这么厉害,怎么这么多姐妹这么轻易的被他搞定了呢?” 肖桃和穆米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谁也不搭茬。 毛岚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一个星期究竟够不够分,听说还有个红果果和一个叫青含玉的在拍戏,段哥跟她们关系也挺好的吧?”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没说话。说实话这个事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那两个久未见面,他倒是想,就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还有铃铛的妈妈高月呢。”穆米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我听铃铛的意思,她妈妈是个特别固执的人,不晓得知道有这么多姐妹,会不会杀了段哥……” 段天道打了个哆嗦,还是没吱声。说实话,他跟高月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也没跟她说自己太多事,就不知道人家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拿刀砍自己。 “苏天蓝……怎么说的?”肖桃说话的次数一直都很少,只是间或瞟一瞟段天道,段天道知道她是在用眼睛说话,可惜他道行还不够,完全不知道她的眼睛在说什么:“她老爸好像还是挺积极的。” “别提她了,我刚才好心好意的去征询她的意见,她连门都不让我进。”穆米嘟了嘟嘴:“她不合群也就算了,还端这么大的架子,以后可别说没给她匀时间。” “嗯,不管她。”毛岚挥了挥手:“花如血反正兼着段哥的保镖,随叫随到,说起来和段哥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谁都多,也不用给她排班了。” 段天道琢磨了半天,才忍不住道:“那……周晓华呢?” “噢噢!对了!”穆米晃动着她修长的双腿:“周晓华说不用给她排班,她有别的事情要做,说等段哥有空了,再跟段哥具体说。” 有事做…… 唔…… 这个小妮子,实在太过分了,这年头有什么事情比排班还重要的? 段天道本来还想问沫沫怎么办的,但是看大家谁也没提她的意思,估计自己提了也是白提,只好张了张嘴就算了。 嗯,其实还有个露易丝…… 但在座的谁也不知道这个人……那……那就以后再说好了。 “段哥。”美女摄影师微微咳嗽了一声:“情况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不在南春和暂时没有空的,就不排班了,还是先照顾眼前的姐妹吧。现在……你可以决定了!” 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 世界很大,有很多东西,有很多人,有很多其他。 但是这一刻,段天道只觉得他拥有的就是全世界,他的心里,除了感动温暖,剩下的全是正能量,这些能量在他的身体里翻腾,全部化作了一股股热血。 “怎么排班这件事,可以慢慢再说。”段天道缓缓朝前走了一步。 三女面面相觑,一起向后缩了缩。 “现在,我只有一件事要做!”段天道眼放精光,狞笑一声,纵身飞起,朝那张巨大的床铺飞了过去:“我来啦!” “啊!”尖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房间,三个娇俏的小妮子高声笑着喊着,飞快的从床上跃起,躲避着这个试图捉住小红帽的大灰狼。 照说段天道好歹也是杀手出身,身手一向了得,拿下几个小丫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只可惜这三位不止懂得逃跑,居然还懂得配合进攻。段天道捉其中一个的时候,另外两个就偷偷摸摸的去扯他的浴袍带,某人不得不保护自己的带子,然后小红帽们就溜了。 如此再三,段天道终于出离愤怒了,大喝一声,索性把浴袍一扯直接丢下了床。 这基本属于近似丢原子弹的无敌大招,三女只好宣布战败,一起捂住眼睛躲到了某个角落,被某人一手一个拖到怀里。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段天道又开始再一次怀疑造物主,你说你造人的时候,是啷个就不能多造几只手呢?四只八只都行啊! 两只手…… 哪里够用?! 手不够用,段天道只好发挥他身高臂长的优势,将三女并排放在大床中央,双手一展,纵身压在三女身上,用一双手臂同时将三女搂在怀中。 鼻端满是少女的馨香,触手全是细嫩柔滑的肌肤,身无寸缕的感受着青春少女们的柔软和弹性。 这是一种简直无法想象的幸福…… 这一刻恍如幻境,这个时间某人甚至没有那么强烈想要继续下一步动作的愿望,他就只想停留在这一刻沉沉睡去,想必这一定是他这么多年来最香甜的美梦。 但总是有人不让他好好感受美妙的时刻。 比如被他压在正下面的毛岚。 毛岚正在痛苦的皱眉头,娇俏的下巴高高的向上翘起,挣扎道:“我身上肉这么少,这么不耐压,为,为什么把我放中间?” 段天道怔了怔:“你不是大房么?” “我,我是大房。”毛岚吃力的喘了两口气:“所以我宣布,以后我都不在中间!谁,谁肉多谁来!” 段天道:“……” 毛岚不止说,还动。 那两天修长美妙的腿在某人身下不停的伸缩弹动,这一动就坏了大菜了,某人本来就嘛也没穿,渐趋平静的热血在逐渐开始沸腾。 毛岚本来嘟嘟囔囔的小嘴转瞬就没了声音,原本剧烈的挣扎也缓缓变成了近似厮磨,一张美丽的锥子脸上红云密布,小手儿慢慢也不再推拒,不知不觉就揽住了男人粗壮的腰身。 段天道的血在飙。 如果不是有天灵盖这种东西,肯定飞出几百公里去了! 难道…… 难道今晚就是传说中的三飞?! 事实证明,这种念头是不能随便动的,只是这么想了一想,段天道就炸了! 虽然三飞是很耗费体力的。 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征战了很多场。 虽然…… 但是俺认了! 某人说炸就炸,一只大手掠过右边穆米傲起的弧线,荡起一阵娇柔的涟漪,左手缓缓收回到肖桃的腰间,拉住那条细细的丝带。 战争! 一触即发的战争! ‘当当当!’ 一触即发的战争突然就被一阵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如果不是他现在的心情实在很好,现在就能端着枪出去把外面敲门的人给突突了。 “谁,谁呀。”毛岚略微有些紧张的从床上蹿了起来,其余两女也赶紧从某人怀中拱了出来,麻利的钻进了薄毯之下。 “是我。”门外传来王淑蕾很平静的声音:“吃早饭了。大家在等你们。” 段天道:“……” 早饭? 什么是早饭! 他全家蛋蛋都不好! 这个时候!吃什么早饭! 他不用耳朵,都能听见三个压抑的很辛苦的低笑声。 段天道恨不得冲出去跟她讲道理,想想王淑蕾的体积太大,只好叹了口气放弃了。 三个妹子呼啦啦起身,一起无视了段天道,有说有笑手挽着手就出去了。 段天道也只好穿了大裤衩t恤,怏怏的跟着去了。 吃早饭的地方没有变,还是昨天那个好大的屋子,屋子上面被段天赐撞出来的大洞已经被修补好了,还是那么多人,还是能开个小型会议。 那该死的苏老头还是恬不知耻的凑了进来,笑眯眯的在喝粥,苏天蓝一边擦枪一边狠狠的瞪着段天道,好像随时准备打死他,完全不晓得什么情况。 还是沫沫最好,一看见段天道就冲了过来:“段哥,我给你留了两个鸡蛋呢!”说完就把两个煮鸡蛋塞进了段天道的左手,笑眯眯道:“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旁边原本面无表情的花如血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然后就把脸转过去了。 吃煮鸡蛋吃的快吐出来的段天道:“……” “段哥段哥!等一下!”洪良咽了一口粥,急忙冲了过来:“来,尝尝我的手艺!”说完就把一大团东西塞进了段天道右手:“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手中这一大团东西。 这东西是一只鸡。 叫花鸡。 叫花鸡有两个版本,有经济版和豪华版。 经济版是将鸡直接包进荷叶,外面裹上厚厚一层湿泥,放进火堆里煨烤。 豪华版则复杂一些,将鸡用黄酒和盐腌好,鸡肚里塞入肉丁,蘑菇和各种香料,外层裹荷叶和湿泥煨烤。 手中这个叫花鸡的版本显然是豪华版的,荷叶下温软适度,闻起来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美食当前,段天道却没有立刻大快朵颐,而是忍不住先叹了口气。 难道是没有东西可吃了么? 为什么一大早的,自己吃的不是鸡蛋…… 就是鸡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一次家族会议! 虽然洪良是在餐馆打工的,但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真尝到他的手艺。 说实在的,味道是真不错。 “啧啧。”段天道一边啃鸡腿一边由衷的赞了一句:“这手艺够开馆子的了。” 众人突然面面相觑,洪良登时就忍不住狂跳了三尺那么高,差点又把天花板弄了个洞:“等的就是段哥这句话!”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话:“……” “大家安静一下。”毛岚突然伸出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今天就算第一次正式召开段氏家族会议。” 家族会议? 还是段氏家族会议? 什么情况? 除了不明所以的段天道,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他犹豫了片刻,只好也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呢,姐妹们碰了个头,对于现在的情况开了一个小会。”毛岚吸了口气,瞟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段天道:“所有人都同意,基于我们只有一个男人的前提下,所有人的事就变成了一个家族的事,遂一致通过成立段氏家族。” 段天道怔怔的放下了鸡腿,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尼玛! 做一个普通人实在是太爽了啊! “我们的家主呢,当然就是段天道这个混……”毛岚说着说着赶紧又收了回来:“呃,是段天道这个男人!他一个男人得了我们这么多姐妹,咱们肯定也不能便宜了他对不对?” “对!”这一声大喝简直是气壮山河,吞云吐雾! 段天道:“……” “所以呢。”毛岚得意洋洋的又看了一眼段天道:“他是个根本不懂得理财的白……呃,嗯,笨蛋。我们这么多姐妹吃穿住行生活都是要花钱的,他今天这里给几千万那里给几百万,一点计划都没有,难免厚此薄彼,一点都不公平。”tqr1 她这句话说完,厅内好多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苏老头,他的下巴差一点就摔成了八瓣,瞪着段天道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终于低声嘀咕了一句:“卧槽!这小子不会是开印钞厂的吧……” 这里几千万那里几百万! 说得好像是几块钱和几十块钱啊! 他一个堂堂军区司令,都没尼玛这么多钱啊! 毛岚很满意众人的脸色:“所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集中所有段天道的财产,成立段氏基金会。” 肖桃适时站起来进行补充:“我们从所有人手中回收的现金,包括穆米,花如血手里,黑火集团冻结的资产和我手上的支票,已经出了一个总数,大概是八千万左右。” 苏老头的下巴摔了,八瓣。 八千万啊! 苏老头忍不住就看了一边在擦枪的苏天蓝一眼,苏天蓝狠狠瞪了他一眼,苏老头只好叹了口气。 有这么多钱,真是娶几个老婆都行啊…… 段天道倒是转头看了花如血一眼,花如血也交了钱?自己不是还欠她好多钱么…… 花如血没理他,也不晓得几个意思。 “这个基金会暂时会由肖桃打理,我来辅助,黑火集团冻结的资产林白玉会负责拿回来。”毛岚停顿了片刻:“肖桃一会会给每人一百万的支票,以作日常所需,每个月每人还有固定二十万的生活费领取,你们可以买车买衣服买好吃的,带父母旅游或者玩夜店……”她一说就说得两眼放光,差点停不下来,肖桃连忙咳嗽了一声她才意识过来:“呃,夜店就算了。至于房子的事情是这样,段天道现在名下的别墅大家都不想住,南春艺校的大楼也拿不到产权,所以我们会重新觅地再买一座足够大的作为家族基地,到时候每个人都有房间,可以选择去那里住,也可以自己住自己的,视自愿情况而定。” 段天道的眼睛突然就亮了:“我觉得海中豪客就不错啊!完全可以买下来,那里房间又多,床又大,还有人打扫房间,还能顺便赚钱……” 毛岚撇了他一眼:“既然这是家主自己提出的要求,我倒是没什么意见,那这件事就交给天道去办好了,嗯,反正基金会是不会出钱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段天道:“……” “这个家族也不能光由我们几个女人来组成。”毛岚继续说她的:“洪良淑蕾,蛇皮水缸,还有天赐,现在都算是段氏家族的成员,享受同等待遇。” “耶!”天赐倒还比较冷静,但洪良等人已经忍不住一起准备朝天花板上跳,没跳成。 因为苏老头突然说话了,他充满疑惑的站了起来:“那我呢?为什么没有听见我的名字?” 众人:“……” 苏天蓝突然就站了起来,揪着苏老头的耳朵就不知道拖到哪个腰子果果掏耳朵去了。 没了苏老头捣乱,会议进行就顺畅了许多。 “当然,基金会也不能只出不进。”毛岚小手一挥:“基金会决定先开展两个项目,一个是肖桃的娱乐公司项目,一个是洪良的叫花鸡连锁餐馆项目,在项目投资成本回收之后,产出利润由经营者和家族基金会对半分。” “没问题!”洪良一声大喝就站了起来。 “生是段家人,死是段家鬼!”蛇皮也一声大喝站了起来。 “白色闪电!”这是水缸。 “很好,今天的会议结束。”美女摄影师潇洒的把小手一挥:“肖桃。” 肖桃笑盈盈的站了起来,拿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一人一张顺边开始发放。 铃铛一边嚼大白兔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结果肖桃给了穆米没给她,她登时就急了:“我的呢?我是他女儿啊!怎么能没有我的呢!” 众人:“……” 穆米微微咳嗽了一声:“未成年人呢,是不能有这么多钱的。” 铃铛更急了:“妈妈不在这里,我代表她领不行么?我妈妈是成年人啊!” 众人:“……” 穆米又微微咳嗽了一声:“她的钱会存在账上累积的,以后她可以一次拿好多钱……嗯,一会给你买大白兔好不好啊?” “八包!” “成交。” “嗯,那我没有事了,你们继续。” 众人:“……” 苏老头一边掏耳朵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结果肖桃给苏天蓝,苏天蓝居然拒绝了,他登时就急了:“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好歹也是段家的人啊,该拿的份子钱怎么能不要?” 苏天蓝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拿着枪柄冷冷的看着他。 苏老头只好也微微咳嗽了一声:“她不要,给我总行吧?” 亲戚代领照理说也没什么,所以肖桃耸了耸肩,正准备递给苏老头,被苏天蓝拦住了。 苏天蓝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拿着枪柄冷冷的看着他。 苏老头只好微微咳嗽了一声:“天蓝乖,嗯,一会给你买大白兔好不好啊?十八包!” 一点都不想吃大白兔的苏天蓝:“……” 苏老头实在是拿不吃大白兔的苏天蓝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一百万走了,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现在把户口改成姓段还来不来的及……” 这辈子都不想姓段的苏天蓝:“……” “有谁想一起去shopping的啊!”周晓华突然振臂一呼:“一起啊!” “我!” “我我!” “还有我!” 估计人类历史上最容易的趋之若鹜,指的就是女人结伴逛街,转眼连花如血都不见了,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几个男人和不合群的苏天蓝。 感觉气氛好像不大对,王淑蕾挂在洪良身上蠕动了一下,洪良顿时打了个哆嗦:“啊!那个段哥,你们忙,我得先去选餐馆的地址,先走了。” 蛇皮和水缸连连点头,连白色闪电都没说就识相的一起溜了。 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段天道,段天赐,苏天蓝和苏老头。 沉默了片刻,苏天蓝也站了起来:“反正我爸爸的安全交给你负责,我在这也帮不上忙,先去上班了。” 段天赐点了点头:“保护岳父当然是女婿的责任,有我和天道哥在,不会有事的,苏嫂子去忙吧。” 苏天蓝瞪了他半天,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还是杀了他,终于一跺脚就走了。 眼看着苏天蓝娇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老头摸了摸下巴,小声道:“其实吧……我可以先帮天蓝把钱存起来的。” 段天道和段天赐:“……” 说实话,要不是身边有这个老掉油瓶,段天道现在的生活不晓得能过的好写意,就算是跟着一众美女逛街,也比几个男人干巴巴坐在这里强。 看来要恢复自己的幸福生活,就一定得把这件事解决才行……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宫装美女现在一定还在外面兜圈子甩跟踪,还不会跟王沁会合,要找到王沁,还得多等些时候…… 但是把时间耗在这里,实在太没意义了! “我打算去办点事。”段天道摸了摸鼻子,看着苏老头:“你是回家还是跟着我?” 苏老头怔了怔,突然就有点生气:“回家?我现在还敢一个人回家?卧槽!你旧相好这么凶恶,要是你不在,她还不活吃了我!你也是!我好歹也是你的丈人之一吧!你怎么能不管我的死活呢!” 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的段天道:“……” “嗯。”苏老头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天蓝性子倔犟,不懂得讨好男人。但我看得出来,你和她是郎有情妾有意,有些事就是缺一个水到渠成的机会,你呢,也不要着急,只要我活着,肯定能把你们撮合到一块去的……” 没想到他这么欠嫁女儿的段天赐:“……” “总而言之,这件事没解决之前,我就跟着你了!”苏老头的总结陈词很无耻,很直接。 但是段天道非但没有哭,反倒笑了,笑的像只小狐狸:“放心!你是我的丈人,我怎么会不管你。嗯,现在呢,我就带你去看看我和天蓝今后一起生活的地方。” “好啊好啊!”苏老头登时就很高兴:“有没有我的地方啊?” “必须的必啊!这样,房间任你挑!” “你这个女婿真是太孝敬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嗯,能不能挑两间?还愣着干嘛?走走!” 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说着说着就走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段天赐:“……”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群神经病! 对段天道而言,开车带着女人和开车带男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开车带女人,那是享受。 开车带着两大男人…… 嗯。 卧槽! 所以段天道开个车都懒洋洋的,既不超速也不抢道,稳的就像七八十岁的老头。 段天赐显然也不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只是十分好奇的观赏着街边的风景。 就是苏老头话多,这也没办法,人一老话就多:“我说天道啊,你这是打算去干啥?对了,你跟天蓝的关系是不是也应该早点确定下来啊?你看我找个机会把你们关在一个房间里咋样啊?明天她休息。” 段天道本来是很想答应的,但是想想苏天蓝从不离身的手枪,嘴张了一半又闭上了,关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要把她衣服脱光才行。 但是这件事若是让苏老头去做…… 这个念头只是稍微转了一转,段天道就觉得好邪恶啊好邪恶。 见段天道半晌不搭腔,苏老头还是咳嗽了一声:“你要不是这么着急呢,我也没意见,不过生活费这种事呢,还是可以先给的。”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司令员,大别墅住着,连佣人都请了一大堆,不至于差钱差成这个样子吧?” 苏老头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咱一个月的工资就一万五,别墅佣人什么的,那只不过都是福利。福利之外的事情我可享受不起,哪里比得上你,家财万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段天道微微一晒:“就你的身份,随便哪里孝敬点,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穷吧?” “卧槽!”苏老头登时就很生气:“你以为我是贪官啊!我告诉你,咱们华夏的官兵,是决不能跟贪腐扯上半点关系的!要不然就会烂进骨头里,这以后要打个仗练个兵,哪里还有战斗力?既然我是司令员,更加应该以身作则!” 段天道怔了怔。 没想到这苏老头看起来这么猥琐,人格还挺高尚啊! 他不得不由衷的赞叹道:“我这辈子最敬重为人民服务的清官!刚才本来还打算孝敬你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苏老头也怔了怔:“别啊!你照给啊!我肯定收啊!” 段天道怔的愈发厉害:“你刚才不是说……” “别人的钱我肯定不收!”苏老头义正严词道:“那是原则问题!但你是我女婿,收你的钱天经地义!这也是原则问题!” 突然就不想当女婿的段天道:“……对了!好像有规定!公务员的亲戚是不能经商的!完了完了!不能经商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不能给你了!” 苏老头嘿嘿一笑,淡定的摇了摇头:“反正你也不会跟天蓝领证,谁能证明你是我女婿?” 没有话说的段天道:“……” 到达海中豪客的时候,毫无悬念的又遇到了白人门童,白人门童毫无悬念的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但是段天道没有给钱,只给了他一个悬念:“小费就别要了,准备涨工资!” 莫名其妙的白人门童:“……” 看起来好像是三个人进了海中豪客,但四周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大汉,耳后根还夹着通讯器,一看就知道,那是苏老头的便衣护卫。 说起来还是蛮佩服这个苏老头,正在随时会死的节骨眼上,似乎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段天道就在边上。 段天道笑眯眯的来到了前台,前台的漂亮mm立刻露出了笑容。 她对段天道的印象也是很深的,主要一个他来的比较勤,二个经常都是去总统套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段天道找她借电话她没给的那一天,很多劫匪就在海中豪客杀人玩,然后还玩跳楼。 从那一天开始,前台mm就已经决定下次段天道再找她借电话,她立马就给。别说是借个电话,只要别杀人,别跳楼,就是借小裤裤都是可以考虑的。 但是很可惜,今天段天道没有找她借电话:“请问海中豪客的老总在不在?” 前台美眉怔了半晌:“你找我们老总做什么?”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大手一挥:“我要把这里买下来!” 说实话,一般遇到这种二逼加傻蛋的人,前台mm不但不会叫老总,还会直接叫保安。 但这个二逼傻蛋不是别人,他是段天道,这是一个你不遂他的意,就有可能会发生杀人跳楼事件的灾星! 所以漂亮mm只是怔怔的问了一句:“你,你买这里干什么?” 段天道没有怔,他只是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这样下次我找你借电话,你就不会不给了。” 不知为什么觉得像是吃了三十几斤大红薯,心口堵得慌的漂亮美眉:“……” 她没说话,但是苏老头说话了,他长叹了一声:“我终于知道天道的女朋友为什么这么多了。跟着他还真学东西。”tqr1 后面的段天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然也。” 前台mm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个男人长得虽然一般,女人缘还是很好的,因为她实在是见了太多个女人跟这个男人去开房了。 一般女人缘好的男人,至少都是多金的。 但实在是没想到一个人的钱能多到这种程度,为了找自己借个电话,就把整个酒店都买下来! 这种男人要是追求自己……那还是从了吧! 前台美眉义无反顾的拨通了总经理的电话:“戴经理,有一位叫段天道的客人要见您。嗯,事情很重要。” 有了她的铺垫,段天道很快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请上十层,总经理办公室,戴经理在等各位。” 段天道本来还想跟这个漂亮美眉多聊一会的,想想事情很多,只好悻悻的准备去电梯,他还没有转身,一个小手已经把一张很好看的名片塞进了他的手里。 嗯? 抬头看时,前台美眉已经羞怯的低下头去。 众人:“……” 一向健谈的苏老头一直在电梯里沉默了三层楼才叹了口气:“每个月的生活费能多给点么?有钱实在是太好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没啥说的,这里的收益给你一成。” 苏老头浑身一震:“这可是不能签合同的,你……说话算数?” 段天道摊了摊手:“不信就算了,省一点是一点。” “成交!” 完全不明白钱有什么大用处的段天赐:“……” “欢迎欢迎……”三人一进门,就看见电梯口门口还站着俩一身ol装的美妞,冲着三人一鞠躬:“欢迎光临!” 不错不错!这服务态度相当不错! “几位客人这边请。”一个美妞紧赶了两步,打开一扇大门,鞠了一躬:“段总他们到了。” 房间的老板桌后面站起来一个一身职装……年纪在三十到五十之间的女人。 女人眉目清秀,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而且至今仍然保养的极好,根本无法判断她的准确年龄,女人礼貌的笑了笑,迎了出来:“各位请坐。” 段天道一点都不客气,别人说请坐当然要坐,所以他直接就坐到她的老板椅上去了:“不客气不客气,你也随便坐。” 那意思就好像这海中豪客是他开的。 一时间搞不清楚段天道是装逼还是二逼的女人:“……” 迟疑了片刻,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女人强忍住了叫保安打死他们的冲动,微微清了清嗓子:“我叫戴琳,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几位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戴琳处事的方式:“我喜欢你,以后这里还是交给你管理好了。”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戴琳怔了半晌,试探道:“您是?” “噢。”段天道大大咧咧的把一双大毛腿翘到老板桌上去了:“我是这里的新老板,我叫段天道。” “不可能啊……”戴琳实在是怔的有些厉害:“我也是这里的股东之一,海中豪客卖盘我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噢!”段天道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那是因为我还没有买,不过现在谈就是了。我希望今天就把这件事敲定下来,我实在是有点忙。” 突然想亲手杀死段天道的戴琳:“……” 连买都没买,就开始装老板了?他就这么笃定一定会卖给他? 他以为他是爱因斯坦? 就是爱因斯坦也不行啊! 咱根本就不会卖啊! 终于搞清楚状况的戴琳终于冷静了下来,把脸一板:“你们有没有搞错?就这么跑来要买下这里?你们究竟有没有搞清楚海中豪客的背景?” “我怎么没搞清楚?”段天道狐疑的抬起头:“海中豪客的背景很好啊,背山面海,很漂亮啊!我就是因为它背景漂亮才来的啊!” 段天赐点了点头:“然也。” 苏老头什么也没干,就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摸下巴,一边摸一边自言自语:“一成好像还可以啊……” 戴琳神色一变,就准备叫保安,但是电话在段天道那双毛腿之下,她又不愿意去拿。正准备拿起裁纸刀就把这三个白痴全杀了,但突然又停住了。 不对劲。 老板椅上这个叫段天道的,都秋初了,还穿着大裤衩大t恤大拖鞋;后面这个年轻的连鞋子都没穿;沙发上这个老头穿的还算正常,可是这个失魂落魄的神情…… 这明显是三个神经病啊! 杀神经病是犯法的,但是神经病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戴琳心中一紧,急忙就收了暴力的心思,挤出一个还算可以的笑容:“这,这件事只怕真的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是涉及好几亿的大宗买卖,能不能容我些时间……” “钱不是问题!”段天道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感觉很好,一点都不想下来,毕竟是和一众女朋友定居过幸福生活的住所,就算动用私房钱也要早点买:“但是时间有问题,我只有今天有空,平常都要泡妞……噢,不是,平常我都很忙,你就今天卖了吧。” 戴琳面色一苦。 完了完了,真的遇到神经病了。 穿着大裤衩大拖鞋和变形金刚t恤,还睁着眼愣说几亿都不是问题的男人…… 这尼玛不是神经病…… 是什么! 第四百三十四章 趁热吃吧! 戴琳毕竟是经理,这么多年的酒店管理,见了无数人无数事,就算是神经病也不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几个神经病吧,说话做事虽然不按常理出牌,好歹也不算是暴力分子。 于是戴琳还是决定讲道理:“几位,这家酒店毕竟不止我一个股东,这么大的事,我起码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段天道让开了大毛腿:“打啊,现在就打,反正今天之内,这事要办成。” 戴琳拿起电话听筒,紧张的思考了片刻。 叫保安把这几个神经病打了,一则影响不好,二则神经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万一死活赖在这里不走,就不好收场了。 要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 戴琳长舒了一口气,按动了一个号码:“龙爷?是我,戴琳。” 听筒的那一头传来一个很深沉的声音:“有事?” “是。”戴琳扫了正在研究新家的段天道一眼:“有几个人来我这里,说要买海中豪客。” “嗯?”深沉的声音深沉的怔了怔:“你告诉他们不卖就是了,谁会卖掉生金鸡蛋的鸡?” “我……我说不过他们……” “是些什么样的白痴?”深沉的声音会过意来,冷笑了一声:“连海中豪客有我们‘小刀会’的股份都不知道?找死找的着急了?” 戴琳想起刚才段天道连背景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傻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为首的那人叫段天道。” “等!等等!”对面那个深沉的声音突然就变得不怎么深沉了:“你说什么?那人叫段天道?” 戴琳又开始发怔了:“对啊。” “他是不是穿着大裤衩和大拖鞋,还有件上面印着变形金刚的t恤!” 戴琳怔的愈发厉害起来:“怎么?你,你认识这个神……噢,这个人?” 偶尔听了一耳朵的段天道很谦虚的摆了摆手:“不要说我是人,我还是蛮喜欢你说我是神的。” 神经病三个字没说完的戴琳:“……” 对面的龙爷沉默了片刻:“你等一等,我马上到。” “请稍等片刻,我们另一个股东很快就到。”戴琳怔怔的放下电话,好奇的瞅了一眼随意点着头的段天道。她经验老到,虽然龙爷没有说太多,但还是能轻易听出一些画外音,似乎这个大裤衩子还有点来头? 为什么怎么也看不到来头,只看见大裤衩子呢! 不到二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女服务生领进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老男人,还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男人,但是……绝对值得多看几眼的老男人。 身上的西装剪裁的很合身,一看就知道是订做的,虽然在酒吧里带着墨镜未免有些装逼,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男人装的很酷,很有范,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似乎不起眼,但仔细观察,就好像看到一座深沉的火山,在沉默的背后,却有随时可能爆发的巨大力量。 连见多识广的苏老头看着这个老男人,都忍不住微微摸了眯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老男人谁也没有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老板椅上的段天道,然后突然就笑了。 笑的特别豪迈,特别开心,好像看见死了好久的爹:“段先生!久仰大名!欢迎欢迎!” 段天道看了他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是?” “龙生。”老男人微微一笑,笑的很诚恳:“南春‘小刀会’的负责人。” 苏老头的眼睛微微一眯,像他这个年纪这个层级的人,当然听说过以前小刀会在南春的赫赫威名。 段天道的眼睛也亮了,一拍大腿:“我知道我知道!有人跟我说过来着!小刀会!对对!就是那个人手一把指甲刀的会嘛!” 身上正好带着指甲刀的龙生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像刚刚把指甲刀吞下去了,但是他咳嗽完之后突然又笑了:“对,就是一人一把指甲刀的会。” 众人:“……” 戴琳险些就把裁纸刀也吞下去了,这什么情况?上次有个不知道小刀会的人,在她面前被龙生活生生掰断了手脚。这个大裤衩说小刀会全是指甲刀…… 他居然承认了! “嗯嗯。那下次记得送我一把啊。”说实话,段天道对指甲刀的兴趣也不大:“咱们言归正传,我今天要买你们海中豪客,听说你也是股东,开个价吧。” “段先生言重了。”龙生径自从身边的文件袋里取出几份文件:“我已经把文件都带来了,既然是段先生开口,我在海中豪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无偿转让给您,不敢要您一分钱。” 众人:“……” 戴琳啥也不管了,拿起裁纸刀就往嘴里塞,也不晓得好吃不好吃。 这尼玛神经病是会传染的啊! 三个神经病一来就把堂堂小刀会的扛把子整成了神经病啊!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无偿转让啊!你怎么不给我啊! 苏老头拼命的把自己的下巴往上扶,免得掉在地上。 段天赐很认真的在看窗外的街景,反正钱不钱的他也不在乎。 段天道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行,我是来买东西的,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道理?” 戴琳又把裁纸刀从嘴里拿出来了,段天道把神经病传给龙生之后,他自己反倒正常了。 龙生似乎犹豫了片刻:“那依您的意思……” “咳咳!”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给钱是不行的……这样吧,不管怎么样,五块钱总是要给的。”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集体自杀,龙生突然就摇了摇头:“段先生,您一定要允许我还个价。” “好说好说。”段天道踅摸着十块八块也不是给不起,这句话显得就特别霸气。 “三块!” “成交!” 戴琳啥也不说了,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往嘴里送,也不晓得好吃不好吃。 苏老头的下巴是说什么也扶不住了,‘咵咵’就往地上掉。 段天赐还是很认真的在看窗外的街景,反正五块钱还是三块钱的他也不在乎。 段天道很认真的从兜里摸出三块钱,很认真的递给了龙生。 龙生很认真的接过三块钱,很认真的在转让文件上签了字,很认真的递给段天道:“合作愉快。” 说完转身就走了,走得比来的还快。 “愉快愉快。”钱货两讫的感觉比白拿要好得多了,段天道的确很愉快,然后他就转向正在吃水果刀的戴琳:“那你的股份……” 戴琳迟疑了片刻,把水果刀从嘴里拿了出来:“其实我在这里只有百分之九的股份,就算全都给你,你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九……” “噢?”段天道怔了怔:“还有占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的股东?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我今天肯定得完成这个买卖。” 戴琳用力的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光芒。 龙生是什么人,她非常的清楚。虽然南春看似是青铁会在称王称霸,但小刀会要真想办什么事,青铁会也只能让道。 如今这个男人能够让龙生毫不犹豫的低头,地下势力必是雄厚之极。 但龙生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卖三块钱,她百分之九的股份…… 舍不得几千万身家变成一块钱的戴琳决定还是要挣扎一下。 毕竟那个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东,他叫吴鹰九。tqr1 吴鹰九这个名字其实并不出名,许多号称手眼通天的人甚至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出手,吴鹰九只需要打一个适当的电话就解决了。 戴琳是海中豪客的客源保证,龙生是黑道实力,而吴鹰九自然就是白道保护伞了。 虽然他自己不当官,但是和上面的关系,却是千丝万缕。戴琳也很清楚,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交到上面去的利润。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电话里吴鹰九的声音却显得有些不太耐烦,间或还能听到某些隐隐约约的娇喘:“有事快说。” 戴琳急忙说的很快:“有人要买海中豪客,龙爷已经卖了,卖价三块钱。他们还想买你的。” “你说什么?”那边的娇喘声突然变成一声惊呼,然后就没声了:“龙生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卖了三块钱?他是傻逼?” 戴琳苦笑了一声,一开始她以为段天道是傻逼,后来觉得自己是傻逼,刚才她又觉得龙生可能也是傻逼,到了现在,她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傻逼了:“买海中豪客的人,叫段天道。” “段天道?”吴鹰九把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念了几遍,突然忍不住大骂了一声:“卧槽!段天道是尼玛谁?老子听都没听说过!” 戴琳小意的压低了声音:“不然您先给龙爷打个电话?” “呸!”吴鹰九不屑的啐了一口:“凭什么让我给他打?再厉害的黑社会也见不得光!他龙生怕的人,我吴鹰九可不怕!我管这个段天道是谁!你安心坐着!我一会就让人来收拾他们,顺便把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拿回来!” 雄纠纠气昂昂的吴鹰九‘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吴鹰九没有说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收回来有没有戴琳的份,但戴琳还是松了口气,现在这个局面,能保住自己那百分之九的股份不变成一块钱,就已经很好了。 看着正在老板椅上玩转圈圈的段天道,戴琳慢慢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顺便也调整了一下情绪。 其实吴鹰九说的很对。 这毕竟是一个朗朗乾坤的盛世,黑暗势力再强大,也比不过掌握白道权力的那些人。 有吴鹰九出面,这个大裤衩子,只怕也嚣张不了多大会了…… “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嚣张的段天道忍不住道:“怎么说啊?” 戴琳急忙挤出一个还可以的笑容:“很快,很快就来了。”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菜刀,递到了戴琳的面前。 被吓了一跳的戴琳:“别砍我!别砍我!” 段天道很吃惊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戴琳:“谁要砍你?来!拿着!” 戴琳怔了半晌,才缓缓起身把菜刀接了过去。这意思,是让自己砍他? 段天道笑眯眯的看着戴琳:“我看你刚才裁纸刀啊水果刀啊吃的蛮开心,就给你准备了一把菜刀……嗯,别客气!吃吧!趁热!” “……” “我对你好吧?” “……” 第四百三十五章 把妹绝技! 虽然不知道段天道到底是从哪里弄了把菜刀出来,但是戴琳没有吃,真的! 这尼玛神经病才吃菜刀啊! 绝逼是要死翘翘的啊! 戴琳没有吃,但是一直在看风景的段天赐却突然转了过来,好奇的拿起菜刀看了半晌:“这个……真的可以吃?” 突然之间,戴琳就明白为什么龙爷三块钱就把股份全卖了。 成吉思汗说的好:现如今,胆子小的怕胆子大的,胆子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的。 更何况这里一下子还来三个神经病! 戴琳已经下定了决心,一会段天道再喊她吃菜刀,她什么股份都不要了,先跑了再说。 总算段天道没有再喊她吃菜刀,因为突然就有人来了。 “他娘的!是谁敢在海中豪客捣乱啊?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房门开的还是有点粗暴的,五六个警察突然就冲了进来,为首两个长得很好玩,一个老贼眉鼠眼,一个小贼眉鼠眼。 段天道一看见他们就怔了怔,两个贼眉鼠眼也怔了怔。 “还钱!”段天道登时就很生气,什么是冤家路窄?这就是窄!tqr1 段天道这话不是冲两个贼眉鼠眼说的,是冲着他们身边两个大汉说的。 上次王沁设计让这几个混蛋把自己送进拘留所,当时段天道为了配合演出,所以没有反抗。结果这两个大汉顺便就把他钱包里的现金都拿走了! 别的事情段天道可以忘,这种事是杀了他也不会忘记的! 要不是他觉得泡妞比较重要,他早就去找他们去了! 一百二十块钱啊! 卧槽! 好几条变形金刚t恤啊! 五六个警察一时间就有些尴尬,左顾右盼了半晌,也没拿出个方案来。 主要是为了上次把段天道违规关进拘留所那件事,苏天蓝把他们狠狠的整治了一番,纪律处分还加停职审查,这刚刚才总算是整完恢复公职。 这一转头…… 又遇见这位了?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吧,给他们下命令的人级别要高过苏天蓝,但是县官不如现管,今天他们再得罪段天道,身上这身皮就肯定保不住了。 保不住这身皮……再上哪弄钱去? 贼眉鼠眼的意思一般就是说这个人又精又滑,像老鼠一样,所以就在这转瞬之间,两个贼眉鼠眼就统一了意见,咳嗽了一声就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啊,找错门了,你们继续。” 他们想走,但是段天道没打算让他们走:“站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天赐就拿了把菜刀站在门口仔细研究了起来。 老贼眉鼠眼咳嗽了一声:“这位先生,我们是公职人员,我们是来办案的。要是您没有什么别的事呢,我们就要去别的地方查案子了。” 刚才还神色稍松的戴琳突然就不松了,她看了看段天赐手里的菜刀。 难道……真的要吃了? 段天道理也没理老贼眉,径自走到上次拿了他钱的大汉面前,伸出一只手去:“还钱!” 那大汉看了看老贼眉,老贼眉用力咳嗽了一声,大汉只好悻悻的掏出钱包,数了一百二递过来。 段天道接过钱对着窗户看了半天,又还回去了:“不对,不是这张。” 众人:“……” 小贼眉鼠眼咳嗽了一声,干笑了两声:“这位先生,这不都是钱嘛,是哪一张并不重要。” 段天道把眼睛一瞪:“放屁!你文盲啊!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钞票都只有一个编号啊?” 众人:“……” 段天道说的是实话,问题是所有的同额钞票购买力都是一样的,跟编号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非要拿回那张编号的钞票,这显然就是故意找歪。 小贼看了老贼一眼,把心一横,热情的就像窑子里的窑姐儿:“那张编号的钞票实在是找不到了,您说这事要怎么解决……嗯,我们就怎么解决!这样总行了吧?” 准备吃菜刀的戴琳:“……”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个态度还是很不错的。算了,我呢,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几个就在这个门口玩几盘丢手绢,这事就算完了。”他顺手拿过段天赐手里的菜刀,交给了老贼眉:“嗯,没有手绢,就用这个代替好了。” 拿着菜刀丢手绢的老贼:“……” 老贼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承担任何不利的后果,拼命咬了咬牙:“都给我围成圈!开始丢手绢!这是命令!” 然后办公室门口的大厅里,就出现了很有趣的一幕,好多成年男人围成一圈,拿着一把菜刀在地上‘咣咣’的丢,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大裤衩的男人在打拍子:“丢手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后边……卧槽!叫你丢轻一点!你丢这么大声!不是谁都听见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轻轻丢菜刀的大汉:“……” 戴琳看着那把在地上弄得全是灰的菜刀,想想实在是吃不下去,忍不住又偷偷拿起了电话小声道:“喂?九哥吗?” 吴鹰九似乎刚刚做了一些很开心的事,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就比较爽了:“啊,怎么样啊?搞定了吧?我吴鹰九出马,哪里有搞不定的事情?” 戴琳:“……” 得意洋洋的吴鹰九半天没等到戴琳的赞同,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怔了怔:“怎么?没办成?我喊的是你们那片派出所的负责人,他亲自带队……都没办成?”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戴琳:“……” 吴鹰九登时有些恼羞成怒:“搞什么名堂?他们到底来了没有?” “来倒是来了……” “那他们现在干什么?” 戴琳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可能是……在丢手绢?” “丢……”吴鹰九一股子热血狂冲上头,差点就把他妈给丢了:“丢手绢!卧槽!你说他们在丢手绢?” 戴琳打开了免提,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阵好整齐的歌声:“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 想把这些人全部丢下楼的吴鹰九:“……行了!你等着!我再派人去!” 说实话,像丢手绢这样的游戏呢,玩个新鲜意思也就差不多了,主要老跟几个大男人玩也没啥意思,段天道玩了几盘就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玩了不玩了!滚蛋!都滚蛋!” 一众人等如蒙大赦,正准备滚蛋,段天道突然又道:“站住!” “……” 段天道顺手把所有人的钱包都拿了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把整钱都拿走了,一人给留了几张毛票,这才挥了挥手:“妈的,陪你们这群白痴玩这么弱智的游戏!老子是要收钱的!滚蛋!” 白痴? 弱智! 一众好想拿出枪来把自己杀掉的人:“……” 段天道坐回老板椅,满意的数着手里一叠厚厚的钞票,数了半天才数完,朝戴琳挥了挥,得意洋洋道:“你要是把这把菜刀吃了,这些钱都是你的,怎么样?” 给她一亿也吃不了菜刀的戴琳:“……” “咣当!”大门再次被粗暴的打开了,这次进来的警察更多,更有型:“是谁!谁敢在海中豪客捣蛋?” 领头一个好年轻的警察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就往里闯,一眼正看见段天道,就怔了怔。 段天道一眼看见这个年轻警察,也怔了怔。 这位年轻警察,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看起来很憨厚。其他人段天道或者记不住,但这个警察他一定记得住,因为这个警察叫梁德强。 叫不叫梁德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很憨厚的年轻警察上次还找他签过名! 不管把谁忘了,也不能忘记自己的粉丝啊! 看见段天道的一瞬间,梁德强刚才直冲上天的气势就全丢在阴沟了,登时就笑的像个窑子里的窑姐儿:“偶像!你怎么在这!” 刚刚松了口气的戴琳:“……” 尼玛真的是要吃菜刀了啊! “梁副队长?”气势汹汹的一众警察登时就莫名其妙的把气势全丢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还抓人么?” 梁德强这才反应过来:“噢对对!我们是来抓人的……”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戴琳,气势又起来了:“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戴琳只好点了点头。 “是谁在这里捣乱啊?”梁德强的确是个很专业的警察,这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刚才他有多兴奋,语气冷冰冰的,好像自己从来不追星:“你可别告诉我是我的偶像啊,我的偶像是肯定不会捣乱的!” 戴琳想去买点盐,把菜刀蘸点佐料吃了算了:“……” 这尼玛还能不能说话? 能不能? 犹豫了片刻,戴琳勉强笑了笑,只是笑的实在是一点都不可以,终于还是选择了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答案:“这位警官,这里没有人捣乱。” “嗯。”梁德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全部收队!嗯,该回去都回去吧!” “那,那副队,你……” “嗯,我找偶像签个名就来。” “……” 气势汹汹的大队人马转眼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梁德强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笑的特别诚恳:“偶像!今天可以给我签个名了吧?这些东西我都在身上待了好多天了,就一直等着今天一样的机会呢!” 段天道大手一挥:“多大点事,没问题!要多少写多少!” “耶!对了!偶像!能不能传授几招把妹的绝招啊!小弟一定要跟着大师好好学习,我还是单身呢!” “没问题没问题!其实泡妞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段天道志得意满的摸了摸下巴:“你看上了哪个女人,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家庭住址搞清楚……” “大师果然厉害!”梁德强两眼,满满的都是憧憬:“这样就可以在她家门口准备礼物了!” 段天道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 “趁半夜她睡着以后,摸进去!把该办的事都办了!这妞十有八九就你的了!” 突然就很恨警察不能随便翻院子墙的梁德强:“……”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开不成的开业典礼! 虽然不知道段天道到底是哪个行业的明星,但是戴琳没有上去要签名,真的! 这尼玛绝逼是神经病里面的大明星啊! 泡妞都是半夜翻院子墙啊!tqr1 这次戴琳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吴鹰九先打过来了,这一次他就比较志得意满了:“怎么样?搞定了吧?这次新任的公安局长,可是把刑警队的副队长都给派去了,他们现在肯定……哎?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沉默的戴琳苦笑了一声:“我听到你说话了,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吴鹰九沉默了很久:“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你说的那个副队长……”戴琳看了看那把菜刀,叹了口气:“他正在找段天道要签名。” “要……”吴鹰九一股子热血狂冲上头,差点就把他妈的名字都签了:“要签名!卧槽!你说他在找段天道要签名?” 戴琳没有回答这句废话,只是突然叹了口气:“我想出让股权,你,你愿意要么?你只要出市价的一半,我立马就卖给你!” 吴鹰九:“……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到!” 戴琳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松了一口气,而是怔了怔,下意识道:“你来?你会吃菜刀么?” 不会吃菜刀的吴鹰九:“……” 段天道难得跟自己的铁粉共聚一堂,当然是相谈甚欢,这一时间吧,连催股东的事都忘了。 然后突然门就被推开了,这一次推的并不算太粗暴。 随即就走进一个人来。 段天道抬了抬眼,进来的这个男人和戴琳一样保养有道,看不出实际年龄,长着一只大大的鹰钩鼻子,看起来阴蛰凶狠,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光芒四射,宛如鹰的眼睛熊的力量豹的速度…… 反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这个人单枪匹马,却杀气腾…… 没有腾,因为他正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在沙发闭着眼养神的老人。 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一转身就出去了,就好像没进来过一样。 等着吃菜刀的戴琳:“……” 段天道也不以为意,继续和粉丝互动。 过了没十分钟,那个男人再次进来了,这次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文件袋,他看都没看戴琳一眼,径自走到正打屁打的好开心的段天道面前,一躬身,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容,不像窑姐儿,像拉皮条的:“这位一定就是段天道段先生了,我叫吴鹰九,是海中豪客的大股东,听说您要收购我们海中豪客,我特地把股权转让书带来了,请您过目。” 段天道怔了怔,总算想起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一拍脑袋:“噢!对对!那行吧,开个价。” “段先生言重了。”吴鹰九又鞠了个躬:“既然是段先生开口,我在海中豪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部无偿转让给您,不敢要您一分钱。” 众人:“……” 戴琳啥也不管了,把菜刀拿起来了。 虽然这刀口是大了点,妈滴那也要吃!现在已经到了不吃不行的地步了! 苏老头已经不扶下巴了,嗯,不知道哪去了。 段天赐很认真的在看窗外的街景,反正只要不打架他就没什么在意的。 段天道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行,我是来买东西的,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道理?” 吴鹰九似乎犹豫了片刻:“那依您的意思……” “咳咳!”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本来是要给你三块五的,结果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就两块吧。”段天道踅摸着他还到三块也不是给不起,这句话显得就特别霸气 但是吴鹰九没有还价:“成交!” 戴琳啥也不说了,拿起菜刀就往嘴里送,也不晓得好吃不好吃。 段天道很认真的从兜里摸出两个钢镚,很认真的递给了吴鹰九。 吴鹰九很认真的接过两个钢镚,很认真的在转让文件上签了字,很认真的递给段天道:“合作愉快。” 说完转身就走了,走得比来的还快。 “愉快愉快。”总算今天的事情完成了一大半,段天道的确很愉快,然后他就转向正在吃菜刀的戴琳:“那你的股份……”话没说完他就怔住了:“卧槽!你还真的吃菜刀啊!我就开个玩笑啊!” 戴琳‘哇’就哭了,开玩笑你早说啊! “别别。”段天道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你瞧这事整的,人家还当真了:“你的股份呢……” “我不要钱!一块钱都不要!”戴琳顾不得哭了,急忙在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就把文件拿出来了:“都是你的!” 段天道这次没有硬给她钱,他还是在发怔:“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的股份了?” 觉得自己才是神经病的戴琳:“……” “我宣布!”段天道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现在开始,你继续当你的经理,继续持有你的股份,要是干得好,今年年底我再给你百分之一,凑个百分之十。” 突然感觉吃了药的戴琳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真的?” 段天道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在这里给这个老头……噢,不是,是老先生在十三楼设一个长包的总统套房……” 突然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戴琳什么刀也不吃了,急忙道:“是是!” “还有。”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把顶层封起来,作私人用,我再给你一笔钱,改建出十五……不不,改建二十个房间出来,嗯,装修方案我过几天一起给你。” “是是!一切都听段董事长的!” 段天道想来想去,突然眼睛一亮:“还有!门口那个白人门童的工资,给他涨一倍!” “一倍?”戴琳下意识道:“他的月工资可是一万呢,要是翻一倍……” “什么?”段天道急忙挥了挥手:“那算了算了,给他涨……嗯,涨一块钱就好了。” 觉得自己吃了药还是神经病的戴琳:“……” 走出酒店大门的吴鹰九回过身,看了一眼这栋高耸入云富丽堂皇的建筑,长叹了一声,上了自己的保时捷,顺手拨了一个号码:“喂?单副市长吗?刚才我已经把海中豪客的所有股份转让了,卖了两块钱……对,就是两块钱,两个钢镚……别别,您别着急,你要是知道买家是谁,您一定不会责怪我的。他是景天军区的苏司令员……是是,我确定!虽然不是他亲手签的合同,但他是亲自陪同一个叫段天道的男人前来的,这其中的意思,还需要摆在明面上说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你做的对。但是按照协议,那两块钱,你要给我一块。” 吴鹰九:“……” 钢镚不钢镚的,段天道也不知道,他今天还是很开心的。 说要今天买下海中豪客,就今天买了;中间闲得无聊,还跟人玩了一会丢手绢;又跟粉丝亲切互动了半天;最后把白人门童的工资也涨了。 嗯,最重要的是,他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没有动,用钱包里几个钢镚就把事情解决了。 还有什么事能做的这么漂亮? 依依惜别了梁德强,段天道就兴高采烈的准备打电话,准备把所有老婆喊来,庆祝新店开张。 但是刚刚拿起板砖,板砖却先叫了起来:“咯咯哒!咯咯哒!” 啧啧! 心有灵犀! 段天道按下接听:“哈哈!如血,我正好在想你!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在哪?今天晚上来庆祝我的新店开张啊!”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今天晚上你的新店没时间开张。” 段天道登时就很不高兴:“为啥?谁敢拆我的台?我去剁了他!” “你的老相好。” 悻悻把刀子收起来的段天道:“……她又想怎样?” “那你就得自己去问她了。”花如血淡淡的吸了口气:“我跟着信号,已经查到卢静玲和王沁会合了,就在南春西港一艘游艇上,那艘游艇我查了一下,是在境外注册,并且没有入境记录,游艇上全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我猜测她们可能是有事情,要先离开南春。” “离开南春?”段天道怔了怔,如果王沁真的离开南春,也就等于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对苏老头出手。 难道把苏老头永远带在身边?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开业典礼推后!”段天道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也是拼了:“今晚十二点!南春西港!抓住她!”他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的有点儿咬牙切齿:“记住要抓活的!不打到她屁股开花!我这口气简直就顺不了!谁缺抱了?啊?谁是缺抱的男人?啊?” 花如血:“……” 段天道转过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指着戴琳道:“你,帮我把前台上班的那个美眉叫上来,告诉她我要抱她!抱一次五块钱!” 所有人:“……” 段天赐看着窗外的风景,微微笑了笑,低声道:“总算有件有意思的事情做了……” 前台美眉还没有上来,段天道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房间转来转去,一路喃喃自语:“今天晚上我和天赐如血,人手还是不够,王沁这小妮子很狡猾的,跑起来快得很。这样,一会得把郎东升和刘牛高也带上……” 话说了一半,他又抬起头来直瞪瞪的看着苏老头和段天赐:“你们不要误会啊,我想活捉她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我只是很生气,很想打她的屁股!” 苏老头和段天赐对视了一眼,苏老头道:“你信么?” 段天赐摇了摇头:“不信。” 段天道微微一晒:“你们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的女朋友们相信就好了。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我真的在乎王沁,也不可能跟我其他女朋友说实话啊。” 段天赐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段天道把眼睛一瞪:“咳什么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段天赐只好叹了口气:“你忘了挂电话……” 一阵阴风骤然吹过,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咔!”板砖那边穿来一个好嘹亮的挂机声,完全不晓得花如血是怎么把手机用出座机感觉来的。 突然就好想蘸点芝麻酱把菜刀吃下去的段天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必须好好唠唠! 还没有入夜,但是这间不知道身处何方的小房子里却黑的有些不正常。 这个房间很小,窗户却很大,窗户上的窗帘厚的就像是天上压抑的云层,只透出些微的光芒,落在窗帘后的一只手上。 这是一只很大的手,但保养的却很好,光滑的皮肤细致的纹路,很让人好奇手的主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那只手正轻轻的放在一张檀木雕花的写字台上,敲打着桌面,敲击的很有节奏感,看得出,这是个控制欲十分强烈的人。 “嘟嘟。”急促的电子声音响起,大手轻轻拿起桌上的电话,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道:“都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很稳定:“按照您的吩咐,‘血色骷髅’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今天晚上一定有一场好戏可看。” “嗯。”大手的主人淡淡的应了一声:“‘血色骷髅’应该很清楚段天道和段天赐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很好的机会,但同时也极度的危险。希望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才好。” “主人。”对面稳定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干脆我们‘孽龙’小队全体加入……” “不行。”大手的主人:“世界上没有人真正清楚这两个人的实力,这次狙击行动严格的说,试探作用大于狙杀,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你们谁也不能出手。你要控制好你的队员,别再出乱子,十三号要不是自视太高,觉得一个人就能杀掉他们全部,也不会傻乎乎的折在水韵山庄,你们要引以为戒。” 如果段天道在这里,就会发现,原来在水韵山庄被杀掉的刺客,原来是这只大手的下属。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只大手剁下来。 只可惜他不知道。 “是。”稳定的声音回应的很干脆:“我们会全程记录这次狙杀。” 大手挂断了电话,继续敲击着桌面,只是这一次他的节奏感却越来越快,突然‘吧嗒’一声,四根粗大的手指一齐陷入了坚硬的桌面里! 这个人,竟然只凭手指的敲击,就能将如此坚固的檀木敲出几个洞来! 房间里嘶哑的声音隐隐传出风雷之声,还以为他要冒出什么可怕的豪言壮语,仔细听这男人却是在低声唱歌,一首很豪迈,曲调很高昂的歌。 只是这首歌,却从来没有人听到过。 段天道也想唱歌,但是他没有。 夜空中有圆月,段天道正站在港口最高的吊车顶,闻着迎面而来的带着腥味的海风,这个位置很好,有一种想要迎风飞去的冲动,除了想唱歌,他居然还有一点对着天发出狼嚎声的冲动。 南春是海边城市,游艇业自然十分发达,游艇和汽车一样都属于奢侈消费品,买的起豪车的多半都得再买个游艇。 所以在这个南春西港,各式大小豪华或者简单的游艇玲琅满目,倒像是在参加一个游艇展览会。 游艇的价格随着游艇的尺寸、里面装潢豪华程度的增加,价格也随之增长,从几十万到几千万不等。 单单只需要看目标游艇这纵横上百米和足有七八米高的船舷,就知道这艘游艇的价格不可能低于五千万。 船头的视野很宽阔,高高的船头气势也很恢弘,现代感十足的线条,使用特殊的环保纳米材料涂层亚黑色的船体,尖翘独特的船首和船首上金碧辉煌的‘霸主’两个大字,都透出这艘游艇的霸气。 看来船主还挺会享受的…… 段天道闲暇的坐在了这个高度过五十米的龙门吊的顶端,百无聊赖的点着了一根来自菲克的哈瓦那细雪茄,慢慢的吞云吐雾起来。 耳麦里马上传来了花如血的低声呵斥:“灭掉烟头!虽然你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但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见火光!” 段天道不满的嘀咕了几声,扬手把烟头弹出了近百米,远远的落进了水里。 午夜十二点终于姗姗而来。 游艇上突然出现了活动的人影,甲板上也亮起了星星灯火,不时还有人操着奇怪的语言说着什么。 然后港区外面长长的一队车队开了过来,一辆重型载重拖车拖着一个标准的集装箱,车头处八个巨大的聚光灯把地面照得通明。 车队来的时候游艇上径直下来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在码头上长长的排成了一个长队列。 这个港口是曾经铁锹脸的地头,王沁要在这里做什么事情当然是顺风顺水。 看着几部大型吊车缓缓的把吊臂垂在游艇上,看这个架势,似乎是想要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运下来。 “动手。”段天道淡淡道。 段天道戴上墨镜,夜视功能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一举一动。 郎东升刘牛高,都是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队伍,偷偷的从阴影内靠近了那些大汉,趁他们不注意从背后捂住了他们的嘴,然后手中黑色的不反光军用匕首,就深深的在他们的脖子上划了一刀,顺手就把尸体塞进了后面堆放的集装箱的空隙内。 但是相比之下,不动声色的天赐下手却最毒辣。 他彷佛一只小猫一般靠近一个对手,然后似乎只是轻轻的一拳击中他们的后脑,那可怕的巨大的冲击力就让这些倒霉鬼的眼珠子都从前方弹了出来,软倒在地。 黑夜中杀戮静悄悄的进行着。 段天道用一种看演出的愉快心理看着这一幕…… 实力完全在两个水平线上的对决,后果就是这样。 人少的一方把人多的一方杀鸡一般的杀掉。 虽然对方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那也是杀鸡。 “管你想干啥,先毁了再说。”段天道得意的匝吧匝吧嘴,虽然到现在也没看见王沁,但只要坏了她的事,他就觉得有一种奇怪的爽感。 吊车司机还是很认真的,根本就不晓得好多人都死了,他操纵着吊车前方巨大的电磁铁头紧紧的吸住了游艇上的一个集装箱,就准备往货运车上吊。 段天赐从身边的尸体身上摸过一柄匕首,飞快的投掷了出去。 隔着上百米的直线距离,段天赐的匕首撞碎了吊车的玻璃窗,深深的扎进了司机的喉咙,吊车登时停了下来。 船上有人焦急的询问起来:“什么情况?停下来干嘛?” 段天赐小小的吸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好多刀片,刀片一层层的摞在一起,看起来整齐而凶残。看得出刀片是用上好的精钢打造,极薄,近乎剃须刀片的厚度,长不过五厘米,宽一厘米,整体上是一片柳叶形。 游艇上的人话没说完,段天赐的双目微微眯起,大鱼一般跃了起来,然后空中一片片的银亮急飞刺击,发出了呼啸的破空声,就见半空中那些刀片化成一道银虹般飞射,‘哗啦啦’一阵暴雨打梨花般的声响,闪电般没入那些人的咽喉,刀尾还在微微的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 游艇上登时空无人声,约莫二十几人不发一声几乎同时栽倒在地。 二十几人一刀即死,没有临死反应。 可见段天赐对这些飞刀的控制到达了多么可怕的地步。tqr1 段天道耸了耸肩,没有对这个场景表达任何意见:“好了,外面没有人了,现在我们可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地面突然轻微地震颤起来,远方浮起滚滚的烟尘,然后发动机的轰鸣声远远从港口外传来,撕破了夜的宁静。 众人面面相觑,郎东升和刘牛高下意识的开始隐蔽自己,段天道一脸不以为意的站在夜空中,好奇的转过脸来。 在发动机近乎于疯狂的轰鸣声中,两辆越野吉普从烟尘中跃出,嘶吼着向港口冲来。 在它们颤抖的车身后面,拉出了两条烟龙。这两辆越野车都加挂了防弹装甲,轻武器几乎对它们不造成任何威胁,然而它们车厢上架着的12.7mm高射机枪可不是谁都能够挡得住的。 躲在货柜后的郎东升和刘牛高忍不住脸色苍白,汗水不住倾泻下来。 两挺高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使得他们切实地感受到了威胁,这不是拳脚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是烟尘中似乎突然有一头暴龙在仰天咆哮,吼叫声立刻盖过了两辆奔驰着的越野车的轰鸣! 随后尘云中忽然冲出一辆漆成深黑色的机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了两辆越野车,直冲港口! 这辆机车改装得极为狂野,而发动机的轰鸣声完全可以匹配它不可思议的速度。 机车径直冲入,直到冲进港口前的货车前才车体一倾,握死了刹车! 金属摩擦的刺耳啸叫倾刻间笼罩了整个西港,靠近大门处那些货舱的玻璃窗一扇扇迸裂,机车更掀起冲天的尘土! 在经过将近一百米痛苦而又战栗的制动后,机车车身借助最后一点动能,轻盈地扶正,充分展示了骑士那接近完美的操控技术。 机车端正地停在离段天道不到三米的地方。 机车上的骑士穿一身深黑色的紧身皮装,将那具充满了爆炸力量躯体的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跨在机车上的双腿则充分展示了傲人的长度。她没有戴头盔,黑色的长发在劲风中嚣张地飞扬。 机车时不时低沉地咆哮着,让人胸口感受到了那沉重的震感,这分明是一头不肯蛰伏的野兽! 皮装女高高的昂起头,看着半空中的段天道,一声轻笑:“多谢你了,一声不响就替我解决了这些人,动作还挺快。” 明知道自己被人当了枪,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生气:“那是,我有些事一向很快,有些事却慢的离谱,你都知道的。” 王沁刚刚才十分高傲的脸庞不知为何,突然就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红晕,也不知道段天道的这句话戳中了她的什么部分。 “不管需要杀谁,只要能见到你就好了。”段天道耸了耸肩:“我总算是下定决心了,我跟你的这个事吧,说什么也要好好唠唠。你就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弃刺杀苏老鬼?” “哼。”王沁强压下脸色的晕色:“你做梦!” 船上的段天赐微微挪动了一步,两辆越野车狂猛地再次向前冲了十米,车头几乎顶住游艇的船舷。行进中,车上两挺高射机枪调整着方位,车辆停住的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分毫不差地把段天赐罩进射程,两名射手的眼神残忍而又嗜血,显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扣动扳机。 段天赐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冲两个射手微微一笑,冲着耳麦轻声道:“哥,这几个能杀吗?” 两个分明用枪口指住段天赐的凶残射手:“……” 这尼玛可……真会装逼啊! 第四百三十八章 疯起来连自己都砍! 段天道淡淡道:“不着急。” 段天赐点了点头,又冲两个枪手笑了笑。 两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冷汗直流的枪手:“……” 王沁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盯着段天道,眼睛越来越亮:“段天道,打个商量怎么样?” 段天道叹了口气:“每次商量,结果都是按照你说的做,那不叫商量,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王沁冷笑了一声:“别忘了你的小命还在我手上,你可不知道那毒……” “就算死,你也要听我的。”段天道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众人:“……” 这是二皮脸! 王沁正准备放弃谈判,把这个从小到大都是王八蛋的东西杀了算了,但这个二皮脸突然就下来了! 他下来的是如此突然,就像是一颗呼啸的炮弹,朝车头的王沁直落而下! 王沁下意识的飞速后退,就在后退的一瞬间,就听见了两声巨响! 砰! 砰! 两声巨大而又突兀的枪声震颤了整个西港,甚至连王沁都感受到了那阵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冲击声波! “我死了?”听到这两声足以压倒机关炮音量的枪声,王沁下意识的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随后一片黑云迎头罩来,她眼前一暗,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但是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高手,肩背触地的刹那,王沁的腰身便猛一运力,整个人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居然下黑手!” 段天道的面色突然就有些难看:“你自己带来的人居然连我和你一起打?那不是你的人?” 王沁瞬间就反应过来,急忙拉住耳边的耳麦:“五队?五队?是谁开枪?” 耳麦中空无人声。 但是段天道的耳麦里有声,那是花如血淡淡的像是在呼吸的声音:“告诉你的老相好,又来了一批人。数量大约在五十人左右,她留在外围的十九个狙击手已经全部死光……当然,我也帮了些忙。”花如血的声音更低了些:“那些人身手很高,很专业,有四十几个朝你们那边去了,剩下的……交给我。暂时没有远程支援了,自己小心。” 段天道的面色突然就有些不大好:“我没事,你也要小心……你一定要小心知道不!我还没开始还债呢!说好了上一次床一块钱,我他娘的还欠你这么多!你要是出了事,我得把你保存多久才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已经挂断了。 意犹未尽的段天道:“……” 王沁的脸蛋现在不是红色了,是青色,她咬了咬牙,纲要张嘴,突然微微晃了晃。 不止她在晃,除了段天道和段天赐,她带来的所有人都在晃,然后凝固在最后一个姿势缓缓栽倒。 倒下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抽动着,皮肤下面不断起伏,就象身体内部全是滚沸的开水。一个个很快就不成人形,似乎骨骼血肉已经全部融化,成为一大团包裹着沸腾液体的皮囊。 段天道耸了耸肩,对着耳麦道:“果然有毒,你们执行b计划。” 不知何时已经戴上防毒面具的刘牛高和郎东升对视了一眼,飞快的穿上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潜水装置,一起跳下了海中。 他们很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参与的资格,能活着跑路是唯一的选择。 毒雾如有自己的生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遍布了整个码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淡淡的毒雾中,就只有段天道,段天赐一点屁事都没有,段天道还很好奇的多吸了两口,匝吧匝吧嘴:“味道有点像屁。” 王沁的身子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总算还支持的住,冷冷的给了他个白眼,转过身来。 旁边货舱上的高处突然不小心掉下一个铁钉,生锈的铁钉无巧不巧插在一个倒下的人身上,就如同刺破了一个水袋,猛然从破口处喷出大片漆黑的液体,那个人也快速干瘪下去。 这可怕剧毒的烈性可见一斑。 很快,毒雾就消散在了清幽的海风之中,黑暗中如鬼魅一般冒出四十一条黑影,这些黑影的出现悄无声息,如果不是肉眼可见,一定以为这不过只是几团凝固的风而已。 黑影们影影绰绰的站到了三人的对面数十米开外,停了下来。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这些黑影都穿着统一的皮衣,身后背着统一的长刀,甚至脸上也戴着统一的面具,冰冷而狰狞的鬼脸面具。 一大群面具中突然就站出来一个面具,这个面具和其他的面具稍稍有些不一样,因为面具的额头多了两个字。 鬼王。 鬼王的声音很低沉,犹如夜行厉鬼的王:“如果你们愿意自杀,我可以给你们留下全尸,不要逼我出手……” 段天道突然就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卧槽!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一定很疯!” 鬼王怔了怔,桀桀笑道:“我果然很疯,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手下是没有活口的。” “因为这句话的全文是:不要逼我出手,因为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砍……”段天道拼命的揉肚子:“要不,你现在先把自己砍两刀我看看?” 一点都不想砍自己的鬼王:“……” 如果没有面具,鬼王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可惜他有,虽然这鬼王的面具也很难看,但至少没有表情,所以鬼王终于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懒得再跟段天道废话,一只右手伸到半空之中,做了一个很简单却很生猛的手势:“开枪!” 鬼王是很疯,但是他不傻。 能用子弹解决的问题,用不着刀。 虽然听说过枪对这段天道用处不大,但外面好歹有九把狙击枪,能打死几个是几个,哪怕打伤也是好的。 可惜他手势做了,命令也下了。 却没有预期中凌空而来的子弹。 鬼王的面具不会变色,但是他不甘心,于是又做了一次手势,这次的声音比较大:“开枪!!” 可惜还是没有枪。 耳麦里沙沙的声响中突然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子声音:“别喊了,虽然你的枪手还剩两个,但……他们都没时间开枪。” 鬼王忍不住怔了怔:“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逃命。”说完这句话,女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就消失了。 鬼王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有没有搞错?段天道在外围有花如血这个狙击手他并不是不知道,可他专门留下了九个顶级枪手和她周旋。 这九个虽然是枪手,但近身武技也不是弱者,算算时间,这时候花如血应该已经挂了…… 为什么结果是这么快只剩下两个枪手?而且还在逃命? 我了个槽!tqr1 为什么这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比鬼的声音还令人心寒? 鬼王吸了口气,势如破竹的底气突然间有些不足,终于换了个手势:“再去十个人!收拾后面的狙击手!其他人!立刻动手!” 十个黑影迅速后退,消散在了夜色中,其他人却一言不发的朝着段天道三人围了上去。 段天道耸了耸肩:“要不你站后面一点?我保护你。” 王沁没有向后站,她只是突然咬了咬牙,返身朝着黑影冲了上去! 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说让你保护我了。” 段天赐朝前走了一小步:“哥,我可以保护你。” 段天道:“……滚蛋!老子不需要男的保护!小屁孩!一点情调都没有!” 不知道应该抱着什么世界观活着的段天赐:“……” 此时数公里外,一个黑影正全速奔逃着,耳边掠过的风都刮面如刀,他身上血珠飞溅,也不知是哪的伤,可是他根本顾不上伤口,只想跑得快些,再快些,好把身后的魔鬼甩掉,如果可以,能飞起来是最好。 这是他平生未有的高速,可是危险的警觉却分毫未散,反而越加强烈。 他身后不远处,花如血正用嘴咬着离魂,如狼一样狂奔着,身影都融合在夜色的阴暗之中。她忽然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截住了逃跑的黑影。 黑影咬了咬牙,弃枪抽刀,整个人如水中游鱼,在夜幕中向花如血窜来。 在黑影的瞳孔中,她分明在上一刻还向他扑来,下一刻却从视线里消失了,只有路边疏疏密密的枝叶阴影,但是凌厉的杀气没有丝毫消散,就在虚空中横扫过来。 离魂突兀地出现,在黑影长刀上一搭,黑影立刻就向地面坠去,而美女擦身而过,站在一根横出的树枝上,随风起伏,似乎全无重量, “还剩一个。”花如血发出悠长的呼吸,稳定着因为剧烈搏杀而开始剧烈起伏的胸膛,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直到这时,黑影僵硬的身体才砰的一声砸在林间地面上,鲜血从他身下无声无息地漫流。 十分钟后,花如血追上了最后一个枪手。 这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枪手,面具上藏青色图纹为他额外增加了几分凶悍魅力,但不一样的花纹也显示着这个敌人并不是一般的敌人。 与其说是花如血追上了他,倒不是说他是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待着这个已经杀掉他八个同伴,体力已经下降惊人的对手。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这句话是唯美艺术家李世民说的,非常有道理。 高大黑影的对面,花如血并没有对自己的容貌有丝毫的伪装,绝美的面容从阴影中浮现,映入了黑影的眼睛里。 黑影看着竟然产生了一丝恍惚,即便再心如铁石,只要是生理健康的男性,也同样难以抵制美丽的诱惑。尤其这个黑影日常的伪装身份,还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但是黑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他猛然扑向花如血。 花如血娇艳欲滴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艺术家愈发认定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个美丽的女人的确强大,可如今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而他的近身格斗,却比他八个同伴都要强大! 此消彼长,鹿死谁手已经变得尚未可知! 嗯,只是这句话…… 又是谁说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要你命的毒! 这句话是谁说的并不重要。 高大枪手很清楚,自己必须要亲手毁灭这个堪称上帝艺术品的美人。 花如血似乎想躲,但似乎她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想躲也躲不开。 似是绝命挣扎一样,美丽的女杀手反手把左手的刀锋刺向黑影的腰肋。 这个部位会重伤,却不致命。所以枪手身体只稍稍一扭,短刀就继续向前,以伤换命在两强相遇的时候,是一件很常见的选择。 在刀锋点上花如血雪白柔腻的肌肤时,黑影心中闪过犹豫和不舍。 但最终,他手中的刀锋只是短暂停顿了一下,就依然用力插了下去! 刀锋毫无阻碍地破开了花如血的肌肤,这应该是胸骨,只要稍稍再加上一把力就可以破开,然后刺入花如血的心脏, 短刀确实继续向前,但是阻力之大却远远出乎枪手的预料,刀锋才深入不到十厘米,速度就开始骤减,同时刀锋不断震动,似乎花如血体内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牢牢咬住了刀锋! 黑影震惊至无以复加,他拼尽全力,死命将短刀向花如血的胸膛内压去,可是刀锋前进之艰难,就象刺入一块厚重而繁密的沙堆里。 作为代价,花如血的短刀同样没入他的腰肋。 随即黑影感觉到一缕极为颤栗的致命危机,刀锋入体伴随而来的是一阵虚弱乏力的感觉,瞬间在身体内漫延开来,伤口附近则立刻失去了知觉,显然刀锋上附有剧毒! 而且毒性之烈,比之‘血色骷髅’研发的最强毒素毫不逊色。 枪手身体摇晃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美人,又是一阵颤栗,绝美的容色依然,最让他震惊的是受到穿心一刀,本该濒死的花如血却如没事人一样的站着,她的身体依然有力,花如血平静地看着黑影,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心脏。 黑影的眼神逐渐呆滞,身体迅速绵软下去,花如血刀柄一抖,黑影的尸体才脱离刀锋,摔在地面。 花如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吸了口气,抽出了那柄短刀,淡淡道:“你不知道女人比男人多一件衣服么?” 已经死掉的枪手:“……” 早知道他也穿个胸衣什么的啊! 花如血美丽的面容上划过一抹苍白,忍不住‘噗’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虽然特制的胸衣成功抵挡了枪手的那一刀,但这一刀的力道还是生生承受了下来。 不过,以伤换命是所有在刀尖上舔血的职业选择,对花如血也是一样。 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杀掉所有的枪手,这样就可以远程支援段天道,现在…… 正当花如血准备爬到最高一棵树上的时候,神色也不免骤然一变,因为在安静的月色下由远及近的,是近十条快若流烟的身影! “呼!”花如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咬了咬牙,返身一个纵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虽然没有机会开枪,但总算成功吸引了敌人分兵,段天道那边……压力应该小了很多吧…… 说实话,段天道其实没什么压力。 他是必杀的目标,杀死他的奖励如果说出来,说不定连路边的老太太都想拿把菜刀上来试一试。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嗯,这句话是著名举重运动员秦始皇说的。 一名黑影抢钱的速度非常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双眼通红地冲了过来,就准备抢先把这个奖励拿下来。 他不打招呼,段天道也懒得跟他打招呼,手上拿着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铁片,铁片的形状,有点像一把长刀。铁片如同失去了重量般翩翩起舞,一铁片挑飞了黑影手中的长刀,随后蹂身直进,一膝撞狠狠撞在黑影的腹上。 黑影如虾米般弯下腰去,铁片的片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黑影怔了怔,在这一瞬间,他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就凭一块铁片,就算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又能怎样?这个神经病难道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倚天剑? 段天道手腕微微用力,一铁片切飞了这个黑影头颅。 头不见了的黑影:“……” 原来那不是倚天剑,是尼玛的屠龙刀! 见同伴把头丢了,另一个黑影似乎很生气,忽然如鬼魅幽灵般欺近段天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无光短刀,狠狠向段天道胸口插下! 这一下突袭又快又狠,插中了不死也是重伤。 段天道向后简简单单地退了一大步,恰好让开了黑影的一扑。在后退时,段天道顺手一拉铁片的刀柄,刀锋突然毫无征兆地弹起,切向黑影的下身。 这一刀角度诡异,去势极为突然,黑影措手不及,立刻变得恍若自己往刀锋上送去般,他的反应也不慢,双足足尖突然点地,身体如同钉在地上,瞬间就由前扑变为静止。 这一瞬间,这个黑影也很想笑,就这随手一拉的力道,就算碰到又能怎么样? 然后铁片就很轻巧的碰到了他的腿间。 突然就进了宫的黑影:“……” 这尼玛原来不是屠龙刀,这尼玛是李元霸用的擂鼓瓮金锤! 王沁并不在意段天道究竟把那块铁片用成了屠龙刀还是擂鼓瓮金锤,她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就是鬼王。 这里最强大的,就是这个鬼王。 她要用事实证明,自己不需要任何的保护,她可以保护任何人。 王沁腾空而起,手中随手夺来的长刀无声无息地斩向鬼王。这一刀质朴之极,纯以速度力量制胜,看得鬼王也是眼中一亮。他双脚一分,却从身后拔出了一只造型古怪的长矛,手中长矛飞舞,一下格开王沁的长刀,然后随手反刺一记。 王沁闷声不响,运刀如风,如狂风骤雨般向鬼王攻去,完全没有任何刀技可言,全然凭着本能狂攻!这一轮狂攻,王沁才展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不管是什么人,都很难挺得过她这一轮近乎疯狂的攻击。 鬼王双眼越来越亮,眼中已全是赞赏之意,然而他手中长矛却快如闪电,一步不退,招招与王沁对攻。 三矛过去,已扳回劣势,接下来长矛更是如电如风,顷刻间逼得王沁不得不由攻转守,再变为竭力死守。 精灵长矛忽然贴上了王沁的长刀,随即他手腕一抖,长矛带着巨剑剑锋划了三个小圈,再向上一挑,让长刀猛然向空中飞去!王沁不愿撒手松刀,紧紧抓住刀柄,于是整个人都被长刀带飞。 鬼王舒缓地抬手理了理额前的乱发,发出几声桀桀的怪笑,好像他真的是鬼王。 段天赐也不管他是真鬼王假鬼王,手中又是光芒闪动,扑扑扑扑,鬼王周围八名小鬼头顶各自多了一个血洞,人已僵立在当场,随后才以鬼王为圆心,整齐地向外倒去。 喀嚓。 段天赐闪避着几个小鬼的攻击,燕子般掠过两个黑影的头顶,脚下发出两记清脆的声音,被他当作踏脚石的两个小鬼头骨碎裂,却还屹立不倒。 手下死了这么多,鬼王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眯起双眼,视线缓缓扫过整个战场,悠然自得的选择着目标。 时间在这一刻产生了混乱,鬼王的动作舒缓自如,几乎人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带起一片残像。 鬼王目光转动,落到了王沁身上,双眼一亮,然后又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抹杀这样一位美丽的少女十分遗憾,于是他再次移动目光,最后盯在段天赐身上,不再飘移。 他这一眼如有实质,原本纵跃如飞的段天赐如被蛇盯上的青蛙,刹那间全神戒备,不敢稍动。 鬼王大步前进,然而旁边王沁已经腾空而起,合身持刀,舍命杀来! 看样子她认准的目标,是完全不打算让给别人了。tqr1 这位容貌娇媚的美女在生死相搏间,却也不比男人少了搏命的凌厉狠辣。 鬼王认真看了看王沁的容貌,随手几矛刺去,就让王沁长刀脱手,然后矛锋一横,用刃锋平面拍在王沁胸口,将她拍飞出去。王沁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别着急,你一定是最后一个死,而且是欲仙欲死。” 鬼王诡异的嘿嘿一笑,撂下一句话,不再理会王沁,而是信步向段天赐走去,手中长矛快得已根本看不清实体,每一步迈出,都不知道要刺出多少矛! 段天赐没有飞刀,他只是握着一枚飞刀,和鬼王的长矛对撞,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连续撞击了多少次,须臾间,人影骤分。 段天赐晃了晃,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身体犹然屹立不倒。 鬼王嘿嘿笑了笑,长矛在手中盘旋几圈,带出无数残影,显得无比洒然从容。 不过他的笑声忽然凝固,抬头向天空望去。就看见一个铁片从天而降! 鬼王举矛一格,登时也闷哼一声,他眼中第一次闪动杀气,目光落在段天道身上,然后向段天道迈出了第一步。 段天道刚刚干掉了所有小鬼,所以来晚了一点,看着王沁就有点心痛,用力吐了口唾沫,拿着铁片指住鬼王:“傻逼!找死啊!敢打我的女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段天道说打就打,速度骤增,忽然横向闪开。 鬼王冷笑了一声,速度竟然再快三分!他本已冲过了头,现在一个转身,竟又已追到了段天道身后。段天道笑的比他还冷,一铁片就打在鬼王肋下! 鬼王终于发出一声痛吼,但他的长矛已行将刺在段天道身上!段天道索性不再退让,一脸凶厉,反手又是一铁片! 以伤换命这种事,满大街都是! 就算鬼王这一矛能把段天道刺穿,段天道也一样要把他刺两个对穿! 然而鬼王的动作忽然一滞,竟然在空中凝停了一刹。段王沁不知何时出现,她的一只芊芊玉手正牢牢抓住鬼王的脚踝,把他定在空中! 段天道的铁片如期砸在鬼王的身上,鬼王也懒得闷哼了,手中长矛在停顿了一下后,继续刺向段天道。 这个王八蛋打人实在太痛了,一定要杀了他! 他冲势极强,稍一加力,就将王沁整个人都带了起来。 战矛刺入肉体,却不是段天道,而是穿入段天赐的腹内。在最危险的时候,段天赐撞开了段天道,自己却被一矛刺中。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结局,对腹内的战矛毫不在意,手中飞刀笔直飞出,同样送入鬼王腹内! 鬼王有些意外,他动作忽然快到看不清楚,左手握住飞刀的刀刃,阻止飞刀继续向小腹内深入,同时飞起一脚,将王沁狠狠踢了出去。 双刃战矛依然在他手中盘旋一周,再准备刺入段天赐的胸膛,然后再把那个前后劈了自己好几铁片的可恶家伙捅穿。 可是鬼王忽然发现,战矛飞旋的速度慢得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要转动手指,以加速战矛的旋动,却发现手指的动作同样缓慢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就连思绪,也如半凝固一样,沉涩得让人发指……飞刀上有毒! “这,这是什么毒?” 段天赐微微一笑,笔直向后倒下,却不忘记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是要你命的毒。” 第四百四十章 说打死你就打死你! 段天赐说的话可信度也不算高。 因为这个毒并没有破坏身体技能的举动,只是让人反应大幅度的迟缓。 鬼王骇然发现,自己的动作慢了一半不止,这要是在家喝个茶聊个天,人家顶多以为他的反应比较慢,有老年痴呆的症状。 但在此刻刀剑相加的情况下,却真的有可能会死! 段天道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缓缓倒下的段天赐,回首时又看到了已站不起来的王沁,脸上忽然泛上一道极不正常的潮红。 这阵潮红闪的很快,几乎须臾即逝。 但是段天道的动作突然之间就快了太多,几乎不比全盛时的鬼王逊色多少。 段天道伸手从一个没有蛋蛋的小鬼背上摘下长刀,一闪闪到鬼王身边,一刀平淡无奇的刺向鬼王的胸口! 鬼王怒吼如雷,战矛如电回刺! 即使在段天赐奇毒的束缚下,他的速度依然如电似风,显然也已启用了某种刺激身体潜能的秘法。 鬼王吼声若阵阵雷鸣,段天道却一言不发,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刀一刀只顾向鬼王身上送去,刀刀简洁狠辣,全是一刀致命。 而对鬼王攻来的战矛,只要不是一击致命,段天道全然视而不见,只顾运刀伤敌,以伤换伤。 长刀和战矛化作两团电光,将段天道和鬼王罩在其中,两人间血雾喷溅,谁都不清楚哪些血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两人中间如有一具飞旋的绞肉机,疯狂绞碎着他们的血肉,只看谁先承受不住。 一刹那间,每个人的身上就不知道会添上多少道伤。 段天道面容越来越平静,到后来竟然多了一丝宁定微笑! 鬼王终于狂吼一声,吼声中却多了掩饰不住的恐惧。他发现自己面对的对手完全就是一个疯子神经病加二愣子! 自己最终或许可以杀了他,但自己肯定也是嗝屁的下场。 鬼王忽然将战矛向段天道掷去,借段天道一闪之机,转身就向港口边的森林逃去! 这个看起来好牛逼的鬼王……竟然要逃了? 段天道没有追,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余暇闪现出一丝冷笑,随后他就蹿上了王沁手下开来的越野车,从车上取下一支狙击枪,瞄准了鬼王如烟如云电射而去的背影。 这个傻逼,不知道跑路的时候要防枪? ‘当当当!’ 狙击枪巨大的轰鸣声震天而起,鬼王的身影须臾间闪出一连串的虚影,这一瞬间就犹如花了眼,看起来真的好牛逼。 然后牛逼的鬼王就倒下了。 因为狙击枪在段天道的手上,再牛逼的虚影,还是要死。 子弹从鬼王的后脑穿入,额前炸开,此刻他不管戴不戴面具,也基本是认不出来原来什么样子了。 段天道顺手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怎么样?老子说打死你就打死你,不服再来啊!” 死的起不来的鬼王:“……” 段天道的裤衩和t恤上全是淋漓的鲜血,也不知道伤在何处,但只看他那个碉堡了的精神气,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大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到了王沁身边,一把按在她饱满的胸膛上。 吐血的王沁:“……” 尼玛这个时候,他还占便宜! 但随即一股暖流传入,王沁顿时感到体内的伤势开始飞速好转,她一咬银牙,就打算摸出刀来再给段天道一下。 就算是治伤,你就不能摸其他地方么? 段天道治好了王沁,又去到了段天赐身边,不过这回就只随便捏了个手臂,段天赐的伤势虽重,但好歹本身实力够强,没多大会已经站起来了:“谢谢哥。” “下次别他妈玩舍身取义那一套。”段天道突然一个爆栗打在段天赐的脑门上:“老子就算被他弄一矛也没事!” 段天赐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门,很认真道:“我说了要保护你嘛……” 段天道懒得再跟他废话,对着耳麦高声道:“如血,如血?我们这边已经全部搞定了,你那边……喂?喂?如血?说话啊!” 耳麦中只有沙沙的声音,没有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你立刻回去!别给我添乱!”段天道只留下这一句话,顺手操起狙击枪,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那片森林,毫不减速,亦无任何略作停顿发力跳跃的动作,几乎是违背物理规则般,整个人轻飘飘地越过西港边侧足有一米半高的圈筒铁丝网,向森林深处奔去。 段天赐老老实实的摊了摊手,转身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沁怔了怔,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游艇,转瞬间又冲了出来,指着远远奔去的段天道高声道:“你这个混蛋!你把我的东西拿到哪里去了!你给我站住!” 段天道没有回答,也没有站住。 嗒嗒嗒! 突然间,一辆越野车上的高射机枪吼叫起来,在段天道的身后掀起一排排泥土。土石冲天而起,随后又重重向着他落下去,几乎要将他给埋了起来! 不知何时,越野车上爬起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追着段天道开枪,明显是王沁带来的人中的一个,刚才一直藏在死尸之下,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那片毒雾的。 段天道忽然变了个方向,闪开了高射机枪的弹道轨迹,继续向不远处的树木和废墟狂奔。 “王贺明!不许开枪!”王沁如愤怒的狮子般吼叫! 她猛然跳了起来,以不输给段天道多少的速度冲到越野车旁,一把抓住了车上已经死掉的射手,竟将他硬从车里提了出来,然后狠狠地甩到了几米外。 扑通一声,那名射手如同沉重的沙袋,重重地摔在了灰土里。 王沁又拉开车门,同样将驾驶员的尸体扔出了几米远,随后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越野车轰然吼叫起来,猛地后退了几米,随即后轮飞速旋转,在地上刨出滚滚烟尘,车身震栗一刻,就轰鸣着冲出!tqr1 越野车划出一道遒劲有力的弧线,向奔跑着的段天道追了下去。 高大男人耸了耸肩,放下了高射机枪,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段天道以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飞奔着,他的步伐轻盈迅速,每一次腾跃和落地,身体曲展的线条看上去颇为赏心悦目,然而步幅和步伐却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距离最近的森林,还有大约两公里的路程,尽管以段天道现在的速度只要两分钟就能跑完这段距离,但是他身后一道尘柱冲天而起,越野车吼叫着追了上来,正迅速将距离拉近。 王沁咬着牙,恶狠狠地推档,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猛地向前一冲,嚣叫着以快得几乎四轮离地的架势笔直向段天道的后背撞了过去。就在车头距离段天道的后背不到一米时,段天道忽然团身、一个灵动非常的侧翻,就让过了越野车的冲撞。 越野车立刻冲过了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越野车以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原地一百八十度掉头,划出大半个圆弧形的烟尘之墙。然而当车头正好掉转过来时,段天道的身影如幽灵般从烟尘中冲了出来,几乎是贴着越野车掠过。隔着车窗玻璃,段天道与王沁的脸相距还不到一米。 “别闹!赶着救老婆!” 咔嚓一声,交错而过的刹那,段天道挥出匕首,将越野车的后视镜砍了下来,继续向不远处的森林奔去。 “我管你救谁!把东西留下!” 王沁咬了咬牙,又是一脚将油门直踏到底。 越野车借势又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向段天道悍然撞了过去。 段天道似乎轻轻一闪,就从左面让过了越野车的冲撞,然后在越野车减速时,忽然又从车身右侧出现,继续加速向前冲刺。 王贺明又耸了耸肩,把越野车内的录音机音量开到了最大,里面播放着的是一首《你死我活》,这是来自枪炮与玫瑰乐队的作品,异样的嗓音与强劲的节奏混合在一起,恰到好处地演绎了车内的气氛。 王沁咬着牙,一脸狰狞笑容的她竟然透出了种别样的美丽。 她双手上青筋浮起,工程塑料制成的方向盘被握得吱呀作响,如果内里不是以合金钢作为骨架,说不定早被她给握碎了。 即使这样,每当王沁如风一样的转向时,方向盘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这样的急转向,几乎每隔数秒就会发生一次,王沁的双脚更是在离合、刹车和油门上风一般来回移动。 越野车如同苏醒的野兽,咆哮着,颤抖着,追压着不断奔跑的段天道。尽管车窗是合上的,然而过于剧烈的运动仍使得她的长发飞扬起伏,如同迎风飞驰! 尽管没有系安全带,而且还吊儿郎当地架着个二郎腿,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本该早就被甩出车外,摔歪脖子,乃至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然而他却奇异般安稳地待在座位上,如同在屁股上涂满了强力胶水一样。 高大男人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应该还不到三十,只不过满脸的胡茬使得他乍看起来很有些沧桑的味道。他身上穿着皮制的战斗服,大秋天的,胸前由上向下一半扣子还开着,露出布满胸毛、纠结发达的胸肌。 鹰一样的鼻子再配上深深的灰色眼珠,使得他另有一种充满了力量与英气的魅力。 这个男人饶有兴味地看着如羚羊一般敏捷的段天道,吹了声口哨,说:“这就是你的老相好?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帅啊。” 王沁咬牙切齿地道:“少废话!喂,拿根烟来,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别敷衍我!” 男人登时一脸无奈和肉痛,但还是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根纯白而精致的雪茄,用食指轻轻一划就切去了雪茄头,然后弹出一缕蓝色火焰,点燃了雪茄,粗手粗脚地一把塞到进王沁的嘴里。 王沁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漂亮的鼻端中喷出两条烟龙,精神立刻亢奋起来。她一边用牙齿咬着雪茄,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段天道你这个混蛋,我看你还能跑多远!” 在外面靠两条腿跑步,没有烟抽,还被骂成混蛋的段天道:“……” 第四百四十一章 再也见不到了么? 车厢内充满了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尖锐刺耳声音,然而王沁和那个叫王贺明的男人交流却完全没有障碍,他们的音量甚至压倒了车厢内的噪音。 王沁的声音仍然清脆而有穿透力,那个男人的声音则是沉厚,有如发动机的轰鸣。除了音量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两个人的声音都非常具有吸引力。 段天道没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他很专注的搜索前方,很专注的狂奔,时时全无征兆地转弯,闪不容发地让开越野车的追压,而这种反应一点都不必专注,那只是本能。 每一次闪躲,他都离前面乱木丛生的森林更近了一些。虽然王沁的车技几乎称得上出神入化,然而却始终奈何不了段天道。 而一口气高速曲线奔跑数公里后,段天道的速度仍没有一点慢下来的意思。 男人看了一会段天道的跑动,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说:“难怪这么多年你都搞不定这小子,他的体力倒是好的很。” 王沁猛地一打方向盘,咬着雪茄,恶狠狠地道:“王贺明!尼玛给我闭上那张乌鸦嘴!我只是想看看他能跑多远,要不然早就一枪放倒他了!” 王贺明高声笑了起来,看上去一点也不打算给王沁面子,直截了当地说:“那可真不一定!我们来试试看!” 他随手掏出把沙漠之鹰,直接敲碎了车窗,将手臂探出车窗外,随手一抬,就瞄准了段天道的后脑。 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性命危在旦夕,反而不再进行曲线运动,开始笔直加速。王沁忽然打了下方向盘,越野车划出一个大大的s型,这才重新回轨迹上来。 王贺明嘿嘿嘿地笑起来,笑得象只黑山老妖,说:“慌什么,我刚才可没想开枪。” 王沁狠狠地吸了口雪茄,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王贺明眼中杀机一现,忽然说:“这才是动真格的!” 他挂在车外的右手闪电般抬起,再一次瞄准了段天道的后脑! 砰!沙漠之鹰怒吼着,激起一蓬灰土。 在王贺明瞄准的一刹那,段天道忽然连续两个左侧翻,从越野车前方闪到了车身左侧,王贺明的一枪就这样落了个空。 王贺明的手枪不住瞄向段天道的后背或者是脑袋,段天道的跑动立刻变得忽快忽慢,时时会突兀地连续左右侧翻,总会在王贺明锁定他的刹那闪开。 “看见没有?他真的很强。”王贺明转头望向王沁,右手随意地向段天道开了三枪,根本就没有瞄准,而段天道这一次却不再闪避,而是再次笔直加速,自发而然地让开了这三枪。 王沁突然狠狠地在方向盘上一捶,一脚踩死了刹车。越野车轮胎立停,呻吟着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痕迹,好不容易才静止下来。 这时越野车前档距离森林外围的一株灌木已不到十公分。而段天道,则已消失在森林深处。 王沁和王贺明并肩站在生满灌木的废墟前。站在足有将近二百公分的王贺明身边,王沁显得格外苗条娇小,根本看不出她的身体里还会藏有如此爆炸般的力量。 在他们身后,越野车里的枪炮与玫瑰依旧在歇斯底里的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王沁吸尽了最后一口雪茄,扑的一声,将雪茄尾吐到了数米外的地方,眯起眼睛,冷冷地打量着这片丛林。 王贺明同样在看着这片丛林,耸了耸肩,说:“我跟你一起进去吧,你自己可不见得能搞得定他。” 王沁冷冷地道:“这是我的事,你跟来干什么?” 王贺明嘿嘿笑着:“我能帮你按住他的手,这样你就可以尽情地爽!” 王沁重重的呸了一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的表现基本像个男人,完全看不到一点婉约的女人味:“滚!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少给我在这多事!” 王贺明有些奇怪地看着王沁,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看上去有点反常啊……这么多年总是在说要把这个小子干掉,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掉链子,你别是一直喜欢他吧?只是在跟他耍小脾气?” 王沁脸色铁青,根本没有理他。 哗啦一声,她将皮上装的拉链一下拉到了底,登时露出里面大片裸露的麦色肌肤,看来在这件皮衣下面,她几乎什么都没穿。 王沁从皮衣里面摸出两把精致的小手枪,随手扔在地上,再将拉链拉回最上端。王沁又抬起右腿,从长筒靴中摸出一把薄而小的匕首,握在手里。 她双眼中泛出狼一样的光芒,嘴角是阴冷的微笑,径直向丛林中走去:“我会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不准跟着我!”tqr1 王贺明无奈地摊了摊手,提高了声音,向王沁消失的方向叫道:“嗨!这个地方气氛不错,你们要是发生点什么……可以找我在旁边给你们唱歌。” 丛林深处传来王沁愤怒的咆哮:“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丛林重归寂静,王贺明意味深长地笑笑,从口袋中掏出包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个烟圈。 这是一包皱巴巴的烟,并不是那种雪白而且十分昂贵的雪茄。这种烟燃得很快,他几口就抽完一枝。 地上的烟蒂越来越多,到最后烟盒也被捏扁丢到地上。王贺明拾起了王沁丢下的一双小手枪,回到了越野车里,将双腿高高架在另一端的车窗处,闭上了眼睛。尽管车内仍是震耳欲聋的“你死我活”。 但过不了一会,他就酣声如雷。 这是一片靠近海湾的森林,一条小河穿林而过,莹莹绿光流动,绿波荡漾。 由于水源充足,生命力顽强得令人惊讶的灌木到处滋生,甚至还有些树木还长到了几十米高。尽管外面的月光很明亮,但这片丛林仍旧是充满阴森的黑暗,目力难及。 段天道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紧张的寻找着花如血的下落。 很快,他就发现了第一具尸体。 鬼王安排追杀花如血的十个小鬼中的一个,这是一个倒霉蛋,居然大意的踩在了花如血随手布置的一个小陷阱上,整条腿几乎全断了,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没了声息。 再度深入,可以发现战况逐渐激烈了起来。 这十个都是近身作战的高手,但花如血很明显更擅于利用她的优势,起码有四个人,死在她神出鬼没的枪法之下。 但花如血也付出了代价。 段天道找到花如血丢下的狙击枪时,里面已经没有子弹,枪柄上有还算新鲜的血液,极有可能是花如血的。 他长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吸的史无前例的长,从头到尾就没有听到吐出的声音。 段天道的身影就像是离弦的利箭一般,再次增速,‘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丛林深处。 一间不知是哪个守林人遗弃的二层小木楼之前,花如血终于被剩下的五个鬼面人堵住了。 花如血的神色没有变化,右手细嫩的手臂上有已经近乎干涸的血迹,但抓住离魂的手,依旧十分稳定。 五个鬼面人的视线在花如血被汗水湿透了的身上贪婪的游走着,这个女子非但长得漂亮,身材更是好的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花如血的身材曲线毕露。尤其是纤细的腰肢,因为剧烈呼吸而显得愈发饱满的胸膛和丰满浑圆的翘臀,在月光依稀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 五个鬼面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贪婪的看着面前的猎物。看得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很专注认真,视线中有不加任何掩饰的欲望,占有的欲望。 “放弃抵抗。”一个鬼面谨慎的上前一步,声音不知何故有些嘶哑干涩:“如果你能让哥几个满意,我们或许可以放你一条活路。” 花如血笑了。 她笑的很好看,很魅惑,一时间把所有人都看得有些发怔。 “好啊。”花如血似乎对鬼面人的提议动了心,连手中的黑刀都慢慢垂落下来。 上前的鬼面心神微松,又稍稍上前了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很好……你现在只需要把刀放下……我们就可以……” 花如血似乎同意了他的建议,所以轻轻的举起刀,似乎是要丢在地上,但突然黑刀就不见了。 说不见就不见的黑刀,下一刻却出现在了鬼面的身前。 刀锋匹练一般划过,‘噗’的一声切断了鬼面试图拦截的刀面,从鬼面的脖子切了进去,这一刀极狠,刀子斜着从鬼面脖子里切出来的时候,脖子上只还连着一层皮,鬼面连哀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脑袋便垂了下来,血瀑布一样从断了的腔子里喷出来,在木屋墙壁上涂抹出好大一片殷红,而那耷拉着脑袋的尸体还往后倒退了几步才‘噗通’一声扑倒,脖子顶在木墙上,血泼出来一样顺着墙壁往下淌。 黑刀去势未尽,一直飞出数米,才狠狠的插进了一颗巨大的树干里。 受惊的余下四名鬼面急忙四散后退,面面相觑,眼中刚才还浓郁的欲望骤然变成了浓重的杀机。 美女纵是极好,可也要有命才能享。 这样浑身都是刺的女人,又有谁能享受?谁敢享受? 也只有辣手摧花而已! 花如血看着谨慎逼近的四名鬼面,一双美眸忍不住微闭了起来,娇嫩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到了现在,她能用的手段已经用尽,剩下的,只有…… 她微微颤抖的左手缓缓的伸进自己的腰侧,捏住了腰间一枚圆形的物事,那是一枚高爆手雷,只要拉开环扣,这四个鬼面就会成为自己的陪葬品。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但花如血漂亮的眼睛却很平静,只是轻轻抬起眼帘,望向遥远的码头方向。 那个该死的混蛋……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要出坏招! “砰!” 一声清脆且嘹亮的声音穿过了寂静的夜。 但那并不是高爆手雷爆炸的声响,而是一颗粗大的子弹,狙击枪的子弹。tqr1 这颗粗大的子弹直接撞在一个鬼面的脑袋上,那鬼面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头颅就好像被铁锤砸碎的西瓜一样爆开,子弹轰碎了他的脑袋后又穿进他身前另一个鬼面的胸膛。 在这个倒霉鬼的胸口轰开一个巨大狰狞的血洞之后,子弹还是毫不停顿,又撞在第三个鬼面的身上,将第三个鬼面的半边肩膀轰碎。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鬼面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被同一颗子弹终结了生命。 一声枪响之后,场间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活着的鬼面。 这个活着的鬼面此刻想法很奇怪,他古怪的想起了浩瀚的星空和无边无际的宇宙,完全不晓得这是为了什么。 可能在预感到死亡的那一刻,人的思维就是这么任性。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任性了,因为他身后的森林里突然就蹿出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笔直的掠过树干上花如血脱手飞出的离魂,带着一缕黑光出现在了这个鬼面的身后。 这个速度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鬼面甚至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黑影一刀就将这个鬼面的后背整个劈开,就好像屠户剖开肥羊似的,这一刀砍下去之后,一道狭长巨大的伤口出现那刺客的后背上。刀锋从后颈下切入,从腰椎处切出,自上而下整个脊椎骨被切开,就好像案板上被一刀剁开了的羊排骨。 鬼面背后猛的喷出来一股血,在他身后血雾洒了一路。他那一刻有些不想倒地,只是他的眼皮却变得越来越沉,渐渐的再也没了力气睁开。 于是鬼面终于缓缓的闭上眼,眼中恐惧痛苦的神色逐渐定格僵硬,分开两截散落在地。 还没有看见黑影的脸,花如血已经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大t恤和大裤衩,一口气登时泄了,身子一软,正好被猛扑上来的段天道接了个结实。 男人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抱着花如血直奔二楼,找到一张废弃的床板,就开始剥花如血的衣服,转瞬间就将她剥得片缕不剩,随即将衣服垫在下面,仔细检查起她的伤势来。 这是一尊玉雕冰琢的迷人身躯。 曲线玲珑,凹凸分明,肌肤晶莹透亮,光滑圆润,彷彿吹弹得破。 小腹平滑细腻,玉脐镶在圆滑的腹壁之中,香臀浑圆,玉腿修长,纤臂似藕,腰细如折柳。 早已脱力,根本无法阻止男人暴行的美人因为羞恼而起伏不定的胸膛,玉腿纤臂抖动生波,更显妩媚艳丽。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体内的暖流顺着女人纤细的手腕一直深入她的五脏六腑,温养内而用于外,不过片刻之间,就能看到花如血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疼痛感逐渐消退,那巨大的倦意却忍不住剧烈的翻涌起来。 花如血在暖流的作用下舒服的低吟了两声,美丽的眼帘逐渐沉重,但是在坠入梦乡之前,她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话:“就你这么治伤……用得着把我的衣服脱光么……” 被看穿的段天道:“……” 幸亏花如血此刻已经睡着了,要不然说不定能看见这个混蛋脸上隐约的尴尬。 这个臭流氓…… 居然还有尴尬的时候! 激情和热血向来是调情最好的佐料,遍地的尸体和血液隐约刺激着男人的胸臆,尤其是当面前还有一具这么美妙娇躯的时候。 段天道探了探爪,又探了探,再三探了探。 最终他还是长叹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狼爪,扯下自己身上的大t恤,遗憾的盖在花如血完美的身躯上。 这妙人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再来这么耗费体力的事情,说不定好不容易救回来又死过去了…… 感觉到澎湃的精力无法消耗,段天道索性吸了口气,再度蹿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附近的尸体收拾掉,又将所有的痕迹掩藏,这才重新回到二楼那个完全破碎的窗户后面,以极慢的动作安静地架起狙击枪,透着瞄准镜,远远望去。 果然就看见了远处那个如猫一样无声无息在灌木丛中穿行的王沁。 灵猫一般的王沁对丛林地带非常熟悉,每一次身体扭曲避让的角度和落脚点近乎本能的准确选择,使得她能以最有效的方式绕开障碍物。 那件精巧的小匕首看上去是她手中惟一的武器,但只凭那具曲线凸显的身躯中隐藏的爆炸一般的力量,任何东西在她手中都会暴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段天道的目光不自觉的扫过她的身体,黑衣紧身皮衣十分合体,将她全身的线条都勾勒了出来。段天道对她身体十分熟悉,看得出来皮衣内不可能另行藏着什么武器,似乎她只带了这把匕首进来。 “肉搏啊……”段天道嘿嘿轻笑了一声:“我的最爱啊。” 当王沁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时,段天道也安静地闭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到最后,每一分钟才会呼吸一次。他的体温更是慢慢下降,降到与环境等同的温度时才停下。段天道拿过一把刚采摘下来的树叶,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树叶的汁液一点一滴顺着喉咙滑落,迅速被吸收干净。 段天道怀中抱着步枪,进入了半睡眠状态,一轮狂奔下几乎耗尽的体力开始涓滴恢复。 虽然王沁也是丛林战的行家,但段天道相信自己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痕迹。想在这样一片丛林中找到段天道,可没有那么容易。 段天道决定先睡一会,好休养自己的体力,顺带消磨王沁的耐心和体力。 该解决的事情迟早都是要解决的,今晚来找王沁,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如果不能彻底了断这个矛盾,以王沁的性格,肯定不会放弃并且纠缠到底。 但在解决问题之前,恢复最佳状态是重要的,不管是谈判还是吵架,强大的武力永远是最有效的后盾。 段天道不再多想,睡得渐渐沉静。 王沁蹲在一丛灌木下,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丛林。 突然,一滴汗珠自她眉毛上滑落,进了眼睛,立刻引起一片刺痛。王沁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抬手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她已经在这片丛林中转了三个小时,却完全没有找到段天道的一点踪迹。 她可是丛林战的行家,会走的时候就开始摸枪,自幼就和段天道这群混蛋在森林中战斗求生,再高明的猎人,也难以在她的追踪下生存。 可惜段天道和她的经历不遑多让,并且永远都比她更加强大,简直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气味、痕迹、哪怕一点线索痕迹都没有给她留下。 若不是有强烈的直觉,她甚至有些怀疑段天道已经离开了这片废墟。 王沁几乎摸遍了丛林的每个角落,却仍未有段天道的痕迹。然而王沁已感觉到有目光正在注视着她,当然这也仅仅是感觉而已,因为她并没有发现眼球反光的蛛丝马迹。 段天道有如最狡猾、最耐心的野兽,正隐藏在暗处,等待着猎物疲累。王沁终于承认,在隐藏和寻迹方面,自己并不是段天道的对手。再这样下去,她永远也别想找到段天道。 王沁实在忍不住霍然站起,高声叫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有种的给我出来!” 一如她所料,果然在一百米外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出乎王沁的意料,黑暗中火花一闪,巨大的枪声随即响彻丛林,惊起了一大片栖息的宿鸟。 炽热的风吹起了王沁的黑色长发,子弹就擦着她头顶飞过,并且打断了一根大腿粗细的树枝。 王沁伫立不动,脸色铁青。她很清楚比枪自己肯定不是段天道的对手,如果段天道铁了心要在这样的距离跟她玩,她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过头顶断裂的树枝处,飞溅的不只是木屑,还有点点腥臭的汁液。王沁一个侧步,让开头顶的腥雨。她伸手接了一滴汁液,在鼻端闻了闻。除了恶臭之外,她还闻到了一点神经毒素特有的苦涩味道,空气的氧化作用已经大大削弱了毒素的浓度,但从那点残余里还能推断出它原本具有的剧烈程度。 随后,她看到一条蛇,这种通体没有骨头,靠蠕动行动,而且有极强拟态能力的动物,在必要时也可以行动迅捷,甚至象箭一样将自己射出去。 而那足以在数秒钟内致死的神经毒素,就是它的武器。 王沁脸色有些难看。连续几个小时潜行和搜寻,她的体力和警觉性都下降得厉害,如果刚才被这个小东西给扑上,多半会变成一具尸体,供它慢慢吸食用。 段天道这一枪,原来只是不想她被咬死…… 更重要的是,这一枪还暴露了他的位置! 王沁双眼中闪动着兴奋和残忍的光芒,如一头黑豹,疾速向段天道发枪的位置冲去。 “一会抓到他的时候!老娘一定要先奸后杀!”王沁想着,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不到一分钟,王沁已经站在段天道藏身的房间里。 她无语地看着床上睡意深沉的花如血,段天道不在这里,甚至也不担心她会对花如血不利。 她扫视了一下房间的环境,忽然从窗户中跃了出去,在上身穿出窗户的瞬间,她反手勾住窗户上沿,整个人借力向上方升去。黑色高跟皮靴再在窗台上一点,王沁已立在屋顶。 屋顶上空无一人。 王沁不假思索,冲向角落里的楼梯间,一脚踢开反锁的屋门,顺着木质楼梯向下冲去。 冲过二楼的刹那,王沁忽然高抬右腿,一脚踏在对面墙壁上,骤然停住了冲势。她上身极度后仰,完全与地面平行,几乎让人怀疑她身体里究竟有没有骨头。 王沁向一楼的走廊里望去,刚好看到一个影子在走廊尽头一闪而逝。 王沁冷笑,收回右腿,顺着二楼走廊走了下去,高高的鞋跟敲击在沾满了灰尘的地板上,一声声敲击声就象是追魂的鼓点。 王沁的身体刚探出走廊,左方即有一只钨钢匕首悄然向她肋下刺来,看来是段天道在那些鬼面人身上收罗来的武器。 王沁那把精巧的小匕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格开了刺来的匕首。她右手前探,一把向段天道的咽喉抓去! 钨钢匕首与小匕首以极快的速度纠结缠绵着,双方都想将对方拨到外围,好让开自己前进的道路。 在这短短刹那,两把匕首已你进我退,搏击了十几个回合,显然两人在匕首上的技艺同样惊人。 他们另一只手也未曾闲着。段天道以左臂格开了王沁的右手,反抓住王沁的手臂。然而她随意一抖,将段天道的手震开,然后一拳作势向段天道胸膛击来。 段天道仍以左臂格挡,同时竖起右腿,抵挡王沁悄然踢来的一腿。 但是他忽然看到王沁眼神中的冷笑,心中忽然泛起强烈的警觉! 卧槽! 这小妮子要出坏招! 第四百四十三章 谁主动谁被动? 了解本身就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和段天道一起长大的王沁,很清楚段天道的性格弱点,也知道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能够让他中招。 段天道也一样。 每次当王沁展现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表示她要使坏了。 问题是,她使坏的时候多半都会让人猝不及防,就算是段天道也无法猜到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这个时候,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很可惜,连他的这个反应都在王沁的意料之中。 趁着段天道飞退的瞬间,王沁下面一脚却忽然改踢为踹,重重踹在段天道的右腿上! 从她的靴底,突然有强大的火焰猛然喷出,将段天道踢得倒飞而起,轰然撞破身后的房门,摔进了一楼的小隔间里。 王沁不疾不忙地向房间走去,刚才那出奇不意的一踢有火焰冲击的加成,如果预料的不错,多半已令段天道的腿骨出现了裂纹,现在他想跑也跑不了。 王沁走进房间时,发现这是间很大的房间,里面散放着一张办公桌和几把只剩铁架的椅子。而段天道站在墙角,精赤的上身充斥着几乎完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过于健壮。 特别是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柔和的象牙白色,莹润得如上等的玉器。 王沁眼睛登时一亮,习惯性地挑了挑眉毛,向着段天道吹了声口哨,一阵放肆的笑后,才接着说:“这一脚滋味怎么样?识相的把东西交给我,否则……” 段天道没有等她说完,居然悍不畏死又冲了上来! 恰在这个时候,月亮隐入云层,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光芒也已消失。本就阴沉的丛林陷入黑暗之中,只有某些发光植物闪着幽幽的莹光,诱惑着不知死活的昆虫来自投罗网。 段天道与王沁所处的房间中,更是几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这种程度的黑暗,叫做伸手不见五指。 王沁冷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植物的微光,她已看清了段天道扑来的影子。 王沁挥腿横踢,一记力量极大的腿刀扫出! 虽然段天道已迅速闪避,腿侧仍被她扫到,踉跄后退了几步,果然刚才还是受了些小伤。 段天道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气的声音沙哑、粗狂,然后又呼了出来,吐气的声音同样的悠长、沙哑。房间中似乎掠过了一阵热风,风中有极度危险的气息。 王沁后颈处的绒毛根根竖立起来,她忽然间有种错觉,似乎在黑暗中伏着的是一头远古暴龙,单单是一颗龙头就可以将整个房间填满。而现在,这头暴龙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黑暗中,段天道又扑了上来。如果说此前他敏捷阴狠、犹如一头猎豹,那么这一刻的他粗暴狂猛,已变成暴熊! 王沁双臂抱头,右腿提起,摆出防御姿势,随后房间中不住响起扑扑扑的声音,段天道已如狂风暴雨般在她身上击中了十几记! 最后一记膝撞更是撞在她的后腰上,将她的身体平衡完全打破,撞得王沁向前飞跌出去。然而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王沁也以一记后踢踢中段天道的胸膛,将他踹飞! 还未等王沁爬起来,一股热风即扑面而来,段天道又扑了上来,将她撞倒在地! 接下来,是在黑暗中的肉搏乱战。两人完全是在比拼体力和反应速度,王沁那些精巧的杀人与格斗技巧全无用处。许多时候,王沁和段天道就是在赤果果地角力。 乱战还不到一分钟,两人均已喘息粗重,大汗淋漓。然而王沁心中却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是在极度的黑暗中,她更是刻意地去遮挡了段天道的眼睛,甚至直接一头撞在他脸上,然而段天道仍象能完全看到她的每一个动作,每每反制得恰到好处。王沁虽然占了先手,然而这样缠斗下去,她的体力消耗却是远远超过了段天道。在先前的搜索中,她已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王沁心中忽然掠过一个令她有些不寒而栗的想法:“难道他用秘法提升了实力?” 又是一次凶狠的角力! 王沁身体内忽然一阵空虚,胸口中更是涌上阵阵腥涩的味道,几乎吸不进气去。她知道,自己最后体力已经衰竭。 王沁的手臂上传来阵阵剧痛,随后整个身体都被提起再按落,就此面朝下被按在了地板上。她双手都被反拉到背后,被段天道一只手牢牢抓住。泄了最后一口气后,王沁立刻感觉全身酸软,几乎动一下都要凝聚起足够的意志才能办到。对此时的王沁来说,段天道力量已经大到了不可思议,动作干脆利落,根本不容她有反抗的余地。 “秘法提升的实力不应该有后遗症吗?”王沁有些骇然地想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段天道以六十公里的匀速冲刺整整一分钟的情形。 然而她感觉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和渐渐火热的身体,心下突然产生了不良的预想,身上立刻渗出层层汗珠,拼命挣扎起来。 可是段天道的动作永远是那么的准确有力,根本不给她一点希望。他左手握紧王沁的双手手腕,右腿压住她的双腿,左手一提,就将她上身提了起来。 “干什么非要跟我做对?就老老实实当我的女人不行啊?”段天道的声音柔和而有磁性,与他此刻的粗暴完全不相衬。 王沁一咬牙,悍然道:“凭什么你要我当你的女人我就当?凭什么你就不能当我的女人!” 段天道似乎笑了笑,说:“论阴谋你不是我的对手,论实力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弱者没有资格做主导。” 王沁冷笑:“你不是一样伤在我手里?要不是你用秘法,我能输给你?”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似乎又笑了笑:“秘法?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啊。” 美丽的女人满鼻子满眼都是傲气:“有种凭真本事跟我打啊!” “真本事……”段天道咧咧嘴,在黑暗中露出雪白的牙齿:“我要是把封印都解开,你只怕连我一根小指头都打不过,你还想看我的真本事么?” 王沁微微一晒,正要讥讽段天道两句,突然怔了怔。 解开封印? 这几个意思? 难道是段天道的实力远不止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大?难道还为了避免表现出更可怕的力量使用了某种封印?难道这个变态还可以更加变态?这怎么可能? 自己和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 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一连串的质疑到了嘴边,王沁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因为她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段天道说的是真的。 “你输了,就要接受惩罚!”段天道的声音莫名其妙很火热,连大手也开始了动作。 王沁的长发几乎要竖了起来,尖叫:“你敢!!”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她其实并不排斥和段天道那什么,只是绝对不能接受被动的方式。 段天道可不管这些,右手一闪,就将她上衣拉链彻底拉开,然后在几秒钟内,王沁那件坚韧且薄的上衣成了束缚她双手的绝佳工具。段天道将她整个提起,再一把按在长桌上,灵活的右手轻而易举的解除了皮装长裤的防御。 “段天道!你敢!”王沁叫到一半,却猛然吸了一口气,那巨大且粗暴的冲击直接将她的威胁堵回了喉咙! 段天道的攻击简单、直接、粗暴,如狂风暴雨,轻而易举的粉碎了王沁的抵抗。 她早已在搏斗中筋疲力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仅仅五分钟已感到吃不消,咆哮和威胁早变成了不受控制的低吟。王沁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在暴风雨肆虐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哪怕再过一分钟都有可能彻底散开。 这可还是她的第一次!虽然她无数次想象过这种类似的情景,可一次这样的都没有!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在上面! 暴风雨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 当段天道穿上大裤衩时,天光已经微微发亮。 王沁才低吟一声,勉强抬起头,强自撑开似乎有几吨重的眼皮,恶狠狠地盯着段天道。她的双手早已恢复了自由,黑色皮衣皮裤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她身边。 然而王沁全身每根骨头似乎都彻底散开了,连伸手去拿衣服都做不到。那叠得整齐如刀切般的衣服,似乎也在无情地嘲笑着她。 真他娘的没面子! 王沁虚弱地想着。 段天道斜靠在长桌上,拿出一根雪茄,切开,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王沁认出来那是放在她衣服口袋里的雪茄,忍不住骂了一声。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霍然站起,不着寸缕的站在段天道面前,凶狠地盯着他。只是她随即两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勉强提起的凶悍气势立刻去了大半 “这是你定的游戏规则。谁输了谁就要付出代价,上一次我让你打穿了我的腿,今天我也打穿你一次,扯平。”段天道的声音很柔和,可是王沁却恨不得打烂他的鼻子。 那个打穿跟这个打穿是一个意思么! “这次我认了!你放心,我的赌品一向很好!”王沁眯着眼睛,狠狠地道。 段天道笑了笑。 王沁极为恼怒地发觉,这么多年了,他的嘴唇还是比自己的漂亮,那半截雪茄,似乎也与他更加般配。 “那我们现在来说另外一件事。”段天道淡淡的吸了口烟:“要怎样才肯放弃刺杀苏天蓝的父亲?” 王沁漂亮的脸蛋上终于浮现起一丝得意:“你总算也有求我的时候?那就要看你……” 段天道没有等她把话说完:“比如说那件东西?” 王沁就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喉管的小母鸡,后面半截话是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她设计了半天,才让段天道替她扫清了拿到那件东西的障碍,可是那件东西却没有落到她的手里。 虽然她很想继续强硬下去,可是那件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好!”王沁狠狠咬了咬牙:“你把东西给我!我就不再刺杀苏天蓝的父亲!” 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你还要保证不准再碰我身边所有的女人和她们的亲人。”tqr1 王沁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话,段天道却再次开口了:“还要答应今后老老实实做我的女人,听我的话,奉承我,给我炒菜做饭,叫你往南你不能往北……” 他的话没有说完,王沁已经拿起衣服往外就走。 段天道耸了耸肩:“以上都是开玩笑的。” 想一刀把段天道砍成两半的王沁:“……” 第四百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沁只觉胸口堵了一块石头,挺翘的胸脯急剧起伏,漂亮的双眼里面全是火,咬牙道:“行了!只要你把东西给我,你的那些破事我以后都不沾了!” “成交……”段天道停顿了片刻:“关于沫沫……” “以后那也是你的事!”王沁果断打断了这个话题,只是笑容里有些微的得意:“我也不会再管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看向窗外黎明照耀的森林:“这次你和我一起被人算计,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王沁抓过桌上的衣服,几下穿上,把上衣拉链完全拉好:“除了‘血色骷髅’那帮混蛋,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强的实力,我在外面漂了这么久,就听了这么久,‘血色骷髅’想要取代‘黑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打压黑兵,有什么比把你杀了更有效?” 段天道皱了皱眉:“太过分了……可是我觉得我隐藏的很好啊……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南春?” “切!”穿好衣服的王沁又开始像个高傲的公主:“就你自己这样以为吧?自从你在澳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有心人都开始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算了。”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决心真的很大。” 王沁的面色突然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西港那些人还不是最后一批?” “如血交给你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替我带她回去。等我回来,就把东西交给你。”说完,段天道扔下脸色铁青的王沁,精赤着上身,带着狙击枪和离魂,一个鱼跃从洞开的窗户中穿出,消失在黎明下的丛林中。 “卧槽!我凭什么要帮你……”话没说完,段天道已经没了,王沁独自在房间中站了很久,才稍稍平息胸中的怒火和屈辱。 她走了两步,长靴一踢,地上的小匕首如有了生命,自动跃到她的手里。王沁也学着段天道的样子,从窗口轻盈地穿出,上了二楼, 王沁如同一只灵动的黑猫,带着有些诡异的轻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只是落地时她双腿又是一软,晃了几下才算站稳,顿时就没了刚才那震慑人心的气度。 床板上的花如血依旧睡的很沉,妩媚的嘴角边还有一丝细微的弧线,似乎很安然,似乎知道有段天道的地方就是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似乎还很开心。 王沁的心头猛然掠过一个十分邪恶的念头,想要一匕首划过她的咽喉。 她细嫩的手掌微微紧了紧,匕首柄粗糙的花纹摩挲着她的手掌,似乎在不断鼓动着她。 但到了最后,王沁还是长叹了一声,将匕首插进了靴子,恨恨道:“段天道!反正还有你烦的时候!我可不是听你的命令,我是看在那件东西的份上!” 找好了理由,王沁的动作就快了许多,略嫌粗暴的给花如血穿好衣服,将她柔软的身躯单手扛在肩上,这才大踏步的去了。 荒芜人烟的丛林是危险的,尤其是早晨,各式各样的生物都出来觅食,它们各有各的凶猛。 然而凑到了满腔怒火的王沁和她那把精巧匕首前的生物,却发现自己早晨的运气实在足够的糟。王沁几乎将一路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给分了尸,这里面还包括上百只吸血蚊。 半小时后,‘嗵’的一声,王沁重重将花如血摔在了越野车的后座上。 这个人事不省的美女立刻引起了王贺明的兴趣,他转过头翻来覆去地看了会,问道:“这是他的女人?” “是。”王沁用机械般的声音回答。 碟机中的枪炮与玫瑰仍在不知疲倦地吼叫着“你死我活”,这首平日她最喜欢的歌,现在听起来却是异样的刺耳。 喀啦! 王沁直接一拳砸穿了收音机,终于让嘶喊了一天的枪炮与玫瑰有了休息的机会。 王贺明很乖巧地坐着,然后目光呆滞,笔直看着前方黑沉沉的丛林。 王沁默默坐了片刻,说了声:“来只烟!” 王贺明递了只雪茄过去,没有切也没有点,很合王沁的心意。她切开、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猛地发动了车。越野车嘶吼起来,先是后退了几米,然后几乎是原地掉了个头,狂奔而去。 王贺明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和窗外风的尖啸,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问:“既然是他的女人,不如让我上了,让他添个堵也好。” 王沁只盯着车的前方,几乎从牙缝里磨出来几个字:“闭嘴!” 王贺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过了一会,他似乎还不死心:“真的不考虑考虑?” 晨光中突兀地响起一声另人牙酸的刹车声,随后越野车右侧的车门打开,强壮的王贺明从车里飞出,重重地摔到了七八米外的地上。 越野车卷起漫天尘土,扬长而去。 只能靠腿走回去的王贺明:“……” 行将黎明,正是最黑暗的时候。黑暗中,慢慢有一点幽幽的碧光亮起。碧光开始显得有些黯淡,然后骤然亮了起来! 在这隐约的光芒中,能隐约看见丛林中蹲伏着一群黑影,总共十三个。隐约的碧光像是萤火虫的尾巴,但却是从一个年轻人的唇上发出的,他叼着一根类似烟草的东西,只是不明白那烟火为什么是绿色的。 “一号。能不能别抽了。”说话的也是个年轻人:“段天道真的很强大,就算你抽的是伪装烟,也可能暴露我们的位置。” “二号,我就见不得你这个谨小慎微的德性。”一号鄙夷的吐出一股无色的烟雾:“段天道今晚的消耗已经超过了极限,我们还故意让他发觉我们的强大,现在他除了尽量和我们拉开距离,难道还敢主动找上门来不成?” 二号稍稍迟疑了片刻:“主人已经提醒过我们,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轻易对段天道出手,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跟主人说一声。” “闭嘴!”一号随手掐了烟头:“这个段天道哪有那么可怕,十三号失手是因为他太自负,一个人要去对付那么多人,这不是勇猛,是蠢蛋!我可不是蠢货,现在是十三对一,而且他和‘血色骷髅’的‘幽冥鬼王’对刺了近百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完了还在那个小屋里玩什么圈圈和叉叉,现在正是状态最差的时候。还别说我们正逼着他逃跑,在我们的追踪下,他哪里有可能恢复体力?” 二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很明显虽然他比较谨慎,但仍然认同一号的分析。 “如果我们能杀死段天道再跟主人复命,你觉得主人会怎么奖赏我们?”一号嘿嘿笑了一声:“我们已经把‘血色骷髅’利用到这种程度,也该轮到我们自己出手了。” 黑暗中突然有一个人轻声道:“我们为什么不把他的女人抓几个或者杀掉几个?那样不是更会打击他?” 二号似乎微微冷笑了一声:“蠢货!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二号,你是十二号。段天道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万一他逃过了这一遭,你把他得罪的这么狠,他一定会回到黑兵,利用所有的资源把我们找出来。这不是给主人找麻烦?” 一号也微微冷笑了一声:“虽然你不蠢,可你还是不够聪明。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一号,你是二号。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就会提供段天道愤怒的情绪,事实证明,愤怒通常都会创造意外。我们要在最大的把握之下干掉段天道,这个过程之中,我们不要意外!” 老是吃瘪的二号:“……”tqr1 “差不多了。”一号突然长身而起,抬头看着远远的丛林:“和我预计的一样,为了保护他的女人,他不得不逃入丛林深处,现在,是追猎游戏开始的时候了,出发!” 十三个黑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段天道腰一挺,整个人如同失了重量,轻飘飘的升起,直接贴在了一棵大树上,他手中握的是一片随手捡来的尖利石块。这石块的形状不错,即轻且薄而且极为坚硬,飞旋出去的话,可以轻易地将人脑袋从脖子上分离下来。 在树桠上整整挂了三秒钟,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才无声跃落。 这一批人的确专业,似乎料到了他行进的路线,在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都设置了许多精巧的陷阱,这些陷阱或者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却能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一刻也得不到休息。 想起在木屋的瞬间,段天道忽然有极强烈的不安。 这种感觉,与他八岁在森林被几头腐狼盯上,并且跟踪了他整整一晚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段天道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被一群狼盯上了。 他决定立刻离开。 能够让段天道产生如此强烈危机感的,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王沁和花如血能够对付的。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在茫茫丛林中匀速行进。 这群狼的目标是他,如果他调转方向,就无法保证王沁和花如血平安离开,这一次的对决,注定是在丛林之内。 他要在这片一望无际、地型复杂的地域内与身后的狼群好好周旋,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身后追踪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再然后,就是比拼耐心,或许还有幸运。 广袤的丛林是狼的乐园,也是段天道的乐园。狼是有耐心的动物,段天道也很有耐心。 狼群似乎在耐心的消耗段天道的体力和警惕性,但段天道乐于如此,因为这群狼明显还不够了解他的恢复力,给他时间,他就一定能慢慢恢复过来。 要不是解除封印的代价的确很大,他现在正在承受代价,早就返身回去,把这群狼杀得人仰马翻了。 浓密的云层被强风吹开了一片空隙,秋日的阳光倾泄而下,海边的日头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活跃,秋老虎的威力也更加强大,直晒的地面温度迅速升高,不一会升腾的热空气便将地面上的景物变得扭曲起来。 丛林中的动物纷纷躲在幽静的阴凉处,全没了活动的心思。 所以除了呼啸的风声外,丛林中几乎再没有其它声音,也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痕迹。 两天后,段天道在一栋废弃木屋停了下来。 在这片区域内,段天道已经游荡了整整两天,在脑中的无形的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出他在过去两天中走过的轨迹,一个大大的弧形,几乎快形成了一个半圆。 现在他进入的区域,是地图上已经探索得差不多的部分,和人战斗熟悉地形是很大的优势,段天道这两天主要都是在熟悉附近的环境。 段天道坐在木屋二楼的窗户旁,正仔细擦拭着狙击枪的零件。当最后一个零件擦好后,他更以缓慢而又精确的动作将狙击枪重新组装起来,然后推上了一颗子弹,才将枪小心翼翼地放在身边,并用布条蒙住枪口,以防止进灰。 对手不简单,人数也不少。 枪是段天道在这场追逐战中胜利的保证,也是他目前唯一的远程武器。要和群狼战斗,这把狙击枪一定会派上很大的用场。 一切准备完毕,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进入浅睡,如果计算的不错,他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唉,要是这个时候,身边有个妞的话…… 那个妞:“……” 第四百四十五章 乱我心者不可留! 半个小时后,段天道张开了眼睛,一秒钟都不差。此时天上的云层正在被海风吹拢,丛林中又是灰蒙蒙、阴沉沉的一片,但日光灼烤带来的炎热仍徘徊不去,踏足于土地上,脚下依然是热浪蒸腾。 段天道都是走两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交替进行,不分昼夜。 他行走时匀速前进,保持在每小时十公里左右。当然段天道的速度远不止十公里,这样做是为了让后面跟踪而来的群狼判断错误。 在关键时候,或许最微小的失误也有可能扭转战局。 狼群距离段天道正越来越近,但他们与段天道还没有碰过面,段天道也就不知道这些狼因何而来。等段天道一个大圈绕完,或许可以从狼群留下的痕迹找到些蛛丝马迹。 现在时间还很充裕,段天道慢慢地活动着身体。他肌肤微微颤动着,上面不断感受到极微弱的针刺感,这是危险的标志,说明后面的人始终没有放弃对他的追踪。 许多野兽都有以危险的天然直觉,段天道在这方面并不输于大多数野兽,甚至还犹有过之。在学习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之后,他对危险的感觉就更加的敏锐。 段天道开始整理装备,打开脑海中的地图,思考着下一步的路线。忽然心中跳动了一下,不论这些狼来自何方,他们总是需要补给的。 他曾经在途中遇到过一个小山村,他们如果曾经在那里停留,就会留下痕迹。 段天道出了木屋,走出数公里后突然折了个方向,斜斜的向那个小山村飞速而去。 距离段天道不到六十公里的地方,一号等人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些最新的痕迹。 电子专家十号打开那份精度丝毫不比段天道脑子里那份差的地图,上面赫然标注着段天道这些天来行进的路线,几乎分毫不差。电子专家在最新的位置上做了个标记,于是一个几乎完整的半圆出现在地图上。tqr1 这份地图上,有好几个地方都被打上了红x,猩红得十分醒目。 “狡猾的家伙,想带着我们绕圈子。”一号冷笑着说。他向电子专家望了一眼,问:“你那东西可靠吗?” 十号抬起头来,严肃地说:“反正除了主人,就我们十三个人中间,应该没有人可以发现并破除我的装置。” 一号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愉快,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看着地图,阴冷地说:“如果这家伙真想跟我们兜个大圈子的话,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足够大的惊喜。” 一号又看向负责追踪的九号,略显不满地问:“我们的速度不能更快了吗?” 九号正研究着地面留下的痕迹,听到一号询问,抬头说:“不能更快了。他留下的痕迹非常稀少,现在已经是我们追踪他的极限,那还是因为幸运,这几天这片区域没有极端气候出现,否则只要一个过路的台风就会抹掉一切。看这处痕迹的时间,估计我们与他的距离已经不到六十公里。再过三天,我们应该可以进入分散包抄攻击的距离。” “还要三天!”一号显然极不满意这个答案,但是责备一个九号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根本就没有比九号更厉害的替代的人选。 “我们继续追!而且和以前一样,用一切手段,激怒他,让他来自己来找我们。现在休整半小时,三十分钟后整队出发!”一号下了命令。 小队的成员架起了可折叠行军锅,将配给制式口粮投入到锅里,再注入水。锅下有一个开关,只要一按,源自固体燃料的高温火焰就可以在三分钟内将口粮煮沸。每口锅配了一公斤的燃料,足够使用一个月。 二号慢慢地吃着自己那一份口粮,反正吃饭时间有十分钟,他并不着急。 他们携带的装备精巧、简单、实用,几乎件件都包含着当今世上最顶尖的技术,和仓促逃走的段天道相比,他们的准备要充分的多,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有利。 三分钟煮饭,二分钟分餐,十分钟进食,十五分钟休息,这支队伍的行动如钟表般精确。 十五分钟时间,二号睡了个没有梦的觉,闹钟一响,他便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 一号望向二号的目光中,多少有了些尊重。好几天连续不断的追踪,其他人都开始显得疲倦,只有一号和二号没有分毫倦容。 能成为这支队伍的二号,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夜色很快降临,阴寒的风驱散了白昼的炎热。 段天道静静站着,注视着一公里外的小山村。深沉的夜幕下,在这个距离上,即使以他的视觉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风扑面而来,鼻端掠过阵阵腐臭的气息。在丛林中时时可以闻到这类味道,这是各种动物死亡后尸体腐烂的气味。但是今晚的气息格外浓些,也新鲜得多。 小山村一片寂静。 段天道上次在这个小山村外呆过半个晚上。 虽然平时在这个时候,小山村大多数人都应该进入了梦乡。但是仍会有小部分人活动着,在喝着酒、教训着自己的孩子或者和自己的婆娘办些家务事。 今晚的这个小山村,实在是太安静了些。 段天道取下肩膀上的狙击枪,将子弹推上膛,然后如一个幽灵般,向小山村潜去。 小山村的每一个角落都储存在段天道的地图中,不是平面,而是三维的。 这是一个杀手必备的能力之一,有需要的时候,在脑海中画出整个地形图,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可以说,段天道已经对这个小山村了如指掌。这个小山村居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大约两百多人,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 看来城市的周围就是农村,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南春这样发达的地区,在它四周的森林深山之中,还是存在着这样自给自足的原始小村。 小山村的建筑成环形,这有一多半是出于防御外来野兽的需要,中央则是一小块空地,平时是居民们聚会或娱乐的地方。村长的住处,一座石制的小房子,就座落在空地的边缘。 现在空地上多了些原本没有东西。 一根三、四米长的木杆,杆上吊着一具尸体,在激烈的夜风中来回摇荡。一阵风偶尔将尸体吹得转了个身,借着微弱的夜光,可以认出这具尸体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应该是小山村的村长。 一道绳索勒过村长的脖颈,将他吊在木杆上。但这道绳索看起来并不是村长致死的原因,他身上到处都是烧灼过的痕迹,整个身体几乎都已化作焦炭,几块完好的肢体仿佛是刻意保留下来的,因为那上面深深地嵌入了炭化的衣服。 然而他的脸却奇迹般没有任何烧灼过的痕迹,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将他临死前极度痛苦的表情刻印下来。 木杆下是厚重的底座,由尸体堆叠而成的底座。 段天道慢慢地一具一具看过去,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无论肢体变得如何残缺不全,脸都被完好地保存下来,连同那些绝望、痛苦、愤怒、呐喊的表情。 粗略估算,木杆下大约堆积了四十多具尸体。现在的天气还很热,尸体都已开始高度腐烂,不时有大得不象话的蛆虫在腐肉里钻进钻出。 寂静的空地上,段天道孤零零地站在这诡异的一幕中,有如墓地中不死的怨灵。 不止是中央的空地,小山村的许多屋子里都在散发出新鲜的腐臭。整个小山村已变成了一块坟场,只有几处还传出微弱的呼吸声。 他慢慢俯下身,拉起一具尸体被烧焦的手臂。触手处,炭灰立刻飞扬,显然血肉已被完全烧透,然而炭灰尽处,却还有一层薄薄血肉贴在骨头上。 奇异的是,手臂外层已彻底炭化,里层的血肉却相当完好。这说明烧在尸体上的火焰温度极高,远远超过一般的火焰,才能在短时间的接触中完全炭化血肉。 段天道想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段天道没有再动空地上的尸体,而是轻轻推开旁边一座棚屋的门,可以看到棚屋里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听到了声音,转头向门口望来,混浊的目光从段天道身上滑过,却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几个平方米的棚屋里,除了这个老人,还有三具尸体,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尸体早已腐烂,棚屋里到处都是浓郁的臭气,老人却一无所觉。 段天道如幽灵般消失,老人仍旧呆呆地坐着。 此时还留在小山村的,都是些无法行动的老人,只能在这里等死。 段天道准备离去时,忽又停住,有什么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夜风翻动印刷品的声音。 空地里的尸堆中,露出了一本书的一角,显得非常突兀。 段天道的手指轻轻触了触书的封皮,才慢慢将它从尸体下面抽了出来。这是本巴掌大小的小册子,大约有一公分厚,黑色的硬封皮制作得非常精美,上面是烫金哥德体的书名:启示录。 翻开封面,扉页上用优美华丽的花体字写着:“愿迷途的旅人,从此得享安息。” 签名则是:no1。 这群追踪者杀这些无辜的人或许是为了激怒他,又或者是为了隐藏踪迹,又或者是手贱。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无法撼动段天道的心神,见死人他已经见得太多了,这帮人如果觉得这样就可以影响到他,未免就太稚嫩了些。 段天道合上了这本启示录,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在尸堆前,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下,十三个人如狼一样,在丛林中行进着。而这片土地夜晚真正的王者,成群腐狼却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头的九号忽然停了下来,仔细分辨着地面上的痕迹,再在风中嗅了嗅,说:“他在这里换了方向。” 一号顺着九号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正是小山村的方向,于是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微笑:“看来我们的陷阱要起作用了。” 狼群如同嗅到了血腥气,转了个方向,开始徐徐加速。 转眼间天已渐亮。 借着微亮的晨光,段天道在几公里外就看到了小村出口那座高山顶端高高竖着的十二根木桩,和木桩上穿着的十二具身体。 看见那十二具尸体的时候,段天道忍不住心中微微动了动,他没有停顿,以匀速跑到了山顶,这才停了下来。 十二根木桩上是九男三女的尸体,都是非常年轻的年纪,应该是村子里负责在外打猎获取食物的分队。 这一次没有人被火焰焚烧过,但是痛苦并没有减轻多少。桩体已经干涸的血流轨迹显示他们被木桩从下身穿入的时候,都还是活着的。 段天道的眼角突然不为人察觉的微微抽搐了一下,慢慢朝那十二根木桩走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死人的委托! 左首第一个木桩下,放着一本有点眼熟的黑色封皮启示录。打开后,扉页上写的是“因理想而不朽,因归返而救赎”。 签名依旧是no1,同样优美华丽的花体字。 段天道抚摸着no1这个名字,指尖敏锐的触感甚至可以感觉到在签下这个名字时,那只手的稳定和有力。 “no1。”段天道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号码,将启示录放归原位。 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三根木桩上。 那里是一具女性的尸体。一具罕见的没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女性尸体,那是只有在都市里生活的女人才会穿的漂亮衣服,大长腿,秀美修长的长发,身形看起来隐约和段天道的女朋友中很多人都有几分相似。 只可惜那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无论怎样也无法看清。 段天道几乎是下意识的迈出了这一步,然后他就忽然停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向四面望了一圈。 段天道的胸口开始发紧,心跳加快起来,周身血液不住奔流,体温也在迅速升高。而他黑色的短发不住起伏着,似乎被风拂起。而此刻,根本就没有风。 这是极度危险的感觉,而且越来越近! 地面上似乎随手被丢弃的一个酒瓶中混浊的酒液忽然沸腾起来,酒瓶全无征兆地离地而起,斜飞开去。 刚刚平移出半米,酒瓶上就遍布裂纹,然后轰然炸开! 段天道黑色的眼瞳中,所有的景物都在扭曲着,耳边似有几台喷气式发动机在同时轰鸣,强烈的声波从几十频的超低频一直分布到几十万的超高频,瞬间撞上了段天道的身体! 女尸的身体上刹那间出现了数以百计的伤口,最初时只是一道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旋即张开,变成了无数深浅不一的伤口。 女尸的血早已流干,伤口出现后,立刻有数百片腐肉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只苍色或是青色的飞蛾。离开他比较近的几具尸体上也平空出现了许多伤口,只是比女尸身上的伤口要少许多,也浅得多。离得越远的尸体,身上的伤痕也就越少。 然而段天道几乎承受了全部音波的杀伤力! 他的大裤衩碎成了数百片,破片更是漫天飞舞,狙击枪的护木噼噼叭叭的布满了无数裂痕,就连坚固的枪管上也多出了不少青白色的划痕。 和那具女尸一样,段天道的身体上也多出了数以百计、纵横交错的细线。细线中立刻涌出大量血浆,然后细线张开,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血肉来,更有些交错的伤口处,有整块的皮肉掉落! 段天道刹那间已变成了一个血人! 段天道慢慢放下护脸的双臂。在异变突生的瞬间,段天道以双臂护住了头脸,却已顾不得其它。 他一双手臂上血肉模糊,只有脸和眼睛仍是安然无恙,然而耳部开始渗出鲜血,相对于如此狂猛的音波攻击而言,他那双看起来很粗糙的耳朵实在是太过娇嫩了。 段天道就这么站着,看着酒瓶炸开的地方。 那里残留着一片还不如指甲大的电路板,边缘都已烧焦。那些致命的音波,以及生命感应的装置,都是集成在这么一块毫不起眼的小小电路板上。 这样的陷阱,这样的科技,段天道居然还是第一次见。 段天道缓缓抬起手,抓住胸口处只露出一个角的酒瓶破片,手上运力,将这片嵌进胸骨的破片硬生生的扯了出来。他一用力,手臂和半边身体又涌出大量鲜血,红得发亮的血液顺着身体流下,已在段天道的脚边积成了一个血潭。 玻璃与骨头摩擦着,发出阵阵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这才不甘不愿地从段天道胸口的血肉中脱离出来。这是酒瓶的瓶底,上面还积着一汪鲜血,沾染了点点碎肉。 段天道缓缓的将酒瓶瓶底举到嘴边,伸出柔软灵活的舌头,舔吸着瓶底上混着酒浆的鲜血。舌尖上传来阵阵鲜血的腥甜,混杂着浓烈的酒气,还有颗颗粒粒的碎肉。 他满饮了这一杯,有酒,有血,有肉。 段天道俯身,将干干净净的瓶底放在木桩的脚下。 他终于开始生气了。 这个陷阱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利用了关心则乱这么简单的心灵弱点而已,唯一真正起到效果的,还是那个从未见过的音波陷阱。 令他生气的,并不是这些人为了让他中计,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是因为关心则乱这四个字。 这个陷阱最起码暗示了这些人,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向他的女人动手,哪怕只是为了让他中计,受伤或者是为了他心情不好。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预兆,他必须把这个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饮下那杯残酒,代表着他决意接下了委托。tqr1 死人的委托。 反正凶手都是要死,替这些死去的人复仇是一个很好很正义的理由。 段天道终于认真了起来。 黑褐色的眼瞳变得深不见底,他俯下身,将地上散落着的自己身上的肉块一块块地拾起,再一块块地放进嘴里。他找得极为细心,连稍大些的肉沫也不放过。 最后,段天道伏在自己鲜血积成的血潭边,如一头野兽,一下一下的舔食着自己的鲜血! 段天道需要体力,体力源自于食物,这时候最好的食物,就是自己的血肉。 当段天道再次站起来时,地上已经只剩下一片颜色深沉的土壤。他身上不再流血,但那数以百计的伤口仍然如一张张小嘴微开着,伤口处翻出惨白色的肉。 整个世界对段天道来说,是寂静的。 他的双耳已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的世界时时会掠过不同的色彩,脑海里千百条神经在无休无止地跳跃,撕裂般痛。尽管如此,他仍然从忽然大起来的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段天道将已不能更破烂的裤衩撕开,再扯成布条,将板砖分开两片,当成防弹衣一前一后缠在了身上,勉强盖住些伤口,然后提起了狙击枪,向群狼迎去。 此时此刻的他,既是一头受伤的孤狼,也是一个接了任务的杀手。 行进中的狼群突然停了下来。十号电子专家扶住耳机,耐心听了一刻,抬头说:“有人触发了我的陷阱。” 此时队伍距离陷阱,只有四十公里。 一号眼中冒出狼捕食前森寒犀利的光芒,他当机立断,下令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向目的地进发,随即与二号一马当先,率先向猎鹰总部赶去。 一小时后,狼群已经聚集在山顶,这里果然有太多令他们惊喜的地方。 八号是个生化专家,忙于将沾染了段天道鲜血的泥土收集起来,并用放大镜寻找着每一粒可能的肉碎。令人意外的是,现场的血量和肉碎实在是少得可怜,但毕竟还是有残余的。 “他中陷阱了,伤的肯定不轻。”生化专家宣布。 这个消息无疑令众人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自视甚高,但凡是看过段天道手段的人,都免不了对这个敌人生出深深的忌惮。 段天道伤的很重,代表着杀死他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生化专家以随身携带的便携式仪器简单检验了一下取得的样本,突然眼睛一亮:“他的细胞好像很特别!我需要时间来分析!” 一号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在交手之前,对敌人的了解越是深入,胜率就越大。 一号留下两个人保护生化专家,余者便由九号带队,继续寻找段天道的行踪。 然而一出山顶,所有关于段天道的线索就全断了。 九号有近二十年荒野求生和追踪反追踪的经验,即使如此,也要非常的仔细,才有可能找到段天道留下的一点点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痕迹。 “他很狡猾,一直不停的逃跑完全是在迷惑我们。”九号不止一次脸色凝重地这样说,每次都不忘补充一句:“当然,他受的伤非常重。” 从现场飞溅的碎肉和大片的鲜血痕迹来看,谁都知道段天道受伤不轻,但是这句废话仍然能够平抑众人心头的焦燥,特别是一号。 只要能够杀死段天道,回去后数不尽的荣耀、奖赏和地位都会随之而来。在一号心中,段天道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 尽管知道这座宝藏已经是触手可及,却偏偏要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去寻找,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对耐心的巨大考验。 冷静和耐心,是每个小队成员都要反复牢记的品质。 一号天生性格急躁,但是所受的严格教育使得他仍能够压下心头的烦乱,并不对九号指手划脚的催促。 队伍行进地非常缓慢,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绕着山顶足足转了三圈,离开中心点距离却只行进了两公里。 段天道并未远离,这是九号和一号共同的结论。这么短的时间,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段天道不可能高速移动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段天道留下的痕迹分布在山顶周围,看样子也曾经绕过圈,以迷惑后面的追击者。 至于现在,在这片散落分布着一大丛一大丛茂密扭曲灌木的土地上,段天道有足够多的藏身之地。 如果追踪不到他的痕迹,哪怕是只有一平公里大的地方,全面的搜索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那还是在假定段天道不移动的状况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夜色很快再次笼罩了这片土地。众人在黑夜里虽然不如白天那样行动自如,但是队伍中有九号在,他们还是不肯放弃。 段天道肯定跑不远。对于这样狡猾的猎物,当然不能给他留出喘息回气的时机。 九号戴上一副眼镜,随即打开一个精巧的手电,但并没有可见光线发出。这是一只紫外线手电,而九号的眼镜经过特殊改造,可以看得到紫外线。 在九号仔细查验着地面痕迹的时候,其它的人则在漫无目的四下扫视黑沉沉的夜。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九号能从那片啥都没有的地上看出什么来,但肯定是有了线索,他才会这么慎重。 夜里是有风的,风很乱,忽快忽慢。 黑暗中,远方忽然有火光闪动。一号面色大变,不及呼叫,以迅疾的速度伸出手向几米外的二号凌空一按! ‘砰’的一声轻响,以一号为中心,忽然起了一阵强风,吹拂得他的短发飞扬不定,黑色制服更是紧紧贴在身上。 几个队员猝不及防之下,更是根本抗不住风压,踉跄着向后退去。二号站在原地未动,然而对扑面而来的强劲风压也感觉到一阵心惊。 这是…… 一号发出来的风? 第四百四十七章 最终战场! 一号前方一米处忽然亮起一团火光,一颗弹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减缓,然后弹头开始发生强烈的变形。 换了普通子弹或许就在这道屏障前徒劳无功地炸裂开来了,然而这颗子弹动量巨大,远超寻常,弹头虽然在高速和强力的摩擦中变得发红发亮,几乎熔成了一团铁水,最后却还是‘噗’的一声,穿透了那堵无形墙壁,化做一股炽热的金属射流,向一号胸前呼啸而来! 这道金属射流虽然与之前相比速度大减,但是那来势和高热仍可以轻易穿透不厚的钢板。 但子弹被阻挡了一下,一号已有了反应的机会。他双眸中泛起鲜亮的红色,大喝一声,身周忽然暴起一道炽热之极的火焰风暴! 金属射流冲进了这焚热之风后,立刻被狂暴的旋风狠狠卷动、拉偏、吹散,一大片金属液滴与一号擦身而过,扑扑落在地面,炙起片片青烟。 火焚的热风急速旋转数十周后,忽然向四面扩散开去,将一号周围十米范围内能够点燃的一切都统统引燃。 一号身体周围似有一道无形的力场,将焚风与身体隔离开,但事出突然,他身上的黑色制服抗不住这种高温,大片织物开始燃烧。 直到这时,闷雷般的枪声才隐约传来。 站立在一片火焰中,二号看着不远处仍在冒出缕缕青烟的焦土,突然间出了一身冷汗! 那颗子弹的轨道是瞄准他心脏而来,若不是no1有所察觉,及时为二号加上了这层不知是科技还是能力的防御力场,那么二号的胸口就会多出一个大洞。 这一枪的威力要比寻常的狙击步枪大得太多,堪比反器材枪,如果被这枪直接命中,恐怕二号大半个胸膛都会被轰飞,再先进的科技都救不了他。 十一号狙击手立刻找到合适的阵地,架起了远程狙击枪,在复合瞄准具中搜寻着段天道的踪影。其余几句近身格斗的专家则以战斗姿态,准备冲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不用去了。”no1拦住了刚刚起步的众人,平静地说:“他已经走远了。” 在火光的映衬下,no1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平日柔软而飞扬的灰发都粘在前额上,灰色的眼睛也失去了不少神采。 此刻看起来,他就是一个有些纤弱、苍白的大男孩,或许换身装束,就能够变成一个具有几分中性美的漂亮女孩。 然而二号没有被no1略显柔弱的外表所迷惑,心底震惊于他那强悍且神秘的能力。 且不说那个威力强大的防御罩,单是他能够察觉行将来临的危险,并且在这样可怕的攻击下及时护住了二号,已显得不可思议。 如果没有一号,他自认只有死路一条。 眼前这个跋扈凶悍,长相却略带柔弱的年轻人,此刻有如无底深渊无尽之洋,根本就无法测度深浅。 一号忽然一声咆哮,一圈火焰以他为中心扑向四周,十米内尽成火海! 一众人等都立刻向四面避开,他们可不敢沾上这看似平常的火焰。 众人都能感觉到这火焰有异乎寻常的高温,要是沾上,只消十几秒钟就能将人体彻底焦化。 只有一号站在火海里,动也未动。火焰到了他的身边,自动向两旁分开,流泻过去。 “他跑不远的!我要亲手杀了他!” 一号咆哮着,不光双眼赤红,就连脸上的肌肤也泛起了浓浓的暗红色,高温的焰体不住在他身周生成,大有将可见一切焚成灰烬的架势。 二号双手一张,拦住了一号,认真地说:“他比我们原本预想的要危险得多!光是我们两个是不够的,向主人请求增援吧!” “增援?!”一号吼了起来:“为什么要向主人请求增援,为什么要让那些家伙来分薄我们的功劳?你知道我们捉住他之后,回去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晋升,会得到多少好处吗!” 面对暴怒的一号,二号叹了口气,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这样追上去的话,也许伤亡会很重。” 宣泄过后,一号的情绪平静了些,周围的高温火焰也逐渐消失。他推开二号,同样认真地回答:“我们的使命,就是完成任务,哪怕是牺牲也在所不惜。” “可是……”二号想要反驳,最终却没说出口。 一号向负责追踪的九号一指,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你带路,去把那小子找出来!” 九号略有犹豫,最终还是应道:“是的!队长!” 一号是在场权力最高者,所下的命令他必须服从,除非身为副队长的二号明确反对。 射向一号的一枪发自一公里之外,段天道射完一枪即刻撤走,并未整理掩藏发射阵地,因此九号和一号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坑,刚好够埋下一个人。周围只有些并不茂密的草丛,起不到太大隐藏的作用。 九号检查过阵地,向一号道:“看来他白天是把自己埋在了土里,才躲过我们的追踪。现在,他应该是向东方撤离了。” “追!”一号阴沉着脸,下了命令。 十个人转而向东追去。一号已经根本不准备再管留在山顶的生化专家和两名留守的队员,一心只想着要抓到段天道,剐了他! 这一枪还是头一次让他如此的逼近死亡。 队伍刚开始行进,no1就猛然停住了脚步!他停得如此突然,以致于身后一名队员差点刹不住脚步,一头撞在他身上!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他了?”二号折了回来,关切地问。 一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汗水打湿了头发,他勉强吸了口气:“我没事,继续吧。” 二号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想。身为一号必须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如果连他也不能自保,那么二号也帮不上什么忙。tqr1 此时前方的九号已经找到了段天道离去的路线,开始加快速度追踪下去,二号急忙跟上。 一号走在队伍的最后,其实是将整个后半队伍都保护了起来。他默默地行进着,心中仍回想着刚刚过去的瞬间。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在队伍刚准备去追踪段天道的时候,一号忽然感觉到眉心如同被针给刺了一下。他立刻明白,在这一瞬间,他已被人瞄准! 就在他准备发动防护力场的时候,针刺般的感觉又悄然消失了。 一号忽然明白了这一记瞄准传递过来的信息:“下一次,我会先杀你。” 茫茫黑夜中,一号无从感应段天道的位置,也无法通过刚才那一瞬的感觉追踪段天道的行踪。这说明段天道在他感应的极限之外。 不过,只凭两次那么短的接触时间,段天道应该还不能推测出一号那种奇妙感应的最大距离,那么当段天道下一次现身时,或许会被一号反锁定。 毕竟一号很清楚他自己的实力,他的感应范围,足足有八百米。 借着夜色的掩护,段天道如一只灵动的黑猫,以十公里左右的速度行进着。他不是不能走得更快,但是速度再快的话,身体上那些勉强合拢的伤口就有可能迸裂开,并滴落几滴鲜血。 这几滴血,足以将身后狼一般的九号引来,并且暴露自己的行进路线。但即便如此,前路上仍会有难以通过的地形,或者是潜伏着的食肉动物需要段天道动手清理,从而牵动他的伤口。 大多数时候,段天道会伏下,用舌头舔尽地上遗留的血迹。他已听不见任何声音,脑袋中更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出现难以忍受的刺痛,全身上下的痛楚更是不必细说。 段天道的感知极其敏锐,这意味着他所感受到的痛苦也是寻常人数倍。当痛到了一定程度,就成了麻木。因此他的感官和知觉都有所迟钝。只是舌尖上的感觉还没有减退,能够将所有的鲜血都吸收回来。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连他体内那股近乎无所不能的热流,都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身体全部机能的正常,足见伤势已经严重到了何等程度。 段天道已决心节省每一分体力,他要将身后的群狼全部拖垮。从有记忆的时候起,他就经常在生死线上挣扎。 现在段天道赌的是这些一看就知道过惯了优越生活的狼,不如自己能够忍受痛苦、疲劳、饥饿和肮脏。 第四天,一大片残楼断壁的废墟出现在一号面前。 这座废墟,以前在南春非常著名,买下这块地的公司号称要在这里盖全国最壮观的景区别墅区,甚至要把这里修建成为一座城中之城,但可惜修了一半,资金链断裂,此后这家公司就消失无踪,谁也不晓得那个老板有没有跳楼。 现在这一大片,就成了这片丛林中比无人区还要荒芜的所在。 此时的一号已经没有从容优雅并且略带傲慢的气度,双眼深陷,头发凌乱不堪,并且一团团一块块地粘在头上。 那件处处焦黑破烂的黑色制服更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出上面原来还有些暗金纹饰。 一号都是如此,其它的人更加狼狈不堪。许多次他们都在怀疑,段天道究竟有没有受伤,否则何以能够坚持这么久,几乎是永无停止的移动? 只是每隔几十公里就可以找到几滴鲜血,甚至是一粒碎肉,重新给了他们信心。 二号稍好一些,年轻的脸上尽管满是倦色,但眼神中仍是充满了阳光。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一路上他所承受的压力。 一号一声冷笑,就向城市废墟里走去。二号拉住了他,皱眉说:“看来这是他选择的战场,我们还是叫主人增援吧。在这种地形里,狙击手会带来很大麻烦。” “怕什么!这不是正好吗,老鼠终于不再逃了。”一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格外狰狞:“我们都受过反狙击的训练。而且他在你面前只会有开一枪的机会,不是吗?” 二号双眉越锁越紧,却是拉不住一号,只能跟着他走向了城市。 对这十个人来说,眼前的城市有如一个无比巨大的怪兽,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等待猎物自行走进自己的嘴里。 第四百四十八章 幽冥的火焰! 段天道坐在一栋十几层的烂尾楼顶层窗户边,冷漠地看着下方街道中小心翼翼行进着的队伍。 他没有瞄准,没有显露杀意,也不准备采取任何行动,就是单纯地观察着,牢记下一切。 这些都是必要的资料收集,等到一个人独处时,再重新回放,熟悉每个人的步伐、姿态、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习惯性动作。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引起这些感觉敏锐的敌人的注意。 在过去的十二小时中,段天道不断地接近他们,又迅速离开,重新隐藏进阴影中。他以意识反复地瞄准、锁定不同的敌人,然后立刻消失。通过这种方式,他试探着敌人的感知敏锐程度,并且施加压力。 段天道的体力在迅速下降,但他相信,敌人体力比他消耗得更快。他们的水已经消耗干净,高能量的食物也所余无几,最主要的是敌人得不到有效的睡眠。段天道游走在他们周围,时刻等待着干掉落单敌人的机会。 段天道的确得到了两次机会,但他却没有下手。放哨的队员表情有轻微的不自然,其余几个看起来是队员或者下属的人也是这样,这让段天道警觉起来。 虽然十个人都在现场,且段天道相信周围并没有埋伏其它的人,但是他总是感觉如此轻易的胜利有些诡异,对方并不是会犯下这种错误的人。 在仔细观察观过周围的地形,并且默默地计算了所有适合进行狙击的地点后,段天道有些明白了对方的底牌。 这片破旧城市中地形复杂,不具备开阔地带超长距离狙击的条件。而在对方两次休息地点的周围,所有可以进行远距离狙击的地点,距离最远的都不到七百米。 两次都是如此。 看起来,对方之中一定有一个精于感知和探测的人,而他的感应范围应该就是七百米。 而这个人段天道立刻想起了那阻拦了自己以为必中一枪的年轻人。他看起来纤柔无害,但经常发表意见,这说明他在队伍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就是这个年轻人,不仅感应到了自己的杀机,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了狙击弹! 这个年轻人,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能力? 身上的伤势猛然反弹,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收回了目光,双手捧住头,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过了大约半分钟左右,身体的颤抖才慢慢停下来。 段天道靠在墙壁上,缓缓呼吸着,每一下吐息都悠长、无声。他不能进行任何剧烈的运动,因为狼群就在不远的地方行进,哪怕最微小的突然变化都可能引来注目。 此时远方隐约传来一记沉闷的枪声,如积郁的雷声,轰轰隆隆。 几乎在枪声入耳的同时,队伍中的扈从们已各自作出规避动作,一号二号则是抢先枪声向侧方跨出一步。 只有枪声,没有子弹射来。 一号骤然加速,虽然是无规律的变向跑,但是速度依然快得令人心悸。转眼间,他就找到了枪声的来源,然后脸色铁青地站住。 这是一座废弃的七层楼房,最明显的特征便是房间大天花板高,窗户狭小但数量多并不影响采光。后来这建筑不知道被改做什么用途,大部分窗户都用砖板封闭起来,留下一两扇狭小的窗户使得房间变得非常阴暗。 房间里几乎没有家具,显得格外空旷,对面的墙壁上粘着一大堆血肉,并且在燃烧着。一只豺狗半边嘴和整个前肢都消失不见,正在地上号叫着打滚。 地面上嵌着一个空的弹壳,旁边则散乱地扔着几块石头和废钢块。地板上还嵌着另一颗子弹,上面有些咬啮的痕迹。这是颗燃烧弹,弹头上还涂着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血和肉块。看起来这只豺狗以为里面还有更加美味的骨髓,所以不停地咬啮,结果引爆了子弹。 这是一个简单却有效的陷阱。 连环陷阱! 二号猛然醒悟过来时,心头忽然泛上一阵强烈的寒意!几乎出于本能,他猛然伏下,同时按倒站在身边的九号。 一颗子弹从另一侧的窗户射进,紧紧贴着九号与二号的身体掠过,奔向刚刚在窗台上立稳的一号。 当子弹射到时,no1早已发动了防御力场。 弹头如前一次,骤然减慢、并在巨大的动能作用下开始发红、变形,最后还是攻破了他的防御力场,化成金属射流,向他胸口刺去。 一号双脚钉在阳台上,整个身体突然向侧方倾倒下去,堪堪让过了这道致命的金属射流。他伸手在一根废弃电线上轻轻一按,身体又诡异地弹了回来,依旧笔直地站在窗台上。tqr1 两个队员正顺着外墙的排水管往上爬,忽然感觉到头顶一热,立刻暗叫一声不好,猛然向旁边一跃,落入边上一户人家的阳台里。 数十粒炽热之极的金属液滴纷纷扬扬地落下,有不少就掉落在两个队员刚刚的位置上。若不是他们闪得快,被这些已变成液态的金属液滴沾上,肯定是一碰就掉一块皮肉。 一号在阳台上笔直立着,不论是站是坐,他都时时刻刻保持着兼具军人与贵族气息的仪态。 他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偶尔会掠过一抹病态的红色,嘴唇则透着紫灰色,额头上大颗汗珠不住落下。 在挡下这颗子弹的瞬间,no1的头侧又传来一点隐约的刺痛,这次传递的意思依旧是:“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千米之外的一座废弃写字楼中,段天道静静地坐在裸露出水泥地的地板上,擦拭着发射后的枪管。 残存的玻璃幕墙挂在楼外,反射着天光,也遮挡住了段天道的身影。段天道的身边,放着一排十余发子弹,弹头各自涂着不同的颜色,代表着燃烧弹、穿甲弹、高爆杀伤弹等等不同的弹种。在段天道的脑海中,那张地图不住的调整着角度,回忆着这片街区的每一个细节。 黄昏的余晖照耀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大片令人目眩的五彩光华。段天道知道,这种强烈的光芒最多持续十几分钟分钟,整座废墟就会陷入最深沉的黑暗。 十八分钟后,最后一线光芒准时消失在地平线上,这座巨大的荒弃城市彻底地隐入了黑暗。 站在一道小巷中央,一号仰头望着左右两边高耸的楼房,默然不语。二号站在他的身旁,脸上终于有了些掩饰不住的倦容,但是他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这场追逐的游戏并不轻松,猎人和猎物的角色不断倒换,到了现在,再来说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已经是傻傻分不清的一回事了。 每个人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不知会从哪里射过来的子弹,虽然整个过程中段天道只真正开了一枪,而且也只布下了一个陷阱,但是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中使得众人的体力迅速消耗。 挡下段天道那一枪后,一号的精神现出明显疲态,体力看起来也消耗了大半,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再挡几枪。 夜色下,城市宛若一个黑压压的庞然巨兽,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将众人压成肉酱。 已经在这座迷宫般的废墟中转了整整一天一夜。 疲倦如同爬藤,悄然爬上一号的心头,枝蔓伸展,遍布每个角落。 一号初次感觉到,捕捉段天道所能得到的荣耀并不象一开始那般来的吸引人,与大好前程相比,生命所受到的威胁更加实际。 此前的追踪虽然困难重重,在广袤丛林上每拉近一公里距离都是一次胜利,但他一直是有恃无恐的,或许别人会畏惧超远程的狙击手,但是他不会,他受过最严格的反狙击训练,况且还有阻挡子弹的防护立场。 或许段天道的威胁远远超过了普通的狙击手,但至少拥有一号的这支队伍,仍然有资本进行追捕。 现在猎物近在咫尺,这座庞大城市里似乎到处充斥着段天道的气息,也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迹象,然而一号转过头,看到的是二号苍白的脸色,这动摇了他最后一点野心。 “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呼叫主人的支援吧。”一号的笑容开始有点勉强。 到了现在体力耗尽、意志也行将崩溃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后悔在小山村以及山顶上浪费的那些体力。 当时看来,用于焚烧和虐杀那些低等人类的体力是如此微不足道,只需稍稍休息几个小时就能够完全恢复。 可是几日几夜下来,谁会料到根本就没有充分休息的时间和机会? 即使人手充裕,从理论上来说安排哨兵不成问题,然而段天道显示出来的狙击能力,没有人胆敢进入深层睡眠,在那样的枪口阴影笼罩下,战友也变得完全不可靠。现在每一分体力和能量,都显得如此珍贵。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虐杀时那强烈的兴奋和快感,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隐藏在暗处的段天道如同一只最狡猾的豺狼,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筋疲力尽的一刻。 毫无疑问,身受重伤的段天道应该比经过严格训练的小队成员先倒下,但是追踪与反追踪的游戏玩到现在,率先支持不住的竟然是一号和他的队伍! 也许段天道再过一分钟就会倒下,就会放弃,但是这个也许,却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行人默默地在黑暗中行进着,除了一号之外,所有的队员似乎都放松了下来。穿过前方的路口,就到了废墟的边缘,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宿营,并呼叫主人前来支援。 领教过了段天道的狡猾与坚忍后,几乎所有的队员都相信,也许只有主人亲自出手,才有可能杀死这个狡猾的生物。 废弃的城市,到处是大块的水泥、横生的钢筋、路基的断层,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呼啦啦! 城市远方飞起一大群巨大的蝙蝠,它们仿佛受了惊,成群结队的飞过一号上空,将本就昏暗之极的夜色几乎全部遮挡住。 ‘哗啦’。 距离一号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堆废土和垃圾上滚下了一块指尖大小的混凝土碎块。 二号猛然停住脚步,转头,然后便看到十米外亮起了一团闪亮的火焰! 一团犹如来自幽冥的火焰! 第四百四十九章 唯一的机会! 在这个瞬间,二号的精神晋入到了一种极为紧张、也是极为平静的状态,他几乎是看着那颗子弹弹头旋转着飞来,在空气的高速摩擦中弹体上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焰迹,然后消失在他视野的上方。 “居然是眉心……”二号居然还来得及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可惜,他意识的速度已经完全脱离了肉体的反应能力,在子弹飞越这十米的过程中,二号的身体完全没有办法规避。 子弹穿入二号的额头,又从后脑飞出,巨大的动能将他的整个头盖骨掀飞后,再贴着一名队员的头颅飞过,带飞了他整只耳朵,鲜血顿时泻落如流瀑。 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惊呆了每一个人! 就在十米外的一大堆建筑垃圾后,一个淡淡的黑影极为灵动地跃入旁边的地下通道入口,消失在完全黑暗的甬道中。 二号仍站着,保持着笔挺的身姿,慢慢向后倒去。 一只温暖、颤抖着的手扶住了二号,将他轻轻放平、躺下。二号茫然地看着夜空,右手慢慢伸向上方,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二号握住了一号的手。 二号茫然的双眼中掠过了一丝安慰,右手用力握紧,如同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稻草。他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眼中的神彩已然失去,右手渐渐无力、松开。 这一次,换作一号握紧了二号的手,使他不至滑落。扶着一号头部的左手上浸满了大量温热、湿滑的感觉,一号却不敢去看。 一号的短发忽然飞扬而起,他向着黑暗愤怒咆哮:“下一个要杀的不是我吗?!你这个骗子!” 吼声轰轰隆隆,传出不知多远,在废弃的楼宇来回回荡着,如非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这纤弱的身躯竟然也会发出如此巨大的音量! 一众队员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理解一号这一声怒吼的含义。 段天道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一号仿佛看到茫茫夜空中,段天道正在对他冷笑,嘲笑着他的天真。 他一直集中精力感应着五百到八百米的范围,这是狙击手发动袭击的最佳距离,却没想到段天道竟然敢潜伏在他们离开的路上,而且一直让他们接近到了十米以内才开枪。再强悍的防御力量都需要时间来发动,这一枪如果射向一号,他同样抵挡不住,虽然未必会死,但至少会重伤。 但这一枪射向了二号。 一号轻轻将二号放下,霍然站起,向黑沉沉的地下通道奔去!他这一发力,身影立刻化成了一道淡淡轻烟,几乎不比段天道慢了。 “队长!”一众队员只来得及叫一声,一号已消失在了地下通道深处。 队员们立刻冲向地下通道,这时却听到九号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们想害死队长吗?” 队员们当场停了下来,愤怒地转头盯住九号。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知道,在盛怒的一号冲入地下通道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追得上他了。 “那下面几乎没有光线,而且地形非常复杂。”九号无视队员们可以将自己杀死的目光,不急不忙地说:“你们在那里发挥不了作用,如果遇到了危险,队长却不可能扔下你们不管。为了救你们,他多半也会丢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 队员们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各自散开。他们收敛二号的尸体,并且设立营地,建立警戒线,分工有序,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九号,眼中掠过不易觉察的担忧。黑夜中,只有一点火光忽明忽暗,这是九号的烟头,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不过并没有人来制止他。 一号已亲自去追杀段天道,想必这个极度危险冷静的狙击手根本没有机会再来狙杀众人。而那些被烟火光芒吸引过来的夜行生物,在数十米外就被这里浓郁的危险气息吓得退走了。 九号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在二号被伏击的瞬间,他看到了段天道,那双深邃的眼瞳中看不到一点情感的波动,冰冷的目光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淋到了底。 段天道根本没有传达给他任何信息,就转身跃入了地下通道。 九号相信,那道冰冷目光本身就已承载了足够的信息。 比如……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下去。tqr1 至于一号,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在愤怒之下会展露出什么样的能力,九号完全没有概念,他擅长的不过是追踪罢了。 而那个段天道,却更象是黑暗中的王者。 在密如蛛网地下通道中,两个人的生死搏杀会以什么样的结果告终,真的只有天知道。 九号的烟盒空了,他翻遍了口袋,却再也找不出一根烟来,只摸出两枝包装精美的雪茄。他充满贪婪的摸了摸两支雪茄,那狂热而又小心的劲头仿佛抚摸的是梦中情人的双腿。 补给已经消耗殆尽,雪茄烟草这样的日常物品,基本已经变成了奢侈品。 除了他,其他队员都不抽烟、不沾酒,简直就和传说中的清教徒没什么两样。 就连那个喜欢用火焰一点点将人烤焦、听到凄厉喊叫就好象会有奇异快感的一号也只抽几口伪装烟,而不使用任何刺激性的药物。 如果不是当时在木屋外,能看见一号望着王沁时候那种毫不掩饰的欲望目光,九号还以为他压根对女人没兴趣。 这支队伍里,全是变态。 九号向营地看了一眼,二号的尸体被套上了密封雨布制成的口袋,放置在临时营地的中央。口袋里面吹入了某种不知名的气体,看样子兼有冷藏和防腐作用。 对于这个死者,九号毫无任何尊重的想法,甚至于刻意的以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他。 在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团队里,九号也不认为杀死几个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是一号不同,他不是杀死一个或者是几个居民,而是在成批的虐杀! 在小山村,所有的队员都神色如常地看着一号挥出火焰、焚烧人体,神色如常地看着二号亲手将村长插在随便选中的一根木桩上,他们也神色如常地将余下的抵抗到底的其他人插在了木桩上,老人都被扔进了燃烧着的农场房屋里。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九号又觉得身体里有些奇异的不舒服,似乎那些木桩正一根根串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再想起二号脑浆流泄而下的情景时,心中就多了一些奇异的快感,很想将那只剩下半片的脑袋再踩个稀烂。 段天道那轰鸣的一枪,让九号莫名其妙觉得很爽。他甚至有想请段天道喝上一杯的冲动,虽然理智告诉他,段天道那一枪之所以没有瞄准他,多半只是因为不值得而已。 这样好的机会,当然要杀个物有所值的家伙。 迷宫般的地下通道中,响起一阵急如暴风骤雨般的脚步声。一号灰色的瞳孔深处闪动着淡淡的光芒,他眼中的世界已变得五颜六色,色彩当中有一条十分明显的痕迹,标识出了段天道走过的路线。 他并不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他知道这样没有意义,段天道显然是一个具有超乎寻常感知能力的家伙,自己再小心也瞒不过他。 而且一号没有长时间在丛林求生的经历,段天道则显然对丛林非常适应,一旦给了段天道足够的时间隐藏,那么一号将再也没有可能找到他。 所以一号放开速度,在这片错综复杂的通道中以超过五十公里的速度奔驰。他要做的,就是以自己体力和速度上的压倒性优势追上段天道,并且干掉段天道。 在段天道逃入地下通道的瞬间,一号清楚地看到,段天道暴露在外的肌肤上仍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切口。他相信,在这种伤势下,段天道坚持不了多久。 隐匿和狙击是一回事,正面对抗是另外一回事。 一个又一个路口在no1身边掠过,他飞速奔跑着,灰色的眼瞳中冒着愤怒的火焰。眼看着另一个交汇路口在前方出现,一号忽然身体向后倾斜,双脚骤然抵住地面上用来跑滚轮车的钢轨!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彻了远近的地下通道,内藏软质合金的皮靴靴底与钢轨摩擦着,带出一溜耀眼的火花。一号保持着这个姿势,滑过了交汇路口。 交汇通道连接的是一条并行的维修通道,段天道站在维修通道中,平端着步枪,瞄准了这边。在黑暗中,他的眼瞳如两颗闪亮的宝石,发着幽幽的光芒。 当一号看到段天道的瞬间,整个通道都被枪口喷出的火焰所映亮。轰鸣的枪声传到一号耳中时,子弹早已射在通道的墙壁下,并且轰下了一大块厚重的混凝土,飞溅的碎石打在一号的脸上、手上,如同针刺般痛。 段天道提前开的枪,子弹贴着通道墙壁的边缘射出,但是他并没有预料到一号是后倾着身体滑过通道,因此子弹从一号胸口不过十公分的地方掠过,射空。 一号则在看到段天道的刹那挥出左手,然后他的感觉就被火光和枪声所填满,身体残存的动能则拖着他滑过了通道。 当一号再次出现在通道交汇口时,段天道已经消失。 在维修通道的墙壁上,嵌着一片直径三十余公分的圆形铁片。铁片的边缘极为锋利,足足切进混凝土制成的墙壁近十公分。一号拔出铁片,在边缘上没有看到血迹。 这次伏击,双方谁都没有击中对方。段天道那突如其来的一枪彻底使一号莽撞的怒火平熄下来,但并没有打消他的斗志。 然后他继续沿着段天道留下的痕迹疾追下去,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再次与段天道正面遭遇。刚才的战斗已经表明,哪怕是重伤之后,段天道仍然是个极度危险的对手,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夺去一号的性命。 如果等他复原,要拿走一号的性命,可能就像碾死个苍蝇一样容易。 这一次,是唯一的机会。 第四百五十章 超快的下一次! 一号向来善于把握机会,所以他还是追了下去。 维修通道很快就到了尽头,连通到一座废弃已久的地铁站内。段天道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浓,转了个弯,消失在站台一侧的洗手间里。 咣! 一号一脚将洗手间反锁的门整个踢倒,冲了进去。头顶的天花板已然打开,露出幽深的通风道。看通风道大小,勉强能够挤进一个人去。而段天道逃离得十分匆忙,甚至连通风道口的栅栏都来不及复位。 一号一跃而起,头与上半身已进入通风道中,随后左肘横向一击,手肘竟然破入不锈钢制成的通风道壁里,将身体挂住。 通风道初段是垂直向上,然后水平延伸出去,尽头则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 一号右手向通道中凌空按去,双眼中光芒一闪,只得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整个地下坑道都震动了一下! 一道无形力场急速在通道内延伸,所过之处,构成通风通道的不锈钢板都在呻吟着、挣扎着,然而在几乎不可抗拒的力量撕扯扭曲下,整条通道迅速扭曲、塌瘪,如同被无数巨石砸过! 通道的另一端,段天道那枝狙击枪被扔了出来,然后段天道几乎是从通道口冲了出来,凌空接住狙击枪,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他忽然抬头,凝望着刚刚跃然出的通道口。 只得波的一声,通道口喷出无数灰尘与杂物,然后就绞结扭曲在一起,如同被无形巨手拧过一样。如果段天道晚出来一分钟,就有可能被钢铁制成的通风管道绞碎! 段天道只向扭曲的通道口看了一眼,就提着枪消失在幽深的地下通道中。 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一号并不了解这一带的地下通道,甚至也放弃了对段天道留下的痕迹进行追踪的方式。段天道在通风管道中移动的速度快得异乎寻常,使一号以为必中的一击竟然落了个空。但是这几次近距离接触已经使他锁定了段天道,在八百米的范围感应中,段天道如一点碧绿的莹火在不断的移动着。 一号虽然不清楚地形,但是在不断向段天道接近,以他此时不计消耗的移动速度,已经超过段天道近一倍,哪怕是绕了弯路,也能够迅速回到正途,并持续拉近双方还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地下通道中生活着的老鼠,此刻却没有一个冒出来,都远远离开了这块区域。不论是一号,还是不再掩饰气息的段天道,都给了它们太多危险的直觉。 这一片区域对段天道和一号来说都是陌生的,段天道只要跑过的地方就会纪录在脑海中的地图上,所以从不存在迷路的问题。 一号似乎也对地形有异乎寻常的记忆力,尽管跟着段天道在迷宫的通道中绕来绕去,距离依旧在逐渐缩短。 只要他走过一次的地方,就不会再出现绕远或者是走弯路的情况。 段天道很快也发现了这点,但他仍然维持匀速的跑动,似乎是准备和一号拼体力消耗。 一号意识到了这一点,速度也逐渐恒定在段天道的一倍上,降低着体力的大量消耗。 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三十米时,段天道突然停了下来! 一号灰发忽然飞起,他猛然发力,军靴在钢轨上踏出大片火花,骤然提速向前冲去! 这段通道他刚刚走过,知道段天道此刻的位置就在两个弯道外。这点距离,一号只需两秒就能冲到段天道的面前。 他有自信能够闪开段天道的枪弹,或至少不让段天道击中致命的部位,而当他出手时,段天道就再也没有机会! 一号的身体带着呼啸的风音,直接横飞起来,直冲向对面的墙壁! 他在墙壁上重重地踏了两步,整个人就强硬而凶悍地冲过了第一个转角,就如同在墙壁上奔跑一样。而他落脚的地方,混凝土都发生了大片的龟裂。 冲过转角时,一号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看见在另一个转角处不知何时多了个铁皮油桶,一颗燃烧弹刚从侧面射进了油桶! 火光猛然照亮了通道中每一处黑暗的角落,汹涌的火焰翻滚而来,顺着地下通道封闭的空间狂猛突进! 一号心脏强劲有力地跳动着,突然降临的危险几乎使他全身上下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正以超过七十公里的狂猛速度冲向扑面而来的火焰,而且身在半空,再也难以转向掉头! 于是他瞬间弓身,以双臂护头,双腿前弓后直,在半空中摆出全面防御的姿态。就在火焰袭体前的刹那,一号身前忽然平空出现一面直径数十公分的火盾。 但狂猛的油气火焰完全吞没了一号,不仅完全抵消了他的冲势,粉碎了火盾,还推着他向后倒飞,再将他的狠狠地摔在通道壁上,肆意挤压冲撞着一号看似纤弱的躯体。 而撞上墙壁的油气火焰没有了前冲的路,不得不掉头向左,向侧方的通道冲去。转眼之间,爆炸的威力就已消减,通道中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焰。 这些源自于汽油的火焰极难扑灭,地下通道内的温度骤然升至普通生物无法生存的地步。tqr1 一号自墙壁上摔落,他以一个标准的姿势落地,却还是差点摔倒。黑色的制服上尚有大片的火焰燃烧着,一头漂亮的灰发被烧得七零八落。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口鼻中不住喷溢出鲜血。 他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温热的气息不住从制服下散发出来,身上还在燃烧着的火焰迅速变得微弱,再摇晃了几下后,就一一熄灭。 身上有火,但一号英俊的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隐隐的怒意如同冰层上融动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他突然一声咆哮! 这个看似羞涩的年轻人周围十米内,骤然泛起层层迷雾的耀眼火气,所有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焰,一时暴起! 在通道的另一端,段天道身体后倾,正飞速地后退着。如非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人后退也可以达到这种速度! 段天道以左手一手之力平端着狙击枪,枪口指向前方。在他的面前,是猛烈冲来的油气火焰。火焰冲势猛烈,然而段天道退得也飞快,火焰始终都是差了几米,没有扑到段天道的身上。 油气火焰最猛烈的阶段很快过去,然后迅速被段天道拉远了距离。一号并未如段天道所想的那样从火焰中破空出现,看来他在这次爆炸中受创不轻。 如果他真的从火焰中冲了出来,段天道也不惊讶。这个秀气的年轻人身上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做到任何事情都不能说是奇迹,段天道已有所感觉。 段天道立在忽明忽暗的地下通道中,安静地望着面前处处燃烧着的地下通道。那个灰发的年轻人的确厉害,已显示出来的种种神秘力量远超过常人。那彻底扭曲的通风管道,就是他特别能力的具体表现。 然而,这并不会动摇段天道杀他的决心和信心。 这种程度在段天道全盛的时候,也就稍微费点事罢了。 刚才如果一号真从火焰中冲出,段天道蓄势待发的一枪多半会打飞他的一条腿。 狙击枪缓缓放下,枪口斜指着地面,段天道顺着一条倾斜而上的楼梯,稳定地向地面走去。 在另一处下水道口,一号推开半掩的铁丝网门,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上来。他完全可以一把甩飞铁丝网门,在推门的瞬间也的确有这种冲动。 不过一号的心情渐渐沉静,还是选择了最循规蹈矩的方式走上地面。 上身探出地铁出口两侧扶墙的刹那,一号身体忽然前倾,笔直地栽倒下去,快要撞上地面时才以右手轻轻一撑,支住了身体。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向黑暗中望去。 几百米外,段天道静静地站在废弃十字路口的中央,一双眼睛正望着一号。那枝狙击枪并没有瞄准,而是背在段天道的身后。他刚才只是作了一个瞄准的意念,然后一号就有所感应,瞬间脱离了他锁定的区域。 一号罕见的严肃,右手用力,身体如同装了发条般重新弹起。 他走出下水道口,站在道路中央,与段天道遥遥相对。 经过一轮殊死追杀,一号终于明白他追不到段天道,即使锁定了段天道的位置也没有用。 当段天道的伤势好转时,他更无机会。 而段天道也知道,他过往无往而不利的狙击枪对一号无效,远距或者是近距都是如此。 如果段天道现在的状态足够好,或许可以选择近身格斗,但他现在的伤很重,在杀与被杀的世界中,没有如果这个词。 段天道和一号对视了一刻。 “下一次,我会杀了你。”一号眉心的刺痛传来这样的信息。 “我也一样。”迎面吹向段天道的夜风中,也多了一道寒气。 一号并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传递的是事实。 段天道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就微微动了动。 那可能是一个笑容,一个充满诡异的笑容。 一号在这个笑容产生的一瞬间,猛然觉得十分不妙,正要反应,却已经迟了。 猛烈而可怕的青色火焰陡然之间从一号左右两侧狂猛的喷薄而出,只是一瞬间,就将他的全身包裹住! 火焰产生的威力非常集中,就好像料到一号会站在这个位置一般! 似乎天生就有控火能力的一号猝不及防,想要运用本身的能力,却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能力对这种火焰完全无效! 愤怒而惊恐的一号拔地而起,想要利用产生的猛烈风速来扑灭这可怕的火焰。 无果。 周身如附骨之蛆的火焰终于爬遍了一号的全身,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火人! 终于支持不住开始惨嚎的一号死死的盯着远处动也不动的段天道,挤出了最后几个字:“不是……不是下一次么?” 段天道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错,是下一次。只是这个下一次来的比较快而已。” 莫名其妙的下一次:“……” 第四百五十一章 难懂的男人心! 这片废墟不算小,段天道选择的战场跟这支小队的集散地相隔又很远,所以即便一号临死前的呼号很大声,还是没能传到队友身边去。 所以,在细心的毁尸灭迹之后,段天道还有余暇躲进一座高楼的顶层,注视着惴惴不安的小队成员。 他深邃的目光越过数千米的距离,落在九号的身上。 一号和二号,这两个厉害得异乎寻常的家伙能够这么长时间的追在自己身后,就是因为这个九号。 从这些人身上几乎一样的制服,并不需要多少智慧就能够推断出他们同属于一个实力异常庞大的组织。 而从一号与二号的年纪判断,他们很可能只是这个组织的低阶成员!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身为黑兵的下一个继任者,段天道对于排名第二的‘血色骷髅’有着深刻的认知,这个组织虽说实力强大,却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鬼王就已经是他们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不可能再出现像这种层次的人。 这样强大的实力,又不显山不露水…… 具有这样实力的人并不多,段天道所知的有几个,但也有可能是完全隐世的组织。 如果是段天道知道的那几个…… 段天道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这件事。 没有证据的怀疑一向不是他的风格,他只知道,这隐秘的组织参与了对他的追杀,并且有意无意的暗示了要对他身边人下手的可能。 段天道并不打算对这种行为保持沉默,从小就刀头舔血的生涯使他明白,直接、简单且粗暴的报复比什么样的威胁都来得有效。 也许段天道找不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但他必须让这个黑手明白,招惹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晚餐也一样。 所以段天道就动手了。 当三颗呼啸的子弹几乎不分先后的夺走五条人命之后,营地里只剩下最后三个人。 剩余两人拼命的找到掩体躲藏起来,连头发丝都不敢暴露,但奇怪的是,九号却立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似乎死掉的那些人,根本跟他没关系,非但如此,他还好整以暇的拿起怀里剩余的雪茄,小心翼翼的点着,长长的吸了一口。tqr1 这是好东西,本来准备留着在回去的路上抽的。 九号苦笑了一声,满足的吐出一口烟雾,只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其实所有人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胜利的如果是一号,他们毫无疑问的能回去。如果二号还没死,他们还有机会回去。 但现在二号死了,一号也死了,那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其他人还抱着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九号却连一丝都没有,这一路的追踪都是他在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段天道的强大。 在这种强大面前,没有幸理。 段天道饶有兴趣的端详着这个在他狙击枪口下淡然抽雪茄的男人,没有扣动扳机。 虽然九号什么动作也没有做,但段天道很清楚,九号现在的愿望就是抽完这根雪茄,对已经完全放弃抵挡的敌人,段天道一向还是比较仁慈的。 九号终于成功的抽完了这根雪茄,丢掉雪茄的一瞬,他感激的朝段天道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眼中突然爆出一抹凶光,掏出腰间的手枪,‘噗噗’两枪就把两只躲在掩体后面的同伴打死了。 从段天道的角度杀这两个人还有点难度,但从九号的角度,杀这两个对他毫无防备的人,就跟好玩一样。 子弹准确的穿过那两个人的头颅,爆出一抹血花,两人吭都没吭一声,就去了尼玛滴。 狙击枪后面的段天道:“……” 这……几个意思? 这是要交投名状?这是要反水还是怎样? 还没等他弄清楚,九号已经惨然一笑,指了指地上的雪茄,随后对着自己的头开了一枪,血光乍现,然后也去了尼玛的。 噢…… 这是对自己让他抽完最后一根雪茄的报答…… 这个世界上百样人等,每个人都有不同寻常的想法,有的人可以为了钱杀人,有的人可以为了美色杀人,那自然也有人可以为了雪茄杀人……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收起枪长身而起,鸟瞰着这座废墟,这里的对手已经全部死亡,四周安静的犹如鬼域一般。 庞大的废墟就如一头匍匐在原野上的沉睡巨兽,东西伸展,绵延几十公里,恢弘而神秘。 此时段天道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开始收拢,听力也已恢复大半。 夜风习习。 段天道开始了移动。 黑色的发丝微微飞舞着,身上那些残存的破烂到极点的布条,只能遮盖住大半身体。露在外面的肌肤晶莹紧致,在夜色的映照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如同象牙。 他赤足,行走在碎石遍布、钢筋纵横的废墟上,却不曾受伤。 狙击枪枪带早就断了,此刻提在段天道的手里,枪口指向地面,摆动幅度则是一模一样。 段天道以恒定的匀速离开了这钢筋水泥的森林,晨光自身后照来,在废墟都市前化成一个轮廓分明的剪影。 风吹起了他的发与身上的碎布,那一条在黑暗中无尽延伸的路,没有来处,也没尽头。 与此同时,在那钉满尸体的山顶上,仅余的三个队员跪伏在一个高大黑影的面前,医学专家毕恭毕敬的举起手中的小玻璃瓶:“主人,这是从段天道身上掉落的细胞,我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分析,证明他的细胞活性远超常人,如果能带回去进一步分析,一定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高大黑影点了点头,接过玻璃瓶纳入怀中,他的声音嘶哑而有穿透力:“这次你们做得很好,虽然是擅自行动,但总算有了些收获。现在你们把这些尸体好好的安葬之后,就可以回总部接受奖赏了。” 三人恭恭敬敬的伏低:“是的主人。” 等他们再度抬头,高大的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晨光初现的密林树顶,高大黑影犹如鬼魅一般穿梭于上,但看他的方向,却不是向着段天道所在的废墟,而是逆向而行,和正飞奔而来的段天道距离越来越远。 黑影穿着巨大的斗篷,遮掩了他的全部特征,只能偶尔从不断的飞掠中看到晨光从他眸子里印出的反光,那偶尔流露的神色,有些颓然。 “这群白痴!”黑影一边飞掠一边喃喃道:“都跟你们说了那么多次,没有命令不要对段天道出手……妈的,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谁?这次你们全部暴露,也就只能全部都死掉了……五年的苦心全都白费了……等下一次机会,又不知道要准备多久……混蛋!下一次,我得找几个听话的手下!” 已经被遗弃的三个队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虽然他们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他们掩埋尸体,但这三个人正是罕见比较听话的类型,所以段天道到达山顶附近的时候,他们正在勤勤恳恳的挖坑,坑挖的很大,足够掩埋十几具尸体。 段天道扣动扳机的时候,三个人正好全部栽倒在自己挖好的坑里,结局可堪大善。 自此,十三人一个不留,全部下了地狱。 段天道很满意这个结果,随手将狙击枪丢进大海,转向,回南春。 他是在一个很偏僻的荒郊拦到一辆回城的士的,的士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路上就老是不停的从后望镜里看段天道,看得段天道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也把自己好好看了一遍。 嗯,没穿上衣,但是身上的伤口差不多都长好了。 嗯,大裤衩基本像是一条裙子,但是腿上的毛还是很长啊! 看来看去,段天道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忍不住问道:“师傅,你是不是没见过脱光了晨跑的男人啊?” 中年司机摇了摇头:“脱光了晨跑的女人我都见过,我只是在想你把车钱放在哪了。” 段天道很想说,别说钱了,我还能变一把刀再变一块板砖出来,吓不死你! 但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吓唬他:“你把我送到海中豪客,会有人付钱的。” 他精赤着上身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门口的白人门童的脸色果然很诡异,但他不是诡异段天道的装束,而是苦着脸道:“段,段老板……您,您真的为了省小费当了我的老板,您,您这招真是太狠了……” 段天道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好歹也涨了你的工资嘛?” 白人门童很想打他,涨两块钱也叫涨,但他终于还是没有打,现在段天道是他的老板,不能打,打完了连基本工资也没有了,只好苦着脸笑了笑:“谢谢老板。”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小事一桩,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要报答一下我啊?” 白人门童:“……怎,怎么报答?” “呐,帮我付个车钱就好了。”段天道指了指门口虎视眈眈的计程车司机:“也没几个钱。” 白人门童估摸着在南春市区坐个车也的确没几个钱,没必要丢了这个讨好新老板的机会,急忙赔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我来我来。” 段天道很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进去了。 虎视眈眈的计程车司机笑眯眯的看着凑上来的白人门童,伸出一只虎视眈眈的手:“承惠五百八。” 白人门童怔了怔:“多少?” “五百八啊。” 白人门童怔了半晌,突然发出一声惨嚎:“啊啊啊!我不想干了啊!” 已经走到前台的段天道突然就听到门口有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耸了耸肩就忘了:“来个总统套房。” 开房的小妹妹正是被段天道收购海中豪客之后,被叫上去抱了二十几次的那个前台美眉,一看见他脸就格外红,看见他几乎没穿衣服,脸红的就更加厉害了,连单据也不填就给了他钥匙:“老,老板,我,我还要几个小时才下班的……”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知道她下不下班跟自己要房间有什么关系:“啊……那你好好工作。” 说完就走了。 前台美眉怔怔的看着穿着烂裙子上电梯的段天道,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个为了要自己电话号码买下整个酒店,收购成功又把自己叫上去抱了二十几次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淡了呢? 男人的心…… 怎么就这么难懂呢?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吧唧吧唧!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这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之一。 然后他就开始实现他第二个愿望。 睡觉! 这一次在丛林中的追逐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危机过后,疲倦简直如山般垂落。 只可惜这一觉他睡的也不是太好,他是饿醒的。 很明显,在满足了第一和第二个需要之后,第三个需要就变得迫切了起来。 段天道只好拿起电话要了一份牛排,然后饥肠辘辘的摸着肚子艰难的等待。 好不容易听见门口叮咚一声,他立马就裹着浴袍扑了出去,一把拉开了门。 嗯? 段天道惊讶的发现他没有看到自己希望中的餐盘和牛排,却看见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风情,脸蛋却显得非常娇嫩的女人。 这个女人明显精心准备了一身装束,一身小丫头片子般的装束踪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 白色的名牌休闲鞋,白色的短裙将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漂亮双腿大半暴露在外,上身一件白色的大领圆t恤,将饱满绷得紧紧的,配合着她洁白的粉颈和天使般纯洁的笑容,换成段天道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先把她拽进怀里轻怜蜜爱。 但是段天道,不是别的男人,他不想轻怜蜜爱,他只想直接扒掉她的裙子爬上去。 “沫沫?”段天道吸了口气,将眼光从她的脖子上移开,看向她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他极力挣扎着把目光从沫沫身上挪开,一脸的道貌岸然和我不是色狼,转头四处张望:“哎?你白玉姐姐呢?” 有沫沫的地方就有林白玉,这是常识。 沫沫微微耸了耸肩,看来俏皮可爱之极:“没有啦段哥,我是一个人来的啦。” 段天道登时大喜,正要一把把她拽进房里,先扑倒了再说,但是他又忍住了。 这不可能。 林白玉绝对不会允许沫沫和自己单独相处,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一定是个陷阱。 那个狡猾的美女秘书一定偷偷躲在什么地方,等待他暴露本性,然后义正严词的指责他。 “你怎么能这样?”段天道也耸了耸肩,看起来凶恶澎湃之极:“你怎么能一个人偷偷跑来我的房间?这样是不对的!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 “咯咯!”沫沫笑了,笑的好开心,她非但没有退缩,反倒自觉的从段天道身边走过,进了房间:“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久了,在南春呆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一个和段哥单独相处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我还不抓紧。” 她径自进了卧室,放下左手边提着的一个箱子,又随手将手中的小坤包朝床上一丢,挑衅般的一屁股在那张弹性十足的床上坐了下来。 在段天道悻悻跟进来的同时,沫沫还将一双美妙的腿翘起来,弯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娇俏的小脸红扑扑的,突然间压低了声音:“段哥,今天机会这么难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啊……” 段天道:“……” 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这一定是林白玉的陷阱! 她故意让沫沫来勾引自己……然后……然后她要怎么样段天道也不知道,反正这就是个陷阱! “怎么?”床上坐着的沫沫可不知道这一瞬间男人脑子里转过的念头,索性踢掉了高跟鞋,把一双漂亮的腿放上床,似乎林白玉不在,她立刻就放松了许多,漂亮的眼珠似羞涩似勾引的看着段天道:“段哥……你是在害怕么?” 段天道嘿嘿一笑。 怕? 从三岁翻院子墙看隔壁寡妇洗澡起,咱就什么也没怕过! 于是他重重的关上了门,转身就朝床边走,很诚恳的看着沫沫的眼睛:“对,我怕。” 后一句我怕你等会受不了在嘴边绕了半天,还是没出来。 沫沫可不知道这句话还有下文,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撩拨了一下两颊的秀发:“段哥,其实真的不用害怕,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段天道看着她的胸她的腿,还有她有意无意中显露出来的风情,表示你越是解释,这事越是个陷阱! 虽然不知道林白玉究竟想干什么,反正我是不会上当的! 果不其然门铃就响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怎么样,林白玉来了吧!这就是个陷阱吧! 门口站着一个侍应生:“先生你好,这是您要的餐点。” 咦?不是林白玉? 算了,林白玉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再说,吃东西是最重要的! 段天道表示自己是真的饿了,三步两步就把餐盘端进了卧室,准备大快朵颐。 “咦?” 段天道走得太匆忙,险些被门口的箱子绊倒,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箱子四四方方,份量很重,肯定里面不是随身衣物,沫沫无端端提着这个箱子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段天道随手将餐盘放到床边,好奇的提了提箱子,这箱子大约有一张简易电脑桌这么大,如果不是他,一般人还掂不动,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段哥你都不知道?”段天道没着急,沫沫倒急了:“我听天赐哥说这个是你准备送给我王沁师傅的礼物,我就打着见师傅的名义来送礼物……可是,你要送什么礼物给师傅……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礼物? 喔!对了! 这里面应该就是王沁在西港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 嗯,当初是自己让天赐把船舱里的东西都丢下海,然后让郎东升和刘牛高弄走的。 原来最重要的东西只有这么小一点,那个什么巨大的集装箱,弄了半天全是障眼法。 段天道也不清楚能让王沁妥协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当即就有些好奇,径自抱着箱子来到茶几前,三下五除二拆开了箱子。 “哇!”段天道没有来得及表达任何反应,床上的美女就开始惊叹了:“好漂亮!吧唧吧唧。” 段天道没顾得上去研究为什么好漂亮后面是吧唧吧唧,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箱子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这果然是一件好漂亮的东西! 这东西不但漂亮,还很罕见! 箱子里,是一尊雕像。 一尊怒目金刚的雕像,跟奥斯卡金像奖的小铜人一般高矮,看分量应该是黄铜之类的重金属打造,但这尊怒目金刚像和寻常能看到的金刚像又有些许不同,这个金刚并不是身披袈裟,而是身披…… 铠甲! 段天道好奇的将黄铜雕像拿起,立在茶几上细细观察,面目雕刻极为细致,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还是这雕像身上的铠甲,这铠甲也不知是用什么原料制成,在灯光下映射出五彩的光芒,铠甲的纹路细密,将雕像的全身包裹的贴实流畅,几乎能看到这金刚流线型的肌肉曲线,铠甲的前胸后背还有关节处,都有一些玄奥难明的古怪图案。 这些图案,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段天道也从未见过。tqr1 “哇!这雕工这么细腻,一定很值钱。吧唧吧唧。”床边的美女并没有凑过来,只是远远的赞叹道。 段天道当然知道这东西值钱,这尊雕像虽然被仔细清洗过,但只去除了纹饰、铭纹上的锈斑,其他地方的铜锈并未处理,只看这铜锈的色泽,就知道这铜像的年代非常久远,绝对属于艺术品的范畴之列。 只是…… 段天道绞尽脑汁,却也想不起历史上哪朝哪代,有过这种形式的青铜雕像。 “哇!这雕像手里的弓箭可真好看!可是……为什么是弓箭?不应该是金刚杵么?吧唧吧唧。”沫沫的视力绝对是五点零以上的,隔着这么宽的一张床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段天道这次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这怒目金刚是佛寺山门的守护神,左右各一。佛教宗卷里金刚头戴宝冠,裸上身,作愤怒相。左金刚张口,高举金刚杵;右金刚闭口,平托金刚杵。 但不管是左右哪个金刚,都使用的是金刚杵这种降魔宝器。 为什么这尊雕像,手上拿的却是一柄弓箭? 就像沫沫说的,这柄弓箭的确很好看,那弓弦处可能是用珠玉镶就,看起来非常平滑光亮,弓身造型宽大古朴,雕刻着看似紊乱却极有条理的花纹,那支箭的箭身平润光滑,隐有淡红的色泽透出,似乎这些年来,一直都被小心的浸润擦拭过。 但是…… 这又怎么可能? 难道这金刚没事还自己擦箭不成? 段天道微微一晒,将这个念头丢在了太平洋。 金刚张弓搭箭,怒目朝向前方,生硬的眼中隐隐似有杀气,看起来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不管是这个雕像本身的价值还是历史价值,相信都绝对是一进入考古界就会引发轰动的那种! 真是难以想象,这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段哥可真大方。吧唧吧唧。”沫沫的眼光也不差。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这东西肯定值钱,但王沁怎么会差钱,她这么着急要这个雕像,肯定不光是因为它值钱。 算了,反正他也没打算搞清楚这个雕像的秘密,段天道大手一挥,摸了摸雕像的脑袋,起身转向。 然后他就愣住了。 “你!” 段天道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吧唧吧唧了! 敢情沫沫这小妮子居然好整以暇的在吃属于他的牛排! 这可是一件段天道从开始就没想到过的事情,这里分明就只有一份牛排!段天道分明就没有请她用餐的暗示!这里分明是别人的房间!这牛排分明就不是给她叫的! 沫沫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这些分明,她睁着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姿态优雅而分明的使用着刀叉,分明把那块黑胡椒牛排吃的好开心! 段天道:“……” 沫沫莫名其妙的看着脸色发青的段天道:“段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这雕像不错啊。吧唧吧唧。” 段天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 肯定是阴谋! 沫沫完全没在意段天道的脸色眼色或者其他什么色,继续吃的好开心:“没想到这里的牛排烧的还不错。吧唧吧唧。”tqr1 段天道表示自己也好饿,咽了口唾沫:“那是我的。” “嗯,我知道啊。吧唧吧唧。”沫沫小意的拍了拍自己弹性十足的胸脯,举起最后一块牛肉晃了晃,笑的好有风情:“给你吃。” 段天道心里噗通噗通的,突然就馋虫大起,也不知道现在让他浑身难受的究竟是肚子里的馋虫,还是别的什么虫;突然就口水直流,也不知道究竟想吃的是那块牛肉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反正他一个虎扑,就从床这边蹦到了床那边,吧唧一口就把那块牛肉吞了下去,嚼得吧唧吧唧的。 沫沫怔怔的看着光秃秃的刀叉,看着重新回到她身边的男人,咳嗽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有病啊?” 说实话,这牛肉真的烤的很好吃,段天道点头表示满意,慢慢的咽了下去,摊了摊手:“我怕。”这次他总算把后面一句说了出来:“不过反正神经病也不传染的。” 沫沫慢慢的眯了眯眼,优雅的放下了叉子,像压根就没得过神经病,突然指了指门口:“咦?那是什么?” 段天道一怔,难道这个时候被林白玉冲进来了? 他急忙扭头去看,房门口还是房门口,什么也没有。 “哪有什么东西……”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一阵疾风已经从身后疯刮了过来! 段天道是什么人,他立即手向后抄,一把抓住身后偷袭人的要害,就打算来个漂亮的过肩摔。 但是…… 没摔出来。 要害是真的抓住了,但是这个要害很软,又很有弹性,以段天道的经验,只是一触手就知道自己抓住的是什么,这么美好的触感,他哪里还摔的下去? 他不摔,沫沫摔了。 沫沫是整个人扑上来的,突然就被抓住了要害,顿时浑身一软,就摔在了男人的身上。 段天道哪敢用力,只好随着她的惯性一起滚倒在大榻之上,没想到这小妮子一抢到他的后背,就像八爪鱼一样不下来了,滚了几圈就骑到了段天道的背上,很嚣张的娇叱了一声:“得儿驾!” 段天道:“……” 这是在玩骑马?! “叫你说我神经病!叫你说我神经病!”沫沫突然就变成了神经病,不但骑在段天道的臀部不下来,还一边说一边打,那娇小的手掌毫不避忌的打在某人弹性十足肌肉紧绷而结实的臀肉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段天道:“!!!” 有没有搞错?!不就是说了你一句神经病?居然胆敢这么报复自己?!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骑在屁股上面! 平常就算用这个姿势骑,那也应该…… 那也应该是面对面好不好? 段天道忍不住大怒,登时一个翻身,将背上的女骑士掀了下来,女骑士一声惊呼,摔在床上,但马上又弹了起来:“这什么破马!性子这么烈!”说完又扑了上来,试图再度骑上去。 靠! 段天道哪里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当即双臂一展,捉住这女骑士的双手,反向扑了上去,将想要骑到上面的沫沫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两人重重的陷在绵软的床铺上,全身上下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是无间隙贴在一起的,这一瞬间,两个人似乎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好像都想说点什么,两人的嘴唇蠕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人体生理报告研究表明,男女如果对视不多于1秒钟,说明相互之间没有好感;对视2秒钟,表示存在好感;对视3秒钟,可能情愫暗生;对视4秒钟,表明其感情深厚;对视5秒钟以上,就已经到了步入婚姻殿堂的阶段。 两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对望的时间绝对已经进入了二婚的节奏! 沫沫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就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整齐的贝齿不知不觉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原本很用力的手臂,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段天道很怔。 他宽阔的胸膛能清晰的感觉到沫沫娇躯的惊人弹性,拥有绝对青春的诱惑,鼻端那一丝丝芬芳的气息萦绕不去,已经散乱的秀发轻轻掠过他的脖子,撩的他心中痕痒愈发加剧。 安静下来的沫沫,似乎突然就变得文静起来,那细长秀气的纤眉,长而卷翘的睫毛都是微微煽动,似乎只是这些轻微的动作,就让她整个面部表情都鲜活了起来。 段天道终于发现了一件事,其实沫沫的年轻是一回事,主要她的五官属于超级耐看型,越是仔细看,越是长时间看,就越会觉得她的美艳不可方物。 简直无法想象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透出成熟女子的韵味来。 迷蒙的动人的眼睛耀射出一种迷人的诱惑,秀气饱满的香唇,勾勒出直令人扑上去品尝的樱桃轮廓,那弧线迷人的娇躯正在随着越来越紧张的呼吸急促起伏,因为方才激烈动作而撩开的白色短裙几乎褪到了大腿根部,两截丰腴浑圆的大腿粉光致致的展现在某人眼前。 段天道在花丛中打滚时日非浅,当然明白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境地之下。 他只需要微微俯下身去,摄住那只娇嫩的红唇,有些事情,就会顺理成章的发生。 浑身的血液已经在沸腾之前开始了加速运动,可怕的热欲就像是在咬啮着他的心。 他的心跳正在加速,原本稳定的双手也已经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 但…… 段天道身为杀手本能的警觉还是从他正在沦陷的理智里挣扎了出来。 但这是为什么? 这一切发生的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林白玉分明知道自己和沫沫单独呆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为什么还会允许她一个人单独跑来找自己? 其实这件事还不止是林白玉,大体上他所有的女朋友都不同意他和沫沫这个时候发生任何事,虽然沫沫用了见师傅这个理由来送这尊雕像,最起码也会有一到两个的陪同。 为什么没有? 而且沫沫虽然对自己表现的千肯万肯,但她还是年纪这么小处子,也不会各种勾引男人的手段,又怎么会知道借用自己说她一句神经病的机会,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沫沫是在施展美人计? 她为什么要施展美人计? 用意何在? 段天道是个很敏锐的人,更不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当初他故意在王沁面前提及沫沫,王沁的表现就很有问题,什么叫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她就不管了? 自己和沫沫之间,有什么事? 段天道一向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尤其是从王沁怀里丢出来的馅饼,她以玩弄自己为乐,把沫沫指给自己当未婚妻,又怎么可能存有好心?沫沫年少懵懂,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 嗯,现在最大的可能还真不是林白玉会闯进来,说不定一会闯进来的会是一群警察。 等自己准备剑及履及的时候,警察就会突然闯进来,抓自己一个强奸未成年的现行! 对! 这说不定就是沫沫在王沁那里得到的指示! 自己虽然对王沁实施了惩罚,也达成了共识,但她所谓的什么都不管,也就是不会取消之前对沫沫下达的指令! 哼哼! 这个狡猾的小妮子! 沫沫不知道身上的男人在想什么,男人身上浓重的气息似有穿透力,令沫沫浑身一颤,一双妙目忍不住就微微闭了起来。 这明显是放弃抵抗的象征,段天道心头被一股热流陡然一撞,差点就忍不住俯身下去亲吻她的嘴唇,急忙又用强大的意念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 哼哼。 只是这么粗浅的手段,就想要把自己收拾掉,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段天道冷笑一声,就待出言揭穿对方的图谋。 哪曾想他还没开口,房间里的座机却突然响了,低沉的铃音让正在僵持的二人都清醒了过来,段天道干咳一声,顺理成章的从沫沫的身上爬了起来,这个时候让他直立行走,简直比登天还难,虽然他脸皮很厚,但当着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段天道只好勉强够到床边的座机边,按下了免提:“什么事?” “请问先生需不需要房间服务?”电话那头清晰的传来一个好妖娆好妖娆的女子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声音,段天道就觉得自己更加站不起来了。 “咳咳!”段天道立刻干咳了一声,想要把话筒拿起来,只可惜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够不着,只好正气凛然的大声道:“谢谢,不需要。” “我长的很漂亮的哦!别人都说我长得像苍老师哦!”妖娆的女声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我的胸围有九十二哦,我的腰只有二十九哦,我的腿……” 哦哦哦?! 苍老师?! 胸这么大!腰这么细!腿这么长! 段天道登时就觉得自己已经起不来了,要不然咱把心一横…… 他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的沫沫已经恶狠狠的翻身爬了起来:“多少钱?” 对方立刻惊叫一声,挂断了电话。 沫沫风情万种的一拨发丝,得意的朝段天道飞了一眼。 段天道:“……” 坏了别人的好事还这么得意……不用说了,这就是王沁教的! “叮铃铃!” 电话突然又响了,看起来对方是不打算放弃了。 沫沫立刻接起如法炮制,满以为会吓退对方,谁知这回明显换了个狠角色:“电动棒是我拿还是你自备?!” 天不怕地不怕的沫沫惊叫一声挂了电话,索性把电话插头给拔了。 段天道:“……” 把电话弄坏了俺上哪里去办坏事…… 干了坏事然后没了线的电话:“……” 第四百五十四章 肯定是阴谋! 两人均十分尴尬的对望了一眼,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点东西吃。” 段天道又叫了一客牛排,津津有味的吃他的,没理会还在床上静卧的沫沫。 沫沫似乎完全把刚才的尴尬忘记了,颇没有礼仪的在床上高高的架着二郎腿,把两条光滑的白生生的大腿就在某人面前晃来晃去,晃上晃下。 认定对方肯定是在设套的段天道强压住心头一股邪火,表示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也不动。 刚才他趁着开门叫服务员的空档,把整层楼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危险存在,只能代表敌人隐藏的比较隐蔽。 这种事,只需要在附近开间房就能解决。 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道是诱饵,可看着这鲜嫩可口的美女在自己面前晃荡,理智还是有些压不住心头狂奔的热欲,有好几次,段天道都恨不得把刀叉一摔就扑上去。 “这种感觉真奇怪。”段天道不说话,沫沫也不以为忤,反倒自顾自说起话来:“以前师傅总说给我找了个好男人,男人中的男人,我却总是不太相信。” 段天道暗自冷笑了一声,王沁会说他的好话?这摆明就是个笼子! 继续吃,不理她。 “我马上就要满十四岁了。”沫沫也不管段天道说不说话,她很执着的继续说下去:“在我们那里,这已经是应该嫁人的年纪了,如果今年我还嫁不出去,我就会变成剩女。” 十四岁没嫁人的小女孩都是剩女,那二十四岁没嫁人的女人就只好全部去找根绳子去上吊了。 段天道暗自冷笑了一声,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这摆明就是王沁教的! 什么十四岁不嫁就变成剩女?只怕是满了十四岁这个阴谋就破产了吧! 继续吃自己的,不理她。 “没有见到段哥的时候,我心里就有各种各样的幻想,见到段哥以后,我才发现,段哥给我的,甚至远远超出我的幻想……”沫沫低低的叹了口气:“其实师傅是叫我以未婚妻的名义接近你,然后想尽办法来害你,可,可是我……我真的做不下去……” 段天道不冷笑了,也不吃了。 他很吃惊的看着一脸迷茫躺在床上晃腿的沫沫,完全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用交换秘密来博取信任是一种很不错的手段,但这样的手段也要用得好才行。哪有一上来就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的道理? 难道这个沫沫…… 真的是个神经病?! “我觉得我好为难……”沫沫说着说着,两行晶莹的泪水就从眼眶的两边流了下来:“段哥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把我救出来,说明段哥是真心对我好……可是我却要害你……可如果我不害你,又没办法跟师傅交待……师傅对我有恩……” 沫沫的声音越来越小,二郎腿也放下来了,双手捂面,居然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段天道:“……” 这种纠结的感觉他也有过。 尤其是对王沁。 王沁是对奇葩这两个字最好的解释,她这一辈子就只想着怎么样才好玩,感情亲情友情,什么情都可以拿来玩。 她就是知道段天道喜欢她,所以肆无忌惮的没事杀段天道两下,反正段天道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现在好,现在居然拿恩情和命令去和爱情做对抗,好像只有段天道不高兴,她就特别高兴…… 哎……摊上这么一个师傅,是谁谁都想死…… 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纠结……换成别人这么玩法,早就剁成十几块拿去喂猪了…… 这种感同身受的感慨,顿时让段天道的戒心不自觉的放低了好几层。 分辨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是杀手基本的技能之一,段天道更是个中翘楚,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个沫沫现在说的,都不像是假话。 至于她为什么要说真话…… 段天道真的很难相信她说出这样的真话只是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要钓鱼虽然是要用鱼饵的,但你用的鱼饵体积如果超过了要钓的鱼本身,这就是笔亏帐。 难不成真的自己魅力太强大,不自觉就让这小妮子倾心,准备把未来栓在自己身上? 沫沫似乎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哭过,抽泣的声音虽然不大,持续的时间却很长,似乎要一次性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段天道真的吃不下去了,以前对男女之事他看得很淡,因为那些都不过是赤果果的金钱交易。 但自打当了普通人,真心诚意的女朋友多了之后,感觉看见女人哭泣自己不闻不问都跟犯罪似的。 于是他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坐到了哭泣的沫沫身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别太担心,其实我跟你师傅呢,已经达成了协议,以后我和你的事情呢,她不会再过问。所以她对你下的命令,应该已经作废了。你要不信,等她来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问她。” 他原本想安慰一下沫沫,谁曾想沫沫却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抱住,拖进了怀里,随即在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谢谢段哥……段哥为了我,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呜呜呜……我总是这么没用……” 段天道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嗯,这个努力足足好几个小时呢!真的很多! 这个姿势很别扭,段天道只好蹬了鞋,上了床,将怀中的女人抱紧,汹涌的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更有甚者,沫沫汹涌的娇躯随着波澜起伏不停的撞击着他的胸膛。 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随着身体的耸动不断的散出,勾的段天道浑身发热,那洁白的耳垂就在他唇边半寸,简直就是鬼使神差一般,段天道灼热的嘴唇就落在了那白玉般精巧的耳垂上。 沫沫浑身一震,抽泣声突然就止住了,开始娇弱无力的喘息起来。 段天道使劲的对自己说了一句,要安慰女人,一定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既然这个法子有效,自然要继续下去。 揽住女人小蛮腰的左手微微一紧,将怀中的娇躯几乎揉碎在怀中,沫沫轻轻嘤咛了一声,右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男人的肩膀,螓首也昂了起来。 男人的唇很自然的落在那柔嫩的红唇之上,沫沫只觉得自己如犹在梦中,完全失去了抵挡的意识。 段天道的脑子里就像是被点燃了一个超大的炸药包,‘轰’一下岛国鬼子就死了一大半。 这感觉是如此美好,两人就像为了这一刻等了一辈子似的,谁也不愿分开。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段天道的一只大手就滑到了沫沫的美妙的纤腰上,那细嫩的触感登时将某人心胸间全部的热欲都点着了。 理智? 妈的! 什么是理智?! 理智就是段天道关门的时候在门下塞了一排细小的石子,有这些石子挡住,别说是用钥匙开门,就算是外面的人拼命用脚踹,也别想在一时三刻里破开房门! 有这个缓冲的功夫,谁也别想抓住段天道的现行! 哇哈哈哈! 先别管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圈套,未雨绸缪才是王道! 当男人的大手探进圆领t恤,去解沫沫胸衣的扣子时,沫沫本能的轻轻挣扎了片刻,但段天道这门技艺早就炉火纯青,哪里会给她挣脱的机会。 那细腻的雪白肤色在灯光下散发出一种令人晕眩的光芒,那凹凸起伏的形状优美,玉腿上两道青筋清晰可见……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不停的上下移动。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见到如何诱人的风景,只是没想到见到了自己还是会震惊! 这种触感…… 让他摸一晚上啥也不干都行! 细细的触摸,让沫沫的浑身紧绷。她的身体就像是一架钢琴,在男人熟练的演奏下山峦起伏的跌宕着。 段天道很投入。 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不投入。 就像是饿了八天的人突然看见了一顿美餐,又像是一个关了二十年出来的劳改犯突然看见了一头母猪。 这种时候都会这么投入。 沫沫也很投入。tqr1 她没办法不投入。 一个从未尝试男欢女爱,突然尝到人伦美妙的关键档口,她没办法不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现在这一刻的感受中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懂事之后,都会对这一刻有各种幻想和期待。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能不投入? 就在两人全神贯注投入在如何上到那美妙云端的过程中时,没有一个人留意到房间里已经起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如果不加注意不做说明,一般人都注意不到。 因为没有人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这个变化,发生在床边的茶几上。 发生在那尊怒目金刚的身上。 就在床上的战况正如火如荼的当儿,那尊披着战甲纹丝不动的怒目金刚突然动了。 它动的很隐晦,如果不仔细的看着它,你甚至不能发觉它有在动。 段天道看到这尊雕像的时候,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的雕像底下都会有一个圆底,用来稳固重心,尤其是年代久远的雕像。 但是这尊雕像没有,这尊雕像的底部就是怒目金刚的两条腿,以古代的雕刻艺术,能把两条腿的重心用的这么好,实在是很难。 现在看到的人,就会发现,其实这尊雕像之所以站的这么稳,纯靠它自己的调整。 这个时候雕像已经不像雕像了,像人。 活生生的人。 它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转动着自己的身躯,转动的很诡异,只有下半身在动,上半身纹丝不动。 它手中的箭尖逐寸逐寸的移动着,瞄向床铺上的人。 那个正一心一意专注于享用美餐的男人。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一箭与一剑! 段天道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他就只知道一件事。 扒衣服。 他已经很顺利的扒掉了面前这个美女身上所有的衣物,很顺利的让这个美女毫无反抗之力,很顺利的细细享用着每寸细腻肌肤带给他的美妙感受。 已经陷入迷醉的沫沫粉颊通红,媚眼紧闭,檀口突而微张,突而紧咬,让人无法分辨她感受到的究竟是难耐的痛苦还是无尽的销魂。 茶几上的怒目金刚什么也没管,它只是小心的挪动着,经过长约十数分钟的调整,终于将箭尖对准了床榻上男人的脊背,箭尖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辉。 段天道突然觉得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四下张望,眼神从茶几上巍然不动的怒目金刚上掠过,又掠过,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只是这尊铜像刚才的位置好像不是这样的…… 刚才…… 段天道表示刚才他根本就没在意这尊铜像摆放的位置,刚刚疑惑了一秒钟,身下的美女似乎不习惯于男人的停顿,主动朝他身上挤了挤。 这一动可不得了! 段天道立时将方才的疑惑丢在脑后,重新全心全意的俯下身去。 沫沫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蛋登时犹如坠入云端,柔腻优美的口中爆出一系列令人无法理解的呢喃,两条腿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向男人贴近。 段天道在这关键时刻,还沉下心来朝房门口看了一眼。 就是这个时刻。 如果是要捉现行,现在就是要撞门而入的时候…… 为了促成这个时刻的快些到来,他还故意将让两条光洁的腿把他盘的更紧了些,但意料之中的撞门事件依旧没有发生。 嗯…… 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动作,那就是自己的误判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雄性魅力太大? 挡都挡不住?! 段天道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把心一横,回过身来就打算长驱直入,享用这送上门来的美餐。 但是没有来得及。 因为有光芒一闪! 光线的速度比声音更快,所以段天道是先看到光芒,才听到声音的。 “嘣!” 这是一声弓弦从紧绷到放开的声响,这声响就从自己的背后传出。 他没有转身去看,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但同样受到惊动的沫沫,无意睁眼却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一道很好看很美丽的银色光线,这光线划破空气,在空中如有实质,似乎将无形的空气都撕开了两半,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觉得就算前面是一座大山,也一定会在这道光线面前分开两半! 这道犀利无匹的光线,电光火石,毫不留情,直朝着段天道的背部飞驰而去! 沫沫的脸色变了! 她的脸侧已经感受到那道光线带来的强劲风势,刮得脸部生痛,她很想要说点什么,但却突然发现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想要做什么,却突然发现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作出一个完整的动作。 她只能瞪大了眼睛。 这一道光线从出现开始,就好像是世上唯一存在的东西,让人生不出一丝希望,只有绝望。 她现在就只能绝望的看着这道光线洞穿身上这个男人的身体,然后绝望的看着这个男人沉重的倒下来。 段天道的脸色也变了。 虽然他没有时间去看,但有些事情是根本不需要看的,他就算不用眼睛,也知道这一瞬自己离死亡只有零点三毫秒的距离。 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有效反应。 他只能去想一些事。 一些天机老人告诉他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应该想的事! 段天道没有睁大眼睛,他闭上了眼睛。 死亡究竟是什么滋味?很多人都没有概念,因为每个人一生也许都只有一次感受死亡的机会,一般感受到的时候也已经挂了。 段天道在很早之前,就想知道失去生命的滋味,在很早之前他就想好了,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体会。 现在。 机会来了! “轰!!” 一声巨响就在段天道背后二十厘米处轰然爆响!巨大的气流像丢石头一样把段天道转着圈远远的抛了出去,‘啪’一下就把他摔在了墙壁上。 段天道像只壁虎一般四肢紧贴墙壁,半天都下不来。 四散的气流也波及到了床上的沫沫,只是她的运气比较好,她没有被抛飞,而是被强烈的气流紧紧朝下压去,她整个躯体都死死的陷在席梦思里,呈现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上好的席梦思都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迫,四根木质的床脚委屈的发出难耐的‘吱嘎’声,终于颓然碎裂,整张床轰然倒塌,狠狠摔在地毯上。 狂暴的气流兀自无法消散,猛然将落地窗户全部击碎,裹挟着无数的玻璃碎片从窗口呼啸而去! ‘吧嗒’。 这是段天道从墙面滚落下来的声音。 终于能够回头,段天道飞快的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一幕登时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空中依然有光。 一道银色的光芒和一道青色的光芒。 银色的,是一支很眼熟的长箭,段天道的脑子再差,也看得出这支箭就是刚才那怒目金刚手中的那支。 青色的,则是一支青色的小剑。 这一箭一剑,就在半空中彼此对峙,箭尖和剑尖死死抵住,这银色的势不可挡的箭,就像是在狂暴的奔涌中突然遭受了不可逾越的阻力,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再做寸进。 不多时,吱吱嘎嘎的脆响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 这银色小箭的箭身似乎终于承受不住这股相撞的巨力,在空中不断的摇曳,不知何种材料制成的箭身开始崩裂,无数的裂纹越聚越多,骤然崩碎,细密的碎片犹如手雷碎片一般四散而出,将半边房间射的千疮百孔,地毯和天花板都无法幸免,一时间尘土飞扬,声势骇人。 但更为奇异的,却是房间的另外半边。 无论那小箭爆裂的声势是何等惊人,青色小剑的身后半边,却像是被一层看不到的无形气罩完全包裹住,无论是站在原地的段天道,还是陷在床榻里的沫沫,连发丝都没有飘动半分。 片刻之后,烟尘消散。 那青色小剑的光芒颓然一收,突然就变成了一张符纸,慢悠悠的从半空中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沫沫的胸前。 沉默。 房间里只有沉默。 唯有没有玻璃的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在房中辗转呼啸。 过了好久,段天道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了好几次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没事吧?” 沫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了好几次才勉强完整的回答了一句:“我,我没事。段哥……你,你呢?” 段天道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摸到什么事,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刚才自己趴的那面墙上,有两个清晰的掌印和两个清晰的膝盖印…… 咦? 段天道好奇的上前,仔细看了看膝盖印之间的一个洞,奇怪了,怎么会有五个印? 看了一分钟,他下意识的干咳了一声,没吱声。 沫沫倒是没发现这个奇妙的故事,她只是面色噶白的看着自己胸前的那张符纸发呆。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正要说话。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好用力好用力的敲门声,还有一个男人愤怒的大吼:“拆房子啊?!” 两人:“……” 段天道吸了口气,随手裹了件浴袍。 沫沫浑身都在抖,好不容易也把衣服穿好了。 不穿衣服不行,门外的人声鼎沸,好像已经聚集了很多抱有怨言的访客,连服务生都来了,叮叮当当的捶门,号称再不开门就撞了。 段天道倒是想开门,但是生生拽了七次,还是没能拽开。刚才第一次相撞爆出的气流太过可怕,几乎将门板整个嵌在了门框里,尤其是底下还塞着几颗石子,这下完全都被挤进了门缝下面,整块门板基本已经成了一块墙。 “要不,你们还是撞吧。”段天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门外的人很明显把段天道的话当成了挑衅,那不是一般的愤怒,就听见‘咣当咣当’的脚踹声,可惜半天这门板都不动一下。 沫沫倒是没有被外面的情况干扰,她抖着抖着,一屁股坐在已经塌陷在地板上的席梦思里,很认真的看自己手中颤抖的纸。 一张画着一枚青色小剑的纸。 段天道也懒得管外面的状况,他一屁股坐到了同样深陷在地板上的沙发里,然后又站了起来,妈滴,上面有碎片! 坐不下来的段天道只好站着,围着仍旧完好的茶几转圈。 茶几上有一尊铜像。 怒目金刚的铜像。 方才如此动荡,这尊铜像却连位置都没偏过一下,兀自稳稳当当的站在茶几上,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动作还是那个动作。 只是它身上的铠甲依旧光滑如故,完全没有划伤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它手上的那只弓箭,此刻只剩下弓,没有了箭。 段天道瞪着怒目金刚,怒目金刚瞪着段天道。 最后段天道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妈的跟一不会眨眼的铜像比眼力劲,那是二傻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沫沫轻轻抚摸着那张光滑如故的符纸,终于想到了要问问题。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好吧。”沫沫眯了眯眼:“就算你猜不到这尊铜像会射你一箭,但这张纸是怎么回事,你总是知道的。可不可以先说你知道的。” 段天道有些好奇的转过头:“何以见得?” “因为你从刚才到现在,就只看这尊铜像,一眼都没看过这张救了你一命的纸,说明这尊铜像在你的意料之外,但这张纸在你的意料之内。” 呃……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没想到……tqr1 这小妮子还挺敏锐的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 到底明白不明白 段天道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小瞧这位小美女了,刚经大变,居然还能分析的这么冷静……噢,她好歹也是王沁的徒弟,的确不应该那么简单。 他摸了摸鼻子,试探着用一只脚碰了碰那尊铜像,铜像表示不理他。 “要是我告诉你,我是外星人,你信不信?”段天道顺嘴道。 “不对啊。”沫沫微微一叹:“这张纸,有点像是道家的符箓,如果你说你是修道的,我倒是还相信几分。” 段天道:“……” “好吧。”段天道点了点头:“我就是修道的。”他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又用脚踹了踹铜像,铜像表示依旧不理他。 “哗!”沫沫的眼睛都亮了:“那你岂不是会赶尸?那些电视上一蹦一跳的僵尸,是不是就是你这种人赶着到处跑的?” 段天道:“……” 为什么这小妮子对道家的文化,就只有这种印象?! 不过他实在是懒得解释,索性点了点头:“对!比如我把你干掉,在你额头上贴张符纸,你就会乖乖的跟我走。” “你这张符纸好厉害!”沫沫似乎迷上了那张符纸,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可不可以送我一张?” 段天道什么也没说,飞起一脚把茶几上的小铜人踹出好几米去,小铜人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靠!叫你暗算我!叫你暗算我!”见没有危险,段天道心头大定,蹦上前去狠狠的在铜像身上乱踹,一边踹一边嚷嚷,好半天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妈的用肉做的脚踹一个铜制的雕像,那尼玛就是一二傻子! 沫沫:“……” 段天道云淡风轻的回到沫沫身边,轻描淡写的一伸手,就把那张符纸抽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随身的板砖里:“赶明我再给你画一张。” 这场谋杀跟沫沫肯定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她随便画一张壮壮胆也就是了。 “咣当!” 沫沫还没来得及说话,门板终于被撞开了,整张门板颓然从上面摔了下来,溅起一地尘土。 门开了,却没有人进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群情汹涌的小伙伴全都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里面的惨状,然后一起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段天道和沫沫,一脸的被惊呆。 “这这这……”手持撞墙捶的服务员把锤子丢了,指着段天道,又指着沫沫,又指着房间,说了半天就只说了一个字。tqr1 段天道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真不好意思,我们可能玩的太嗨了一点……” 众人:“……” “你你你……”服务员指着段天道,又指着沫沫,又指着房间,说了半天就只说了一个字。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没多大事,我会照价赔偿的。” 本来准备大发雷霆的众人,只看了一眼这房间的惨状,就一致决定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还有几个小伙子偷偷冲段天道伸大拇指,要不是不好意思,估计得上来要签名。 这尼玛要玩的这么嗨,得多大本事啊! 服务员说不出来话,索性也懒得说了,一个电话把经理找来了。 经理是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妇女,明显也是刚刚知道这事,一到门口脸色就变了。 “这这这……”中年妇女指着段天道,又指着沫沫,又指着房间,说了半天就只说了一个字。 段天道:“……” 过了半天酒店上来一大帮人,一边细数损失,一边偷偷的看镇定自若的段天道和沫沫,还有一个女服务员看着段天道在墙上弄出的五个洞脸红了半天,一低头转身走了。 段天道表示那不是因为自己太厉害,主要是因为墙板的质量太差,可惜没人听他的。 “这位客人。”和善的中年妇女明显还不认识这个新上任的董事长,拿着计算机算了半天,终于一脸微笑的杵到了段天道身边:“这个房间是必须要重新装修了,装修费用共计十五万,这装修期间怎么也没法住人,至少要算一个月的房费,也就是三十万,看在您不是故意的份上,打个折,一共给三十七万就好了。” 段天道看了她半天,大手一挥:“你还真黑……不过我喜欢!行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最少涨三块!” 中年妇女:“……您,您就是新来的董事长?” 段天道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会知道?” “一个月就只给人涨几块钱工资的,也就只有您这独一份。”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要您赔偿损失,能不能多涨点?” 段天道摇了摇头:“那我会扣你一半的工资。” “那……”中年妇女一咬牙:“那折扣就不打了,您多赔点吧!” 段天道:“……” 既然是董事长,就有董事长的特权,所以两人很快又换了一间房。 只是两人在新房间里都很默然。 段天道满脑子都想的是那尊铜像,刚才他已经仔仔细细把它研究了一遍。 那东西分明就是实心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机括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如果不是机关,这支箭又是怎么射出来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更重要的是这张符纸上的小剑,它居然可以在这么危急的关头把自己从命悬一线的关头救回来…… 当初天极老头把这张符纸塞给段天道,段天道还是很好奇的,只是时间长了老是没见它有动静,也就随手放在板砖里,这段时日早忘得差不多了。 天极老头曾经说过,遇到命悬一线的时候,要默念那句口诀。 这句口诀段天道今天还是第一次用,幸亏他记忆力比较好,十年前学的,现在还没有忘记。 事实证明,拥有一个良好的记忆力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你雕像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没有做声的沫沫突然做声了:“师傅要它做什么?” 段天道吸了口气,眯了眯眼。 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雕像的神秘,但它可以杀人是实实在在的,要这样的东西,当然是为了杀人。 说实话,对这件雕像没有认知的人,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谁能想得到一尊雕像会杀人? 这个雕像不是电脑,但应该类似预先设置程序的电脑,就是它的行为应该是被事先设计好的,准备要去完成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结果半途被自己劫走,刚才又无意中触发了某种设定…… 然后这尊雕像就开始了行动…… 这么说,让这尊雕像行动起来的设定,就应该是刚才自己和沫沫在做的那件事…… 段天道忍不住就瞅了沫沫一眼,忍不住眼神就有些灼热起来。 沫沫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灼热,小脸儿一红就低下了头。 段天道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突然微微一动,从板砖里掏出那张小小的符纸来。 借助灯光,能看得很清楚,这是一张类似道观祈福用的符纸。 长长的符纸上下左右的四角,都画着一种古怪特殊的符文,而符纸的正中央,则画着一把青光闪闪的小剑,这小剑虽然是画在纸上的,看起来却栩栩如生,纹路细致,连剑穗都似乎在微微摆动,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他还真不相信这东西跟电视剧里拍的一样,输入道力之后这上面的小剑就能飞天遁地…… 嗯?! 段天道不过是抱着好玩的心思,试探着将体内的热流输入了进去,哪曾想突然之间这符纸就像是有了黏性,紧紧附在他的手指上,吸力骤增,根本就不再需要他主动输出,而是犹如无底洞般疯狂吸收起他体内的热流来! 不好…… 这下要糟! 段天道知道要糟。 但最痛苦的是,这个结果他无能为力。 这张画着小剑的符纸,根本不给他后悔的机会,转瞬间就将他体内的道力一洗而空! 只不过数分钟,段天道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干涸的刺痛起来,可符纸明显一点都不满意,就像一只出了笼的恶狗,‘唰’一霎那,就将段天道周身上下所有的热流都吞噬的干干净净,这个过程,甚至用秒来计算还嫌长了些。 段天道浑身刺痛,眼珠子却忍不住拼命的瞪大了起来。 符纸上的小剑愈发光亮也就罢了,他分明还看见那符纸上有一个小小的剑尖正在隐隐从符纸上浮现出来,就像是要挣脱符纸的束缚,腾空而出! 他娘的,这实在是太痛了! 以段天道如此强大的忍痛能力都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种可能的痛感。 痛得除了晕过去之外,段天道唯一想到的第二个方法就是掏出指甲刀把自己干掉。 有的时候昏厥是保护自己一种不错的法子。 所以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昏过去的下一秒,那张符纸陡然间光芒四射,那支青色的小剑摇头晃脑的就从符纸里钻了出来,将符纸编在自己的剑穗上,开始摇摇晃晃的围着床飞行。 沫沫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一双漂亮的眼睛还是睁得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她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放进了嘴里,下意识的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小剑扭摆着剑身,青光闪耀,慢慢围着段天道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事,又慢慢朝沫沫飞了过去。 漂亮的沫沫差一点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吃下去了,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段,段哥,段天道!快,快起来,你的剑要,要行凶……” 段天道想要有所反应,但是他已经昏了。 沫沫求助不得,只好结结巴巴的对着小剑道:“那个,我呢,是他的朋友。你,你的明白?朋友之间是不能互相伤害的……你,你的明白?” 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剑:“……” 第四百五十七章 要害! 青色小剑慢悠悠的围着沫沫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随后掉了个头,又飞到了床那头,突然间就看见了地上滚倒的小铜人,登时精神一振,青光大作,呼哧一下,就把那尊小铜人刺了一记。 小铜人看似极其坚固的铠甲,二话不说就裂了个洞。 青色小剑似乎来了兴趣,陡然后缩,骤然发作,突然就看见满房间都是青光点点,什么也看不清,过了半晌,那小剑才满意的弃了小铜人,飞回到段天道身上,‘唰’又变成了一张符纸。 沫沫使劲咽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那小铜人身边,就看见那无辜的小铜人身上到处都是破洞,尤其是两腿之间,足有二十来个。 沫沫:“……” 又怔了半分钟,她才幽幽的坐到了晕倒的段天道身边,好奇的研究那张不再动弹的符纸。 说实话,这也就是一张纸,虽然上面的纹路极其复杂,虽然上面的小剑栩栩如生,但看得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沫沫的目光终于离开了符纸,滑落到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那里的肌肉虽然一点都不夸张,但却能清楚看到生动有力的块垒。 面对毫无防备的男人,沫沫的表情突然就透出几分纠结,她的小手不自觉的就伸到了桌边的一把裁纸刀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捏不住那柄薄如蝉翼的刀柄。 “真的是他么……”漂亮的沫沫咬了咬整齐的牙齿:“我的仇人真的是他么……师傅说的……是真的么……” 沉睡中的男人,再没有那种一睁眼就吊儿郎当的味道,看来非常的沉稳和有味道,那轮廓分明的脸庞虽然并不多么起眼,但看久了却越看越有味道,那修长有力的腿…… 尤其越是了解这个男人,就越是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坏人早就应该把自己拿下了…… 当年王沁找到沫沫的时候,亲口说她的父亲就是被一个叫段天道的男人杀死的,从那时候起,全力练武和准备复仇就成了她人生的动力。 但心中原本坚定的信念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动摇,动摇的她甚至开始怀疑王沁所说的是不是实话。 说真的,王沁的作风的确是令人难以理解。经常想一出是一出,身为她的徒弟,沫沫也没少见这个师傅的离奇行径。 所以如果王沁说的是假话,反倒更加令人容易相信。 嗯…… 王沁师傅……一定只是为了好玩才这样说的……她只是觉得这样对待段天道比较好玩…… 自以为猜到了真相的沫沫不知道为什么一张俏脸突然就有点红,一只粉嫩的小手不知不觉就朝男人的脸庞伸了过去,眼见就要摸到,她才猛然醒觉,急忙又缩了缩,使劲的摇头,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就算师傅说的是假话,我也没必要和这个花心的男人在一起的。” 她用一只小手用力拽着自己另外一只小手,以免它犯错误,嘴里还念念有词:“但是段哥真的人很不错啊……对每一个女朋友都这么好……所有女人都在倒扑他……为什么我不能?” 挣扎了数分钟之后,沫沫终于放弃了拽自己那只怎么拽也拽不住的手,一双银牙一咬,索性两只手都摸了上去,在段天道的脸庞上用力的摸来摸去,口中恨恨道:“管他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符纸上的小剑:“……” 段天道在做梦,做一个很舒服的梦,在梦里他正享受着一个按摩技师的全身按摩,虽然看不清这技师的脸,但只是闻她身上的香味,就知道是个女人。 女技师呢本来也没啥,有啥的是,她的力道用的不大对,有的时候太轻有的时候又太重,更重要的是,全身按摩不是应该按全身?为什么要拼命的按脸? 觉得腮帮子上的肉都要被揉散的一刻,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一翻身就把那技师的手拉住了,表示要好好教教她关于按摩的手法。 谁会知道那女技师居然浑身一软就摔倒在他怀里了! 段天道表示这样很好,正好让她体会体会什么才是真正的按摩手法! 他一双大手毫不犹豫的就开始了全套手法,这手法他很熟的,人体的穴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里能让人死,哪里能让人舒服他都一清二楚。 这一次,他是想让女技师舒服。 怀中的女技师似乎只在一瞬间就软的像一团棉花,香甜的鼻息全喷在他的脖子里,弄得他好痒好痒。 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滑落到女人的前胸,滑落到腰间,滑落到腿间…… 骤然间,一股一股清凉的气流就顺着他的手指逐渐涌入他干涸的经脉,段天道登时舒服的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情不自禁的加快了按摩的速度,越来越大力,越来越快,越来…… “啊!” 如果不是这声惊呼,段天道已经决定要把这场按摩进行到底,但这声惊呼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太尖锐,段天道不得不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这不睁眼也就罢了。 一睁眼就把段天道自己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沫沫就啥也没穿躺在自己身边,而且自己也什么都没穿!tqr1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沫沫正披头散发软倒在自己怀里,脸色苍白气色极差,地上的雕像变成了破烂,怀里有一把小剑。 段天道怔了怔,指尖的气流一窒,沫沫总算是缓过气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变成了一团不能动的棉花。 “这是怎么了?” 段天道不由得双手扶住下巴,开始仔细思索这个奇怪的疑难,思索了半分钟之后,觉得沫沫气色不对,正要探手去检查,沫沫突然疯了一样的在床上翻了七八圈,咕噜咕噜就滚到床底下去了! “呃……”段天道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动弹不得,正要过去搀扶,沫沫已经拼命在床边露出一个头,虚弱无力的摆着手,喃喃道:“刚,刚才你的那张纸把,把雕像戳成这样了……你,你别再碰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段天道:“……” 小剑戳雕像就戳了,重要的是后面这句。 这句话他还是比较耳熟的,通常情况只有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女人才会对他说,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咱还什么都没做呢! ‘叮咚叮咚!’ 门铃响的很突然,什么也没做的段天道有心不想管,但是门口却传来了一个俏生生的声音:“段天道!我知道你回来了!开门!” 这个声音很耳熟,不用耳朵段天道都知道这个人叫王沁。 沫沫明显有些紧张,急忙挣扎着穿好了衣服,把自己丢在沙发上就不动了,主要是动不了。 她动不了就只好段天道动,其实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只有一条变成裙子的大裤衩,还不如不穿,只好还是穿着浴袍开了门。 王沁戴着一副大墨镜站在门口,昂着头。 她今天的衣服很简单,很短的粉色迷你短裙和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 一双露趾高跟凉鞋,脚部与鞋只有脚掌和足前部的一小部分接触,前部鞋面的透明的,能够充分将她美丽的极品玉足展示出来。 看见这双腿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很热,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晚上,那天这双腿盘住自己的时候,用的力气实在是…… 王沁虽然戴着大墨镜,但还是看见了男人眼中的内容,这么大的墨镜一时间也没能遮住脸上的一抹晕色,她急忙咳嗽了一声,一把将段天道推开,径自进了房间:“东西呢?东西在哪?” 软倒在沙发上的沫沫想要起身,试了试还是没起来,只好弱弱的低声道:“师傅好……” 有些事吧,其实跟穿没穿衣服关系不大,王沁只看了一眼两人,就冷哼了一声:“你们还是挺会抓紧时间的嘛。” 沫沫急忙道:“师傅,不,不是你想得那样……” 王沁冷冷道:“我已经说过了,以后你们的事就是你们的事,不需要跟我交待。我是来拿东西的,东西在哪?” 沫沫默默的指了指地上,小声道:“应,应该是这个吧……” 屋里突然间就有些安静。 没有风。 王沁一双漂亮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发抖,她抖抖颤颤的把墨镜摘了,抖抖颤颤的把这个千疮百孔的小铜人拖到了眼前,抖抖颤颤的指了指雕像的两腿之间:“这,这……” 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这里是它的要害。” 王沁一双凤目突然就变成了龙目:“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它的要害!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剩下两个人:“……” 段天道有点不好意思说,沫沫只好把刚才的过程很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当然,其中省略了很多很重要的事。 “喔?”王沁说不管就真的没管,对于沫沫的不尽不实并无追究,只是斜着眼睛看了看段天道:“你身上防身的那张符剑究竟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厉害?” 段天道想说他身上还有一把更厉害的剑,前几天才让王沁尝过厉害,用在女人身上比那张符剑强得多,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这尊雕像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沁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似乎把胸口一口恶气强压了下去:“这叫古金刚,是杀手界流传了很久的一件宝物。你既然已经尝过它的厉害,我也懒得再解释。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它的下落,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结果现在变成了一件破烂!” 段天道挠了挠头,没好意思搭话。 “这古金刚的机关枢纽就在两腿之间。”王沁毫不避讳的指着那中间的洞洞:“可是这里的铁木盔坚硬非常,就是子弹都打不穿,你防身的那个小剑果然犀利。” 犀利无比就犀利无比吧,天知道为什么她要一边说话,一边瞄段天道的两腿之间。 段天道表示压力很大,咳嗽一声,急忙坐下翘了个二郎腿:“那你看这东西还有没有可能修得好?” 王沁苦笑了一声:“理论上是没问题的,只是我研究过这尊古金刚,它的材质用的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石材,这种石材叫‘原石’,是太空陨石的一部分。我找了好多年,也才找到那么两小块,全部拿来修这个古金刚恐怕都不够用。” 段天道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你们师徒这么久没见面,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聊,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嗯,你们聊着,这间房的房费算我的!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他一边说就一边朝门口溜。 未果。 因为突然就有一把很薄很锋利的裁纸刀‘呼’一声飞过段天道的耳侧,‘笃’的一声钉在了门板上,尾羽还在嗡嗡作响,可见出手的人,心里的戾气有多重。 段天道:“……”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百个小时! “你答应要把东西给我。”王沁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听起来有点像咬牙切齿:“现在给我个垃圾,你就想溜?” 段天道:“……” 没办法,身为一个守诺的杀手,一旦承诺,就算死也得完成。 更何况王沁还交了好几个小时的佣金…… “那你说怎么办吧。”段天道咬了咬牙,所谓交易,事先交的都是定金,事情办完还得有尾款。 大不了替王沁把这件事搞定,再找她要七八个小时……不,七八十个小时! 王沁深吸了一口气,饱满的胸膛微微起伏,突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小小的绢书朝段天道丢了过来:“这几年我跑遍了整个世界,学会了很多奇怪的法门,这其中甚至包括苗疆的蛊术……但是这本书,我一直都没能研究透彻。” 段天道好奇的接过书。 这书页的质地,的确很不一般。 触手滑腻如玉,书页又纤尘不染,看似极薄,却坚韧非常,书上漂亮的小楷一看就知道是年代久远的文物,段天道不敢使太大力,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tqr1 “这本书叫《天地傀经》。”王沁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低着头的沫沫:“我就是在这本书上得知这尊古金刚的,你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修复它。” 王沁一边说话一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软软的床垫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 她的动作很轻微,但沫沫却浑身一震,微微抬起头来,纤长的手指也开始在沙发上缓缓的敲击起来。 就是傻子这个时候也能看出这两个人在用暗语交流,她们交流的内容也许很有趣,而且肯定和段天道脱不了关系。 但这个时候,段天道什么也顾不上。 他在看书。 很认真的看书。 因为这实在是一本很好看的书。 这本天地傀经不知道是从哪位高人那里流传下来的,只是开头三页的入门心法,就让段天道看得如痴如醉。 传说道家秘术修习到一定境界,能用神念操控外物,这是道门基本常识。 段天道一般都只把这种事当故事听了,但见到那尊怒目金刚和这本天地傀经之后,他才知道,这不是故事。 这本书严格的说,应该是一本如何制作机关傀儡的道家奇书,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是最原始的机器人制作技巧,而且能够赋予傀儡一定的灵智,这就跟现在的人工智能也差不了多少。 天地傀经上说的很详细,操控傀儡必须要用到神念控物之术,而且这种控物之术牵涉到分神,引魂等等细致的技巧,也就是说,只要懂得正确的法门和道力修炼的基础…… 段天道心中微动,体内暖流渐起。 小时候修炼体内这股热流的时候,天机老人从来没有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现在他渐渐有些明白了。 这股热流应该就是道力,不管是从它能够医治百病,还是从它可以支持刚才那支符剑的运作,都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老不死的天机老头居然会道力法决,还有这么牛逼的符剑…… 看起来不简单啊…… 段天道甩了甩头,天机老头一向不简单,说他是外星人段天道都信,连王沁都学会了蛊术,天机老头子会点道法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有了道力基础……又有了正确的法门…… “分散元阳,登坛之际,神不归一,法不灵应……” 正当他不自觉的按照法决入门运行体内热流的同时,手中小巧的绢书突然奇异的脱离了他的手掌,缓缓伸起。 段天道的手指微动,一把将几乎离手而起的书页又抓了回来,他小意的扫了一眼房内两个正敲手指敲的好开心的两人,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心念一动,只见他身侧的板砖也逐渐漂浮了起来。 卧槽! 好东西! 这绝对是好东西! 这最基本的控物之术,已经堪比常人所谓的特异功能,现在段天道不用手指,就能让自己浑身上下的物件随着自己的心念漂浮移动,只是如今小试牛刀,一次只能控制一件,想要再控制第二件就会有些无力。 这本天地傀经的内容精深无比,字数却不算太多,不到两个小时,段天道已经尽数看完,合上最后一页,他又闭目凝神在心中过了一边,这才缓缓睁开眼。 “万年陨铁二十斤,千年沉香木两斤,百年古藤枝……”段天道一口气说了十几种材料才停下:“只要能凑够这些材料,大约可以再做一个古金刚。” 手指突然敲断了的王沁:“……” 他刚才说的,全是下半部书上制作高端傀儡的材料,那用料随便哪几样,都得在全球范围内搜寻,花费个数十年功夫也不一定搜索的到。 “你负责!”王沁狠狠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你都给我负责再做一个出来!” 段天道:“……就算我能负责,你也得等至少二十年。” 王沁沉默了半晌:“行了!我也会帮你找!这可是你说的!材料凑齐,你可一定要帮我再做出一个来!”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我尽力。” 王沁很清楚段天道的脾气,他说尽力就一定会尽力,当下也没有就此跟他多啰嗦,冷冷道:“沫沫,跟我走,我有事情跟你说。” 沫沫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正准备站起来,突然又软倒在了沙发里。 “算了。”段天道揉了揉鼻子:“你们想聊什么就在这里聊好了,这里没有窃听器,房费也算我的。” 王沁狠狠白了他一眼:“那还不快滚!” 段天道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只是他已经在心里把尾款提到了一百个小时。 浑然不知自己将要付出什么代价的王沁:“……” 段天道走出房门,深吸了一口气。 这本书上的内容博大精深,要制作这么高级的傀儡,不只需要珍贵的材料,还需要熟练的技术。 要能完成这么重大的任务……那也只有从制作一些低级傀儡开始了…… 制作傀儡这种事……真的能够成功?! 根据天地傀经所说,这是傀门的镇门心法,渊源极长,是以赤松子为源头流传下来的。 赤松子此人在历史上的记载极少,但只要专心研究过历史的人,就能从某些历史的枝叶中找到这个人的痕迹。 不知道赤松子可以,但不知道张良就不应该了。 张良此人在历史上大名鼎鼎,历史上针对秦始皇著名的博浪沙一击是他成名之始,楚汉相争时期以韩国遗族身份投身刘邦麾下,最后成为开国留侯,在汉初分封的众多王侯中,他也是得以善终的个别例外。 根据修行界的传说,张良后来放弃了俗世富贵,跟随赤松子出世修行,最终得道。此人年少时得黄石公传授兵书三卷,晚年又有修行得道的机缘,一生运道常人难及。 他曾经手书一卷名著《鲁班书》,其中介绍了很多机关技巧和傀儡术的应用介绍,可惜所言并不如何详尽。 但其中有这样一段话令人印象极为深刻。 “吾观昔日分封诸将近来皆遭不测,已渐有离尘之念,近日得遇赤师,方知大道。奈何陛下催逼甚急,幸得赤师相助,制出‘偃师傀儡’冒名顶替,才得以脱身。此等傀儡制作之术,不逊于公输班之技,吾以为当流传后世,特附于此。” 此句可证傀儡制作之术并非公输班的技艺,而是传自那位神秘的赤松子。 仅仅根据这句话中隐藏的内容,可以推断,当初这个被制作出来的傀儡竟然可以冒充张良本人欺骗他人耳目! 可见这傀儡与真人的相似度是有多高,而且最起码还得具备行走说话表情等基本智力,才能不被人轻易看穿。 只是在那个时代,道门的傀儡之术就已经高深到了这个阶段,比之现在的智能机器人都只怕不遑多让。 唔…… 这件事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如今天色已晚,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段天道先回去换了身衣服,再拿了车,踩动油门,顺着东山大道,一路疾行,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来到土门金银岗,找了个地方放好车,一闪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里是南春著名的野生动物园所在地,占地面积极广,以段天道的本事,那简陋的防护网自然拦不住他,不过片刻光景,他已经出现在了野生动物园的中间。 枝叶茂密的树丛中,竹楼草屋相映成趣,高山流水千米长廊相互呼应,夜色中隐约能听见猕猴的尖嚎和野熊的嘶吼,还有树上松鼠跑动跳跃的声音。 这里就是野生动物的乐园,除了被保护动物,还有很多不被保护的动物也在这里过的十分安逸。 比如段天道现在站立的一颗树下,就有两三只老鼠堂而皇之的在打地洞,压根就没把一边活生生的人放在眼里,看它们的样子,好像刚刚才弄到很多美味,以前的洞穴都装不下了,只好再来开辟新的仓库。 段天道深吸了口气,将心神全部沉淀下来,默念天地傀经的心法口诀,一根枯枝在他身周十米处冉冉浮起,很快飞进他的手中,随后,又是一根,又是一根。 试验了很多次,段天道终于发现,以他现在的道力,运用天地傀经,最多可以控制身周二十五米远处,不超过五十公斤的物体,这已经是天地傀经第二层的实力,再想要增加距离重量以及数量,就得继续凝练自己的道力。 尝试过控物之术后,段天道心念一动。 一只正抱着一个野鸡蛋的老鼠陡然间怔了一怔,它不怔不行,主要是它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惊慌失措的老鼠连野鸡蛋也顾不得了,猛烈的滑动四肢,它的四肢在空气中犹如抽筋般的剧烈运动起来,却完全无法改变它丝毫的现状,它依然在缓慢的朝天空中升起。 “吱!” 老鼠的一颗小心脏,简直无法承受这生命中的巨大改变,惨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段天道的双手突然握在了一处,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向外,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向内,结成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微微吐出一个字:“起!” 漆黑一片的树丛下那只晕死过去的老鼠身上,登时冉冉飘出一点绿色的微光,那光芒极弱,像是一只忽闪忽闪的萤火虫。 段天道的手势一动,那绿光便随着他的手指方向朝着刚才的几根枯木枝飞了过去,眼看就要进入木枝内,段天道禁不住紧张的涌出一头的热汗。 就见那绿光和木枝微微一触,骤然就像是被打散的烟火,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微微炸开,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靠!”段天道低声咒骂了一句,吸了口气,又把目光移向了另外几只正在目瞪口呆的老鼠身上,抬手间,又是一只老鼠飞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九章 穿裤衩的刘德华! 段天道现在用的,正是天地傀经中的炼魂术。 这傀门的傀儡之所以能够行动,能够被神念控制,最基本的条件是要在炼制的傀儡里注入生魂,越是强大的傀儡需要的生魂越是强大,注入的生魂智商越高,这傀儡的智商就越高。 在傀门炼制强大傀儡的时候,用的大半都是猛兽或者索性是人类的生魂,这种傀儡即便在没有主人控制的情况下,也能有一些自主的反应。 那什么古金刚,用的就是这种法子,就是不知道用的都是生魂。 段天道暂时也没什么人类魂魄来炼制傀儡,所以随便弄弄老鼠黄鼠狼之类的也就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假如身边能藏一些这样的低级傀儡,在某些时候,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连续失败了十来次,段天道终于成功了一次。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一根槐树枝,心念微动,就见那根槐树枝骤然前刺,将一只完全找不到状况的老鼠扎了个透心凉! 那老鼠吱吱呀呀的尖叫着,挣扎着,吃惊的看着身上这根莫名其妙的树枝,想在临死前咬死它,槐树枝表示随便你咬,反正我也不疼。 段天道屏息凝神,开始继续做他的试验。 天地傀经中并没有对傀儡的材料做出特别的说明,除了特别高端的,其他一些基本的材料根本没有明示,这说明对于写书的这位高人来说,这是一本大学教材,当然不会教导你一加一应该等于二。 但虽与段天道来说,没有基本认知就是他的硬伤,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问南酿庖和吕涵紫,只有自己摸索。 段天道长出一口气,盘膝坐在树下,调整自己的道力。这一突儿道力的消耗十分巨大,好不容易才成功了一次,好在经过这一次的经验,他起码弄明白了几件事。 似乎不管是什么材料,都可以作为傀儡制造的原料。但这其中的成功率就有大小之分,比如段天道刚才用了好几种树木的枝叶,就只有槐树的成功率就比较偏高。 普通的石头是很难用来制作傀儡的,玉石会比较有反应。 在生魂的控制上,越是弱的生物越容易控制,成功率也越高,但黄鼠狼的生魂就会有挣扎,而且不一定次次都能成功,这个和施法者本身的道力强弱也有很大关系。 操控傀儡的那种感觉,也奇妙无比,傀儡的感应范围和他本身的能力相当,也就是说,他站在傀儡这个位置能看到能听到的,傀儡都能看到能听到,而且可以清晰的反馈到段天道的脑海里。 他和傀儡之间的关系,还不是简单的操作工具的关系,而是有点像是上级与下级,他发出命令,傀儡执行,但具体怎么执行,就要看傀儡本身的能力。 比如他刚才对那支树枝发出的命令是杀死某只老鼠,但那一刺却是树枝自己完成的,而傀儡完成指令的过程是否完美,还真的就取决于傀儡本身的智商。 这种傀儡法术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发出命令和傀儡执行之间会有一个类似网络延迟的空档,真的在紧要关头,这可能会坏事。 好处就是他不需要太过分神去指挥傀儡如何具体实施他的命令。 而且生魂这东西好像也没办法保存,一旦与傀儡融合失败就会消散……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声突然远远的此起彼伏。 段天道微微一怔,睁开眼一看,不知何时,天边已经开始微微泛出白光,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夜。 他望着手中一晚上唯一成功的一根傀儡槐树枝,苦笑了一声。 这东西虽然好玩,可想要在短时间内把它玩好,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某人挾着树枝,闪身出了野生动物园,仔细观察,确认周围安全,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车边,驾车朝市区开去。 数十分钟后,段天道回到了海中豪客的房间,沫沫和王沁都已经不在房间里,让他好一阵失落。 只好洗了个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犹豫了片刻,把树枝放在门边的花瓶里,低声对树枝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根树枝,就是一根树枝。” 树枝:“……” 段天道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天地傀经,对其中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 比如在天地傀经里还有一种十分高级的傀儡术,叫做本命傀儡。 这东西炼制好了,只要使用正确的咒法,就能把主人的伤势转化到自己的傀儡身上去。 可惜这种转换一定得是本命傀儡,普通傀儡是没用的。据称就算是致命伤,本命傀儡都能替主人挡一回,只不过如果挡了,傀儡自己会消亡,主人也会元气大伤。 这东西要是能炼成,等于平白无故多出一条小命,实在是相当逆天的技能…… 段天道很想大喊一声这个是多么好的技能啊,但是他没有,反正喊了他现在也炼不出来。 他没有喊,但是门铃开始喊了,‘叮当叮当’喊得好着急。 一开门,他就有点发愣。 门外来的是花如血,表情还是那么冷,但是……穿的实在是迷死人! 今天的花如血似乎着意的打扮了一番,一袭紧身的紫色包裹长裙,连同脚上一双半高跟长筒小蛮靴,都是最近流行的最新款式,简单至极的装束,却将美好曼妙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靓丽的长发,用亮银色的蝴蝶发簪和发卡朝后固定装饰了起来,挽起卷曲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白皙可爱的精巧耳垂之上,深红色的耳钉反衬出一种简约高贵的美感。 这小妮子来见自己男人还挺花心思的! 段天道不自觉就咽了口唾沫:“啊!你,你的伤好了没有!来来!我帮你看看!”一边说他就一边伸手,想把花如血拖进去脱光了好好检查检查。 但是他的手伸了一半,又停住了。 因为花如血不晓得什么时候就摸出一把军刀,轻描淡写的在试它的锋刃。 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一大早玩刀子不好吧?” 花如血没有微微一笑,面无表情的收起了刀:“陪我去个地方。” 噢噢! 约会! 也是,一大早不适合做那些事,先约个会联络联络感情,培养培养气氛,晚上回来再那啥更有情调! 段天道还是很明白女人的,二话没说就同意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 上电梯的时候段天道还一边摸下巴一边在光滑的玻璃里仔细看自己。他娘的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帅了,这英挺的鼻梁,好看的剑眉,很有内容的眼睛,还加上好坏的笑容……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有点坏,所谓相由心生,主要是他现在心里想得就不是什么好事。 貌似自打当了普通人,泡妞什么的就是无往不利,基本上看上的是一个没跑,顶多就是没来得及下手。 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 “你居然也好意思照镜子?”漂亮的美女杀手鄙夷的扫了一眼正在自恋的某人:“长的这么没特点,真怀疑你要看多少次才能记住自己长什么样。” 段天道丝毫不以为忤,谎言,这么明显的谎言咱怎能往心里去,当即点了点头:“是啊,咱们一个丑男,一个丑女,正好天生一对。” 花如血不知道什么又把匕首摸出来了,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 段天道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表示丝毫不受威胁,洋洋得意的开始重复:“咱们一个丑男,一个靓女,正好天生一对。” 花如血虽然不大满意最后那句天生一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收了匕首。 很想说自己真帅的像刘德华的段天道:“……” 段天道到了车库,正要去拿车,却被花如血拦住了:“今天开我的车。”说罢,随手按动了手中的电子车钥匙。 “嘟嘟。”一辆好闪好亮线条流畅霸气十足的米黄色兰博基尼关掉了它的报警器。 “上车!”花如血甩了甩自己的长发,坐进了驾驶室,段天道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你……” 花如血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这是我从国外一路托运过来的,开惯了这种,其他的车不习惯。” 段天道什么好车都开过,当然不会为此吃惊,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是普通人,普通人约会为什么要开这么不普通的车? 这完全一点都不低调嘛! 段天道耸了耸肩,认了:“我们这是要去哪约会?”tqr1 “嗖!” 对,就是‘嗖’,转眼兰博基尼就从海中豪客楼下消失了。 段天道二话不说,就把安全带系上了,花如血这个开车的速度,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花如血‘唰’就晃过了一辆奔驰,‘唰’又超了一辆宝马:“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订婚宴。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拿不出手,现在带你去修整一下。” 段天道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大裤衩大t恤,把自己的头发使劲往后捋:“这样不是很帅么?怎么就拿不出手了?你不知道,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像刘德华!尤其是穿裤衩的时候!真的!” 突然想把说这话的人一刀捅死的花如血:“……” 兰博基尼仿佛带着满肚的怒火,一路风驰电掣,尖啸着停在南春的中心商业广场。 花如血阴沉着脸,拽着一点也不像刘德华的段天道下了车,粗鲁的将他拉进一家家高档的男装专卖店,略略试了几家,终于在阿玛尼买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再配了一双意大利高级纯手工皮鞋。 有人买单段天道还是很高兴的,兴致勃勃选了几条高档内裤,还准备去街边一家夫妻生活情趣店选点好东西,被花如血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花如血望着段天道头上那一窝比杂草还乱的头发,深深的皱起了眉:“你这头是有多久没剪过了?” 剪头? 要呆在一个地方个把小时不能动完全不符合段天道的性格,那实在是太浪费生命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只当没听见:“你吃早餐了么?”他很得意的朝花如血挤挤眼:“吃油条吗?我带你去买,我知道南春艺校北边巷口那个李老头炸的油条味道不错,平常人买都是一块一根,给我的是vip会员价,八毛。” 想把油条塞进段天道鼻子里的花如血:“……” 第四百六十章 我现在很悲伤啊! 花如血是很厉害,很能打,但是这不代表她有暴力倾向,事实上,只有心理比较软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外在表象来宣扬强大。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段天道在一起的时候,她时刻都有一种想要用麻袋套住头,一顿乱棍,然后丢进大海里的冲动!tqr1 就这样一个猥琐的男人…… 凭什么有这么多女朋友!凭什么让自己喜欢! 花如血把一口整齐的白牙咬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把拽住段天道:“走!去给我理发!” 这里是繁华的商业中心,街边就有一家高级形象设计中心。 这时才上午十点,形象中心才刚开门营业,店员们正在打水清扫,店里的音箱里正放着辟邪驱晦的《大悲咒》,清静空荡的店里,佛音梵唱悠悠回荡…… 花如血本来窝着一肚子火气,听着店里《大悲咒》的佛唱,此时心中也渐渐宁静下来,一想到大早上的把人家从被窝里强拖了出来,还莫名向他发了一通脾气,花如血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本来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太好,所以把气撒在他身上。 虽然自己和未婚夫分手是因为他,但仔细想想,自己的未婚夫本身也有很多问题。 就算没有段天道这件事,也未必能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 这些日子,这个段天道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味道,吊儿郎当和无耻。 他不展现那强大无比的一面时,其实也挺好的…… 谁能知道,自己身边这个看似逗逼一样的男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现在只不过是在随心所欲的享受生活罢了…… 自己的未婚夫和他比起来…… 又算得了什么? 耳中传来的佛音梵唱令花如血因为某些事易怒狂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这一刻她的内心无比宁静,很多郁结的心绪有种豁然的领悟。 段天道没注意到花如血在发呆,他自顾自的拉过一名形象店的店员,勾着他的肩膀笑道:“兄弟,商量个事儿……”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会做发型吧?” 店员笑了:“当然,我们有专业的发型设计师,不论您想要什么发型,我们的发型师都能完美的做出来。” “行,你给我找个发型师来,我要做个麻花辫,就是那种一缕一缕的小辫子。”店员抬头打量着段天道乱糟糟的头发,沉吟道:“您说的那种我知道,那是来自非洲的一种时尚发型,只是先生,您的头形不太适合……” 段天道很不高兴:“你老瞄着我的脑袋干嘛?我要做的不是脑袋的发型。” 店员楞住了:“您的意思是……” 段天道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环视一圈,然后把腰一挺,把才买的长裤撸了起来,指着自己好长的腿毛腼腆道:“……我是想给我的腿毛扎几个小辫子,你是不知道,每次洗澡的时候,我总觉得腿上的毛太长太乱太没形象,你帮我找个发型师修一修,让我的腿毛变得帅一点,精神一点,有内涵一点……” 脸绿的像他妈妈一样的店员:“……” “怎么?不行啊?那弄个中分也行呀……” 脸绿越来越像他妈妈一样的店员:“……” “喂!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其实他就是他妈妈的店员:“……” 正在走神的花如血脸都白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俏脸通红的一把揪住段天道的耳朵,把他扯到一张椅子上坐好,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娘消停点儿!混蛋!” 一刻都不想消停的混蛋:“……” 花如血叫过一名资深的设计师,让他给段天道好好设计一下发型。 设计师很专业,托着下巴研究了一会儿,便操起剪刀开始给段天道剪头发。 一缕缕黑色的发丝慢慢掉落肩头,段天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越剪越少,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片刻之后,他的双眼竟浮出莹莹的泪光,嘴角也微微的抽动,神情显得很悲伤。 花如血站在一旁,见段天道这副表情,不由奇怪道:“你又不是小孩子,剪个头发你哭什么?” 段天道嘴一扁,眼睛眨巴几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两眼通红的望着镜子里的花如血,哽咽道:“如血,可不可以叫店里的员工把音箱关了?” “为,为什么要关音箱?” “一边听佛经一边理发,感觉就跟在庙里剃度似的,如血,我现在很悲伤啊……” “……悲伤你个大妈啊!”花如血实在忍不住就把旁边一把剪头椅论了起来。 “哎?不要打我啊……啊!杀人啦!” 花了好多钱才算把损失赔偿清楚的花如血,怒气冲冲的拽着好不容易剃好头的段天道拉上了车。 油门狂踩,直奔南春南港。 段天道惬意的把手伸出窗外:“……卧槽!这绝对是两个红果果啊!啊啊啊!我好久没看见红果果了啊!” 脸色铁青的花如血也不管他在说什么,反正打定主意不再跟这个混蛋说一句话。 百无聊赖的段天道:“……” 既然叫南港,那自然就是码头。 南春的南港是交通枢纽,船来船往分外热闹,尤其是正中间停着的拿一艘游轮。 这艘游轮的视野很宽阔,高高的船头气势也很恢弘,现代感十足的线条,使用特殊的环保纳米材料涂层亚黑色的船体,尖翘独特的船首和船首上古色古香的‘朱砂泪’三个大字,都透出这艘游轮的气质和贵气。 游轮靠岸的船舷站着一排穿着旗袍的大美女,巧笑嫣然的朝进入游轮的各色人等微笑示意,这排美女身高个头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细选过的。 段天道登时就来了精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那一排排雪亮的长腿,喟然长叹:“再开高一公分就好了。” 花如血停下了车,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这个朋友对我而言,很重要。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让我丢人?” 段天道很少见花如血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忍不住怔了怔:“可是我没觉得丢人啊……” 崩溃的花如血:“……” 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带段天道来参加这个订婚仪式,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可惜如今箭在弦上,想要不发也晚了。 别无选择的花如血提了一个小包,深吸了一口气,挽住整完一出,看起来有模有样的段天道,朝这艘‘朱砂泪’走了过去。 来到船舷,花如血掏出一张大红的请柬递了过去,迎宾的妹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颇有些惊异的抬起头,仔细看了花如血一眼,随即又仔细看了她身边的段天道好几眼。 段天道急忙摸了摸鼻孔,糟糕,刚才忘记检查鼻毛有没有长出来。 觉得好丢人的花如血:“……” “你就是……”迎宾的美女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花如血长吸了一口气:“你看到名字了。” 迎宾的美女不再说话,微微躬了躬身,很礼貌道:“欢迎光临。” 姿势什么的都很标准,只是看向段天道的眼神里,却多了一抹不为人察觉的鄙夷。 段天道也不管她鄙夷不鄙夷,很热情的看了看她修身旗袍下高高隆起的胸膛,遗憾的摇了摇头:“什么都好,就可惜不是真的。其实做手术真的不好,你要是真的有需要呢,找我啊!只要我给你揉一揉!保证a变成c!我说真的!我的电话……” 迎宾美女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花如血一把就将段天道拽走了。 还没来得及留电话的段天道:“……” 混入纷繁的宾客之中,花如血才总算找到一点安全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对身边穿梭的侍应生轻声道:“给我一瓶啤酒。” 段天道顺手也拿了一瓶,在这种场合,用啤酒招待宾客还是比较罕见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让这种太过庄严生硬的场合变得更加具有亲和力。 主持这个订婚仪式的人,明显花了不少心思。 这啤酒的瓶身很修长,瓶身上印着wellenforff,一看就知道是原装货。 这种世界著名的炭烧啤酒,段天道当然喝过。 这种源自捷克的炭烧酿造法是第一种将酒液变成金黄色透明液体的工艺,炭烧烘烤出的焙焦麦芽因为起到了类似活性炭吸附的作用,所以使酒液变得清澈透明。 十九世纪末,这种酒艺传至德国。德国人又添加了酒花,将麦汁中的蛋白络合析变得透明,又使啤酒具有了清爽的苦味和芬芳的香味。结合酒花的清爽和炭烧的工艺技术,把炭烧啤酒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花如血没有说话,咕噜咕噜灌下去一大口。 段天道紧跟着也尝了一口,屏息感受着冰冷的酒液从舌尖透出麦香直至舌尾,再从喉间下坠,也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正宗的炭烧啤酒,讲究自然,原味。 因为炭烧过程的烘烤焙烧和精选焙焦麦芽会耗费大量的大麦,而酿造师昂贵的手工工艺,也提高了制造成本。这是一种相当奢侈的啤酒酿造法。以前炭烧啤酒一般只限于皇室贵族享用。 即便到了现在,价格也贵的离谱,并不是一般人能随时享用的。 这个花如血的朋友,肯定不是普通人。 就是不知道花如血的这个要结婚的朋友长得漂亮不漂亮……嗯……按照花如血的素质,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一想到很快要看到美女,段天道就精神一振! 说实话,段天道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花如血的过去,更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当下就想打听打听她的这个闺蜜长得漂亮不漂亮。 可惜这个话题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每当他想要试探性的询问些什么的时候,花如血都会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岔到东方齐洛瓦为什么破产和极地企鹅能活多少年这样的问题上去,让段天道有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感觉,只好跟她讨论宇宙的形成是因为大爆炸。 “出海了出海了!”四周响起一片欢呼。 船身在一阵低鸣声中缓缓启动,朝着宽阔无边的大海驶去,腥热的海风灌得人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段天道享受着这种痛并快乐着的窒息,一声高呼:“如此良辰,怎能不游泳!” 说完就准备往船舷上爬。 花如血差点一口酒呛死,看了看周围各种各样不明含义的目光,痛苦的扫了段天道一眼:“你不是想要从这里跳下去吧?船上有游泳池的……” 真的准备往下蹦的段天道:“……”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好白菜都给猪拱了呢! 这场宴会的组织者非常会来事,游轮出航的同时,船头两侧一排液压升降的机械臂缓缓启动,将船舷两侧的两块平板转了过来,在船首中央微微合拢,登时形成一个游泳池,整个区域与甲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汩汩的灌了进来,很快装满了池子。 这还不止,就在游泳池完成的一瞬,已经有好多穿着三点式的大美女成群结队娇笑着陆续跃入池中,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这批明显是被请来活跃气氛的嫩模们,毫不吝啬的在泳池里展示着她们曼妙的身材,毫不吝惜眉目带春,朝着周围的男人抛着电眼。 段天道登时就被电的浑身直哆嗦,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泳池边上。 陡然间一大片海水已经从池子里飞扑出来,溅得他一身精湿,泳池里泼出水来的美女似乎意犹未尽,双手拨拉着水花继续朝段天道身上打来,还一脸的娇笑:“来啊来啊!” 段天道登时大怒,转头对花如血道:“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忍!看我收拾她!” 说完脱了衣服,穿着一条裤衩就朝池子里跳了下去。 不认识他的花如血:“……” 但是这一跳下去,水性极好的段天道差点就溺了水,主要这一突儿就围上了好多美人鱼,各种细嫩的胳臂和大腿就把缠了起来,让他几乎无法冒头。 冒不了头也就算了,他还骤觉一只足尖被人一把拉住,足心被人用力挠了一把,登时把他激的一哆嗦,段天道恼怒的回过头,却见一个腿好长的妹子已经娇笑着远远躲开了去。 他正要一鼓作气追上这个只会添乱的小妮子,却突觉另一只足尖也被人拽住挠了一把! 我靠! 胸好大的也来! 人多欺负人少?! 段天道登时很怒,事实证明,要在泳池里人多欺负人少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水里,他比较厉害。 段天道游泳的本事自是炉火纯青,眨眼间就挣脱了束缚,就见一条矫健的身影在池中穿梭来去,犹如一尾灵活的大鱼。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段天道已经将比较近的美女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中,就准备投桃报李,先亲一口大的再说。 但是没有来得及,因为花如血突然又认得他了,在池边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把怀里的美女放开了。 花如血说的是:“你再不上来,我就杀了你。” 嗯,段天道非常相信花如血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二话没说就上来了,穿着内裤凑在花如血身边:“其实我就是想试试水温怎么样……嗯,真的!水温还行的,不然你也下去试试?” 花如血没有下去试,她只是在摸自己纤细的腰,那里藏着一把刀。 段天道打了个哆嗦,立刻啥也不说了,转头就冲旁边的侍应生道:“什么情况?没看见我衣服都打湿了?快!来个浴袍!” 这里的准备果然很充分,很快就有人给他送了件浴袍来。 段天道穿好浴袍,遗憾的看了一眼泳池里活色生香的一群漂亮妹子,咳嗽了一声:“哎,早知道是这样,就直接穿浴袍来了,脱衣服多方便啊……” 花如血的脸色变了又变,咬了咬牙,正准备一脚把这个色狼加混蛋踹进大西洋,但是也没有来得及。 因为船头上的喇叭,突然传出一阵悠扬的音乐。 这段音乐并不是流行乐,而是古筝和风笛的合奏,节奏鲜明,古色古香的曲调悠扬,不知道为什么,就带着一种华夏古老的贵族感。 一众宾客都停止了交谈,抬头望去。 就在乐曲进入尾声的时候,船头慢慢走出一个男人。 一身黑色阿玛尼西装高贵得体,一头浓密的黑发修剪得整齐有致,眼睛像两颗清澈的黑钻,亮晶晶的闪闪发光,这个男人本来长得就帅,再配上这么一双精气神十足的眼睛和得体的穿着,更是增色不少。 花如血看见这个男人的瞬间,脸色就微微变化了起来,这其中些许微妙的复杂,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尽述。 段天道没有看男人,嗯,一般长得帅的男人他都懒得看,他只是很专心的在看花如血,花如血现在的表情很动人,很微妙,很有内容,他研究了半天,终于眼前一亮:“如血,你这个眼神真的很好耶!就跟见了鬼似的!” 见了鬼的花如血:“……”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蒋秋实的订婚仪式。”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了,声音极富磁性,充满着吸引力。 一个人不论穿着多么华贵,长相多么英俊,可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充分暴露出他的教养,所受的教育程度和所处的阶层。 这个叫蒋秋实的男人,明显从小接受的都是十分高层次的教育,不论说话的方式还是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上层社会的味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蒋秋实的目光平稳有序的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唯独在花如血身上多停留了数秒钟,眼神中也多了许多微妙而复杂的东西:“希望大家能玩的开心,喝的尽兴,有任何需要,请吩咐侍应生去做。今天我们的准备的很充分,一定能让大家感受到我蒋秋实的喜悦。谢谢大家。” 他微微鞠躬,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然后看着他转身离去。 底下一众名媛贵妇忍不住双眼放光:“那就是蒋家的大公子啊……长得实在是太帅了……” “天呐!要是我能嫁给他就好了!那可是真正的豪门世家啊……” “你就别做梦了!人家今天可是已经订婚了!” “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没结婚嘛……” “对啊!真的说不定有机会!你们知不知道,蒋大公子以前的未婚妻,好像不是今天的女主角,这位也是后来居上,说不定我们也可以的!” “走走!同去同去!” 一转眼,船上的独身女人就少了大半,只剩下三个人没动窝。 遮挡视线的障碍一去,段天道顿时就怔了一怔。 原因无他,剩下的这三个聚在一起品酒的女子居然个个风华绝代,容颜惊人! 一名身躯稍微娇小,但是肌肤白嫩,五官轻灵,似乎尚带一丝稚气。 另一名则体态婀娜,但明眸流转间,风情万种。 最后一名却身材修长,秀发乌黑发亮,面容清雅,但是神色冷漠异常。tqr1 猛一看,似乎三位美女无论姿色还是素质都一时晴亮,难分上下。 但是那身材修长的美女,五官艳丽异常,一举一动间都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但偏偏神态冷谈,目光空灵,妩媚和冰寒交织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任谁多看两眼,目光就会忍不住被其所吸引,停留在了此女身上。 段天道在打量这三个女子,三个女子也在打量他,但更多的是在打量他身边的花如血。 段天道忍不住就摇了摇头,转头对花如血小声道:“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三个女人全看上你了……为什么这年头美女都被美女给拱了呢?那啥……你要是要不完,我可以帮你的!” 一个都不想要的花如血:“……” 身材修长的美女浅浅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平稳而轻巧的放下酒杯,转过身,朝花如血走了过来,姿势曼妙而充满韵律。 国人几千年的传统沿袭下来,已经形成了一种很严格的礼仪规矩,吃饭时怎么坐,说话时怎么说,甚至走路时谁先走,都有着明确的定制,但凡身处这个圈子都应该明白。 这个美女显然是这个圈子里的翘楚,这一连串的动作风情万种,赏心悦目,却显得中规中矩。 段天道急忙低声咳嗽了一声:“呐!这一准是来找你要电话号码的,别的不说了,你就算没兴趣,也至少帮我把她的电话号码弄到手啊……” 花如血罕见的没有点点点,也没有掏刀子的意思,只是直接忽视了段天道的话,径自朝那修长美女迎了上去。 两女在距离半米的地方同时停了下来,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段天道还是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不大对…… 怎么说呢? 嗯,就像是两个人都见鬼了! “如血,好久不见。”修长美女终于微微展颜,露出一排雪亮整齐的牙齿:“没想到今天我大喜的日子,你能来捧场,有心了。” 后面的段天道:“……” 搞了半天这就是花如血要结婚的闺蜜! 你早说啊! 段天道想起刚才船头出现的那个帅哥,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哎! 一颗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给猪拱了呢! 不过这个订婚仪式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开场白应该是男女双方一起出场,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男方出现,却没有女方的事…… “这么重要的日子,作为朋友,我应该来。”花如血淡淡道。 “找个地方聊聊?”修长美女略略向后退了一小步。 “嗯。”花如血并没有客气的意思,长腿一迈,就和修长美女并肩消失在了船舱里。 段天道看着微表情瞬间数变的两女,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两个女人的眼神好复杂,对白也这么不冷不淡,这对闺蜜什么情况? 不过究竟什么情况,段天道也没深想,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美女,来根烟吗?”段天道将手里的烟再往前递了递,凑到了另一名体态婀娜,但风情万种的美女跟前,眼前有两个美女可供搭讪,肯定要选那个相对比较有味道的。 嗯,因为这样的好勾搭。 段天道一直觉得敬烟搭讪是个挺有人味儿的搭讪方法。 风情美女嫣然一笑,道:“对不起,我不会吸烟。” 段天道讪然一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继续,真是的,连烟都不会抽,怎么这么没有共同语言。 风情美女扫了一眼花如血消失的船舱,笑道:“这位先生为什么不跟你的女伴一起去?” 段天道犹豫了半天,这个问题可是相当的不好回答。 说花如血是自己的女朋友……说不定就没了泡妞的机会啊! 他只好痛苦的摇摇头:“其实她是我的债主,你不知道,跟着自己的债主在一起出入,什么都得听她的,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债主?”风情美女略略有些惊讶的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你不是花如血的男朋友么?” 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的段天道:“……” 卧槽! 你们全是闺蜜! 能不能早点说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三个打一个! 能一口喊出花如血名字的,自然是她的闺蜜。 既然是花如血的闺蜜,这手再想伸下去,很可能会被花如血砍,泡妞也犯不着把命搭上不是…… 段天道登时就有些意兴阑珊,只好咳嗽了一声:“男女朋友也可以有债务关系的……” 风情美女好奇的打量着段天道:“那你欠她多少钱?” 段天道叹了口气:“要是加上利息,算起来也有一亿两千万欧元了吧。” 风情美女怔了半晌:“看不出花如血这么有钱……”她似乎还准备说点什么,可是段天道已经不见了,再看时,他已经凑到旁边那位娇小美女的身边去了,只好自顾自把话说完了:“难怪她说悔婚就悔婚……” 这一次段天道的搭讪就显得谨慎了许多,张口先问:“你不会也是花如血的闺蜜吧?” 娇小美女怔怔的看了他半晌:“不是。” “哇哈哈……”段天道登时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其实吧,和债主谈恋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真的!处处管着我不说,穿个衣服还受她的气,连自己剪个头发都做不了主,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头发,新剪的,她定的发型,好看吗?……像不像个傻逼?” 娇小美女微微蹙眉,对段天道的满嘴脏话有点不太适应,接着眉头很快舒缓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掩嘴笑道:“我觉得……还行吧。” 说着娇小美女的目光有些古怪:“不过你这个债主女友对你……挺照顾的呀,连你剪什么发型都帮你定好了。” “这叫照顾?我怀疑她在整我,目的就是让我顶这么个傻逼脑袋没法出去泡妞!” 娇小美女被逗得花枝乱颤:“说实话,就你这个外型,其实剪不剪成这样,我都觉得你肯定没法泡妞……” 段天道没生气,笑了:“……真奇怪,跟你说话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娇小美女显然是那种涉世不深的类型,很快被段天道逗得前仰后合。 二人轻松谈笑,气氛很是欢快。 娇小美女美眸流转,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嫣然笑道:“你的债主进去了这么久,你也不跟着去……就不怕她出事?” 吃亏? 段天道还真是不知道,花如血这样的神兽,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让她吃亏,撇了撇嘴:“两个女人聊聊天,能出什么事?” 随即他压低了声音,悄声道:“俩娘们儿凑一起叽叽喳喳,跟一千只鸭子似的,话题不是帅哥就是美容丰胸,我一大老爷们儿凑什么热闹?说不准那个准新娘一看我这英俊秀朗的帅哥模样,一时见色起意,开张支票把我包养了,你说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咱俩在外面聊会儿天呢……对了,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美女贵姓?” 娇小美女不顾礼仪的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流出了泪花儿。 深深的注视着段天道,娇小美女眼神中泛出一抹调皮的色彩。 “我呢,免贵姓宋。宋小雅。嗯……就是你刚才说的‘俩娘们儿’其中一个,一千只鸭子其中的五百只的亲妹妹,不过你放心,我姐姐估计也不会对你见色起意,更不会开支票包养你……嘻嘻,这位先生,幸会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啊啊啊! 要不要这样啊! 这妞还能泡不能泡啊! 漂亮的怎么全是亲戚啊! 段天道怏了半晌,叹了口气:“段天道。” “段先生。”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风情美女也巧笑嫣然的凑了上来:“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也是今天准新娘宋云裳的妹妹,也是宋小雅的二姐,宋红妆。我想段先生也许有些误会,今天花如血来捧的,并不是我姐姐的场。而是为了今天的男主角蒋秋实来的……” 段天道怔了怔:“她的闺蜜……竟然是个男的?卧槽!这个我可真的没想到啊……” 宋氏两姐妹:“……” 宋小雅实在是忍不住了:“什么闺蜜?蒋秋实可是花如血以前的未婚夫啊!难道你横刀夺了爱,连这个都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的段天道:“……” 这艘‘朱砂泪’不仅名字古朴,内里的陈设也古色古香。 仅就临窗的大紫檀雕螭案上装饰便可见一斑,除了足足四尺高的藏青古铜鼎,还悬有待漏随朝青龙大画。另有花梨木大理石几案,设着文房四宝和杯筋酒具,名人法帖堆积如山,光是砚石就有十数方,都是价值连城,笔海内竖着的笔如树林一般密密麻麻。 几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哥窑花囊,插着满满一囊的水晶球白菊,更有随手把玩的错金独角瑞兽貔貅一对。 如果一觉睡醒,突然看到这样的陈设,或许第一时间会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也不一定。 所谓豪门巨室,不过如此。 但是花如血并没有惊叹,因为这样的陈设,她几乎是从小看到大,早就见怪不怪了。 曾几何时,这里曾经是专属于她……和他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刚转过脑海,花如血拿着雕龙玉杯的手就有一丝微微的颤动,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浅浅啜饮了一口杯中的极品大红袍,只是今天这份外的芳香中,隐含着一丝淡淡的苦意,良久不衰。 坐在花如血对面的宋云裳也在喝茶,她的手也很纤长很细嫩,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发颤,但是,也很快稳定了下来。 两个女人说是要聊聊,从进屋到现在,喝了三杯茶,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其中的纠结和复杂,如果非要尽述,起码也是一本百万巨著。 看得出来,宋云裳是一个有着极好教养的女人,举手投足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精确,那么的高贵雍容,就像老天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为了雕琢她,老天用尽了世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从她黑如瀑布般的头发,一直到她晶莹如玉般的脚趾,无一不显出老天对她的厚爱。 宋云裳知道,她有资格获得这一切恩宠。 当年宋家大夫人决定收养几位养女,那时她才五岁,与她一起竞争的有一百多个同龄的孤女,她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名额的可贵。 宋氏一门的养女是怎样的荣耀? 它代表着权势,金钱,地位,以及俯视芸芸众生的资格。 一百多个同龄的孤女,最后幸运中选的三个名额之中,就有一个是她宋云裳。 她们比相貌,比仪态,比智商,甚至私下里玩弄那些属于小孩的幼稚心机,人人都想争得这块诱人的蛋糕。 太诱人了,宋家养女的身份,足以将她们阴暗的童年记忆抹去,从而获得新生,而且一辈子将驾凌于世人之上,享受众星捧月般的荣宠。 五岁的宋云裳,一番浴血比拼,艰难获得了这个罕有的名额,然后她被送到了大夫人身边,开始漫无止境的学习和调教,学知识,学礼仪,诗词书画,琴棋茶酒,女红厨艺,商业手段,政治权谋…… 在她的记忆里,全部充斥着学习,她逼着自己成为一块吸水的海绵,吸收着夫人和老师们教给她的一切知识,并且熟练的运用它们,这是她成长的全部。 直到有一天,夫人告诉她,她的一生,是为某个没见过面的男人而准备,她所学的一切东西都是为那个男人铺路,她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于那个男人,竭尽自己所能帮那个男人,并且利用这个男人在家族中立足,借以帮助宋家更上一层楼。 当然,这个男人并没有特指具体的哪一位,也很有可能是个时日无多的老头子。 她只是一枚高贵的棋子,将来握着她这枚棋子的,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无论那个男人把她落在棋盘上的任何位置,甚至毫不留情将她弃掉,她也只能选择服从。 这个结果可悲吗? 不,宋云裳从没觉得可悲,因为夫人灌输给她的知识和理念里,只有无条件的服从,服从是她的天职,在这一点上,连百战军人都比不上她的坚定。 相比成为某个老家伙的玩物,现在即将成为她夫婿的蒋秋实,无论是外型,年纪,教养,都远远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却遇到了最好的选择,这只能被归结于上天的恩宠。 而这个恩宠的机会,却来自她对面的这个女子…… 宋云裳抬起头,目光停留在花如血如花般的娇颜和丝毫不吝于她的气质,不得不继续感慨命运的可怕,假如不是花如血无故退婚,得到这个机会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于是她终于还是先开口了:“谢谢。” 花如血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她正在专注的抚摸着案头上一尊白玉狮子光滑的脊背,这件事是她从小到大经常做的事,而今天,将是她最后一次做这件事。 宋云裳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毫无反应,继续道:“对秋实来说,你恐怕是他这辈子都难以解开的心结。我也很清楚他之所以把订婚仪式选在南春,是为了方便你来观礼。不管他是想用我来刺激你,或者报复你也好,都代表你在他心里地位无比重要。但你放心,我不会介意。” 花如血终于停止了抚摸那尊狮子,抬起一双妙目:“你之所以不介意,因为你以为你是胜利者?” 宋云裳终于笑了,她笑的很好看,但是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不错,就因为我是胜利者。也许你能在他心里呆一年,或者两年,但到了最后,他一定会淡忘你,因为有我宋云裳在他的身边,他不会再有机会记得其他任何女人。” 花如血突然也笑了,笑的也很好看:“我倒是觉得未必,听说他和你的两个妹妹过往从密,还单独跟她们出去看过雪山之巅,去过日落之湖。” 宋云裳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即便要用三个来打败一个,我们依然还是胜利者。”tqr1 花如血怔了一怔:“三个?你的意思是……” “不错。”宋云裳轻轻吸了口气:“在你没有退婚之前,我们宋氏三姐妹就已经展开了攻势,他得到了我,就等于等到了我们宋氏三个姐妹。就算你不主动退婚,或者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花如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我依然还是要谢谢你。”宋云裳话锋一转:“你的退出,避免了很多变数。不过你虽然承担了毁约的恶名,却成功的让秋实记住了你,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宋云裳还在说,但花如血已经没有听了。 此时她突然就想起了天机老人说过的那句话。 “再说了,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鸟,根本就无法和我家天道相提并论……” 当时她还以为那只是天机老人在卖瓜……原来,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真小人和伪君子! 其实就算同样是花心,也是一件可以比较的事情。 段天道花心,但他很直接,他在泡妞的时候从来不避忌自己女朋友很多这件事,虽然名声是差了一点,但起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也说不起他。 这叫真小人。 但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蒋秋实,花心就花的不太地道了。 按照宋云裳的说法,在花如血没有退婚之前,三姐妹就已经向蒋秋实展开了攻势,蒋秋实却从来没有跟花如血提及过这件事,还一再表示出自己十分专一十分钟情的假象来。 这就叫伪君子。 三个美女换一个美女这件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应该怎么选,更何况宋家门阀一点都不比花家门阀逊色。 那时候蒋秋实总以一心为了事业为由拖延和花如血的婚礼,口里却信誓旦旦非她不娶。 花如血完全被蒋秋实展现出来的假象所迷惑,还一直为自己的退婚愧疚不已,现在看来,即便她不退婚,结果也真的不会有丝毫改变。 此时真相的突然展现,霎那间就将花如血心底的愧疚完全抹煞,顿时让她轻松了不少,所以她也很认真的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 宋云裳微微怔了片刻:“你的意思……你并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而主动退婚?那……那你为什么要退婚?难道真的是因为你带来的那个男人?” 花如血不知不觉就挺直了胸膛:“是。” 宋云裳沉默了半晌:“这到底是为什么?论相貌他如此普通,论财力一个区区市值上亿的公司董事长,又如何能与蒋家相比?权势……就不提了。难道你身为花家的子女,连这样的比较都无法分辨么?老实说,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尽力和我们争夺一下的……” 花如血微微一笑:“你们倒是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宋云裳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打了秋实的脸,他甩你和你甩他,就算结果没有改变,却是两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秋实千里迢迢要把订婚仪式开在这,也是存了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哪里比他强的心思。虽然你的选择让蒋家没有失去名声,但他们失去的却是面子……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纠结,对于蒋家来说,这两件事恐怕一件都不能失去。” 花如血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冷笑:“你的意思,为了面子,蒋家还打算对段天道出手不成?” 宋云裳没有笑,她只是很认真的看着花如血:“不止是蒋家,只怕我们宋家也不会袖手旁观。夫唱妇随,自己男人要做的事,女人自然是要帮忙的。我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被一个这么普通的人打在脸上还忍气吞声?”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木盒,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以此为界,从此后我跟蒋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说罢,起身就准备离开。 宋云裳看着她洒脱的背影忍不住道:“你就不打算替段天道求求情?我们宋家和蒋家联手,他的下场可能会很惨。你也知道,你们花家是肯定不会为他出头的。” 花如血咬了咬嘴唇,强忍住嘴角的一丝难耐的笑意。 对付段天道? 宋家和蒋家联合……就能对付得了段天道? 她突然就很想回头,教一教这个啥也不知道的宋云裳,找死的一百三十六种写法,但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头也没回的淡淡道:“有了爱情,我们什么都不怕。” 说完就走了。 怔的像二五八万的宋云裳:“……” 有了爱情……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怕么? 看见面无表情的花如血时,段天道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虚。 虽然花如血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退婚,但傻子也猜得到肯定跟拉斯维加斯那一晚上的事有关系,以前的段天道可能不是太在乎,但现在关系都这么熟了,总觉得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地道。 后悔是不会的了,这样的美女就算是抢,那也是值得的。 只是想想万一花如血知道了真相,以后可能每天都要小心她的军刀,段天道就觉得腿毛有点打卷。 “你过来。”花如血冷冰冰的冲段天道勾了勾手指。 段天道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突然指了指天空:“你看!天上有……” 花如血没有等他把ufo指出来,一把就将他拽走了。 错过了ufo的段天道:“……” 到来的每一位宾客,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花如血和段天道当然也有。 花如血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仪器,把整个房间都扫了一遍,确认没有窃听装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床边的沙发:“坐下。” 段天道下意识的裹紧了浴袍,怎么看花如血今天的杀气都很重,她不会是想就在这里把自己干掉吧?嗯,这里是海上,杀了人往海里一丢,直接可以报失踪,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小心翼翼的坐下了,轻声劝诫:“这里不是远海,风浪也不是很急,万一尸体飘回海岸,还是很麻烦的……我建议你可以等我们上了岸再……” 嗯,上了岸咱就跑,不跑是你孙子! 花如血微微一叹:“你总算愿意承认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对对!我承认刚才真的有ufo的!” “别再演了!”花如血咬了咬牙:“我知道你去过拉斯维加斯!我也知道那天晚上就是你对我做出了那件事!我还知道你是黑兵组织的继承人!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段天道长叹了一声。 没办法了,一旦花如血认定了一件事,谎言就已经毫无意义。 “好吧!”段天道微微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圆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一定要澄清一下,其实那天晚上之前我也还是处男,你享受了我的身子,最起码也要包个红包什么的……” 花如血的手指微动,突然就摸出一柄军刀,想了想,把军刀丢了,突然又摸出一柄小巧的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住段天道,光洁的腮帮高高鼓起,从牙齿缝里一个一个的往外蹦字眼:“你再说废话,我就打死你!”tqr1 段天道急忙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想了想,又把右手也加了上去,很诚恳的点了点头:“呜呜……” 看着面前男人这个吊儿郎当的欠揍模样,花如血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把一梭子弹全打完,忍了又忍,吸了二十几口长气,终于忍了下来,缓缓的放下枪:“当时你虽然给我留下了五百万美金,但我说过,我花魅的初夜,可不是这点钱可以打发的。你欠我的,必须还给我!” 段天道沮丧的垂下了头,四仰八叉的往沙发上一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随便你扑几次的意思基本已经很明白了。 花如血咬了咬牙,把枪也丢在了床上。 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把段天道杀了。 “你现在必须帮我做一件事。”花如血悠悠的做了下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两清。以后……”说到这里,花如血娇艳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红晕:“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 唔? 段天道怔了怔,缓缓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捂住嘴巴的双手也放下了。 有些事情真心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这个好好相处的意思,基本已经囊括了一切。 是什么样重要的事情,能够让花如血放下这个心结,并且甘愿和自己好好相处? 嗯! 段天道登时就决定了,不管是要他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他都要把这件事办成! “说吧。”段天道罕见的十分严肃,大马金刀的露出一双大毛腿:“我一定办到!” 花如血僵硬的表情里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是牙齿缝依旧很紧,那一个字一个字蹦的,充满了戾气:“我要你把宋家三姐妹,全部泡到手!” 房间里很安静。 明明没有风。 但是段天道突然就觉得有,不但有,还好大! 这巨大的风刮得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脑子!大脑小脑脑干和脑浆一个都没有放过,很快就刮成了一堆浆糊! 沉默了很久,段天道用足了浑身的力道,才艰难的发出声来:“你,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花如血转向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也不是什么陷阱。我的要求就单单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你把宋家三姐妹,全部泡到手!” 风突然就停了! 段天道终于确定,花如血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是真的! “成交!”段天道这一声大喊石破天惊中带着破釜沉舟的悲壮意味:“为了你!我不怕上刀山下油锅!哪怕是出卖……色相!我,我也认了!” 花如血忍不住又看了看床上的手枪,半晌才转开视线:“蒋秋实今天的订婚仪式之所以没有出现女伴,是因为按照法律,他将来只能和宋云裳一个人领证,宋氏三姐妹却等于同时嫁给了他,所以谁出现也不合适。今天晚上,蒋秋实会和宋氏三姐妹其中一个人上床,完成这个订婚仪式,也算是为两家的联盟下订。你务必要破坏这件事……”花如血紧紧的盯着段天道的眼睛:“你务必要保证,宋氏三姐妹的处子之身,只能毁在你一个人的手里!” 段天道的心情很激动,也很澎湃,说实话,这件事虽然来的很突然,但是他真的很有激情,也很有完成任务的决心,但做这件事之前,他一定要争取一个最基本的福利:“基本没有问题!但是我要补充一个小小的条件!要是你不答应,打死我也不干!” 花如血咬了咬牙:“说!” 段天道突然就有些涩然,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浴袍的一角:“就,就是那个红包的事……那天晚上我还是处男啊!你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哪怕就包个十块八块也行啊……” 花如血忍无可忍,猛然就把手枪摸了起来,想了想又放下了,随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好长的玩意。 “卧槽!你居然还带火箭炮!”段天道脸都绿了:“救命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白费的铺垫! 花如血很聪明,但她并不喜欢玩心计,对于一个以杀手为职业的人来说,一言不合大不了拔刀相向,一刀就解决问题了,又何必争来争去。 再加上她对蒋秋实的盲目信任,这件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居然生生就把她瞒了过去。 如今虽然时过境迁,但花如血还是很生气。 生气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生她自己的气,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当初因为段天道的强势介入,使得花如血丢失了初夜,这件事让花如血耿耿于怀,总觉得对不起蒋秋实,这种内疚的情绪折磨了她好久。 如今得知蒋秋实对她的背叛还要早于拉斯维加斯那次意外,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居然……白白内疚了这么久! 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宋氏姐妹怎么算计她花如血,花如血就要怎么还回去! 宁可便宜了段天道这个混蛋,也不能让这三个女人好过! 要报复蒋家和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除了段天道的身份背景,还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至于蒋秋实……未婚妻被生生夺走,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想起刚才宋云裳眼睛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花如血就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踹在墙上,被打得贴在墙上半天的段天道像一滩烂泥一样滑了下来。 “宋家不是简单的家族。”既然要对付宋家,花如血就有义务将宋家的底细告知段天道:“这个家族从几十年前就开始有意渗入华夏的领导层,曾经盛极一时。几十年前,宋家的大姐宋霭龄嫁给了孔子的第七十五代孙裔孔大熙,这个孔圣人的后代曾任财政部长、行政院长;二姐宋庆龄是孙大山夫人;排行第三的宋子文亦当过财政部长与行政院长;排行第四的宋美龄是蒋大石夫人。” 花如血说的并不是秘辛,大部分学过历史的国人都对这段历史津津乐道,但是段天道的眼睛就忍不住越睁越大:“你的意思是……这个宋家,就是那个宋家?” “不错。”花如血淡淡的坐了下来:“都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宋氏一族算是将此道用到了极致。” 段天道基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忍不住就有些抖啊抖:“你,你的意思是……我,我可能会和这些历史上著名的大人物做亲戚?!你等等啊!我算算我跟孙中山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哐当!” 花如血飞起一脚,看也没看又贴在墙上的段天道。兀自道:“蒋氏一族我就不多介绍了,几十年前这个姓氏很有名。” 段天道想抖,但是贴在墙上抖不成,只好悻悻的挤出一点声音:“卧槽……搞了半天,是再续前缘……” 花如血咬了咬牙,按住了手里的刀柄:“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八卦这些破事的!我是想要让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虽然这两个家族如今的影响力已经远远不如从前,但是世家大族的底蕴盘根错节,世家子弟都是大见识,你想让宋氏三姐妹爱上你,可不是凭你以前那些小手段就能完成任务的!” “爱上我?”段天道终于又从墙上滑了下来,怔怔道:“搞了半天……不是强来啊……” “哐当!哐当!” 花如血实在忍不住飞起两脚,又把段天道挂了上去:“我要强来还要你帮什么忙!一根黄瓜就解决了!” 莫名其妙的那根黄瓜:“……” “我可不是要宋氏三姐妹简单的失身……”花如血的牙齿又紧紧的贴在一起:“我还要她们失心,要她们失宠,要她们失去……一切!” 段天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著名举重运动员成吉思汗曾经说过:宁惹小人不惹女人。 说的很有道理啊!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个……” “嗯?” “那个红包我就不要了……”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不得不承认,这艘游艇的隔音效果真的非常好,段天道的惨呼那么大声,都传不出去。 不知不觉,喧闹的一天就结束了。 临近午夜,在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欢宴结束之后,船上渐渐寂静了下来。 ‘朱砂泪’顶层,豪华却不失典雅的一间舱房里。 宋云裳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睡袍,袍内婀娜修长的娇躯若隐若现,魅惑诱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牛奶般白皙晶莹,浑身散发出令男人犯罪的风情,妩媚而优雅。 此刻的宋云裳右手端着一杯红酒,赤足站在窗前,玲珑秀美的莲足指甲涂着点点丹蔻,衬映着雪白的肤色,如同一朵朵雪地里绽放的腊梅,一双清澈迷人的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纷繁的群星,眼神迷离而深邃。 水晶酒杯凑到樱唇边,宋云裳啜了一口酒,红唇与红酒浑为一色,如烈火,如玫瑰。 宋云裳自便被大夫人收养,把她当成女儿般培养,从便教给她知识,礼仪,教诗词画,教琴棋茶酒,教她上位者的制衡权术,教她商场中千万种博弈的手段与智谋,她懂音乐,懂文学,懂艺术,大家闺秀,名门淑媛懂的,她全都懂,而且懂得比她们多。 在云海城的社交圈里,她就是一朵圣洁的天山雪莲,任谁也不敢亵渎。 夫人教给她很多,然而教得最多的,是让她学会懂男人,宋云裳很清楚,她这辈子就是为男人而准备着的,这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 不论旁人眼中,她如何的高高在上,也不过是他人的嫁衣。 今天,就是她成为嫁衣的第一天。 她看得出今天蒋秋实的心情不大好,尤其是见到花如血送来的顼手制极品云烟之后,眼中沉淀出的复杂,即便是极其了解男人的宋云裳,也只能读懂一部分。 整个晚上,蒋秋实都在有意无意的寻找着人群中某个熟悉的影子,可惜从头至尾,那个身影也不曾出现。 直到三姐妹散去,蒋秋实还在故作开心的跟几个纨绔子弟喝酒,宋云裳知道,他只是需要时间缅怀一下过去而已。 对。 那只是过去。 过去的终会过去。 等蒋秋实终于发现,只有她宋云裳才是他的依靠时,他自然就会忘记别的女人…… 宋云裳一念及此,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个别的女人之中,当然也包括宋红妆……和宋小雅! 原本今天这个日子,并不应该是她宋云裳的日子,今天应该是其他两姐妹送出彩头的日子,但是宋云裳还是决定更改一下顺序,抢在她们之前完成这件事。 原因无他。 同为宋氏姐妹,大家接受的都是类似的训练,其中也包括如何在床上讨好男人,那些隐秘却非常有效的手段,很容易会让男人沉溺其中。tqr1 第一个得到蒋秋实的人,当然有更大的把握得到他的心。 身为宋家的女人,就是要注重每一个细节,和所有人竞争,绝不给其他人丝毫的机会。 宋云裳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绝招尽出,她有八成的把握,让蒋秋实从此以后,每天晚上都舍不得离开她的房间。 ‘咔嗒。’ 门声轻响,推开门的,正是今天的男主角蒋秋实。 他明显已经喝的非常多了,平素一向稳定的步伐都有些踉跄,身为受过良好训练的世家子弟,这种失态的事情,一般是很难发生的。 蒋秋实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得出来,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宋云裳不惊反喜,像蒋秋实这样的男人,脆弱的时候少之又少,能够在这个时候安抚他的心境,很容易成为他的依赖。 她修长的娇躯微微前倾,就待去搀扶蒋秋实,但蒋秋实却下意识的躲开了,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看着她:“云裳……你说,我们走在一起,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宋云裳微微一笑,犹如春花绽放,美艳无匹:“我今天和花如血见了面,也谈了话。以我对她的认知,我觉得,你的决定百分之百的正确。” 蒋秋实沉默了半晌:“为什么?” “花如血太独立。”宋云裳微微轻叹了一声:“她一定不会围着自己的男人转,即便是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她心目中,也不见得比她自己更重要。你如果真的选择跟她在一起……恕我直言,你很快就会觉得婚姻这件事,一点幸福感都没有。” 不得不承认,宋云裳的眼睛真的很毒,今天这么几分钟短短的接触,对花如血性格的认知就摸得八九不离十,尤其这番话说的很中肯,毫无主观倾向,蒋秋实就算想要否认也不可得。 “更重要的是。”宋云裳绵软的娇躯渐渐靠近了蒋秋实,轻轻依靠在蒋秋实的肩膀上:“你觉得真的和她结婚,她会允许你的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存在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会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 蒋秋实怔了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虽然不知道花如血真正的职业,但她平素的霸气和身手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他立刻就相信了宋云裳的推断! 甚至还觉得宋云裳说得有些不够完整,他觉得花如血应该还会阉了他。 其实有些事真的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有花如血这样的老婆,如果打不过她,就只能乖乖的成为妻管严。 这样的生活只是想一想,都让蒋秋实浑身充满了寒意。 他是蒋氏家族的长子,手握的资源资金权势能量巨大无比,到头来,却连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都没有…… 果然…… 这个决定就是正确的! 蒋秋实长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身边这个美丽无比的女人身上。 一边是漂亮的,我行我素霸气无匹母老虎,另一边是漂亮的,善解人意温柔如水的三朵小兰花。 凡是正常男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的…… 看着宋云裳精致完美的脸蛋,嗅着她身上隐约而淡雅的香气,蒋秋实终于放下了心头最后的那点纠结,大手一伸,就将这个美丽温顺的女人揽入怀中,正要开始大快朵颐,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急忙又放开宋云裳,摸了摸鼻子,用力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云裳,你觉不觉得你的房间好冷?” 宋云裳怔了怔,正要说话,突然也打了个喷嚏:“好像,好像是有点……可能是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了,我打高一点。” 她拿起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二十八度,房间里果然温暖了许多。 宋云裳长舒了一口气,嫣然一笑:“秋实,要不……我先服侍你洗个澡……好么?” 看着这样的美女,听着这样的请求,想象片刻之后的画面,蒋秋实立时就觉得身上好热,正要答应,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怎,怎么又这么冷?” 宋云裳怔了怔,正要说话,突然也打了个喷嚏:“好像,好像是有点……那我再打高一点。” 三十度。 “阿嚏!”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空调最高温度只有三十度,宋云裳调了半天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依旧冷的皮肤都开始发白。 蒋秋实冷的实在是受不了,起身咳嗽了一声:“我估计应该是空调坏掉了,我找人来修,嗯,修好了你就早点睡,我今天就不在这里休息了。” 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的宋云裳:“……” 第四百六十五章 诸事不顺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郁闷的要死的宋云裳拼命的按着遥控器的升温,就听见‘嘀嘀嘀’声一片。 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的窗户底下,有一个黑影也拿着一个空调遥控器,‘嘀嘀嘀’按的好开心,只不过按的是降温。 宋云裳调到三十度,他就调到十六度,房间里不冷才见了鬼。 现在是秋天,白天略热,晚上略冷,需要空调来帮助协调室内温度。 在这种时节里,肯定谁也受不住十六度。 宋云裳调了半天,房间里还是那么冷,她终于忍不住把空调遥控器摔了,一把拔掉插头,没了空调虽然也冷,总好过开着,美人颓然抱着被子坐了下来,怔然半晌。 空调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坏掉……是在预示着今天晚上不应该属于她么? 黑影自然就是段天道,插头都拔了,他也没了玩的,只好悻悻的把手里的空调遥控器随手丢进了大海。 嗯,同品牌的空调遥控器通用,有的时候还是蛮有趣的…… 出了房门,蒋秋实立刻就舒服了很多,舱外的气温相比屋内,果然就宜人了许多。 接下来,应该选择谁呢? 说实话,宋氏三姐妹各有特色,和谁在一起都一定是一个十分享受的过程,只是如果非要分先后,就未免有些令人为难…… 刚刚走过拐角,蒋秋实就听见了一阵劈开水波的荡漾,下意识的举头朝顶层的游泳池望去,登时一口气就吊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 顶层有一个小型的游泳池,仅供内部人员使用,如今的游泳池里,正有一个人在游泳。 一个游泳的美人。tqr1 美人叫宋红妆。 一个娇嫩的身躯正在清澈的池水里有节奏的律动,姿态优雅如一条大鱼,贴身的比基尼泳衣包裹着她那曲线婀娜的曲线,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在池水中若隐若现,勾人魂魄。 蒋秋实不知不觉靠近泳池时,宋红妆正吃力的从泳池里爬起来,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伴随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徐徐的滚落,光滑玉嫩的修长美腿包裹着一层雾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现着诱人的光泽。 蒋秋实的视线巡弋在宋红妆的躯体上,窄短的泳衣下玲珑浮凸的迷人身段和晶莹剔透的洁白肌肤刺激着他兴奋的神经。他狼一般锐利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那层薄薄的衣物,直接地抚摸在那丝缎一样光滑细腻的躯体上。 “红,红妆。”他开口想要打个招呼,却发现喉间干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两个字说清楚。 宋红妆转过头,只见她柳眉星目,肤如白雪,唇若樱桃,瑶鼻娇俏,微微翘起的桃红小嘴还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浅笑。 是的,她笑的发自内心。 宋门的女人,没有省油的灯。 她也不是没事深更半夜到这里来游泳的,她是在争取机会,那个有可能会发生的机会。 虽然蒋秋实中途从宋云裳房间里出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依然是有可能的,微乎其微的机会,也是机会。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她宋红妆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 事实证明,她真的得到了这个机会。 她怎么能不笑? 宋红妆穿的很少,但是她走路的姿势却很优雅,就好像她穿的不是泳衣,而是一件华丽的盛装。她已经决定了,走到蒋秋实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轻轻在他脸上亲一记,不要太热烈,但时间一定要超过三秒钟。 有了这三秒钟,这个男人今天晚上,就是她宋红妆的。 这段距离并不算长,但是在走路的这点时间里,宋红妆已经在刻意营造着暧昧的气氛,等待着爆表的那一刻。 这种气氛的确给了蒋秋实很大的期望,他不知道宋红妆走过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已经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很可惜,这一刻没有到来。 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出现的真的很突然,他是突然从蒋秋实身边的泳池底下冒出来的,带着大片水花突然冒出来的同时,还发出了一声怪叫:“嗷!蒋秋实!” 蒋秋实没有想到这一幕,说实在的,是他妈谁也想不到这一幕。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泳池里冒出的这个人,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因为他穿着一套美剧《惊声尖叫》里那个杀人狂魔穿的那套经典服饰,脸上卡白卡白,还带着三角弧线的面具搞笑而恐惧,更重要的是,他的右手上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场面有静止。 不多不少,正好三秒钟的静止,跟宋红妆的预期不谋而合。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蒋秋实的惨叫。 这一刻他不是世家子弟,他就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拔腿就跑,犹如美剧中的闪电奇侠! 他吓得是那么惨,完全顾不得面前的宋红妆,反而因为宋红妆挡住了他逃跑的路,随手一把就将宋红妆推下了游泳池,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船头。 面具人:“……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祝你新婚愉快……你跑什么啊?” 他转过头朝水里的宋红妆走了两步:“那个……” 宋红妆两眼一翻白就晕了。 面具人:“……有没有搞错?我是看我没带什么礼物来,有点不好意思,就送个面具让你们开心一下啊!为什么要晕呢……” 晕过去的宋红妆:“……” 面具人悻悻的把晕过去的宋红妆拖上了岸,顺便摸了几把,说真的,感觉还挺好的。 他还想再摸,但是船头已经传来了鼎沸的人声,他只好耸了耸肩,遗憾的脱下面具,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就见几个黑衣保镖如临大敌的冲了过来,可惜只看见地上晕倒的宋红妆和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服装面具,还有旁边一把橡皮做成的匕首。 这一套东西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祝新婚快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几个黑衣保镖:“……” “你说什么?那是别人送的新婚礼物?”惊魂未定的蒋秋实听着底下保安队长的报告,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哪有人送礼物送这个的!还穿出来吓人!” 保安队长苦笑了一声:“那柄匕首是假的,红妆小姐也没有受伤,只是吓晕过去了,需要休息一下……您说这个人是从您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如果他真的是要刺杀……您是不会毫发无损的。” “那……”蒋秋实犹豫了半天:“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想吧,可能是您的哪个朋友想要恶搞一下,开开玩笑,可能玩笑开过头怕惹麻烦,所以就溜了。” 只想杀人的蒋秋实:“……” 朋友?他身边哪个混蛋会干这样的混账事!妈的,找出来一定要打断他三条腿! 简直吓死人了! “不管怎么说!给我加强警戒!”蒋秋实恼怒的下达了指令:“要是找到这个人……管他是谁,先给我揍了再说!” “……是。” 总算喘过气来的蒋秋实擦了擦汗,今天晚上诸事不顺,宋云裳的房间太冷,宋红妆又晕过去了,那也只有…… 想到年纪最小的宋小雅,蒋秋实的嘴角忍不住又浮起一丝笑意。 这绝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大而黑亮的眼睛,直挺的鼻梁,薄而小巧的红唇,虽然喜欢抿着嘴,脸颊上却总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甜。 蒋秋实对这个宋小雅的评价就一个字。 她像一块刚出炉的奶油蛋糕,浑身散发着一股甜美的气息。 甜美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年纪小却发育的绝对成熟,这样的反差实在是每一个男人都心痒难耐的尤物。 就她了! 蒋秋实说行动就行动,很快就来到了宋小雅的房门口。 刚到门口,他就微微怔了怔。 宋小雅的房门口摆放着一双拖鞋,一双看起来很柔软很舒适的男士拖鞋,拖鞋下还写着一行小字:“如果你来了,进门请换鞋,这双会比较舒服。” 有些时候呢,注重细节是一种功夫。尤其是在那些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只是这一双舒服的拖鞋,这一行温馨的小字,顿时就让一股暖流充斥了蒋秋实的心。 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在用心对待自己啊…… 蒋秋实长吸了一口气,痛快的脱掉了令人窒息的皮鞋,小心翼翼的踩进那双拖鞋里。 宋小雅说的没有错,这真的是一双很舒服的拖鞋,柔软的底面,温暖的触感,包裹他脚的同时,也包裹了他的内心。 一会一定要温柔些,再温柔些…… 蒋秋实迈动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就准备朝宋小雅的房门走去…… 是的,准备。 他准备的很好,只是没有成功。 他的力气已经用出去了,按照他的预计,那双拖鞋一定会如臂使指,跟随他去寻香窃玉,但是它没有。 他的身体已经前倾了,按照他的预计,下一个身体的重心应该在自己身边半米的那个地方,但是它不是。 蒋秋实只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毫无防备的看着自己的脸朝着坚硬的台阶上迎面撞了上去,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却已经来不及挽救他那张英俊的面颊。 “嗵!” 剧烈的疼痛登时让蒋秋实被一阵剧烈的晕眩感包裹住了,他现在浑身都痛,根本不知道自己跌倒的同时,小腹的某个穴位正撞在一块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凸起石块上。 “啊啊啊!” 一声惨叫再次划破夜空。 宋小雅的房门应声而开,她出现的很着急,所以只传了一件很单薄的睡裙,看上去十分的性感,但是蒋秋实此刻却完全顾不得欣赏,拼命的指着那双拖鞋:“这鞋,这鞋……” 宋小雅惊讶的看着脸上被撞出几道等边血痕的蒋秋实,又看了看他脚边的一双皮鞋和一双拖鞋:“你,你来还自己带拖鞋啊?” 这句话一出,蒋秋实哪还不知道这双鞋根本就不是她放的,登时就急了,面目狰狞的发出了一声嘶吼:“啊啊啊!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把拖鞋贴在地上啊!” 贴在地上的拖鞋:“……” 第四百六十六章 新鲜的膏蜜! 订婚的夜晚本该是喜庆的,但整个游轮上下突然就变得一片愁云惨雾。 本来被人惊吓,被一双拖鞋整蛊这都算不了什么,至多是坏了心情。 但当蒋秋实处理好自己并不严重的外伤,还贼心不死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让他惊惧无比的事情! 他丧失了某种……能力! 这种能力不是超能力,只是正常男人都应该有的能力,行房的能力!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今晚出的事情导致的心理问题,但在偷偷观赏了一个小时的某种激情大片之后,还是没有丝毫效果,他就有些着急了,一横心就吃了某种药。 这药的威力是很大的,号称能令八十岁的男人重回十八。 但蒋秋实回去的比较早,他感觉自己吃完药就回到了一岁那时候,有时候年轻的太厉害,能力都还没发育好。 这一惊实在是非同小可,他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当即找了船医来问诊,折腾了数个小时也没找出原因。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保安队长虽然不是医生,却是个擅于分析的人:“少主,我觉得有可能是刚才您摔跤的时候,把哪里摔伤了……要不,咱们回去找个大医院好好看看吧。” 蒋秋实立即下令,把游轮开的像火车,风驰电掣的开回了南春港口,连基本的礼貌性交待都没有,就上岸坐车去医院了。 满船的宾客面面相觑,也大都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三三两两也告辞而去。 花如血眯着眼看着在船舷充当送客门童的宋云裳,对身边已经穿戴整齐的段天道低声道:“你把蒋秋实怎么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放心吧,没大事。只是他太不小心了,竟然撞到了某个控制男性机能的穴位……” 花如血面色微微一变:“……废了?” “那倒没有。”段天道虽然看似不羁,其实还是很理解花如血的心情,这个男人虽然背叛了她,但毕竟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时间累计下来的情感很深,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想到用这么残酷的手段报复他:“好好休养休养,半年左右就会恢复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自觉就想起了王沁,王沁那小妮子一天到晚杀他杀的好过瘾,自己也没好意思杀了她,只是要了点利息而已。 在这件事上,他和花如血算是有共同语言的人。 “嗯。”花如血深深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谢谢。” 段天道耸了耸肩:“总算他小时候也有花时间陪你玩,逗你开过心,报酬总是要给的。” 花如血:“……” 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其实还是蛮贴心的…… “如血。”两人一回头,却见宋云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后,一双妙眸不停的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淡淡的语气里有一丝冰冷:“今天晚上你们两位应该很开心吧。” 段天道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心!晚上我和如血特别开心!说实话,那小子娶不到花如血真是运气不好,啧啧,我估计他这辈子都遇不到这么好的女人了。” 花如血皱了皱眉,这番话说的似乎很冠冕堂皇,但充满了各种不良意义,要是旁边没人,她肯定得大砍刀伺候。但是现在…… “不错。”花如血微微一笑:“我也觉得跟天道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任何男人在一起都要开心。” “开心归开心。”宋云裳轻轻吸了口气:“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做一些让别人不开心的事情……比如刚才有人装杀手吓唬秋实,又整蛊他,让他很不开心。”她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花如血,花如血的身手高强对她们来说不是秘密,段天道有什么本事她们却根本没下多少功夫查。在她心目中,花如血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很抱歉。”花如血说着抱歉,语气却毫无抱歉的意思:“蒋家也好,宋家也好,跟我都没有丝毫关系。你们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希望从此之后我们都不会再见。” 说完她就伸出芊芊玉手,挽住段天道的手臂,婀娜多姿的下了船。 段天道其实非常想找宋氏三姐妹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看了看花如血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住了。tqr1 看着两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宋云裳纤手一招,立刻就有个黑衣大汉凑了上来。 “派人去医院暗中调查一下,看看秋实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宋云裳的眼睛很长,眯起来很好看,也格外阴冷:“再派人去花如血和段天道的房间里搜索一下,看有没有发现。” “是。” 黑衣大汉的身影很快消失,宋云裳微微吸了口气,喃喃道:“花如血,你这是要先下手为强么?那么……你就千万别后悔。” 花如血似乎在很专心的开车,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段天道多次逗她开口都未果,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车子开到海中豪客下面,花如血淡淡道:“好好休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着急休息:“我说如血啊,我觉得心灵遭遇了巨大的创伤啊!我这个人从来都没害过人的!一想到那些事,我就觉得脆弱的心灵有要融化的趋势……”他咳嗽了两声:“我看,不如你陪我休息,安慰一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有‘咣当’一声。 花如血飞起一脚,就把段天道从副驾驶座上踹了下去,兰博基尼一声怒吼,说不见就不见了。 灰头土脸躺在地上的段天道:“……” 这究竟什么情况啊!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彪悍啊! 这毛岚和花如血是不是亲姐妹啊! “段哥!” 段天道还躺在地上发呆,突然就有一个好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双小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沫沫?”段天道登时眼睛一亮:“你回来了?你师傅呢?” 沫沫听见这个名字,明亮的眸子略略有些黯淡:“师傅说叫我回来好好看着你,督促你收集材料……”但是那股黯淡的神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段哥,你到哪里去了啊?我去敲你的房门你也不在,只好在这里等你……” 呃…… 段天道感动的把沫沫揽入了怀里:“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啊?” “我就没有你的号码啊……” “……” 有美女作陪,生活登时就充满了色彩啊! 哼,花如血不愿意陪,总是有人愿意陪的! 段天道兴高采烈的搂着沫沫上了电梯,刚刚出了电梯门,段天道一脚踏出来,突然就停了停。 “怎么了?”沫沫奇怪的看了突然闭上眼的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吸了口气,微微一笑:“没什么,走吧。” 进了房门,段天道的眼睛略微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哪里不妥,门边的花瓶里那根树枝还是树枝,完全没有变成花的趋势。 “咦?”美丽的沫沫也突然发现了这个房间里最古怪的地方,饶有兴趣的走到花瓶前仔细端详那根槐树枝:“别人都在花瓶里插花,你为什么要插根树枝?”她用手摸了摸那根树枝:“而且,这树枝还好丑,上面都是结。” 花瓶里的树枝突然微微抖动了一下,把沫沫吓了一跳:“它!它会动!” “咳咳!”段天道急忙干咳一声,摆了摆手:“不是风动,不是它动,只是你心在动罢了。” “不是!”沫沫表示很不满意他的说法:“它刚刚明明就在……” “插花是一门艺术,我最近正在学。”段天道迅速岔开了这个话题,有意无意的走到沫沫和花瓶之间,挡住她的视线:“这种艺术起源于佛教中的供花。和雕塑、盆景、造园、建筑一样,均属于造型艺术。把一些乱七八糟的自然植物重新配置成一件精致美丽,富有诗情画意且能再现大自然美生活美的花卉艺术品。”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那根又开始老老实实的树枝:“这东西看似简单容易,但要真正弄成一件好作品却不容易。单纯的各种花材的组合谁都会,但是想要以形传神,形神兼备,以情动人就难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早就过了初级阶段,现在哪怕就是用一根树枝也能弄出自然美来,怎么样,你觉不觉得这根树枝这么孤伶伶的放在这里,有点像……嗯,有点像一根树枝?” 沫沫噗哧一笑:“哇!看来咱们段哥的造诣真的到了大家境界呢!居然能用一根树枝弄出一根树枝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太有才了!” 段天道本来很厚的脸皮,莫名其妙就有点红,他索性把手就放在了沫沫纤细的腰侧,恶狠狠道:“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沫沫表示她才不吃这一套,嘻嘻笑着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挑衅的眨了眨眼睛:“我说完了,你能怎么样?难道段哥还想吃了我不成?” 段天道表示最受不了别人的挑衅! 尤其是美女的挑衅! 他二话不说,一张大嘴已经狠狠的朝那张樱红粉嫩的小嘴上压了下去! 这可是你逼我的! 吃就吃! 猝不及防的沫沫娇吟一声,修长秀美的长发就朝后摇荡开来,随着男人前倾的身体,随着那优美的弯曲弧度荡起波涛般的涟漪。 男人的鼻端尽是沫沫身上阵阵淡雅的清香,眼前酡红娇怯的面容,因为喘息的太过激烈而不停煽动的鼻翼,柔软的红唇就在口中娇艳欲滴的绽放。 段天道只觉得一股热血狂飚到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心荡神摇,一把将怀中的美人搂紧,朝那张柔软巨大的卧榻上倒了下去。 即便现在的沫沫还是穿的整整齐齐,但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却在本能的扭动中更显玲珑起伏,那美妙的s型曲线直令人大呼受不了。 对于这个时候的段天道来说,受不了当然就别受。 这美妙柔嫩的肌肤,但不管触碰多少次,依旧令人心驰神往。 被男人粗暴对待的美少女,似乎并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眼波流转,一双纤细的小手非但没有试图保护自己,反倒向上两侧伸展,一副想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的姿态。 段天道在这美妙的姿态前,突然就觉得饿了。 而他面前正摆放着一盘甜美鲜嫩的大餐。 就如…… 新鲜的膏蜜。 第四百六十七章 小树枝! 沫沫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忍不住有些羞怯的垂下眼帘,细密的眼睫毛有些紧张的微微颤抖,水汪汪的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意味,似乎羞涩难当,又似乎有些喜悦的期盼,那种甜美令人一刻都不想耽搁这美好的时光。 “段哥……等一等……”沫沫沉默了良久,突然捏住男人作恶的大手,小小的轻声道:“我想把自己给你……但我想换一个小小的条件。”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什,什么条件?” 沫沫突然抬起眼帘,很认真的看着身上这个男人,很认真的说道:“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你得到了我,就必须娶我。” 段天道:“……” 就这还叫小小的条件?! 开国际地球银河系宇宙无极限的大玩笑了好不好?! 啥都能给,偏偏还就是这件事,实在是…… “我……”段天道是个实在人,能给的就给,不能给的不骗,他有些痴迷的看了看身下这具唾手可得的美丽身体,终于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法答应。” “那就算了!”沫沫微微眨了眨眼,也看不出她心里此刻的情绪,她只是继续咬了咬嘴唇:“当我没说过好了,段哥,我们继续吧!” 段天道:“……” 沫沫的小手很嫩,很软,扯得段天道浑身发热,差点就跟着倒下去了。 但总算他还是没有倒。 这个漂亮的水灵的妹子实在是很有吸引力没错,可是付不起这责任就把她收了这就是错的。 段天道一向是很有原则的人,这个原则就是除了结婚,什么责任都付。 “怎么了嘛。”耀眼雪白的娇躯开始缠绕心生退意的男人,那一双美妙的长腿,几乎盘到了他的身上:“段哥,我其实只是随便一说,你别想太多了嘛,顶多不让你负责就好了嘛……” 真的啊?! 那要是真的,俺可就…… 沫沫好听的声音夹杂出的娇嗔,让心生退意的男人再次热血沸腾,双手忍不住在沫沫幼滑的腿上婆娑,但是他终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你的条件,也是你的心愿。很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结……” 他的话音未落,沫沫突然直起身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腰,饱满的卉起死死压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轻声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现在哪有人还把处女留到婚后……我,我只是想把它交给我想要交给的人……”说到最后,沫沫的声音已经近似哀求:“我,我们就继续吧,好么?” 说段天道不想继续,那是蒙人的,不管是他身体的什么地方,都杠杠的想要再来。 但是…… 男人还在犹豫,女人却不肯再犹豫了。 沫沫突然将男人用力一推,段天道本来正在和俯身下去的热望作斗争,却没料到会来这种反作用力,当即应声向后就倒,沫沫反倒就势骑到了他的身上。 段天道还待挣扎,陡然间就不挣扎了。 他吃惊的仰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 就是把他杀了千儿八百遍,他也决然料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沫沫妩媚之极的撩起长发,竟然突然张开樱桃小口,就朝着男人的嘴唇俯下身来。 天呐! 这个天呐! 我勒个去! 看来沫沫还是随了王沁的性子,这事喜欢女上男下的姿势啊! 但是沫沫的个性跟王沁的区别就太大了,王沁那是女王的霸气范,沫沫却是典型的只在床上才这样,平时看起来挺柔弱的。 所以这样的女子在上面,并没有让段天道觉得难以接受。 说实话,她的吻技实在是又生涩又生硬,但偏偏就是让段天道欲仙欲死,难以自拔! 当你看着一尊玉雕冰琢的迷人娇躯就趴在你的身上,喘息着,颤抖着,将浑身的曲线荡漾在你眼前,卖力奉献她唇舌的时候,这已经绝非只是纯生理上的享受,更多的是来自心灵上的享受。 这是一种征服感,成就感…… 好多感!tqr1 战火如荼,男人的心防渐渐溃败,刚刚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慢慢因为美妙的无以伦比的快美而渐渐闭起,尽心尽力的享受这动人的一刻。 谁也没有注意到,谁也不曾注意到。 就在这一刻,房间里有一样东西动了。 动的那个,是一根树枝。 一根长得很丑陋,上面还全是节点的槐树枝。 这次树枝并不是轻颤,而是缓缓的升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花瓶中提了起来。 男人闭着眼,女人低着头,房间中的光线也不是太好,这根树枝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它,谨慎的将全身抽出花瓶后,又慢慢的降落到了床边下,遮挡住两人的视线,随后滑到女人美妙的腰臀之后,再次逐渐上升。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根树枝的周身,都包裹着一团淡淡的白光。 树枝终于越过了女人的头顶,陡然间全身绷的笔直!锐利的尖端犹如一把利箭,直直的指向正闭目享受的男人咽喉! “唔……” 一声轻哼突然响起! 把树枝吓了一跳!它不得不停下蓄势待发的身体,尖端略微向下,似乎在观察什么动静。 惊呼的并不是男人,而是正在努力劳作的女人。 不知什么时候,沫沫全身绵软,已经缓缓从男人的身体上滑落下来,躺倒在床榻之上,竟似已经昏迷了过去。 树枝疑惑的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立刻决定马上完成它的计划,但当它再度绷直身躯的时候,却发现本来躺倒的男人,已经悠悠的坐了起来,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树枝:“……”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段天道好整以暇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面前的树枝离他不过半米,随时一个突刺,就能把他扎个透心凉,但他似乎一不紧张,二不害怕:“你自己也是傀儡,该知道的事你一定都知道,你吞噬了我炼出的器魂,占据了这根树枝,难道你以为只是呆在那里装成一根普通的树枝我就感觉不到了?” 树枝:“……” 如果它有牙,一定会先咬一咬牙,然后猛然向前直刺! 但是它没有牙,所以它只好省略了这个动作,直接向前直刺! 即便是一根树枝,只要速度够快,都能穿过很多东西,这其中也包括人的身体。 这一刺力道很大,速度很快,很犀利! 但段天道只是微微招了招手,树枝二话不说,直接在空中拐了个弯,愣头愣脑的就落在了段天道的手里。 树枝:“……” 段天道嘿嘿一笑,从床上一跃而起,手舞树枝在空中划出几个圆圈,比划了一下刀法:“五虎断门刀!” 树枝:“……” “金刚霹雳斩!” 树枝:“……” “还蛮趁手的。”段天道挥舞了两下,险些抽到自己腿间,只好咳嗽了一声,随手又把树枝丢在了地上,顺手从床上的衣服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把那小小的火焰按的一明一暗:“可惜啊,再趁手的武器,我自己不能用,也只能毁掉拉倒。我知道你丫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究竟知不知道树枝是怕火的?” 树枝:“……” 段天道自顾自说了半天,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有些无趣,很恼怒的挥了挥手:“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树枝没吱声,犹豫了半晌,慢慢从地上竖了起来,将枝尖摇了两摇。 “靠!不会说话你早说啊!浪费表情!” 树枝:“……” 既然面对的是个哑巴,段天道表示也懒得跟它多嚼舌根,语速说的很快:“这根树枝呢,可是我第一次用傀儡术炼制出来的,那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虽然用黄鼠狼的精魂呢,是差了一点,但那也不是你能强行占据的理由!它和我心意相通,你以为你占据了它的身体我就不知道?你好歹也是历史悠久的大杀器,怎么跟个二百五似的!” 二百五树枝:“……” “呐!我也不管你那么多,总之这具傀儡的身体是属于我的,我想怎么控制就怎么控制,就算你占据了它也没用,我现在只给你两条路。第一,你要是想造反呢,我这就把你点着烧干净;第二呢,你还想活下去,以后就当我的傀儡,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你现在可以选了,说!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树枝:“……” 它很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是没有嘴。 段天道狞笑了一声:“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想死的节奏咯?”说罢把个打火机按的吧嗒吧嗒的。 树枝微微一颤,把个枝尖拼命的来回晃。 “哦?那就是选第二个?”段天道嘿嘿一笑:“这样才乖嘛,既然你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那可就要付出点诚意,现在我就在你的身上下禁制,你要是胆敢反抗,后果你明白的。” 树枝拼命的把个枝尖上下点。 段天道看似随意,却无比谨慎的双手结印,体内傀经道力流转,一点白芒从他的指尖冒出,缓慢之极的朝树枝飞去。 这种速度,估计就算是乌龟蜗牛之类随便爬两步也就躲开了,看这树枝在空中冉冉摇晃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举棋不定。但终于,还是任由这点白芒没入了树枝内。 段天道松了口气,这个是傀经之中用来控制具有自我意识傀儡的禁制法门,这法门原本应该是对高级傀儡使用的,他以为起码还得等个好多年,哪曾想现在就有机会用,这种法门若非傀儡自愿,也根本无法下到它体内。 好在不管怎样,事情算是办完了。这禁制一下,以后这树枝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完全的暴露在控制者的脑中,就算想要反戈也不可能。更重要的是,这种禁制基本是把傀儡的本命和控制者联系在了一起,控制者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下了禁制的傀儡精魂果断烟消云散。 任何一个已经具有自主意识的傀儡,都明白这个道理。 “行了。”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自个去花瓶里呆着去吧,没我的命令,你就是一根树枝,一根树枝。噢,对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就叫小树枝。” 小树枝:“……” 第四百六十八章 装饰品! 小树枝似乎已经臣服于自己的命运,焉头八脑的缓缓从地面爬升,慢慢飞到了花瓶上空,吧嗒一声掉进去,变成了一根小树枝。 段天道缓缓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凶险至极。 从电梯一出来,进入二十五米有效控制距离的时候,段天道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其实,倒真不是这树枝里的精魂掩饰的不好,它依旧开放了自己的意识,使得段天道可以通过它观察房间里的一切,但唯一无法掩饰的,是树枝本身自带的魂力。 这根树枝,是段天道用一只黄鼠狼的精魂炼成,魂力小的可怜,基本段天道若不使用道力控制,它本身是没办法移动的。 可是段天道出去回来一趟,这树枝不但能感应的距离增加了一大截,且自己还能动弹! 几个小时间能有这么大的进步,除非这根树枝自习了双修心法,还上了好几根母树枝! 靠!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天地傀经的确是一本惊世巨作,它其间对傀儡的研究已经达到了这个门派最高深的境地,包括傀儡精魂的糅合和夺舍。 夺舍这个词,相信很多人都有耳闻。 它是道家一种借别人身体还阳的理论。说有灵魂不死或死后神识非断,肉体不过是精神躯壳、住宅的活证。最著名的便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的事态表现,是某人死后复活,人格、记忆完全转换为另一已亡故的人。 不过借尸还魂指的是一个神识夺取已经亡故人躯体的事件,而夺舍却是在被夺之人尚未身死的情况下,硬生生的灭掉原有神识,将躯体划归己用的方式。 修道修道,原则上一切修道的功法门道,都基于神识本身的强大,只有神识强大,才能操控身外之物,才能凝练元神。 而当修道之人的元神强大到一定程度,就算身体因为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不堪再用,也能再附身于他人的身体再度延长自己的寿命。 这种事情,其实在很多过往的新闻报道中,都能发现很多蛛丝马迹,比如一个婴儿或孩童突然拥有已经过世的某人的记忆经验,认识他从来都没见过的人,知晓他从不知晓的事。 当然,这种法子因为太过逆天,也受到很多不知名原因的限制。 比如施法者本身的神识首先要达到一个高度,这个高度,必须越过道门法决的初级阶段,也就是炼气期之后的筑基期,才能施展。 再比如,夺舍的对象倘若是已经身故的,夺舍元神本身的魂力就会下降的十分惊人,有可能在年月不断流失的过程中,忘记自己原本是谁。 还比如,夺舍的对象倘若是还活着的,就得吞噬掉他原本的神识,而这样做,也极有可能因为记忆的混淆,而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最大的限制,则是这种法门,一个人终其一生只能施展一次。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傀儡的精魂。 一个傀儡的制作,跟一个人的诞生,意义相差仿佛。人有精魂,傀儡也有精魂,当高阶傀儡的精魂浓郁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产生自主意识,就好像那个被戳坏的古金刚。 既然傀儡也有精魂,它自然也能施展夺舍,尤其是怒目金刚这种层级的高阶傀儡。 傀儡夺舍,也一样要遵循上诉法则,唯一不同的是,傀儡夺舍的对象,也必须是傀儡。 段天道随身携带的那柄符剑,将怒目金刚的躯体破坏掉了,使之精魂散逸。 照道理因为四周没有可供夺舍的躯壳,怒目金刚离开躯体之后的精魂很快就会永远消失。 哪曾想,当天晚上段天道就去炼了一根树枝傀儡,还将将带回了房间。 谁曾想这怒目金刚的精魂竟然十分强悍,坚持到那时还未曾消散。 虽然不满意小树枝这样的躯体,但它根本别无选择,只好强夺了这傀儡树枝的身体,将精魂寄放了进去。 作为一个没有执行完命令的傀儡,它自然记得自己的使命,上次没能干掉段天道,这次即便成了小树枝,也不能放弃刺杀段天道的机会。 段天道此前并没有炼制傀儡的经验,原本也并没有十分在意这树枝的变故,直到看到那树枝自己动了一动,才警觉事情不对,虽然一直在和沫沫卿卿我我,却一直也没有放松警惕。 好在树枝毕竟只是树枝,不是那把可怕的冷箭,凭借它重伤的精魂和树枝轻飘飘的重量,根本就无法抵御段天道的控物之术,哪里有可能刺杀成功。 这怒目金刚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遗留下的宝物,精魂的强大自是毋庸置疑,现在变成了段天道的东西,当然让他很开心,但他的脑子只是微微一转,就又变得不开心起来。 这夺舍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怒目金刚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小树枝,失去了强大的躯体,这精魂再强大,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哎! 段天道痛苦的皱了皱眉,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当时啊,就应该把手枪拿出来炼成傀儡的,说不定现在手上就有一把威震天能用了!tqr1 可是现在…… 一根小树枝! 啊啊啊! 好多圈圈和叉叉啊! “嗯……嗯?”段天道正郁闷着,晕乎乎的沫沫悠悠的醒了过来:“什,什么情况?我,我怎么睡着了?” “咳咳!”段天道干咳了一声,当时他要忙着对付那小树枝,所以让沫沫短暂晕厥过去,当然这种事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嗯嗯,你可能太累了,要不好好休息休息?” 沫沫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段天道,喃喃道:“可是我们……” 段天道有意无意的拉过薄毯,围住下半身:“其实,其实我们已经……已经那什么了……” “噢?!”沫沫赶忙又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段天道,狐疑道:“为什么……我没什么感觉?” 段天道犹豫了半天:“其实吧……这事本来就没什么感觉……” “呃……”沫沫咬了咬嘴唇:“其实醒着的时候,感觉挺好的,下一次我会养好精神的,对不起……” 段天道:“……” 沫沫真的是处女,连这种谎言都信! “行!那下次再说。”段天道迷恋的看了看那雪白的一片,咬着牙把该忍不该忍的都忍了:“你今天也辛苦了,还是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不是。” “嗯……”美丽的沫沫羞怯的穿好了衣服,走到段天道的身边:“那,那我现在就是你的女人了,对不对……” 段天道表示这个答案他别无选择,只好点了点头。 “耶!”沫沫表示相当满意这个答案,飞一般的在段天道的脸上香了一口:“我还有点事!改天来找段哥!段哥……不!老公再见!”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沫沫已经带着一阵香风消失在了房门口。 老公?? 呃…… 段天道叹了口气,这还是第一个女人对他使用这样的称呼,感觉还真是有点…… 怪怪的…… 究竟是甜蜜,恐惧还是什么别的呢? 沫沫这次回来,这么主动的献身,背后究竟有什么原因?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娶她? 段天道想了一会没想通,只好不再想,瞟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小树枝,慢慢洗了个澡,随后吸了口气,打开了房间里的配置电脑,刚刚准备做点什么,母鸡咯咯叫了一声。 有短消息? 段天道掏出板砖,怔怔的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内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短消息是王沁发来的,看来她还真是在这件事上下了不少功夫。 炼制高端傀儡的这些材料,无一不是十分罕见的物件,在现在的地球上,有些东西根本就已经绝迹了,还有些东西连度娘都不知道是什么。 总算还是有些能找到的东西,比如百年古藤枝。 王沁的短消息上就有几处百年古藤枝所在地,段天道看着看着陡然间眼睛一亮! 无巧不巧,这最近的百年古藤,居然有一株就在南春! 段天道打开电脑,百度了一下这颗百年古藤的照片,发现这颗老树已经被园林部门用漂亮的围栏保护起来,还建立了档案。树身还挂着一块“百年老树”字样的牌子,看起来挺温馨。 温馨归温馨,可自己还是不得不把这温馨的点滴,弄些在手上才行。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长身而起,就打算出门办事。 刚刚经过门口的花瓶,那根焉不拉西的小树枝突然就从花瓶里蹦了起来,吓了段天道一跳! “你你!你想干嘛!”段天道火速掏出打火机,表示随时将你就地正法。 小树枝:“……” 段天道见它悬在半空,枝尖不停的指向电脑,灵光一闪:“你是想跟我一起去?” 小树枝大喜,拼命的点头。 “妈滴!你想跟我去你倒是说话啊!”段天道悻悻的把火机收了起来:“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去?!” 不会说话的小树枝:“……” 话说一根这么长的树枝,揣在兜里也不是,拿在手上也不是,背在身上就更不是了。 段天道拿着这小树枝在身上来回试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倒是小树枝自己想了个聪明的办法,果断将自己的身体绕成一个环,围在了段天道的左手臂上,乍一看,倒像是个造型独特的装饰品。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装饰品,装饰品。” 突然又变成装饰品的小树枝:“……” 第四百六十九章 癞蛤蟆和天鹅的故事! 段天道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沫沫,正躲在海中豪客楼梯间一个谁也看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凝神闭气,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画着诡异无匹的曲线,漂亮的娇躯上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她右手的指尖有一点白光,似吐未吐,无论她如何催发,那点白光就是不出来。 沫沫怔怔的看着指尖的白光:“……怎么会这样?我和段哥已经……已经是夫妻了……可这同心蛊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没道理啊!” 她试了又试,试了又试!反复试!拼命试! ……当然,不管她怎么试,结果都是毫无反应。 美丽的沫沫终于忍不住了,霍然起身:“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行,我得去找师傅问问清楚!” 说完她‘嗖’的一声就消失了。 表示处女就是伤不起的同心蛊:“……” 此时南春最大的私人医院里,蒋秋实穿着病号服,焦急的看着身前的一个老头:“二叔!你到底查出原因来没有?我到底怎么了?这些没用的医生照了这么多ct,x光也没给我个说法!我,我都要疯了!” 被蒋秋实称作二叔的老头约莫五十来岁,干瘦身材,身形并不高大,腰背稍稍有些微微驼起,面黄无须,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多么起眼,只是他一双三角眼里却偶尔流露出闪烁的精光,看得出是一个练家子,精光中忽闪的戾气,能看出是一个阴狠的角色。 老头眯了眯眼,把满是皱痕的手从蒋秋实的脉门上拿开,声音沉闷的像是蒙着牛皮的大鼓:“你不要着急,问题并不算太严重。只是负责男性功能的密穴受了损伤,好好将养半年,就能恢复。” “半……半年?”蒋秋实怔了半晌:“你的意思……那这半年我就……就是个太监?” 老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已经查过所有的宾客名单,有这个能力在你的安保下做到这些事的,就只有花如血一人罢了。” “花如血?”蒋秋实又怔了半晌:“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虽然不知道她是有心造成这种局面还是无意的,但结果毕竟已经造成了。”老头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们之间的恩怨对错都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管花如血对我们有什么怨言,也不应该这样做。既然她这样做了,就要承受后果。” “二叔……你,你想……” “花家也是大世家,我们不能冒引起世家冲突的危险,花如血可以不动,但作为蒋家的回应,她的男人……必须要死!” 蒋秋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间,脸色青一阵了白一阵,咬了咬牙:“我同意!” 段天道根本不知道有人想弄死他,他只是在感慨。 这颗古树价值的确很大! 大白天的,周边一个人都没有! 这颗孤寂的百年古藤树就这么孤独的矗立在山顶山,一声不吭。 段天道也站在它面前,默默的感受历史的沧桑。 他什么都没做,但那小树枝忍不住了,扭动着身躯,就想从段天道的手腕上下来。 “妈滴!”段天道表示你不能煞风景:“你是装饰品!装饰品你懂不懂?!装饰品是不会动的!不要打搅我感悟人生!” 小树枝:“……”只好又老老实实的围了回去。 又沉默了几分钟,段天道表示这树枝就是傻的:“妈滴!老子已经感受完了!你丫就不会自己动啊!想干嘛干嘛啊!还愣在这干嘛?!” 小树枝:“……” 小树枝表示想把这个新主人一树枝戳七八十个透明窟窿,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动手,轻快的舒展身体,冉冉腾空,朝那颗老树飞了过去。 段天道眯着眼,看着小树枝的举动。 这天地傀经上的材料,都是要傀门中人拿来锻炼傀儡外型的,但这小树枝的举动实在有些异常,它不过是一个傀儡,锻炼傀儡关它屁事,搞的这么兴奋完全没有道理。 但很快他就发现,是有道理的。 当这小树枝冉冉升到这颗粗大老树的顶端时,登时产生了一副奇景! 一开始只是这小树枝的周身围满了一圈淡淡的白芒,但很快就像是得了白芒传染病,这颗百年老树的树身也开始闪起一层淡淡的白芒,这层白芒在小树枝身上不起眼,但在这颗老树身上闪现,就像是开了一圈小灯,端的是美丽无比,奇异无比。 小树枝就悬空漂浮在老树的头顶,纹丝不动,不消片刻,老树身上的白芒就和小树枝身上的白芒慢慢融合在了一处,紧接着下去,老树身上的白芒就越来越黯淡,小树枝身上的白芒却越来越亮,亮的像某艘ufo的导航灯。 段天道眯了眯眼。 这种异象就算是在天地傀经中也没有描述过,完全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古树上的白芒终于彻底消失,小树枝身上的白芒已经亮成了探照灯。 这幅景象实在有些惹人注意,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行了!关灯!” 小树枝:“……” 打被造出来它就没受过这般屈辱的对待,但小树枝还是忍了,身上的光芒一敛,迅即无比的从树顶飞下,闪电般绕上段天道的手腕,又变成了装饰品。 段天道仔细打量着现在手上的这枚装饰品,说实话,被小树枝这么乱七八糟的搞了一番,还真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变化。 原本很丑的那些节点,已经完全消失了,树枝的表面变得平整光滑,还泛着一种古铜色的光泽,乍一看上去,根本看不出它是一根树枝。 “我靠!”段天道表示这个变化很奇怪,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你究竟干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树枝:“……” “妈滴!你倒是说话啊!说话啊!不说我练刀法的咧!” 小树枝:“……” 试了好几次,段天道终于沮丧的确定自己是不可能在小树枝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了,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四下张望,确定四周没有人在,才迅速掏出黑刀,在那百年古树上切了一截古树藤,麻利的裹在腰间,再披上外套,若无其事的扬长而去。 事情办完他就想睡觉,主要是昨天晚上玩了一晚上,花如血又不准他睡床,在墙上睡了半宿实在有点累。 但是没多大一会他就醒了,因为他梦见小树枝没事就戳着自己玩,戳了好多个透明窟窿,问题是他还不觉得痛,只觉得痒痒。 妈滴!真是个可怕的梦! 等他醒过来才发现这他妈的居然不是梦! 真可怕! 他亲眼看见一根不像小树枝的小树枝正在戳自己的胳肢窝,妈滴!真的好痒痒! “你疯了啊!”段天道没好气的抄起小树枝就舞了几个刀花:“都跟你说了你是装饰品,装饰品会戳胳肢窝啊!” 小树枝:“……”它在被段天道挥舞的晕头转向间,还拼命的竖起枝尖指向板砖,段天道‘哦’了一声:“是不是有人打电话?” 小树枝拼命的点它的尖端。 段天道满意的又舞了个刀花:“嗯,这还差不多。算你明白事,这个时候是不能当装饰品。” 小树枝:“……” 段天道骤然一声低喝:“装饰品!” 小树枝立马围上了段天道的手臂,这次还围出了一个古怪的造型,看起来还蛮好看的,段天道满意的又把它扯下来舞了个刀花:“不错!就按刚才这个来!以后你就这个造型了!” 小树枝:“……” 板砖上的来电显示居然是倩雪香溢寝室的号码,一想起这对美妙的双生子,段天道不晓得为什么就有点小激动,电话响了而自己没醒,唯一的结论就是只打了一声就挂断了。 这两个小妮子,想自己就直说嘛,还玩来电闪。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了。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这个接电话的声音他很耳熟,一听就知道,不是倩雪,就是香溢! “是我。” “啊!”一个短暂的低呼之后,电话那头骤然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咳嗽:“我总算找到机会了,今天她有事出去了,我可以单独见段哥,段哥现在在哪?”tqr1 这个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的,这居然是要甩开另外一个单独偷偷摸摸私会自己,嘿嘿,也罢,私会就私会好了,反正自己一直到现在,也没想好应该先拿谁开刀…… “好啊!”段天道想想也很高兴:“那我来接你。” 美丫头压抑着满腔的兴奋,低声道:“嗯,好,我知道了,十五分钟……不不,十分钟以后就到校门口!”她也不废话,第一时间就收了线。 美女的热情也极大的感染了段天道,他立刻穿戴整齐,飞奔下楼,都懒得去取车,直接一招手:“的士!” 的士很快开到了南春艺校门口,还没下车,段天道远远一眼,就看到了…… 算了! 真心分不出这两姐妹谁是谁! 这位不是倩雪就是香溢的美女,穿的很简单,一件薄t恤、藕色短裤、白色勾花短袜和白色nike运动鞋。 虽然简单,看起来却是青春逼人,魅力四射! 短裤显得身材高挑动人,微微淡妆的眼线加上不时流盼的眼波,更加媚光十射,那圆熟、润湿的香唇,站在那儿走路却显得摇摆生姿,那丰盈的体态,加上白晰油滑的皮肤,举手投足间显露的美韵,端的是一个惹火的尤物。 玲珑丰满白晰的娇躯,裹在合身的t恤里,修长圆润的脚踝,柔若无骨,随便哪个男人看一眼,就只有魂魄飘飘,魂不守舍的份!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登时就已经魂不守舍了,下巴已经挨到了膝盖:“小哥!都说艺校的美女多,今天可算看见一个!” 段天道摊了摊手:“要是我告诉你那是我女朋友,你信不信?” 中年司机此时完全舍不得转动眼睛,只顾摇手:“不信不信,你小伙子虽然精神,长得也实在太一般了,但那可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啊!说个你不爱听的话啊,你跟她一比,那简直就是癞蛤蟆和天鹅,现实世界很残酷的,天鹅可不是癞蛤蟆能泡上的……” 他兀自还在絮絮叨叨,段天道早下车去了,隔了还有十米,就见那美女欢呼了一声,如乳燕投林一般,飞扑进段天道的怀抱! “段哥!我,我想你了!我可想你了!” 不相信童话故事的中年司机:“……” 第四百七十章 吃饭还是吃她! 温暖而充实的女体夸张的在男人的怀里跳跃,只花了不到三秒钟,就把某人的热血弄得到处狂飙。 段天道有些尴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喊她的名字以示亲热,可是看了她美妙的面庞好几秒钟,还是放弃了:“嗯嗯,我也想你。” 美少女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揽着段天道的脖子,狡黠的笑了:“段哥骗人!” 段天道使劲的搓下巴:“我哪有……”tqr1 “那你告诉我,我是倩雪,还是香溢?” 段天道突然猛一转头,惊讶的指着天空:“你看!ufo!” 美少女:“……” “啊!对了!我们现在去吃饭好不好?”段天道成功的转移了话题,继续开始转移下一个。 美少女顺从的挽住段天道的手臂:“嗯嗯!好啊!段哥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两人刚一转身,一辆的士已经滑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停在两人的面前,中年大叔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下巴给合上,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这回坐我车不要你钱!只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看行不行?” “行!”段天道毫不犹豫带着美人就上去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两位去哪?” 时值傍晚,吃晚餐的地方有很多,可以随便乱选,但段天道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为什么就直接选到悠扬海景了。 这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鬼使神差! 明明悠扬海景就是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用来吃饭的地方…… 但是身边的美少女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不管身边的男人带她去哪里,她都甘之如饴。 中年司机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了:“这个小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能不能教教我?” 段天道仔细在倒后镜里看了中年司机半晌:“我觉得教了你……也没用。” “没关系没关系!”中年司机使劲咽了口唾沫:“哪怕参考参考也行啊!” 段天道很认真的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半天:“你长得不如我帅。” 觉得自己往脸上泼硫酸都比段天道帅的中年司机:“……” 段天道往悠扬海景里面走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一个答案就能免车钱,这种事并不是经常有的。 门口的白人门童冲着段天道很尴尬的笑,没敢伸手。段天道很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听见涨工资一点也不快乐的白人门童:“……” 美少女一点都没在意涨不涨工资的事,一直在说着最近艺校里发生的一些事。 据说现在已经沦为同志的沈博毅,正在被很多男人追求,只是所有的女人都已经远远避开他了,连扫地大妈都不带靠近他身边五步的。 “我们在三楼餐厅吃饭?”段天道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好意思直接带进房,小心翼翼的提了个建议。 “其实可以直接在房里吃的。”美少女伸出纤嫩的小手比划了比划:“那个总统套间很大啊,还有餐桌,还有……”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表示同意。 看来对于那个地方,很多人都有回忆,还有向往,包括自己…… 套间还是那个套间,酒柜还是那个酒柜,人还是……不知道是哪个人…… 董事长点餐,餐点自然上的很快。 服务生刚出门外,美少女就已经蹦到了某人的膝盖上:“喂我喂我。” 段天道:“……” 咦?这么一阵没见,学新招了? 看着面前闭着眼张着小嘴的美少女,某人心里就一阵狂跳! 两条柳叶弯眉,笔直秀丽的鼻子,鼻翼彷彿在微微煽动,秀挺的鼻子下面是樱桃小口,轮廓分明的嘴唇丰满红润,彷彿成熟随时可以采摘的樱桃,谁见了都有一种想亲吻的冲动,雪白的脖子下骄傲的曲线,再往下是浑圆的锁骨,不止如此,美少女全身散发出的迷人香味,比之面前的食物还要诱惑三分。 到底是吃饭…… 还是吃她?! 其实段天道去接她的时候,心里都还没想过约出来见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好像怀里的美少女却目的明确,这究竟是…… 段天道挾了一块豆腐,送进美少女的樱桃小口里,看着她满意的咀嚼,甚至还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豆腐沫,鼓胀的热血似乎已经充满了他的全身,突然之间就让他的胃完全找不到饥饿的感觉,而另一种强烈的饥饿感却从小腹油然而生! 这就是秀色可餐?! 这就是…… “丁玲当啷!嘿嘿!”段天道险些就要用嘴去品尝美少女朱唇的一瞬,一阵华丽的铃音就打断了他的动作。 美少女嘟了嘟嘴,很不高兴的摸出自己的电话,看了看号码,迟疑了片刻,冲段天道勉强笑了笑:“段哥,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段天道点了点头。 美少女一骨碌就溜出房间,大约过了三分钟,才有些沮丧的走了回来:“段哥……我,我可能有点小事,不过很快就办完,你,你可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哦……” 段天道怔了怔,登时就有些失望,咳嗽了一声:“连饭都不先吃?” “事情有点急……”美少女漂亮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扑上来在段天道的耳朵上咬了一小口,用充满诱惑的声调低声道:“但是你可一定要等我哦……” 暖乎乎潮乎乎香呼呼的微风从某人耳侧飘过,弄得段天道耳朵也痒,心里也痒,他强压住想要把美少女推倒在餐桌上的热望,狠狠的点了点头:“那……快去快回!” 美少女巧笑嫣然的答应一身:“嗯!段哥先吃,不用等我。”随即风急火燎的跑掉了。 看着那个娇俏的背影,某人只好把手伸进裤兜,深呼吸了二十八次,将沸腾的鲜血按捺了下来。 美女不在,饭还是要吃,这豆腐又白又嫩,跟美女似的…… “叮铃铃!”刚吃了一筷子,门铃骤然响了。 丫滴!今天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段天道十分郁闷的放下筷子,奇了怪了,自己都没跟什么人说在这里,可好像谁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开了房……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 嗯? 这! 段天道一脸疑惑的打开门:“不是吧?你的事这就算办完了?” 走了还没有一分钟的美少女巧笑嫣然的猛扑进他怀里:“刚接到电话,说又不用去了。” 呃…… 段天道还没回过神,美少女已经冲进了门,干净利落的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段哥!我,我想你了!我可想你了!” 段天道:“……” 这才分开了一分钟…… 段天道使劲的摸脑袋:“嗯嗯,我也想你!” 美少女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揽着段天道的脖子,狡黠的笑了:“段哥骗人!” 段天道痛苦的闭了闭眼,双手高举:“好吧!我投降!我承认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倩雪还是香溢!但是那并不妨碍我想你们两个!一样的想!要不……咱还是先吃饭吧!” 刚坐下,美少女又已经蹦到了某人的膝盖上:“喂我喂我。” 段天道:“……” 喂美女吃饭并不是一件很痛苦的活,痛苦的过程罢了,因为闻着美少女身上的香味,抱着那又结实又绵软的腰,某个地方的坚硬程度,那已经不是用手能按得住的,更何况他现在的手,根本就不够用。 看着美少女继续满意的咀嚼,继续伸出丁香小舌,继续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豆腐沫,鼓胀的热血继续已经充满了他的全身,继续让他的胃完全找不到饥饿的感觉…… 这饭还能吃么…… 似乎感应到了某人狠狠戳住的某个地方,美少女俏丽的脸蛋突然间有些发红,微微翘起的桃红小嘴突然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浅笑:“段哥,我也喂你啊……” 就在段天道还没回过神的一瞬,那香甜的小嘴已经堵住了男人的唇! 段天道浑身一震! 晕! 你骗人! 嘴里的豆腐,你早就吃完了! 这个时候……只剩下……滑嫩的…… 澎湃的热血在一瞬间占据了段天道的整个身心,让他浑然忘记了一切,就只剩下嘴里那一截香甜的美妙…… 这个味道…… 比豆腐……强多了! 美少女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扎着一条灵动的马尾辫,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来回甩动,越发的衬托出少女的婀娜妩媚;短裤下完全显露的修长双腿,晶莹洁白、光泽动人得如同皎月一般,直瞧得人魂不守舍! 段天道一边享受着美妙的触觉,一边变换着角度欣赏着美少女那动人的身体曲线。 贴身而合体的简单衣衫将美少女青春身体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将那柔美娇媚的一面暴露得更加彻底,让段天道产生了一种要扑上去将她温软绵绵的娇躯重重压在身下的极度渴望。 温度继续上升,美少女滚烫的娇躯似乎要溶在男人的身体里,烫得段天道再也把持不住。 他的手像是自带魔力,愣像是自发的开始了动作。 这一双大手就在美少女那乌黑柔顺的秀发、洁白细腻的肌肤、平坦光滑的小腹、细致诱人的柳腰、丰腴柔软的臀部、修长匀称的玉腿上来回移动。 美少女被男人灼灼的眼神和充满魔力的大手弄得浑身发软,几乎是将全身重量都放在男人的身上。 就在段天道还只是在进行这种亲密的浅浅突破时,怀中的美少女已经仰起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道:“段哥……我们去房里……好么?” 对于这种提案,早就浑身火起的段天道立刻表示去就去,谁怕谁! 当即一把将怀中的美少女揉成一团,拥在怀中,大踏步朝那个巨大无比的卧室行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 男人梦想的时刻! 今天看这样子,饭是不用吃了,美女就是甜点! 段天道的左手用力环抱住美少女的纤腰,一起重重的摔倒在大榻上。 美少女匀称光洁的双腿就在面前,肌肤是那么的洁白而有光泽,线条细致而优美,犹如象牙雕就一般,实在是令男人疯狂的玉腿! 这转眼间,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感悟,要是这两双一模一样的美腿一起摆在面前…… 美少女的脸蛋羞红的难以自抑,却没有半分阻挡的意思,任凭男人火热的目光在她浑身四下游弋,两只纤嫩的小手紧紧抓住身侧的床单,想来若不是质量好,一定能撕出七八个破洞。 原本段天道此时的定力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突然被美少女袭击,脑袋嗡的一下…… 什么是定力? 这两个字怎么写来着? 作为一个拥有丰富经验的此道高手,段天道情不自禁的使出了他的十八般武艺,而美少女却似乎并无太多这方面的经验,在段天道大手的蹂躏下,除了刚开始还试图反击,后来就只有乖乖受教的份。 事情到了这一步,让任何一个男人抽身而退,简直都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所以男人再也忍不住,伸手便准备开始…… “叮铃铃!” 我! 我靠! 是短信的声音! 骤然响起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两人的迷醉,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饥渴的人正在专心啃面包被人一脚踹中肚子一样难受! 段天道第一次觉得,他很恨电话这东西! 美少女就像被惊坏的兔子,热力一直红透到脖子根,但还是用另一只手掏出裤兜里的电话,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我,我想去下洗手间……” 呃…… 这种事是不得不同意的……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狂飚的血液,让开了身体。 美少女匆匆忙忙的起身,整理了整理衣衫,冲段天道微微一笑,返身出了卧室,还顺便带上了门。 奇了怪了,俺又不会偷窥…… 段天道舒舒服服的脱掉鞋子,往大榻上一躺,随便你怎么折腾,丫的,反正今天这秀色,自己一定是餐定了! 无论如何…… 后面的事他都还没来得及想完,门突然就被推开了,一个娇俏的身影突然就闪了回来! 段天道使劲的摸了摸脑袋,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两声,说实话,这动作差不多就快赶上百米短跑了,换成自己,只怕卫生间的门只怕都还没打开呢…… 还在琢磨,美少女已经巧笑嫣然的扑到了他的身上。 唔…… 段天道总觉得门就这么一开一闭,美少女就好像有了些许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一时又说不上来。 美少女那张秀美绝伦的脸就凑在段天道鼻子前,但见眉挑双目,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细黑秀发分披在肩后,水汪闪亮的双眸闪着羞涩而又似乎有些喜悦的辉芒,泛着纯洁优雅的气质。 这感觉,实在不像是一分钟没见,倒像是十几分钟没见似的…… 段天道顾不得多想,伸手再次搂住她,将这个柔嫩温软的身子揽紧,继续开始他凶残的进攻。 美少女在慌乱与紧张万分中不能自禁地一阵颤栗,秀丽清雅、美若天仙的如雪娇靥上不由自主地迅速升起一抹诱人的晕红,眼神顿时变得慌乱不堪。 这美妙的画卷不由得令段天道忍不住啧啧出声,大手毫不犹豫的朝向那美妙的弧线上探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床上似乎已经失去气力的美少女突然轻轻的按住了男人行将突进的手指,殷红的樱唇中怯生生的吐出几个字:“段哥……我想先去洗个澡,好么……” 段天道的下巴都差点掉在美少女光滑的小腹上! 这…… 这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啷个一到关键时刻就叫暂停来着?! 男性功能会减弱的好不好?! 可是看着美少女楚楚可怜的神情,又鉴于她提出的要求是那么合情合理,段天道却又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悻悻的再次从她身上爬了下来。 美少女飞快起身,在段天道脸上啄了一记,风急火燎的出去了。 段天道苦笑着摸了摸自己被啄的脸蛋,丫的,再下次总该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吧?再有俺也…… “段哥……我回来了……” 我靠! 段天道的下巴不得不掉在了床上! 他几乎就要怀疑面前的美少女是不是具备某种瞬移或者时间停止的功能! 这么一会功夫,换成自己,只怕衣服都没脱完呢! 但是他的眼睛是红的,实在懒得再去研究关于速度方面的问题,一把将已经披上浴袍的美少女拖进怀中。tqr1 美少女娇俏的瑶鼻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叹息。 段天道非同一般的进攻速度,让美少女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小手拼命的捏住男人坚实的臂膀,一双美目吃惊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嘴里细声细气断断续续的小声道:“我,我能不能先,先去一下洗手间……”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段天道:“……” 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理会美少女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 都到了这时候,还能让你跑了! 他死死掌控住这个局面,并痛快淋漓的开始了征伐!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云收雨歇。 美少女晶莹动人的美眸中晕出一丝涟漪,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我,雪白呈葫芦型线条的身躯紧紧揉在男人的怀里,充满了欣喜的满足。 虽然段天道依旧感觉还不满足,但看着床单上散乱的斑斑血迹,心下还是有些许怜爱,放弃了继续征伐的打算,吻了吻怀中美少女的发丝,干咳了两声:“嗯……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倩雪……还是香溢?” 美少女的身子骤然一震,突然仰起头,促狭的挤了挤眼睛:“我去去洗手间,回来就告诉你……” 段天道:“……” 总难不成咱们这么美妙的时候,你还想着洗手间…… 这一次,他的确是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悻悻的让开路,看着裹着浴袍的美少女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门口。 今天这事,好像怎么看都有点不对…… 到底…… “段哥……我回来了……” 段天道闭上眼,对于美少女神出鬼没的本事,他已经习惯了,只觉得一个灵活温暖的身体再次挤进怀中,突然就滚烫了起来。 嗯? 段天道睁开眼,看着怀里这个妙人:“你……没问题么?” 妙人使劲摇了摇头,主动扯开了浴袍,向段天道展露那美妙的弧线。 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面对如此明确的挑衅,段天道焉能示弱! 所以他只好又来了一次,只是看着身下的妙人逐渐咬合的贝齿和紧蹙的眉头,突然有些发怔。 为什么这个表情,跟刚刚发生的上一次…… 一模一样呢?!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又收雨又歇。 呃…… 为虾米床上又多了不少血迹? 这到底是…… 段天道的疑问到此为止,因为他身后突然有一个软绵光滑的娇躯贴了上来! 嗯?! 他一惊,急忙回头,有没有搞错!自己怀里明明正抱着一个! 这身后怎么会…… 又有一个?!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眼珠子就掉下来了。 因为身后这个软绵的娇躯的脸庞,和他身前的这个娇躯的脸庞,完全一模一样! 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许多事! 丫滴!被玩了! 所谓单独和自己见面的,根本不是倩雪和香溢的其中一个,而是两个都来了! 难怪隔不了多大一会,两人就要找茬离开!难怪衔接的速度如此迅速!难怪床上有两次落红! 难怪…… 这一对美少女明显是抱着一人一段时间来的心思,谁和自己第一个成其好事,完全看天意! 可是…… 段天道看看身前这个笑的很狡黠的美少女,又看看身后这个笑的很狡黠的美少女,可是自己第一个究竟是和谁…… 新从床边摸上来的美少女似乎完全不想给段天道分辨的机会,柔软的身躯紧紧的贴住男人的身体,似乎在暗示某件事。 反正叔叔没忍,婶婶自然也不能忍! 现在的时刻! 就是男人最大梦想来临的时刻! 不须臾,一场真正的暴风雨正式来临! 段天道在某个方面一向是十分强大的,强大到一般情况下谁也受不了他,但今天拥有援军的双打队伍显然在这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居然顶住了连续鏖战的压力。 到最后段天道终于满意的时候,这支双打队伍也软成了一团棉花。 两团香软的棉花一起挤进男人的怀抱中,满足的抱紧他的身体,犹如乖巧小猫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铛铛铛!” 段天道是被一阵巨大而暴力的敲门声惊醒的,敲门的人明显十分紧张而急迫。 倩雪香溢与段天道在同一时间惊醒过来,有些害怕的抱紧了他强壮的身躯,这么暴裂的敲门方式,很明显不可能是客房服务。 段天道还有时间轻轻拍了拍漂亮姐妹花的香肩,指了指墙角的衣柜,示意她们穿衣躲避,与此同时身子一动,犹如游鱼一般从大榻上滑了下来,动作简洁干练,没有一丝多余。 很快闪身来到大门口附近一堵很厚的墙壁后,在这面墙后,哪怕是冲锋枪的子弹也不能轻易射穿,浑身肌肉紧绷,做好了迎击破门而入敌人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清亮动听且熟悉的声音:“段天道!段天道你在不在?有急事!” 嗯? 苏天蓝……怎么跑这来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换个地方行不行啊! 段天道刚刚打开防盗链条,总统套间的门被很大力的推开,一群人行色匆匆的涌了进来。 的确,这是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苏天蓝,他身后的这群人,都是神色肃然,动作麻利且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的黑衣大汉。 苏天蓝赶得明显有些急,大口的喘息了几次,又面色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松了口气,沉声说道:“段天道,我收到风声,今天有人对你下了绝杀令,看在你解决了我爸爸的问题,我申请把他的警卫营给你带了一半人手来……” 她的还没说完,突然偏过头,仔细地凝听着耳麦里的声音,然后抬起头来很直接地道:“我们必须马上撤离此地!” 段天道眼角一扫,这才发现苏天蓝带的这群人,全部使用的专用设备,包括无线耳麦,还有……腰间鼓囊囊的凸起物。 光是这些凶器,就让段天道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苏天蓝自己是警察,如果是普通事件,派些警察来也就是了,如今连军队也派出来,如此紧张的气氛只能证明事真的很大。 没等他说话,突然就听身后两个甜美的声音冒了出来:“哎呀!都是自己人嘛,吓死我们了……” 段天道:“……” 倩雪香溢没有老老实实听段天道的话,而是紧跟在他后面,主要来的苏天蓝她们又不是不认识,心中的慌乱果断就平稳了下来,也没了害怕,索性跑出来了。 倩雪香溢虽然穿好了衣服,但刚刚才有过男人的媚人情态却是怎生也遮掩不住,苏天蓝沉默了片刻,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你还真是逍遥,惹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有空……” 看她那意思,要不是来都来了,现在就已经准备走了。 倩雪香溢彼此对望了一眼,正要开口说话,骤然就听门外不远处‘啪’一声! 想来所有人都听出这是一声枪响! 众人一齐一怔! 大门口两名大汉随即从衣服里摸出手枪,双手持枪,微低着身子,沉着地探头看向大门外两侧,开始确认走廊里的安全。而包厢里几名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也已经将制式手枪从枪套里取了出来,右手的大拇指开始推动保险。 猛然间! 十几道无比凄厉的破空声响起,段天道手中一扬,十几粒坚硬的白石全部砸到了一名大汉的脸上,蓬地一下绽开,打的他满脸是血,血花四溅! 大汉一声闷哼,但与此同时他手中地枪也开了火,向着段天道开了火! 啪啪啪啪,一阵急促而干脆利落地枪声,在总统套房内响起,这种明显经过处理的专用枪支,枪声脆而不响,更像是炒黄豆地声音,噼噼啪啪响完之后,房间里回复了安静,只有低沉的枪声还在房间里产生着细微的回音。 淡淡的枪火味道弥漫其间。 地面上躺着那名大汉的尸体,一片血泊,至少中了四枪,而他的脸上更是被那些石头打的血肉模糊,有一颗眼珠直接迸裂开来。 苏天蓝将枪口下压,环视了一下房间,确认这名大汉最后开的那枪,并没有射中段天道,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即便这突然的袭击就来自身侧,但这群大汉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毙了那人。 然而事情结束,苏天蓝却有些怔怔地看着血泊中地那具尸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声说道:“黄安,这是……为什么?” 苏天蓝带来的,可是苏老爷子的警卫员。 不论忠诚度还是身世背景都是十分清白的,这个叫黄安的大汉平素沉默寡言,但从不做背弃兄弟的事情,但他为什么会向段天道开枪,什么时候被人收买成为暗杀者…… 已经成了一个谜。 如果他活着,也许还有可能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 “我们必须马上撤离!”苏天蓝很快压抑住自己的惊讶,刚才门外的一声枪响,明显是在转移注意力,以便给黄安提供刺杀的机会,这说明,敌人已经到了! “香溢!”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话,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急忙转身! 只见双胞美女中的一个,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饱满的胸膛,汩汩的鲜血正从她白嫩的肌肤中奔涌而出,另一个人正下意识的去捂,却怎样也无济于事。 糟糕! 那一枪没有射中段天道,却在弹射之后意外射中了香溢! 段天道已经将他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极致,却终究还是无法将所有的变数计算清楚。 苏天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一枪正中要害,无论此刻采取什么措施,都晚了,心下一凉,但她不愧做了多年刑警,心思沉稳,立刻道:“你先走!我来叫救护车!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珠子突然睁得好大,越来越大,一双漂亮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挤落了出来! 段天道一声没吭,大手已经抚上了香溢的创口,手中白光隐现,中枪少女的创口就有一颗弹头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出了体外,鲜血也止住了,少女近乎停滞的呼吸,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这! 好吧…… 苏天蓝不愧是苏天蓝,即便亲眼目睹这么匪夷所思的场景,但她依旧立刻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的所有人赶出了房门:“你们在外面保护走道的安全!” 随即返身关上房门,用怪异而复杂的眼神看着段天道。 她一直都知道段天道很强,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发现黄安的问题,仅仅用一把石头,就干扰了黄安的射击,虽然还是出了意外,但只看这份反应,就知道段天道比她的预估更加强大! 这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只是用一只手,居然就将一个重伤弥留的少女转瞬从死神的手中拖了回来! 这,这几乎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这个混蛋…… 究竟是什么人? 香溢虽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但两姐妹都从未经历过这般可怕的经历,从突然有人开枪,到中弹,到突然好了,这每一桩每一件,都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围,这一刻,依旧沉寂在巨大无比的震撼之中,回不过神来。 段天道的胸膛不停起伏,体内的热流有近乎干涸的迹象,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更遑论是从死神手里夺命。tqr1 这一手看似简单随意,却几乎抽空了他体内的全部道力。 他的脑袋急速盘旋过刚才的一幕。 从一进门,这个叫黄安的人表情就比所有人都不自然,手一直握住枪柄,枪口虽然一直向下,却一直保持和段天道在一条直线上。 更重要的是,当外面枪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愣,偏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太过平静,平静到眼眸里竟然一丝疑问与震惊都没有,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一般。 段天道的观察力何等惊人,几乎可以称之为拥有识察人心的本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注意到身周一切的细微变动。 当他注意到黄安拇指推动保险,枪口却开始极为不引人注意的偏移,悄悄抬高的时候,他就发动了,哪怕是误会,也必须动! 他垂在门边花树盆边地右手,抓住了一把细小的白色石头,在发动的一瞬,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灼热猛地涌起,化为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肌肤下传至手掌中,猛地扔出。 白色石头挟杂着他体内的力量,在那一刻竟然变得像子弹一样凌厉,于是套间的地面多了一个眼珠迸裂、面目血肉模糊的尸首。 “你们先进去。”段天道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倩雪香溢总算不是那种遇事慌乱无用的女人,再可怕的场景,她们只要看见段天道在身边,都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能令她们心安,两人虽然有些腿软,但还是很乖巧的退进了里间。 “现在还能不能报警?”段天道见倩雪香溢消失在视线中,转头道:“哪怕是给那些人暂时制造些心理压力也好。” 苏天蓝摇了摇头:“这里全部的手机信号全部都被屏蔽了,我们只能在我们自带的无线网络中通话,我们当时要通知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通知不到,只好带着人直接赶来了。”她叹息了一声:“更何况今天晚上整个南春到处都在出事,只怕就算报警,也没有足够的警力前来支援。我知道这是你敌人的手段之一,只好找父亲要了一半的人手……” 她突然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声:“原来我的这个举动,也在她们的预计之中……” 敌人既然如此强大,照道理做事应该滴水不漏,可故意让苏天蓝提前知晓,就是为了让隐藏在这些警卫中的杀手名正言顺的接近段天道。 这一系列的举措,不仅代表敌人的设计精巧,还代表敌人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一般的人,又怎能在南春司令员的警卫营中安插杀手?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难,做起来也不算太难。 段天道此时已经想到了二十几种做到这件事的办法,其中最简单的一种,自然是与在军队中跟段天道有仇的罗家联系,由他们出面,暗中买通一名警卫。 这些警卫对苏老爷子的忠诚是不可撼动的,但让他们为了某种代价去杀一个跟苏家毫无关系的人,绝对是有可能做到的。 这种手段,段天道自己也会,自然也不觉得稀奇,点了点头:“你在楼底下安排的人手有多少?” “五个。” “如果所料不错,现在应该联系不上了。” 苏天蓝面色一变,急忙拉近耳麦,低声道:“小安,小狼……”她喊出了好几个名字,但明显没有得到回应,只能默然半晌,低声道:“联络不上了。” “我们需要暂时留下,不要出去。”段天道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淡淡道。 苏天蓝微微一怔,马上明白了段天道话语里的意思,自己带来的警卫既然出现了一位背叛者,这说明剩下的人也已经不能完全被相信了,这个时候要依仗这些人闯出去,也许更危险,她沉默了片刻,判断出这是眼下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点了点头。 段天道突然笑了:“我记得上一次南春展览馆劫案的匪徒也是在这里对我下手的,这海中豪客,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苏天蓝张了张嘴,正打算说点什么。 段天道已经苦恼的摇了摇头:“妈蛋!可是现在,这海中豪客已经是我的了啊!打坏了都是我出钱修啊!就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换个地方杀我行不行啊?” 不知道说什么的苏天蓝:“……”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也要搞一辆来玩玩!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苏天蓝咬了咬牙,虽然明知道段天道此刻的玩笑是为了缓解当前紧张的气氛,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按现在的状况看,既然我得到的消息本身就是个陷阱,敌人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招后手。” “所以我要你立刻带着倩雪香溢离开此地。”段天道顿了一顿:“好让我放开手来解决问题。” “可是……”苏天蓝苦笑了一声,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帮不上忙:“我又怎能保证倩雪香溢的安全?” “你们呆在这就是安全的。”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道厉芒:“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自然就顾不上别的人。” “段天道!你……” 段天道挥了挥手,罕见的打断了苏天蓝要说的话:“给我一个备用耳麦,这个时候别婆婆妈妈的!” 换成平常,苏天蓝肯定上去就是一枪托,可是现在段天道要做的却是舍己为人,她的心中微微一酸,深感自己的无力,本来是想来帮他的,现在却成了他掩护自己…… 喉间滚动,却是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对了!还有最后一条。”段天道慢慢起身。 “说。” “以后见了我,别问我今天的事。” 苏天蓝:“……” 奇怪的是,这一刻她想得并不是香溢究竟是怎么被治好的,而是另一个问题。 真的…… 还有以后么? 以后真的还能见到这个混蛋么? 不知道为什么,苏天蓝突然就有一种淡淡的,却难以抑制的悲伤。 “听我的指令,我说走的时候,你们就从消防梯一路走下去,不要停留。” 段天道已经来不及去考虑了,他深吸了口气,顺手把苏天蓝身上的警棍别在自己腰间,还顺手在苏天蓝的小腰上用力摸了一把,这才走出了大门。 被摸的直哆嗦的苏天蓝:“……” 此时这一层的走道全部都在警卫营的控制之下,然而楼道口外依然不时能够听到笃笃笃笃的轻响,那是特制枪械正在不停开火。 “段先生,楼梯已经突破,可以下去了。” 通话器里,有人用快速而沉稳的语气汇报道,警卫员是部队中的精英,虽然没有看见苏天蓝出来,但每个人都没有流露出不安甚至疑惑的表情,很自然的就将段天道当成了现在的领导者。 段天道在十几名全副武装地大汉护卫下,朝楼道口走去,电梯是肯定不能坐的,因为电梯里躺着两具尸体,横亘在电梯门口,电梯门一关一闭,正进行着永远不会停止的重复。 空无一人的步行楼梯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段天道看到墙壁上的弹痕与转角处的血水,听着耳边传来众人急促地呼吸,快速地跟着众人往楼下走去。 也不知道今天这些人能活下来的能有多少…… “啊!”一声惊叫在某一楼层响起。 段天道看着走道门口不知道准备来做什么的一男一女脸上的惊恐表情,心里微感惘然。 楼梯直接通往地下停车场,十几分钟后一行人打开那扇门,便看见几辆汽车,几个大汉在最短的时间内冲了出去,分布在了汽车的四周,很明显,这就是他们开来的汽车。 在这个地下停车场,居然没有遭遇预想的袭击,段天道能感觉到周围人背部的肌肉都有明显的放松,似乎只要上了车,开出去,就能完全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危险没有解除,段天道心里很清楚。 这是一个狡猾如狐的对手,他没有在这里摆放明显的拦截,也许就是想要让自己这一方有明显的松弛。 段天道没有松懈,他的目光越过汽车反衬着停车场灯光的顶蓬,落在了正对大门的那堵水泥墙上。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与警备四周的一切,在危险之中,似乎他的头脑和观察力就变得愈发敏锐起来。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那堵水泥墙上,发现那堵水泥墙有些湿润,同时隐隐听到一声滋的响声,他的心尖顿时颤抖了一下。 这番注视与思考,没有消耗多长时间,这一刻,十数名大汉正用最快的速度分散向着汽车后车厢钻去。 段天道的眼瞳忽然猛地一缩! 力随意动,那股灼热再次在体内暴发,他的双足在水泥地面上猛地一蹬,像一只猛虎般,闪避到了一颗立柱的背后,猛然大喝了一声:“小心!” 他的提醒很及时,只可惜这些大汉的反应依然慢了一刻,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保护的人,能力比他们还要高,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没有发现的危险和段天道的警告产生的冲撞,让他们一时间产生了一刻犹豫。 就在这犹豫的一刻。 大门对面那堵微湿的水泥墙上,忽然间生出了一个黑色的金属尖端,嗡嗡地旋转着,在极短的时间内,刺破了整堵水泥墙,十分轻松,就像是一把刀子刺破了一张薄纸那般。 水泥墙承受不住金属钻头所带来地巨力,瞬间内四分五裂。散落成无数地水泥块,向着地下停车场地四面八方飞去。 烟尘大作! 隐约可见一台黑色汽车从那堵破裂地水泥墙后缓缓开了出来! 这一幕场景无比惊心动魄,这辆在车头装着一个巨大钻头的黑色汽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杀神自幽冥中行来,泛着金属光泽地车身在初起地灰尘中时隐时现,似将要收割场间所有人地生命。 车头的高速转头依然在旋转,而车身一侧上一排粗大的旋转枪管,则开始向着大门处地汽车与四周地警卫员成员喷吐子弹! 旋转枪管处喷出六道色彩蓝艳地火苗,无数地金属子弹开始在空间里飞舞! 眨眼间,黑色汽车火力的巨响便充荡在了整个地下空间之中。一直跟在段天道身旁地一个大汉身体瞬间被那些高速飞行地子弹,击穿撕裂,变成了笼罩在地面地一蓬血肉! 这种情形就是有那无所不能的热流也救不回了! 黑色汽车射击地声音很怪异,很沉闷,就像是无数汽球正在炸开。 简单的噗噗噗噗,并不如何噬魂恐怖,但是那些在地下停车场内飞舞地子弹,却是异常恐怖! 秒速惊人地弹药渲泄速度,让那些子弹像雨点一样笼罩了整个区域。巨大地呼啸声,弹体贯入声,声声惊魂! 旋转枪身喷吐而出的无尽枪火,割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鸣声。挟着巨大动能与杀伤力的弹体,瞬间将停车场的水泥墙壁击碎,无数尖锐地水泥碎片脱落,激飞,以不规则的路线,在空间里四射。 这已经不是一辆汽车,而分明是一辆杀人机器! 这个杀人机器在这一刻完全展露了它的无穷威力,再如何训练有素的人,在这台从灰尘中走出的黑色汽车面前,都只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生出无穷的绝望情绪。 而那些巨龙成员,却是连绝望情绪都来不及生出,便在黑色汽车破开水泥墙壁后地第一秒钟内,被那台汽车喷泄而出地枪火,全部扫射成了无数的残躯碎肉! 这种场景,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但段天道还是在第一时间内,想到了一件事! 变形组装?! 在黑兵的科技研究中,分明就有类似于这种超出现在科技水平的汽车组装,研究方向就是以变形金刚这个构想作为蓝本,把民用汽车和尖端武器进行配套的组合!tqr1 段天道在一瞬间,觉得脊梁骨发凉! 一直以来,黑兵科技的最新研究,都会及时更新给段天道。 偏偏他做了普通人之后,主动切断了与黑兵的联系,自然也不会有最新的科研报告。 现在看来,这种科技不但得到了突破,而且还把成型的初夜……用在了自己身上? 袭击自己的…… 段天道用力摇晃了摇晃脑袋,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丢了出去。 不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是蒋家或者宋家请了黑兵出马来对付自己,黑兵里知晓自己身份的人并不多。 大水冲冲龙王庙,也是很正常的…… 警卫营成员先前肯定已经对地下停车场进行了全面的搜索,但谁也没有在意这堵水泥墙! 那堵水泥墙明显是对方知道了段天道的行踪之后,临时修成的。 把这样一台超出认知的人间杀器,还藏在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藏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种种迹像表明,制定并且执行这次暗杀计划的人物,不止是丧心病狂,更拥有一种天才或白痴般的异想天开,连在具备近乎碾压的优势之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只用了一秒钟,那台黑色汽车便清除了所有的敌人,威力之强悍,实在令人绝望。 不止如此,警卫营成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时,依旧表现出强悍的素质和胆量,在无法还手的情况下,依旧做着最大程度的抵抗,还是有不少子弹倾泻到了这辆黑车之上,这辆黑色汽车却进一步展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抗击打能力。 不知道这辆汽车的车体和轮胎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制成,车身上虽然出现了一些泛着金属光泽的小洞,但是黑色汽车的车体却没有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些看上去十分凄惨地弹孔虽然泛着可怜的金属光芒,但没有一个弹孔能够贯穿进车体内部! 地下停车场里,滋滋地响起黑色汽车推进的声音,气氛格外阴冷肃杀。 在响声中,在烟尘中,在空气里的血雾中,那台黑色的汽车慢慢朝着段天道靠了过来,它车身上的旋转枪管依然在狂肆地渲泄着弹火,一瞬间也没有停止过。 停车场里所有的汽车被弹体不停地射中,凄惨地弹离地面,然后再次重重落下,在巨大地火力面前,这些汽车就像是暴风雨中的无数小船,被那些耀着艳丽光泽的枪火巨浪掀翻,然后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沉没于海底,再也浮不起来。 躲在水泥柱后根本无法动弹的段天道忍不住狠狠吐了口唾沫! 这东西的威力还真他娘的大! 妈蛋! 等老子出去了,也一定要搞一辆来玩玩! 第四百七十四章 那一脚的风情! 水泥柱唯一能遮蔽的角度下,血水之中的段天道在那些四溅的金属碎片与水泥块下,根本抬不起头来,更无法回到上层建筑中去。 段天道躺在血水之中,口中不停地碎碎念着他所记起的一切粗话,他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他再牛逼,也只是一个牛逼的人,而不是一台牛逼的机器。tqr1 所谓人力有时而穷,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时候。 而就是这个时候,让他特别的不爽! 他甚至隐隐觉得,弄这台变形车来对付自己的人,似乎隐隐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把自己的对手从人变成了机器。 愤怒让段天道的脸色异常苍白,却也让他此时的大脑异常的清醒,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在困境之中,展现了比任何人都要强悍的神经。 虽然愤怒,但理智在清醒的告诉他,只有保持冷静,才有生机! 他眯着眼睛,浑身寒冷地翻阅着脑海里以前关于这个变形汽车的全部资料。 他的记忆力是典型的效率记忆,不重要的事一件都记不得,重要的事一件也不会忘记。 很快,更新前这辆黑色汽车上的所有蓝图,包括车顶的钻头,包括车身的材料,甚至包括车身上加载的武装,旋转枪管的射击速度,链式弹匣的装弹量等等等等,一切都在设计中有完备的说明。 黑色汽车出现的第四分钟,地下停车场便只剩下了段天道一个活人,段天道也不管这些,他只是专注的计算了三秒钟。 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已经被震的有些嗡嗡作响的耳膜,捕捉到了一个声音,那个极细微的声音,就像是一张纸与另一张纸的磨擦。 那是链式弹匣续弹时的三秒停顿! 段天道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三秒钟!他知道自己只有三秒钟!而他一直在为这三秒钟做着准备! 所以当他听到那个细微声音的同时,想也未想,脑中一片空白,一直像树根一样紧紧蹬着地面的十根脚趾猛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就像一只逃亡的野牛般,悍不畏死地向着黑色汽车冲了过去! 三秒的停顿,人类如果不能做到专心致志,根本无法做任何事,除非这个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身体实现此速度的能力与众不同。 恰好,段天道就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身体里的肌肉双纤维在一瞬间纠结,拉伸,暴发出恐怖的力量,将这力量转换成为速度,像一道灰影般从地面微微弹起! 黑色汽车全身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强大的火力攻击准备让这具庞大而沉重的钢铁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下一轮攻击的前奏! 段天道知道,只要让那旋转枪管换弹完毕,自己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的脸色苍白,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在某种狂暴力量的刺激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但他的双眼却冷冷地,死死地盯着身前汽车车身下那根坦露在自己眼前的那根合金液压管上。 自己人死了这么多,敌人的尸体一具没见! 段天道自打做普通人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哪一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股子不甘心,不划算,一股执拗的狠劲儿,迅速占据了他的全身,而四周那些血泊中的残躯,更是激发了他本就凶暴的血性! 他死死地盯着黑色汽车下的那根因为添设装备太多而不得不暴露在外的液压管。 已经被狠劲儿和血性狂冲上头的段天道,在这一刻心动了,心痒了,四肢身体无一处不痒,所以他脸色苍白,双瞳明亮至极,像一个疯子一样冲了出去,对着黑色汽车上那根液压管,狠狠地踹了上去! 幸亏在段天道的记忆里,拥有对这部汽车最完备的说明,虽然在设计之初还不能有实物出现,但反而在生产之前的理念是十分完备的,因为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想到了。 哪怕是超越现代科技很多年的科技产品,控制系统与结构系统的最关键联动装置,依然像现代一样,大都是这种最原始的液压装置。 黑色汽车里至少有七根以上粗细不同,用途不同的液压管。大部分隐藏在钢铁之下,而袒露在外的那根液压管确实是结构无法隐藏的一根,但即便是这样一根暴露在外的液压管,也是由合金一次成形,比人类的大腿还要更粗,坚固到足以抵抗密集火力的打击,根本就不应该是人力所能破坏的。 段天道体内那股巨大的力量,瞬间通过他体内地无数路径,全部递送到自己的大腿上,自己的关节上,自己地脚上…… 那只挟着猛烈呼啸声的脚,狠狠地踹在了冰冷而坚固的合金液压管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脚下的那只拖鞋在接触到液压管的那一刹那,便开始变形,撕裂,在极短的时间内,绽放成无数碎片,就像蝴蝶一样在段天道的脚畔飞舞挣扎,却没有来得及飞走。 那股力量从脚底传至液压管上,只见液压管上地金属光泽黯淡了一丝,然后微微一颤,随即吱吱作响的电流声停止了,车身的动作也停止了,呼啸旋转枪管也在没有新的命令传送下,随着惯性的逐渐歇止,慢慢停了下来。 妈滴! 真能行?! 段天道没有来得及高兴,因为这一瞬他觉得自己地脚踢中了一块铁板…… 不!是踢中了铁柱! 一股足以令人昏厥地痛苦,从他地脚底传至踝部,再传至膝关节,最后传到了他地大腿根部! 他甚至能感觉到,无数条裂痕从自己地脚趾头开始伸展,无数地肌肉纤维开始撕裂,腿骨也开始裂开! 段天道直接被反震力震地飞了起来,控制身躯地力量早已被坚固的车身反震成虚无,他地身体像一只断线地风筝般颓然飞至空中。 巨大的痛楚还未来得及完全占据他的脑海,腿骨却已经全碎,在空中无力垂下,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全部已经被震散架了,胸腹部开始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蕴量。 操他大爷! 果然再强大的人力和机械的威力也是有差距的! 落在水泥地面血泊中的段天道,狠狠摔在地面再从地面弹起,身体无一处不剧痛,然而被血水变的微红的目光,看着从凶兽变成死物的黑色汽车,忍不住咧开嘴,在硝烟中露出白白的牙齿,快活地笑出声来,同时右手在身旁半具残破尸体地身边,摸到了一把冰冷的枪械。 这种满足感,使得他甚至故意没有在第一时间使用体内的那股热流,而是享受了好一会那浑身破裂的快感,才悠悠的运行热流,接着享受那暖洋洋的温暖充满全身的快感。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间,充满了焦糊味与血腥味的场间,四周被火力击成酥皮的水泥墙壁,依然不停簌簌坠落水泥块与钢筋碎片,停车场隔断水泥墙上那无数触目惊心的浑圆弹洞,正在冒着青烟。 停车场内的灯光早已全部熄灭。因为为爆炸和高温而自动感应的灭火装置,不停喷吐着水花,就如同是在下雨一般。 对手是个疯子,也是个谨慎之极的疯子,绝不会只留这一手准备。 段天道的目中凶光一闪,已经看到水中逼过来的几名黑色的身影,对方戴着夜视设备,对这种环境的作战准备的十分充分。 他一声不响,右手猛地挥起,手中扣着的枪械开始突突响起,艳丽的枪火照明了漆黑落雨的空间。 拣到的那把枪械瞬间喷吐出火苗,照亮了枪口前的水雾,泛出了一道艳丽若彩虹的折射光线。他右臂抬的极高,挥动的极快,那道火苗与四周瑰丽的光线折射迅疾散开,就像是一道忽然打开的红色扇面。 噗噗几声闷响,不知道有多少子弹射中了那些武装分子,又有多少子弹射中了坚硬的水泥墙壁。黑暗之中,只能见到六七名影影绰绰的身影,其中一个黑影闷哼一声,脖颈一折倒了下去。 段天道想要起身,身体却忍不住微微一晃。 刚才那一脚,几乎用尽了他的气力,此时连手枪的后座力对此刻的他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但因为控制不住而散射的子弹,居然成功地击中了一个目标,也算是运气不错。 手腕处沉甸甸的感觉与微微酥麻的反冲力,让他软绵绵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标,段天道举枪射击的右臂故意抬的极高,饶是如此,那群训练有素的黑影,依然准确地判断出了他的方位,一阵急促地弹雨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大作,无数水花与水泥碎片被击起乱飞!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勉强起身,奋力冲进停车场的出入门,关上门,靠在门后急促地呼吸,胸膛不停起呼,感觉着右臂上的几处痛楚,知道自己已经被击中,右臂上多了一道贯穿伤,子弹射中了他的上臂,鲜血正在流淌。 段天道不再使用那股热流了,刚才为了救香溢和自己,短时间内他已经用了两次,负担已至极限,这点小伤就由得他去了。 黑暗中的他双眼明亮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程度,他大口地呼吸着,不再理会那些黑影能不能听到。 地下停车场地水还在喷射,血腥味比先前淡了一些,焦糊味道却是越来越重。 段天道沉默地握着那把枪,门外的黑影也沉默着。 这种沉默而气氛紧张地对峙并没有维持多久,那群杀手肯定没有太多地时间陪他耗,他们必须赶在警察反应过来之前撤退。 突突突突枪声再起,无数子弹射击在那扇沉重地门上,溅起火花与碎屑。如果不是段天道早就躲到了墙壁的一侧,只怕早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 段天道尽可能地像缩着身体,以免自己被那些在通道内四溅地流弹波及,然而那把枪却被他举了起来。对准了身旁某个角度。 枪声初停,一道凌厉地身影便扑了进来,段天道地食指轻抠,子弹喷射而出,直接将那个身影击倒。 然而他抠动食指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轻敌了,因为这并不是那群杀手中的一人,而是一名被刚才的弹片削去了半截身体的警卫营成员尸首! 妈的,这群杀手也不是泛泛之辈! 段天道双瞳紧缩,知道自己又到了生死间地那一刻,本又空空荡荡的身体内,不知何时又涌起一股新生力量,他闷哼一声,一蹬门背,强行在地面上向侧方滑动半米。 就在他滑动的时刻,一枝黑洞洞的枪管悄无声息地从门后探了出来,击中了他原本所呆的地方,激起一片火花! 险之又险地躲过这拔射击,段天道微眯的双眼绽出一道极亮的光芒,手中的枪械再次喷吐出艳丽的火焰! 端着冲锋枪冲进门来的杀手顿时被笼罩在段天道这蓬弹雨之中,子弹击中杀手的防弹衣,发出沉闷的响声,将他直接重重撞在了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段天道枪口微提,直接将此人的头颅射成了空高坠地的西瓜。 黑洞洞的门洞就像是一张传说中怪兽的大嘴,似乎要吞进一切的生命。 第四百七十五章 没事别伤春悲秋! 对的,这就是一个立判生死的门槛。 门对面的杀手们是这般想的,门后地段天道也是这样想着,他艰难地半蹲靠在墙壁上,不知道手里的枪械还剩下多少子弹。 他本应该去拣那名死去武装分子的冲锋枪,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体躲在了死尸的身后,右手缓缓垂下,摸到了自己的电棍上。 便在这个时候,段天道身后那条安静黑暗的通道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一个小孩儿被一个体重极轻的女人带着前来车库。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居然还来取车…… 段天道的双目微微一眯,他虽然杀人如麻,也不是太在意跟自己无关人的生死,但孩子的生命是他一向拒绝扼杀的。 身为孤儿的感触,使得这成为了他杀人行动中的原则。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近前,则很有可能被乱枪打死。 “滴了个滴滴!滴了个滴滴!”段天道面无表情地说着脏话,不知道这些脏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那双眼眸却是越来越亮,越来越绝决。 “不要过来!”他对着黑暗后方那些脚步声的主人大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出现,门外的枪声再次密集响起,枪火割裂了段天道面前的空间,他根本无法进行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武装分子的身影冲了过来。进入了门后。 “我靠你大爷!”段天道轻骂了一句,朝着那两个身影扑了过去。那两名杀手,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悍不畏死,居然躲在这么近的地方,更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竟如此之快。 段天道此时的动作确实极快,生死之际,他暴发了体内所有力量,挤压着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似乎要将他每一对肌肉纤维都挤出点滴的力量来。 他就像是一道灰影,扑了上去。在极短的距离内抠动了扳机,点射倒稍远一些的那名杀手,随后瞬间丢掉了手中的枪,在枪械离手的同时,身体猛地撞到了另一名杀手身上。 突肘,击中对方的咽喉软骨! 顶胯,用自己的腰侧硬骨,狠狠地顶中对方的要害! 探指,指尖狠狠地戮进了对方的眼窝! 他的动作组合成最为有效的攻击方式,而所有的方式,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 要你的命! 就在这一瞬间内,他的实力全面暴发,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全是诡异而壮烈地进身技! 那种舒畅而暴戾地感觉,竟是让他忘了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喉断,骨碎,眼珠绽,鲜血汁液狂飙中,那名杀手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在段天道的身前倒了下去。 段天道没有丝毫停顿,顶着那具尸体,沉默而勇敢地冲了出去。 笃笃笃的枪声响起,段天道突肘的右手忽然出现了一件金属工具,他的手指一摁,一道幽蓝的电弧顿时照亮这片地下停车场的角落。 侧方的一名武装分子被电弧击中,身子一抽倒了下去,手中依然在扫射的冲锋枪子弹,却是射中了一名同伴的大腿。 他手中的电棍是苏天蓝专门定制的,不止能发出高压电弧,在电棍尖上还有一个可以弹出的刀尖。 对各种改装武器了如指掌的段天道只是摸一摸,就知道窍门何在,当即棍头刀尖探出,戳向那名向着地面跪倒的家伙。 然而这些杀手不愧都是精英,虽然被段天道莫名其妙地杀死了好几位同伴,可是这个这关键时刻,依然展现了极为优秀的素质。 这样短的时间,这样近的距离,根本无法举枪射击,但那名杀手闷哼一声,在极短的电弧照明时间内,看清楚了段天道刀刺的方位,将手中的冲锋枪一格,极为巧妙地格住了段天道的手腕。 长年经受残酷训练的杀手,身体拥有强悍的力量,尤其是他拿着的是一把枪,而段天道拿着的只是一把电棍,两相比较,瞬间从手腕处传来的剧震,便让段天道感到了不妙。 此时强弩之末的他,早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用,所有的招式就成了无源之水,无从发力。 隐隐的亮光里,能看见近在咫尺那个杀手冷漠而噬血的眼神,危急关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再次从他的身体内生出,迅速向着他的上半身涌去,直接通过了他颈后某个区域,传到他的双臂! 段天道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种戏剧性的变化,便闷哼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一阵剧烈而深入骨髓的疼痛,在他的颈后某处炸开,炸的他双眼通红,瞳也紧缩,嘴唇不停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直欲裂开一般的痛楚,而他的脑子里更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不停地穿插! “嗷!”在这种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下,段天道终于叫出声来! 随着这声凄厉的吼叫,他的左手搭在右腕之上,顺着那股痛楚向前一送。 ‘噗哧’一声。 段天道体内地肌肉纤维,神经束乃至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不断地自动朝着某个方向运动,这股自发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 匕首锋尖就像是撕破一张薄纸轻松地突了过去,瞬间将那名杀手的手臂震开,将那柄冲锋枪震飞! 段天道在无比痛楚状态中下意识地最后一刺,竟让那只小小地匕首锋尖生出了摧枯拉朽地感觉! 鲜血狂飙! 匕首轻松而随意地刺入了杀手地咽喉。 段天道顾不上去看他获得的战果,转身便往地上瘫去。此时他身体里再也找不到丝毫力量,剧烈地痛楚依然在他颈后不停地散发着波动。tqr1 一万根,一亿根针在他脑内扎进抽出。 痛得就像是小宇宙在爆炸! 妈蛋!天机老头总说这套心法能在绝境中快速增长能力,可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痛? 倒地前的那一刻,他眼角的余光无比痛苦地看到先前被自己电晕的那名杀手,正试图从地面上爬起来! 看来这些人所穿的作战衣对电流也有一定程度的抵抗作用! 段天道很清楚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而且再也无法醒来,除了昏厥,再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他的身体能够承受颈后那种痛楚,这是人体为了保护大脑而自然形成的本能反应。 如果那名杀手爬起来,面对昏厥中的自己,那自己…… 就只有一个结果…… 死定了! 段天道有些无奈地想到了自己无比悲惨的结局,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有闲心想起从做普通人开始遇到的那些女人们,那些和自己唇齿相依,骨血溶合的女人们,只用了不到三秒钟,他不但将每个人的名字都想了一遍,甚至还想起了她们的容貌,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她们身上的芳香。 此时此地,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很多事情,就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可是他悲哀地确认,这并不是在拍电影。 妈滴! 自己要是挂了! 她们怎么办?! 段天道突然嘿嘿笑了一声,这只是随便感慨一下而已,像老子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以后这种伤春悲秋的破事,还是要少做才好。 他吸了口气,快速的默念了一串常人根本听不懂的词汇,陡然间就有一种山呼海啸般的力量从他身体深处彪飞而出,瞬间充斥了他的体内!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狞笑着摸到枪柄的杀手突然之间有些发怔。 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对于判断敌人的体力更是有十足的经验,他很清楚,面前的段天道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想要把他怎么样,他都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就在一秒钟之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精神奕奕的段天道,一个狞笑的比他还夸张的段天道,不,那不是段天道,那,那根本就不是人! 随着一个突然变大的拳头,杀手重重地摔落在满是污水的水泥地面上,双眼一黑,就此昏了过去,那张陷入昏迷的脸庞上犹自挂着一丝苦笑。 他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剩余那些杀手的撤退毫无悬念,甚至完全没有心有不甘的感觉,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面对一个杀神,压力很大! 面对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杀神,压力更大! 杀手们疯狂的奔跑出这个已成地狱的地下车库,有的丢下了枪械,有的跑丢了鞋,丫滴,还是耐克…… 充满力量的感觉,的确是无比的好! 段天道伸缩了一番手指,正待直奔出去,离开这个被屏蔽了所有信号的地方,突然又停住了,转向地下车库那个已经熄火的黑车凶兽。 他一转身,就来到那台已经停止运行的凶车面前。 这台凶车的车门已经打开,很明显驾驶员早就趁机不知所踪,段天道一点不带客气的一屁股坐了进去,说实在的,这台车里面这真皮座椅,坐的还真舒服…… 这辆改装车的车内大小,跟普通的四座车没有区别,就是那个控制面板,实在有些超前,闪烁的各种仪表和灯光,在什么车里都看不到的。 段天道试着按了按一个类似于开关的按钮,按钮表示,我没有反应。 他只思考了一秒钟,就扳动了一个形状古怪的手闸。 随着一道蓝蒙蒙的光束冒出,段天道面前的控制面板,突然就变成了开车人都熟悉的普通操作模式,整辆车的外型也发生了变化,车顶的转轮机枪骤然收回了车棚内,车头的大钻头也回到了车身里,甚至连外面一层层的液压管,也不见了。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外型发生了极大变化的车身,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这是…… 一辆奇瑞qq?! 这尼玛就是那个白痴设计出的变形设备? 不过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辆车变成另外一种形态之后,功能就恢复了正常。 “天蓝!你们可以撤离了!”门外已经隐隐传来了警笛的呼啸声,段天道对着耳麦交待了一句,就狠狠踩下油门! 很难想象,一辆奇瑞qq,跑的比滑翔机还快是个什么概念! 总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段天道就从这个车库消失了,连小黑点都看不到。 在海中豪客外侧,有一条单行道。 此刻在众多私家车主惊异的目光中,都能看到一辆可怕的qq在不停的超车,原本应该轻飘飘的车体在高速行驶中竟是没有丝毫偏移,依旧稳定地保持着平衡与稳定,让所有懂车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双向安全带紧紧地扣住段天道的身躯,他的表情异常冰冷,双眼淡淡地看着窗外不时向后掠过的灯光流线,顺手拿起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传来了花如血的声音。 “段天道!是你吗?!”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是谁?” “xx!”花如血忍不住奶声奶气的骂了一句粗口:“我就知道你这个混蛋是死不了的,我一直都在追踪蒋家那些人的行踪,你那边被屏蔽了信号,所以一直联系不到你。” “那个该死的混蛋现在在哪?”段天道没工夫细说,直奔主题:“老子要去揍他!” 他刚才再次解除了封印,虽然时间持续的并不太长,但已经足以将那个混蛋蒋秋实打得连他妈妈都不认得他!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他们转移到了南春东郊海阔疗养院,我就在这里。” “我来了!”段天道猛然发出一声咆哮,疯狂的踩下了油门! 所有被闯过红灯的路口,自动照相机统统照了个空! 就好像闯红灯的…… 根本就是一团空气。 第四百七十六章 你们被包围了! 这一场鏖战耗去了大半晚的时间,此刻晨光已然初现。 南春东郊海阔疗养院算是蒋家的私人产业,名义上是个疗养院,却建设的如同堡垒一般,这样的地方类似安全屋,正是在蒋家重要人物遭遇危机时候的藏身之所。 在袭击段天道行动开始的同时,蒋秋实就已经带着宋氏三姐妹转移到了此处。 未雨绸缪,是大人物最基本的素养之一。 段天道的qq开近花如血所在的山坡时没有减速,依旧风驰电掣。 花如血只是眯了眯眼,算准qq的速度,在半山坡上提前跃起,就轻轻松松的从飞驰中的qq那窄小到了极点的窗户口里钻了进来,不偏不倚坐到了段天道的身侧,动作麻利之极。 她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里属于蒋家的安全屋,是有雇佣军守卫的,怎么弄?”tqr1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强弄!” 这家海阔疗养院就座落在南春市郊区这个风景优美的山谷里。 它对面隔着一道河堤的山野间,花如血在经过二十分钟的观察和调整之后,眯着眼睛在固定狙击枪座上拧下最后一颗螺丝,低声道:“已就位。” 她一边匍匐于长草间,一边调整手中改装狙击的瞄准,然后平静的平伸出黑洞洞枪管,对准河堤那边。 微微的晨光中,河堤那边的疗养院大楼一片安静,院中隐隐可以看到几个暗哨点和十几辆防弹吉普车。 河堤这边是花如血隐藏的山野,满山的黄花菜正在盛开,或白或黄,恰如花如血衣服上那些斑驳的伪装粉墨。 漆黑的管道里,弥漫着疗养院特有的药水味道和一般疗养院绝对没有的鲜花香味,段天道抬头望着头顶的微光,附着小吸盘的手套在光滑的管道上缓慢移动,整个人就像一个灵巧的蜘蛛。 花如血就像个移动装备库,有她在,根本不用在段天道操心。 段天道继续小心翼翼将电触芯片插进塑胶炸药,然后将炸药准确地附着在某处承重墙的下方。 利用工具确认角度精确无误后,他双手交叉,十根手指交错扳了两下,然后开始搓手,摩擦加热,破开管道中的某处接线板,将一个小圆盘装了上去,房间对外四道铁门顿时被锁死。 随即他的手指轻轻落下,重重按动起爆红钮。 负责疗养院防御工作的是蒋家一个营编制的保镖团队,这个团队,虽然现在干的是私活,却全是从正规部队里退下来的老兵,每一个都经验丰富,反应快速。 这支保镖团队的指挥官是叫蒋东生。 他同时也是蒋秋实的二叔,那个看起来瘦弱实际上也很瘦弱的老头。 用如此多数量的精锐部队保护一个人,看上去似乎显得有些过于紧张,但蒋东生非常清楚,这是因为完全有这个必要。 在收到狙击段天道失败的消息之后,这个必要已经变得更加重要。 谁能想到这个叫段天道的王八蛋,有这么强大的本事?一击不中,接下来就是敌人的反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但是蒋东生并不显得如何慌乱,他手头上的这支部队,甚至比去袭击段天道的团队更强大,足以将这次防守转变成另一个猎杀的陷阱。 疗养院方面已经加强了防御,尤其是大楼遥对山野的那面墙在半小时内做了临时加固,除了早就是防弹玻璃的窗户,就连墙体本身都进行了钢筋块垒和沙包的混编筑基。 蒋东生坐在办公桌后,端着茶杯检查着各处的防御措施,心情非常平静,如果疗养院真的遇到袭击,他只需要把敌人捏死在自己的主场就可以了,就算段天道再怎么强大,他区区几个人,难道还能打一场攻防战不成?。 蒋东生端着茶杯,望着防弹玻璃窗外的风景,望着河堤对面漫山黄花菜遮掩下的山野,望着那些可能只是存在于幻想中的敌人,脸上泛起嘲讽的笑容。 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在军校时曾经学过的某句话:“坐如青山,巍峨不动?” 蒋东生咳嗽了两声,摇头感慨自己日渐衰退的记忆力。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脖颈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僵硬,望着窗外的眼眸因为恐惧和不可思议而急剧的收缩,手里的茶杯在重力作用下脱离颤抖手掌,重重摔在地上! 蒋东生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看着身前厚重的墙壁,仿佛像魔幻电影中的场景一般,缓慢地离开大楼本体,然后极其缓慢的倾斜,向河堤方向倒下,露出外面大好明媚阳光和清透的山野远景。 楼? 这楼? 这楼垮了? 他惊恐而颤抖站直身体,望着脚边悬崖般的楼边,望着烟尘之中碎成无数截的加固楼壁,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大楼整整一面墙垮了。 方正而坚固的疗养大楼,就像一个水泥盒子平静矗立在河畔,给人一种永远不会倾覆倒塌的感觉。 然而就在傍晚某刻,大楼临河的整整一面墙,发生了令所有人目瞪口呆无比惊恐的变化。 噗噗噗! 一连串清脆的爆炸声,在楼体联结处接连响起。 无数道轻微的烟尘,在疗养院大楼两侧,从最顶端直至地面,极有节奏的迸射而出,就像礼炮礼花一般整齐。 烟尘间隐隐可以看见疗养院大楼整面墙,就这样缓慢地离开楼体,向河堤方向倾斜,就像被盘古自云端随意一斧斩断。 整面墙的倾覆开始非常缓慢,肉眼都能看清它与楼体依依不舍的分离,能够看清那些被重量生生撕断的钢梁,还有那些如泪珠般垂下的水泥块。 随后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猛烈地砸在河堤旁的绿地间,摔成无数断裂的墙体,烟尘飞舞。 这一幕画面…… 实在是太尼玛吓人了! 大楼里的人们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墙离自己而去,看着光线骤然明亮,楼外风景变成房内的装饰,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言语,傻乎乎的走到断墙边,望着渐起的烟尘,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一场袭击,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山野里某个瞄准镜里的风景。 段天道的爆破方案,完美地利用了埋药点的位置和连续爆破时间差所带来的撕裂作用。 当然,如果这座疗养院大楼临河的那面墙是普通建筑构造,想要它这般整齐夸张带着魔幻色彩的倒下,是非常困难的事,然而现在刚刚经过加固,水泥钢筋混编夹层,就像是无数道坚韧的针线,把有些酥脆的整面墙缝成一个结实的整体,于是一倒便是一面,壮观不已。 疗养院大楼整整一面墙垮了,还是面临河堤的那面墙,这就像是一个宣誓保护自己宝贵贞洁的坚强少女,忽然被无耻而强大的暴徒硬生生撕裂了身上的衣裳,被迫展露出所有脆弱的要害。 三十七个房间露在夕阳的余晖中,三十七个房间里的人们捧着脑袋,揉着有或者没有的头发,站在悬崖似的残楼边,恐惧地向下望。 有护士在惊恐尖叫,有士兵在徒劳呼唤,顶楼某处那名被保护的男人,则是疯狂的在揉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被噪声弄出了幻觉。 蒋东生站在平时最欣赏的晨山亮色间,望着烟尘渐息处,河间的金光流影,无助惘然地张开双臂,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河堤对面的山野里响起一道诡异的声音,因为距离遥远的关系,这声音明显经过设备扭曲和放大,从而显得异常神秘而嚣张。 “大楼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马上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 “重复一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马上投降!” 声音尖锐而高亢,根本分不清这个声音是男是女。 整堵墙垮了,三十七个房间袒露在暮色之中,袒露在不知道多少枪管下,这就是最强悍嚣张的包围。 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河对面响起一记清脆的枪声,七层楼某房间,一名试图举枪反击的保镖应声倒地。 两个人宣布成功包围疗养院两百名保镖,命令他们投降,从正常理智判断,敢得出这种结论的人都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蒋东生当然不知道来袭的敌人有多少,虽然眼看高楼垮墙,有些被这诡异画面震的心神俱丧,但他可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官,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对着满河金光满山黄花菜掏出内裤举手投降。 他猛地扑倒在办公桌下,毫不理会地面上混着茶渣和玻璃碎片的污水,向所有下属厉声发出命令:“把隐蔽在对面的人找出来!院内集结!” 必须承认,做为一名优秀的军校毕业生,他对局势的判断非常清醒,做出的应对非常得体,可惜的是,疗养院方面的通讯系统正在遭受不间断的冗余信号填塞,根本无法传递到各个作战单位。 更可怕的是大楼外墙垮塌,三十七间房敞露在暮色下,房间里的人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掩护。 系统受到干扰,蒋东生不得不大声呼喊,用声音来指挥,下级队副也反应过来,用尖厉的呼喊传达层层命令,走廊那边房间里的保镖们开始向上层集结,疗养院内的防弹吉普车也开始轰鸣作响。 就在这时,河对岸山间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艳丽的枪火瞬间穿透空气,突突地袭向全无遮蔽的疗养院大楼。 与清脆的第一枪相比,后续的密集枪声要沉闷很多,像是某位铁工艺爱好者挥舞着自己的铁锤,每一次挥动沉重铁锤,便在砧板上发出咚咚咚咚的闷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恐怖的弹雨袭来,大楼临河一面骤现无数道烟尘,锋利高速的弹片,将拦在面前的一切切削成清晰的几何体,无论是坚硬的台灯柱,还是娇柔的植物。 相对脆弱的内层楼板和那些看似结实的房门,在暴密弹雨袭下片片碎裂,化为碎砾四处飞溅,大楼内部变得比先前更加宽敞亮堂。 那些走廊对面房间里的士兵刚刚端着枪跑出来,便被这泼弹雨压制到了地面,难以抬起头来,几层楼内不时响起中弹的惨嚎声。 镀银台灯柱在一片脆响之后断成几截,颓然倒在地毯下,约一人高的绿色植物被击打的到处乱飞,然后变成深黑色的茸块。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人要救人也要揍! 蒋东生藏在书桌下方,听着沉闷密集的枪声,狼狈避开那些铺头盖脸摔打来的枝叶,咬牙大声吼道:“我们的狙击手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开火?立即反压制!” 河对岸的火力太凶猛,仿佛射击永远不会停歇一般,压制的整幢院内的人都抬不起头来,如果他们不能马上启动火力反制,那么永远只能匍匐在地面,等着被打。 很快有人惶恐回答:“长官,射程太远,无法发起有效火力反制。” 蒋东生愤怒地一拳砸在身前的书桌上,吼道:“靠尼玛的!不要找借口!为什么他们的枪能打过来!” 隔着同样一道如万蛇游动的金河,对面的枪火能够准确地击中疗养院大楼随便某一处角落,而大楼内的远程步枪却无法进行反击,甚至哪怕仅仅是最简单的压制。 以优良成绩于某著名军事学院毕业的蒋东生都无法理解这种局面,都别提他手下那些士兵和保镖们。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花如血自己研制的枪械那实在是非常生猛的。 烟尘四溅,惨嚎时时响起,就在这个时候,方武东忽然注意到对面的射击频率,正在逐渐减缓。 他攀着书桌边,冒险向对面望去,猜到对方枪械应该进入了冷却阶段,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向残破门外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河对面的枪声渐趋零落,六楼拐角处待命已久的一支战斗小队,第一时间戴好头盔猛地向顶楼跑去,借着残存墙壁的掩护,冲向某处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河对岸的枪声再次响起! 当他们快速通过门洞时,来自山间的子弹,像长了眼睛一般准确而犀利地击中他们的身体! 血洞像开花一般在小队士兵的身体上绽放,他们闷哼着倒下,然后借着惯性前冲,激起阵阵尘埃。 从进入顶楼到开始冲刺,这支精锐特战小队,只不过冲刺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便全军覆没。 确认这个消息,大楼内连续响起恐慌的尖叫。 “军队!外面这绝对是军队!” “靠!哪里来的部队?!” 来自山间的子弹或密集或零落响起,便有人倒毙在血泊之间,闷哼凄呼辗转于地。 山间的枪声绝对没有任何多余的覆盖,精确控制到了完美的程度,疗养院大楼里的留守部队直接被打懵了。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站在无所依的绝峰之巅,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动作,只有趴在地面上无助望着楼外的天。 方武东疯狂地大叫一声,掏出手枪,向着红艳艳的晨光和对面山间根本看不到模样的敌人连续抠动扳机,发泄一般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光。 回应他的不是疯狂,而是冷酷的一发子弹,冰冷的金属弹片在地面上溅出深深的痕迹,落在他脚边的半截玻璃茶杯被砰一声打飞,撞在墙上。 方武东狼狈地瘫坐在地面,被茶杯碎片割伤的苍白脸颊,淌下一道温热的鲜血,显得格外无助绝望。tqr1 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这一枪之所以没有击中他,究竟是因为他运气好,还是因为手下留情。 漫山彩霞间,花如血瞄准远方那幢大楼,不时抠动一下扳机,射出一颗子弹,鬓边一朵刚采的油菜花没有任何颤抖。 和疗养院大楼内烟尘弥漫,惘然绝望的景象相比,山间的花如血显得非常轻松,完全不像是一场激烈的攻坚战,更像是坐在咖啡馆里喝茶。 段天道清楚现在的局势不错,花如血已经圆满完成计划中全面压制的命令,但自己进攻疗养院的目的并不是压制,而是揍人! 他依旧沉默而谨慎的在楼层的管道中穿行,笔直向上。 毫无疑问,蒋秋实就在最高一层。 但很可惜的是,最高一层的顶楼,和下面的楼层是完全隔绝的,如果段天道想要上到最高一层,就不得不通过那些门廊和走道,这个疗养院里的敌人,有好几百个,一定会很乐意给他制造一些让他十分痛苦的麻烦。 “二号作战计划。” 段天道终于摸到倒数第二层的管道里,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耳麦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低低而沉重的马达轰鸣声骤然在林地间响起,花如血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被大量黄花菜伪装的那辆qq车里,双手搭上车里突然弹出的一个握柄,轻轻的抠动了扳机。 对于机械专业十分过硬的花如血来说,修复一根导管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从车窗外伸出的六根黑洞洞的枪管猛然开始高速嗡鸣旋转,倾泄而出的子弹像狂风暴雨一般飞了出去! 在花如血强悍的控制和非人般的射击精度下,这个车型杀器变成了恐怖的远程暴射火力,更恐怖的是,彪飞的子弹被强行限定在极小的范围中,杀伤力骤增。 锋利的弹片高速轰入楼体间,坚硬的凝固水泥,水泥里的钢梁,应声而断,簌簌然崩裂四溅! 车型凶器化身为恐怖的切割机,直接从河畔地面,向上纵向切割着疗养院大楼。 在这道恐怖烟尘切割线的最上方,是一个在高速奔跑的身影,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画面! 那个人影仿佛借着磅礴弹雨的力量抵抗了无处不在不可抵挡的重力。 段天道在金色的光芒中奔跑。 奔跑在破损不堪的大楼墙壁上。 一个人奔跑在夕阳的光芒中,奔跑在竖直的墙面上,这幅无视重力,严重违背物理法则的画面,让人震惊,难以形容。 事实上大楼临河一面已经没有完整的墙壁,只有参差不齐伸展着弯曲钢筋的水泥断墙,只有被弹片切削如野狗啃过残肉般的楼层间平梁。 段天道的身影纵跃在狭窄的墙梁间,从某个倒霉蛋身上换了硬底军靴的双脚每次落下,都会无比精确地踩中墙间某处凸起,或是某根伸向空中的钢筋。 这么高难度,简直堪比武侠小说中飞檐走壁的画面,整个过程之中甚至完全没有片刻失去平衡的时刻。 他在墙面上的奔跑没有一刻停顿,军靴踏破壁,身动如风,最轻微的反震力,便能让他的身体高速弹起再次上升,仿佛天空红色晚霞间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抓着他的双肩不停向上提。 大楼很高,残破的墙面很难行,与地面垂直的着脚面很恐怖,然而在身法如同鬼魅的段天道面前,这些都不是障碍,从他出现在墙壁的破口,到此时快要到达顶层,也不过就是眨几次眼的时间。 六管机炮依然不停高速嗡鸣旋转,数千发子弹向对面大楼倾泄而出,追随着那个如风似电的渺小身影,切割着大楼表面,做着最暴烈的掩护。 连一向镇定的花如血,此刻都不免有片刻的走神,虽然扳机仍未松开,但她的眼睛,却不再关注那些需要被击中的目标,而是这个小小的身影上。 大楼内却是另一番场景,凌厉恐怖的机炮弹雨,对大楼中间一片区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无数拳头大小的开花弹孔出现在墙壁上,虽然没有刻意寻找有生力量进行狙杀,但如此猛烈的射击,就算是匍匐在地面上的人,也很容易被流弹击中,四壁敞通的楼层内到处都是中弹后的惨呼与惊恐的尖叫。 在这种危险紧张局面下,楼内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段天道正在楼外奔跑,事实上也没有谁能够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垂直墙面上奔跑,所以即便有人余光瞥到有黑影自窗外掠过,也只会认为那必须是惊恐后产生的幻觉。 蒋东生冒着极大危险,在满地碎砾间爬出房外,借着残存的半截墙壁挡住自己身体,听着楼内各处发出的悲惨低呼,面色惨白,心情异常绝望。 就在这时,他终于收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指挥系统临时联系建立成功,而院内的战斗部队已经做好出击准备,马上就将对河发起突击。 然而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好消息完全没有让他情绪变得平静。 虽然他并不知道就在此时,一个男人正在他身后的垂直墙壁向上飞升,可他依然强烈不安! 他用沙哑的声音向部队下属吼叫道:“如果有人靠近顶层,立即击毙!还有,抓住那个人质!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要让段天道亲眼看着她死!” 短短的一句话,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顶层最深处的那间囚室内,负责看押囚犯的两名军人同时端起手中的枪,对准囚犯的身体。 靠近墙外的那名军人,食指搭在扳机上只犹豫了一刻,似乎立即下定了决心,食指绷紧,便打算扣下去,但房间里骤然响起噗噗噗三声闷响! 三颗来自河对岸的子弹,撕裂空气,精确无比在他身躯上开出三个血洞,瞬间狙毙此人。 另一名军人闷哼一声,右脚在地面重重一蹬,奇快无比闪入角落,借助金属文件柜挡住身体。 后续而来的粗暴子弹射中金属文件柜,发出恐怖的啪啪脆响,柜体不停颤动,却没有被击穿,这名军人再次抬起枪管,瞄准房间里那名脸色苍白的人质,呼吸虽然有些急喘,眼神却非常平静果决,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这时,红艳艳的暮光忽然变得黯淡了些许,似乎有什么物事遮住了光线。 凄厉的破风声中,段天道的身体自窗外呼啸扑来,就像一块自天外飞来的巨石,狠狠撞上沉重的金属文件柜! 他身体裹挟的强大力量直接把文件柜撞到墙角,发出一声恐怖的巨响,文件柜咯吱变形,上面竟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深深痕迹! 金属文件柜直接被撞扁在墙角,有鲜血从柜角淌出,后面的军人此刻唯一的用途,就是拿去包饺子。 军靴落在地面,段天道望着对面角落里那名表情惘然,虽然显得有些虚弱但并未受什么伤的漂亮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惘然:“卧槽!你……你为什么会在这?” 漂亮的女人怔怔的看着如天神下凡的段天道:“我偷偷跑来找新闻……结果,结果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本来要杀我的,后来我说认识你……结果……” 段天道无奈的摸了摸脑袋。 面前这个被蒋家严密控制的女人,竟然是那个一心追新闻的美女记者曾琼颖! 这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女人!居然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承认认识自己……敌人自然以为她是自己什么重要的朋友,立刻就把她当作了人质。 哎,不过这个说法好歹让她有了活命的价值。 段天道咬了咬牙,本来是想不管这个白痴女人,可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直接走上前去,从怀中抽出绳索,绕过她的腰,把她紧紧绑在自己的身后。 人要救,人也要揍! 段天道转头就冲向了楼顶的另一处,那个混蛋蒋秋实,应该就在那里! 第四百七十八章 这是多么刺激的生活啊! 就在背着女人的段天道冲到另一个房间门内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楼顶传来一阵呼啸的螺旋桨声! “卧槽!” 段天道低声咒骂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转向直冲楼顶,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终于因为救援曾琼颖耽误的时间,而错过了阻止这辆小型直升机起飞的机会。 从冉冉升起的直升机舷窗中透出来的,是蒋秋实和宋氏三姐妹四张苍白如纸的脸。 段天道眯了眯眼,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蒋秋实的头颅。 此时直升机正在缓缓起飞的瞬间,加速度尚未达到可以自由转向的程度,此刻开枪,段天道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爆掉蒋秋实那颗大好头颅。 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扣动扳机,只是轻轻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同时从嘴里轻轻的发出‘啪’的一声。 蒋秋实只觉得额头前犹如被尖刺刺中一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如注。 宋氏三姐妹花容失色。 段天道吸了口气,收了枪,喃喃道:“算你跑得快,干掉你花如血肯定不高兴,不过……”他嘿嘿笑了一声:“有时候活着未必是件好事。” 随即走到楼边,没有任何迟疑,便向晨光中泛着金光的河面跳了下去。 他每一脚都踏在楼缘边的凸起物上,一层一层的朝下坠落,有序稳定却无比的疯狂。 虚弱的曾琼颖紧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发出丢脸的尖叫,晨风清凉,呼啸拂打在她依旧俏丽的脸上,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不堪。 当脚刚刚落到地上的瞬间,段天道毫不停留,朝着河对岸疾步冲去。 此时负责防御任务的保镖团队终于钻进了装甲车,然而有件非常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辆装甲军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根本无法启动,完全无法作战。 收到手下焦急的回报,蒋东生知道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自己的军人荣耀以及在家族中光辉前景,都将在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早晨彻底结束了。 脸色苍白的他浑身颤抖走到窗边,看着悬崖似的断壁,盯着河畔那两个身影,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站在窗边,大声呼喊着,近乎疯狂地挥动手臂示意部属追击,再也不在意对面山上狠辣可怕的滚筒机枪。 在严令之下,疗养院大楼下面几层的所有人开始搏命突击,向楼外追去! 蒋东生瞪圆了双眼,看着刚刚走到河畔的段天道两人,他不相信那个男人能够这样轻松的离开,有这么一道深河挡在前方,就算你无所不能,老子就算拿手下的命去填也要填死你! 晨风渐趋轻柔,河水渐趋平静,金光渐趋黯淡,如一面仿古铜铸的镜。 山林间的狙击枪再次暴然开火! 迸迸迸迸!密集的沉闷高速弹声,在河边沙滩上猛烈响起,一瞬之间,不知道多少颗恐怖的子俾,笼罩这片区域,蓬蓬沙雨被射成漫天烟尘! 烟尘暴起。 在这可怕的烟尘之中,谁也没有看清,段天道在河面随意丢下几根从大楼桌子上拆下的烂木头,轻松自如的在木头上点了一点,悠悠的朝着对岸飞驰而去,就好像他就是传说中那个一苇渡江的超级高手。 当保镖和剩余的猎人小队搏命冲到河畔时,只能看到早已远离的模糊背影。 寂廖徒劳的清脆枪声中,隐约看到有人回头笑了笑。 晚霞归去,河水一片碧绿,平静无波,只是荡着几块破烂不堪的木头。 最后一跃,段天道已经背着曾琼颖钻进了那辆看起来有些狰狞的qq。 花如血向着河边倾斜了最后一串子弹,猛踩油门,朝着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里冲了过去。 这的确是一辆很厉害很牛逼的车,等到蒋家的直升机随后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无法目测到这辆破qq的踪迹,唯一能看到的,只是天际一抹淡淡的烟尘。 “你是不是,是不是……可以把我解开了……”曾琼颖虽然虚弱,但说话的力气总归还是有的。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不情不愿的掏出小刀,割开绳索,将曾琼颖放了下来,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曾琼颖的身材十分美妙,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背着她完全是一种至高享受。 “我能不能采,采访你……一下。”曾琼颖终于软在后座,似有意似无意的将头靠在了段天道的肩上,刚刚脱离危险,她甚至顾不得多喘两口气,就恢复了好奇宝宝的本性。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等一下啊,我倒是想问问你啊,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新闻的?” 曾琼颖略略喘息了片刻:“蒋家大公子订婚,这么大的事却没有请一个记者,这么好的新闻……我,我肯定要混进去啊……谁,谁知道他突然半夜出了事……那,那这个新闻就更,更大了啊……”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当时他光顾着整蛊蒋秋实了,晚上应酬的时候又没出来活动,就没撞见这个小妮子。 后面不用说了,曾琼颖肯定是想混进医院去抓新闻,船上宾客多,还比较好混,在医院想要接近蒋秋实就难多了,被抓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tqr1 “我刚刚听到他们在提你的名字,结果就被抓住了。”曾琼颖喘息了几声:“他们这些混蛋,居然当时就要干掉我。幸亏,幸亏我说跟段哥的关系很好……” 段天道正要说话,突然晃了一晃,眼前一阵恍惚,心知解除封印的后遗症已经开始了,连忙长吸了一口气,拿出板砖来噼噼叭叭按了一阵,颓然道:“如血……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要休息一下……” 说完他就倒了,不偏不倚倒在了曾琼颖的身上。 被压得差点挂掉的曾琼颖:“……” 花如血咬了咬牙,qq在急速的飞驰,几乎化作了一道黑线,南春那些被呼啸而过的车辆中,有不少已经见过这辆极富传奇色彩的qq,车主们非但没有咒骂,反倒看着那冉冉的一道尾烟一脸神往之色。 丫滴这样的qq,自己也有七八辆,那该有多好啊! 霸道行驶的qq‘吱呀’一声,在南春近郊的一所老宅前拐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停了下来。 虽说是老宅,但白汉玉的台阶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怒目分立左右,大门紫红的朱漆刷就,上面镶嵌着八十一根锃亮鉴人的黄铜钉,门分两扇,吊着两个古老泛着几许锈迹的门环,正门上方,高高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封阳”二字,其笔锋龙蛇飞舞,苍劲有力。 一股威严的气势由内而外,颇具旧时皇族贵门的气派。 曾琼颖挣扎着,目瞪口呆的下了车,在一尺余高的青石门槛下站定,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天呐!这块牌匾不会是当年道光皇帝的老师,两朝翰林彭俊的手笔吧?保存的这么完好!这,这价值也太大了!” 说完她就开始到处找相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想起相机被蒋家那帮人没收了,不免有些颓然,急忙又打起精神来:“这位姐姐,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花如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废话!不想死就快点进来!” 她一伸手,单手就把段天道沉重的身躯扛了起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别说现在的情况并不安全,就算安全曾琼颖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探究机会,当即就跟了进去。 穿过前院的园林,一直走进内堂,内堂前一片桂花林,秋日时节,桂花绽放,灿烂中带着美妙而怡人的香气。 穿过内堂一直往里,有一小小的池塘,池塘中间贯穿着一条水上回廊,水之中龘央,一座典雅别致的水柑如同玉盘上的明珠一般镶嵌在池塘上,走过这条回廊,便到了池塘的另一端,一座小而青翠的山峦,山峦之阴种着一片茂密的针林,寒风呼啸,针林沙沙作响。 针林中间,一套古老别致的雅院若隐若现,碧绿的青竹檐角与针林交相辉映,陈旧的篱笆将一洼小小的池塘和整个小院围起来,颇得悠然闲雅之趣。 一路行来,直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曾琼颖好几次都恨不得跑出去买个相机,又舍不得这美妙的景象,纠结了再三,终于还是忍了。 只要呆在这里,总是有机会的。 花如血大踏步的打开一间小屋,随手将段天道丢在软软的床榻上,吸了口气,淡淡道:“他可能要睡一阵,你就在这里看着他,如果有什么要紧事,你就按门口的那个红色按钮,我会尽快赶来。隔壁就是厨房,厕所在东南角,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曾琼颖迟疑了半晌:“那,那睡觉呢?” “睡觉你就和他一起睡好了。”花如血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反正现在他也无能为力。” 美女记者:“……我能不能自己找间房去睡?” “不能。”花如血淡淡的扫了一眼曾琼颖:“好歹他也救了你一命,现在他又没有自卫的能力,在他醒过来之前,你要保证他的安全,就当报答他救了你。” 曾琼颖颓然点了点头:“那,那你呢?” “这个混蛋的女朋友太多,弱点也太多……”一直很淡淡的花如血突然也有些颓然,说着说着就有些咬牙切齿:“老娘现在还得去保证他所有女朋友的安全!圈圈叉叉!这家伙就不能少要几个女朋友吗!” 美女记者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如血风一般消失的背影,又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床上睡的鼾声如雷的段天道,怔了足足十分钟,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这么多女朋友……女朋友保护女朋友……还有这么多刀尖上打滚的经历……这,这是多么刺激的生活啊!” 著名摇滚运动员成吉思汗:“……” 第四百七十九章 惨痛的代价! 刺激的生活其实还不止这些。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远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某个阴暗的地下室里,电脑前一个阴暗的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屏幕前出现的一连串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字符序列,迅速的翻译起来。 片刻之后,一段话出现在他面前:“黑兵全体成员接受集体任务。任务内容:在最安全的前提下,商业狙击蒋氏集团和宋氏集团名下百分之五十的所有产业;武力狙击蒋氏集团和宋氏集团名下百分之百的武装力量;发布橙色公告,任何其他企业和雇佣军不得接受蒋氏集团和宋氏集团的求援和雇佣,否则视为黑兵的敌人,雷霆抹杀!” 命令的最后,是代表发布命令者的身份密码。 署名:段天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段天道还是第一次利用黑兵渠道来发布上位者的命令。 阴暗的男人不敢有片刻犹豫,手指飞速敲打键盘,将这道命令通过不同的渠道,传递了出去。 整个地下世界,就因为段天道昏迷前的这道命令,发生了剧烈而可怕的振荡。 段天道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受到威胁和伤害。tqr1 哪怕香溢中的那一枪只是误伤,哪怕曾琼颖其实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也绝不允许伤害和绑架自己女友的倾向再次发生。 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触到段天道的逆鳞,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的蒋秋实,刚刚放松下来。 额前尖刺一般的疼痛直到他一路飞回云海城,才渐渐消失,身体的疼痛消失,脑中的惊悸却一直伴随着他。 谁能想得到,段天道是一个如此可怕的人物?布下的雷霆杀局不仅没有能将这个混蛋干掉,倒让他一路绝地反击,差点把他蒋秋实干掉! 这个普普通通市值不过一亿的公司董事长,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蒋秋实隐隐觉得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他本来是难以接受花如血为了个不如他一根小指头的男人抛弃他,但事实已经证明,好像他蒋秋实才是那根小手指。 或者……小手指上的汗毛? 云海不是一个小城市,属于华夏经济中心城市。 在改革开放之后区区数年间已发展成有巨大国际影响力的国际化城市,创造举世惊叹的‘超级速度’,在华夏经济体制中占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蒋家和宋家在这样的城市里经营数十年,早已经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有人想要在云海跟蒋家和宋家一较高下,他们可是一点也不会感到畏惧的。 就是因为这样的底气,所以蒋秋实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回到了云海市,就等于回了家,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止是他有这种感觉,和他同坐在加长凯迪拉克上脸色苍白的宋家三姐妹明显也放松了下来。 宋云裳微微吸了口气,脸上的血色慢慢恢复了过来:“秋实,就算段天道的武力再高,也不过是一介武夫,他的势力又怎能和我们两大家族相提并论。既然杀不了他,让他难受难受也是好的,我这就吩咐宋家对他的黑火集团进行碾压式的报复!立刻让他破产!” 蒋秋实咬了咬牙,将心中笼罩在心头的那团黑雾驱散,狠狠点了点头:“我同意!” 宋云裳安慰的微微一笑,纤长的指尖在蒋秋实的大腿上拍了拍,这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动作,但蒋秋实却像被黄蜂蛰了一下,急忙躲闪开去。 宋云裳:“……” 她只好摸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灯叔。我是宋云裳,我想要你替我狙击一个公司……嗯?什么?灯叔!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众人好奇的看着宋云裳的脸。 因为她的脸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在从土色变成酱色,又从酱色变成朱红色,然后又从朱红色变成惨白的时候,接着还准备朝绿色变化的时候,宋云裳终于挂掉了电话。 她用一种已经根本无法分辨颜色的脸,用一种抖抖颤颤几乎不能控制音量高低的声音道:“刚,刚才,我们,我们宋家的所有产业被,被集体狙击了……股市已经下跌了三成,超过两成的企业被迫破产……” 宋红妆和宋小雅的脸色也开始变化了,朝着彩虹的颜色迈进,两女齐声道:“刚才?就在刚才?” “是……”宋云裳终于把脸色固定为死灰:“我们刚才在飞机上没有开电话,事情就发生在这几个小时里,而且,而且情况还在继续恶化……” “怎么会这么巧?”蒋秋实的脸色虽然变了,但变得没有像她们那么厉害:“这,难不成……难不成是那个段天道干的?他,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能量?” 众女一片死寂。 现在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她们的心理认知范围,而事实证明,很有可能就是段天道干的。 蒋秋实长吸了一口气:“不用太紧张,我们蒋家不会坐视不理的,就凭我们蒋家的财力一定可以帮宋家……” 宋云裳很少打断蒋秋实,但这一次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我刚刚忘了说,蒋家的产业也同样遭到了狙击……好像,损失比宋家还严重……而且听说蒋家的保镖部队,也已经……” 她的话还没说完,蒋秋实已经变成了一道彩虹,还是贼亮贼大的那一种,他急不可待的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刚说了一句话:“我是蒋秋实。”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停都停不住的一长串狂飚。 众人好奇的看着蒋秋实的脸。 好吧,他已经没有脸了,因为蒋秋实只听了一半,就惨叫了一声,‘噗通’一声脸朝下摔在了车内的地板上。 宋氏三姐妹:“……” 段天道很饿。 然后他突然就看见了好多美酒佳肴,好多好吃的! 居然有很多菜式段天道见都没有见过,只可惜偌大的桌子上既没有筷子,也没有刀叉,对面还坐着一个含羞带怯的小美女,害得他想用手抓,还要顾忌形象。 肚子咕咕作响,已经到了极限。 顾不得这么多了! 抓! 唔……这红烧肉又滑又嫩,手感极佳,但是……段天道忍不住舔了舔,为什么不放盐? “啊!”一声低低的惊叫在段天道耳边骤然响起,让他一个激灵,猛然睁眼! 呃…… 这…… 段天道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也正吃惊的看着他。 没有满桌子的美酒佳肴,也没有红烧肉,但是美女真的有!比如眼前这一个…… 面前睡眼惺忪的美女生的唇红面白,眉目如画,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细长的眼睛带着漆黑的眸色,如墨的秀发散在一侧,更衬得肤色如雪,略显宽阔的额头,在秀气的五官下,反倒更加别致可爱。 美女穿着一身卡通睡裙躺在段天道的身侧,似乎刚刚醒来,朱唇微张,正惊慌的看着段天道……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段天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右手正握住美女触感惊人的要害……舌尖还留着一丝淡淡的…… 美女闪电般的从段天道身边一跃而起,惊慌的护住要害,低着头道:“你,你醒了……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说罢,飞也似的去了! 没想到美女记者的声音不采访的时候还蛮温柔的…… 段天道吸了口气,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卧室,光线从硕大的木质窗户下流出,柔和的布满整个房间,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钱包板砖等私人物品。 身上很干净,似乎被仔细清理过,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三角裤,这张很柔软的榻上,味道很香……好像是女子的香闺……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段天道看了看四周,苦笑了一声,摸了摸肚子…… “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约莫过了十分钟,美女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热粥走了进来,秀气的脸上带着微微的酡红,更显得清纯动人。 只可惜就这么片刻功夫,曾琼颖已经换了一条长牛仔裤和一件短袖t恤,将方才的春光遮掩的严严实实。 段天道有些惋惜的皱了皱眉,粉嫩嫩的小腿看不到了…… 算了!还是肚子比较重要! 粥美不美味烫不烫加没加盐什么的不知道,反正段天道几乎是连碗一起吞了,还是意犹未尽。 “如血姐姐交代,你,你不能吃太饱……”美女记者低着头接过空碗:“要过两个小时,才能再进食……” 段天道意犹未尽的看了看碗,也知道花如血是为他好,压下满腹的食欲,叹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已经五天了吧……” 段天道:“……”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睡好了,精气神什么的,都还是蛮足的,尤其是起了床吃了饭,身边还有个美女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说不想做点别的,那都是骗人的。 但就当段天道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曾琼颖漂亮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你,你现在醒了,是不是可以让我做个访问啊?” 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了的段天道:“……你等一下啊,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他二话不说就拿起板砖给花如血打了个电话。 花如血的动作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进了门,见到只穿着三角裤但精神抖擞的段天道,明显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外面情况怎么样?” “还行。”花如血不动声色的把大t恤大裤衩丢到了段天道身上:“听说蒋家和宋家同时遭受了商业狙击和武装进攻,他们分散在各地的企业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总损失已经超过了资产的三成,所有直属的雇佣军团和保镖公司人员死的死逃的逃,所剩无几……我想他们是没有胆子再来对你进行打击报复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装逼的话我也不想说,但是敢动我的女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曾琼颖眼睛一亮,脸色娇羞的低下头去,她可不知道段天道说的女人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花如血不动声色的在美女记者的腰间一摸,掏出一个黑色的录音笔,‘咔嗒’一声捏成了两截,淡淡道:“首先,段天道的女人里面,没有你。其次,如果你想要把这些事登报,别人不来杀你,你也会死在我手里。” 突然感觉天黑了的美女记者:“……” 第四百八十章 辽宁号! 身边带着一个好奇宝宝并不是好事,你永远也不知道她准备在什么时候录音什么时候摄影,什么时候把她的所见所闻变成新闻。 现在确定蒋家和宋家已经自顾不暇,南春当然安全了下来,所以花如血很果断的丢了曾琼颖一张支票,把她送了回去。 虽然美女记者其实并不愿意,其实她还想再多问几个问题…… 可惜在枪口下愿意不愿意都没用。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重新回来的花如血直奔主题。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大腿,嘿嘿一笑:“跟外界宣布我在养伤,让毛岚她们不必担心,然后……我要去他娘的云海。”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透,但花如血很聪明,微微吸了口气:“蒋家的人对我很熟悉,如果我去,可能会影响你的计划。”她说到这里,突然掏出一张银行本票:“这里是十亿欧元,算是我对你这次行动的赞助。” 段天道怔了怔,没想到花如血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不过他又不缺钱,正打算拒绝,被花如血阻止了。 花如血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件事是我对你的委托,这些钱就算是报酬。” 段天道看了看本票,又看了看花如血:“我不要钱,要你行不行?”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脸捂住了,因为下一瞬间很可能就有一只很漂亮的脚飞过来。 但是他等了半天,都没觉得痛,战战兢兢的眯开一点指缝,才发觉花如血的脸色娇艳欲滴,红的犹如一团血,美丽的女杀手咬了咬牙,终于沉声道:“只要你完成这件事,你说怎样就怎样!但是现在,你必须收下这笔钱!”她沉默了片刻:“你就当我买的是我过去的回忆。” 段天道沉默了半晌,终于把手从脸上拿了下来,接过本票:“保证完成任务。” “你这次去需要帮手。”花如血转过身,给了段天道一个优美的背影:“沫沫身手好,没有工作,在南春没有社交圈,存在感比较低,敌人不会太在意她的行踪,她可以跟你去。” 段天道忍不住大喜,正要笑出声,急忙又忍住了,拼命点了点头。 “但是你要记住。”花如血没有回头:“就算她将来是你的人,现在你也不能对她做太出格的事情,否则我们都会瞧不起你,当然,这是所有人的意见。” 突然感觉天黑的跟他妈一样的段天道:“……” “还有。”花如血侧过身,冷冷的扫了段天道一眼:“如果你失败了,我就让你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段天道一听就急了:“啥?别啊!你们关系不是都处的挺好的么?你怎么能杀掉她们?” 花如血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要杀的是你!死人哪来的女朋友!” 段天道:“……” 花如血冉冉的走向门口,出门前抛下了最后一句:“我会让天赐也做好消失的准备,有任何需要,跟他联系。” 段天道耸了耸肩,耸的挺好看。 花如血的效率非常高,不到半个小时,沫沫已经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迈进了段天道所在的房间。 虽然她来的很急,但是明显还是在装扮上花了些小心思。 穿的是一件淡雅素净的秋装,让她在纯朴中透出一种灵性。沫沫天生就是一个衣架子,随意搭配的素白长裙将她的身段衬托得修长飘逸,成熟的风姿里透露出少数民族女人天生的清灵,对所有成年男人都极具杀伤力。 这种杀伤力让段天道忍不住就受了伤,恨不得现在就杀上两盘,但是看了看房间右角上那个隐秘的小圆球,就放弃了。 这里是花如血的地盘,到处都是监视器,况且她才刚刚警告过自己…… 哎! 日他爹! 段天道只好老老实实走向门口那辆早就准备好的电瓶车:“我们走吧。” 沫沫并不知道要做的什么具体的事情,但她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坐在段天道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段天道‘呼呼’一转油门,电瓶车就‘咔嗒咔嗒’的发动了,这里已经是近郊,他却朝着远郊的方向开了过去。 约莫开了一个小时,段天道突然停下了车,左右看了看看,点了点头:“嗯,到了。” 沫沫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路边,这里依旧是荒郊野外,远近无人,难道这个男人是想在这里……她不由自主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一颗小心脏忍不住剧烈的跳了起来。 段天道没来得及观察沫沫的反应,他已经跳下车,很仔细的在路边茂密的树丛中找了起来,约莫三分钟之后,他终于眼睛一亮,大步走进树丛,很用力的掀开一片蔓藤。 这片蔓藤看起来十分坚固,却不知为什么很轻易就被他掀开来,蔓藤下赫然露出一大块黑色绸布,段天道双手用力,将黑布一把扯开。tqr1 沫沫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露出的这个东西实在不小,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黑布下,赫然是一辆…… 金杯面包车! 这辆金杯足有八成新,一看就没怎么开过,甚至还有近期被清洗过的痕迹,可这究竟是…… 段天道熟门熟路的从前车轮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车门,跳进驾驶舱,很快金杯的引擎就一声低鸣,发动起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跳下车往回走:“别发呆了,现如今,咱也鸟枪换炮了!” 沫沫没有追究电动摩托车换成金杯究竟算不算鸟枪换炮这件事,乖巧的坐上了这辆金杯。 可能在段天道心目中,皮卡换金杯是真属于鸟枪换炮,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一边开车还一边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丢手绢……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沫沫在段天道面前是真的很乖巧,段天道不说去做什么,她也不问,只是偶尔跟着他哼哼丢手绢。 金杯整整开了一天,终于再次停了下来,沫沫专注的看着段天道熟练的换着车牌。 每过一个小镇,他都会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新车牌换上,那个巨大的后备箱,似乎就是用来装车牌的。 这半路,段天道还找了个油漆厂,把金杯通体漆成了绿色,车身还用黄色油漆大摇大摆的喷了一行字: 你现在看到的是-辽宁号。 莫名其妙的辽宁号:“……” 又过了半天,辽宁号开进了南皮的地界。 南皮是南春周边的一个小县城,设施比起小镇上要齐全多了,但这个小县城一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二没有什么重型工业,经济发展比较落后。 或许是因为这里在历史上出过几个大文人的原因,南皮县对教育工程的发展还是相当舍得投资的,如今这里的重点中学有好几座,教师的待遇也比别处要好。 段天道开车进入南皮的时间,正赶上中午放学时间,一路上尽看见粉嫩可爱的高中小女生在路上嬉戏打闹,秋天的天气忽冷忽热,偏巧今天的太阳很大,所以很多小女生都穿上着夏天的校裙,看得某人精神抖擞的。 经过几次险些将金杯开上人行道的挣扎之后,段天道终于把车停在一个看起来装修还不错的宾馆停车场,和沫沫一起走了进去。 新地方总是有新感受,没想到这县城里的水灵姑娘还挺多,连前台的女服务生都长得像朵溪边的小花。 “一个标准间。”段天道言简意赅,目不斜视的盯着小花发育的有些过分成熟的胸脯。 小花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脸上脏兮兮还穿着大裤衩的段天道,又看了看同样风尘仆仆但却难掩靓丽的沫沫,惋惜的摇了摇头:“今天我们正在做活动,开一个标准间送一个标准间,凭入住单据今天可以享受一顿免费午餐,过期作废。” 段天道:“……” 从来没听说过开宾馆还有做这样活动的! 沫沫的脸陡然就红的好像秋天的柿子,她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说话。 段天道突然就捏住了拳头! 一间……能同处一室! 两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段天道痛苦的匝吧匝吧嘴:“那就两间!” 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心情复杂的上了三楼,纠结的看着沫沫低着头进了隔壁房间,某人只好可怜兮兮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其实还不错,只是某人根本就没那个欣赏的心情。 “我恨做活动!” 在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嗷之后,段天道愤怒的扒掉衣服,冲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珠洒落在身上,某人顿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紧绷的神经霎那间缓和下来,浓重的倦意顿时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疯狂的涌了出来,如果不是想着还有一顿免费的午餐,他能立马就睡着。 舒舒服服的洗了半个小时,他才翻出一身皱巴巴的衬衣穿上。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刚刚响起,段天道已经一个箭步打开了房门,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刚刚浴毕的沫沫居然穿着一条一般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露肩露背式黑色长裙。 紧紧包裹在黑色丝质裙身里那伟大的弧度跃然眼前,黑色的丝布在平坦的小腹位置交叉到后面,露出美峰间伟大的沟壑,连着紧裹着美丽丰满的下身段的长窄裙,窄裙下皱褶的裙摆令原本完美的身材显得愈发修长而高贵。 空气中回荡着美女浴后的芬芳,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嗅觉冲击,让某人的鲜血险些把持不住就想钻出天灵盖。 “我只剩下这一件干净衣服了……”沫沫在男人虎狼般的眼神下有些羞涩,喃喃的解释道。 段天道略略弯了弯腰,捂住热烘烘的鼻子。 三三得二,四四得七,三七一百一…… 段天道心中疯狂的背诵着乱七八糟的乘法口诀,总算勉强控制住心绪,直起身干咳了两声:“嗯,吃饭去。” 他带上房门,刚刚迈了一步,沫沫却突然极自然的伸出一只柔荑,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臂! “呃……” 喷香温热柔软的娇躯就这么简简单单贴在段天道的身侧,他的胳臂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某个美妙而富有弹性的弧度! 好不容易才…… 完…… 这下,全完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多温暖几个美女! 段天道是用一种古怪的走路姿势把沫沫带进二楼餐厅的,因为他就站不直。 挣扎着在靠近窗边的某个餐桌坐下,段天道这才悠悠的松了口气。 一个很干练的服务生小伙看了两人的入住单,点头示意:“请稍坐片刻,两位的免费午餐很快就到。”他的动作麻利而熟练,很明显不是第一次面对段天道这样的住客。 段天道环顾四周,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间宾馆,把餐厅也做得这么专业,着实比较罕见。 段天道喜好烹饪,当然知道餐厅最重要的不是装修,而是干净的环境和某些特定的颜色。 餐厅里不断穿梭的,身上挂着安利消毒液的保洁人员,从心理上暗示了这家餐厅的清洁程度;而通体桔黄色和红色为主的墙纸,虽然使人心情愉悦、兴奋还能增进食欲,但也会使人感觉时间漫长的效用。 这也意味着一般人在这里用过餐之后,也不会有耐心多做停留,吃完就会立刻闪人,以便迎接下一批顾客。 这就是色彩心理学的应用效果。 只看餐厅里人潮如织的胜景,就知道这个效果好的没话说。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沫沫轻声道,很明显她的美貌和穿着吸引了太多火力,不得不找些话来分散一下注意。 段天道正要说话,一个大胖传菜员已经挪动着粗重的步伐,来到身边将四个菜放在桌上:“您二位的菜上齐了,慢用。” 两个人三菜一汤,用的料也不便宜,这免费午餐的规格也算是没得说了。 但为什么是这样四个菜?!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红烧狗肉,切片驴香,鹅肉和王八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食补是一门专业。 华夏医学认为国人体质可以分为九种。除了平和体质这一种,其他八种,比如阴虚体质、阳虚体质之类的都属于不健康的体质。 因人食补就是根据个人的体质通过食疗来纠正个人体质出现的阴阳失衡或偏性。 而段天道面前的四道菜,全是男性食补里经常用到的,它们最大的作用就是…… 补肾壮阳! 卧槽! 这难道是花如血的阴谋吗?故意警告自己不能碰沫沫,又故意用这样的餐点来试探自己会不会过界? 还真别说,段天道一点都不怀疑花如血能做得出来。 沫沫很明显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尝试着挾了一块鹅肉,品了数秒,禁不住有些吃惊:“咦?虽然赶不上段哥的手艺,可是这味道已经算不错了呢!” 在没有选择又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某人决定对这份餐单不予置评,开始沉默的喝王八汤。 沫沫说的不错,这四道菜的手艺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即便以段天道十分挑剔的味蕾,也没有办法留有剩余。不消片刻,两人已经将三菜一汤一扫而空,沫沫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略微膨胀的小腹,脸上写满了担心:“我吃了这么多,会不会长胖……” 段天道没担心这个,他干咳了两声,苦笑了一声,此时他看见旁边桌子上那只光脱脱的白斩鸡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周身一股子热火已经恨不得要冲破天灵盖,扫向对面沫沫的眼神难免就有些充满了穿透力。 面对男人犀利无匹的眼神,沫沫俏丽的脸庞止不住微微泛起两道红云,那温顺的小模样愈发令得某人血脉卉张,简直就站不起身来! “我们……”沫沫将目光转向窗外:“一会做什么?” “当然是……”段天道舌头打结,总算把下面那句‘做最爱做的事’咽了回去:“先解决一件重要的事情。” 段天道是用双手插兜的动作,艰难走出宾馆大门的,一直到坐进辽宁号,才微微松了口气。 沫沫面色微红的坐到副驾驶座上,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默默的看着段天道发动金杯,在南皮的道路上熟练的穿插,约莫过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在县城东边的一个渺无人烟的小巷里停了下来。 这条小巷很长,整条巷子就只有一个光秃秃的杂货店,门头灰扑扑的招牌上几乎看不清店铺的名称。 段天道熟门熟路的停了车,熟门熟路的顺着昏暗的弄堂奔了进去,猛拍门口那个小小的柜台:“老马老马!接客了!” “唔?!哪里哪里?!”一个睡眼惺忪白眉白发的老头骤然就从案台下猛然立起,吓了段天道一大跳,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这个人一眼,犹豫了片刻:“老马,你没事……干嘛整容?” 老头揉了揉一脸的褶子,昏黄的眼珠转动了几下,奇怪的看着段天道:“我干嘛要把自己从一个老头整成另外一个老头?” “说得也有道理……”段天道咳嗽了一声:“那……你是谁?老马呢?” “你可以叫我老牛。”老头叹了口气:“我是这里的帮工,要买东西找我也是一样。” “这样……”段天道摊了摊手:“a级套餐,两份。” 刚刚尾随而入的沫沫闻言微微一怔,一抬头,却见老头的面色突然之间就变了,变得有些紧张,他咳嗽了一声,小心的看了看沫沫,又看了看门外空荡荡的小巷,低声说了三个字:“天冷了。”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无奈的看了沫沫一眼:“多温暖几个美女……” “哈!”老头乐了:“果然是常客,一般人肯定答多穿几件衣服!” 沫沫:“……” “既然是常客,就该知道这里的规矩。”老头的表情神态看起来轻松了许多:“a级套餐,一份一百万欧元,两份两百万欧元,先钱后货。”他上下打量了段天道一眼,从柜台下面掏出一个刷卡机:“没带现金,可以刷卡。” 沫沫小意的看了看眉毛皱成了毛毛虫的段天道,他这个样子随便谁看一眼都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出钱,想着自己身上还有师傅给的钱,正准备说话,却见段天道突然长叹一声:“一年前的一个雨夜,有个老头被几个男人推进了厕所,如果不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突然出现,很可能就会发生菊部阵雨……” 老头的脸突然就变成了一根风干了十年的老苦瓜,满脸的褶子全都挤在了一堆:“我都化妆成这样了,为什么你还能认得出?” 段天道看着他,很认真的说:“如果你能化妆成灰,或许我就不认得了。”tqr1 老头:“……” 他一低头将头上的头套摘了下来,沫沫惊奇的发现,这个假发套下面还连着一张薄的不能再薄的面膜,面膜上纵横交错着许多细细的皱纹以及两条白色眉毛,上面的毛发逼真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若不是他主动摘下来,根本看不出这居然是一张假脸。 摘下发套的老头虽然看起来还是很老,但和刚才的面貌比较,已经完全是两个人。 段天道却似已经见怪不怪:“不错,就它了。” “咳咳。”老头咳嗽了一声:“我辛辛苦苦赚点钱我容易嘛我……” 段天道完全无视老头的抱怨:“这次我们就算两清了。” 老头苦笑了一声:“你说了三回了……” 沫沫:“……” 老头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个啥,大门上的卷闸哗哗掉落下来,而他身后的柜架突然悄无声息的分开,露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暗门,这扇暗门并不算特别宽大,看来简简单单,只是用废弃钢铁焊成。老头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打开锁,却并没有推开,只是悠悠的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段天道上前推门,他的手忽然震动了一下,于是他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半开的门,越看越是惊讶。 从破烂的门面上可以看到,暗门表面是数层钢板,中间夹杂钢筋废铁块等各种杂乱无章的填充物,大部分是被焊死的,少部分则可以自由移动。 但是微微一推间,手上传来的巨大反弹就让段天道感到,库门上某一处受力,竟然被那无比复杂的结构传递到了整个门面上。 如果某个没智商的暴力男有人想要强闯,他除非有变身恐龙或者至少是大象的能力,因为只有把整栋墙壁踹倒,才能进入这扇门。 段天道尝试着推了几次暗门,感受着力量的传导走向,突然嘿嘿一笑,先在左上角推了一把,再在右下角推了一把,然后很轻易的将这扇沉重的暗门推开来,微笑着冲沫沫点了点头。 老头匝吧匝吧嘴,苦笑了一声。 沫沫并不知道这一瞬间里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好奇的走进门去。 暗门里灯光很充足,空间并不大,但被隔成了几间,厨房、浴室、卧室和客厅一应俱全,房间中干净的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几株茁壮的植物点缀其间,让这看似简陋的暗室有了些许神韵。 “坐。”最后进入的老头关上暗门,指了指小客厅里的三把椅子,自己也坐了下来,从那张看似简陋的茶几下面轻轻翻起一个笔记本电脑,从段天道和沫沫所坐的位置,根本无法看到他的电脑界面,就见老头在显示屏上来回翻了一阵,眉毛微微一挑:“想要什么身份?” 段天道停顿了片刻:“我要低调的贵族身份,久居国外的华裔。她的身份越普通越好。” 老头点了点头,起身打开背后的一个小柜子,拿出一个塑料袋,递到沫沫面前:“这是新品,把它戴上,我给你照张相。” 沫沫好奇的打开塑料袋,塑料袋里露出一个和她肤色极近似的小小骨节状的东西,她把这个小玩意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脸色微微一红:“这是怎么戴的……” 老头一脸得色的瞅了段天道一眼:“这是最新式的鼻夹……”他的话音未落,段天道已经接过沫沫手中的骨节,低声道:“闭上眼。” 沫沫依言闭上眼睛,只觉鼻梁上微微一紧,再睁眼,段天道已经递过来一面小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沫沫的眼睛骤然间就睁得好大好大,忍不住低声道:“这?” 有些突兀的骨节紧密的贴合在鼻梁上,就像是原本就长在那里一样,骨节在一道流畅的山梁上堆起了一个小山峰,只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变化,沫沫就已经不太认得自己了,这个鼻夹略略改变了五官,尤其是双眉之间的距离,这些距离的改变,立刻就将沫沫的外貌气质做了一个颠覆式的变化,如今的沫沫少了几分柔顺,多了几分冷傲,假如再换一个造型,沫沫就得以为自己去韩国做了某种整容手术。 段天道的眼睛却有些发直,这个鼻夹是花如血用过的那种伪装手段。 虽然掩盖了沫沫原本的气质,但新增的气质反倒更让男人充满了一种想要征服的冲动,他突然就觉得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变成了能量! 我了个草! 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啊啊啊! 第四百八十二章 难道你喜欢老头? 忍了又忍,段天道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夹了夹腿,转向老头:“我的呢?” 老头痛心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从墙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摸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正要说话,段天道已经劈手夺了过去。 老头:“……” “这东西不透气,对我光滑的皮肤有影响……”段天道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垂头丧气的把面具也不知怎么在脸上揉了揉,转眼就变了个样子:“算了,将就着用吧。” 沫沫吃惊的看着突然间变成一个老头的段天道,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段天道是个年纪很大的段天道,头发灰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五官端正,脸上有着细微的皱纹,黑色的眼珠就彷佛两颗黑宝石一样璀璨,俊朗的容貌,挺直的身板……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都是个非常有教养且非常有贵族气息的老头,当然,如果换一身贴身的黑色小礼服就更加完美了。 现在这么有味道的老头穿着大裤衩和大t恤,看就来就……嗯,算了,说不出来。 但是沫沫还是比较会看人的,王沁的训练并不是白费的。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看一个人有没有威胁最重要的是看眼睛,而此时最让沫沫感到震动的,正是戴上假面后段天道的这对眼睛。 乍一看上去,你会觉得这双眼睛很无神,因为它总是有意无意地微微眯着。 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这双眼睛懒洋洋和散漫的开合间,隐藏着一股偶尔爆出的凌人气息。 就像是……一头荒野里的狼。 似乎是因为戴上了一层表面上的伪装,段天道反倒微微放松了心理上的防线,偶尔开始显露他可怕的本性。 原本面无表情的段天道,突然发觉沫沫的注目,嘴角泛起一道微微的弧线,眼中的锐利一闪即没,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你……看上我现在的模样了?难道你比较喜欢老头?” 沫沫:“……” 老头儿干咳了一声:“那就这样吧,现在来拍照。” 数码相机弄出来的相片很快出现在电脑里,经过老头略微的修饰,从照片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两人原先的影子。 “准备你们新的背景资料需要一些时间,明天你们再来。” “嗯,外面那辆金杯送给你了。”段天道点了点头,取下自己的面膜和沫沫的鼻夹,有些惋惜的摸了摸下巴:“可惜了,那可是辽宁号啊……” 一点也不想要辽宁号的老头:“……” 南皮郊区的风景很不错,段天道的心情也不错,带着沫沫沿着林荫小道漫步,眯着眼看着田野间茂密的农作物,嘴里哼着小调:“大刀像鬼子们头上砍去,浪个滴个啷……” 微风拂过沫沫乌黑的长发,带起几根发丝,她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我们这次要做的事情……危险么?” 段天道很痛快的摇了摇头:“有我在做什么都不危险,纯好玩,当然,能够不被人发现,就更好玩了。” 沫沫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那我们……会被人发现么?” “几乎不可能。这个老马看起来很没用,但其实他更换身份的法子万无一失,绝对能让我们彻彻底底的变成其他人,从此以后都不会有人查出我们真实的背景。” 沫沫沉默了片刻:“我听王沁师傅说,你是一个很厉害杀手组织的大人物,而这个店铺似乎不是属于你们组织的啊……” 段天道朝她伸了个大拇指:“你眼力真好,呐,你师傅没教你的,我现在就教教你。正因为我是那个组织的大人物,想要真正隐藏身份,就还真不能通过组织的关系。身为一个杀手,必须给自己多留几条退路,才能活的更久。” 他的话似乎很矛盾,但沫沫这么聪明的女孩,还是一下就听懂了:“你是怕被自己人出卖?” 段天道赞许的点了点头:“杀手这个职业告诉我们,你信任的人,杀你是最快的。” 沫沫沉默了很久:“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你就不怕被我出卖么?” 段天道微微一笑:“如果是被你杀,那我也就认了。” 沫沫漂亮的眼睛微微闪过几许感动之色,正要说话,段天道已经补充了一句:“反正这个世界上能杀我的人里面,肯定没有你。” 沫沫:“……” 沉默了很久,沫沫终于决定还是换个话题:“那个老马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法子改变身份?为什么你这么笃定查不出来?” “很简单啊。”段天道似乎并不觉得这算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每年都会有很多在医院出生的死胎,走走医院的关系,就能把这些死去的婴孩登记成活着的人,然后出些钱,找偏远山区的夫妇上个户口,每年按时缴纳各种教育费用,交社保等等……留下这些数据,就能将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变成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人。” “然后,再把这个身份卖给有需要更改身份的人?”沫沫很快就明白过来:“但这其中还是有很多问题啊,比如这个人总要上学,总要社交,总要有熟人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些痕迹?” “你说的对。”段天道嘿嘿一笑:“所以老马还需要有人来冒充这些人的生活,所以他总会不定时的通过关系去孤儿院领养一些小孩……” “再用孤儿顶替这些虚假的身份来生活?”沫沫美丽的大眼睛一时间几乎失去了眨眼的功能。 “嘿嘿。”段天道摆了摆手:“这还不算完,这些孤儿顶替的身份,每一年都需要转学,以避免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他们的面貌在长大成型之后,都需要在各个国家之间游历过渡,以避免建立熟人关系,既然没有人认识他们,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真实的相貌。然后这些身份就可以自由过渡给任何人,而不会被任何调查拆穿。” 沫沫的小嘴张成了一个美妙的‘o’字型,半天无法闭合:“这样……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段天道摆了摆手:“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这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其实老马自己都不知道,是我那该死的师傅私人在暗中给了他很多帮助,甚至把我们控制的很多贵族身份都交给他打理,这样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他就有足够的货源提供。” “该死的……师傅?”沫沫似乎有些不大适应段天道的口气,美丽的眼睛睁得有点大。 段天道倒是不以为意:“我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公。你放心,他才不会介意这些……最重要的,反正他怎么样也死不了……至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死,也许……永远也死不了也说不定。” 不知道说什么的沫沫:“……”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再换个话题:“那我们这次,究竟准备做什么?” 段天道觉得也到了应该说实话的时候,神秘的挤了挤眼:“为了给花如血出气而泡妞!” 经常不知道说什么的沫沫:“……” “你就打算用刚才那个老头的身份去……”回到宾馆,已经在开门的沫沫兀自还不敢相信,美丽的眼睛好久都忘了要眨:“去泡宋家的三朵姐妹花?这个是不是太夸张了?成功的可能性也太低了吧?就算要伪装……就不能伪装成一个帅哥么?这怎么可能成功?要是你失败,花姐姐一定会很失望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要是用帅哥的身份把她们泡到手,不够过瘾。” “可是……” 段天道的面色陡然一凝,没给沫沫发表其他意见的机会,一把拉住沫沫,将她拉进了房门。 感觉到男人身上强烈的体温,沫沫只觉得浑身一阵发软,险些跌倒在某人的怀中,急忙勉力站住,低声道:“怎么了……” “嘘……”段天道竖起一根指头,打断了沫沫的话。 沫沫一怔,急忙掩住口。 段天道似乎在侧耳听门外的动静,附在沫沫耳边呢喃道:“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我们要小点声……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 男人温热的鼻息吹进沫沫的耳孔,让她浑身发痒,更加浑身……发软。 沫沫只觉得一阵美妙的晕眩上头,甚至没有听清男人具体要讲的究竟是什么,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的歪倒在男人坚实的怀抱里。 唔? 段天道正准备说话,却猛然被这灼热的娇躯烫了个正着! 这种密实无比犹如火上浇油的亲密接触,使得某人浑身的热血和吃的好多进补食物只在一霎那间就被疯狂的点着了,两个人的手几乎是下意识抓在了一处。 沫沫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飞红的俏脸,饱满殷红的两片嘴唇像熟透的苹果,淡淡的芳香丝丝缕缕飞进某人的鼻腔,滋润着某种剧烈的波动。tqr1 段天道的呼吸突然就粗重得像一头公牛!大嘴直扑向那只温热香甜的樱桃小口。 怀中的女子软的就像一团棉花,柔顺温婉的又像一只小猫咪,秀美的桃腮娇羞晕红,美眸含羞紧闭。 如果这个时候段天道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那他就不是男人,是……太监! 纠缠的两人很快滚到了那张宽阔干净的床榻之上,沫沫俏美的小脸胀得通红,纤美柔软的身体在某人的重压下越来越酸软无力,美眸含羞紧合,喘息声粗重到难以自抑。 最令人心动还是沫沫脸上的神情,那绯红的俏脸上,正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渴求,又混杂着几分惊慌,使人忍不住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这时候,就是佛祖和柳下惠双重附身,也再难阻止男人的动作了。 段天道低吼一声,朝着这具美妙到不可方物的娇躯重重的压了下去! 这一刻来的是那么突然又那么水到渠成,段天道甚至完全忘记了花如血的警告。 可就在这一刻,沫沫的身体却似乎突然热得无法忍受,忍不住用力的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似乎在一瞬间抽干了她的精气神,她只觉脑中一阵晕眩,顿时失去了知觉。 第四百八十三章 心痛的感觉! 身下娇躯异样的滚烫让段天道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头,急忙爬了起来,探手去摸沫沫的额头,心下登时一个激灵。 沫沫病了。 病的还不轻。 这病来的貌似有些突然,高烧几乎是在一瞬间席卷了沫沫的身体,让她陷入了昏迷。 但这种小事段天道当然不会紧张,当即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双掌合拢,食指相勾,反相而反,尾指轻轻离众,手印初结,嘴唇微微开启:“凡去热之法,贵在存念观想,无中生有,星斗灿烂光芒如真,灵力强,真气足,必获感应。”他轻轻的无声吟诵,舌尖顶着上颚,真经符文在脑中反复响起。 如是者再三,段天道猛然睁眼,右手并指朝沫沫的额头遥遥点去,轻声喝道:“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莫名其妙的希曼:“……” 沫沫光洁如玉的额头中央,陡然现出一个小小的血红字符,这字符的比划繁复,根本难以辨认是个什么字,字符只在一闪间冉冉隐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探手,沫沫的体温已经下降到正常状态。 段天道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隐隐的汗迹。 身体状况恢复的沫沫睡得很安稳。 她沉稳的呼吸着,双眼微闭,面上隐约带着一缕甜笑。起伏的胸膛正从被子的豁口向着某人,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想要转头,却就是转不开。 胸前美妙的弧线就在眼前,美妙的双腿那么漂亮、那么诱人,雪白圆润而均匀。 那种美妙的触感,他刚刚才肆无忌惮的触碰过。 眼见颤抖的指尖就要不受控制的抚上那光滑白洁的皮肤,段天道骤然浑身一震,替沫沫压好被子,轻轻在她美丽的脸庞上轻吻了一记,转身离去。 段天道表示很怀疑花如血在沫沫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一那啥就那啥! 妈蛋!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命数了,不该拿的东西你一拿就要出事! 花如血…… 你至不至于啊! 段天道在门外左右观察了许久,确定四周并无花如血的身影,才松了口气,他刚才一瞥眼间,看到的某个似乎眼熟的身影,说不定只是错觉,这就是传说中的‘草木皆兵’。 足足洗了十三次冷水澡,段天道才总算让浑身的鲜血平静了下来,躺上了自己的床。可一躺下来,脑海中闪过的,除了沫沫那青春骄人的娇躯,就是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 他只得匝吧匝吧嘴,想了想猪八戒和凤姐的事,这才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段哥,是我……”门外传来的是沫沫性感低沉的声音。 段天道赶紧七手八脚的穿好衣服,打开门。 沫沫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起来很精神,她换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银白色的马甲,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晕润有致的珍珠项链,一闪一闪,让人印象深刻。这么简单的一套衣服,沫沫都穿的无懈可击,丝毫不用怀疑就是两条桌布加半条廉价窗布她都能穿出维纳斯的美来。 “啊……”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个,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已经上午十点了。” 段天道:“……” 两人默默的出了宾馆,谁也没有说话。 拦车的当儿,沫沫终于忍不住了:“段哥,我们昨天……” “嗯。”段天道突然很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扭扭捏捏的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你要对我负责……” 沫沫很怔,脸蛋儿很红,她很仔细很用力的咬了半天嘴唇:“可是我……我怎么还是没感觉……” 段天道实在不好意思再跟她说这种事就是没感觉,只好:“……” 气氛骤然间变得很沉默,约莫十分钟,就只能听见树枝上的鸟叫。 “对不起……”沫沫的声音很小,她没有看段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睡着了……” 段天道突然指着头顶:“快看!天上有塑料袋!” 沫沫:“……” 两个小时之后,杂货店。 老马看见段天道的表情,总是那么苦,就像是几十年都在吃苦瓜,他将两个塑料袋丢了过来:“办好了。” 段天道打开袋子瞄了一眼,将其中一个递给沫沫:“新身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你叫殷有德,殷家在七十年前第一个以外国人身份在德国获得了贵族头衔,家族显赫而低调,今年六十三岁,七天前入境,是跟着你的女朋友华洛洛来华夏旅游的;她就是华洛洛,今年十八岁,华夏西边的山村姑娘,孤儿,上半年获得出国旅游的抽奖,夏天在德国旅游和你认识的;扮演原先身份的人都低调的很,平常没有朋友,保证没什么人记得,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身份文件和护照全部开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沫沫怔了怔:“我真的是村姑……” “他已经研究过你以前的身份了,符合细节,更不容易穿帮。”段天道把塑料袋装进口袋:“给我们换的交通工具呢?” 老头苦着脸拎了一个皮包回来随手丢给段天道:“车钥匙都在这,车就停在巷子外面,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刚刚出门,就听见一阵‘咔咔’的卷闸门落地声,老头已经关上了门。 两人走出长长的巷子,一出街口,段天道的下巴就掉在了地上。 空荡荡的巷子口停着一辆车,一辆很拉风很牛叉的车,一辆周身土黄锈迹斑斑不知道有没有报废的奥拓,车身上用闪亮的白漆写着一行字:“你现在看到的是-神舟七号。” 沫沫怔了半晌:“难怪他关门关的这么快……” 段天道:“……” 老马还算厚道,起码奥拓的油箱是满的。 段天道转动车钥匙,神舟七号吭哧吭哧着,吃力的开始了它的飞行。 见开的动,段天道松了口气,顺手按下奥拓车里的cd开关。 一阵欢快悠扬的音乐随即飘荡在车厢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两人:“……” 沫沫小意的摸了摸cd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难道这车里就只有儿歌么……” “应该不会……”段天道打开车子前面的储物箱,露出里面另一张cd,封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唐诗三百首。 两人:“……” 经过十数天的跋涉,神舟七号终于在这天傍晚飞到了云海市。 在这样的城市里,巨贾豪富犹如过江之卿,在这里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豪车名车高档轿车,这辆奥拓基本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段天道没有犹豫,直接将车开到一间废车场,将钥匙丢掉,领着沫沫打了一辆的士:“直走。” “就这。”段天道选了一间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快捷酒店,和沫沫下了车。 新地方总是有新感受,没想到大城市里的水灵姑娘还挺难找,前台的女服务生长得像朵路边的野草,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一脸青春痘。 “一个标准间。”段天道言简意赅,目不斜视的盯着天花板。 野草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脸上脏兮兮但是很清秀的男人,又看了看风尘仆仆难掩靓丽的沫沫,眼睛灼灼的发光:“两位是外地来的吧?今天我们正在做活动,开一个标准间送一个标准间,凭入住单据今天可以享受一顿免费晚餐,过期作废。” 段天道:“……”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再度不得不分房而住的残酷现实,不得不让某人联想到天意这个词,他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收购世界上所有的宾馆,从此不准买一送一。 看着一脸沮丧开门的段天道,沫沫的脸蛋微微一红:“段哥……要,要是睡不着,可以找我聊聊天。”她的声音很小很细,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转眼就进了房间。 俺现在就睡不着! 这明显的邀请立刻让段天道险些弄坏了门板,他急忙闭着眼念了半天乘法口诀,才终于进了自己的房门。 洗完澡之后某人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过去敲门,而是打开了酒店里常备的电脑。 快捷酒店里的电脑配置很低,网速也很差,唯一值得称道的,就只有d盘里那些很经典的岛国爱情动作片集锦。 段天道手抖了三抖,鼠标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某个视频文件,打开了浏览器。 他输入一个地址,从一个隐蔽的地址里下载了一个扫描器,然后用这个扫描器开始对电脑进行扫描。这个扫描器是段天道为了检查病毒程序而专门做的一个扫描器,它的编码很精短,但是扫描的精确度以及准确率都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高上数倍以上。 扫描器一边扫描,段天道一边修复系统上的漏洞。 果然宾馆的电脑都是贩毒的,随便一扫,五千多个病毒。好在这些病毒全部都是高传播率但是毒性不大的外壳性病毒,随手杀掉这些病毒,又花了二十分钟来把一些他认为相对重要的地方补了一下。 再次确认电脑已经处于安全状态,段天道吸了口气,终于用力在浏览器上敲下了一个地址。 沫沫不知道段天道在做什么,她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怔。 刚才她又试了半天,同心蛊还是没作用,这说明段天道还是没有跟她发生任何事情,这让沫沫十分泄气。 其实每次机会都那么好……为什么就总不能成功呢? 王沁师傅不是说了会帮她的么…… 房门响起一串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沫沫急忙打开房门。tqr1 段天道摸着脑袋的走了进来:“刚才楼下有个小摊,卖一种据说很厉害很牛x的新型饮料,叫什么‘心痛的感觉’,居然卖一百元一杯。” 沫沫怔了怔,跟着林白玉那段时间,贵的饮料她倒是喝过不少,比这价格更贵的都有,可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昂贵饮料是论杯卖的:“那你买了没有?” “当然买啊!”段天道拍了拍胸脯:“我这人最喜欢尝试新东西了,我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百。” 沫沫好奇道:“味道怎么样?” “他给了我一杯白开水。” 沫沫的眼睛瞪得很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段天道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这次总算知道什么是心痛的感觉了……” 沫沫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弯着腰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半晌才缓过劲来,收了笑声,突然很认真的对段天道道:“谢谢段哥总是逗我开心。”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我不是逗你开心,我是真的买了……” 沫沫:“……” 第四百八十四章 阴沟里翻船! “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见沫沫很开心,段天道也就放心了:“我出去办点事,伪装道具暂时先不要动,保持原样。” “好。”沫沫知道他是要去做准备工作,乖巧的点了点头:“段哥放心去,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段哥。” 这声音温柔细致,款款深情,多温柔的小妮子啊! 段天道突然哪里都不想去了。 哎,难得能跟这个小美女在一起享受一下幸福人生,其实可以先…… 只是他脑子一掠过花如血纤长指尖上玩弄的匕首,又觉得浑身有点儿凉,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不情不愿的转身走了。 看着段天道的身影消失,沫沫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边,看着段天道上了一辆的士离开,才幽幽的坐了下来,纤长的指尖合拢,将那道白光放出,看着它在手掌中打转,美眸流转,思绪万千。 沫沫是真正土生土长的苗族人,而且是蛊术传承的老苗族。 在文献记载中,蛊术又称毒蛊。 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 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对于毒蛊致病的法术,古人深信不疑,宋仁宗于庆历八年(1048年)曾颁行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一书,就连《诸病而侯论》、《千金方》、《本草纲目》等医书中都有对中蛊症状的细致分析和治疗的医方。 沫沫年纪还小,还没有亲自炼过毒蛊,她身上的蛊是从她的母亲身上传来的。苗族蛊虫传女不传子,尤其是这种同心蛊。 同心蛊在女孩小时候就养在身体里,用心血饲养,直到遇到心怡的人,会在第一次肌肤之亲时把子蛊转到男人身上。 子蛊与母蛊无论相隔多远都会有联系,如果男人不忠出轨,女人一定会察觉到,到时子蛊就会择心而噬,让男人死的相当凄惨…… 对于这种蛊术,王沁知道的非常清楚,其实王沁的意图也很简单,就是想让沫沫通过这种蛊术来控制段天道,或者教训段天道。 你不是女朋友多么? 一旦你和沫沫在一起,以后就只能一心一意,否则就要你生不如死。 身边一大堆美女,却只能看不能吃,这样的生活对于段天道来说,无异于受刑。 可是沫沫原本坚定的心思却已经越来越不坚定起来,这段日子和段天道的那些女人们相处,她渐渐发现段天道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心思恶毒之辈,对她都非常好,不但没有排挤她,反而因为她年纪小,处处照顾她。 一来二去,沫沫几乎都要习惯于这种大家庭式的生活方式了,那些姐姐们对段天道都是全心全意,为了他抛弃了无数世俗的枷锁,顶受了无数的压力。 如果将来自己真的把他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 怎么面对这一众姐姐们? 可是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一个人的……那,那该多好啊…… 虽然王沁反反复复告诉沫沫,她的父亲是死于段天道之手,可是现在的沫沫已经越来越不相信这一点了。 如果真的是…… 沫沫咬了咬牙。就算是真的,只要段天道能变成她一个人的男人……以后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就是了…… 但是王沁师傅……不也是段哥的女人么?到时候如果王沁想要跟徒弟分享男人…… 沫沫越想越觉得愁肠百结,终于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抱着枕头重重的摔倒在了床铺上。 云海市是海边的大都市,即便是在秋天,这里的太阳,也总是这般耀眼,温暖的阳光将秋意带来的一点点寒气驱逐的干干净净,精气神十足的段天道只觉自己像变成了一块太阳能充电器,精神抖擞的下了车。 在穿过两条小巷子之后,一转角出现了一个挺大挺亮的招牌,上面就简简单单的写了三个单字:inn。 舒缓的音乐声从一层偶尔打开的门缝里传出,看得出这是一间迪吧。 中午的inn已经开始营业,但很明显没什么人,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就只有一个黄皮肤的老大妈拿着个扫帚围着圈的打转,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念叨啥子。 “哎哎!站住!” 段天道正准备进门,被老大妈凶神恶煞的拦住了:“不给钱就想进去?” 呃……段天道有些发怔,原来白天进门也要收门票…… 进场交钱天经地义,某人只好乖乖的掏出一百块。 “你第一次来啊?!”老大妈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白天两百!” 段天道挠了挠头,这还真奇怪,明显白天的客人比较少,为啥门票钱比晚上正式营业还要贵? 好吧,反正怪事见得多了…… 某人乖乖的掏出两百。 老大妈一把抓住,塞进自己兜里,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卧槽!对客人还这么不客气…… “哎?!你怎么又来了?!” 段天道摇了摇头,正准备进去,突听门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一怔,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杨老妈!你又在这骗客人的钱……” 骗钱? 某人猛回头! 只见刚才那个大妈飞也似的穿过街角,转瞬间已经消失在了某条小巷子里,那速度,就是刘翔他爹来了,也得烧三炷香拜一个! “你被骗了多少?”保安冲段天道抱歉的抱了抱拳。 呃…… 段天道忍不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俺纵横江湖二十几年! 今居然在阴沟里翻船了! “白天上我们这来是不收门票的。不过别着急,没关系。”这个保安满脸都是大胡子,同情的看了一眼一脸痴呆的段天道:“正好她儿子就在里面,骗了多少你直接找他要就好了。” 还有这种事? 段天道的脑海中登时勾勒出一个十分孝顺的乖儿子形象,母亲贪小便宜,儿子劝诫无效,只得跟在后面补锅。 “她儿子是谁?” “喏,你一进门,坐吧台那的就是她儿子。”保安唱了个诺。 “吧台那不止一个人吧?” “他叫杨胖子,你肯定不会认错。”保安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抬腿就进去了。 钱当然得要回来,谁的钱再多,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该花的时候得花,不该花的时候一分钱都不能花。 进了门抬头一看,段天道就立刻明白大胡子的意思了。 吧台那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个人,但人群中的这个杨胖子,绝对不会认错。 因为他真的是个胖子,还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零的大胖子。 云海市是国际大都市,随处可见外国人。 欧洲人平素高脂肪的东西吃的多,所以胖子很常见。 但在亚洲,找到一个比欧洲胖子更胖的胖子,就相当罕见了。就在吧台这七八个人中,还真有几个身宽体胖到了一定程度的欧洲人,但和这个亚洲胖子一比,简直就跟小巫见了大巫的爹一样。 酒吧吧台凳一般只坐一个人,可他要不拖两个凳子,架住自己两个肥大的屁股瓣,根本就不可能坐得稳当。 云海市的气候本就湿热,这胖子穿着件大的不象话的t恤,只见那宽阔的可以当床睡的后背上,全被汗水沁湿,贴在背心上,看到的人都恨不得替他热。 “杨胖子!” 段天道隔了几步,故意喊了一嗓子做个确认。 那胖子果然挣扎的从凳子上转过身,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谁喊我?都说别叫我这名,我已经改名字了……”和大部分胖子一样,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从肉堆里挤出来的。 “你好,我叫段天道。”段天道很礼貌的走上前去,冲他点了点头。 这一近看,更不得了! 见过脸大的,没见过脸这么大的,总感觉要是放个十斤重的大西瓜在上面,没准就掉他鼻孔里去了。 层层叠叠的肉褶子就挂在他的脖子上,仔细看像沙皮狗,不仔细看……是一只很胖的沙皮狗。 “我……认识你?”胖子的一双小眼睛艰难的从肉堆里挤出来,扫了段天道一眼,一定要非常专心,才能发现他有眼睛。 “不认识。”段天道摇了摇头,心里还是很佩服一个能长肉长到这种程度的人:“不过我三分钟前刚刚认识了你老妈。” 胖子一愣,脸上的表情登时陷入僵硬,额头上的汗水开始滚滚而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门:“原来……对不住对不住,我老妈……咳咳,多少钱?”tqr1 这胖子挺爽快,段天道感觉这人还凑合,歪了歪头:“没多少,两百。” “行行!我这就给你,这就……”胖子急急忙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抠了半天,才把一个几乎被压成一摊的钱包从屁股兜拿了出来,很费劲的打开,脸色立时变了,苦笑着把钱包冲段天道翻开:“这位兄弟,真是抱歉,今天已经赔了四次,这时候身上就只剩这么点了……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酒吧,我带钱给你,你放心,我保证说话算数。” 胖子说得是真的,因为他打开的钱包里,只有二十。听他话里的意思,为了给他老妈补锅,今天已经贴了最少八百欧,这样的孝子的确是令人感动。 人家爽快,段天道也不好意思逼得太紧,反正两百也不是很多,便随意的挥了挥手:“行!那就这么说!” “多谢兄弟!”胖子本来就没多少的小眼睛,这一笑基本就没有了:“我钱虽然不多,但还能请你喝一杯!”他转过头,对吧台的侍应生大声道:“给我这个好朋友来一杯威士忌!” 段天道没有拒绝,走到他身边坐下,主要这样的胖子,实在是不多见,近距离看个稀奇也好。 胖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和段天道碰了碰,一饮而尽,随即擦了擦嘴:“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杨三丰。这位兄弟眼生的紧,像是以前没见过啊,外地人?外地人怎么不去旅游景点……大白天来玩迪吧?” 段天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老婆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馒头和花卷 “找老婆?”胖子怔了怔,左右看了看,场内一个女人都没有,忍不住就朝边上挪了挪:“你,你不会喜欢男人吧?呐,我可是正常男人啊,你要是想找,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段天道:“……这间迪吧老板叫穆冷卉对不对?” “咦?!”杨胖子突然很惊讶的转过那个硕大无比的脑袋,吃惊的看着段天道:“你你你,你认识冷卉?” “何止认识。”段天道耸了耸肩:“她就是我老婆……” “放你的春秋大屁!穆冷卉明明就是我杨三丰的未婚妻!” 段天道:“……” 事实证明,激怒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激怒的还是一个胖子! 当杨胖子从凳子上‘腾’一声跳下来的时候,段天道居然觉得地面有些颤抖。 “我可不管你是谁!”胖子很怒,拉开架势向着兀自不动的段天道:“谁敢跟俺抢老婆,谁就是我杨三丰的敌人!看招!” 胖子的手很大很有力,看得出任何一个人被这一只大大的肉蹄子呼上去,绝对跟一只被奔跑的犀牛撞飞的效果差不多! 这一举手一抬足,段天道就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胖子有着和他的身体很不相称的体力,他跑得很快,动作很敏捷,好像真的是个练家子。 同时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微微愣了一愣,但并不妨碍他很轻易的躲过胖子的这一拳,顺势在他肥的能滴出油来的肩膀上推了一记。 这一推十分巧妙,像具有胖子这种大吨位的重物,想要强行移动他是很困难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这一推,正顺着胖子那重重一拳的惯性向前发力,立刻将胖子沉重的身体重重向前一带,这个偌大的躯体很干脆的撞到了酒吧的吧台上,震天价一声巨响,险些震落了这一排吧台上所有的酒杯。 见这边有热闹可看,吧台喝酒的一众人非但不紧张,反倒好整以暇的端起酒杯,让开地方,坐在一边笑眯眯的观战,连吧台的服务生都不以为意的继续擦他的酒杯。 “唷喝!有两下子!”杨胖子晃荡了半天,终于稳住身躯,猛然飞起一脚,直奔段天道的左肋,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巨大的胖子,能把一条肥腿踢到这种高度,连段天道都不得不表示佩服。 胖子的动作不能说慢,只是段天道的动作更快,就在胖子抬腿的瞬间,段天道从凳子上一转身,滴溜溜的转了下来,正好躲过这一脚,脚尖顺势在胖子飞出的腿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得很准很到位,使得胖子一脚踢过了头,一个重心不稳,‘砰’一声,痛痛快快的翻身就倒。 没错,就是‘砰’一声。 一般人摔倒的声音是‘噗通’,代表着摔下去,还带着点弹性。 但是这个胖子绝对没有一点弹起来意思,相信地面如果不是花岗石而是木板,肯定能嵌出一个人形的大坑! 段天道看着拼命挣扎爬起来的胖子,也不乘胜追击,轻描淡写的摸出一颗烟来,点着,吸了口,冲摇摇晃晃的胖子招了招手:“再来。” 胖子犹豫了片刻,小眼珠滴溜溜转的好开心。 段天道正踅摸着这回给他点什么教训,突然手上的烟就掉了! 只见这巨大的胖子猛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段天道的面前! 我,我靠! 这! 这是什么招数?! “我服了!”杨胖子很利落的双手高举,作了个揖。 胖子都做到这个份上,段天道也就不好意思再穷追猛打,就待说两句。 烟掉了。 他还没开口,杨胖子突然就从地方猛蹿起来,就在段天道还没回过神的一瞬间,撒腿就往门外跑!比兔子跑得都快! “嗯?想跑?”段天道正待要追,突然就有人从身后很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请先买单。” 呃…… 段天道顾不上其他,掏出一百往身后一丢,就待再追。 “先生,不够,一共是七百零一块。” 七百…… 段天道不追了,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闻了闻味,又啜了一口。没错啊!就是威士忌! “这一杯威士忌要七百零一块?”段天道自己也有酒吧,当然知道威士忌这种酒属于中档货色,就是十二年陈的威士忌也不值几个钱,何况这种大路货色。 “这杯威士忌是一块元。”酒吧服务生轻描淡写的扫了段天道的杯子一眼:“但是你那位朋友从上午喝到现在,喝得都是一百块一杯的勃艮第红酒,刚刚喝的是第七杯。” “朋友?”段天道疯了:“谁是他朋友?” “刚才那胖子这么大声说你是他朋友,你当时可没表示反对。”服务生的意思很明显,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段天道一口唾沫差点没咽下去,梗了半天:“你见过哪个朋友一见面就动手的?” “就刚才那个胖子啊。”服务生一脸好奇的看着段天道:“其实我也不大明白,为什么他的每一个朋友和他见面都会打架,不过以前是他把别人打趴下大摇大摆的走,今天是他被你打跑了。是不是你们这个群体,都有这种见面耍功夫的爱好?” 段天道不说话了。 骂了隔壁!他大爷!圈圈里面有叉叉! 今天阴沟里翻船就翻船吧,居然还连续翻了两次! 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是个连环骗局。 老妈呢就在门口骗门票钱,儿子呢就在里面骗酒钱,不用说了,门里出来的那个大胡子保安就是他们这个局的托! 老妈先骗,保安出场引到儿子那里去,然后那胖子再打着给母亲还账的幌子,装出一脸孝子样,愣说要请你喝酒,喝完酒找个茬跟你打一架闪人,结果酒钱也成了你的。 想来就算不跟他争那什么穆冷卉的事,这胖子也要整点别的事出来。 妈滴! 大事段天道是肯定不会着道的,这次着道只是因为对方的目的实在是太无足轻重了。 一个身上有数十亿现金,自己还有数百亿资产的大富豪,怎么可能去在乎这区区千百来块钱,平常他给白人门童小费都是论千计算的。 这就是俗称的灯下黑,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无法想到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做足了姿势,演足了戏码,目的居然就是为了骗你一毛钱! “我付!”段天道恶狠狠的掏出钱包,凑了一千块:“不用找了,剩下是你的小费。” “谢谢谢谢。”服务生一脸欢喜的接了过去,犹豫了一会:“你还别说,这胖子的朋友都挺不错的,给钱都爽快。我们也都挺喜欢这胖子,没事就有热闹看。” 敢情胖子一分钱不掏,倒还成恩客了! 段天道狠狠笑了两声,要亏索性多亏点,俺段天道的钱是那么好骗的?这笔帐,全都记在这胖子身上了! 来日方长…… “就是他!就是他!”没等段天道踅摸好怎么收拾这胖子,背后突然就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 他愕然回头! 靠!这个来日,一点都不长! 刚刚才被打跑的胖子,居然转个身又回来了!不过这回,他身边还带着两位一身腱子肉的小伙子,胖子用粗大的手指狠狠戳着段天道:“五郎六郎!上!把这小子给我揍成花卷!” 段天道有些发怔,犹豫了半天,咳嗽了一声:“为什么一定是打成花卷?就不能打成馒头呢?” 那两个小伙子也不管他是馒头还是花卷,说冲就冲上来了。 段天道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开打了。 他微微一晃,身形电闪,迎着左首最先冲过来的小伙迎了上去。 一脚踏在对方的腹股沟上,封住了对方的进步。然后顺着腹股沟往下踏落,身体就进入对方的怀中,双手成把,从对方双肩下抹,同时一个头槌就撞上对方面部! 这小伙子登时后仰,鼻血哗哗直飞! 这几十斤的汉子被段天道打得倒撞出去,退的速度比进的速度要快几倍! 果然,右首那一个小伙和胖子都愣了愣,趁这一愣神的功夫,段天道过步拢腿开劲,已经很随意的朝右首的小伙子扑了过去! 这场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所以段天道打得很随意。tqr1 右首的小伙子底子的确不错,手忙脚乱还堪堪挡了两拳,第三拳却是万万抵挡不住,被一拳正中胸腹,和方才那人一样,朝后飞跌出数米去! 段天道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战斗,拍了拍手,转向那个已经脸色白的像卫生纸的胖子。 “你你你!你等等!我有话要说!”胖子咬着牙,哆哆嗦嗦道。 段天道戏谑的摊了摊手。 “咱们都是武林中人,识英雄重英雄!今日不打不相识!不如就交个朋友如何!”胖子面色一整,肃然抱拳,吐字铿锵有力! “先还钱。”段天道完全不为所动,摸了摸下巴:“先还我一千两百块,再赔偿我十万块精神损失,这事可以就这么算了。要交朋友,还得再给十万。” 胖子脸都绿了,眼珠滴溜溜乱转,猛然一咬牙:“钱财身外物!这点钱算得了什么!好说好说!我这就……”他伸手去摸屁股,好像是要掏钱。 “着暗器!” 猛然间,半空中一个白晃晃的东西朝段天道的面门直飞过来! 段天道手疾眼快,一把抄住! 唔……是个啤酒瓶盖子?! “跑!”胖子趁机一声大喝!刚才被打倒的两个小伙骤然一个翻身,跟在一马当先的胖子身后,像三只中了箭的兔子,‘唰’就消失了! 段天道:“……”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来为了这点钱跑个步他都觉得划不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好好揍这个胖子一顿。 当即起脚就要追! “这位先生,别追了!”某人的前脚刚起,后面就传来一个好听的淡淡的声音。 段天道愕然的转过头,正看见款款从楼上走下来的一个女人,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 卧槽! 标准的大美女啊! 第四百八十六章 云海黑七 眼前的大美女穿的是一套淡粉色的套裙,开口适中,里面是一件花领的白衬衣,露出一截粉嫩的胸脯,下身是现在流行的窄裙,紧紧裹住圆滚滚的香臀,修长的双腿裹着一双透明的玻璃丝袜,脚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粉色的套裙更显得一双腿修长笔直,丰满圆润的香臀鼓鼓向上翘起,深红色的紧身纯棉衬衣,更显得一对丰满的坚挺,纤细的柳腰,给人一种性感迷人的媚力。 虽然美女穿着衣服很好看,但以段天道的经验,却知道她这样有料的身材,只怕不穿衣服更好看,所以这一瞬间,某人什么气都没了,散于一身的血液都开始莫名其妙的朝天灵盖狂飚。 “就是你来找老婆?”大美女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段天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段天道点了点头:“说实话,我觉得你就是我老婆……” 对于这种赤果果的调戏,大美女也不生气:“上来吧。” 众人只听‘嗖’的一声,再看时,哪里还有段天道的踪影。只好:“……” 和楼下的富丽堂皇相比,楼上的雅阁很素净,红木制的八仙桌椅泛着朱红色的漆光,光可鉴人,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山水画,墙角的盆栽绿意盎然,给古色古香的阁内增添了几分生气。 段天道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只从这完全迥异的装修风格,就能看得出这你骨子里跟外表有极大的区别……你要是有心事呢,可以跟我说的,不要憋在心里太久,不然会变成神经病……” 变成神经病的美女依旧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要治疗的意思:“婚书。” 段天道叹了口气,只好从怀里摸出一截绢布递了过去。 美女没有犹豫,吸了口气,取下头上那个小巧别致的发卡,轻轻一用力,发卡‘喀’一声断成两截,从发卡的夹层里,也掉出一截薄薄的绢布。 两张绢布很快被美女纹丝合缝的拼成了一张。 完整的绢布微微泛白,看起来像是绢绸,细触又不大像,入手微温,宛如暖玉,很难说出究竟是何种质地,展开约莫一开书页般大小,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楷写着一排排小字。 这些小字是由圆、螺旋线、臥8、横竖、斜线、方据以及复杂难明的字符所组合。 看起来似乎是汉字,仔细一看又不一定认得。 但美女似乎很专注,她仔细看了一分钟,这才将绢布重新分开,还给了段天道:“我就是穆冷卉,黑兵中的名号是云海黑七,我已经接到了通知。从现在起,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配合你。” 段天道并没有在任务指令中曝光自己的身份,只要求云海的黑兵组织全力协助能拿出这半截绢布的人,刚才所谓的找老婆,也不过是接头的暗号罢了。 但在这一瞬间,他不知道咋滴就很想把暗号变成现实,咳嗽了一声:“说实在的,你一点都不黑。” 完全不习惯天马行空的穆冷卉:“……” “啊!对了!”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我听说刚才楼下的那个胖子……是你的未婚夫?” 穆冷卉淡淡道:“那就是个死缠烂打的小地痞,不用搭理他,你越理他,他越来劲。”冷艳如她,一时间也有些挡不住段天道灼灼的目光,下意识的垂下头去。 “不是真的就好,你这样的美女他的确配不上。”段天道很认真的盯着她曲线上漂亮的半弧:“谁有功夫理他。” 这句话里摆明的暧昧让美女微微一晒,一双妙目流转:“你究竟是来完成任务,还是来泡妞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泡妞,泡妞就是我来云海的……” “没空理我?!我配不上她?你还泡妞?呸!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段天道这么关键的一句话,突然硬生生被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打断了! 紧跟着就有一个死胖子呼呼啦啦的从门口冲了进来。 段天道的脸登时黑了! 妈滴!还有完没完! 他实在忍不住跳了起来,今要是不把这胖子打成个包子,俺就不姓段! “嘿!小子!”杨胖子这一回的胸膛,挺得特别高,脸上无端端多了几分气定神闲睥睨天下的味道:“你就准备乖乖的跪下来跟我道歉好了!” 段天道这时候,还真没闲工夫去看胖子的表情,他的目光盯在胖子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这人他见过,就是刚才在门口给这两母子当托的大胡子假保安。 当时这个大胡子完全没有吸引他的半点注意,所以他没仔细打量,可当这个大胡子此时再度出现,他却不得不灌注所有的注意力。 同样一个人,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场合下,散发出来的气势,用天渊之别来形容都不过分! 刚才他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现在他却是一座巍峨凝重的大山! 能将气势的拿捏控制到这么精准地步的人,不问可知,必是绝顶高手! 大胡子约莫三四十岁,已经换掉了那身保安服,穿了一身古代才看得到的传统服饰。 莫名其妙的戴着个圆顶员外帽,浅驼黄色长衫,脚穿白布袜,蹬双圆头夫子履,眉毛淡而细长,双眼却极为有神,四方大嘴周边尽是纵横交错的络腮胡子。 他换了行头段天道才发现,原来这个大胡子也是个微型小胖,只是站在杨胖子身边,已经是标准的模特身材。 “就是你?”大胡子神态十分的威严,一脸的初次相见,就好像刚才在门外给段天道指路的人不是他。 “就是他!”段天道没有答话,杨胖子已经蹦了起来:“就是他打伤了五郎六郎!还骂你是老不死的!还说要用黄瓜弄大哥你的菊花!” 段天道没有点点点,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我刚才说的是西瓜,不是黄瓜。”他微微瞅了瞅那个面无表情的大胡子,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用西瓜弄你的菊花。” 大胡子果然有高手风范,一点也不生气,微微呲了呲牙:“我的菊花没那么大。” “没关系,我可以用钻头钻大一点。” “你就是用板凳来钻,我的菊花也没办法变那么大。” “那就只好用人民英雄纪念碑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就如何将菊花变大这个问题进行了十分深入的探讨。 杨胖子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突然将头转向一边一脸无奈的穆冷卉:“老婆!跟我私奔吧!” 段天道登时就懒得再废话了,飞起一脚就朝胖子那张没遮没拦的大嘴上踹了上去! 胖子啥也不说了,如同一颗出了膛的炮弹一般朝后飞跌了出去,直接落向一楼,半晌才听见‘吧唧’一声,好像一大团面粉摔在砧板上的声音。 大胡子其实已经做好了戒备,却没曾想还是没来得及拦住段天道,心下微微一惊,身体一侧,左脚一开小步,右脚一随,开了大步,身体如风中柳枝轻轻一晃,右手如鞭,嗖地带着风声,就甩向段天道的左侧太阳穴。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一趟动作这大胡子打得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起码有浸淫了数十年的苦功,难怪这杨胖子找了他来就开始大言不惭。 “好一个通背拳!”连一旁的穆冷卉忍不住赞了一声。 这通背拳,讲究肩似辘辘,手如软鞭,且还要练得劲力通肩达背。否则只能是通臂拳,而非通背拳。只有劲力通肩达背,才能在放长击远中加上肩背打,那就真正有了猿身法。白猿通背,白猿通背,为什么不是猴拳,就是因为猿除了灵长之外,还有身劲。 这个侧身换膀,就是肩背打的东西。当然,通背之后,还有通拍一层,这个却已经与功法无关,而是一种境界。 这大胡子此时虽然还达不到通拍之境,但通背之境却已经是实打实的上身了。 难得遇见一个在国术上有如此境界的高手,段天道登时来了几分精神,毫不犹豫的收势沉身,双手抱起,右手往上一挂,左手合了右肘,前腿一提,横住大胡子的右腿,往前进步,大腿一拧,带了胯风,就往大胡子贴进。 胯风是心意拳的特色,有些支派也叫臀风,是胯打的式子。 既然是国术对战,那么就也得使用国术,这是对国术的一种尊重。 他这个动作是心意拳凤腿提踩中衍生出来的。 凤腿一提,脚尖外撇,带着横脚挂膝之势。而落踩时,却不是横扁踩下,而是脚往里拧,整个腿胯就形成一股子离心力,带着这股子劲,自己的腿胯就与对方的腿胯相交,力就能作用过去。 段天道下出胯风,上面手法却是单虎抱头,挺肘如枪随身势!左撞掌,力在掌缘,激凸如虎,撞中了基本就要断肋骨的。 大胡子是将通背拳练到肩背打的高人,这手一甩出来,一触段天道的小臂,就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段天道的手臂上登时就一股火辣辣,愣感觉像是被滴了蜡! 大胡子的手紧接着翻手一刁,就挂住段天道的小臂,拇指叉开,卡在段天道的臂弯,这样一来,段天道的身子就被对方固住,无法前突,腿上的胯风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段天道微微‘咦’了一声,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 立刻收腿盘身,手一扶,一个龙盘展形就站了起来。tqr1 速度快得大胡子眼睛不由一眯! 段天道一起身,就缓缓地移动脚步,开始围着大胡子打转。 “大哥!打飞他!他刚才把小五小六打飞了好远!大哥!他要弄你的菊花!”杨胖子此时已经浑然无事的从楼下重又爬了上来,就好像方才段天道那一脚踢得真的是面粉,他脸太胖,除了鞋印也看不出肿没肿,在场边使劲的拍打他肥大的手掌,兼大呼小叫。 段天道什么也没干,转身‘呸’! 这一口唾沫清脆有力,正中杨胖子的鼻梁,这胖子的脸登时黑了!一把擦了擦硕大无比的脸,就要向前扑,见段天道斜着眼盯着他,一只肥腿迈了半天没迈出去,只得悻悻的收了回来,再想张嘴,声音就小的基本听不见了。 段天道双手一错,就朝大胡子扑了上去。 大胡子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实招还是虚招,很自然地一抬右臂,屈肘立臂横面前,左掌却环抱在右肋下,封门闭户。 传统拳的封接一般主动接对方的手,只是封住自己的门户。你主动去接对方的手,就容易被对方引诱、设计,但你只要封住自己的门户,对方破不了防,你就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封门是蓄势,只要对方手一触自己,也就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手随便一展,就能进入短兵相接的状态。 大胡子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只等段天道左手一触自己的右臂,就甩开右手,直击他的耳门,这是通背拳的猿猴抱枝。 果然,就听‘啪’一声,段天道反掌就摔在大胡子的右肘部。 按照通背拳的拳路,紧跟下来大胡子的手臂就应该像打开机关的弹簧一样,唰地展开,掌出臂旋,抽向段天道的耳门。 但是没有弹簧,也没有唰。 大胡子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咚咚咚’连退三步,心下登时就凉了一大截。 卧槽! 好大的力气! 难道……难道这小子方才就没出全力? 第四百八十七章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段天道却根本没有追他的意思,右腿根本没有落地,直接荡回去,一跨步,却奔二米外的杨胖子而去。tqr1 死胖子正看得眼花缭乱,冷不防就惨叫一声,又如同一颗出了膛的炮弹一般朝后飞跌了出去。 段天道这一脚踹的还是有点名堂的,他是朝着大胡子的方向踹过去的,想着这大胡子肯定要伸手拦住,然后再…… 没有然后,也没有再。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大胡子脚踩莲花,身手敏捷的躲过杨胖子踉跄的步伐,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胖子巨大的身躯‘啪’一声飞出二楼,摔在一楼地上,居然还好整以暇的拿出一块不知什么年代的怀表,‘叮’的一声打开看了一眼:“还有三分钟nba的球赛就开始了,不好意思,我得看球去了。” 杨胖子刚刚晃晃悠悠想要起身,一听大胡子这句话,立马又趴下了,一脸哀怨,就像被人逼嫁的小媳妇:“大,大哥……你,你不能这样……你可是我们杨家的供奉啊……” 供奉? 段天道眯了眯眼。 华夏历史上的供奉,是一种职官名,从前是特指以某种技艺侍奉君王的人。后来衍生到了豪门大户和武林门派中,供奉基本就是无门无派的闲散高手,本身与这个家族或门派没有直接关系,但长受这个家族或门派的资助,当这个家族或门派有需要的时候,为之出手解决问题的人。 只不过家族与本族供奉之间并非从属关系,有的事供奉若不想做,家主也不能强令。 大胡子又看了看怀表,面无表情:“还有两分钟。” “我,我再给你五百块!”杨胖子猛咬牙! 大胡子犹豫了半分钟,还是摇了摇头:“公牛队要是输了,我可要损失两千块。”他‘嗖’一声,就消失在了门口,远远还传来一句话:“再说我也打不过他。” 杨胖子的面色很苦,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段天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住了出门的线路,蹲在那张大脸旁边,面无表情的摸出一颗烟,这次总算顺顺利利的抽了一口,一口烟喷在杨胖子脸上:“还钱。” “多,多少……”杨胖子法宝尽出,还是没把段天道撂倒,知道混不过去,只得老老实实的从屁股后面掏钱包。 “一千块是我的本钱。”某人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利息也不是太贵,一天十万块。” “你把我称斤斤卖了吧。”胖子手指一抖,钱包掉了,任凭自己脸上的肉平摊在地上褥成一大片,就是不起来:“我身上总共就二十块。” “没钱还不要紧。”段天道摸出自己的瑞士军刀:“一根手指一万块,你好像正好有十根。” “能不能打工还债?”胖子使劲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趴的更舒服一点:“剁了我的手指,你拿去也只能丢。” “打工?”段天道笑了:“你除了能骗钱,还能干啥?” “云海市这地方我熟,什么牛鬼蛇神我都认识,什么消息都能打听。”胖子的眼珠转了一转:“我想你这么能打,将来总会用上我的,而且我保证以后都不喊冷卉做老婆。” “嗯?”段天道斜了他一眼:“你敢喊一声,我就剁你一根手指。” “那现在就是有商量了?”胖子嬉皮笑脸的一骨碌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位大哥,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我探一次消息,只要五万块!” 段天道开始摸刀。 “三万?” 瑞士军刀闪亮的刀锋‘啪’一声弹了出来。 “大哥!你说好多就好多!” “交待给你的事,尽管去办!办得好有赏,办不好砍手。就这。” “我杨三丰办事,您……” “从今天起,你就叫杨胖子。” 胖子只打了个顿,立刻很顺溜的接了下去:“我杨胖子办事,您只管放心。” 段天道点了点头:“我放心。” 穆冷卉看着段天道对胖子耳语了两句,真的就放他走了,不由得微微一笑,举步走到段天道身侧:“你不担心他就这么跑了?”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担心。” “他刚才说的是实话,这云海城里牛鬼蛇神的道道,没人比他熟了。而且虽然这胖子是猥琐了一点,不过答应的事情,多半都不会耍赖。” 段天道点了点头:“我知道。” 穆冷卉好奇的眨了眨眼:“你怎么会知道?” 段天道吸了口烟,按灭了烟头:“这胖子第二次找人来报仇,失败之后没有自己溜走,还插科打诨给他们争取时间,说明这小子对朋友很不错;第三次找了供奉来报仇,绝口不提自己受辱,只说小五小六如何,说明他够义气。”段天道嘿嘿一笑:“一个够义气的人,必须有信守承诺的美德。” 穆冷卉漂亮的眼睛突然间睁得很大,上上下下打量了段天道几眼:“看不出,你还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穆冷卉:“我除了观察力,还有想象力的,比如你现在虽然穿着衣服,我却能想象出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嗯……你信不信?” 前门走色狼,后门进流氓的穆冷卉:“……” 不得不承认,身为黑兵的一份子,穆冷卉还是很专业的,她并没有和段天道计较这些口舌上的便宜,只是很专业很冷静的直接说事:“这一次的任务目标是什么?” 段天道几乎把嘴唇凑到了穆冷卉的耳边,轻声道:“蒋家和宋家。” 穆冷卉微微点了点头:“这两家的势力虽大,对于黑兵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我已经听说他们最近的惨状了……”她停顿了片刻,扫了一眼段天道:“只是想不到组织上会派你这样的流……”她又停了停,还是没把流氓两个字说完:“但如果要把这两家完全整垮,仅凭我们在云海的势力还是不太够。” 段天道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穆冷卉的潜台词,嘿嘿一笑:“我也没打算把他们完全整垮啊,我的任务只是要把宋家三姐妹泡到手而已。” 穆冷卉怔怔的看了段天道半晌,恍然大悟:“难怪要派你这个流氓!” 流氓段天道:“……”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 一艘来自海外某个国家的游轮正缓缓的靠站。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么大一艘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游轮上人却少的可怜。 游轮靠岸后,一辆辆高档轿车慢吞吞的从货柜里被吊了下来,在码头外的街道上排列成整整齐齐的一行。 一个黑发、黑衣,手里持着一根小小的木质手杖,走起路来彷佛在跳着舞步的老头子,在一群彪形大汉的护卫下飞快的从游轮上走了出来。 一条大红纯毛地毯从甲板那边慢慢的滚了过来,四个身穿刺金红制服的十五六岁的青年慢慢的让它延伸到了那个老头的脚下。一支鼓乐队奏起了迎宾曲,随后是欢快的小圆舞曲,老头就在这极度的奢侈中,面带和煦的微笑,把手杖背在了自己背后,漫步走了出去。 就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婷婷玉立的美丽女子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臂。 阳光下,美丽女子非常的年轻,谁也说不准究竟多少岁,但绝对不会超过十八。一身素色的薄衫,外面套了一件同样素色的比襟扣甲,头发很随意的挽了一个云髻,两支步摇斜斜插在发中,未施粉黛的俏面白暂雅嫩如同婆儿,仿佛出水芙蓉,那么的清丽脱俗。 这样年轻的一个美女,这样亲热的挽着这样一个老的掉渣的男人,怎么看都像是其乐融融的爷孙俩。 岸边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十分有爱的一幕,都忍不住在心头升起了温暖之意,忍不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行起了注目礼。 这实在是太和谐,太有爱了。 要是自己老了之后,有一个这么体贴美丽的孙女,那该有多好啊。 老人和少女低声的交头接耳,相谈甚欢,就像是在说着一对爷孙应该说的温馨话题。 但老头子说着说着,就忽然伸出手,猛地将那美丽女孩娇弱的身躯搂进怀里,美丽女孩一声惊呼,等反应过来时,人已在老头温暖的怀抱中,他下巴硬硬的胡茬儿顶在她光洁的额头,有点痛,但很舒服。 没等她回过神来,老头已经亲热的在她的朱唇上沾了一记,这才重新放开了她。 但美丽女孩似乎尚没有反应过来,羞红满面的继续埋首在他怀中,下意识近乎贪婪的闻着这老头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男人气息沁入心脾,像个港湾,帮她挡住一切风浪,让她从此永远宁静无忧。 这一幕的突然出现,突然就引起了一系列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哎哟妈呀!”这是一个手持扳手的工人手里的扳手掉下来砸到了脚。 “哎哟爹呀!”这是一个开铲车的把车子开到了货柜上。 “哎哟爹爹和妈妈呀!”嗯,这是一个搬运工直接掉海里了。 搞了半天! 这尼玛不是爷孙两! 这尼玛是一对情侣! 卧槽你个白板油条武松打虎啊! 这世界上还有公理吗?好白菜怎么都给老头拱了啊! 啊啊啊! 明显身为事件中心的老头和少女并不以为意,他们只是甜蜜的双手紧扣,甜蜜的贴在一起,在车站工作人员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引领下,慢慢的出了码头。 一群已经在码头外等待的黑衣保镖排开众人,接替了护卫工作。 当着围观诸人的面,一手砸了一叠子大概五万元的票子随手给了一个站务,指指点点的说:“这是你们的小费,嗯,辛苦你们了。” 这个保镖大汉的块头非常的大,肉非常的多,褶子一群接着一群,正是一个叫杨胖子的死胖子。 死胖子恭敬的打开一辆白色劳斯莱斯的车门,将老头和美少女请了进去,这才转身坐到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刚刚离开众人的视线,他就忍不住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自己刚刚拿出票子的那只手,脸苦的像是一个被腌过的西瓜:“五万块……那可是五万块啊!我说老大,为什么随手赏这么多啊?” 老头微微一笑:“因为有钱。” 美少女也笑了:“所以任性。”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第四百八十八章 俄罗斯的方块! 云海环球金融中心是目前云海最高的一座楼。 联合全球40多家企业投资兴建的项目,总投资额超过十亿美元。 这栋大楼高460米,足足一百层。 能够在这样地标性建筑里面办公的企业,不说在世界上,起码在华夏也是数一数二的龙头老大。 在这样的一栋建筑里,当然少不了宋家和蒋家的地盘。 按照惯例,遇到重大事务,蒋家和宋家都会选在这栋大厦里召开会议,这段时间宋氏三姐妹和蒋秋实基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这栋大厦里开会。 这场袭击实在是太可怕,太残酷了。 宋家经营近百年的根基,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宋家的根基就有岌岌可危的趋势,不管如何百般的努力,可是谁也无法阻挡全球近百家企业的联手狙击。 从前商业上的伙伴和盟友,善良一点的斩仓身退,远离是非。 恶毒一点的已经从盟友变成了敌人,趁人之危侵吞起宋家的产业来。 其实宋家一向在人脉关系上的资源都是把握的非常好的,他们的联姻手段遍布全球,可谓满地是女婿,可如今,这么多有姻亲关系的女婿,却一个个宁可退婚也不敢向宋家伸出援手。 因为蒋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现在的蒋家,比宋家更惨,不止企业缩水了百分之四十,连在全球范围内经营的各种保安公司和雇佣兵团也被消灭殆尽。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蒋宋两家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联合抗敌。 但此刻在场的人心里都如明镜一般,即便这样做看,也不过是将覆灭的时间稍稍延后了而已,结果依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此时是晚上七点半,蒋宋两家的重要成员全部都在这张长长的会议桌上,只是已经有足足十分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只有一段叮咚的琴音萦绕在房中。 宋云裳小意的抬起眼帘,看向主席上并列而坐的两位。 左侧坐着的,是一个老头。 老头穿着一身灰色的便服,看起来很朴素很低调,年已六十多岁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面孔显得有些黝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老迈沧桑之态。 这个老头就是蒋家如今的家主蒋天。 尽管最宠溺的孙子蒋秋实莫名其妙的不能人道,蒋家如今又危在旦夕,但此时仍能保持一个上位者的雍容气度,只是神情中带着几不可觉的淡淡悲愤。 他取过红木会议桌上的茶盏啜了一口,茶盏儿是景德镇官窑贡品,蓝色的碎花儿均匀分布,盏口与茶盖儿边描着两道黄灿灿的金线,薄如蝉翼的盏壁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清盏内茶水潺潺晃动的样子,端的是一件宝贝。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件宝贝,能轻易的让人看出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蒋天右侧的那名美妇,却显得很淡然。 她眉目如画,虽然已近五十,肌肤却依旧细致紧绷。她自然就是宋家的家主宋巾帼。 宋巾帼俏目半阖,一脸淡然的抚弄着面前的一方古琴。琴前焚着一支细细的檀香,淡淡的烟雾在幽雅的琴声中摇曳生姿,翩翩起舞,随即飘散无形。 她那副清冷的面容,不悲不喜,如悟大道般清澈,纯净,一如她素手下抚弄出来的琴音,高远淡泊,宁静自然,如同一朵孤山上的雪莲,在寒风皑雪中静静绽放,静静凋谢,仿佛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欣赏到她绝世的美丽。 终于,一曲奏毕,场间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巾帼的琴艺高绝,每逢大事,皆奏这曲清心之音,每次结果都能化险为夷。 但是这一次不同。tqr1 这一次宋云裳甚至觉得,或许大家必须得剃度出家,才能真正解决这件事。嗯,至少出了家,就不必烦忧俗尘之事了。 “虽然很难开始。”宋巾帼轻推古琴,淡淡道:“但总归还是要开始。云裳,把你们综合回来的情报说一说吧。” 家主没有叹气,宋云裳自然也不敢,所以她强振精神,答应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这次发动商业狙击的企业来自世界各国,各行各业,名义上都属于不同的组织,甚至有的集团背后还有国家的背景,云裳无能,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些企业背后的黑手究竟是什么人。据我所知,即便是m国的总统,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一直默不作声的蒋秋实也开口了:“我们也已经把那个叫做段天道的人查了个底掉,他不过就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土鳖,机缘巧合成了黑火集团总裁的未婚夫,这才拥有了黑火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黑火集团总裁白情雪本来只是想要招聘一个假的未婚夫应付逼婚,谁曾想弄巧成拙,但她也百般不愿与段天道结婚,所以任由这个段天道在外面沾花惹草。” “不错。”这次接话的人,是宋红妆:“这个段天道是猎户出身,身手高强可以理解,只是非要说他有这么大的势力能搅的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可能性基本为零。我想,也许是什么人想要借用这个机会对我们两家出手,又或者只是巧合。” 一直沉默不语的蒋天终于开口了,他的语调很低沉,声音嘶哑而干涩,似乎刚刚喝的茶水全都倒在了炭火上:“不论是借用还是巧合,这个段天道,你们暂时都不要再去管他。我们现在的精力必须集中在眼前的态势上。”他转过头,看了看一直眯着眼的宋巾帼:“宋家……有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敌人?我已经排查了这些年蒋家所有的敌人,活下来的很少,剩下的……也都不足为患。” 宋巾帼微微一笑:“宋家从不树立能量超过我们的敌人,这一点,还请天哥放心。” 蒋天自然知道宋巾帼所言非虚,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不顾后果的进攻,若不是仇怨导致,莫非是个疯子不成?这样强大的敌人,当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宋巾帼的眼神微微一晃,从蒋秋实和宋氏三姐妹的身上晃过,朱唇微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这个会议室很大,也很隐蔽,门外的秘书已经得到了无论谁都不准打搅的指令,那么为什么敲门? 蒋天皱了皱眉,这个会议室属于蒋家,当然要由他来决定,他已经决定不管是什么事,都要把外面的秘书开除:“什么事?” 门声一响,一个戴着眼镜的马尾美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蒋董,大厦的物业保安通知,马上将会控制整栋大厦的全体灯光,请我们配合一下。” 作为秘书,她的用词是很精准的,是控制,而不是关闭。 蒋天面色一沉:“为什么?” 秘书很明显已经打探过消息了,当即忍不住微微苦笑了一声:“听说,是因为有人租了整栋大厦整晚,要用这栋大厦的全部灯光来做些事。” 其实秘书说的这个事,并不算多么稀奇。 有不少土豪,都喜欢在晚上租赁整栋大厦的灯光设备,将大楼的灯光排列成文字或者图案,用来示爱或者求婚,只是云海环球金融中心的楼层太高,要价太贵,整栋楼上下都是土豪,所以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这里。 蒋天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此时就更加不好了。 这次会议关系着蒋家的生死存亡,谁他妈的受得了这屋里的灯光一会亮一会灭,一会组成s形,一会变成b? “去!告诉物业,那人出多少,我出一倍,别把灯关来开去的烦我!” 马尾秘书沉默了片刻,没有动。 蒋天要不是今天晚上还需要人,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开除了:“你耳朵不好使?” 马尾秘书现在苦笑的程度就大了那么一点:“物业已经说了,那个人出的价是一亿人民币……蒋董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蒋天手里那个好漂亮的茶盏‘咣当’一声就碎了:“你说什么?那个人出价一亿?就买这栋大厦一晚上的灯光?” 马尾秘书想说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但是她不敢说,只好点了点头:“是的。” 蒋天:“……” 一亿人民币对这些真正的土豪来说,也许真的算不了什么,但就算是再有钱的人,做事情也会有度,拿去捐献,可以博得名声,拿去买东西,再贵的奢侈品也不在话下。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有钱人会花一万块钱去买一卷卫生纸的? 一个都没有! 因为这不是在花钱,这是在丢钱!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浪费! 就算再有钱,也不能任性成这样啊! 蒋天是有钱,但是他也绝对不会为了和人争一卷卫生纸花两万,这不是意气之争,这是二逼之争。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宋巾帼微微一笑:“这么浪漫的时刻,我们也跟着享受一下就好了。我倒是也想知道知道,是谁这么有情调,花这么大一笔钱来示爱。” 蒋天颓然挥了挥手,马尾秘书点了点头,就准备退出去,只是临走之前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那人不是示爱,听说他租这些灯光,是为了玩俄罗斯方块。” 说完她就走了。 会议室里:“……” 几乎就在马尾秘书退出去的一瞬间,屋内的灯光就灭掉了,然后就开始闪,然后又灭掉了,然后又开始闪。 妈蛋,那人还真是在玩俄罗斯方块! “天哥,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取消吧。”宋巾帼站起身淡淡道:“等明天他不玩了,我们再继续。” 说完趁着灯光一闪,她就走了。 蒋天颓然叹了口气:“也罢,那就明天再说吧。”说完他站起来也想走,偏偏灯光又黑了,一脚就踩在刚刚摔碎的瓷片上,尖锐的瓷片扎的他一咧嘴:“……”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赢了!我赢了!”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人行道一侧清脆的迸发出来,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其实就算她不出声,也一样会吸引注意,因为这个场景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 一排整齐的白色劳斯莱斯并成一字型停在路边,最中间的一辆车顶山就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两个人都拿着一个好大的手柄,正在激烈万分的对着大楼晃动,大楼上层层叠叠的灯光整齐的坠落,两侧还有积分跳动。 看起来好过瘾。 尤其是这个屏幕还是一整栋大楼灯光的时候。 卧槽他的大妈,拿整一栋云海环球金融中心大厦玩游戏,这是得有多牛逼啊! 要不是这两个人周围站着一大群的保镖,估计早就有一群人扑上去问东问西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有一群人掏出手机在狂拍了,差点堵死整条街。 宋云裳下楼的时候是一个人,虽说她们名义上是宋氏三姐妹,但宋云裳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她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太过了解自己的机会。 她也注意到了大楼对面夸张的一幕,本来对于这些炫富的土豪,她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对她而言,那都是些幼稚到了极点的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但是当宋云裳扫了一眼之后,却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她居然看见了宋巾帼。 宋巾帼很淡然,很有兴趣的站在大厦门口,打量着对面车顶上正在嬉闹的两个人,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云裳微微皱了皱眉,乖巧的凑到了宋巾帼的身后,好奇的看向对面。 她对那个老头实在没什么兴趣,注意力主要放在女孩身上。 车顶上那个女孩的小脸十分淡雅美丽,白皙的面孔,大大的眼睛,略薄的嘴唇,还有挺直的小鼻梁,组合成一张绝美精致的容颜,她的眉毛很细,像两条狭细的柳叶,悄悄覆盖在眼睛上面。 身形也凹凸有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眉毛太过疏淡,如同初春新发的嫩芽,小模样儿还没完全长开。 瞅了一分钟后,轻声道:“原来不是富二代在装样子,这位爷爷虽然眼生,看得出倒是对孙女极好。” 宋巾帼淡淡的点了点头:“愿意花一亿只是让孙女开心这么几个小时,说明这个女孩在她爷爷心目中,比全世界还要重要。” 宋云裳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就算是这样,可是和宋家现在遭遇的危机又有什么关系? 作为宋家的家主,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考虑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么?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把时间花在这种看似很无谓的事情上?”宋巾帼轻轻撩了撩发端,看起来雍容万千,也深不可测。tqr1 宋云裳很乖巧的低下头:“愿闻家主教诲。” “能随手花出这么一大笔钱的人,必然身家极厚。”宋巾帼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了她的教诲:“而且事实很清楚,只要是为了他的孙女,他愿意做一切事情。” 宋云裳恍然,激动的低声道:“家主英明!如果找人绑了他的孙女,我们很快就能得到一笔天文数字的赎金,至少可以填补现在经济上的缺口!” 宋巾帼:“……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宋家能够和这个老爷子联姻,或许能得到十分可怕的助力……” 宋云裳:“……” “我已经交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失?”宋巾帼吸了口气:“我们宋家从来不招惹比我们强大的对手,你觉得以宋家如今的局面,真的能惹得起这么大的事么?” 宋云裳:“……” “宋梓良回来了没有?”宋巾帼摇了摇头,淡淡道。 宋云裳微微一怔:“梓良哥应该是后天的飞机到达云海。” “他回来以后让他第一时间来见我。”宋巾帼吸了口气哦:“你花些时间,去把这个老爷子的底细摸清楚。” 宋云裳微微躬身:“是。” 家主果然是家主,高瞻远瞩。以宋梓良那个风度翩翩的造型和学富五车的内涵,若有心追逐,只怕这个世界上还罕有不能到手的女人。 以现在的情势看,这个爷爷会为了孙女不顾一切,别的人或者不敢站在宋家这边,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为了自己孙女的幸福,又会有什么可害怕的? 看来过不了多久,对面的这个爷孙两,就会成为宋家的联盟…… 宋云裳想到此处,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对面。 然后就呆住了。 不止是她,连刚才还在指点江山的宋巾帼也呆住了,两个美丽的女人就这么直瞪瞪的看着对面的车顶,对面那个女孩子似乎玩的十分开心,已经扑在了那个老爷子的怀里。 本来这对于爷孙俩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但是…… 宋巾帼拼命揉了揉眼睛,转头看着下巴在地上的宋云裳:“我有没有看错?他们……他们是在接吻?” 宋云裳也拼命的揉了揉眼睛,她也怕看错,但是看了半晌也没看错,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应,应该没有看错,他,他们真的是在……我的天呐!” 不止是她们两个,整条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掉的下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之后,才突然闪起了无数的闪光灯,这尼玛超级牛逼大新闻,不拍是傻逼! 这一对爷孙……噢!不是,这一对年龄悬殊到了极点的情侣似乎终于玩尽兴了,相互搀扶着从劳斯莱斯的车顶下了地,贴得紧紧的,就准备上车离开。 但是居然被人喊住了。 “慢着!”一个男人带着三四个大汉一步就闯到了那个老头和萌妹子的面前,阻止了他们上车。 老头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到三十岁,身材魁梧,满面虬髯,一双眼睛黑亮如星,微微眯起,然后忽地睁开,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啸傲山林的猛虎盘踞在桌边,威风凛凛,却又神华内敛,苍劲有力的臂膀和冷硬的面容卖相极佳。 嗯,怎么说呢,文学作品中那些打抱不平的好汉和英雄救美的桥段里,这样的男人一般都是主角。 围观的人群精神一振,都知道好戏要开始了,又是一通狂拍。 “不好意思。”老头伸手阻止了身后围上来的保镖,很慈祥的笑了笑:“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老了,记性不太好,如果忘记了,也请不要介意。” “不好意思。”大汉冷笑了一声:“我们没见过面,我也不认识你,以后也不打算认识你。”他顿了一顿,笑的愈发冷:“向你这样没有廉耻的老男人,我这辈子都不想认识。” 老头怔了怔,再次阻止了身后准备冲上来的保镖,苦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年轻的时候那个,嗯,实在是有点多情,如果和你母亲曾经好过,我表示抱歉。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愿意跟我去做一个亲子鉴定证明你是我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无缘无故就当了儿子的大汉脸都绿了:“卧槽!谁,谁他妈是你儿子!” 老头这一下怔的就实在是有点狠,喃喃道:“不会吧?我孙子都这么大了……” 无缘无故就从儿子变成孙子的大汉差点就疯了:“我也不是你孙子!” 老头松了口气,脸色平和了下来,皱了皱眉:“原来只是想要个签名。来,给我纸和笔,我给他签个名……” “谁,谁他妈要你的签名!”大汉要不是怕把这个老头打死,已经一脚踹上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太不要脸了!这个小女孩还这么小,你当她爷爷都够了!居然还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头又怔了怔,转过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女孩:“我好多年没回来,如今华夏已经有这样的法律规定……年龄相差太大不能谈恋爱?” 女孩子怔怔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噢。”老头点了点头,眼中厉色一闪,挥了挥手:“给我打,打得连他爹都不认得他!” 杨胖子一个箭步蹿了出来:“到底是他不认得他爹,还是他爹不认识他?” “都行!” 后面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一众保镖狞笑一声:“是!” ‘哗啦啦’一声就围了上去,大汉冷笑了一声:“怎么?想动手?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云海,我龙海是什么人?一向只有我打人,没人敢打我!”他说得很有可能是事实,因为不止是他,连他身后三四个大汉都根本没有惧色,清一色的睥睨之色。 “这位美丽的小姐。”大汉转向那个美丽的姑娘时,脸色就柔和了许多:“他都可以当你爷爷了,如果你只是为了钱,真的不用和这么老的家伙在一起,我龙海不才,跨国公司也有几个,资产少说几亿美金,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你是受了胁迫……”他冷笑了一声:“我龙海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会伤害你!” 他这一番话倒是义正严词,引来四周一片叫好声。 龙海登时满脸的得色,咳嗽了一声,还准备继续说,杨胖子终于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就踹在他的小腹上:“打!” 他这一脚又阴又狠,龙海根本毫无防备,本来还气宇轩昂的形象突然就变成了一只抱着肚子的虾米:“卧,卧槽!还,还真敢动手!你,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龙氏企业的太子!我爸爸是董事长!” 老头微微一笑,耸了耸肩:“你是谁……关我屁事。”随即他的面色就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就好像老子跟谁谈恋爱关你屁事一样!” 杨胖子一招手,一众保镖登时警棍拳脚一起上,把这几个男人打得哭爹叫娘。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登时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英雄,转眼间……就变成傻逼了? 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子眼中冒出无比崇拜的光芒,‘吧唧’在老头的脸上香了一口大的,像猫儿一般钻进他怀里:“我最喜欢你这样的霸气了……像这样的白痴,打死一个是一个。” 一众已经接近崩溃状态的群众:“……” 第四百九十章 您老就别费心了! 围观的人个个都很震惊,但却都比不上旁观的宋巾帼和宋云裳更震惊,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好几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深切的复杂。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她们是知道的。 这个叫龙海的人或者很白痴,很混蛋,很嚣张跋扈,但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云海几乎是所有大家族的聚集之地,和蒋家宋家一样的庞然大物不知凡几,尤其是这个龙家。 龙氏企业打着跨国公司的名义,表面上看上去做的是些不轻不淡的斯文生意,实际私底下干的却是世界上利润最大的走私买卖。 毒品,军火,女人,甚至能源物资,什么赚钱龙家就做什么,这个肥美而丰厚的利益背后,自然形成了一张可怕而巨大的关系网。 事实上,若不是宋巾帼觉得这个龙家实在太疯狂太难以控制,说不定宋家三姐妹就至少有一个人要嫁进这个龙家。 这样一个大家族的太子爷,居然在街上被这个老头的保镖揍得像猪头一样! 这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这老头是觉得自己反正已经活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 第二,这老头压根就是无所畏惧。 “去。”宋巾帼毕竟是一家之主,久经风雨,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你立刻去查探这个老头的来历,并且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随时向我汇报。” 宋云裳怔了怔,犹豫了一阵:“还有这个必要么……我觉得这个老头,或者已经活不了几天了……” 宋巾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即便如此,也有可能是一个大好捡便宜的机会……”她叹了口气:“这么有钱的老头名下一定有无数的资产,如果他突然死了,他的产业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我们。宋家现在,实在是太需要大便宜了。” 宋云裳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低声道:“夫人英明,我这就去办。” 街对面已经打爽了的老头,已经趾高气扬的带着妹子上了车,丢下几个奄奄一息的大汉,上车扬长而去。 宋巾帼微微眯了眯她修长的凤目,眸中精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大。”副驾驶座位上的杨三丰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拳头:“看不出你年纪这么大,血性倒是像个年轻人。”他说着话,忍不住羡慕的瞟了老头旁边的小美女一眼:“难怪能抱得美人归了。老大放心,在云海,找我们‘最安全’安保公司,只要钱给的够,那安全一定妥妥当当的……” 老头自然就是化过妆的段天道,他让穆冷卉帮他找几个人撑场面,没想到居然找的就是杨胖子,更没想到杨胖子居然就是开安保公司的。 严格的说,杨胖子既然是穆冷卉的手下,也就算是黑兵的外围成员,只是以他的级别,自然不可能知道前几天来找老婆的年轻人,就是面前的老头。 段天道耸了耸肩,没理会他的自吹自擂:“刚才那个白痴你认识不认识?知不知道他是谁?” 杨胖子怔了怔,嘿嘿一笑:“管他是谁,反正谁惹到老板,我就要揍他!”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无知者无畏,一般说的就是这种人。 杨胖子犹豫了半晌:“您看我的活儿干的这么漂亮……就是不知道殷老板……能不能赏我十万块?” “你们不是有你们穆老板发薪水么?” “嗯嗯,那是那是。”杨胖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只是这是纯私人的事情……嗯,我,我差别人点钱……” 段天道:“……” 这杨胖子根本就是差他的钱,这要是平常顺手也就给了,可是哪里有拿着自己的钱还给自己的道理? “不好意思。”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没有。” 杨胖子:“……” “麻烦把我女朋友送到云海大酒店。”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你们都留下保护她,我去找你们老板说点事。” 杨胖子肥躯一震,急忙回过头来:“老板,其实吧,冷卉已经有男朋友了,您,您老就别费心了。” 一直没说话的沫沫突然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段天道:“……” 晚上十点,正是迪吧营业的黄金时间。 段天道来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就眯了眯眼。 晚上的inn酒吧和白天的区别实在很大,充满了丰富的异国情调。 六七百平方米大小的酒吧灯光全开,顶上的高光通道,星球大战,萤光闪闪的视觉效果加上五颜六色的光束,背景里配着德国战车的一首辛巴达。 强劲的节奏从外到里都充满了摇滚音乐的味道,一看就知道做的是纯地下音乐。 入口的方式独树一帜,大厅的照片墙上挂满了摇滚乐队的照片,橱窗里摆放着曾经在这里演出的乐队的专辑。红色的门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让人感觉是那么年轻、疯狂。推开月亮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张精美的cd帘,从上到下,中间用铁链连接在一起。 卡座和散台,围绕舞池中央,在上边有几个桌台,层次感很强。随便坐在哪个角落,都能把舞池一览无余。 中间的舞台上有两男两女四个自称来自墨西哥的乐队,能说会跳,随着音乐起拍,让整个夜店里都充满了异域气息。 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酒精和烟草味道,一闻血直飙。 某人睁大眼睛,看着刚刚从身边经过的一位女侍应生,这地方连夜间上班的女服务员的资质都起码八十五。 不错不错! “先生!先生!”某人正要上去跟美女套近乎,被人从身后拍了拍,一回头,呃,是一个男侍应生。 虽然男侍应生长得也不错,可惜段天道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先生想坐在哪里?”男侍应的语气很礼貌,不过他打量段天道的眼神,让某人有点小不爽,咱不就是年纪大了点?难道我还跟你解释俺是人老心不老? “哪消费最贵我就坐哪。”段天道昂起头,反正满脸的都是皱纹褶子,也不怕人看:“什么酒最贵就给我上什么酒!” 有钱果然就是不一样。 男侍应生给段天道安排的这个位置,闹中取静,地方又很宽敞,抬眼就能将整个舞池的情况尽收眼底,他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也不知道穆冷卉这会在哪…… 段天道的眼睛刚转了一圈,突然就绿了! 找到了! 看见穆冷卉的瞬间,段天道便只觉自己的心头猛然间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对于肤色洁白的美人来说,黑色是非常性感的。 穆冷卉正在穿着一身黑在跳舞。 漆黑的秀发高高的盘起,串珠状的耳环垂至裸露的香肩上,颈子上围着黑色天鹅绒的颈环,下方垂着象牙色的吊饰,无肩带式晚礼服,低胸露背,用以炫耀她那毫无疵瑕的奶白肤色,修长的腿上穿着法式蕾丝丝袜,秀美的脚上是一双超高跟的高跟鞋。 漆黑的秀发更衬得她肤色如雪,略显宽阔的额头,在秀气的五官下,更有些别致的可爱。 颈间幼嫩光滑的皮肤,透出少女特有的细腻和粉嫩的光泽,那一张晶莹的朱唇,小巧的有些不象话,越发显得精致迷人。 只是她的穿着是如此的优雅,舞姿却是如此的狂放! 她正踩在一张卡座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扭动身躯的幅度虽然极大,却显得流畅自然,完美的曲线毫不吝啬的展现出来,随便动一动,便能让身边的男人眼珠子都掉下来。 几乎有三十八d的美胸,在紧绷绷的天鹅绒晚礼服下随着音乐剧烈起伏,颇有要裂衣而出之势,一双近三寸的细根高跟鞋,让她浑圆修长的美腿更添魅力。 更令人叫绝的,是她的面无表情,没有表情的绝美脸蛋烘托出一副冷艳无比的态势,雕塑般精致挺直的鼻梁,显得充满自信,弧度优美柔软的唇形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能咬上两口。 略尖又带着圆润的下巴,让她在冷傲中又带着无限妩媚,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要直视。 激烈旋转的小巧脚趾白嫩柔软,从漂亮的脚踝看上去,那细滑如丝的小腿曲线简直无法掩饰地美妙,全身肌肤白嫩细腻如滑;细细的腰肢,幼滑纤美晶莹白滑,曲线曼妙。 段天道狠狠的盯着看,连一秒钟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冷艳美女配上热辣舞姿,这种效果强烈的对比,无形中更加刺激着男人的饥渴和热望! 段天道毕竟美女见得多,抗性还够,总算没有在这火热的诱惑下朝那个美女扑上去。 他能忍得住,可其他人就忍不住了。 很快,三个身材魁梧的外国大汉就推开面前的人群,站到依旧炫舞的美女身侧,一个人伸手就朝那美女的大腿摸了上去。 段天道眉尖一蹙,顿时心头火起! 丫的!这可是自家田里罕见到了极点的肥水! 咱都还没用呢,咋就轮到外人了? 当即就要起身,来个英雄救美!以身相许!郎才女貌……tqr1 可惜没有来得及。 因为穆冷卉突然做了个动作。 嗯,这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高抬腿。 估计练了十几年芭蕾舞的演员也未必能抬的这么高! 但是,这个美女练的,肯定不是芭蕾舞。 大汉就要摸到的那条健美的腿,突然之间就离开了他手掌将要达到的位置,大汉一怔,举头看时,一只三寸高的高跟鞋跟已经狠狠的落了下来! 在那一瞬,段天道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大汉,在这个角度看见一美女把腿抬这么高,估计很能看见点啥子东西…… 不过他的羡慕在下一秒钟就戛然而止! 很难想象这么一只漂亮到显得有些柔弱的脚,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高高的鞋跟几乎一下嵌进大汉的右脸! 大汉惨叫一声,巨大的身形猛然向旁翻倒,撞翻了一地的酒瓶! 女子打翻一个这么魁梧的壮汉,看起来似乎用的是力量,但段天道却很清楚,这是由于重心的缘故。 每个固定的物体都有一个重心,理论上只要摧动重心,就能移动它。 但像人这种可以动作,可以依靠姿势随时调整重心的东东,重心在那里? 答案很简单,在头上。 不管从几岁开始练习扎马的练家子,扎马功夫有多扎实,你用力推他的身子也许推不动,推他的手臂也许推不动,但你推他的头,他必然会动。 头部的左右偏移,身体要立刻响应做出调节。因为人体的平衡系统就在耳蜗中。 所以当美女一脚蹬踏在大汉右脸颊时,大汉必须得翻倒在地,才能得到平衡。 只看这一个动作,就知道穆冷卉浸淫国术不是一天两天。 说时迟那时快,穆冷卉已经一个箭步从茶几上跳了下来,右腿一绷,脚尖就准确地弹入左侧肌肉男的腿间! 第四百九十一章 再摸摸再摸摸! 段天道登时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挾住了双腿,眯了眯眼。 身为男人,当然知道被这一脚踹上去是个什么感受,这感受……嗯,不说也罢! 肌肉男痛苦的闷哼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栽! 穆冷卉的动作流畅的如同她的舞姿,右脚落地,贴地前滑,就直入肌肉男双腿间,双臂夹肋,柔软的身体送着胯部,奇怪地往前一走,平如行车,就钻进了肌肉男的怀里。看起来就像是主动的投怀送抱,香艳万分。tqr1 就在即将接触到大汉身体的瞬间,美女突然间整个身体向上一起,螓首就重重的撞在肌肉男的下颌,两手虎口相叠,从心窝往上,两根拇指分按肌肉男喉节两侧,双掌托住对方两腮,左腿上步,尾闾一挺,臀肉相交,浑身一紧,力由脊发! 一个超过一米八,重量超过两百公斤的大汉居然就给这一抖扔了出去!直撞向刚刚被一脚踢倒的大汉怀中,两人一起发出一声惨叫,再次滚做一团! 美女不依不饶,身体往前一滑,左脚往前一个寸步,突然趴地卧倒,右腿一个刮地风,不等落地,左腿就腾空而起,双手交叉胸前,封门闭户,浑身一体,窜向另外一个似乎已经傻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壮汉。 那壮汉毕竟是最后一个挨打的,看她扑过来,总算来得及双手抱胸,护住要害,居然不闪不避,一腿飞出,直蹬美女的小腹。 这一下连段天道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看那美女的速度,分明控制不住身体的惯性,小腹一直要撞上这只脚才会停住! 当时他就猛然起身,握住了服务员刚刚送来的一瓶洋酒瓶身,一抖手,瓶身滑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直奔那男人的下身而去! 但是很可惜,他的担心居然多了余…… 美女的身体居然古怪的在半空中突然停顿,,就像突然被剪掉提线的木偶,笔直落地! 一条修长的右腿先落地,右拳同时背挂对方的脚踝,左手撑出,一拳甩打在对方的膝盖上! 壮汉登时痛得呲牙咧嘴,与此同时,段天道的酒瓶也到了,这可是还没开过的洋酒瓶,份量实诚,抛击又到位,正中壮汉裆部! 壮汉没有惊呼,因为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惊呼的,倒是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不少人都浑身抽搐,背过脸去,已经不忍心再看了。 美女的眼角朝段天道微微一瞟,动作却毫无停顿,贴地的身体突然一起,左手盖掌,右手立拳,双手起躬,冲天而起。 那芊芊左掌如刀,掌缘挂在那男子鼻头之上,将壮汉的脸往上掀起,右拳如炮,‘砰’地一声击在那人下颌。 那壮汉的身体划了一个弧形,高高向上抛飞,然后狠狠栽倒在地! 美女看了一眼在地上滚动的洋酒瓶,这酒瓶的质量忒好了,这么远的距离丢过去,掉在地上居然都没有碎裂。她回过头,冲段天道微微一笑,露出整齐好看的一排贝齿,笑的某人心都酥了。 美女指了指酒瓶,冲段天道歪了歪头。 段天道知道她是问自己还要不要,连忙可着劲的摆手,开啥子玩笑,那瓶酒砸中的又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部分,拿回来都喝不下的好不好。 美女点点头,突然飞起一脚,酒瓶在她美丽的足上化作一道凶猛的弧线,再度准确无比的撞进倒地男子的腿间!那壮汉浑身一抽,再也不动弹了,估摸着是晕过去了,这时候能晕过去,实在是人世间最大的享受。 “呜……”人群集体惨呼了一声,不少人偷偷摸摸的捂住了裤裆,唯恐伤及无辜。 “喀嚓!”一个清脆的枪栓拉动声,让这个场子都安静了下来。 美女慢慢回过头,却见被她一脚踢倒的壮汉已经歪歪扭扭的爬了起来,手上握着一支大口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美女高耸的胸膛,大口喘息了半晌,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揍回去,可他却偏偏恶狠狠说了三个字:“脱衣服!” 一脸的肿胀让他面部的表情更显的无比狰狞:“中国功夫又怎么样?你能快过我的子弹?脱衣服!我叫你现在就脱衣服!只要你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我就考虑不在你那美丽的身体上留枪眼!” 段天道转手将装酒的盘子拿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丢,距离太远了一点,他不能百分百保证飞盘击出的瞬间,对方会不会扣下扳机。 美女的生命是不能拿来冒险的,百分之一的风险也不行。当即微微吸了口气,脚步移动,开始朝前挤。 被手枪指住的美女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盯了那大汉好一会,突然微微一笑,用标准的英语轻声道:“ok。” 她不但这么说,居然还真的这么做,欣长的手指向后,去碰触自己晚礼服在颈间的那个结,相信只要轻轻一拉,立刻就能…… 场间突然间变得愈发安静下来,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变得十分诡异,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也希望看到这难得一见的美妙场景。 段天道一向稳定的手指一抖,险些拿捏不稳,将酒盘摔在地上。 美女脱衣!人间圣景啊! 穆冷卉不止长得美,这准备脱衣服的姿势更是美的出奇,美妙的动作犹如天鹅起舞,让人几乎都挪不开眼神。 持枪大汉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得意的狞笑,紧紧扣住扳机的手指微微松了一松。 就是现在! 段天道眼中精光一闪,吸气抬手,酒盘从人群中化作一道银光,倏忽之间就狠狠击中了大汉持枪的手腕!这一击的位置正是手腕发力的肌腱,这个位置猛然受力,连误击发的可能都没有!大汉痛呼一声猛抓自己的手腕,手枪被他自己远远摔了出去! “我去尼玛的!”就在美女和段天道都想趁机前突的时候,没曾想有人先动手了,动手的,正是刚刚门口收钱的保安之一。 他好像是一时间没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掏出自己的手机,狠狠地砸到正抓住手腕的大汉脸上,砸得那家伙一声惨呼,手腕也顾不得了,赶快又去捂脸,血从指缝中汩汩而出! 那保安右脚寸踩,左脚踏步,一步就进到了大汉的面前。 这一寸一践,立现功力! 段天道眯了眯眼,停在了原地。 步法一寸二践,顾名思义,寸步是方寸之移;践步号称马奔虎践,是纵跃之移。 寸步主要是起调节作用,时进时退,控制有度。 但践步则为必进! 每个人的践步都有一个最合适的距离,过近气势难出;而过远则气力尽不到位,容易被人半途而击。 所以一寸二践,实解就是先寸后践。 这个一寸,就是在践步之前,对双方距离做的微调,使双方距离刚好是自己践一步之距,这样一践到位,就能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攻击优势! 这美女是练家子,这个保安也是练家子。 你全家都是练家子…… 妈蛋!还给不给人英雄救美的机会的! 那边的保安好像打发了性,炮拳,重拳,连环拳,各种拳,拳拳都是照着脑袋劈头盖脸的打下去,没多大会功夫,就把那大汉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才狠狠一口唾沫吐在那大汉的脸上:“呸!死洋鬼子,居然敢在咱的地盘上撒野!活尼玛腻歪了!” 他这句话老解气,登时得了在场一群人的鼓掌喝彩。 那保安拍了拍手,立时来了四五个黑衣人,将三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拖出了酒吧,顺手收起了大汉丢在地上的那支枪。 “没事了!大家继续happy!玩的尽兴!”保安冲四下团团抱拳,音乐声再起,见识了这么一场精彩的打斗,大家果然比刚才更high了几分,气氛转眼热烈了起来。 保安靠近穆冷卉,十分恭敬的说起话来。 段天道没捡着救人的机会,只好叹了口气,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刚刚落座,就苦笑了一声。 丫的,感情好。 酒没了,酒盘子也没了…… 正待招手,突见刚才那个男招待端着一瓶酒客客气气的走了过来:“先生!您今晚的单全都免了,这瓶酒是我们家老板请您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嗯,这还像个样子。 刚待倒酒,一阵香风已经幽幽飘至,一只小手已经伸到了他面前,一个动听的宛如百灵般的娇啼在他耳侧响起:“看来今天,我得陪你喝两杯了。” 段天道看着眼前这只纤嫩的宛若花骨朵一般的小手,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这只手太嫩了,若换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拥有这样一只手还可以理解……可某人刚刚才亲眼见到这只手在大汉脸上展现出来的威力,拥有这样的威力,却一点儿老茧都看不到,着实令人满心的费解。 总算他的反应还不算慢,穆冷卉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手,尴尬的打算抽回手的一瞬,段天道已经将之轻轻握住,触手的片刻,浑身上下又是止不住的一阵酥麻! 嫩! 好嫩! 比嫩牛五方还嫩! 段天道实在是舍不得放手,索性好生婆娑了片刻,装作一脸的惊叹:“你学的……这是什么功法?” 被摸得满脸红晕的美女微微一怔,松了口气,原来人家使劲摸手为了这个…… “这不是功法。” 段天道虽然依依不舍,也知道再这么摸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只得以壮士断腕的巨大勇气舍了,匝吧匝吧嘴:“那是?” “我也不知道。”美女轻收细腰,在段天道对面坐了下来:“我打五岁开始习武,不管受什么伤,身上都不会留疤,而且不会长茧,家里人也觉得很奇怪。” 啧啧! 看看! 啥叫丽质天生?! 这就叫丽质天生! 连老天爷都不忍心在这完美的肌肤上留下半点瑕疵! 来来,再摸摸再摸摸! 世界著名撸管运动员成吉思汗:“……” 第四百九十二章 你是谁啊? “我真的很好奇。”穆冷卉终于还是识破了段天道的险恶用心,没有老给他摸,语气一转,开始说正经事:“上面既然要搞定宋氏三姐妹,为什么要派你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来。” 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想说自己其实像刘德华,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褶子,想想自己现在只能算赵本山,只好忍了。 “而且就算是伪装,也要伪装成一个帅哥吧?”穆冷卉好奇的看着段天道满脸的褶子:“为什么一定要伪装成比你以前更丑更老的样子?这不是在增加任务的难度么?咱们黑兵什么干过这么不靠谱的事啊?这个命令究竟是哪个白痴下达的……”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说话的要不是个大美女,他肯定就揍人了:“这个命令是一个智商高过爱因斯坦的大帅哥下达的……还有!其实我很像刘德华的好不好!” 比他还想揍人的穆冷卉:“……你像刘德华家隔壁的王大妈!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王大妈:“……” 两个人聊天的气氛不免就有点不愉快,王大妈摸了摸自己很帅的白头发,咬了咬牙:“要是我就凭这张王大妈的脸让她们三姐妹心甘情愿的倒扑,你怎么办?” “哼。”穆冷卉冷笑了一声:“就算你现在装成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也买不到宋氏三姐妹,还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倒扑?你要真能做到……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成交!” 段天道对于这样一个瞧不起王大妈的美女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也冷笑了一声:“那么现在,你就替我去办一件事。” “怎么?想通了?帮你绑架?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的王大妈:“……” 交待完了该交待的事,段天道很不爽的就走了。 王大妈怎么了? 王大妈也有人权! 这年头没脸一样泡妞! 不过今天晚上没脸的当然也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叫龙海的男人,正在一辆飞驰的豪华轿车里,抱着一张肿的跟猪头一般大的脸哭喊着:“快带我回去!我要见我爹!呜呜呜!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豪华轿车很快在云海靠近西郊的一座连体别墅前停了下来。 此时大别墅的书房里,一位佝偻苍老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外貌老迈,形容枯槁,一张如同被风吹皱橘皮般的老脸上布满一块又一块的老年斑,他的头发雪白而稀疏,松松垮垮的上梳,在头顶挽了一个髻,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而残酷的痕迹,多年的淘神费力,已经掏空了他的精血,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很平凡的,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可是谁也不敢小看这位貌似普通的老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龙氏企业正是他龙霸天一手打下,直到今日仍牢牢握在他手中。 昔日的敌人,早已一个个的倒在他脚下。 昔日的兄弟,这些年也一个个死在他的暗算之下。 大浪淘沙,淘尽英雄。当今世上,舍他之外,也没几个人敢称英雄了。 他是雄才大略的大家之才,他是杀人如麻的魔王,他猜忌刻薄,尽戮功臣,刑罚残忍,只为保他龙家势盛久安! 杀了一辈子的人,杀戮和鲜血堆砌了他荣耀光辉的一生,换回了龙家光耀辉煌的胜景。 只是到了如今,年轻不再,免不了就要考虑一些身后的事情。 想起龙海这个儿子,即便是霸气十足的龙霸天也免不了长叹了一声,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这个小混蛋该不会是个野种吧…… 一念至此,书房的门突然就被人大力推了开来,一个人哭哭啼啼的从门口狂扑了进来,一下跪在了龙霸天的面前:“呜呜呜……爸!你要给我做主啊!”这个人一把抱住了龙霸天的大腿:“我好惨啊!呜呜呜!” 龙霸天怔怔的看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谁啊?” 真的被打得连他爹都认不出来的龙海:“……” 在诸多人作证之下,龙霸天终于接受了这个人就是自己儿子的事实,然后他就怒了,很怒。 有些事就是这样,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自己可以打,就是不能让别人打,何况这人还是他龙家唯一的儿子! “带他下去好好养伤。”龙霸天强按住心头的一口粗气,尽量语气平淡的吩咐道,等到几个仆人把哭爹喊娘的龙海带下去,他才微微眯了眯眼,拿起了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做好准备,我要杀人。” 别人杀不杀人,段天道也不是太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过的开不开心。tqr1 比如现在这一刻,他就很开心。 房间里的沫沫正躺在床上看书,只是她实在是穿的太过随意了些,身上那件嫩黄的睡袍显得有些小,此刻牢牢的裹在身上,把她身上的曲线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似乎房间里有些热,沫沫贴身睡衣最上面和最下面的扣子不知不觉间被她自己解开了。 两条粉嫩而修长的腿尽数显现在段天道的面前,而在段天道灼灼的目光中,假意沉醉于阅读的沫沫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随着剧烈的深呼吸,沫沫浑身的曲线更显得极度夸张了起来。 此时的段天道忍不住凭借动态记忆回放,将刚才的瞬间反复在脑海中播放。 这种若隐若现的刺激更加叫人充满了无比的兴奋,某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顶……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到这种充满暧昧的画面,都会忍不住觉得血在烧。 段天道的血就很烧,沸点已经烧过了一百度,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他多少岁,都应该体现出一个男人的雄姿! 然后他就准备开始体现。 未果。 “太君,电话来了,好多花姑娘啊!” 因为突然间,杨三丰给段天道准备的临时电话就响了。 房间里的两人:“……” 这个杨三丰的品味相当有新意啊……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把饿虎扑食之势用在了电话上,差点就把电话接听键按毁了,咬住牙恨恨道:“谁!”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电话那头,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声音其实还是蛮不错的,但是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有点儿哆嗦:“啊哈哈!是如血啊!你最近还好吧?” “反应不要这么夸张。”花如血虽然声调很奶,语气却一点都不奶:“一听就知道你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的段天道:“……” “进展怎么样?”花如血没有说她是怎么搞到段天道电话的,段天道也没问,因为这对花如血而言,根本就不是事,是事也就烦一会。 “还不错还不错……我跟你说啊……” 段天道其实对于自己所做的这件事还是很自豪的,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智商,而不是纯靠武力来解决事情,说起来亮点很多,很精彩,要是讲故事能讲一千零一夜,想着最起码也能得到花如血几句夸奖,但奇怪的是花如血虽然问了问题,却没有听答案的意思,很快就打断了段天道的自夸自擂:“晚上不要和沫沫一张床上睡,要是我再看见你准备往她身上扑,我就杀了你。” 准备挂了电话就往上扑的段天道:“……” “咔嗒!” 电话挂了,段天道抱着电话也不放:“来来,亲一个。嗯嗯,对,这才乖嘛。嗯,再叫个亲亲老公来听一下……嗯,声音要温柔,对对!就是这样……还有……” 沫沫咳嗽了一声:“如血姐姐已经挂了吧?” 想杀人的段天道:“……” 沫沫乖巧的回避了段天道脆弱的自尊心:“如血姐姐是不是很关心我们的进展?怎么你什么都没说她就挂了?是不满意我们的动作太慢么?她到底怎么说的?” 段天道叹了口气,把电话丢了,径自往地板上一躺:“她说我必须睡在地板上。” 沫沫:“……” 这一晚上怎么说呢…… 嗯,怎么说都是错。 反正第二天段天道出门的时候一肚子气,他知道花如血肯定按捺不住要偷偷跟来,只是没想到她还顺带监视自己。 不让扑沫沫,你倒是出来让我扑啊! 实在是太过分了! 愤怒归愤怒,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所以一大早段天道还是强打精神带着沫沫开始了逛街。 云海是繁华到了极致的大城市,但是段天道并没有选择带着沫沫逛大商场,反倒带着她在各个有历史痕迹的墙根街角闲逛。 有杨三丰这个本地油子在,倒也有些好处。 在云海市海边附近大桥下的一个偏僻的专卖店,段天道突然停下了脚步。 沫沫看着后面一帮保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正高兴,看到段天道突然停了下来,不解的回头问道:“怎么了?段哥。” 段天道指点了一下那个黑漆漆的店面,微笑起来,抚摸着沫沫的脸蛋说:“乖乖,走吧,我们去欣赏一下正宗的非洲艺术吧。” 沫沫乖乖的点点头,第一个走进了店面。 一些黑木雕刻的古怪的雕像和面具挂在墙上,一些奇怪的器具有序的放在地面上,一个苍老的黑人,白色的胡须拉杂的坐在屋内的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 沫沫轻轻的走近一面手鼓,温柔的抚摸它的鼓皮,感受着鼓面的颤抖。 杨三丰也走近了一面鼓,随后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本意是闲得无聊。 但段天道紧跟着敲击起来,单调但是节奏欢快,变幻快捷的鼓点疯狂的涌出! 那个老黑人猛的睁开了眼睛,两条腿不受控制的按照鼓点抖动了起来,随即发出了古怪的几声叫喊,鼓声猛的停了下来。 老黑人愣愣的看着他们,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哼了几句。段天道点点头,指点了一下手鼓:“多少钱?” 老黑人笑起来,用十分生涩的中文道:“送给你,送给你,你是我们族的族人……送给你。” 段天道摇摇头:“不,我是问,你的这个店子多少钱,我要买下你的店铺里的所有货物。” 杨三丰不解的看着段天道,怔怔的低声说:“老大,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啊……还有,你怎么会是他的族人啊?” 段天道愕然的看着这个死胖子:“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个黑人?” 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成吉思汗:“……” 第四百九十三章 惹不起的人! 段天道是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是他只管付钱不管别的。 所以关于什么后续的手续交接之类的,就只有沫沫来操办了。 段天道似乎没什么耐心等沫沫办完这些琐事,随手一挥:“你们保护沫沫,我在附近随便转转,一会就回来。” 杨胖子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段天道说走就走了,等死胖子追出门口,却居然已经找不到这个老头子的踪影,只好:“……” 这里是云海市一处闹中取静的偏僻街道,古色古香的街道充满了诗意,段天道似乎迷醉在这淡然美妙气氛之中,不知不觉就转进了某条毫无人烟的小巷,忽然间迎面冲过来一个少年。 少年好象有什么急事,跑得飞快,在和段天道擦身而过时,好象绊了一下,身体一歪,猛地就向段天道撞了过来。 段天道微微一笑,少年貌似忙乱,实际脚下很稳,根本没有控制不住身体。所以段天道身体微微一侧,让过了少年的一撞,却反手握住对方手腕。 这少年动作异常麻利,手腕被捉时,手掌居然已有一半伸进了段天道的口袋。 少年右手被抓住,立刻拼命挣了几下,可是段天道的手就如铁钳一样抓牢了他的手腕,纹丝不动。 “放开我!”少年尖叫。 段天道平静地看着这少年,并没有松手。 少年突然扯开了嗓子,高声叫道:“来人啊!外地老头抢劫杀人啦!” 段天道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小巷周围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几个一看就是街头混混模样的大汉出现,堵住了巷子两端。 就在这时,少年看到有人过来,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狠狠向段天道腰眼刺去。他这一刀又快又狠,取的部位格外狠毒,普通人被刺实的话,足以一刀毙命。 匕首插下之际,少年还不忘继续高声喊叫:“杀人啦!外地老头杀人啦!” 段天道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一刀刺在自己腰上,匕首很锋利,刺穿了段天道身上的衣服,却正好狠狠扎在段天道腰部一圈软软的皮甲上。 这么凶猛的一刺,却连一滴血珠都没有出现。 少年却觉得自己一刀如同扎在岩石上,手震得生痛,匕首差点脱手而出,更不用说继续刺下去了。 段天道手上稍稍加了点力,只听喀嚓一声,少年的腕骨已被捏得粉碎。少年还没有来得及惨叫,段天道又抓住他握匕首的手,同样捏碎了全部骨头。 少年双手外翻成一个诡异角度,已经语不成句,只能倒地拼命翻滚惨呼,没叫几声就痛晕过去。 巷口的几人见了这一幕,都勃然变色。 为首一个衣着花花绿绿的干瘦男人一声怒吼:“敢动我们老刀帮的人!一起上,剁了他!” 几名混混纷纷抽出砍刀,一拥而上,劈头盖脸就向段天道斩下。他们用的砍刀都是一个样式,大约半米多长,厚背直刃,那个重量和锐利程度,一刀砍实能斩断骨头。 这些混混个个面容扭曲狰狞,举手投足间显然下了死力,数把砍刀风声呼啸,似乎恨不得把段天道这个老头用老刀立时斩成老大的几段。 只是段天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却应对得十分轻松,微一侧身,就从两把砍刀的缝隙中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领头的那个干瘦男人,挥臂一抡,直接将他拍在了小巷一侧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红砖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形凹坑,干瘦男人整个身体都嵌进墙中,直接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段天道一脚侧踢,把正扑来的一个混混踹得飞出十多米,然后反手一挥,一记耳光抽得另一个混混飞上半空,旋转数圈这才落地,而混着几颗牙齿的鲜血则喷溅在另一侧的墙壁上。 一群混混转眼间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下手最狠的一个壮汉,只是他拼尽全力挥砍,却始终捞不到段天道的衣角。段天道随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拧一送,轻松地把壮汉如常人小腿粗的手臂转了个方向,将砍刀的刀锋送入他自己的腹中。 顷刻之间,除了段天道之外,整个小巷中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的人。 “哎,天气挺好。”段天道耸了耸肩,转过身准备走人,背后的巷口又冲出一个光头纹身的壮汉。他一脸杀气,提着一把大口径的手枪,对着段天道就扣下了扳机。 扳机还没有到底,段天道突然就不见了。转瞬之间,突然出现的一只脚就让大汉腾地一下飞上了半空。至于那轰鸣的一枪,早就不知打到哪里去了。 扑通一声,光头壮汉重重摔在地上,连手枪都脱手飞出。段天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右手伸出,稳稳接住了从空中掉落下来的手枪。 光头壮汉刚想翻身起来,忽然间发现还灼热的枪口已经顶到了自己的颧骨上,当下再也不敢稍动。 他喉结上下滚动,有点结巴地说:“别,别杀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没办法的啊!” 段天道没有理会他,缓缓抬起头来。 眼见一个高达两米的狰狞男子,正缓步走进小巷。他外袍衣襟敞开,露出满是黑毛的壮硕胸膛,腰间醒目地挂着一长两短三把战刀。 “那枪里就只有一颗子弹,现在你可以把它丢掉了。”男人走到段天道十米外站定,用大拇指往自己一指,道:“老子是连佐,道上的兄弟们都叫我连三刀。不过近些年来,能够见到老子第三把刀的人已经不多了。” 段天道打量了一下连三刀,连三刀身上的肌肉很均匀,很有弹性,尤其是手臂那一块,看来是在刀法上下过苦功的。 连三刀皱了皱眉,段天道那双忽然微眯的眼睛让他极不舒服,那种感觉好象自己陡然从内到外都赤裸裸的,被人一览无遗。 他有些恼怒地啐了一口,长刀出鞘,向段天道一指,喝道:“小子,算你倒霉,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取你小命。现在把光头放了,再乖乖把身上的钱和银行卡密码都交出来,连爷我作主,给你个痛快!”tqr1 段天道只淡淡的耸了耸肩:“我没有那个习惯放过想杀我的人。” 说着,他翻过手枪的枪柄,随手一击,正击在光头的咽喉上,光头的双眼如同死鱼一般的凸出,拼命的捂住咽喉,栽倒在地。 “光头!!”连三刀一声狂吼,脸色瞬间铁青,双眼如喷火般牢牢盯住段天道,“好好!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象你这么不知死活的混蛋了!看来最近我出来走动的少,都没什么人记得连三刀是谁了。你这个老头是仗着自己活够了是吧?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会花力气找到你的家人,让他们一起给你陪葬。死吧,老头子!” 连三刀一跃而起,瞬间冲到段天道面前,长刀挟带狂风,向段天道当头斩下。 在段天道眼中,连三刀一刀挥下之前,周围的空气都受其影响产生波动,刀锋前更是激射出一道涟漪,清晰显现出这一刀的斩杀轨迹。 当下段天道横跨一步,刀锋擦身而过,轻轻松松地就让了过去。 连三刀大吃一惊! 事实上,即使段天道正面架住这一刀,也不会让连三刀更惊讶。刀法到了他这个程度,正常对手绝对不敢如此间不容发地贴着刀锋穿行。而段天道不但做了,还毫发无伤。 不过连三刀虽然吃惊,手下却没半分停顿,他借着势头继续前冲,左手拔出一把短刀,反手向段天道腰肋划去。 这一刀角度十分刁钻,且还含有一股碎劲,即便只是切中体肤,和被刀锋直接砍中也相去无几。 然而段天道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收腹一让,就又避过了连三刀的一记杀着。 这一次连三刀真的震惊了,他抬起长刀遥指段天道,咬牙道:“好你个老杂种,年纪这么大看不出来还挺滑溜的!老子这就让你看看我的第三把刀!” 说话间,连三刀的左手伸向腰间的第三把刀。不过他的左手里已经握了一把短刀,难道打算一只手抓两把刀? 连三刀右手长刀的刀锋处突然微微一弹,直奔段天道胸口而来。 就在这时,连三刀一声大喝,长刀一震,刀尖突然脱离刀身,闪电般射出,直刺段天道心口。 原来这才是他的第三把刀! 暗器小李飞刀! 噢,是小连飞刀! 但段天道只是屈指一弹,连三刀射出的刀锋一头撞入,随即弹开,远远地抛飞出去。 连三刀陡然升起极为强烈的危险感觉,那是死亡触手可及的恐惧,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果断的大吼一声,合身扑向段天道。 眨眼间双方就进入近战范围,段天道右腕一翻,也摸了把匕首出来,反刺连三刀胸腹。 连三刀一声怪叫,双刀交叉,绞向短刃。可是段天道这一刀不知为什么越刺越慢,连三刀反而后发先至,架住了这柄看似普通的匕首。 三把刀刚一接触,连三刀就如遭雷殛,双刀脱手飞出,段天道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刺入他的腹部,直至没柄。 段天道手上一用力,连三刀就倒飞出去,撞在巷边的院墙上,委顿在地。 段天道向连三刀走去,语气很淡:“现在,告诉我,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如果你爽快点,我心情够好的话,说不定就饶你一命。如果不肯说也没关系,就看看你和它们谁能硬到底。” 说着,段天道手中多了一串奇怪的小工具,就象是各式各样的金属丝。 连三刀脸色立刻变了,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国际上的拷问专家专用的刑具! 这些形态奇特的小东西,落在行家手里,会比什么皮鞭烙铁都要可怕得多。 看着段天道走近,连三刀身体不禁颤抖起来,急忙叫道:“等一等!我有话说!你招惹了根本惹不起的人,现在最好就是留下你所有的钱,然后远走高飞!” “惹不起?有多惹不起?”段天道冷笑一声,又向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段天道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耳中似乎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尖啸。这声音其实很轻微,但是现在却格外清晰。这只能说,周围太安静了。 段天道停下脚步,双瞳再次泛起了精光,那串跳跃的小工具悄然消失在掌中,手放到了腰边。 此刻太阳高悬空中,将耀眼的光芒泼洒下来,远方不断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如果忽略地上几个生死不知的小混混,那么整条小巷就剩下了段天道和连三刀两个活人。 太安静了。 现在是白天,这条小巷地处城市中心区域,虽然本身稍稍偏僻了些,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巷口长时间看不到人的情况。 人……都去哪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老头不是人! 地上的连三刀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不断喘息着,脸上的惊恐之色渐浓,额头都开始泛出颗颗汗珠。 寂静突然被轰鸣的引擎声打破,一辆武装越野车堪堪挤进小巷,嘎然停下。 从车上跳下来数名战士,枪口全都对准这边。他们身上戎装的颜色和徽记都清楚表明了这是云海军区部队的身份。 “都别动!举起手!”几名的战士呼喝着,抬起枪口对准了段天道。 段天道缓缓举起双手,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一直到脊背靠上了墙壁。 从巷口涌入成队的军人,两侧房顶上也有人出现。 段天道微微一笑,他看到两百米外的屋顶上伏着两名狙击手,只是眼前黑压压的枪口中,奇怪的是什么样的制式武器都有,而不是统一的标配。 什么时候这里的部队连军械统一的能力都没有了? 一名大胡子军官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向地上的尸体扫了一眼,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突然跳出来攻击我。”段天道耸了耸肩:“哦,还有那个家伙,他说自己叫连三刀。” 大胡子大手一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老子都能搞明白。现在,把你身上的武器解下来,和这个叫什么连三刀的家伙一起跟我回驻地,好好把这事说清楚。” 做为一名驻地军官,大胡子做出的决定看上去挺正常,但是这种事在城中出现,不是应该警察出面么?什么时候轮到军队来插手了? 嗯,是假的。 设计这个局面的人很聪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附近有警察赶来,短时间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不过说实话,敢大摇大摆的在云海城中假扮军队执法,这种能力也算是……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尖啸声突然响起,段天道不假思索,全力向后一靠,砖制的墙壁犹如土鸡瓦狗一般,居然根本经不起他这凶狠的一撞,瞬间出现一个大洞,尘土弥漫,砖石簌簌落下,而段天道已经冲进了墙后。 小巷中响起一片轰鸣,数颗狙击子弹呼啸而来,轰在段天道原本站立的地方。爆炸声中又出现一声独特的闷响,那是超大口径狙击弹的声音。假如段天道还在原地,被如此集火,即使他是神经病,那也是一个死掉的神经病。 一众战士还在傻呆呆的看着段天道弄出来的人形大洞,还在考虑这个老头是不是成吉思汗,但终于在大胡子军官的呼喝声中清醒了过来,几名战士已经冲到了墙上的破口前,突然一颗甜瓜大小的手雷骨碌碌地从未散的尘雾中滚了出来。 “高爆手雷!”几名城防军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四散逃开。 那颗手雷横过整条巷道,直撞上对面墙壁,却没有爆炸。 “妈的,是假货!”大胡子军官气得脸色铁青,亲自带队冲了进去。 而同一时刻,段天道的身影击破屋顶,冲了出来。他一拳打昏屋顶上的某个战士,顺手抢过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又从士兵腰间摘下一串手雷,拉开保险,扔进了下面的小巷里。 脚下的房屋猛然震动,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夹杂着大胡子军官的吼叫和怒骂,这说明即便这样封闭式的轰炸下,他也没能被炸死。 占据了上风的段天道忍不住耸了耸肩:“运气真好。” 段天道正要劝这些人缴械投降,忽然间心生警兆,瞬时横移一步,一枚狙击弹几乎擦着身体呼啸而过。 段天道心里一烦也懒得缴枪不杀了,他举起突击步枪,对准不远处楼顶的狙击手,一下就扣死了扳机。 突击步枪狂喷火舌,刹那间就打空了整个弹匣。 段天道和狙击手之间距离整整两百多米,虽然也在突击步枪的射程范围内,但是那名狙击手根本不相信在这个距离上的扫射能够打得中自己,在他看来,对方的举动更象是在盲目泄愤。 弹雨瞬间飞至,几乎都落在狙击手周围一米的范围内。狙击手一声惨叫,身体弹飞起来,瞬间就多出了十几个弹孔。 段天道从容换了弹匣,又向另一个方向扫射。第二名狙击手也身中十余弹,惨叫着从楼顶坠落。 段天道换上最后一个弹匣,一通扫射,把所有还敢冒头的战士全部撂倒,然后扔下突击步枪,在屋顶纵跃飞奔,转眼间远去。 直到段天道走远,被杀的如同神经病一般的二货们才敢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大胡子从半截断墙后走出,脸色难看之极。 这时一个挺大的身影在巷口出现,这是个大汉,脸上还有包,要是段天道在这里,他说不定也记得这个人就是昨天站在龙海身后那些大汉其中之一。 他看到满地狼藉,脸颊不断抽动,泛着油光的额头上汗珠大滴大滴地涌出:“怎么……会这样?” “救……救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大汉转头,看见连三刀靠在墙上,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从指缝间涌出。大汉脸色蓦然变得更加阴森,向大胡子使了个眼色。 大胡子走到连三刀的面前,举起手枪,对准他的心口,狠狠来了一枪。 这一枪的爆炸力几乎把连三刀的身体打穿。 连三刀拼着最后一口气,挣扎道:“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输了,而且知道得太多。”大汉轻描淡写地说。 “你……”连三刀只吐出这一个字,就带着无尽的怨恨倒下。 大汉擦了把额头的急汗,对大胡子道:“我现在要去向龙爷汇报。你们把手尾处理赶紧,别留下痕迹!”tqr1 大胡子点了点头,一挥手叫过来几名战士,喝道:“人都抬走!全体撤退!” 在他们全部离开十分钟之后,姗姗来迟的警车才呼啸着赶到,但此时留给他们的,除了满地的瓦砾和鲜血,连一具尸体也没有剩下。 此时云海城西郊的龙家一片宁静。 龙家家主龙霸天站在书房外的临水露台上,注视着眼前烟波渺渺的人工湖,神情一片空茫,像在沉思,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突然廊檐下的门铃叮叮作响,那是有客来的传讯。 龙霸天背着手缓步走进书房,看到来人是那个出去办事的大汉,点了点头:“是不是办完了。” 大汉一脸汗,身子弓的比大虾米还低,咬了咬牙:“那老头跑了!” 龙霸天微微一怔,神情略微有些不悦:“你也跟了龙海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开玩笑?我可是把胡子王都派出去了,还给了他一支全部武装的精兵,这样还能让一个老头跑了?你是在挑战我的智商?” 大汉急的汗都下来了,任务失败不一定死,但是挑战龙霸天智商的人现在都在墓地里,他‘唰’就跪下了:“真的!真的!我在一边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头……那老头简直就不是人!” 龙霸天一边听眼睛一边眯,听到那老头直接在墙上弄出一个洞来的时候,眼睛基本已经眯的看不到了。 好像知道龙霸天在想什么,大汉立刻道:“刚才来之前,我已经把那老头的资料全部收集到手了!”说到这里,大汉拼命的擦了擦汗,清了清嗓子:“那老头叫殷有德,是殷家这一代的家主,他哥哥殷无才在七十年前是第一个以外国人身份在德国获得贵族头衔的,家族显赫但一直很低调,殷有德今年六十三岁,七天前在天南入境,跟着现在的女朋友华洛洛来华夏旅游的……嗯,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就是他女朋友华洛洛,今年才十八岁,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噢,这不重要,华洛洛是华夏西部地区一个小山村姑娘,孤儿,今年上半年获得去德国旅游的抽奖,正好参观了殷有德的古堡,然后他们就狼狈为奸……” 龙霸天双眉微蹙:“闭嘴。我他妈要听的是资料,不是八卦!” 最喜欢八卦的大汉:“……” 龙霸天沉吟了半晌:“殷家?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号角色,说起来还真是很低调,商场上从来没遇到过,黑市交易也没他们的份……昨晚上花了一亿就为了让女朋友开个心……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这个殷有德又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功夫?” 就只记得八卦的大汉:“……” “滚!”龙霸天恼羞成怒的飞起一脚就把八卦男踹了个连滚带爬。 他长吸了一口气,坐在那个宽敞而霸气的太师椅上,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的啜了一口,放下,眼中突然冒出一道犀利的厉芒,冷哼了一声:“管你是哪冒出来的,我龙霸天没听说过的,那就是小角色。这里可是云海,不是德国!在老子的地盘上,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当猫!妈的!你以为光凭一个人的本事,就能横行天下?”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了电话:“龙虎,做事。” 两个小时以后,云海市最豪华的酒店之一玛丽亚酒店门口,远远出现了一支车队。 这是一支由明显经过改装的防弹越野车组成的车队,轰鸣而来,直冲玛丽亚酒店的大门口。黑色的车身上漆着一条跳跃的金龙,正是龙家的标志。 中间一辆越野车上,端坐着一名面容阴沉的壮汉。他向前望了一眼,看着酒店门口那一排漂亮的劳斯莱斯,冷笑了一声:“冲过去!我要那排漂亮的车从现在起,就变成废品!” 几辆越野车引擎轰鸣,速度不减反增,径直向大门口的那排劳斯莱斯撞过去! 所有越野车的司机脸上都露出来狰狞的笑容,有一种破坏的快感,面前都是劳斯莱斯幻影系列,每辆都在六百二十万以上,这么贵的车,说撞就撞了,这个下马威实在是太牛逼了! 只是可惜这个逼没装成,因为根本就没能撞到。 “轰轰轰!” 沉闷的引擎声骤然响起,从寂静的路边陡然间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爆炸般的轰鸣,转眼间,无数灰色的线条就从路边的小巷子里冲了出来,甚至激起一米多高的泥尘碎石,就这样勾勒出一条条清晰的轨迹,迅速向冲来的越野车延伸过去。 驾驶越野车的司机经验丰富,大惊之下猛打方向盘,五辆越野车分别向道路两侧冲去。 前面三辆勉强让开了灰影的冲撞线路,可是最后两辆车却反应稍慢了点,被灰影撞了个正着。一时间装甲横飞,小半个后厢盖彻底掀开,两辆车内几名黑衣大汉被甩了出来,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半截手臂都不见了。 冲向路侧躲避的越野车也没有全部平安,有两辆明显失去了平衡,行将侧翻。 中间一辆越野车的车门砰地一声飞了出去,起先发话冲撞的那名大汉在车辆行将侧翻之际跃了出来。 他满脸怒火,厉声喝道:“老子是龙家的龙虎!你们敢撞我?都是想找死吗!” 回答他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很简单,很尖锐。 “嗖!” 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死定了! 龙虎脸色大变,急忙侧跃出去,在地上一个翻滚,闪出十余米远。 而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有一只飞刀正在地上晃晃悠悠。 龙虎又怒又惊,不仅是因为对方竟敢对他丢刀,还被这个飞刀的准头所慑。 这把飞刀起码也是从一百米以外丢过…… ‘嗖嗖嗖嗖嗖!’ 龙虎的脸都绿了,急忙一个大马趴,就将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面上,转眼间就有数十把飞刀就从他的脑门上飞过,‘唰唰唰’全钉在了他身后侧翻的越野车上。 一百米外一个瘦长的汉子意犹未尽,还想再丢,但是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瘦子转头一看,立刻收起刀:“老大!” 出现在他旁边的是个大胖子,嗯,一个叫杨三丰的大胖子,他朝地上趴的特别标准的龙虎望了一眼:“我是杨三丰,刚才我这弟兄不小心走火了,完全是个误会。” 龙虎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脸色难看之极,差点不顾风度地破口大骂。 走火,误会? 他妈的那要是手枪也就算了,丢飞刀也能是走火和误会? 这两个词在过去的岁月里被龙虎和手下用过无数次,不知坑过多少人,但被人用在自己头上,可是许多年来头一回。 五辆越野车翻了两辆,撞坏一辆。龙虎咬了咬牙,朝后面一挥手,直接向玛丽亚酒店大门走去。龙家的大汉们纷纷从车里钻出来,列队跟在龙虎身后。 杨胖子站在门口正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笑着打量龙虎一行人。 龙虎走到杨胖子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几乎可以撞出火花。 龙虎冷笑道:“敢在云海这么对待龙家的,你还是第一个!我记住你了!” 杨胖子轻松地说:“不好意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反正也没见血,一点小事就算了吧。” 龙虎双眼微眯,那失了半条手臂的龙家大汉还面色苍白的绑着伤口站在队伍后面,这叫没见血? 他怒极反笑,道:“小事?算了?咱们走着瞧!” “唷。开始任性了?”杨胖子看起来特别的云淡风轻,他不是不知道龙家的能量,但这件事既然是穆冷卉安排给他的,那么就算对手是天王老子,大不了把命拼了,也要完成任务。何况这个叫殷有德的老头,任性的让他老喜欢了:“我觉得比任性,你未必比的过我这个老大。你没注意撞你的都是什么车么?” 龙虎微微一怔,刚才尽顾着躲飞刀了,还真没注意,当即一回头:“……” 路边那一排灰影已经都停了下来,车头的标志很好认,兰博基尼reventon限量版,这种超级跑车全球仅有20辆,面前就有五辆。 作为一个跑车爱好者,龙虎对它的情况十分清楚。 这款超级跑车采用了大量减轻重量的设计以及碳纤维部件,车身采用了灰色的涂装和f22战斗机风格的仪表盘。气动性能也作了大幅改良,v12发动机,最大功率提升至650马力…… 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车的售价超过一百四十万美元!人民币价值接近一千万,比他刚才想要撞的劳斯莱斯还要贵!! 这尼玛都是些什么人?用价值超过劳斯莱斯的车来保护劳斯莱斯? 龙虎很想嗤之以鼻,但实在是没办法,因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这是为什么?” 杨胖子叹了口气:“殷老大说了,他比较喜欢这些劳斯莱斯的颜色……” 被任性的几乎晕过去的龙虎只觉得自己被耍的跟他妈一样,狠狠盯着杨胖子看了一会儿,又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合理解释,只好强行将怒意压下,说:“我要见你们老大!” “卧槽!你早说啊!早说不就没事了吗!害得我们还以为你们想撞殷老大的车呢……”杨胖子眉毛一挑,转身让开了路,挥手叫过来两名大汉,说:“带他去见老大。” 龙虎微微吸了口气,尽量用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朝里走去,往日熙熙攘攘的酒店大堂此刻除了两方的人马,再没有其他闲人,见识了这位殷老大作风的龙虎只是微微诧异之后就缓过神来了。 嗯,这个神经病肯定是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了。 接下来龙虎一行人没有再被留难,很快就在顶层一间总统套房的会客室见到了殷有德。 龙虎虽然事先看过资料,但亲眼见到面前这个殷有德,还是有些惊讶。 坐在长桌尽头的是一个老头。 六十多岁的年纪却生得颇具威相,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颌下一把黑须,明显在德国亮丽的太阳下晒出的一身健康古铜色肌肤,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欧洲的贵族范。 但这个欧范老头手里却拿着一柄象牙骨架的折扇,折扇在他手里时而收起,时而展开轻扇几下,动作行云流水,似乎练习了很久,然而看在人眼里却说不出的怪异。 就像是一个欧洲粗豪大汉非要装秀气,像个粉嫩姑娘坐下弹华夏古筝一样怪异。 只是怪异之中,这个老头的眼中神光闪烁,却让有心人忍不住的心悸。 龙虎压了压心底突然泛起的一丝没由来的不安,挺直身躯,直视殷有德:“看来您对华夏传统还有起码的尊重,在华夏,讲究待客之道,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呢?” 老头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道:“你是说,刚才朝你丢飞刀的那个瘦子?他已经被我处罚了,哦,具体的处罚措施是……是什么来着?杨胖子?” 站在殷有德身后的杨胖子上前一步,俯下身似乎要耳语,声音却大得整个房间都清晰可闻:“禁闭三日,外加特种训练三个月。” 老头儿点了点头,抬起眼睛看着龙虎道:“就是这个处罚了。” 这显然谈不上是什么有份量的处罚,但龙虎决定把这视为殷有德示弱的信号,生把这口气咽下去,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tqr1 他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处罚一个愣头青的,而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龙虎当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暂时偃旗息鼓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一路走进来,看到玛丽亚酒店里的情况远超他的想象,特别是每一层都有数十名身手敏捷的黑衣大汉,那种身手,不是雇佣兵,就是特种兵。 这些人的价码绝对不低,通常都是那些小国家请去做武装进攻用的,这老头却请来做保镖。 这充分说明这个老头已经有钱任性到了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龙虎决定尽快把此行任务完成,有再多不快可以事后慢慢找回来,他扯了扯嘴角,浮上诚挚微笑,说:“殷先生的善意,我已经看到了,回去后一定会向龙老先生如实报告……” 然而他的话却被打断,老头漫不经心地道:“我想你是误会了。那个瘦子被处罚的原因,是他的刀法太不准了。面对一个冲击我地盘的白痴,飞了这么多刀,居然都没有射死,所以我认为他需要强化训练。那小子再敢有下一次,会被直接解雇。” 龙虎所有的表情都僵住,扭曲,脸色阵青阵白,张着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顺过气,憋出一句:“姓殷的!在云海你哪里有什么地盘?你脚下这是龙家的地盘!你别忘了,云海市是龙家的主场!不是你的德国!” 老头换了个姿势,以手支颌,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还想告诉你,我的保镖,有大部分都是我在德国亲自训练的,只有一小部分是云海的保全公司。” 龙虎脸色越来越黑,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就是把你在德国的所有下属都带来,又能怎么样?就算你是猛龙过江,想在云海跟我们龙家做对,也是痴人做梦!你来云海最多丢丢刀嘛,你要知道,今天上午遇到的……可是真枪实弹!” 老头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使劲扇了扇扇子,好像有人在放屁。 但是龙虎十分满意眼前的效果,他就当这老头是示弱了,故意顿了一顿,才慢慢伸出两根手指:“但我今天是来谈判的,你只需要答应两个条件,龙家就愿意把你打龙海的事情一笔勾销!” 老头的坐姿依然轻松随意,他忽然笑了,恍若春水融雪:“真是雷厉风行的世家作风,说吧,什么条件?” “第一!交出你那个漂亮的小女朋友!”龙虎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狰狞:“第二!赔偿龙家十亿美金!” 老头微微一笑,笑的很有绅士风度:“如果我不干呢?” “那龙家将在云海彻底绞灭你们,包括你那个小女友一样活不下来!” 这个老头笑起来的时候,轮廓精致的面容显得很生动,甚至有几分老来少的天真无邪,他轻轻道:“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呢。” 龙虎哈哈大笑,然后用力一拍桌子,上身前倾,死死盯着殷有德,一字一句地说:“活路我给你了!按我说的做!这件事就算完了!别跟我玩花样,否则我会轰爆你的菊花!” 老头显然年纪大了,并没有像年轻人那般容易生气,而是慢慢站了起来,淡淡道:“给我打。” 龙虎忍不住一个冷颤,厉声喝道:“谁敢!” 他身后的龙家大汉一起撩起衣服,纷纷拔出腰间的手枪。 然而玛丽亚酒店的黑衣大汉们动作快得多,下手也狠辣得多,而且……他们也有枪! 会客室中枪声大作,硝烟过后,血腥气弥漫,龙虎身边已无一人站立,他带来的所有大汉全都倒在血泊中,那个断了手的大汉,这下也不用考虑治疗的问题了。 龙虎手足冰冷,下巴基本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完整了,颤声道:“你们……你们真敢……” 他让手下拔枪其实只是威胁殷有德而已,并没打算真在玛丽亚酒店动手。 谁知殷有德这些手下居然毫无顾忌,悍然出手杀人,龙家的威名和在喧闹之地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根本没有起到丝毫影响这个老头决定的作用。 殷有德神色依旧平静,以一种闲聊的口气说:“你看,我不喜欢你给我的活路,所以还是我自己去走一条活路出来。” 杨胖子狞笑着逼近龙虎,毫不客气地把他从头到脚搜了一遍,取走所有武器。龙虎虽然功夫不低,却不敢稍动。房间里数十只黑洞洞的枪口,随便一只都能让他死七十几遍。 这种事,龙虎在云海纵横了这么久,他妈的一次都没遇到过。 “殷有德!”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心里的震惊也大的如同九天惊雷,但他还是狠狠咬了咬牙:“你死定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五点到了! 面前的老头完全没有理会他,打了个哈欠:“去,给黄有才团长打个电话,说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谈谈龙家的事。” 杨胖子心领神会,点点头:“是。” 听到段天道这句话,龙虎蓦然打了个哆嗦,黄有才这个名字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作为龙家第一号打手,和很多方面的往来都是他亲自联络的。 这个黄有才团长,隶属云海军区,说的直接一点,正是历年来和龙家走的最近的那些人之一,就在今天早上,龙家伪装军队狙杀殷有德的办法,还是黄有才给出的主意……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回想段天道的这句话,龙虎心中突然浮上一个极为不好的想法,颤声道:“你……你和黄有才关系很好?” 老头耸了耸肩:“这还用说?光看名字就知道了啊,一个有德一个有才,我和他正是德才兼备的一对啊。” 龙虎:“……” 龙虎是一个聪明人,否则也坐不了龙家一号打手的位置,他从来不认为以龙家在云海的势力,想要清除一个外来者有什么问题,顺便还能加强龙家在云海的影响力。 但是现在…… 龙家最大的靠山之一,竟然是对方的人? 龙虎好像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额头冷汗汩汩而下。 他忍不住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老头摇晃着扇子,不耐烦的看了龙虎一眼:“看来你智商不够啊,老子的意思这么明白,你们龙家应该从云海消失了。现在……懂了?” 现在两人面对面的说话,没有人限制龙虎的行动,他既没被捆绑,也没被铐住,除了没有任何武器外,可以说是完全自由的。 但越是这样,龙虎就越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他很清楚,段天道敢放任他自由行动,就是有绝对把握可以在他异动时瞬间杀掉他。 此时,门外的大汉们忙碌的在房门外走来走去,似乎在紧张的准备着什么。 龙虎听到声音,终于忍不住向外望去,越看越是脸色苍白,妈的,冲锋枪?重机枪?火箭炮?! 这么多的重武器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龙虎身上冷汗一层层往外冒,心中已经懊悔得要命,这些年龙家在云海实在太顺利了,根本就没想过有什么人有这个资格跟龙家掰腕子,所以根本一开始就没把这个老头当回事。 如今看来,好像这次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早知道对方这么强悍,最好的办法是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现在什么都晚了,但其实直到现在,龙虎依然难以相信,这个老头居然真敢对龙家动手! 杨胖子推门走进来,在老头耳边低语了几句。 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杨胖子很忙。 他亲自给黄团长打了电话,然后派人去给云海城那些家族势力传话,如果出了什么事,希望他们维持中立。 杨胖子说对云海城很熟,那就是真的很熟。 那些大家族的人哪有他不知道的,当初打龙海的时候,他故意回避知道此人,也是不想给这个老头添堵。 穆冷卉说了,在云海城不能让这个老头受半点委屈,那对手即便是千军万马,他杨胖子也不能犹豫。 但随着这几天和这老头的深入接触,他突然发觉,或许这个世界上能让这个老头受委屈的人,还没有出生。 他似乎是刚刚来到云海,但云海真正的强大势力,似乎都在围绕着他打转,就比如那个掌握实权的黄团长,相比之下,龙家又算得了什么? 听完杨胖子的汇报,段天道点点头,站了起来,走之前吩咐了一句:“那我先出去,你们好好招待他。” 杨胖子目注龙虎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道:“放心,殷老大。” 龙虎远远地就感觉到一阵寒意,他突然意识到,一向无法无天的自己居然胆怯了。 青叶街的老酒馆在云海城十分有名,从数十年前建城起就已经存在。它几次毁坏,又再度重建,除了门口悬挂的那块带着火烧焦痕的木制招牌外,店里所有东西都是新的。 在这间酒馆里,阴谋,刺杀,背叛,偷情,以及所有能够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全都曾经在这里上演。 当段天道到达老酒馆时,里面还没有什么客人,大部分桌子都是空的。他选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一口气点了七份这里招牌的烤肉饼,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老酒馆距离云海军区不远不近,正是碰面的好地方。 没过多久,酒馆的大门推开,一个高高竖着风衣衣领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是个高大的年轻人,一头罕见的深棕色波浪长发。他非常高,将近一米九,身材异常健壮,似乎每块血肉中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面容俊美冷酷,双瞳中闪烁着冷酷残忍的光芒,气息异常沉稳。 他向酒馆里扫了一眼,就径自走到段天道面前,在桌边坐下。 “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地方?”年轻人自然就是刚刚接到通知的黄有才,他看似随意的左右扫了一眼。 “听说这里东西很好吃,另外离你那边也很近。”段天道说着把面前的特大号盘子向前推了推。 黄有才毫不客气地用手抓起一大块肉饼,塞进嘴里,细细嚼了一会,赞道:“不错,确实不错,吃起来很过瘾。” 两人接下来就不说话了,一起闷头大吃,片刻就把占了半张桌面的盘子里的烤肉饼一扫而空。 黄有才喝了一大口麦酒,满意地说:“吃得不错。好了,说正事,上头的确是吩咐我全力辅助你。不过你知不知道,突然动用这么大的资源要铲除一个在云海立足这么久的家族,究竟是为什么?” 黄有才虽然在黑兵中的层级不低,但这次任务他知道的实在太少,忍不住就有些好奇。 “好玩。”段天道耸了耸肩,吐出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词。 黄有才的脸突然就有点发黑:“你不知道可以不说。” 段天道叹了口气,早知道说实话他不信就应该编瞎话:“反正我觉得很好玩,就像你戴着这么夸张的假发,也很好玩。” 黄有才的脸绿了一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沉吟了片刻:“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让龙家伪装军队刺杀你,所有的场景我都已经派人拍摄了下来,有这个大罪证在手,我的部队随时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龙家。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 “这么快?” “我喜欢效率。” 黄有才看着段天道,眼中光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间他一声长笑,说:“好!杀伐果断!果然不愧是上面派来的人。” 他吸了口气,拿出一张地图,摊放在桌面上,那是一张大宅的示意图。他指了指几处标注,道:“龙家做得都是偏门生意,这处别墅说是一个小型堡垒也不过分,火力很强大,布防情况我都弄得很详细了。今晚上有心算无心,应该成功率很高,只不过你把龙虎扣下来,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 段天道微微一笑:“他已经跟龙家打过电话了,说的是一切顺利,只是还要留下继续监视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龙虎的声音,完全一致。 这个本事并不罕见,黄有才点了点头,站起来,向段天道伸出手,说:“那晚上见。” 段天道握住了黄有才的手,微笑道:“好。” 黄有才不知道段天道的真实身份,虽然对于这个行动什么也没说,心里实则还是对这个突然掉下来的高层有些不以为意,到了此时才忽然发现,段天道的手非常坚实有力,就像握住了一块最刚硬的岩石。 自己的力量在这只手面前…… 或许就是渣? 黄有才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去。 午夜过后,段天道带着黑兵隐藏在云海的精锐参杂在黄有才的队伍里,悄然出现在龙家的大宅附近的最高建筑里,这是一座十层楼旅馆,已经全部秘密清场。 从旅馆顶层房间的落地长窗向西面看去,隐约可见隔壁龙家大宅的全貌。 段天道站在窗边,看着那边灯火通明的大宅,隐约还能感觉到欢腾的气氛。 不错,龙霸天收到回复的假情报,一定很高兴。 莫名其妙就多了好多钱,又立下这么大的威风,没事吃吃酒装装逼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这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开心了。 龙虎坐在对面沙发上,脊背绷得笔直,他的神经紧张到现在,以至于有点困顿,时不时会感觉到眼前一切如在梦中。他忽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是前所未有的苍白。 不断有军官模样的人叩门而入,向段天道汇报最近情况。他们完全没有避开龙虎的意思,而龙虎每听一个军官汇报,他的脸上血色就会再减少几分。tqr1 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这些军官都要听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午夜不眠的城市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各处灯光也渐渐弱了,整个城市开始入睡。 又有两名军官汇报完毕,退出房间,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龙虎终于忍不住道:“把事情闹这么大,你会收不了场的!停手吧!” 段天道正在保养一支狙击枪。 这把枪有八成新,是黄有才的一件收藏品。黄有才喜欢收集枪械,这本来只是个不错的装饰品,顺便送了给段天道,然而在段天道手中,装饰却是不折不扣的杀器。 段天道就这样一个一个战术附件地检查过去,再一个一个的装好。 听到龙虎的话,段天道头也不抬,淡淡地说:“你的智商实在是很让人着急,以后要多看点书,对你有好处。我需要收场么?需要么?” 龙虎:“……” 龙虎现在已经看出来,这个老头不会杀他,而且连部署兵力的时候都不回避,就是要让他看着龙家是怎么灭亡的。 他甚至想到,事后殷有德会放了他,让他把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传播给云海的其他大家族,成为殷家在云海立威的一战。 想到这里,龙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背上衣服又潮湿得贴住了肌肤。 这时,杨胖子走了进来,兴奋的一身肥膘乱抖:“真他妈的过瘾,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行动!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道:“凌晨五点钟动手,女人小孩不要动。” “是!” 此时的龙虎度日如年,坐立不安,但时间仍是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凌晨五点差十分的时候,大部分军官全部汇集到这个房间来,向段天道一一报道,最后确认了各自的任务,领命而去。 然后。 五点到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好大一口黑锅! 寂静的黑夜被轰鸣的机械引擎声打破了。 一辆辆载重卡车,武装越野车,以及轮式重炮等只有中型以上战役才会出动的重型设施冲出了旅馆大门,从无人的街道上碾过。 附近的居民们被惊醒,有些人诅咒着打开窗户,刚想叫骂,一看到外面的情形,顿时吓得一哆嗦,立刻紧紧关上窗户,再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龙家以偏门生意起家,历年来仇家无数,为了防止有人上门寻仇,真的把别墅修建的如同小型防御工事一般。 门口甚至有岗哨日夜巡逻,但他们刚刚有所警觉,岗哨大门就被炸开,早就埋伏在外面的战士蜂涌而入,转眼间就控制了整个岗哨,把守卫们解除武装看管起来。 这些暗哨的位置隐密且不易拿下,但既然它们都是黄有才打探过的,那在这支混合部队面前就形同狼群中赤裸的羔羊。 正式进攻一发起,所有哨卡全部被端掉。 混编部队倾巢而出,兵分三路。主力和最精锐的特种连直指大宅内部,迅速扼住了周边街区的进出通道。 另外两队则从侧门扬长而去,扼守住所有出路,他们得到的命令不是攻打,而只是阻止逃跑。 更有两艘军用直升机开始升空,机翼下黑洞洞的枪管看起来无比的凶狠粗暴。 被关在窗户边旁观的龙虎也看到了直升机,翼舷上炽亮的灯光被强烈的气流扰动着,在黑沉沉的城市背景下格外醒目。 尽管已被各种情况震惊到现在,龙虎仍是清晰可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段天道拎着那把堪称巨大的狙击枪站起身,对龙虎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呆在这个房间里,不许出去。如果你跨出一步,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而我希望你活着。”说完,段天道就再也不理会龙虎,径自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龙虎僵直地坐在沙发上,他有一瞬间头脑完全空白,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 段天道登上旅馆大楼顶部平台,找个了角度放好狙击枪,这里能够把龙家和周围街区的一切变动都收在眼底。 直到长街尽头出现两辆轮式重炮,并且放下支架,黑黝黝的管口伸出,开始作炮击准备时,龙家才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拉响警报。 凄厉的警报声彻底撕裂了平静,但现在是凌晨五点,正是人们睡眠最深沉的时候,龙家大多数守卫昨天又都喝的很开心,都还宿醉未醒,就算警报长鸣,他们也依然呼呼大睡。 这时一辆辆武装越野车和满载战士的载重卡车不断出现,武装到牙齿的战士纷纷从车上跳下,向第七师师部逼近。 数名军官同时吼道:“龙家所有人听清楚!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 龙家里突然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尖叫起来:“投降!我们投降!千万不要……” 他正在喊叫,忽然一道暗红光芒划破夜幕。喊话人的脑袋连同半个肩膀全都消失不见,残缺的身体缓缓从战车上栽倒,重重摔落地面。 “狙击手!有狙击手!” 终于反应过来的龙家守卫顿时一片惊慌,各自寻找掩体躲避。 “妈蛋!连投降都不让!这是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啊!大家拼了!”龙家的一个小头目却是十分悍勇,高声让自己周围的大汉镇定,指挥他们向龙家的武器库集结,准备反击。 小头目站立的的地方相当巧妙,那是一排建筑底部的一个死角,还有一道半封闭式石头墙,除非狙击来自正面,否则其他方向都会遇到屏障。 明显接受过某种程度的军事训练。 段天道扫了一眼发声的位置,把射击路线上的一切障碍尽收眼底。他在狙击枪内填入一颗实体弹,蹲跪于地,不慌不忙地扣下扳击。 轰鸣声中,粗大的子弹闪动着火芒,轻易洞穿石墙,在那小头目的胸腹间开出一个大洞。 龙家再次混乱起来,那些小头目只敢悄悄收拢身边的守卫大汉,再没人肯高声出头了。有如此可怕的狙击手压制,谁出头谁就是死。 龙家常年做军火生意,训练条件和武装力量都十分强大,也拥有数目不少的狙击手,此时有好几个狙击手都已经拿到装备,但外面情况太乱,他们虽然从那两枪判断出开枪者的大致方向,却不敢在没有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单独出去送死。 龙家的别墅群分内外两层,外层已经失守,但里层的大门已经关死,两侧的机械正在轰鸣,排出大量蒸汽。 两座钢铁巨门正缓缓合拢,为大门再加一道保险,这可是龙霸天保命的手段之一。 段天道看得分明,但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他相信负责临战指挥的黄有才知道应该怎么做。 果然,刚刚架设好的两门轮式重炮开始轰鸣,如此近的距离上,重炮几乎就是直射,更能把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巨大轰鸣震得地面都在颤抖,连续十几炮之后,龙家内层的大门终于轰然倒塌! 武装越野车颠簸着轧过千疮百孔的钢板,直接冲了进去! 车载高射机枪威力极大,哪里有抵抗,立刻就会喷出一道炽热火流,将抵抗者连人带掩体一同撕得粉碎。顷刻间,龙家的守卫就被压了回去。 突然一声轰鸣,段天道这边的一辆武装越野车腾起巨大火球,猛烈爆炸把车内成员抛出数十米远。 这是一名龙家小头目用火箭炮偷袭的结果,一炮就干掉了一辆武装越野车,但转眼就被远处不知哪里来的一枪干掉了。 打完这一枪,远方的段天道狙击枪枪口一转,锁定了一个躲在别墅某处的狙击手,这个狙击手明显十分狡猾,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并且在开枪的时候都保持着微调。 但段天道手中的狙击枪不断移动,无论那名狙击手如何闪避,始终被套在准星的中央。那名狙击手终于选好了一处新的狙击阵地,刚刚露头,把狙击枪架好,眼角忽然瞥见一道暗红光芒。 狙击手心中顿时警兆大作,立刻本能地伏在地上,几乎是在趴下的瞬间,一颗粗大的子弹已呼啸而来,不光把侧面那堵用作掩体的墙壁全部轰塌,还把他的狙击枪连同露台一角炸得粉碎。 狙击手此时已团身连续几个翻滚逃回房间,缩在一处角落里,全身麻木,几乎动弹不得。 那一枪只要打得再低一点,肯定会把他的躯体撕开。 这哪里还是狙击枪子弹,简直就是手炮! 过了两三分钟,麻木感消失后,狙击手这才发现自己遍身冷汗。 外面枪声和爆炸的声音依然激烈,战场上再次响起洪亮的喊话。这是最后一次命令龙霸天亲自出来投降,如果继续抵抗,就要动用重火力了。 又是数分钟过去。 黄有才回头厉声喝道:“全面进攻!给我杀!” 就在这时,重炮的轰鸣再次压倒了战场上一切声音,几名龙家狙击手所在的位置遭遇重炮的连续轰击,把那几个方向上的掩体连带人体一起撕得粉碎。 重炮炮火覆盖之后,短暂的间隙中,战场上再次响起逼降的喊话。此刻龙家的抵抗已经弱了很多,那些大汉大都失去斗志,互相掩护着退进了别墅大楼。 而那名在段天道枪口下逃过一劫的狙击手,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内心不断挣扎。 这个狙击手并不年轻,鬓角花白,丫的这个狙击手他就叫龙霸天。今晚的袭击来的如此突然,兵败如山倒,但一向的固执仍旧在他的骨子里,他到现在也不愿意接受失败的事实。 段天道早从红外瞄准镜确认了这个狙击手的身份,拿着一个大喇叭放声喝道:“龙霸天!你还不投降,是在找死吗?!” 尽管相隔甚远,但段天道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到了龙家,甚至把战场上各种轰鸣都压了下去。 龙霸天新找了一把狙击枪,正在转移阵地,听到段天道指名道姓的喊话顿时大吃一惊,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另外一侧楼道移动。 虽然袭击来得突然,战况也极为险恶,但他总还心存侥幸。 就算赢不了,只要能多坚持一会,说不定能逃走,只要能逃走,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段天道默默地等了十秒,终于对这个执迷不悟的家伙失去了耐心,狙击枪锁定他,一颗特制子弹瞬间呼啸远去。 龙霸天此刻背靠在墙壁上,旁边就是一个窗户。 他早已经观察过,这里的光线不好,离龙家的后门也近,只要找准机会…… 然而就在此时,龙霸天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极为强烈的不安,他连思索都来不及,立刻扔掉手中狙击枪,拼命向侧方跃出。 他刚刚逃离原地,原本倚作掩体的外墙忽然崩塌粉碎。一颗粗大的子弹从碎石烟尘中飞出,又将走廊对面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如是连续穿透四堵墙壁,才耗尽威力。 无论是青石墙壁还是金属框架都如纸片般被轻易破开,凌晨微凉的风正从贯通大楼前后的破洞中呜呜地灌进来。 龙霸天刹那间几乎透不过气来,要不是他一辈子在刀尖上打滚,对危险预感极强,刚刚这一枪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远方段天道一枪失手,也十分意外,这位龙家的家主倒也算是个人才,居然能凭借本能修炼出这样的能力…… 段天道再度锁定对方,准备开枪,这一次他终于开始认真了。 龙霸天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危险感觉再次强烈攀升。这一次他再也忍受不住,冲到窗口,高举双手,叫道:“我投降!我投降!” “卧槽!” 段天道暗自咒骂了一声,他正瞄的过瘾,不想收手,索性枪口一偏,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龙霸天身边数米处掠过,将一名躲在房间里抱着机枪不断向外扫射的龙家护卫连人带那段楼道一起轰飞。 龙霸天投降后,龙家的抵抗终于瓦解。 段天道走下旅馆大楼,把一直安静待在房间里的龙虎一起带走。 黄有才和杨胖子正在率队打扫战场,龙家的护卫们全部被缴械后分开看管。 俘虏们被集中到一处完好的仓库里,任何人都不允许站起来,门外就是严阵以待的重炮和武装越野车等重型武器。 而龙家的女性家属和孩子,也都被集中看管了起来。 龙霸天还是坐在他的书房里,身后是两个实枪荷弹的士兵。 只是这间他平素发号施令的书房已经变成了临时审讯室,此时龙霸天灰头土脸,看起来狼狈之极,但他还是想要继续维持他一向的霸气,坚持挺着胸,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另外一个老头。 这个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霸气的老头笑嘻嘻的摇着扇子,当着龙霸天的面,握住了身后正垂头丧气龙虎的手,大声道:“多谢你啊兄弟!没有你,龙家可没有这么快完蛋!”tqr1 龙霸天眼睛都红了,瞪着莫名其妙的龙虎,咬牙切齿道:“龙虎!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你竟然背叛我!” 被尼玛一口好大黑锅扣在头上的龙虎:“……” 第四百九十八章 想要任性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龙虎想张嘴,想分辨,想说他只不过是被关押了一晚上。 但是他没有说,因为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腰部已经被一件硬梆梆且无比尖锐的东西顶上了后腰,正是他左肾所在的地方,他浑身一哆嗦,却看见那个满脸淫笑的杨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所以龙虎二话不说就闭上了嘴,黑锅也好,屎盆子也好,扣一百个在头上也不会死,但是这把刀捅进去,他就是一个死龙虎。 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清白?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貌似强大无比的龙家,如今已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再愤怒的羔羊,也只能冲你叫两声。 还是‘咩咩’那种叫法。 相比之下,身前这个摇扇子的老头,才是真正值得害怕的人。 不! 龙虎略微抬起眼,扫了一眼身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背影,心下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那不是一个人! 那是…… 一只虽然老,爪牙却依旧锋利无比的霸王龙!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被称为龙! 场面看起来很奇怪,一个看起来像霸王龙的老头,其实是一只绑住了蹄子的羊;那个看起来像羔羊的老头,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恐龙。 如果不是场合不是太合适,龙虎都想笑两声来玩一下。 当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笑的心情。 段天道没管他想不想笑,只是挥了挥手,众人会意,纷纷退去,龙虎转身退去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龙霸天,他知道,自己或许……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品味不错。”段天道笑嘻嘻的在狼狈的龙霸天面前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环顾着书房里的一切:“这书房里的古董加起来价值超过三亿美金,看来你挺有钱的。” 龙霸天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羊,他认为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一只暂时困在浅滩的蛟龙,所以他的语气不大好:“少废话!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年轻人就是性急啊。”段天道啧啧了两声。 老的都快死了的年轻人龙霸天:“……” “是这样。”段天道摇了摇扇子:“你不是想跟我谈判来着?我想还是和你面对面谈比较好……所以我就来了。” 谈个判把龙家谈毁了的蛟龙龙霸天:“……” 他咬了咬牙:“你究竟想怎么样!” “哎呀!”段天道乐了:“这才是重点嘛!你终于上道了!” 不上道不行的龙霸天:“……” “呐!你给我开了几个条件,我都不是太同意。”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谈判这种事呢,总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所以呢,我也几个条件,看你有没有兴趣。” “卧槽你大爷!”感觉完全就是在受羞辱的龙霸天实在忍不住了。 段天道怔了怔:“你确定?” “……” “你看我都这个年纪了。”段天道看起来真的很吃惊:“我大爷只怕就只剩下灰了,这……你也行?” 龙霸天是一个很霸道很古板的人,让他忍受这种天马行空的对话,他突然就很想死了算了:“你给我一枪行不行?” “哎……”段天道摇了摇扇子:“年轻人就是没耐性。算了,我继续。我对你的条件很简单,一百亿美金。” 龙霸天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他笑的停都停不下来,眼泪都流出来了,看他这个样子,很有可能笑着笑着就会笑死。tqr1 但是段天道却没有笑,他只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龙家都这个屌样了,给钱不给钱结果都是一样,所以你一定不会交。但是你儿子龙海……还活着。” 龙霸天突然就不笑了,他停的很突然,就像是一只突然被掐住了喉咙的小鸡仔。 “交出所有的财产,不止你儿子能继续活下去,你也能。这一百亿算作我下一步的商业计划中,你们百分之十的股份。”段天道继续摇他的扇子,也不觉得大秋天的摇扇子有点冷:“我一向信守承诺,我想你一定会相信这一点。” 龙霸天沉默了很久,他很想不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很相信。像他们这样的上位者,深知信守承诺的重要性,要么不说,说了就要认账:“今天的事这么大,你却说能保证我们能活下去,凭什么?” 段天道眯了眯眼:“就凭我是殷有德。” 这一次龙霸天沉默的时间更长:“龙家不止一百亿的身家,你为什么不索性都要了去?” 段天道微微一晒:“我说对我这个层次的牛逼存在来说,钱不过是个数字罢了,你信不信?” 龙霸天怔了很久:“信。” “我说要你这笔钱,只是因为你找我要十亿美金,你信不信?” 龙霸天怔的像他妈一样,许久之后才苦笑了一声:“殷有德,你果然很牛逼。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付出十倍的代价,我认了。你的其他条件呢?” 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带上来。” 门声一响,就有几个彪形大汉,把一个包子一样的人拖进来往地上一丢。 龙霸天瞅了地上那个包子一眼:“你拖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做什么?” 地上的包子:“……爹!我是你儿子龙海啊!呜呜呜!” 每次都认不出自己儿子的龙霸天:“……” 要不是实在没有勇气,龙海连想死的心都有,刚刚才挨了一顿揍,伤都没好全,莫名其妙又挨一顿,挨揍也就算了,别人为了揍他一顿,几乎把整个龙家一锅端了。 想买后悔药但是买不到的龙海:“呜呜呜!” “我第二个条件也很简单。”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请问龙海先生有没有婚配?” 哭的稀里哗啦的龙海:“呜呜呜……没有……” 段天道犹豫了一会:“女朋友?” “呜呜呜……我一天换二十几个啊……”龙海陡然间精神一振:“殷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把我以前的女人都送给殷爷爷!我给你道歉!对不住!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都拿去,我保证没有怨言!” 突然就比段天道矮了一个辈分的龙霸天:“……” “有处女吗?” 龙海:“……没有……” 段天道犹豫了一阵:“那就有点不好办了……这样,我正打算做个买卖,反正你们龙家也有股份,你呢,就给我来帮忙好了。” 龙海突然就怔的跟他妈一样:“就这样?” 段天道耸了耸肩:“就这样。” “同意!我同意!”绝处逢生的龙海只觉得悲从中来,忍都忍不住:“呜呜呜!对不起殷爷爷!我错了!只要能帮得到大哥!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没问题!” 段天道大手一挥:“那就这么说!收工!” 龙海:“呜呜呜!” 正准备出门的段天道走了一半又回来了:“不是我说你啊,泡妞这种事呢,是不能用强的。下次要记得啊。”说完他就走了。 准备回头就把自己阉了的龙海:“呜呜呜!” 龙家的残兵败将老弱病残们吃惊的看着可怕的敌人莫名其妙的走了,怔了半晌,全部开始了号啕大哭,整个龙家的人都深切的感觉到一种险死还生的幸存感,嗯,还有生命真美好之类的感叹,集合起来最起码可以写两部圣经。 龙海也不顾自己是个包子,抱着龙霸天的大腿哭的死去活来,完全停不下来。 龙霸天长叹一声,摸了摸龙海的头,凝视着段天道刚才坐过的椅子,喃喃道:“儿啊,你要记住,以后他就是我们的爹,我们的妈,可千万不能再惹他了啊。” 龙海把鼻涕都擦到他身上了:“爹!你再把我重新生一百遍我也不敢了啊!呜呜呜!” 黄有才团长没管龙霸天还要不要重新生龙海,他只是很生段天道的气:“这就完了?随便找了个小猫小狗背黑锅就完了?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这么好的机会能把龙家连根拔起,要了区区一百亿就这么算了?你知道龙家有多少家底吗?那起码也是千亿起步啊!你给我们黑兵浪费了多少可控资产啊!就算你级别比我高!我也要告你!”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他,终于拍了拍他的肩膀:“黑兵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我欣赏你!” 一点都不稀罕他欣赏的黄有才满脸铁青:“你欣赏我,我也要告你!” “虽然你的级别不够,但既然我欣赏你,我就多给你说点吧。”段天道随便挑了一辆车,把黄有才带了上去,驱车回城:“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恩威并施。铲除龙家不难,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只会让云海的其他家族害怕我们,害怕被我们一口吞下去,那么还会有谁来投靠我们?有谁会想到跟我们合作,赚更多的钱?” 黄有才的铁青去了那么一点点:“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要告你!” 段天道:“……你想想,龙家现在投靠了我们,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一点,但今后地位却愈发的稳固了,会有多少大家族趋之若鹜,替我们赚钱,为我们造势?” 黄有才的铁青没有了,但是他有他的坚持:“好!我承认你这样做,的确对黑兵更好,但是我还是要告你!”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什么?”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黄有才很愤怒:“本来我也可以想到这些的!但是我一看见你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愤怒的想不到了!我要告你!你干扰我的智商!” 段天道居然没有生气,他只是安慰的拍了拍黄有才的肩膀:“你慢慢就会明白的,想要任性……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这辈子没办法任性的黄有才:“……” 第四百九十九章 巴扎嘿! “你说什么?”这个时候天光已经微微发亮,宋巾帼原本正在涂她那双漂亮的唇线,但突然唇笔一歪,就在脸上划了一道猩红的斜线,但一向注重仪表的她却罕见的没有去擦,而是把唇笔一丢,蓦然站起,转过身瞪着身后汇报情况的宋云裳,嘴唇哆嗦了半晌,才道:“你,你再说一次!” 其实宋云裳也在哆嗦,身上那条裙子抖成了波浪型,特别好看,要不是非要汇报,她可能就回去哆嗦好了再来,但是她咬了咬牙,拼命忍住哆嗦:“今天早上五点,殷有德参与了黄有才团长针对龙家的雷霆行动,龙家的护卫死伤殆尽,军火被全部没收……但是龙霸天和龙海居然都没被抓走,只是将他们的管家抓走了,说伪装军队和私藏军火是管家的私人行为……” “消息属实?!”宋巾帼无以表达自己内心的狂震,忍不住拿起唇笔,就在自己脸上又画了一道。 “龙家护卫队长的媳妇就是我们的人,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绯红的房间里很安静。 没有风。 宋巾帼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拿着唇笔在自己脸上画画,一会画圆圈,一会画三角,半晌才喃喃道:“这个殷有德……究竟是什么人……” 宋云裳想帮宋巾帼画,但是她没有唇笔,只好算了:“他的底细我们已经查过了……虽然的确是很有钱……可实在是不知道他有如此可怕的势力……那个黄有才分明一向和龙家关系甚好,这一次却是设了圈套让龙家钻……这不是只靠花钱能做到的……这只能说,殷有德和黄有才的关系,比龙家更加密切。” “全世界的庞然大物……有哪一个是我们宋家不知道的?”宋巾帼终于把自己的脸画的没有地方画了,缓缓走到宋云裳面前,开始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画画:“为什么这个殷家,我们以前完全不知道?” 宋云裳没有动,任凭宋巾帼在自己脸上挥毫,轻声道:“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势力层次,远在我们之上。以我们的层级,根本接触不到。” 宋巾帼无意识的在宋云裳脸上画了半天,眼中精光四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唇中兀自喃喃道:“可怕的势力……这么可怕的势力……如此可怕……” 她突然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到了最后,浑身抽搐着躺在了沙发上:“咯咯!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宋云裳怔怔的看着她,像看个傻子。 但是说完这句话,傻子就不笑了,平静的站起身来:“去换身衣服,画个漂亮的妆,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个可怕的男人。” “是。”宋云裳犹豫了片刻:“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唇笔?” 宋巾帼怔了怔:“你自己没有?” “不是。”宋云裳微微咳嗽了一声:“我左半边脸上少画了个圆圈。” 宋巾帼:“……” 昔日人来人往的玛丽亚酒店,现在基本就没有什么人。 就在刚才,玛丽亚酒店的老板刘帅已经二话不说把整个玛丽亚都卖给了段天道,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现金一元。 刘帅只有二十多岁,长得白净英俊,他穿着一身看不出牌子质地的黑色休闲装,左手中指戴着一只翡翠戒指,脸上带着温和不失稳重的微笑,给人一种养尊处优,风度翩翩的感觉,不愧他名字里的那个帅字。 龙家的事传的很快,尤其是在云海这一亩三分地上。 刘家也算是有能量的家族,不然也不能开得起这么出名的大酒店,刚开始段天道租下整个酒店的时候,他还以为来的是个傻逼土豪,兴高采烈就把钱赚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才是傻逼,而且在这个老头面前,他连土豪两个字都不配用。 虽然这个老头似乎没把钱当回事,但是当他主动提出用一块钱出让玛丽亚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签了字。 虽然肉有点痛,但是当老头决定让他参与接下来的商业计划时,刘帅还是松了口气。 能和一夜间搞定龙家的殷有德合作,这样的机会,就是送出七八个酒店,那也值得。 不得不承认,刘帅还是个很有品味的人,大厅即便是白天也开着幽暗的蓝色灯光,淡淡的钢琴曲悠悠传扬,在这么豪气的大厅,昂贵的沙发上轻声而优雅的说着话,画面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意境。 此时他就坐在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面前,看着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喝红酒,礼貌的轻声问道:“不知道殷老下一步打算投资什么生意?我刘帅在云海,还算有些人脉,虽然比不上殷老,但跑跑腿还是能做到的。” 老头儿摇扇子摇的很优雅,可能是因为风太大,搞的他自己的脑袋也摇了起来:“噢!我许久没有回来,想要在这里多交些朋友,所以我打算先弄个私人会所来玩玩。” 刘帅的眼睛突然就亮了:“殷老真不愧是世家豪门!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旁边站成一坨的杨胖子翻了个白眼:“啥啊!不就是一帮子官二代富二代聚在一起闲得无聊瞎扯淡的地方?” “……”刘帅知道这个胖子姓杨,但也搞不清这个在殷有德面前说话这么放肆的胖子跟殷有德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能这样说话,至少也是亲信,当即咳嗽了一声,不敢表露出丝毫的鄙夷,咳嗽了一声:“其实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就算是扯淡也是扯的高级淡。” “那还不是扯淡……”杨胖子浑身的肉抖动了一下,可能是在耸肩。 老头儿就笑笑,也不说话。 刘帅笑着摇头,耐心的解释道:“看来杨兄还是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儿,或者说,你太小看殷家这块招牌了。” “啥意思?” “从今天起,殷家就是云海的第一豪门了。豪门二字可不是随便叫的,除了要经过上百年的历史沉淀,几代甚至上十代人的苦心经营,更何况还是第一豪门,可以说,殷老的招牌一亮相,对云海那些牛鬼蛇神来说绝对是一种超级震撼!如今云海这一亩三分地里,敢不买殷家帐的家族和个人,我看应该是一个都没有了,殷老的名字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在圈子里流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杨胖子摸着鼻子,皱眉道:“我怎么有一种被无数人惦记着的感觉?就像我坐公交,一上车发现满车的乘客都是小偷,个个盯着我的钱包……” 刘帅失笑道:“没那么夸张,这个圈子里藏不住秘密,任何风吹草动,最先知道的不是他们有权或有钱的老爹,反而是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因为他们相对都比较年轻,大家都爱凑在一起聊烘上,聊着聊着这嘴就管不住,而且他们并不是对你有恶意,只是对你好奇,当然,里面不乏对你早有巴结讨好的人,也有对你充满了敌意的人。” “等等,他们巴结讨好殷老大我能理解,充满敌意是啥意思?好多人都没见过面呢,更没有利益冲突,何来敌意一说?”杨胖子一脸好大的莫名其妙,当然,只是因为他的脸比较大。 刘帅想了想,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狗这种动物吧?” “废话,某种姿势老子还是跟狗学的呢。” “……狗这种动物喜欢到处撒尿,每次撒尿总不会一次性撒完,这个花坛下撒几滴,那棵大树下撤几滴,知道为什么吗?”tqr1 “占地盘呢。” “对,占地盘。”刘帅点点头,接着道:“它们用这种方式告诉别的狗,这块地方它已撒了尿,于是地盘便理所当然是它的了,别的狗如果想在同一个地方撒尿,肯定会产生流血冲突,不斗个你死我活不算完,这个道理用在这个圈子里其实也差不多。你想,本来某个重量级的衙内在这个圈子里呼风唤雨,个个都巴结着他,他正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呢,结果又一条狗窜出来,在他地盘上撒了几滴尿,而且这狗还是条藏獒,凶狠得紧,摆明了来者不善,这样一来,原本的主人肯定不乐意了,因为那条藏獒喧宾夺主,抢了他的风头,别人以后都巴结新来的藏獒了,谁记得原来那条狗呀,所以说,就算你跟别人没有利益冲突,可别人还是会对你生出莫名的敌意……” 杨胖子阴沉着脸道:“道理你说得很明白,可我非常不喜欢你这种比喻。” 刘帅:“……” 他虽然是在对着杨胖子说话,但其实是说给殷有德听的,以此来展示他的才学,表示他很能干,能做一个很好的盟友,哪曾想一个比喻就得罪了人。 杨胖子抖了抖身上的肉:“接着说,别停,也给我涨涨姿势。” 刘帅咳嗽了一声勉强笑了笑:“嗯嗯,交流,只是交流。上流社会之所以喜欢办一些酒会,千方百计把一些名流权贵请来,人人端着一杯大半个晚上都喝不完的香槟在酒会里到处瞎晃,跟这个说笑几句,跟那个碰杯一下,看起来好像很无聊。事实上,上流社会的很多关系网就是这样一笑一碰杯之间便形成了,这些都是资源,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一个个或求或供的需求,人脉,权力,金钱,谈笑之间便互相达成了交易,他们说的做的,都是促成这个社会资源的分配,互补,这个高级私人会所,就是提供这个分配互补交易的平台……” “噢!”杨胖子似乎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们这就是个菜市场!让他们来买菜卖菜!” 刘帅:“……” “靠!”弄明白的杨胖子更加鄙夷了:“那关我们屁事。” 刘帅差点一口酒呛死:“咳咳!不,不是,你想想,身为这样一个平台的主人,这些明里暗里的交易,逃得过主人的眼睛和耳朵吗?知道的越多,就越能在这个圈子里从容游走,很多人脉和资源也能为主人所用,什么样的机会想参与就参与,捞好处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好吧。”杨胖子摸了摸下巴:“算你懂得多,我们再回到你刚才说的狗身上来。” 刘帅:“……” “你知道狗怎么叫唤的么?” 刘帅有些为难的看了旁边的老头一眼,老头表示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刘帅只好咬了咬牙:“汪汪。” “小狗呢?” “呜呜。” “那要是藏契呢?” 这下真把刘帅难住了,想了半天:“汪汪……巴扎嘿!” 众人:“……” “你实在太有才了!”段天道和杨胖子异口同声的赞叹道。 说了半天专业都没得到表扬,结果学狗叫得到赞赏的刘帅:“……” 第五百章 翻滚吧牛宝宝! 两个男人一条狗正聊得好开心,突然就有人从门口快步走了进来,正是昨天丢飞刀的那个瘦子,恭恭敬敬道:“殷老大,有客来访。” 段天道摆了摆扇子,不耐烦道:“这左一拨右一拨的都十几拨了,他们不烦我还烦……” 瘦子微微咳嗽了一声:“这次来的是美女。” 段天道怔了怔:“卧槽!不早说!快请快请!” “是。”瘦子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杨胖子和刘帅:“……”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着瘦子的背影,转过头看着杨胖子:“这个瘦子是你的人?” 杨胖子很骄傲的点了点头:“木棉。我新收的手下,丢的一手好飞刀……”然后他就怔了怔:“殷老大的意思……他有问题?”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不觉得奇怪么?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见美女?实在是太了解我了!” 觉得是男人都懂的杨胖子:“……” 很快,从玛丽亚酒店大门口就进来了两个人,两个女人。 木棉说的果然没错,这次来的,果然就是两个大美人。 头前一个虽然看起来似乎年纪有些大,但依旧国色天香。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短裙,蕾丝花边像铅笔画里的素描线,从衣袖到领口再到裙摆,整个镶嵌了一遍,简约而不简单,活像十七世纪欧洲宫廷油画里走出来的皇室公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 只有真正形貌俱佳的绝世美女才能把一件看似普通的连衣裙穿出公主出巡的效果来。 她身后那位身着超短裙的丽人确是真正的年轻貌美,约莫二八年纪,鹅蛋脸型,一双明亮的大眼妩媚的巡梭着大厅中的众人,挺直的鼻梁,略薄的樱唇,因微笑而略向上翘的嘴角让人情不自禁的欲一尝滋味。 两个美女款款向段天道等人行来,步态婀娜却撩人心弦,能勾起所有男人一探究竟的热欲。哪怕只是走路的姿势也将男人的心理把握得丝丝入扣,分毫不差。 段天道眼疾手快,突然从身上掏出一百元,往款款行来的美女身前地上一扔。 大小两个美女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钞票:“……”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突然又丢了两张。 大小两个美女:“……” 段天道还准备再丢,头前那个大美女终于忍不住了:“殷先生不用丢了,我不会弯腰去捡的。殷先生想知道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底裤……其实可以直接问的。” 旁边的小美女:“……” 段天道:“……” 刘帅:“……” 杨胖子实在忍不住了,飞奔到几张纸币之前,大喘着气把钱捡了起来,然后大喘着气回到了段天道身边,低声道:“嗯,一条黑的,一条白的。” 众人:“……” 段天道没看后面那个小美女,只是定定瞧着大美女,半晌才充满了赞叹的长出一口气:“如果我是白雪公主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巫婆,一定不会给你喂毒苹果,干脆给你下砒霜毒死你拉倒……” 大美女丝毫不以为忤,微嗔道:“殷先生一见面就没好话,我这么招你不待见呀?” “不是不待见,而是太待见了!你想呀,如果毒不死你,将来被人救醒了,你活着得要了多少男人的命啊……”段天道感慨的摇了摇头。 大美女苦笑:“虽然听着别扭,我就当你在恭维我吧,收下了。”她的眼波儿一转,就坐到了段天道对面,专注的低声道:“我叫宋巾帼。听说殷先生昨天晚上亲自去了龙家……殷先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拼命……身上没有受伤吧?” 宋巾帼一边说,眼睛一边盯着段天道精壮的身躯,看得很认真。 段天道不忍拂了美人的好意,于是自己动起手来…… 宋巾帼一怔,接着失声叫了起来:“殷先生!停!不,不用脱裤子吧?!” 悻悻停下来的段天道:“不脱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受伤?” 众人:“……” 宋巾帼这辈子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但就是没见过像段天道这样年纪这么大,出身贵族,明明素养应该极高,却偏偏根本不要脸的人,一时间实在有些无以为继。 她身后的宋云裳实在忍不住了,稍稍站前了一步:“殷先生好,我是宋云裳。来了这里,怎么没看见您的那位小女友呢?” 她的本意是提醒段天道要稍稍收敛一点,谁曾想段天道嘿嘿一笑:“当然是还没有起来。跟我在一起,早上总是不大起得来,嗯,要是云裳姑娘不相信,我随时都可以证明给你看的。” 两个人耍流氓都没耍过一个的宋氏两女:“……” 宋巾帼微微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个对象,朝一边的刘帅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云海的门阀世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刘家的层次比宋家差了一级,虽然平常的交流不多,但打照面的机会也不少:“殷先生现在可是云海市炙手可热的人物,谁都难得一见,刘先生倒是占了地利……却不知二位刚在谈论什么呢?” “宋夫人来的正巧。”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刘帅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出来说两句,以免又被段天道把话题带到床上去了:“我和殷先生正在讨论在云海开一个私人会所的事……” 杨胖子得意的补充道:“是高级私人会所。就是哎,怎么说呢,反正我也没进去过,应该是那种有休息室,有娱乐室,可以洗澡,也可以吃东西聊天的地方,里面的小姐起码八百块钱才做全套。” 众人:“……” 段天道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翻滚吧,牛宝宝!你少拿那种不正经的地方跟我的私人会所比……再说了,我这的小姐起码得一千二……” 众人:“……” 杨胖子怔了怔:“翻滚吧牛宝宝是啥意思?” “滚犊子。” 众人:“……” 杨胖子匝吧匝吧嘴:“殷老大,我特羡慕你这副败家子语气,就是那种我穷得只剩下钱的寂寥高手形象,特操蛋,我喜欢!” 段天道叹气道:“少跟我贫,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云海市我也不是很熟,选址啊装修啊好多事都不知道怎么弄呢。” “殷先生果然极具商业头脑。”宋巾帼的眼睛亮了,轻声道:“私人会所这个性质其实在春秋战国后期就有了,那个战火纷乱的古老年代里,各国诸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他们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广纳四方人才,把这些人请进自己家里住着,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每天客居在诸侯们家里,唱歌跳舞。” 宋云裳很默契的补充道:“当诸俟们遇到棘手的事情时,便指望养着的那些人才们能站出来那么一两个帮他们排忧解难,当然,这种人才在当时有个不怎么好听的称呼,叫食客。”tqr1 宋巾帼点了点头:“战国时的人才几乎都是从食客的体中脱颖而出的,有名的刺客,有名的兵法家,有名的谋士等等,而各位诸侯们养拿客的宅子,大概便是最古老的私人会所了。当然,如今社会的私人会所,自然远远高于豢养食客这个范畴,你可以说它是个聊天的场所,也可以说它是个提供各种交易的平台,更合适的说法,它其实是一个维系和发展利益关系的纽带,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在私人会所里,只要你有需要,总能找到合适的人解决。” 宋云裳微微一笑:“殷先生这是要效仿一方诸侯,行这聚财聚义的大事呢。就是不知道殷先生打算投资多少钱?” 段天道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转头朝刘帅道:“你觉得呢?” 刘帅想了想,道:“这个会所如果想开得上档次一点,估计不会少于两个亿……” “一个聊天打屁的破馆子要两个亿?”杨胖子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你这败家子拿钱烧着玩儿是吧?想黑我们殷老大是吧?随便找个小胡同,租个大杂院,里面控几串小彩灯,不就完了吗?” 刘帅:“……” 宋巾帼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刘先生所言甚是,云海这帮衙内富二代什么没见识过,不下点血本在会所上,开张了谁愿意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这社会做买卖,空手套白狼的事儿基本绝迹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 段天道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那就勉为其难投个十亿美金吧。” 觉得两亿人民币就很牛逼的众人:“……” 杨胖子倒是早就习惯了段天道的狂放,眼睛登时亮的像牛宝宝:“卧槽!那咱就大搞!要我的意思嘛,咱们会所必须要装修得辉煌,奢华,大气,大厅全部用暗红色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然后呢,前台正对着大门的墙边再摆一个长沙发,找几个穿着暴露的美女坐在长沙发上,但凡有人路过,美女们便坐在长沙发上朝他们热情招手……” 刘帅实在忍不住了:“是不是要再问他们一句,‘先生要不要洗头’,对吧?” 杨胖子叹息着赞道:“千金易得,知音难觅,刘帅,刚才我还觉得你不咋的,现在我真想和你共奏一曲琴瑟和谐高山流水……” 想将这个把高级私人会所生生开成洗头房的胖子揍成翻滚牛宝宝的众人:“……” 宋巾帼漂亮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不谦虚的说,我们宋家在云海也算是交游广阔,我想殷先生的这个会所将来的运营,可能会用的上我们,就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段天道突然就笑了,笑得无比的开心,脸上的褶子差一点就把路过的一只苍蝇夹死:“没想到我们还想到一块去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宋巾帼的眼睛突然更加亮了:“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宋家可以出五亿……” 段天道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跟我殷有德合作,还要你们出什么钱,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们入伙。” “噢?”宋巾帼不自觉就坐的愈发笔直了些:“什么条件?” 段天道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她身后悠悠站立的宋云裳身上,贪婪的看着她那条超短裙下露出的一双笔直长腿:“我觉得这位云裳小姐实在是很不错,要是她愿意到我的会所里来……”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我保证她能做我们会所里最红的姑娘!” 突然就觉得风好大的宋氏两女:“……” 第五百零一章 第三颗扣子! “我虽然是华裔,从小也接受的是标准的华夏教育,但我毕竟好久没回华夏。一想到以前一向很景仰的华夏文化有望在我手上重现辉煌,我就觉得特别兴奋!”段天道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宋氏两女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兀自兴致勃勃道:“比如让云裳姑娘重新把华夏那首传唱千年的名曲拿来唱几百次……” 杨胖子明显对于这样的想法也很兴奋:“殷老大!是什么名曲啊?” “唔……”段天道思索了片刻:“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叫……十八摸?” 众人:“……” 说到华夏的文化,段天道就特别高兴:“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华夏的古诗古词,特别有内涵,就是老记不住。就比如那句什么文心雕龙,还有那句操千曲什么什么……” 刘帅急忙陪笑接道:“操千曲而后晓声。” “对对!”段天道恍然点头,紧接着神情一肃:“这个古代人啊,就是厉害,你们想想,一晚上先弄了个‘千曲’,后半夜还有个‘晓声’!实在是太厉害了!” 哐! 刘帅反正在地上,宋云裳要不是定力还算好,这时候也躺下了。 操千曲而后晓声……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宋巾帼脸色微微一变,已经在想是不是今晚是不是要给段天道安排一个名字叫“千曲”的美女陪寝,完事了再送一个名叫“晓声”的美女进去。 “不过要是云裳这样的素质。”段天道终于又把话题带了回来:“她一个顶两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他咳嗽了一声:“宋夫人你看……” 宋云裳的脸色……嗯,她就没有脸色,如果不是因为宋家很可能惹不起这个殷有德,她已经抓起一把刀,扑上去把这个老头大卸八块了。 这个老流氓! 把她宋云裳当成什么了! 名妓? 宋巾帼的脸色也有些难以形容,但她毕竟见得事情很多,微微咳嗽了一声就镇定了下来:“殷老先生可能是误会了,这位云裳小姐不止是我的义女,也是云海蒋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只怕……只怕不能做这些事。” “噢?”段天道明显有些失望:“不是还没过门么?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众人:“……” “殷老先生。”眼看段天道一副不把这件事说成誓不罢休的劲,宋巾帼急忙站起身来:“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和您单独商谈……嗯,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段天道意犹未尽的看了看低着头拼命咬牙的宋云裳:“她不去?” 宋巾帼强笑道:“这件事实在不宜让其他人听到……” “好吧好吧!”段天道挥了挥扇子:“也是,就算你要答应,也不能当着云裳的面,我懂!走走,我们上楼谈。” 宋氏两女:“……” 段天道和宋巾帼一起上了电梯,门一关,段天道就松了口气:“宋夫人,说实话,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让云裳姑娘当什么头牌姑娘。” 宋巾帼疑惑的抬起头:“噢?那是?” “我是想泡她。”段天道很诚恳的看着宋巾帼:“能让我殷有德一见面就动心的女人,实在是非常罕见。”他上下看了看宋巾帼,啧啧了两声:“说实话,要不是宋夫人年纪稍稍大了些,那我说不定……” 宋巾帼沉默了片刻,却没有生气,反倒轻笑道:“真是可惜,要是早三十年遇见殷先生,说不定……” 早三十年…… 段天道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连细胞都不是的时候如何谈恋爱,只好继续这个话题:“我还蛮喜欢云裳姑娘的,要是夫人不介意,殷某人愿意答应夫人的任何条件,只要在我殷某人的能力范围之内……” 宋巾帼沉默了。 说实话,段天道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很令她心动,原本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殷有德达成某种共识,能够和这么强大的人搭上关系,付出一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可惜这个条件实在是来的太不合时宜了,如今宋云裳已经和蒋秋实有了婚约,并且连订婚仪式都举行了,虽说这是个强者为王的时代,但为了巴结殷家而丢掉宋家的信誉,就算能化解掉一时的危机,有了背信弃义,望高踩低名声的宋家,将来也很难在门阀中站住脚。 这实在是…… 太令人为难了。 “殷老先生。”宋巾帼微笑道:“其实我还有很多漂亮的女儿,要是不嫌弃的话,改天我还可以为您介绍其他人,这位云裳姑娘,实在是……嗯,实在是不好办。” “噢……”段天道很失望,所以脸色也不大好:“行吧,那就以后再说好了,不过我殷有德一向都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男人。还请宋夫人多考虑考虑。” 宋巾帼吸了口气,不敢把话说死,只好轻声道:“好的。” 虽然现在整个玛丽亚酒店都是段天道的,但他也只能住一间,刚刚走到他居住的那个总统套间门口,门口的保镖就躬身替他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突然就有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冲了出来:“亲爱的!你回来啦!” 宋巾帼抬起头,看着廊灯投射下,门口这个小姑娘那双比星辰更亮丽的眸子。 小姑娘今天穿着传统的非洲女子服饰,淡蓝色的小夹袄上绣满了精致的金色花边,一头瀑布般的黑发编成十几条小辫子垂耷在胸口,脸上甚至扑了几许淡淡的腮红,比那晚在云海环球金融中心的她看起来愈发明艳动人,充满了异族风韵。 看见有客人,小美女似乎有些羞涩,迅速端正的站姿,露出很不自然的微笑:“有,有客人啊。” 宋巾帼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却不是跟小美女握手,而是爱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跟阿姨用不着拘束。” 沫沫搅着自己的小辫子,小声的答应了一声,但还是似乎有些不大放得开。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进来坐吧。” 三人在客厅坐定,段天道没提让沫沫回避,宋巾帼也很识趣的没有提,只是悠悠的从自己随身的小坤包里拿出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在桌子上仔细切开,突然就丢给了沫沫。 沫沫下意识地拿起雪茄,正要点,随即才明白过来,偷偷向段天道看了一眼,立刻把雪茄放回桌上,低头说:“阿姨,我……不会抽雪茄。” 宋巾帼微微一笑:“如果我没闻错,你刚才好像就抽过。” “哪……有……”沫沫的头低得快要贴上桌子了。 “殷先生也许会以为那是他自己抽的,但我能分辨出你手指上有淡淡的雪茄痕……你应该有不短的烟龄了。” 这一次沫沫是真的把烧红的面孔直接贴到了桌面上,嘟哝道:“别,别说了,我,我抽!” “这才对,在殷先生面前,其实用不着装淑女。”宋巾帼顺手也递给段天道一根,自己点了,长长吸了一口,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看错,殷先生更喜欢直来直去的女孩子。”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小意点着雪茄的沫沫:“你你你,你真的会抽雪茄?我我我,我怎么都不知道?” 本来藏得很好的沫沫:“……” 震惊的段天道半晌不知道说什么,那边沫沫用颤抖的手试了好几次,终于点燃雪茄,连抽几口才算镇定一点。 “要是我没看错……”宋巾帼悠悠的扫了沫沫一眼:“你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吧?” 沫沫顿时吓了一跳:“诶!?” 有点尴尬的段天道:“……” 千算万算,却错误的估计了这个宋巾帼的观察力,对于一个从小带女人的大师来说,什么样的女人又能逃得过大师的眼睛? 宋巾帼今天笑了很多次,而且每次都笑的很好看:“我觉得你可能还不会勾引男人……要不要阿姨教你两招?” 沫沫怔怔的看着宋巾帼,下意识道:“好,好啊……” 段天道:“……” 宋巾帼突然加快了语气:“把你上面三个扣子解开!现在!” 沫沫顿时惊呆了:“解,解扣子?我,我……” 宋巾帼一脸淡然:“这里可只有你的男人哦!才三颗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解了吧!要不然我怕你的男人就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哦……” “不要!”沫沫显然急了,闪电般解开上面两颗扣子,可是手放到第三颗上的时候,却迟疑起来。 “咳咳!”段天道猛然咳嗽了一声:“那个,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聊吧。” 宋巾帼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动作太慢,好机会就错过了噢……” 沫沫的手就这样僵在第三颗扣子上,脑袋里乱得一塌糊涂。诶?段天道真的生气了?就因为这颗扣子?她本能地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来。 宋巾帼貌若遗憾地站起身,跟着逃跑般的段天道走了。 只留下沫沫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不断的自言自语:“第三颗扣子,第三颗扣子……” 第四颗扣子:“……” 重新在另一个房间坐定的两个人对着坐了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良久,段天道才苦笑了一声:“想单独跟我相处可以直接说的,不用这样。” 宋巾帼很不负责的摊了摊手:“你或许应该感谢我,懂了事的女孩子,会更有味道,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忍不住了。” 段天道恶狠狠的瞪着宋巾帼:“就算我忍不住把她吃了,你以为你就可以把云裳省下来了?我告诉你,不管你准备跟我谈什么,这个条件我都是不会放弃的!” 被看破的宋巾帼沉默了片刻:“你就不怕你那个小女友吃醋?” “嘿嘿。”段天道志得意满的翘起二郎腿:“你以为我和她能冲破这么多世俗走在一起,还有什么样的规则是我们在乎的?不瞒你说,她老早就想让我给她找个姐姐来示范一些事了。我觉得吧,云裳就挺不错。你觉得呢?” 觉得两人都是变态的宋巾帼:“……”tqr1 第五百零二章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殷老先生!”宋巾帼一直都觉得自己对男性的掌控力是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挫败感,这个男人好像根本就不懂得为其他人考虑似的,只好把心一横跟他讲道理:“我记得是因为龙海抢你的女友,你才那样生气的。我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男人身上,大概都会是这种反应,所以……” 段天道打断了她,正色道:“你错了。” “噢?错在何处?” “我生气并不是因为那个混蛋抢我女朋友,而是他想要用强,如果他能让我的落落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就算我能打死他,我也不会动手。”段天道吸了口气:“这是一种境界,一种规则,爱情这东西是不能强迫的。只要是你情我愿,别说是未婚妻,哪怕就是别人的妻子,也是可以拿来的。所以你放心,如果云裳不是自愿跟我走,我是不会强逼她的。” 宋巾帼怔了很久没有说话。 她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个殷有德根本就无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规则,只是活在以他的世界观为中心的规则中,虽然这个规则显得霸道无比,但有规则总好过没有,再者以现在的局势,她如果连这都不肯答应,只怕也谈不下去了。 “好!”宋巾帼毕竟是巾帼,巾帼不是一般女人,那是不比男人差的女人,所以当即点了点头:“既然殷老先生这么说了,我宋巾帼也不是迂腐的人。我答应你,如果云裳真的自愿跟您走,我保证宋家没有任何意见。” “很好!”老头儿‘唰’一下摇开了扇子,嘿嘿一笑:“既然达成了共识,那现在你就可以说事了。” 宋巾帼犹豫了片刻:“殷老先生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又无比的强势,总不会是率性而为……我想知道您出现在云海究竟有什么目的?” 段天道耸了耸肩:“看在你是我未来岳母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是不想出世,只是我练的功法需要专心一致,这些年来潜心练功,耽误了些日子。现在既然功法大成,自然要重振我殷家的声威!” 未来岳母怔了怔:“是……是什么功法?” 段天道诚恳的笑容里有很多皱纹:“御女术。” 未来岳母:“……” 卧槽一个大妈啊!搞了半天这是一个偷偷在家练了几十年御女术的老淫贼啊! “至于为什么选在云海……”段天道嘿嘿一笑:“那得怪龙海,既然我的威已经立在了云海,在这里发展,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快得多。” 宋巾帼点了点头,风韵犹存的眼睛闪烁了片刻:“我还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和殷老先生一般强大的势力?” 段天道微微‘咦’了一声:“怎么?以你的层次,也能接触到我们这个层次的存在?不错,的确是有的。” 宋巾帼的面色不免有些难看:“很多?” 段天道淡淡道:“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我们这个层次的人物甚少出手,不过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威。想必你也应该见识到了。” 宋巾帼沉默了很久:“谢谢殷老。” 其实原本她很不愿意第一次谈话就暴露她真实的意图,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这样可怕的存在面前玩心眼,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索性咬了咬牙:“不瞒殷老,我们宋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得罪了某个您这个层级的人物,如今已经在危亡之际……” 段天道哈哈大笑:“我喜欢岳母大人的直接,这件事其实在我刚刚出世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 “您知道?”被叫成岳母的宋巾帼也顾不得其他,眼睛一亮:“这个人究竟是谁?” “很抱歉。”段天道摇了摇头:“具体是谁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你们得罪的,是一个非常厉害,非常帅,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这个人身高八尺,眼若铜铃,一身的本身通天彻地,手持一柄如意金箍棒……” 宋巾帼怔了半晌:“您说的是孙悟空吧?” “噢!对对对!”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最近在看西游记,嗯,总之是个很厉害的人。” 宋巾帼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我也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唐突,但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可以帮宋家稍微斡旋一下,巾帼不才,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都愿意付出。” “这都不是事。既然是岳母大人的事,殷某人当然责无旁贷。”段天道耸了耸肩:“那人虽然厉害,但无论如何也肯定要卖我几分薄面。我今天就会跟他联系联系,有什么结果明天通知你。” “多谢殷老!”宋巾帼长身而起,对段天道长揖到地:“虽然云裳已经许配他人,但宋家资质上乘的女子还有一些,要是殷老不嫌弃……” 段天道摆了摆手,正色道:“岳母大人想多了,我殷有德可不是好色之人,我不过求个眼缘罢了,既然我觉得云裳和我有缘,你这个岳母大人,自然是跑不了的。” 觉得他承认不承认都好色的宋巾帼:“……” “好了。”段天道悠悠起身:“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岳母大人就请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好了,你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尽力为之。” 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的宋巾帼终于还是走了,段天道看着她走路走得毫无底气的背影,微微一笑。 很好,至少从现在起,宋家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不得不接受一个老头名正言顺的挖墙脚了,其实若非花如血非要自己得到那宋氏三姐妹的心,现在让宋巾帼直接把她们送到自己床上,也未必没有可能…… 哎…… 真是自缚手脚啊…… 段天道摇头晃脑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正看见沫沫站在客厅的镜子前,呆怔怔的喃喃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好像跟第三颗扣子有关。 看到她这个样子,段天道有些担心,忍不住叫了一声:“沫沫?” “诶?!”沫沫旋风般转身,脸色发白,明显被吓得不轻。当她看清面前站着的是段天道,随即立刻想到可能有什么被他看在眼中,顿时晃了晃,都有些站不住了。 “你没事吧?”段天道更担心了。 “我,我……”沫沫此刻脑袋里好像塞满了齿轮,吱吱呀呀,根本不知道会转出个什么样的结果。她突然间拉开第三颗扣子,对段天道说:“解了!” 看着沫沫那道挤得恍若会爆炸的深沟,段天道只觉得象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无比地冲了一下。沫沫依稀还是当初那只甜美可爱的小姑娘,犹带稚气的面容再配上这样的雄伟,冲击力委实无以伦比。 “沫沫,别这样,把扣子……” 段天道还没说完,沫沫就又说了一遍:“解了!” 段天道无奈,喝道:“立正!” 沫沫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本能站得笔直,不料她本就神经高度紧张,动作有些激烈,差点让她的雄伟完全从衣服里面弹出来。沫沫低头看了看,再看看段天道,迷茫的神情慢慢多了一点其它意味,好象明白了点什么。 段天道顿时有种扑上去的冲动,但想到某些人就在身边监视,只好装正人君子,努力板着脸喝道:“沫沫,把你的衣服扣好!” 沫沫一脸无辜地望向段天道,问:“不需要再解一颗吗?” 段天道顿时眼前一黑,他终于明白,原来小丫头长大,或许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终于决定不能再放任下去,强行把沫沫的衣服拉上,再把扣子一颗一颗系起来。不过段天道立刻就后悔了,手指触到她胸部的肌肤,是说不出的冰腻,而且弹力惊人。 “好了,沫沫,我们说正事,我刚才和宋家那个……嗯?等等!”段天道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虽然极为微弱,可一注意到之后,从记忆深处泛起的熟悉感就变得异常清晰。 他心中一动,立刻运起全部感知来捕捉这道气息,随即发现那是一缕杀气,一股十分熟悉的杀气。 段天道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急忙放开手,改摸了摸沫沫的头,说:“别胡闹,不要随意解衣扣,听到了吗?” “可是好象很有用诶。” “有用个头!”段天道在沫沫脑袋上敲了一记,就推门离开,再呆久一点,谁知道这只突然开窍的小丫头会不会再多解几个扣子。 其实多解开几颗扣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重要的是,某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就在身边附近转悠,谁也猜不到自己对沫沫的哪个过激动作会引来黑暗中刺出的一刀。 也罢,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刚刚走出房门,迎面就遇上了那个丢飞刀的瘦子木棉,木棉看见段天道,很恭敬的弯了弯腰:“殷老大,又有客人来访。” 段天道登时精神一振:“美女?” “还是两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大美女。” “带路!” “是!” 一下楼,段天道就深吸了一口气。 木棉没有说谎,这次来的果然是两个大美女,只是这两个美女中间,却跟着一个大帅哥。 嗯,帅哥叫蒋秋实,他身边的,正是宋红妆和宋小雅。 这蒋宋两家来的倒是不约而同。 蒋秋实今天穿着一袭黑色的礼服,白色衬衣的领口系着一个黑色的领结,脚下的皮鞋漆黑发亮,再配上他那张本来还算比较英俊的年轻脸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风流俊美,风度翩翩的烛世佳公子。 宋红妆则穿着一身黑色露肩的礼服,礼服的胸前缀着一朵很大的钻饰,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胸前一抹白皙的春光,光滑如调缎般的肩头却仍然交满了妩媚风情。tqr1 宋小雅倒是穿的比较简单,短裙下露出了一双十分赏心悦目的长腿。 与宋红妆那种逼人的艳丽和性感不同的是,宋小雅的腿也很长,洁白而骨肉匀称,再配合上她的嫣红的面颊和精致的五官。除清纯之外,还有着很难形容的魅惑。 这种魅惑虽还有几分青涩,却加倍的显得诱惑。就好比艳丽的花朵开盛的时候固然引人注目,但是含苞欲放蕴含清爽露珠的花蕾也是别有风致的。 只是叫蒋秋实的帅哥虽然煞风景,段天道的眼睛却依旧亮了,还离着老远,他已经朝这个帅哥伸出了手:“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帅哥莫名其妙的接受了段天道热情无比的握手拍肩,勾肩搭背,不免有些受宠若惊:“殷老先生,我们好像以前没有见过面吧?” 段天道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大美女,嘿嘿一笑:“没关系!我看见你身后这两个大美女的第一眼就决定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蒋秋实:“……” 宋红妆和宋小雅:“……” 第五百零三章 是谁这么缺德啊! 蒋秋实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他带着宋红妆和宋小雅来的确是有想法的,这个想法很单纯。 第一,龙家是因为龙海想要抢殷有德的女朋友所以几乎灭门的,带着女人去最起码能证明他对殷有德的女人毫无兴趣。 第二,潜意识中蒋秋实还想显摆自己在女人方面的强大能力,这其实是一个很幼稚的想法,但可能在这种时刻,越是缺乏某种方面能力的男人,却想要证明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比别人大…… 总之,他绝对不是来送老婆的! “两位美女怎么称呼啊?”段天道没管他是怎么想的,一转脸就把他丢了,凑到了两个大美女。 出于礼貌,宋氏两姐妹还是告诉了他。 段天道咂摸了半天,忍不住叹道:“你们也是宋家的啊,看来岳母大人还真是没说错,你们宋家的美女还真是多呢!” “岳母大人?”宋红妆怔了怔:“您的意思,您已经打算娶宋家的女人?” 宋小雅也很怔:“难道是宋夫人?” 众人:“……” 宋红妆急忙笑了笑:“小雅妹妹脑子有点慢,殷老先生别介意,既然您称呼夫人为岳母,那您一定娶得是我们宋家的姐妹,就不知道……是哪一位?” 段天道得意的笑了:“宋云裳啊,你们认识不认识啊?她们刚刚才走的。” “什么?!”宋氏两姐妹还没急,蒋秋实先急了,急呼呼的站到了殷有德面前:“你的意思是说,宋巾帼要把宋云裳嫁给你?有没有搞错!她,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 宋小雅终于反应过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对噢!你称呼宋夫人做岳母,那应该不是娶她……我怎么这么笨……” 被她的反应速度震惊了的众人:“……” 段天道怔了半晌,满含深意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决定了,我要把你们两个和她一起娶回家。这才是真正的完美人生!” “什么?!”宋氏两姐妹还没急,蒋秋实已经急傻了,急呼呼的反复站到了殷有德面前:“有没有搞错!她,她们明明都是我的未婚妻!” 段天道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人,慈祥的笑了笑:“朋友,这有什么关系?未婚妻嘛,就是已经结婚了,我也不介意的。” 宋红妆:“……” 蒋秋实的眼珠子睁得很大,一口粗气在脖子里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可,可是我介意!”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世界是讲究公平竞争的,有本事就把她们留下,没本事就让给我,这很公平。” 要不是蒋秋实已经知道面前这个老头子的厉害,早就抡起板砖上去拼命了,即便是他已经知道了老头子的厉害,这一口气想要忍住,也几乎把血都挤出脑门来,一口大血在他的脑门里转悠来转悠去,居然终于还是忍住了,强笑了一声:“殷老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段天道灼灼的看着两个美女:“请问两位美女有没有空啊?我想请两位喝个茶。” 蒋秋实终于忍不住了,额角上的青筋直蹦,正要说话,段天道突然转过身来,捏了捏他的脉门,一股奇怪的气息已经渡了过去:“这位先生好像气色不大好,你今天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什么?我没有……”蒋秋实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怔了怔,众人就只听见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从蒋秋实的肚子里冒了出来,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糟糕!好,好像是真的!卫生间在,在哪里?” 段天道随手指了指:“肚子不好就别说话了,赶紧去吧。” 蒋秋实也的确完全顾不上什么别的,飞也似的去了。 段天道冲两位美女微微一笑:“两位请坐,不知道你们喜欢喝点什么?” “随便。”宋红妆好奇的看着这个满脸褶子的老男人,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宋巾帼来见殷有德是意料中事,难道她真的为了拉住殷有德准备贡献出宋云裳,毁掉和蒋家的婚约?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这个殷有德虽然年纪大了点,能力却的确很可怕…… 不过…… 深知宋云裳性格的宋红妆忍不住莞尔一笑,如果真是要让她嫁给这么个老头子,那个宋云裳只怕会气的吐血吧?想一想这个画面都美的不能看呢…… “是的。”宋小雅突然点了点头:“我们已经是秋实的未婚妻了,我们不能嫁给你。” 众人:“……” 宋红妆似乎已经习惯了宋小雅说话的方式,没有接茬,反倒好奇的继续看这个老男人:“殷老先生怎么知道秋实的肚子不大好?” 段天道微微一笑:“有什么是我看不出来的?我还看得出那位先生已经不能人道了,这个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治的好的。” 宋红妆登时一怔,这件事说是蒋家的超级机密也不过分,要不是她们已经是蒋秋实的未婚妻,只怕都不会知道,这个老男人……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止如此。”段天道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宋小雅的小手,宋小雅的反应一向很慢,所以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半晌也没有反应,就任凭他握着自己的小手。 “其实小雅姑娘也不是天生反应慢,她的脑中有郁结之气,所以会阻碍思考,这种事,其实只需要稍微治疗一下,就会好很多……”段天道一边煞有介事的说着话,一边轻搓慢揉宋小雅粉嫩的小手,一股温暖的气息缓缓传了过去。 宋小雅怔了怔,突然把手抽了出来:“你,你怎么随便摸人家的手!”tqr1 宋红妆也怔了怔,这个速度真的比以前快了很多:“小雅……一加一等于几?” 宋小雅迟疑了不到三秒钟:“二啊!” “啊!”宋红妆的眼睛突然就亮了:“真的,真的有效?殷老先生,你这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你,你怎么能趁我不在调戏我的未婚妻!” 段天道回头一看,却是已经解决了问题的蒋秋实气哼哼的回来了,似乎准备直接把宋氏两姐妹拉走,可惜段天道已经突然站起身,捏了捏他的脉门,一股奇怪的气息已经渡了过去:“你拉肚子就好好拉啊,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放心!我已经……”蒋秋实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怔了怔,众人就只听见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从蒋秋实的肚子里冒了出来,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完全顾不上什么别的,又飞也似的去了。 宋氏姐妹:“……” “而且我还发现……你的胸腺好像有些问题。”段天道突然皱了皱眉,很认真很专业的看着宋红妆……的胸。 “唔?”宋红妆怔了怔,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老男人:“我的胸腺会有什么问题?不对啊,我每年都会定期去检查身体,这次的报告刚刚出来没几天,一切正常啊。” 段天道郑重的摇了摇头:“以我的经验,有些隐性患病的危险,普通检查是查不出来的,你这个胸腺发育有些欠缺,会有患某种重病的可能……” “等等!你说的,就跟安吉丽娜·朱莉接受预防性的双乳腺切除术以降低罹癌风险那件新闻一样么?她就说她是因为基因缺陷,所以罹患乳癌和卵巢癌风险比较高……”作为一个追求时尚的女人,当然不会忽略这样的新闻,正因为有这个事实的佐证,更加证明了段天道所言的真实性,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害怕这种可能,她的表情登时凝重起来。 “那不过是外界的商业吹捧罢了。”段天道何许人也,他说话的时候,死人复活,冬季花开,六月飞雪,都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其实,当初最先发现安吉丽娜·朱莉问题的,就是一位纽约的华裔高级按摩师,她叫蓝雪,是我徒弟,只不过后来为了一些商业需要,这个事实被隐瞒下来了。” 说谎最重要的,就是真实可信的细节。 安吉丽娜·朱莉的事件,后来的确证明是商业炒作,这种事在新闻界见怪不怪,但段天道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个人名,这个人名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名代表了他所言的真实性。 没有人会在说谎的时候编出这么细的细节,除非它是真的。 段天道连续诊断正确两次,已经给了宋红妆无法拒绝的信任,这第三次的诊断,更是让人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宋红妆的面色立刻就变了:“那,那殷老先生赶快帮我医治一下可以么?” “没错,我的确是可以医治。”段天道遗憾的叹了口气:“但很抱歉,恐怕这种医治的方式,必须得是我老婆才比较方便,其他的女人只怕不是太……” “这简直就是胡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没错,正是再次从厕所里出来的蒋秋实:“你这简直就是故意找机会想占我未婚妻的便宜!” 他越来越生气,准备直接把宋氏两姐妹拉走。 但是这一次他学乖了,一看段天道起身,就急忙拐着弯的向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可惜段天道不知道怎么一转,就已经捏住了他的脉门,一股奇怪的气息已经渡了过去:“我过来是想好好安慰一下你啊,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跟我聊点什么?” “我……”蒋秋实这次一个字都没说完,就突然怔了怔,众人又听见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从蒋秋实的肚子里冒了出来。 宋氏姐妹:“……” 这次段天道也没有即刻坐下,冲旁边的杨胖子使了个眼色,杨胖子嘿嘿一笑,停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身去了。 段天道重新坐了下来,很和蔼的看着宋红妆:“我这个人呢,看起来很跋扈,其实是很讲道理的,是我的便宜别人不能占,不是我的便宜我也不会占,所以呢……” 这次打断他的不是谁说话,而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轰鸣声,这轰鸣声是从一楼某个远远角落里传出来的,响的十分剧烈。 在场的众人都微微一怔,连段天道都好像很吃惊的站了起来:“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 很快,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惨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啊啊啊!是谁这么缺德啊!是谁往厕所里丢春雷啊!呜呜呜呜……” 第五百零四章 玩古文? 蒋秋实是被人从厕所里拖出来的,因为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反正已经晕过去了。 段天道很遗憾的挥了挥手:“赶紧送医院。”说完他就转向两位大美女:“反正他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不会醒,不然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吧?” 宋红妆和宋小雅:“……” “要不……改天吧。”宋红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秋实都晕过去了……” “噢!”段天道摇了摇扇子,一脸的恍然大悟:“也是也是,这个时候弃之不顾就不是好女人了,那你们先去。”他转手拿出两张烫金的名片,塞进了两女的手中:“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呢,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嗯……随时噢!尤其是晚上。” 两女:“……” 出了玛丽亚酒店,宋红妆和宋小雅还在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清楚刚刚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事,等到蒋秋实被送进医院,查实并无大碍,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说真的,敢于整蛊蒋家的若是别人,肯定蒋家的报复早就劈头盖脸上去了,可那个人是殷有德。 现在的云海,即便殷有德弄晕了蒋秋实,还当着他的面要泡他的未婚妻,其他人都不过只能笑笑罢了。 因为…… 他妈的实在是惹不起! 刚刚赶到医院的蒋家家主蒋天,也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找宋氏两姐妹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罕见的没有发飙,只是沉默的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们晚一点再谈。”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蒋秋实,蒋天长吸了一口气,眯了眯眼睛。 现在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其实他派蒋秋实去找殷有德,目的和宋巾帼一样,都是希望能搭上这条大腿,可是如今这条大腿竟然看上了蒋家没过门的媳妇…… 执掌蒋家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面对的选择,是如此的可怕,而又艰难。 曾几何时,都是别人任由他蒋家来选择。 即便是曾经的花家,即便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蒋家依旧有办法选择用宋家来代替花家。 这种感觉曾经很好。 但是现在…… 蒋天只觉得自己的老脸被人扇的啪啪啪直响,可又只能跪在地上任人蹂躏,这种苦痛,那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蒋家真的还有脸面吗? “蒋董。”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蒋天突然就很生气,妈蛋!为什么每次自己深陷于困境中的时候,就总有人来打搅自己的思考!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来打搅自己的是谁,他都要把他干掉! 但是这人一推门,他就反悔了。 因为来的人叫宋巾帼,这样的人不是他能随便干掉的。 宋巾帼衣服的颜色虽然鲜艳,但她的脸色其实一点都不比蒋天好,她看了一眼床上静悄悄的蒋秋实,叹了口气,就在蒋天面前坐了下来:“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太好,但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通通气。” 蒋天点了点头:“如果你是要跟我说关于你们宋氏三姐妹和秋实的婚事,我想我不会同意悔婚。” 宋巾帼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声:“我也知道这件事关乎我们两家的颜面,甚至是立足之本,换做平常任何时候,我和你也一定是同样的态度和立场,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最新的消息。” “什么消息?” “就在刚才,针对我们宋家的商业狙击已经停止了。”宋巾帼淡淡道:“我已经折算了损失,估计损失在百分之四十,虽然惨重,但毕竟是停止了。”tqr1 “噢?!”蒋天这一惊非同小可:“是所有的狙击都停止了?那我们蒋家……” “不。”宋巾帼摇了摇头:“是只有宋家,你们蒋家的损失还在继续。” 蒋天怔了半晌:“为什么?” “因为殷有德。”宋巾帼之所以这么匆忙赶来,其实就是要提前做好沟通,以免蒋天以为她和殷有德之间达成了什么内幕:“我去找过殷有德,殷有德给我提出的条件,是要云裳做他的女朋友,请蒋董放心,我并没有答应。” 蒋天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又看上了宋云裳?还真是巧啊,看上的偏偏都是我们秋实的女人。” 宋巾帼沉默了片刻:“我们宋家的女人,被男人看上,我倒是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蒋天挥了挥手:“你就不怀疑这件事,其实就是这个殷有德搞出来的?” 宋巾帼没有沉默:“但我也不觉得宋氏三姐妹有这样大的价值,值得投入如此巨大的资源。” 这次蒋天沉默了:“那狙击我们的究竟是谁?” “殷有德明显和这个人说得上话。”宋巾帼微微喟叹道:“他只是打了个电话,狙击就停止了。” 蒋天:“……你是来悔婚的?” “殷有德并没有这样要求。”宋巾帼果然是巾帼,说话间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味道:“他只是要求得到追求宋氏三姐妹的正当机会罢了,这一点我已经同意了。”她微微顿了顿:“我这次来,是想替他问问蒋董,这样的机会,你愿不愿意给?” 蒋天:“……” “殷有德说了,蒋秋实可以跟他公平竞争,追求宋氏三姐妹。如果您同意这一点,他可以保证针对蒋家的商业狙击也会停止。” “别说了。”蒋天丝毫没有犹豫:“我同意!” “好。”宋巾帼的面上明显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意:“那我现在就去告诉殷先生……” “别着急。”蒋天眯了眯眼:“我只是同意了他有这个资格追求宋氏三姐妹,他追求宋氏三姐妹,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但我不会对外宣称任何事,也不会接触和宋家的婚约!蒋家的面子大过天!你懂么?如果你敢公然妥协,蒋家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他随即嘿嘿笑了一声:“就算对付不了他殷有德,对付你们宋家,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宋巾帼迟疑了片刻,突然微笑了起来:“看来蒋董和我的想法……还真是惊人的一致呢……你蒋家的面子大过天,我们宋家的面子自然也不会小过天!既然他只是好色而已,我想有很多种方法都能冲淡他对宋氏三姐妹的兴趣,如果他转移了注意力,就不能怪你和我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如此甚好。”蒋天狠狠吸了口气:“蒋宋两家的确要保住,可就算最终保不住,但是蒋宋两家的面子也要保住!” 老牌的世家和像龙家这样的暴发户是不一样的,对蒋宋这样的历史悠久的大世家来说,有时候传承可灭,家可破,但是精神不能死,面子不能丢。 即便是妥协,也必须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要他们屈服于绝对的暴力,基本是不可能的。 段天道很清楚这一点,要折服这两家,光是依靠暴力是远远不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宋氏三姐妹死心塌地的爱上他,死心塌地的将什么世家的颜面抛诸脑后。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他的目的。 将龙家一铲到底,争取的,也只是这个能够公平竞争的机会罢了。 所以段天道一点都不着急,在得到蒋宋两家的回复之后,他已经停止了对他们的商业狙击,并且十分投入的开始了寻找开办私人会所的场地。 云海的消息传的很快,知道段天道想要寻找合适场所的人很快就自动送上了门,来自于各个家族的信函雪片一样堆积在段天道的面前,各个繁华地段,风景优美所在的房子伴随着说明和图片,犹如乖巧的羊群般整齐排列,任凭段天道的选择。 选择太多就成了一个十分头痛的问题。 段天道不得不和沫沫分开,各自去考察这些名录上的地址,此时已经入夜,来到的是地址上第八个名录。 春水居。 而段天道正越过一道草甸,来到一条美丽的春江之前。 那条江名为静水江,因为地势平缓以及历史上整次清浚的缘故,静水江的江面要比城里的其他江河更加宽阔,两岸之间最窄的地方,至少有数十丈的距离。 静水江的江面很平静,江水深绿,对那些文人墨客来说,这样的画面,会让他们生出很多诗情与画意。 云海的夜晚很美,街巷间的灯光与夜空里的繁星相映成趣,远处偶尔射到夜空里的烟花,则无法分清究竟是人间的灯还是夜空里的星,到处都是光明的海洋,没有一丝阴晦可以存在。 城里的那些河流,更是明亮至极,无论商船还是游艇都灯火通明,顺着河水向下游缓缓飘着,静水江更是近乎要被灯船覆盖。 岸边青石板上站着很多嬉笑的少年男女们,他们看着自己亲手施放的灯船,或默默地祈愿,或喜悦地拍手,稚嫩的脸庞被灯光照耀,十分光彩。 段天道站在一座石桥上,看着那些相亲相爱的少年男女,看着河水与灯船之间缓缓无声流淌着的青春与萌动的爱念,沉默不语。 他妈的,爱情真的是很美好的东西呢…… 他正准备趁势吟唱一首著名的十八摸小调,以彰显此刻他美丽的心情,但是突然就有一声银铃般的声响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嗯,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从银质的钟里发出来的。 紧跟着,就有一个身穿雪白长纱裙的姑娘,从石桥边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小木门里迈步而出,一言不发的朝段天道走了过来。 杨胖子十分警惕的拦在了段天道身前:“什么人!嗯,是美女的话找我就可以了!” 姑娘怔怔的看了一眼这个胖子,显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段天道摆了摆手:“滚蛋!美女明显是我的!你就只能找丑女!” 找丑女的杨胖子:“……” 姑娘从让开身的胖子身边走过,来到段天道面前,举起手上的托盘,盘中有一个白玉杯子,杯子里还有一盏碧绿清澈的酒水,用银铃般脆生生的声音道:“殷先生,我家主人请酒一盏。” 杨胖子大手一挥:“玩古文?且慢!且待我来试一试这酒是不是有毒……” 他话音没落,段天道已经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从头到尾没有发挥余地的死胖子:“……” 第五百零五章 一舞天魔! 雪白长纱裙做了个请的姿势,段天道毫不犹豫就大踏步朝着小门口走了上去。 他身后的一众保镖面面相觑,只好也跟了上去。 门很小,但门后的世界很大。 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整座青山,面积很大。一眼可知,想要沿着山下的道路完整地走一圈,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道路上的那些五色石子拼成的图案各种各样,段天道正看得过瘾,忽听着有轰轰水声从空中传来。 他下意识里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银色的瀑布从青山崖壁里某处倾泻而出,化作一道白练,落在数十丈高的崖壁间,四散流溢,变成数十道更细小的水线,穿行于嶙峋山石之间,最终落到地面。 看着这幕美丽的画面,然后他的视线顺着那数十道流水,向下移动,只见道前有片极为宽大的黑色石坪,坪间有人工挖凿而成的浅渠,青山上流泻下来的清水,顺着那些渠向前方流去。 沿渠而行,只见渠中的水无比清澈,渠底那些白色的石头仿佛珍珠一般闪耀着光芒。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上山的道路前,瀑布的声音渐隐,石坪上的水渠则更加密集,让人不禁想到,如果从山顶往下看,这些浅渠会构成一幅怎样的图案? 然后,他看到了山中的那条道路。 那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从石坪直接通向山顶。 道上没有任何事物,两侧连树也没有,只有崖石。 任何人,想着这条道路尽头的山顶,大概都会生出走上去的强烈欲望。 这种欲望是如此强烈,强烈到用不着谁招呼,所有人都大踏步朝着那条道路走了上去,每个人都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气魄。 石阶平宽,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不是图案,只是为了防滑,虽然石阶漫漫,两侧无栏无索,如临深渊,走在上面却极踏实,仿佛永远不会行差踏错,或者,这正是当年修建这条石阶的人给后来者的庇护。 看着漫无止尽的石阶,终究有走完的那一刻,段天道沉默平静地行走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来到了夜空之上。 石阶尽头是平地,中间是座由木梁石砖筑成的楼阁,这座楼占地极广,亦极高大,只是因为远离地面与人世,所以显得非常孤单。 往远处的夜色里望去,平行的视野里只有这座楼的身影,那些传说中的夜明珠造型的灯盏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看着就像是穿越到了几百年的某处宫殿一般。 整座云海城里,这座建筑的地理位置只怕是最高的,如果天气够好,可以看到云海所有的街巷,,但段天道没有远眺四野赏景,因为现在夜色深沉,看不清楚地面的风景,更因为他现在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他的视线落在那座孤伶伶的楼阁上,再也没有移开过,神情不变,心里的情绪却已然微起波澜。 这座楼阁没有匾,没有悬着灯笼,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带着天然庄严气息的梁木与青石墙,没有一丝光线,显得格外沉默。 大门也没有锁,似乎只要伸手便能推开。 那个号称领路却一直沉默跟随在段天道身后的姑娘并没有推门,似乎只是默默的等待着段天道伸手推开那扇门。 段天道站在门前,沉默片刻,调整心情,直至呼吸变得绝对平缓,才举起双手落到门上,微微用力向前推出。 没有吱呀的声音,柔滑仿佛树叶落水,木质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光线从门缝里溢了出来,随着门缝的扩宽,光线溢出的更多,落在他的身上,把他脸上的微惊神情照耀的清清楚楚。 凌烟阁里溢出的光线是白色的,把他老皱的脸照耀的有如树皮,他的双眉因为对比而显得更加黑,像极了笔直墨线。 为什么门内会如此明亮,有如此多的光线,为何先前在外面看不到丝毫,难道那些窗都是假的? 想着这些事情,他的动作没有变慢,门被推开约一尺,他举步迈过那道门槛走了进去,走进了阁里。 一众保镖很有默契的分散开来,只有领路的姑娘,杨胖子和瘦子木棉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当在几人的脚刚刚落地,那扇门便在他的身后重新关闭。 阁里看不到灯,也看不到牛油烛,也看不到夜明珠。但本应是漆黑一片的世界却闪耀着白茫茫的光线。 段天道眯着眼睛,向前行走。 一拐角,就进了一个很宽敞的大堂,堂内准备着几个古木坐案,白裙姑娘微微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段天道也不犹豫,就在居中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很快,从堂后就如流水般走出数名白衣女子,娴熟的开始点燃几人面前铜雀炉里的香,杨胖子恶狠狠的看着那些冉冉升起的香,大声道:“呐!我用的可是古文啊!这莫不是毒烟?!” 被他吓得浑身发抖的少女,用了很久才点着了檀香,段天道微微摇了摇扇子:“少胡扯,这分明是上好的檀香。” 杨胖子:“……胡扯不是古文……” 银铃一响,帘后陡然转出一个女子,一个照面就硬生生就把众人交谈的兴趣杀了。 这女子绝对是真正的大美女。黛眉轻描,粉面淡妆,朱唇半点,衬映出一张亦喜亦嗔的俏脸。一袭鹅黄色罗衣束腰长裙,将她娇小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tqr1 大美女此时赤着一双雪白的莲足,在堂内的长毛地毯上慢慢踱步,行走姿态优雅如猫,宽松的锦袍下包裹着她那曲线婀娜的身姿,步履开合时,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在长裙的下摆若隐若现,勾人魂魄。 看得出这是一个有着极好教养的女人,举手投足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精确,那么的高贵雍容,她就像老天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为了雕琢她,老天用尽了世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从她黑如瀑布般的头发,一直到她晶莹如玉般的脚趾,无一不显出老天对她的厚爱。 大美女一转眼就风情万种的在段天道面前冉冉拜倒:“白羊儿见过殷老先生。” 白羊儿下拜的时候锦衣很自然的滑落到了肩头,这个女人除了锦袍,底下居然没有穿别的东西,段天道能看到她蜜色的肌肤,还有精致的锁骨。 “传闻殷老先生对华夏文化认识精深,白羊儿不才,想要在殷老先生面前献丑,这支天魔舞,恐怕也只有殷老先生这样的不世之才,才能享受。” “卧槽?”瘦子倒是没出声,杨胖子就很不满意了:“你这家是哪个家族的?有你这么说话的没有?殷老大当然是不世之才,那我呢?我就不是?那木棉呢?木棉也不错啊!还有,我这一进门说的可他妈全是古文啊!怎么就没有才了?长得漂亮不得了啊!” 杨胖子滔滔不绝还想说,白羊儿却完全不予理会,拍了拍手,随即一队带着佛冠,身披纱衣的女子鱼贯而入,臂上的金钏在烛火中显得金光灿然,镶满宝石的璎珞垂在腰间,白生生的小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寂然无声,怀里抱着铃,手鼓,有些嘴里含着芦叶,头发上插着一把把匕首样的发簪,小猫一般的卧倒在白羊儿四周。 杨胖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这宏伟美妙的场景所摄,大嘴张了张, 白羊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金杯,衔在嘴上弯腰向段天道致意,腰间只是轻轻一抖,那件锦袍就像退去的残壳一般堆在脚下,前胸只有一缕轻纱,挺拔的胸膛就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她脸上带着媚意,嘴角噙着一缕嘲讽,腰杆却像将要出征的战士。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匪,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白羊儿带着那些舞女没有跳舞,而是随着清脆的铃声,坐在地上像个僧侣一样的开始诵念经文,两句一节,一节一止,一铃声:“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那些女子的声音都极为甜美,殷红的唇中急速的吐出一个个拗口的音节,开始很整齐,慢慢的总有两个舞女的声音脱离大队,一重复,二重复,三重复,到了最后,段天道耳中全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几句话她们念得极为清晰,而其他的句子却仿佛变成了耳边的呢喃。 想要努力的听清楚经文,结果只有空色,色空这两个字不停地在脑子里徘徊,仿佛要把色空二字硬硬的镌刻在脑子里一般。 银铃响了一下,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看望场中,那些舞女不知何时并排坐在众人面前,手臂挽着手臂,臂上的金驯居然扣在了一起,身子左右摇荡,娇躯上挂着小小的金铃,那声音就像春蚕在雨夜里嗫咬桑叶,面前不再是一些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道白玉色的波澜,那一具具娇躯上的金铃,就是夕阳铺在水面的碎金。 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他随着舞女的韵律摇摆,转头看看杨胖子和木棉。 还好,木棉目光空洞,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杨胖子却端着酒杯的手随着韵律起舞,瞪大了眼珠子看得聚精会神,流着口水一个个的看舞女的胸部,估计在比较谁的更加美丽一些。 反正此时的杨胖子已经把身子一高一低的随着舞女的起伏轻轻摇摆,也不知道自己那肥大的身躯晃起来是多么可怕。 恍惚间有人在吹芦叶,宛如哀怨的女子在呼唤良人归来,风炎寒窗,寒夜寂寂,抱胸取暖,曲终人散,万声唤不回。 舞女眼睛里有大颗的泪水滴落胸前,双臂摇晃的却更加剧烈,鼓声响起。 恰似良人远行的脚步。 留不住。 第五百零六章 究竟怎么勾引? 芦笛才止,梵音又起,心如死灰,龋蹈独行,山脚有僧,慈眉秀目,摩顶受戒,宽容而慈悲,良人回看一眼娇娘,发落僧成,芦笛起,鬼夜哭,东南枝上挂娇娘。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锤。依波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尖利的女声似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慈悲的佛偈,被念得恶毒阴森,风吹绳断,娇娘复活,发誓要诱尽天下僧。” 当几个绝美的舞娘蛇一样在地上扭曲的时候,段天道都忍不住想去搀扶一把。 这表情太尼玛痛苦了,双肩的骨节好像都被卸开,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脸上的汗水沾着几根头发,双目中有无限哀求之意。 杨胖子双臂一振,伸长了双臂迎向几个舞娘,脸上全是怜惜之意。 其中一个舞娘的脸颊摩挲着杨胖子的小腿,就像一只小羊羔找到了最温暖的怀抱,段天道看见她张开了嘴狠狠地咬在杨胖子的小腿上,血都流出来了,而那个该死的杨胖子居然表现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段天道微微一晒,这个蠢货,这就入戏了? 转头看木棉,这家伙居然能拿出一支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好像是在解一个极难的公式,却完全没把面前这一大堆的诱惑放在眼中。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白羊儿看到段天道也走了过来,眼中充满笑意,扭动的更加起劲,才要攀住段天道的腿,却发现段天道避开了她,架着半傻的杨胖子回到座位上,给他灌了一大罐子烈酒,硬生生把他灌成了醉胖子。 嗯,很好,一个这么重的醉鬼,没人再能诱惑他了。 对着白羊儿做了个继续的动作,段天道抱着胸口接着看表演。 其实天魔舞在历史上一直很出名,以惑人神智闻名。 段天道一直都想见识见识,没曾想在这里遇到了。现在算是弄清楚了,天魔舞真的是一场不错的舞蹈,给人无穷的想象空间,就像一部催人泪下的电影,只不过所有的片段都是你自己脑补完成的。 见段天道根本不为所动,似乎受了刺激的白羊儿忽然尖叫了一声,披散了头发,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在舟口上划了一下,一道尺余长的血口子一下子就出现在洁白的胸膛上。 随即所有的舞女全都做了同样的事情。 一个人划破也就算了,一群人全部划破就显得太壮观了,空气里顿时有一股子血腥味,细细品味的话,居然还有一股子甜香。 甜香? 这味道倒是有些古怪…… 不过古怪不古怪,对于段天道来说也无甚打紧,转头看时,木棉已经索性趴下了,随便你什么甜不甜香不香,睡着万事皆休。 段天道的眼睛慢慢越来越亮,反倒似乎越来越清醒了。 白羊儿见段天道还是没有反应,跺跺脚,脚腕上的金铃铛乱响起来,鼓声也嘭嘭嘭的敲起来,动作愈发剧烈了起来,摆手投足之间,那股子成熟的意味让人发狂。 这种崭新的节奏让人明知道危险却又舍不得闭上眼睛,心跳不由自主的随着白羊儿脚上的铃铛的韵律跳动, 心跳的厉害啊,咕咚咕咚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舞姿的确很诱人啊,想上去抱一抱她的腰,还想把脸埋在她的胸口闷死算了,不管怎样都不算是白来人间一趟,嗯,还可以亲亲她的嘴。 不行不行,亲嘴这个属于心理妥协。 段天道给自己讲了一千遍不去这个女人身边的理由,才堪堪稳住自己的心神。 段天道不过去,那个死女人却在往他的身边走,边走边舞蹈,就像清纯的少女折下河边的杨柳,一步一含羞,一步一带怯的往过挪。 心头的火焰在燃烧,却无处宣泄,段天道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才让有些缺氧的大脑恢复过来,带着甜味的血腥气依然浓烈,让人生出一种暴虐的快感。 铃铛的声音已经变得杂乱,鼓声变得越发急促,白羊儿在段天道的面前蛇一样的扭动,可是她又像一条滑腻的鳝鱼,谁都没有可能碰到她,一只明亮的眼睛,漾着笑意,撇了段天道一眼,有点幽怨,好像还有点嗔怪。 美人的眼睛会说话,果然如此,当白羊儿取下身上的金铃抛向段天道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去接。 金铃落地,在地毯上弹跳了两下,段天道的心也跟着跳了两下,虽然眼睛看着金铃。脑子里却被无数不知道什么样的饱满塞了个满满当当。 房间里充满了萎靡的气息。 段天道微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的葡萄酿一饮而尽,但是冰凉的酒液入腹没有其半点作用,倒像是往火焰上浇了一勺子油,只好从旁边的冰缸里捞起一把冰鱼填进嘴里,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看着白羊儿跳舞。 把寒冰吞进肚子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可是不吞不行。段天道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一张嘴就能喷出火焰来。 天机老头子说过,天魔又叫天子魔,就是专门破坏和尚成佛的一种很人性化的魔王,名字叫云波旬,不管梵语怎么解释,从字面上看就是处处给人挖坑,到处给人设置障碍的那种人。 貌似,跟自己这次来做的事情有点像。 想到这里再看天魔舞,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那不管善恶,都应该大力支持。 只是好像层次还是差了一点。 段天道忍不住就匝吧了匝吧嘴。 比如这个音乐就不是太好,简单,顶多一分,好些个细节没法表现出来,再来点低吟的声音,如果配上强劲的电子乐器和黑人摇滚,一定会把层次再提高一下。 还有这个服装也不够华丽,肚脐上应该有大颗的宝石才好,这几个伴舞的美女长得也不够美,这么短的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最夸张的是其中一个舞女的胸部居然一个大一个小,真是暴殄天物啊,妈蛋,这些细节把好好的天魔舞硬生生给毁了。 唯一拿得出手的白羊儿,还在舞蹈中间耍小孩子脾气,没有一点敬业精神,使尽浑身解数没有成功勾引到段天道,就恶狠狠地站在那里瞪着他,居然都不接着跳了。 段天道叹了口气,道:“你起码也要选些胸高,腰细,屁股大的,啧啧,如果再穿上最华贵的薄丝蜀锦,半露半不露的才真正要人命……这些个不行啊。” 白羊儿旋转着坐倒在段天道面前,拿起段天道喝过的葡萄酿喝了一大口,没喝好,红色的酒浆蛇一样的从嘴角滑到胸膛上,好像有话要说,又什么也没有说。 段天道的手很稳,用木勺子给酒杯加满了酒,还用竹夹子往里面放了两只冰鱼,示意她继续喝,跳了这么半天,刚才的半杯酒一定解不了她的渴。白羊儿也不推辞,继续喝的到处淌,很豪迈的一个女人。 “你今天的表演很一般,就我现在状态,再看下去说不定会睡着,不是天魔舞不好,而是因为你有猪一样的队友,这么好的舞蹈不找几个正经漂亮的女人,随便凑了几瓣子烂蒜,就打算把这支舞跳好?” 白羊儿明显还是很谦虚的,淡淡道:“那究竟要怎么才能把这支舞跳好呢?” “起码要来几个姿色上等的吧?”段天道鄙夷了看了看那几个长得都不大对称的舞娘:“起码得都跟你差不多吧?” 白羊儿有点说不出话,长得都跟她一样,她还做什么主角? 更重要的是,像她这样的美女,是能随便从地上捡来的么? 一个都已经难上加难了,更何况要好几个? 段天道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种天魔舞其实是在诱发人七情六欲的一种舞蹈,大喜伤心,大怒伤肝,大思伤脾,悲忧伤肺,惊恐伤肾。你加的这种迷药只不过是一个媒介,把这些感觉放大了一点,让看舞蹈的人自己迷惑自己,对于心智如铁的人,根本没有作用。”他喝了口茶,淡淡道:“不过这药倒是罕见,应该是神仙香吧?” “殷老果然见识渊博。”白羊儿从中间的案几拿过一个木头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朵干瘪的蘑菇,橘红色,颜色漂亮,样子也美观,一看就不是善类:“这是一颗成熟的神仙香,伞盖里面有黑黑的小小的粉末,只要接触一点,你就会陷入幻境。我每回取这些粉末的时候都会自己陷进去。” 段天道看了一眼蘑菇,点了点头:“有些蘑菇吃了会毒死人,有些蘑菇吃了让人飘飘欲仙,这朵神仙香的蘑菇孢子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果然是好东西。” “妾身来自云南偏远山区,在那里巫蛊横行,有好多人家都有自己供奉的神婆,我家的神婆就是我姑奶奶,从小就疼我,把她当神婆的秘密告诉了我,她老人家就是靠着着个东西成为方圆百里之内最有名的神婆。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想着这东西会有用,带来了十朵,如今就剩下这最后一朵了。”白羊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tqr1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这是你安身立命的秘密,就这么告诉我了?” 白羊儿苦笑了一声:“面对殷老这样的大家,装神弄鬼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点来的痛快……既然羊儿说了实话,那殷老能不能也告诉我实话,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勾引的到您呢?” 段天道叹了口气,深感这个世界上知己少的可怜,情不自禁的摇了摇扇子:“其实勾引我要多简单啊……脱衣服不就好了……” 白羊儿这一怔不是一般的怔,很可能要不是她的心志坚定,这一怔就回不来了,她怔了好几次,才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就……就这么简单?”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白费了一番苦心的白羊儿:“……” 第五百零七章 人与工具 白羊儿冲身边的舞娘使了个眼色,舞娘们会意,一齐用力,将已经醉倒的杨胖子和木棉一起搬进了堂后。 看着段天道那张似笑非笑的老脸,白羊儿摇了摇雪白的牙齿,她今天的任务很重,很严酷,如果完不成,后果很严重。 白羊儿不姓白,她姓宋,她的全名叫宋白羊。 和宋氏三姐妹一样,她也是宋巾帼当初收养的义女人选之一,不论姿色修养都与三姐妹不遑多让,只可惜宋巾帼正牌的义女只有三个名额,而当初白羊儿也是获取名额可能性最大的女孩之一。 但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了,因为她在选拔中,面对最好闺蜜苦苦哀求时心软了,将胜出的机会让了出去。 而宋氏门阀的作风很简单,绝不考虑过程,只注重结果,不管你有任何理由,输了就输了。 从那时起,她就成了宋氏一门的隐藏武器,这个武器的作用很简单,就是‘送羊入虎口’。 这些年白羊儿不过是在等待一个被送出去的机会,至于对象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孩子,抑或根本不是人,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完成宋氏交给她的任务,尽一切能力勾引面前这个看起来很老的老头子。 其实就在刚才,她已经把绝招用了,只是没想到这老头居然一点都不喜欢,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完成任务。 所以她没有犹豫,开始抽掉裙身上那条桃红的丝带。 裙身飞舞如蝴蝶,散落如花瓣。 必须承认,白羊儿是上帝完美的杰作,那高挑匀称、纤秀柔美的苗条娇躯上,玲珑浮凸,该细的地方细,该凸的地方凸。尤其是长期浸淫舞技养炼出那有如诗韵般清纯、梦幻般温柔婉约的气质,更是能令男人为之疯狂。 特别是她那一对因为长期练舞显得雪白浑圆、优美修长的美腿,细腻玉滑的大腿内侧雪白细嫩得近似透明,一根青色的静脉若隐若现,和那线条细削柔和、纤柔紧小的细腰连接得起伏有度,令人怎都忍不住要用手去爱抚、细摩一番。 即便是脱衣服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白羊儿都脱出了风情,脱出了情调,脱出了境界。 段天道的眼睛很亮,亮的像霸天虎,他手中的那把扇子越扇越厉害,一突儿功夫就犹如扇出了一道龙卷风,看他那个架势,似乎随时都可能带着那一股子飓风飞扑到白羊儿身上。 但这个随时随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白羊儿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有些招数甚至使了好几遍。 但这老头儿就是一直都没有扑上来…… 白羊儿喟叹了一声,既然敌不动,那也只有她动了,然后她就动了,踩着优美之极的脚步朝着段天道走了过去,一双芊芊玉指抚摸在了段天道那张橘子皮一般的脸上,红唇微颤,似乎就准备主动献上魅惑无比的香吻。 段天道突然就叹了口气:“没用的。” 白羊儿怔了怔:“什,什么没用的?” “我承认你已经勾引到我了。”段天道连续叹了两口气:“要是我再年轻十年,我肯定已经把你按倒了。但是现在,你就算把皮都脱了,我都扑不上来。” 觉得真要把皮脱了只要是人都扑不上来的白羊儿:“……” “是不是就算我啥也不能对你干。”段天道目光灼灼的看着不着寸缕的白羊儿:“你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白羊儿怔了怔,说实话她觉得啥也不能干可能她更高兴,嘴角当即就泛起一丝微笑:“是。” “嗯,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段天道很干脆的挥了挥扇子。 白羊儿怔怔的看着段天道那张老脸,她想不通,如果这个老人已经不能人道,为什么还一定要打宋氏三姐妹的主意,身边为什么还有一个那么小的女朋友。 “我喜欢收藏艺术品。”段天道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扇子:“对我来说,美女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收藏的艺术品……哪怕,只能看不能吃……” 白羊儿忍不住心中微动,觉得面前的老人或者就跟自己一样可怜:“既然如此,那殷老先生是不是可以收回对宋氏三姐妹的要求……我今后一定会好好服侍……” “等等。”段天道根本就没等她说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对不对?” 白羊儿怔了怔:“应,应该是吧……” “那就对了。”段天道笑的嘿嘿的:“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宋家的事关你屁事?你现在只需要尽心尽力为我做事就好了,宋家的命令对你已经没有约束力。从现在起,宋家要是敢找你的麻烦,就是找我殷有德的麻烦,我谅她们也不敢。” 白羊儿这一怔又不是一般的怔,反正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这句话似乎很不讲道理,又似乎很有道理,一时间竟然让她说不出话来。 从道理上来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噢! 现在她已经是殷有德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去管宋家的事? 段天道却根本就没有管白羊儿纷乱的想法,贪婪的目光在白羊儿身上转来转去:“没想到我这个岳母还挺客气的,三个不够,还多送一个来,嗯,我正好还缺个给我打理私人会所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私人会所的管家了!” 突然就舞姬变成管家的白羊儿:“……这也行?” “这又什么不行?”段天道满意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岳母大人想得很周到,这个地方不错,现在起,就是我私人会所的所在地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地契应该就在你手里吧?” 怔的像八万一样的白羊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和这个地方都是宋家送出来的交换条件,为的就是要殷有德放弃对宋氏三姐妹的要求。 但是看现在这个局面…… 殷有德要了自己,又要了这里,却完全没有放弃宋氏三姐妹的打算…… 只是宋家……真的能接受这样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实? 段天道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好了,事情都搞定了,我好困,回去睡觉!会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拿主意就好了,你和那个杨胖子都有会所百分之五的股份,具体细节你们商量着办就好了,这些小事我懒得管,嗯,这里是五亿现金支票,先用着,不够再向我要。对了,你要是替我省钱,我就办死你。” 他说完就走了,就好像从来没来过。 等他走了很久,白羊儿都没回过神来,衣服都忘了穿。 就这么短短一哈哈的功夫……她白羊儿就变成殷有德的人了? 就这么短短一哈哈的功夫……她白羊儿就变成这家私人会所的股东了? 五亿现金……说给就给了?都不怕她跑了? 就算她不跑,五亿投资的百分之五也是两千五百万,说送人就送人了? 白羊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怔怔的看着手上那张数额大的可怕的支票,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把它吃下去好,还是索性撕了算了。 这殷有德竟然如此任性……自己是不是也任性一下爽几秒钟? 总算多年培养出来的冷静,还是让白羊儿从极度的混乱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手上亮闪闪的支票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她就应该把她该做的事情做好。 白羊儿飞快的穿好长裙,拿起一个小巧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宋巾帼焦急的声音迅速传了过来:“羊儿,事情怎么样了?” 白羊儿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过程说了一遍。 “什么?!”宋巾帼比白羊儿还像八万:“你说他收下了你和地契,却根本不肯放弃其他人?” 白羊儿叹了口气:“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怎么做事的!”宋巾帼几乎疯了,这一下她的投入不可谓不大,且不说白羊儿是她花了无数精力和心血调教出来了,这所著名的山庄也价值超过三亿,人家一点没客气全拿走了,却连个渣渣都没给她留…… 如果她打得过殷有德,这个时候肯定就去吃他去了,但是她打不过,所以只能把气撒在白羊儿身上:“你这个蠢货!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必须让殷有德放弃宋氏三姐妹!我宋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人白白吞下去?我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是宋家的工具!你必须要完成任务!你听到没有!” 平素听见宋巾帼暴跳如雷,白羊儿或许都会感觉到害怕,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可能世界上的可怜人真的不止她一个,那个殷有德是可怜人,现在宋巾帼也是可怜人。 既然大家都是可怜人,同病相怜是可以的,骂人就不对了。 “很抱歉宋夫人。”白羊儿的声音隐约就有些冷:“刚才我已经变成了殷有德的女人,也就是说,我不再是宋家的人了,夫人如果想要做成这件事,还请自己想办法,我没有义务再听您的命令。” “什么?”宋巾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的耳朵摸了又摸,才确定自己的耳朵还在:“你再说一次?” “从这个电话结束开始,我跟宋家再没有任何关系,在你把我送出来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殷家的人了。”白羊儿看着手上那张可怕的支票,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害怕的,她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殷先生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宋夫人,再见。” 咔嗒一声响,电话挂断了。tqr1 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被再见了的宋巾帼:“……” 在挂掉电话的一瞬间,白羊儿有一种好任性好自由的感觉,就像是背上生出了一双翅膀,想飞去哪就飞去哪。 在进行这个任务之前,她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像殷有德这样任性的人存在,现在她亲眼看见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白羊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才是自己值得追随的主人,现在她起码是殷有德的人,而不是宋巾帼的工具。 光是这一个词语的分别,已经是她白羊儿这一世最大的梦想。 是的,从这一刻开始,她白羊儿…… 就是殷有德的女人! 第五百零八章 不能丢人! “那个谁!谁!” 白羊儿正思绪万千,突然就从后堂跌跌撞撞闯出一个人来。 一个好大的胖子。 白羊儿怔怔的看着杨胖子:“你不是喝醉了?” 杨胖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找了个凳子坐下了:“是啊!没,没错啊!我是,是喝醉了啊!但,但是我,我他妈刚才听,听见有人要给,给我股份……我,我就醒了!”杨胖子拼命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羊儿:“你,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做梦?” 觉得喝成这样还能听见分钱好牛逼的白羊儿:“……是真的……殷先生说,这个私人会所,我和你各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嗯,具体细节让我们商量着来。” “这……这这这,这是多少钱的支票?”很难想像杨胖子的眼睛基本已经是花的,竟然还能看见白羊儿手里的那张支票。 白羊儿下意识的把支票揣裙子里了:“五,五亿。” “我有百分之五……”杨胖子肥大的脑袋直接破开酒精的干扰,飞快的转动起来:“那就是我有两千五百万!卧槽!我能不能先拿出个十万来用一下?真的,我有急用!” 白羊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殷先生这笔钱,肯定会全部花在私人会所的建设上,一分钱也不能挪出来。” “欸?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杨胖子想尽办法都弄不到十万块钱,实在是有些着急:“那可是五亿!五个亿啊!怎么可能用得到那么多?一个亿难道真的开不成这个破会所?” 白羊儿执拗的摇头:“开不成,就算开成了,档次也比预想中的低了很多,所谓一分钱一分货,玩得起私人会所的,都是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儿,档次低了吸引不了他们,或许冲着殷家的面子,别人愿意来一次两次,但绝不会长久。” 杨胖子肥大的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桌子,道:“真受不了你们……那,难道就只能等分红?开这玩意儿究竟能赚钱吗?” 白羊儿微微一笑:“杨先生说来说去还是对私人会所没信心……这样说吧,私人会所只要办得有特色,就一定能赚钱,会所主要是以收会员年费的形式来获取利润,一家高级会所一般要求会员每年缴纳两万美金以上的会员费,这还不包括很多附带产业产生的利润,比如健身,娱乐,洗浴,舞会派对等等,如果咱们的会所办得好,有一千个会员入会,那每年至少能赚两个多亿,不到两年就能收回成本。tqr1 杨胖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差点一屁股把凳子坐垮了:“靠啊!这比抢银行来钱快呀。” “抢银行?”白羊儿很认真的解释道:“你抢一辆运钞车,最多抢个两三百万,还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但是殷先生这会所一开,别人屁颠儿屁颠儿把主动钱送给你。” 杨胖子一脸的茫然:“简直不敢相信……” 白羊儿悠悠道:“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利润,隐形的利润更是丰厚。” “什,什么隐形利润?” 白羊儿撩了撩发端,轻声道:“进出私人会所的人,非富即贵,他们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精英,或者是某位大领导的子侄晚辈,或者是某跨国企业的ceo,不夸张的说,他们身后个个都有着惊人的背景和能量,他们在会所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决定着政界和商界未来的走向,殷先生是会所老板,而你我都是股东,相信人人都乐意与我们把臂相交,这些人脉资源,就是我们一生享用不尽的宝贵财富,也是我们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最大实力,这笔财富,可是千金难买的。” 杨胖子见识少了点,但不笨,眯着眼睛瞧着白羊儿:“可是你这里好像以前也是个什么会所……有这么赚钱么?” 白羊儿坦然一笑,老老实实承认道:“不错,这里虽然占据地利,但缺不是那么赚钱。其一我以前的东家没有太在乎这一块,投资太少,其次即便是以宋家的地位,想在藏龙卧虎的云海让各大家族赏脸,依旧比登天还难……但是现在不同了,华夏的买卖向来靠的都是强硬的关系,华夏商业做的其实就是面子生意。有殷先生在这里,哪怕一动不动的坐着,自然有人点头哈腰的跟他结交,身份决定地位,他的身份无疑是撑起咱们会所的脊粱骨。。” 杨胖子晃悠着脑袋悠然神往:“明白了,殷老大是脊梁骨,我他妈就是一花瓶,对吧?啥事都不用干,只要站在会所门口笑一笑,财源便滚滚来啊!” 白羊儿实在是微笑不下去了:“就算你跟殷先生关系好,夸自己也得有点谱儿啊,有长成你这模样的花瓶吗?” 杨胖子怔了半晌:“那我像什么?” 白羊儿很认真的看了他半天:“痰盂。” 杨胖子脸突然就黑了:“我翻脸了啊!你不要以为你当了殷老大的女人就可以随便损我啊!好歹我们都是股东啊!我哪里像痰盂了?见过我这么白嫩嫩的痰盂吗?” 白羊儿本着和气生财,不在人民内部制造矛盾的原则叹了口气,收回了这个本来很恰当的比喻:“好吧,花瓶就花瓶吧。” 杨胖子高兴了:“这么说,殷家这块招牌还挺值钱?” “如果非要拿花瓶做比喻,大概就是绝世仅存的古董。” “这么说,以后我成了这家会所的股东,在云海的面子就不算小了?” 白羊儿重重道:“很不小!或许比磨盘都大。” 杨胖子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陶醉道:“原来老子走到哪儿都这么有面子,真应该每天抹点儿大宝,才对得住咱这张脸。” 如果不是段天道交待,非得他们两人商量着办,白羊儿已经回去了。 但是杨胖子没想回去,他已经陷入了深思,喃喃道:“你说如果我站在会所的大门口当迎宾,什么都不做,就冲别人笑,那得怎么算?这么金贵的脸冲你笑,你总得给钱吧?” 想把这个大饼脸抽成鞋拔子脸的白羊儿:“……” “微笑五十,大笑一百,傻笑二百五十!我每天光笑一笑没准儿就月薪超三万,不躺也不跪,笑着就把钱挣了,多划算呐!”杨胖子越想越高兴。 白羊儿冷冷道:“你说的那是窑姐儿。” 杨胖子哈哈一笑:“随便说说嘛,真要卖笑的话,我怎么可能收费这么便宜?一千起价呀。” 觉得收费一千也是窑姐的白羊儿:“……” “事不宜迟。”白羊儿一向是行动主义者,既然借下了工作就要做好,虽然已经是晚上了,那也要开工,所以她拍了拍手,就让一众舞姬扶着醉醺醺的杨胖子开始满屋子乱转:“我们现在就把装修方案定下来,明天我好找工匠开始施工。” 杨胖子苦着脸:“这个你自己决定不就行了?” “殷先生说让我们两个商量着办,就必须得我们两个商量着办。” 啥也不想办的杨胖子:“……” “杨先生,你看看这里,这里将是我们会所的大堂,我打算上面用巨大的金色吊灯,下面铺黑色的大理石地砖,左边两排沙发是客人的休息等待区,右边则是前台接待,这样布置显得高贵大气……” “嗯嗯嗯……” “杨先生,三层楼之间的楼梯我不打算用电梯,而是用旋转楼梯直通上下,楼梯修得宽阔而沉厚,也采用大理石材料,两旁的扶手用隙镀金制作,楼梯用奶白色,与大堂的黑色地砖形成鲜明对比,这样就可以给客人一种赏心悦目的视觉冲击……” “啊啊啊……” “杨先生……” 白羊儿滔滔不绝的说着,越说越兴奋。 杨胖子静静听着,冷不丁突然就开始了表达意见:“呼呼!呼噜……” 白羊儿浑身一震,一张羞怯的俏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狰狞可怖。 砰! 一脚踹得基本已经睡着的杨胖子一个趔趄,白羊儿冲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你这个混蛋!殷先生说这件事交给我们办!我们就要把它办好!我不管你跟殷先生关系多好!你都得尽全力!从小到大,我学了无数的本事,却永远没有一个属于我的机会!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我不会允许你毁了它!你听见了没有!” 说着说着,白羊儿美妙的双眸突然微微一颤,滚出一串晶莹的泪珠来:“殷先生说我是他的人,我,我白羊儿就不能给他丢人……” 杨三丰怔怔的看着白羊儿足足三分钟,从内心深处体会到了白羊儿殷切的心情,终于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白羊儿很快恢复了兴冲冲的模样,在整个场地上下跑来跑去,指着一处处她的构想给杨胖子看。 “这里是休息区,等装修过后,我打算从美国采购一批高级人体功能按摩椅,现代的商务人士每天在写字楼坐办公椅,一般都处于亚健康状态,多多少少患有腰间或颈椎劳损等毛病,有了这个休息区,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来这里放松一下。” “休息区的旁边是茶座,适合商务人士在这里聊天……楼上是娱乐区,里面有桥牌室,ktv和一个豪华酒吧……” “……” 白羊儿很兴奋,可以想见平常她在这个会所里练舞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想过了多少次。 这些构思是装在她脑里很久的,也确实仔细研究过世界顶级私人会所的构成,她嘴里说出来的会所装修处处透着奢华大气,给人一种置身大内宫殿,如同帝王般的享受。 杨胖子不由有些庆幸自己是在和白羊儿合作弄这个会所。 否则如果按他的意思来装修,这三层楼必然会弄成一个规模超大的洗头房,全部暗红色的银靡灯光,大江南北的廉价鸡们纷纷汇集此处,一有客人来便挥舞着手里的小手绢儿拉客,如果生意不好恐怕还得到淘宝网上搞个团购优惠,号召瓢客们集体瓢娼…… 一想到那种万人召技的壮观场面,杨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杨胖子猛然晃了晃脑袋,情真意切道:“大嫂,你是个人才,真的!” 白羊儿骤然被夸,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道:“啊?大嫂?我……” 她本能的想要解释两句什么,眼前却突然闪过那个虽然老态却显得气宇轩昂霸气十足的身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两朵红晕已经不知不觉浮上了她的脸颊。 她粉嫩的嘴唇微微张了张。 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第五百零九章 搬商场! 有了足够的钱,做起事情来总是要效率的多。 不到三天时间,白羊儿已经将这个被段天道命名为‘云霄’的私人会所翻修的有模有样。 白羊儿长吸了一口气,看着‘云霄’前被整出的那一片开阔的平地。 按照段天道的意思,这占地数十亩的平地上平白建起一座华夏古老的园林式宅院,从大门口的镇宅石狮,到里面的照壁,回廊,水榭,花厅,厢房等等,无一不透着古色古香的典型华夏古典宅院风味。 而这么大的一片宅子,不过是进入‘云霄’的缓冲地带罢了。 门口偌大功德牌坊上,写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下马坊。 颇有古代大臣进紫禁皇城时“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意味。 这番做派,着实称得上霸气二字。 事情都让白羊儿做了,旁边闲来无事的杨胖子就只剩下闲聊,他没事就跟底下的人滔滔不绝的讲那天的见闻:“你没去看天魔舞可是亏大了,那个舞真的很要命,舞娘们上身就裹了一层细纱,跳着跳着,还把细纱都扯下来,身上还挂着铃铛,摇一摇,啧啧!” 白羊儿微微瞟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心下却忍不住暗暗下了决心,从今以后,她就只为一个人起舞。 那个人…… “羊儿。”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就从白羊儿身后传了过来,当即把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有时候真的不能随便想人,因为想着想着,这人就会出现。 段天道摇晃着扇子,满意的打量着日新月异的建筑过程,这几天沫沫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对他随手盘下的那个非洲乐器店那么感兴趣,总是泡在那个店子里,他只好自己一个人跑来视察这个场地。 “干的不错!”段天道对白羊儿的效率非常的满意,今天的白羊儿穿的十分朴素,素衣素裙,虽然依旧光彩照人,眼角却有掩不住的疲惫,足证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你要是累了就好好回去休息休息,这里让杨胖子盯着就行了。” 白羊儿苦笑了一声:“谢谢殷先生关心,我……我睡不着……” 段天道看得出她的压力很大,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压力太大的时候,就算再困也睡不着觉,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别的渠道来舒缓压力:“睡不着?也好,走,陪我逛街去!” “欸?”白羊儿有些发怔:“逛街?”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段天道已经拉着她的小手上了车,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小手:“我正好想买点儿东西,你陪我去。” 白羊儿看着自己被俘获的小手,螓首微微低了低,掩住自己脸上的红晕,低声道:“好,好啊……” 其实这个男人就算年纪大了点,也真的很不错……只可惜,只可惜…… 唉……tqr1 云海是个好地方,巨型商场比比皆是,奢侈品牌也特别多,比如铁狮东尼。 铁狮东尼来自意大利,于1929年在波罗地海创立。以其精湛的制鞋业闻名于世。 段天道二话没说,就把白羊儿带到了这家铁狮东尼店,指了指白羊儿的小脚对店员道,完全不看价钱:“给她拿一双合脚的。” 迅速认定这是豪客的店员把头点成了拨浪鼓:“是的是的!先生稍等!马上来!马上来!” 白羊儿踩上这双铁狮东尼时,忍不住就吸了口气。 铁狮东尼果然跟传闻中说的一样,特别的舒适,脚上穿着的感觉类似手套般舒适。 脚部着地承受全身重量时,鞋便变宽;当脚部离地处于休息状态时,鞋就自然收缩,象手套一样固定在脚上。而这就是铁狮东尼的古老的传统工艺―典型的“布袋”制作法。 除此之外,它的皮革加工技艺也超凡脱俗,既柔韧又利于脚步自然排汗。 宋家的资源的确雄厚,培养起人来也舍得投入,但丁是丁卯是卯,白羊儿的身份既然不是义女,就享受不到那么多计划外的资源。 迄今为止,因为白羊儿根本不需要社交,所以甚至连像样的奢侈品都没有一件,更遑论这么名贵的鞋子了。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经常习舞,脚上的损伤很大,需要穿的舒服些,这牌子的鞋子舒服合脚,以后就穿这个。” 白羊儿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些微微的发酸,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个男人,会关心她跳舞会不会累。 这份关心,与鞋本身的价值无关,却证明她白羊儿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受着男人宠爱的女人。 “这是这一季的新款。”小巧的店员小巧的介绍道:“一万三千八。” “嗯,买了。”段天道面不改色的把卡递了过去:“再包三十双不一样款式的,给她拿来换。” 突然就被幸福感砸晕过去的店员:“……收到!” 白羊儿怔了怔:“殷先生,哪,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段天道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是我殷有德的女人,一定用得着。” 白羊儿还想说点什么,喉中却有些发堵,漂亮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段天道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就待转身,突然觉得自己手边有什么东西一动,定睛一看,却是那个小巧女售货员趁白羊儿没注意,将一张很小的纸条塞到了自己手里,小意的舔了舔粉嫩的红唇轻声道:“要是鞋子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鞋子有问题,不是应该白羊儿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是我打? 搞不清楚状况的段天道只好点了点头,收了纸条。 身后的一群人手几个鞋盒,觉得有钱泡起妞来就是牛逼的保镖:“……” 段天道看了看白羊儿光滑的手腕,摸了摸下巴:“走。” 转身带着白羊儿就去了百达翡丽手表专卖店。 这次段天道没有看两眼,他只看了一眼。 “就这款吧。”这挑表就像是挑女人,一眼看上去感觉最好的,就叫一见钟情。 “先生的眼光真好!”柜台高挑的女售货员倒是长得不错,跟块百达翡丽女表似的,细长的眼睛忍不住就眯了起来,一边麻利利的从柜台里拿表一边麻利利的说道:“这是百达翡丽著名的全新三重复杂功能腕表,具备三问报时、单枚按钮计时和瞬跳万年历三大超级复杂功能,堪称一项非凡成就,好多收藏家都抢着收藏呢。” 段天道微微一笑:“没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 他说的是百达翡丽传世经典的广告词,凡是百达翡丽的粉丝,都绝不会不知道这句话,高挑的女售货员顿时会心的一笑,笑的跟块百达翡丽女表似的。 白羊儿怔怔的看着女售货员给自己戴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为宋家培养出来的女人,对奢侈品的研究自然是十分到位的。 这百达翡丽是瑞士日内瓦仅存的家族独立经营制表商,历史悠久,工艺精湛。在钟表技术上,一直处于领先地位,拥有好多专利。从1851年第一项“旋柄上发条”专利开始,随后又发明了精确调节器、双重计时器、大螺旋式平衡轮、外围式自动上链转子,还有平衡轮轴心装置等。仅一九四九到一九七九三十年间,就有四十项专利,其专利之多,为名表之最。 像这么好的手表,价值当然也不菲。 “不错。”段天道满意的看着手腕上这块黑带白底,看起来很有霸气的百达翡丽,点了点头:“多少钱?” “这是百达翡丽的经典款。”百达翡丽女表似的女售货员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一百四十七万四千四百。” “嗯,买了。”段天道面不改色的把卡递了过去,高挑的女店员有些颤抖的刷了卡,有些颤抖的给段天道签了名。 段天道很认真的伸出两根手指仔细摸了摸白羊儿光洁如玉的手腕和那款光滑如玉的手表,很开心的笑了:“嗯,还算配得上我的女人,最起码这一秒钟,我们在一起。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再给我来二十三块不同款式的,打包。” 被幸福感杀掉的女售货员声音都尖细了起来:“……是!是的先生!” 白羊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殷先生!我,我真的不需要这么多……” “怎么不需要?”段天道摇了摇扇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每个小时换一块手表,就代表我们随时随地都在一起,多好!” 白羊儿怔了半晌:“您的意思是,我每个小时都要起一次床?” 段天道:“……”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就待转身,突然觉得自己手边有什么东西一动,定睛一看,却是那个百达翡丽女表似的女售货员趁白羊儿没注意,将一张很小的纸条塞到了自己手里,小意的舔了舔粉嫩的红唇轻声道:“要是手表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呃…… 手表有问题不是应该白羊儿打给你? 为什么又是我打? 搞不清楚状况的段天道只好点了点头,收了纸条。 身后的一群人手几个鞋盒,几个手表盒,觉得有钱泡起妞来就是牛逼的保镖:“……” 段天道带着白羊儿基本把整个商场都逛了一遍,身后的保镖明显已经不够用了,白羊儿死死的挽着段天道的手臂,都不敢回头。 嗯,这尼玛回头率实在是太高了。 任谁看见身后一排排手提着大包小包几乎堆起来的大汉,都要忍不住停下来看两眼,要不是这些大汉一个字都不说,大家都以为这是哪个公司来作秀的。 “殷先生……差,差不多了吧……”都说女人逛街是不会满足的,但是白羊儿今天实在是满足的太狠了,基本上这几乎等于把整个商场搬回了家,她现在唯一忧心的,就是等会回去了以后,这么多的东西,究竟该往哪里放…… 只怕…… 只怕是需要租个仓库才行了……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又把焕然一新的白羊儿从头看到尾,摇了摇头:“不着急,嗯……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第五百一十章 没有人和你争了 段天道说的这个地方,叫蒂芙尼专卖店。 蒂芙尼在钻石饰品上,那可是最著名的牌子……精致切割的技术,能把女人的温柔纤细表现的淋漓尽致。 细节为王。 只看这蒂芙尼专卖店里的装修,就能看出若干细节来。 周边是清一色透明宽大的玻璃外墙,能清楚的看到店内的景象,门口是一张半弧形的木栏玄关,又巧妙的阻挡住投向店内顾客的目光,顶上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灯罩,明亮却不刺眼,让人感觉又贵气又有档次。 竖条纹的深色实木柜台,显示出这地方不一样的层次感,中间那一方圆形的展台里,耀眼的展示着各种名贵的钻石饰品,勾引着人们想要得到它们的欲望。 段天道的一众保镖都留在车上看东西,就只有段天道和白羊儿走进了店内。 看着这些美丽的令人几乎不敢直视的钻石,让白羊儿沉默了很久。 没有多少女人能抵抗钻石的诱惑,白羊儿也不例外。 只是男人送女人钻石,多半都有很多深层次的含义,他把自己带到这家钻石店里来…… 难道是要…… “看看你喜欢什么?”段天道很含蓄:“钻石不像其他东西,一次呢,最好就只要一样。要不然就配不上那句广告词。” 白羊儿怔怔道:“什么广告词?”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 白羊儿知道钻石的意义,尤其是钻戒,像这样的东西,没有人会傻乎乎戴满十根手指,那不是炫富,那是二傻子。 可是……真的要选钻戒么? 说实话,白羊儿真的很想选,事到如今,她觉得不论这个男人年纪多大,都一定是她将来的依靠,能依靠一辈子,为什么要依靠一阵子? 可是她同时也知道殷有德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才应该是正牌的吧…… 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低调,不争。 所以虽然白羊儿很想选钻戒,但她终于还是微微叹了口气,把目光从那一排排玲琅满目的钻戒上挪开了来。 “咦?麻烦请把这个耳钉拿给我看看。” “小姐好眼力!这个耳钉可是蒂芙尼最富盛名的六爪镶嵌设计……”甜美的售货员哪还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大客户,急忙热情的介绍起来。 白羊儿小意的拿起耳钉,正准备细看,身后却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巧巧就从她手上把耳钉拿走了,伴随的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唷!这是蒂芙尼最新款的耳钉嘛,我要了。” 正在看项链的段天道微微‘咦’了一声,转过头去。 唔…… 白羊儿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穿的很霸气的妞,之所以说她穿的霸气,主要是因为身上布料比较少,把该凸显的地方都凸显出来了。 这小妞的长相勉强也还算过得去,就是眉宇间那股子逼人的傲娇之气,看着就让人想揍她。 “不好意思。”甜美的售货员微微咳嗽了一声:“这耳钉这位小姐还没有看完……” 她的话还没说完,傲娇的小妞已经把眼睛一瞪:“你新来的?连我林小美都不认识?我男人就是你们的老板知不知道?我说这耳钉是我的,难道你还敢卖给别人?” 甜美的售货员果然还就是新来的,被小妞这么一刺,一时间登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为难的看向白羊儿:“要不然,您,您看看别的?”tqr1 白羊儿倒是没生气,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嗯,好,那就看看别的。” 傲娇的林小美得意的拿起两个耳钉,就打算直接换上,但她身后却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巧巧就从她手上把耳钉拿走了,伴随的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唷!这是蒂芙尼最新款的耳钉嘛,我要了。” 甜美的售货员:“……” 傲娇的林小美:“……” 段天道耐心的把玩着手里这对耳钉,点了点头:“真的还不错,那就包起来好了。” “放下!”林小美‘腾’一下就急了,差点蹦到天花板上去:“你给我放心听见没有!我说那是我的!谁敢抢!” 白羊儿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殷先生,不如就算了吧,没什么的,我也不是特别喜欢……” 段天道耸了耸肩:“这已经是我的了。” 林小美愤怒的瞪着根本就没打算还的段天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赶快还给我!” 段天道还没急,白羊儿却突然急了,别人抢她的东西不要紧,但怎么能侮辱她的男人,她一时间激动的都有点儿发抖:“你怎么说话的!” “哼!”林小美上下打量了白羊儿一番,冷笑了一声:“唷!我道是谁,这不是那跳艳舞的白羊儿嘛!怎么,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不要,最后捡了这么个老头?你的眼光也真是不错啊……” 她那双三角眼不怀好意的在段天道身上巡弋了片刻:“就算有几个臭钱,可这个岁数,到了晚上只怕就不行了。噢!我知道了,你是打算继承他的遗产呢!哈哈哈!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好……” “啪!” 傲娇的林小美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怒发冲冠的白羊儿,简直不敢相信地球是圆的,抖颤的手指晃晃悠悠的指着白羊儿:“你,你一个跳舞的,竟然,竟然敢打我?!” “啪!” 旁边看戏看得好热闹的售货员:“……” 傲娇的林小美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另外半边脸脸,目瞪口呆的看着轻描淡写的段天道,简直不敢相信宇宙是无穷大的,抖颤的手指想要指人,却发现都捂着脸了,只好愤怒的大声怒喝:“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竟然也敢打我?!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我今天要不把你们这对老夫少妻……呸!奸夫淫妇弄死!我就不叫林小美!” 此时专卖店后面的大门已经打开,一个男人带着几个保安急匆匆的赶了出来:“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林小美一看见这个男人,终于‘哇’的一声就哭了,飞快的扑进了男人的怀中:“刘哥!帮我教训他们!不不!刘哥!打死他们!他们竟然敢打我!呜呜呜……” 被称作刘哥的男人也怒发,他也冲冠,他登时脸色就一阵发青,袖子都撸起来了:“谁?!是谁敢打你!老子非打得连他妈……” “是我。”段天道没等他说完,微微咳嗽了一声。 “是……”男人一抬眼,正看见段天道,登时就怔了怔,发青的脸色突然就有点发白,又有点发红,到了最后莫名其妙就有点发绿,刚才那股子上房揭瓦的豪气好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就没了,嘴唇一阵破了皮似的哆嗦:“殷,殷老大?怎么,怎么是您老人家?” 段天道摇了摇扇子:“是啊,早知道这是你的店子,我就不自己来了,喜欢什么让你直接送酒店去多好。” “是是是!一定一定!”这个男人无巧不巧,正是刚刚为了和段天道搭上线一块钱贱卖了玛丽亚酒店的刘帅,这一下简直心都碎了,这惹事的小兔崽子,在云海,谁都能惹,怎么能惹到这位霸王龙的头上呢! “刘哥!”他怀里傲娇的林小美不干了,这不是打架么?怎么攀上关系了:“揍他啊!他打你的女人!” 刘帅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那尼玛必须的要揍!” 他做事还是很利落的,说揍他就揍,一把就将林小美推到了地上,抡起好大一记耳光,就打在林小美的左脸上,立马肿的跟发糕似的:“草泥马的臭婊子!连殷老大你都敢得罪!你他妈找死呢吧!” 被打的一愣一愣的林小美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你,你也打我?” 刘帅狞笑了一声,本来挺好看的一张脸都差点笑歪了:“打你?他妈的打得就是你!” 他反手又是一记好大的耳光,就打在林小美的右脸上,这下总算是肿对了称,这样他还不过瘾,上去‘咣咣’两脚就踹得林小美很有可能生活不能自理。 白羊儿眯了眯眼,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殷先生……” 段天道耸了耸肩,又看了几秒钟,才咳嗽了一声:“行了行了,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啧啧,左边还是不太对称啊。” 甜美的女售货员:“……” 见刚才傲娇的跟他妈一样的林小美蜷缩在地上变成了一团不知道什么,刘帅才终于放过了她,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她已经看不到眼睛的大饼脸上,转过头就堆出一脸谄媚的笑:“殷老大,这事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把她管教好,我向您赔罪!这店里您和白羊儿小姐看上啥,随便拿,都算我的,都算我的!” 段天道叹了口气,反倒把手里那对耳钉放下了:“其实你这女人的话吧,也还有几分道理。她刚才说我一到晚上就不行……哎!说真的,我最近吧,还真有这种感觉……我说刘先生有没有什么偏方,能帮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 恨不得把林小美他妈都杀了的刘帅:“……” 这什么事? 这算什么事? 这年头,谁能解决年纪大不能人道的事?这个惹祸精,这不是给自己找刀子么! 刘帅只觉得一股子热血直冲上头,飞起一脚就踹在奄奄一息的林小美头上:“我去尼玛的!你怎么不去死!” 来回又踹了几遍,他才收住手,拼命咬了咬牙:“殷老大,我听说这个人在看钻石的时候,可能会对身体产生很大的帮助……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就把这家店盘给您,您可以慢慢看……说不定,说不定会有帮助。” “噢?”段天道精神一振:“真有此事?那我不要还真不行!快快,多少钱!我买了!” 刘帅的眼圈有点红,主要是想哭:“一,一块钱。” 今天才知道一块钱可以买家店的甜美女售货员:“……” 刘帅的速度一向是非常迅速的,不到二十分钟,就把转让合同签好,递给了段天道。 段天道点了点头,转手又递给了白羊儿。 看了看手里的耳钉,又看了看地上那一团不知道什么,缓步走了过去,将耳钉放在包子林小美的手边,轻声道:“来,我送给你,拿着吧,现在没有人跟你争了。” 突然就觉得悲从中来,泪水犹如黄河之水滔滔而来的林小美再也忍不住了,猛然间嚎啕大哭,像个没了妈的孩子。 第五百一十一章 美人茶 白羊儿丝毫没有犹豫,拍了拍那个甜美售货员的肩膀:“嗯,虽然老板换了,但是你们都不会换。从现在起,你就是店长,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务,这里是我的电话,有需要才打给我。” 甜美的售货员今天经历的一切比一年经历的都多,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说不出话来。 白羊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应该说保证没有问题。” 甜美的售货员打了个激灵:“保证没有问题!” 刘帅黑着脸拿着一块钱走了,林小美痛哭流涕的拿着那双用生命换来的耳钉也爬走了,白羊儿突然拉住段天道,也走了出去,小意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随随便便就把这家店的经营权交给别人?” 段天道摇了摇头,他很明显对这个一点都不关心,当然,任何人用一块钱买来的东西,肯定都不怎么关心。 “是因为这蒂芙尼的制度。它的成品,有百分之四十一的制造成本,百分之三十四点四的运营成本,百分之六点四的广告和营销成本,还有百分之六点二的税收,所以利润就只有百分之十二。也就是说,一枚五万五的蒂芙尼钻戒,利润就只有六千六。”白羊儿明显很关心,所以她说的很专业:“利润比这么固定,根本不可能被人私下捞取油水,所以,其实不管谁来经营,结果都是一样。” 段天道耸了耸肩:“这些不重要,这家店已经是你的了,随便你怎么弄,开心就好。” 白羊儿怔怔的看了他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小脸儿就有点红:“你现在有空么?” 段天道也怔了怔:“有啊!”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么?” 段天道当然不会拒绝美女的邀请,不过二十分钟,就来到了一户别致小区里。 这里应该就是白羊儿的香闺了,段天道本想着让保镖把今天给她买的东西都送上来,仔细看了一眼,还是休了这个念头,嗯,真的装不下。 白羊儿这间套房也就两室一厅,并不算大,只是内里的器具都十分完善,软绵绵的沙发座椅坐起来十分舒适,两边的把手还能自动抬起,放下。 “殷先生,您是喝咖啡,还是茶?”白羊儿乖巧的问了一声。 “喝茶吧。”段天道随意的观赏着屋内的环境,很快就将目光定格在阳台上那些漂亮而娇小的内衣上。 白羊儿不是白情雪,一点都不在意某人灼灼的眼光,殷勤的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晌,小美女转身进来,端了一杯香气扑鼻的热茶,还隔着一米多地,那美妙的茶香就直钻某人的鼻腔。 “好茶!”段天道经常陪同天机老头子泡茶,见识不凡,忍不住眼睛一亮,紧接着却微微一怔,这茶的香味如此特别,品质如此之高,但他居然……没喝过?!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白羊儿的小脸蛋突然红了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殷先生知道……这是什么茶么?” 段天道接过茶,一饮而尽,他从小耳濡目染,对华夏的茶文化也算颇有研究,这茶叶用的分明是龙井,但这泡出来的茶水香甜四溢,竟似与普通的龙井大不相同,忍不住咂了咂嘴:“茶叶是龙井,但是这其中肯定用了什么不一样的法子,香味实在是太特别了……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殷先生博学,这茶叶的确用的是龙井,但是制法和一般的龙井不大相同。每年谷雨之前的龙井芽头细嫩,可制出一年之中的极品好茶。再……再须未破身的年轻女子在早上破晨时上山采摘,并……并把芽叶捂于胸前……方可保持茶叶的鲜嫩与纯净,而……而用这种法子采摘的茶叶制成成品,除了能保留龙井本身香气外,亦可冲泡出一种……一种‘乳香’……故又称‘美人茶’。”白羊儿羞红着脸,将这个典故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段天道恍然大悟,这个典故他倒是知道,不过那个叫做‘乳前龙井’,想是嫌这个名字不能登堂入室,换了个好听的名目。 唔……这茶叶碾得精细,茶具也擦得十分干净,没想到这白羊儿倒是个泡茶的好手,这茶配这青涩女子的温润,着实是让人颇为神往。 方才牛饮了一杯,还真是忘了体味体味,段天道伸出杯子:“再来一杯!” 白羊儿的脸蛋愈发红润,却没有多说什么,返身又去泡了一杯。 再次品来,还真是有点那种感觉…… “真是太好喝了!”段天道忍不住悠然神往:“也不知道是何等女子,才能捂出这么香的茶叶来!” 白羊儿忍不住顿了一顿,终于又咬了咬牙:“这茶……是我亲手种的……” 段天道:“……” 亲手种的? 这意思也就是说……这茶叶……是她亲自采摘……亲自用……捂过的? 段天道顿觉心里一热,一股强大的气流顿时在全身狂暴躁动起来! 白羊儿似乎猜到了段天道的心思,小脸羞红的几乎垂到地上去,但依旧坚持着说道:“在我们那里,只有遇到心仪的男子,才会献上这样的茶……” 呃…… 对对对! 这种法子泡出来的茶,也的确是给心仪的男子才……tqr1 段天道:“……” 他不是智障,而且非常有想象力,白羊儿用一个典故就他带进了一片旖旎的想象中,勾起了男人的某些再正常没有的念头,原则上来说,这就属于一种心理情药,就跟看了某些不良书刊影视之后身体会产生反应一样…… 而且白羊儿现在这个姿势……似乎真的有些故意!还故意,挨这么近?! 领口这么低! 这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骤然陷入某种无言的暧昧之中,白羊儿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显得更加迷人,姣白的粉脸白中透红,樱桃小嘴鲜嫩欲滴,那一张一合湿润的樱唇更是令人只想一亲芳泽。 露出的肌肤雪白细嫩,凹凸玲珑的身材被紧紧包裹,短短的裙下一双迷人玉腿雪白修长,洁白圆润的粉臂,充满着少女的妩媚…… 阵阵扑鼻的香气令段天道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刚喝的美人茶,全身血液不由得加速流窜,一双大手忍不住就想要朝前探去,看看那被遮掩的下面,是怎样一副诱人的画卷! 但是…… 段天道咬了咬牙,妈蛋!当时为了自己的计划,不得不说自己那方面不行! 现在真是作茧自缚啊! 啊啊啊! “殷先生今天送了我很多礼物……”白羊儿一直没有抬头,声音也越来越低:“我也想送殷先生一件礼物。” “不用不用。不用给我送……”段天道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白羊儿已经悠悠的站起了身,很自然很自然的将肩头西装式的深色小外套脱了下来,肩胛均匀的扭摆间,将白嫩颈间一串闪闪发亮的珠链衬得万分夺目,那珠链前段一个粉绿的翡翠造型犹如流线,坠入那胸前鼓胀的峰间,直令人浮想联翩。 段天道的喉头好一阵干涩,正要拼命咽一口唾沫,白羊儿却已经开始很自然很自然的脱起了裙子,段天道顿时咽不下去,喉头就像堵了一团燃烧的炭渣,烧的人浑身难受。 紫色短裙是后开背式的,白羊儿优雅的背转身去,向后拉开拉链,拉的好慢好慢,两只细嫩的手臂向后伸起,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当整条短裙就在段天道面前滑落下地的时候,段天道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经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展现在男人面前的,是一副完美无缺的脊背,白羊儿很优雅很优雅的缩了缩肩膀,稍瘦的肩膀与手臂所组成的线条,正展现着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从斜背后,手臂下隐隐透出的优美弧线,比直接从正面目击更显得诱人万端。 此情此景,的确是一幕完美的画面。 如此的诱人景致,哪怕就是个宫里的太监,也得春风再度玉门关! 段天道真的是有点忍不住,主要是他很清楚就算白羊儿知道自己是正常的,她也不会退缩,那可怕的热望就犹如万蚁啮心,一点一点撕咬着他的心。 眼看他就要忍不住把扇子一丢,扑上去再说,哪曾想白羊儿却完全没有转身,就这样走进了厨房,端着一套煮茶的工具走了回来。 段天道:“……” 搞了半天,脱衣服是为了…… 泡茶? 看得出,这白羊儿的确对茶道相当精通,就当着段天道的面开始净手,然后引茶人荷:“殷先生,这是上好的龙井。” 段天道从小耳濡目染,当然清楚白羊儿的意思是在让自己赏茶,然后就是赏具。 这品茶讲究用景瓷宜陶,也就是景德镇的瓷器,宜兴的紫砂壶。 白羊儿虽然并不富有,这一套茶具却是价值不菲,若非真心热衷于此,绝不会花大力气收集。 白羊儿随后将沸水倾入紫砂壶、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中,洁具提温,将乌龙茶放入茶壶。沸水再次入壶时,壶嘴冲着段天道点头三次,即所谓凤凰三点头,向段天道表示敬意。 随后封壶,分杯,分壶,奉茶,闻香,品茗。 白羊儿神色肃穆,以示这是极隆重的待客之道。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变得肃穆起来,就连段天道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做老僧入定状。 其实这煮茶之法很是繁杂琐碎,只是在白羊儿做来,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白羊儿的动作舒缓轻柔,皓腕轻抬,修长的脖子微微歪着更显得白皙迷人。她一丝不苟做完了所有的步骤,动作连贯温和,娴雅文静,真的将女子之柔美展现到了淋漓尽致。 加了点盐巴的茶汤很香醇,茶香扑鼻。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段天道的确很渴。 煮茶的过程很肃穆,但问题是煮茶的白羊儿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件衣服! 一具迷人的玉体就这么无遮无拦的展现在某人的眼前! 享受这个过程的男人,恐怕很容易就会觉得口渴! 谁能想得到,白羊儿所谓的礼物……竟然是这个! 白羊儿下意识的甩了甩秀发,半跪着将刚刚沏好的一杯茶递到段天道的手中,那张可爱的红扑扑的脸上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巧的鼻子好似不服气地向上翘,最性感的就是那红嘟嘟的樱桃小嘴那么地鲜艳动人,看得某人就只想一口将它给咬下来! 香茶美人…… 果然很开心! 段天道很开心的拿着架势喝了一口茶,好吧,其实是一口气灌进去的,滚烫喷香的茶水贯彻全身,顿时通体舒服的很透彻。 “这份礼物您还满意么?”白羊儿低着头,用发丝遮住烫得发烧的脸颊,低声问道。 “满意!”段天道拼命的点头:“太满意了!” “殷先生如此厚待羊儿,羊儿无以为报。”白羊儿不知何故,微微喟叹了一声:“日后但凡殷先生有暇,羊儿当为殷先生泡茶解忧。” 其实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喝茶的段天道:“……” 第五百一十二章 喂猫和喂狗 白羊儿是被宋家一手训练出来的美人,她很懂男人,她也知道应该怎样让一个男人为她疯狂。 但她从来没有面对过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算想要疯狂也无能为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来报答这个男人对她任性的好。 眼下这份美人茶,就是她唯一能想到,并且唯一能做得到的一件事。 只要段天道愿意,她愿意哪怕这样一辈子,直到自己这件艺术品人老珠黄,不再有保留的价值。 白羊儿淡淡的叹了口气,也许不会有那一天……因为以这个男人的年纪,也许看不到自己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了。 或许……让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永存在男人的心中……这也是一件好事? 段天道不知道白羊儿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时候有点思维困难,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很困难。 白羊儿的魅力本来就很难挡,更何况是在没穿衣服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段天道还能用别的某种方式控制自己的反应,或者他说的那句话就已经算帮了。 “今天喝够了。”段天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可却阻挡不住那吐出每一个字眼里的火热:“你好好收拾收拾,晚上就搬到玛丽亚酒店来吧,从现在开始,那里就是我们的殷家。你是殷家的人,自然要住在家里。” “是。”即便白羊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难免微微有些颤抖:“我这就开始收拾。”tqr1 “嗯,那我就先回去等你。”段天道转过了脸,白羊儿根本不知道她没穿衣服时候那种颤抖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段天道脸上尽是憋出来的痛苦之色,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走了,茶也不喝了。 嗯,主要是害怕再多喝一杯,就要出事。 段天道和白羊儿出不出事宋巾帼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已经要出事了。 大事。 白羊儿不但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那一晚之后,宋巾帼已经派过好几个人试图跟白羊儿接触,白羊儿很礼貌却很坚决的拒绝了宋家的一切建议和要求,或者是……命令。 这是宋家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宋家的家主,居然无法控制自己培养出来的手下! 这件事其实说大也不算大,不过是损失了一个手下而已,即便加上那价值三亿的春水居,宋家也不是损失不起。 但这个苗头实在是太不好了,白羊儿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头,如果这件事传开之后,所有人取笑宋家御下无方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宋家其他的手下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怎么想这件事。 宋家一向以培养女人出名,这其中自然也有些不能为人道的黑暗手段,要让宋家的女人乖乖听话,这都是必须的方式。 如果这些手段都无法震慑这些女人,只怕很快宋家就会变成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底下的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我了个槽! 还要翻天了! 背叛必有代价,这就是治家的铁则,如果宋家还想要在世界上立足,那么就不可能不让白羊儿付出这个代价! 但是…… 宋巾帼忍不住长长的吸了口气,她身边的宋云裳很乖巧的递上了一只唇笔。 宋巾帼:“……” “夫人。”宋云裳见宋巾帼不接唇笔,主动在自己漂亮的左脸上画了一个圆:“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白羊儿背叛了宋家,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可她现在又是殷家那个老怪物的女人,如果动了她,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宋巾帼又叹了口气,这口气比上一口长,表示她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我们不能出手。”宋云裳悠然自得又在自己右脸上画了个三角:“但不代表别人不能出手。” 宋巾帼怔了怔:“理由呢?” “夫人。”宋云裳微微一笑,扬起已经被画的一脸唇彩的脸蛋:“您想得太复杂了,女人本来是非就多,何况是白羊儿这样的美女?那些臭男人为了美女争风吃醋本就是常事……” 宋巾帼第三次吸了一口长气,比前两口吸的都要长,但她终于也微笑了起来,拿过了宋云裳手中的唇笔:“来,你左脸上还少个三角。” 宋云裳:“……” 接下来的几天,云海的社交界发生了震动。 一个来自德国,身为一个神秘古老高贵封闭的华裔家族的家主,拥有德国侯爵爵位的殷有德先生,突然来到了云海,并且在火速的加入了几个例如桥牌俱乐部、斗狗俱乐部、打猎俱乐部、赛马俱乐部等上流人士的玩意后,浮华的宣称:“云海,世界的花园,我爱死他了……我希望,能够在云海扎下根来。” 小道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的,一些好奇的大人物的妻子,通过某些官方渠道得到了证实,这个可爱的老头子的一切证明都是真的,他的确是一个古老的贵族家族的继承人,并且,瑞士银行在云海的分理处也偷偷摸摸的证实,这个小伙子拥有完全可以匹配他身份的财富,也就是说,富可敌国。 那个分理处的经理人点头说:“是的,富可敌国,这位先生在我们银行开设了无限支取的户头,并且得到了总行的认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老人,每年如果能够花费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美金,就已经非常惊人了,不是么?但是他每年都花好几亿!” 经理人同时宣称自己并没有违犯瑞士银行的规矩,因为这是殷有德侯爵先生特许的,特别吩咐的,任何人打听他的任何消息,都必须给予详实的答复,前提是不暴露他的隐私。所以经理人也非常乐于,非常自豪的宣传一下,自己的分理处,是自己管辖的分理处接待了这样的一位豪客。 势力的太太夫人们马上计算出来了,一个可以支撑一个人类如此奢侈的生活的本金,起码要在百亿美金左右。是的,百亿美金,否则瑞士银行也不会给他开设这样古怪的户头,无限支取,一个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名词了。 当然了,很多八卦记者也注意到了,殷有德侯爵先生那根小手杖上那些华贵精美的装饰,以及手杖头上那一颗闪闪发光的黑色珍珠。 全部都是罕见且买都买不到的珍品! 至于殷有德先生的保镖群,那一批百余人的豪华保镖团,据说来自德国和云海某个大型保安公司联合的产物。 根据某些上层社会偷偷流传的消息,来自德国的这些家伙就在一个月前,还是联邦德国的精锐特种部队,能够支付这样专业的保镖团的费用,从某个方面更加凸现了殷有德侯爵先生的尊贵身份…… 谁又知道这些高手其实不过都是黑兵的外围高手呢? 几个花花公子仅仅用了五分钟,就和殷有德成了要好的朋友,好兄弟,好哥们…… 当然,如果不是拜干爹实在太有失身份,那说不定好父子也会出现。 他们欢快的邀请殷有德出席他们的斗鸡大会、斗狗大会、打猎旅行、午夜宴会、秘密交友社团等等,殷有德欢快的答应了,并且送给了他们一些不是非常的昂贵,但是非常有品味的纪念品,例如,来自非洲大草原的象牙小饰品等等。 可以说,殷有德几乎在一瞬间,就进入了云海的上流社会,没什么好说的,他的风度,他的博才,他的衣饰,都显示出他可不是暴发户,而是真正的古老贵族的传人。 当他不动声色的指点出了一套茶具的出产年代和地点,以及制作它们的匠人的姓氏后,在场的老先生们对殷有德的好感达到了顶峰。 殷有德表现的很有教养,深深懂得见好就收,不太抢去自己刚刚认识的兄弟们的风头,一个华美的鞠躬告别后,殷有德给在场所有的人下了邀请:“先生们,今天晚上我将在我在云海刚刚购买的地方举行一个小小的宴会,欢迎大家光临……杨三丰先生,我的地址是……嗯?” 杨三丰挪动着胖乎乎的身躯,点点头说:“云霄俱乐部,就是以前的春水居。欢迎大家……那里刚刚装修过,如果有任何的瑕疵,欢迎大家指正。” 出了门,杨三丰还在很不自在的搓下巴:“殷老大,这几天我们干嘛要东奔西走结交这些二等家族的纨绔子弟?现在云海的那些一流家族,谁不知道您殷老大的名头?” 段天道坐上车,闻言摊了摊手:“你傻啊?云海的二流家族是人数最多的名流圈子,那些大家族跟他们来往的少,也根本不会替老子做宣传,光凭这一小撮一等家族的子弟,老子开俱乐部能挣几个钱?” 杨三丰听段天道这个口气,倒是松了口气,嘻嘻笑道:“对啊,这么说话才是你殷老大,这两天装绅士装的我又他妈虚胖了几十斤……话说,就算咱们是拉客,可干嘛跟这些孙子装名流啊?” 段天道看了这个胖子一眼,沉默了一会,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胖子还挺投缘,难得耐心了一回:“一等家族之所以能成为一等,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重视你是不是有教养,是不是有礼貌,他们只看你是不是有实力,所以对付一等家族就要够狠。二等家族之所以不能成为一等家族,就因为他们还享受你能教给他们的教养和礼貌,相比之前你是不是有实力,倒不是特别能吸引他们。” 胖子怔了一会,突然就笑了:“我懂了!就是喂猫得丢鱼,喂狗要丢肉包子!” 段天道也怔了一会,突然就把手上那个象征着教养的拐杖丢到了地上:“妈了个巴子,还是这么说话过瘾!” 开车开的好有教养的瘦子木棉:“……” 第五百一十三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当天晚上,段天道满意的看着那群公子哥儿,满意的看着他们眼里的震惊神色。 十几尊华美的银质雕像,眼睛如他吩咐的那样,镶嵌上了蓝宝石,而一切仅仅在一天之内就准备好了…… 杨三丰站在段天道附近,按照他事先交代的,很有教养道:“殷先生,我去布置保安工作了,我另外安排人在您身边,自己也要多小心,这里不是您的封地。” 段天道傲慢的点点头,挥手示意杨三丰走开。两个下属走了过来,跟在了段天道的身后,彷佛两尊门神。 公子哥们七嘴八舌的惊叹起来:“上帝啊,侯爵先生,您还有封地么?”tqr1 段天道无奈的耸耸肩膀:“哦,一小片不值钱的领地,七八个湖泊、二十几座山头,三十几座古堡,仅此而已,那些什么葡萄园子、酿酒作坊,我也就是保留了作为一点点消遣,是的,让我看起来觉得开心的消遣。说实在的,你们谁想要么?我可以用现金转手的,那些领地每年只能给我赚不到三亿美金,我倒是很想在云海定居,那些没有什么用处的。” 一个公子哥咽了口唾沫,不知天高地厚的问:“侯爵先生,那片领地您开价多少呢?” 段天道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嘛,葡萄园以及那个作坊,曾经有酒厂开价三个亿,古堡么,有些古怪的收藏家要用三十亿美金连同里面的文物、艺术品统统买下来,那些山峰以及湖泊,有个大的投资公司想开辟一个旅游景点,和我协商到了五十六亿七千万,可是我没答应。” 段天道在这里胡吹海吹的,吹得这些公子哥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死死得看着这个浑身笼罩在金色光芒中的豪富。 终于,他们明白了,再打听这个侯爵大人的身家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他嘴里泄漏出来的情况,足以让自己那可怜巴巴的零用钱无地自容。 于是,一个和段天道交情不错的公子哥转移了话题:“啊,侯爵大人,您的那个胖胖的保镖头子,他去安排保安工作?您这里已经够安全了吧?怎么还要这么多保镖?”他眼里是好奇的神色。 段天道雍容的摆摆手:“哦,不,亲爱的,我对于自己的生命没有看重到这种变态的地步……这些纯属家族的传统罢了,一个人的生命算得了什么呢?我曾经亲自带着匕首和老虎搏斗的,经历生与死的刺激,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我并不看重自己的这条性命,是的,是这样。” 众人惊呼:“天呐!和,和老虎搏斗?”一众公子哥虽然没有发出质疑的声音,但眼里全是不相信。 这老头都能打虎,那武松就只有上树了。 段天道把手杖交给后面的保镖,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上衣,那些经过他亲手炮制出来的,可怕的伤疤出现在诸位年轻人的面前。段天道一副自负的神情:“是的,我在自己的医院躺了一个月,而那可怜的小花猫,被我砍掉了脑袋。” 段天道掩起了衣服,一众公子哥们忍不住一起咽了口唾沫,然后报以羡慕的憧憬的掌声,随后,还是刚才那家伙:“那么,您为什么要重新布置保安呢?您看,我们身边甚至一个保镖都没有,咱们云海安全的很。” 段天道接过手杖,轻盈的舞动了一个杖花,同时显示了他在花剑上的高深造诣,微微抬头说:“主要呢,在这几天我要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是的,一个让我正式进入云海社交界的盛会,如果有可能,我会邀请云海所有的名流都出场……” 公子哥们微微张开了嘴,瞪圆了眼睛,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哦……” 段天道很有礼貌的微微鞠躬:“我在云海还没有什么知名度,也没有什么影响力……可是,我有你们这群亲爱的朋友,不是么?你们会帮我的,是不是?亲爱的先生们?” 公子哥们乐了,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们当然会帮您的!我们是朋友,我们也乐于看到云海的名流聚集一堂,这一定会是今年最吸引人的宴会,按照您的大手笔,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杨三丰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汇报说:“先生,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公司又调集来了两百名保安,负责宴会的保安工作,我已经勘测了所有的死角,保证绝对的安全。” 段天道按照贵族的习气,微微对杨三丰点了一下头,随后是一个夸张的花俏手势:“先生们,请进,我带了一些葡萄酒过来,这些酒出产于我的那个小作坊,大家可以试试其中的风味,今天刚刚运到,我叫他们选了最好的货色,希望你们能够喜欢……对了,这些酒以前仅仅供我家族的人品尝,现在,我希望把它们推向全世界,你们明白的,要学会经营,这样才能细水长流,家世才不至于倾倒。” 公子哥们发出了赞叹声,好奇的跟着段天道朝屋子走去,急于品尝段天道推荐的佳酿。 杨三丰不屑的看着这群没有任何辨别力的公子哥,脑袋扭向了一边,嘿嘿笑了一声。 此时在云霄某处刚刚工作完毕的白羊儿,微微直起身子,抬起芊芊玉手擦去了额角的汗珠,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几天后的宴会基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一个大型宴会需要的准备,比起一百年前,不,仅仅是五十前年,都要简单太多了。 那时候,一应物品需要从遥远的地方运来,费时费力,甚至有人用一年甚至两年的时间准备一个奢华的宴会。而现在呢?发达的交通决定了,只要有钱,就可以在三天内准备好一切,如果您非常有钱,那么一天就够了。 一个豪华的宴会,需要什么呢? 一个神秘的主人,有钱的主人,看起来很有品味的主人,以及一个非常独特的主人,最好还有一个高贵的,吸引人的身份……殷有德符合一切标准。 然后,就是精致的器皿,这一点根本不成问题,用了十万美金的代价,殷有德给了她一套据说还是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银器作为餐具。 天知道这些昂贵稀有到了极点的东西,他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再来,就是食物了。 这种社交宴会,其实谁也不会太在意食物,各方宾客谁不是品尝过各种珍稀食品的大人物?难道您真的能够找到一条真正的龙来款待客人? 所以食物根本就不重要,只需要精致、卫生、服务好就足够了。 当然了,出于礼节问题,食物和酒水是绝对不能少的,也绝对不能过于难看,两片豆腐以及廉价的香槟是肯定不能用的。 所以,就算宾客们不会对它们有兴趣,一桶桶澳洲牡蛎,一只只南美龙虾,乃至燕窝、鱼翅,无数珍藏的美酒,还是在白羊儿的操办下,纷纷从世界各地的原产地用专机送了过来。 白羊儿从小就接受着这些教育,可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虽然疲累,身体却总也兴奋的停不下来。 这一切都是殷有德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不止是宠爱,还有让她觉得自己有存在价值的事情做。 她微微吸了口气,看着天花板上那盏价值超过一千万的玲珑灯塔,美丽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她已经决定了。 以后……自己的舞蹈,都只跳给……一个男人看。 一众公子哥们越是朝云霄里面走,就越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重新装修…… 不,应该说是重新修建过的云霄,建筑群多样而华美。 比如这个用餐的建筑,就像是神话中宫殿般的尖顶大厦,好多公子哥自诩走遍天下,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奇丽的建筑。 大厅里摆着各种奇巧助玩物,所有的灯饰都是用水晶雕成的,配上黄金灯座。一张用整块圆木雕成的巨大圆桌上,摆满了醇酒和美食。 单只酒类,就有五十种以上,其中有从来自各国的葡萄酒和蜜酒,也有性烈如火的华夏传统白酒,俄罗斯的伏特加等等等等。 用金盘盛来的美食,更包容了天下各地的口味,甚至是象鼻猩唇驼峰,不管你听说过的还是没听说过的,应有尽有。 但是真正令公子哥们好奇的,还是一把刀。 一把形式奇古、刀身特别宽而短的刀。 刀鞘是用一种暗黄色的金属制成的,上面锻着七颗金光闪耀的透明宝石,只有极识货的大能,才能分辨出这种金钢石的真正价值。 这把刀平放在一个也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制成的刀架上,就拜访在大堂的正中央。 有个公子哥忍不住想去拔刀。 但是段天道立刻阻止了他:“这把刀动不得。” “为,为什么?” “因为这是把魔刀,一动就要见血。”段天道淡淡道:“今天这么开心,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一众公子哥们一起打了个哆嗦,慢慢都坐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有人问说:“侯爵大人,这什么刀这么牛逼啊?” “这把刀叫‘天、地、神、佛、人、鬼、兽’七杀刀。见神敬神,见鬼杀鬼。” 众人面面相觑:“听起来好凶……” 段天道微微一笑,笑的很有文化:“这天地间的名刀宝剑,哪一把不是凶器,据我所知,这把刀还不算最凶的。” “天呐……那最凶的一把是什么刀?” “是小楼一夜听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这是一把刀的名字?为什么这个名字起的这么有诗意?” “是的。”段天道耸了耸肩:“我也觉得很有诗意,听说这把刀还有个很美丽的传奇故事。” “快快!”一众公子哥都忍不住急切了起来:“是什么故事?” 段天道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个美人,抱着一把刀,在一座小楼里听了一晚上外面下的春雨。后来这把刀就成了小楼一夜听春雨。” 一众公子哥:“……就,就这样?” 段天道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那……”一个脑筋转得快的立刻道:“那这个美人抱刀的时候穿没穿衣服?” 段天道沉默了一会,看着这个好有才的白痴:“穿了。” “那这把七杀刀肯定也有故事吧?”一个公子哥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这个故事:“会不会精彩一点?”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我想……应该会吧……” “为什么是……应该会?” “因为这把七杀刀的故事还没有发生。”段天道很快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目光中却殊无笑意:“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发生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谁不让干我跟谁急! “别说这些了……我们一边吃着一边看看我为这场宴会准备的东西吧。”见一众公子哥们一脸的疑惑,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带开了话题:“古罗马的奴隶主,为了吃到一条新鲜的,鲜美的鱼,会让奴隶顶着木盆进行接力赛,跑上两天两夜把鱼送到自己的厨房,那时候鱼还是在跳动的……我们不需要这么无情,我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钱而已,可是我们就可以享受到比罗马皇帝更加奢侈的服务。” 一个公子哥连连点头:“您真博学。” 段天道谦虚的笑着:“不,先生们,仅仅是因为我生活的圈子,需要了解这些。为了匹配自己的身份,一点点独特的知识是必须的。”随即他拍了拍手掌。 一条活的来自撒哈拉的大骆驼被杨三丰的下属牵着朝后院走去,随后是一头来自日本神户的公牛,再是一头来自中国青藏高原的公羊,随后是一只肥壮的鹅,它来自英国的乡下,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它来自德国,一只小鸽子,来源意大利。 段天道微笑着说:“也许我准备的这份食物会让客人们有兴趣,无论如何,一头烤骆驼会是一个惊喜的。” 公子哥们忍不住纷纷鼓掌,随后连饭也懒得吃了,迫不及待的跟段天道告辞,冲出了门口,开着自己的豪华跑车冲向了各个俱乐部,第一时间发布段天道豪华宴会的消息。 一个来自撒哈拉某绿洲酒店请来的厨师,恭敬的站在段天道身边:“殷先生,烤骆驼需要小火烤上三天三夜,可是时间上……” 段天道白了他一眼:“笨蛋,我没有侮辱你们传统文化的意思,可是在我这里,就按照我的规矩做。那些客人不会管你这匹骆驼烤了多久,各个部分全都分开烤,最后再把它们填进去,是的,按照我的话做,这样最多一天就够了,然后再给你们十二个小时……这些客人不会注意味道的,因为他们没吃过,明白么?” 厨师本来就黑,这一下基本看不到颜色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段天道,段天道无奈的示意杨三丰给他塞了一叠钞票:“你们就是不懂得变通,妈的活该一直住在沙漠里……好了,听我的没错,您可以说我这个不是烤骆驼,可是谁在意呢?能吃就行,随便给它换个名字都可以,嗯……比如说,方便型烤骆驼?” 厨师脸黑的跟他妈似的,摇摇头朝后院走去。 段天道也懒得理他,转头对杨胖子道:“去,把所有请柬都送出去,这次会很热闹了。” 杨胖子嘿嘿一笑,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喝着美人茶呢,时间就过得比较快,两天后,晚上7:00。tqr1 万众瞩目的云霄俱乐部豪华宴会开始了。 这一天,包括杨三丰都是一身笔直的燕尾服,也不晓得他这一身,究竟花了多少面料。 好在除了他之外,两百多名大汉个头高矮都差不多,彬彬有礼的在云霄内外巡视,或者帮助客人们泊车,他们经过严格训练培养出来的风度举止,让所有的客人都无形中感受到了殷有德这个主人真正的贵族风范。 就好像一个知情懂理的真正贵族所需要表现的那样,段天道没有在院子门口,而是在宴会大厅的台阶上,带着几个仆役,在那里迎接宾客。 段天道一身黑色的礼服,稳重、庄严,而左胸口处的精巧的绢花,以及一条细细的从纽扣中延伸出来的怀表银链,加上手中调皮的小手杖,让他带上了几分年轻人才有的活力。白皙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皱纹,纤长有力而干净的手指,显示出他是真正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的高贵人士。 对于任何一个到来的宾客,段天道都能立刻根据他们的衣饰打扮以及年龄面貌,大致的判断他们的爱好、为人,然后加上几句不轻不重的马匹奉承,让所有的客人都如沐春风,对段天道平白多了许多好感。 “女士,您今晚真是太美丽了……哦,这颗珍珠可真可惜,它戴在了您的身上……您的容光掩饰了它的一切光彩,它根本不能衬托出您的美丽……是的,您真是光彩照人,谢谢您的光临。” “亲爱的先生,晚上好,谢谢您的赏光……哦,法院的工作,太匹配您这样威严的先生了……” 木棉在后面轻轻的提醒着来宾的身份、姓名,段天道则是温文有礼的和客人们招呼着,一搭一挡,完美的配合。 一群姿态优雅的女服务生,穿着统一的长裙,手上托着各式的饮料,在大厅内安静的来回走动着,她们并不热情,但是拥有一种娴静的美感,非常符合贵族的身份。 到来的客人们,稍微和别人打了下招呼,马上就自然而然的组成了一个个的小圈子,自顾自的交谈起来。 科学院的、官场的、商业的、这就是社交界的现状。就算你能踏足上流社会这个大圈子,你还要努力的进入这些小圈子,而且你必须选准哪些小圈子会欢迎你,哪些小圈子不欢迎,甚至会敌视你。 虽然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但彼此都有些看不上眼。 文化圈自然是自命清高的,官圈论资排辈,商圈却是比谁更有实力,每个圈子在乎的东西都不一样。 相比之下,那些个纨绔子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不管老子是干什么的,年轻人就是要玩成一团才好。 这些人很罕见的围在段天道的身边,一点也不觉得这个老头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相比之下,他们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老头,世界上有几个老头活的比面前这个殷有德还有活力的?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本来已经看过的那些陈列,今天正式出场的这些比起前两天看到的更加金碧辉煌,震撼人心。 “我的天!”突然有一个纨绔子弟忍不住小声的惊呼了起来:“我要是没看错,那边那个端盘子的……好像是前段时间热播的《大唐风云》里那个安格格啊?” “卧槽!好像还真是!”另一个公子哥眼都绿了:“老子约了她这么久她都说没时间,他娘的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端盘子?” “走走!”刚才说话的纨绔子弟拉着他就准备上去调戏调戏,突然又站住了:“慢!慢着!”他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有没有搞错!这边这个擦桌子的……难道是《都市白领》里面那个乔晓雨?” “……”公子哥眼睛突然也不绿了:“如果你往左边看一下,你就会发现那个腿好长的女仆是《江州行》里面的女一号陈海燕……” 一众纨绔忙不迭的举目四顾,这才发现今天整场宴会里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这些女服务生,居然个个都是目前国内当红的一线女角! 这其中任意一个拉出来站在镁光灯下,都是当天的头条,现如今,居然都在这里默默的做侍应生? 终于有人忍不住结结巴巴道:“殷先生……您,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是啊!”一边立刻有人补充:“这些女人平常的架子可大着呢!” 段天道微微一笑:“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我来安排。” 他身后很快响起了一个很低沉貌似很苦闷的声音:“这件事一点都不难,给她们发帖子,一个人发二百块钱就行了,光是达到今天这个效果,她们就排练了足足三天,没一个叫苦叫累的。” “这怎么可能?”一群纨绔立马就惊呆了:“二百块钱?开玩笑呢!光是那个陈海燕出来吃顿饭开价也是二十万人民币啊!如今当女仆只要二百?这也能干?” “哼哼。”段天道身后那个声音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呢?我跟她们说了,不来也可以,我就把那二百块钱全部换成钢镚砸在她们脸上,然后让她们一块一块的吃下去。” 堂间穿过的风:“……” “卧槽!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众纨绔实在是忍不住了,殷有德牛逼是殷有德的事,像他这样的谦谦君子,又怎能干出这样辣手摧花的事来,君子手下有这样的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妈的!找死呢!”段天道身后这个穿着仆役服的大汉终于懒得遮掩,恶狠狠的抬起了头:“连我龙海都不认识!” 一众被霜打了的纨绔:“……” 被段天道一夜打趴下这件事实际上盖得很严实,只有只有一流家族清楚,二流家族顶多从报纸上看看龙家管家犯事入狱,也大都以为这是龙家的通天手段所致。 龙家在云海一向是以横行霸道闻名,尤其是这个霸气十足的龙海,一般过街都是横着走的,在场的纨绔子弟,大都吃过他的亏,刚才龙海把头低着躲在段天道身后谁也没有注意。 也是,谁能想到堂堂龙家的大少爷,会在这里做迎宾呢?就算看着眼熟也不敢往那上面想…… 没想到这却是真的! 当即就有好几个纨绔子弟连忙赔笑道:“原来是龙家大少爷,失敬失敬……”犹豫了半天,还是有人没忍住:“您,您今天怎么出现在这儿?” 这纨绔子弟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以龙海的身份,怎么着也应该出现在宾客名单里,怎么会变成杂役? 龙海虽然知道这个的意思,但还是很生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杂役,当初殷有德说要他来帮手,他还以为至少是个管事的。 他妈的一个杂役! 还是搞接待的! 这要是换成别的时候,他几个老大的耳刮子就打得人家找不到北了,但是面前的这个老头微微咳嗽一声,他就觉得脊梁骨发凉,脸上火辣辣的,天灵盖上冒汗,那仅剩的一点威风立马全收了回去,恭恭敬敬道:“个人爱好,嗯,我喜欢这个接待这个工作,贼喜欢,谁不让我干,我跟谁急。” 一众公子哥们:“……” 第五百一十五章 都教授都是外星人! 有几个脑筋转得快的公子哥,咽下一口惊讶的唾沫之后,面对段天道的时候,态度无形就恭谨了许多。 不管是什么理由,能让龙家大少爷当跟班的,都是可怕的大人物。 这个老头的势力,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深不可测。 “宋夫人到!”门口的保安大声道。 这一声吆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管什么圈子的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虽然圈子跟圈子有不同,大家也互相看不顺眼,但也是有例外的,有些人是无论哪个圈子,都会欢迎。 就好像正在进来的这位。 谁也不知道宋巾帼今年究竟多少岁,如果不刻意去读取她眼角的细纹,不去看她脖子上因为岁月无法阻挡而留下的细细褶皱,不管是那一身淡雅的长裙还是微笑时候雪白如玉的牙齿,乍一看上去都不过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 挽着她手臂的,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百六十五的少女,身体婷婷弱弱,腰肢手揽可断,一条白纱长裙,淡褐色的长发,精致小巧美丽的面容,手中捧着小小的一束百合花。 段天道当然认得,这就是宋氏三姐妹中年纪最小的宋小雅。 今天她这一身,将她的纯洁和可爱展现的淋漓尽致,只可惜她的身材的确是稍稍矮了一些,没能挡住她身后两外两个同样惊艳的大美女。 左边的宋红妆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色晚礼服,设计紧束的腰身和拖地的裙摆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愈发修长婀娜,胸前的大开设计,令无数男人的目光不得不投注在那一抹赛雪欺霜的白皙上,优势尽显。 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尽掩她右侧的宋云裳。 首先映入段天道眼帘的,是一双修长而健美的腿,这双腿包裹在那条短裙下,接着往上,便是那盈盈堪握的纤细柳腰,柳腰往上,是丰润有致的曲线,然后便是白皙如玉的脖颈,以及微翘略尖的下巴,红若樱桃的小嘴,高高的挺直鼻粱…… 尤其是那双如秋水般荡漾的美眸,美眸中雾气朦胧,似乎有幽怨如石子投湖,泛起圈圈涟漪,揪动人心。 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 旁边一个早看得合不拢嘴的公子哥忍不住接道:“是啊,这三个都是宋门最优秀的女人啊……真是羡慕蒋秋实啊,听说一口气就娶了三个……” “女人多就很好么?”杨胖子很明显有不同意见:“听说前段时间蒋家被人坑的好惨,可见红颜祸水啊,不是那根葱,怎么可能炒的了这盘大菜?” “说的是啊……连蒋家都吃不下,还有谁能吃得下?” 段天道微微一笑:“你们觉得我怎么样啊?” 一众纨绔怔了怔神,突然觉得浑身的鲜血都被点着了,这是尼玛多大的一个八卦啊! “是啊是啊!”一个公子哥忍不住道:“我看也只有殷先生才有这个资格拿下这三个丫头!” 另一个公子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可惜殷先生就是年纪大了点……” “卧槽!你懂个屁!殷先生这样阅人无数的大才,罕世难遇,能要了这三个祸水才是宋家的福气!” 众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都浮现出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围着一行将入土老头子的画面,那画面简直美的不敢看啊…… 顿时一齐会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段天道微微一笑,已经迎了上去,对宋巾帼低声说:“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夫人,难道不是么?” 宋巾帼看着段天道礼貌的莞尔一笑:“是的,非常美好。我希望以后会更加美好,可是……您实在是太厉害了……有的时候您不觉得太贪吃会消化不太好么?” 段天道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收了白羊儿和这处地,却依旧没有放弃宋氏三姐妹的事,却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嘿嘿一笑:“这不算厉害,我还有更厉害的地方,只可惜夫人是很难知道了,倒是她们……以后有机会知道的。” 宋巾帼淡淡道:“殷先生那方面厉害不厉害我可能真的不知道,不过殷先生既然说了游戏规则是你情我愿,只怕我的三个女儿,不太可能有这个机会体会到殷先生的厉害了。” 段天道很洒脱的摊了摊手:“夫人不必提醒我,男欢女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之一,若是强来又有什么意思?你放心,若是你的女儿们真的不愿意,我绝不迁怒宋家。” 在旁边半天没说话的宋小雅怔怔的看了段天道半晌:“你们在说什么东西厉害不厉害啊?你什么很厉害啊?为什么要我们来体会啊?” 两个正打机锋打得好过瘾的人:“……” 段天道真的很难理解以宋小雅的反应速度和理解能力……究竟是怎么得到宋家义女这个名额的,她貌似除了长得很纯洁很好看,基本就是缺根弦啊! “荡秋千!”还是段天道的反应比较快,他很温和的笑了笑:“我荡秋千很厉害!” “咦?荡秋千很厉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荡啊!真的!我荡的可好了!我也特别喜欢荡!”没想到宋小雅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声音还越来越大,登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段天道:“……” 她身后的宋红妆急忙上前,拽了拽宋小雅的裙角,低声道:“他逗你呢,别说这个了!” 宋小雅奇怪的看着宋红妆:“为什么?” 宋红妆犹豫了半晌,才咬了咬牙,附耳道:“荡秋千的妇女是什么?那不就是荡……” 宋小雅又怔了半晌,更加莫名其妙:“荡秋千的妇女……是什么啊?我就是喜欢荡秋千啊。”她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小。 从此以后不荡秋千的众人:“……” 好在终于有人愿意出来打破这个尴尬了,一个拥有几个荣誉教授身份,自己还担当着某个大学某个实验室主任,同时是那个大学某个学院院长身份的瘦高个老头很热情的走到段天道面前:“晚上好,殷先生……鄙院非常感谢您前天捐献的科研基金,这让我们有财力解决几个大难题,您为忽下的科学进步做出了贡献。” 段天道露出了雍容的微笑:“都教授,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加大基金的投入……您最近有什么稀奇的发现么?” 一众突然发现都教授已经老了的人:“……” 都教授连忙摇头:“先生,科学是严肃的,没有什么稀奇可言,他们就存在在那里,不过等待我们的发现而已……非常感谢您也对外星生物的研究感兴趣……” 段天道怔了怔:“你姓都,你不就是外星人么?” 都教授差点就怔成了他爹:“我?我不是外星人啊……”tqr1 “这不可能啊!”段天道登时就有点着急:“《来自星星的你》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凡是都教授,都是外星人啊!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怎么会投资一亿给你的研究计划?你研究黑洞,难道不是因为要回家?” 都教授更急了:“什么回家?我家就在地球啊!我真的不是外星人啊!那演戏什么的,都是假的啊!” 一众已经不晓得什么是地球的人:“……” 这尼玛什么事啊? 投资了一亿,就因为以为人家是外星人啊! 啊啊啊! 我也要当外星人啊! 但是本来好着急的段天道突然又不着急了,他理解的拍了拍都教授的肩膀:“我明白,我明白,对对,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是我没考虑周全。算了,今天我们就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嗯,改天找个没人的时候,给我表演个隔空取物就行……” 这辈子不会隔空取物,下辈子也不大可能会这个技能的都教授:“……” 幸亏迎宾的大汉又大声叫嚷起来,打断了这个更加尴尬的局面:“蒋家家主蒋天先生到。” 段天道精神一振,唔……又一个主角到场了。 蒋天穿着一身很朴素很低调的便服,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面孔显得有些黝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老迈沧桑之态。 今天他既没有带夫人,蒋秋实也没有跟着来。 说实话,如果有的选择,蒋天自己都不想来,但针对蒋家的商业狙击刚刚停止,又必须要和这个觊觎蒋家儿媳妇的老头子打交道。 蒋天已经多少年都不干这么憋屈的事了,没想到快死的时候,还得干一次。 大厅内的人,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门口移动了一下,蒋氏家族虽然已经日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蒋天现在还是拥有强大潜势力的大人物,可不能怠慢,无穷的隐形利益,就在他的身上呢,甚至他的身体附近的空气,似乎都带着权势和财富的味道。 段天道没有迎上去,主要是迎上去不知道说什么。难道握一握手,温和的说:“谢谢你同意我抢你儿媳妇啊,明天请你吃饭啊。” 不靠谱。 杨胖子轻轻的点了一下段天道的后背,示意所有的宾客都到齐了,段天道微笑起来,看着正和众人打招呼的蒋天:“果然大人物非要最后一个出场啊……” 杨胖子赶紧上前一步:“现在论到您出场了,您在他后面,比他大!” 好大的段天道:“……” 所有的宾客自觉的看向了段天道,蒋天也大度的微笑着站在了一边。 段天道谦虚的走到了大厅中央,端起了一杯红酒,用那种充满了优雅意味的声调道:“先生们,请让我对诸位的光临,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我只是一个刚刚进入云海的客人,诸位能够赏光,实在是我的荣幸。” 段天道举起酒杯,宾客们纷纷举起了杯子,互相示意一下后,一饮而尽。 按照惯例,段天道应该让大家自由活动,让各人按照喜好自得其乐,然后作为主人的段天道就会在那几个公子哥的带领下,一一拜访来宾中身份尊贵的人,这就是社交宴会的意义所在。 可是段天道违背了常理,他笑嘻嘻的说:“诸位,我给诸位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我想,在云海这个现代化的都市,还很少有人会这样做吧?请,请跟我来,我想,大家应该有兴趣见识一下游牧民族最盛大的酒宴……吧?” 第五百一十六章 最重要的人! 宾客们来了兴趣,唧唧喳喳的跟着段天道朝那座专门用来用餐的建筑走去。 随即,宾客们就发出了惊呼赞叹,几个公子哥不住口的说:“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先生们,这就是我们说过的东西!是不是很壮观?” 大厅的正中间,巨大的橡木架子上,一头巨大的扒皮骆驼发出了诱人的香味,随着几个彪形大汉的转动,慢慢的整个架子带动着骆驼转动着,一滴滴黄亮的油脂滴在了下方的火炭中,发出了嗤啦啦的响声,一朵朵小火苗一闪而逝。 宾客们轻轻的鼓起掌来,微微的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一幕的赞赏。 尤其那几个大汉都仅仅身穿一条皮短裤,露出了他们身上那壮硕到了极点的肌肉,很有一些古朴神秘的风范。 几个身披伊斯兰长袍的女子慢慢的从后院树丛的阴影中走出,几个看起来鹰钩鼻、黄皮肤、皮肤粗糙的家伙跟在后面,手里提着长长的月牙形状的弯刀。女子手里捧着巨大的银色托盘,上面古朴的花纹,微微磨损的盘身证明了它们的古老珍贵。 那几个高薪聘用的厨师飞快的,熟练的划开了骆驼的肚子,几个大汉帮忙,用叉子把里面的小牛取了出来,然后划开了牛的肚子,取出了里面的公羊…… 直到最后取出了那个被油脂浸透了的烤鸡蛋。 几个云海上流社会的大人物面面相觑,他们中有人曾经在中东一带品尝过这样的盛宴,自然知道这个鸡蛋将会献给在座的人中最尊贵的那位…… 那么,段天道会把这颗鸡蛋献给谁? 无论给哪一个,他都得到了那个人极度的好感,但是,他绝对的招惹了其他人的仇视。 只要那些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稍微的添油加醋一番,不用十二个小时,整个云海都会知道,原来在某侯爵的心目中,某某比其他某某要尊贵…… 嗯,到底他们有什么差异呢? 到底是谁的老婆比较多,还是钱比较多?或者从来不穿内裤? 几个大人物面面相觑,脑子里面翻腾不休…… 这个殷有德,他干嘛准备这个东西? 他想给谁? 老的如同秋风中一片落叶的蒋天心中忍不住都有些摇曳,他也不知道是害怕殷有德走过来把鸡蛋给他,但是希望得到鸡蛋。 如果殷有德真的给了他……难道自己就要把儿媳妇让出去?这怎么可能? 但这个面子是多么的大…… 宋巾帼的面色也有些微微变了,她也不知道是害怕殷有德走过来把鸡蛋给她,但是希望得到鸡蛋。 如果殷有德真的给了他……难道自己就要把宋氏三姐妹让出去?这怎么可能? 但这个面子是多么的大…… 就在一群人患得患失之际,段天道已经用银质的叉子叉起了那个浓香扑鼻的鸡蛋,放在眼前看了半晌,突然微微一笑:“再不出来,鸡蛋就凉了。” 众人一起怔了怔,银铃声响了,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顶大红的花轿,花轿是传统的八抬大轿。 就见八条宽肩窄腰的壮汉脚步渐缓,一顶红顶大轿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停在内外部已粉刷装潢一新的大厅门前。二十四名早已在此候驾的精健大汉雁翅般分列在道旁,道上早已铺上红毡。 一个身高九尺,紧随轿后,穿鲜红宽脚裤、金黄象鼻靴的巨型大汉,一身铁打般的肌肉上一颗颗汗珠子比珍珠还亮,左耳垂上倒挂着的一枚碗大金铃,在风中不停的“叮叮叮”响。 落轿后,巨型大汉俯身掀开轿帘,轿中人终于走了出来。 铃声清越,又有风吹过,这个人仿佛也被风吹动了。 一个优雅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一袭素白的长裙显得她的身材非常高,而且非常瘦,可是她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是柔软而富于弹性的,你绝对摸不到她的骨头。即便长裙很长,也一样掩不住她那双非常长的腿,如果她的身高有五尺九寸,她的腿长至少在三尺八寸以上。 这么样一双修长结实的腿,无论长在什么样一个女人的身上,都是种非凡的魅力。 “宋白羊?”宋红妆忍不住小声的低呼出来。 宋小雅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看着她的时候,就像看见了一只高贵的猫?” 宋云裳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她把夫人的话贯彻的很好。” 宋小雅怔了怔:“夫人的话?” 宋云裳看着旁边沉默的宋云裳,眼中浮现崇拜之色,道:“夫人像一本浩瀚的书,值得花一辈子时间去读它。夫人常说,女人年轻时,不妨自恃外貌,但不要以为只凭外貌便能收获一生的幸福。女人要想得到一辈子的忠诚和宠爱先要有足够的学识和才华,以及像猫一般的性格,才能永远吸引男人的目光……” “猫?” 宋云裳点了点头:“猫,大多数时候是优雅且高傲的,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不论在哪里都是高昂着头,但有时候它也能像孩子一样在你怀里撒娇,等你喜爱它,逗弄它时它也许突然伸出利爪,狠狠挠你一下,然后高傲的走开,最后当你觉得受到伤害时,它也许又会走过来,安抚一般舔舔你的手,朝你温柔的喵喵叫两声……” 宋小雅忍不住吸了口气,无可否认,这样的女人确实对男人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掌握不住的女人能够激起男人的征服心,而这种像猫一般的女人,只能让男人在征服的过程中慢慢沉沦最后反而被女人征服,像毒药,美丽却危险。 “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夫人跟我说过这句话?”宋小雅羡慕之余,却觉得十分好奇。 一直没说话的宋巾帼终于说话了,她微笑着摸了摸宋小雅的头:“那是因为你跟别人都不一样。” 她这句话似有厚此薄彼之嫌,但是宋云裳和宋红妆却丝毫没有介意,反倒一起点了点头。tqr1 宋云裳道:“小雅,你注定做不了猫的。” 宋小雅忍不住道:“为什么?” 宋红妆很及时的补充了一句:“因为没有你这么笨的猫。” 笨得不如猫的宋小雅:“……” 宋巾帼露出慈祥的笑容,继续摸着宋小雅的头:“不用沮丧,虽然你不像猫,但是你的纯洁是什么女人都比不上的,在男人的眼中,这种吸引,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宋小雅有些迷惘的怔了一会:“那我就不是猫了?也好,反正我对畜生过敏。” 宋红妆和宋云裳:“……” 从轿子上翩翩而下的白羊儿此时已经踩着那个巨型大汉的后背,走下人间,犹如迈动着舞步来到段天道身边,自然而然的挽住这个男人的臂弯:“对不起,来晚了。” 段天道灼热的目光在白羊儿精致的脸上滑过,嘿嘿笑了一声:“不要紧,我殷有德最在乎的人,当然值得晚一点出场。”说罢,他就将鸡蛋送到了白羊儿的嘴边:“趁热吃吧,这是我送给你的。” 一众人等:“……” 这个殷有德是不懂得宴会的规矩么?谁不知道像这样的东西,应该送给场间最重要的人? 这个白羊儿几日之前,还只是一个舞姬罢了,就算漂亮一点,腿长一点,但她凭哪一点比场间的这些大人物重要? 段天道似乎很清楚在场这些人的想法,他似乎是很不经意的淡淡道:“在我殷有德的心目中,自己的女人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这种重要比财富,权势甚至生命更重要。” 他这句话说完,原本静默的场中突然就有人鼓起掌来,率先鼓掌的是一个女人,然后一众本来在这种场合里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夫人小姐们,突然就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掌声,还有人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是啊!要不是实在是老了点,我都恨不得上去抢过来!” “老一点怕什么!真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看年纪来的!我一会就来抢!” “你好像已经结婚了吧?” “老娘离婚行不行!” “……” 虽然段天道的做法有悖于宴席的传统,但他对爱情的重视,却是任何人都无法诟病的,很快在场的男士也接受了他的选择,一起面带微笑的为他鼓起掌来。 白羊儿有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鸡蛋,美丽的眼睛中隐隐有晶莹的泪光闪动:“这份礼物……是不是太重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什么礼物也不如你重。”说罢,就将鸡蛋送入白羊儿的檀口中,白羊儿轻启红唇,咬了一口,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真的很好吃,你也尝尝。” “噢?”段天道也咬了一口,嘿嘿一笑:“好吃是好吃,只是不如你好吃。” 众人看着这一对当众打情骂俏的男女,一齐发出善意的笑声。 “白羊儿!” 突然之间,一个粗豪的嗓门打断了这个原本很和谐的场面,任谁都听得出这三个字,是用一种开山裂石还加了重金属的腔调发出来的。 众人一起一怔,扭头看去。 却见一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排开众人,当先走了进来。 男子面貌普通,皮肤略黑,目光凶狠透着几许邪味儿,仿佛故意炫富似的,双手有意无意地交叉摆在胸前,十根手指倒有六根戴着金戒指翡翠戒指,硕大的戒面几乎将他的手指全部盖住,典型的暴发户形家。 神态倒是跟前几天的龙海很像,行走从不看路,鼻孔朝天高傲之极,同样的跋扈神态。 杨胖子忍不住就看了一眼龙海,却见一向跋扈的龙海面色微微一变,喃喃道:“张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把装逼的刀! “张健?”杨胖子是云海的地头蛇,闻言也怔了怔:“你说的是张家三年前离开云海去法国发展的大公子张健?” “就是他!”龙海吸了口气:“妈的!这是当初唯一敢在云海跟老子掰腕子的混蛋!张家这几年的势力发展的也很快,我还以为他已经看不上云海这块地盘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段天道,犹豫道:“要不要去跟老大说说,要他小心一点?凭心而论,张家比我们龙家的势力,也不遑多让。” 杨胖子微微一笑:“跟你们龙家不遑多让的家族……你觉得殷老大会在乎么?” 登时就说不出话来的龙海:“……” 他半天才咽下一口唾沫,转而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张健:“希望他能活着走出去吧……” 张健并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他只是很气愤,甚至看都没有看旁边的段天道一眼,他只是恶狠狠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白羊儿:“老子出去打拼,这么辛苦,就为了完成你的期望!你倒好!居然找了个空档就把自己送出去了?嗯?” 这个时候,他才看了段天道一眼:“还送给这么个老头?你是脑子进水了?嗯?” 他每说一句话就嗯一声,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 每说一句话,他还朝前走一步,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的咄咄逼人。 “你要钱是不是?”张健额头的青筋根根都在跳:“老子差钱?当初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我的资产再翻十番,你就跟我!老子辛辛苦苦打拼了三年,现在已经六番了!你就不能再多等几天?嗯?想男人想疯了?嗯?说话啊!你倒是跟我讲道理啊!” 白羊儿忍不住看了段天道一眼,低声道:“那,那是宋夫人让我提出的条件……” 段天道当然知道这些条件不过是宋巾帼用来搪塞这些追逐白羊儿纨绔的理由,那时候的白羊儿还是宋家的工具,又哪里有资格说不? 以宋巾帼的眼力,肯定是认为当时的张家还不够实力,如果张家的实力真的能番十倍,自然就有了资格,如果达不到,就正好名正言顺的拒绝。 其实严格来说,现在张健也没有达到条件,只是当初宋巾帼并没有在这个条件上加期限,所以让他有了质疑的权力。 换做以前,宋巾帼肯定有一百二十种法子来应付这样的局面,但她现在只是微微一笑,朝后小意的退了一步。 嗯,现在白羊儿已经不是宋家的人了,是他殷有德的人,那么自然麻烦就是殷有德的,不是宋家的。 一众宾客面面相觑,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清楚。 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真正强大的家族,比如蒋家和宋家,都在袖手旁观,其他的人又怎会擅动? 更可况,就算想要挺身而出,也要看自己够不够资格。这个张健以前可是比龙海还要跋扈的主,谁又敢给自己找不自在? 白羊儿没有挺身而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很清楚这个时候并不是她出头辩解的时候,所以她只是咬了咬雪白的牙齿,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轻声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真的男人敢于承担老婆闯下的祸事,哪怕老婆把天捅了个窟窿,男人也该像女娲那样一丝不苟地把天补起来。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件事?” 一边的杨胖子哪里还不知道老大的意思,恶狠狠的狞笑了一声:“来啊!兄弟们!咱们来好好的跟他讲一讲道理!” 一众彪形大汉一起应了一声,四面八方就把这个张健团团围住。 张健冷笑了一声:“怎么?想打我?没搞错吧?我张健不过离开云海三年,现在就没人记得了?在云海……还有人敢打我?这样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吧?” 一边的龙海不知道为什么,腮帮子就抽搐了两下,喃喃道:“我他妈的好像看见了几天前的自己……” 杨胖子嘿嘿一笑:“那你有没有想揍自己的感觉?” “有……” “那还不动手?” 龙海登时把心一横,对啊!现在自己跟的可是能一夜灭掉龙家的主,还需要顾忌什么张家? “他娘的!老子想揍这个混蛋很久了!上!”今天护场的保镖里,龙家也象征性的派了十个,而且当然都是最好的,龙浩这一声招呼,立时就有十条大汉猛扑了上去! 张健的脸色陡然就变了:“龙海!我操尼玛!你敢打我?你他妈……” 他没有说完,因为有人动作比所有人都快。 那个人居然是场间最胖的杨三丰!他老大的拳头一下子就砸在张健的左腮帮子上,砸的他一个踉跄:“他妈的!揍他!叫你出场比我老大还晚!” 对于这个理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众人:“……” 龙海忍不住感激的看了杨胖子一眼,他很清楚,杨胖子是殷老大的人,他第一个动手,是要把这事揽到身上去,免得张家把帐算到龙家头上。 跟着这样的老大,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龙海此时完全没了顾忌,当即狞笑了一声:“大伙注意了!这次我要打得他连他爹都认不出他来!” “是!” 感觉被剽窃了台词的段天道:“……” 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混乱,一大群的保镖在围着张健一顿狂揍,一大群宾客看热闹的看热闹,讨论的讨论,沉思的沉思,但最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这件事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穿的很不显眼,长得也很不显眼的男人,缓步走到了客厅的中间。 段天道和白羊儿就站在中间的烤骆驼架边上,骆驼架的后面,有一把刀,一把看起来只是装饰,但是名字却起的很凶悍的刀。 七杀刀。 男人走到刀架前,停下脚步,似乎在欣赏这柄刀的刀身,刀身真的很细,看上去与岛国的倭刀有几分相似,然后他就伸手拔了出来。 他拔刀的动作很寻常,给人感觉下一刻他会去找块木块,然后把木块砍成两半。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天花板与地面之间的数十米的空间,都随之而产生了变化,刀身与鞘口磨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堂内的空气似乎如受惊的禽鸟四处散开,露出了清晰的人影。 段天道和白羊儿的身影。 而当他直执细刀,刀锋直对白羊儿修长的颈后时,堂间狂风大作,空气中掀起波澜。 细刀出鞘,万物便生出如此强烈的感应,握着刀柄的这个普通男人,究竟拥有多么可怕而强大的实力? 注视着场间动静的人们,因为四周气流的变化而极度震惊了起来,很多人在这一刻,都看见了那个普通男人的一刀。 尤其是宋巾帼。 宋巾帼是知道今天场间会有变化的少数人之一,她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个变化的发起,却是推动这个变化的手。 她知道会有变化,也猜测到这个变化或许会很惊人,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变化居然惊人到了如此程度! 那个人…… 竟然能请到这么强大的高手? 门外洒落进来的月光、星光、天花板上璀璨灯光散发出来的光线,落在这个普通男人的身上,把他身上的黑衣照耀的仿佛碧天,把他手中的刀锋照耀的仿佛燃烧的火柴。 普通男人的身躯仿佛燃烧了起来,燃烧在湛蓝的青天里,无穷无尽的杀气,从刀锋上喷薄而出! 宾客们更加震惊,急促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人们下意识里屏住了呼吸,在等待那下一幕,或者无比血腥一幕的来临。 段天道看不到正在仿佛正在燃烧的普通男人,但他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能体会到身后那一刀里蕴藏着的无尽威压。 他身上的衣服仿佛也要随着一道燃烧起来,但他神情依旧平静。 很多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怜悯,有不甘,还有很多其他。 所有人几乎都看得出,这一刀的目标其实是白羊儿。 但也有人希望,这一刀其实是砍向殷有德的。 有人想要试图提醒殷有德,还有人想要提醒白羊儿,但是他们都只能把这一刻停留在想法里。 因为这一刀实在是太快了,太霸气了。 根本没有给任何人提供预警的机会,白羊儿香消玉殒这个结果,似乎已经是注定了的结局。 段天道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微笑。似乎目光在凝注在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正在挨打的张健身上。tqr1 但他的右手已经很自然垂落在身侧,他的手指修长,非常适合握住东西,而他的左手牵着白羊儿,右手边就只有一条骆驼腿。 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拿起了那条骆驼腿,自然而然的回过身,一腿就架住了那一刀。 这个过程说起来似乎很长,但实则就是电光火石的一霎那。 普通男人拔刀砍下来,殷有德回身用一条骆驼腿架住了那一刀。 就这么简单。 只是这一瞬间谁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用一条骆驼腿,就能架住这么可怕而凶悍的一刀。 段天道还是在笑,只是这一次,他笑的幅度有点大。 因为那个普通男人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居然呆呆的看着手里被架住的刀,怔住了,似乎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段天道飞起一脚,普通男人吭都没吭一声,手中的倒就不要了,随手就飞跌了出去,这一跌,就跌出去十几米,重重的撞在墙上,震起一阵尘烟,然后面朝下趴在地板上,竟似已经晕了过去。 那把刀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居然二话没说就摔成了两半!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摆把刀在这,是为了方便你杀人用的?我那是装逼用的!这是把木头刀!傻逼!” 已经晕过去的傻逼:“……” 第五百一十八章 蠢也要有个度吧! 这一连串的变化发生的非常突然,也非常震撼。 从张健站出来吸引注意力,到那个男人拔刀砍向白羊儿,再到殷有德架住那一刀,在飞起一脚把那个男人踢飞到墙壁上,也不过数分钟而已。 等到众多宾客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一群保镖愧恨于自己没能尽到保护的责任,当即就把晕倒在地的男人团团围住,管他晕不晕,先几十老拳上去了再说。 “卧槽!敢在这里动手?”杨胖子啥也没说,拿着一把五公分粗的大铁棍就上去了,正要照着那男人的脑袋抡下去,被段天道拦住了。 段天道微微冲杨胖子使了个眼色:“哎呀,袭击我的凶手居然逃跑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杨胖子微微一怔,立刻会过意来,应声道:“对对!妈的!居然让这小子给跑了!他妈的!还不快追!” 一众保镖二话不说就把地上的男人架了起来,帮助动弹不得的男人‘逃跑’,转眼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一众宾客面面相觑,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下都知道这个出手袭击的男人只怕这一‘跑’,就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 以后即便是警察来调查,殷有德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这个意图行凶的男人已经逃跑了,他也不知道去向,实际上谁知道这个男人正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遭受着这个世界上最严酷的刑罚。 今天出席宴会的都是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条,很清楚这就是地下世界的规则,这种事如果求助于警察来还公道,只怕反倒落了下乘。 只是……今天这个男人被殷有德活捉了,这场谋刺幕后主谋将来的日子…… 此时地上被打的像包子一样的张健居然呆呆的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呆呆的转过一张包子脸,看着人群中面色苍白的宋巾帼,嘴唇喃喃蠕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段天道先说话了:“云海张家是吧?”他挥了挥手,朝一边的龙海道:“明天起,张家就并入你们龙家的产业了。” 龙海登时大喜! 这云海张家的资产还要超过龙家,既然是殷有德发话,那张家几千亿的资产,从此就姓龙了! 他高兴了,张健却急了:“尼,尼系谁啊!你硕鬼龙井就归龙井!”说完这句,他才想起自己刚刚挨了顿打,登时更着急了:“你他妈低敢哒喔!” 龙海狞笑了一声,又飞起一拳将他打翻在地:“打你怎么了?殷先生发话,就是杀了你又怎样?” 段天道很镇定的点了点头:“如果你乖乖的交出张家所有的财产,我可以不杀你。” 张健还想说他吹牛逼,但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把嘴闭上了,只是看他脸上包子蠕动的形状,可能还是不服气。 “丢出去。”段天道淡淡道:“免得坏了我的心情。” 龙海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率领一众大汉就把张健架起来一路丢着丢着丢出了门口。 其实在场很多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管这个张健服气不服气,殷有德既然已经发了话,那么张家的财产肯定就姓龙了。 几千亿的资产啊……面前这个看似很和蔼的老头,居然一点都不在意,随手就赏给了一个不过跟在他后面打下手的附庸家族…… 这尼玛是不是太可怕了一点? 至于那一众二流家族怎么想……根本就不重要。 段天道解决了这些手尾,意味深长的扫了人群中的宋巾帼一眼,宋巾帼只觉得脸上犹如被一道利刃划过,手脚冰凉的像她死去的妈一样,嘴唇微微煽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场间还能保持镇定的人已经剩不下几个了,但蒋天肯定是其中之一。 一直在喝红茶的蒋天镇定的伸出手,这一次他拿的不是红茶,而是旁边的一杯红酒。 这个时候,酒更适合他的心情。 杯中的红酒醇厚郁馥,年份则恰到好处,是殷有德古堡里的特产,也是很适合蒋天口味的酒。 他习惯性的轻轻晃了晃酒杯,但是酒液的旋转却比预料得到激烈一些,酒液中心激出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几滴飞溅的酒汁扑上了老人的衬衣,在柔和的白色衣料上留下几滴刺眼的红。 蒋天明显一怔,把酒泼出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蒋家的家主就算再老,又怎会是个连酒杯都拿不稳的普通老人?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甚至连他苍老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蒋天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原来连自己的本能都在害怕么?自己表面上的镇定功夫,都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么? 这个殷有德…… 实在是太可怕了! 段天道很温和的笑了笑,正想说话,忽然感觉到面颊上有隐约的刺痛。这并不是真实的感觉,而有些类似于以前被瞄准的感应,但是要微弱得多。 他心头微动,未及细想,立刻微微向后仰头,刚好让过了瞄准点。 瞄准的准星即时轻巧地移动,再次落在了段天道的头侧。这种被瞄准的感觉和普通狙击手完全不同,不光是感觉模糊,而且似乎瞄准的起始点也是在飘忽变化着的,几乎无法确定狙击手的位置。 哪怕是经受过严格反狙击训练的段天道,即使察觉了已被瞄准,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毫无疑问,这是个非常高明的狙击手,远远超过了段天道过往所遇到的那些所谓的狙击专家。 干扰对方感应,隐藏自己的能力……嗯,这个狙击手,专长就是猎杀那些反狙击专家。 段天道突然哈哈一笑:“跳舞时间!” 随即拉起身边正在发呆的白羊儿,翩翩起舞,旁边久经训练的伴奏乐队立刻拿起手中的乐器,开始了应景的配乐。 段天道的身体随着优雅的舞姿带着白羊儿轻轻地晃动着,连续躲开了几次瞄准点,每次都是刚刚闪开即停止。tqr1 闪过几次狙击锁定后,段天道忽然转头,深邃的目光凝聚成一道无形的线,划过茫茫的城市建筑,最终落在河对岸远远一个不起眼的山包上。 被狙击的感觉就此消失。 段天道的眸中精光一闪即没,随即浮现出灿烂的微笑:“大家不必紧张,还请尽情享受吧!今天晚上,我还为大家准备了足够多的精彩表演!” 他的声音稳定而坚定,很快平复了众多宾客的心境,立刻就有三三两两的宾客加入了进来,整个山庄里顿时形成了一道欢舞的海洋。 脱离了段天道视线的宋巾帼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香汗淋漓。 一边的宋云裳乖巧的递过一支唇笔。 宋巾帼:“……” 宋云裳见她不接,也没有坚持,把唇笔收了起来,低声道:“没想到这个殷有德城府这么深,他故意摆了这么一把刀在这里,就是料定因为没有人能把凶器带进来,所以一定会把主意打在这把现成的凶器上。他已经料到我们会对白羊儿出手……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宋巾帼怔怔的看了宋云裳半晌:“你也以为这个人是我安排的?” 宋云裳怔的比宋巾帼还厉害:“难,难道不是?” 宋巾帼苦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傻子?以殷有德这么恐怖的实力,我怎么会做这种飞蛾扑火的蠢事?我不过是想借张健的口,贬低白羊儿的身份罢了,顺便再试试张健能不能从信守承诺的大义上争取一个追求白羊儿的机会……追求爱情每个人都有机会,这个规则是殷有德定下的,我只能在这个规则之内和他掰掰腕子……”宋巾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难道我不知道白羊儿如果死了,我们宋家就完了吗?” 宋云裳忍不住又把唇笔掏了出来:“天,天呐……那,那到底是谁指使的?” 宋巾帼只觉得自己吃了起码二十三斤黄莲,脸上白的像僵尸:“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连你都以为这件事是我主使的……殷有德……他肯定也会这么想……天呐!难道天要亡我宋家?” 宋云裳:“……” 宋氏一群女人正在黯然神伤和纠结之际,陡然间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声:“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啊?快出来!让开让开!警察办案!再拦我告你们妨碍公务!” 众人一怔,举目看去,却见门口站了七八个警察,似乎想要进门,却被一群保镖礼貌而坚决的拦在门外。 段天道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展现出很和蔼的笑容,缓步迎了上去:“诸位警官,是来赴宴的么?非常欢迎!可是我这里不允许穿着公职制服进入,还请换一下便装。” 为首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男人扫了一眼门内一众经常在报纸上才看得见的面孔,彪悍的官威突然就有点发不起来,只好咳嗽了一声:“您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是吧?我姓黄,您就喊我小黄就好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我姓殷。小黄这个名字有点像我小时候养的狗,我还是称呼黄警官好了。请问黄警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一条狗:“……” 黄警官也算是有眼力劲的人,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就算是被冷嘲热讽也只能认,硬来讨不到一点好,于是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殷先生,我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发生了一场谋杀,所以不得不来出警……打搅了殷先生的宴会,真是抱歉。” 见小黄同学很上道,段天道也没有非要强压的意思,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这里什么罪案也没有发生……你也看到了,如果这里有这么严重的事件发生,想必一定有人作证。” 他回过头冲在场的宾客微笑道:“诸位有人看见有谁谋杀谁么?” 一众宾客:“……” 这时候才冲上去说有的,那肯定就是刚才谋刺的幕后主谋,傻子才会出来作证。 见半天没人说话,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道:“黄警官,你看,这肯定是个误会……” 黄警官咳嗽了一声,掏出自己的电话看了看,皱着眉道:“请问谁是宋小雅小姐?刚刚就是这位小姐报的警。” 宋氏众女:“……”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宋氏诸女的身上,不少人心中暗道:果然谋杀白羊儿的幕后主谋就是宋家!这是借着报警的机会来捞人来了! 宋巾帼吃惊的看着宋小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想杀了她灭口,还是索性塞进那个烤骆驼里,蘸点盐巴吃了算了! 说你纯洁纯洁…… 尼玛蠢也要有个度吧! 宋小雅怔怔的看着黄警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被吃掉了,突然起身朝门口走去,大声道:“对!就是我报的警!” 宋巾帼:“……” 第五百一十九章 吃人就是犯罪! 宋巾帼几乎已经急的快要把自己的脚趾头都吃下去了,急忙抢了过来,拦在宋小雅身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女儿喜欢开玩笑!没有什么事,她就是开玩笑的!” 宋小雅怔怔的看着宋巾帼,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声音反倒越来越大了:“你不是教我们不能说谎么?明明刚才就有一场意图谋杀,你为什么要说谎?” 第一次觉得诚实是杀人利器的宋巾帼:“……” 黄警官小意的看了看周围一圈沉默不语的大人物,战战兢兢的勉强道:“啊……是吗?咳咳!你,你说的对!嗯,那,那究竟是怎么回,回事?疑犯和受害人呢?” 宋小雅愤怒的指着段天道:“他就是疑犯!”然后她又指了指后面的白羊儿:“她就是受害人!”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这就真的搞不懂了,人人都亲眼见到不是殷有德出手,白羊儿就香消玉殒了,可宋小雅为什么偏偏要说殷有德是疑犯? 宋巾帼也有些搞不懂状况,忍不住道:“你刚才还说要诚实……为什么乱说话?殷先生和白羊儿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怎么会害白羊儿?” 宋小雅很不服气的嘟了嘟嘴:“我刚才亲耳听到的!他们两个在吃鸡蛋,白羊儿问他鸡蛋好不好吃,他说不如白羊儿好吃!他要是没吃过白羊儿,怎么会知道她比鸡蛋好吃?白羊儿是人,他怎么能吃人!就算现在白羊儿还活着,可他既然想要吃了她,早晚都会吃!这,这还不是意图谋杀!” 场间突然就变得很沉默。 很没有风。 在静默之后,又有尼玛好大一个天雷滚滚而过,全场的人都有一种被炸的外焦里嫩的美妙感觉。 宋小雅看了看黄警官,又看了看白羊儿,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宋巾帼,狐疑的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你们到底怎么了?”宋小雅很愤怒的叉着腰,指着在场所有人的鼻子大声道:“他那句话说的那么大声!难道你们都没听到么?” “哎呀!”这是杨胖子突然就摔了一跤。 “哐当!”这是乐队里面的一只鼓摔在了地上。 “咯咯哒。”这是一只鸡在叫。 “警官。”终于还是白羊儿先反应过来了,她毕竟从小跟宋小雅一起长大,很清楚她的脾性,这句话在寻常人听起来,就是个男女间打情骂俏的俏皮话,但在宋小雅听来…… 嗯,她就不是寻常人。 “这就是个误会。”白羊儿优雅的走到段天道身边,嫣然一笑:“我想跟您澄清一下,就算殷先生真的要吃我,我也是自愿的,与人无尤。” 宋小雅气愤的指着白羊儿的鼻子:“你这个笨蛋!” 都觉得宋小雅不是笨蛋,她简直就是神经病的众人:“……” 黄警官终于从满肚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气愤填膺的宋小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一枪打死她,赶紧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真的是个误会,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请继续。”说完他挥了挥手,一群警察悻悻的转身走了。 宋小雅简直气的不行了:“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这是不作为!你们……”她还想说几个你们,宋巾帼已经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小嘴,半拖半抱着就弄走了。 段天道礼貌的向黄警官点了点头,见点完头他还不走,疑惑道:“黄警官还有事?” 黄警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殷先生,其实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精神病院……” 段天道和白羊儿:“……”tqr1 眼看这边的闹剧落幕,河对岸远远的山丘上缓缓的站起了一个人。 这是一段隐隐起伏的山峦。山并不高,最多只能算是岩丘。山丘顶部看不到什么植物,仅是半腰处有几棵干枯的树,在风中伸展着盘虬的树枝。 一只坚实、厚重的军靴踏上了丘顶,浅褐色的裸露岩石显然无法承受军靴的沉重压力,呻吟着开始龟裂。 一株小草顽强地从岩缝中探出身体,叶片边缘锋利坚韧的锯齿在风中划着军靴。 军靴只是轻轻的一碾,就将这株小草挤碎成了数段。随后,军靴又向前迈了一大步,站到了山峰的边缘。 军靴的主人是个高大的男人,脸上的横肉和伤疤勾勒出一幅掩饰不住的凶残与狰狞面容。他的右手拿着一个战术望远镜,左手是一柄看起来沉重而专业的狙击枪,遥望着段天道的宴会,又看了好一会,才放下了望远镜,喃喃道:“连我都无法瞄准的人……也能惹?” 他眼中的凶光一闪,快步跳上路边的一辆轻型越野车,踩动油门,扬长而去。 轻型越野车的速度逐渐加快,行经的大多是废弃已久的道路。偶尔车轮会压在凸起的石头,让车身高高地弹起,但总是会惊险万分地落在堪堪能够通行的路面,显示了驾驶出众的技术。 越野车很快穿过一大片废弃的小路,在云海边缘一个隐密的巷口停了下来。 高大男人下了车,向巷里望了望,就向里面走去。他身很干净,至少藏不了什么大型武器。巷子里有三间相临的酒,每间酒的门口都有两三个满脸凶恶的男人,或站或蹲,盯紧了每一个走进巷的人。 高大男人摸了摸唇边的胡茬,晃晃悠悠地从这些男人间走过,根本没将那些杀人般的目光当回事。 他打量着酒吧的招牌标记,后选了个名字为“来干我”的酒吧,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进酒吧,高大男人敏锐的耳朵就在喧闹的声音捕捉到了几句他感兴趣的话。 “见那边的那个妞儿了没有,看起来长得真不错!说实话,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多少钱肯陪睡?反正到这来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错了,女人就没有好东西!” 先说话的是个穿着暗红衬衣的男人,坐在台边,狠狠将一杯烈酒灌了下去,边擦嘴边道:“妈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就象怀里抱了块冰一样,实在是想不到那种事上去。” 高大男人咧嘴一笑,向酒角落里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独占着一张桌子的漂亮女人,她沉默地喝着酒,目光的焦点始终落在面前的酒瓶上。 女人深湛的双瞳中有一些迷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的面容全是由充满棱角与锋芒的线条构成,却奇异的构成了一张交织娇柔和迷茫的容颜,上面好象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再努力却也无法真正看清她的美丽。 虽然仅仅是一张照片,而且只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但是依靠眼力和记忆力,高大男人仍然确信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 于是他径直走向女人的桌子,旁边有一个男人或许不惯高大男人要和那女人发生点什么的架势,悄悄站了起来,轮起酒瓶狠狠向高大男人后脑砸下! 高大男人向前的脚步稍稍迈大了一点,就让过了来自背后的偷袭。他好象根本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径自走到女人的桌前,坐了下来。 偷袭的酒瓶在地上砸得粉碎,男人也软倒在地,喉咙出嗬嗬的声音,却叫不出声来。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裤裆,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整个酒吧,只有寥寥两三个人看到高大男人在让过酒瓶一击的时候,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无声手枪,一枪击中了男人的腿间,然后又闪电般收回了枪。 喧嚣拥挤的酒吧中央出现了一块空地,人们都在围着倒地不起的男人。几名保安望向了站在台后的调酒师,那个上了年纪的调酒师耸了耸肩,说了句:“扔外面去!” 保安们立刻拥了来,将受伤的男人象死猪般提起,拖出了大门。 高大男人拿起女人面前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口,才问:“柳眉?” 女人仍在慢慢地喝着酒,点了点头,根本就没再看高大男人一眼。 高大男人对柳眉的冰冷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不介意,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柳眉:“我是冯大,钱拿来了吗?” 柳眉终于喝完了那杯本就不多的酒,然后取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用一只纤细的小手推到了高大男人面前,淡淡的:“都在这张卡里。” 她的声音很低沉,却像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让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冯大咧嘴笑着,左手没有拿卡,而是直接握住了柳眉的右手:“我觉得我们议定的价码应该再多加一个,我觉得用你来做报酬,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柳眉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用动人的声音道:“你确定对我有兴趣?” 冯大忽然狞笑起来,猛地一拉,将柳眉整个人都拉到了桌子边,他的右手则多了一把轻薄的匕首,架在了柳眉的下巴,他的鼻尖几乎贴了柳眉的脸颊,压低了声音:“你那套装尸体的把戏或许对别人有作用,但我不同!我玩过好多个尸体,所以你越是冷,我就越兴奋!你感觉到了没有,我兴奋得多厉害!” 不管冯大做了什么,柳眉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她的目光也没有分毫的波动。 “想抬高身价有很多种办法,你现在用的是非常愚蠢的一种。”柳眉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淡的都要出来鸟了。 冯大的嘴咧得很开,露出熏黄的大门牙,蓬起的胡尖几乎都擦在了柳眉精致的脸上,似乎非常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刻,慢慢道:“也许我不是想提高自己的身价。我只是对你很有兴趣!不管怎么样,你约我到这里就是一个错误,我就是在这里干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敢做什么。唔……也许把你带走是个好主意。” “非常愚蠢的决定。”如果只听声音,就会觉得柳眉一直在心平气和地坐着,根本没有任何姿势的变化:“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后面那些人都会知道。” “那怎么样?”冯大微笑着。 柳眉依旧冰冷:“他们一定会找到你,而且不会花太长的时间。我想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那又怎样?”冯大还在笑着。 柳眉终于皱了皱眉,有了些不耐烦的表情:“我想,在你玩过的尸体当中,肯定不包括你女儿冯小兰的那一具。” 突然就觉得背部一阵发凉的冯大:“……” 第五百二十章 究竟是谁! 冯大还在笑着,仍然紧紧抓着柳眉的,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刚才还令他自豪的生理反应已经完全不知去向。 冯大忽然松开了抓住柳眉的手,又魔术般变没了匕首,挺直了身体,坐姿刻板得象个军人。 而柳眉恰好就在这一刻收回了重心,并且重新坐下。她的动作做出的时间刚好是冯大松手的瞬间,精准而且轻而易举。 冯大的眼角跳了几跳,摸着胡子,就象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在这个地方见我,是想我为你工作?可以先听听条件吗?” 柳眉淡淡道:“我知道你过往的价格,在那个价格的基础上打个三折,期限无限。合约期内你必须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并且不能再接受别人的委托。” “卖身?”冯大耸耸肩起来:“与其接受这样的条件,我为什么不索性上了你,然后再转身走人?说实话,我女儿的死活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在乎,你们真要杀的话,我勉强也可以接受,反正我已经把你上了。” 柳眉又有了些不耐烦的表示:“就算你真的不在乎你女儿的死活,可是和我们世界排名第二的暗杀军团‘血色骷髅’打交道,你还想走人?你有那个本事吗?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上我的过程绝不会让你有任何愉悦的感觉,心理和生理都不会有。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根本弥补不了你的任何损失。” 冯大尴尬的笑笑,仰头灌下一大杯烈酒,才道:“妈的!我的确是没有这个勇气,活着还是很有意思的!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多优秀的杀手,为什么会选我?” “我们需要一个顶尖的狙击手,你勉强合格。”一向淡淡的柳眉突然叹了口气:“相信你也已经知道,我们的对手有多强。” 冯大突然就咽了口唾沫,想起方才在狙击枪下那个游刃有余的老人,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前面是高达百丈的悬崖,后面是百十头饿了三天的吊睛白额虎,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妈的!算我倒霉,遇见你们这样的魔鬼!我要趁自己还活着好好享受几天!走了!有需要的话,你知道怎么联络我。”冯大恨恨的站了起来,想走。 “你的事情还没结束。”柳眉淡淡的看着冯大,目光象是凝止不动的冰:“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属下了,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冒犯我的话,难道就想这么轻轻松松的走了?” 冯大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回来,将近70度的烈酒倒在桌上,然后向流淌的酒浆开了一枪。 烈酒立刻燃烧起来,这种加了特殊配料的酒不光比普通的酒要猛烈得多,燃烧时的温度也远比普通的酒精要高。 冯大毫不犹豫地将左手按在了火焰上! 高温的火焰舔舐着他的手掌,立刻发出嗤嗤的声音。直到掌心一层皮肉被烧得炭化,冯大才慢慢地收回了手掌。 他从柳眉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示,当下松了口气,转身出了酒吧,急促得甚至有些张皇。 以现今的医疗技术,冯大的左手肯定可以完全恢复。但是烧灼过程的痛苦并不是谁都能够忍受的,尤其是作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手部的感知能力出众,相应对痛苦的敏感也要比别人强烈得多。 柳眉还在原处慢慢喝着自己的酒,不过已经没人再敢她的主意。 她线条分明的脸上逐渐又陷入了迷惘的神情,喃喃道:“就算知道殷有德就是段天道,就是黑兵的继承人又怎么样?连鬼王都死在了他的手下,为什么我们还要坚持暗杀他?这到底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尊严?上面这些人是蠢货么?难道一定要到覆灭的那一天……才懂得后悔么?” 云霄俱乐部今天的酒会举办的非常成功,虽然有一些不太和谐的插曲出现,但美妙而丰满的娱乐项目很快冲淡了宾客们的不安,几乎所有人都是尽兴而归。 但这些人里面,当然不包括蒋天和宋巾帼。 蒋天终于忍不住称病中途退场了,段天道也没有留他,主要像这种连漂亮女儿都没有一个的老头,段天道也没什么兴趣。 但宋巾帼不敢走,虽然整场都在和各色人等强颜欢笑的寒暄,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段天道身上打转,试图寻找一个跟这位强大老人交流的机会。 段天道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整场都没有给她机会,只是一直陪伴在白羊儿的身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直到深夜,宣布酒会结束之后,段天道才带着白羊儿进了云霄后堂的书房,在十分不甘的婉拒了白羊儿为他泡茶的建议之后,依依不舍的让她去休息了。 白羊儿实在是一个很称职的女人,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十分乖巧的没有询问任何一个问题,这个强大的老人已经多次证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有能力为她撑起一片足以安心生活的天地。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为他奉献自己所有的光和热。 在老人充满皱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记之后,白羊儿乖巧的退出了这个书房。 段天道看着白羊儿的身影消失,这才吸了口气,站在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让冰寒的夜风迎面吹在脸和身上。 他摸出一根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种香烟用的是特制的烟草,对身体几乎没什么伤害,却有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让段天道觉得非常的熟悉和怀念。 从前出任务的时候,他就有这么个习惯,一定会抽一颗这样的香烟,强烈的烟草味道总让人会有片刻的满足。 在强烈的烟雾背后,从南春做普通人开始的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时至今日,段天道真的很享受这一点一滴的美妙生活。 甚至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什么黑兵,什么天下第一,似乎从来都没有重要过。 身边有这么多美丽的女人环绕,被万众美人心意牵挂的感觉…… 比什么都重要。 一念及此,段天道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抽完最后一口,摁灭了烟头。 或许是今天的夜色很美,又或者是喝了不少酒,妈蛋,居然又开始感触了…… 换个时间再说吧,现在这个当口,要做的事情还多的很呢! “让宋巾帼进来吧。”段天道按下桌上的座机,淡淡道:“我知道她今天没有见到我,是不会走的。”tqr1 “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净利落的声音,是木棉,木棉微微沉默了片刻:“殷老大,除了宋巾帼,宋氏三姐妹也都没走,需要一起喊进来么?” 段天道也沉默了片刻。 他很清楚现在的宋巾帼是什么心情,如果自己现在向她要求让宋氏三姐妹留下来陪自己,说不定她立刻就会同意。 一想起宋云裳的冷,宋红妆的艳,甚至是宋小雅的……痴?一晚上就能冰火八重天?! 反正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这个提议好有诱惑力! 但是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不必了,只让宋巾帼一个人进来就好。” “是!”木棉挂断了电话。 不到三分钟,书房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段天道舒舒服服的坐在书桌后面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请进。” 房门打开,面色苍白的宋巾帼咬了咬嘴唇,缓缓走到段天道的面前,却没有坐下。 段天道好奇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坐?” 宋巾帼摇了摇头:“不敢坐。” 段天道微微一笑:“坐吧,我不会杀了你的。” 宋巾帼的表情越发惨不忍睹,越发的不敢坐,一向稳定的声音都忍不住微微颤抖:“殷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亲眼看着宋家灭亡?殷先生!如果是这样,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段天道:“……” 宋巾帼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她雍容的气度,惶急道:“如果我说今天对白羊儿的刺杀与宋家无关,殷先生会不会相信?” 段天道没有说话,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宋巾帼急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我承认!那个张健的确是我怂恿的,我只是希望能影响白羊儿在殷先生心目中的地位而已……我,我不会这么蠢的!” 段天道定定的看着她:“想到这个法子……你已经很蠢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真正的爱情,又怎会在意对方从前是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算了,反正跟你这样习惯把爱情当作交易的人说这些,你也不会懂。” 宋巾帼陪笑道:“是是,对您这样的大人物来说,想要怎样生活都是可以的……只是,只是还请相信这次刺杀真的不是我们主使的。” 段天道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嗯,我信。” 急的正准备开始吃脚趾头的宋巾帼突然就愣住了:“您,您真的相信?” “蠢也是要有限度的。”段天道意味深长的看着宋巾帼的脸:“你支持宋家这么久,起码应该知道什么样的事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做。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宋家早就灭一万次了。” “是是是!”宋巾帼终于有时间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又愣了愣:“但……如果不是我们宋家做的,又会是谁想要杀死白羊儿呢?” 段天道看了她很久,摇了摇头:“看来你的聪明也是有限度的。” 注定是个庸才的宋巾帼:“……” “所谓受益者必然是行凶者这个规律来说,乍一看白羊儿的死,只对你们宋家有好处。”段天道淡淡道:“因为只有你们急于惩处叛徒。但若是想深一层,如果你们宋家因此灭亡,那么受益者又是谁呢?” 其实宋巾帼也不是那么蠢,只是身在局中有些迷惘,被段天道这么一提醒,突然就怔住了。 她这一怔,怔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她的嘴里喃喃的吐出了三个字来:“是……蒋天!” 第五百二十一章 爱情是无价的! 这似乎是个很匪夷所思的答案,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现在宋家和蒋家其实都是在为了所谓的面子挣扎,如果殷有德真的得到宋氏三姐妹,那么宋家和蒋家的面子就丢尽了。 但是假如没有宋家了呢? 白羊儿被刺身亡,殷有德一怒之下必须将宋家连根铲除,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时候的宋家三姐妹要么一起陪葬,要么沦为殷有德的奴隶。 不管是什么结果,反正这个世界上从此就没有了宋家。 既然没有了宋家,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宋氏三姐妹,宋家和蒋家也不存在婚约不婚约的问题,蒋家的面子就算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保住了。 就在宋巾帼想通这个关节的一瞬间,一注可怕的冷汗就从她的脊梁骨直落而下,只觉得连骨头缝里都在朝外散发着寒意。 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绝,很厉害,很绝户! 蒋家自知惹不起殷有德,索性顺水推舟,另辟蹊径,以宋家的灭亡来保住面子! 宋巾帼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她说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好……好狠的蒋天!” 段天道表示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为蒋家的家主,若没有这么狠,蒋家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风光。我想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巾帼咬了咬牙,理解她当然是能理解的,但是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比较容易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理解不了了:“殷先生!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您,您打算怎么处理?若殷先生想要灭掉蒋家!我,我们宋家愿效犬马之劳!” 段天道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叹了口气:“其实我年纪也不小了,都已经知了天命的人,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都已经不太感兴趣了。” 宋巾帼:“……” 这话别的老头说她勉为其难也就信了,但从一个前几天刚刚灭了龙家,马上又准备把张家也灭掉的老头嘴里说出来,不晓得为什么,就显得这么讽刺。 段天道继续喝茶,继续叹气:“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蒋天的心情,任谁的儿媳妇被人明目张胆的抢,偏偏又没办法的时候,只怕也是什么法子都是要想的。” 宋巾帼:“……” 原来这个殷有德也知道这事他干的有多不地道,可问题是像这样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任性到了极点的老头,他妈的会管地道不地道? 天呐! 来七八个天雷把这个装逼犯劈死算了吧! 段天道也没管什么天雷不天雷,他喝茶好像很上瘾,叹气也很上瘾:“最近我的心态也有些变化,尤其是这段时间和白羊儿相处,深感人生在世,能得到白羊儿和华洛洛两位这么可爱的姑娘陪伴,已经是有福之极。再贪心,似乎有些过份了……” 宋巾帼:“……”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好想把自己的胸衣脱了,一下就丢在对面这个老头的脸上。 从小接受良好教育,从来不说粗话的她,都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这个殷有德,霸道的出场,把事情搞到现在这样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突然说一声他不想玩了! 看他现在这个吊样子,说不定真的说不玩就不玩了! 可是…… 宋巾帼除了想打他,还好想哭。 现在这个时候,是说不玩就不玩的时候么? 别说蒋家和宋家的罅隙是不是可以弥合,光是那个隐藏在暗中觊觎着宋家和蒋家的大敌,没了殷有德的关照,肯定二话不说就扑上来把他们连骨头带皮都吞下去了! 在今天之前,宋巾帼还觉得自己手上有很多很重要的筹码,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连她妈都没有! 这个殷有德就像是封建时代高高在上的皇帝,宠幸谁的时候,谁想做什么都行,不稀罕你了,你就连个屁都不是! “我看啊。”段天道不喝茶了,改抽烟:“你和蒋天还是继续你们的婚约吧,别为了我搞坏了关系。嗯,虽然白羊儿已经不是你们宋家的人,但为了感谢你让我认识了她,我还是要对你表示一下感谢的。” 宋巾帼的眼睛登时就亮了,有点像大黄蜂。 机会! 这可是属于宋家求生的机会! 只要殷有德能答应看在白羊儿的面子上继续照拂宋家,起码那个暗中的大敌就不会赶尽杀绝了! “你等等啊。”宋巾帼正要说话,被段天道打断了,他很郑重的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方木盒子。 这个盒子是用上等的暗红檀香木制成,刚刚放到桌面就散发出一阵淡雅舒服的香气,让人闻之心旷神怡,一看就知道光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宋巾帼登时就有些好奇,光看这个盒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装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宝物。 段天道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下面用鲜红柔软的绸布铺垫,盒子中间有个精致的凹槽,凹槽中赫然出现了一个…… 嗯…… 怎么说呢,反正是一颗珠子。 宋巾帼当然不是没见识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是一个非常有见识的人,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她见得也算不少了,世界上各种罕见的珍珠,夜明珠,玛瑙,钻石……反正圆形的物体她见了没有九成,也有八成。 眼前这颗弹丸大小通体透明的珠子呢,说实话,看起来眼熟的没办法,可能是因为灯下黑的缘故,所以宋巾帼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来历和出处,忍不住就有些发怔。 “爱情从来都不是用物质可以衡量的。”段天道珍而重之的拿出盒子里的这颗珠子,捏在两指之间缓缓转动:“就算给你一千亿一万亿,也比不上白羊儿之万一。所以我决定把这件我十分重视的物件送给你。” 说完,段天道依依不舍的将这颗珠子伸向了宋巾帼,宋巾帼好奇的接了过来,嗯,触手冰凉,这个质地也十分熟悉…… “殷先生。”宋巾帼实在忍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好熟悉,可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来。” “你也熟悉?”段天道犹如找到了知音,立刻喜上眉梢:“那你小时候肯定也玩过!” “小时候?”宋巾帼怔的有点像二万:“玩过?” “对啊!”段天道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玩这种玻璃球了……”tqr1 宋巾帼突然就怔的有点像五万:“玻……玻璃球?” “对啊对啊!”段天道似乎兴奋的有点厉害:“就是在地上戳几个小洞,然后用自己的玻璃球撞击别人的玻璃球,如果能撞到洞里去,那颗玻璃球就归你……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游戏了,每次玩我都能赢好多,结果后来那些小朋友都不跟我玩了……” 宋巾帼已经不打算把自己怔成八万了,她想把这颗玻璃球塞进这个老头的嘴里,让他咽下去,嗯,能噎死他是最好,万一要是噎不死,他妈的再去买几万个玻璃球来让他吃,一直吃到他死为止! 这么郑重其事的藏在这么贵重的盒子里,就是这么一颗一块钱买一把的玻璃珠子? 这就是拿来交换白羊儿的物件?这就是对于他认识白羊儿的谢礼? 卧槽你大爷一万个的不好! 宋巾帼很想杀人,但是她不敢杀,只好紧紧的捏住这颗玻璃珠子,尝试着用指头把它捏成沫沫,不然不足以宣泄心头那一万头草泥马。 “嗯?”兴高采烈的段天道看宋巾帼的表情不太对,怔了怔:“怎么?对这个礼物不满意?” 宋巾帼急忙强笑道:“哪里哪里,我明白殷先生的意思,能交换感情的,只有感情,这颗珠子一定承载了殷先生很多感情,拿来交换白羊儿,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我,我一定回去把它好好的收藏起来,每天没事拿出来观赏七八遍,以表达我的敬意。” “哎。”段天道摆了摆手:“每天看七八遍就不用了,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藏在心中比较有意义……” 宋巾帼急忙道:“是是……” “一天只要看五遍就好了。” 宋巾帼:“……” “好了!”段天道满意的拍了拍手,把那个好昂贵的盒子又放回去了,完全没有配套赠送的意思:“现在我们不拖不欠,清清白白……”他顿了一顿,看着宋巾帼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要记住,如果以后类似张健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可是不会再客气了。” 宋巾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殷先生放心,保证不会再有了。” “嗯,你看,这样一团和气的多好。”段天道心平气和的又开始喝茶:“年纪大了,真的是要控制一下火气才能活的更久,我还要多活两年陪陪我漂亮的女朋友……蒋家那边做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帮我传个话,这件事情呢,是我太霸道了,做事有些欠考虑,你代我向他道个歉。” 宋巾帼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想要借段天道的手报复蒋家是很难了,只好点了点头:“是的,我一定……” 段天道没有让她说完,面色突然又变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抢他儿媳妇的事我已经道歉了,不过想杀我女朋友这件事却是不能不就这么随便算了。嗯……”他沉思了一会:“让他交出百分之二十的财产,这件事就算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保证蒋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今天晚上被段天道玩疯了的宋巾帼:“……” 说了这么老半天,还以为这个殷有德是突然顿悟了,谁曾想他妈的比以前还任性! 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不都还是他一个人在说了算?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自己把宋氏三姐妹嫁给蒋家,这个殷有德他妈的突然对别人的未婚妻不感兴趣,突然开始对别人老婆感兴趣了怎么办? 她宋巾帼能怎么办? 这些都还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下载殷有德已经摆明车马跟她宋家划清界限,明天起那个神秘人再次发动商业狙击,宋家怎么办? “哎?”段天道挥了挥手:“还站着干嘛?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宋巾帼终于咬住了整齐的牙齿,她没有走,反而朝前走了一步,微微躬身,表情上全是恭敬:“殷先生,还请看在白羊儿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提请求的机会,一个很小的请求。” 提起白羊儿,段天道果然还是有些心软,只好叹了口气:“说吧。” 宋巾帼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轻声道:“请允许宋氏三姐妹从此以后,都陪伺在殷先生左右。” 段天道:“……” 第五百二十二章 保护安全的人!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当你拼命努力去追求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可能各种拿捏,各种摆谱,各种瞧不上你。 等你久追无果,下决心准备放弃的时候。这个人又觉得你他妈的各种好,各种与众不同,各种万中无一。 结果又调转头来追求你。 所以说,这种事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贱。 所以不得不承认段天道对人性本贱这句话的理解,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 从头到尾,他其实针对宋家做的事情并不多,只不过来回变换了几种态度,现在事情的发展,就基本已经进入了他想要的轨道之中。 早知如此,当初二话不说,痛快点答应下来不就完了?非要等到陪了一大堆的夫人,折了一大堆的兵才幡然悔悟。 嗯,那么现在就到了收取利息的时候了。 段天道看了宋巾帼很久,宋巾帼的腰弯的很低,态度很诚恳。 任何一个男人都看得出,她现在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只要段天道点点头,她立马就能把宋氏三姐妹送进门来。 但是段天道没有点头,他只是突然就把扇子掏了出来,摇了两下,叹了口气:“说实话,若是前两天你跟我说这个建议,我还觉得挺高兴。但是现在……我真觉得真正的爱情,不需要有那么多对象,我现在真的挺满足的……嗯,你还是把她们嫁去蒋家吧。” 宋巾帼有点想吃自己的脚趾头,但是她没有吃:“我知道殷先生一生阅人无数,可能见过的女人能从这里排到香港九龙,但是……”宋巾帼略有些骄傲的抬起头:“我敢保证,宋家的女人,各有特色风情,每个人能让男人有不同的感受。”说到这里,她小意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见他并没有太坚持的意思,急忙赔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有更多对爱情的感触?” “唔……这样……”老头儿似乎有些心动,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妥不妥,你要知道,这个人啊,要知足,要对爱情专一,我看我有两个就差不多了……” 要不是不敢砍,宋巾帼真想一刀把这个装逼的老头砍死算了,妈蛋,两个还叫专一! “殷先生,您就不要推却了。”宋巾帼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我已经决定了。” 段天道沉吟了片刻,拿起茶杯,顺手当扇子摇了摇:“既然你这般坚决……我也实在不好推却……这样吧,我顶多在宋氏三姐妹中间选一个,剩下的你就嫁去蒋家好了。” 宋巾帼怔了怔,还想说点什么,被段天道打断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到底选哪一个呢,我心里还没有确实的人选……” “那殷先生就先跟她们接触吧。”宋巾帼急忙补充道:“我不着急,您慢慢决定。” “那行吧。”段天道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你可能还会当我的岳母,你放心,我会跟那个人打招呼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他再对宋家下手。” 宋巾帼登时松了口气:“谢谢殷先生,谢谢殷先生!那我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看着宋巾帼疾步消失在门口,慢慢拿起一颗烟,长长的吸了一口,满是皱纹的脸上缓缓浮现起一丝笑意:“哈哈哈。” 茶杯:“……” 吸完这颗烟,段天道长身起身,走出书房的大门,拐过七个拐角,出现在云霄山庄的后院,这件后院里有几个奇怪的建筑物,有点儿像抗战时期的地堡建筑,其中一个地堡的门口,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杨胖子赫然也在其中。 看见段天道,几个大汉一点微微躬身示意,杨胖子一个箭步就迎了上来:“殷老大,来看那个拿刀砍嫂子的白痴?” 段天道嘿嘿一笑:“你们是不是把他招呼的很好?” 杨胖子得意的晃动着脸上的肥肉:“那是当然,照您的吩咐,没有打死没有弄残,但这顿苦头是绝对吃够了的。”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的反应怎么样?说了些什么?” 杨胖子脸上的得意登时就没了,耷拉着一脸的肉褶子恨恨道:“这小子倒是个硬骨头,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揍他的时候也不吭声,像尼玛个木头人……老大,要不然先砍他一手一脚?这样问话效果可能会好一点。” 段天道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走,去看看。” 杨胖子点了点头,冲旁边几个彪形大汉狠狠一瞪眼:“都给我把门看好了!别让人进来把他救走了!” 几个彪形大汉面无表情的答应了一声,散了开来。 段天道缓缓推开地堡那个重达数吨的钢门,钢门下的滑轮沉重的滚动着,露出了一条缝。tqr1 这个地堡是按照防爆最高规格修建的,又能抵御天灾,又能防人祸,更重要的是,若是有人想救关在这里面的人,就是拿炸药来炸,也进不来。 这底下的面积并不小,足有一个阶梯教室那么大。 段天道缓步走下台阶,眯了眯眼,看向地牢正中间,这个被铁链半吊在空中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基本都被打烂了,脸上有些青肿,嘴角还有血迹,看来的确是被好好的招呼过一番,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现在总算有了些特征。 杨胖子一个箭步就冲到那个男人的面前,又是一记老拳重重的挥在男人的右脸上:“别睡了!醒醒!” 拳头撞击在男人的颧骨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听着都觉得肉痛,但男人果然吭都没吭一声,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房间里的两人。 看见段天道的一瞬间,男人的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个不是太好看的笑容,发出他在地牢里的第一句话,声音有些嘶哑:“你来了。” 段天道也微微一笑:“嗯,来了。” “戏演完了?” “演完了。” “那是不是可以放我下来了?”男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别的都没什么,主要是有点想喝酒。” 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便携式酒瓶,拧开盖子,随手轻轻一弹,金属酒盖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正好撞击在铁链的锁头上。 五根手指粗的锁头‘当啷’一声就断开来,铁链滑落,男人轻轻巧巧的落在地面,接过段天道丢过来的酒壶,‘咕隆咕隆’一通狂灌,半晌方才停了下来,叹道:“好酒。” 一直在旁边怔的像地里面一块土坷垃的杨胖子:“……” 他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又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然后怔怔的看了看地上被击断的锁头以及铁链子,咽了口唾沫,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飞快的开始说话:“殷老大你好流弊能拿一个酒盖子把这么粗的锁头打断这个男人原来是跟你一起的为什么不早点说害得我还打了他一顿这个男的人品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我打他就报复我我他妈的打不过他……” 男人抬起头,冲杨胖子咧了咧嘴。 杨胖子二话不说,闭嘴,站到了段天道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老大……他是谁?究竟,究竟是什么人啊……” 段天道叹了口气:“他叫万安。至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简单的说,他应该是个‘保护安全的人’。只是他做的事,性质跟你们完全不同。” 普普通通的万安又喝了口酒,嘿嘿笑了笑:“我是个很奇怪的人,别人都说我性格奇怪,功夫奇怪,职业也很奇怪。全世界做我这个职业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杨胖子似乎来了兴趣,小意的在段天道身后露出半张大脸:“那,那你具体做什么?” “预防。”万安淡淡道:“你们是在罪案发生时保护别人的性命和财产,我预先将威胁阻止,从根本上将它消除。” 杨胖子很诚恳的摇了摇头:“不懂。” 段天道叹了口气:“拿今天的事情打个比方你就懂了。比如有人想要对白羊儿不利,想要杀她,你们要做的事情只是保护她不被杀。但是万安却选择自己出手去杀白羊儿。” 杨胖子这一怔怔的很凶,这一刻看起来比刚才还胖:“他有病?” 有病的万安:“……”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他的出手比那些想出手的人更快更狠,时机把握的更好,结果他还是失败了。那么其他人就要好好掂量一下,在不如他的情况下能不能出手。” 万安补充道:“更重要的是结果,当其他人知道出手不中的结果是这么可怕,就更加不会选择出手。” 杨胖子怔了好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我好像有点懂了……” 万安叹了口气,没有去质疑杨胖子的智商,反倒很崇拜的看着段天道:“我从您身上一共只学了这么一件本事,现在就活的很受人尊重。我经常在想,要是我像您一样会这么多本事,我会不会变成神。” 杨胖子忍不住也崇拜的看着教出万安这么牛逼人物的段天道:“我觉得可以。” 万安又看了看杨胖子:“我觉得你的忠心也十分令人敬佩,能够把喜恶表达的这么鲜明的人,是人都会喜欢。” 杨胖子大喜:“喜欢我?这意思……就是你肯定不会因为报复而打我了?” 突然就很想打死他的万安:“……” 段天道眯了眯眼,伸手拍了拍万安的肩膀:“做得好。” 不可否认的是,万安这个人相当的有能力,单是从说话就能看出来,和他讲话的时候他明明是在恭维你并且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也并不会觉得反感,他身上有一种谦逊而不失自身风度的特质,属于那种能办事更能办好事地典型。 一个人的言谈技巧高明与否,往往都会决定你短期的幸福甚至终生的前程。 比方说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遇到了一个美女并且有攀谈的机会,若是询问是否有荣幸和她一起共进晚餐,顺带跳个舞什么的,那么说不定会收获艳遇。 但若是直接了当地问她有没有兴趣来干一炮?只怕她马上就会翻脸报警。 其实说白了某人用这两种不同的方式勾搭她的时候,心中想的东西都是同样卑鄙无耻下流淫秽,但是结局却是天远地远,这便是言谈技巧的重要性了。 对于又会拍马匹,又能干的人,段天道一向是十分喜欢的:“呐,从现在开始,白羊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万安很恭敬的躬下身,坚定有力的应了一声:“是!” 第五百二十三章 成为世界首富的捷径! 杨胖子的智商不算太高,但他也不是傻子。 等到万安和段天道的身影全都从他眼前消失的时候,他才终于想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即忍不住就想跑到那个牛逼老头子面前拜上一拜。 刚才出现有人刺杀白羊儿这一幕的时候,连他都以为这是宋家派来的杀手,哪曾想这居然从头到尾都是殷有德一手导演的! 虽然他没有听到殷有德和宋巾帼之间的谈话,可也想得到在这件事上,殷有德不但成功的保护了白羊儿,还将从宋家得到莫大的好处!tqr1 只怕这个时候殷有德就是要宋巾帼自己陪猪睡几个晚上,宋巾帼都要强颜欢笑婉转承欢吧…… 如果他知道段天道还顺便把黑锅背到了蒋家身上,成功离间了蒋宋两家的关系,只怕就要拜上七八拜了。 这一箭能射下这么多只鸟的事,实在是牛逼的不能再牛逼的人,才能想得出来的啊! 杨胖子一时间又是敬畏又是欣喜,原本以为只是保护个有钱的弱老头,谁能知道这个老头不是老头,是尼玛一头哥斯拉啊! 这年头能跟着这样可怕的大佬混…… 啊啊啊! 杨胖子突然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他想到了白羊儿说的那句关于脸的话,如今自己的面子说不定真的已经比磨盘还大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牛逼到了极点的杨三丰,再去约一约穆冷卉,是不是会有一些不同的结果…… 想起穆冷卉,胖子就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本来愉悦之极的心情也黯淡了些。 如今就算自己有了面子,可是身上却穷的叮当响,这些年为了维持这个安保公司的运营,他可是找穆冷卉借了不少钱,虽然殷老大出手很大方,可是给他们公司的佣金也就刚刚还个债…… 约人家出来玩……他妈的总不能骑自行车吧? 现在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杨胖子却怎么都睡不着,颓然走进装饰豪华,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后侧的茶座是典型的中国古园林风格,四周种满了各色花草,清香宜人,走进去便令人心神一净,仿佛涤去心灵的污垢一般,心烦意乱的时候,在这里喝杯茶有益身心健康。 只是当他走进茶座的时候,却发现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茶座里,居然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美丽的犹如仙子的女人,居然是今天的女主角白羊儿。白羊儿的面前摆放着一大摞一大摞的单据,她正专心致志的一边按动计算器,一边记录着什么。 杨胖子好奇的走了过去:“嫂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殷老大么?” 白羊儿微微怔了怔,脸上略略闪过一缕落寞之色,随即微笑道:“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以后多的是机会。而且今天这么累,当然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说起处理事情,杨胖子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哆嗦,急忙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万安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妈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殷老大不在,这个万安会找个空来揍他…… “你怎么了?”白羊儿好奇的看着杨胖子不安的脸色:“脸色这么不好。” “没有没有……”杨胖子叹了口气:“就是看见你和殷老大这么甜蜜,心里堵得慌。” 白羊儿:“……” “噢!我的意思是想起我自己还是单身,心里堵得慌。”杨胖子赶紧解释道:“不是对你有意思。嗯……”他环顾着四周豪华霸气的装饰,想着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忍不住叹了口气。 白羊儿莞尔一笑:“你现在好歹也是身家超过一亿的大老板了,还怕单身?” “一……一亿?”杨胖子的眼睛差点从脸上掉到脚面上来:“这怎么可能?我不是才两千五百万?” 白羊儿眼睛笑得微微眯起,像两道月牙儿,得意的翘着小鼻子,模样很可爱:“今天以前,你的身家确实只有两千五百万,不过就在刚才,你的身家已经达到一亿了。喏!全在账面上呢。” 杨胖子猛地一激灵,然后飞快翻开了帐簿,一页一页看得很仔细。 半晌,杨胖子猛地把帐簿一合,兴奋道:“虽然完全看不懂,但上面的数字好象很牛逼的样子……你还是直接告诉我。” 白羊儿:“……” 虽然跟杨胖子说这些有点对着猪弹高山流水那意思,但今天白羊儿的心情很好,也忍不住话头:“首先,关于会所会员价格的制定,我参考了国内外许多有名的私人会所的价格,基本上好一点的会所,其会员价都是一年二十万美金以上。更何况是殷先生这样绝无仅有的超级会所,我想走最高端最精品路线,在调查了国内上流阶层的消费能力后,定下了一个目前国内最高的会员价,年费一百万美金。” 杨胖子吃自己的肚子吃了一斤:“一百万……还美金?” “对,一百万美金。”白羊儿肯定的点头,然后解释道:“不知道你看过冯导的电影《大腕》没有,里面疯人院有一句话其实把国内的上流阶层的消费心态说得很透彻,那就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我国改革开放几十年,国内迅速滋生了一批有钱阶层,但这种阶层的文化底蕴其实很薄弱,说白了,这种有钱人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暴发户的消费观,用金钱来堆砌和满足他们成功后的虚荣感,国内的市场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他们便去国外,你看这些年来,美国,日本,欧洲等等发达国家的旅游业,零售业,酒店业等等,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华夏人帮忙撑起来的,m国总统甚至特意召开国会,为了刺激本国经济而放宽华夏人入境的条件,说到底,他们看中的是华夏人的钱……” 杨胖子苦涩一笑,道:“咱们华夏人在他们眼里,恐怕真就他妈的钱多,人傻,速来了?” 白羊儿无奈点头:“这是现状,我们无法改变,总有很多不争气的华夏人情愿把钱砸到洋鬼子的国家,跋山涉水给洋鬼子送钱,也不愿把钱明明白白花在国内,拉动一下自己国家的经济内需,在外国买一堆残次品都觉得倍有面子,仿佛无形中比别人高了一等似的,却不知那些洋鬼子其实把咱们华夏人当成了一只只有钱的猪,痛宰过后只会笑华夏人又傻又笨,根本不会得到他们一丁点儿的尊重,偏偏咱们中国那些有钱人被宰了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大爷,这种心态可怜,可笑,可悲……” “所以……你干脆把会所的台阶提高,让咱们来赚那些有钱人的钱?”杨胖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样是对的!我支持你!”然后他就咽了口唾沫:“那,那咱们到底赚了多少?” 一说起这个,白羊儿顿时眉飞色舞:“我原以为把会员价提高后,愿意入会的会员不会很多,毕竟这道槛儿是国内最高的槛儿,可我实在没料到,今天办理入会登记的人简直多不胜数,我们的前台接待和财会人员忙得差点儿跑断腿,刚刚统计出来的数字,正式缴款加入咱们会员的人数便达到了三百多人……” 杨胖子掰着手指开始算钱:“三百人,每人一百万美金……三五一十五,十一国庆节,五一劳动节……” 突然他浑身一震,一股王八之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杨胖子瞪圆了眼睛失声大叫:“靠!三千万?” 白羊儿无力的仰天翻了个白眼儿:“……是三亿,而且还是美金。……杨胖子,你的数学难道是生物老师教的?” 杨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下他是真正吃惊了。 三亿美元,人民币近二十亿,而会所的总投资才五个亿人民币…… 这就是说,就在今天,不但收回了投资成本,还白赚了十五个亿。 他妈的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呀! 白羊儿接着补充道:“这还仅仅是今天刚开张的收入,以后陆陆续续还会加入新的会员,现在咱们云霄会所的会员新年内突破五百,应该是不成问题。” 五百个会员,那就是三十亿收入,当然,这只是初期的毛利,这笔收入中需要开支的地方也很多,比如会所员工的工资薪水,会所各种设施的维护和翻修,再加上应缴纳的税款,各种人情来往的灰色开支等等,尽管如此,会所的纯利润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杨胖子呆楞半晌,终于长长叹息道:“嫂子,难怪我当初要抢银行的时候你那么不屑一顾,我发现我错了,你以实际行动告诉我,开会所比抢银行有前途多了,这……这何止是抢钱啊,简直是抢金库呀。” 白羊儿看着杨胖子微微笑道:“杨胖子,恭喜你加入亿万富翁俱乐部,你现在什么感觉?” “太高兴了……”杨胖子开始陷入无限意淫中:“嫂子,你说如果这么多有钱人都在咱们会所里享受……” 白羊儿一脸憧憬的点了点头:“咱们会所的名气一定会远播四方,到时候不止是云海,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权贵都会来我们这里猎奇并且心甘情愿的在这里花钱,那时可真是财源滚滚……” 杨胖子怔了怔:“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如果同时把那些有钱人绑了票,每人勒索一亿美金的赎金,世界首富离咱们还远吗?”说着说着,杨胖子眼中冒出了金色的小星星,肥大的手指也开始不安的转动,好像世界首富的位置已经唾手可得。 觉得这个胖子已经没救了的白羊儿:“……” 第五百二十四章 难以抗拒的命运! 杨胖子的大计其实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但是宋巾帼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实话,这个时候就算十八个猛男不穿衣服在她面前摆各种姿势,她也没兴趣。 她坐在自己书房的沙发上,正在凝重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三个女人。 宋氏三姐妹。 宋云裳和宋红妆的面色也很凝重,就只有宋小雅一脸的委屈,小嘴儿嘟的像金鱼嘴,小手不停的在撕扯着自己的裙角,兀自喃喃道:“真是的……这么好把那个老头绳之以法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要是让警察抓走他,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叫你们拦我!叫你们拦我!这下好了吧!” 在场的人类:“……” 宋巾帼果断对宋小雅选择了无视,深吸了口气:“如今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被蒋家坑了,幸亏殷先生法眼如炬,我们宋家才逃过一劫。如今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了,事关我们宋家的生死存亡,我好不容易才从殷先生那里得来这个机会……”tqr1 “我不相信!”一直沉默的宋云裳突然抬起了头,声音略有些激动:“我不相信秋实会这样做!我要去问他!” “就算去问他,你也不会得到答案。”宋巾帼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经过秋实,也许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愿,但是蒋天……”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类都知道,蒋天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这个推测其实不难算是推测,说是结论也不为过。 宋红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其实觉得蒋秋实是很有可能这样做的。 上次在游艇上,突然从泳池里冒出一个黑影,蒋秋实毫不犹豫就把她推开自己跑掉了,只从这一个细节上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其实是个自私无比的人。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出卖自己未婚妻的家族利益……实在是很有可能。 只是…… 现如今好歹是个看脸的时代。 好歹蒋秋实也是个年轻而且英俊的男人,跟殷有德这个老的像树皮一样的老头相比……有脸终归是比没有好。 一定要选的话,还是蒋秋实吧…… “我还是很民主的。”宋巾帼淡淡的把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显得自己特别为她们着想:“虽然和殷家的这个联姻势在必行,但我还是争取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只需要你们其中的一个和殷先生在一起就好……嗯,你们三个人商量商量,看谁愿意……” “我不愿意!”这句话是被三个嗓门统一说出来的,音调一致,语速也一致。 难得反应一向很慢的宋小雅,竟然表现出了惊人的快速。 但是宋巾帼一点都不慌张,她似乎很清楚会有这样的局面,淡淡的拿出一根雪茄,削掉雪茄头,点着,深吸了一口:“既然大家的意见这么一致,那就机会均等,你们三个人轮流去跟殷先生约会,看看谁比较倒霉被他看上……噢!不是,看谁的运气好能跟这么强大的男人在一起。嗯,就是这样。” 宋氏三女彼此对望了一眼,其实人人都觉得宋巾帼没有口误,但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作为宋家的义女,她们已经习惯了在可控的规则下抗争不可控的命运,所以三个人同时发出了第二句话:“老规矩!” 这个时候反应快的确是一件好事,宋云裳立刻找了一张纸,裁剪成三张一模一样的纸条,宋红妆立刻拿了一支笔,在三张纸条上都写了个数字。 事情都让她们做了,宋小雅只好干看着。 宋红妆将纸条拿在手上,握拳于身后,搓成三个小纸团,然后重新伸出手掌,摊到了宋小雅的面前:“纸条是云裳弄得,字是我写的,公平起见,你先抽。抽到写着数字一的人,第一个去约会。” 宋小雅的小脸突然也凝重了起来,瞪大了美丽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宋红妆手上的三个纸团,三个纸团都被揉的很均匀,的确很难看出其中细微的差别,她犹豫了又犹豫,两根纤长的手指不断的在三个纸团上游弋,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口中忍不住喃喃道:“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我就不相信这次还是我……但到底要怎么选才不会是我呢……” 房内的其他人类:“……” “迟早都是要选的。”宋云裳淡淡道:“命运就是命运,根本无法抗拒。”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宋小雅终于咬了咬牙,挑了中间那个纸团。 “打开看看。”宋红妆也很淡淡:“谁也不知道命运的安排。也许你是最后那个呢?” 宋小雅一狠心,就把纸团打开了:“……” 宋云裳侧过头,看了看纸条上那个猩红的一字,微微松了口气:“好了,既然命运这样安排,我们也无法抗拒,那就恭祝小雅旗开得胜。” 至今无法破除抽签魔咒的宋小雅:“……” 宋红妆随手将剩下两个纸团丢进了废纸篓:“我觉得有小雅出马,殷先生一定会被迷得死去活来,我和云裳可能都不会有出场的机会……真是可惜,这么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被你夺走了……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好想把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别人的宋小雅:“……” “命运啊命运……唉……”宋云裳淡淡的叹了口气:“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她起身就走了。 “果然是难以抗拒……唉……”宋红妆也淡淡的叹了口气:“那我也去休息了。” 说完她也起身走了。 “小雅。”宋巾帼微微咳嗽了一声,摸了摸宋小雅的头:“我看好你!那你准备准备,明天我就帮你约殷先生。”她第三个淡淡的叹了口气,微微扫了一眼那个装着两个纸团的废纸篓:“早点休息。” 说完她也离开了书房。 一个人呆在书房的宋小雅怔怔的看了看手上的纸条,又怔怔的看了看自己抽纸团的手,喃喃道:“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最倒霉的都是我?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用力将手中的纸条狠狠揉成团,想要丢进废纸篓,却用力过猛落在了外面,她愤怒的捡起来,再度想要扔进废纸篓,结果还是落在了外面,等她第三次抓起纸团的时候,突然怔了怔,缓缓蹲到了废纸篓边,缓缓拿起宋红妆丢进去的那两个纸团,缓缓的打开。 书房里没有的风:“……” 三个纸条上,都赫然写着一个同样的阿拉伯数字。 一。 对于宋小雅刚刚发现的关于命运的秘密,段天道没什么兴趣,因为他一向都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命运想要搞点什么小动作,那他也要扳回来重新控制在自己手上。 不过自从做一个普通人之后,他就开始尝试享受命运的不确定性,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什么都知道,更容易有惊喜。 比如眼前的这一幕,就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之外,对他来说,就完全是个惊喜。 段天道从外面走回云霄,必须要经过这个大堂。 而这个大堂,是白羊儿唯一保留下来的大堂,因为这个大堂是专门用来排练舞蹈的大堂,虽然她或许从此后都不会再给其他人跳舞,但她总归是要跳给段天道看的,所以她不能没有一个跳舞的舞台。 然而此刻,这个舞台,却正在被使用。 段天道的视野中,是非常离奇的景象。 在那个方向上,正有一轮巨大圆月正从银白的幕布上缓缓升起,宛若夜幕上张开了一个皎洁的国度。 而在这幅宏伟而又神秘的银白幕布前,一个女子正在起舞。 圆月的光芒模糊了一切细节,只有剪影,但正因如此,才把她惊人完美的身材彻底凸显出来。 她在狂烈舞动,充满最原始的野性。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频率战栗,抖动,虽然镜头中是无声的世界,可是段天道耳边却仿佛响起了来自远古的鼓声。 她似是求索,似是喜悦,又似在哀伤,所有最浓烈的情绪,都通过无声的舞姿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肢体时而轻软得不可思议,时而柔韧得充满力度,每一下挥臂,摆腰,踢腿、弹胸,都是一记强劲鼓音,让段天道的心脏以同样的节拍随之跳动。 段天道静静看了一刻,就忍不住捏紧手中的拐杖,咽了口唾沫。 他很善于看人,所以只是看了这一刻,他就知道,跳舞的人并不是白羊儿,这独特的舞姿,也来自印度某个偏僻古老的部落。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如此完美的一幕。 光影陡然完全消失,不止是圆月,连圆月中间的那个美妙的女人,也不见了。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想要去把那个女人找回来的失落感,他左顾右盼着,希望在黑暗中找到那个娇美的身影。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带着些许喘息的诱惑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距离很近。 段天道并没有马上回头,他双目闪过一丝深深的享受,不动声色的慢慢转身。 在他面前,凭空悬立着一个难以形容的女人。人当然不能凭空悬立,她身后的威亚钢丝并不隐晦,但不得不承认,她营造出来的这种氛围,实在是非常的具有戏剧效果。 她的美丽毋庸置疑,表情冷若冰霜,站立的高度在段天道之上,眼神中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仿佛在俯视段天道。 然而有一点与她的冰冷骄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就是那点饱满朱唇,微微嘟起,鲜艳润泽,让她美丽得更像一幅画的面孔瞬间活起来,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这个女人此刻展现的形象和刚刚那段舞蹈里的原始野性几乎是分处世界两极,一边是冰,一边是火。 如此强烈对比,带来的是更加可怕而且强烈的诱惑! 第五百二十五章 陌生和危险是最大的诱惑!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沫沫,这段舞蹈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很难相信,这个美艳非凡,犹如天仙下凡的女人,竟然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沫沫! 实在是…… 变化太大了! 有点不像沫沫的沫沫忽然笑了,连语气也不大像寻常的沫沫:“这个不太重要。现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我的舞蹈好看吗?” “好看。”段天道的答案很诚实。 沫沫似乎只是扭动了一下腰肢,身影却在半空中凭借着威亚跨越数米,靠近段天道,身体前倾,再问:“那么诱惑吗?”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胸口深深的沟壑,目测饱满程度或许不在白羊儿之下。 段天道又点了点头。 沫沫满意地笑起来,注视着段天道,美丽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轻笑道:“我叫沫沫,是一个对你很感兴趣的女人。初次见面,你就让我很满意,十分满意。所以就算是和你做,也不是不可以的哦!只要……再通过一个小小的考验。”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沫沫是初次见面的段天道喉头滚动,觉得这个问题不值得深究,另一个问题更加重要。 忍不住道:“什么考验?” 话音未落,沫沫纤巧的手中突然多了两把精美短刀,寒光一闪,刀锋已抵上了段天道的咽喉和心口! 这两刀起势毫无预兆,去势快逾惊雷闪电,段天道似乎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会被刺穿。 就在这时,沫沫耳边却突然听到一记雷音炸响,就见段天道不闪不避,手中的拐杖却势挟风雷,笔直向她胸腹间刺来。 沫沫大吃一惊,她瞬间就判断出,自己两刀完全可以刺进段天道要害,可就是以她的速度也无法得手后避开,必须硬吃这一拐。 然而从段天道手中出来的一下,哪怕就是根稻草,又岂是轻易能挨的? 千钧一发之际,沫沫不得不收刀,身体一摆,灵动之极的让过剑锋,左手一个反手拉出一道蜿蜒刀光,仍然向段天道咽喉划去。 又是一声雷鸣,段天道还是不闪不避,再一拐对着沫沫当头劈下! 这一拐的威势更加明显,沫沫眼中闪过惊诧,不得不向旁闪避,划到段天道咽喉的一刀自然落了个空。 沫沫揉身再上,借助威亚可以在空中跳跃的优势,身形在空中拉出数道淡淡残影,下一刻出现在段天道身后,短刀无声无息向着他的后心刺下。 段天道视线中骤然失去她的行踪,也不惊慌,拐杖随手向后一架。 ‘铛’的一声,沫沫挥刀在段天道的拐杖上斩了一记,顿时全身剧震,如遭雷击,踉跄着飘了出去。然而段天道却纹丝没动。 沫沫一个倒翻,落在大堂的横梁上,轻飘飘的恍若没有重量。tqr1 段天道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非常冷静,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沫沫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看着段天道的双眼发亮,蓦然身形闪烁,拉出道道残像,刹那间人已到了面前,短刀几乎贴上了段天道咽喉!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站立在横梁的残像尚未完全消失,刀锋和人已在眼前。 然而沫沫脸色又是微变,那柄黑黝黝似装饰品的拐杖似缓实快,指向她小腹,竟然又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沫沫不得不接着后退,她的身影忽隐忽现,只有空中呼啸的锐音,表明她正向段天道狂攻。 段天道突然吐气开声,手中的拐杖劈斩挑刺,再不去寻找对方的薄弱环节,只向纹路最密集的地方斩去,剑剑全力施为。 沫沫突然一声闷哼,双刀脱手,颓然朝着段天道飞扑了过来。 段天道微微一笑,也随手丢了拐杖,一把将小美人抱了个正着。 沫沫把脸埋在段天道的颈中,深深吸了口气,喉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吟,赞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段天道得意的点了点头:“你也好闻。” “真想咬你一口!”沫沫咯咯笑着道。 段天道感觉到颈侧皮肤微微刺痛,那是沫沫的牙已经顶在那里。 沫沫的小手从段天道的脖子缓缓向上,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和眼睛和咽喉。 那些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而两人都知道,以沫沫的本事,她那只看似纤弱的小手,其实随时随地都能变成杀人的利器。 但段天道却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然而沫沫最终却没有变成利器,只是象征性在段天道颈中轻轻咬了一口,紧贴着他耳边道:“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现在恭喜你,通过了考验。现在你可以得到我了。” 在如此大胆的话语面前,段天道终于保持不住淡定的神色,愕然道:“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 段天道有点儿沉默,他的身体在沉默,身体里的血液却没有沉默,谁也不知道,其实他已经被烧开了,把天灵盖一掀开,就能看见沸腾的血液跳跃而出! 但是…… 花如血说的很清楚,这个是不被允许的,如果那什么,是要挨刀子的,是要被鄙视的。 而且段天道很清楚,花如血就在自己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一刀来阻止自己的不当举止。 沫沫双臂环住段天道的颈项,侧过头看他,眼前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如水晶般澄澈剔透,从中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像。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 沫沫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段天道的面孔,说话吐气几乎全都吹进了他耳中:“有人告诉我,陌生和危险才是最大的诱惑……难道你不觉得么?”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不管这句话是谁告诉她的,那都是一个真理。 无论是刚才沫沫美妙的舞姿,还是刚才在刀尖上打滚的危险,都强烈的刺激着此时此刻的段天道,让他难以忍耐心中熊熊的烈焰! “我今天的出现很秘密噢……”沫沫的声音很低,犹如梦呓:“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噢,段哥……你真的就不想和我试试么……”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沫沫那张小巧而香甜的唇,已经触到了段天道的唇。 段天道炸了。 他一时间甚至顾不得享受沫沫美妙唇舌的滋味,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中,力道奇大,充满了强势的霸道和占有。 沫沫完全没有想到男人会采用这么粗鲁的方式,一时免不了有些失神的轻唔了一声,但很快就陷入到完全被动的享受状态中。 她刚才这套诱惑男人的招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使出这样的招数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段天道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被点着了! 别说是花如血的刀了,这时候,就是柳下惠和李莲英下凡,也不能阻止他! 嗯? 阻止他的不是柳下惠和李莲英。 就算在这般激情的时刻,段天道却突然觉得手好痛。 没错,就是手痛。 疼痛这种感觉他其实已经非常习惯了,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觉得哪有什么大不了,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的左手臂上传来的那种紧箍感是如此的剧烈,犹如被一条四五百斤的巨蟒死死缠住,想要将他的手臂当作一个生物生生勒毙的感觉! 连他这样的大能都忍不住急忙松开了沫沫,伸出手臂去看看究竟哪里来的大蛇。 但就在他松开沫沫的同一时间,那种紧箍的感觉就消失了。 而他的手臂上,却是那根他几乎已经忘记,犹如古老装饰品,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的小树枝。 段天道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卧槽尼玛!找死呢!” 妈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小树枝:“……” “段哥?”沫沫奇怪的看着突然就停止下来的段天道。 段天道勉强笑了笑:“啊!没事没事!我们继续!” 然后他就准备继续,结果刚刚朝沫沫伸出手臂,手臂上再次传来那股可怕的紧箍感。 放下手臂,消失了。 抬起…… 反复再三,段天道终于确认,这小树枝就是摆明不让他和沫沫继续下去,哪怕他威胁要将小树枝烧成黑树枝也没用。 “段哥?”沫沫看着这个男人犹如犯了痴症一般的举手放下,再举手再放下,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啊!其实吧,我今天喝的有点多,已经很累了……嗯,要不……咱们改天再继续好不好?” 这些天一直在学习印度舞蹈,以及勾引男人大法,眼看就要成功的沫沫:“……” 段天道本来想摸摸沫沫的头,表示一下安慰,但看了自己的左臂一眼,终于还是放弃了,痛苦的叹了口气:“谢谢你……真的很刺激……唉!可惜可惜……那我就先去休息了……嗯,你也早点休息……” 沫沫怔怔的看着段天道逃跑般消失的身影,半晌才喃喃道:“难道连从印度传来的法子……都不行?” 印度的法子:“……”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把自己关在了这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大床房里,狠狠的抽下左臂上的小树枝,随手就挽了个刀花:“你大爷的!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吧?”说完这句段天道就怔了怔:“他妈的,马王爷几只眼来着?” 小树枝竖起前端,怔怔的摇了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 段天道登时回过神来,又愤怒的耍了个刀花:“卧槽!说!你是什么时候被花如血收买的?” 都没搞清楚花如血是谁的小树枝:“……” “我告诉你!”段天道是真的很愤怒,不管哪个男人被坏了这么大的一件好事,都会很愤怒,他也不例外:“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他娘的就……” 话刚说了一半,段天道突然就打了个哈欠。 浓重的睡意莫名其妙的席卷而来,让他突然间就有些睁不开眼睛,忍不住就嘟囔了两句:“妈的,先睡觉,明天你再给我好好的交待清楚……” 至今没学会说话技能的小树枝正要提醒他这一点,段天道已经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小树枝似乎无奈的摇了摇树尖,再次缠绕在段天道的左手臂上,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五百二十六章 爱上残疾人? 莫名其妙很困倦的段天道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那是一片漆黑的森林,到处是深色古树。每棵树都没有叶子,只有光秃秃的枝干,全部扭曲得不成样子。极目望去,眼前没有一根线条平滑笔直,冲击着视觉的凌乱似乎是古树异常痛苦却无声的呐喊。 在森林中央,有团白影格外醒目,那是一个独自行走的少女。 视野里的一些细节慢慢清晰起来,仿佛无形的镜头在拉近。 少女的白裙破烂不堪,露出许多肌肤,其上满是一道道细微但密集的红痕,有的地方只是微微肿起,有些却渗出点点鲜血。她向前走着,锋利如刀的枝木刮在身上,又多出几道红痕,少女好像一无知觉。 在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造型很简单的弓箭。 就在这时,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向段天道所在的方向。 这时段天道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眼睛!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血洞! 段天道怔了半晌,就醒了。 他定了定神,梦境中的景物非但没有模糊,反而在记忆中更加清晰起来,如果现在有一支笔在手,甚至可以把少女白裙上的皱褶都一丝不差地描摹出来。 梦中的少女尽管失去了双眼,段天道还是觉得她的五官很完美,气质很超群,甚至连失去的双眼也没有给她造成什么损害。 但这个女人…… 段天道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梦境实在是很奇怪,梦见美女很正常,梦见会射箭的美女也很正常,但是梦见没有眼睛还能射箭的美女就实在是太那啥了。 段天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按照科学认知,所谓梦境实际上全是对现实事物的感应。然而这次段天道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他跳下床,打开窗户向外面看了一眼,一切都很正常平静。 卧槽! 难道这预示着…… 自己会爱上某个残疾人? 段天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 此时他才发现,虽然他睡觉的时间有点晚,但是醒来的时间就更晚了,此时居然已经是晚餐时分,而在整个睡眠过程中,居然都没有人来唤醒他。 段天道一方面很满意自己睡的不错,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人遗忘了,于是抱着患得患失的心情走出了房间。 “殷老大!您可算醒了!”杨胖子一看见段天道就忍不住把脸上的肉一阵狂抖,当然,这其中有多半的兴奋都是因为他的身家巨涨的缘故:“哎呀呀,我们看您睡的香,都没敢去打搅您!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请老大吃个饭!” 段天道随口应了一声,找了半天没找到沫沫和白羊儿,忍不住道:“她们人呢?” 杨胖子微微咳嗽了一声:“一个又去那家黑人店了,还有一个正在做咱们云霄的推广计划……”他厚重的大脸微微颤动了一下:“您看,想找个老大有闲暇的时间还真是很难……不然等我请老大吃过饭……” 段天道很随意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拐杖:“没问题!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去太贵的地方……嗯……嗯?”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杨胖子已经把一碗热腾腾的红油面就端到了他面前。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这碗面条,又怔怔的看了看杨胖子:“你说请我吃饭……就是这?” 杨胖子有些羞涩的抓了抓自己的脑门:“啊!老大,你不知道,分红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拿到……嗯,您,您可别小看这碗面!这可是我杨家祖传的手艺!我一年都做不到十次,而且这还是第一次给男人……啊,您吃吃就知道了!” 段天道虽然对于一年做不到十次面人的手艺不是很有信心,但他还是接过了面条。 嗯,挺香,光是看着粗大的面条从滚烫红油里露出白生生的腰,上面星星点点的葱花还是颇为诱人。 段天道很认真的端着面条,用红木筷尖小心翼翼地挑起面条、微微卷动成一团一团的小面圈,然后再在面汤里荡荡,沾上些葱花红油,谨慎地送入唇齿间,细细咀嚼着,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口热气。 没想到只吃了一根,就觉得舌尖的美妙就几乎融化了全身,顿时精神一振,三口两口,就剩了一个空碗。索性还端起碗来,一仰脖将面汤一滴不漏地喝了。 “果然好面!”段天道赞了一声。 “殷老大喜欢就好!”杨胖子面有得色,正待再吹捧自己两句,却见瘦子木棉已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段天道面前一躬身:“刚接到宋家三小姐宋小雅的电话,她,她……” 见木棉她了半天也没她出个什么来,胖子先急了:“速度!” “宋小雅居然限殷老大在二十分钟以内赶到浏河……还说什么过时不候!这小妮子也太嚣张了!老大!我看……” 段天道没有看,只是挥了挥手:“现在还有十九分钟!出发!” 瘦子和胖子:“……” 数分钟后,云海人再次的见识到了那种封闭国家出来的大贵族的奢侈生活,而云海的交警则是私下里有了不少怨言。 段天道的车队让市中心的十字路口足足忙乱了十几分钟,那些开车的保镖才不理会你什么交通规则,你扣了他的驾照,旁边马上替补上另外一个司机,你罚款吧,他扔出来的钞票足以让你开光一本罚单的。 总之,没有人能阻挡这支车队一时半刻,只用了十五分钟,段天道就赶到了浏河河畔。 浏河其实离云霄俱乐部不算远,出了聚宝门便到了,这里只是浏河的支流,与其说是浏河,还不如说它是云海的护城河,它的主流在三山门一带,由南往北蜿蜒注入长江。 此时天色已昏暗,海边湿气大,一到夜晚,浏河上薄雾笼罩,朦胧中透出几点渔灯,更显眼的是岸边高悬着的画舫红灯笼,将这夜色中的薄雾也衬映得暧昧起来,如同女人身着轻纱般撩人心弦。 官柳动春条,秦淮生暮潮。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 自古以来,这条浏河,不知演绎了多少才子佳人聚散离合的凄美故事。 如今虽然已经是现代社会,但这条河依然是按照古时的形貌拉着灯笼,河里的船只也是按照古代的画舫模样打造的,看起来十分的古朴怡人。 “梨花舫。”杨胖子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艘规模较大画舫:“宋小雅说的就是这艘船。” 段天道点了点头:“行了,你跟我上去就行,其他人就留下吧。” “是!” 站在门口迎客的一个身着古式青衣的大汉见他们登上船,扯着嗓子高喊一声:“有客到!” 那做派倒是像足了封建社会的……嗯……窑子。 杨胖子混迹于云海多年,自是此道老手,大汉话音刚落,胖子甩手就扔给他几张红票,乐得大汉眉眼不见,哈着腰一路将二人引进正厅。 这船全是按照旧时的画舫制造,连船上的建筑也是一般的古色古香。 只见大厅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四周装饰得金碧辉煌,粉色帐幔和红色珠帘将大厅与后面的雅间隔开,厅正中有个女子坐在绣凳上,纤纤十指拨弄着琵琶,口中咿呀唱着江南小调,吴侬软语,煞是好听。 段天道和胖子选了处靠窗的位子坐下,大汉咧嘴笑道:“两位爷是先在这儿听听小曲呢,还是包个雅间找几个姑娘伺候两位喝酒?” 胖子一挥手,不耐烦的道:“先来点喝的,我们先在这坐会儿,等人,没事别瞎掰掰。” 凡是男人在这里的派头总是颐指气使,没钱的装有钱,有钱的装更有钱,大汉也是见惯了,哈着腰就下去了。tqr1 “这宋家的小丫头玩的什么玄虚?”杨胖子假意东张西望,其实尽在看姑娘了:“喊老大到这里来,又不露面,要不要我去问问?” 段天道淡淡的摸出一把扇子摇了摇:“她肯定已经知道我来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出来,不着急。”他环顾四周,淡淡道:“不要拘谨,在这里该怎么玩怎么玩,既然她喊我们来玩,自然是要玩的尽兴才好。” 杨胖子登时大喜:“末将得令!” 按照旧时的规矩,客满才会开船。 时值入夜,大厅寥落,只有三两桌客人,要开船只怕得等一段时间。 几瓶酒很快就上来了,段天道和胖子刚对酌了两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便走到二人跟前,未语先笑:“咯咯,祝两位爷步步高升,财源滚滚,奴家姓王,熟客都叫我王妈妈,这厢有礼了。” 说着她向二人福了一福,还给胖子丢了个媚眼。 这中年女子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犹是徐娘半老,妖娆妩媚,说得全是古腔古调,倒是和这里的氛围十分应景。 胖子显然被这个媚眼扔得很是受用,抖擞着一身肥肉也开始拽古文:“原来是王妈妈,小生这厢有礼了。” “两个大男人坐一起喝闷酒多没意思呀,要不要叫几个姑娘来伺候两位?” 寒暄过后,王妈妈开始引诱这两位纯洁的男人了。 杨胖子果然就准备玩的很尽兴,嘿嘿一笑:“王妈妈这等人间绝色在眼前,哪还用得着叫姑娘,要不王妈妈你就委屈一下,陪我们喝个花酒吧。” 段天道:“……” 妈的!这胖子居然喜欢这调调! 王妈妈闻言欢喜得花枝乱颤,媚眼如丝的勾了一下胖子,笑道:“奴家年纪大了,人老色衰,陪不起这位爷,再说,年轻人太生猛,奴家这身子骨儿怕也经受不住你们折腾呀。” “饱暖思……那个,有没有什么清俊少女俏佳人之类的!给我上一桌!”胖子倒是很得意,高兴得哈哈大笑,笑声中王妈妈向着厅后娇呼道:“姑娘们,打扮打扮,出来见客啦。” 不一会儿,一大群穿着古装长裙的莺莺燕燕在娇笑打闹中盈盈而出,千娇百媚的站成一圈围在二人四周,任他们挑选。 杨胖子瞅了段天道一眼,见他一脸的无所谓,就随便点了两个还算顺眼的姑娘,让她们伺候着倒酒。 妹子刚刚坐下,胖子却毫不客气的拉过一个坐在他腿上,一边口花花的调笑,一边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 段天道现在总算看出来了,这里不是画舫…… 嗯,真的就是个窑子! 陪着段天道的姑娘见胖子与她的姐妹打得火热,反观段天道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君子模样,假装不高兴的嘟起嘴,道:“这位爷爷,您怎么不出声儿呀?奴家侍侯您喝酒可好?到这儿来的人都是寻开心的,瞧您的朋友玩得多高兴,您别老绷着脸呀……” 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的段天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有妖气! 其实这里不管是仿古的装潢还是姑娘们仿古的腔调,都算的是有特色,只可惜这些姑娘的质素实在是一般般。 来了好歹也要先谈谈人生和理想啊,啷个能什么交流都没有就直入主题呢? 情调这种东西,不是说你穿个古装就能装出来的,何况还是些庸脂俗粉。对于见惯美女的段天道来说,要在这样的场所里长呆,还真是一件有点难度的事情。 此时杨胖子身上的姑娘突然小声的惊呼了一声,段天道转过头看了看杨胖子:“……” 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子居然明目张胆的将他的肥手伸进人家姑娘的肚兜儿里去了,还不停的在里面找东西。 那姑娘也不着恼,羞红着脸吃吃的笑着,不时还应景儿似的低吟两声。 而旁边几桌的客人见此情景也毫不意外,神色如常的自顾吃喝。 看了半晌,连段天道自己都觉得要是这么干坐着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过头来,冲着陪他的姑娘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我像他那样摸你?” 这话问得够直白的,那姑娘饶是久经粉仗,却也禁不住脸红起来,小小的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这位爷你坏死了!你若想怎样,奴家还能拦着你不成……” “这不是拦不拦的问题,我主要是想问问,如果我像那样摸你,你快不快乐?是身体上快乐呢,还是精神上快乐?心里是想让我摸呢还是不想让我摸?这些问清楚了,我才好决定要不要摸你……” 这姑娘被这个看起来挺精神的老头一连串的“摸”与“不摸”绕得两眼有些发直,心中暗存疑问:“这家伙明明长得一副老色狼的模样,却又罗嗦个没完,莫非是来砸场子的?” 幸好这时王妈妈过来笑着敬酒,打断了这个很深奥的哲学讨论:“两位爷,先让两个姑娘伺候着您二位吃着喝着,待会儿还有重头戏呢。咱们梨花舫的花魁,今天晚上可要出场。” 花魁? 这个段天道还是听说过的,古时青楼画舫里的重头戏,自然就是花魁出场。tqr1 “莫非你们这儿的花魁今日要招郎入洞房?”段天道开口问道。 王妈妈又用媚眼勾了段天道一下,笑道:“非也,乃是我们画舫的梨花姑娘与众位宾客出题,答对者……” “答对者入洞房吗?”段天道接着她的话笑道。 太狗血了,他忍不住想鄙视一下这老套的桥段,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真有对对子才能上床的事情,这古风玩的也太彻底了一点吧? “哪能呢,梨花姑娘不卖身的,还是清倌人呢。”王妈妈道:“答对者,可以进得梨花姑娘的闺房,梨花姑娘将为他独奏一曲。” 段天道微微一晒:“就这样?那还不如发块糖。” 幼儿园的小朋友表现得好,老师还知道发朵小红花呢,光听个曲子算怎么回事? 杨杨胖子点头附和:“就是,弹个小曲儿也算奖品?” 王妈妈忙道:“两位爷可别这么说,要知道,整个云海多少才子雅士欲听梨花姑娘独奏一曲而不可得呢,梨花姑娘的美貌,才华和琴技,可是冠绝云海呀。” 她又朝段天道抛了个媚眼道:“再说,若真有才学,两人独处一室,焉知梨花姑娘不会看上你,继而以身相许?这可是一亲芳泽的好机会呀。不过,想为梨花姑娘梳妆,可得用钞票说话了……” 这话就说到正题了,所谓才学云云,只是个幌子,钞票才是王道啊。 段天道好奇道:“若是整晚都没人答对题怎么办?梨花姑娘就自个儿回去睡觉?” 王妈妈笑道:“若是无人答对,那只好价高者得了,咱们这是青楼,又不是考状元。” 段天道点了点头,这才对。 根据进化论自然法则,哺乳动物求偶时,雄性会向雌性展示自己强壮的一面,如果能当着雌性的面当场打趴下几只情敌,那只雌性动物基本就芳心暗许,没跑了。这说明什么?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需要能保护她呵护她的男人,不是那些酸溜溜的所谓才华。 段天道看动物世界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公狮子向母狮子念两句诗就能为所欲为大逞兽欲的。 杨胖子对段天道那是盲目的崇拜:“甭管你论什么,咱殷老大才学技压群雄!若是论财……”他得意的一拍肚子,接着道:“没人能比殷老大有钱!” “哎哟!今天来的可是贵客啊!”王妈妈大喜过望,看着这老头的眼神都不大对了:“来,我敬这位爷一杯!” 杨胖子似乎对于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很期待,眉开眼笑的转过头,对着怀里的姑娘调笑道:“小妞,给爷来个‘皮杯儿’。” 小姑娘似羞还喜的小嘬一口酒,与杨胖子嘴对嘴将酒徐徐注入他口中。 段天道:“……” 他娘的,自己怎么带来个淫贼! 王妈妈笑道:“那敢情好,奴家就等着二位公子胜出了,不瞒二位说,梨花姑娘以前出的题太难,没人能答上,所以还从未有人能进她的闺房呢。眼看她出阁的日子快到了,奴家也不能总惯着她的性子呀,这不,今晚是头一回以银子出价,两位可得把握好机会呀。” 听她语气,这梨花姑娘似乎是个傲性子,想进她闺房的男人都被她用自己的才学挡在了门外。只可惜烟花污浊之地,她也身不由己,今晚万万是躲不过去了。 夜色已沉,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登上船来了,寥落的大厅一会儿工夫便已座无虚席,王妈妈在船头张望了一下,确定人数已够了,于是轻轻向一旁的大汉点了点头。大汉扯着嗓子向船工喊了声:“贵客已满!” 有船工跳上岸解缆绳,拔铁锚,抽去跳板。众船工纷纷高喝一声:“顺风!”画舫便已随流而动,向着三山门方向行去。 段天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身边的姑娘聊着闲篇,一边暗暗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既然宋小雅约自己来这里,那她就应该也在这里,问题是她约自己到这里来,理由是什么?就为了看自己这个老色狼在这里调戏别的女人? 或者是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段天道耸了耸肩,阴谋什么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尤其是这画舫一离开江岸,就算警察叔叔要到这里来抓个嫖娼也得通过水警,有那么多功夫早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这小妮子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段天道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饶有兴趣的观察起这节目的设计来。 大厅内弹琵琶的小姑娘早已退下,换上了歌舞班子,萧笙锣鼓,吹吹打打,热闹得像去迎亲似的,没什么特别大的意思。 不过反正杨胖子啥也没看,一脸惬意的搂着怀里的姑娘,手和嘴忙乎个不停。 船在河中航行了一段时间后,王妈妈满脸堆笑的出现在大厅正中,拍了拍手,歌舞停歇。她先向四周福了一福,然后笑道:“奴家给诸位爷请安了,先谢过诸位爷关照奴家的生意,祝诸位爷升官发财,多福多寿。” 底下一阵掌声响起,也有起哄的:“王妈妈,别废话了,赶紧将梨花姑娘请出来吧,咱大伙儿眼巴巴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张老脸的。”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大厅一时喧闹不已。 王妈妈也不生气,似嗔还怨的飞了一眼那起哄的人,接着道:“那奴家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按老规矩,有答对梨花姑娘出题的才子,可入她闺房一叙,梨花姑娘若看上了眼,以身相许也不一定呢,咯咯。下面有请梨花姑娘出来与众才子相见。” 话音刚落,大厅的灯暗了下来,粉色帐幔和红色珠帘后,依稀可见一群丫鬟排成两行高举烛台,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丽人被簇拥在正中,款款向大厅行来。朦胧中却撩人心弦,勾起所有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 不得不佩服这位王妈妈,她将男人的心理把握得丝丝入扣,分毫不差。 帐幔和珠帘被缓缓拉开,丽人的容貌清晰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只见她约莫二八年纪,拥有绝不下于当红明星的精致面庞,瓜子脸上有着令人嫉妒的大眼睛,传神又勾魂。精致的鼻子和小巧漂亮的嘴唇勾勒出一幅最美丽的图片。 身体虽略显娇小却更显纤柔,那发育成熟的玲珑身段曲线窈窕,紧身的白色长裙下勾勒出火辣辣的身材。乌黑的长发散开,很自然地垂下。 身上的白裙很薄,而且是紧身的,哪怕是身体上最细微的曲线都掩藏不住,哪怕有一丝赘肉都会被无情放大。 可这美女的确是人间尤物,衣服紧紧包裹她圆柔的肩头,将傲然曲线彰显得淋漓尽致。衣服经过纤细的小蛮腰和平坦的小腹,竟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起伏,紧接着曲线突然升高,到达曲线毕露的腰臀。 白裙极短仿佛是小美女另外一层肌肤,紧紧包裹她娇小玲珑的诱人娇躯。下摆勉强盖住香臀,两条白嫩丝滑的修长玉腿完全暴露,露出的肌肤甚至比纯白的衣物还要白皙,还泛着嫩滑的光泽。 有些昏暗的灯光照在美人身上,既增强了身体线条的美感,又无法看透薄薄衣料下的秘密,几乎能看到又看不清楚的神秘感让性感倍增。 让在场的每个男人都有一种控制不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 尤其是那双传神大眼里盎然的春意,和阵阵羞涩,目光既火辣又青涩的眼神撩人至极。 精巧的三十五码小嫩脚上穿了一双极薄的白色短丝袜,袜边只到脚踝,袜子薄到透明,玲珑精美的小玉足半遮半露,精巧的脚趾愈发诱人品尝。 底下的这些富豪们一起屏住了呼吸,竟不约而同的翘起了二郎腿。 杨胖子突然也懒得占便宜了,目瞪口呆的喃喃道:“这,这……” “嗯!”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摇了摇扇子,下了结论:“有妖气!” 第五百二十八章 好大一棵树! 一个女人能长成这等模样,带着这份妖娆,论为妖也绝不过份。 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厅内开始群狼激奋。 有自诩文人的还能保持风度,那些明显是暴发户的老板们就表现得很不堪了,有拍桌子表达兴奋的,有毫无气质的吹口哨的,还有的比较理智,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大摞银票向着王妈妈不停的挥舞。 嗯,这就是人生百态啊。 相比之下杨胖子兄还是很斯文的,他不吼也不叫,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梨花姑娘,手却紧紧抓住怀里的姑娘,嘴里的哈喇子已然流出,堪堪将要滴到他怀里姑娘的胸前了。 段天道只好微微咳嗽了一声。 杨胖子艰难的收回目光,对段天道笑道:“殷老大!此女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觉得吧,比那什么宋氏三姐妹都强!” 段天道叹了口气,漂亮又怎么样,这一看就知道必须是那什么宋小雅施出来的美人计,明知道是圈套还往里跳那是傻子。 一边想他就一边扭头望了一眼那位众星捧月般的梨花姑娘,还是忍不住悄悄吞了吞口水,如此人间绝色,正常的男人想必都不会拒绝吧? 诱惑啊,天大的诱惑啊! 这宋小雅还是一点都不笨,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自己的弱点了! 傻子都能找到的弱点:“……” 段天道和杨胖子一番话的工夫,梨花姑娘早已盈盈立于大厅正中,一句话没说,轻笑扫视着眼前的文人和富豪们,段天道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位美女脸上虽在笑,可眼中丝毫没有笑意,反而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视,如鹤立鸡群般倨傲的俯视着面前这些自命风流的文人和富豪们。 这时梨花姑娘旁边侍立的丫鬟站出来脆声道:“今晚梨花姑娘出题,有答对者,梨花姑娘将为他独奏一曲,请众位听题。” 人群中一阵喧闹,一众有点文化的神情激动,跃跃欲试,富豪们气定神闲,悠然的等着这些白痴败下阵来,然后便由他们闪亮登场。 另一位丫鬟手托木盘走出来,盘上静静躺着一张纸,丫鬟捻起纸扫了一眼,道:“梨花姑娘今晚出的题是对联,请文人们对下联,听好了。” 对联…… 你说这梨花姑娘怎么就没点创新精神呢?就不能追求点高尚的东西?怎么就不比一比讲荤段子呢? 丫鬟顿了顿,脆声道:“梨花姑娘的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众人听得云山雾罩,被那“江楼江流”的绕得头有点晕。此时厅内的人分成三派,文人派的纷纷皱着眉头思索,试图对出这句上联,以求入得梨花姑娘的闺房一诉衷肠。 富豪派则不然,他们满脸喜色的看着文人们。 王妈妈说过,若是没人答上,只有价高者得了,论文才富豪们当然不及文化工作者,但若没人对得出,他们就有机会用钱砸开梨花姑娘的房门,不管是谁,都会愿意试一试的。 那位丫鬟出了题后,退了回去,王妈妈这时站出来笑道:“诸位爷,梨花姑娘今儿出了题,就请诸位想好了再对,由于长久以来都无人能答上梨花姑娘出的题,所以规矩有一点点变动,今晚若是无人能对上,那就实在对不住了,只好请大家出价,价高者也能入梨花姑娘的闺房。” 王妈妈说到这儿时,段天道清楚的看见梨花姑娘虽然仍在笑,但眼中却快速闪过几分屈辱和不甘,一个美貌且有才华的姑娘,被人像拍卖物品似的站在台上任人买卖,视为男人禁地的闺房却成了众人竞逐的赌注,换了谁都会觉得屈辱不甘。 命运对她是不公的,可惜她并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花魁这个称号,对女人来说,不是一个值得炫耀的荣誉,它烙着“风尘欢场”的印记,或许数年以后,眼前这位花魁人老色衰,便与那些站在街边拉客的暗门土娼没什么区别了,身陷风尘,这便是她们的宿命。 梨花姑娘仍是木然的微笑着,眼中一片苍凉绝望。花魁又如何,纵是才华出众,国色天香,出淤泥而不染,终究躲不过这一天,不管是谁胜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风尘女子自然有风尘女子的归宿,这是改变不了的。 “哼哼!这对子虽然难对,却也不是什么出了奇的玩意,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能对的上来。”随着声音站起来的,是一个身材瘦长,长得不需要形容的高个男人。 梨花姑娘的表情没什么震惊,因为某些原因,她今夜的题目的确就是很简单,这对子严格来说只是历史上一个比较著名的对子,跟她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瘦高个小心翼翼的将手机上刚刚打开的百度关掉,朗声道:“我的下联是‘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众人皆无声息,但很多人明显看到了瘦高个的动作,立刻就有一个个子很矮,长得不需要形容的矮胖子也站了起来:“这真的不算难!我也来一个!赏雪岭,赏雪景,赏雪岭头赏雪景,雪岭万冬,雪景万冬!” “哼!这也不算什么!我也来!烤肉店,烤肉片,烤肉店里烤肉片……” 连杨胖子都忍不住开始摸手机了,悄声道:“殷老大!这明显直接百度就能出来的答案,您也试试啊!” 段天道巍然不动,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一脸的世外高人。 梨花姑娘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段天道,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侧头跟旁边的丫鬟低声说了句什么,旁边丫鬟又跟王妈妈说了句什么,王妈妈的脸色陡然变了变,但很快回过神来,热情万分的凑到了段天道跟前:“这位爷,既然来了,说什么也要凑个趣啊,您也来一个吧!” 哼哼! 阴谋! 这果然是个冲着自己来的阴谋! 段天道得意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既然知道这是阴谋,俺说什么也不能上当,当即推开了杨胖子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长吸了一口气:“那我就献丑了!这个对子其实很简单的,嗯,下联是……好大一棵树。” 好大一棵树:“……” 那些文人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他妈的,这种又不押韵又不着调的句子,三岁小儿的水平,又怎么能入得了梨花姑娘的法眼?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段天道自己也嘿嘿一笑,嗯,他就是在开玩笑。 “有意境。就是这位先生了。” 梨花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向四周盈盈一福,转身退下。从出场到离开,她自始至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走了。tqr1 场内其他人:“……” 段天道:“……” 这尼玛的……也算有意境? 杨胖子慨然道:“认识老大这么久了,你的高深莫测依旧让小弟我深感佩服。”说完他冷笑着环顾四周,迎着众人嫉妒不甘的目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段天道:“……” 一众文人墨客暴发户和富豪,都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简直儿戏的结果,正要闹场,王妈妈一挥手:“今天诸位的费用全免,姑娘们,出来陪客人了!” 顿时一众莺莺燕燕就络绎不绝的涌了出来,扑进了一众男人的怀里,瞬间将那一股股的怨气统统化为无形。 丫鬟转身恭敬的走到段天道面前:“这位爷,里面请。” 段天道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已经不是阴谋了,这是阳谋,人家非要送上门,强推不免不合自己的脾气,于是他很优雅的站了起来,淡淡道:“带路。” 丫鬟掀开珠帘,径直领着段天道朝后面走去。 段天道观察了一下,发现整艘画舫分成两个部分,前面的大厅属于船头,大厅之后属于船尾,中间以珠帘相隔。船尾多是雅间,嗯,跟“钟点房”差不多的意思。 丫鬟带着段天道七弯八拐,绕得他头有点晕。绕得段天道正忍不住想抗议的时候,终于到了。丫鬟将他带到地方后,招呼都不打,高傲的仰着头,消失了。 眼前的房间看起来比其他的雅间特别些,它独立于那些雅间之外,在整艘画舫的最尾部,为了防止某些没品的人骚扰梨花姑娘,门口还站着两位肌肉型男。 俩肌肉男见了段天道也不打招呼,只打量了他一下就侧开身,让他进去了。 屋里没人,闺房布置得很简洁,出乎段天道的意料。他以为像梨花这种被众人追捧的女子,她的住所一定是精致奢华至极的,什么印度的香料,中亚的宝石,非洲的象牙,波斯的地毯等等,甚至连马桶都是纯金打造,这才不负她才冠云海的赫赫声名。 可段天道没想到,她的闺房里只有一把八棱红木绣凳,一张茶几,一张紫檀木床,茶几上焚着一炉檀香,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机关单位的传达室。 没见着纯金打造的马桶,段天道忍不住就有些费解,住在这么一个单间里,这么漂亮一姑娘…… 在哪儿上厕所呢? “先生好。”梨花姑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段天道身后道。此时没有额外的噪声,更显得她声音如黄鹂初啼,娇脆婉转。 大家都知道,人是不可能完美的,上帝赐给你一样与众不同的东西同时,也必定会让你某方面不如常人。 但梨花除了身形不是特别高挑之外,却仿佛天生就是没有缺陷的。 打个比方吧,如果说上帝造人时,造一个普通人花了他老人家一分钟,而梨花却肯定被上帝她老人家精心打造了一个小时! 唔……或许把衣服脱光了能发现几个? 段天道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要是直接和梨花姑娘探讨这方面的问题,恐怕她肯定不会同意…… 这实在是…… 太可惜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女要俏一身孝! 段天道一转身,却见她已换了衣裳,换成了淡雅的白色素裙,脸上淡妆已卸,一张素面清新脱俗,脂粉不施,更突出她天生丽质的资本,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这身白色素裙比刚刚在大厅穿的更吸引男人的注视。 用“美得冒泡”形容她已经低俗了,高雅一点说……“美得太冒泡了”! 此刻美得太冒泡了的梨花姑娘手中捧着一张古琴,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段天道,一双灵动的大眼上下巡梭着,眼中隐带笑意。 场面冷清,身为一个男人,自然要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他拱手道:“老生见过梨花姑娘,姑娘国色天香,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我见尤怜,老生心不胜向往之……” 说到后面段天道如同念诗般摇头晃脑起来,越念越顺口。 梨花又掩嘴而笑,道:“先生真是风趣,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哦,殷有德。”段天道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有德,也可以叫我帅哥,我个人比较喜欢后者。” 梨花笑道:“奴家还是叫你殷先生吧。”说完她抱着古琴款款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绣凳上。 段天道眼光四下一扫,叹了口气:“客人来了起码应该有把凳子坐,有杯热水喝吧。” 梨花仍在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诮:“男人进女人的闺房,何必还假惺惺的坐着,直接躺着不就行了。” “啊?”段天道好奇道:“你们这儿流行……躺着听曲子?” 梨花虽然在笑,但眼睛里却殊无笑意:“你们男人但凡进了女人闺房,怎会还肯规规矩矩?听曲儿只是个由头罢了,你以为外面那么多人,为的难道仅仅是听梨花弹个曲儿么?” 梨花的笑已变冷:“还不是看上了梨花这副皮囊,能将容貌,才华,琴技皆冠绝云海的花魁梨花姑娘搂在怀中恣意轻薄,说出去想必也会令男人的面子大有光彩吧?”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谁能想到自己一句好大一棵树也能进的来,这主动找上门又唧唧歪歪,不是一神经病是什么:“梨花姑娘,在下只是开口求一把凳子坐,一杯热水喝,没想到惹你如此反感,我不坐了还不行么?” 梨花瞪大眼睛道:“你……真只是为了听曲?” “不然你就当我只是串串门子好了。没事我走了,拜拜。”虽然搞不清楚这阴谋的意义何在,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段天道很有礼貌的摇了摇扇子就准备闪人。 “站住!”梨花怔了半秒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这个实在是有些摸不清道道的老男人,叹了口气:“既然是串门子,那就请坐吧。” 段天道:“……” 谁能想得到这凳子会藏在墙壁里,居然要靠拉才能下的来。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坐下了。 此时面前的白铜盆里升着很旺的火,特制的长桌上,摆着十一种酒,颜色由浓至淡,酒味也不相同,所以至少要有十一种以上下酒物来配合,才能使酒的香醇发挥到极致,盛酒的容器当然也是完全不同的。 此刻梨花正在用一种南海乌鱼的子,配青蒜,倒着绍兴的女儿红。 先抹一层洋河高梁,在小火上烤透了的乌鱼子,颜色也和花雕一样,是琥珀色的。 梨花叹了口气,懒懒的说:“这两种东西在一起,这实在是绝配。殷先生不妨试一试。” 段天道一点没客气,一口咬了下去,忍不住赞道:“好吃!” 梨花微微一笑,让这些好吃的东西就黯然失色:“如此美食美酒,又怎能不佐好诗好词?殷先生最喜欢哪位诗人?” 段天道犹豫了半天:“嗯……成吉思汗?我记得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写的贼好了!” 梨花:“……成吉思汗不识字!还有殷先生说的这句出自南北朝诗人佚名的《敕勒歌》!”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梨花姑娘喜欢哪位诗人?” “当然是李白。”梨花的小脸儿也不知道是被气红的还是喝酒喝红的:“曾经有位词人说过,李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诗人了。” “是是是!像他写的那句‘鹅鹅鹅,白毛浮绿水’!哎呀,那个意境啊!简直……”段天道一听李白就乐了,开玩笑,熟人啊! “那个是骆宾王写的……” “对对!”段天道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啊,这老了记性就是差!李白写的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这种意境啊……” “那个是李绅写的。” “呃……”段天道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了点头:“反正真的写得挺好。”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梨花沉默了很久:“我听闻殷先生喜欢诗词……却不知道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诗词?” 听闻?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今天初次相见,又何来的听闻? 不过他并没有戳穿梨花语句里的漏洞,很客气的摇了摇扇子:“我自幼生长在国外,但的确特别喜欢华夏的文化,其实我小时候也学过很多,比如十三岁的时候就熟读巨著《金瓶梅》,十五岁就认识武藤兰,十七岁……” 想杀人的梨花:“……”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梨花终于绝了和段天道讨论诗词的念头,自顾自吟道:“李白的这句拿来佐酒实在是太当时不过了。” 段天道被梨花弄得忽然来了诗兴,突然大声道:“噫嘘唏!” 梨花吓了一跳,段天道抱歉地冲她讪笑了一下说:“老生突然也来了兴致,想做一首诗,不好意思啊,在梨花姑娘面前班门弄斧了。” “哦?很好啊。”梨花微微一笑:“妾身洗耳恭听。” 段天道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低沉而又抒情地说:“在苍茫的大地上……” 梨花看着他,意示嘉许,然后继续。 “什么也没有……”段天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梨花微微点头道:“很直白,但很有感染力。” 然后段天道就沉默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的灵感特别短。 梨花还在听着,半天没动静之后看看段天道,说:“殷先生请继续啊,还没点题。” 段天道憋了半天,终于爆发式地点了一句题:“大地苍茫!” “完了?”梨花问。 “嗯。”段天道不好意思地说:“梨花姑娘,我这诗怎么样?” 梨花面无表情地说:“咱们不然还是喝酒吧?” 段天道也很快坐在座上,没事人一样说:“嗯,喝酒。” 有人在喝酒,但是有人没有喝酒。 比如冯大。 在接受了那个来自第二大暗杀组织血色骷髅的柳眉雇佣之后,他放纵了一天一夜,然后就开始了戒酒。 一个称职的杀手,必须在出任务之前让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好,这是对雇佣者负责,同时也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今天的会面地点,是柳眉选的,这栋别墅很偏僻,很大,所以很隐秘。 柳眉似乎很满意冯大现在的状态,将一个黑色镶暗金纹路的文件袋扔到了他的面前,不动声色地说:“这里有个任务,你要用最短的时间把它完成。” 冯大拿过文件袋,打开,发现里面仅有薄薄的一页纸。他取出文件,认真而仔细地读着,不愿错过每一个字节。任务书的包装方式表明这不是个很简单的任务。 但是文件的内容很简单:“绑架。目标:庄志武,男性,六十九岁,地产大亨。务必保证目标健康存活。附加要求:保密,消灭任务过程中的一切目击者。” 冯大慢慢的拿起一个银白色的zippo打火机,将文件点着,看着它在烟缸中化为糜粉,才慢慢道:“我好像是个杀手,为什么要干绑票的活?” “你以前是个杀手。”柳眉面无表情的脸上完全没有情绪波动:“但我现在需要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好。”冯大摊了摊手:“那既然我是你忠臣的下属,起码我是不是应该知道,这个人跟我们现在要完成的目标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知道的越清楚,越能保证任务的完成度。” “当然。”柳眉依旧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虽然宋巾帼把这些秘密都保管的很好,但对我们血色骷髅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这个男人,就是白羊儿的生父。” 冯大微微怔了怔:“生父?白羊儿不是孤儿么?而且,如果这个庄志武是地产大亨,又不缺钱,怎会不养自己的女儿?” “你不是说你是杀手么?”柳眉终于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你像八卦周刊的记者?” 冯大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就算是杀手,也难免会有八卦的时候,要不然怎么打发这无趣的人生?比如我现在心里就有一个更大的八卦,虽然明知道你不会回答,可还是忍不住想问。” “问。” “我很好奇。”冯大终于抬起眼,认真的看着柳眉完美却冰冷的五官:“你究竟会不会爱上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究竟会不会笑?” 柳眉沉默了片刻:“滚。” 被滚蛋的冯大:“……” 冯大滚不滚段天道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一点都不想滚,这顿酒喝的还不错,最起码有美人相伴,做什么都是挺不错的。 他没有问宋小雅的事,梨花也没有提,就好像今天她能把段天道定为唯一的恩客,真靠的就是他那句‘好大一棵树’的才情。 美酒美食虽好,但总有酒足饭饱的时候。 眼见半空中一盘圆月当空,景色怡人,人也喝的二麻二麻,良辰美景俏佳人,正是组成洞房花烛夜的重要元素。 梨花似乎下定了决心,倒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直直的看着段天道那张不管喝了多少酒都没有变色的老脸,咬了咬牙,伸手按动墙壁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按钮,房间的墙壁上突然就冉冉降下一张好大好柔软好白的床!tqr1 “时候也不早了。”梨花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叹的又长又远,却几不可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祭奠她无奈的人生:“殷先生,我们这就开始吧。” 第五百三十章 珍贵的百兽图! 段天道突然发现,以容貌,才华和琴技皆冠绝云海的花魁梨花姑娘,还要加上一绝。 那就是脱衣服。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脱衣服,但脱的像她这般好看的,着实罕见。 此刻的梨花步履款款,风姿绝世。 柳叶弯眉,樱桃小嘴,水灵的大眼睛乌黑而深邃,精致的俏脸毫无瑕疵,双颊浮出点点晕红,透出一丝淡淡的媚意,顾盼生辉。 一头青丝甩开发带直垂腰际,几丝刘海随风浮动,外间的长裙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露出一件粉红色的贴身亵衣,有致的曲线呼之欲出,纤细的柳腰盈盈可握,一双圆润紧实美腿尽显而出,白得无比耀眼! 现在段天道才发觉,小巧的梨花脚上踏的居然是一双暗红色的细根高跟鞋,补足了身高不足的劣势,将完美的身材衬托的越发凹凸。 段天道嗓子眼忍不住就有点干,只好又喝了杯酒,谁曾想越喝就越渴。 梨花冲着段天道微微一笑,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缓缓凑到殷红的唇边,段天道本以为她是要喝下去,却不料她的纤手微微倾泻,却让那清澈的酒水顺着那雪白修长的脖颈滑落了下去,如珠落玉盘,粉嫩丽质。 段天道顿时就觉得好热,只好拼命的摇扇子,谁曾想越摇就越热。 润湿的青丝贴住梨花的俏靥,将她脸上那本就白嫩的娇颜衬托的越加雪嫩,因为亵衣完全被沁透,圆领因为重量微微朝一边滑落,不仅香肩半露,一根粉红色的细带也清晰可见,而她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也因此凸显,平坦的小腹没有半点赘肉,性感无比,而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之上,竟然还有滴滴水珠滑下…… 出水芙蓉这个成语大概就是说得这样的情形! 梨花很有信心,这些从未展露人前的绝技一出,对面这个老男人就会把自己扑倒在床上,就是柳下惠和李莲英在这,肯定也啥都不说就扑上去了。 但是……居然没有?! 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很热,呼吸很急促,恨不得已经在冒烟了……但他居然就是不扑! 梨花忍不住就有些发怔,难道这个男人……其实不是男人?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牙,不管这个老头是不是男人,她都要完成任务,欠宋小雅的实在太多了,反正自己迟早也是要跟一个男人,如果能用这样一个机会拯救宋小雅的命运,那也值得! 一念及此,梨花再度展现出令人迷醉的微笑,朝段天道款步而去。 “好!”没曾想段天道突然长身而起,用力的鼓起掌来,吓了梨花一大跳。 梨花怔怔的看着这个老头:“什么……好?好什么?” 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这个舞跳得特别好!我觉得你跟我女朋友白羊儿肯定很有共同语言,嗯,一会我就带你去跟她见面,你们一定聊得来!” 梨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要跟别的女人聊天? 老娘是在色诱你好吗? “如此美景,当浮一大白!”段天道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好酒!”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酒壶塞进段天道鼻子里的梨花:“……”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就冲你跳的这个舞,以后你就跟我了,晚上你就跟我离开这里好了。” 梨花怔了半晌,忍不住道:“王妈妈不会允许我跟你走的,今天小雅,她,她只买下了我一晚……而且只能在这里。” 段天道摆了摆手:“那都不是事,是事也就烦一会。我说你以后跟我,你以后就跟我了。”他拱了拱手:“还是很感谢小雅让我见识到了梨花姑娘这样的大家,好了,你且收拾收拾,一会我就带你走。” 说完他就走了。 感觉自己在做梦的梨花在房间里怔了半晌,突然拿起酒杯就喝了三杯,怔怔的看着几乎浸湿的自己,半晌才说了一句:“这……什么情况?” 这房间看来还是很隔音的,早已经等在外面的王妈妈看见段天道出门,并不知道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还以为什么都发生了,急忙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恩客可还满意?” 段天道也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唯恐那梨花惹出什么幺蛾子的王妈妈很满意这样的回答:“那客官可要经常来捧梨花的场啊。” 段天道怔了怔:“为什么要我来这里捧场?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是要带走的。” “带走?”王妈妈也怔了怔,急忙又堆出一个笑脸:“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梨花姑娘是不出台的。”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段天道难得很正经,说话很认真:“你说是不是?” 王妈妈心中一动,她也是在江湖上打滚了好久的老油子,哪里不知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今天宋家的三小姐居然愿意花巨资来讨好这个叫殷有德的老头,那这个老头必然是有钱的没办法。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可以用钱来摆平的,只要有足够的回报,又有什么规矩是不能破的? “难得这位爷这么喜欢梨花姑娘。”王妈妈挥了挥手里的小手绢:“什么事当然都可以谈……您看我把梨花姑娘从小养大也不容易……” 段天道点了点头:“对,所以这可不能给少了。”他悠悠的叹了口气,珍而重之的把手中的折扇叠好,递给了王妈妈:“这柄扇子对我而言简直价值连城,拿来交换梨花姑娘,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噢?”王妈妈虽然只是个老鸨,但这些年在权贵之间游走,眼力也还是有几分的,这老头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华贵至极,这手中的一柄折扇,怎么着也得是把来自明朝或者宋朝的古物,这些东西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用这么一件文雅的物事来交换才华过人的梨花姑娘,却也算的上雅士之风。 于是她珍而重之的双手接过折扇,战战兢兢的慢慢打开。 嗯,说实话,这扇子的做工呢,的确也算是很不错的,有棱有角,有鼻子有眼,尤其是这扇面上那幅画,那实在是…… 王妈妈绞尽脑汁,还是没看出这画的究竟是什么,扇面上好大几个黑坨坨,说云不像云,说雾不像雾,她只好去看印章,印章上清晰的刻着三个字:殷有德。 王妈妈:“……这,这是您自己画的?” 段天道得意的点了点头:“对啊!你看画的是不是很好?这把扇子啊,是我小学三年级呢,隔壁家的王叔叔送给我纳凉用的,哎?你也姓王,你们是不是亲戚?” 王妈妈咬了咬牙,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是。” “那时候吧,我对绘画就特别感兴趣,所以就在这上面画了一副百兽图。” 王妈妈拼命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那三个墨团,觉得就像三个西瓜:“这,这是百兽图?兽在哪里?”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你看啊,这一百只野兽在一起呢,那肯定是要打架的,对啊!谁也不服谁嘛!然后呢,它们就分成了三个战团,打了三天三夜,最后啊,就全都同归于尽了……哎,就只剩下这三摊血……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 王妈妈就只想把这三摊血塞到这个老头的鼻子里面。 “你也知道,这儿时的记忆吧,是最珍贵的,这柄扇子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离身,经常打喷嚏或者咳嗽的时候,也全都靠它挡着……” 王妈妈二话不说就把扇子丢地上了。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你为什么丢了?” 王妈妈本来挺和善的面孔呢,看起来就不免有些狰狞:“殷先生,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出钱,还要带走梨花了?” “对啊对啊!”段天道登时就很高兴,终于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快点靠岸吧,我还要带她回去见我女朋友。” 王妈妈冷笑一声,铁青着脸拍了拍手,船舱周围二话不说就出现了七八条铁塔一般的汉子。 为首一名黑大汉立刻拦在了段天道面前,一边活动着手臂,一边狞笑着:“卧槽尼玛的,外地来的吧?居然敢到我们水鬼会的地盘来闹事,今天不让你灌一肚子水,断手断脚的爬回去,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吧?” 仅仅从他隆起的肌肉,段天道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格斗高手,手底下至少十几年的横练功夫。 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紧张,只是怔了怔:“请问马王爷几只眼?” “哟!看不出年纪这么大,嘴巴还挺利索!”后面几个大汉中有个年轻大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是看上这个小妮子了吧?我告诉你,一会收拾完你,我们就进去把那小妮子轮流上一遍,反正她的处也给你了,再也没有矜贵的本钱了。怎么样?你要不要旁观啊?” 一众大汉闻言一起嘿嘿笑了起来,看来这个提议十分符合他们的心意。 黑大汉只是想一想一会就要发生的事情,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只想快点跳过前面这个过程,直接一拳向段天道的脸上轰来! 这一拳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作为练了十几年近身格斗的武者,他已经习惯了只用一拳就将对手打昏。tqr1 接下来,才是慢慢殴打的正戏。就算这个老家伙年纪大了,但总能控制好殴打分寸的。 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首先,他要把段天道那张看起来轻描淡写的老脸彻底打烂! 但是黑大汉的这一拳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结结实实地砸在段天道的脸中央。 他的拳头最近时离段天道的脸只有十厘米,但是再也没能拉近这个距离。 段天道骤然后退,退速甚至比黑大汉的拳头还快,在让过拳锋的同时,段天道左手搭住了黑大汉的手腕,右手握拳,以闪电般的速度向黑大汉的手肘击去! 一看到段天道的出手,黑大汉心中骤然一寒,刹那间闪过一个念头:“糟糕!大意了……” 他的手肘处传来一声脆响,然后肘关节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上弯折过来!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成吉思汗:“……”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反正你是我的女人! 段天道脸上的笑意都还在,只是这一拳速度之快、力量之猛烈远远超出了黑大汉的预料! 黑大汉猛然一声大吼,不顾右臂手肘上的剧烈疼痛,左臂双膝,甚至是额头身体都当作了武器,如疾风骤雨般向段天道攻来! 刹那间对危险的强烈感觉让他倾尽全力,只求迅速打倒对手,免得再生出别的变数。 段天道的身体几乎和中年黑大汉紧贴在一起,针锋相对、贴身缠斗。 在这种距离上,几乎连拳头都失去了作用,两个男人用头肩膝肘以及身体上一切能够碰撞的部位殊死对攻,打得激烈灿烂! 几乎才一动手,段天道就一个肘击轰在黑大汉的肋下!尽管黑大汉的身体经过了数十年的强化训练,也禁受不住段天道这种集速度力量于一体,狠狠打击一点的攻击,而且落点还是软肋。虽然只是一阵剧痛,连骨头都没有受伤,但是黑大汉的动作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而一滞。 短暂的滞涩已让段天道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落在了黑大汉身上,而且段天道的打击阴狠而致命,大多数攻击的目标是黑大汉已经折断的手肘,另有一记膝撞狠狠地落在黑大汉的尾椎骨,这次的打击,又让黑大汉听到了骨裂声! 激战仅仅进行了数秒,黑大汉就轰然倒地。 这完全不是他习惯的战斗,两个人贴得太近了,几乎是纠缠在一起,这样他基本无法发力,可是段天道的攻击却猛烈且到位,每一下都非常沉重,好象根本不受距离影响,并且阴狠得甚至有些下流……这怎么可能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头能够施展的招数? 虽然黑大汉拥有强大的身体防御力,可是身体上的弱点也经受不住这么多、这么沉重的打击。 奇怪的是,一向以压倒性优势取胜的段天道这次却没有全身而退,看到出他颈侧有一大片青紫,而且嘴角也肿了起来,渗出一道血线。 但是,段天道是站着的。 黑大汉倒下之后,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段天道坚实无比的皮鞋迎面踢在了他的脸上! 清晰的鼻骨碎裂声中,黑大汉再次仰天倒下。 周围的年轻大汉顿时热血上涌,没有多想就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想把段天道从黑大汉身边逼开。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自己和黑大汉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而且也高估了自己的抗击打能力。 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在他们中间如鬼魅般游走穿梭,攻击却爆烈得让那些年轻人的意识因为瞬间疼痛而出现了空白! 段天道的力量之大,简直和他匀称完美、但说不上如何健壮的身材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仅仅用了四秒,段天道就将五个对手放翻在地,每个人还分摊不到一秒。 段天道的视力很好,记忆力也上佳,早就认出地上的五名年轻人中就有那名狂言要去办梨花的家伙,当然也给了他足够多的照顾。段天道在一个错身间捏碎了他的手骨,又顺便踏断了他一条腿。 黑大汉非常勉强地爬了起来,却又立刻被段天道一脚踢在脸上,他的脸和坚硬的皮鞋接触后,登时发出一声闷响,而他沉重的身躯横着飞出,重重地撞在旁边船舱的墙上! 黑大汉飞出后,可以看到地上散落着好几枚染血的牙齿,还在滚来滚去。 段天道向还站立着的年轻人淡淡地扫了一眼,并不需要刻意的狰狞,就足以让他们身不由已地连连后退。 看到段天道又向黑大汉走去,一个倒地的年轻大汉反应倒不慢,立刻颤颤巍巍地叫了起来:“可以了!我们认输!你不能再打下去了!那可是我们水鬼的副帮主!” 段天道并未停下脚步,而是露出了一个如恶魔般的微笑:“既然是你们起的头,那么我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 在一众年轻人的目瞪口呆中,段天道半蹲在黑大汉的身前,一拳轰在他的脸上,将他竭力半抬的上身又轰在了地上。然后,段天道就是简单的一拳又一拳轰击在黑大汉的脸上,每拳之间的间隔完全一致。 那些年轻人只听到一声声拍打熟牛皮的声音,只看到黑大汉抽搐的身体和段天道身前不断飞溅的鲜血。 段天道的殴打精准而且高效,只用了半分钟就让黑大汉的脸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他站了起来,又走向五名还倒在地上的年轻人。除了那名对梨花出口不逊的年轻人外,其余的年轻人都没有伤到骨头,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爬得起来,还能站着的人则已经彻底寒了胆,也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扶他们,更别提上前阻止段天道了。 段天道微笑着,再向旁边已经抖的如同筛糠般的王妈妈看了一眼,才将地上的五名年轻人手脚一一踩断。骨碎声入耳,让人牙酸。 其中一个年轻人颤抖着高叫:“我是水鬼帮主的儿子!殷有德,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啊!!” 威胁段天道的代价,是被踏断四肢之后,又被皮鞋踢飞了半嘴牙齿。 做完了这一切,段天道才微笑着向那已经昏过去的年轻人说:“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你……你……”刚才出言不逊的年轻人指着段天道,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你这是在跟水鬼帮为敌!”tqr1 能够在魔鬼一般的段天道面前说出这句话,他也算是很有勇气,毕竟地上还躺着的几个活生生的先例。不过段天道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而是从容的一脚踩上了他的下身。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类似于水囊破裂的响声,于是眼角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年轻人今后恐怕彻底没有去实践他先前豪言壮语的可能性了。 段天道一口唾沫吐在了那早已昏死过去的年轻人脸上,然后抬起头,向周围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想打我女人的主意,就凭你们,也配?” 所有接触到段天道目光的人都脸色苍白,下意识地转过脸去,生怕自己哪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是表情惹到了这个恶魔般的老头子。 “还不滚?”段天道的声音很平淡。 但大汉都松了口气,立刻一哄而散,根本就顾不上重伤不起的同伴们。 只有王妈妈还留在原地,她也不是不想走,主要是腿软的走不了,满面忧心忡忡地向黑大汉看过去,只见满面血污青肿的黑大汉依然昏迷不醒……也许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再醒过来。 看来段天道的毒打,不光打烂了黑大汉的脸,还打烂了他的尊严和自信。 段天道微微一笑,随手捡起那柄丢在地上的扇子,打开摇了摇,正打算说话,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就如他刚才所言,他打喷嚏的时候,果然就是用扇子挡住的。 只见他看了一眼那柄扇子,还是依依不舍的递到了王妈妈的手中:“呐,现在把它收好啊,可不要再丢了。” 王妈妈战战兢兢的双手捧着扇子,一个劲的哆嗦:“是,是,保,保证不丢……” “既然扇子你已经收下了,那梨花姑娘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段天道还是很有礼貌的,他从来不白拿人家的东西,不管是一块钱还是一颗玻璃球,或者是一柄扇子,都是代价。 “是……是!她,她是您的了……”王妈妈哭丧着脸:“我,我这就让船靠,靠岸……”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推开了梨花姑娘房间的那扇门。 梨花果然已经穿好了衣服。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被这个殷有德带走,但她还是很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刚才其实她就一直扒在门缝里瞧稀奇。 一直到动手之前,她都搞不清这个老头究竟是在做什么。 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刚才那就是一言不合要挨打的局面,为什么还要坚持把她带走? 等到这场架打完,她还是搞不清这是为什么。 这老头就算再能打,为什么要冒着得罪一个帮派的危险,一定要把她带走? 难道这个老头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是毁灭性的么? 水鬼帮别的人不知道,梨花却是太清楚不过了,这是一个典型杀人越货,什么赚钱做什么的帮派,在道上以狠辣著称,一向谁的面子都不卖。 如若不然,以她梨花的艳名,又多次在这么多权贵面前露面,早就被人赎身了。 所以等到段天道走进门口的时候,梨花还在发怔,她怔怔的看着这个老人因为刚才她而受伤的脖子和嘴唇,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这,这到底是为什么?” 段天道微微一笑,笑的很慈祥,他下意识的想要摇扇子,才发现扇子已经是别人的了,只好拿起杯子喝了杯酒:“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就算这个老头才刚刚为了她和这么阴狠的帮派结仇,梨花一时间还是有些想把酒壶塞到他的鼻子里去:“什么就你的女人?我们就喝了场酒,还什么都没发生……什么就你的女人?” 段天道摊了摊手:“起码你为我跳了一支很漂亮的舞。” “就为这?”梨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些?我可以每天给不同的男人跳舞,难道我就是所有男人的女人?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承你的情!今天晚上我还是你的,你愿意怎么样都行……嗯,最好抓紧时间!事办完了快些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段天道悠悠的坐了下来,很认真的看着这朵漂亮的梨花:“我殷有德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人。” 梨花发觉实在是不能跟这个男人讲道理,忍不住恨声道:“你不想活了!你刚才打的是水鬼帮的副帮主和正帮主的儿子!你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女人。” 不想等别人动手,想自己亲自动手杀了这个白痴的梨花:“……”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血香! 梨花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你说他是个老色狼吧,把衣服脱到这种程度他也不扑,你说他不是老色狼吧,他看着你的眼神,永远就好像你身上没穿一件衣服。 梨花瞪了段天道很久,发现他比自己还能瞪,终于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你真的不走?” “走当然是要走的,只是你要跟我一起走。”段天道摇头晃脑的好像在摇扇子:“我可没有把自己女人都在外面的习惯。” “好!我跟你走!”梨花终于咬了咬牙,刚才她其实听得很清楚,那帮恶棍一旦弄掉了这个老头子,自己的下场也必然悲惨无比,生不如死。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跟面前这个男人同生共死…… 虽然这个男人老了一点……但是这还是第一个肯为了自己不惜玩命的男人,她记得小时候就听人说过,如果遇到这么一个肯为自己拼命的男人,就跟了他吧。 哪怕……只跟几分钟呢? “船一定会靠岸,但是我们肯定是下不去的。”梨花似乎已经面对了这个现实,冉冉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这个为自己受了伤的男人轻声道:“不管怎么样,我梨花都要谢谢你,我敬你。” 男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仔细地将唇角流出的那道血水擦干净,然后收回,那块手帕也不知去了何处。 就在这般短暂的时间里,风还是与那道血发生了亲密的接触,带出了一些味道。 那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真的不是血腥味,也不是甜味,更不是深冬的生铁味,而是一种……香味。 这香味很淡,像深谷里的幽兰,却又极香,仿佛那株幽兰就在她们的眼前。 那香味是某种晶莹剔透的果子在缓缓成熟的过程里,释放出来的气息,又像是山风在万壑松谷间吹拂一夜带出的清新,又似乎是朝阳起时照着海滩上的石头蒸出来的咸意,这道香味无比复杂,却又无比单纯,醇美到了极点,却又干净到了极点。 梨花忍不住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想要仔细再闻一闻,段天道却已经举起了杯子:“好久都没流血了,为了这个,也应该喝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这个男人…… 这一瞬间,梨花似乎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但却又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男人很亲切,没有什么,比跟他在一起更加有安全感。 那颗激荡不安的心,也终于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船一向是最慢的交通工具,但再慢的交通工具也总归有停下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这艘画舫终于靠岸了。 这艘画舫选择靠岸的地方有些偏僻,方圆数里都看不到什么灯光,这让船上其他想要下船的客人有些恼火:“喂!有没有搞错?怎么停在这里?这连车都没一辆!难道要让我们走路回家……”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下了。 因为码头上突然就跳下了一个人,一个又矮又圆的胖子,这胖子不但长得奇怪,打扮也很奇特。 上身穿蝙蝠衫,下身一条肥肥的运动裤,骤然一眼,这种上身效果,就跟一个肥垮垮的破麻袋一模一样! 虽然这个场面很搞笑,但是非但没有人笑,居然连说话的都没有一个了。 基本所有的人都认识这个矮胖子。 他就是水鬼帮主方正东。 紧随其后的,是二三十条劲装大汉,满脸的杀气,一看就不是来娱乐的。 此刻段天道已经把喝的二麻二麻的杨胖子拽了起来,身后跟着低着头的梨花,准备下船。 但是他也明显对这个地方不满意,挥了挥手,也懒得下去了:“有没有搞错?王妈?王妈呢?怎么停在这里?我要回刚才上船的地方!” 王妈妈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方正东,没敢说话。 “爸!爸!”她不接话茬,总算是有人接了,那个少了半边牙的年轻人拼了命的从船舱中冲出来,用一只颤抖的手指指住段天道:“就是他!就是这个老混蛋!他想带走梨花,我们不让,他就把副帮主打晕……还,还打掉了我的牙!呜呜呜……爸!你要帮我报仇!” 方正东微微皱了皱眉,看了段天道一眼,挥了挥手:“麻杆,去,把梨花姑娘送回舱房。” 被唤作麻杆的汉子又瘦又长,长得果然有几分像麻杆,闻言嘿嘿一笑,双眼已经死死的盯住了梨花那双洁白滑润的大腿,寻思一会送她去船舱,虽然不能把她怎么样,这一路手足便宜是怎也少不了,想想可以让那鲜嫩的小手和自己某处亲密接触,顿时就有些亢奋。 上前一步,伸手就朝梨花细嫩的胳臂拉去,他压根就没看段天道和杨胖子,自己这边是水鬼帮的精英,都是手底下有两把刷子的硬手,对付区区一个老头加一个胖子绰绰的有余,就是个傻子他也不敢…… 麻杆手还没伸到梨花身上,就觉得左膝盖一阵剧痛,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吧嗒一声向前扑倒,登时跌了个狗啃泥! 段天道顺势一脚踹在他左膝盖上,瞧也没瞧他一眼,好整以暇的朝方正东看过去。 麻杆大怒!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左膝盖却犹如针刺一般,刚刚发力,又跌了个狗啃泥! “老大!”麻杆顿时急了。 方正东冷冷一笑,轻轻朝后一招手:“就知道你没这么老实,给我用力打!打死算我……” 本来喝的二麻二麻的杨胖子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方正东是吧?这位是殷有德殷先生。” 方正东正在挥的那只小手,突然就停住了,一张满是狰狞的脸上陡然就僵住了:“云霄俱乐部的殷先生?” 杨胖子冷笑了一声:“正是。” “那你就是杨三丰杨胖子?” 杨胖子登时就有些得意:“在云海,像我这样的胖子,就是想要冒充也很难吧?” 方正东:“……” 他们正说话说的好不得,那个少了半边牙的年轻人急了:“爸!爸!揍他呀!管他妈是谁!替我报仇啊!” 方正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的确是要揍。” 年轻人大喜,一个箭步就蹿了起来,正要冲上去报仇,突然就觉得后脑勺一阵风起,顿时一阵剧痛从耳根急速蔓延,惊得他痛呼一声,急忙回头:“爸!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方正东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一巴掌打得年轻人一个踉跄:“就你也他妈想对付殷先生?找死?” 年轻人急了:“管他妈是谁啊!我们这有这么多人!我们……” 方正东飞起一脚,愣把年轻人踢出几米远去,罩头就是一顿乱拳:“你他妈找死你自己去死!别他妈把你爹也拖下水!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麻杆登时傻了眼,急忙上前去拉:“老大,你这是?有事好好说啊!他是你儿子啊!” “儿你妈!”方正东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中麻杆左膝,麻杆痛呼一声,再次滚倒在地,顿时痛昏了过去。tqr1 王妈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尼玛也太圣斗士星矢了吧? 方正东果然不愧是水鬼帮的帮主,身手了得,分分钟就将年轻人和麻杆打翻在地,尤其是麻杆,一张长脸硬生生整个又涨大了一圈,颇有些人头猪脑的趋势,一连揍了四五分钟,才狠狠一口唾沫吐在麻杆脸上,站起身。 方正东不愧是一代枭雄,就是下手揍自己亲儿子都不带手下留情的,再转向段天道的时候,脸上登时堆起满脸的谄笑:“唷!殷先生,幸会幸会。” 段天道:“……” 还以为要再来一场松松筋骨,怎么转眼就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 这跟剧本不符啊! 见段天道不吭声,方正东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咬了咬牙:“副帮主呢?” 王妈妈急忙应道:“在,在船舱里躺着呢……还,还没醒……” “没醒就好……”方正东淡淡的点了点头,冲段天道抱了抱拳:“这件事是我们水鬼帮的不是,敢招惹殷先生,必须要付出代价……来人啊!” 后面急忙抢上两个大汉:“帮主有何吩咐!” “去!”方正东挥了挥手:“副帮主瞎了狗眼,敢跟殷先生动手,我们也容不下他,你们去把他丢下江去喂鱼。” 两个大汉:“……” 方正东把眼睛一瞪:“还不快去!” “是!” 隔了小半晌,就听见后面船舱里远远传来一声惨叫:“你,你们要干什么?嗯?我他妈是副帮主!你们还反了还!哎?” ‘噗通!’ 这一声过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满船的人:“……” 方正东小意的看了看段天道,见段天道还没吱声,把心一横,面子也不要了,‘噗通’一声就给段天道跪下了:“您大人有大量!今天这事我们愿意付出代价!从现在起,不止梨花姑娘是您的,您还看中哪个姑娘您随便带,我绝对没有半句话说!” 杨胖子突然就乐了:“刚才陪我那两个小妞倒是不错,方帮主你看……” “杨先生随便带!” “算你上道!”杨胖子咳嗽一声,凑到了段天道身边:“老大,您看……” 段天道虽然感觉还不是很过瘾,但这方正东的确实在做得太到位了,实在让他说不出个啥来,只好叹了口气:“那勉为其难就这样吧。” “多谢殷先生!”方正东很利落的磕了个头:“您二位以后随时来玩,费用全都算我方正东的!王妈妈,多找几个上等货色陪好这两位大爷!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您二位吃好喝好玩好,这船一会就把两位送到码头。” 说完他挥了挥手,一众大汉抬起年轻人和麻杆,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走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请不要用猪血! 在黑暗中奔行的杀手冯大,并不知道段天道正在装逼泡妞,他正在出任务的路上,现代社会最大的妙处就是,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坐个飞机只要个把小时而已。 在这个将近冬季的节气,在云海还看不出什么究竟,但在这座位于极北方的雅尔达城市,已经是零下数十度的低温天气了。 而此时他正小心地穿梭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观察着周围一切不自然的地方。 这一带已经接近白羊儿生父庄志武的住所,地图上标注的并不是一个点,而是一片近一平方公里的区域。 不愧是地产大亨,几个人住的地方,要圈这么大一片,实在是很有钱,很任性。 只不过…… 冯大蹲在一株干枯的大树下,仔细地看着树根附近略显轻软的泥土,又抬头看看树干上被砍削的痕迹,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黑夜里,冯大就如同一个幽灵,渐渐与黑暗完全融为一体。 他背的是一支普通的自动步枪,虽然不如专业的狙击枪,但在冯大的手里,黑暗中狙杀五百米内的目标还不是问题。 顺着人类活动的痕迹,冯大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栋建在湖边的木屋,上下两层,用木篱围了个不大的后院,院落里有一株古树,树荫遮挡了大半的木屋。门前修了条石子小路,蜿蜒通向湖边。 这间木屋并不豪华霸气,充满了现代感。反而简单到了极致,这并不能说明这里的主人缺钱,反而代表着一种任性的生活方式。 这个冰寒时节,湖面早已冰封,一条原始的木船被拖上来放在岸边。湖面上的冰盖有开凿过的痕迹,看来木屋的主人经常破冰取鱼。 看上去,这就是一户普通的过着悠闲乡村生活的人家。 冯大弓起身体,借助地形和阴影的掩护,快速向木屋突进!自动步枪依然背在背上,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军刀。 木屋里有火烛的光芒,大门虚掩着,冯大在门边靠墙站了三秒钟,突然拉开大门,然后闪了进去。 在进门的瞬间,因为光线的变化让他的视线有了刹那间的模糊,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冯大看到的是一个距离额头仅仅两米的枪口!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变得真实起来,冯大甚至能感觉到面前这个持枪人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强劲有力的心脏以超过每分钟三百跳的频率将血液泵流到全身,并为这个身体提供了充沛的活力和强悍的力量。 这一瞬间,冯大可以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惊慌、恐惧、愤怒与杀机! 几乎是本能般的反应,生命受到威胁的冯大一个侧身,让开了枪口的弹道,然后以惊人的爆发力前冲,合身撞入持枪人怀中,在将持枪人撞飞的瞬间,他的左臂揽住了她的背臀,头钻入腋下,右手的军刀准确地从她两根肋骨间刺入! 疯狂的心脏骤然收缩,裹住了冰冷的刀锋! 而枪里的那颗子弹,始终没有射出来。 冯大将她的身体轻柔地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样子。 这是个不算年轻的女人,大约二十五六,蓬松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虽然脸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但她仍然称是上秀丽。 丰满的身体弹性和曲线兼备,充斥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她大张着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身体仍在不断地抽搐着,呻吟却被冯大的左手牢牢扼在了喉咙里。那只握枪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从刀柄上传来的感觉,冯大知道她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并且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犹豫了一下,认为没有必要再旋转一下刀锋。 “放下武器!”冯大的身后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悲怆的声音。 冯大确定在听到声音前,他没有丝毫感应到有人如此接近。他抬起头,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老人,雪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老人很瘦,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邃,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嘴角向下,因为过于用力,脸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着。 看了看老人手中的那把大口径老式火药手枪,冯大迅速计算了一下自己在开枪瞬间闪开弹道的机率,然后慢慢松开紧握刀柄的手,站了起来,退后一步。 “向后退!”老人的眼神凌利得就象冯大的刀锋,而冯大的眼睛非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冯大依言退后,直到后背贴上墙壁才停下。 老人这才从楼梯上走下,蹲在地上的年轻女人跟前,用颤抖的左手抚摸着她的脸和胸口的伤处,他握住了刀柄,却没有把刀拔出来,那样只会加快她的死亡。 年轻女人失神的瞳孔凝望着天空,她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天花板,落在无尽遥远的地方。这时候,她好象看到了什么,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痛苦,微笑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美丽的晕红。 老人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在微笑中安然睡去。冯大这时发现,这个女人眼睛似乎是看不见的。 “她是我的仆人,也是看管我的人。”老人站了起来,短短几分钟,他就变得苍老和虚弱了许多:“我和她之间,有仇恨,也有相互依赖,如今死了,对她而言,也算得是一种解脱。” 虽然仍被枪口指着,但冯大现在有绝对把握闪过去。 老人来到客厅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他吐着酒气,将手枪一摆,对冯大说:“你,坐到那边去。” 冯大很服从地从到了吧台的另一端。这个吧台是用厚重实木打造的,等于将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半。他现在更有把握闪开老人的子弹了,但现在不着急,看样子老人还会喝酒,那就不如等他喝多点再说。 毕竟他的任务是活捉这个老人。 从资料上看,老人从前是个特种军人,这样的家伙即使将近七十岁也不能小看。 有些出乎冯大的意料,一杯酒顺着吧台滑了过来,停在冯大的面前。 “喝吧,年轻人,这样才公平。”老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冯大犹豫了一下,他不能确定这杯酒是不是安全。然而通过观察,奇异的是,他在老人身上感觉不到多少敌意和杀机,这有可些不大对劲,毕竟他刚刚杀了他的人,不管那是看守或者还是仆人。 看到冯大拿起酒杯,慢慢地喝着,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满满一大杯烈酒一饮而尽,然后说:“年轻人,你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之一,这是我要请你喝一杯的原因。你很象三十年前的我。” “纯粹?”冯大有些意外,他杀的人可不少,甚至可能比大多数杀手都要多些。 老老人似乎看透了冯大在想些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不是说你杀了多少人,而是说这里!现在的人,脑子里有的只是杀戮、权势、财富和欲望,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节制。没有节制的欲望,最终都会走向毁灭。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强大的控制力。” 冯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否认这个老人看人很准,他虽然放纵,但也的确很有自制力。 “是老风派你来杀我的吧?”老人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眼神也有些散乱:“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毕竟还是不放心。” “我不知道谁是老风,我也不是来杀你的。”冯大十分诚实地回答:“我的任务只是绑架你。” “绑架?”老人讥讽地说,他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说:“那么他的意思是还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事了?” 老人看着女人的尸体,她看上去就象是睡着了一样,显得非常的安详。 他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说:“她叫小冷,再过几天就是三十岁了。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却有着奇异的精神感应能力。你潜行的能力非常出色,连我都没有察觉你的行踪,但是她会知道。你进来的时候,她一定在用枪指着你,就象是布下了陷阱,等着你送上门来一样。” 冯大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骤然看到小冷时的感觉,也是令他全力出手搏杀的原因,这是面对强大对手时的本能反应。 老人叹了口气,说:“其实她即使是眼睛好的时候,枪法也很差。这十二年来,她为了看守我和这里的秘密,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步,她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等我死了,再回去看一看她自己的孩子,只可惜这一天她是注定等不到了。”tqr1 冯大沉默着,绑架这个老人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单纯,但他是非常自制力的,尤其是对好奇的控制,他很清楚,自己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他可以想象小冷的痛苦,当年他的女儿也曾经被仇家带走过,他花了一年时间才把仇家杀死并找回女儿,那一年对他来说,是最深刻的痛苦,更可况是整整十二年。 这样一个向往着和孩子见面的女人,却这么简单的死在他的手上。冯大看着宛若沉睡的小冷,胸口有隐约的抽紧。 就在这个时候,冯大心头忽然毫无来由的掠过一阵冰寒,他不假思索,双腿用力在吧台上一踏,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出,直接从木制的墙壁中撞出屋外。 轰! 高能炸药炽热的冲击气浪狠狠地撞在蜷成一团的冯大的身上,将他直接抛飞到二十米外! 通的一声,冯大沉重地摔在地上。刚一触地,冯大即弹跃了起来,四肢着地,象一只螃蟹般闪电横移。 不过冯大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子弹,只听到沉重的一声,被爆炸气流掀飞的老老人象个破口袋般摔在地上。 木屋早已被夷平,烈性炸药的威力使得预先规避的冯大都断了几根骨头,更不要说体力随着年龄衰减的这个老人了。 冯大走到老人身边,慢慢蹲下,俯视着这个正在不断喘息着的老人。 老人看不出有什么伤,血却不断地从身体下面涌出来。老人看到了冯大,艰难地笑了笑,说:“真没想到,你也拥有和像小冷一样的精神感应能力……” 老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冯大取出一块干净的布,为他拭去嘴里的血。 老人露出虚弱而讥讽的笑容:“他们想要我活着,我就偏偏要死……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再考虑那么多了,” 冯大看着老人,面无表情。 老人用力地喘息着,呼出的空气却似乎怎么都吸不回肺里,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冯大的手,用尽最后的生机,说:“年轻人,我死了之后,不要烧了我,也不要埋了我,就请你把我放在那艘木船上,让我在那里躺一会,我特别喜欢那艘船……” “我多么希望我能就这样被你骗过去。”冯大叹了口气:“可是能不能拜托你,装死吐血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猪血?猪血是臭的。” 装死装的连自己都差点信了,结果还是没有成功的老头:“……”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个人的狙击!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老姜肯定是辣的。 不管这位姓庄的地产大亨,身负着什么样的大秘密,也不管他和他的女仆之间是如何的一种复杂关系,最重要的是,庄志武显然对眼前这一幕早有准备。 他的准备不是如何抗争,而是如何装死。 那埋在酒柜下的炸药不是埋了一天两天,而木板两边的厚度也决然不同,朝向冯大的那一边薄,而朝向庄志武的那一面厚。 当然,不管是薄是厚,炸开之后肯定都再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这也就决定了庄志武有充足的理由来装死,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喷喷血就能证明他离死不远了。 为了避免自己完成装死之后,会被焚尸或者土葬,他甚至埋下了死后要躺在木船上的伏笔……相信有良心一点的人,就会满足他的遗愿,没有良心的,肯定转头就走了。 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会活下来,并且是自由的活下来! 他的计划无比周详,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他不是用猪血的话…… 本来以老人特战兵的出身,是不会犯这样的低等错误的,之所以用猪血,其实是正因为他的专业,猪血和人血根本就是无法用肉眼来分辨的。 谁能想到来的这个,会是一个对血液这么有研究的人类? 无论庄志武是一个多么老的姜,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苦笑罢了。 冯大微微一笑,吸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神情却突然微微一紧:“你的护卫来的还挺快。” “护卫?”庄老头怔了怔:“什么护卫?” “不是你的护卫,又怎会一下来这么多人?” “靠!”庄老头狠狠吐了口唾沫:“老风果然还是信不过我,除了在我身边安排人,外围也有长期监视的人……”说到这里,他突然微微一怔:“这么说,你真的不是老风派来的?” “真的不是。”冯大很诚恳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女儿……”冯大刚刚说到这里,庄老头的神色终于变了,急忙打断了他:“是我女儿派你来的?她怎么会查到我还活着?算了,我跟你走!” 冯大没有解释,也没有时间解释更多,苦笑了一声:“现在能不能走,还得两说。”他上下看了看老态龙钟的庄老头:“带着你走,我更没有把握。” “那我就先藏起来!”庄老头表现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敏捷,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喷血了:“呐!我先藏在那艘船上!你要是有机会就回来接我,要是没有机会,那就以后再回来接我!” 冯大叹了口气:“好。” 眼看着庄老头一个箭步就溜上了那艘木船,冯大长吸了一口气,闪电般没入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冯大伏在山坡冰冷的岩石上,望着下方早已炸成半边废墟的木屋。 风不断从他身上掠过,将丝丝寒意强行灌注到他的衣服里。冯大的体温已经降到了和环境完全相同的程度,风并不会使他感觉更冷。但是冯大仍然不喜欢寒冷,这令他很不舒服,低温会使血液流放缓,仿佛自身乃至世界都在慢慢凝固。 很快,十几个人出现在冯大的视野中,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显然是富有经验的军事人员,他们的视线落点覆盖了如一张细密交织的网,毫无疏漏地扫寻着视野中的可疑痕迹。 队伍拉得很开,十几个人前后相距接近五百米。其中还有两个人拿着望远镜,不断向两边的矮山张望着,他们显然是远程狙击的专家,视线一次次扫过可能的狙击地点。 冯大感觉得到,这两个人的目光几次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掠过,但是他们应该一无所觉。 大多数时候,一名狙击手寻找另一名狙击手时,除了感觉,还要靠的是红外线的搜索。 冯大的衣服不但能阻止自己的体温外泄,眼下又通过某种方法将自己的体温降到了和周围环境几乎相同的地步,他们自然难以觉察。 小队很快进入到小屋中。 这里其实不止一座小屋,周边建筑除了一个小教堂外,还有寥寥几十栋房屋,显然,这个庄老头算是个有信仰的人,而且也很喜欢修房子,两个人也要住这么多的屋子。 没过几分钟,两名大汉就从着火的小屋中找到了那具女人的尸体,为首一人发出信号,其余的六人谨慎而快速地开始分散,六名战士分别占据了各个制高点,将整个建筑群都纳入火力控制范围。 一个穿着作战套装、满脸精干的男人站在错落的建筑群中心,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在他身边站着个提着普林斯多管机枪的年轻人。 男人看上去三十余岁的年纪,作战服右胸处有三把短剑的徽记,这可能是代表着某种地位的标志,但冯大并不认识。 只知道他的面容和他身边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三四分相似,应该有些血缘关系。 “表哥,小冷死了,那庄老头也踪影全无。会不会是他杀了小冷,主动逃跑了?”年轻人问。 中年男人刚想说什么,猛然间心中掠过一道寒意,强烈到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立刻大吼一声:“全体隐蔽!”一边疾若闪电般一把抓住年轻人冲进了对面的房屋中。 通! 一声略显沉闷的枪声回荡在建筑群上空,应声而倒的是占据了小教堂钟楼的一名狙击专家。 第一声枪响还在这小小的建筑群上空悠悠回荡,又一记枪声随之响起。 在枪声传入众人之耳前,将狙击阵地设在一座房屋二楼的第二名狙击专家应声倒下。 威力奇大的子弹直接轰穿了墙壁,夹带着泥灰把他半边胸口轰得稀烂。一截血肉模糊的手臂从另一端的窗口飞了出来,掉落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 “是一千三百米外打来的子弹!”年轻人听了听枪声,脸色有些苍白。避入房屋后,他靠在窗边向外观察,狙击专家的手臂正好从他眼前直线掉落。 “是一千四百一十米。”中年男子纠正着年轻人的误差。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是近身格斗和枪械专家,主要的强项是持枪突击,远程狙击并不是他的长处。 此刻中年男人的心中已经开始越来越冷,敢于悍然主动朝他们这支明显十分专业的队伍发动袭击,对方的实力必然大于自己,简单的说,他们掉进了陷阱。 这里的地型并不复杂,被对方占据了有利地势,已方的两名狙击专家又在第一时间被干掉,可以说这场战斗的局势已经近于输定。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从小镇的另一端撤离。这样与狙击点之间的距离拉远到两千五百米以外,已经是十分安全了。 通通通通! 狙击枪声连绵不绝的响起,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从房屋顶上栽下。小镇中惊呼声接连响起,战士们一边寻找安全地点,一边茫无头绪地试图判断狙击手的方向。然而对方射击的速度实在是快了点,可以判断至少有三名以上优秀的狙击手。 只要有人探头张望,立刻会招来一颗子弹。木质房屋那些单薄的墙壁完全起不到掩护作用。 中年男人脸上的筋肉不断跳动着,每一记枪声传来,都象是敲打在他的心上。短短时间内,对方已经射出了十三子弹,至少打死了八个人,看到第二名狙击专家的下场后,他不再对被击中的人抱有生还希望,对方所使用子弹的威力分明是不留活口。tqr1 这些都是他手下的精英,每死一个不光意味着他的团队实力被削弱,还要付出大笔的抚恤金给他们的家人。 中年男人和这个年轻人都是组织的旁系,能够动用的资源本来就非常有限,否则也不会接下这样毫无油水监视居住的破任务。 眼下这支十六人的队伍已经是这中年男人苦心经营十年的心血。现在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射杀一半,让他如何不心痛如绞? 然而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下手如此狠辣,上手就先击毙了两名狙击专家,彻底改变了战局的平衡,这样强硬的手段也就意味着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回旋和谈判余地。 又是两声枪响接连响起,第一枪在中年男人面前的一座小楼外墙上开了个大洞,第二枪则从洞中射入,将二楼的地板完全打穿,在一楼轰起大片的尘土,碎木灰尘甚至从窗口喷了出来。 一个敏捷之极的身影随着烟尘一起从窗口穿了出来,他一落地立刻弹起,如猎豹般冲向另一座可堪藏身的房屋。中年男人心头一松,这是他手下最强大的精英,是战场突击的专家。 中年男人猛然从藏身之地跃出,朝这个精锐手下奔去,左臂上已经翻起一个黑黝黝的小型盾牌,这是可以减缓子弹冲力的防护盾。 面对狙击枪用这样类似冷兵器的铁盾似乎儿戏,但只有中年男人心里很清楚,这个铁盾不止是用最坚固的物质打造而成,还附带着强大的磁性,巨大的磁性能够干扰,甚至减缓狙击枪子弹的威力。 尽管如此,他的举动仍旧是太冒险了,因为对方不一定会瞄准他的盾牌,改变子弹威力的程度也毕竟是有限的,只不过他实在是不能再损失掉这个最得力的手下了。 当中年男人距离自己的精锐手下还有几米时,耳中忽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尖啸。这是子弹飞来时出的高频震动,比声波传得更快,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听力才能听得见。 他的手下也是反狙击的行家,突然间向侧前方飞扑出去,然后一个翻滚,眼看着就到了一座房屋的边上,马上可以躲进射击的死角。 就在这时,那手下身上忽然溅起大片的血花,整个身体离地飞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之后,才重重摔倒在地上。落地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因为他的身体上,几乎大半个腰身都不见了! 中年男人从头到脚瞬间冰寒入骨,呆呆地站在空地上,差点忘记正身处生死一线的场合。 他非常清楚,这种用一颗子弹引起目标闪避,然后第二子弹才是真正杀手的技艺,只有世界狙击排名前十的人才能用得出来。 前来伏击他们的…… 究竟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根本没有诅咒的时间,他陡然清醒过来,看到了对面山脊上枪口火光闪动的位置,可是仍旧根本无法锁定对手。 他大吼一声,先是向火光的位置射去一串子弹,然后弓身,借助各种建筑和障碍物的掩护,向对手所在的山头冲去。 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他需要接近一分钟时间来冲锋。不过只要让他接近到五百米内,他就有信心压制住对手的火力。也就是说,他还需要在死神的陪伴下跨越一千米。 中年上尉迅猛跃进着,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战术动作拉近着与对手的距离。 他的距离在接近,可是越是接近,心中的寒意却越发大盛。 因为自始自终,他只看到了一处火光。 难道狙击他们这整整一支队伍的…… 只有一个人?! 第五百三十五章 收集花魁的老头! 对手仍在不断地开枪,一颗颗子弹呼啸着从上尉身边掠过,可是他非但没有庆幸这些子弹轨迹的偏离,心反而越来越沉了下去。 惨叫声不断从他身后传来,显然对手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那些仍然隐藏在小镇中的手下。 墙壁或者是屋顶根本无法阻挡对手的子弹,对于障碍物后的目标,射击模式十分标准,先用爆裂弹开道,再用一颗高爆弹了结目标的生命,射击的频率和切换度则突破了他所知的狙击规则。 在中年男人前进到距离对手不到八百米的时候,中年男人所有的手下都死在了对手的枪下。 中年男人终于越来越近,他甚至看到,那个犹如死神的对手甚至半跪着,根本不再掩饰自己的身形,当着中年男人的面,扣动了最后一下扳机! 这一枪喷出的火光,格外的刺眼。 建筑群中忽然传出一声特别高吭的惨叫,那是中年男人表弟的声音! 中年男人骇然回头,看到表弟藏身的小楼外墙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年轻人趴伏在地上,不住地嚎叫着,整个臀部都被鲜血染红。 在冯大上一枪破墙时,他或许是为了躲避子弹想要换个位置而从门口冲过,结果就在这个瞬间,冯大射出了一高爆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炸开,爆炸的余波就将他的屁股整个轰烂。 冯大掉转枪口,指向了中年男人,逼得他连续几个闪避动作,最后躲到了一块巨石之后才算安心。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在招惹什么人!我们是黑蝎子!”靠在石后的中年男人厉声喝道。他恨极了冯大,刚才那场战斗损失了他所有的下属,让他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整体实力更是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不管我是什么人,只要你们都死光了,是不是也没人说出去了?”冯大的声音冰冷中有些隐约的不屑。 中年男人为之语塞,以对手的实力,当然可以不留下丝毫痕迹,这使得他的威胁也完全落在了空处。 除非…… 中年男人眼中拼死一战的戾气突然消失,变成了某种犹豫。 除非他能活着逃出去,才有可能让这个人暴露在黑蝎子无穷无尽的追杀之下,只要能逃出去…… “晚了。”冯大叹了口气:“你已经不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了。” “凭什么?”躲在石头后面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可是近战的高手,现在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你的枪对我的威胁可是大大减弱了!谁能活下来还不一定!” “话是没错。”冯大淡淡道:“但你现在已经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了,你只是在想着怎么从这里活着出去。” 中年男人:“……那又怎么样?现在这么大一块石头,就算我不敢过去赌你那一枪,难道你还敢过来我这边不成?”tqr1 冯大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过去?”说完他就站起身,按动了一下手里一个黑漆漆的盒子。 “轰!” 石头后面陡然冒起一股浓烈而可怕的火光,石屑和泥土漫天飞舞,还伴随着各种血滴和血肉的碎屑纷纷扬起,又纷纷落下。 冯大并没有躲避那纷飞的血雨,只是闭了闭眼,待尘埃落地,才冷笑了一声:“傻子都知道狙击手的身边都是陷阱,果然你连傻子都不如。” 已经炸成飞灰的中年男人:“……” 冯大冷静的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知道自己还撑得住,于是细细的将突击步枪上的狙击附件都摘了下来,收到自己的行囊中,这才微微咳嗽了一声,扬声道:“你现在安全了,我们可以走了。” 庄老头缓缓的从木船上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看满地的残尸,精神突然高昂了起来,恨恨道:“像看犯人一样看了我这么多年,活该!杀得好!” 他走到冯大身边,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伙!说!你是不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没说的!你们俩的事我同意了!”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冯大:“……我们还是早些走吧。” “嗯嗯,是是。快走快走,这些年以后再说。”庄老头说走就走了,走的比冯大还快。 冯大看着老人轻松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要是这个可爱的老头发现他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老头和冯大是什么感觉杨胖子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感觉很不错。 没想到如今自己和殷老大的面子已经大到这样可怕的程度了,随便报个名号,这一向在江边横行无忌的水鬼帮帮主,就当面揍了他自己的儿子,还把副帮主也丢下了河。 当然这其中也许也有权力纷争,但不管怎么样,他杨胖子今天是倍儿有面。 嗯,今天回去,说什么也要买三瓶大宝,好好保养一下自己这张比磨盘还大的脸。 他一乐,就一伸手,抱住了身边两个女人纤细的腰肢,大声道:“嘿!还有没有想跟我杨哥走的?” 王妈妈:“……” 梨花沉默的坐在段天道的对面,沉默的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酒。 她不是不想说话,也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想喝酒,只是直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幕,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轻易的离开了水鬼帮的控制? 自己以后……就跟眼前这个男人了? 自己会不会出了狼穴又进虎窝? 宋小雅说的那句:“只要你搞定这个男人,今后你就再也不用操心你的将来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梨花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现在想来却似乎又有点明白了,这个男人处事实在是太随心所欲,太不着道了,根本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自己就变成了他的女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他这个无比强势的样子,如果那是一个更大的泥坑,她梨花这辈子又哪里还有别的机会? 身若浮萍,无力左右命运的颓然忍不住让梨花患得患失,这一刻的心情简直可以写本百万字的长篇巨著。 挣扎再三,梨花终于长叹了一声,不管怎样,成为一个男人的女人,总比成为许多个男人的女人要好的多,未来如何,就……看运气吧…… 段天道可不知道梨花此时心里有如此纠结的心态,他正在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管怎么样,宋小雅这次终于肯直接联系自己了。 虽然只是一则短消息。 “看在你今天救了梨花的份上,明天晚上七点,东海山庄宴会见。” 段天道研究了很久这则短消息,终于发现自己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什么针对自己的陷阱,而是被宋小雅当枪使了。 宋小雅想要把这个梨花救出火坑,但她的能力不足,所以就让自己来救,这个过程虽然一点都不明显,但仔细想一想经过,就知道结果是注定的。 以殷有德表现出来的霸道,是不会允许哪怕跟他只有一夕之欢的女人再去陪其他男人的。 所以宋小雅才会替自己买下梨花的初夜。 段天道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这种心计虽然不算太复杂,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想得出来的,这个宋小雅……真的是个傻子? 或者……只是在装傻? 段天道突然就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 杨胖子吓了一跳,连忙把后来的几个女人给推开了:“走开走开,我有两个就够了!” 段天道:“……” 水鬼帮主方正东果然并没有再玩什么花样,老老实实的把船停在了段天道上船的地方,老老实实的让段天道领着梨花,让杨胖子领着两个姑娘离开了画舫。 临走的时候王妈妈还在不停的挥舞着小手绢,表示着依依不舍之情。 众人一路杀回云霄山庄,才一下车,段天道却愕然发现白羊儿正站在门口迎接他,登时心中就很欢喜,瞧瞧!这才是身为一个称职的女人应该做的事嘛! 白羊儿看见段天道也十分高兴,美滋滋的上来挽住他的胳臂:“殷先生,听说你今天跟小雅出去约会了?感觉怎么样啊?” 段天道:“……” 天呐!这尼玛得是多好的女人啊!听说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出去约会,回来不但不板着脸,还高高兴兴的打听八卦!没得说了!这样的女人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的! 比起南春那几个…… 段天道忍不住就怔了怔,这心里本来是下意识的想要分高下的,可怎么这一比较,还是觉得各有优劣难以割舍呢? 嗯…… 对! 这就是所谓的乱花迷人眼,朵朵不能丢那意思! “很可惜啊,今天没见到她。”段天道叹了口气,转过头又看了看在车里不晓得应不应该下车的梨花:“但是,我又见了另外一个美女,所以就带回来了。” 白羊儿:“……” 约会没约正主,然后又带了另外一个姑娘回来……这个……是得有多任性啊! “咦?这位姑娘……这不是梨花姑娘么?”白羊儿看了两眼,突然怔了怔:“你,你把梨花带回来了?她不是不能离开那条画舫……”说了一半她又停下了,如今的殷有德想在云海把市长带走估计都没人敢说什么,自己这个惊讶完全是莫名其妙,索性直接打开了车门,惊喜道:“梨花!我是白羊儿啊!” 梨花显然也认识白羊儿,她们两个都以技艺闻名云海,一个是以前这个山庄的花魁,一个是画舫上的花魁,白羊儿还去看过梨花的演出,两人算是十分聊得来。 但是看到白羊儿也在,她这一紧张就有点哆嗦:“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又怯怯的看了看段天道:“难道,难道他也把你……” 不愧是知己,白羊儿立刻就明白了梨花的意思,忍不住嘻嘻一笑,拉着她的小手就下了车:“你放心啦,他才没有收集花魁的爱好,他是个好男人,用不着害怕。” 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头就是在收集花魁的梨花:“……” 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们就是我们! 说实在的,段天道其实是很想去找白羊儿喝杯美人茶的,或者……好几杯也行。 但是看着惶恐的梨花拼命的挽着白羊儿的臂弯,似乎把白羊儿当作在这个陌生地方唯一依靠的小模样,段天道就知道自己这个愿望只能以后再实现了。 白羊儿有些歉意的看了段天道一眼,轻轻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示意将来的生活一定会更精彩,随即莞尔一笑:“梨花是我和小雅共同的朋友,就算她不出这个主意,过几天我也会拜托殷先生出手的。不过现在让小雅承了殷先生的人情也是很不错的……嗯,东海山庄宴会是明天晚上是吧?殷先生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来替殷先生打理……” 段天道无奈的想要摇扇子,发现自己的扇子连同上面的百兽图都已经送了人,只好摇了摇拐杖:“行吧,嗯,那你们也早些休息。那……梨花姑娘就交给你安排了。” “嗯!”白羊儿犹如一只穿花蝴蝶般在段天道面前跳了一跳:“殷先生晚安!” “晚安……” 杨胖子得意洋洋的抱着两个小妞,冲几位点了点头:“大家晚安……”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还在跟前,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众人:“……” 段天道洗了个澡,唉声叹气的躺在大榻之上,突然大声道:“如血!你不能就这么看着我独守空房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来强暴我吧!我不会反抗的!真的!” 等了半晌,没人应答。 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睡觉!这女人太不讲义气了!” 不讲义气的花如血:“……”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这个注定会让人激动的夜晚就已到来。 随着光线的暗淡,虽然距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云霄山庄中已经隐约地燥动起来,如果从空中俯视,穿梭的人流明显增加。 段天道是莫名其妙被抓到书房的,此刻正在笔直的站着,面容僵硬,任由服装师、裁缝和化妆师在自己身上摆弄来摆弄去。 这批人都是白羊儿花重金请来的,据说全是掌握了旧时代礼仪传承真谛的专业人士。 其实对于所谓礼仪段天道知道的还是很多的,但在白羊儿的坚持下也无从提出任何意见,但实在是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实在是太慎重了。 不就是跟宋小雅在晚宴上约个会?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礼服的腰身要反复修改三次,而每次裁剪收紧的幅度不过是区区几毫米。段天道坚信,大多数人是根本分辨不出这样细微的差别的。 但是那个眼神明显已经混浊的老裁缝居然看得出来,并且不厌其烦的修改。 而化妆师是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她对于段天道一头白色碎发的热忱绝不亚于老裁缝对礼服的执着,并且望向段天道在礼服下健康而完美的身材,眼神也越来越变得火辣而急切,滚烫的身躯不断在段天道身上摩蹭,直到走进房间的沫沫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她时,她才有所收敛。但显然,她并不怕沫沫。 只不过沫沫看向已经接近装扮完成的段天道时,眼神刹那间有所迷离,随后脸上就浮起淡淡的晕红。 段天道虽然站得如同雕像,虽然目光投注在空无一物的雪白墙壁上,却分毫不漏地接收和感应着周围人的心理状态,慢慢地浮起一个想法:“也许,礼服和盛装真的有点作用?以后回去做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不要再穿大裤衩和变形金刚t恤了?” 入夜时分,一列车队从云霄山庄缓缓出发,居中的一辆全封闭的越野车车体上装饰着由蔷薇花枝缠绕的暗金装饰,非常的漂亮。 而这支气势磅礴的车队,居然只是白羊儿和梨花的专属车队而已。 在全封闭的车厢中,一身经典款黑色晚礼服的白羊儿端庄坐着,缀满碎钻的项链将她的脖颈衬托得更加修直,修身的礼裙在膝盖处突然化作多道细碎的裙摆,将她挺直修长的小腿露在了外面。更加要命的是这款礼服是低胸款,露出来的小半胸部已经让人痛感什么叫波涛汹涌。 白羊儿完全符合端庄典雅的所有定义,但是她交错放在腿上的双手,十根手指却在不断舞动着,好象有一枝无形的铅笔在其间欢欣跃动着。这些手指暴露出了白羊儿其实内心并不安分。 不过她当然不在意这个,反正现在又没人看到。 很早以前,她不用任何手段,就已经可以让男人们发狂。只是她从来都不理会罢了,而如今在殷有德羽翼和众多保镖的保护下,谁也不会以为她那精致美丽的外表下,是软弱可欺。 白羊儿正在眉飞色舞地炫耀:“梨花,你不知道,殷先生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你看,云霄山庄平白无故就给了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前段时间还有人想要对付我,也被殷先生轻描淡写的解决了,现在我走出去,平素对我呼来喝去的那些人,都要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话……” 今天的梨花也是盛装,上衣是颈部系带样式的露背装,裸露着胳膊、肩膀和后背。 外套刚好垂在她的膝盖上,既不紧身也不宽松。即使隔着外面的衣服,也能让人看清她完美的身材。 她那一双幽幽的眼睛春水洋溢,闪着光芒,她的嘴唇丰满圆润不着口红,淡施敷粉没有用香水,当她挪动身子的时候,似乎可以在空气中闻见一缕轻淡的婴儿粉味。 梨花专注地看着手中平板电脑的屏幕,对白羊儿的炫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你用了美人茶那一招没?” 白羊儿:“……” 她本来眉飞色舞的神色犹如被霜打的茄子怏了下来:“用了……” 梨花抬起漂亮的眼睛,看了一眼颓然的白羊儿:“也没有成功?” 白羊儿叹了口气:“殷先生他……那方面可能,可能不太……” 梨花微微怔了怔,突然之间松了口气,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你自己的魅力不够?”白羊儿嘻嘻的笑了起来:“想我们冠绝云海的花魁梨花大人,也会怀疑自己的魅力值不够,真是难得。” 梨花并没有接她的话茬,神思明显有片刻的散乱,似乎有些释然似乎又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奇怪:“如果他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却为什么要去追求宋家三姐妹?”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吧。”白羊儿微微撩了撩自己眉前整齐的发丝,眉眼间却也流淌出某些奇怪的神色来:“我早就看穿了这个世间的纷扰,其实凡事有得就有失,像我和你这样的身份,或者能够得到这样的归属,对我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现在大概明白他的心态了,他就是在收集美丽的纪念品……”梨花放下了平板电脑,仔细的看着白羊儿:“可是为什么我从你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哀怨?” 白羊儿完美的小脸儿突然就红了,她下意识的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确定隔音板是有用的,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绽放自己的美丽给一个男人看,是女人最终的归宿,可有些时候不去做和不能做当然还是有区别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完整的被男人拥有呢?” 小小的车厢里有一阵长久的沉默,梨花轻轻抬起了一只修长的美腿,一只芊芊玉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来,塞进了白羊儿的手里。 “这是什么?”白羊儿好奇的打量着手里这个绣着金边滚丝精致无比的香囊,香囊上的丝线密密的封着袋口,上面散发出一种淡淡婴儿粉的怡人香味。 “它叫铁树开花。”梨花的表情依旧很镇定,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时候脸扭向了窗外:“它的香味对男人来说,是难以抵挡的诱惑……但是它还有另外一种效用,如果服用下去的话……” “会怎样?” “连铁树都能开花,再老的男人自然也能重振雄风。” “噢?!”白羊儿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永久性的?!” 梨花苦笑了一声,美女就是美女,苦笑也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世界上有几株千年铁树,这种粉末我一共就只剩下这么点了,大概还能用一次,也是我成为花魁的秘密之一。” “天呐!”白羊儿一时间千思万绪浮上心头,双手紧紧握住这个香囊,就像握住了生命的意义,半晌后才道:“那,那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纯植物制剂,没有副作用。”梨花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要记得,机会只有一次,服药后半小时见效,只要他是个男人,就一定会有反应……效用大约只会维持一小时,如果你想要做什么,就要抓紧时间……” 白羊儿目光闪烁了片刻,轻轻抬起了一只修长的美腿,一只芊芊玉手不知往哪里一藏,香囊就消失不见了:“谢谢。” “不用谢我。”梨花淡淡的叹了口气:“希望将来我不要后悔把这个机会给了你才好。” 白羊儿小意的向后缩了缩,离梨花远了些:“后悔也晚了。” 梨花:“……” 东海山庄是个很大很著名的山庄,听说身后还有政府的背景,云霄没有出现以前,一向是云海权贵最喜欢集会的场所。 但云霄不可能每天晚上都举办这么大型的聚会,所以东海山庄依旧非常有市场,而今天不过是个周末名流的普通聚会。 礼堂前的广场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礼堂高高的台阶上辅满了红毯,灿烂的灯火辉映着猩红的地毯。一对对的宾客正谈笑着拾级而上,从那洞开的大门里,透出的不止有温暖的灯光,还有悠扬的音乐。 山庄中间的这个钟声大礼堂足以容纳近千人同时举行庆典,因此布置了中央舞台,并且在舞台旁摆开了一整支乐队后,仍显得十分空旷,毕竟云海内够资格来这里的人并不多。 此时已经接近晚会正式开始的时间,礼堂中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宾客,基本上云海内的头面人物均已到齐。 当白羊儿和梨花联袂出现在大门时,礼堂中刹那间一片寂静。柔和的灯光照耀在两位美人的脸上,似乎在那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激起了一层薄薄的烟雾。一时之间,竟然有小半的宾客为两女的容光所慑,下意识的偏开了目光。tqr1 梨花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这却是她成年以来第一次离开那艘画舫,第一次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被这可怕的注目礼刺得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小步。 但另一支纤细的小手很快挽住了她的臂弯,白羊儿骄傲而自豪的昂起头,带着她款款朝内行去,口中淡淡道:“梨花,你要记得,从现在开始,我们不需要惧怕任何人,讨好任何人,我们就是我们。” 梨花怔怔的看了白羊儿许久,吸了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三十七章 得了痢疾的李季! 其实白羊儿和梨花在云海都是名人,能够见到她们的普通人并不多,但这里的人自然大部分都见过。 但这些人看到的要么是一身裙装,要么就是一身夸张的表演盛装,几乎没有人见过她们打扮的如此高贵华丽的模样。 白羊儿和重新拾回自信的梨花举目四顾,目光流转处,已经看到了宾客中许许多多认识的人,有该来的,也有些不该来的。但在这个特殊的场合里,不论是谁,两女都会礼貌的微笑相迎。tqr1 今天她们是第一次以殷家的女人出席云霄之外的正式场合,自然不愿给殷有德失了颜面。 白羊儿转目看去,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这是个高大的男人,脸上的横肉和伤疤勾勒出一幅掩饰不住的凶残与狰狞面容,但此刻他穿着文质彬彬的礼服,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贵族的态势,沉稳而从容,并不显得如何凶恶,充满了运筹帷幄的气度。 和白羊儿的目光交汇,男人很有礼貌的微笑着,向白羊儿举了举酒杯,似乎跟她很是熟稔。 但以白羊儿的记性,当然知道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白羊儿心里泛起一丝难以形容的不安,但还是强压了下去,优雅的回以微笑,径自和梨花向人群中走去。 小提琴手们率先拉动琴弓,奏响了晚会开始的乐章。 当段天道抵达这里的时候,晚会固有的程序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致辞、许愿和切蛋糕都已过去,正是自助晚餐的时间。衣香鬓影的时尚女人与彬彬有礼的文雅男士彼此穿梭、互相攀谈,进行着自古以来就有的虚情假义的追逐游戏。 实在是因为妆扮的过程比预想得要长,而且那些助手们又喋喋不休地给不耐烦的段天道恶补了一遍礼仪知识。 礼仪小组为首的那名接近五十岁、脸上从来都看不见笑容的严厉老女人更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段天道,必须乘车,而绝对不能用四肢着地的方式到达东海山庄。 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黑的段天道:“……” 东海山庄附近的道路最近正在整修,平时没什么问题,但是遇到今天这种车流集中的特殊情况就显出局促来,这个时候东海山庄附近区域更是遇到了罕见的堵车。 看着龟爬般的车速,默默计算着时间的段天道难免焦急,说起来,他也有些期待今天和宋小雅的会面。一公里的距离,如果让他下车的话,根本用不了一分钟,但现在的车速恐怕要走上二十分钟。 可是这个想法被坐在身边老女人的目光直接扼杀!她紧挨着段天道坐着,始终盯紧了段天道,其实今天他难得地收拾干净,修剪整齐的胡须衬托出成熟男人的韵味,但老女人锥子般的目光依旧不停在探寻着他一切不合礼仪的迹象。 坐在对面的沫沫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段天道,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窃笑。 在步入礼堂的瞬间,段天道摆脱了监视,登时长出了一口气,沫沫看见白羊儿在冲她招手,一骨碌就过去了,留下了段天道一个人。 段天道苦笑着将礼堂中整个场面收入眼内,断定现在是自由取餐的时间,于是取过侍者送上来的一杯香槟,向两边的餐台走去。 通向餐台的距离不长,段天道却走得很艰难。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门口的一小片区域就陷入了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段天道的身上,而且即刻变得炽热! 投过来的目光,大多是不加掩饰的羡慕,也有夹杂着嫉妒和痛恨。 糟糕的是,在那些充满了复杂的目光中,男人当然占了多数,但居然女人的数量也不少。 段天道的耳朵微不可察地抖动着,将周围二十米内人们的窃窃私语都收入耳中。 “这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殷有德吧?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老呢。”这个声音属于某个银白长发的长腿美人。 “是呢,如果床上还能像个健壮牛犊子的话,或者我也不是不能试一试。”拼命压低声音,但是分明还是控制不住音量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并且明显体重也和音量一并失控的胖妇人。 类似的对话还有许多,这里女人间的窃窃私语放肆大胆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男人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乏有身材火爆、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孩直截了当地表现出了兴趣,她们大大方方地拦在段天道的正前方,满脸都是要他撞上来的暗示。 段天道其实很想就这么撞上去,感觉一下那柔软的身子骨,但是这几个小时严苛的礼仪训练,终究还是有作用的,他狠狠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向侧方移了移,然而发现拦住自己的两个女孩同样挪动了位置,继续拦住他的去路。看她们喷火的双眼,显然恨不得一口将段天道给吞了。 到了今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段天道与他身边三个女人的关系,不过在场的年轻女孩多半是大家族的子弟,她们年轻、张扬并且放肆,并没有将其他女人放在眼里,或者至少不害怕。 在她们看来,既然段天道可以有三个女人,那就不会害怕再多有几个。 这个有钱而且有权势的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她们的家族也一定会支持她们这种行为的,即使不能真的成为他名义上的女人,能够尝尝这个任性老男人的味道也是好的。 本来,这就是个好奇心泛滥的时代。 段天道又移动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小。 就在段天道进退失据的时候,左边的女孩已经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她的身体烫得惊人,而且毫不掩饰薄薄的晚礼服下未穿内衣的事实,段天道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臂上非常的温热。得手之后,她一条左腿微微翘起,竟然不动声色地盘了上来,而右边的女孩也借此时机占据了有利位置,眼看着段天道已无处可逃。 “两位小姐,可不可以让我过去?”段天道礼貌的询问。 “殷先生,不请我们喝杯酒吗?”得到的却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这个时候,段天道忽然感应到一股关注投注在自己身上,转头望去,正好看到远处人群中的白羊儿望了过来,不过她分毫没有为段天道解围的打算,而是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正打算走过去,突然就有一个男人抢先站到了白羊儿和梨花的面前。 这个男人长得还算可以,穿的也还算可以,就是一双深陷的眼圈分明表现出每天晚上日子都过的很滋润,微笑着朝两位美女微微躬了躬身:“久闻羊儿小姐和梨花小姐都是舞技超群,我李季来云海来的晚,没来得及见识到那销魂蚀骨的舞姿,却不知今天是不是有幸可以见识一二?” 白羊儿和梨花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这个叫李季的男人动作并不粗鲁,语气也不重,这句话似乎也没问题,但这个用词却是其心可诛。 这销魂蚀骨四个字明显就是在暗示她们以前都是跳艳舞的,现在就算光彩亮丽的站在这里,也不能抹掉她们不光彩的过去。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事实的确如此,换做以前,若有人这般说,可能还真的就是很客气的想欣赏她们的舞姿,但现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她们出身花魁这件事,更是在直接打殷有德的脸。 只是这个脸打得很有技巧,这个李季随时都可以说他就是单纯的慕名而来,毫无他意。若是直接动粗,未免有些失之大方。 现在的状况比段天道初来云海的时候又大不相同了,那时候段天道在云海毫无根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但他现在有云霄俱乐部,如果他肆无忌惮的破坏这个圈子里的规则,直接影响的就是云霄俱乐部的风评。 现在的云霄俱乐部,有不少人的股份,尤其是有自己女人的股份,段天道还是要稍稍顾虑一下对云霄生意的影响。 毕竟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不会乐于跟随时破坏规则的人走的太近。 这个李季不是偶然出现,说的话也不是随性而发,似乎幕后黑手很清楚这中间的细微之处,就是公然来挑衅殷有德,还要让他无计可施,在众人面前丢个大脸的。 段天道已经习惯了爆发,但是今晚不同,他刚刚才感觉到保持礼仪的乐趣,还不想这么快打破这个形象。 虽然他已经很克制,但他的举止依旧还是没能完全收住。 他大踏步的就朝那个李季走了过去,一边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墨镜戴了起来。 他走路走得横冲直撞,毫无道理,一路行去,如同一个小小的风暴在礼堂一角吹起,一路上撞开了七八个人,撞泼了七八只精致的酒杯,浓郁的红酒喷洒了主人一身,连脸上也都溅射上不少。 挽着段天道的两个女孩子因为离得太近,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头晕眼花,都有些站不稳了。 被撞的数人本来是很愤怒的,但一转头看见段天道,立刻就没了出声指责的意思,默默的闪到一旁擦衣服去了。 他身边那些多少受到影响两个女孩子非但不以为意,望向段天道的眼光中反而多了些狂野,原本轻松调笑的眼神,迅速变得炽烈起来。 在这个时代的任何地方,绝对的霸道都是人们疯狂崇拜和畏惧的对象。 不少人都停了下来,目光纷纷投注在段天道的身上,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段天道无畏于无数锐利之极的目光,环顾一周,将所有探测过他的人都收在眼底。他的瞳孔快速地放大缩小,如同一个可以自如变焦的镜头。凡是被他双眼锁定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毛骨悚然! “哎呀呀!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段天道总算没有上去就一拳把这个李季打飞,而是很大声的开始感慨。 白羊儿急忙上前一步:“怎么?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段天道斜了一眼旁边满脸微笑的李季,叹了一声:“人年纪大了,就容易拉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痢疾。这个该死的痢疾可真他妈烦人!” 众女:“……” 傻子都听得出李季和痢疾基本就是一个音,这一句一出口,不少人都急忙捂住了嘴,生怕笑出声来。 但是沫沫已经笑出来了,应声道:“咯咯!就是啊!我一想到痢疾,就恨不得揍他一顿!” 旁边的梨花倒是不动声色,淡淡道:“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但是……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庄重的场合,讨论这么恶心的东西!” 感觉自己又烦人又该死又恶心又已经得了痢疾的李季:“……” 第五百三十八章 阴阳佩! 李季很想说话,但是他的嘴唇在哆嗦,实在是说不出来,这几位在他面前热火朝天的讨论痢疾如何该死,根本就不是隐晦的打脸,而是直接的如同扒光衣服似的打脸,还打得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段天道是真的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一个人基本上就把话说完了:“你就是痢疾是吧?噢,李季李季,你看看,我老是搞错发音,不好意思啊,在国外呆久了,哆喏咪发嗦啦唏都没搞清楚……” 李季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怯生生道:“殷先生说的,那好像是音符……” “噢对对!”段天道的墨镜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信息飞速闪烁,只是这片刻之间已经把这个李季的底细摸了个底掉:“说起音符,听说你妈好像是弹钢琴的。” 李季突然觉得自己背后毛炸炸的,一股子冷汗顺着脊梁骨一直流到腿根:“殷,殷先生怎么会,会知道?我,我跟殷先生可算是素未谋面……” “李先生谦虚了,素未谋面你知道我是殷先生?”段天道嘿嘿一笑:“找个空要去谭州请教一下尼玛的琴艺。” 段天道把‘尼玛的’三个字说得好重,但李季哪里还有心思管他语调上的阴阳怪气,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犹如掉入冰窟窿里一般,这个殷有德居然连他母亲的住址都一清二楚! “殷先生愿意光临指导,李季不胜惶恐。一定一定……” “就不知道你妈会不会弹十八摸……”段天道很严肃的摸了摸下巴:“这个可是国粹。” “……”李季的嘴唇一个劲的哆嗦,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不会不会,这个真的不会。” “这也不会?”段天道遗憾的耸了耸肩:“那你妈这么喜欢研究乐曲……除了弹琴,吹箫这样的高雅乐器应该也会的吧?” 段天道的语气其实是很诚恳的,但李季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他其实真的是装了一肚子阴阳怪气的调来的,但是现在就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坚持下去简直比吃大粪还难受,只好擦了擦汗:“殷先生,你看,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要办,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了,转过身溜得比兔子都快,就像是家里失火了。段天道惋惜的朝他挥了挥手:“慢走啊!有空咱们一起研究音乐艺术啊!” 打死也不跟他研究艺术的众人:“……”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但是这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让所有云海的显贵名人心潮难平。 偷偷站在窗边的蒋天,以恒定的节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但是眼力厉害的人都会发现,蒋天的手在非常轻微的颤抖着。 文也不成武也不成,这个殷有德究竟有没有弱点? 而且这个殷有德居然对李季的底细了如指掌,难道在李季发难之前,他就已经预先知道了? 我的天!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可怕的臆测顿时让蒋天有些站不住脚,一向稳健的他都忍不住做贼心虚的远远看向段天道,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马脚。 但是段天道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李季仓皇消失之后,本来沫沫还打算从那俩个妹子手中把段天道强行夺走,却被白羊儿轻轻一笑就拽走了,她只好狠狠的瞪了那两个妹子一眼。 两个妹子莞尔一笑,却丝毫不以为意。很快将段天道拉到了礼堂的另一端,结果段天道就不止要应付把他劫持过来的两个女孩了,嗯,现在是七八个女孩。 女孩子们一开始显然想把他立刻拆解入腹,现在却似乎不太着急了,这个男人虽然老了些,但谈吐举止和她们平时身边的男人们完全不同,多说几句话也是十分新奇有趣的。 然而段天道的思绪并不在这里,他在找宋小雅。 宴会都进行一半了,还没见人。 也不晓得她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这小妮子思维奇怪的很,估计也就只有她敢拿着架子跟现在如此身份的殷有德玩。 可段天道并不生气,他只是觉得很有趣……嗯,万一这小妮子又弄出几个妞来,自己是收呢还是收呢? 但是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突然之间,门口就传来一阵隐隐的骚动,一直在观察着动静的段天道也看了过去。 只见大门打开,冉冉走进两个女子来。 正是宋小雅和宋红妆。 这两人一出场,虽然没有鸣锣打鼓,但是却犹如刚才的白羊儿和梨花般生生镇住了全场。 今天的宋红妆打扮的很开放,上身穿一件浅黄色大袖对襟的短装,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中间大片欺霜赛雪的玉肌。 仅仅是勉强掩盖住那对饱满,小蛮腰上套了件低束的白色长裙,长裙几乎透明。随便就能看到那双修长的大腿,如同羊脂一般的雪白,让人一看就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宋红妆开放,宋小雅就应该说是精致了。 头发一看就知道已经细细地重新梳理过了,长发盘在头上,两鬓各有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辫垂落,偏偏额头上有一缕散发,随意挡着额头,更平添几分妩媚。 白嫩的脸上不知是胭脂还是害羞,两腮上浮着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双杏眼里波光流露,却不知是泪光还是春情,只低垂着看着自己的脚尖。 直挺挺的小鼻梁上顶着一颗小巧的鼻尖,略有些俏皮的立着,鼻子下面一张红嫩的小嘴微张,露出两颗洁白的皓齿。 全身上下一件大红的长裙,只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和两段莲藕般的小臂。饱满的曲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似乎是随时都要撑破衣服崩裂出来一般。小腰却不盈一握,夸张的纤细下来。 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只怕宋小雅今天装扮的细致度,比自己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连长裙上的褶子,都是事先数好的。 原来这个宋小雅喜欢这种郑重其事的感觉……难怪白羊儿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替自己打扮…… 他下意识的偏过脸,看了一眼白羊儿,白羊儿似有所感,转头冲他微微一笑,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段天道感慨了片刻,重新将目光移回到门口冉冉进来的两位美女身上,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在白羊儿身后,梨花正在微笑着跟沫沫小声说着些什么。 她们两个周围没什么宾客,也就没什么人听得到梨花在说什么,就是听到了也不一定听得懂。 “你也有这个需求?”梨花似乎在疑惑的问什么事:“比白羊儿还急?” “你们才跟他几天啊……”沫沫苦着脸:“我都跟他好久了,到现在也没有呢!你这东西虽然罕见,但好歹也不是再也找不到了……不如就让我先吧……” “但是我已经给白羊儿了。”梨花淡淡的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想要,现在应该跟她商量。”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白羊儿一脸茫然的开始耍无赖。 “这一次……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沫沫焦急的扯了扯白羊儿的衣角。 “不可能吧!”白羊儿和梨花非常吃惊,连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马上我就要过生日了……”沫沫给出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明白,却让两女完全无语的答案。 梨花淡淡道:“我觉得这个理由不是太充分。”tqr1 沫沫实在忍不住了:“怎么不充分?怎么就不充分了?你好歹才来了一天!你哪里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会明白……” “我没什么不明白的。”梨花更加淡的出尘:“我见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我们是在讨论这个吗?是吗?不要转移话题……” 白羊儿没有加入这场争执,她可不想引火烧身,毕竟那个香囊可是对她来说十分宝贵的东西,没有十足的理由,是别想让她交出去的。 嗯,就算是大房,也不行。 就在梨花和沫沫正在专心的争执,而场内的目光又被宋氏两姐妹吸引住的一瞬间,突然就有一个男人走到了白羊儿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询问着:“羊儿小姐,我有件关于你自己,而且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时间。” 白羊儿轻轻咬着下唇,她记得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脸上有疤却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的男人,当时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有古怪,如今这古怪果然就来了。 美人一双黑色眼眸几乎要溢出水来,美丽的让男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事到如今,我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比我的男人更重要,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所以……” 男人并没有让白羊儿把话说完,他只是微微一笑:“亲生父亲也不行?” 白羊儿微微一怔,正要失笑,一个孤儿哪里来的亲生父亲? 可是男人却依旧没让她笑出来,因为他摸出了一件东西,递到了白羊儿的手上。 白羊儿看着手里的东西,微微有些失神。 这是一块缺了一半的玉佩,看起来就像是半轮明月,玉质晶莹剔亮似乎能隐隐穿透光线,摸在手上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这样的质地一定不是凡品。 但这并不是关键。 白羊儿长吸了口气,从颈上扯下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玉坠,两个玉坠拼合在一起,就如同太极八卦阵里一阴一阳两条鱼般贴切,纹丝合缝。 “现在你信了?”男人抬起杯子喝了口酒,就好像在看身边另一个美女的长腿。 “你说我父亲……他,他在哪里?”白羊儿不想抖,但是这一刻她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内心一排一排可怕的怒涛恐怖而有力的拍打着她的心房,让她几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当。 “这里太吵。”男人微微一笑,脸上抽动的伤疤更显得有些狰狞:“不如我们还是到阳台上去聊聊看吧。” 第五百三十九章 会缝扣子的老婆! 白羊儿看似很随意的落后了一步,余光四顾,见无人注意,才随着刀疤男人走到侧方的阳台上。 东海山庄历史悠久,传说至今已经超过百年,是旧时王公大臣的府邸,阳台宽大得让人吃惊,每根石柱都有繁复华丽的雕刻,只是随着岁月和风霜的侵蚀,现在只能依稀看到一点当年的风貌。 阳台护栏上爬满了不畏严寒的藤蔓植物,已有七八分旧时的风采。 刀疤男人将双肘架在护栏上,凝望着深沉的夜空,从这里可以一直看到大海,他端着一杯酒,看似无心地轻轻摇晃着酒杯,酒液不住旋转着,就像是海面上呼啸的漩涡:“我叫冯大。” 白羊儿漂亮的眉毛轻轻弯了弯,斟酌着词句,说:“你是我哥?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辛苦?看你一脸都是伤?难道是爸爸打的?” 冯大:“……” 白羊儿苦笑了起来:“其实我已经乱了方寸,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说了什么不当的话……嗯,还请你不要介意……看你的年纪……你是我叔叔?” 不是当哥哥就当叔叔的冯大实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被人这么殷切的对待,连威胁人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说的话不中听简直就不是人。 但是…… 他一想起自己的女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当初他故意说不在乎自己的女儿,但那是说给那个该死的柳眉听的,显然别人不相信,他自己也不相信。 无论伤害谁……都不能伤害到她! 冯大咬了咬牙,随手拿出一个手机,切换出一段视频放到白羊儿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白羊儿好奇的看着画面正中央出现的那个老头,雪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很瘦的脸上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邃,嗯,一点都不好看,但真的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老头怔怔的看着镜头,突然就笑了:“听说你现在叫白羊儿,这名字不错,很好听。”然后他又停顿了片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当初我去云南那里执行任务,一下就被你母亲迷住了!我的天!你母亲简直美丽的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长发飘飘……” 他似乎陷入了往事之中,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她母亲,直到旁边一个粗哑的嗓子咳嗽了一声:“庄老,能说重点吗?” 老头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对不住对不住,跑题了。噢,对了,你老爸我叫庄志武,也不知道你母亲当时有没有告诉你……嗯,你出生的时候我不告而别,真的是苦衷的,这个苦衷我不能在这里告诉你……”他似乎看了一眼在拍视频的人,微微一笑:“你这个朋友本领很高强,你派他来救我是对的,你现在的安排也很对,以外面这个风声,我的确是应该隐藏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跑的。” 白羊儿微微一怔,抬眼看了一眼冯大,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冯大,又怎么可能派他去救父亲?这到底是…… 庄老头长叹了一声:“我也好些年没有见到你了,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想念你和你的母亲,嗯,你朋友已经告诉我她去世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接受不了……” 白羊儿莫名其妙的鼻尖就有些发酸,急忙捏了捏鼻子。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庄老头看着镜头,很认真的道:“等风声过去一点,有时间的话……就尽早来看看我吧。”说完这句话,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还想要补充点什么,但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保重。”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冯大收回手机:“羊儿小姐,能确认他是你父亲么?” 白羊儿抽了抽鼻子,镇定了下来:“有那块玉佩,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她眯了眯眼:“但既然我不认识你,你却帮我把他救了出来……为什么?” 冯大很想作出狰狞的样子,但是没有成功。 “我人微言轻,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必也不是几个钱能够解决的……”白羊儿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很快就分析出了结论:“是为了……殷先生?” 冯大很高兴不需要自己说出这个结果,点了点头:“我们只需要你向我们提供殷有德平素的行踪和生活安排,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命令,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跟你父亲见面。” 白羊儿怔了怔:“过不了多久?” “对。” 白羊儿眼波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叹了口气:“我需要时间考虑。” “这是应该的。”冯大也叹了口气:“可惜我也不能给你太多时间,这个电话你拿着,三天之后这个时间之前,我会再联系你……你也知道,假如你拒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知道了。”白羊儿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冯大目送着白羊儿孤单而寂寥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他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窗户角落,有一个长得很普通,穿的也很普通的男人,正默默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但这个男人并没有叹气,而是微微笑了笑,笑的还可以。 白羊儿重新回到大厅里时,看见沫沫和梨花还在为了某个男人争论不休,突然不知从哪里就摸出个香囊:“给你。” 沫沫顺手接过,闻了闻,怔怔道:“难道这个就是……”tqr1 梨花看了白羊儿一眼,叹了口气:“就是这个。” 沫沫大喜过望:“谢谢你!” “还有这个。”沫沫接过白羊儿又扔过来的东西,登时一怔,在她手中的是一小瓶浓郁的烈酒,大约有120毫升。 “给我这个干什么?就算要喝酒,这么点量也不够呀?我酒量可好了,就是那几种最爆烈的酒,几公斤我也就当是在喝水……”沫沫一头雾水。 “我加过料的。”白羊儿脸上浮起一个罕见的微笑,只是笑容落在梨花的眼中,却显得有些诡异。 同样身为花魁,梨花很清楚每个花魁都有自己的绝技,尤其是在灌酒方面,白羊儿所谓的加过料,可能就这么一小瓶,已经足以让一个酒量如大象的男人晕晕乎乎。 这一次,沫沫也反应了过来,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然后紧紧抓着小巧的酒瓶,带着从容赴死之心,转身离去。 “别忘了我教你的那些技巧!”梨花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已经忘了!”沫沫有些愤怒地回应。虽然她已经学了很多技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是梨花教的,就让她很不甘心。 凭什么这些女人什么都会……而自己什么都不会? 跟段天道在一起这么久了,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一次都不成? 不管怎样,这一次…… 一定要成! 现在就回去准备!晚上一定要把段哥拿下! 看着沫沫沉重而坚决的背影,梨花微微摇了摇头,转向白羊儿:“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白羊儿还是在微笑,只是这个微笑里有说不出的苦涩:“我只是觉得……我已经不配得到这个机会了。” 梨花:“……” 白羊儿还不知道她最终会怎么选择,她是个七窍通了十八窍的女人,从刚才冯大的言语中早就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他们是要殷有德的命。 所谓过不了多久就能和父亲重逢的代价,就是在殷有德死后。 这个可怕而艰难的选择压在白羊儿瘦弱的肩膀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边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亲生父亲,一边是给予自己新生的男人。 这个抉择,比起老婆和妈掉进河里先救谁更加困难。 白羊儿突然之间就开始痛恨那个想出这个问题的人,因为没有事到临头的痛苦体验,谁又能知道这种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后悔的痛苦? 段天道并不知道自己身后暗流涌动,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面前这两个宋家的女人身上。 宋氏有女初长成,能引尽天下蜂蝶。 今天宋小雅的出现在意料之中,但宋红妆的出现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连宋云裳都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宋红妆为什么来呢? 从言语之间,宋红妆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自己的目的,只是很礼貌而且很有分寸的陪在段天道和宋小雅身边,偶尔说些不轻不淡的闲话,目光也没有在段天道身上停留多久,但段天道总感觉到她有八成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唔……难道三姐妹之中,最早爱上自己的…… 是宋红妆? 白羊儿在段天道身上花的心思,明显是有效的,今天的段天道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节都让宋小雅很满意,从小到大她都认为这是约会对象重视自己的表现,没有人不喜欢被重视。 段天道身边的莺莺燕燕虽然不一定怕宋家,但人和人总是会互相比较的,站在这两姐妹身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绿叶衬鲜花的效果,于是很不忿的三三两两就散了,至于段天道的口袋里又留下了多少纸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很好奇殷先生和华洛洛小姐是怎么相识,怎么相恋,她又是怎么能接受你身边有这么多女人的。”宋小雅一向说话都很直接,对谁都一样,所以她从来不会得罪人。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跟她计较,自己也成了傻子。 但段天道真不觉得她是傻子,能用这么曲折的方法拯救一个闺蜜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个傻子。 一般这样的人,只能说行为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 所以段天道也决定做一个跟一般人不一样的人,他哈哈一笑:“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呢,实在是没什么。当初我在德国我的古堡里遇见她的时候,她看见我的衣扣掉了,于是就帮我缝好,顺便就问我为什么我老婆不帮我缝扣子。” 女人就是女人,天生的八卦心,宋氏两女一起饶有兴趣的接嘴道:“你就说你没有老婆?然后你就让她做你老婆?”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是。我说我八个老婆,但没有一个会缝扣子,问她愿不愿做那个会缝扣子的老婆。” 宋红妆和宋小雅一起怔了怔:“她没有揍你?” “她答应了。” 突然就不知道太阳是什么的宋氏两女:“……” 第五百四十章 毛利人的后裔! 宋红妆怔怔的看着段天道,这要是换成别人说这话她肯定不得信,但这个是殷有德,这个任性到了极点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好像就是这么随性。 更奇怪的就是那个华洛洛,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答应了,嗯,那也是朵奇葩。 这样的两个奇葩遇到一起,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但是宋小雅就没有怔,她只是点了点头:“噢,原来是这样。” 宋红妆:“……” 居然都不感觉到奇怪……嗯,现在是三朵奇葩。 以殷有德现在的身份,自然说出来的话都是没有人怀疑的,段天道一见这样的选择很正确,当时就来劲了:“啊,不知道你们信不信ufo啊?我在我的古堡里,可是见过好多次!” 宋红妆:“……” 这尼玛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宋小雅的眼睛都亮了:“太好了!那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见,我还没有见过呢!” “没问题没问题!”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摸了摸下巴:“这种事一般人我是不会带去见的,但是自己的女人,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我还会让它们跟你交朋友呢!” 宋红妆终于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了,她就是来点点点的。 宋小雅的眼睛越来越亮,有点像金刚葫芦娃:“那……”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们的身侧突然就有一对情侣从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说话,压住了宋小雅的音量。 那个看起来长得很一般的男人抱着个长得还可以的女人,笑的有点淫荡:“好啊!今天晚上我就吃了你!” 那女人丝毫不以为忤:“好啊!来啊!最少也要吃三次!” 其实这真的是一件好随意好平常的事,但是段天道和宋红妆不知道为了啥,都紧张了起来,一起看向宋小雅,宋小雅明显也听到了这句话,也明显怔了怔,好在她怔完了之后什么也没有做,似乎上一次的经验已经给了她经验,所以她只是咳嗽了一声:“你们先聊,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宋红妆一颗悬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急忙道:“好好,你速去速回。” 宋小雅点了点头,走了。 段天道眯了眯眼,他分明看见这对情侣虽然似乎没有看自己这边,但眼角的余光却在注视离去的宋小雅。 他吸了口气,重新戴上了墨镜。 宋红妆明显没有注意这些细节,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殷先生,关于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我想问仔细些……” 段天道怔了怔:“什么事?” “嗯……就是关于性感女星安吉丽娜·朱莉做乳腺切除手术那件事……我这些天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件事。她之所以进行这项手术,是因为她有基因缺陷,罹患乳癌和卵巢癌风险较高。”宋红妆打开了话匣子,说得还是比较快:“据朱莉自己说,她的母亲曾经与癌症作斗争了近十年,56岁时去世。由于妈妈给她遗传了brca1基因,因此患乳腺癌和卵巢癌的几率要比较高,分别是87%和50%。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们因此恐惧失去妈妈,她决定采取主动,用专业的医学治疗降低患病风险,先从几率最高的乳腺癌开始。”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这个基因缺陷是很恐怖的,几乎类似遗传病,所以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不知道你的家里人是不是有这样的病史?” “我是孤儿……” “啊!”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忘了这事了,据我看,你真的很有可能罹患这种病,一定要注意……” “殷先生!”宋红妆打断了他似有似无的安慰:“我真的去做了基因检查,结果我真的有基因缺陷!” 段天道除了表示他在医院里收买的医生很给力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要说。 “可是我……”宋红妆咬了咬牙:“我实在,实在是不想……不想切!” 段天道叹了口气表示理解,这是正常的,这世界上随便哪个女人,如果有选择,都不会选择切除乳腺。 “殷先生曾经说过,能帮我治疗?”宋红妆抬起眼,看着段天道的眼睛:“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治疗?”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的治疗方法只适合我的女人,这种法子实在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忽然就有一阵喧哗从大门口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头:“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啊?快出来!让开让开!警察办案!再拦我告你们妨碍公务!” 众人一怔,举目看去,却见门口站了七八个警察,似乎想要进门,却被一群保镖礼貌而坚决的拦在门外。 为首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男人又扫了一眼门内一众经常在报纸上才看得见的面孔,彪悍的官威突然又就有点发不起来,只好咳嗽了一声:“刚才是谁报警说这里有谋杀案啊!” 段天道和宋红妆忍不住就对视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这个年轻警官他们都见过,他姓黄。上次在云霄山庄出警的,就是同一个人。 就怕报警的也是同…… 两人都还没怕完,宋小雅已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突然起身朝门口走去,大声道:“我报的警!” 黄警官怔怔的看着宋小雅,宋小雅也怔怔的看着黄警官。 这位黄警官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要掏枪把这个一天到晚浪费警力的女人给打死,管她长得漂亮不漂亮,管她是不是宋家的小姐。 “您……您这次不会又是报的吃人案吧……”黄警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小。 “咦?”宋小雅是真的很怔:“你怎么会知道?” 忍不住想要掏枪的黄警官:“……” 他拼命的咳嗽了一声:“啊!误会误会!你们继续玩,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小雅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来了连事情都不搞清楚!连嫌疑人都不问!你们这是不作为!你们……” 旁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就冒出了很多拿着照相机的人,对着宋小雅和黄警官一顿狂拍,奇怪的是,原本严禁记者进入的保镖们,居然熟视无睹。 大人物都没有出来表态,就轮到小人物跳了。 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阴阳怪气的尖声道:“是啊是啊!警察不作为啊!接到报警居然问都不问就走人啊!这可是渎职啊!” 黄警官登时就恼了,转过身大声道:“渎职?好!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什么是真相!” 他挺直了胸膛,走到愤怒的宋小雅面前:“请问这位小姐!你报的谋杀案在哪里?嫌疑人是谁?” 宋小雅愤怒的指着那个长得很一般的男人:“他就是疑犯!”然后她又指了指那个长得还可以的女人:“她就是受害人!”tqr1 那个阴阳怪气的记者又尖声道:“天呐!谋杀案啊!宋小姐快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宋小雅得意的挑了挑下巴:“我刚才亲耳听到的!这个男人要吃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傻乎乎的说要让他吃三次!哼!现在是一个法治社会!怎么能吃人!这不是意图谋杀是什么!” 场间突然就变得很沉默。 很没有风。 但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在云霄去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会在公众场合作出不当的举止。但这一次明显就有很多不知道有没有身份的人肆无忌惮的开始了起哄。 “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这摆明是个傻子啊!” “哎哟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那个长得还可以的当事女人得意的拂了拂秀发:“神经病啊!我就爱让他吃,你管得着么?” 那个长得一般般的男人也很得意,假意在女人脖颈间咬了一口:“我吃怎么了?我就吃!我还吃给你看!” 宋小雅的小脸儿都涨红了,她大声道:“你们笑什么笑!当时有很多人都是亲耳听到的!”说完她就看向宋红妆,宋红妆急忙把脸转过去了,宋小雅微微一怔,一股郁结之气登时充满了胸腔,她就没有再看段天道,连自家的姐妹都选择了回避,她又怎能指望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来替自己出头。 宋红妆低着头,却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是什么。 《宋家小姐宋小雅晚宴上大发神经,声称有人吃人。》 明天的报纸销量,一定卖的没话说…… 黄警官无奈的耸了耸肩:“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可不是不作为,这……” “我作证!”突然之间,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就打断了所有的声音。 宋红妆和宋小雅都惊奇的抬起头来,看着大步走出人群的段天道。 黄警官吃惊的看着大步走出的段天道,又看了看一边的宋小雅,一脑袋都是包,这尼玛什么情况?难不成跟神经病在一起呆久了,会传染? 段天道也没管自己是不是被传染了神经病,看着那个长得不咋的的男人道:“你叫黄风?” 那个不咋的的男人下意识的怔了怔:“是,是啊。” “一九七九年生人,南川漠北镇,家里父母双亡,独子,现在是云海日报的编外记者?” 黄风忍不住就越来越怔:“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调查我?” “呵呵。”段天道干笑了两声,眼睛里却殊无笑意:“去年十一月三日的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黄风这一怔就有点夸张,是人都能看到他的下巴颏差点掉在地上:“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到了连大厅里的猫听着都不相信,连黄警官都若有所思的站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说!你做了什么?” 黄风的脸色愈发苍白:“我,我一个人在家里看书!” “看书好啊,书里都是故事,那我也给大家讲个故事。”段天道冷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撼与压迫力,不知不觉就已经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新西兰的毛利人你们知道吧?那是世界著名的吃人族。他们是新西兰的原住民,比欧洲人早几个世纪来到新西兰。后来这些人就几乎被赶尽杀绝了,但那只是几乎,有一小部分人逃脱了屠杀,散居于世界各地,和不同的人种结婚生子,但是!” 段天道重重的加大了音量:“毛利人吃人的传统,却从来没有就此消失!而他们的后代,也一直在秘密保持着这个传统!” 这下把黄警官说愣了:“可是这个故事跟黄风有何关系?” 段天道长长的吸了口气:“这个黄风!就是毛利人的后裔!去年十一月三日的晚上!他就在延续毛利人的传统!吃人!” 第五百四十一章 哭着笑! 要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服服帖帖很容易,因为他没有能力,想要翻点浪花什么的,也翻不起来。 但是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服服帖帖就不是那么容易,很简单,因为他有能力。就算你拳头比他大,他就会想着从别的方面下手阴你一下,如果你智谋比他强,他就想着找几个人给你添点乱。 何况是那些高高在上有钱有势的大家族。 段天道要追求蒋天的儿媳妇,还无缘无故的把一顶黑锅扣在蒋天头上,让蒋家交出百分之二十的财产,蒋天没有辩解,也如数上交,但他却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下。 比如弄出刚才那个李季来恶心一下段天道。 被宋巾帼无缘无故当枪使,结果被勒令交出全部财产的张家,虽然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过程,也在缓慢的逐渐的交接财产,交接的过程虽然已经被尽量的拖延,但迟早有一天会交接完毕,张家无缘无故的遭此大难,但又如何能够安份的下来? 殷有德张家是无论如何不敢动的,但宋家可以动。 就因为知道殷有德在追求宋家三姐妹,那么只要让宋家三姐妹丢人,那么殷有德也一样会丢人。 今天这个计划就是张家搞出来的,安排几个记者来这里撩拨一下宋小雅,趁机大肆羞辱一下她,最起码能让张家舒服一点。 云海的各大家族有的知道这个计划,有的不知道,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有意无意的协助张家完成这个计划,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示威。 自己的地头上突然强势杀出一头霸王龙,会让原先这片领地的狮子老虎们寝食难安,哪怕在霸王龙的食物里丢点铁片石头咯咯它的牙,也是好的。 本来这个计划是很完美的,也几乎无法可破。 宋小雅无缘无故的说人家犯了罪,这本来就是她不对在先,遭人羞辱几乎已经是注定了的结局,这一路的发展也十分的顺利,却谁曾想段天道会用这么奇怪的招数杀出来。 首先别的不说,眼下众人所有的注意力果然都已经被转移了,那些记者都是真正的人精,一看就知道很可能有更大更恐怖的新闻放在眼前,立刻镜头都对准了已经荣升主角的黄风。 黄风突然就觉得牙很疼,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能肯定,这绝不是因为吃了人肉的关系。 嗯,他就不吃人肉! 但是,但是这个老男人,他怎么会知道十一月三号那天晚上的事? 黄风的脸色变了又变,变了又变,一突儿功夫就已经把七色彩虹弄了个遍,但是他的嘴巴张了又张,张了又张,却死活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不对!你,你乱说!我,我那天没有吃人!”tqr1 “噢?那天没有吃人的意思,就是你其他天吃过人?”很少人知道殷有德除了功夫高,嘴巴皮子也这么厉害,这一句立刻又让黄风乱了分寸:“不是!我,我就不吃人!” “算了,看你也说不出来个什么。”段天道冷笑了一声:“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在家里吃人,吃的还是去年云海那件莫名失踪的杨丽华!” 黄风怔的跟他妈似的:“什么杨丽华?什么杨丽华?杨丽华是谁?” 他不知道杨丽华是谁,但是黄警官突然就把枪掏出来了,颤颤巍巍的指住了黄风:“你!立刻举起手来!” “什么就举起手来?我为什么就举起手来?”黄风急了:“我他妈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杨丽华!” 段天道继续冷笑:“杨丽华那件案子是云海十大悬案之一,密室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能想得到却是被你连骨头带肉全吃到肚子里去了?却上哪里找尸体去?” 黄风旁边那边刚才还不以为然的妞脸色变了变,突然就有点泛恶心,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看黄风的脸色都不对了:“你,你真的吃人?!” “放屁!”黄风基本已经急成了自己的妈:“我吃什么人!我他妈从来都不吃人!你别听他乱说!” 段天道一直在冷笑,就没停止过:“不承认可以,你好歹说说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一提这事,黄风登时就像是被一颗子弹打中了,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你还记不记得,就在第二天,这个黄风请你在他家吃饭,吃的好像是……嗯?火锅?”段天道就像当时就在现场,说得话虽然匪夷所思,却全让人不得不信。 “你,你的意思是……”长得还可以的妞脸色苍白:“那羊肉火锅是……是……” “不错。” “哇!”长得还可以的妞立马啥也不说了,蹲在地上‘哗哗’的吐,好像要把去年的年饭都吐出来。 “你别听他的!”黄风眼看就要疯了:“那他妈真的就是羊肉啊!” 段天道想摇摇扇子,但是扇子不在了,他只好摇了摇肩膀:“据我所知,好像明天就是今年的十一月三号,按照他刚才跟你说的话,嗯……说不定你就是明天的火锅。” “哇哇!”长得还可以的妞浑身颤抖,一边吐一边哭,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恶心的。 宋小雅没有哭,她笑了,笑的也还可以:“哼!你刚才不是还要他吃你三次?不过也是,你身上的肉也不算少,要是熬火锅,说不定不止吃三顿。” 长得还可以的妞两眼一翻白,直接晕过去了。 “来人!”黄警官实在是熬不住了,一挥手,后面七八个警察胡溜溜就冲了上来,将黄风围在正中间。 “黄风!你现在正式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你可以自己请律师!如果没有钱,法庭会为你指派!” 一众警察呼啦啦上去就把黄风七手八脚的按在地上,铐住了他的双手。 黄风这下是真的疯了:“我那天没有吃人!我真的没有吃人!我只是去了隔壁王婆婆那里,强迫她和我做那个事!” 段天道好奇的补充了一句:“你说的是隔壁那个快要七十六岁的王婆婆?” “对对!就是她!她可以为我作证!” 段天道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的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众人:“……” 黄警官疑惑的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黄风:“那,那他到底是在和老婆婆那什么……还是在吃人?” 段天道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这不冲突,他可以吃完人再去隔壁,也可以去了隔壁再回去吃人,你们带回去好好审审就知道了。” “是!”黄警官下意识的大声应道,完了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咳嗽了一声:“殷先生知道这么多细节,一定是注意他很久了,您看能不能帮我们做个证人……” 段天道也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凑到黄警官耳边:“其实我是唬他的。” 黄警官:“……” 谁唬人能把时间说得这么准确……不过他也知道殷有德这样的大人物愿意协助就协助,不愿意他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这黄风也有一桩跑不脱的强奸案子,不算抓错人,当即赔笑道:“是是,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您了。” 他带着队正要离开,眼前却突然蹿出一个叉着腰的少女,正是气呼呼的宋小雅。 宋小雅瞪大的眼睛:“我报案是不是没有报错?” 黄警官:“……是是,感谢您的协助。” “那你是不是要跟我道歉?” 黄警官:“……是是!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太武断。” “那是不是有奖励?” 黄警官:“……明天!明天我们警局一定给您一幅‘热心市民’的锦旗!还给奖状!送到您府上去!” “嗯。”宋小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旁边怔了半天,眼看都要变成僵尸的一众记者总算是回过神了,突然就分成了两拨,一拨追着黄风不停的发问:“黄记者!黄记者!你们毛利人吃人是怎么吃的?需要豆瓣酱吗?” “黄记者!黄记者!你是怎么会喜欢年纪如此大的女人的?是因为缺少母爱吗?” “黄记者!黄记者!既然你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又为什么要交一个这么小的女朋友?是为了吃吗?” 黄风无奈的看着黄警官:“能给我一枪吗?我不想活了。” 黄警官:“……” 还有一拨围住了趾高气扬的宋小雅和段天道:“宋小姐,请问您是怎么发现这个黄风有问题的?” 宋小雅得意洋洋的仰着自己的下巴:“我这么聪明的人,什么人是坏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怎么看的?” “他长得那么丑!” 记者们:“……” 终于发现跟宋小雅很难正常交流的记者们急忙又把火力对准了段天道:“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这个黄风这么隐秘的事情的?您是不是注意他很久了?” 段天道得意洋洋的仰着下巴:“我这么聪明的人,什么人是坏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众记者面面相觑:“……” 终于还是有个记者不死心,怯怯的问了一句:“是因为他长得丑吗?” 被抢了台词的段天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宋小雅已经放下了腰间的小手,脸上得意的表情正在逐渐淡去,她偷偷的看着这个被记者们围在中间的老男人,忽闪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眼睛里有淡淡的雾气。 多少年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只是个反应慢,又缺根弦的女人,从来没有人重视她的话,也没有人在意她的感觉。 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赌气的任性。 她曾经发誓,哪个男人能陪她一起任性,愿意不管不顾的陪她一起疯,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在一起。 她试了这么多次,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她甚至一度以为,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了。 但是今天…… 真的出现了。 就是他。 殷有德。 想着刚才那震撼人心又万分解气的一幕,宋小雅眼圈发红,鼻子一酸,却忍不住银铃般的笑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 酒呢! 宋小雅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沫沫一点都不知道,她已经回到了云霄山庄段天道的房间里,坐在茶几前呆呆的看着手里那个小酒瓶。 这么小小的一瓶酒……tqr1 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沫沫实在是有点不大相信,她的酒量可是很好的,段天道的酒量也很好,如果这么一小瓶灌不倒他……怎么办? 还有几天,就是她满十四岁的生日了。 她身上的同心蛊有个小小的讲究,十四岁之前放到心爱的身上,效果比十四岁之后要好很多,因为十四岁之后她成熟了,蛊虫也成熟了。 小孩子比较好忽悠好控制,成年人就难多了。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蛊虫。 沫沫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包括爱情,也包括蛊虫。 所以,她的机会是真的不多了。 眼下这个难得的机会,更加不容有失。 沫沫忽闪着漂亮的长睫毛,狠狠的盯着那个小小的酒瓶,终于下定了决心,喃喃道:“一小口,就试一小口。” 她打开瓶盖,一股浓烈而香郁的味道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只是闻到这个味道,她就忍不住有些口渴。于是她就举起瓶子,浅浅的抿了一口。 那数滴酒液刚刚粘到她柔软的舌头,她就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我的天! 这个味道! 实在是太美妙了! 但是……沫沫等待了片刻,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异样,忍不住有些失望,或许是数量不够吧。 但即便如此,沫沫还是舍不得再喝,拿过一个碗,打开香囊,将香囊里的东西统统倒在碗里,那是一些很细很灰白的粉末,也很香。 沫沫咬了咬牙,开始向碗里倾倒酒液,清澈的酒液很快掩盖了那些粉末,粉末也很快尽数溶解,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既然看不出来,那就再好也没有了,这一下…… 没有这一下,也没有那一下。 因为沫沫突然就睡着了,连酒都没来得及倒完。 睡着的沫沫现在总算相信了,这酒的威力真的很大! 所以当另一个人悠悠走进房间的时候,沫沫根本就不知道,她像个婴儿侧躺在茶几上,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也不眨,仿佛一个冰封的美人。 “沫沫……沫沫?”进来的这个人体态修长,身形婀娜,长得也很好看,因为这个人叫花如血。 谁也不知道花如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她就是出现了。 花如血轻唤了两声,见沫沫没有反应,也眨了眨眼睛。 沫沫的眼睛很干净,被林白玉和穆米都称赞过可以用来照人,花如血的眼睛也很干净,但和沫沫不同。 她的眼如秋水,却不是湖水,而是一抹更淡更清的水色。 花如血这双如秋水剪瞳的眼睛疑惑的转向那只装着酒的碗,那只青瓷碗静静地搁在茶几上,那个小小的酒瓶还在睡着的沫沫手中,依靠在碗边,顺着碗沿淌落,嘀嘀嗒嗒,渐成琴曲,不多时,酒尽。碗中多了些酒,没有颜色,却仿佛带着春意,没有味道,却仿佛冲过一番新茶。 清澈而浅,但不薄。 空气中似乎有两种强烈的香味刚刚融合过,融合过后的香味渐渐变淡,却变得更加富有深层次的诱惑。 忍不住想要喝的诱惑。 花如血好奇的看着这碗酒,又看了看沫沫,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酒?有这么烈吗?” 睡着的沫沫不能说话,所以没有回答问题。 花如血耸了耸肩,端起碗来看了一会,忍不住喝了一小口,然后她就怔住了,嗯,对,然后她就喝完了,中间完全没犹豫。 这还不算完,喝完了她又去倒那个酒瓶子,可惜里面早已经涓滴不剩,然后她只犹豫了半秒钟,就去…… 摸沫沫。 其实她主要是想看看沫沫身上会不会还有酒,但却不知道沫沫是很怕痒的,这上下一伸手,沫沫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她就醒了。 沫沫怔怔的看着正在满处摸她的花如血,花如血也怔怔的看着正在被她摸的沫沫。 停顿了片刻,两人一起开口了。 “你在干嘛?” “酒呢?” 一提到酒,沫沫立刻下意识的瞅了一眼那只碗,然后突然就急了:“酒呢?我的酒呢?” 花如血忍不住有些讪讪,放弃了继续摸,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喝了。” “喝了?”沫沫的眼睛突然就比平常大了三倍:“那酒被……被你喝了?” 花如血又咳嗽了一声:“嗯……挺好喝,你在哪弄来的?还有么?” 沫沫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突然就很想杀人,但是这个是花如血,先不说打不过她,再者她也是段天道的女朋友,也不能杀。 所以她只好‘哇’的一声哭了:“呜呜呜!我的酒!那是我的酒!你!你把我的酒喝了!呜呜呜!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 花如血有些不以为然,舔了舔嘴唇:“不就是一瓶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告诉我在哪弄的,顶多我再去弄几瓶来补偿你就是了。” 不说这个也就算了,说了沫沫哭的更厉害:“呜呜呜!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呜呜呜!” 花如血耸了耸肩,表示不相信,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脸色就微微一变,本来只是略微有些红润的脸颊突然变得通红无比,她修长的身躯微微晃了晃,沉声道:“沫沫,你,要不你先回房吧,我,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做。” “不回!我不回!”沫沫一听就急了,今天晚上在这里有事做的,明明就是她,跟花如血有什么关系:“我才有事情要在这里做!要走的是你!” 换做平常花如血可能还要柔声跟沫沫讲讲道理,但这个时候她没有功夫,也没有耐心讲道理:“不行!不管你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说!赶紧走!” 沫沫‘噌’就跳了起来,仰起一张泪痕未干的脸蛋:“我就是不走!你走!” 花如血长长的吸口气,咬了咬牙:“这可是你逼我的。” 天花板:“……” 夜还很漫长,大部分人都已沉浸在温暖的梦乡里,但段天道没有睡。 在云霄山庄的后面,是一片巨大的方型建筑,地上三层,地下却有四层之多。 这里是段天道建造时特别设立的综合训练场,他带来的那些黑兵外围高手以及杨三丰的保镖团队,都需要有个训练的地方。 近身格斗的训练区域被划分成一个大区和十余间单独隔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回响着单调乏味的砰砰声音。管理这片区域的两个中年男人已经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仍不得不坚持在岗位上,在这个武力团队中,能够弄到这种稳定、轻松且无须冒生命危险的工作可不容易,只要有人训练,不管练到多晚,他们都得陪着。 今天段天道难得突然想要训练训练,回来云霄山庄并没有直接洗澡睡觉,而是来到了这个训练场。 段天道的呼吸均匀而细长,他赤着上身,身上紧紧缠绕着几圈布条,挥动双拳,单调而机械地击打着面前的橡胶假人。每一拳落下,橡胶假人就会相应小幅后摆,然而再弹射回来,刚刚回到原位,就又会迎来新的一拳,继续向侧后摆动。 假人旁边竖立着一面光屏,上面不断显示着假人受力、摆动等各种数据,其中最醒目的则是拳力数据。段天道每一拳落下,屏幕上就会显示出一个巨大的五百公斤,次次如此,每次的差别只有到小数点后三位时才能看得出来。不仅是拳力的数据维持着恒定,就连假人的受力点和摆动幅度都保持恒定。 段天道光洁细腻的肌肤下,隐约可以看到条条肌肉在蠕动着,他的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隐约的蒸汽,缓缓升腾向上。段天道始终保持着每秒两拳的出拳频率,就象一个只懂拳击的机械人。 段天道已经来了两个小时,同样象机械人般击打了两个小时的假人,如同永远不会疲倦。 其实也不需要太知道五百公斤的拳力是什么概念,反正轻而易举就能将最强壮的男人胸膛砸塌,对于段天道来说,他只是在对身体各部位进行精准的控制,这种控制有助于他转移注意力。 刚刚在送宋小雅和宋红妆回去的时候,宋小雅在走了两步之后又突然折回,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很用力,所以印象也很深刻,更加令段天道无法安然入睡……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急忙又将注意力转了回来,他正在清晰感觉到自己双臂臂骨在变化,骨质上的密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密。每一拳落在假人上,反作用力都会令臂骨上的裂纹互相震荡,并且在消化巨大冲力的同时,裂纹变得更加细密,骨质也在缓慢地调整着。这些裂纹不光传导冲力,还把一部分冲力扩散到肌肉组织里,借助肌肉的伸缩也可对冲不少冲力。 五百公斤的出拳力量还不是段天道目前的身体极限,但是以恒定的速度轰击着面前的假人,同样是在以恒定速度消耗着体力,将临近极限的情况下保持拳速和拳力的稳定,是训练身体力量的最常见方式之一。 当然也是消耗欲望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宋小雅不愧是宋小雅,她甚至不需要使用太多的身体语言,只用一个简简单单的身体语言,就让段天道不得不采用大量消耗的方式才能平复心绪。 当初答应花如血来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比较好玩,但是渐渐拥有收获的同时,他又渐渐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太好玩。 感情这个东西,果真不是轻易能玩弄的。 在你想要别人爱上你的时候,你也必须付出自己的感情,比如就像现在,当段天道发现宋小雅有可能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的时候,他也在自省自己是不是也开始对宋小雅有了感情。 其实白羊儿和梨花倒是好解决,她们不过是这场战争的衍生品,和花如血也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可以就此稳定下来。 但是宋小雅呢? 真的到了那一天,她真的爱上了段天道,段天道真的可以毫不留情的翻脸,告诉她这其实是对她的惩罚? 段天道晃了晃脑袋,对准那个假人,又狠狠的砸了下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逆袭! 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其实第一个小时刚刚过去,段天道就感觉体力的消耗已经接近极限,然而他只想着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莫名的就坚持到三个小时之久。随着体力接近耗尽,丝丝缕缕的能量不断从最细微的组织中游溢出来,支撑着机械而节律的轰击。 段天道早已察觉自己双臂的骨骼有了细微变化,这些变化随着他能力的日渐提升,开始渐渐变得有规律和可以控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修炼的那门心法有关。 天机老人除了给了他一本心法,就没有对此做过深入的指导,这一路走来,都是靠他自己的摸索,他当然很有天赋,但此刻他却不想深究自己体内的这些变化。 因为他并不是在专心致志地训练着,他的意识深处,始终回荡着宋小雅拥抱自己的那一幕。 他看得出来,宋小雅的眼睛里有些很不一样的东西,那一抱也充满了感情。 这当然是个很好的开始,也意味着段天道这些日子的工作有所收获,可是一想到发展下去的结果,最终是让这个女人受到伤害,段天道就有些呼吸不畅。 那是一个多么萌多么痴的女孩子……而且好像也不能算是个坏人…… 问题是她偏偏跟花如血站在对立面,而花如血…… 想一想和花如血这么多次的同生共死,段天道就更加不愿意多想下去。 砰! 段天道挥出了自进入训练场以来最沉重的一拳!光屏上的拳力数据瞬间跳跃到接近八百公斤,然后就此定格。 段天道慢慢活动着右臂,从嘴里喷出一缕缕白气。整个右臂刺痛不堪,无数肌肉纤维都有撕裂的迹象,整个右半身的骨骼都被反震力冲得隐隐作痛。一时间,耗尽了最后一分体力的段天道都有坐倒在地的倾向。 他缓慢地舒展身体,再穿上衣服,离开了早已变得空荡荡的格斗训练区。 回房间的路上,那美妙的一幕仍在段天道的心底徘徊不去,那个纯洁的女孩子让他的胸口如同压着块石头,好在刚刚经历过精疲力竭的力量训练,这才稍稍冲淡了段天道心底的纠结。 在自己房间的门前,段天道骤然停步,双眼燃烧起幽幽的火焰,面容也变得越来越冰冷。他已经察觉到,在自己居所中有一道凛烈的杀气,几乎不加掩饰地向他当头压下! 段天道的眉梢如剑尖般挑了起来,慢慢打开拐杖的暗扣,抽出一柄军刀,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门没锁,段天道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也很大,而且还是两层的复式结构。 门后一侧是客厅,前方是一条不长的走廊,转角过去就是通往楼上的楼梯。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台灯,孤单的灯光让房间中的一切都处在昏暗中。这个平时安全、温暖并且安静的居所,现在似乎变成了某种凶兽的巢穴,充斥着无可抗拒的威严,仅仅是站在其中,段天道就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段天道的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微微弓起,保持着随时可以爆发的姿态,死死盯着走廊的尽头。 走廊并不宽,在转角处伸出一双修直长腿,深色的丝袜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尖而长的高跟鞋直接踩在对面的墙上,而这双长腿的主人却隐没在另一边的墙后! 此路不通! 段天道立刻看懂了霸道十足的暗示。 段天道的身体依旧处于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向拦住去路的那双本该是无敌诱惑、现下却是充斥霸道杀机的长腿走去。 他不明白的是这双线条完美无瑕的腿上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杀机。 段天道精准的效率记忆力已经告诉了他,这双长腿的主人是谁。 一直走到伸手就可摸到长腿的地方,段天道才转头向墙壁转角后望去,果然,看到的是花如血那似笑非笑的脸。 她的双眸中几乎要滴出水来,咬着一缕垂下的黑发,在雪白的牙齿间细细地摩擦着。如细瓷般的肌肤上沾染着一抹耀眼的红,然而所有足以致命的妩媚都不足以掩饰眉梢眼角不加掩饰的杀气! 看到花如血,本来该是段天道最为放松的时刻,但现在不同,她浓烈得几乎要滴出来的杀气让段天道每一个细胞都处于最紧张的戒备状态。 段天道的背弓得更加厉害了,握刀的右手反而有所放松。这是最能灵活应对各种局面、时刻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姿势,汗水止不住地从额角鬓边渗出、流下。 一则是他现在正处于最虚弱的状态,二则此刻的花如血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杀气的级别无端端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从前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段天道承受的压力也远不及这一刻沉重! “如血。”段天道轻声叫着。 花如血斜坐在椅子上,交叠置放的双腿依旧踩在对面的墙上,把段天道的路完全拦死。她身上散发着浓冽的酒气,右手还在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酒瓶,里面已经没有了酒液,看起来她似乎也只是在闻。 “如血?”段天道又叫了一声。 花如血突然一抬手将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霍地站了起来!在她起身刹那,骤然移动的威压甚至在大厅中掀起一阵狂风!tqr1 “你这是……”段天道有些愕然,身体已处于全面备战状态。 “我来找你!”花如血的身体热得发烫,她盯着段天道,就象是盯着青蛙的蛇。甚至于她根本没有动,段天道已下意识的被她掀起的气浪吹得向后滑退半米来躲避! 看着黑发飞扬的花如血,段天道甚至没有余力感慨,以他现在的状态,要竭尽全力才堪堪能够抵抗她的威压! 还未等他出声询问,花如血已是一声叱喝:“少废话!” 她右腿猛然高踢过头,丝毫不顾忌长腿全部展露在段天道的面前,然后那长得让无数男人口干舌燥的腿重重压落!细而纤长的鞋跟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砰! 段天道完全没有躲闪或是招架这记高压腿的机会,花如血的长腿开始压落在他用来抵挡的双手时,段天道就感觉如同被装甲战车正面撞中,身不由已地倒飞出去! 花如血凌空一抓,还在向后疾飞的段天道顷刻停住,随后如被无形绳索牵着,反而向花如血飞去! 段天道急了,丫的,这尼玛是要反啊! 就算老子耗尽了体力,难道就治不了你? 他眼中的光芒骤然一闪,正是解除封印的前兆,短刀如电刺出,向她肋下刺去!然而就在刀锋距离花如血还有数厘米时,花如血突然低声道:“算我求你,今天不要打赢我。” 她的行为充满了霸气,这一声哀求却如柔弱的雏菊,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一向霸气的花如血,竟然会哀求自己? 段天道心中微动,忽然一声低吼,克制住了身体本能的反击,右手一抖,将短刀甩飞! 在格斗中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杀,放弃抵抗的段天道瞬间已被花如血抓住胸口,全身力气骤然流失殆尽。花如血几大步迈出,已站在段天道的卧室里,挥手将段天道扔在了床上,然后猛然扑了上去! 段天道刚刚抬起上身,即被花如血重重压倒,随后嘴也被封住,那缕本来柔滑无比的幽香,此时此刻也沾染了狂暴的气息,直接撞进了段天道的嘴里。 轰的一声,段天道怀中的身体如同被彻底引燃,这一刻,他就象被一团火给压住! 就在两个人都接近窒息的时候,花如血猛然坐起,黑色的发丝在空中甩出一片无以伦比的光辉,段天道的衣物、乃至于一切,在她狂猛的力量前都是如此的脆弱,稍有触碰即会化作片片飞蝶。 猛然坐落的瞬间,花如血身体突然僵硬!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吐出一声徘徊在喉咙深处的呐喊! 借助花如血刹那间的呆滞和迟疑,段天道双手闪电般抓住她胸口的衣服,瞬间力量爆发下,花如血的衣服如同纸片般酥脆,早被撕扯破碎。 这个举动明显刺激了花如血,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即刻冷若冰霜,全身骤然绷紧!身为世界顶级的杀手,花如血对身体各部位的控制力恐怕不比段天道差,这种下意识的收缩力量极为凶悍,顿时将已经与她紧密相连的段天道打落地狱、然后又提上天堂! 花如血的上身已近,偏还挂着零零碎碎的残破衣物,展现在段天道面前的场景如同威力巨大的能量炮,几乎将段天道的理智和意识完全抹去! 再然后,段天道只觉得,自己已彻底被烈焰吞没,并且引燃! 哗啦!坚实的大床彻底倒塌,巨大的振荡使得房间中的灯管一个个炸裂,家俱都在颤抖着,偶尔甚至会喷出一枚铁钉,深深迸入对面的墙壁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 一直到行将黎明…… 花如血站了起来,在已经称不上床的床前伸展了一下拥有不可思议的曲线的身体,随后就在床边坐下。她的长发随意垂下,有少许粘在脸上,好似劫后余生,这样的她,完全可以让任何男人变成落井下石的禽兽。 花如血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包烟,架起双腿,写意地点燃。她完全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就此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望向仰躺在床上,还在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段天道。 “段天道,那个……嗯……”花如血的脸上依旧透着惊心动魄的媚红,也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竟然前所未有的结巴起来。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不熟练,突然一口烟雾没有转过来,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冷酷气势就此毁灭殆尽。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酒!”花如血恨恨地心底痛骂着,她同时痛恨自己的愚蠢,明明那就是沫沫准备用来勾引段天道的酒,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喝了? 段天道坐了起来,带着有些慵懒的笑意,柔声说:“怎么,药劲过去了?” 被看穿的花如血:“……”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这个马屁我喜欢!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一向冷静的花如血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然后一咬牙,耸耸肩,带着豁出去的决心,恶狠狠地说:“好吧,已经过去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和药性无关!” 只不过她一耸肩,带起的连锁反应立刻让段天道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原本疲累到底的身躯也重新振奋,就象根本没有消耗过一样。 看到段天道起身并且不怀好意的走来,花如血又在用牙齿打磨着黑色的发丝。她突然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咆哮,一跃而起,重新将段天道压回床上! 正准备采取主动结果再一次变成被动的段天道:“……” 这一次从内到外,花如血所有衣物都变成了碎布,当然,段天道的也不例外。她毫不犹豫地翻出段天道的备用衣物,穿上,反正她和段天道几乎差不多的身高,除了上衣紧些之外,没什么其它不适的地方。 看了看外面渐亮的晨光,犹自杀气腾腾的花如血在离开前,扔下一句让段天道哭笑不得的话:“下次记得摘面具!” 段天道安静的躺着,躺在废墟般的卧室里。原本整洁精美的房间就象刚刚经历了一场飓风,几乎找不到一件完好无损的家具电器,从经济角度上来看,是一场巨大的损失。 不过段天道根本没有考虑这些,他的心就象沸腾的大海,无数想法如同串串细碎沫,奔涌升腾。 和花如血暴烈且别开生面的一战,点点滴滴都在记忆之海中沉沉浮浮,反复涌现现,段天道几乎下意识地记住了每一幅画面,每一个细节,但直到这个时候他能够细细地回味它们。 然而,花如血的事并未占据段天道思想的全部,甚至于连一半都没有占到。表面安静躺着,连一根手指都没动的段天道,思绪的波动速度已经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极限,几乎从有记忆以来所经历的一切都纷至沓来,包括从南春来到云海之后,那些往事都浮出水面,清晰无比地展现在段天道面前。 似乎在这一次激战之后,对他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提升。虽然他还不清楚这种提升具体表现在何处。 更奇怪的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一张完美无瑕却没有双眼的脸蛋,还有那个姑娘手中的弓箭。 这个在梦中出现的姑娘,在段天道的脑海中越来越细致,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梦境。 ‘哗啦’一声,另一个房间中,一座衣柜忽然四分五裂,沫沫从里面滚了出来。 她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也被胶带封着,看去十分狼狈。沫沫在地滚了几下,才挣扎着站了起来,屏息宁神,忽然力量爆发,将绑住双手的绳带强行绷断。她扯断脚的绳索、撕去胶带,几步走进段天道的房间,然后站住,静静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目光最后才落在动也不动的段天道身上。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拉住毯子盖住自己。 沫沫罕见的没有脸红,现在的反应突然就像个很成熟的女人,她不知从哪摸出两根烟,抛给了段天道一支,坐在段天道的身边,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问:“是不是回味无穷?”语气里充满了一种怪怪的酸涩滋味。 段天道飘飞的思绪被沫沫拉回,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怎么被绑起来了?” 沫沫使劲吸了口烟,闷声说:“我不肯出去,花姐姐大概觉得我很碍眼,直接把我绑起来塞进柜子里面。如果不是柜子被你们震松了,我还出不来呢。” 沫沫吐出一个烟圈,再看了看房间,大声地说了句:“结果还真的很激烈!”她大概是想要恶狠狠的表达某种情绪,只是那脆生生的声音实在是表达不出半丝的狠意,反倒像是一个丢了心爱洋娃娃的小女生。 段天道哈哈一笑,将莫名其妙的情绪清扫干净,翻身坐了起来,说:“还行吧!” 他从倒塌的衣柜中翻出一套还算完好的衣服,穿了起来,并且灵活地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活动开仍酸痛不堪的身体。昨晚的战斗证明,爆发的花如血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和虚弱状态下的段天道在某个层面上对垒了。 沫沫抓住自己的小辫子,问:“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我想杀人!” 段天道:“……你没事吧?” 沫沫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颓然放下抓头发的手,将头埋进膝盖里,说:“没事才怪!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难受几天也就过去了。花姐姐比我漂亮,比我厉害,又比我熟练,我当然比不过她了……”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这事想要安慰,还真的是有点困难。 沫沫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力揉了揉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拍了下段天道的肩,笑着说:“放心,我没事!我知道,她也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最多哭一下就好了。只是这个机会实在是……” “什么机会?”段天道的心情放松下来,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沫沫突然凑近他的耳朵,更把结实的胸部压在他的后背,压低了声音说:“段哥……我听说一般男人呢,在这个时候都会不行的,你,你呢?” 段天道根本就没有发怔,反应也很快,得意洋洋的耸了耸肩:“开什么玩笑?你段哥我是什么人?像这样的事情,我一天来个七八十上百次,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沫沫环住了段天道的腰,双手更进一步向下探去,她的声音也带诱惑的沙哑,说:“是不是真的呢……” 虽然拥有惊人的恢复力,但这时段天道仍感到疲累不堪,然而牛已经吹了,男人的尊严是不容挑衅的,所以他还是动员起沉眠中的体力,准备应付一场注定烈度将超过过往水准的战争。 哪知道当沫沫感应到段天道的反应后,她竟然瞬间向后跳出两米,若无其事地说:“可是我突然没兴趣了!” “你……”段天道愕然。 沫沫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眯着眼睛,指着段天道,说:“哼!你连澡都没洗,我才不要和你好!” “你!”段天道为之气结,修长的眉毛微微拉直,象一把锋利的剑。他开始活动身体,哼了一声,说:“很好!看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洗个鸳鸯浴了,嗯,现在我就带你去!” 眼看着段天道的肌肉中爆炸性的力量开始凝聚,沫沫忽然放下战斗姿态,猛然扑进段天道的怀里,用力抱紧,将脸埋进段天道的胸口,轻轻地说:“下一次……不要有别的女人……” 又是一个意外。 段天道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轻轻地拍了拍沫沫的头。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已经慢慢长大了,已经快要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而在这过程中,难免都要经历那些必须经历的妒忌和吃醋,这是女人成长的代价。 很可惜,自己注定就不是那个能够一辈子只和一个女人相处的男人,这个过程只有靠沫沫来慢慢调整心态了。 “铛铛。” 有人敲门,声音很低沉,简单而有力,只是从这个敲门声中就能听出,敲门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事转身离去。 段天道的眉尖微微蹙了蹙,揉了揉沫沫的小脑袋:“你先回房间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沫沫乖巧的点了点头,弹身而起,打开了房门,房门口站着一个长得很普通穿的也很普通的男人,男人礼貌的冲沫沫点了点头,沫沫也回了个礼,回房间去了。 男人小意的关好房门,侧耳停了片刻,才走到段天道面前,将一张纸递到了段天道面前,随意地问:“老大,认识这个人吗?” 段天道向纸片瞄了一眼,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传神的女人头像,她看去很漂亮,但是一脸严肃,配有些凌乱的黑发,冷漠中竟奇异的透出森森杀气。 “柳眉?这不是血色骷髅的持刀者吗?怎么,你对她有兴趣?”段天道很快从记忆库找出了这个女人的资料,血色骷髅和黑兵从一开始就是冤家对头,其中的重要角色段天道早就是耳熟能详。 万安一摊手,微笑说:“昨晚就见过一次,觉得她很漂亮,那种味道,嗯,怎么说呢,很特别。她安排了一个叫冯大的自由杀手来接近白羊儿。” “噢?”段天道嘿嘿一笑:“这么说,血色骷髅的人发现我本来的身份了?” “应该是这样。”万安点了点头:“她安排冯大挟持了白羊儿的亲生父亲,我想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一定是老大您。” “白羊儿的亲生父亲?”段天道看了万安一眼:“他安全吗?” 万安微微一笑:“冯大还在等待白羊儿的答复,在此之前,人质一定是安全的。而且我保证,就算白羊儿拒绝,冯大也一定会乖乖的把人质送回来。” 万安是一个真正的保全,他说的话完全不需要怀疑,段天道点了点头,没有去追究细节:“冯大给的期限是多久?” “三天。”tqr1 “嗯,那今天晚上,就把这件事解决。”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 “今天晚上?”万安犹豫了片刻:“是不是太着急了些?难道老大就不想知道白羊儿究竟会怎么选择……或者会不会主动将这件事告诉您?” 段天道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万安的眼睛,看得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记住。”段天道一字一句道:“永远不要试探自己女人对你的忠诚,因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女人陷入两难的境地。” 万安怔了很久,终于钦佩的鞠了个躬:“这就是为什么您才是老大,而我永远都是您手下的原因,像您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首领!” 段天道面无表情:“这个马屁拍的好,我喜欢。” 万安:“……” 第五百四十五章 狙击手的成绩单! 已经是上午了,但是微亮的天光今天是照不进白羊儿的房间了,因为她今天拉了很厚的窗帘,厚的就像是一片无法驱散的乌云。 她张开眼睛,从十分钟的小睡中醒来,鼻端萦绕的仍是浓冽的酒气。 本是一尘不染的房间现在显得十分凌乱,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原本放满酒瓶的移动推车上还堆着大半箱未开的烈酒。 白羊儿就坐在一堆空酒瓶中间,左手抓着半瓶还没喝完的酒,低垂着头,右手用力抓扯着灰色的柔滑发丝。她赤着双足,身上是一套不太合身的睡裙,睡裙很小,像是小时候少女的睡裙,而且上面也仅仅象征性地系了两颗扣子,里面是一片丰盈而雪白的肌肤,看来在睡裙下面,白羊儿什么都没穿。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白羊儿清醒了过来,她皱了皱眉,揉了揉快要裂开的脑袋,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但是在站直的时候,她的胃猛然翻涌,虚弱无力的双腿差点支撑不住身体。海伦脸色苍白,扶住了旁边的梳妆台。 她定了定神,等身体的不适稍稍平缓,才找出一枝针剂,刺入自己大腿,过了两分钟,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才有了些血色。 上一次喝醉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白羊儿其实极度厌恶失控的感觉,所以她从不喝醉,但是有生以来寥寥可数的几次醉酒,似乎都和无法控制的事件有关。 这种药剂能够让人放松,药力很快随着血流走遍全身,抚慰着白羊儿装满倒空、反复折腾过几次的胃。她喝下一杯清水,才算感觉好些。 只是清醒的感觉却更加难受。 她穿的这件睡裙,是父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为她准备好的,至于为什么那时候庄志武就准备到了女儿十岁左右的衣物,必须要问他本人才会清楚。 这些年来,不管去哪,她都从来不曾丢弃过这件睡裙,无数次看着这条睡裙,都会忍不住想象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数次都会期望着一个男人会突然出现,会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这么多年对不起她。 这是一个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孤儿的执念,也只有同样身为孤儿的人才能理解。 只是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一幕真的会来,而且还会这样来。 而且一来就逼着她在两个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男人之中做选择。 选父亲还是选男人? 若是这个男人对她不好也就罢了,可是……一想到殷有德那张虽然不好看,却无比令她安心的面孔,她都觉得心如刀割,这么久了,第一次遇到一个真心待她且如珠如宝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又如何能够下心背叛?tqr1 但是自打出生就素未谋面的父亲,又是能够舍弃的么? 白羊儿已经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夜,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作出抉择。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虽然眼前没有杜康酒,但别的酒一样可以解忧! 还有两天……白羊儿闭上了美丽的眼睛,重又拿起了酒瓶,在最后那一刻到来之前,只怕她都是无法作出决定了,眼下能醉一刻,就醉一刻吧! 这样一个白天似乎过的很快,也很平静,整个云霄山庄的人既没有看到段天道,也没有看到白羊儿,甚至连一向欢悦的华洛洛小姐也没看到。 还有身为安保队长的杨三丰,听说昨晚带了两个漂亮的女人回了房间,也一直没有出现。 不管好事不好事的人,都会在心里勾勒出无数美妙的画卷,也就对这一个罕见的局面表示了理解。 直到日暮,才有几个电话打到厨房,往某些房间里送去了一些精致的食物。 这些细节完全没有影响历史的进程,甚至都没有关注到此时的云霄山庄里,已经少了几个人。 夜已经逐渐深了,但是距离天亮似乎还有遥不可及的距离。 此时在云海的边缘,一个窈窕的身影似乎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在大片不知何故而废弃的建筑物间穿行,虽然速度异常惊人,但是既未激起一点灰尘,横生的生锈钢筋也未能带到她一片衣角。 转眼之间,她就冲出了云海的边缘地带,进入城市周边的荒野。 一离开云海,她就如同没入水下的鱼,身影徐徐自黑暗中消失。 这一刻,数双一直紧紧盯住她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目标,他们略有些紧张和茫然地在黑暗中搜索着。 可是在黑暗笼罩下,地形复杂,并且有着形形色色废墟的荒野就是天然的隐蔽场,既然跟丢了人,怎么可能再发现她的行踪。 这时,在一栋塌了一半的小楼楼顶,一只戴着厚布手套的手轻轻在护目镜上按按了,镜片上瞬间闪烁过几条彩纹,于是那个纤细身影重新出现在护目镜的视野里。 随后,那枝长度和重量都显得异乎寻常的步枪稍稍调整了一个角度,就将那缓慢前行的身影重新套进了弹道。 护目镜后是一个半开式的面罩,露出修剪得很整齐的短须,黝黑的肌肤与夜色完美地整合在一起。 那双厚厚的嘴唇唇角微弯,有个耐人寻味的无奈表情。 枪身上缠绕着具有遮蔽功能的战术布条,在布条上还涂了层夹带着沙砾的灰泥,甚至还有些枯草。 握枪的冯大知道,这种特制的遮蔽布带虽然几乎可以隔绝一切金属、热量和辐射信号,但是这种遮蔽本身就意味着不自然,不自然就意味着有可能暴露。 比如说就在一千五百米外缓慢潜行的女人,她穿的就是号称隐身战斗衣的尖端产品,但仍然在护目镜上显形。 冯大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发现自己,首先他的伪装技术已经达到了一种高度,几乎可以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其次自己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柳眉的授意。 一直到现在,冯大仍然时时为自己的运气感到自豪,至少,那天在阴暗隐匿的小酒馆中,直觉让他作出了看似不可思议,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仍是无比正确的一个选择。那就是,向那个机械、冰冷且没有任何能力的女人投降。 幸运永远是一个狙击大师不可或缺的品质,冯大始终这样认为。 枪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动着,各项数据不断在冯大大脑中生成新的结果,命中的概率正在不断增加,并且已经达到了他开火射击的标准。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瞄准,因为他是柳眉的手下,又是柳眉让他来这里的,他要瞄准的也应该是那些追踪在柳眉身后的人,但他就是瞄准了柳眉。 鬼才晓得是什么情况。 不过,冯大始终没有扣动扳机。他的耐心非常的好,既然命中机率仍在增加,那么增加哪怕是一个百分点也是好的。 “柳眉……” 胡须下的嘴唇无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冯大喜欢猎杀,尤其喜欢猎杀大人物。 那个叫殷有德的老头如此强大,而能来对付的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差,这个柳眉即便是在血色骷髅里,那也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杀掉任何一个大人物,都是一个杀手的成绩单,这份成绩单的成绩越是好,价格就越是高。 当然,如果是面对面的格斗,冯大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在柳眉面前撑过三秒。 这就是大人物的实力。 这些年,冯大几乎所有的能力都放在狙杀、隐藏、陷阱和运动上,近战格斗的水平最多也就是高手水准。 冯大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天才的狙击手,所有的努力也都是放在这个方向上。他不想将来之不易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与狙击无关的地方。 所谓的全能型发展,除了极少数真正的变态和天才,绝大多数都是庸人的代名词。而那些变态和天才,并不是因为选择了全能才厉害,而是只要找到适合他们的路,那么做什么都厉害。 比如说,殷有德这样的人。 命中概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但冯大仍没有一点开枪的打算,因为今晚的游戏并不仅仅只有两个人参加,而冯大的存在,或者只是因为他这个时候,应该在这里。 耐心潜行中的柳眉脸色苍白,已经有一些极细微的汗珠不受控制地从肌肤中渗了出来,这会极大地增加被发现的概率,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后背抽搐着的疼痛越来越强烈,但痛并不是她惧怕的,那颗仍停留在肺叶中的弹头还在不断地消磨着她的生命力。 向她开这一枪的是一个很可怕的狙击手,说不定是段天道亲自开的枪……自己已经这么小心,怎么会还是暴露了目标? 虽然对手没有留给她充足的时间,但她还是用仅有的手段通知了冯大在这附近接应,可是面对段天道这样可怕的人物,冯大也不知道究竟行不行。 柳眉有些无奈地想着,到了最后,说不定还是要把庄志武祭出来做最后的王牌吧…… 就在她稍有分神的时候,一根细细的绊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她的右脚在细索上一绊,身体猛然向前栽去。 尚未栽倒,柳眉既已警觉,她左手在地上一撑,双腿挺得笔直,如同风车般旋舞起来!高跟皮靴的后跟上各自弹出一柄十五厘米长的月牙弯刃! 唰唰唰! 五六片黑乎乎的大网向柳眉当头罩下。然而这些看似必杀的大网却在柳眉近乎于先知先觉的反击下被月牙弯刃划得支离破碎。 柳眉随即从地上弹起,右手中已多了一把亮银色的小手枪,和寻常手枪不同的是,这把手枪上不断闪耀着蓝色的光芒。 砰砰的清脆枪声不断响起,柳眉以迅捷无伦的速度向周围连射八枪,打空了弹匣。每声枪声响过,就会有一把甚至是数把无光的飞刃被凌空射落。她身体微弓,象一头瞄准猎物前发力的母豹,准备爆发全身的力量,一举冲破包围! 柳眉瞬间弹起,就象一颗出膛的炮弹!然而在刹那间冲出近五十米后,她的身体骤然顿住,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那根将她绊倒的细索又如鬼魅般出现,这一次缠住了柳眉脚踝,让正在疾进的她当空摔落! 我的天! 这该死的绳索究竟都是怎么出现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哈哈哈哈! 细索显然并不仅仅是简单的绳索,柳眉摔下后,就好象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尽管挣扎不休,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远处的冯大轻轻地舔了下嘴唇,弹道在几乎看不见的细索上停留了一刻,才顺着细索向上移动,落在了一个全身都裹在深色制服中的男人身上。 制服以深黑色为底,展现着血腥的风格。惟一的装饰,就是制服前襟中央一道笔直的血色条纹。 这个标志他认识,那是黑兵的标志。 冯大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圣母玛利亚,上帝和佛主之类大人物的名字,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保佑。 作为一个在地下世界打滚求存的杀手,又怎会不知道黑兵和血色骷髅的大名,现在明显是阎王打架,而他只是那个打酱油的小鬼。 而现在正因为自己成了柳眉的手下,才有了和黑兵谈判的本钱。tqr1 早知道这趟浑水是这么浑,他说不定会先诈死躲过这场纷争,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象他这样没有根基的顶尖杀手或许在普通人中是无可匹敌的王者,但在这两大组织面前就是一条没有主人的狗。 那个长得很普通的男人就站在柳眉十几米外的地方,不再前进。从黑暗中又显现出六个身影,向柳眉围拢过去,他们同样穿着黑兵的制服,但红色条纹分别在左右的袖子上。这六个人将瘫软无力的柳眉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闪电般将八枚十厘米长的钢针刺进她的各处关节内。剧痛的疼痛让她的面容扭曲变形,但柳眉只是闷哼了几声,没有叫出来。 六个人并没有停手,直接将柳眉的隐蔽衣撕碎,将她几乎剥光,然后将一枚枚硬币大小的仪器贴在她身体各个部位。柳眉虽然意志极为坚定,但当胸前也各被贴上一枚仪器的时候,她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冯大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汗,在心底重复着没什么新意的祷告。这一刻他有一种扣动扳机的冲动,用子弹将七个男人送上天堂,然后把柳眉也干掉。 那样自己的成绩单一定会特别的鲜亮,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冯大想了想,慢慢取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金属球体,打开上面一个小小的界面,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子,眉眼间长得跟冯大有四五分相似,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女儿冯小兰。 冯小兰的表情是很开心的,因为她正在一个风景很美丽的地方,吃着从未见过的美食,身边还有三四个严肃的佣人。 看见冯小兰的一瞬,冯大忍不住微微一笑,可是看到屏幕右上角的那个男人时,他又实在是笑不出来。 那个男人,就是现在他狙击枪镜头下的这个人。 这个男人说他叫万安,是一个看似很普通,却犹如恶魔一般的男人。 谁能想得到,原本落在柳眉手里的冯小兰,不过在一天时间内就易了主,现在已经落到了黑兵成员的手中,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他接近白羊儿之后一天的时间内,早知道黑兵的效率如此之高,自己是不是应该早些倒戈…… 冯大叹了口气,收起了小球,重新开始关注对面的情况。 一直拉紧细索的万安这才收起细索,走到柳眉面前,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美丽的柳眉小姐。” 柳眉勉强抬起了头,盯着面前的男人,然后呸的一声,向他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沙哑着嗓子,冷笑着说:“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血色骷髅在云海就只有我一个人么?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你和你的主子都会陪我下地狱的。” 男人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柳眉的脸蛋,说:“付出代价?谁来让我们付出代价呢?是你请来的那个枪手冯大?或者是你们潜入云海的x13分队?当然,也许我们会付出代价,不过美丽的小姐,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柳眉带着一丝讥嘲的笑,说:“我看不看得到那一天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就行。就算你们反应过来了又怎么样?这一次我们是志在必得,段天道肯定不会离开云海,那么他就注定将死在这里。” 听到段天道的名字,男人的脸色变了,却是忍不住的放出崇拜的光芒:“既然你们知道你们要对付的人是谁,就应该很清楚你们的败亡是必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失败的,更不会死。” “是么?”柳眉冷笑着:“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柳眉小姐,等一会回去后,我会让你深切地了解我的。我就会先让你好好瞧一瞧我。”万安微微一笑,似有所指。 即使是在夜幕下,冯大的护目镜依旧能看得很清楚。万安掏出一枚硬币,在柳眉眼前晃了晃,才慢慢按到她双腿中央。 即使是受过最严格训练的柳眉,神经本能的反应也让她的身体瞬间弹了起来!这样剧烈的运动让她关节插着的钢针与骨骼摩擦,各处针孔都开始向外渗血。 刚才的挣扎几乎抽空了柳眉仅余的体力,她剧烈地喘息着,好不容易才缓过了一口气,于是抬起脸,勉强挤出笑容,断断续续地笑着,说:“就只有这样的程度?再给老娘来点刺激的!” 冯大继续擦汗。 他是唇语专家,大致能够猜出双方对话的内容,并且知道贴在柳眉身上的那些硬币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那东西是黑兵著名的小玩意之一,偶尔也会高价流落出一些给其他组织。 启动之后,会从一面探出十多根不规则的金属丝,刺入人体组织内。由于容易弯曲变形,在刺入人体一厘米后,这些金属丝就会改变前进的线路,最后变成错综缠杂的一团,如果硬要拔出来的话,那多半会带出一团血肉。 而这些金属丝上都涂有药物,可以活血、兴奋、麻痹肌肉及提高敏感度。另外还可以放出微量高压电流,更强烈地刺激痛感神经。它们不光可以用作刑罚,也可有效的禁锢行动。 这些小家伙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被称为恶魔的硬币。 万安眯着眼睛,看着不断抽搐却抽搐的很有规律的柳眉,淡淡道:“你还在打暗号?还期望埋伏在旁边的那个冯大开枪打死我们?或者你自己?” 柳眉停止了抽搐,恶狠狠的看着万安。 “你一定不知道你身上的那颗子弹,就是冯大打的。”万安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冯大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 冯大暗自咒骂了一句,只好收起狙击枪,颓然迈出草丛,他走的很慢,可是走得再慢也还是会走到终点。 柳眉转而将恶狠狠的脸对准了冯大,忍不住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冯大!好!你敢背叛我!我一定让你的女儿死在你的面前,用最痛苦的死法!” 冯大看了看万安,万安微微一笑,表示我就看看,我不说话,冯大只好苦笑了一声:“如果你还有这个能力,我当然不敢背叛你。可是你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的女儿已经被他们接走了,正在一个我都不知道的海滩上享受美食。” 柳眉咬了咬牙:“那又怎么样!我们血色骷髅一样有能力会找到她,再杀死她!你明知道结果是不会变的,最多保持中立,凭什么倒戈!” 冯大的嘴唇实在是有些哆嗦:“以前我觉得你就是恶魔,但现在不这么想了,你顶多只是小鬼!你只绑架了我的女儿,可你知道他们绑了多少人?” 柳眉:“……” “除了我的女儿,还有我八十岁的老母亲!”冯大的口气有点点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哭:“还有我们隔壁家的刘嫂子,就因为我每天出门都冲她笑!还有我经常去买酒的那家杂货铺老板!” 说到这里,冯大擦了擦眼睛:“就连楼底下拐弯那个角落的大黄狗他们都给绑了……就因为我偶尔会喂它点吃的!呜呜呜,他们才是恶魔!” 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柳眉:“……” 万安微笑着拍了拍冯大的肩膀:“所以说绑架这种事,坚决不能干。” 冯大哭着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万安安慰道:“只要你表现好,你的家人朋友甚至宠物都会在黑兵的严密保护之下,别的人永远也动不了他们。这就是我们黑兵的福利。” 冯大不哭了,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现在才算是真正找到了组织,我将来一定好好干!” 不但说不出话来而且突然也有点想投降的柳眉:“……” “收工。”万安挥了挥手,几个大汉迅速抬起柳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冯大吸了口气,坚定的跟在了后面。 约莫半小时之后,云霄山庄的地下室里,黑兵的成员已经全部集合完毕,恭敬的围在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老头身边,这个老头,自然就是段天道。 段天道环顾着四周这些黑兵的精干,沉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血色骷髅已经在云海建立了前方阵地,目标就是将我们赶尽杀绝。” 一众沉默的人群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出一声忍都忍不住的呲笑。 众人一起看过去,却是刚刚加入黑兵的冯大。 见大家目光如电,冯大急忙咬了咬牙,憋住笑意:“不是,不好意思,不要误会。以前我一定觉得这是个挺大的事,但是现在,我突然只是觉得好笑。” 万安皱了皱眉:“哪里好笑?” “赶尽杀绝啊!”冯大长长的吸了口气,看向场地中央的段天道:“我只是觉得任何人任何组织想要对老大产生这种念头……都是一件可笑到了极点的事情……”他停顿了片刻,是人都看得出他刚刚又忍住了笑:“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嘛,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对付得了老大?” 地下室里静默一片。 万安突然也笑了:“哈哈哈哈!是他妈的好好笑!” 众人突然尽皆狂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挺如临大敌的一个气氛,转眼间烟消云散。 被绑的像粽子一样丢在角落里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的柳眉:“……” 第五百四十七章 能活着就要活着! 等大家都笑的差不多了,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我很喜欢冯大的这个马屁。”段天道今天难得有些严肃,居然都没有继续开玩笑:“但是命是每个人自己的,我不会死,不代表你们不会,所以能尽量活着,就要尽量活着。” 冯大微微怔了怔。 身为一个已经十分不错的杀手,他到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平常他听到最多的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完成任务!哪怕这个代价是你自己的命!” 似乎身为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辞,并且在潜意识里也认为这就是真理。 但是段天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就不怕动摇军心么?就不怕这些人为了保命不肯效死么? 冯大小心的环顾左右,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动摇,反倒更加深刻的看到了坚定和忠诚。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认知……有问题?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住你们的命,我决定将反攻的计划推迟一天。”段天道淡淡道:“今天晚上,我就亲自教教你们,什么是战斗的艺术。” 这个训练场是一片近百平方米的广阔区域,中央是各种可移动的建筑及障碍物,在段天道说话的空档,十几名工作人员正搬来一具具假人,摆放在指定的位置。 万安知道冯大是新人,似乎很随意的介绍起这些假人来,从他简单有效的话语里,冯大得知这些假人傀儡自带简单的传感器,大多是复合材料制成,表面覆以高强度橡胶。 三具被评为a级的傀儡则是由高强度合金制成,身体表面的重要部位甚至还附着了陶瓷装甲片! 段天道脱去了外衣,只穿了一条军用的半短裤,踢掉军靴,赤着双脚站到了训练场,说:“战斗的艺术,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用最简单、直接的动作轰击敌人的要害!速度、力量、角度、时间以及打敌人,就是需要考虑的全部,别想那些没用的花招!掌握了这些后,才需要考虑环境、地形、后援等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这些应该难不住你们这些聪明的脑袋。至于怎么打到敌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只有形成了你自己的风格,才算掌握了一点保命的本事。不要总是想着应该怎么样把别人的脑袋轰开花!” 痛骂过之后,段天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的肌肉一阵蠕动、绷紧,然后他那厚实的身躯竟然奇怪的变得小了一号! 段天道迈开大步,略显笨拙地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假人,身形还在奔跑,毫无凝滞转寰的动作,便忽然横肘挥击而出,一肘击在假人的咽喉处! 喀啦一声轻响,假人仍然笔直地站在原地,但是头已经歪歪地折向一边。如果这是个真人的话,颈椎早就断了。 段天道挥击的动作并不算很快,至少肉眼可以不用任何特别能力轻易看清,出手的力道和方位也看不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然而冯大的脸色却瞬间苍白! 这是一个b级傀儡,他已经知道这种傀儡通体是由复合材料制成,具有相当好的柔韧性,表面上覆盖的一层橡胶更增加了这个特性。 以他的经验想要将这样的b级傀儡打歪打偏并不困难,之后它们就会弹回原样。可是要象段天道这样一肘下去,傀儡只有头部偏折,身体却只有轻微颤动,这该是何等狂猛的暴发力?! 段天道顷刻间已经翻过数道障碍,经过十一具傀儡,拳打脚踢肘击膝撞,甚至还直接用头砸扁了一个傀儡的头! 凡是被段天道攻击过的傀儡,都只有轻微的颤动,可是冯大看到傀儡身上那些已完全损毁的部位,只觉得口干涩无比! 转眼之间,一共二十一具b级傀儡已经全部毁在段天道的手里。他的身躯上也覆盖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就象油色十足的防水布,下面还不时有小块的肌肉跃跃跳动着。这时在段天道面前,就只剩下三具a级的傀儡。 段天道从旁边的枪架上提过一具管加特林机关炮,取过早已准备好的穿甲弹链填入机炮,然后后退半步,猛然扣动板机! 嗵嗵嗵! 飞转的机炮炮口喷出长长的火舌,一枚枚穿甲弹头如急雨般泼泄在a级傀儡身上,随即又纷纷反弹向四面八方。有几枚弹头甚至弹跳到了段天道的身上,但却像掉落了几粒灰尘般,根本奈何不得那身闪耀着油光的皮肉。 一百发的弹链打完,承受了凶猛火力的a级傀儡仍然屹立不倒,除了表面上有点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外,再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这个结果早已在冯大的意料之内,a级傀儡的合金完全是用主战战车的装甲合金制成,虽然不可能有战车的厚度,但也不是普通机炮可以轻易打穿的。 段天道证明了傀儡的质量不错,咧开嘴笑了笑,雪白的牙齿让冯大觉得眼前一眩。他猛然跑了起来,冲向眼前的a级傀儡,然后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带着一道恶风,狠狠砸在傀儡的胸口! 卡啦一声脆响,被十枝粗大合金螺栓固定在地上的a级傀儡脚部动弹不得,上身却猛然向旁边歪倒! 段天道借着反弹的冲力凌空变向,然后落地跨步,右拳直击,一拳竟将第二具傀儡的胸膛整个砸得陷了进去! 然后,段天道甩开大步,与第三具傀儡擦身而过,他左臂一展,已经勾住了那傀儡的脖,向前一带! ‘嗡’的一声颤音响彻整个训练区,最后的a级傀儡竟然从腰部折弯,整个上身向后倒折了十度! 冯大的瞳孔立刻收缩,他当然看清楚了最后那架a级傀儡根本就没有固定在地上! 第一个傀儡,段天道展示的是借助冲势将打击力度最大化,然后以绝对的力量击毁了第二具傀儡,然而第三具…… 冯大根本就没看明白,段天道是如何击毁第三具傀儡的! 那看似简单的一带一勾,其实蕴含着无以伦比的威力,这样狂暴的力量和精妙的控制,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看明白了吗,小家伙们?”段天道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个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汗水:“现在开始!自行训练!” 冯大安静地站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到后来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他已经将段天道的一切动作都记了下来,此刻正反复在心回放,每一次回放,所产生的震撼都是一样的强烈!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在这种力量的轰击下,人的身体显得如此脆弱,脆弱得就象一碰就碎的花瓶! 不论他们用什么方式来格挡,段天道都可以将面前的一切轰碎,然后连同渣滓一同砸进他们的身体里! 万安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震撼,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感慨:“老大说过,枪只能用来对付那些数量多但却没什么样用的家伙。真正的战斗依靠的还是个人的力量!这句话谁说我都不信,但是老大说的我不信都不行啊!” 作为第一次接受这种震撼的冯大皱紧了眉,思绪已从记忆和分析段天道的发力方式、运动轨迹等方面飘移开来。段天道展现出来的一切,将他的认知做了一个极大的颠覆,以前他一直觉得每一个强者的战斗方式都不一样,也可以灵巧,也可以诡谲,也能是单纯的力量,但是同样强大。 闪念间冯大终于明白了段天道的真正意思。 力量是绝对的,但是形成力量的途径却并不是单一的,在任何一个能力发展到了极端,都会形成恐怖的力量。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冯大不觉对段天道浮起一线无言的感激。 段天道将自己的实力毫无隐瞒地展示在他们面前,等于在和大家分享力量的规则。 不夸张的说,所拥有的能力是杀手最大的秘密之一。 段天道毫不吝惜的做到了这一步,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属下尽可能的减少伤亡。tqr1 这样的老大,如何不让人死心塌地?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傀儡进行训练?”训练场的服务生送上一面薄薄的触摸式光屏。 “要两个b级傀儡,需要可以全方位测试的类型。”冯大长长的吸了口气,再多的感触,也需要实践来证明。段天道推迟的这一天,或许真的能够拯救很多人的性命。 这一瞬间,他就推翻了自己以前认定的杀手规则,开始认真的练习近身格斗。 二十分钟后,他需要的傀儡已安放好,冯大开始以恒定频率无休止地轰击。 高精度的传感器不断将冯大的攻击力传输到屏幕上,一百公斤,一百公斤,还是一百公斤…… 每一下挥拳、膝撞或者是侧踢,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力量,出力的控制已经精确到了克,这点误差超出了传感器的监测范围。 随着体力一点点的流失,身体的焦躁也在渐渐平复。 尽管始终在以最大的力量轰击傀儡,冯大的心情却象沉浸在冰水里,没有一丝的波动。 他所有的意识,都在协调和调动着身体各个肌体组织,并且熟悉着肌体每一丝细微的作用力和变化。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段天道和万安正在训练场的一角,正看似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冯大的训练。 “看来这次好像捡到个宝。”段天道耸了耸肩:“第一次见到学的这么快的,希望他能早点适应我们黑兵的生活。” 万安微微咳嗽了一声:“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我的地位快要被人威胁到了?” 段天道什么也没有说:“嘿嘿。” “老大!我现在就去训练!”万安急了,一声大喝:“给我来八个b级傀儡!今天我要一直干它们到天亮!” 那八个突然之间就有点不想下场的b级傀儡:“……”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不归海域! 段天道在训练场旁边站了十分钟,见大家都训练的很认真,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云霄山庄的佣人很多,即便昨晚战况惊人损坏了很多地方,但只用了一个白天,这里已经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在书桌前坐下,打开了小台灯,将左手伸到了面前,即使在暗淡的光芒下,这也是一只完全找不出缺点的手,纤细、修长、完美。 不过,似乎越来越完美了。 段天道左手轻轻握拳,闭上了眼睛,体内的热流流转,开始了内视。 在内视下,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拳头皮肤下的组织中,隐含着无数极为细小的骨质颗粒,这些坚硬度堪比牙齿的小颗粒能心随意动,可以短短时间内被拼接在一起,大幅提升手臂的防护力和攻击力。而前臂的臂骨上则布满了裂纹,似乎有点像骨裂,但段天道很清楚,这些裂纹其实只是一片片骨片间的间隙而已。 是的,他现在的手骨已经不是一整块骨头,而是由无数的骨片构成,需要的时候,这些骨片可以全部张开,将肌肉分隔成数以百计的单独组织,就象是在手臂中装上了无数微型马达,不光可以在瞬间产生巨大的力量,还可以使手臂向任何方向攻击。 这就是天机老人传给自己那本心经上炼体术的第八层境界。 虽然那本心经对这种情况有十分清晰的阐述,但一开始的段天道都是对此不以为意的,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会有一天变成事实。 道家炼体的威力……居然不止是修习身体的硬度,而是无限拓展身体全方位战斗能力,真是不炼不知道,一炼吓一跳啊…… 这个变化的契机来得十分突然,竟然就是在昨夜和花如血大战一场之后发生的。 嗯…… 这代表着什么呢? 段天道突然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突然就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要让他多娶几个老婆! 好久不见的小川:“……”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自己可能到明天晚上也不一定能睡着。 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好多人。 此时此刻,在西海岸一个不知名的海边小国海岸线上,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正沿着海岸线向南方疾驰,终于停在海边的一座码头前。 为首一辆越野车上,轻飘飘的下来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的男人,只看他的扮相,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在南春狙击段天道那支小队的幕后主使。tqr1 站在长长的栈桥上,强劲猛烈的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黑袍男人细碎的黑色发丝。 脚下是奔腾咆哮着的大海时时会掀起数米高的大浪,重重拍击在防浪堤上,飞溅的浪花有时可以腾空越过数十米,溅湿了黑袍男人的面颊。海水苦涩、猩咸、还莫名有些针刺般的灼烧感觉。 深邃的大海一向是无比凶险的代名词,而且在这个小国的浅海,已经探察到数十种庞大且凶猛异常的海兽,至于那些体型虽小、却更加致命的变异鱼类更是数不胜数。 这片海域被称为‘不归海岸’。 不必真正的深入这片海域,仅仅是站在海边,黑袍男人已为苍茫波涛深藏的沛然威压所震憾。 码头上系着一艘十几米长的小型快艇,虽然有一小圈防浪堤保护着,但是堤外狂涌而来的巨浪余波仍使快艇不断做着十多米落差的上下起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挣断缆绳,被海浪卷入深海,又似乎随时会被一排浪花撕裂成一堆金属。然而快艇的颠簸之势虽然惊险万分,却始终没有倾覆。 快艇已经发动,上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超过两米的身高、虬结的肌肉和光亮的秃头都让黑袍男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篮球健将奥尼尔。 不过他们深棕色的皮肤,以及腰间手臂上缠绕着的锈迹斑斑的钢链却又与奥尼尔不同。黑袍男人注意到,钢链有一段是从两个不知名巨兽的腿骨穿过,再锁死在快艇的船舷上。看起来这两个巨兽生前应该是始终被锁在快艇上,听凭海风巨浪的侵蚀。 黑袍男人身边一个身着军装的飒爽女中尉一跃而起,率先跳入快艇,然后向黑袍男人招了招手。黑袍男人没有犹豫,跟着跃进快艇,然而快艇剧烈晃动的幅度是如此巨大,险些让下盘极稳的黑袍男人摔倒! 两名巨汉熟练地解开缆绳,把引擎的功率推到最大,驱使着快艇在狂风大浪间,向茫茫深海驶去。 出海的时候,夜幕已完全降临。快艇前方那盏大功率的探照灯在黑暗的大海上显得如此昏暗。快艇在浪涛间穿行,时而被掀过浪峰,时而又摔落波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没。 刚刚出海不久,一记从快艇上方横扫而过的大浪就把快艇上的人全部打湿,海风猎猎吹来,即使以黑袍男人超强的体质也感觉到冰寒刺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虽然是在黑暗之中,黑袍男人仍然发现身边的女中尉那富有弹性的身体正在轻微而迅速地颤抖着,以此产生热量对抗寒冷。只有两个巨人若无其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 风急浪大,强劲的引擎仍推动着快艇在波浪间飞速穿行。大约二十分钟后,前方的黑暗逐渐浮现出微弱的光亮,转眼间已变成辉煌璀璨的灯火! 一座险峻的岛屿轮廓逐渐从黑暗浮现,其上最抢眼的是一座雄奇宏伟的城堡,无数灯光从城堡上下大大小小的窗口透射出来,隐约可窥见建筑群落的富丽堂皇、华美壮观。 快艇在码头上停靠,虽然在海上黑袍男人对于地形的估算有些误差,但仍可能判断出这是一座大约十几平方公里的岛屿,距离海岸约五十公里。两条数公里长的防浪堤将码头护翼其内,防浪堤上根本就没有灯塔,只是每隔百米左右就竖着一个低矮的灯杆,散放出暗淡的红色光芒。 微弱的灯光甚至难以照亮超过三米的范围,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视力再好的普通人在此时也仅能看到几点如莹火般的红芒,除非拥有蝙蝠超声波定位的能力,否则根本无法在夜里出航。 港湾内海面出奇的平静,与海面上的狂风巨浪形成鲜明对比,黑袍男人隐约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波浪,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 巨汉熟练地将快艇泊好,女中尉带着黑袍男人上了栈桥,穿过码头区,走上一条曲折的山路,直通位于岛屿最高处的古堡。码头区另有一条宽阔的大路,不过要绕很多远路,是供运输大型货物的车辆行驶的专用道路。 一路上都看不到半个人影,这个地方似乎完全不设防,与想象的戒备森严完全不同。但是在黑袍男人敏锐的感觉,却本能地觉得有无数危险潜伏在侧,如果自己不是这里的客人,而是偷偷潜入,此时说不定已经死的一塌糊涂了。 山道以黑色的石材铺成,打磨得非常光滑,在阴寒潮湿的天气下结出一层薄薄的霜冻,滑得几乎无法站立。黑石不知是什么材料,在黑夜居然散发着极淡的莹光。 山道两边竖着一米高的低路灯,同样散发着起不了多少照明作用的微弱红光。 从路边的黑暗猛然窜出一个黑影,迅捷且无声,并且散发着冰寒的杀机! 黑袍男人即刻蹲下,左手轻点路面,淡黑碎发悉数飘飞起来,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别担心,它只是来领路的。”女中尉微微一笑。 黑影停在黑袍男人和女中尉面前,黑袍男人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这个黑影外形看起来有几分人类的样,但是四肢着地,并且关节是反转的,就象是一只人型昆虫! 过大的双眼,满嘴牙齿细小尖利,颀长的四肢和瘦小的身躯完全不能让黑袍男人联想到任何生物。 但眼前这个类人生物在身体表面各个关节处覆盖了许多硬质外骨骼,黑红相间、类似于昆虫甲壳,关键部位还竖着几根锋利如刀锋的突出物。仅仅是这两样,就能看出它拥有非常可怕的战斗力。 它嘶嘶地叫了两声,就沿着山道向古堡跳跃行进。在沿路而上的时候,两边黑暗不断出现蠢蠢欲动的黑影,都被它以示威性的低吼给逼了回去。 大约十分钟后,黑袍男人终于站到了城堡之前! 城堡通体以深黑色石材砌成,超过四十米高的城堡外墙让所有站在它面前的人都变成了渺小的蚂蚁。 城堡外墙上遍布着巨大的、无规律的深红色条纹,即使在黑暗也在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十米高的大门雄伟、恢宏,中央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图案,腹部同样是醒目的黑红相间条纹,头上的八只复眼隐约有光华流转。 站在城堡的大门前,黑袍男人觉得本该是装饰的蜘蛛图案似乎有了灵性,而那些眼睛正以一种他不理解的方式在审视着他! 没等黑袍男人仔细观察这个奇妙而狰狞的蜘蛛浮雕,城堡大门就缓缓打开,然后灿烂光华在轰鸣的风琴声伴随下,如垂瀑般涌出,彻底将黑袍男人淹没! 城堡的主厅宽广而高远,五根深黑色的巨大圆型石柱分列两排,从黑袍男人的面前一直延伸到城堡深处,支撑起了这个高度超过二十米的宏伟空间。 地面同样是以深黑色为基调,一条宽大的猩红地毯直穿大厅,延伸至大厅尽头。在地毯的另一端,同样的黑石材质砌成了五米高、三十米方圆的祭坛,祭坛间空荡荡的,看不出是祭祀什么的。 祭坛同样以血色条纹来装饰,远远看上去就象是流动的血河!这本该是单纯的装饰,但是在黑袍男人却好像嗅到浓冽的血腥气,这让他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错觉,似乎这座巨大的祭坛正在不停地向外喷涌着鲜血! 而在大厅上方,吊着十余颗炽热的火球,散发出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它们缓缓地循着不规则的轨迹移动着,投下的变幻光影似乎让黑红两色的大厅都活了过来。 随着一阵沉闷雷鸣,城堡的大门在黑袍男人身后缓缓合拢,将寒冷潮湿的外部世界和炽烈奇幻的城堡大厅完全隔绝开来。 黑袍男人忽然回头,发现女中尉并未跟着他走进城堡,这一刻,这个巨大得已有些不真实的大厅,就只剩下他一人! 然而,黑袍男人隐约感觉到,不知道是谁,或者谁们,正在以非常隐晦的方式在窥探着他。 就在黑袍男人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吱呀一声,大厅侧面打开了一扇红铜小门,门后走出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那谦恭得恰到好处的仪态以及一丝不苟的着装上看,象是这座城堡的总管。 “黑先生,请跟我来。”不知为何,黑袍男人总觉得老人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的东西。不过他还是跟着老人走进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顺着样式古老的双回旋楼梯登上两层楼。 眼前豁然开朗。 第五百四十九章 可怕的代价! 在黑袍男人面前又是一条走廊,五米宽、二十米长,尽头悬挂着一幅巨幅油画。 画上的贵妇人侧身立在深红色饰以金纹的帐幔前,帐幔后露出装饰华丽的椅一角,刚好可以看到椅上放置着一顶悬滴式冠冕。 她身着露肩的世纪宫廷盛装,主色调是黑金两色,仔细看去,纹饰是各种各样姿态的金丝蔷薇。头发高高挽起,压着花环式的钻石发冠,愈发突显出如天鹅般优雅高贵的颈项,以及一直延伸到胸脯的大片白皙肌肤。 她的外貌十分年轻,面容极具古典美,神态端庄高雅,一双浅灰色带着贵族式冷漠的眸仿佛有生命般静静注视着走廊上走来的人。 在她庄严而华贵的容貌,还有着些隐约的稚气,这让人几乎无法猜测她的真实年纪,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 画像上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审视着他,在眼瞳深处,除了明显的戏谑外,还有些惊讶和玩味。 她的目光不光穿透了黑袍男人的身体,甚至似乎还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搜索着黑袍男人的意识。而在审视的同时,无限的恐怖伴随着目光注入到黑袍男人的心灵深处。这倒不是她有意为之,而是她如山一般无法测试的实力让黑袍男人本能产生的畏惧。 黑袍男人下意识的朝后微微退了一步。 老人在门边轻轻一按,暗红色的扫描光线构成了一个虚拟的键盘,扫描出老人的基因信息后,大门缓缓向两边滑开。 大门打开时,黑袍男人才发现看似木质的门竟然有一米厚,是由某种合金铸成。仅从扫描手段和大门滑退的静音程度来看,这座看起来古老的城堡其实有着极高的科技水准。 门后是一个极为宽广的大厅,长达五十米的大厅尽头摆放着一樽铸钢龙棺。一束光芒从二十米高的穹顶射下,笼罩在钢棺上。 在光影的作用下,钢棺侧端雕铸的龙头似乎都有了生机,显得狰狞而蛮横。 老管家非常有礼貌的微微躬身:“黑先生。徐夫人就在里面,请进去吧。” 黑袍男人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提起足够的勇气,待他缓步走入大厅的时候,大门沉重的在他身后缓缓的关闭,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徐夫人好。”黑袍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嘶哑而有穿透力,但他躬身的方向,却是对准了那个巨大的钢棺,就好像那个棺材是活的。 “好久不见黑先生。”但是那个棺材果然就是活的,至少真的有一个声音从钢棺里传了出来。这个女子的声音很难形容,似乎很温柔,又似乎充满了煞气,像是耳畔的低语,又似乎高高在上无法仰视:“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来到这里没有足够的理由,结果会是什么。” 黑袍男人忍不住有些轻轻的颤抖,咬了咬牙:“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我这次带来的东西,一定是徐夫人感兴趣的。” “那就要看过才能知道。”钢棺里的声音毫无变化。 黑袍男人毫不犹豫的从腰畔拿出一个密封环,按下指纹锁,密封环一环一环的弹开,露出一个弧形的口。黑袍男人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拿出一个用水晶制成的试管来,从透明却有棱角的试管里,可以看到使馆里装着半瓶浅黄色的培养液,而就在此时,那个重见天日的试管犹如活了一般,在黑袍男人手中陡然疯狂的弹跳起来! 黑袍男人似乎早有准备,一双大手犹如铁钎般死死握住试管,而他铁塔一般的身躯却仍然不得不被这激烈的试管弄得摇摇晃晃。 “噢!”钢棺里的声音似乎无法抑制的传出一声讶异,随即一股沛然的威压从钢棺呼啸而出,笼罩在这支小小的试管上。 黑袍男人虽然并非这股威压的目标,却依旧犹如被泰山压顶,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裸露的皮肤上沁了出来。 那支试管似乎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立刻停止了跳跃,那淡黄色似乎想要扑出来的营养液,片刻之间就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威压缓缓的收了回去,黑袍男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又将试管小心的装了回去:“徐夫人,不知这东西,你是否满意?” 钢棺中沉默了片刻:“我说话从不食言。所以,你现在可以提要求了。”声音顿了一顿,继续道:“只是我很好奇,不论权势和金钱,似乎你都不缺,你还会什么样的要求?” 黑袍男人难得微微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深邃且神光充足的眼睛:“徐夫人说的很对,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缺的时候,当然就会希望永远这样过下去。所以我的要求,当然是长生不死。” 钢棺中的声音似乎怔了怔,随后突然桀桀的尖声厉笑了起来:“咯咯咯咯!”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声音陡然间充斥了整个庞大的大厅,犹如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刮得黑袍男人摇摇欲坠,但他却咬着牙勉力站稳,目光中只有坚定之色。 “黑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满足一个违反自然规律的要求?”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嘲讽,还有些许颓然:“我毕竟不是神。” 黑袍男人吸了口气:“想必徐夫人也知道,我掌握的组织在全世界有多么庞大的网络,这个网络可以给我带来一切,财富权势……甚至是秘密。”他抬起头,出神的看着面前的钢棺:“比如,我知道三百年前有个很神秘的组织叫红蝎子,两百年前销声匿迹,然后出来一个彩色蜈蚣,一百年前也没了,现在它的名字,应该叫做黑蜘蛛。” 钢棺中沉默了片刻:“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三个组织之间有联系的?”tqr1 “这还不够明显么?”黑袍男人自信满满道:“它们都是节肢动物,首领自然是同一个人。” 钢棺:“……” “你之所以每一百年换一个身份,还不就是害怕别人发现你的这个秘密?”黑袍男人的眼中有灼灼的神光:“我能理解,但我更想要和你一样永远的活下去!” 钢棺没有回应黑袍男人的问题,只是钢棺的棺盖突然缓缓浮起,上升到三米空度停下,就此悬停在那里,才道:“你来。” 黑袍男人强行抑制着激动且好奇的心情,走到钢棺旁边,向里面望去。 钢棺里盛满了鲜血! 鲜血血面上起了一个个细小旋涡,血液正在从暗藏的孔洞流泄,血面在飞快地下降。但是黑袍男人,还是觉得鲜血流泄太慢太慢。 一分钟后,钢棺中的鲜血已经流去近半,一具雪白的娇躯逐渐从血中浮出。 虽然一直浸泡在鲜血中,她的容貌已经有了些许改变,然而黑袍男人仍然一眼就认出来躺在半棺血水中宛如沉睡的少女,就是外面画像上的贵妇。 鲜血仍在下降着,这具完美的身体渐渐显露全貌。肌肤若雪,但与一般年轻女孩似乎不小心就会弄破的柔嫩不同,这具身体隐隐流动着一种柔和光泽,似乎充斥着无尽的力量,这具极具美感的娇躯,实际上完全可以称之为人型兵器! 黑袍男人怔怔地看着棺中的躯体,实在说不清此刻心中的滋味。 美人似乎睡着了,柔软的苍灰色丝铺洒在浅浅的血液上,散出凄楚的艳丽。所有的鲜血都不会在她身体或者是头上留下哪怕是一点点的痕迹。 可是,任凭他怎样努力,也无法从这具完美的娇躯上探查到哪怕是最微弱的生命迹象。的确,她的身体看起来完好无损,然而即使是最深沉的长眠,也不会全无生命的痕迹。面前的娇躯,更象是一尊精致完美的雕像。 其实从看到这具娇躯的第一眼起,其实黑袍男人就已明白,躺在血棺中的她,早已是一具尸体。 尸体…… 黑袍男人的脸色迅灰白,额头上汗水滚滚而下,他调用了体内全部的探测力量,疯狂扫描着这具身体。过度使用的能力,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就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黑袍男人的眼前忽然一暗,不可抵抗的眩晕感觉源源袭来,所有的能力都因力竭而消退。无论黑袍男人如何努力,都只是更加证实了她已经长眠的事实。 丁当!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铃音中潜藏着某种振波,轻而易举的将黑袍男人已经有些狂乱的思绪拉回。 黑袍男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了徐夫人是什么意思。 棺盖重新合拢。黑袍男人又站了几分钟,这才走回原处。 “如果长生不死的代价是将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你是不是还要继续提这个要求?”钢棺淡淡道。 黑袍男人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 的确,没有人不想长生,但如果长生的代价是变成活死人,不能蹦跳呼吸吃饭泡妞,甚至不能打玻璃球,这种长生是否还有意义? “据我所知。”钢棺继续道:“你似乎很希望杀死某个你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一个人,其实你可以换成这个要求。” 黑袍男人摇了摇头:“这个要求我根本就不需要提,因为我身上的细胞标本,就是这个人的。哪怕他不是我的敌人,你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的。”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我不认为他进了这里,还能活着出去。” 钢棺沉默了片刻:“非常感谢你的坦诚。我再给你一个建议,你也知道我们黑蜘蛛一直致力于生化方面的研究,在这个领域,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和组织能够超越我们,我可以用现在已经成熟的技术,改造你,不但能提升你的能力,也能让你延年益寿。” 黑袍男人微微抬起头:“你还没有说但是。” 钢棺微微一叹:“但你要知道,目前再成熟的生化技术,也只能将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六,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 黑袍男人这一次沉默了很久,终于狠狠的点了点头:“成交!” 第五百五十章 第一优先级! 就在黑袍男人话音落地的当儿,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刚才的老管家出现在了门口。 他缓步上前,朝黑袍男人伸出了手。 黑袍男人毫不犹豫的将试管递了过去,老管家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们需要准备数日,还请耐心等待通知,我这便送黑先生离开。”tqr1 “好。”黑袍男人嘶哑的声音里有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朝钢棺略略躬身,转身大踏步的去了。 不多晌,老管家再度出现在了大厅里,恭敬的站在钢棺边,低声道:“徐夫人,做基因加强耗费的成本非常巨大,其实我们已经不再需要他了,是不是……” “不。”钢棺里传来微微的声音,声音里透露着无比的睿智:“如果你活的像我一样久,就会知道维持诚信的好处。况且,有这样强大的人让我们做试验,基因锁的进度会破解的更快。”但显然钢棺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说下去,话锋一转,稳定的声音里有了些许隐隐的震颤:“立刻将样本交给孙博士和青灵卉,我立刻就要知道结果!” “是!”老管家正要转身,钢棺又补充了一句:“告诉孙博士,这一次,我不想看到任何阻碍计划的事情发生,哪怕耽误了一秒钟,我也要他的命。” “是的徐夫人。”老管家恭敬的微微鞠躬:“我这就去办。” 对许多人来说,和往常一样,这依旧是个深沉而宁静的夜晚。 但是孙博士还没有享受难得的睡眠多久,就被刺耳的门铃声惊醒。其实门铃声是一曲舒缓的小提琴曲,可是在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的博士耳朵里,就和半夜狂雷般相去无几! 孙博士一声呻吟,捧着似乎涨大了一倍脑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他非常希望门外的人按错了门铃,或者仅仅是个恶作剧,但是恢复了些许的清醒和理智告诉他这绝不可能。 他是睡在岛上实验所的寓所里,而不是他在城中那所宽广而奢华的别墅里。 整个生物实验所中,有权限站在他门前的还不超过十个人,而其中仅有一半的家伙可以按响他的门铃。 门铃依旧响着,坚持不懈,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 肥大而半秃的孙博士喃喃地咒骂了一句什么,紧了紧睡衣,拖动着已经五十岁的身躯,穿过宽大且奢侈的起居室,向门口走去。门边的识别器射出暗淡的红光,笼罩了博士全身,两秒钟后身份比对成功,房门瞬间分成四块,缩进了墙壁。 门外站着的是博士的年轻助手,他身上雪白的实验服到处都是皱褶,还有几个破洞,头发乱成一团,满脸汗水,脸颊上甚至有一块不起眼的青肿。看起来是在飞奔而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而且摔得很重。 孙博士皱紧了眉头,冷眼看着自己素来沉稳的助手,将斥责的话吞了回去。但是他脸上仍有非常明显的不悦,博士最不喜欢的就是手下人慌慌张张,不过看起来助手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博士想要看看,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事需要将自己从熟睡唤醒。 年轻的助手满脸通红,喘得就象鼓风机,看来一路跑来累得不轻。他根本不等气息稍为匀净,就急忙说:“博士!基因锁……基因锁正在解锁!” 孙博士本来就有些凸的眼珠几乎都要掉了出来,猛然一把抓住助手的衣领,咆哮起来:“你说什么!?你个笨蛋!白痴!煞笔!怎么不早告诉我!!” 博士干瘦老迈的躯体猛然迸发出非人的力量,一把将助手甩在地上,向央实验室飞奔而去。素来注重仪表的他全没注意到自己此刻正穿着睡衣,而且还赤着脚。 助手瘫倒在地上,双手扶着喉咙,艰难地喘息着。刚才他差点被博士掐死!助手眼看着博士象风一样掠过十米走廊,然后在转角消失。可是他的喉咙仍在剧痛着,一声小心怎么也叫不出来。 果然,博士刚刚冲过转角,就传来一系列咣咣当当的声音。 几分钟后,助手终于拖着蹒跚的脚步,赶到了孙博士的办公室。博士站在办公室央,出神地忘着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光屏。光屏上,可以看到由无数条基因带盘旋缠绕而成的基因锁正在缓缓旋动,释放出一个个基因片断,并且遵循着某种神秘的规律,组合成全新的基因。 博士出神地看着这神秘的图卷,喃喃地说:“小丁,你不觉得,这就是人类最美丽的画卷吗?” “不仅仅是人类!”助手强调着,脸上同样布满了迷醉。 然而,基因解锁的过程缓缓停止了,尽管生成了长长一段新的基因,但是绝大部分秘密仍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 解锁结束了,良久,博士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真是想以想象!小丁,分析结果出来了没有?” 小丁拿出光屏,接通了实验室央智脑,屏幕上立刻刷出一屏屏的数据。还没数据刷新完毕,早已失去耐心的博士一把抢过光屏,盯紧了屏幕,并且调快了数据更新的速度。 无数数据象雨一样落下,刷新速度几乎和闪电光速拳不相上下!随着数据刷新的进度,孙博士紧锁的双眉逐渐舒展。当数据停止变幻时,博士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甚至闭上了眼睛。 助手知道这是孙博士开始深度思考的标志,因此安静地站着,等待着结果。时间过得很慢,十五分钟之后,博士才睁开了眼睛,带着一脸倦容,说:“基因锁解锁进度大约是百分之一,非常遗憾,我们的样本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解锁之后,我们还是得到了三个非常重要的参数,并且有可能验证另外的五个。而且,你还记得那条破损的公式吗,有了这些参数,我想公式的完整度会大大增加……小丁!” 博士突然的叫声吓了助手一跳,他连忙问有什么吩咐。 “给青灵卉那边送去的样本到她手上没有?” “应该还没有,但就快要到了。”看着博士满脸的红光,助手暗觉得有些不妙。 博士斩钉截铁地说:“去!把那个标本截留下来!我立刻就要!马上!” 助手大吃一惊,立刻说:“博士!这不合规矩!如果……” 孙博士霍地站了起来,用力挥舞着拳头,高亢的声音几乎刺穿了助手的耳膜:“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按我说的去办!只要再有一部分样本,我有把握在两个月时间内完成‘伊甸园’计划的试验体!听清楚了吗,是‘伊甸园’计划!” “伊甸园?我没有听错吧,博士?”助手紧张地盯着孙,就象一个等候考试成绩的孩。 “我们已经有了必要的参数,而且就在刚才,我得到了完成试验体的灵感!”孙博士一脸的傲然。 助手终于恢复了冷静,思索着说:“也许这会有助于对‘那个家伙’的研究。” “这是必然。”孙博士点了点头。搭档近二十年,博士深知自己这位助手的实力,也深信他的判断力。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将会遥遥领先于青灵卉那个女人。”小丁流露出的是真正的兴奋。 “这也是必然!”孙博士傲然回答。 “但是徐夫人留了一句话,她说这一次,不想看到任何阻碍计划的事情发生,哪怕耽误了一秒钟,她也会要了您的命。”小丁说。 孙博士:“……” 小丁:“……” “那你就去汇报我们这次的进度吧。记得把我刚才的话都说一遍。”孙博士明显有些颓然,有些不甘心,但他仍然还是要命的。 “是。” 说完,小丁就离开了博士的办公室。 在出门的时候,他又瞥了一眼,看到博士正笔直地站在解开了一小部分的基因锁图谱前,显得意气风发。 ‘伊甸园’计划是整个生物实验室最核心的项目,在这个计划上哪怕仅仅是前进了一小步,孙博士就能够在黑蜘蛛甚至是整个人类的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但小丁同样非常清楚孙博士的心事,或许在博士心目,就是完美实现了‘伊甸园’计划,也比不上压过青灵卉一头的快感。 而在古堡的另外一角,一栋建筑物里中灯火通明,这个地上三层、地下五层的建筑物里,每个人都在拼命忙碌着,时常可以看到护士服饰的女子飞奔来去,她们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却都来不及擦上一下。 她们将手头上的资料飞快的交到办公室一个女人的手上,然后又飞快的退去。 办公室里的这个女人实在是非常美,不但美得让人心动,而且美得离奇。 她的美就像是钻石一样,是可以分割成很多面的。 在某一方面来说,她是个非常脆弱的女人,美得那么纤细,就好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连碰都不能碰,一碰就碎了。 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足踝,她的柔颈,都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在另一方面,她又是个非常理智的,虽然美,但却有智慧,有原则,而且坚强果断,一下决心,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改变。 从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从她嘴角不变的轮廓,都可以看得出来。 可是她的眼神的变化又那么多,那么快! 让人根本就无从捉摸。 让人忍不住会联想,是不是等到她不穿衣服的时候,她就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会让人形成一种奇怪的欲望,一种让人甚至无法安分下来,无法忘怀的欲望。 或许也就是因为知道她有这样的魅力,所以这栋建筑里,才从头到尾都看不到一个男人。 她的名字,就叫做青灵卉。 青灵卉的动作匀速稳定而快速,保持着一个近乎机械的节奏感,一直到她抬起眼,看到了桌角那个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试管,所有的节奏才终于停顿了下来。 试管上贴着一个红色的标签。 这个标签的意思很简单。 第一优先级。 第五百五十一章 巨汉大刚! 青灵卉吸了口气,拿起试管长身而起,按开了背后那座电梯她的私人电梯。 这栋建筑几乎整个地下部分都被青灵卉的实验室占据,但是这么大的实验室只有青灵卉自己主持,一个助手都没有。 青灵卉首先进入的是地下二层的药物实验室中,她将试管放入冷冻箱,没有立刻进入解析状态,而是站在一台微波炉大小的仪器前,根据光屏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调整着仪器,并且依照次序将一些原材料放置到仪器中。 这是一台代表着高端科技的分子药物合成仪,除了少数对环境要求极高的成分外,几乎可以生成任何已知的化合物,惟一的缺点就是只能小批量生产,从而意味着高成本。 至于满是数字的光屏,这是青灵卉的独有习惯。她喜欢看着原始数据来操作,而不是选择拥有直观易懂操作界面的系统。这样的好处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使用她实验室中的仪器。 在青灵卉的手边放着一个金属托盘,里面分隔中几十个封闭的小隔室,每个隔室内的环境都可以自行设定。隔室中有各种颜色的液体,有一些晶体,甚至还可以看到粘着血丝的眼球之类器官。 三分钟后,四枚针剂自动封装完毕,从分子合成仪中吐了出来。青灵卉打开一盏广谱射线灯,在各种射线下观察着针剂。 透过变幻不定的光芒,可以看出青灵卉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疲倦,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眼框周围则是透着浓浓的青紫色。她的脸颊明显比之前有所消瘦,雪白的实验袍也显得有些过于宽大了。 不过,在多出一份骨感美后,青灵卉反而多了些人味。 青灵卉制成的是四份强力兴奋剂,可以保持48小时之内的精神活力不下降。但药效过后她将进入十分萎靡的状态,不过到了那个时候,青灵卉自然还可以弄出其它的药来用。 她已经四天没有睡觉了,可是事情仍然多得让人崩溃。她甚至有制造几台智能机械或者干脆培育几名生化人来充当仆从的想法,因为她从不会考虑用人类当助手。 青灵卉解开上衣,露出已经十分骨感的肩部,将兴奋剂注射到上臂内。几分钟后,一阵异样的潮红就浮上面颊,看起来精神立刻就好了许多。 她一分钟也不耽误,取出那根试管,走出药物工作间,乘电梯向负一层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层,才是用来解析高级样本的工作室。 青灵卉的动作很快,飞快的完成了一切前期的准备工作,睁着通红的眼睛,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高倍显微镜显示的世界。 在她的视野里,一个宛如蝌蚪般的细胞正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巡游着,并且迅速接近一个比自己大上数十倍的人类细胞。接下来,它撞上了人类细胞,并且将自己的头部融入到细胞内。这个过程看起来非常顺利非常熟悉,就像是会游动的精细胞,这个过程从开始到完成就是人类繁衍的过程,生成生命最原始的形态。 但问题是,那个细胞并不是精细胞。 可怕的变化由此开始! 犹如小蛇的入侵细胞头部裂开,吐出的不是一个,而是数十条如同细蛇般的物质! 这些由蛋白质构成的小蛇危险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那些属于冷血动物的同类,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在人类细胞内四处冲撞,不断撕下那些富有营养的物质,并且转换成自己的基因! 转眼之间,数十只小蛇般的新细胞就在人类细胞内形成,当强壮些的甚至已经开始了第二次分裂,吐出了更多包含遗传物质的细蛇!tqr1 转眼之间,人类细胞就被无数小蛇撑破! 数百小蛇拼命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想要找寻新的猎物,然而培养皿极为干净,除了那个人类细胞外,并没有更多可供它们进食的猎物。 短暂而徒劳的巡游后,一个个小蛇速度开始减慢,并且变得混浊。显微境视野变幻的数据显示,这些小蛇的基因正在快速崩解,变成一块块毫无意义的蛋白质。 青灵卉终于吐出了憋了很久的一口气,坐直了身体。她看了看时间,从释放出这个小蛇到所有分裂的小蛇死亡,一共是一分十七秒。 让她完全呼吸停滞的一分十七秒! 以往时刻都是灯火通明的实验室,现在却是幽暗昏沉。只有一束灯光照在青灵卉面前的实验台上,其余的光源则来自于大大小小的试管和培养器皿,这些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液体,大多飘浮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组织。 青灵卉静静坐着,轻轻揉搓额头,以缓解一股股袭来的疼痛。 休息了几分钟后,青灵卉从电脑调出几份文件,仔细地分析比对着。这几份都是非常另类的细胞分析报告,各类指标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足有上千之多。 普通人要看上一整天的报告,在青灵卉变态的大脑只花了几秒钟就过了一遍,然后又用了不超过十秒做完了全部的分析比对。 这些报告的检测目标来自各种特别的人类,特别的动物,又或者是特别的变异生物。 但不论多么奇怪的生物细胞,都不如这一次的细胞那般具有强大到几乎可怕的生命力。 生命是奇妙的。 单一的细胞往往只会对外界的一种或几种刺激有反应,并且反应模式相对固定,就象一个进制或者是八进制的开关,简单而机械。 然而当千万个个体细胞整合在一起,就有可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行为特征。 而当亿万细胞汇聚时,作为整体,它们甚至会产生智慧! 思索了片刻,青灵卉开始在刚刚生成的报告上写着:“本期样本活性增强175%,攻击性极强,存续期间一分十七秒,分裂次……” 又停顿了一会,她才在备注一栏写道:“生物行为模式异常,但进入进化第二特征迹象明显。怀疑,细胞单体的异常行为仍受本体控制。” 青灵卉点击了关闭档,然后就是长长的加密进度条,这都是用最复杂的算法进行加密。 即使是调集全世界所有的全部计算枢,没有一两年也休想破解青灵卉设下的算法。 她按动回车,将报告上传到了中央数据库,随后就站了起来,走到实验室一角,轻轻在墙壁上按了一下。 墙壁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开,露出了后面数十个培养器。用不着数,青灵卉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些培养器的数目以及一切数据。 在合计近百个培养器里,每一个的内部环境均有所不同。有几只培养器可以看到飘浮着大小不一的异形生物,它们更多是象一些奇怪的肉块。 大多数培养器看上去空无一物。但是,从旁边光屏上一片绿色的图标让青灵卉非常满意,这表示所有培养器都处在正常生长的状态。 在培养液散发出的淡淡莹光映照下,青灵卉那素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竟似有了一些温柔的神色。 此时古堡正中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来人!” 话音未落,老管家已经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钢棺旁:“徐夫人有何吩咐?” “现在我们手头上能够启用的刀兵都进化到了什么程度?”钢棺里的声音略略显得有些急迫。 “回徐夫人。”老管家低着头道:“大刚百分之八十二,小木百分之三十七,还有……” “不必说了。”钢棺里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老管家:“就派大刚去,大刚抓到样本的机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可以视为必然会发生的事件。” “可是大刚他似乎有些不太稳定……”老管家微微皱了皱眉:“小木也许稳定一些。” “百分之八十二的大刚,一定比百分之三十七的小木强,立即找到样本的坐标。”钢棺里的声音冷冷道,完全不将老管家的质疑放在心上:“立刻!” “是!”老管家再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钢棺旁边的墙壁里,突然就打开一个极大的洞口,洞口中冉冉滑出一个直立的透明玻璃罩,玻璃罩下,是一个被透明液体浸泡完全的大汉。 嗯,身高两米的光头巨汉。 巨汉的身体虽然不象人类,嘴角探出的两根长长獠牙也说明他和变异生物的血统更相近一些,但是,他却长了张十分威严的脸。 玻璃罩下的液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褪去,然后玻璃罩突然弹了开来,露出巨汉已经缓缓开始起伏的胸膛,过了不到数息,巨汉突然睁开了铜铃……不不,那是铜锣一般大的眼睛! “嗷!”炸雷般的狂吼响彻在古堡的上空,超过两米的巨汉一声狂吼,一伸手,轻易的将好端端的能够防数十吨tnt炸药的玻璃罩撑了个粉碎! 随即大踏步的迈了出来! 他的身体中明显蕴藏着恐怖的力量,每一步都跨过十余米的距离,落地时整个地面都震得微微颤抖。 巨汉身上肌肉纠结,发达得已经完全不象是个人类。皮肤下盘曲的血管直径足有数公分粗,肌肤上布满了一片片圆型的褪色斑点。皮肤有着粗糙而韧密的质感,有些类似于水牛的皮肤,和人类皮肤的细腻易破有着天壤之别。 “徐夫人有何吩咐?”巨人在钢棺三十米外站定,他说话的声音近似于咆哮,低沉而威严,奇特的是口音非常纯正,像是纯正的华夏人。 “大刚。”钢棺里的声音快速而急切道:“我要你给我带回来一个人。当然,你可以折断他的手脚,可以割掉他的五官,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保证他是活着到这的!明白了么?” 巨汉犹如一只鬃狮般抖了抖巨大的身躯,将皮肤上的水滴甩干,露出了狰狞而可怕的獠牙,向着钢棺抱了抱钵头大的拳头,一字一顿道:“请徐夫人放心,大刚必不负所托!” 第五百五十二章 果然好镜!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睡的好或者睡的不好,段天道没管,反正他睡的很好。 等他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刚刚走出门口,瘦子木棉又来了:“殷老大,穆冷卉穆姑娘来了。” 段天道一听精神头就来了,自从做起了殷有德,还真是没有再跟这个云海黑七好好交流交流感情,这本来就是不对的,那好歹是个大美女啊:“在哪?她在哪?” 木棉表示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大的见女狂症状:“训练场。” 等到段天道来到训练场,第一眼没看见穆冷卉,倒是看见了训练场中央放着的密密麻麻的大黑色合金箱。 万安等人正在把合金箱一个个打开,箱子的内衬壁上,全是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武器。 从可以精准定位的手持式雷达仪,到可以安放在任何头盔上的全功能战术眼镜,以及重量不到五公斤,但防御力已经超过两厘米合金装备的单兵作战服,甚至还有射程达十公里、只有钢笔大小的枪射式微型导弹。 其它的战地食物、药品、能量套件,就更是应有尽有,完全达到了武装到牙齿的标准。 而各类弹药、药品等耗材的数量,足够连续进行五六场高烈度的战斗。 而带来这些的,当然就是云海黑七穆冷卉。 段天道转过头去找穆冷卉,却先找到了一双手。 一双十指纤纤的兰花手,假如这双手为段天道倒上一杯郁金香,那琥珀色的酒,春葱般的手,人如白色山茶,一张嘴却又偏偏红如樱桃。 这是一幅多么美的图画。 只要是一个稍微有一点想象力的人,都应该可以想象得到。段天道无疑是个非常有想象力的人,可是在他眼前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幅图画。 他看到的纤纤十指端的不是酒,而是一只箱子,长长的箱子,亮银色的外壳上有一个水绿色的能量标志。 穆冷卉将金属箱送到段天道的面前,入手之后,段天道就微微一惊,看上去不是很大的箱子竟然重近一百公斤! 穆冷卉提过来时却是轻飘飘的,象拎着一个枕头。 段天道将金属箱平放在腿上,伸手在箱盖两角的开关上一按,随着轻微的能量加载和细腻的马达声,箱盖缓缓打开。 段天道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了一些! 箱子下方显然是一枝特种步枪的枪体,但是大得出奇。乌黑的枪身经过亚光处理,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步枪枪体看起来就象一个长方型的匣子,在造型与设计上充满超现代的风格。箱子下方同时镶嵌着一个长方造型的瞄准具,硕大的瞄准具看来只能安装到这种大得出奇的步枪枪身上。 厚厚的箱盖中则是两根拆卸开的枪管,奇异的是,枪管同样是厚重的方型造型。枪管上方,则镶嵌着一排长方型的金属块,看起来应该是这枝步枪的弹药了。段天道一眼扫过,就数出一共是三十发子弹,看来这种子弹用料非同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只和枪体配给这么少的弹药基数。 “这是?”段天道虽然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但仍向穆冷卉问道,嗯,能跟美女多聊两句就聊两句,又不赶着去死。 “这是以电磁动能加速为主要驱动方式的单兵步枪,子弹以特殊合金制成,出膛初速3500米,射程6000米,可以在2000米距离上击穿主战战车的装甲。这是黑兵实验室的最新出品,原本是用作动力装甲的武器,这是经过专门改装的单兵用型号。只不过电磁动能技术刚刚成熟,还没有办法作到小型化,所以这把枪不是一般人可以使用的。不过,相信它应该非常适合你。”穆冷卉冷静的介绍着,扼要讲了讲枪的参数性能及使用方法,口气就像是在介绍一杯茶。 段天道将枪身从枪箱中取出,依照穆冷卉的说明,将枪管和瞄准具一一装好,由此手中就多了一支2.3米长、重近70公斤的巨大步枪。 他将两枚闪耀着淡淡碧绿光芒的能量电池填入枪托上的能量槽,整支步枪立刻响起了细细的能量填充声音,瞄准具也亮了起来,同时枪身上透出一条条绿色光华。 外溢的能量场立刻使训练场内隐约的伴奏音乐变成了嘈杂的噪音,室内的大面积光屏上全是雪花点,就连段天道灰色的发丝都飘了起来。 枪身的绿色光芒是能量外溢激发枪身金属产生的现象,没有办法消除,因为目前还没有发现第二种可以制造枪身的材料。不过大多时候的战斗是无须打开全部能量的,或者用伪装布缠好枪身也可以。 若有意似无意的,段天道将巨大的步枪轻轻一移,指向了万安。 万安冷汗‘嗖’一下就下来了,急忙侧了侧身。 但是穆冷卉美丽的脸上分毫不见表情的变化,只是优雅而矜持地笑着,她当然知道枪内没有装填子弹。 段天道的眼睛贴在瞄准镜上,这先进无比的瞄准镜能根据瞳孔细微的变化进行相应的模式调整,而且具备多重成像与合成的功能。 当他微微侧过枪身,目标锁定在穆冷卉颈部略下的位置时,瞄准具也自行调整了模式。 穆冷卉本来很淡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这‘嗖’的一声比万安的冷汗还快,转眼就藏到了万安的身后。 段天道只觉得鼻子好热,他当然知道穆冷卉为什么要躲,她不是躲子弹! 刚才那闪电般的一瞬间,穆冷卉身上的衣服就全部消失不见,非常完整的呈现在瞄准具中,在清晰度达到人眼辨识极限的瞄准具中,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卧槽! 堪称完美啊! 卧槽! 果然好瞄准镜啊! 过了一秒,段天道才捏了捏发热的鼻子,放下步枪,关闭了能源,妈蛋,等这一仗打完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个瞄准具拆下来当望远镜用! 没等他开始拆,杨胖子却突然出现了:“殷老大!救出来的那个老头已经到了!”他似乎还准备多说几句,但是一转眼看到了穆冷卉,一时间就有些磕磕巴巴起来:“啊,冷,冷卉,你,你也来了。” 穆冷卉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 “那行!”段天道一挥手:“万安,冯大,一起去看看。” 冯大虽然是把庄志武绑架出来的,但也算从另一只黑手里把他救了出来,万安又是从冯大那里把庄志武又救了一遍,这都是与此事相关的人,一起去可以让白羊儿安心。 这些人一起出现,就代表庄志武以后就彻底安全了。 冯大虽然实在不想去,但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还是跟在了后面。 杨胖子期期艾艾的朝穆冷卉走了两步:“那个,冷卉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我想请你吃个饭。” 穆冷卉微微偏了偏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杨胖子:“听说你都有两个女朋友了,怎么还有功夫和我吃饭?” 杨胖子:“……” 站在大厅的庄志武说实话是有些发愣的,冯大说他是白羊儿派来的,后来又来了个万安,也说是白羊儿派来的,冯大其实不是他们的人。 但结果现在两个人又站在一起,还跟在一个看起来很不好看的老头子后面。 犹豫了片刻,庄志武终于想通了,反正能站在一起,那肯定是自己人,他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就朝段天道迎了上去,热情的跟他握手:“您一定就是这两位的父亲吧?您这两个儿子可都是厉害角色啊!” 段天道:“……” ‘砰’! 大厅的大门突然就被推开了,穿着白色长裙的白羊儿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后,怔怔的看着庄志武,又看了看冯大,接着看了看万安,最后看向了段天道,红嗵嗵的眼眶代表着她已经接受了不短时间的煎熬,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一时间甚至连思想都几乎停滞了,猩红的嘴唇微微煽动:“这,这是……” 段天道微微一笑:“你放心,你父亲我们已经接出来了。并且我保证,他以后都是安全的。” 冯大使劲的吸气,主要他觉得他现在一定要说点什么:“嗯……白羊儿小姐,我……嗯,对不住。反正,反正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白羊儿是多么聪明的人,这一句话终于让她的思绪恢复了运转。 殷有德! 这个殷有德不声不响就解决了这个男人,看这个样子,是已经将这个刀疤男人收服了! 天呐! 让自己郁闷之极,险些将自己劈成两半的煎熬……他,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了!他甚至没有一句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甚至不等到时限到达,等着看自己最终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tqr1 这个男人是根本不给自己两难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羊儿本就红润的眼眶愈发红润,眼眶已经忍不住微微润湿…… 这个男人…… 段天道微微一笑:“其实功劳都是万安的。” 万安很礼貌的微微鞠躬:“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罢了。” 冯大咬了咬牙:“对不住,我保证没有第二次。” 庄老头显然是什么也搞不清楚的,听这些对话的意思,这个冯大好像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女儿,但是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万安呢当然也不错,但是长得就是太普通了些。 他左看看右看看,想着白羊儿可能是不知道往冯大和万安谁的怀里扑,终于还是咳嗽了一声:“其实吧,我觉得这两个小子都挺好的,那个羊儿啊,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究竟选哪一个的话呢……”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再也说不完了。 因为白羊儿突然就动了,突然就朝着正中央那个最不应该扑的老头扑了过去!几乎把整个身体都揉在了这个老头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亲爱的……对,对不起……我,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庄老头的眼睛突然就瞪得跟他妈似的,下巴突然就‘喀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二十八瓣。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一定要记得洗手! 多年未见的父女,久别重逢自然是有很多话题要谈的。 只是直到段天道等人离开,庄老头的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可谈论的话题和各种震撼实在是太多狠了,这一时间他简直不知道应该从哪一件事情开始说才好。 白羊儿显然也一样,但是她毕竟年纪轻,很快就找到了此刻最重要的一件事,于是她急忙对庄志武:“您先在这里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然后她说不见就不见了。 庄志武:“……” 白羊儿的速度很快,几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冲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急切的扣起门来。 等了半晌,房门才无力的打开来,目光呆滞的沫沫抬起头,看了看门外的白羊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白羊儿也顾不得她想说什么,咬了咬牙:“那个……洛洛,你还没有用吧?我,我想找你把那个香囊……嗯,还有那瓶酒拿回来。” 怔怔的看着她的沫沫什么也没说,眼圈儿却突然就红了。 白羊儿急忙道:“我知道已经送给你的东西再拿回来是不对的,可是我真的很,很着急!嗯,只要你愿意,什么代价都可以!” 沫沫的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还是没能成功的说出话来。 “要不那酒我可以自己配,香囊,我只要香囊行么?我再送你十瓶酒!” 不提那酒的事也就算了,一听到十瓶酒,沫沫啥也不说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白羊儿:“……” 什么酒不酒,香囊不香囊的,段天道也不知道,他正在换作战服。 八枚硬币大小的磁盾发生器被别在要害部位,这些磁场可以改变子弹的方向,争取更多的闪避时间。 然后将两把半米长短的短刀插入大腿外侧的刀鞘,随后则是一把轻巧精美的小手枪。手枪威力不大,射程也比较有限,但是它配置的全是高能电磁弹,对各类电子设备和网络设施的杀伤力极大,主要是用来破坏敌人网络的。 最后,则是一具可以扣在前臂外侧,能够发射八枝合金箭的弩弓。这种弩弓以电磁辅助机械动力,短距离内的威力可以洞穿3厘米厚的均质钢板。 必要药品、针剂自也备齐。 作好万全准备后,段天道才走出训练场,手里还提着那柄新式步枪,看着全部集结完毕的黑兵成员,他用力的一挥手:“出发!” 此时已经入夜,穆冷卉准备的车已停在云霄山庄隐秘的后门,这是三十辆各色车辆组成的车队,无论开去哪里,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然而马达轰鸣,长长的车队驶入公路,然后各自绕了个弯,瞬间就分散进了各个路口,融入了去向各个方向的车流中,再也找不到这支车队的踪迹。 段天道知道,这三十辆车最终都会聚集到同一个地点,路上还会更换好几次的车牌和颜色,以避免被跟踪,这都是黑兵的常规流程,他随意的躺在自己这辆越野车的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对开车的木棉道:“我睡会,路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的老大。” 段天道不知为何,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木棉微微怔了怔:“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段天道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木棉依旧在很稳定的开车,只是眼中神光闪动,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跟血色骷髅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段天道早就知道这批人的尿性。 血色骷髅在什么地方做前沿基地的时候,最喜欢就是先用一个随意的开发规划买下一块偏僻之极的地,然后投入建设,弄个一半,又以各种理由废弃这块地,然后这块地就成了一块能够堂而皇之的挂起‘闲人止步’的牌子,又无人问津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有私密性且安全,是做前沿基地最好的选择。 谁又知道,这片看似废墟的地方,里面都藏着些什么样的秘密。 这片远离云海城区的废墟座落在深山老林之中,厚重的山峦和森林,能遮蔽和吸收绝大多数的噪声,当然也包括枪炮声。 当段天道到达这片前沿基地的时候,黑兵成员已经按照计划开始了全面进攻。 夜晚的黑暗和宁静不断被连绵不绝的枪声打破,当炮弹的呼啸声和爆炸声也加入进来时,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段天道跳下车,扯下车后箱里的伪装布,露出一具大口径迫击炮,随手塞了颗炮弹进去,看着炮弹划出大大的弧线,准确地落入数百米外一栋四层办公楼后。 随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火焰甚至从楼前的窗户中喷射出来,几个身影就象随风飘荡的柳絮,被冲击波从楼后冲出。甚至站在几百米外的段天道,也可感到炽热扑面而来! “分散作战。”段天道朝木棉交待了一句:“保护自己人,尽量别死。” 木棉微微点头,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段天道轻轻一脚,将因为后座力而略有移动的迫击炮踢正,然后又塞了一颗湛蓝色涂装的炮弹,就掉头向黑暗中走去,根本不去看战果。 夜空中又响起尖厉的啸叫,散发着蓝芒的炮弹高高落下,砸向了那栋摇摇欲坠的办公楼。两炮下去,以这栋办公楼为据点的一整个血色骷髅小队就已报废。 就在段天道离开后三秒,几枚大口径子弹飞了过了来,落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其中一发子弹将迫击炮直接击毁。 虽然战事进行了没多久,但战场上到处是散落的武器,不光是迫击炮,甚至连重榴弹炮都让段天道找到了一门,可见战况的激烈程度以及血色骷髅对自己必杀的决心。 段天道就如夜幕下的幽灵,不断在战场上游走,利用找到的一切武器杀伤敌人。 他一个人进退自如,说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也不过分,血色骷髅的损失渐渐大的可怕起来,终于让某些人再也按捺不住。 在段天道来时的那辆车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辆大功率越野车猛然刹停,粗厚的轮胎在地面上犁出四道深沟! 它那庞大的车体可以装下至少十几个人,说实话越野车已经有点说不过去,应该是越野型卡车。 越野卡车还没有停稳,就从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男人。 他看上去刚刚二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他长得并不高,却非常的瘦,可能还不到五十公斤。 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他上身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衣,并且只系了几颗扣子,露出大半边的胸膛。下身那条全是破洞的牛仔裤看起来也没什么御寒的作用。 一下车,他就将双手插入裤子口袋里,以一副典型的玩世不恭步法,绕着越野车走了一圈,两只眼睛中竟然闪动着淡淡的黄色光芒。一圈走完,这个年轻人立刻叫了一声:“都下来!别在车上赖着了,目标就在附近!” 随着年轻人的叫声,越野车上迅速跳下来两个形态各异的人。 年轻人猛冲上去,一拳打在后面跳下来的大汉脸上,居然将这个体形比自己大了一倍的壮汉砸飞出去,重重撞在越野车的车身上,把坚固的薄质装甲都给砸出了一个坑。 “18号,你下来得太慢了!”年轻人冷喝了一声。 壮汉翻身爬了起来,中了如此沉重的一拳后,他居然只是晃了晃脑袋,擦下嘴边的鲜血就算了事。 面对着如此瘦弱的年轻人,壮汉却象遇上了天敌,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小心翼翼地躲到一边。 年轻人又向越野车看了一眼,冷笑着说:“八号,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把你揪下来吗?” 越野车里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明显就是八号的:“六号,如果你真想这么做,那么就来吧,我等着你。” 年轻人淡黄色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瞳孔收缩成了一条窄缝,他象一只瘦狼一样死盯着越野车的车厢,慢慢地说:“八号,这句话我记住了。等这场战斗结束,我就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六号,而你只是八号。现在我是战场指挥,你最好给我爬出来!否则,别怪我把你的行为上报!” 车厢内传出一记哼声,一个秃头不情不愿地从车厢顶上探出来,然后是肌肉有些过度发达的上身,接下来是两只套在紧绷皮裤中的粗壮大腿。他手中提着的步枪长得异乎寻长,竟然是一支超大口径的狙击枪! 秃头八号还有一只脚卡在车厢里时,身体猛然一震,根本不敢侧头看上一眼,也顾不得还卡在车厢里的腿,直接向车外的地面扑了上去! “快躲!”六号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 然而他的叫声已经有些晚了,八号后背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深沟,然后鲜血猛然喷出,接近两米高的血雾就象一道摇曳的血色旌旗! 虽然躲过了要害,可是仓促之间却无法完全躲开从黑暗中飞来的子弹,秃头八号依然被重伤。这道枪伤截断了他许多重要的肌肉,即使紧急处理,作为狙击手的八号综合战斗力也要下降将近一半。 扑通一声,秃头八号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栽在地上,除了背上的伤势外,左腿也呈现出一个奇怪的角度。他闷哼一声,翻身坐起,刚把手伸向左腿,神色忽然一变,又向侧方拼尽全力跃出,再也顾不得折断的左腿! 在他原本坐着的地方,突然爆起一道粗大混杂着泥石的气柱,溅起足有两米多高! 这一发子弹的威力,几乎可以和大威力的机炮相比! 身为狙击手,秃头八号的身体虽然庞大健壮,但他又不是变形金刚,如果被这一枪击中,恐怕一条腿会被直接打断! 然而他刚才近于拼命的闪避动作也让断折的左腿伤上加伤,腿骨的断面互相挫动,伤腿内部已经变得一塌糊涂。 “该死!居然还是个狙击手,真他妈的麻烦!八号,给我把他压制住……”六号吼叫着下了命令,这才想起秃头八号已经废掉了战斗力,而他是队伍里唯一的狙击手。 “该死的!怎么没直接打爆你这懒猪的头!” 六号恨恨地向着狼狈不堪的八号骂了一句。 他从没跟段天道打过对台,虽然事先对段天道的资料有过详细的研究,知道段天道的狙击很厉害,可没想到段天道的狙击能力竟然比所谓超级水准还要厉害!tqr1 对付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用狙击压制,原本八号也是超级水准的狙击手,可惜还没爬出越野车,就被两颗子弹打废了! 六号想不到的事,八号当然更想不到。 他正在痛苦的呲着牙,难以接受自己的运气像一坨屎的现实。 妈蛋! 难道是因为今天上了厕所没洗手的缘故么? 第五百五十四章 给签个名呗! 六号冷笑一声,大大咧咧地站在越野车头灯的刺眼灯光中,完全都不怕成为段天道狙击的对象。 他可不象八号那样笨拙,凭藉非人的反应速度和感知能力,只要在五十米的范围内感觉到狙击弹,他就可以闪避。 更重要的是,今天他上厕所的时候,是洗了手的。 似乎每一个组织,都有一批用数字命名的战士,通常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另一方面却是为了保密。 因为每一个都用独特的方法提升了能力,在各大组织中,对成员进行生化改造,基因加强,甚至细胞变异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不为别的,只为提升战斗力。 每一个组织的这批人都是作为王牌存在的,轻易不会出动,但是一出动自然就要有所斩获。 强大的实力是这批人的依仗,所以即便黑兵的突袭来的猛烈而突然,这批人依旧充满了哪怕只剩这么几个人也能杀光一切的自信。 和无数从未遇过敌手的强者一样,在没有和段天道亲自交过手之前,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不屑,好像自己一出手就能手到擒来一样。 此时六号就很自信,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段天道,现在人主动送上门来,倒省了他去找的功夫。 六号向前方的黑暗一指,说:“对付狙击手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近战。呐!他就躲在那个方向,距离大约一千五百米,18号19号!你们两个冲过去,把他给我抓来!” 两名壮汉互相望了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咬牙,奋力冲入夜幕。 虽然段天道的狙击水准让他们深深地感到畏惧,但是向前冲多半是重伤,还不至于送命,要是不冲,臭名昭著的六号现在就会杀了他们。 六号用强化过的感知分出两缕,放在正变向冲锋的18号和19号身上。远方的黑暗中火光一闪,18号猛然伏倒在地,随后又跳了起来,继续向前猛冲。tqr1 “运气不错!”六号悠闲地站在越野车前,愉快地想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凝视着照片上段天道吊儿郎当的模样,伸出猩红的舌头,从下而上,完整地在段天道的脸上舔过:“小绵羊,杀了你,能得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不过他知道,离那头会放冷枪的小绵羊越近,18号和19号就越是危险,因为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会越来越短。 在一千米的距离上,狙击枪口的火光再次闪动,反应稍显迟钝的19号身体一晃,痛楚的感觉透过细细的感知丝线,清晰地传递给了六号。 看着19号又爬了起来,继续向前冲锋,六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这一次19号只能算是轻伤,不过大腿被擦伤了而已。可是19号的运气已经到此为止,相信那个叫段天道的小绵羊不会那么弱智,下一发子弹一定不会浪费在更为迅速敏捷的18号身上。 700米。 这一次没有火光,只有枪声从黑暗中传来! 19号猛然跳了起来,然后如同被无形的铁锤击中,身体转而向后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在他的腹部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创口,几乎所有肠子和整段腰椎都混合在一起向后喷出,在原本的位置只留下一个恐怖的空洞。 “可怜的家伙。”六号一边想着,一边从后腰处抽出两把薄而软的短刀,在夜风中一抖,短刀即刻发出嗡嗡的鸣叫,显然锋利无比。 六号弓起身子,双眼中的黄色光芒越来越亮,感知丝线也越崩越紧!就在18号冲到离段天道不到300米的距离时,六号忽然跃起,若一道轻烟般消失在黑暗中。 只在一瞬之间,六号的速度已经达到了18号的3倍! 18号敏捷、凶悍、近战能力突出,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会抢先抓住段天道这只小绵羊。这是六号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可是他压根没有注意到,就在他闪身冲出去的霎那,他身后的越野车微微一沉,似乎有什么爬上了后车厢。 越野卡车的发动机一直在轰鸣着,可是隆隆的机械噪音仍然压不住车厢后部粗重的呼吸声。呼吸声如同风在呼啸,又象蛰伏的史前恐龙,一呼一吸之间,加挂了合金装甲的沉重越野车都在相应地震动着。 段天道的狙击水平的确不错,但这对六号构不成威胁,因为他根本不怕狙击。 两百米。 18号的运气非常的好,居然本能地闪过了段天道最后一次的狙击,全速冲向了段天道的狙击阵地! 不出六号所料,段天道根本没有再次射击的机会,不得不将随手捡来的狙击枪抛在地上,从当成狙击阵地的浅坑中跳出,旋即与18号缠斗在一起! 这个时候,六号距离段天道已仅有不到一百米! 他的身体前倾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倒拖在身后的双刀被气流激荡,不住发出凄厉的锐啸。 只需要三秒钟,六号就会冲入两人的战圈,然后亲手打倒这只可爱的小绵羊,如果18号想要抢功的话,那么六号不介意顺便多干掉一个。 三秒后,六号如愿冲入了战场。 只是段天道和18号的战斗结束的比他的预想要快得多。 而另一件超出他预期的事情则是,倒下的是擅长近身格斗的18号。 段天道宁定地站着,看上去非常轻松写意。一把短而薄的无柄刀刃在他右手纤长的五指间灵动地跳跃着,象是一只充满了灵性的小精灵。段天道看着六号,微笑着,笑得就象一只正在欢迎母鸡的狐狸。 六号喉咙深处开始泛起苦涩,苦的像是反胃的黄莲,手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出汗。他终于知道,原来近战才是段天道真正的强项,他似乎只是在拿自己这些人娱乐罢了。 他的冲势很快,停下的也很快,很快就用双刀止住了冲势,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冲上去试一试这家伙是不是虚张声势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轰!’ 越野卡车一侧的合金装甲被一拳砸飞,随后一个超过两米的巨大身影从车厢内走下。 他舒展了一下在车中盘坐了太久的身体,全身上下的骨节发出密密麻麻的脆响,当响声变得稀疏时,他的体形竟然又变大了一些,现在直立起来,高近三米! 巨人有一张看似很威严的脸,只是牙齿里冒出的獠牙显得十分突兀,铃铛般大小的瞳仁散发着深绿色的光芒,在夜色下异常的醒目。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半截的皮制长裤,钢条般的肌肉都露在外面。 他扫视着黑沉沉的周围,再看看刚刚固定好伤腿,正扶着越野车艰难站起来的八号,忽然如闷雷般的笑了笑,说:“没想到这里也有生化人。” 八号怔怔的看着巨汉:“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车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零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巨人的眼睛如同绿色探照灯,照射在八号身上,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零号,我叫大刚。我刚刚来,看见你们车上有不少吃的,所以顺便吃了个晚饭。” 晚饭? 八号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那感觉就跟倒了八辈子霉似的,他很清楚这辆卡车的后面,全是高能量高纯度的特制食物,那是用来给自己这一整支小队准备的一个月的干粮。 但是…… 原本满满当当的卡车上现在就只剩下个屁。 什么人能一口气吃尼玛这么多东西? 那基本上就是个怪物。 八号堆起了一个并不高明的笑容,一边慢慢将身体挪进越野车的驾驶室,一边说:“没关系,吃饱了就好,其实吧,你是不是零号都好,总之……” 话音未落,八号猛然将越野车的油门踩到了底! 发动机的嘶吼骤然上了一个音阶,四只粗厚轮胎飞速旋转,猛烈地刨着地面。八号几乎抵制不住心底的恐惧,拼命打着方向盘,想要逃离这片梦魇般的战场。 他的恐惧不仅仅是来自于段天道,还来自于这个超乎他理解的巨人。 这是一个奇怪的战场,也是一个奇怪的时间,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以及他被灌输的常识。 残余的生命本能告诉八号,只有尽快的离开这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发动机出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甚至车身都在剧烈震动着,但八号看到的景物没有任何变化。 越野车没走? 八号心中一惊!立刻用力撞开车门,直接从驾驶室中跃出! 当他的身体在空中飞行时,还来得及回头向车后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巨人正以一只大手抓住了越野车的后厢,生生将足有八百马力的大功率越野车拉在原地! “你想干什么?!”八号大喊一声,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左腿已经断了,根本就无法发力。落地的瞬间,左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全身一颤,动作就此慢了几分。这是致命的缓慢,在八号充满恐惧的瞳孔中,只看到越野车正变得越来越大! 轰的一声,数吨重的越野车重重地砸在地上,庞大的车身已完全扭曲变形。八号完全被压在车下,根本看不到人,只有汩汩的鲜血从车下不断流出。 感受着八号微弱却是韧性十足的生命力,巨人咧开大嘴,嘿嘿笑了几声,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能杀他,总要杀几个别人过过瘾,不然这趟不是白出来了?” 巨人不再理会奄奄一息的八号,迈动两米长的粗腿,大步向黑暗中的段天道走去,每一步落下,庞大身躯所产生的冲力都会让周围的地面微微震颤! 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并不遥远,转眼间巨人就站到了段天道的面前。他看似笨重,其实步伐极大,速度比六号也慢不了多少。 但等他赶到时,六号已经仰躺在地上。 巨人低下了头,两只眼睛奇怪的各自转动,有一只看着段天道,另外一只则看着双眼失神,胸膛急剧起伏着的六号。 除了肩颈交接处有一条细细的创口外,六号身上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伤口。可是他强大的生命力似乎都从这条细小的切口中流失出去,除了四肢偶尔无意识地抽搐一下,就看不到他还有其它的动作。 段天道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把无柄的刃锋依旧下意识的在指间灵活地舞动着:“卧槽!你怎么长这么高?” 巨汉咧嘴笑了笑:“吃的多就长得高。” “原来是这样……我赶明也多吃点……”段天道好奇的看着巨汉从嘴巴里伸出来的两根大獠牙:“那牙呢?这个你一定要告诉我,卧槽!怎么才能长出这么漂亮的牙齿来?我他妈也想长一个!” 巨汉明显有些发怔:“你不怕我?” 段天道明显也在发怔:“你长得这么帅!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叫啥名啊?给签个名呗!” 第一次被人夸长得帅,同样也是第一次被人要签名的巨汉大刚:“……”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动感光波! 巨人大嘴咧开,笑容显然十分可怖,然而却可以感觉得出他笑得还是蛮开心的:“你很有趣。我睡了多少年,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能跟有趣的人聊聊天还是不错的。如果你不反抗,带你走的时候,我可以轻一点,不把你弄坏。” “不会吧!”段天道看起来很无奈,没事就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难道我已经帅到连男人都要看上我的地步了?” 巨汉怔了怔:“我没有断袖之癖。” “那难道你想和我去旅游?” “也不是。”巨汉很诚恳,也很老实:“我长成这样,不方便旅游,所以只是负责把你带回去而已。” “回哪里去?” 巨汉叹了口气:“很抱歉,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总之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去了之后还能不能回来?” “那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巨汉咧了咧嘴:“当然,如果你能杀掉我,也可以不去。不过我不觉得你做得到。” “我做得到。”段天道笑得十分柔和,指尖飞舞的刃锋悄然消失,用力的整了整服装,脚步不丁不八,浑身的气流涌动,隐约间连染成灰白色的发丝都开始飘舞。 巨汉的神色突然就变得十分凝重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不错!”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一声大喝:“变身!超级赛亚人!” 巨汉:“……” 段天道说变身就变身,两个手掌向身侧一挪,合出一个上下起手式:“接我一招!” 巨汉忍不住小意的绷紧了神经,甚至不知不觉朝后退了一步,虽然这个老头看起来很搞笑,可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是实打实的,这一招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说不定真的很厉害。 “龟派-气-功-波!” 段天道的手掌猛然向前一推!气势无比! 巨汉双臂向前一伸,护住了头脸! 然后…… 嗯,什么都没有。 没有风,也没有什么气功波。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巨汉,巨汉也怔怔的看着段天道。 “卧槽!”段天道擦了擦汗:“看来你还是很强的啊,居然这都能躲过去。” 根本动都没动一下的巨汉:“……” “看来是出绝招的时候了!”段天道再次一声大喝,灰白的短发无风自动,双手交叉成一个十字:“动感光波!比比比比比!” 巨汉再次双臂向前一伸,护住了头脸! 然后…… 嗯,什么都没有。 没有风,也没有什么动感光波。 “你好强。”段天道这次没有怔,只是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也治不住你。” 段天道不怔但是巨汉很怔:“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段天道叹了口气,左手微动,取出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弹匣,制式突击步枪的通用弹匣。这种弹匣,现在在战场上随便走几步,就可能捡到一把。 然后摸出了一发子弹,弹头是透明的,里面荡漾着用途不明的液体。 一瞬间,巨汉的眼睛盯住了弹头,瞳孔急缩! 他的视力其实非常好,甚至连上面刻着的小字都能看得清楚。这子弹的弹体上刻着细细的字迹:“不管是什么,一枪都打死。天机。” 巨汉并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但他莫名觉得自己遭受了极大的侮辱。 登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全身肌肉猛地鼓胀起来,随后在蠕动的肌肉间竟然翻出一片片鳞甲,顷刻间就覆盖了巨汉的全身,除了眼睛之外,鳞甲几乎盖住了巨人每一寸肌肤! 巨汉两只眼睛的颜色由惨绿转为深红,瞳孔收缩,然而深处却爆发出一道极耀眼的光芒,随后两道白色的光芒突然射向了段天道! 然而在光束射出前,段天道就已经离开了原本站立的地方。白色的光束射在地上,立刻熔蚀出一个小洞。 巨汉紧紧地盯着段天道,两道光线也在追逐着段天道的身影。光线的颜色越来越淡,但里面蕴含的能量却是成倍增加,转眼间地面就遍着交错的细沟,而周围的房屋更是成片成片地倒塌! 段天道加速、急停、跃起、伏低,不断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闪避动作,在两道能量光束间穿行来去,不光毫发未伤,甚至还有余瑕把子弹放入弹匣,又从身后拖出那把巨大的突击步枪,上好了弹匣。 巨汉忽然张开大嘴,发出一记无声的咆哮!肉眼可见的波纹从他大得难以想象的嘴里喷出,一圈圈向段天道罩了过去!但波纹抵达地面时,段天道早就不在原地了。 震荡波纹层层渗入地面,大约一秒钟后,地面突然向上鼓起,然后无数泥土碎石骤然喷发!原本冻得坚实无比的地面上,竟然多出一个十米方圆、数米深的大坑! 漫天掉落的泥尘和石块挡住了巨汉的视线,但他知道段天道依旧没有受伤。 陡然间一缕冰寒的气息游上了巨汉的后背,这表示着段天道的注意力已经集中锁定了他的脊椎。不过巨汉早有准备,前胸后背处鳞甲挪移开来,各自露出两枚硕大的结晶弧面。 结晶弧面中先是闪烁起一片光芒,然后整个晶体都瞬间点亮,一团柔和且浑重的乳白色光芒从结晶弧面中散射出来,向四面八方扩张开去。这种蕴含着庞大能量的光芒有如实质,更象是水流,向四周缓慢地溢去。缓慢只是相对于光而言,其实从结晶弧面亮后,瞬息间巨汉周围五十米内就都布满了乳白色的能量光芒! 但凡光芒所过之处,大一点的碎石都被能量激射向四面八方,而小些的石块灰泥干脆直接湮灭! 但在结晶开始亮起的瞬间,段天道就在全速后退,还伸手在光芒外缘一按,借助能量光芒狂暴的排斥力加速,这才堪堪避过了能量光芒的侵袭。 站在一截断壁后面,段天道轻轻松松地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他看了看左手,内藏合金丝线、连军刀都割不破的战术手套已经只剩下小半,手心则是一片焦黑,表层的肌肤都被彻底炭化,战术手套的破损边缘还探出几根合金丝,断头被烧得通红,正在迅速扭曲。 “卧槽!”段天道小声咒骂了一句,也为这光芒的威力感到惊讶。如果被能量光芒正面轰中,此刻的他说不定半边身体都会被烤成熟骆驼。 虽然段天道对自己身体的恢复力很有信心,但他一点都不想尝试这个过程。 看着数百米外宛如暗夜太阳般的巨汉,段天道只是静静站着,耐心等待。 能量光芒的威力和它消耗的能量同样恐怖,就算巨汉整个身体都被改造成核子反应炉,也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两秒钟后,能量光芒就徐徐消失。 两秒钟很短,但是巨人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空地,所有的房屋建筑都消失不见,甚至他脚下的地面也向下沉入整整一米,坑面已经完全结晶化,就象是琉璃辅成的地板。 这是一种恐怖的杀伤技能,即使主战战车停留在这片区域内,在这两秒的时间也会彻底报废。 段天道耐心等待着机会,他的左手有点焦,可右手提着的突击步枪仍是完好无损的。 收敛了能量光芒后,巨汉身上的结晶弧面缓缓凸起,然后向身体内部收回。 能量光芒的威力实在是过于巨大,四块结晶中有一块的表面甚至已出现了细细的龟裂,其它三块的边缘也都有烧焦的痕迹,边缘的合金装甲鳞片都有扭曲痕迹,张开收拢的过程中嘎嘎作响,有几片护甲鳞片甚至从身体上脱落,露出了下面原本被覆盖保护着的肌肉。 巨汉不等结晶弧面完全收起,双臂猛然一振,前臂外侧的合金鳞片纷纷移动、打开,升起两门式样奇特的能量炮来。 二十厘米口径的能量炮一望而知必然威力巨大。 幽深黑暗的炮口中央亮起一点暗红色的光芒,随后光线呈螺旋型散开,迅速满了整个炮口。能量炮微微震颤起来,发出令人心悸的低啸,炮口逐渐凝聚出一小团暗红光球。 嚓嚓嚓嚓! 一连串的轻响过后,巨汉腿侧、肩背等处还弹出十余把一米多长的利刺,三面的棱口看上去锋锐无比。这个时候的巨汉,完全是一个攻防一体、力大无穷的人型兵器! “这不是在拍电影。”从巨汉的身后,忽然传来段天道柔和的声音:“用不着搞的这么夸张。” 巨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甚至连回头都来不及,更不要说转身了。 他后脑处的鳞甲打开,下面肌体组织突然生生撕裂,一片模糊的血肉深处浮出一个布满血丝的硕大眼珠,宛如野兽般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了段天道! 段天道就站在巨汉身后,单手举着那长长的突击步枪,枪口几乎顶在巨汉的后背上。当这幅景象传进巨汉的意识时,突击步枪的扳机已经扣到了底。 “不!”巨汉近乎于疯狂地吼叫着,吼声甚至将数百米外残存的玻璃震碎! 但是,如狂雷般的暴吼也压不住那声微弱但清脆的枪声。tqr1 枪响的瞬间,巨汉庞大的身体骤然僵住! 下一刻,他就象失控的机械巨人,旋风般回身,双拳合拢,重重砸在段天道刚刚站立的地方! 地面一落一沉,随后隆起的泥土如同波浪般向四面扩散开去,段天道原本站着的地方则多了一个一米深、范围巨大的浅坑。 然而这个时候,段天道已在数十米外,轻盈的身影一个转折,隐入一栋只剩下一楼的小楼后面。 嘶!两道粗大的暗红光芒射出,同时照射在小楼上!残破的墙壁瞬间就多出两个通透的大洞,根本没能对这可怕的光束起到任何的阻碍。 巨汉的眼球几乎都凸了出来,双臂炮口始终明亮,以最大射速将一道道能量光束射向黑暗中段天道可能的藏身之外。 但是巨人知道,这些攻击都将是徒劳,从始至终,他都没能够锁定段天道的行踪。即使他看到了段天道,转眼间也会失去目标。 这个对手的速度反应,即便以他目前提升到了极限的身体,也根本无法抗衡。 而自己引以为豪的力量,也未必就一定比对手强大。 这个人…… 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完全没有经过生化改造的普通人类……为什么比经过最高科技改造的自己还要强大? 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五百五十六章 超级赛亚人的后裔! 漫无目的无差别骚轰,就只能寄希望于运气,期待着恰好可以有某道能量光束轰中段天道。 这种几率基本上就等于花两块钱买的彩票,中了十亿,还是免税的。 能量炮对能量的消耗大的惊人,巨汉的视野开始变成一片暗红,能量警告的提示不断出现。 然而他肌体力量的流逝比原本预想得还要快得多,转眼之间,双膝就承受不住庞大身体的重压,重重地跪在地上! 重心的偏移让巨人的身体向后倒去,巨大的动能作用下,巨汉的膝盖处发出恐怖的碎裂声,然后他就仰天摔倒! 透明的油状液体不断从巨人身体下方流出,也不知道是血抑或是哪个器官的体液,两只眼睛则慢慢失去神彩,但他还在顽强地睁着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巨汉感觉得到,在自己的身体内正有一整支军队在疯狂战斗着,战火迅速烧灭自己的生机和力量。 可怕的是,外来军队的力量还在迅速壮大,它们吞下一口食物,分裂成两个,再各自吞下一口食物,然后分裂成四个,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巨人的心底泛起一丝略带苦涩的笑。 天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这颗子弹怎么就这么牛逼呢? 本来大刚根本不怕突击步枪的射击,就是狙击枪在近距离射击,也轰不破他的鳞甲。 但没想到段天道一枪恰好射进了背后鳞片脱落后留下的细小伤口里。 伤口虽然小,可是枪管都要顶上皮肤了,又怎会射不中?这一枪,究竟是运气,抑或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段天道速度很快,似乎感知能力也非常强大,力量肯定也不小。 即使是临死前的回想,巨汉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段天道是不可战胜的。 在巨人逐渐模糊的视野中,段天道出现了。 他依旧提着那支巨大的突击步枪,在巨汉的头边蹲下,凝视着还在闪动着微光的眼睛。 “你是……怎么躲过我的攻击……怎么战胜我的……”从巨人的喉咙中,传出几乎微不可察的询问。 段天道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其实你没有躲过我的动感光波。” “卧槽……这么说……我连你的龟派气功波也没躲过了。”巨人的喉咙中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弱:“你真他妈有趣……可惜,可惜我们不是朋友……” 段天道叹了口气,将手盖上了巨汉的眼睛,于是,巨人眼前仅有的光芒也从此消逝。 身为段天道的朋友,当然是happy的;身为段天道的敌人,自然是惨不忍睹的。 大概每一个与他为敌最终走向灭绝的敌人,到了最后,都会发现这个事实。 但是…… 这个巨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倒下的躯体,强悍强大强极一时,但以血色骷髅的能力,却绝对不可能造的出来。 黑兵或许有这个能力,但段天道是不允许他们在人体上做试验的,那么……就是有第三方的介入了? 究竟是什么人呢? 段天道那只光洁细腻得可以让绝大多数女人嫉妒的手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深蓝色光辉,在段天道的肌肤上散射成梦幻般的光晕。 这是反光,光源来自于段天道身旁,从巨汉身上露出的一块十厘米长短棱型的蓝黑色晶体。 巨汉的身躯正在逐渐融化,消失,这块晶体也变得越来越显眼醒目。 以段天道对目前的生物技术的了解,已经知道在某些大组织中,早已经发展出突破天赋能力极限的技术,并且接近于成熟。 可以存贮能量、或对能量转变属性及增幅减幅等功能的能量晶体应用得最为广泛,与飞速发展的生物技术相结合,已经可以将能量晶体嵌入身体内部,当成一种器官来发挥作用。 这种晶体大概就是生化人的衍生器官。 段天道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抬起了手,轻轻地放在身边的深蓝色晶体上。 晶体并不冷,反而有一丝淡淡的暖意,里面缓缓流动的能量不住刺激着段天道手心的肌肤,带给他非同一般的愉悦,并且在身体的细胞层面引发出难以遏制的饥饿感觉。 段天道能感觉到深蓝晶体里面蕴含的能量非同一般的丰沛。 喀嚓! 突然一声轻响。 段天道右手下的深蓝晶体忽然四分五裂,从断裂面中渗出一缕缕墨蓝色的雾气。段天道的手心犹如活了过来,主动将这些墨蓝雾气通通吸入。tqr1 冰寒的能量不断从掌心吸入,并且被流动的血液带往身体各处,它们和段天道的身体并不太相和,流转的途中带来针刺般的感觉。这些能量不断渗入段天道的细胞,又会流出。一进一出后会流下部分能量,同时属性也有小幅改变。 很快墨蓝色雾气全部被吸入,剩下的晶体残片颜色浅淡了不少,已有些泛白。 段天道似乎很清楚会有这样的变化发生,整个过程之中并没有丝毫异动,等待雾气吸尽,段天道将右手放在面前。 他看到的还是一只白晰无瑕的手,然而下一刻,这只手的皮肤开始蠕动,显露出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白色斑痕。这些斑痕都是露出来的骨质护甲,虽然淡白色意味着它还不够坚韧,但论强度应该也不弱于普通的钢铁了。 段天道站了起来,将右手平放在旁边一截断裂的墙壁上,手臂上的肌肉略微颤抖,他的手就已深深没入坚固的混凝土中。 “卧槽。” 段天道忍不住暗自咒骂了一句:“为什么现在的生化技术和天机老儿给的道家炼体术这么接近?而且能量还能互相转化?难道老子真的是超级赛亚人的后裔?” 莫名其妙的超级赛亚人:“……” 冯大不是超级赛亚人,所以他相当的不愉快。 他呸的一声,狠狠地吐出一嘴夹杂着血沫的沙土,并且用力晃了晃脑袋,于是从两边耳朵中又流出两股灰土。 冯大摇了摇似乎胀大了许多的脑袋,从灰土中爬了出来。他整个下半身都陷在焦黑的灰土里,几乎被活埋了一半。 冯大的耳朵里依然是一片嗡嗡的轰鸣声,似乎仍在回响着方才火力十足的爆炸,在升腾的硝烟和下落的砖石灰土中,他敏锐地发现几十米外的街口,有两名血色骷髅的战士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冯大练习枪术多年,手里的突击步枪就象是手臂的延伸。根本不需要任何瞄准动作,随意扣动扳机,就将六发子弹准确地送进了那两只小东西的身体,终止了他们想爬起来的任何努力。 冯大站了起来,就挺立在废墟的街心,站在不断腾起的爆炸烟云和飞掠而过的流弹中间。 密集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激战几乎在每个地方发生。他向街口迈出一步,却觉得大腿有些麻木,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一手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混蛋!居然敢打伤你大爷!”冯大狠狠地咒骂着,同时扣下了扳机,突击步枪瞬间吐出超过二十发子弹,轰穿了街对面一堵断墙,同时把墙后藏着的那名血色骷髅士兵爆成了两截。 但是大腿上麻木消退后,传来的痛楚却让冯大感觉到有些不妙。伤口显然大得超过了预期,并且里面还有一块不小的弹片。 冯大突然就很怀念自己的家里的那张大床,妈蛋,这个时候能躺在床上睡一会,找个小妞来端茶送水,是他妈多写意的生活啊! 他一边骂着,一边拖着伤腿向旁边废弃的超市走去。 在行动力受损的情况下还站在街道中央,和找死也差不多。 就在这时,冯大心中猛然生起警兆,立刻回头,刚好看见一支深不见底的枪口正对准了自己! 在察觉危机的刹那,那支枪口就开始喷出炽热的火焰。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冯大已然无力回避,只能尽全力收紧肌肉,并且向侧方滚出,以便少中几颗子弹。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如豹子般窜出,猛然将冯大扑倒在地! 子弹持续从街对面飞来,有两颗打在了她的身上,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扑倒冯大的是一个一头长发的年轻女人,当然也非常漂亮,她一手按住冯大,右手举起一只超过五十厘米的巨大手枪,扣下扳机! 手枪发出堪比机关炮的轰鸣声,百米外的射手甚至还来不及有任何恐惧的表情,他的头就连同小半胸膛一起炸了个粉碎! 一团血沫喷洒在空中。 一枪轰倒射手后,年轻女人一跃而起,象拎兔子一样把冯大提了起来,闪进街边的废弃建筑里,随后身形彻底消失。就在这起落之间,街对面形形色色的废弃建筑中先后探出了十几支枪口,密集的弹雨彻底覆盖了年轻女人消失的建筑,但那里已然空无一人。 ‘噗通’一声,在四个街区外的一间废屋中,冯大被扔在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震动牵动了他腿上的伤处,让他发出一声惨叫,并且满脸苍白,一额冷汗。 “别出声!你想死吗?”女孩从墙壁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环境,一边压低声音喝斥着。 “对对。我他妈的是个绅士,要对美丽的女孩子保持礼貌,特别是刚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孩子。你是叫穆冷卉吧?谢谢!”冯大嘟嚷着,挣扎着坐了起来,用军刀割开裤子,察看大腿的伤口。 伤口很大,需要清理和消毒,并且里面的弹片也要取出来,这样才能恢复行动能力。 冯大取出随身的医疗套件,在黑兵这套昂贵的高级医疗套件中,不光有各类必须的药品,还有一套精巧的战地手术工具。 不过伤口在大腿外侧,他自已动手不大方便。 看到外面的敌人暂时没有跟上来,穆冷卉快步走到冯大身边,说:“我们最多可以在这里停留五分钟,不然就会被包围!” 不等冯大反对,丽就蹲了下来,在冯大的伤口上用手按了按,就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把手术刀。 “噢!等等!你不能这样……不!” 就在这一瞬间,冯大就有一种不如死了算了的冲动! 一声抑制不住的惨呼,从房间里疯狂而嘹亮的响了起来。 第五百五十七章 想念那个男人! 冯大一声惨叫还没落地,穆冷卉已经用手指把那块弹片从他的大腿深处硬生生地拔了出来。再接下来,则是清理伤口、消毒、喷药、封闭。整套程序穆冷卉做得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仅用了一分钟。 差点把五脏六腑都痛融化的冯大:“……” 穆冷卉站了起来,向冯大伸出了手。 冯大握住她的手,然后一股大力传来,魁梧的他就被体型比自己纤细娇小得多的穆冷卉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试着走了两步,发觉轻松了许多,行动基本上已不受影响。看来穆冷卉的急救手法非常不错,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她似乎根本不管被救治的人会不会痛。 “真没想到除了长得漂亮,身手高强,你急救的技术也这么厉害。唉,老大那家伙,真让人嫉妒!”冯大是真的很嫉妒,有漂亮的老婆也就罢了,连下属都长这么漂亮,这简直就不是人类能达到的范畴:“我都要考虑是不是要去做个变性手术,再去棒子国整个容了。” 穆冷卉微微沉默了片刻,却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跟了他有一阵了,知不知道他泡宋家那三个妞的进度怎么样了?你觉得会不会有希望成功?” 冯大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跟老大的时间其实就两天,你说的事我压根就不知道。不过以我对老大的了解,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成的,泡三个妞又算得了什么?” “唔。”穆冷卉不置可否的支吾了一声。 “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冯大好奇的看着穆冷卉完美的侧脸:“你暗恋老大?吃醋?” “放屁。谁会喜欢这么花心的男人?我不过是尽义务帮助他罢了。”穆冷卉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冯大,低头检查了一下手中那把大得惊人的手枪。 她长得纤细,却不知道为什么喜欢用这么大的枪。 这把15mm口径的凶器使用的是特制弹药,近距离威力大得惊人,根本不能算是手枪,而是迷你型的手炮。 和它惊人的威力相匹配的则是极大的后座力,如果不是穆冷卉这样自幼习武的人,根本无法使用。 但它另一个缺点是弹药少且昂贵。经过方才的激烈战斗,穆冷卉身上只剩下不到二十发的手枪子弹。 她左手提着捡来的血色骷髅战士标准配置突击步枪,再将十几个收集来的弹匣装进背包,向屋外看了看,皱了皱眉:“你能动了没有?能动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去。” 冯大可不愿被她看扁,刚说了句:“当然能动!” 话音未落,穆冷卉就已经当先冲了出去,随后屋外枪声大作。 冯大大吃一惊,立刻也冲出屋外,正好看到穆冷卉的身影没入街对面的一间废屋,而从旁边的屋顶上,两个生命正在飞速流失的血色骷髅战士缓缓倒下,失去力量的身体顺着倾斜的屋顶滑下,再重重摔落在地上。 冯大飞奔几步,终于跟上了穆冷卉,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见穆冷卉一弯身,开始向枪声最激烈的地方潜去。 冯大大吃第二惊,忙说:“喂,美女!那边的敌人太多,我们两个不能过去!噢,卧槽!” 一串子弹从旁边飞来,几乎是贴着冯大的身体射进墙壁和地面。作为资深的顶尖杀手,冯大可不是好惹的人,他身体一侧,立即以轻微而精准的动作瞄准了对手,随后一个点射将埋伏的射手胸膛轰烂。 穆冷卉早已从另一侧冲出,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势,前方一整只血色骷髅的小队正背对着他们与另一头掩体后的敌人激烈对射着。 漂亮的女人弓着身体,迅速横向移动,左手的自动步枪和右手的手枪不停地喷吐出火焰,将弹雨倾泄到血色骷髅士兵的阵地里! 她的手枪连发三枪,终于轰中了一名全身都覆盖在重甲里的血色骷髅战士。这种士兵有个别称叫装甲战士,在血色骷髅中十分有名,他们身上的装甲是特殊制品,防御力十分强悍,甚至可以阻挡重机枪子弹和远程的狙击子弹。 当然装甲战士的体力也比普通士兵要强得多,重机枪甚至是高射机枪都是他们的武器。在攻坚战或巷战中,血色骷髅的装甲战士总是会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穆冷卉的手枪虽然轰不穿装甲战士的铠甲,但是打中头盔后,巨大的冲力却折断了那名战士的颈骨。 消灭了装甲战士后,那一小队的血色骷髅战士战斗力就损失了小半,一时被穆冷卉突击步枪的弹雨给压得抬不起头来。但是穆冷卉的突击步枪却射不穿他们身上的防弹衣,随着一个个战士掉转了枪口,射向穆冷卉的弹雨正在变得密集。穆冷卉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做灵巧的闪避动作,火力明显受到压制。 战场上忽然响起一阵略显沉闷的枪声,冯大也冲进了这片开阔地,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可是他吃饭的家伙,能够轻易撕开血色骷髅避弹衣的厉害玩意。 所以他不象穆冷卉那般横向移动,而是以z字型向前机动,同时用一个个点射将血色骷髅战士放翻。 好不容易收拾了这一队的血色骷髅战士,冯大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又他妈中了一枪,中枪的部位竟然还是他妈的那条倒霉的伤腿! 不过穿透了具有一定防护功能的战斗服后,子弹已经没什么动能,只是勉强没入肉里,就停止了运动。这点小伤,冯大甚至可以直接用肌肉把弹头挤出来。 消灭掉这队战士,穆冷卉一点也不停留的越过战场,向着对面四个黑兵战士问:“你们是哪个小队的?” 看清穆冷卉不是血色骷髅的人,4名战士才真正松了口气。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说:“我们是第三小队,跟队长失散了……” 穆冷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说:“你们从现在起听我的指挥,跟我们一起行动!”tqr1 4名黑兵战士没有质疑这个命令,默默跟随着两人向着另一处枪声激烈的战场运动。 冯大看了看前进的方向,立刻吃了一惊,连忙追上穆冷卉,说:“喂喂,我们这个方向好象离基地越来越远了,而且那个方向敌人明显布置了重兵!” 穆冷卉依旧坚定地向着枪声前进,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敌人重兵围困的,肯定是我们这方的高手,他们需要援助。” “你是想找老大吧?”冯大一边清理着侧方偶尔出现的落单血色骷髅战士,一边道:“你放心吧!他是永远不会死的……嗯,我甚至觉得他就算死了,也能原地满血复活。” 穆冷卉没有回答,而是猛然一个前冲,单膝跪地,借着冲势在地上向前滑行,转瞬间冲出了前面的街口,然后手中的突击步枪拼命嘶吼着,顷刻间打空了70发的弹匣,将远侧街垒中的两名血色骷髅士兵扫倒。 冯大只能无奈地跟上,手中特制的突击步枪时吼时停,先后将四名血色骷髅的战士打成筛子。 他是狙击手出身,射术比穆冷卉要强得多,特制突击步枪的威力也比血色骷髅的突击步枪大了一半以上,只需要一个点射就可以干掉一个敌人,而不需要象穆冷卉那样狂轰猛扫。 4名从战场上收来的黑兵战士也都久经战火,经验丰富,他们自动分散开来,保护着穆冷卉和冯大的侧翼和后方。 前方是一片激烈的战场,从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判断,至少有几十人在激烈战斗。穆冷卉眼睛一亮,猛然发力,以迅猛简洁的战术动作向前机动,直接向战场冲去! 冯大和穆冷卉并肩前进,一边清理前方的零星敌人,一边叫着:“喂!美女,前面的敌人太多了,我们这样冲上去非常危险!” “我们能干掉他们。”穆冷卉冷冷地回答。 冯大拼命叫了起来:“可是我为什么要陪你去送死!” “因为你已经是黑兵成员了,只能听我的命令。”穆冷卉的回答依旧冷漠,并且丝毫不留情面。这时她已经来到了战场的边缘,占据了前出阵地,开始观察地形和敌人的阵地。 冯大苦笑了一下,自感无法和穆冷卉争辩。 加入组织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总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点都不如一个人来的自由。 但只要看一看身后四名黑兵战士冷淡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压根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观察了一会战况,穆冷卉就招来了4名黑兵战士,让他们分成两组,从左右包抄过去,务必要打掉两边制高点上的射手,然后对冯大说:“右侧的三个装甲战士交给你,我来对付左边的那个家伙。” 至于那三十多个血色骷髅的普通战士,穆冷卉并没有分配,对于冯大和能力强悍的她来说,普通人不是威胁。 冯大咬了咬牙,飞快的前冲、跃起、翻滚、横移,在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术动作中,手中的突击步枪还在不断咆哮着,威力巨大的弹头以惊人的准确度射在装甲战士的头盔上。 即使射不穿他们的头盔,冲击力也会折断他们的颈骨,或是通过剧烈震荡使他们的大脑重伤。不到一分钟,冯大的成绩单上就添了三名装甲战士,他继续保持着高速移动,借助各种地型的掩护,开始扫荡那些普通战士。 “轰!” 两侧楼房的顶层几乎是同时发生爆炸,几名血色骷髅战士的尸体被气浪掀下了楼顶。四名黑兵战士随即出现在原本属于血色骷髅的阵地上,居高临下,开始用火力压制战场。 与此同时,原本被血色骷髅死死压制在一栋被炸毁了一半的大楼内的人也加强了火力,甚至还有一个肥胖的男人冲了出来,发动了反向突击。 看来被围困的几个人也是战场上的老手。 “杨胖子!”穆冷卉大叫一声,手中突击步枪的火力更加迅猛。 在内外夹击下,整整四个小队的血色骷髅战士通通变成了尸体。 血色骷髅的普通战士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不管战争的形势如何,从不投降,也不逃跑。 感觉特别的牛逼。 在付出沉重代价突围后,杨胖子、穆冷卉、万安、木棉和冯大以及黑兵战士们终于重新聚积在了一起。只是出击时将近百人的部队,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可见这场征战,有多残酷。 到了这个时候,冯大没来得及感慨别的,只是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段天道那场特殊的训练。 若不是那场训练……或者死的人会更多吧?要不是昨晚上自己突然对近身搏斗有了顿悟,今天在几次近身战中都超常发挥,说不定自己也会死吧? 身为一个男人,冯大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念起这个男人来,要是那个老头在…… 那该有多好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杀人如喝汤! 经过短暂休整后,穆冷卉并没有就此突围,而是率领着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继续向血色骷髅基地的腹地进发。 黑兵人的传统一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明明人数上占据劣势,可是段天道说了,要将这个基地彻底拿下,哪怕就是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拿下。 连续击破三次阻击后,穆冷卉已带着部队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她的突击方向明显出乎血色骷髅的意料之外,半夜时分,周围已经找不到多少血色骷髅的队伍。 直到这个时候,穆冷卉才领着这支已经精疲力竭的队伍找到一栋隐蔽的废弃建筑,准备休息一会。 察探地型,安排岗哨,并且确认队伍里的人都处理完了伤口,穆冷卉才向刚刚包扎好伤口的木棉招了招手,和他走进一间无人的空房间。 穆冷卉拔出军刀,用火烧过刀刃,就将军刀抛给了木棉,自己伏到了地上,说:“我中了两枪,帮我处理一下。” “为什么是我?”木棉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远处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来的杨胖子:“你和杨队长的关系不是更近?我们好像一点都不熟啊。” 穆冷卉微微笑了笑,眼角却透出几分诡异的神色:“听说你刀功比较好,疗伤不是应该找专业人士?” 这个理由勉强也算说的过去,木棉只好取出了自己的医疗套件,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所有的药品都几乎用光了,仅剩下最后一次治疗的用量。 刚才激烈的战斗中,医疗套件是用的最快的。不仅仅是木棉,这支队伍中所有人的医疗套件都已用光,甚至大半人的弹药都已耗尽,不得已只好使用缴获的威力差得多的血色骷髅武器。 “这儿!”穆冷卉指了指自己的右臀和右大腿。 木棉也不顾忌,直接将穆冷卉的作战裤解开,褪到膝盖处,露出了两处伤口,顾不得欣赏一下穆冷卉浑圆有力的臀腿,双眉立刻锁紧! 这两处伤口高高鼓了起来,根本就看不到弹孔,周边的肉已经完全坏死,呈现出透点淡绿的灰色。 木棉伸手轻轻抚过两处伤口,然后再在穆冷卉的臀部捏了捏,穆冷卉立刻因为痛苦轻轻地哼了一声。她其实个性非常坚毅,但奇怪的是在木棉面前却没有坚强的意思。 “他妈的!是毒弹!”木棉狠狠地骂了一句。 毒弹是在弹头中掺进了化学毒素,虽然只有轻微的毒量,但是中弹久了之后也会产生大面积的组织坏死。 穆冷卉中弹已经有不少的时间,但一直忍着没有处理伤口,直到现在才来找木棉处理。 战地急救是这些刀头舔血高手的基本生存技能。木棉熟练地在穆冷卉的伤口划开一个十字,挑出弹头,清理腐肉,最后用火烧灼过创面,终于结束了治疗。穆冷卉已满头是汗,虚弱得根本站不起来。 “你休息一下吧,我们应该还有几个小时的安全时间。”木棉脱下外衣给穆冷卉盖上,她现在还不能动,也动不了。 穆冷卉虚弱地应了一声,房间中就此沉默。木棉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放在了穆冷卉的嘴边。穆冷卉连吸几下,精神终于振作了一点,说:“真没想到,你居然还带着烟。” “生死边缘的时候,这是唯一可以减压,又不会影响反应的东西。”直到穆冷卉将整支烟抽完,木棉才将烟蒂按灭。 “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穆冷卉忽然问。 木棉一怔,然后笑了笑,说:“一定能!老大应该很快会赶来的。” 穆冷卉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哼!说不定又和哪个女人搞在一起了!” 木棉:“……”他平平无奇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奇怪的红晕:“这样的事情放在他这样的男人身上,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吧。” 穆冷卉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还挺护着他的。” 木棉微微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据我所知,老大似乎对不同风格的美女都没什么抵抗力,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他的下属,难道他就没对你动手?” “他可以想,但是我不想。”穆冷卉若有所思的看着木棉有些僵硬的面孔:“其实我比较喜欢女人。” 木棉:“……” 夜很漫长,但终于迎来了晨曦。 在淡淡的晨光中,一队血色骷髅的士兵正向预定的阵地前进着。这队士兵中竟然有四名装甲战士,还有一名强化了感知能力的战地指挥官,配置战力明显超出了普通小队数倍。他们的任务是在这段区域和基地间设置一个埋伏圈,准备伏击可能出现的援军。 这名女战地指挥官看上去十分年轻,脸上毫无表情,额头上则印着一排数字:d342。她这队的士兵,除了装甲战士全身都包裹在合金战甲内,其余士兵额头都有数字,最小的是53467,最大的是52342。 行进中,女战地指挥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令全队停止前进,自己则向远方望去。 现在是早晨,山林中有浓重的雾气。 她的视觉很好,但在如此昏暗的光线和四处弥散的雾气烟尘中,也看不清多远的地方。所以女战地指挥官拿出大功率望远镜,这一次在望远镜中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身影。 那是一个孤单走来的人。 不知从哪里弄了件厚而长的斗蓬,几乎将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在罩帽下的黑暗中,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他身后背着一支长且巨大的步枪,看不出是什么型号的,枪管的长度和口径都十分惊人,远远超出一般步枪的范畴。 让指挥官诧异的是,他居然没有任何隐藏自己形迹的想法,就是笔直向这边走来! 脚步声嚣张的回响在指挥官灵敏的耳朵里! 这狂傲的家伙死定了! 这是指挥官的第一个想法。因为她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举起了枪械。 难道我眼花了吗? 这是指挥官闪过的第二个想法。 其实在两个想法之间,指挥官只看到了两张画面,一张是那个人正向自己走来,另一张则是那个人正举枪瞄准了自己。至于那支长得惊人的步枪是什么时候从背上取下、又是怎么样瞄准自己的,所有的过程全是一片空白! 而第三张画面,则是枪口喷出了一团火光。 在那之后,女战地指挥官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因为她已经挂了。 随手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段天道站了起来,看着仍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的远方。 不时传来的隆隆炮声显示战斗仍然非常激烈。黑兵的战斗力毋庸置疑,特别是在绝境下。 即使此时已经被兵力占优的血色骷髅包围,想要彻底歼灭他们也是非常困难。 这就是黑暗世界第一组织和第二组织之间的差距。 即使是能力一般的黑兵战士,实力也超出血色骷髅普通战士太多,和装甲战士相去无几。而能力较强的黑兵战士可以轻而易举的单对单干掉装甲战士,至于木棉啊,穆冷卉啊,万安,甚至是冯大这样实力更强大的,一打十都不是问题。tqr1 只是这些死去的血色骷髅士兵身体奇怪的充满了生机,似乎就算断成两半,皮肤组织的生长也还在继续,这种浓烈的生机让段天道有所错觉,似乎自己所杀的不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战士,而是些尚未断奶的婴儿。 看来这批人全部是经过生物强化过的,只表示不知道走的是基因强化还是细胞强化的路线。 一边思索,段天道一边熟练的拆卸着几支血色骷髅的突击步枪,拆开又装上,装上再拆开,几十个零件在那双只露出指尖的手中跃动飞舞,就象有了自己的生命。 反复拆装三次之后,段天道终于对这支步枪的质量感到满意,存在瑕疵的部件都补从其它的步枪拆下的零件所替换。身边这把牛逼步枪虽然强大,但只能使用有限量的子弹,实在不适合群体作战,杀伤这些普通士兵,还是需要弹药可以随时补充的普通步枪比较好。 他背起两把步枪,再带上两个弹匣,就向战区深处走去。 还没有走出一公里,段天道已察觉到另一小队战士正在匆匆向这里赶来。他微微弓起身体,小跑到两百米外一栋废弃的房屋中,然后安静地坐下,甚至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一队血色骷髅战士从迷雾中走出,他们成一线松散的横队,2名装甲战士当先走来,电子护目镜光芒闪烁,不断扫描着周围的区域。 段天道就象睡着了一样,任由这队战士从自己面前走过。以他现在的本事,将气息控制到两名装甲战士的仪器刚好感应不到的程度,实在是太容易了。 等散兵线完全过去,段天道才从藏身的房屋中走出,在空旷的街心站定,举枪瞄准了仅仅是百米外的血色骷髅战士们。他的动作不慌不忙,从容得如同假日闲步。 单调的枪声开始一声声响起,听起来闲淡,实则快速无比,直到第四名同伴倒地时,血色骷髅的战士们才察觉背后出现了敌人! 他们以可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转身、蹲低、索敌、瞄准、甚至有两个开始射击!然而枪声不绝,血色骷髅战士们依旧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个个倒下。 而段天道,就迎着弹雨站着,用血色骷髅突击步枪以单发射击的方式,将百米距离上的敌人一个个射倒。 对面的子弹呼啸而来,段天道大多时候端立不动,只是偶尔才向左右略微移动,抑或是微微下蹲,就将所有迎面射来的子弹都避了过去。 就好像那些子弹从什么地方来,用什么速度来,段天道都能未卜先知一般。 其实这只不过是通过观察敌人手部的动作和枪口方向做出来的基本规避,只是能做到段天道这个程度的…… 嗯,所以段天道的强大是无可替代的。 还不到十秒,这队超过二十名的血色骷髅战士就只剩下两名装甲战士! 突击步枪以恒定每秒三发的速度射击着,缓慢的射速却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从容和冷酷。 连被射杀的对象在临死之前,都恍惚觉得对面这个人杀人的时候,好像就是在简单的吃饭喝汤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自己就是那碗饭,自己就是那碗汤,被吞下肚子里的时候,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这样的人…… 究竟还是不是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你是傻子么! 段天道的两发子弹先是击毁了装甲战士手中的机枪,然后一发子弹再落在他们头盔的护目镜上,虽然两名装甲战士被子弹冲力撞得踉跄后退,可是每发子弹的落点几乎完全一致! 即使是黑兵的护目镜也难以抵抗突击步枪的连续直射,更何况是品质差了一等的血色骷髅战术护目镜? 段天道满意地看着两幅布满龟裂的护目镜镜片,再次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终于从护目镜的裂隙中喷出了鲜血和脑浆。 段天道缓步走到一地的尸体中间。‘当’的一声轻响,一个还带着炽热气息的空弹匣掉落在地,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从一具尸体上取走了一个满载的弹匣,然后那双厚实且坚固的军靴就沿着空旷的街道向远方走去。 脚步声厚重而沉稳,由始至终保持着恒定的节奏,直到段天道的身影在迷雾中消失,隐约的脚步声依旧在一地的尸体上空徘徊。 嗯,又喝了一碗汤。 天又亮了一些。 在渐亮的天光下,段天道的双手以优雅的节奏运行着,更换着发烫的枪管,猎取着尸体上的弹匣。 紧贴肌肤的战术手套丝毫无损于这双手的美感。而露在外面的指尖,就象点点晶莹的雪,白得好象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段天道战斗了多久,可是哪怕是翻过了满是血和尘泥的敌人尸体,他十指的指尖也没有染上半点尘埃。 好象战争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干净、素洁、一尘不染。 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但今天云海的天空非常的昏暗,就如同夜幕行将降临。 对某些人来说,更像是末世来临的前兆一般。 电子灯柔和地照亮了血色骷髅指挥中心这间办公室的一切,光线明亮而不强烈,构成和自然的阳光几乎一模一样。 午饭的时间已经到了,不乏美貌的女勤务兵送来了餐盒。但血色骷髅的总指挥官袁飞却对午餐丝毫没有兴致,他看着屏幕上一排排伤亡信息,眉头皱的跟他妈似的。 这一夜加一个上午的鏖战,就出现了七队超过三百名战士的伤亡报告。 这样大的伤亡,只是在区区一百人的攻击下造成的。 而且今天上午的局势变得更加惨烈,战死率高得过头,轻伤和重伤报告只有九名,其余全部战死! 敌人反倒越战越强了? 没有人知道,这次血色骷髅对于云海突击,狙杀段天道的决心有多大,能用到的技术,设备,高手几乎可以在南非某些小型国家里发动一场百分百成功的军事政变了,在刚刚收到突袭警报的时候,袁飞和大多数人想得都一样,认为这是送上门的肥肉,爱咋吃咋吃。 可是现在…… 连派出去的王牌队伍x13分队,现在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虽然这些人一向桀骜不驯,也不怎么服从管理,想失踪就失踪,但如果他们真的完成了狙杀段天道的任务,强烈的喜悦一定会让他们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传回来。 袁飞心头骤然掠过一丝称不上美妙的预感,他不停地在中央最大的光屏上点动着,一一调出战损士兵的行进路线和被发现死亡的地点。 就在忙碌中,袁飞的身后传出一个柔美的女声:“指挥官,您午饭的时间已经到了,请按时吃饭。” 袁飞根本不理勤务兵的呼唤,锐利的目光只是死死盯着光屏上的全息地形图。地图上,除了50多名伤亡是发生在战场中心区域外,其余所有的战损纪录都发生在边缘地带,并且分布中隐约勾勒出一条轨迹。 问题在于,所有的轻重报告都发生在战场的中心区域,而在边缘区域的士兵全部战死,甚至一例重伤濒死都没有! 这意味着,整整六个小队的战士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被人全部消灭,杀得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所有战士的死因都是枪伤,而且是死在血色骷髅自己的制式突击步枪弹之下! 应该是一支统一的突击小队…… 可如果是一只小队的话,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一具对方的尸体,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难道……是一个人? “指挥官,请按时吃饭。”勤务兵每隔一分钟,就会机械地催促一次,但毫无效果。 五分钟过去了,时限已经接近勤务兵的底线。每个人的职责都是不同的,袁飞考虑的是战场上的事,而勤务兵考虑的则是如果完成自己催饭的工作。 于是她走到袁飞的身后,环抱着他的腰,然后解开指挥官的皮带,将双手探了进去。过去几年,她一直用这种方式催促袁飞吃饭,而且效果很好。 但今天这个方法却失去了效果。 袁飞忽然暴燥起来,反手一个耳光将纤细美丽的勤务兵抽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勤务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慢慢软倒在地上,在合金墙壁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完全倒下之前,她就已经晕死过去。 袁飞在光屏上划着,很快在地型图那些尸体中间勾勒出一条前进路线,这条线从东南方战区,几乎是笔直向战区中央前进!就在路线出现的时候,一侧的光屏上又跳出一条信息:第323小队全灭,生存者:无。 323小队覆盖的地点很快被添加到大地图上,正好是在那条线路的前方! 袁飞毫无犹豫地点动光屏上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图标,数秒钟后,一个深沉厚重的男人声音在指挥室响起:“战况如何?” 袁飞深吸了一口气:“我认为黑兵的援兵已经到了,而且来的是很厉害的高手,只是不知道有几个。” “消灭他们。”声音下达了再简单明了不过的命令。 “消灭?”袁飞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倍:“拿什么消灭他们?就靠你给我配置的这堆垃圾吗?x13分队已经超过八小时没有丝毫回音,如果所料不错,应该已经死光了。” “这不可能。”低沉的声音完全不为所动:“根据黑兵在云海的实力对比,不管是他来攻击我们,还是我们去攻击他,其结果都是一样的。段天道肯定会死在这一战里。” 袁飞狠狠的一拍桌子:“别再跟我说什么破烂实力对比!我现在就在现场!我的人已经都要全部死光了!这件事要么就是一个想要消灭我的阴谋!要么就是你的狗屁实力对比根本就是错的!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现在就要撤退了!” “撤退?”低沉的声音根本就没有理会暴怒的袁飞:“往哪里撤退?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或者坚持杀掉段天道,或者你撤退,回来接受对你和你家人的处死。” “你!” 低沉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就此消失不见,似乎不再关心这个问题。 袁飞却只能苦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上那把铮亮的沙漠之鹰,按下了控制室的红色开关:“通知z小队,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了。通知剩下的部队,让他们先撤退吧。” 穆冷卉等人已经慢慢发现,前进的压力在不断减少,似乎血色骷髅的战士,已经开始有序而缓慢的撤退了,他们撤退的方向很散乱,看来并不是集中起来负隅顽抗,而是彻底的逃跑。 但是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想要追击可能性也不太大。 穆冷卉看了看尽在咫尺的血色骷髅指挥中心,挥了挥手:“他们撤退的很忙乱,不能让他们有时间炸掉指挥部,那里一定有很多的资料。跟我走!占领指挥部!” “是!”黑兵战士的士气空前的高涨起来,有几个性急的,已经端着枪冲进了指挥部宽阔的,看起来毫不设防的大院里。 他们的脚步声扬起一阵小小的尘土,震起了地面上几枚乒乓球大小的金属球体,没过几秒钟,身后便传来一阵轰然爆炸声,以及那几个黑冰战士痛苦的哀嚎声。 “妈的!是震动雷!”万安开声大叫。 震动雷,一种体积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爆炸雷,它的爆炸原理靠脚步震动的频率,而且体积小不易被发现,一旦敌人脚步声靠近,其产生的震动频率达到它的爆炸标准,它便会在敌人的脚下炸开,能有效的杀伤敌兵,令人致死或致残,防不胜防。 其他队员毫不犹豫的向后奔跑,准备躲开这个雷区的溅射。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脚下其实也都隐藏着这种不容易被发现的震动雷,不跑就也罢了,这一跑,登时将整片雷区都惊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都情不自禁的浮现起一个念头:“这下完蛋了!” 对于训练有素的士兵而言,中伏永远都是在心情最放松的时刻,而这个陷阱恰恰就出现在这个时刻,充分说明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个心思多么缜密的强大对手。 就在无数微型震动雷弹跳暴起的瞬间,陡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速度快得简直难以用肉眼来形容的人影。 这个人影飞快的围着黑兵战士的四周来回奔走,左遮右挡,利用那瞬间爆发震动雷的跳跃前后时间差,居然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弹片! 尘烟散去,众人才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几个伤口,甚至是毫发无伤! “老大!”万安一眼发现了此时已经停止了飞奔的段天道,忍不住惊呼出声:“你!你还好么?”tqr1 他其实是想说段天道是不是疯了,但要说的事情太多,最终还是这件事最重要。 段天道其实想说自己没有疯,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尽管他身上有黑兵特制的防护衣,但如此密集的攒射,也令他不可避免的负了伤。 虽然这种震动雷因为体积太小的关系,无法造成可怕的爆炸伤害,而且段天道也有奇异的疗伤热流。 但任何人看到此时的段天道,说不定都要以为这个全身都是弹片和鲜血的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你们放心,我死不了。”段天道嘿嘿一笑,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摸着自己的肋下,用手指夹住短短一截露在外面的钢片,将它抽了出来。 这是根四厘米长的锋利刀片,周边全是倒刺和锯齿,由于设计巧妙,段天道已经尽力放松伤口周围的肌肉,但是在抽离刀片时也避免不了伤口的扩大。 “你是傻子么!”穆冷卉终于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么拔弹片,不是找死么?” 刚才还觉得自己好英雄好伟大,特别拉风特别硬汉形象,但是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傻子的段天道:“……” 第五百六十章 凶神恶鬼! 段天道正想要很拉风的告诉穆冷卉自己不是傻子,自己是凹凸曼,但是他突然就皱了皱眉,仔细地看了看手中这枚仅仅四公分长的钢片。 他看到钢片上镌刻着一个小小的花体l字母,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l是阴刻的,填蚀的涂料在黑暗中散发着隐约的红芒。被鲜血浸透之后,涂料甚至在沸腾着,不时溅射出灼热的液珠。 而段天道的伤口内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麻木、僵硬。钢片上有毒,并且这毒并非是神经类的毒素,而是类似于一种强酸,依靠对血肉的破坏来增加伤势,而不是希望一举致命。 似乎这种毒对于段天道百毒不侵的肌体,伤害要比寻常毒药来的更大些,一时间连体内热流的作用都降低了许多。 轻轻按了按伤口附近的肌肉,段天道发现有近一分公厚的血肉已经僵硬得象一块木头。 这些血肉已经完全坏死,如果不作及时清理,那么毒素还将渗透到更多的范围。段天道已经迅速封闭了伤处周围的血管,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附近的肌体组织在逐渐坏死。如果他都难以对抗这种毒素,普通的黑兵战士自然更加的困难。 果不其然,很快被弹片所伤的其他黑兵成员都发觉了这一点,立刻开始了治疗,但效果甚微。 段天道吸了口气,正要说话,但突然就被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是来自血色骷髅基地大楼里的男人声音:“不用着急,我这里有解药。” 众人的反应极快,霎那间有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从大楼里冉冉走出的这个男人。 “段先生。”男人似乎并不害怕自己有可能变成马蜂窝,微微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看起来很有亲和力:“我叫袁飞,是这次血色骷髅行动的总指挥。想和你谈个交易。” 段天道也咧开嘴,但是他很干脆的就拒绝了:“我最不喜欢和长得比我帅的人谈交易。” “原来是这样。”袁飞微微一笑,反手拿出一把匕首。 众人登时拉动了扳机保险。 但是袁飞并没有把匕首丢向任何人,而是突然翻转锋尖,‘唰唰唰’接连在自己脸颊上划了三刀,刀口赫然泛出猩红的血液:“现在我已经比你丑了,可以谈了么?” 众人:“……” 但是段天道没有点点点,他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现在你总算有和我谈判的资格了。” 众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葩,但是一次见两个实在是不容易。 一个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划花自己的脸,只为了争取一个谈判的机会,而另外一个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冯大其实也受了伤,但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几乎都忘了自己正在受伤,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表示这才是真正老大之间的对话,自己就注定是个跟班。 “我知道段先生武力超群,所以想带三个人和段先生对战一场。不管输赢,我都会把解药双手奉上。”袁飞还在微笑,只是满脸的鲜血,看起来并不好看:“我相信段先生一定不会在意人数上的差别的。” 段天道还没说话,穆冷卉已经冷笑了一声:“以我们黑兵的实力,会怕你不给什么解药?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想用这来胁迫……” “我同意。”段天道根本没让穆冷卉说完,已经悠悠朝前走去:“袁飞,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解药,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你刚才说我武力超群,嗯,我爱听。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别说你带三个人,就是再多十倍,我也不在乎。” 袁飞的脸色已经忍不住变了,血也不自觉的流的多了些,段天道看穿了他的伎俩居然还同意这场绝不公平的对决,这人究竟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信心,还是根本就是个傻子? 段天道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傻子,淡淡的笑了笑:“你还在等什么?” 这句话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已经有三个人出手了。 这三个人是突然从袁飞身后蹿出来的,刚才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藏在哪,三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 刀、扎刀、匕首。 三个人用的都是很普通的兵器,却都是杀人的利器。 三个人的态度本来都很沉静,可是一出手,就好象变成了三条毒蛇。 三个人攻击的目标,正是大言不惭的段天道。 然后段天道也动了。 这一动,单刀折、匕首落,一把三尺九寸长的扎刀,在一刹那间竟然被拗成了十三截; 两条瘦而健韧的手臂,已经被活生生撕了下来。 就好象大姑娘喜欢撕绸缎,小孩儿喜欢撕彩纸一样。段天道没事也喜欢撕撕人。 他撕的不是前面三个人,而是站在他们身后的袁飞。 血光飞溅,在夜色中看来并不鲜艳,却使得那条被撕下来凌空飞起的手臂,看起来更诡异可怕。 前面三个人兵器已失、锐气已折、杀气已灭,人已僵住。 段天道微微一笑,似乎正要开口说话,但是他的人忽然从原地滑开数尺。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间,忽然有一把雪亮的长刀自地下穿出。 段天道若不动,这把长刀此刻就已经从他的股间刺入,穿透他的肾和肝脏。 这一着才是真正的杀手,本来已经算准了一击必中,必死无救。 段天道忍不住大声赞道:“好,这一刀有点意思!” 喝声中,他强健有力的大手已经抓入地下,把一个人活生生地提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眼中段天道这个看起来好平常的老头竟象是忽然变成了一个来自太古穷荒的凶神恶鬼。 一个特别喜欢撕人的恶鬼。 场间有五个人,现在大概已经变成了十几个半个人。tqr1 这一幕甚至让一向铁血冷静的黑冰成员都忍不住转开了脸,心下微颤,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好庆幸自己是跟着段天道混的。 袁飞没有了两只手,但是他还站着,比起那些已经无法站着的人,还是强了不少,他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头,嘴唇微微颤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说点什么。 段天道得意的走到了他面前,摸了摸下巴:“怎么样?武力超群这四个字是不是很配我?” 袁飞说死就死了。 本来他临死前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所以他就这么死了。 “快去找解药!”还是穆冷卉反应快,眼看周围几个黑兵成员的脸色都不对,急忙下令。 但是段天道微微挥了挥手:“不用找了,他们不会留下解药的,基地里也不会留下任何资料,说不定里面还有炸药,我们现在就……” 冯大实在是没办法等他说完话,大喝了一声:“万安不行了!” 段天道心中一沉,快步走到倒下的万安身边。 万安俯卧着,身体散发着腾腾热气,看来正在发烧。他的神智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不停地呓语着什么,偶尔身体还会无意识地抽动一下。 段天道迅速抽出军刀,划开了他后背上的衣服。 万安的后背上青黑一片,高高肿起,皮肤下全是淤积的血液。 他后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医疗箱,透明的箱体中还有大半的浅蓝药液。这些药液正通过一根细细的管子缓缓注入万安的身体,显然刚才已经被处理过了,但这些仍不足以抑制住他的伤势。 段天道轻抚着万安的背部,热流一丝丝深入到他身体内部,终于得出了结论,万安的生命系统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医疗套件提供的生命力和他自身的恢复力不足以弥补伤势带来的损害,不立刻进行深度治疗的话,万安肯定挺不了多久。 “老大,救得回来吗?”冯大忍不住问。 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身为高级杀手,对人体了解的程度要深入得多,冯大很清楚万安目前的身体状态。 段天道的脸色没有变化:“搬上车。” 众人一起把万安抬上了附近一辆完好的越野车,知道段天道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治疗过程,很自觉的下了车,然后将车门关上。 越野车厢内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段天道的瞳孔在黑暗中反而散发出幽淡的光芒。 在段天道眼中,万安背部的肌肤变成了半透明状态,淤血大片浮现,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碎裂的骨骼。 随着光芒不断闪烁,万安身体内的骨骼碎裂点开始逐一显露出来。 身为世界上最牛逼的杀手,段天道对于人体结构的知识几乎超越了绝大多医生。 这种特殊毒素用热流的效果并不好,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用手术的方式,迅速封闭住万安多达数十处的骨碎伤痕。 军刀轻轻切开了万安后背的肌肤,紫黑色的淤血立刻涌了出来,可以看到一块块的血块。 段天道下刀很深,入刀的部分却和肌肉走势一致,没有给肌肉组织带来大的破坏。 然后,段天道挥动军刀,竟然切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鲜血立刻从切口中喷涌而出,这些血液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在空中回旋曲折,沿着螺旋形的轨迹注入到万安的伤口中,迅速渗入切口内的组织,然后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但在段天道的意识中,仍然可以感应到这些血液的存在,虽然这种感觉非常的模糊。 而且,即使是进入到万安的体内,它们也仍然受以段天道的控制。 无可避免的,从这些血滴上传来丝丝刺痛的感觉,这是万安的免疫系统对这些外来入侵者的反击。 可是人体任何细胞在段天道的血液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那些血滴如同一条条游鱼,飞速在万安的血管中穿梭游动着,速度比普通的细胞快了何止百倍? 当遇到更细的血管时,段天道的血滴就会分为数十滴更小的血珠,钻入血管内,甚至有些在肌体组织中打开了一条细细的通道,于是众多的小血滴就会汇聚而来,沿着这些通道向着预定的地方奔流而去。 很快,在每个骨骼的碎裂点上都汇聚了一团段天道的血液。随着段天道意识中一系列指令的发布,这些血液即刻开始了复杂而诡异的变化,它们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改变着自己的基因,甚至改变了自己的根本结构。 慢慢的,一层新的类似于骨骼的组织开始在这些断裂点形成,将骨裂封闭和连接起来,脊椎内的神经损伤也得到了一些修补。 当最后一块骨裂被补好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 段天道轻轻松了口气,思绪却从万安身上转移开来。 这天机老头给的心法,自己修炼的层级似乎越来越高了,除了骨骼的变化,甚至血液也开始了变化,照这个趋势下去,到了最后…… 自己会不会真的变成超级赛亚人呢?!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以后一声大吼,就真的能变成超级赛亚人,段天道就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外面焦灼等待结果却听到几声阴笑的众人:“……” 第五百六十一章 正比还是反比? 万安的呼吸变得平稳而低缓,身体的温度在缓缓下降,在不断注入的营养液和抗生素作用下,身体的机能正在从最低谷缓慢复苏,心脏的跳动也正在变得强而有力。 仍有极少部分段天道的血液没有转化完成,它们大多在免疫系统的攻击下死亡的,大部分基因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碎片,被万安的身体当成了养分吸收。极少一部分碎片则进入万安的细胞内部,替代到原本的基因序列中。 以这些基因的强烈攻击性,用不了多久,这点基因就会复制到万安的身体各个部位,取代他原来基因中相对应的部分。 段天道很清楚这个过程会给万安带来什么影响,顶多就是变得更加强大罢了,只希望他发现之后,别老追着自己卖血给他就好。 段天道一丝不苟的将万安的伤口处理好,再给他盖好衣服,这才走出越野车的后厢。正在车外来回徘徊着的冯大杨胖子等人立刻冲了过来,焦急地问:“老大,万安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段天道说:“还有谁?排队排队!” 众人:“……” 花了两小时一口气把所有的伤者都治疗完毕,段天道的脸色也终于开始变得苍白起来,虽然天气寒冷,但他的额头和鬓边都渗着细密的汗珠。 损失的血液倒没什么,操控这些血液去修补伤者的身躯才是真正损耗能量的动作,这似乎是那种热流操控的升级版,所以耗费的道力也空前巨大。 这一场另类的手术过后,段天道身体内的热流几乎消耗一空,不亚于进行过一场生死大战。 瘦子木棉发现了段天道的虚弱,连忙过来扶住了他,说:“老大,你没事吧?” 段天道一骨碌从木棉的搀扶中挣脱出来:“我这么牛逼的人,能有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一会就好了。你交待下去,开车的时候,记得不要关空调,伤者现在还不能抵抗寒冷。” 结果段天道向自己的越野车刚走了一步,身体就是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木棉也不管段天道是不是牛逼了,一把将段天道拉了起来,半挟半扶地将段天道送向越野车。 这场仗打下来,木棉是唯一一个至始至终没有负伤的,或许是运气,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休整,他的力量基本已经恢复,所以几乎可说是将极度虚弱的段天道提到越野车边的。 可是他的目光一触到一旁似笑非笑的穆冷卉,立刻闪到了一旁,然后将段天道扔下,掉头向自己的越野车走去,还无缘无故的多了句嘴:“大家分散回城!”tqr1 段天道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爬上越野车,启动发动机,开始朝云海城内驶去。虽然他非常疲劳,但是开车几乎不消耗体力,而且在休整状态下,体力也在迅速恢复。 而且他感觉现在这种恢复速度比以前又要快得多,身体内部的活跃程度也比以往要高。 明显自己的能力又获得了提高。 但是段天道现在暂时顾不上这个,他一路风驰电掣,狂奔回云霄山庄,收拾干净之后,就到了大厅里,恶狠狠吩咐了一句:“上吃的!好多吃的!” 五分钟后,和段天道差不多大的一群食物和刚刚得到消息的沫沫就一起出现在了大厅里,沫沫看着段天道忍不住抱怨道:“你昨晚上又跑哪去了?怎么这么多人都不在?总不能是集体泡妞吧?” 段天道:“唔唔唔……” 沫沫看段天道满嘴都是吃的都顾不上理她,正想发火,忽然就叫了起来:“吃……吃完了?嗨!你这是怎么了?你就这么一会功夫,快把和自己一样多的东西吃光了!” “唔,我饿了。”段天道吃完了面前的食物,犹豫了片刻,打开冰箱,随手拿出一个午餐肉罐头,埋头吃了起来。他开罐头的方式非常野蛮,用复合材料军刀直接居中斩开,然后半边半边地吃掉。 不消片刻,在段天道的面前,各种空罐头、餐盒和空盘已高高堆起。 段天道至少已经吃了十个人一天的口粮,可是还没有任何止歇的迹象。沫沫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根本没有变型的身体,努力托着自己几乎要掉在地上的下巴,暗自思索这么多东西吃下去,都跑去了哪里。 或许该找个机会,把段天道解剖了来看看。 沫沫有些邪恶的想着。 几个厨师正托着满盘的食物,飞奔过来。 但这一次,他们对手上这些五人份的食物能否填饱段天道的肚子,没有一点把握。 在消灭了足有二十人份的食物后,段天道终于驱走了饥饿感,满足的叹了口气。 在消耗了大量体力之后,饥饿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完全压倒了一切,甚至在填饱肚子之前,段天道完全无法思考别的事情。 又扫了最后一个罐头,段天道呼的吐出口气,推开桌子,站了起来。 “你居然这么能吃……”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沫沫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话,话音未落,她就一个哆嗦,原来手里的雪茄不知不觉的燃到了尽头,烧上了她的手指。 这支烟就在点燃时吸过一口,然后沫沫就是夹着它,看着狂吃的段天道发呆。 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段天道的体型依旧匀称而完美,充满力量感和压迫感的同时,又不是一个肌肉怪物。 可是那些食物都去哪了?难道段天道的胃里有个黑洞? 此刻冯大等人也静悄悄的出现在了门口,看样子也都把自己收拾好了,丝毫没有暴露出才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一众人等本来是要来和段天道打个招呼,可看着满大厅的残羹冷炙,都忍不住呆立在了原地,那些东西就算是所有人一起吃,也未必吃的完,可这都是谁吃的? 段天道没有和他们探讨吃东西的问题,而是开始活动身体。 他接连做了几组诡异的动作,这才皱了皱眉,停了下来。 在段天道活动身体的时候,众人一直屏住了呼吸,不放过每个细节。直到段天道停下了动作,冯大才长出一口气,问:“老大,这套动作是哪里学来的?”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冯大:“我只是试试身体各部分的机能是否正常,有哪些地方受了伤而已。不过是随便动动而已,这个东西还需要学吗?” 冯大苦笑,说:“老大,对你来说只是随便动动,可是对我来说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以前在外游荡的经历告诉我,这些检测身体伤势的特殊动作是要某些大家族里的重要人物才能学得到……而且这些动作,只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够完全做得出来,在战场上,它不光可以检测出身体隐藏的伤势,而且还有稳固伤势的效果。只要知道准确的伤情,就可以进行针对性的治疗,这样即使是简陋的行军医院也可以救回一命。你刚才做的动作,和我偷学到的动作有极大的相似度……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喔?”段天道微微怔了怔,然后哈哈大笑:“卧槽!那我简直就是个天才啊!来来来!我教你们!跟我一起做!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众人:“……” 段天道正玩的过瘾,突然木棉就冒了出来,咳嗽一声站到了段天道面前:“老大,宋红妆姑娘有约,您看是不是休息一会之后再……” “不用不用!休什么息!”段天道精神一振:“没看我刚吃完饭嘛,这个俗话说的好,饱暖思……咳咳!吃饱了就是有劲!嗯嗯,我去了,你们好好练!不要偷懒!还有,现在我也不需要保镖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说完他就走了。 众人:“……” 沫沫的脸色实在就有些不大好看,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小声嘀咕了一句:“色狼!”说完她也走了。 众人:“……” 木棉又咳嗽了一声,转身也想走,但却突然被一个好长腿的漂亮妹子拦住了,妹子很漂亮,很好看,也很有风情。 因为这个妹子叫穆冷卉。 穆冷卉歪着头,撩了撩颈边的发丝,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棉:“你们老大都说了,该干嘛干嘛……那你是不是可以陪我去吃点东西?” 木棉微微怔了怔,转头看了看旁边眼珠子都瞪得快要掉下来的杨胖子:“为什么是我?他不是也有空……” “你要是不去……”穆冷卉压低了声音:“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来。” “我哪有什么秘密?” “噢?”穆冷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眯了眯眼。 木棉只好长叹了一声:“我去。” 杨胖子急了:“冷卉!我有空啊!我真的有空啊!” 穆冷卉微微一笑:“是啊,你有空,正好去陪陪你那两个漂亮的女朋友啊。” 杨胖子:“……” 一直到穆冷卉和木棉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口,杨胖子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就拽住了一边的冯大,很认真的看着他:“你告诉我,为什么老大一大群的女朋友,还有这么多女朋友倒着扑他?我才两个女朋友,冷卉就不拿正眼瞧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冯大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你有老大的钱多么?” 杨胖子怔了怔,只好摇了摇头:“没有。” “你有老大能打么?” 杨胖子怔了怔,只好接着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有老大年纪大么?” “……” “你有老大长得帅么?” “……” “你什么都比不过老大,自然就没法跟他有一样的待遇啊。”冯大长叹一声,下了结论。 杨胖子也只好长叹了一声:“原来如此,那我也只有认了。” “对啊对啊……” 旁边的万安实在忍不住了:“你傻啊!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比?” “嗯?”杨胖子眼睛一亮:“怎么比?” “比如你比老大胖吧?” “对啊!” “你比老大重吧?” “啊!” “你比老大长得宽吧?” “……” 杨胖子终于忍不住了:“对啊!那我为什么不如他呢?” 万安很认真的慢慢道:“你不如老大,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跟老大比。” 终于发现不管正过来比还是反过来比,结果都是一样的杨胖子:“……” 第五百六十二章 特别的祖传秘笈 段天道没自己开车,也没找人跟着。 主要是开了好久的车了,想休息休息,所以随手就招了辆的士,一刺溜就上去了。 开车师傅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被段天道的动作吓了一跳,狐疑的看了他半天:“老伯,身手够矫健的啊。” 段天道:“……” 哎,忘了这茬了……他只好咳嗽了一声,用好沧桑好沧桑的声音道:“你别看我年纪大,我可是年轻人的心,年轻人的身体。” 的哥一边开车一边看段天道,上下看,一边看还一边呵呵笑:“我看您这个是有点回光返照……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光返照的段天道:“……” 主要这块面具效果实在是太好了,看上去没有七十,也有八十五,这么麻利的动作的确是有点反常。 的哥可以相信有年轻的心,但是不会相信有年轻的身体。 段天道很不满意的撇了撇嘴,撇的皱纹又深了好几圈:“怎么?你还不信我有个好年轻的身体?打个赌?” 的哥呵呵的笑:“怎么赌?” “呐!我去玛丽亚酒店跟女朋友开房约会……要是我躺着出来,我给你一千,要是我女朋友躺着出来,我不给你车钱。” 的哥这回改哈哈笑了:“赌注倒是有点意思,反正我损失不大,但你的女朋友怎么也该是太婆级了吧?她说不定还没你厉害呢,躺着出来也不算什么。” 段天道把胡子翘到天上去了:“切!我女朋友可比你年轻!” “啥?!”的哥险些把车开到沟里去了,他翻过脸来把段天道上上下下又看了八遍,使劲的摇头:“我才二十六。” 段天道嘿嘿笑:“眼见为实。我说得要是有一条不对,我都给你一千,赌不赌?” 的哥犹豫了半晌,终于一咬牙:“我就不信了,就你老成这个样子,就算你再有钱,还有比我年轻的妹子愿意跟你?你以为你是杨振宁啊!赌了!” 段天道呵呵笑:“一言为定!呐,一会用你的身份证帮我开房,我出钱,押金票据单子你拿着,也算有个凭据,免得说我忽悠你。” 的哥一拍方向盘,差点弄了回车震:“就这么说!” 估摸着这小伙子是憋着股子邪火,愣把一车开成了飞机,不出二十分钟,就给段天道送到了玛丽亚宾馆。 段天道掏出一千递给的哥:“你开房,我打电话叫我女朋友过来。” 的哥啥也不说,转身就去了。 段天道立马拨通了大厅的电话:“我是殷有德,这个小哥是我的朋友,别让他知道这个宾馆已经属于私人了,让他开房。” 前台很利落的应了一声,保安立刻在授意下散开两边,没有人去拦的哥。 随后段天道又拨通了宋红妆的电话:“不好意思啊,我在玛丽亚酒店办事,可能一时半会走不开,要不然就不去咖啡馆了,就在宾馆见面吧。” 宋红妆犹豫了片刻:“宾馆?”tqr1 段天道干咳了两声:“嗯,我想你今天要问的问题呢,我也得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场合说比较好……怎么说呢,这个毕竟牵涉到我的祖传秘笈。” 这句话明显戳到了宋红妆的心眼上,她沉默了片刻:“好,我一会就到。”宋红妆也不犹豫,立马收了线。 刚刚收了线,段天道正想哈哈大笑,胡子刚刚抖了两下,的哥回来了。 段天道只好把笑容咽了回去:“房开好了?” “呐!”的哥不晓得什么情况,一脸的气鼓鼓,把房卡丢给段天道:“我今生意也不做了,就在大厅里等着。” 段天道伸出三根手指,给了他一个ok:“别挨着我坐,别让人发现我们认识就行。” 的哥表示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以为你杨振宁啊? 段天道悠然自得的坐在玛丽亚宾馆的大厅沙发上,很认真的在摸胡子,想要营造一个仙风道骨的形象,坐在他十米开外沙发上的的哥表示,怎么摸都像个大骗子。 看起来宋红妆是真的很着急。 段天道才摸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胡子,就看见宾馆门外一辆的士停了下来,一个婀娜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来宋红妆也觉得这件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单独一个人来了。 段天道抬头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假脸揪掉了。 这个…… 嗯?! 这是一个很勾人眼球的身段,雪白的短裙飘飘,秀出一双白皙的双腿,紧绷的裙身显得滚圆的香臀饱满翘挺,尤其是胸前那一对紧紧迸出的弧线,挺拔丰满,疾行时那一对巍峨震颤抖动,引人遐思,看得人口干舌燥。 再配上她秀美的五官,直令人…… 发呆! 比如十米外的那位的哥,就已经呆的连下巴掉了都不知道。 宋红妆本身长得就很漂亮,这是一个任何男人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但段天道今天格外惊讶。 因为宋红妆的漂亮跟前些日子,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从她的身上,段天道能敏锐的察觉到一种风情,一种跟以前的那股青涩不一样的风情,既勾人又飘逸…… 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总觉得这种味道,有点复杂的味道。 想让人把她扑倒了再仔细欣赏的味道。 “这里。”段天道很仙风道骨的站起身,一边摸胡子一边朝进了门正四处张望的宋红妆打招呼。 宋红妆疾行的步伐登时一窒,她突然也觉得殷有德今天的变化很大,本来是个很有贵族气息的西派风范,怎么今天的神情,就有点像是个东方摆地摊的算命老骗子呢?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位师兄的面前,宋红妆喃喃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别拘束。”段天道笑着笑着让脸上又多了一根蚯蚓:“我知道你的来意。坐,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宋红妆立刻回过神来,急忙在段天道身边坐下,有些紧张的小声道:“是是,麻烦殷先生了……” 段天道也不客气,一把就将宋红妆一只纤嫩的小手拽进了自己手中,这个姿势远远看去,就像是情人见面牵着手贴心私语。 这回的哥不止是下巴,连上巴都掉了。 打死他都没想到,这个又丑又老的大爷找的女朋友不但比自己年轻,还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 段天道一边把宋红妆一只纤嫩的小手在手里使劲的搓啊搓,揉啊揉,一边皱着眉不停的摇头。 宋红妆的神情登时紧张起来:“殷先生……我,我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段天道长叹了一声,沙哑着嗓子凑到她耳侧低声道:“你的病情发作的比想象中快得多啊……最近有没有觉得全身脱力,或者很容易就会累?” 段天道的声音不大,宋红妆却犹如五雷轰顶! 浑身乏力这件事,她这几天经常出现! 那不止是乏力! 那简直就是虚脱! 这种可怕的感觉还不止折磨了她一天,连续几天她都觉得使不上气力。 “殷先生!”宋红妆咬了咬牙:“这些毛病都是发病的预兆?” 段天道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对。” 妈滴,他早前那股热流已经在宋红妆体内转了好几天,不脱力才怪! “啊?!”宋红妆忍不住大惊失色:“那,那到底……” “不用紧张。”段天道继续揉他的,细声细气道:“你运气好,遇上我了。其实要是多耗费些功力,还是能控制住的。” “啊!”宋红妆登时急的坐不住了,拉着段天道的手‘腾’就站起来了:“那您赶紧帮我……” 这个动作看在的哥眼里,突然就让的哥已经开始掉鼻子了! 天呐! 这个女神一样的人物,居然主动把这个猥琐的老头子往里面拽! 世风不古啊!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 我也想要行不行啊! 段天道微微一笑,仙风道骨的站起身,轻声道:“不着急,我先发个功,看看情况。” 他说发就发,一股热流已经顺着手部肌肤向宋红妆体内渗去。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宋红妆只觉得体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股气流激荡着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一种异样的舒坦遍袭全身,当即双腿一软,立刻扑倒在段天道的怀里。 的哥的眼珠子都掉了! 啊啊啊! 这还没进房间就开始了啊啊啊! 段天道手疾眼快,将宋红妆半搂半抱住:“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啊……嗯,我带你上去治疗一下。” 宋红妆浑身无力,又十分害怕,毫无怨言的软在段天道怀里慢慢走向电梯。 段天道还不忘记转过头,朝的士司机眨了眨眼。 的哥什么也没看见,他的眼珠子还在地上。 直到两人进了电梯间好久,的哥才慢慢一样一样的把眼珠子啊,鼻子啊,上巴啊下巴啊捡回来,抖抖索索的掏出电话,打开刚拍的视频,一边看一边哆嗦:“幸好拍下来了,这尼玛说出去,谁信?” 的哥原本很想郁闷的转身就走,想了想又坐下了,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俺就不信了,你都这么老了!面对这么漂亮的妹子,你还能让她躺着出来?吹牛吧你就!除非换成是我……” 他犹豫了又犹豫,还是不得不说了句实话:“就算换成我,那躺着出来的……也得是我!” 段天道还是很讲信用的,的士司机给开的是1212号房间,所以他就去了1212。 好不容易被放在沙发上的宋红妆面庞有些红润,五官柔美有致,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 皮肤白皙,气质高雅,波浪长发,一看就是一个水性十足的女人,专注中带着几丝羞怯,约莫有一米七六的身高,贴身裙衫使得身材比例显得更好,露出的双腿又直又白,优雅有范,文静的外表里隐藏着骨子里的风情,十足性感。 尤其是现在这股子慵懒如猫儿的味道,差点让段天道忍不住就扑上去了。 可惜时机不对,他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笑了笑,就是笑容有些僵硬:“红妆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治疗方式有些特别,非得是我的老婆或者女朋友才比较好?” “嗯……”宋红妆长吸了一口气,勉强坐起来了些:“那殷先生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这是为什么呢?” 第五百六十三章 果然有特色! 段天道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宋红妆看来他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但段天道自己知道,他是在控制想扑人的冲动。 编瞎话不需要斟酌,那都是张嘴就来的事。 “红妆小姐有所不知。”段天道的眉毛挑了挑:“我们殷家祖传的这种气功治疗术呢,需要调用体内的元气。元气这东西呢,复杂一点说你也听不懂,简单的说,就是生命力。如若只是些小毛病,我多修炼修炼,也就炼回来了。但是像红妆小姐这种毛病呢……” 宋红妆紧张的心尖都在跳啊跳:“会,会怎样?” “唉!”段天道沉重的叹了口气:“这种巨量的元气损耗呢,是补不回来的。简单的说吧,本来我是可以活到一百九十八岁的,但是帮你把病治好,说不定我就只能活到九十九岁了。” “……”宋红妆漂亮的眼睛一突儿转到上面,一突儿转到下面,一突儿就去了窗户外面,一突儿又回来了:“殷先生……可是这样的话……跟您说的一定要是自己老婆或者女朋友才能治疗有什么关系呢?不都是要折寿么?” 段天道用力点了点头:“不错!的确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这个过程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呢,在治疗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产生身体接触,这种接触呢……当然是男女朋友比较方便一点。咳咳!再就是我殷有德对自己的女人,一向是舍得付出的。”他没有转眼睛,而是直直的看着宋红妆:“相信红妆小姐也知道我殷有德的脾气,只要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尽一切努力让她好好的生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这个代价,当然也可以是我的性命。” 宋红妆的眼珠子根本停不下来,这一突儿产生的剧烈冲击,几乎把她的脑子弄得一团糟。 殷有德说的很多事她都知道是真的,比如他会治病,比如他对自己的女人很好…… 本来这要是换成别的男人,宋红妆说不定把心一横,也就当了。 可是这老头虽然牛逼,也未免实在是太老了……而且跟蒋秋实比起来,帅这个字,也实在是离得太远了些…… 一想到要成为这样一个老头的女人,宋红妆这心里怎么怎么就不自在。 可是就因为不自在,就不要自己的命了么…… 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的内心充满了多少的纠结,自顾自说自己的:“其实你这个毛病呢,也不一定非要我治疗,你只要切除……” “不切!我,我说什么也不切!”宋红妆浑身打了个老大的哆嗦,这可是女人的象征,更是她宋红妆从小到大一直傲立于女人群中的本钱,要是切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样……”段天道摊了摊手:“本来呢,我对红妆小姐也是十分爱慕的。不过在和小雅见过面之后呢,我觉得她可能更加适合我……你也知道,我答应了宋巾帼,只在你们姐妹中选一个人,现在就算你愿意成为我的女人,只怕我也不能……” “别!”宋红妆几乎是下意识的阻止了段天道继续说下去,然后想要说点什么,却无以为继。以前这不过是个谁也不想跳的坑,可是现在却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要是不跳这个坑…… 死了万事皆休啊! “殷先生。”宋红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其实,其实呢,我对殷先生也是很有好感的,再说了,我们宋家三姐妹,各有各的好处……我知道小雅妹妹很可爱,可是,可是……”宋红妆没有说可是什么,但是有意无意的挺了挺胸,说实在的,可爱的宋小雅,的确没有她这么有本钱。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表示宋红妆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呢……”宋红妆这才继续道:“在我们正式约会之前,您怎么能随便决定和谁在一起呢?这对我们宋氏三姐妹也是不公平的。”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红妆小姐的意思,是有意愿和我约会?” “当!当然!”宋红妆急忙道,然后又长叹了一声:“只是,只是我现在恶疾在身,却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心情思考人生大事。殷先生……是不是应该治好我……再给我一个……争取的机会?” 宋红妆的眼珠转的很快,她这番话说的还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治好了病是不是真的会和殷有德在一起……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嗯,反正还有个宋小雅可以垫底。 “这样……”段天道犹豫了片刻:“那好吧!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想我应该给你这个机会!殷某人的确仰慕红妆小姐,总不能看着红妆小姐香消玉殒,这一次为了红妆小姐少活两年,我殷某人也就认了!” 宋红妆这一口气差点把心肝脾肺肾全都吐了出来,笑容都自然了许多:“啊!多谢殷先生!嗯,要是我好了,我一定好好和殷先生相处。” 其实她这句话她说得轻巧,压根就没往心里过。真正不需要殷有德的时候,她又怎会选择这个糟老头子做自己的男人? 说起演技,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能媲美真正的演员,比如宋红妆这样世家的小姐,经常需要靠演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若要跟段天道比较,她还是不够格。 因为最好的演员也无法和杀手相比,演员演的不好,顶多就是多ng几次,但是杀手如果接近目标的时候演的不像,直接就把命丢了。 所以段天道现在的神态语调,都像极了一个专业的医师:“因为治疗的过程牵涉到一些必须直接触碰的穴位,需要您换上比较宽松一点的衣服……”段天道四下寻找了一下:“就穿这里的睡衣吧,这是五星级酒店,卫生问题是不需要担心的。” 事关自己的性命,宋红妆当然不会拒绝这个专业的建议,她点了点头,抱起睡袍就进了洗手间。 段天道突然就很后悔没有在里面装摄像头,还没等他后悔完,宋红妆已经出来了。 然后他就后悔不下去了。 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也是决然不同的。 本来一件平平无奇的标准睡袍,给宋红妆这么一穿,立见特异之处。玛丽亚酒店的睡袍款式是真丝的,隐约有些透明,若是在强光照射下,说不定能看到好多好看的东西。侧面只用两个活扣按钮连接在一起,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分开。 宋红妆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穿的如此暴露,一张小脸涨的通红,那料子轻薄的几乎根本是透明的,幸亏面积比较大,遮掩的还算严实,让她能暂时鸵鸟一下。 “殷,殷先生……现在,现在要怎样?” 宋红妆俏脸飞红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穿着这身睡袍,宋红妆被裙子遮掩住的身材,就再也藏不住了,美妙的曲线正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颤动,那短的见鬼的睡袍,将那一双白花花的修长美腿毫无掩饰的展露人前。 “你躺到床上去吧。”段天道摸了摸额头,很郑重的皱了皱眉头:“还有个事。你现在不是我的女人,而我的秘笈又是祖传的,所以治疗期间,我有过程保密的要求,所以你必须戴上眼罩。还有,治疗过程中你不能说话,以免打搅我发功。” 宋红妆哪敢提出异议,急忙挪到大床上,强笑道:“我听您的就是。” 段天道随手拿过床边一个酒店专供客人休息时佩戴的眼罩递了过去,闭起双眼,似乎正在凝神闭气,一根按住宋红妆檀中穴的手指微微用力,一股热力立刻传了进去。 宋红妆浑身一暖,好一阵舒畅,哪里还敢耽搁,急忙戴起眼罩,平躺下去。 结果她刚刚躺下去,段天道紧闭的眼睛就睁开了。 面前躺着的这具女体活色生香,曲线玲珑,从任何一个角度上来看,都堪称一件人形艺术。tqr1 段天道一肚子的火,烧的浑身生痛,急忙靠近大床,咳嗽一声:“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 宋红妆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害羞的侧过头去,用乌黑的长发挡住了大半边脸。 段天道很专业的抓住宋红妆的长腿,假意替她挪动位置,那是只有一半的按摩服根本遮掩不住的位置,那触手的滑嫩香软简直令人心醉。 宋红妆顺从的挪了挪身体,刚吸了一口气,就被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段天道根本就没做什么准备工作,那双大手直接粗鲁的捏在了她的腰间:“现在,我就来帮你按摩这里的穴位。” 某人表示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保持说话不出颤声的,光天化日之下,骗摸美女! 这尼玛实在是太刺激了! 他已经决定将来有机会,必须好好当一辈子按摩师!嗯,不是美女不按! 段天道灼热的大手忽轻忽重的握在那纤细的小腰上下来回移动,虽说还隔着层衣物,但这酸爽…… 噢!这丝滑根本挡不住那种触碰的美妙! “这里,还有这里。”段天道一边轻轻捏,一边好整以暇道:“都有些微不正常的颗粒……” 反正好端端的非要说有问题,反正就是他一张嘴:“平常要多注意一些护理和保养。” 段天道当然不能光占便宜不办事,手指在天池穴,胸中穴,胸根穴上输入了些微热流,这三个穴位不但可以防止胸部下垂,还能顺滑经络,让宋红妆感觉舒服。 而只要让她感觉到舒服,自然就会认为这是有效的治疗手段。 但是宋红妆此刻差点就疯了。 就算这个捏住她要害的男人在探究很严肃的科学问题,可让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如何能平静的答话,当下只得咿咿呜呜了几声,算有反应。 段天道一双大手很快顺势滑到了小腹,温热的大手在脐周揉压,一阵温热舒适逐渐扩散,让宋红妆绷紧的身躯很快放松下来,只可惜这放松不过持续了数分钟。 那一双大手突然再次下滑,一把捏到了宋红妆光嫩的大腿上,这么短的衣服,根本遮不住大腿根,这随便一捏,就直接碰触到那粉光致致的皮肤,那细腻的滑润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突如其来的袭击,立时让宋红妆浑身一阵抖颤,下意识的曲起腿来。 “按摩这里的穴位,还能顺便调理你的月经不调。”段天道随口胡诌着,宋红妆几乎绞在一起的一双美腿终于迟疑着再度慢慢展开。 段天道将道力缓运至泥丸,轻拍宋红妆的美臀,在血海穴上揉压了数分钟,按压这样的穴位一个指头足矣,他却是十指全上,除了一个指头在工作,剩下的九个全在占便宜。 宋红妆的两只小手似乎无处搁放,一只手紧紧捂住小嘴,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按摩床的床单,几乎将它捏作一团,剧烈的呼吸让她饱满的高耸落差极大的猛烈起伏,令人担心会不会爆开。 说也奇怪。 这宋红妆饱受煎熬的当儿,浑身却陡然散出一阵丝丝清幽的香气,这香气若有若无,又沁人心脾,令闻到的男人心火狂升神思恍惚! 唔…… 段天道忍不住就深吸了几口气。 难怪这小妮子说宋家三姐妹各有特色,这种香味…… 果然有特色!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关我的事啊! 在段天道肆意妄为的按摩之下,宋红妆早已经陷入一阵芳心迷醉之中,在男人火烫的手指下不由自主的辗转反侧,忐忑难安。tqr1 段天道此刻正从小腿足三里穴向脚趾推拿,宋红妆那对芊芊玉足丝滑如玉,十根脚趾整整齐齐,脚底完全没有长期走路磨出的老茧,青葱似的脚指头圆润优雅,完美无瑕。 他轻轻扯动脚趾骨节,道力顺着穴位缓缓而入,令宋红妆好生舒服,情不自禁的轻哼了一声:“殷先生真是好手段啊。”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噤声!” 忘我的宋红妆急忙掩住小口,拼命点了点头。 段天道轻轻走到宋红妆的头前,一指轻按,一道气流从指尖直奔她的太阳穴,这一道气流乃是温养的道力,顷刻间令宋红妆感觉舒爽之极,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甜笑,呼吸逐渐平稳,慵懒的直欲睡去。 随着某人五指的连续弹动,一道一道的气流顺着她头顶的百会,上星,神庭,五处,眉冲直入脑中,宋红妆但觉脑中如春风吹拂,耳边如高山流水,百鸟争鸣,一时间如登仙境,心下对段天道的高妙的手段更添了极大信心,索性放心的开始享受。 段天道的双手很稳,没有丝毫的颤动,捏的是堂堂正正,一点都不像在揩油。 实际上,除了揩油,段天道还是做了些事的。 注定属于自己的女人,当然要好生对待,做一些于她有益的事情。 阵阵温热的气息从按在胸前的手掌上丝丝透体而入,道力对人体有温养之效,若是这种温养之法长期作用于这种部位,刺激此处的血液和元气的快速循环,的确能收立竿见影治疗或者……嗯,丰胸之效。 此时宋红妆正舒服的享受着这令人有快美之感的按压,那滚烫而似乎带着魔力的大手,有一种令人沉迷的吸引力。 随着阵阵热力的导入,宋红妆只觉得无比的酸胀在胸腹前弥漫开来,也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 但越是这感觉奇特,宋红妆就越是相信面前的男人正在全力施为治疗她的病情,虽然浑身酸麻难耐,兀自强行忍住,一对小手死死抓住床单,小嘴儿紧紧咬着牙,不敢让那一声难控的低吟飘散出去,唯恐惊扰了殷有德发功。 段天道自己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睛很红,像只红了眼的狼,下手愈发不留余地。 这一霎那,宋红妆已经飞上了九霄之上,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死掉了。 她甚至还认为这是身边某位大师极限发功的结果,满心的千肠百回,又是快乐又是不安。 为什么快乐就不说了,不安这事倒是值得一提,这一刻的感觉过于美好,宋红妆只觉十分迷恋这一霎那的美妙,心下不自觉的害怕将来若是自己病好了,就享受不到这般快美,所以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迷惘中发觉男人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心下反倒轻轻松了口气。 刚刚飞上了云端的宋红妆细长的脖颈和粉嫩的娇颜上都挂满了一层细细的香汗,脸上好一阵满足的惬意。身上那股淡淡的沁香也越来越浓郁。 段天道满鼻皆是那美妙的味道,忍不住默念起天机老人给他那本道诀的‘阴阳篇’来。 阴阳篇其实就是男女双修,这其中的法门十分的牛逼,这也是段天道为什么能在床底战争中久战不疲的法宝。 这阴阳篇中有四大境界。 分别是心交,息交,气交和神交。 这所谓心交之法呢,是指男女双方目光相交,将对方的形容相貌作为观想的参照,是心意相通的最基本步骤。 而所谓息交,简单的说就是接吻,气息通过嘴部互相传递,出彼入我,形成气机的循环。 而气交之法就比较高端了,当双修男女彼此都修出元阳和元阴之气,两股气彼此圆融,以两者的身体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运行周天,然后分别获益。 最后这神交之法乃是最高境界,意思是双修伴侣之间心意连通,虽然或许分隔两处,只需要同时想到彼此,都能提升彼此的道力。 这前三种算是比较容易理解,但这最后一种着实有些唯心主义,段天道也就只随便看看,没往心里去,估摸着这种境界就算真的存在,那也是仙级人物才能达的到。 其实段天道现在是直接跳过了前面两种手段,在宋红妆身上施展的是气交之法。 气交之法首先要‘开关展窍’,末了还要‘临炉铸剑’,‘敲竹唤龟’,‘鼓琴招凤’,‘吹没孔笛’等等,这一系列的专有名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道力是可以在周身毛孔四处流转,也能从毛孔外泄或吸入,段天道的充满火热元阳的食指开始在那个娇嫩的身躯上力道忽强忽弱的转圈,一边转一边默念类似‘画个圈圈诅咒你,画个圈圈诅咒你……’之类的咒语。 这场现实版的画圈诅咒很明显收到了十分惊人的效果,宋红妆陡峭的香肩忍不住微微开始战栗,似乎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像是在表达某种强烈的意愿。 眼见按摩台上的宋红妆纤眉紧蹙,雪白的皓齿几乎在鲜嫩的嘴唇上印出深深的痕迹。 戴着眼罩,无疑会被宋红妆带来某种虚假的安全感,她除了拼命的忍受,或者说是享受着段天道带给她的极度刺激,根本没有余暇去管现在是不是还属于治疗的范畴中了。 不晓得在这种美妙中飞了多久,甚至一直到段天道满足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治疗已经结束,宋红妆还在发怔。 宋红妆怔怔的拿下眼罩,看着这个老男人一脸颓然灰败之色的蹒跚离开,才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 现在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假如不是全身舒爽的不想动,这个时候去跑个两万米马拉松越野赛,她有信心拿三个冠军! 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所言是真的! 只是…… 这感觉,会有这么美妙吗? 还是,只有在这个男人身前才会这么美妙…… 想起刚才那一幕,宋红妆就忍不住羞得两颊发烧。这感觉是很美妙,就是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 穿肠的思绪在脑中翻滚了好久,宋红妆也不知道为什么,幽幽的叹了口气。 段天道没管她是不是在叹气,他正精神抖擞的在另外一个人面前摆姿势,在宋红妆面前要演损耗很大,在这个的士司机面前当然要表示自己啥事没有。 那个的士司机还真就一直等在楼下,一直等到他下来,赶紧拿起手机就拍。 段天道很配合的比了个剪刀手,比的很灿烂。 “老……呃……”的哥想了半天,把老字去掉了:“先生,你女朋友呢?” 段天道继续比剪刀手。 的哥咳嗽了一声:“我已经没有拍了。” 段天道:“……” “你女朋友不出来,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倒下?”的哥很认真的说道:“说不定你们就是合伙想骗我几十块的士费呢?” 段天道:“……” 的哥自觉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去退房,把房钱退给你,这的士费我就不要了。” 段天道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等等再退房,让她多休息会。这样,多余的房费都是你的了。” “啊!”的哥表示他非常的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坚持道:“你是没有横着出来,但如果她也没有横着出来,你们顶多就是平手,那也应该算我赢。所以这房费应该是我赢的。” 段天道:“……” “当然,我还是会继续等下去的。”的哥一拍胸脯:“先生留个电话,要是我没赢,就把钱退给你!” 段天道已经不见了。 认真是对的,较真的人咱惹不起,他的事还多呢。 治疗已经结束了,宋红妆很想起来,很想很开心的把这个老男人忘记,在治疗之前她以为这是很简单很容易的事,但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她现在不但不想起来,甚至还在担心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美妙的感受,好像她现在要是换个姿势,这个美妙的余韵就会从此消失,不复存在。 在纠结了很久之后,宋红妆终于拿起了电话,喃喃道:“那个……能不能派几个人来接一下我……嗯,我在玛丽亚酒店……还有……我可能走不了路……”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有几个女保镖样子的人出现在了玛丽亚酒店,给宋红妆穿好衣服,用一副简易担架将懒洋洋的她抬了出来。 那个的士司机急忙溜到门外,拿着手机不停的偷偷狂拍,一边拍就一边叹气:“唉……这怎么可能?可这偏偏就是可能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违反自然科学呢……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级赛亚人?” 看着老头那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女朋友被人扶进了房车,的士司机才终于停止了拍摄,喃喃道:“看来我这车钱是真的要不回来了……” 然后他就准备去退房,顺便想办法把钱还给那个老头。 只可惜他没有来得及进酒店,就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拦住了,墨镜男长得很不错,戴着墨镜就有一种黑客帝国里面那个基努李维斯的帅,不戴墨镜说不定能像鲁智深。 基努李维斯皱着眉头看着的士司机:“你是谁?为什么要拍我女朋友?把手机交出来!” 的士司机:“……” 什么情况?! 面前的这个男人英俊高大,的确更像是刚才那个美女的男朋友,但是那个老头和这个美女分明才刚刚进酒店呆了几个小时! 那美女还真是横着出来的! 这一瞬间,的士司机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现了某些事实的真相,登时就很同情的拍了拍基努李维斯的肩膀:“我刚才可能拍到你女朋友和别人偷情的事了,嗯,但是这个不关我的事。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要站在公平的立场上说句话,那个老头是真的好厉害啊!他精神抖擞出来的!你女朋友是躺着出来的……” 基努李维斯戴着墨镜,但就是墨镜也遮不住他眼中腾腾的红光:“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的士司机叹了口气:“再说几遍事实也是一样,你女朋友和一个很老的男人偷情……但是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基努李维斯的牙齿在冒着寒光,猛然向后一挥手:“给我把他带走!” 他身后突然就出现了四个彪形大汉,将的士司机一把就挾走了。 的士司机:“……卧槽!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要是那个老头,躺着出来的肯定是我啊!” 眼睛和牙齿都是绿的基努李维斯:“……” 第五百六十五章 我喜欢你的帽子! “咦?为什么没回宋家?这……这是哪里?”宋红妆在豪华的加长轿车里小憩了约莫一个小时,才终于从那隽永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等她睁开眼望向车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的这辆车并没有回宋家,而是行驶在崇山峻岭之间。 此时已经到了关隘天然通道的另外一端,山岭背后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半山腰处,甚至还有两汪小湖,清澈如镜。 陪同在她身侧的四个女保镖神色不变,其中一个淡淡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宋红妆心里打了个突,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举目四顾,远方山峰上景物似乎有些不同,那是一座形状粗犷、规模颇为恢宏的城堡,大块灰白的墙石毫无修饰,远远看去与石峰风化的岩面几乎融为一体。 城堡顶上飘扬着一面青白色的旗帜。这是蒋家的徽记,青白色象征着蒋家古老传统和传承。 岩石山峰脚下覆盖着绵延的森林,一直延伸向远方,再越过一道天然裂谷,就是另外一座秀丽山峰,地域不可谓不广博。 “咦?这不是蒋家的青山堡?”作为蒋秋实的未婚妻之一,宋红妆当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一眼就认出了目的地:“是秋实让你们来接我的?” 四个女保镖并没有回答宋红妆的问题。 宋红妆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小嘴儿张了张,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山里的温度很低,时值冬季,昆虫都停止了鸣叫,缩回了温暖的巢穴里面安然休憩。 突然间,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将本就偏晚的天色变得愈发昏暗起来。 周围只剩下了沙沙的雨声。 在这细雨荒僻的山里,却有一丝灯光从茂密叶子的缝隙里面交错折射了过来。 宋红妆很清楚,蒋家的这个秘密禁地修筑得相当的隐秘,不仅外面是以私人的居所山庄别墅为掩盖,里面更是戒备森严。 灯光照耀下的蒋家青山堡当中,一片死气沉沉。 在蒋家全盛的时候,明哨有十四处,暗哨有七处,分别监控住了入山的五条通路,四条小道。更有数以百计地摄像头在监控各处要害。 其中单是训练有素的警卫共五十七人,暗哨共十四人,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敢偷懒,更没有一个人会有半声怨言。 跟所有的大家族一样,这都是一个家族作为立足之本的最终基地。 宋红妆也是一次偶尔的机会,跟着蒋秋实来过一次,听蒋秋实吹嘘过蒋家的实力,但这一次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将自己送到这里来? 为什么自己打电话给宋家,却是蒋家的人来接自己?难道蒋秋实一直在监视自己?他为什么要监视自己? 没等宋红妆把这一切想明白,加长轿车已经驶进了青山堡,七弯八拐之后,停在一栋精致而古朴的别墅前。 “红妆小姐,请下车。”四个女保镖嘴上还保持着礼貌,实则根本没给宋红妆反应的时间,几乎是挟持着她下了车,又挟持着她走进了别墅,将她带进了三楼一间书房里:“红妆小姐请稍坐。” 说完就反手关上了房门,宋红妆能清晰的听到房门反锁的声音。 她忍不住吸了好几口气,这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tqr1 宋红妆一转头,看到面前几案上的一盆兰草,忍不住微微一笑,举起侧边的水壶,小意的浇注了起来。 这盆兰花其形秀美,叶绿滴翠,花色胭脂复染,红白相间,青翠的抽心叶上,两朵通红微紫的花瓣像两只绿草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展翅欲飞,如画般幽雅脱俗,一看便是兰中极品。 宋红妆当然记得这盆兰花,这是瓣莲兰花,由华夏的兰艺高手杨老先生发现并培育的,名叫‘梁祝’。” 意头好,更代表了少女简单而纯洁的情怀,于是宋红妆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并转送给了蒋秋实。 这样的珍品自然需要细心的呵护,所以当宋红妆听到身后门身响动的时候,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细心的浇灌着少女的情怀。 身后进来的那个人并没有打搅宋红妆,缓步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小意的举止,等到宋红妆放下水壶,才叹了一声:“难得你还记得它。” 宋红妆回过头,她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基努李维斯,也就是蒋秋实,只是他现在没有戴墨镜,看起来有点像鲁智深。 不过这么俊俏的鲁智深,正是宋红妆的钟爱,所以她微微一笑:“这是不会忘记的美好回忆。” 蒋秋实却没有回报微笑,眼中满是沉重的失望:“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演戏?” 宋红妆微微一怔:“演什么戏?” 蒋秋实的眼睛本来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霸天虎,口气也突然变成了霸天虎里的声波,说话还带回响的,回响的全是咬牙切齿:“如果这是你的美好回忆!那你为什么还要对那个老家伙投怀送抱!” 宋红妆怔了两秒,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她已经大概明白了蒋秋实所说的是什么事了,她正要解释自己只不过是去找殷有德看病,但是蒋秋实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突然在原地跳起三丈高来:“就算那个老家伙说要在你们三姐妹之中找一个!就算我们都惹不起那个老家伙!可你怎么能这么主动的背叛!那老家伙明明已经和宋小雅有了良好的进展!你为什么还要横插一杠子?!这是为什么!” 宋红妆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 “还在抵赖!”蒋秋实暴跳如雷,突然抱起案头上那盆梁祝,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盆梁祝登时碎了,碎的像宋红妆的心。 “你不用狡辩了!”蒋秋实额角的青筋跳得跟他妈似的:“你跟殷有德在玛丽亚酒店开房!你还是躺着出来的!我还有证人证明这一切!你怎么解释!你怎么还好意思解释?!我一直以为三姐妹中间,你是最爱我的!你怎么能这样背叛我!” 宋红妆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说话。 “是!我知道!”蒋秋实狠狠道:“我知道蒋家不如殷家!如果是殷家用强,我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接受!但我绝对不允许主动的背叛!你就这么急功近利吗!为了攀这个更好的高枝不惜去抢其他的机会?为了达到目的居然不惜献身!你还有廉耻吗!” 宋红妆的眼圈发红,她很想说其实自己只是为了活下去,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灿烂的生命和蒋秋实好好的生活下去,但是现在这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就算是说出来,这个已经被猜疑蒙蔽了心智的男人,又怎么听得进去? 蒋秋实冷笑了一声,长吸了一口气:“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成功了。按照那个老头子的说法,宋家三姐妹之中他只会选择一个,既然他已经和你上了床,他也就不可能再选择别人了。煎熬了我这么久的事情,总算划上了一个句号。” 宋红妆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两行清亮的泪珠从眼角一直淌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是的,都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高兴看见你的新帽子。” 蒋秋实忍不住愣了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是,他就没戴帽子啊:“什么帽子?” 宋红妆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那株散乱的兰花:“跟这兰花一样颜色的帽子,你戴在头顶,难道还看不到?” 兰花很漂亮,只不过是绿色的,绿的还有点厉害。 戴着绿帽子的蒋秋实差点把牙都咬嘣了,似乎想要发怒,但是却居然忍住了,深吸一口气,爆喝了一声:“来人!” 门声一响,突然就进来了四个彪形大汉。 宋红妆的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蒋秋实狞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蒋家对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会听之任之?我们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是谁被殷有德选中,我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处理掉!反正殷有德总不能违背他的诺言,而且在他没有宣布选择谁之前,你也不能算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报复。只是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会是宋小雅,哪曾想你会半道上杀出来?既然如此,你也只能怪你自己,怪不得别人。” 宋红妆不想哭,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簌簌’的滑落下来,奇怪的是,哭泣并没有影响她的语气:“我现在才知道,为了家族利益,你真的可以放弃一切。我现在才知道,虽然殷有德又老又丑,却比你强上十倍百倍。我现在才知道,能做殷有德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说到这里,又想起殷有德那句为了自己的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那句话,无数证据都表示,殷有德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男人。 能成为这样男人的女人,才是世界上真正的幸福。 哪怕他身边不止一个女人,哪怕他可能明天就会老死。 即便只是一天,这种曾经拥有,那也是人生至大的完美。 只可惜…… 自己明白的太晚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放屁!”蒋秋实犹如被人重重一刀戳中了心眼,一蹦八尺高,‘砰’一声就撞在了天花板上,头上起了一个好大的绿包。 嗯,谁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头上起个包会是绿色的。 蒋秋实根本顾不得自己有个绿色的包,咆哮道:“他年纪这么大!长得这么丑!哪一点比我强?嗯?哪一点比我强?要我说,他要是不吃药,只怕都爬不上你的床吧!” 宋红妆笑了,笑的很好看:“吃了药能行,总比吃了药都不行要好很多。” 别说吃药,就是移植只怕都不行的蒋秋实疯了。 宋红妆这一句,已经不是在拿刀戳他心口了,这是在用钻机在他心口打洞!还是‘突突突’的那种! “闭嘴!” “啪!”一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骤然而发! 蒋秋实暴怒之下,这一巴掌几乎将宋红妆半张脸都打肿了起来。 但是宋红妆却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痛,奇怪的是,连眼角的泪光都不见了,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好爽!咯咯咯咯!我告诉你,他在床上其实不吃药,而且还好厉害……比你强太多了!” “杀了她!”蒋秋实本来想蹦十尺高的,摸了摸头上的包,还是算了,拼命的咆哮道:“给我杀了她!” 四个大汉一起狞笑着答应一声,就朝前大踏步走去。 宋红妆兀自咯咯的笑着,根本停不下来。 蒋秋实觉得这样下去,自己都要忍不住笑了,暴怒道:“怎么还不动手!” 四个突然停下来的彪形大汉一起怔了半晌,然后一起伸出手,指向窗外:“那!那是什么?!”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骑出尘来! 这栋别墅是这座堡垒的主建筑,能见度和高度都是最好的。 所以从书房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远远的大门口。 此时正在下雨,山道泥泞且狭窄。 但是远远驶来的这辆开着大车灯的保时捷却依然能够开出近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地高速。 嚣张无比地撞破雨雾,轮胎上面飞溅着烟雾和湿泥,直接冲入向蒋家青山堡的大门。 保时捷是很牛逼的跑车,但它不是推土机,也不是压路机。因此若是以这样地高速撞到青山堡精修地大门地话,那么几乎铁定是车毁人亡地局面。 但是车上忽地伸出了一只手。 在保时捷当前地时速下,便是吹激而来地雨点打在手上也是同小石头砸过来一般差不多。 但迎着风雨的那只手稳定若磐石。 这只手上忽然神奇的多了一支枪,枪身银光璀然,枪口开始喷吐出了一发银白色的子弹。 这发子弹从大门的花纹合金钢栅栏间隙射入,打在了旁边的雕饰上,奇妙的反弹成功,带着一长溜的火星,“波”的一声射入了坐在门卫室当中的家伙的眉心。 当这个倒霉蛋带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倒下去的时候,他的手还保持着一个正要按动警铃的姿态。tqr1 只是眉心处的那个可怕伤害已经决定他不能做任何的事情,鲜血混合脑浆从伤口流淌了出来,恰似一条血泪。 车内的人连发三枪,一枪杀人,另外打出的两颗子弹在空中交错撞击,一枚子弹被弹射入了旁边的花丛,另外一枚却是改变方向穿透玻璃射在了开门的按钮上。 大门发出轻微的震动声徐徐开启,本来保时捷的设计理念就是庄重,高贵,具有德意志的王室气派,但是在驾驶员的驾驶之下却是化成一道蓝色的精灵,似乎无视重力也似乎的带着轮胎上的雨水污泥腾空而起,硬生生的从大门半开的夹缝当中钻了过去! 流线型的车身在两边大门的合金钢栅栏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在雨夜里看上去的话,就仿佛凌空飞行的车体两侧生长出了两条赤红色的羽翼,疯狂的直扑向主建筑物大堂的中央! 外形已经有些变形的保时捷冒着黑烟撞入了青山堡,段天道一个漂亮的漂移,用车尾撞开了主建筑的大门,自己已是借着惯性一个空翻筋斗飞扑了出去。 保时捷还没有停稳,但是已经有好几条黑影从车上蹿了下来,就只有驾驶员还悠悠的坐在座位上,点燃了一支雪茄。 这个悠闲的老头,自然就是段天道。 这种小儿科的场面,当然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不得不说蒋家的警卫确实是相当敬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不少人按动警铃围了上来,遗憾的是,他们纵是训练有素,却是相当的缺乏居中调度带头的领袖。 段天道故作被他们的密集火力压制住,却是在等待着万安就位,去到中心调度控制室就好。 万安就位以后自然就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屠杀,段天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直接站起来,若散步一般走向了后面大堂的开口处,他身边紧跟着的,正是一脸刀疤的冯大。 只要有人抬头试图攻击段天道,冯大随手一枪就能在他眉心开个血洞。 这里的警卫本来就不多,连死几人以后士气大沮,而在万安和数名黑兵好手的四处打击下,蒋家的反抗终于彻底崩溃。 段天道进入到了那座紧贴着青山山体的别墅内。 段天道从来不绕路。 他的路线向来只是直线,他的脚步也习惯走直线。 这谈不上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却有着某种十足执着的意思。 别墅有门,段天道不声不响地推门而入,身后高壮的冯大面无表情,亦步亦趋。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海风与林梢纠缠的声音,警戒森严的青山堡,此刻对段天道完全敞开了大门,场景感觉有些诡异。 段天道和冯大沉默的走进了这座黄白色雅克风格的别墅,这栋别墅占地极广,与白石白沙青山相依,风光无限好。 回绕在四周的背景音乐,是由智脑终端控制,保证了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最好的音质,从入口一直延至到楼顶,是当初这里的设计师最得意的杰作。 然而随着段天道和冯大步入庭园,背景音乐就像是受到了他脚步的干扰,依次沉默,他走到哪里,哪里的音乐便沉默到哪里,只有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别墅里响起了一些疑惑的声音,几名衣着光鲜的男子揉着醉欢后的倦脸,走到了走廊,往楼下望去。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老男人带着一个彪形大汉正在向楼梯走去,音乐随两人脚步而停。 此情此景充满了戏剧般的震摄感。 像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又有点像王家卫。 音乐全部停止,只有别墅外微咸的风吹进来。 段天道走到了三楼那个看起来很宏伟的书房前,停住了脚步,冯大上前推开了门,门内四名持枪的保镖一齐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两人。 书房里的年轻男人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震惊地无法言语,想要说话,却没说出来,因为故作镇定而握着杯脚的手指关节,因为紧张而现出苍白的颜色。 他像是被耀眼的灯光刺伤了双眼般微眯着说道:“原来是殷先生大驾光临,不过你出场的方式好像不太对,起码也应该让我到门口去迎接你吧?何必非要闯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缓慢地将水晶杯放到身旁的矮几上,做了很大的努力,才没有让杯底的那些特酿酒水洒出来。 段天道简单的将书房扫了一圈,眼光从肿着半边脸,眼中泛着惊喜,却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何反应的宋红妆脸上扫过,没有停留。 “不知道殷先生不请自来,是想做什么?”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段天道,年轻男人本能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只觉得自己的咽喉无比疼痛,声音都沙哑起来。 四名大汉警惕地盯着段天道和冯大,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向枪套,他们不知道段天道的本事,但他们相信自己的实力,本不应该忌惮面前这两个人,但是外围的安静和年轻男人此时的神情,都充分证明了此人的危险性。 “你们都退下吧。”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款款而至,微笑着站在了蒋秋实的身边,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颊上确实留下了一些痕迹,但那些痕迹并不沧桑,反倒释放出一身熟媚的味道,令看到她的男人眼与心都忍不住大动起来:“殷先生永远是我们蒋家的客人,我们不能对客人无礼。” 四名大汉恭敬的躬了躬身:“是的蒋夫人。” 能做蒋天的夫人当然不是一般人,她知道的事情或许比一般人想象到的都要多,虽然她没有见过段天道的照片,但只是看到对方沉默坚定而危险地出现在眼前,就立刻知道对方是谁。 这个清淡里隐着媚柔的水般女子,能够成为蒋家家主的妻子,除了证明她的绝世容颜在某个男人心目中有足够的位置,也是对她能力的极大肯定。 看着段天道,她微微一笑,说出她应该说的话,场间本来紧张到极点的气氛似乎便要向着松软的方向发展,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面前这个老男人对她的话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默默的看着蒋秋实。 海风轻轻吹,蒋夫人的眼角好看地翘了起来,平添一丝迷人之意,心情却是渐冷。 她非常清楚段天道的背景来历,这是个看似披着贵族外衣,却行事跋扈,不按常理出牌的老男人。 更像是一个我行我素的暴发户的话,而非豪门贵族。 正因如此,她对于段天道此时表现出来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愉快和轻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不少与蒋家交好的家族子弟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但脸上的那些微讽不悦如同一个模子塑出。 这就是那个让所有人交口谈论的殷有德? 这么老? 这些从外地而来的公子们或多或少听过一些殷有德的事迹,知道他那些模糊不清的背景,甚至可能还被家中长辈进行过严厉的警告,但在他们看来,传闻总是传闻,面前这个撂取了大多数人关注的家伙,今日突然闯入自己的世界,并且以如此冷漠强悍的姿态施以挑衅,基于某些心理上的原因,他们格外要表现出自己底气和不屑。 “殷有德。”可能因为人多的关系,蒋秋实终于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站了起来,脸颊微微发白,沉声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是为了她……”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的宋红妆,冷笑了一声:“好像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事情,实在是轮不到你来管吧?” 场间的纨绔子弟中,有很多身份,各有依仗,聚集在此地,其实也是为了配合蒋家计划对付殷有德。 身后有持枪的保镖,而青山堡的安保人员此时也正在集结,面前的殷有德却只有两个人。 而且蒋秋实很清楚,宋红妆并没有宣布成为殷有德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还是他蒋秋实的未婚妻,不管于情于理,殷有德也管不着他怎么对付宋红妆。 所以他很有底气,这也是他敢于对付宋红妆的底气。 但是听到这句话,段天道虽然没有说话,浓眉却挑了起来。 就在他的眉毛挑起的瞬间,蒋夫人无来由地感到了一丝怪异的感受,她压抑住那丝心火,望着段天道微笑说道:“殷先生,既来之则安之,是不是坐下来地方谈一谈。” 在她的世界观看来,无论殷有德表现的如何强悍冷厉,甚至对方可能控制了整个别墅的安保,但他总不可能不讲道理,真当着这么多人面杀死蒋秋实和自己。 他可以表现出姿态,但之后,总是需要进行谈判的。 然而她想错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段天道从来都不怎么按常理出牌。 “这是我和他的事。”段天道看着这个魅力十足的少妇,问道:“他是成年人,看你的年纪也不是他的亲妈,想也管不了他的事,闪开。” 蒋夫人眉宇间闪过一丝羞怒,雍容气度与沉静从容的风范登时散去,她细细的咬了咬嘴唇:“请你客气些!这里是蒋家的产业!” 就在蒋夫人因为看不透段天道的目的而恼怒时,身后人群中有人已经无法忍受段天道的压迫而有了动作。 某位刚刚从部队回家探亲休假的世家子弟,面无表情地把手放在枪套上,对段天道沉声说道:“我说你……” 宁静的别墅里骤然响起一声毫不遮掩,从而显得格外嚣张的枪声。 此人的话没有说完便嘎然而止,放在枪套的右手被一颗子弹准确命中,咯的一声腕骨应声而断! 第五百六十七章 这可是你说的! 年轻的世家子弟捂着手腕,痛苦地翻倒在地,惨惨吼叫,脸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 清脆的枪声响起的刹那,四名保镖动作迅速地将段天道和开枪的冯大围在了中间,用枪指住了两人的头。 但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冯大根本没有犹豫,当当当当连续四枪,四个保镖几乎在同一时间倒了下去。 “这不关你们的屁事。”段天道环视了一圈身周表情剧变的人群,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要做出任何危险动作,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全部杀光。” 他的话头还是一般的轻描淡写,但是这句话在一个残废和四条人命之后说出来,简直就是可怕的令人发指! 所有刚才还充满了不屑的世家子弟,此时都有些脸色发青且摇摇欲坠,偏偏还不敢随便往地上倒,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小命就莫名其妙交待在这里了。 蒋夫人的表情终于控制不住,盯着段天道急促寒声说道:“你居然真的敢在这个地方开枪!” “如果你知道我。”段天道微笑着盯着这个女人的眼睛,说道:“那你应该清楚,我开枪从来不挑地方。” 蒋夫人的瞳孔微缩,想到对面男人在一夜灭绝龙家的传闻,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生出的震惊与恼怒,还有那丝无法想像的荒谬感,冷冰冰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今天目的很简单。”段天道望着脸色苍白的蒋秋实:“讨债。” 蒋秋实听到这句话,忽然愤怒地吼叫起来:“讨债?你还好意思找我讨债?我没招你没惹你,你来抢我的未婚妻!上次针对白羊儿的刺杀跟咱们蒋家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凭白要了我们蒋家两成的财产!你这次又来找我们讨债?!” 冯大擦了擦汗。 段天道:“……”tqr1 嗯,说起这些事吧,好像是有点那什么。 不过谁让你惹花如血呢?嗯,说到底还是你不对。 “那些事吧,已经过去了。”段天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解释道:“但就算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也只能证明你们蒋家太弱了。既然你们可以欺负那些比你们弱小的人,也就要乖乖接受被更强大的人欺负的事实。” 很朴素的语言,讲述了一个很冰冷的道理,以蒋家在青山堡经营多年的实力,却轻易就被段天道和他一直没有现身的队伍控制了,这么强大的人,要是想做什么事,谁能阻拦? 蒋秋实细薄的双唇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 蒋夫人此时却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声音微紧说道:“就算你再强大,做事情也总归要讲些道理。龙家试图抢你的女朋友,你灭了他们合情合理。但是我们蒋家呢?” 她加重语气说道:“我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莫名其妙的承受这些?好,就算宋家三姐妹还没有嫁进我们蒋家,但好歹还有婚约在先,从名义上说,她宋红妆是我们蒋家的未婚妻,我们有这个道理管束她。但是……她好像跟殷先生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蒋夫人冷笑了一声:“俗话说的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殷先生总不能管尽天下事,您虽然强大,总归不是上帝。” “你错了。” 段天道看着她认真回答道:“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宋红妆。” 蒋秋实和蒋夫人一起微微一怔,面面相觑。 不是为了宋红妆? 那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蒋家已经尽可能的收敛,小心翼翼,说夹着尾巴做人也不过分,又何曾敢去招惹殷有德,或者和他相关的人? 看殷有德的样子和这般刚猛的做派,若无十足的理由,他断然不会如此理直气壮。 难道是蒋家的什么人无意中得罪了他? 一念及此,蒋秋实和蒋夫人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像殷有德这么霸道的人,没事都占三分理,要是有事…… 场间的气氛古怪的沉默了起来。 微湿的海风中,段天道的眼睛眯了起来,微颤的眼皮显得格外清爽。 场间的气氛紧张而压抑,站在段天道对立面的人群就像无数具雕像般僵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种无声的等待,对于众人的心脏来说,实在是极为严苛的考验。 好在段天道并没有让众人煎熬太久,沉声开口道:“蒋秋实!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一个的士司机绑到这里来了?” 蒋秋实突然就有些发怔,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大家族来说,绑个的士司机实在是一件都不值得装在脑子里的事情,之所以绑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证实宋红妆跟殷有德开房和顺便拿下那些手机视频罢了。 脑子转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好像,好像……” 段天道突然把眼睛一瞪:“老实点!” 蒋秋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是,是有这事没错……但,但我查过他的底细,他,他只不过就是顺路载了你一程。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哼!”段天道冷笑了一声:“既然你已经调查过了,就应该知道他和我打了一个赌吧?” 蒋秋实:“……” 他是知道这事,可这明显就是个无聊时候半开玩笑的事,谁又会往心里去? “难道你没调查清楚?”段天道朝蒋秋实走了一步,脚步沉重之极:“他还拿了我一千块钱开房费没有还?” 蒋秋实的眼睛睁得很大,真的很大,大的跟蒋夫人似的。 卧槽他大爷都不好啊! 一千块啊! 真是他妈的太多了啊! “你这个混蛋!”段天道越说越上火:“他欠着我殷有德的钱,我就是他的债主!没有还我钱之前,他是你想绑就绑的?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他妈找谁要钱去?!” 场间很安静。 很没有风。 一时间连空气好像都被抽干了,所有人都觉得有点吸不上气。 就为了一千块钱……这个富可敌国的殷有德不惜开废了一辆不知道多少个一千块的保时捷,带了不知道多少高手,就这么直愣愣的杀进青山堡来? 啊啊啊! 老子好想死啊! 冯大不晓得怎么搞的,腰板突然就直起来了,紧跟着义愤填膺的对着蒋秋实一声大喝:“对啊!妈的!一千块啊!那能买多少狗粮啊!那简直就是我家小黄三个月的粮食啊!饿死了它你负责啊!狗可比人强多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众人:“……” 谁也不知道这一千块是怎么扯到狗粮,又是怎么扯到狗比人强上去的。 还是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安慰的拍了拍冯大的肩膀:“没事没事,我们把他找出来让他还钱就是了。” 冯大点了点头,狠狠瞪了没有脸色的蒋秋实一眼,对着耳边的耳麦一声大喝:“人找到没有?!给我带过来!” 不消片刻,吓得哆哆嗦嗦的的士司机就被带进了三楼的书房,不吓是真不行,没事被几个大汉绑来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就被几个端着枪的大汉又抢出来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看见脸色青紫的那个的士司机,段天道和蔼的冲他笑了笑:“不要害怕,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混蛋把你绑来的?” 的士司机看了看蒋秋实,又看了看段天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冯大把眼睛一瞪:“妈的!我们可是花了老大力气来救你的!地上那四个就是我打死的!不用害怕!” 的士司机差点就怕哭了,含着热泪道:“是是,就是他把我带来的……还,还拿走了我的手机……那手机一千多块啊……” 段天道摊了摊手,转向沉默的蒋秋实:“我说你这么有钱,居然还抢一个的士司机的手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蒋秋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蒋夫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急忙强笑道:“殷先生,对不住对不住,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这钱我们蒋家出,那手机也一定物归原主……” “你这是在侮辱人!”段天道把眼睛一瞪:“我们这位小哥有手有脚,凭什么不能自己还债?凭什么让你帮忙还?你们把他绑来,耽误了他开车还债的时间,这笔帐又怎么算?要是我们不来救他,他说不定就死在这里了!那我的债务不是就变成了烂账?” “是是……”的士司机也回过神来了,今天他和段天道打赌,就损失了大几十的车钱,打赌又没赢,今天的车租还没开出来,就被绑这来了,这回去没法交代啊:“我今天可是耽误了好几百的生意呢……” 段天道眼尖,一把拿起的士司机的右手,上面有几行被保镖粗暴对待的青印:“啧啧!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居然还把人弄伤了!这司机的手就是赚钱的工具!你们弄伤了他的手!他不得休养好多天才能赚到钱还我?”他越说越是生气,一步走到蒋秋实面前:“这笔债又怎么算?” 蒋秋实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段天道这是在借题发挥,兀自强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陪他的误工费!营养费!医疗费!我甚至还能再给他买辆车!这总行了吧?” 的士司机差点就疯了。 卧槽! 就这么弄一下,就能弄辆车? 他大喜过望,正要点头答应,却没有来得及。 因为段天道已经先说话了:“你这意思……钱能买来一切?你就是弄断他的手脚,弄掉他满嘴牙,也能花点钱就摆平?” 蒋秋实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行!”他恶狠狠的转向的士司机,犹如一头疯牛:“我打掉你满嘴牙!再打断你的手脚!给你一百万行不行!” 的士司机犹豫了两秒钟:“真给?” “真给!” “那行!”的士司机把牙一咬:“成交!” 蒋秋实冷笑着转过头:“你也看见了,事主自己都愿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段天道突然笑了,就是笑的有点狰狞,连眼角的皱纹都堆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也不知道谁说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 也许真的能长出来呢? 段天道的话刚刚出口,蒋秋实还没反应过来,蒋夫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的脸色大变,正要说话,但…… 已经来不及了。 众所周知,段天道的出手总是很快的,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出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啪!” 这一记耳光的声音嘹亮而清澈,简直可以用声震四野来形容! 刚才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更是被一巴掌打懵了的蒋秋实什么都顾不得说,就开始吐牙了。 一颗一颗‘噗噗’的,吐得好过瘾。 其实吐牙这种事吧,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一般也很少人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掉了牙的人他不一起把牙全都吐出来呢?其实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掉了这么多牙,一颗一颗的吐,这样可以数清楚数目,还可以确定自己到底掉了多少颗。 对于再也长不出来的东西,每吐一颗,那都是在吐生命啊! 所以蒋秋实每吐一颗,心就凉一截,吐着吐着,心就拔凉拔凉的,凉的跟蒋夫人似的。 “你居然敢打我?” “你居然打掉我这么多牙?” “我要杀了你!” 这千头万绪的念头在脑瓜子嗡嗡响的蒋秋实的头里面盘旋,都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比较好。 他不说话,段天道说话了:“啧啧!你瞧瞧!你瞧瞧!你对他动手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会有报应?”他指着的士司机手上的红印子,眼睛却看着宋红妆半边高高肿起的面颊。 任是个傻子也看得出,这个老头子哪里是在为的士司机出头,他分明就是在替宋红妆出头。 宋红妆只觉得鼻子一酸,两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啪!”段天道意犹未尽,随手又是一记耳光,这一下力道比刚才还大,蒋秋实的身体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大盘旋,轰然倒地,然后又开始一颗一颗的吐牙。 “殷先生!不要再打了!我……”蒋夫人实在忍不住站前了一步,想要劝诫,但是冯大手中的枪已经举起来了,黑洞洞的枪口冰冷的指住蒋夫人那张美丽的脸蛋,他的神情就跟这枪一样冰冷。 没有人怀疑,如果蒋夫人再多说半个字,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蒋夫人:“……” 身后那些刚才还扬拽拽的纨绔子弟,一个一个面面相觑,都低下头去,没一个人再吱声。 段天道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认真的观察着正在吐牙的蒋秋实,点了点头:“嗯,虽然两边肿的不是很一样,但勉强也还算漂亮。” 漂亮的蒋秋实:“……噗噗……” “你把人打成这样!”段天道继续指着的士司机都快要消退的红印子:“人都没办法工作了,你还说赔点钱就算好了?我这人吧,最不喜欢就是仗势欺人的混蛋了!所以呢,一个人的成长,一定要经历一下挫折,经历一下你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嗯,你弄坏了他的手,自己的手脚也最好不要保存的这么完好,你既然同意折断它们,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蒋秋实很想说话,但是他还在吐牙,一个人有四十几颗牙齿,他还没来得及吐完:“……噗……噗……”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没有自己下手,朝冯大挥了挥手。 冯大怔了怔:“您,您不亲自来?” 段天道很沉重的摇了摇头:“这么残忍的事,善良的我实在是做不出来,还是你来吧。” 冯大:“……” 冯大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种事很残忍,很利落的抬起脚,飞快的在蒋秋实的四肢关节上重重一踏。 蒋秋实:“……” 他其实是想惨叫的,但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他其实还想死了算了,但又实在下不了手;所以干脆就晕过去了。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终于没有继续殴打下去,叹了口气:“掉了这么多牙,实在是太可惜了。” 众人:“……” 然后他就抓起地上摔碎的花盆,在里面抓了两把土,塞进了蒋秋实的嘴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平常多浇浇水,到了明年,他的牙就会长出来的。” 从来都没听说过浇水能长牙的一众人等:“……” “好了!”段天道拍了拍手掌,掸去身上的尘土:“蒋夫人,我现在需要和你商谈一下赔偿的问题。” 蒋夫人不想要赔偿,她只想杀人,但是她又不敢,她毕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这件事的确是犬子做得不对,殷先生教训他是应该的,哪里还敢要什么赔偿?还请殷先生不要再怪责秋实才好。” “嗯?”段天道淡淡的摆了摆手:“教训是教训,但打伤人呢,是一定要赔偿的,这也是他刚才自己说的。”他淡淡的从兜里摸了个钢镚出来,蹲在晕过去还满嘴土的蒋秋实的身边,轻声道:“我打掉你满嘴牙,再打断你的手脚,给你一块钱行不行?” 晕过去的蒋秋实:“……” 没有晕过去但是已经准备晕过去的众人:“……”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当你默认了啊。”段天道小心翼翼的把一块钱塞进了蒋秋实嘴里,反正他现在没有牙,嘴巴好大,可以装好多东西,他正准备说话,但是宋红妆突然噗哧一声忍不住破涕为笑。 段天道疑惑的看着宋红妆。 宋红妆实在忍不住道:“嗯,我知道,多浇浇水,明年能长出好多钢镚来。” 又被抢了台词的段天道:“……” 段天道仔细四处看了看,本来还想种点胡萝卜的,但实在没找到,还是算了,咳嗽了一声:“那咱的事情就算办完了,不好意思啊,打搅你们了,你们还想种什么继续种,那我们就先走了。” 众人:“……” 段天道扫了一眼还在发怔的的士司机:“还发什么愣?还想呆在这?” 的士司机急忙走到了段天道身后:“是是!我走我走!不过我的误工费……” “噢对对!”段天道一拍脑袋,走到蒋夫人面前:“蒋夫人,你看?” “殷先生放心。”蒋夫人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我们有他的联系方式,明天会有一百万打到他的账上。” “蒋夫人说的话自然是信得过,收工。”段天道转过身就准备走。 “能,能等我一下么?”宋红妆咬了咬牙,轻声道。 “嗯?”段天道恍然大悟:“你也要走啊?行啊,正好顺路。” 宋红妆点了点头:“嗯。”她悠悠的拿起案几上的水壶,小心翼翼的倒在晕倒的蒋秋实嘴上,一直到把水浇完,才满意的站起身:“这样长得快些。” 想吃人的蒋夫人:“……” 但是宋红妆没管蒋夫人想不想吃人,她只是轻巧的走到段天道身侧,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 蒋夫人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但没有那种暴跳如雷的狂怒,反倒觉得有一种从恐怖的压力中得到释放的轻松感,长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但是段天道突然又转回来了。 蒋夫人:“……您,您还有什么事?” “是,是这样。”段天道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来的时候,把车开坏了,蒋夫人不介意的话,能借我几辆车用用不?” 蒋夫人:“……” 段天道这次终于走了,大摇大摆的开着蒋家七辆价值超过千万的豪车,就这么施施然的离开了青山堡,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机会还回来。 一众沉默的纨绔子弟中,终于有人先说话了:“那个……蒋夫人,我家里还有些紧要事情需要处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一趟……” 他的话音没落,另外一个纨绔子弟也站出来了:“对对!我也突然想起我家里的花还没浇水……” “哎呀!我女朋友要放学了!” “啊……” 不消片刻,又是十几辆车飞也似的离开了青山堡。 天色已经黑了,蒋夫人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突然觉得心口一热,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绽放在那干净而透亮的玻璃上。 她身后一个正在收拾残局的丫鬟紧张的站起来,扶住蒋夫人摇摇欲坠的身躯:“夫人!您,您怎么了?” 蒋夫人没有擦拭嘴角的血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我就是想吐血。” 丫鬟:“……” 蒋夫人看着还躺在地上的蒋秋实怔了怔:“怎么还没把秋实嘴里的土弄出来?” 丫鬟也怔了怔:“晚些再弄吧……说不定……说不定那牙真能长出来呢……” 蒋夫人看了丫鬟好半晌,突然‘噗’一口鲜血全喷在了丫鬟脸上。 满脸都是血的丫鬟:“……” 宋红妆不想喷血,她想说话,但是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只好沉默的坐在殷有德身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殷有德只是找了个借口来救她。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是蒋家青山堡后花园里的一块肥料。 奇怪的是,虽然是救命大恩,她却觉得自己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说不出来。 “瞧瞧你,这样都不好看了。”段天道微笑着伸出手,温柔的手指轻抚上宋红妆半边肿胀的面颊,一股微热的暖流徐徐溢出,几乎只是转瞬间,宋红妆面颊上的肿胀就完全消退,而且好似比以前皮肤更光滑了许多。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好多了。你没有吃晚饭,肯定饿了吧?要不,一起去吃个晚餐?我知道云海东城有个餐厅,那里的香菜驴肉可真是……”tqr1 宋红妆呆怔怔的看着老男人,看着他一点都不好看的脸,还有平常最介意的那些皱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他难看。 唔……或许应该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帅的男人! 段天道疑惑于宋红妆的毫无反应,犹豫了片刻:“要是你不想吃中餐,那我们就去吃泰国菜?要不西餐?” 宋红妆想说不管吃什么都行,不管你带我去哪里都行,但是突然之间她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是猛然一纵身,就扑进了这个老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段天道知道的事很多,想到的事也很多,就是没想到宋红妆居然对吃还很有研究。 有研究到她居然还有一家属于她名下的餐厅。 这家餐厅还有个很古怪却很有趣的名字。 叫侯门。 侯门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在将近云海郊区的一座山上,山上的石阶低而斜,要是古代,健马可以直驰而上,当然两旁也不免有四列可容双车并驶的车道,反正是荒郊野外,想修多宽的车道都没人说你。 一百零八级石阶的尽头,是一道宽一丈八尺的紫铜大门,门上铜环巨兽,庄严狰狞。 这也就罢了,门两旁居然还有一十八条彪形大汉,彪形大汉也就罢了,居然还着甲胄,执长戟,佩腰刀,悬箭壶,石人般雁翅分列。 看他们的架势,就算有苍蝇停在鼻子上,他们也不会伸手去赶,就算有毒蛇缠身,他们也不会动,就算有少女不穿衣服从门口经过,他们的目光也不多眨一眨。 其实这附近方圆百丈之内都杳无人踪,非但没有缠身的毒蛇,更不会有赤裸的美女,甚至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但门禁却如此森严,气魄如此宏大。 所以有人见到这幅场面的时候,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一定有一种‘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错觉。 段天道的车队冉冉靠近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好奇:“你确定这里真的是吃饭的地方?” 宋红妆微微一笑,些微的得意冲淡了感伤:“就因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所以来这里吃顿饭并不容易,不但需要很多钱,而且还要排队。” 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不由得升起些许期待。 都说这宋家的女子人人都是商业奇才,能把一家餐厅经营成这样,果然深韵出奇制胜的涵义,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也很好吃…… 嗯,最重要是有点饿了。 “来人止步!” 当车队冉冉停在门口的时候,门口一十八条大汉突然一起一声大喝,刀出鞘,箭上弦:“侯门禁地,擅入者斩!” 段天道:“……”tqr1 这显然又是另外一种出奇制胜。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围住段天道的车时,宋红妆的一双小手,已经从车窗中伸了出来。 宋红妆的手很好看,就好像是用一种很奇怪的透明白玉雕成的,在她的无名指上,悬着一枚用黑丝线吊着的玉牌,玉牌上雕着种很奇特的花纹,仿佛是仙,仿佛是兽,仿佛是魔,仿佛是鬼,仿佛是神。又仿佛什么都不是。 这种花纹看来看去就只像一样东西。 ——它只像这道紫铜大门上的环柄,庄严却又狰狞。 有一丈八尺宽,也有一丈八尺高的紫铜大门忽然开了。 青衣小轿中的玉牌现出,一众大汉已经收了兵器,接连奔入,片刻之后铜门就开了。 开的不是一道门。 紫兽铜环,侯门重重,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卫士千千人,人人避道立。 小车直入,也不知落在第几重。 “古话说,三代为官,才懂得穿衣吃饭。”宋红妆眉梢微微挑着:“这其中的门道,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跟着宋红妆穿过重重门禁,段天道带来的人,已经被一层一层的接待分散带走去享受了,唯有段天道本人,跟着宋红妆一直进到最里头的一座小阁楼里。 那是建筑在山腰的一间小阁,屋外四面都有宽阔的走廊,朱红的栏杆,配上碧绿的纱窗。 看得出若是春日里,这里四面都一定开遍了不知名的山花,缤纷馥郁,倚着朱红的栏杆赏花饮酒,淡酒也变成了佳酿。 但如今栏杆上的红漆已剥落,红花也被白雪代替,白雪上车辙马蹄纵横,甚至还可以听到屋后有马嘶声随风传出。 踏进这么一间阁楼,就像整个人穿越回了古代的武侠小说的江湖里,满心都是一醉解千愁,一刀剁狗头的快意惆怅。 小阁楼古,里间的陈设自然也古。 桌上的笔墨书籍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和韵味,若不是在雪夜,那窗前明月,屋角斜阳,想必别有一番情调。 骤然间,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雪花,山里的冬天总是要比城市里来的早些。 雪花轻轻地洒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虽然还没有完全到冬天,暖阁中已经升起了火,四面的窗户都关得严严的,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段天道沉默的在一张宽大的、铺着虎皮的紫檀木椅上坐了下来,这张椅子,只怕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些,但保养的很好,连一点吱吱嘎嘎的声响都未曾发出。 宋红妆也没有说话,冉冉坐在他的身侧,拿起案栈上的酒壶,轻轻的放在了暖酒架上。 然后暖阁外的小院中就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冬雪中的枝桠仿佛在低诉相思。 一个美如幽灵般的白色女人,随着门外的秋风飘了进来,随即坐在了窗边的琴案前,“叮咚”一声,清音出户。 段天道没有说话,可是心弦却已像琴弦一样不停的颤动。 宋红妆替自己和段天道用桌上的水晶夜光杯,倒了一杯酒,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静静的喝酒,听着她弹,听着她唱。 人世间万事万物,皆因梦而生,因梦而灭,梦如何? 段天道正听得过瘾,却突然“咚”的一声,琴弦忽然断了,琴声骤绝,满室寂寞。 段天道微微一怔:“这是?” 宋红妆露出整齐的玉齿,微笑道:“这是菜好了。” 很快,白衣女子退去,却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端了一个铜锅进来,放在铜炉上,这是一锅桂花莲子白果粥,清香顿时弥漫了暖阁。 段天道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 喝一盅醇酒,唱一曲新词,让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把一瓣刚剥好的橘子,洒上一点洁白胜雪的吴盐,放到嘴巴里去…… 这样写意的生活,难怪那么多人花着大价钱,拍着长队,也要进来享受享受。 现如今,只怕哪里都找不到这么封建皇族的享受方式了。 小女孩轻巧的替段天道脱下外套,给他穿上件纯丝的长袍,拿走他的鞋子,让他赤着脚站在羊毛地毯上,慢慢的啜饮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美妙夜晚。 白果粥只是前餐,很快正餐就上来了。 络绎不绝的美女花灯般穿梭不停,不消片刻就在段天道面前准备了一个餐桌。 桌子用六张方桌拼起来的,上面铺着一张崭新的、用杏黄色的缎子缝成的桌布。 桌子上摆了大概有四五十种各式各样的汤和菜,有的菜段天道认得,也看得出是用什么做的,其中鸡鸭鱼肉野味海鲜当然都少不了。 另外还有一些菜,段天道非但不认得,简直连看都没有看过。 这世上他没见过的东西,还真是挺少的,但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不难,比如把鱼肉打散,做成五角星,你也认不出来。 宋红妆的嘴角永远有一道微微的弧线:“这些只是配菜,今天咱们的主菜,叫作‘混战八方’,你看怎么样?” “噢?先拿来看看。” 桌子上立刻架上了一个木架,大概有三尺长三尺宽。 一个瓦锅端了上来,刚好可以四平八稳的摆在木架上。 “好大的锅。” 锅盖掀起,一阵浓烈的肉香立刻像魔法一样散布开来,里面红红的炖着一锅肉,还在冒泡。 “好一个混战八方。”段天道惬意的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面最少也有八种肉。” 宋红妆掩住小嘴:“殷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是大行家。” 可能暖阁里的温度略高,她美丽的脸庞有些红润:“吃这种肉,要有一种特别的吃法,光吃肉就变得橡是乌龟吃大麦,糟蹋了好东西。” “嗯。”段天道连连点头:“光吃肉,显不出肉的好味道来,一定要东西衬一衬才行。” “对,对极了。” 要怎样一个吃法才算正确呢? 然后就看见一群美女先把一张直径两公尺左右的烙饼,平摊在桌上。 饼这东西要烙得薄,还要烙得有劲道,才不容易破。 饼摊好了,再拿一根三尺长的保定府玉白葱来,掐去葱青,只剩葱白,沾了上好的面酱,搁在旁边。 然后用木杓杓起三四杓大肉,大概有一斤到一斤半之间,构在烙饼的中间,成一长堆;然后把左边的烙饼盖上去,再把右边的烙饼盖在左边的饼上,尾部卷起,卷成一个长筒,用两只手捧着,揣在怀里,就可以开始吃了。咬一口葱面酱,咬一口饼。左边一口,右边一口,中间再一口。 段天道的眼睛亮了:“这一口下去,立刻就顺着嘴角往外流油,那种味道,还真是吃什么都比不上。” 他说得眉飞色舞,宋红妆却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好吃的。” “噢?难道还有更好吃的?快快上来!” “是。”宋红妆的小脸儿突然变得愈发红润起来:“殷先生且请稍候,我这就去准备。” 然后她真的就离开了。 段天道虽然很饿,但是看着面前无边的美食,却兀自强忍住没有动筷。 好吃的东西太多,选择也太多了。 既然有更好的东西吃,就不能将肚子里的空间随意浪费在这些上面。 他只好继续喝酒,但是却越喝越饿。 所幸宋红妆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一众美女再次进屋,这次十二个美女一起出动,抬了一张狭长的木案进来,木案上罩着一块极大的花布。 花布下高高隆起,一股清甜的香味冉冉渗出,明显就是今天最大最令人期待的美食了。 但是美女们似乎并无意为段天道揭开这份美食的秘密,甚至连陪侍一边的漂亮小女孩也飞快的退出了房间,‘咔嗒’一声,是屋外落锁的清脆声响。 段天道怔了怔。 难道这美食的诱惑竟是如此巨大?还要锁起门来偷偷享用?难道还怕有人闯起来抢不成? 宋红妆竟也不来了? 难道这种吃食,还非得一个人独享? 疑问多的就像是段天道肚子里的馋虫,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慢慢起身,来到那块长长的案板前,伸出手,抓住那块花布的一角,慢慢的掀开来。 第五百七十章 她怎么来了! 反正掀开那块帘布的一瞬间,段天道就怔住了。 他不能不怔,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吃食,而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女人的脸蛋。 很多女人都拥有一种角度美。那意思就是有的女人从左侧三十五度角看上去很美,有的女人右侧七十度很美,但很少有全方位无死角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上去都美的脸蛋。 但面前这一张,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脸蛋。 宋红妆的身材很饱满,但偏偏脸盘儿是标准的锥子脸,若是再尖细一些,简直就跟葫芦娃里的蛇精也差不了多少。圆润光亮的额头,细长柔顺的柳叶长眉,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加上光泽极佳的嫩滑脸蛋和那诱惑死人的嘴唇。 这小妮子的香唇略微有些厚,润着珠玉粉彩的唇线勾勒出优美的性感曲线,犹如晨光中带着露珠的樱桃,中间那一缕凹陷里吐出殷红的舌尖,令人热血澎湃! 此刻躺在案板上的宋红妆竟然就是段天道的最后一道美食! 美人就像是深知男人的心思,莞尔浅笑,轻吐丁香,在嘴唇侧边转过,那粉嫩的舌尖从唇间滑过,充满了暧昧迷人的风采。白的发亮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就像鲜美的牡蛎壳映在嫩红的果肉上。 段天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拼命才咽下那口唾沫。 此时段天道是真的觉得好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吃东西,还是想吃人。 “殷先生……”宋红妆的声音很低,微微嘤咛了一声,温热的朱唇微启,脸上还有说不出的红润:“你不是饿了么?为什么还不吃……是不好吃么?” 段天道拼命的摇了摇头:“我吃!” 段天道说吃就吃,顿时拿出他美食家的技能,细细的将她唇瓣边的一枚荔枝咬住,啜吸轻咬,品味着这美妙果实的味道,那是一种甘甜的汁液味道。 当然,传统是传统,但是宋红妆还没有那个决心能真完全的保持这个传统。 她身上还是穿着一件贴身衣物的,这衣物明显是特制的,有点类似泳衣,但用料却是丝绸,下摆有一些流苏,煞是好看。 宋红妆的身材,在穿上这身衣服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由于衣服的腰部开的很高,因此布料很窄很少,慢慢向上延伸过一段距离才伸展到腰部,所以整个大腿根都暴露在外,那双腿也显得愈发修长纤细,她粉嫩的皮肤除了白皙之外还透着健康的血色,看起来愈发可人。 看着那美妙的曲线在狭窄布料下高高耸起,段天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一不小心,下嘴就重了一点。 他这一嘴下的显然不是地方,宋红妆似乎吃痛,陡然忍不住就小意的惊呼了一声:“哎呀。” 一个人在痛的时候当然会有本能的反应,但她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躺在一根极窄的木板上,这一侧身,一个曼妙可人的娇躯毫无征兆的失去了平衡,就朝着段天道的怀中跌落了过去。 段天道的反应也是下意识的。 只是虽然他的左手准确的一把揽住跌落下来美女的纤腰,右手却抓的不太是地方。 好吧,说实在的,现在的宋红妆,全身上下都不是地方。 宋红妆身形丰润,肌肉的比重较大,入手沉甸甸的。本来这点重量对段天道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此刻的他不晓得什么情况就有点手软。 这猝不及防的重量和触手的绵软弹挺,顿时让段天道没站稳,整个人带着宋红妆就摔倒在了温暖的地毯之上。宋红妆身上的美食,顿时滚了一地,不过这两个人,却好似谁也没有在乎。 “唔……”男人沉重的身体压在宋红妆绵软的娇躯,登时让她忍不住低鸣了一声,段天道大骇,立刻就打算抽身急退,没曾想他刚刚起身,宋红妆细巧的眉毛就微微皱起,低声道:“别,别动,痛……” 段天道的动作一僵,像中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妄动,他的嘴唇离着宋红妆圆润的朱唇不过三寸光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哪,哪里痛?” “脚……脚好像崴了……” 像这样的伤势牵一而发全身,自然可以全身发痛,段天道一时间还真是不敢妄动。可是他的右手还在宋红妆的腿上,大拇指端甚至能伸到感受到她大腿根细嫩之极的皮肤。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扫视了一眼身下的宋红妆,但见她一脸的红晕,却看不出是羞是痛,正皱着眉看着窗户那一侧,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tqr1 “反正你也会治病。”段天道灼灼的眼神简直让宋红妆无以为继,只得低声道:“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 段天道点了点头,不得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惋惜的缓缓将自己的双手腾出,坐到宋红妆一双小巧的玉足边上。 宋红妆白嫩脚背皮肤细腻之极,隐约能看见细小的青色血管。匀称结实的小腿带出魅惑迷人的光泽,小巧玲珑的踝骨线条俊朗,跟腱两侧形成的自然凹陷可爱唯美,犹如上佳的艺术品。 艺术品就是用来鉴赏的。 段天道正打算伸手去鉴赏鉴赏,宋红妆突然细细的转动了一下身子,那两块完美的臀线充分的暴露出来:“不,不是脚踝,是,是大腿……” 呃…… 段天道是什么人,但普通的软组织挫伤症状焉能看不出来。 不管是脚踝还是腿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红肿瘀伤。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勾引,卖点脚踝也就够了,可宋红妆居然直接把大腿都卖出来…… 这勾引的戏码,是不是太用力了一些? 不过美人计这种事,段天道向来都是很喜欢中的。 段天道一脸正经的伸出大手,一把握在了宋红妆的大腿,似乎是在按摩她的痛处,又似乎在撩拨她的心弦。 宋红妆大腿的肌肤特别幼嫩,滑不溜手,触手的美妙简直难以用语言尽述。 段天道的手指却似乎正在爆发山洪,不断奔涌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强烈的刺激使宋红妆不自觉的扭动腰肢,银牙紧咬,却忍不住发出咿咿呜呜的低鸣喘息。 “怎么?还痛?”段天道明知故问,一脸的关切,大手却顺势从腿间滑到那平滑的小腹之上:“那我揉的范围大一点,看看会不会好些。” 宋红妆却哪里还有制止的力气? 粗重的喘息声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少女的幽香越来越重,刺激着正常男人身上每一分的荷尔蒙。 “你,你好点了没有……”段天道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已经干的好像七八个月没有沾过水,说话的时候要用好大的力气。 “唔……”宋红妆好不容易才从那酸麻之极的绝强电流中反应过来,浑身上下粉红滚烫,想要说话,喉中却像堵上了什么东西,挣扎了半天才小小的低吟了一声:“好,好多了……谢,谢谢殷先生。” 两人一时间似乎有些沉默。 现在饭桌子也翻了,腿伤也治好了,该做的都做完了,是不是应该散场了? 段天道当然不想结束,但是却又似乎没有继续的理由,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咳嗽了一声:“那,那我扶你起来。” 他用了力,但是宋红妆没有起来,反而突然扬起了她的唇。 她的唇如火。 在这一刹那间,天地间所有其他的一切都已变得毫无意义,世间万物似乎都已焚化,时间似也停顿。 她的发已凌乱,整个人都似在受着煎熬,她两条修长的、苍白的腿已纠缠在一起。 段天道整个人都似乎已将爆裂。 在朦胧的灯光下,她莹白光滑的腿蜷曲着,纤巧的脚背却已挺直。 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一种比这更诱人的景象。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耳朵上,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咬得他灵魂都已崩溃。 两人不知何时已滚到了地毯上。 段天道本是个最能控制自己的人,但现在却再也控制不住了,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他解开了她的衣服,压上了她的胸膛,已能感觉到她坚挺的曲线,本来一个很饿的男人,此时像是已变成了一只野兽。 这一切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成吉思汗,汗如雨下…… 就像是日升日落般恒定不变的自然规律,谁也无法阻止。 嗯,就算段天道事先散播出自己那方面不行的烟幕,也无法阻止。 因为他真的觉得面前的这一幕是很厉害的,只要不是太监,都是完全有可能把任何男人的任何毛病都治好的。 他现在就要享受自己被突然治好之后的幸福人生。 所以当‘铛铛铛’巨大的敲门声猛烈而突然响起的时候,带来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段天道只觉得喉头一口气没出来,差点就挂了! 什么情况? 这究竟什么情况?!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宋红妆的侯门,宫禁森严,护卫重重,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宋红妆的下属都不是傻子,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前来败兴? 段天道带来的人就更不需要说了,黑兵纪律严明,又都是知情识趣的主,这个时候杀出来不是找打? 宋红妆和段天道面面相觑,明显都感觉到强烈的疑惑。 但是外面的人一点也不疑惑,因为她很快就解答了这个解惑:“宋红妆!我知道你在里面!请殷先生吃个饭关门做什么?赶紧打开!” 她的语气很冷,很焦躁,但却掩不住那股子脆生生的青春味道。 宋红妆和段天道忍不住一起低呼了一声,一齐小声道:“宋小雅?!她怎么来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怎么突然这么冷? 虽然侯门的防卫很森严,但那是对外人而言。宋小雅要进来,当然是轻而易举的,就像古时候二王爷的奴仆,也拦不住三王爷亲自闯府门一个道理。 “完了!千万不能让她发觉我们在……” 段天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宋红妆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甚至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一骨碌就从地毯上蹿了起来,飞快的拿起段天道的长袍,就把自己裹了起来。tqr1 幸好这件长袍够大,穿好之后,完全看不出内里有没有穿别的。 段天道只好穿回了自己的外套,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宋红妆急促的手势打断了,低声道:“你就装作在吃饭好了……记住,我们只是在吃饭!” 段天道:“……” 虽然他并不明白这其中有些什么讲究,但还是很配合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宋红妆飞快的理顺头发,系紧腰带,确定没有破绽,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曼呢,开门。” “是。”门外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正是刚才陪酒的那个漂亮女孩,很快就有一连串钥匙开锁的声音。 大门随即被大力推开,穿着一袭白裘的宋小雅大踏步的迈了进来,满脸煞气的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水果和食物,皱了皱眉。 宋红妆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小,小雅啊,你刚才敲门敲的太突然,把我吓了一跳,结果把餐盘给撞翻了……” “唔……”宋小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正吃肉吃的满嘴油的段天道。 段天道举起杯子冲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满嘴都是吃的,说不了话,但是还是很高兴看见她。 宋小雅不晓得怎么回事,人家表示一下很高兴看见她,她的煞气就不见了,小脸也红了,眼帘微微下垂,似乎有点儿不敢跟段天道对视,犹豫了片刻,冲段天道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却转过身对着宋红妆道:“二姐,你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出去,现在还不回家。你又不带几个人,中途又联系不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宋红妆想起自己今天一天的遭遇,眼圈儿忍不住红了红,却没有解释,强笑道:“没有没有,我能出什么事?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嗯。”宋小雅的煞气不知道怎么搞的又回来了:“我看见了。只是我打听了那么多你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你人,突然想起你可能会在这里,所以就过来找找看。” 宋红妆不自觉的咳嗽了一声:“嗯,我,我就是想请殷先生吃个饭……所以……” “到这里……只是吃饭?”宋小雅清澈的眼睛突然开始放光:“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这个地方是你决定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宋红妆打断了:“啊!小雅!我也吃饱了,天色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走!我们一起回去!” 宋小雅微微眯了眯眼,终于没有坚持说下去,只是点了点头:“好。” “殷先生。”宋红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很礼貌的冲段天道微微躬身:“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您今天吃的开心。” 段天道:“……” 唉!该吃的都没吃到口,啷个开心? 宋红妆说完就溜了,宋小雅却微微顿了顿,走到正食不知味的段天道面前,轻声道:“殷先生。” 段天道急忙答应一声,站了起来:“啊!” 宋小雅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扫了一眼那张窄长的案板:“如果殷先生喜欢……下次小雅也可以陪殷先生吃饭。”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好渴,这一眼已经让他忍不住开始想象宋小雅也穿着那么一件特制衣服,躺在那张案板上的美妙情景,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啊!” 宋小雅也不管他啊不啊,突然一纵身,就投入了他的怀抱,用力的抱紧了他。 这一抱很温暖,很有力,突然就让段天道很有感触。等到他反应过来准备回一个更温暖更有力的拥抱时,宋小雅已经抽身而退,消失在了门外。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啊啊!” 看着门外飘飞的雪花,段天道长长的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起了王沁对自己的评价。 为什么自己总是对宋小雅的拥抱念念不忘?难道自己真的是个缺抱的男人? 他手上的小树枝:“……” 宋红妆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在出门之前,她已经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飞快的穿戴整齐,就好像刚才自己在长袍下面,穿的就是这么一身似的。 宋氏两姐妹坐着宋家的专车离开侯门的时候,宋小雅和宋红妆都坐在后座上,但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似有默契的扭头看着窗外的雪花,好像这辈子就没见过雪。 加长的劳斯莱斯安静而稳定的行驶在黑夜中,听不到噪音,这种沉默的气氛似乎造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宋氏两女突然一起扭过头,一起说了一个字:“你……” 然后两人又一齐停了下来,随即又一起道:“你先说。” 两女:“……” 宋红妆苦笑了一声:“你是妹妹,你先吧。” 宋小雅也不推脱:“好。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车棚里停的全是蒋家的车,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宋红妆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急忙扭过头去看窗外:“噢,是么?这个我不是太清楚呢,那些都是殷先生的下属开来的……或者是用来抵偿蒋家那百分之二十的债务?” 宋小雅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借口倒是还挺顺理成章的,但是她直觉宋红妆没有说实话,只是宋红妆既然不想说实话,她就是再接着问,也问不出真相来,所以干脆放弃了这个问题,继续问下一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有你真正心仪的男人,才会带他来侯门,让他尝你亲自做的那道菜。” 宋红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恼恨自己的嘴太碎,急忙道:“啊呀,那都是几年前随便乱说的啦,侯门只是个餐馆,用来招待客人吃饭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就是蒋秋实……你都没请他来过。”宋小雅淡淡道:“而且我刚才看见了那张案板,那是你用来做最后一道菜的案板……” 如果可以,宋红妆突然就有点想从车上跳下去:“啊呀!你想太多了!案板有个什么稀奇的!我已经决定以后用更好的案板了!这个案板随便用来放什么都是可以的啦!” “唔……”宋小雅若有所思的看了宋红妆很久,但是宋红妆一直在看窗外,看后脑勺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只好叹了口气:“二姐。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已经答应我,是不会和我争殷先生的。” 宋红妆怔怔的看着车窗玻璃,没有作声。 如果可以,她想把那玻璃撕吧撕吧吃了算了。 她是真的答应了宋小雅,从宋小雅和殷有德正式约会那天晚上回来就答应好了。 问题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打算跟宋小雅争殷有德,当宋小雅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还笑的好夸张,当时还在想只有傻子才会去争一个这么老的男人,因为宋小雅决定拿下殷有德的这个名额,她还不知道心里松了多大一口气,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宋红妆忍不住就苦笑了一声,当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又怎么料得到蒋秋实是一个自私到了这般地步的禽兽?又怎么料得到仅仅在一天之内,自己对殷有德的感情就翻天覆地到了这种地步? 就在刚才,若不是宋小雅半路杀出来,她真的已经决定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当时她把答应宋小雅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着甜蜜的成为那个老男人的女人…… 宋红妆很想收回自己的承诺,但她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来。 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告诉她承诺是不能轻易毁弃的。更重要的是,当时她不理解宋小雅对殷有德的感情,但是她现在却感同身受,从某种意义上,说不定比宋小雅理解的还要深刻。 但是名额只有一个。 自己拿了,宋小雅就没有了。 跟别人可以不讲先后,但是宋小雅是自己的妹妹,更何况她是第一个要求和殷有德在一起的,更何况自己还答应了! 见鬼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答应?! 宋小雅微微叹了口气:“殷先生是不是很有魅力?” 沉寂在各种复杂思绪中的宋红妆忍不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他年纪虽然大了点,但的确是我见过最有男人味……”话说了一半,她猛然惊觉过来,急忙话锋一转,咯咯的笑了笑:“要不是你已经定了,说不定我真的都要动心了。” 她的反应已经实在是很快很自然,但是宋小雅依旧不肯放弃怀疑:“为什么我觉得你已经动心了呢?” 宋红妆的脑子转的飞快,看来在段天道的各种按摩之下,她不止是身体好了,连脑子也快了,她并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而是长叹了一声:“其实我动不动心也不算重要。” “噢?” “你忘了大姐宋云裳也要去跟殷先生约会么?” 宋小雅这一怔就怔的有些厉害,猛然莫名其妙就尖叫了一声:“对啊!这下糟了!” 本来宋红妆只是想转移话题的,只是没想到这个话题转移的实在太好,连她自己都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外人都知道宋氏三姐妹个个身怀绝艺,个个貌美如花,不分伯仲。 可宋红妆和宋小雅却是最清楚三女之间也是有高下之分的,傲然而冰冷的宋云裳,是公认在男人中期待指数最高的那一位。 如果一定要在宋家三姐妹中间只选一个,一百个男人里面,只怕九十七个在这个条件下,都会选择宋云裳! 如今殷有德的名额只有一个。 要是宋云裳真的参与进来…… 刚才还在暗战的两女突然对视了一眼,两双小手毫不犹豫的握在了一处,一起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成功!” 此时正悠悠站在阳台上赏雪的宋云裳突然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微微缩了缩瘦削的香肩,喃喃道:“奇怪了,屋里这么暖和……怎么突然身上这么冷呢?” 第五百七十二章 谁来断后? 其实今天最难以入眠的,就是宋云裳了。 按照顺序,明天就轮到她和殷有德约会了。 今天宋红妆莫名其妙的主动要求先去见殷有德,宋云裳并不明白原因,不过那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又可以多拖延一天了。 所以宋红妆这么夜还没有回来,她一点都不着急。她甚至希望宋红妆最好是明天早上再回来,因为那就说明殷有德唯一的名额已经用掉了,她再也不需要去见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了。 宋云裳就这么一直看着宋家大院的门口,似乎是在赏雪,而其实是在等消息。 等待宋红妆变成殷有德女人的消息。 她很清楚宋红妆独处时对于男人的诱惑力,要远远超过呆萌的宋小雅,尤其……是在晚上。 灯光的迷蒙和那傲人的娇躯,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拒绝?那种无敌的魅力,或许连宋红妆自己都不知晓,如果殷有德忍不住扑上去,宋红妆只怕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呼……” 宋云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了看纤细手腕上那支精巧的腕表。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了。 超过十二点再不回来,该发生的就都要发生了。 “滴滴。” 大门外突然传来的一声汽车鸣笛将宋云裳的视线重新吸引,却见一辆加长轿车冉冉的开了进来,后车窗能清晰的看到宋红妆和宋小雅两张完美的脸孔。 宋云裳:“……” 宋小雅什么时候出去的?她为什么和宋红妆一起回来了?宋红妆为什么要回来? 宋云裳忍不住就失望的长吸了一口气,目光闪动,也不知道今天殷有德到底决定了没有…… 她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下去探听一下消息,自己的房门却先响了起来。 “云裳姐姐!你睡了吗?”这是宋小雅。 “我知道你还没睡!开门。”这是宋红妆。 宋云裳微微怔了怔,转过身,狐疑的打开了房门:“你们这是……” “我们是来告诉你,这个殷老头有多不咋滴!”宋红妆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今天可把我难受坏了!” “就是就是!”宋小雅明显也很不忿:“要不是我去的巧,说不定二姐就要被占大便宜了!” 宋云裳:“……” 她很想说你无缘无故为什么去的那么巧?为什么不索性让殷有德把宋红妆占了算了?但是她实在是不能说,只好咳嗽了一声:“噢?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真的好老!”宋红妆一脸的鄙夷之色:“脸上的皱纹多的能夹死苍蝇,居然还老冲我笑!简直恶心死我了!” “是啊是啊!”宋小雅坐的很快,补充的很快:“一脸的色狼样,还老装绅士!” “就是就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就应该……”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那个老男人起来,说着说着就不像是在说人了,就是外面花园里种的狗尾巴草也比他强。 宋云裳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两个半夜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这些还需要你们说?” 宋红妆和宋小雅对视了一眼:“大姐也这么觉得?” 宋云裳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们还以为我会有别的感觉?” 宋红妆和宋小雅莫名其妙就好像松了口气,但是宋红妆一口气松了一半,突然又收了回去,喃喃道:“这种心情跟我去见殷先生之前……很像啊……” 宋小雅也紧张了起来:“我也是啊……” 宋云裳疑惑的看了她们两眼:“什么叫之前很像?难道现在有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宋红妆和宋小雅齐声道:“怎么会有变化?这样猥琐的男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唔……”宋云裳漂亮的眼睛微微一转:“小雅那天的事我倒是听说了,不过红妆,你们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宋红妆突然似乎有点思觉失调,张了半天嘴,还是没说出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也没什么啊,就是聊聊天吃吃饭什么的……” 一听到吃饭,宋小雅莫名其妙就冷哼了一声。 宋红妆:“……” 宋云裳也懒得管这两女那莫名其妙的反应,先问她关心的事:“那……那个老头没有对你怎么样?” 宋红妆看着宋小雅咬了咬牙,一提到这事,她也想冷哼一声,要不是宋小雅半路去敲门,说不定就真的怎么样了!可是她也没办法哼出声,只好咳嗽了一声:“他倒是想,但我怎么会同意?” “就是!”宋小雅用充满了担忧的眼神看着宋云裳:“我和二姐都很担心明天你跟这个老色狼的约会,要是他想对你做什么,你可无论如何都要拒绝啊!” 宋云裳脸色都变了:“他……他敢!他要是敢欺负我,我,我就阉了他!” “不能阉!”宋红妆和宋小雅一起高呼了一声。 宋云裳实在忍不住大喝了一声:“……你们是不是疯了?!” 宋红妆和宋小雅尴尬的拼命咳嗽了半天,还是宋红妆反应比较快:“不,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那殷有德身手高强,势力又大的惊人,你说你要是真的不小心伤了他,那宋家……” “是啊是啊!”宋小雅急忙道:“我们可不能为了自己把宋家葬送了啊!” 宋云裳叹了口气:“你们说的我也懂,可是……” “没事!”宋红妆一拍胸脯,差点闹出一股小地震来:“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说什么也不能给那个老色狼机会!” “对对!”宋小雅咬了咬洁白的贝齿:“我们三姐妹一起去!谅他也不能同时对我们一起怎么样!大姐!要是他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事!我会替你拦住他的!” “不不不!”宋红妆急忙道:“还是我来拦吧!到时候你们找个机会先走,让我帮你们拖延时间……” “真的不用!”宋小雅也急了:“你们先走!我断后!” “还是我……”tqr1 宋云裳怔怔的看着这为了自己争执不下,都要舍己救人的两姐妹,心头忍不住就涌起了一股暖流。 没想到这么些年大家明里暗里的争斗,到了关键时刻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果然还是患难见真情啊…… 想一想这些年自己总是处处防着这两姐妹,宋云裳忍不住就有些惭愧:“好好,你们就别争了,其实明天的事情,我已经有安排了,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什么安排?”宋红妆和宋小雅一齐怔了怔,一齐看向宋云裳。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宋云裳温柔的拍了拍两姐妹的肩膀:“我很感谢你们这样为了我着想,今天就早点休息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就是。” “嗯!”宋红妆和宋小雅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重重的点了点头:“明天见!” 说完她们就走了,走的好着急,感觉怪怪的,就好像重点不是明天陪宋云裳去约会,而是要自己去约会一样。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从宋云裳心底抹去了,当然,以她现在的心境,是决然无法理解自己的两个妹妹已经被殷有德抓住了心的事实,在她看来,讨厌殷有德是应该的,爱上殷有德…… 哈哈哈哈! 这怎么可能?! 除了宋云裳的房门,宋红妆和宋小雅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火光。 宋小雅犹豫了片刻:“说好了不抢的。” 宋红妆咳嗽了一声:“我不是抢……嗯,我只是想在大姐面前表现的自然一点。” “那明天我断后。” 宋红妆:“……” 宋云裳也不知道两姐妹正在讨论谁断后的事,她只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界面上一个黑色的图标。 这个图标是一个国际通行的聊天软件,这个软件一向只在贵族之间流传,因为它的收费十分昂贵,所以凡是能在上面遇见的人,都必然是很有实力的人。 宋云裳打开自己的好友栏,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性别男,图标是一只北极熊标志的人。 犹豫了片刻,宋云裳还是打开了聊天界面,开始输入文字:“明天中午十一点,云海南区贵胄餐厅……你,能准时到么?” 那边的回话很快,没有丝毫犹豫:“能。” 宋云裳欣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并不影响她敲打按键的速度:“你确定你真的知道殷有德这个人?你确定你真的不怕他?你确定他绝不会因此迁怒宋家?你要知道,这并不是游戏,也不是什么考验,无数铁血的事实已经证明,如果只是盲目的自信和贵二代的狂妄,除了带给你和我家族的覆灭之外,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对面沉默了片刻,发来了一个笑脸:“你在这个软件上发布的任务,我看得很清楚。我相信有这个能力,并且愿意为了你挑衅殷有德的人,一定不多。更何况,在你做了这么多调查工作之后,我还能留下来,这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请恕我直言,现在你除了信任我,恐怕也没有别的选择。” 宋云裳默然的看着自己好友栏里仅剩的唯一一个图标,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宋家在世界各地的关系网,要弄清楚那些号称能帮忙的纨绔子弟,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实力并不算太难。的确,这个人的背景,是唯一一个无法调查完全的。 仅就此一条,已经说明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和殷有德在同一个层级的世家子弟,更遑论在调查中这个男人暴露出来的那些令人心神巨震的冰山一角。 这个男人叫钱伟。年仅二十二,名下却有超过千亿的资产,低调之极,拥有这么多的财产却从不在报纸杂志上露面,不知道做些什么生意,却和某些国家的元首经常见面…… 这些线索细细锊来,就会发现他符合一切隐世大家族子弟的条件,在做的也都是和普通层面商人截然不同的事情。 这样的人,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更重要的是,虽然怎么都拍不到他的照片,却听说这个年轻男人……长得也很帅! 宋云裳一念及此,漂亮的脸颊忍不住微微发红,心下不由的喟叹了一声。 蒋秋实固然很帅,自己也曾经想过要伴随这个男人一生一世,但事到如今……自己终于还是别无选择啊…… 手机微微一亮,又传来了一条消息。 宋云裳打起精神,拿起手机。 “素闻宋家之女国色天姿,无人可及,我钱某人有幸能帮助云裳小姐渡此难关,不胜荣幸。”中间是一个笑脸:“只是希望事成之后,云裳小姐莫要忘记你的承诺就好。女人是不能熬夜的,放宽心好好休息,明天见。” 宋云裳纤巧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浑然不觉自己的手指上已经被勒出几道白痕,良久,才放下手机苦笑了一声。 若是这个钱伟真的有殷有德这般能力,她又哪里有毁约的可能? 到了最后,自己最终还是从一个无法抗拒的命运,跳到了另一个无法抗拒的命运里。 不过…… 宋云裳的眼前突然掠过殷有德那张苍老的脸,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没有便宜这个老家伙就好! 莫名其妙的老家伙:“……” 第五百七十三章 半路程咬金?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段天道就出现在了云海南区贵胄餐厅里,这家餐厅在云海很著名。 因为它的名字,也因为它的环境。 段天道站在电梯里,环视电梯内部,小小的电梯里金碧辉煌,装饰豪奢,镀金的扶手,黑色大理石的地板,甚至还有一个四角镶了碧绿翡翠的欧式镜子,只是这么个狭小的空间已经显得贵气奢华十足。 宋家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选择吃饭的所在,还可以。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以冷傲出名的大小姐,段天道心里就有点儿怪怪的。嗯,怎么说呢,但凡越是冷傲的女人,男人就越是喜欢想象把她推倒在床上的场景。 每次一想到这个场景,段天道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火烧火燎的,看了看电梯一角的灭火器,终于还是没有拿起来往身上喷。 贵胄餐厅的第十三层一向是贵宾中的贵宾才能去的楼层,宋家当然够格,如今的殷有德自然更不必多说。 电梯门一开,富丽堂皇宴会厅乍入眼帘,装饰得金璧辉煌,华丽而贵气,硕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如水银般倾泄厅中每一个角落。 段天道的警卫和宋家的保镖已将宴会厅清理一空,远远把守着各处出入口,不准任何人进出,偌大的宴会厅正中只摆着一张圆桌。 直把这圆桌看了一眼,段天道就突然有点走不动道了。 不是因为美食…… 天!这可是真正的秀色可餐啊! 左首一个神仙般的绝色丽人斜坐在高脚椅上,一头漆黑的长发轻柔如雾水,一双明亮的眼睛灿烂如晚星,身上穿着件非丝非麻、五色缤纷的彩裙,却将左边一半香肩露出,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肤,滑如凝脂。 她的手里也在发着光,一只用水晶雕成的夜光杯里,盛满了蜜汁般的美酒。 她看向段天道的笑容却比蜜更甜。 这是充满了仙派气质的宋小雅。 右首的宋红妆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窄群,裙内婀娜修长的曲线若隐若现,魅惑诱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牛奶般白皙晶莹,浑身散出令男人犯罪的风情,妩媚而优雅。 此刻的宋红妆右手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圆桌边,露趾高跟鞋里玲珑秀美的莲足指甲涂着点点丹蔻,衬映着雪白的肤色,如同一朵朵雪地里绽放的腊梅,一双清澈迷人的眼睛出神的看着冉冉行来的段天道,眼神迷离而深邃。 但她似乎很快注意到了宋小雅的脸色,急忙掩饰的将水晶酒杯凑到樱唇边,小小的啜了一口酒,但这个场景让红唇与红酒浑为一色,如烈火,如玫瑰。 反倒愈发的魅惑起来。 宋小雅和宋红妆的精心打扮是合理和可以预见的,但倒是今天的宋云裳似乎也着意装饰一番,令人有些意外。 那随意飘荡的黑发,将宋云裳美丽的脸庞半遮半掩,露出半截精致的脸蛋来,让人大流口水。 一身酒红色的短裙更是映衬得一双雪白的大腿白皙动人。那高耸的胸膛鼓鼓涨涨,简直要撑破薄薄的衣衫显露出来,那条被丝带系住的酒红色短裙,根本就没有一颗扣子,远远望去,那深深的轮廓清晰可见。 段天道长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眉目不动的落座,笑吟吟的用很礼貌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三女,越瞧越顺眼,看哪一个都满意,都喜欢。 嗯,一想到这三个迟早都是他的,他就还蛮高兴的。 “既然殷先生已经来了,那就叫他们上菜吧。”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宋云裳淡淡的吩咐。 很快,服务生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走了出来。 三女似乎多少都有些奇怪的拘谨,每个人的眼光都似乎在看着地面,场面有些异常的沉默。 段天道咳嗽一声,率先端起杯子站了起来,三女紧跟着站起。 “今天我殷有德很高兴,能和诸位美女同坐与此,畅享美食,纵论天下,是我殷有德的福气。为了此情此景!干杯!” “干杯!”宋红妆和宋小雅一起道,脸庞上都有些古怪的红晕,说罢一饮而尽。 宋云裳古怪的瞅了她们一眼,浅浅啜了一口,柔声道:“大家开始用餐吧。” “是是!吃菜吃菜。”宋小雅急忙跟道:“来,殷先生,给你夹个鸡腿,你要多补一补……… 段天道眼中顿现谗色,今天早上太激动,都没过早,这会还真饿了。 刚准备吃鸡腿,一旁的宋红妆突然出手,把他碗里的鸡腿抽走,道:“我对医道还是有些研究的,鸡腿对殷先生来说,实在是肥腻,弊多于利,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说着就夹了一块萝卜到段天道碗里:“吃萝卜好,维生素高。” 呃……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刚准备吃萝卜,脸色有些阴沉的宋小雅突然就把他碗里的萝卜夹走,又夹给他一块鱼:“男人不多吃点肉怎么行?他又不是兔子,老吃萝卜算怎么回事?来,吃鱼!” “不不不!还是吃点藕片吧……” 到现在一桌子菜啥都没吃到的段天道:“……” 脸黑的像锅盖的宋云裳:“……” 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这两姐妹的确是说好要替自己打掩护,但人家什么都还没表示呢,怎么就开始断后了?这个架势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在抢着讨好殷有德呢? 今天这太阳到底是出来没出来? 两女的动作飞快,一会把段天道碗里的菜夹走,一会又补一个,段天道又实在是无法在两女挑选的菜式里面选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从兜里摸出个棒棒糖,塞嘴里了。 宋红妆和宋小雅:“……” 两女也知道好像是过火了一点,一起悻悻的停了筷子坐了下来,段天道松了口气,就准备自己夹根豆腐丝。 可惜没有成功。 因为电梯门突然又打开了,出来一个人。 出来一个人也没什么,但是这个人一出电梯,就笔直朝着段天道等人的圆桌走了过来。 “哎?”担任保镖的杨胖子一声大喝,拦住了那人的去路:“什么人?看不到这里已经包场了么?要吃饭去别处!” 那人微微一笑,也不知怎的晃了晃,杨胖子眼前一花,就发现那人竟然已经到了自己背后! “都是熟人,打个招呼有什么关系?”那人笑的很绅士,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路直行。 “嘿!”杨胖子急了,反手就摸出一把匕首来,就准备跟他打了个招呼。 但是段天道已经吸了口气,眼睛有点亮:“你们拦不住他的,让他过来吧。” 杨胖子只好悻悻的收了匕首,退了回去。 宋红妆和宋小雅都有些不明所以,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但是宋云裳的心却一下抽紧了,虽然这一幕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这一刻她依旧还是想要保持一些矜持,比如不要太快去看这个男人。 但她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强烈到爆的好奇心,慢慢的抬起了眼帘。 走过来的这个男人,那身深色的衣服,一点也不张扬,甚至有些普通。 但只有经常接触到上流社会圈子的人,才能看出它的价值,瞧瞧布料和手工,光袖口的那对纽扣,就知道,起码值十万以上。 男子的气质十分优雅,明显接受过十分良好的教育,身材健壮却不是那种肌肉恐怖的壮汉,说明他经常进行的只是如击剑狩猎之类的贵族运动。 宋云裳的心脏忍不住越跳越是厉害,就算见过那么多帅哥,她也必须承认,这年青人实在俊俏,特别是黑色的眼眸与颜色稍浅的棕栗色头发,让他充满异国神秘的味道,嘴角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带点刻薄的旋涡,十足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 “他这样的男人,光是钩钩小指头,就会有大批的姑娘投怀送抱吧……”宋云裳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她今天特别的装扮当然不是为了见殷有德,而是为了见这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在真正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居然不由自主的为自己的魅力惊叹了起来,能够让这样一个男人为自己倾心,不惜远赴重洋来为自己解围,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男子的目光很锐利,却很绅士,扫过宋家三姐妹的时间都是均等的,也没有表达出巨大的侵略性。 但唯独看向殷有德的时候,才突然变成了霸天虎。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殷先生。”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魅力,就如同他的微笑:“好久没见。” 段天道的声音里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警惕:“钱伟?你不是一直在非洲那边……怎么有空出现在这里?” “你也知道。”年轻人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微笑,却总觉得他要吃人:“非洲的那些姑娘皮肤实在是太黑了,我不大习惯……”他扫了一眼座位上的脸色红润的宋云裳,笑容的幅度大了些:“也只有宋家大小姐这样的绝色美女,才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观。” 宋红妆和宋小雅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起微微一笑,松了口气。 段天道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缓缓站起身:“这么说,你今天来这里……是专程来跟我抢女人的?” “抢这个字用的多不好听。”年轻人摇了摇头:“反正你也只是要在宋氏三姐妹中选择一个,那不如我也选择一个好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冲突。”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要是我已经选了,自然跟你没有什么冲突,可是看你的架势,像是想要在我前面先选啊。”tqr1 “那又如何?”钱伟说不怕殷有德,就真的是不怕:“我先选一个,你不是还有两选一的机会么?” 段天道也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三选一和两选一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你抢的根本就是我选择的权利。” 钱伟终于把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收了起来:“如果我就是要抢呢?” 段天道反而笑了起来:“那就要看我是不是愿意答应了。” 钱伟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别人不清楚我们两家的实力,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论财力还是势力,我们钱家都不在你殷家之下,如果真要为了这件事伤了和气,只怕造成的损失,是你和我都无法接受的。” “我当然知道。”段天道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老规矩。拳脚分高下!赢家说了算!” 钱伟的面色逐渐也凝重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如此正合我意……那就来吧!” 第五百七十四章 心里明白就好! 此时负责安保的万安啊杨胖子啊冯大啊木棉啊都慢慢的围了上来。 杨胖子刚才被钱伟一晃就过了,满心都是不服气三个大字,此时狞笑了一声:“殷老大,他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干嘛要单打独斗?我觉得我们一拥而上,把他打的像我这么胖,就比较好。” 万安没有吱声,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负责看段天道的眼色,段天道只要看他一眼,他就知道这时候应该是群殴还是让开。 但是木棉明显有不同意见,淡淡道:“杨队长,这好像应该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要是插手,好像不太合适。” “不合适?”杨胖子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听到木棉说话就像是吃了枪药,‘腾’一下老大的身躯就恨不得跳离了地面:“木棉!你还知道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我问你!你明明知道我在追求冷卉,干嘛还要横插一杠子?不过就是出去吃个东西吧!吃了整整一天!晚上十点才回来!就是吃一整只骆驼也要不了这么久吧!你说!这横刀夺爱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众人:“……” 木棉苦笑了一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小意的瞟了一眼段天道,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殷老大!”见木棉不说话,杨胖子愈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醋性大发:“我们好歹都是你的下属,要是你抢走了冷卉,我杨胖子倒是觉得理所当然,美女配英雄也当得上是一段佳话,可这木棉算什么?他不过是个新人!当初还是跟我混的!这不是兄弟阋墙给人看笑话?” 万安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胖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我……”杨胖子现在是真的很生气,平常他老记得自己无缘无故揍过万安一顿,有什么事都让着他,可这件事就是让他挨顿揍他也憋不住,正要继续发言,终于被段天道打断了。 “这些事回去之后再说。”段天道的声音很淡,谁也没有看:“现在你们都退开。” 大家很快退开一旁,杨胖子嘟了嘟嘴,狠狠的瞥了一眼木棉,也退了两步。 “这里很大。”段天道指了指窗角那张空无一人的圆桌:“咱们就在这里试试手好了。” 钱伟吸了口气:“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的身影一晃,已经都站在了那张极大的圆桌之上。 宋红妆和宋小雅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宋云裳,只好又忍住了。 但如果仔细看她们的眼神,就能看出她们对殷有德的担心。 不过宋云裳并没有看自己两个妹妹的眼神,因为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个钱伟。 这个很帅很酷,敢于向殷有德这样的牛逼人物发起挑战的男人。 单只是这一个行为,宋云裳已经觉得不论输赢,自己的心都已经开始动了。 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一点来比较,都要超过她所见过的所有男人,不论是容貌,家世,胆量,能力,气度…… 天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可能会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共渡,宋云裳就不自觉的有些心慌,有些恍惚,有些像在做梦。 但是段天道和钱伟并没有在做梦,他们已经出手了。tqr1 大厅的这张桌子此时已经变成了格斗场,两人在桌椅、杯盏和碗筷闪电般穿棱来去。 其实再大的桌子对于两个能力高强的人来说,都不算大。 而桌子上更放着数十个酒杯和一叠摞的整整齐齐,供客人打发时间的杂志,两个人不断从上面掠过。 只是不管是沉稳凶狠的段天道,还是轻灵凶猛兼而有之的钱伟,即使以它们踏脚,也不曾踏破酒杯、踩乱杂志。 钱伟的每一次攻击虽然都是迅猛如雷,移动却是异常迅捷轻灵。 而段天道跃起纵落时风声大作,气势如虹,但奇怪的是,凡是他落脚的地方,沙发会变得坚硬、高脚杯根本踩踏不破、杂志也象是被粘到了一起一样。但他一过去,一切就都恢复了原样,甚至比原先还要不经踩踏触碰。 两人拳来脚往,出招碰撞的时候并不算多,但只看两人这般神勇的速度,就知道这两人果真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敌手。 钱伟一个翻身,落到了桌子的角落,此时左面是窗台,右边是段天道,终于无可闪避。 他猛然回身,双臂交叉,决定和段天道好好比拼一下力量。刚刚抬起双臂,段天道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那略带白色的拳头几乎快要碰到钱伟的鼻尖! 拳臂相交!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圆桌终于难以支撑这可怕的力道,轰然碎裂开来。 两人收势下落,分别向后退了一步。 “这里人多场地小,打不开。”段天道冷冷道:“再上三层就是楼顶,要不去那里试试?” “去就去。”钱伟表示在哪里打他都不在意:“你年纪这么大,可别爬楼爬的喘不上气就好。” “我……”段天道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这一次不知道怎的,却没有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转向杨胖子等人:“这是事关男人尊严的战斗,你们谁也不准跟来。” “是!” 众人一起应了一声。 随即段天道率先就朝楼梯走了过去,钱伟紧随其后。 宋小雅使劲的扯了扯宋红妆的衣角,宋红妆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满眼都是担忧和焦虑,想要说点什么,可顾忌宋云裳还在旁边,只好张了张嘴,露出一个无声的口型:“相信他。” 宋小雅握了握小小的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上楼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钱伟跟着段天道走了两层楼梯以后,本来那种满不在乎的感觉却是荡然无存。 因为步伐。 走在前面的段天道的步伐看似凌乱,其实仔细的一感受,有着强烈的韵律感,就像是以双腿为鼓锤,大地为鼓面。这都倒也罢了,顶多只能说段天道很有节奏感,但是钱伟发现,自己每踏出一步,竟是恰好会踩踏在段天道迈出的那一步的节奏上,两人走路的时候,就仿佛是军人行军那样同时整齐的迈步,并且还是钱伟跟随着段天道行走。 钱伟皱了皱眉,马上试图快步抢前,变更自身的步伐来改换双方之间的主导地位,甚至还有将段天道挤掉走前面的打算。 但是没有用,面前的这个人竟似知道他的一些生活习惯一般。居然整整一直到楼顶,钱伟依然没有成功的将彼此之间的这种关系甩掉,还是让沉默不语的段天道率先打开了楼顶天台的门。 当段天道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对钱伟说“请”的时候,钱伟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就仿佛天地之间全是雨水的滂沱,而对面是另外一个镜像的自己。 尽管段天道的年龄,身高,外表与钱伟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差了老大一截,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钱伟就是觉得似乎看到了自己,而且是若干年后的自己! 接下来当然是战斗,只是钱伟越打越觉得难受,甚至都没有自己练习时候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他感觉对方用出来的那些招数与自己用的似是而非,却不仅似曾相识,更是在冥冥之中性命攸关,仿佛那些技巧本来就是自己的,若恶毒的蛛网一般死死的将自己束缚住。 这样的感觉很快的就形成了冲动,一波一波的冲击着钱伟的理智,他只觉得心中焦躁无比,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不停的摇晃倾斜。 他再次招架了倏进倏忽的段天道几下抢攻,心中有一股气流若漩涡一般来回冲激荡漾,骤然大喝一声,身上光芒一闪,一拳击出! 这一拳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电光石火! 这一拳乃是钱伟憋闷心情的宣泄,就一如乐曲的高潮部分音符在作着最强烈的碰撞,就一若一辆重型的坦克开出了f1赛车的高速,兼具着力量与速度狂猛强势的撞击而来! 而钱伟出拳将心中那种突如其来的愤懑宣泄出来以后,马上就觉得后悔。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拳打得非常牛逼,非常天马行空,说不定就算面前的男人牛逼之极,也免不了要中这一拳。 但是钱伟的拳头已经打了出去,就坚决得仿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收回,连击出这一拳的人也无法控制! 这就是拳术顿悟的威力! 电光石火,无坚不摧! 只是这一拳早在段天道的预料之中,他目不转睛的盯住钱伟的一举一动,就在钱伟一拳击出的瞬间,他已经用双手交叉抱头护在了胸前,钱伟的那一拳就直接打在了段天道的双臂上! 钱伟在愕然之间,忍不住道:“你……还好吧?”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钻心的疼痛马上就从拳头上传遍了他的全身上下。 段天道微微一笑,耸了耸肩:“你还好吧?” 这一拳的顿悟是他带给钱伟的,所以他必须要承受这一拳的威力。 但段天道又怎是能随意打的人? 钱伟打他一拳,自己少说也要承受这一拳实际威力的百分之五十的伤害反弹反噬。 嗯,把沾衣十八跌练到这般境界,就是这么任性。 “没事。”钱伟背过双手,一脸的微笑,但手指却在不停的抽动:“段哥对武学的精义的理解堪称大师,天赐受益匪浅。” “别说名字。”段天道眉头微皱:“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在演戏,就一定要入戏!哪怕是面对我,不该说的话也不能说。” 伪装成这个神秘世家子弟的,自然就是段天赐,此时闻言微微一震,抱拳道:“多谢殷老先生赐教,钱伟铭记于心。”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确认这个天台没有外人:“剧本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 “这次你能来帮我的忙,有空我得感谢你。”段天道犹豫了片刻:“改天给你买两个棒棒糖。” 一点都不想吃棒棒糖的段天赐:“……” “唔……对了。”段天道审视着段天赐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具:“这么漂亮的面具你是哪里弄来的?贴的不牢吧?就不怕演亲热戏的时候出问题?” 段天赐自信的仰起了头:“殷老先生放心,这面具是现在最高科技的产物,是分子结构的,基本是贴着脸重新造的一张,就是用镪水洗脸也不会有丝毫变化。更不要说……”他看着段天道逐渐阴沉的眼神忍不住就怔了怔,虽然戴着面具,还是有冷汗冉冉的流了下来:“不不不!什么亲热戏!那都是您的女人……我,我不会跟她亲热的!” 段天道阴沉的眼神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哈哈一笑,拍了拍段天赐的肩膀:“哈哈哈……瞧把你吓的!嗯,不过你心里明白,那就最好了。” 段天赐:“……” 第五百七十五章 没牙鲁智深登场! 没有人知道殷有德和这个钱伟在天台一战的结果如何,只是有心人上去查看天台的时候,发现整个天台到处都是残破崩坏的水泥粉末,可见这一场比试的过程必然是石破天惊。 两个重新回到大厅的对手都没有对这场比试的结果作出任何宣示。 只是殷有德临走前冷冷的看了一眼钱伟,撂下一句话:“这件事可不算完。” 钱伟微微一笑:“随时奉陪。” 今天这件事就算是完了。 饭是肯定吃不成了,宋红妆和宋小雅谁也没抢到断后的机会,就只好遗憾的跟着宋云裳坐上了回去的车。 宋云裳将钱伟请进了后车厢,自己满脸羞红的坐在他身侧,似要有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坐在两人对面的宋小雅忍不住了:“这位先生,今天你和殷先生打架……到底谁赢了?” 宋云裳终于找到了机会,小手自然而然的挽住了钱伟的胳臂,柔声道:“是啊……到底情况是怎么样?” 钱伟不知道为什么,一手都是冷汗,急忙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胳臂抽了出来,脸上微现痛苦之色:“我受了些伤,不过他也不好受……严格的说,应该算是平手吧。” 宋云裳以为自己碰到了钱伟的伤口,当然不敢再碰,满脸都是关切:“那,那你伤的重不重?” 钱伟淡淡的摇了摇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很快就会好的。”随即他的眼神就转向了宋云裳,很诚恳的微笑道:“为了云裳小姐,就算是要拼命,我钱某人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宋云裳看着这张完美之极,灿烂如阳光的面孔,和男人灼灼的眼神,忍不住就羞红着低下头去,丰润的嘴唇微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今天……今天谢谢钱先生了……”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钱伟不论是谈吐举止,还是表现出来的修养,都非常的有分寸,哪怕今天他帮了宋云裳一个这么大的忙,说出来的话依旧让人如沐春风:“只不过呢,今天既然我已经和殷有德撕破了脸,这件事只怕难以善了,如果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就离开,只怕恼羞成怒的殷有德,会对你们不利……” “他才不会呢!”宋小雅忍不住嘟了嘟小嘴。 宋云裳莫名其妙的看着宋小雅,一直在拨弄手机的宋红妆急忙道:“不是不是,小雅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殷有德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一边说她就一边朝宋小雅挤眼睛,宋小雅嘟了嘟嘴,只好点了点头:“嗯。” 早已经习惯了宋小雅三不沾说话方式的宋云裳点了点头,也没往心里去,她现在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身边这个大帅哥的身上:“那钱先生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看不如趁热打铁。”钱伟微笑着看着宋云裳红润的脸蛋:“我现在就去拜访宋夫人,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这样就算殷有德想要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宋云裳的脸蛋已经像个煮熟的鸡蛋,头垂的就好像能碰到自己的膝盖,嘴唇煽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红妆扫了一眼手机上段天道回的‘我没事,谢谢。’这句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可是大喜事啊!钱先生人中龙凤,又长得这么帅,不论身家权势都这么好,我想妈妈不会反对的。” 随即宋小雅也咯咯的笑了:“是啊是啊!这可太好了啊!” 随即两女就一起松了口气。 宋云裳狐疑的看了两女一眼,她本能的觉得有什么问题,又不知道两女是在庆幸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只好喃喃道:“那,那就得看母亲大人的意思了……” 车队刚刚到达宋家大院,宋红妆突然怔了怔:“家里有客人?” 宋小雅也怔了怔:“这些车好熟悉。” 宋云裳脸上的红润突然就褪了下来,变得有些苍白:“是蒋家的车。” 三女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钱伟莫名其妙的看着三女:“出了什么事么?” 宋云裳咬了咬牙,急忙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事,这样,小雅,你先送钱先生去偏房休息,我一会就……” 可惜没有来得及,因为宋家别墅的门口已经冲出了一个电动轮椅,轮椅上有一个人,一个身上绑着绷带的男人。 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戴着墨镜,平常他戴着墨镜的时候像基努李维斯,但是今天他戴着墨镜也有点像鲁智深。嗯,毕竟被段天道打过的脸,想要消肿实在不是那么容易。 宋云裳冲宋小雅使了个眼色,急忙推开车门,抢下车去:“秋实?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嗯,我们进去再说……” 蒋秋实没敢摘墨镜,因为摘了墨镜他就不是鲁智深了,是大熊猫。宋云裳的问话犹如一把利剑扎的他满心都是窟窿眼,他很想哭,但是又觉得很丢人,他很想抱怨,但又怕被段天道再打一顿,只好扁了扁嘴:“云裳……我,我!” 话没说完,他还是忍不住哭了:“我被他打了……” “谁?” “还能有谁!”蒋秋实一边呜咽一边道:“还不是殷有德那个老……” “哟!”他的话没落地,已经有个不阴不阳的声音打断了他:“这不是蒋秋实么?” 却见宋红妆冷笑着从车上冉冉走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一团糟的蒋秋实:“手脚都断了还到处乱跑?咦?你的牙还真的长好了?怎么样?是不是我那一瓶水的效果?” 戴着假牙的蒋秋实:“……” 宋云裳当然很聪明,这一句话里就听出了很多内容,狐疑的看着宋红妆:“他挨打的时候你也在场?” 宋红妆冷笑了好几声:“当然在场!我真的很好奇,这个混蛋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 蒋秋实急忙道:“红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看,我也都这个样子了。还有,我,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云裳的。” 宋红妆咯咯笑了起来,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看了后边一脸茫然的宋小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又忍住了,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了。 这件事是她最伤心也是最开心的事,若是让大家知道的真相,宋小雅就要怀疑自己对殷有德有了好感。 这件事…… 还是暂时保密比较好。 “云裳!”见宋红妆离开,蒋秋实忍不住松了口气,转过脸来:“我已经决定了,宋家三姐妹中我只要你!那个殷有德想要谁都行,就是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把你捧在手掌心,含在嘴里,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这或许是蒋秋实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表白,他厚厚的墨镜都遮挡不住他眼中的闪亮。 宋云裳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被包得犹如粽子一般的男人。 这样的表白若是在几个月之前,她一定会很感动。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听这样的话从蒋秋实口里说出来,却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绝望的哀嚎。 这真的就是自己曾经倾心过的男人么? 这真的就是那个英俊帅气,举手投足都让人心仪的男人么? 宋云裳当然明白蒋秋实现在为什么要来对自己说这些话,蒋家已经无力再与殷有德掰手腕,现在唯一能争取面子的方法,就是用哀求的法子将自己这个宋家的长女娶到手。 直到此刻,还是在玩弄这些可笑的心计么? 蒋秋实想要去牵宋云裳的手,但是他的手都已经断了,假牙一天就能装好,但是断掉的手脚不是一天能好的。他现在的确是已经绝望了,这的确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殷有德强势的闯进来,不止灭绝了他和蒋家仅有的雄心,也吓走了蒋家所有希望结盟的世家子弟。 除了这一招,蒋家再也没有可能挽回颜面了。 但是很可惜,注定失败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因为就在他滔滔不绝说着话的时候,一个帅的没天理的男人,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微笑着来到蒋秋实的面前,很自然的牵住了宋云裳的手,满怀深情的看着呆怔怔的宋云裳:“这是你的追求者?” 蒋秋实怔怔的看着两人的手:“你……你是谁?你们是怎么回事……” 宋云裳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然后这个很帅的男人就放开了宋云裳的手,脸上的微笑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显狰狞的表情:“我钱伟最讨厌的事,就是有别的男人来抢我的女人。” 蒋秋实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种台词有点怪怪的熟悉:“你……你的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表情也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宋云裳!你居然背着我偷男人?!” 宋云裳张了张嘴,正想要解释几句,可惜没有机会了。 因为钱伟已经飞起一脚,正踹在蒋秋实的肚子上。 那灵巧的电子轮椅犹如脱了轨的列车,狠狠向后滑出,重重的撞在宋家别墅的外墙上,蒋秋实整个人就像一只无法自控的木偶,从轮椅上高高的飞起,在空中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自由转体,再面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啪’的一声。 他脸上的墨镜摔成了四截,露出两个黑大的熊猫眼。满嘴的假牙都摔飞了出来。 嗯,没牙鲁智深登场了。 鲁智深只觉得不止是自己的关节,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忍不住惨嚎了起来:“小白脸打老公啦!快来人啊!” 宋云裳:“……” 他还想再喊点别的,但突然就觉得自己嘴里被塞进了一把宋家花园里肥沃的泥土,将他所有的词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唔唔……” 钱伟拍了拍手,左右四顾,眼睛一亮,拽起一颗小西红柿,就塞在了鲁智深饱满的嘴里,满意的拍了拍手:“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收获一大片西红柿了。” 只觉得这一幕不但熟悉,而且恐怖的鲁智深没有发出哀嚎,双眼一翻白,就种菜去了。tqr1 第五百七十六章 给我也下一个! 宋家的别墅其实是很大的,大到蒋秋实在外面种番茄,里面正和书房和宋巾帼说话的蒋夫人,居然完全没有听到。 为了表示诚意,今天蒋夫人一改蒋家出街护卫成群的场面,单独带着蒋秋实前来拜访,除了两个在外面候着的司机,再无其他。 她今天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就是一要蒋秋实拴住宋云裳,自己再以长辈的身份和宋云裳的长辈确认此事。 只是以她的交际手腕和方才抛出的各种条件,到了宋巾帼这个同样老道的女人面前,似乎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宋巾帼只是不停的微笑,不停的让她喝茶,差点就把她喝饱了,翻来覆去只是在说:“这是小辈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好了。” 蒋夫人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很想拿出过去的霸气来逼迫宋巾帼给个痛快话,但她终于还是端起茶杯,继续喝她的茶。 因为她很清楚,此刻已经注定要和殷有德联姻的宋家,已经不是蒋家能够霸气的对象了。 “当当。”敲门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宋巾帼淡淡道:“请进。” 房门被轻轻推开,率先走进来的正是宋云裳,她身后跟着的,却是一个让宋巾帼眼前一亮的大帅哥,至于跟在帅哥后面十分沉默的宋红妆,却是不怎么引人注目。 宋巾帼忍不住道:“这位是?” 帅哥笑了,牙齿很整齐,像吃肉吃的:“钱伟见过宋家夫人。” 宋巾帼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笑的有点像朵花:“钱先生客气了,用不着这么见外,喊我巾帼就好。” 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宋云裳:“……” 就连蒋夫人一时间都有些被钱伟的荣光所摄,怔了片刻才道:“云裳?你在外面没见到秋实么?秋实呢?” 宋云裳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红润的嘴唇张了好几次:“啊!那个……这……嗯……” 蒋夫人有些着急,蒋秋实现在动也动也不了,要是掉在厕所还麻烦了:“你倒是说啊!秋实呢?” 钱伟微微踏前一步,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去:“这么说,你就是刚才那个残废的妈?” “残废?”蒋夫人这一怔就怔的有点厉害,她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么直接的语言了,就算蒋秋实是真的残废,也不能这么直接吧:“的妈?” “对。”钱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直接,冷冷道:“我本来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不过我的礼貌从来都不给敌人。既然看见你了,就顺便跟你说一声,从现在起,宋云裳就是我的人了,叫你那个残废离他远点。否则……我想他可能就不会只是残废这么轻的结果了。” 蒋夫人今天怔的次数有点多,多的她自己都受不了,这一刻她的表情很复杂,可能是想笑又可能是笑不出来,她转头看了看明显也有点发怔的宋巾帼,冷笑道:“今年还真是事多啊,这又是谁?你们宋家现在是真的了不起了啊,不止攀上了殷有德,又攀上这么个小白脸?你是专门来羞辱我的?宋巾帼!你可要搞清楚!我们蒋家可不是软柿子!” “殷有德又算老几?”钱伟也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个女人,也懒得动手打你,但你要再敢说我是小白脸,我可就不客气了!” 蒋夫人终于生气了,杏目圆整:“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突然被打断了。 打断的很突然,因为是被‘啪’的一声脆响打断的,这声脆响实在来的太突然,所以响声结束了好几秒钟,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蒋夫人摸着自己已经在肿起的半边脸颊,吃惊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蹿出来的宋红妆,惊疑不定的高声道:“你!你敢打我?!” “打你?”宋红妆冷笑了一声:“打你怎么了?”话音未落,她抬手又是一个耳光,登时打得蒋夫人另外半边脸也肿起来了:“男人或许不愿意打女人,但我是女人,我想打你就打你!” 蒋夫人突然就失去了冷静,失去了矜持,甚至失去了裤衩:“宋红妆!我要杀了你!” 宋红妆一点都不害怕,继续冷笑:“你不是已经杀过一次了?怎么?你觉得我会害怕你再来一次?你以为我不知道要蒋秋实杀我来挽救你们蒋家颜面的主意,是你出的?” 蒋夫人登时一窒,猛然将头转向宋巾帼:“宋夫人!你就看着我在你面前受如此屈辱?!” 宋巾帼看了看蒋夫人,又看了看气愤的宋红妆,没事还看了一眼那个帅哥,咳嗽了一声,坐了下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好!很好!非常好!”蒋夫人狂叫一声,犹如一个疯妇,披头散发的冲了出去,远远还丢下一句:“你们都给我等着瞧!” 宋云裳略有些担心的看着蒋夫人疯狂的背影:“夫人,这……” 宋巾帼淡淡道:“既然她起心要害我们宋家的人,打就打了,我们宋家又岂是好欺负的主?” 钱伟微微一笑:“宋夫人果然有大家之气。” 宋红妆拿起手机,小意的看了一眼刚才殷有德发来的那条短消息:“只管揍,万事有我。”眼圈微微一红,急忙收起电话:“谢谢夫人。” 宋巾帼扫了钱伟一眼,有意无意的挺了挺胸:“云裳,你现在可以说了,这位帅哥是?” 宋云裳有意无意的挽住了钱伟的手臂:“是的,夫人。” 蒋夫人疯狂的冲出别墅,突然又怔住了。 不怔实在是不行,因为她清楚的看到蒋秋实正仰面朝天躺在门边的地上,嘴里还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这也就罢了,几步开外的宋小雅正吃力的从宋家暖房里把一个好大的西瓜朝蒋秋实拖过来,一边拖还一边开心的喃喃道:“我最喜欢吃西瓜了……这下明年肯定能收获好多西瓜……” 然后她就蹲了下来,用两根木棍使劲的撑蒋秋实的嘴。蒋夫人这才发现,人类没有了牙齿之后,这个嘴部的扩张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说不定真的能装下一个西瓜! 要是换在平时,她说不定要兴致盎然的看看结果,但现在不是平时,她只好狂叫了一声,冲上去拖起蒋秋实就跑了,那力道之大,简直就跟一头母牛也差不了多少。 正准备把西瓜放进去的宋小雅:“……” “什么?!”在书房听完事情经过的宋巾帼一双妙目突然就睁得很大,茶也差点喝到鼻子里去了:“云裳!你,你说这位钱先生和殷有德打了一架……未分胜负?” 宋云裳得意的点了点头,几乎把整个身体都靠在钱伟的身上:“还不止这些呢……钱先生的家族完全不下于殷有德的家族,就算是殷有德,在钱先生面前也不能再这样为所欲为。” 钱伟微微皱了皱眉,宋云裳急忙站直了:“噢噢,对对,钱先生受了伤……” 钱伟不置可否的微微咳嗽了一声:“宋夫人,虽然我钱家不惧殷家,但实不相瞒,我们的势力相当,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轻起战端。我这次来呢,只能保证把宋云裳变成我的女人,想必这还在殷有德的接受范围之内。” “如此……”宋巾帼一边擦灌进鼻子里的茶水,一边脑袋瓜疯狂的转动起来:“甚好!反正殷有德也只要三姐妹其中一人,想来应该也会满意的……” 她这时候已经不是一般的激动了,殷家已经是一个不可企及的庞然大物,现在又出来一个不下于殷家的钱家,假如这件事能利用的好,宋家就能和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大家族成为亲家! 天呐! 这其中的好处,她有限的想象力顿时都有些不大够用了! 蒋家…… 妈的!蒋家是个什么东西?! “红妆。”宋巾帼沉声道:“散出消息,蒋家的蒋秋实是个残废,还不能人道,这可不是我们宋家愿意毁约,只能怪蒋家自己不争气。不管因为什么,咱也不能找个太监做老公是不是?” 宋红妆微微一笑:“是的夫人!” 宋巾帼看着钱伟那张完美至极的脸蛋,露出整齐的牙齿:“钱先生,您看,殷有德年纪大了,也只能要一个。其实不管剩下的是小雅还是红妆,只要是我们宋家的姐妹,那都一定不会令任何一个男人失望的,不然钱先生把剩下那个也……” 宋云裳已经意识到宋巾帼想要说什么,面色忍不住微微一变。 “我不干!” 宋巾帼的话音未落,已经被两个异口同声的声调打断了,不禁愕然的转过头去。 却见这两个声音是同时从宋红妆和刚刚从门外进入的宋小雅嘴里发出来的。 宋小雅吃力的放下手里的西瓜,嘟了嘟嘴:“刚才我想在蒋秋实的嘴里种西瓜,结果被他妈把人抢走了,真烦人!” 众人都以为她要解释她为什么不干,哪曾想她说出这么一句三不沾的话来:“……” 宋红妆漂亮的眼睛微微一转,挤出一个笑容:“其实我想我和小雅的念头都差不多,我们觉得吧,大姐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如意郎君,我们都替她高兴,谁也不愿意去夺走她的幸福……小雅,你说是不是?” 宋小雅遗憾的看着那个大西瓜,点了点头:“真可惜,差一点就种进去了。” 众人:“……”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钱伟潇洒的耸了耸肩:“那我就先走了。” 宋云裳咬了咬嘴唇:“钱先生,你刚刚到达云海,哪里有地方可去?不如,不如就留下……我们宋家地方也挺多的,嗯,也,也方便经常见面。”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脸颊已经忍不住泛起了好看的红晕。tqr1 钱伟微微一笑:“这不合规矩。在我们家族,只有婚娶之后,才能住在一起。你放心,以我的实力,不管到了哪里,住处都不是问题。明天,我再来约云裳小姐。” “可是……” “云裳。”宋巾帼淡淡的开口了:“既然钱先生出身大家族,自然就有大家族的规矩,你就不要勉强了。” “……是。” 钱伟笑了笑走了。 宋红妆和宋小雅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宋云裳也想走,但是被宋巾帼留住了:“云裳,你等一等。” 等到众人全都消失,宋巾帼才轻声道:“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但你还是要留个心眼,等会派人去查一下,这个钱先生,到底是怎么解决住宿问题的。” 宋云裳微微一怔,深感姜还是老的辣,急忙点了点头:“是!谢谢夫人提点。” “还有一件事。” “夫人请讲。” 宋巾帼犹豫了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那个……嗯……你那个交友软件叫什么来着?一会给我也下一个。” 宋云裳:“……” 第五百七十七章 给你爹用用咋滴了! 坐在青山堡书房里的蒋夫人头发依旧是散乱的,但是她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歇斯底里,而是端着一张高高肿起的脸蛋,直愣愣的盯着面前那个胡子和手都在抖的老人,什么都没有说。 蒋天的头发本来是用摩丝梳得很整齐的,但是他实在是抖得太厉害,已经连这么硬的摩丝都无法将他的头发固定住,慢慢开始朝散乱的趋势进发。 蒋秋实就像一只断了四肢的木偶,用一种古怪的姿势七歪八倒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明显已经醒了,但是他只是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时从嘴里往外喷一点碎土沫沫,没办法,钱伟那一把土塞得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漱口也弄不干净,他现在没有牙,也就不存在刷牙的事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伤人了,这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害,更可怕是心理上的。 现在蒋秋实早就不复一个高傲世家子弟的形象,怎么看也就是个残废。 蒋天沉重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继续抖他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被殷有德一个人欺负也就算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什么钱伟!现在连宋家都开始蹬鼻子上脸!一个小小的宋红妆,居然敢打蒋夫人的脸了! 如果可以,蒋天想背一个炸药包,一边点烟一边点引线,在烟雾中结束这一家人悲惨的人生。tqr1 死?不死? 可要是不死,蒋家要怎么才能活得下去? 现在蒋天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四面楚歌,什么叫霸王别姬,什么叫庐山升龙霸了。 蒋家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如果还要活下去,如何能够不报复? 但是怎么报复? 殷有德是能报复的么?只是想到这个事,蒋天就想直接把自己毙了。 钱伟是能够报复的么?那可是连殷有德都不得不忌讳三分的人物! 宋家是能够报复的么?现在的宋家很快就将和这两个强大到可怕的家族结为亲家。只是单独报复殷家或者钱家,或者还只是遭到一家的反击,但要是招惹宋家,毫无疑问将遭到殷钱两家还要加上宋家本身的反击! 无论怎么选,蒋家都只能落得一个被碾压成灰的结果。 蒋天已经反复将这件事思考了百多遍,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开始考虑烧炸药包自杀的事了。 “天哥。”蒋夫人面无表情的开口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为难,我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们怎么动作,都不过换着花样找死罢了。” 蒋天抖的更厉害了,心里想是一回事,被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天哥。”蒋夫人扫了一眼又吐了一口沫沫的蒋秋实:“如果到了这个程度我们还什么也不做,就还不如死了算了。” 蒋天突然就不抖了,猛然抬起头,要鼓起报复的勇气是很难的,相比之下,自杀反倒容易的多:“夫人,你看我们用炸药包自杀怎么样?我研究过了,这种死法痛苦最少,一瞬间的事,就什么都过去了。” 蒋秋实突然又喷了一口泥土沫沫,可能是在表示同意。 蒋夫人:“……” 她有些悲哀的看着面前这个颓然的老人,想当年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是多么的颐指气使,是多么的霸气十足,可是现在…… 就是一个绝望的老人。 “天哥。”蒋夫人咬了咬牙,突然发觉脸有点痛,只好算了:“如果我们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蒋天微微一怔,突然‘噌’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突突直跳:“夫人说得对啊!老子若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这就派人去把这些混蛋统统杀了!大不了拿我蒋家来陪葬!” 重新被激起雄心的蒋天说干就干,立刻拿起了书桌上的电话,就要下达命令。 “等一等天哥!”蒋夫人急忙制止了他:“派人暗杀是没用的。且不说我们现在能够动用的人手实在有限,就算找到人,以殷有德和钱伟的身手,成功率也实在太低了些。” 蒋天怔怔的看了一眼蒋夫人,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颓然放下了电话:“夫人,那你说怎么办?” “天哥。”蒋夫人想要微笑,但还是脸痛,只好继续面无表情:“我中学听过《史记·张仪列传》里的一个故事。鲁国著名的勇士卞庄子发现两只老虎,立即拔剑在手,准备刺杀。身旁的小僮劝阻他说:‘您看两只老虎,正在共食一牛,一定会因为肉味甘美而互相搏斗起来。两虎相斗,大者必伤,小者必死。到那时候,您刺杀伤虎,就能一举两得。’卞庄子觉得小僮说得很有道理,便站立等待。过了一会儿,两只老虎为了争肉,真的嘶咬起来,小虎被咬死,大虎也受了伤。卞庄子突然跳出去,挥剑猛刺伤虎,果然不费大力,就刺死伤虎,一举获得两虎。” 蒋天怔了半天:“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典故,我小学就知道了,但是……你能不能直接一点?” 蒋夫人:“……”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经乱了方寸,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殷有德和钱伟就好比那两只老虎,如果要和他们正面对敌,我们没有胜算,但是如果能让这两只老虎斗起来,那么……我们就有捡便宜的机会了。” 蒋天毕竟是蒋天,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是老虎,宋家就是那块牛肉了。可是这块牛肉一定会控制好其中的分寸,不会让两只老虎为了她们争斗起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蒋夫人终于顾不得脸上痛了,拼命冷笑了一声:“天哥说的不错,宋家这块牛肉当然不会听我们的话,所以我们需要一块听话的牛肉!” 蒋天沉默了片刻:“计是好计。只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充当这块牛肉的人选。宋家养女之术冠绝天下,想找到能和她们比肩的女人……实在是千难万难啊……” 蒋夫人拼命给了蒋天一个微笑:“天哥难道忘了?我嫁进蒋家之前的姓氏?” 蒋天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你是说你们乐家……” 蒋夫人重重点了点头:“我乐家和宋家走得是不同的路子,她们是漫天收义女,而我们却只培养血亲,虽然从数量上来说不及她们宋家,但若只论素质和忠诚度,我们乐家却比她们宋家强了不知道多少。” “你的意思是……”蒋天的眼睛越来越亮:“乐家现在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应该算是有,只是年纪小了些,刚刚才满十七岁。”蒋夫人有些颓然的点了点头:“我们乐家数百族人,这些年间也就出了乐佳怡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家族投在她身上的资源可谓倾其所有,本来是打算另有用处的……”她微微顿了顿,神色间却透出极度的坚定之色来:“但眼下,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好是极好。”蒋天长吸了一口气:“但以殷有德和钱伟的本事,万一生疑,要查出这个乐佳怡和你的关系,只怕也并非难事,到时候……” “哼。”蒋夫人坚决的摇了摇头:“他们都是些眼高过顶的人物,又怎会将你我放在眼里,就算知道了乐佳怡和我的关系,也根本不会在意,只会觉得凭借他们的能力,就能轻松将这个乐佳怡收入囊中,等他们都开始对乐佳怡感兴趣的时候,眼里也就只剩下作为敌人的对方了,哪里还会理会我们?等他们斗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偷偷出手,将他们一起除掉!哼!到时候只剩下一个宋家,还不是随便我们捏扁搓圆!” “如此甚好!”蒋天的手又开始颤抖了:“甚好!” “只是……”蒋夫人微微吸了口气:“只是要让家里同意佳怡来趟这趟浑水,只怕付出的代价……” “无妨!”蒋天目中精光闪动:“我蒋家虽然损失甚大,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能让这些混蛋付出代价!我蒋天死都不怕,又何惧倾家荡产!” 蒋夫人终于笑了,笑容里充满了真诚:“我喜欢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妾身这就去沐浴更衣……”她的脸蛋难得红润了起来,咬了咬嘴唇,转身而去。 本来还挺兴奋,一听到蒋夫人准备沐浴更衣脸色突然就有些发白的蒋天忍不住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按照惯例。 今天晚上起码也是一场不少于三次的大战啊! 蒋天使劲的摸自己的腰,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活着出房间门口啊! 他眼睛微微一转,落到了正在吐沫沫的蒋秋实身上,咳嗽了一声凑了过去:“秋实啊。” “噗。”蒋秋实又吐了口沫沫,表示他听到了。 “你那些药……放在哪里了?”蒋天搓了半天手,还是压低声音问道。 “噗噗。”蒋秋实无神的眼珠微微转了转,表示没听懂。 “哎!别装傻!”蒋天急了:“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了!给你爹用用咋滴了!” 用不着的蒋秋实:“……” 此时的段天道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不过他反正从来不用药,也不是太关心这个事。 他关心的只是面前这个老头,究竟想要跟他说什么,这都半个小时了,还在聊云海的天气。 这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花这么多时间说一点营养都没有的话,他早就走了。 但是这个老头的面子,段天道非要卖不可。 因为这个老头不是别人,他是白羊儿的生父庄志武。段天道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刚刚回到云霄山庄,还没有来得及跟自己几个女人好好亲热亲热,就被这个老头拦住了,而且一拦就这么半天。 喝茶都快要喝吐了的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庄老,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志武抖了抖眉毛,终于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段天道那张比他还老的脸一眼,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是是。庄老请讲。” “你和羊儿……是男女朋友关系?” 段天道早有准备,一挺胸,诚恳的点了点头:“庄老放心,您别看我年纪大,但是我对羊儿的心,那是天地可鉴日月……” 只可惜庄志武并没有让他表完决心:“听说,那个华洛洛,也是你的女朋友?” 段天道:“……” 第五百七十八章 贪吃蛇! “……那个梨花也是你的女朋友?”庄志武并没有等待段天道的回答,而是继续问他的问题。 段天道:“……” “我还听说……你准备追求那个什么宋家三姐妹?” 段天道:“……” 段天道是个很任性的人。 别人不相信ufo,他可以打到他信为止;别人不相信有鬼,他也能装到别人信为止;别人说女朋友不能太多,他就偏偏有一大堆数都数不清的女朋友。 但他毕竟还是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就比如面对女朋友长辈的时候。 白羊儿是他的女朋友,那女朋友的爹就是个很特殊的身份,这个身份让段天道不能用拳头,甚至也不能讲道理,更不能任性。 以前段天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好不容易碰到个苏天蓝的爹,那也是个鼓励女儿做小三的奇葩。更何况自己跟苏天蓝八字还没一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庄志武的问题很严肃,口气里也充满了深意,段天道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无力,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庄志武紧跟着要提出的问题。 “你有这么多女朋友……准备娶谁?” “如果你不打算娶羊儿,就不要拖累她。” “我的女儿一定要有一个对他一心一意的夫君!你们两的事,我不同意!” ……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头好痛,因为这些问题,他一个也解决不了。 总不能把自己女朋友的爹干掉吧?! 嗯? 这个主意…… 还没等段天道仔细想清楚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庄志武又说话了,他说话之前先喝了口茶,似乎喉头有些干涩:“那么殷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嗯?”段天道怔了怔,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庄志武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来。 “我仔细问过羊儿。”庄志武叹了口气:“你有这么多女朋友,白羊儿全都知情,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离开你的打算。” 段天道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白羊儿的知情识趣,的确是世所罕见。 “我甚至还小心的试探了一下洛洛小姐和梨花小姐。”庄志武这口气叹的越发的长起来:“奇怪的是,这些女孩子明知道你就是一个这么花心的男人,或许还有些小小的不满,但居然没有一个人真正起意想要离开你。” “噢?”段天道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沫沫和白羊儿也就罢了,这个梨花怎么会这样表态?照道理说,自己也不过就是随手救了她而已,这个恩情远没有达到要以身相许的地步,梨花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如果她提出离开,自己肯定不会拦她…… 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tqr1 这个……是个什么意思? 没等段天道把这个意思搞明白,庄志武又开始说话了,也不晓得他今天是怎么话这么多:“我忍不住就越来越好奇。你说你我年纪也差不多大,你长得……”他认真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还不如我帅。” 段天道:“……” “你是怎么能让这么多女孩子对你死心塌地的呢?”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庄老今天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庄志武扑扇着无辜的眼睫毛:“难道你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段天道:“……” “其实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什么也都看开了。”庄志武长叹了一声:“这么多年之后,能和自己的女儿团聚,我已经足够有福气了,剩下的事,只要女儿开心,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 “是是。”段天道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道:“庄老果然是人中俊杰……” “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庄志武淡淡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打死我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段天道:“……” 这要是换做旁人,他其实还是很高兴分享心得的,但这个是白羊儿的爹…… 要是白羊儿知道她爹跟自己学会了泡妞的本事,以后还一口气给她找了好多年轻的后妈,这个…… 段天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脖子。 “不用担心。”庄志武似乎知道他的担心,很诚恳的说道:“其实我就是很好奇。想当初要是我也有你这样的本事,羊儿的母亲也不会那么容易生我的气了……唉……”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也罢!岳父大人,本事这东西呢是不分好坏的,只看这有本事的人怎么用罢了。您说是不是?” “是是!这简直太是了!”庄志武一迭声的应道:“虽然我完全不知道泡妞的本事怎么用才算好事,但你说的很对!” 段天道:“……” “你愿意教我?” 段天道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只好点了点头。 庄志武二话不说就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拿出了一支笔:“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辈子了。请说!”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道:“其实这事一点都不难。” “嗯?” “用心而已。” “噢?!”庄志武花白的胡须犹如地震般战栗了起来,抖啊抖,半天都不停:“用心?” “不错。”段天道点了点头:“我真心爱我每一个女人,我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我的一切,我愿意为她们每一个付出一切,从来都没有厚此薄彼的时候,只要你付出的爱足够多,女人自然心里有数,也自然不会和你计较太多别的事。” “哎呀!”庄志武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你说的怎么这么有道理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之所以做不到,原来是因为我没有你这么多的爱!” 好多爱的段天道:“……” “啊!”段天道悠悠的站起身:“既然庄老的问题问完了,那我就先……” “等一等。”庄志武从深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我说话算数。既然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那你也就正式成为我的……”他斟酌了片刻:“我女儿的正式男友了。呐,这是见面礼。”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了一串东西丢了过来。 段天道的手掌与这串东西撞击到的瞬间,凝了一凝,突然觉得手臂上微微一紧,却是一直没有反应的小树枝有了异动。 他细细一看,这串东西却是用金线串成的牙齿。 那牙齿长的足有四寸多。短的也有两寸。虽然呈现出死白色,却极其锋利。最为诡异的是,上面还雕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咒花纹,若是仔细凝神,似乎还能隐隐听到奇怪的声音。 “这是?”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庄志武很不负责的摊了摊手:“我只知道这东西是我在数十年前的一次任务里得到的,用那些当地人的话说,好像是叫‘幸运之牙’。听说把这东西戴在身上,就能逢凶化吉。”他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这东西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年我的确有惊无险的活过来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可能比我更需要平安的活下去。我实在是很难想像,万一你要是挂了,你这么多女朋友可怎么办。” 这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段天道只好笑了笑:“那就多谢岳父了。” “算了。”庄志武挥了挥手:“你以后还是喊我庄老好了,我可以想象你以后要叫多少人岳父,我可不想以后大家聚会的时候,你喊一声岳父,一百多人站起来。” 只怕不得止一百多个岳父的段天道:“……” 庄志武神神秘秘且心满意足的拿着小本子消失了,但是段天道却没办法消失。 因为小树枝在狠命的勒他! 这一次小树枝使用的力道,比上次还要大的多,连骨质已经坚硬如铁的段天道都觉得有些难受,忍不住一声大喝:“冷静!” 小树枝:“……” “你想要?”段天道疑惑的举起那串牙,小树枝立刻举起一个高高的枝尖,用力的点了点。 “你想要你说话啊。”段天道看着手里的牙:“点头不行,一定要说话。” 不会说话的小树枝:“……” “算了。”段天道耸了耸肩,将那串白牙抛了起来:“反正我也死不了,有没有这串牙都没关系……给你吧!” 他的话音刚落,小树枝已经犹如一只灵动之极的蛇般窜动起来,枝尖瞬间穿入那串白牙之中! 半空中骤然闪现出一团黑色的火焰,黑焰转眼间将小树枝和白牙完全覆盖,然后烧成了大团烟雾! 段天道饶有兴致的睁大眼睛,烟雾当中隐约间似乎有扭曲的人脸飘散蔓延,黑焰贯入树枝,小树枝却凝立半空,动也不动,任黑色的火焰在身上盘旋焚烧,直至黑焰消失,那串金线和白牙消失的无影无踪,小树枝这才满足的缓缓落下,犹如一条吃饱了的蟒蛇般,重又攀上了段天道的左臂。 段天道好奇的看着小树枝,现在它的外型又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刚才那串白牙上的古怪符文,似乎已经全都到了小树枝的身上,看起来黑铜色的花纹更为古朴且凝实,似乎连树枝的枝条都变得粗大了些。 端详了半天的段天道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看你这个样子,突然让我想起了一个游戏。” 小树枝:“?” “贪吃蛇这个游戏你见过没有?”段天道兴致勃勃的把右手在半空扮作一条不断浮动的蛇:“只要你摇动手柄,那蛇就不停的吃啊吃啊,吃成一个像你这样的大胖子。” 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贪吃蛇的小树枝:“……” “而且你跟它还有一个共同点。” 小树枝:“??” “你们都只不停的吃,都不上厕所的。” 从来不上厕所的小树枝:“……” “我已经决定了!”段天道大手一挥:“从今天起,你就改名叫贪吃蛇!” 莫名其妙被叫做小树枝,又莫名其妙改了名字的贪吃蛇:“……” 第五百七十九章 绽放的梨花! “殷先生……”刚刚决定了小树枝新名字的段天道正在寻思这难得的清闲应该去找白羊儿还是沫沫,却没想到,一个清丽的声音先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更没想到的是,等他转过头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梨花! 说起来,这还是梨花到了云霄山庄之后,第一次主动跟段天道打招呼,平常都躲在不知道什么角落里再忙什么,特别的没有存在感。 今天主动出现……难道是今天天气太好了? 段天道没有去理会天气不天气的事,他只是认真的看着这个似乎因为心情紧张而有些娇喘的美女。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梨花并没有退缩,反倒很故意很用力的挺了挺胸,似乎在庄严的宣誓。 梨花今天明显刻意的装扮了一番,穿的是一条超短的黑皮迷你裙,把香臀裹得紧紧的,裙下是一双修长的玉腿,黑丝袜,黑色的高跟鞋,这样的打扮,让她走起路来,臀波摇摆,完全能迷死所有男人。 上半身一件短短的红色小皮衣,和下面的黑裙正好形成强烈对比,超级贴身的小皮衣正好把她的丰满胸部和纤细的小蛮腰衬托出来。小小红皮衣里面是件丝质白衬衫,这么紧身的衣服还偏偏要从第三个钮扣扣起,上两个钮扣完全不管,紧身的小皮衣和衬衫的强烈挤压,显得愈发曲线迷人。 黑皮裙、红皮衣、白衬衫、黑裤袜、黑色高跟鞋,这样醒目的打扮,把她的曼妙身材表露无遗。尤其是现在一步步的走过来…… 他妈滴!这简直太迷人了…… “殷先生?”梨花的第二声呼唤好不容易才把段天道飘到九霄云外的心给捞回来。 “啊……啊?”段天道急忙咳嗽了一声:“是梨花啊,怎么?找我有事?” 梨花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段时间我见殷先生太忙,总也找不到时间好好感谢一下殷先生的相救大恩。不知道殷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殷先生吃顿饭。” “有!”段天道毫不犹豫:“你要请我吃饭,我什么时候都必须有时间的。你想去哪里吃?” “哪里也不去……”梨花眨动着美妙纤长的眼睫毛:“我想请殷先生去我的房间里吃……火锅。” 还在纠结自己到底叫什么的贪吃蛇:“……” 摘菜……插电……倒水……下佐料……收拾买回来的卤肉…… 梨花很认真很专注的在忙,似乎真的就是想在房间里给段天道做一顿火锅吃。tqr1 段天道只好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梨花的房间。 还真别说,这单身女子住的地跟单身男子住的地简直就没办法相比,屋子虽然不如段天道的房间那么大,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诱人而清新的女人香气。 这灯光的亮度也刚刚好,什么都能看见,又不刺眼。 还有这张床…… 这么大! 躺六个都够了吧?唔……叫上白羊儿,加上沫沫,还有梨花花如血……嗯?把自己也加上也少个人啊……嗯……宋氏三姐妹里面再找一个? 找谁好呢? “殷先生先收拾桌子吧,很快就好了!”段天道还没把这个重要的问题想清楚,梨花已经轻声道。段天道只好把桌子收拾了出来。 没想到梨花的手艺真不错! 第一口下去,段天道已经差点把那块牛肉连同筷子一起吞了下去,一般人用直接用卤菜做火锅都容易让卤肉的味道变淡,也不知道梨花用的什么法子,下了锅反倒比原味的更好吃! 段天道馋虫大起,顾不得许多,放开手脚大吃起来! 男人跟女人……的确是有很大的不同!此时已经是晚餐时间,段天道固然是午饭没吃好,梨花也应该到了饿的时候,可段天道是在吞,梨花就硬是赖的活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 “我说梨花啊……”段天道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你这么吃法可不行啊,过会这菜可就全让我一人给吃完了。” 梨花微微一笑:“和殷先生殷先生一起吃饭,怎么也要保持一下形象啊。” 哎?形象? 段天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满嘴的油。 “骗你的啦!”梨花见段天道擦了擦嘴,一脸不好意思的放慢了进度,莞尔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吃的,改不了啦……” 梨花会开玩笑? 还真是…… 段天道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梨花准备的茅台,舒坦的叹了口气:“太好吃了!” 梨花犹豫了片刻,小脸微微一红,也打开了一瓶茅台:“殷先生……我陪你喝……” 嗯? 段天道一拍脑门,二话不说举起易拉罐和梨花碰了一碰:“太好了!佳人美酒,这感觉就是好!” 梨花放下碗筷,取了一个水杯,倒了半杯酒:“殷先生……这杯我敬你……感谢你把我从那些坏人手上救出来……” 段天道赶紧打了个哈哈,打断了梨花下面的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杯我喝了!” 梨花轻轻‘嗯’了一声,仰了仰细细的脖颈,一口气喝了个涓滴不剩! 紧接着梨花又倒了第二杯:“祝殷先生爱情美满!心想事成!” 这个要喝!这个一定要喝! “殷先生……”梨花小声道:“殷先生,这酒喝了好热……我去洗澡,回来再陪你喝……” “好啊好啊!嗯?洗澡?” 没多大功夫,梨花已经换了件纯色的睡衣,继续端起酒杯。 段天道怔了半晌,只好摸出一颗烟来抽了一口,以掩饰内心的澎湃。 此刻的梨花,躯体的动作依旧优雅,却似乎隐藏着某种隐约的诱惑,就算段天道毫不掩饰的紧紧盯着她那双结实有力的长腿,也完全没有任何回避。 梨花没有看他,目光穿透了房间里的落地玻璃窗,直飞到快要日暮的西山下,秀气的黛眉深锁,沉默了约莫五分钟,突然从他手中取过燃烧了一半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将一股白色的烟雾轻吐了出来。 这个动作很自然,很随意,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这样做有间接接吻的嫌疑。 “殷先生。”梨花的声音凝重而认真:“梨花身如浮萍,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没曾想能遇到殷先生这样的贵人……梨花经常在想,要怎样才能报答先生。” “梨花。”段天道放下酒杯,也凝重而认真道:“真的不必想这么多,助人为快乐之本,尤其是美人。其实能有这个机会帮助你这样的绝色佳人,我应该感谢老天爷才对。如果一定要报答,没事咱们应该一起烧烧香,拜拜天地……噢,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梨花沉默了片刻:“殷先生,你的头为什么在晃……?” 段天道很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道俺得了摇头病?自己晃脑袋都不晓得? 嗯? 平常千杯不醉的梨花,一瓶茅台都没喝完,居然就软软的伏在了桌上! 这算是……怎么回事…… 段天道艰难了咽了口唾沫:“梨花?梨花?醉了就去床上睡了。这么睡会着凉……” 几次呼唤未果,难道真醉了? 段天道迫于无奈,只得俯下身,抱起梨花。梨花很自然的伸出手,侧过身,攀住了他的脖子,挣了两挣,喃喃道:“殷先生……我,我想……我想感谢你……” 梨花的嘴唇几乎挨着段天道的下巴,虽然才喝了酒,却一点异味也没有,如兰的气息随着话语喷吐在段天道脸上,犹如绽放的梨花,沁人欲醉…… 这句话其实已经不是暗示了,完全算得上是一种明示。 段天道顿觉喉头发紧,一股热气腾腾从身下滚滚而上!烧的七荤八素的。 “嘶!”段天道当下狂吸一口气,闭上眼,紧走几步,将梨花轻轻放在床上,正待起身,梨花的身体却无意识的扭动了两下,双手紧紧环住段天道的脖颈,整个人都向他的怀里凑过来。 梨花用得力道不小,段天道唯恐用力挣脱会惊醒她,只得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乖,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梨花似乎有了反应,却依旧没有松手,反倒更用力的将段天道抱紧了些! 段天道的重心顿失,不敢挣扎,只得顺势躺下,梨花轻轻挤了挤,顿时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 卧槽! 一个男人怀抱着一具火热而柔软的女体!又没穿多少!还贴那么紧!本来火就旺! 段天道鼻子猛然一热,连忙一把捏住,闭眼狂念:“圣母玛利亚!观世音菩萨!大日如来!柳下惠附身!” 他倒也不是非要当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梨花说的很清楚,她虽然自愿献身,主要是为了报恩,却不是真的爱上了段天道。 挟恩求报的事,段天道从来都是不稀罕做的。 他将身体向后挪动,怀中的梨花却下意识的将一条修长的玉腿环在他的腿上!这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动作,顿时阻止了他向后撤退的意图。 我……靠! 段天道环在梨花背后的手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力,两人之间愈发紧密的没有丝毫间隙!某人的心脏就像被人打了七八针肾上腺素,剧烈无比的狂跳起来! 梨花俏丽红润的小脸离他不过一寸三分的距离,灯光下,唇边闪耀着一种诱人的光泽…… 只要低一低头,只要低一低头…… 段天道只觉自己吐出的气息都变得狰狞起来,脑袋一片昏沉,估计里面除了血浆,连脑细胞都没了。梨花脸颊两旁像被胭脂染过的酡红散发着惊人热量,似乎正吸引着自己的靠近…… 一寸两分…… 尼玛零头不要了!一寸! 八分! 五分! 两分!! 虽然不能就这样要了她,但没事亲一下…… 应该没什么吧?! 段天道把心一横,就打算把这最后的距离完全消灭! “皇上来电话了!皇上来电话了!”段天道浑身一抖,魂差点掉了,几乎飞起一脚把那破电话踢到大西洋底去!尼玛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在这个时候…… 电话响的很执着,段天道无法可想,只得恨恨的骂了一句,从梨花美妙的怀抱里脱出身,拿起电话一看,打电话来的不是王八蛋,是白羊儿。 还在纠结自己到底叫什么的贪吃蛇:“……” 第五百八十章 云上云上 为了避免打搅到梨花,段天道只好闪出门去接电话。 “殷先生?你在哪儿呢?”白羊儿的声调隐约有些紧张:“我老爸跟您聊了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没跟您说什么过份的话吧?” 唔…… 段天道当然不能告诉她其实她爸爸是来找自己学泡妞技巧的,这是男人之间应有的掩护职责,咳嗽了一声道:“没有没有。他……嗯,就是跟我聊了聊今天的天气……” “嗯?天气?” “喔喔!对对,还聊了聊今天晚上吃什么。”tqr1 “……真的没别的?” “真没有!”段天道认真的举起了手指:“我向董存瑞保证。” “……好吧。”白羊儿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董存瑞,叹了口气:“对了,殷先生。梨花也是您的女人,来了也好久了,您好像……连衣服都没给她买两件呢……我怕……” 段天道一拍脑袋:“你提醒的对,我这就派人……” “也许亲自买回来送给她,会更好吧?” “羊儿真贴心。”段天道嘻嘻一笑:“我这就去。” 段天道刚刚消失,一双大长腿就出现在了梨花的房门前,正是白羊儿,她看着段天道的背影微微一笑,轻巧的推开房门,闪了进去。 “好了,别装了。”白羊儿晃动着笔直的大长腿,一香臀坐在正闭着眼睛的梨花身边:“他已经走了。” “嘻嘻。”梨花说醒就醒了,笑嘻嘻的摸了摸白羊儿的脸蛋,一点都不像喝过酒:“你的电话还挺及时,怎么不多等一会?怎么?怕我拔了你的头筹?” 白羊儿脸蛋微微一红,也不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咳嗽了一声:“快说,到底怎么样啊?” 梨花的小脸不知怎么搞的也红了起来,看了看天花板:“嗯……这个……” 白羊儿的一只小手突地就伸到了梨花的肋下,用力挠了两把:“你说不说!” 梨花忍不住娇笑了两声,闪电般从白羊儿的魔爪下闪了出去:“好好!我说我说,瞧把你急的。” 白羊儿作势欲扑,梨花陡然一声大喝:“他能行!” “嗯?”梨花的话让白羊儿的动作登时停顿了下来,脸上渐渐闪过狐疑之色:“你……确定?” 梨花的螓首忍不住就有些低:“开什么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甚至觉得,他不止能行……可能还非常……非常男人……” “啊……”白羊儿突然间就有些沮丧,有些沮丧的看了看梨花饱满的曲线,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你的意思……他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她怔了怔:“你还有香囊?” “没有了。”梨花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殷先生未必那方面真不行,他这么说,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 “嗯……”白羊儿慢慢点了点头:“这么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就算上次洛洛用了你的香囊,也不至于让殷先生的房间被弄的那么夸张……他一定本来就挺厉害!”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羊儿的美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亮,连胸膛也忍不住挺拔了起来。 要是段天道知道那一晚和花如血的大战让他这么容易穿了帮,嗯……他可能还会再夸张一点表达自己的能力。 “可是我看洛洛的表情和反应……”梨花柔媚的翻了个身,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闪动:“那天晚上说不定不是她和殷先生……难道殷先生还有别的女人?” “有也不稀奇。”白羊儿叹了口气:“我前几天看见一个叫穆冷卉的女人来找过殷先生,那也是个大美女。” 梨花沉默了片刻:“殷先生明面上的女人,一个也没有碰,碰的女人却不曝光……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是有点奇怪。”白羊儿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他这样安排,就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作为他的女人……自然要配合他演戏才是……这样,我们可以帮他把他那方面不行的事偷偷的散布出去。” “嗯……”梨花在表达了赞同之后,却盯着白羊儿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殷先生可能是要完成一件什么事情,而我们或许只是他完成这件事的道具……你就不怕他的事情做完之后,我和你都会被……” “你怕他抛弃我们?”白羊儿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迟疑:“他不会的,他就不是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只要我们一天是他的女人,他就这辈子都不会抛弃我们。” 明显没有白羊儿这么有信心的梨花怔了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段天道并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背后的密谋,其实他之所以传达这个信息,理由很简单,就是防止宋氏三姐妹用和自己上床作为锁定那个唯一名额的手段。 花如血既然要求宋氏三姐妹都要爱上他,就必须得走心,不能走身。 一天没有走身,那个名额都不属于任何人。 事实证明,走身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连他自己都险些没能控制住。 他现在只是很专心的在挑衣服,白羊儿说的对,不管梨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都是自己名义上的女人,只要她一天背着这个名义,那他就不能厚此薄彼,一样得宠她。 以段天道的眼力,要搞清楚梨花的身型并不算复杂,心中也已经有了适合她气质的品牌。 比如阿依莲,比如h&m或者zara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要买这些牌子,自然就要到品牌集中的云海国贸去挑选, 女装都集中在四楼,段天道到了四楼,正要开始扫货,突然微微怔了怔。 整座国贸大厦都是上下行自动扶梯,所以上下楼自动扶梯的正对面,就成了整层最黄金的地段,照理说这里的铺面一定是生意最好,人最多的,所以这里的铺面也特别的贵。 此时这一层的黄金铺面全部都正在停业装修。 装修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门口海报上这妞却是非看不可! 标致的鹅蛋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红润的双颊,微厚却圆润性感的双唇,蓬松柔软亮丽的头发更生姿色,睫毛又黑又长,鼻子挺拔。看上去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既有北方女人的丰满,又有巴蜀南方女子的妩媚。照片上身着黑色无袖紧身t恤,丰满的胸部和款摆的细腰,让任何男人都不得不为之怦然心动。 虽然所有衣服模特身材都好,长相漂亮也很常见,但能如此清新脱俗又充满诱惑力的女子,即便在众多美丽的模特之中也属于万中无一! 只是看一眼这张照片,就生出想要认识照片这个女人的冲动,可见这种魅惑,大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更重要的是,段天道总觉得对这个女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兴趣,似乎在她的眉眼中看到一些熟悉的东西,但又看不出具体是些什么。 而且这家店的名字叫:云上云上。 似乎和云霄山庄有异曲同工之妙。 照片上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亮黄色的笑脸玩偶,段天道当然知道,这属于一种心理暗示,一个显眼的对人无害的标志,在连续七天在人面前出现之后,就会让人在心里产生印象,以及莫名其妙的好感。 能把这种高阶的心理暗示用到商业企划中……说明这家店面的老板也算得是个人才。 段天道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一个正在忙碌工人的肩膀:“这家店是不是一周后开业?” 工人鄙夷的上下看了他一眼:“能不装逼么?告示牌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装逼的段天道:“……” “你是不是还想问这张海报的女人姓甚名谁?芳龄几何?有无婚配?家住哪里?” 被看穿的段天道:“……” “今天你已经是第七十六位了。”工人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这海报上的美女就是我们这家店的东家,开业有大酬宾,东家也会亲自到场,欢迎光临。” 一句话也说不下去的段天道:“……” 悻悻的段天道一转身就走了,悻悻的为梨花,白羊儿和沫沫买了上百件衣服运回了云霄,好好的享受了一把女人们看见漂亮衣服时的兴奋。 这一个星期,宋家奇怪的没有什么动静。 宋小雅和宋红妆都没有主动联系段天道,段天道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系她们,按照他的计划,这本身就应该是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段,自然不能主动出击。 虽然和山庄里的三大美女每天其乐融融,这种生活的确非常写意,但是段天道却总是莫名其妙有意无意的想起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甚至不自觉的期盼着开业那一天的来临。 这种感觉……还真是很奇怪啊…… 但是真的到了开业那一天,段天道却又死死忍住,没有再去那家国贸。 很简单,这一天前来应景的人肯定络绎不绝,人山人海,那个漂亮的东家应接不暇,哪里会有精力顾及到他。 段天道每天在山庄炼气养神,足足又熬了三日,这才悠悠的开了车,偷偷摸摸一个人溜了出去,直奔云海国贸。 一上四楼,果然不出所料,海报上的大美女果然就在云上云上的店面里。 只不过今天她没有穿海报上那一身,穿的却是一身贵妇长裙,长长的秀发盘在头上,一条露肩的蓝色礼服裙,细细的高跟凉鞋,又白又嫩的肩膀泛着牛奶一样柔和的光,从礼服的上沿,露着一抹高耸的酥胸和一条宝石蓝项链,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性感…… 其实这个点子算是极好,用这么漂亮的真人做模特,这样的美女……又穿成这般美艳……的确很容易让人有购买欲。 段天道看了顾客少到门可罗雀的店内叹了口气,只可惜她想少了一层,因为除非姿色能与她比肩,否则其他女子站在她身侧肯定会自惭形秽,一分钟也不愿多呆,更别提买衣服了。 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有这般自信的女子? 段天道眯了眯眼,隔着橱窗多看了几眼,这美女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目光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停留在店门口,似乎在心焦店门的生意,一双黛眉难以抑制的经常微皱,这种患得患失的神情,可见对如此清淡的生意心中十分失落。 段天道登时咳嗽了两声,挺了挺胸,俺是什么人?男人!男人的职责是什么?泡妞!咳咳,不是不是,是拯救女人! 抱着一颗普渡众生的良苦用心,段天道雄赳赳气昂昂的迈进了店门。 第五百八十一章 忽上忽下的唇角 “欢迎光临。”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店员迎了上来,而那个大美女只看了段天道一眼,就转过头去,脸上焦急的神情霎那间转为不屑一顾,看来像这几天段天道这样的孤身男人进店的目的,她已经见得太多了。 更可况段天道今天还故意穿了一套又破又土的衣服,看起来除了又老又丑又穷,就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你好。”段天道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面前的店员:“我想给我的侄女买几身衣服,但又不大知道她的尺寸,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tqr1 “有办法!”店员眼睛转了转:“您知道她的身高体型和……大概的三围么?”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身高一米七零左右,其他的么……我看着和你们外面那广告上的美女差不太多。” “哦?”女店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躲在一排衣服架后面的大美人,迟疑了片刻:“那您打算为您的侄女买什么类型的衣服呢?” “什么类型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有运动款的,她明天出去郊游,只要尺寸合适,一起拿个十套就差不多了吧。”段天道一边说一边瞟了眼最近一件衣服的单价,一万三千一…… “拿十套应该可以打折的哦?”段天道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当然可以!”那大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衣服间转了出来,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不管是段天道关于侄女明天去郊游的信息,还是他要求打折的信息,都代表眼前这个男人具有买衣服的诚意! “八折!”大美女脸色微微泛红,气息有些不均:“十套八折,还可以送您一张‘云上云上’的会员卡,以后您在我们店里不论男装还是女装,都可以享受这个折扣!” 段天道对世界上所有的大牌都有研究,就是没听说过什么云上云上,他只知道宋家有个宋云裳。 “我们这个牌子全都是来自米兰的大设计师设计的,纯手工制作,大中小三个码都只有一件,先生运气真好,现在都是刚到的新款,存货充足……” 段天道眯了眯眼,看着这位说起眉飞色舞的大美女,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不管是从她现在的主动还是从她拥有的打折权力,都可以看出这个牌子是她自创的。 但这后面的话就有点欺负外行了,意大利的米兰因建筑、时装、设计、艺术、绘画、歌剧、经济、足球、商业、旅游、媒体、制造业、金融等闻名于世,拥有世界半数以上的时装著名品牌,世界所有著名时装在此设立机构,半数以上时装大牌的总部所在地,是世界四大时尚之都之首,是全球设计师向往的地方。 意大利人不喜欢从众、不喜欢雷同、不喜欢重复,拥有无以伦比的创造力。 从这个地方出来,称得上大设计师的人,随便设计一件衣服也远不是几万人民币能打发的,要么这就是一个噱头,要么这个所谓来自米兰的大设计师,其实就是云海制造…… 哼哼,你以为俺不懂服装设计?我告诉你!‘花花公子’我可是期期都看的!虽然那些美女都不怎么穿衣服…… 段天道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当众提出疑问,只是一边欣赏美女曲线,一边一个劲的点头。 素雅甚至有点沉重的蓝色长裙贴身包裹着她的香臀,把那浑圆流畅的曲线巧妙地展露无遗。没被遮掩的细嫩肌肤在灯光下散射着晶莹的色泽,优雅的流线炫耀着她那双近乎无暇的玉腿,相隔甚近,似乎从发间和肌肤上渗出来的幽香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晕眩和亢奋。 虽然她的胸没有红果果那么澎湃,但一看就知道结实挺翘;腿虽然比不上白羊儿的长,但绝对圆润有致,论外形综合素质,怎也不可能比其他人低。 “先生的侄女,大概是什么身材?”大美女终于发现了段天道的心不在焉,圆润的脸蛋蓦然一红,微微上翘的嘴唇急忙回收,转回正题。 这个表情变化的瞬间,段天道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她吸引,原来最出彩的还不是她的身材容貌,而是她的笑容! 那张嘴唇,微微上翘的瞬间会让人觉得性感无比,收回之后又让人觉得冷若冰霜,这种忽上忽下的心理落差,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有想把她按倒,看她床上表情的冲动! 丫的! 我来按! “我看……跟你的身材很像。”段天道还真不是说谎,这大美女往他身边一站,高度和梨花白羊儿沫沫都差不离,更重要的是,这种又瘦削又圆润的体型也和她们有八分相似。 大美女微微一愣,一时有些拿不准段天道是在调笑还是说实话,犹豫了片刻,轻轻咬了咬牙:“既然如此,先生如不介意,就由我来挑选好么?” 段天道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大点其头,嘿嘿,少不了要你穿给我…… 我晕! 大美女似乎早有所料,压根就没试衣服给他看的意思,从衣服架上挑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十套,直接打包! “这些衣服我全都心里有数,要是您侄女觉得不满意,随时可以来找我更换。不过……”大美女笑了笑:“我想她一定会满意的。” 笑了笑了!真要命! 段天道看见她从冷若冰霜之中突然展现的笑容,小心肝立马忍不住‘砰砰’乱跳,运了八九十道内功,才强压下去,毫不犹豫的掏钱包:“好!我信你!刷卡!” 老子今天总算知道那个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的心情了!要是换成俺!也干!还干两次! “打折之后,一共十五万六千八百三……” 段天道不以为意的签了名:“衣服先放这里,我还要去逛男装,一会下来……” “先生要买男装?”他话音未落,大美女的眼睛登时亮了:“我们有男装的!铺面正好在楼上!要是……”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段天道的签名:“要是殷先生不介意,我带您上去看看?” 方才听到她说‘云上云上’有男装卖时,段天道就想好了这个后着,美女果不其然立马中计,当即一脸诚恳的点了点头:“那真是辛苦你了。” 一口气卖了十五万,想必任何人的心情都会很不错,何况生意还没做完,大美女再难掩饰心中的兴奋,毫不吝啬的送了段天道一个灿烂的微笑:“请。” 泡妞从来都是个技术活,尤其对于长相并不特别出众的男人来说。 把握美女的心态,如何触动她的心弦,都是需要不断研究的课题。 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接触,段天道就已经得到了许多关于这个美女的信息。 这个美女的姿态一直很高,所以她一定不是因为缺钱而做生意,生意成交之后的兴奋点并不是赚到了钱,而是因为自己的劳动得到了首肯,努力有回报。 所以……光是用钱,筹码必然是不够的。 和段天道想得一样,楼上的‘云上云上’男装店生意一样十分冷清,只看了外墙那张巨大的宣传海报一眼,段天道登时就有些眼睛发直! 不能否认,这张海报很好看! 全身牛仔,看起来英姿飒爽,英武不凡,英气逼人,英…… 但是有没有必要还是她啊?! ‘云上云上’男装的店外海报,还是面前这个大美女照的!虽然戴着假发努力的装男人,但随便谁都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女人…… 这种创意…… 段天道很贪婪的看了两眼,但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创意这东西也分几种,其中一种是观赏性的,还有一种是商业性的。 做生意的人,永远不会在意广告的观赏价值,只会在意广告十分具有煽动性,是否能增加购买欲。 而‘云上云上’的海报,只具有观赏性,却根本不能触动人掏钱的心思。 大美女明显一直对自己的广告十分得意,看见自己的海报眼睛就哗哗的发光,见段天道在若有所思的摇头,忍不住道:“殷先生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这些海报真好看。”段天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先赞了一句,等大美女准备谦虚两句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但对做生意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 “嗯?”大美女一愣,好看的鹅蛋脸隐约有些发白,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 段天道一脸的欲言又止,摸出电话看了一眼:“我话多了,还是先买衣服吧。” 大美女被一口气吊到了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偏偏又不能揪住段天道的领子发问,只得郁闷的跟着他进了店子。 “欢迎光临!” 段天道郁闷了,女装店都是姿色中上的美女服务员也就算了,男装店居然清一色姿色中上的帅哥服务员! 如今在这种价位具有购买力的帅哥简直就是凤毛麟角,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看见这些店员,还不转头就走! 难怪这个大美女会的不少,生意却这么差…… “你看着拿吧,十套。”段天道看也没看这些琳琅满目的衣服,随口道。 “好的!”大美女似乎对于挑选衣服这种事特别来劲,风风火火的去了,片刻间就挑了几套送了过来:“殷先生,不然您先试试?” 当然要试,出了这门,俺是要焕然一新的! 咦? 段天道换好一套休闲装,忍不住上上下下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这身衣服是很打眼的鲜黄色,上身效果却充满了青春和活力的气息,衣服的质感极好,偏向紧身,将他刚毅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是有道理! 不过简简单单换了身衣服,段天道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原本那种懒散不起眼的小市民形象荡然无存,怎么看都像是大家族出来的贵族子弟! 大美女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段天道,还加满脸的惊喜! 很明显,她惊喜的不是人的变化,而是她衣服的上身效果。 “得!甭换了!我就穿这身出门,其他的打包!”段天道表示对大美女的眼光很满意,实话实说,虽然这‘云上云上’的营销理念差强人意,东西倒真是不错。 “如果穿这一身的话……”大美女伸出一根欣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光滑如玉的下巴:“只怕殷先生还是配一双运动款的鞋子比较好。” “嗯,听你的!”段天道挥了挥手:“你这有鞋卖么?” “没有……”大美女迟疑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您是贵客,我……我可以陪您去买!” 第五百八十二章 魔女绾绾和仙女师妃暄 “那太好了。”段天道很感激的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顺便叫两个人帮忙拿下去好么?我今天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是真的很多。 大美女叫了两个男店员帮忙,一人拿着十套衣服,到了买鞋子那一层,人手就不够了,赶紧又调下来五个,有专业美女帮忙出主意,段天道索性又帮自己三个女人一人买了八双鞋,加上自己买的,差不多有三四十双。 这一晃七七八八就花了百把万,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段天道老有钱的事给暴露了。 段天道没在意钱不钱的事,尽在琢磨四个女人一溜的大长腿站在自己面前时的情景了。 “殷先生?”大美女从段天道的签名上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注意到段天道的走神,小意的唤了一声。 段天道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抱歉抱歉,想生意的事走神了。” “哦?殷先生也是做生意的?”大美女眼睛更亮了:“您是做……” 段天道眼珠在大美女手腕上那只水宝兰的墨绿手镯上一转:“艺术!我是艺术商人!专门收购各种艺术品,名画等等……” “是吗是吗?!”大美女忍不住浑身发颤:“您,您有藏品?” 有啊!各种岛国女性身体艺术动作片藏品!俺都有! 按照段天道的估计,这位大美女明显是情商高智商低的类型,摆明学服装设计或者艺术出身,对艺术品必然有不可阻挡的热情,果然随口一说,就吊起了她的胃口。 “当然有的。”段天道掏出电话:“我今天很忙,改天有时间……” “这是我的名片!殷先生留个电话吧!”大美女毫不犹豫的一口将这个饵吞了进去,还浑然不觉满心欢喜。 乐佳怡! 第一作战方略圆满完成! 成功获得目标姓名!联系方式!还埋了下一次联络的伏笔! 自己出手的大方程度,一辆气派的好车,加上一个牛哄哄的车牌号码,足以完美佐证自己报出的艺术商人身份!这妞不上钩都不行! 段天道并没有第一时间拨打电话,而是先启动了保时捷的后盖,一边小意的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去,一边看似随意的拨打了号码。 “殷先生……”乐佳怡轻轻咬了咬嘴唇:“等您忙过这一阵,能不能请您帮我提些建议……” 段天道假意犹豫了片刻,见东西装好,几个男店员识趣的站开了些,才低声道:“当然当然。你的衣服我很满意,既然有缘,不妨现在就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 “殷先生有话尽管说。” “若是你把男装和女装的服务员全部调换一下,生意会有起色。”说罢,段天道很礼貌的挥了挥手,浑不顾乐佳怡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上车扬长而去。 钓鱼这种活,最重要的就是先在鱼钩附近洒下足够香甜的鱼饵,等鱼吃上了瘾,放松了警惕,自然就会上钩。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乐佳怡悠悠的看着在钓鱼的段天道远去,妩媚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挥了挥手,示意店员散去,自己拿起电话,走到了街道的拐角,拨通一个电话,低声道:“一号大鱼,已经上钩。现在我就去钓二号大鱼。” 段天道也不知道是自己在钓鱼,还是在被人当鱼钓。买这么一趟东西,足足花了大半天光景,眼看都要下午了,段天道把所有七七八八的东西都送回云霄山庄,正准备把女人们都交出来让她们高兴高兴,但就不知道沫沫又跑哪里去了。 但梨花和白羊儿明显还是很高兴的,一人一半分了衣服就跑了:“殷先生等等我们,我们换好了就陪您吃饭去!马上就来!” 但是……女人的‘马上’一般情况下大于等于半小时。 眼看段天道就要睡着,才终于听到羞怯怯的声音:“殷先生……等久了吧?” “不久不……”段天道一回头,一句话登时憋在嗓子眼里! 千言万语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值! 能看到这种效果!就是再等十八个小时也值! 梨花穿的是一条看似剪裁简单的洁白中裙,薄纱般的紧身白衫将她优美动人的身材勾勒得青春十足,显得格外美丽,清秀,如同纯洁的天使,让男人的浮躁变得宁静和安谧。在她的身上,能看到性感,却看不到欲望,看到婀娜的身姿,但却看不到引诱。这一瞬,段天道只觉得震撼,仿佛突然到达了美色的最高境界。 “殷先生……不好看么?”梨花抿了抿嘴,有些担心的轻声道。 “好,好看!非常……好看!仙女下凡了!”段天道总算回过神来,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 “好看是好看啊,就是太素了。”梨花身后的白羊儿撇了撇嘴,兴高采烈冲到了前面,很自然的扭了扭腰:“殷先生!我这身怎么样?” 这跳脱的身影一晃,段天道突然有些喉头发干,一口唾沫半天咽不下去。 白羊儿选得是一件连身的白色短洋装加热裤,短洋装前开扣到底,棉质有点弹性的布料散发着夏天的青春气息,她的身高比梨花稍矮,也就意味着这身衣服更加紧身! 本来就十分有料的坚挺几乎快将扣子撑破,胸前的沟壑清晰可见,爆出的部分白皙简直可以看到青色的血脉。 热裤下还特意换了双四寸高跟的后裸凉鞋,显得一双雪白的嫩腿更加修长,细细的脚踝系上一条银炼,涂了粉紫的脚指甲油,充满了青春、活力、性感,好不迷人! 两人堪堪一般高矮;一人打扮的像仙女下凡,一人却打扮的性感非凡。 要是时间允许,段天道恨不得就搬张小板凳坐下,左一眼右一眼看上几个钟头! 没等段天道说话,白羊儿突然用一根粉嫩嫩的可爱小指搭住嘴边,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呢,我跟妙妙就像是大唐双龙传里的魔女绾绾和仙女师妃暄,殷先生觉得像不像?” 段天道总算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狠狠的点了点头:“像!再像没有了!” “殷先生的眼力可真好啊。”白羊儿低下头去,感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这‘云上云上’的牌子虽然没听说过,但不管是做工还是款式,比好多大牌都强,殷先生哪里买的?” “好了啦。这些事等会再说好了。”梨花扯了扯白羊儿,转头对段天道说:“我们陪殷先生吃饭的时候再说好了。” 梨花很自觉的挽住段天道的右手臂,白羊儿嘿嘿一笑,也挽住了他的左臂,饱满的胸脯还毫不在意的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 段天道表示这只是礼仪,俺不在意,俺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如此甚好!”段天道吸了口气,咽了口唾沫,这一左一右,端的太令人赏心悦目了。 只不过…… 魔女打扮的白羊儿似乎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段天道正要大手一挥带两个大美妞去吃饭,但是电话却突然就响了。 这种时候莫名其妙的找什么歪! 他不耐烦的拿起电话,正要丢进水缸,突然又没有丢。 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名字。 宋云裳。 咦?这个只看脸的混账小妮子……竟然主动给自己这个糟老头子打电话? 白羊儿眼尖,一眼看到电话上的名字,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不舒服,殷先生还是自己去吃饭吧。” 梨花一拍自己的额头:“对啊!我也不舒服!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回去休息!” 两个连不舒服都能忘记的女人娇笑着就走了。 段天道:“……” 所以说,身边有几个知情识趣的小妞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tqr1 段天道按下接听键,咳嗽了一声:“啊!云裳小姐。” 对面传来的宋云裳不轻不重,不亲热也不冷漠的声音:“殷先生……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段天道怔了怔:“你这是在约我?” 宋云裳沉默了片刻:“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要买些古玩送礼,我想殷先生既然出身贵族,自然对这方面有研究。想请您帮忙给参谋参谋。要是殷先生没有时间,那就……” “我本来是没有时间的。”段天道叹了口气,他说的是实话,想起刚才那两双大长腿,心里就痒痒:“但是云裳小姐有请,没有时间也要有时间。” 宋云裳轻轻笑了笑:“那就半小时后,云海古玩城见。” 段天道看着发出忙音的电话,看了看魔女和仙女消失的方向,痛苦的摇了摇头:“我的大长腿啊……今天又没戏了!” 大长腿:“……” 云海古玩城是由云海市一家叫做反响实业的公司投资近三亿兴建的。算是难得脱开政府背景的民营资本自主投资兴建的,如今是全国最大的古玩艺术品市场,所以这里的古玩业相当兴旺,也是为什么秦家古韵能在这里连开十二家分店的基础。 其占地面积四十五万平方米,商业建筑面积八万平方米,交通便利、环境优雅,设施齐全、服务专业,地理位置独特,各项条件优越,为海内外各种古玩爱好者云集的场所。 对于有宝出售的人来说,专业是件好事。最起码有足够多的店铺和专家可以对你手中的物品有一个比较客观的判断。 但是想要去这种地方淘宝的人,有专业就是件坏事了。因为这里有无数制造赝品的专家,足以让那些略懂一二的人栽上百八十个跟斗。 段天道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到了地头,一抬头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多! 实在是太多了! 各种名称的店铺玲琅满目。 《来一淘就发》…… 这一看就是骗菜鸟的。 《爱情诚可贵,翡翠价更高》 这店主是个财迷! 《古玩第一家》…… 嗯嗯,的确就在门口第一家。 《芭蕾舞》…… 这跟古玩有半毛钱的关系没有?! 各色装修也让段天道大开了一回眼界! 装修古色古香的是大趋势,但你看这家,这根本就是茶餐厅的造型!这家,像座庙!这家门口是太极八卦阵!这家门口是性感美女! 这家…… 段天道突然怔了一怔。 这家店的装修是很正统的古玩特色,并不出彩。门口抬头那张方方正正的大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草体大字:方正。 这个名字也就一般二般,但是牌匾下面却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圈,圈圈里还有一朵黑色的小花。 唔…… 这里也有黑兵的外围产业? 第五百八十三章 嗯,有点意思 反正和宋云裳约的时间还没到,出于对自家产业的关心,段天道下意识的左右四下望了望,确定并无人注意自己,先是故意毫不停留的从门口经过,顺势向里瞟了一眼。 哇! 这家面积不足一百平方米的小店,居然挤了满满一屋子人! 段天道立刻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站在人群的后面。 既然人这么多,就算是出于从众心理,他这个时候走进去,也不会引人注意。 “哎?杨师傅帮我看看!帮我看看!”一个娇媚可人风情万种的小嫂子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里间一个小小的柜台前,艰难的从已经塞不下哪怕一张纸的低胸领子里扯出一个淡绿色的翡翠挂饰,绳子系的很短,所以她不得不直凑到柜台后那人的眼皮底下。 “假货。”柜台后那人的面目被人群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但从这个苍老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 段天道心中一动,站到一边地势较高的展台上向里看去。 柜台前已经有一大帮人围在那四周,直愣愣的看着小嫂子的胸前,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是假货是假货,仔细看,这玉质表面那一层很薄的,是一层额外添加的有机物质,就是为了让这玉佩看起来更加光滑……” “对对!这饱满的胸……咳咳!这饱满的玉质,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合成的!” 风情小嫂子沮丧的扯下佩饰,一把摔在墙角:“又被骗了三十万!” 佩饰摔了,众人痛失正大光明饱览美妙胸部的理由,不由自主一齐长叹了一声。 “杨师傅!我出一万,先帮我看一看……” “我出两万!” “……” “不就帮人做个鉴定,需要这么贵吗?”熙熙攘攘一片红火的热烈景象,骤然被一个不合时宜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 段天道扭头一看,不知何时,门口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像极了金庸笔下的胖头陀和瘦头陀。 那个冰冷的声音,正出自高瘦男人的口中。 见有人砸场,里间二三十人登时面面相觑,没了声息。 “我们皇宝斋也做鉴定。”矮胖男人的声音又尖又细,像一只被腌过的老公鸡:“大家不要上当,这里有好几个都是他们请来的托,就是骗鉴定费的。”tqr1 “不至于吧……”刚刚丢了玉佩的小嫂子一脸的疑惑:“这鉴定费就算一万两万又算得了什么,做古玩生意一进一出零头也不止赚这个数,至于骗这么点鉴定费么?” “别家就不至于。”高瘦男人冷笑一声:“但这家方正早就是个空壳子,随便一件真正的古玩他们都收不起,不骗这么点鉴定费,怕是早就关门大吉了。” 众人面面相觑。 喜欢踅摸古玩这种东西的,必须都是有大把闲钱的人,这里二三十人,个个都是金主,也都深知古玩买卖的利润,高瘦男人虽然言之凿凿,却并没什么太大的说服力。 “诸位请看!”矮胖男人也从脖间掏出一条玉佛挂坠来,这挂坠一打面,登时引来无数惊异的呼声。 这玉佛的雕工细腻纯粹,栩栩如生。 这玉身十分好看,一眼可知极有讲究,透亮的玉身在阳光下现出五彩缤纷的光芒来,有翠绿、杏黄、朱红、海蓝、乳白、淡清、墨绿。在强光的映照下异彩纷呈,美丽之极! 就算是对玉毫无研究的人,在乍见此物的同时,也会毫不困难的认定这是一件稀世珍品。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则天明堂玉佛头。”矮胖男人得意洋洋的晃了晃玉佛:“则天明堂大家都知道吧?在华夏建筑史上那也是空前绝后的超级杰作!占地长宽高都是百米,堂皇富丽,壮观之极,算得是历史上罕见的超大型建筑,被认为是唐代大国风范的极致体现!只可惜落成还没两年,就给一把火烧没了,要是能留到现在,绝对是和故宫、乾陵、长城并称的古代奇观。”矮胖男人似乎很享受周围那潮水一般的钦慕眼光,故意顿了一顿:“当年下旨建造则天明堂的武则天对它珍而重之,所以能放进这里面供奉的东西,当然也是海内少有的奇珍异宝。就算随便一件玩意流传到现在,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就比如这件玉佛头。” 高瘦男人突然接口道:“诸位都是内行,这件东西若是我出价一百万,谁肯要?” “一百万?!”当即有好几个声音失去控制,惊呼出声,随即就是潮水一般的风起云涌。 “我!” “我要!” “我出两百万!” “妈滴!跟老子争?!我出五百万!” “别废话了!一千万!” “一千三百万……” 不过转瞬之间,这小小的房间里就像是开了一场小型拍卖会,这件则天明堂玉佛头一分钟之内就从底价一百万,涨到了两千六百万,若不是高瘦男人喊停,看这架势还要继续往上涨。 “大家都知道,这则天明堂玉佛头的价值少说也在五千万以上。”高瘦男人阴森森的一笑,冲着柜台的那一边冷笑道:“杨掌柜,我现在就送你个大便宜。只要你一百万。”他伸出一根枯瘦的如同鸡爪一般的手指:“场间各位都是公证!只要你出一百万人民币!我就把这件则天明堂玉佛头卖给你!” 明眼人此时都看得出来,这胖瘦头陀就是冲着这家方正打场来的,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高瘦男人继续道:“十分钟之内,你只需要拿出一百万的现金或者一百万的现金支票,这则天明堂玉佛头就是你的,当然,我知道在场诸位都是有钱人,可不能现场找别人借。” 柜台后的人终于慢慢站了起来,段天道眯了眯眼,这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他的表情木然,眼神空洞。 他年轻时身材应该很高大,但是此刻却因过度的消瘦而显得形销骨立,微微佝偻的身体,让他看上去老态龙钟,毫无生气。只是浑浊的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似乎在显示他的灵魂还存在于这具躯壳里。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胖瘦头陀正在赤果果的打这位老人的脸,他们敢放出这样的话来,就是算死这家古玩店,连一百万的流动资金都拿不出来。 一个古玩店最大的依仗就是经济实力,任何一个连百把万都拿不出的店,不是皮包公司就是眼光太差亏本亏死,而这位杨掌柜无论是因为其中的哪一条原因拿不出钱来,方正的招牌今天就算是砸了。 所有人都没有做声。 任谁都知道,拿出一百万来换这块则天明堂玉佛头,是一件赚得不能再赚的买卖,无论这位杨掌柜说怎样的漂亮话,不做这笔交易的唯一原因,都是因为他拿不出钱来。 “你还有八分钟。”高瘦男人面无表情,似乎只是在做陈述。 “杨掌柜,您老也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了。”矮胖男人珍惜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佛,掏出一张盖着大红印章的纸:“总不会告诉我们,这块玉是假的。这里是国家文物局出具的证明,证明这块玉属于一类文物。”他这句话,等于封死了杨掌柜的最后一条出路。 “我们皇宝斋也负责鉴定。诸位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东西,我们一律免费鉴定。”高瘦男人和矮胖男人一唱一和,就像在唱双簧,配合的好极了:“我们那里不但有各种已经鉴定过的珍贵古玩,还有不少还没来得及掌眼的小玩意,诸位都是此道高手,说不定能淘到珍宝。” “怎么样杨掌柜?”矮胖男人瞥了老人一眼:“还有六分钟哦,假如这么好的机会放在我眼前,若是错过的话,我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当然,除非我买不起。哈哈……”说到这里,别人没笑,他自己倒是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人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终于开口了:“我活了这么久,只学会了一件事。”他缓缓的从兜里摸出一叠厚厚的支票簿:“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能着急。” 他说不着急,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他缓缓的撕下一张支票,缓缓的在上面写了数字,缓缓的签了名,缓缓的掏出私章,缓缓的盖了上去。 这个分明可以在一分钟内完成的事,他用了足足三分钟。 然后他缓缓的走到两人面前,把手伸过去:“还有三分钟,足够了。” 矮胖男人怔了怔,接过支票看了一眼,突然嘿嘿一笑:“杨掌柜,你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这张支票若是让银行退了票,您老的脸可没处搁去。” “最近的银行只需要三分钟,你可以先找人去兑现。”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老人突然笑的很开心:“只要你不把来回的时间也算进去就成。” 高瘦男人冲矮胖男人使了个眼色,矮胖男人会意:“那我现在就去兑现,只要这钱真能兑现,就成交。” “慢着!” 一个声音很突兀的从边上响了起来,几人一转头,却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子蹦了起来。 老头子笑嘻嘻的,看起来蛮有亲和力:“你带着货和钱一起走,不回来怎么办?” 众人纷纷点头。 “放屁!”矮胖子大怒:“我们皇宝斋……” “无妨。”高瘦男人挥手制止了矮胖子:“既然我留在这里,玉佛暂且放在我这里就是。”说罢,伸手将矮胖子脖子上的玉佛扯了下来,攢在手心:“这样总可以了?” 老头子的笑容依旧很无害:“光只他一个人去,若是明明能兑现,他说不能又怎么办?” “你!”矮胖子突然发现他很讨厌笑的很无害的人。 “这样……”高瘦男人沉吟了片刻:“既然大家都是见证,可以跟几个一起去。” “我去我去!”立时不少人都跳了起来,这都是一帮人精,知道这笔买卖若真的成交了,这方正今天就赚大发了,这时候抢着示好,说不定一会还能落点什么好处。 “嗯,在场各位既然都是见证,去三个人就够了。”老人一脸的云淡风轻。 段天道看着三个人跟着胖子去了,没再说话,微眯的眼睛却一直在这个老人身上打转。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胖瘦头陀今天是有备而来。他不相信他们在做这件事之前,会不调查清楚这个杨掌柜的底细。 也就是说,这个杨掌柜应该绝对是拿不出一百万来的。 黑兵的店面怎么可能连区区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而且如果真的拿不出来……为什么这个杨掌柜又能这么笃定? 嗯…… 有点意思。 第五百八十四章 送给心爱女人的礼物 二十几分钟之后,矮胖子回来了。 只是他回来的姿势有些奇怪。 去的时候三个人都跟在他后面,回来的时候是三个人挾着他回来的,看那架势,倒像是怕他跑了。 今天的天气很凉,但矮胖子脸上的汗不知何故流的就像决堤的大坝,他期期艾艾的凑到高瘦男人身边,咳嗽了两声:“那个……这个……”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旁边那三人急了:“我说你急不急人,银行职员都说了,这支票能兑现,你咋不兑呢?” “我……”矮胖子手上的汗几乎把那张支票沁了个透湿。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把在场众人都震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发觉是那个高瘦男人拼命扯着嗓子发出的声音。 高瘦男人莫名其妙一阵狂笑,然后抢过矮胖子手上的支票,一把塞在杨掌柜的手上:“开什么玩笑?才一百万就想买这块则天明堂玉佛头?” 众人:“……” “咱刚才就是说着玩玩,又没跟你签合同!” 众人:“……”突然就有的在脱鞋,有的在抄凳子。 高瘦男人一边拉着矮胖子向外退,一边色厉内荏的嘀咕:“我看你这老头是想钱想疯了吧!” 众人啥也不说了,就见漫天的拖鞋白菜叶子碎碗茶壶尿不湿还有花生壳一起飞向了胖瘦头陀。 被误中副车的段天道怔怔的从自己肩膀上扯下一条女式bra,一看还是33c的。 胖瘦头陀登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靠!什么破皇宝斋!丫的一点信誉都没有!” “丫的调我管子!我丫可是月亮古玩协会的会长!以后好好给你宣传宣传!” “杨掌柜,你就这么算了?” 老人淡淡的将支票揣回兜里,摊了摊手:“我是人,不跟狗计较。” “说的好!” “好气魄!” “杨师傅,我出五万,帮给这个镯子掌个眼……” 老人淡淡的挥了挥手:“今天掌眼,全部免费。” 段天道微笑着看着汹涌热闹的店内,看了看时间,时间是差不多了,但是宋云裳还没有来。 这些世家出来的女人,就是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段天道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坐在一侧,磕着瓜子。 这个杨掌柜,的确是这行内的专家。 或许是心情极好,杨掌柜一改方才的少言寡语,除了评判真假之外,还顺道把理由也细细的说道了一遍。 段天道一边听一边满意的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老头居然懂得不比他少,算是罕见的人才,却不知为何把这间店经营成这个样子。 “皇上来电话了!皇上来电话了!”又等了半晌,宋云裳的电话才姗姗来迟,段天道丢了瓜子,拍了拍手,拿起电话:“云裳小姐?” “殷先生到了么?” “嗯。正在闲逛。” “那……那我们就在中间那家皇宝斋见吧,我就在门口。”宋云裳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小的起伏,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淡淡的收了线。 嗯? 段天道倒是有些发怔,皇宝斋?不就是刚才那对胖瘦头陀所在的铺面? 宋云裳怎么跑那去了? 但随即他也没往心里去,起身悠悠的出了门。 云海古玩城的中间是最好的地段,四面八方的淘客和卖家都抱着货比三家的念头从四面八方涌入,看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进入了最中央的地段,而且这里的铺面个个都装修的无比豪华,大气上档次,一看就是有料有货有实力的场所,最能刺激人的消费欲望。 在古玩城的中心区,无数气派非凡的高大建筑沿着由洁白石子铺就的宽阔大道蔓延开来,一排排镶嵌着小型灯管的细长柱子布满大街小巷,每到夜晚,就会散发出柔和的光线,驱逐夜幕的黯淡,柱身上由雕刻师傅们精心绘制的镂空浮雕,在白天,也是点缀街头的工艺品。 十字路口,被修建成拥有着华丽喷泉的小型广场,那跳跃的水花无时无刻显示着这里的财富和活力。 而最著名的,则是皇宝斋门前的鉴宝喷泉。 数人高的男人雕像静静站在圆形水池正中的青铜基座上,一手高高扬起,举着象征财富的元宝,另一只手垂在胸侧,托着代表公正的天秤。三十二道喷射出的水流腾跃迁升,形成宛若雾气般的水幕,叫这个石质的男人更加神圣。 身后的重重塔尖漂亮的伸向天空,仿佛要将翻滚在天空的灿烂朝霞刺穿,威风的建筑与肃穆的塑像,以及广场上那些漆黑的色调让眼前的一切显得庄重和严谨。 而段天道以欣赏的目光扫到那尊喷泉边上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了一个妖娆的背影,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 从段天道的角度,是看不到这个身影的脸的,不过单看这个赏心悦目背影,就能认出她就是宋云裳。 这女人今天穿的是浅棕色和浅绿色相衬的纯羊毛欧式短裙,还穿着一对长及小腿的小牛黑色长靴,长皮靴和短裙之间露出一截小腿和大腿,可以看出裙子里面穿着一对带有深黑色细网型的透明光滑丝袜,不但能展现着她那对长腿的嫩滑,而且这种今天时髦的鱼网式丝袜更悄悄地渗透一些野性的味道,非常撩人。 她外面套上一件长呢质地的黑色外袍,外袍的长度刚好比短裙高一些,没有遮住她那对性感得十分肉感的大腿。反而有一种遮掩的诱惑。 “云裳小姐。”段天道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强烈的火光,咳嗽了一声,走到了女人的背后。 宋云裳转头望了过来,她的双眸又大又明亮,而且深邃灵透,瞳孔淡淡的反射着明亮的光芒,端的十分好看,她一启唇,用动听如山泉的声音道:“殷先生,你来了。” 但是她的眼神明显没有在段天道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很快转向了皇宝斋的大门:“我听说这里是整个云海古玩城最有名气的铺面,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好不好?” 段天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心里却充满了疑惑,照理说宋云裳想要看古玩,完全不必等待自己一起进去,完全可以边等边看,但为什么却非要等自己到了再一起进去? 就算这是一种礼仪,但段天道却不认为宋云裳会对自己在意这样的礼仪。 宋云裳吸了口气,转头先行举步,来到了皇宝斋的大门前,门口两个漂亮的女孩很快拉开了大门,脆生生道:“欢迎光临!” 宋云裳本来很大的步子,但在迈入门口的一瞬间却突然停了下来,等待段天道跟上来,这才似乎很自然的挽住了段天道的臂弯:“殷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热让段天道忍不住有点晕,宋云裳身上不知道用的哪一种香水,味道恬淡清甜,扑鼻而至,就让人有点忘乎所以。 然后他就准备拍着胸膛告诉她没问题,一切都有我。 可惜没来得及。 因为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看见了另外两个人。 两个他都认识的人。 一个很帅的男人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段天道:“……” 这一男一女正和他们一样,挽着手臂在皇宝斋的柜台前,小声说大声笑,看起来不晓得几开心! 这要是换成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个男人叫钱伟! 而那个女人…… 段天道忍不住就微微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他也很熟悉,正是今天才刚刚在她店里消费了百把万买衣服的那个乐佳怡! 这两个看似完全不搭调的人,怎么突然凑到一块去了? 他在发怔,其实宋云裳也在出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挽住老男人的手臂正在微微发颤。 这个叫钱伟的男人……果真在这里! 他真的背着自己在这里和别的女人约会! 宋云裳细碎雪白的牙齿忍不住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搞不清这个钱伟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经足足七八天了,这个钱伟自从在宋家不远处买下一栋庄园之后,居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就派人跟踪了他几天,却发觉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个钱伟居然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又勾搭了另外一个大美女! 难道……难道这个世界上都只有这样的男人么? 其实宋云裳也不是不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但却从未见过钱伟这种见异思迁到如此程度的男人,刚刚出手把她从殷有德手中救了出来,可是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就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这个钱伟难道是认定自己除了他,就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么?就再也不需要花心思在她身上了么? 巨大的妒意让宋云裳立刻作出了这个选择。tqr1 就是带着殷有德出现在钱伟面前,让他知道知道,他不管她,她也有别的人可以选! 段天道是什么人,只是在这片刻之间就已经明白了宋云裳的全部心理活动,突然微微叹息了一声,松开了宋云裳的小手,轻声道:“你是真喜欢他?” 宋云裳怔了怔,急忙挤出一个笑容:“殷先生在说什么呢,云裳没听懂,我想今天一定只是凑巧罢了。我和这位钱先生,也没有那么熟……” 段天道没有让她说完,叹了口气:“你看我年纪这么大了,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你总不会以为玩这些小伎俩,能骗得过我?” 宋云裳一时有些惶恐,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拿殷有德当枪使,但也深深的知道这把枪的威力有多么大,自己是决然挡不住一颗子弹的,心下一时间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幼稚举动,小嘴儿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也罢。”段天道颓然道:“虽然云裳小姐对殷某人无意,但殷某人却对云裳小姐倾心,能为心爱的人出力,让心爱的人开心,自己的感受又有什么要紧的?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把这场戏演下去的。” 宋云裳忍不住呆住了,她怔怔的看着这个一脸颓然的老人,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不用诧异。”段天道微微一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真爱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既然你真心喜欢钱伟,那我自然会想办法成全你们,就算……就算是我送给心爱女人的礼物好了。” 心头千思万绪,犹如三千八百只小鸟在乱飞,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做什么的宋云裳:“……” 第五百八十五章 计划不如变化 “我今天才知道,云海这么小。”段天道没有给宋云裳回过神的时间,而是拉着她的小手,径自走到了钱伟和乐佳怡的身后,不阴不阳的冒出一句。 钱伟和乐佳怡闻言一回头,就忍不住都愣住了。 这幅场景犹如黑客帝国里时间停止的画面,连风都停住了。 其实今天这件事要说复杂,也很简单。 简单一点说,就是四个人各怀鬼胎,各有各有的计划,但是大家的计划全都意外撞了车。 钱伟本来是按照殷有德的计划,故意冷落宋云裳,结果无意中认识了这个乐佳怡,将计就计带出来刺激一下宋云裳;乐佳怡就是勾引完了殷有德,接着勾引钱伟;宋云裳就是想用殷有德刺激钱伟;从头到尾,殷有德都是打酱油的。 撞在一起,这个反应就很复杂了。 总算钱伟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的脸色微微一沉,小意的挣脱了乐佳怡的小手:“云裳?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宋云裳倒是很大方:“你和这位小姐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和殷先生在一起?” 乐佳怡漂亮的眼睛转了转,笑了笑:“我只是拜托钱先生帮我挑几件古玩罢了,这位小姐可不要误会。” “噢?”宋云裳淡淡道:“这么巧,我也不过是找殷先生帮我挑几件古玩罢了。” 段天道很随意的笑了笑:“没想到乐小姐也认识钱先生,我真的发现云海很小。” 乐佳怡漂亮的眼睛又转了转,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只是在卖衣服的时候无意间认识了钱先生,顺便拜托他帮我挑几件古玩罢了,殷先生可不要误会,只是您和这位小姐……” “噢。”段天道淡淡道:“这么巧,我也不过是帮云裳小姐挑几件古玩罢了。” 场面很安静,很没有风。 众人各说各话,解释得差不多了,完全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什么。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钱先生,这里有两位如此美丽的小姐,似乎都想要让你帮忙,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 钱伟怔了半晌,傻乎乎的看着段天道,直到段天道的眼睛眨了一下,他才猛然回过神来:“那我就带她们一起逛街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段天道:“……” 他就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丫的居然敢抢自己的台词,典型活的不耐烦了! 他正要一巴掌扇在钱伟的头上,宋云裳却突然淡淡的笑了笑:“钱先生既然在忙,我就不打搅了,我还是让殷先生帮我好了。” 钱伟又怔了半晌,傻乎乎的看着段天道,直到段天道的眼睛眨了两下,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不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是我钱伟的女人!” 段天道总算松了口气,妈的,现如今眼神交流果然就比语言交流差远了,回去还得多练练。 钱伟不由分说把宋云裳抢了过去,又回过头犹豫的看了看乐佳怡,乐佳怡微微一笑:“没关系,既然钱先生有事,那您就去忙好了,反正我和殷先生也相识,就让他帮我……” 钱伟怔了怔:“不行!你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也是……” 宋云裳突然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了,钱伟急忙追了出去:“云裳?云裳?哎?等等我!” 乐佳怡:“……” 段天道叹了口气:“你看,被人当枪使就是这么惨。” 乐佳怡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把我们两把枪,就只好双枪合璧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不甚荣幸。” 皇宝斋的柜面很多,但大致按照价位分为三块。最贵的那一片自然都是已经经过鉴定,并且价值不菲的珍品;其次就是已经经过鉴定,但是价值不大的真品;最次的自然是号称没有经过鉴定,卖相也不大好的残次品。tqr1 当然,这所谓没有经过鉴定,不过是骗人玩的,专门骗那些自诩眼力出众,想要在垃圾里面淘宝的人。 这一片里肯定都是真正的垃圾,花一千块买回去,通常会发现说不定只值几百块。 但是乐佳怡明显并不知道这些,就和那些淘宝的人一样,也特别钟情于在这里挑选。 计划虽然有变化,但反正段天道也就是陪美人,自然也无所谓是不是耽误时间,一边和乐佳怡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下古玩心得,一边没事看看乐佳怡的纤腰翘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看她小巧精致的耳朵。 乐佳怡的耳朵是真的很好看,圆润娇小,晶莹剔透,犹如艺术珍品,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想要拿在手中好好把玩的冲动。 但更重要的是,在她漂亮的左耳洞里,有一颗小小的,好像是一颗痣的黑色物件。 这要是寻常人,一定会以为那真的是一颗痣。 可惜段天道不是寻常人,他从上到下,就没有一寸地方寻常。 那是一个微型的高科技伪装蓝牙。 什么样的店东家,在和人逛街的时候,需要戴这样的设备? 以他丰富的对敌经验,和今天如此凑巧的局面,他当然已经猜出这个女人是有意在接近自己和钱伟。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派来的,不过美人计这种事…… 段天道嘿嘿笑了笑,掏出墨镜戴上了。 这次他根本就没查询乐佳怡的身份,而是使用了墨镜的另外一种功能,窃听和翻译。 简单的说,就是截取乐佳怡蓝牙耳机里的内容,然后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镜面里。 果不其然,乐佳怡的耳麦里,正在不断有人在给她提供信息:“今天只是一个巧合,宋云裳只是想用殷有德来刺激钱伟,所以你们才会遇见,并非我们被发现了。” “根据今天的形势,宋云裳一定会紧紧抓住钱伟,如果要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就得迅速抓住钱伟的心,你必须出狠招才行。” “根据可靠消息,这个殷有德那方面根本不行,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招,不需顾忌。” 听到这里,乐佳怡的唇角微微上翘,轻轻松了口气,转而抬起头来冲段天道微微一笑:“殷先生,您看这里面能不能淘出什么好东西来?” 段天道摘了墨镜,轻声道:“就这个青花瓷瓶吧。” 乐佳怡闻声看去,却见段天道说的是一个看似很普通很平凡的青花瓷小瓶,虽然保存的十分完好,但只看它成熟的工艺就知道一定是近代制品。 “这个?”乐佳怡好歹也对古玩有点皮毛上的认识,就是因为有认识,才觉得这小瓶子肯定不值钱,但她既然是来勾引段天道的,自然不能质疑他的眼力,于是微微一笑:“那行,就它。” 随即她就招了招手,一个漂亮的店员很快出现在两人面前:“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乐佳怡指了指小瓷瓶:“这个怎么卖?” 漂亮的店员早就对店里的物件了如指掌,一看这小瓶子就知道来了冤大头,急忙堆出一脸的敬佩:“小姐当真好眼力!”随即就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么好的古玩,标价才十万!我也注意这个很久了,要不是没钱,肯定早就买回去了,一转手肯定赚一大笔。” 乐佳怡看了段天道一眼,段天道耸了耸肩:“你只管付钱。” “好好!”漂亮的店员差点高兴的掉粪坑里了:“我这就去开票!” 乐佳怡:“……” 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真的有钱到了一定境界,还是人傻钱多,明明能砍到一千块的东西,还非得花十万! “慢着!”突然就有人站了出来,一出手拦住了漂亮的店员。 乐佳怡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口气,总算是有好人出来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了,她是有钱,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她正要亲这个打断她的人一口,一看是个大胖子,想了想还是忍了。 这大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去方正铺面捣乱的那位,这位显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段天道不过是出来讲了两句话,这大胖子就准备记他一辈子了。 “怎么?”大胖子已经被忌恨蒙了心,连乐佳怡这么漂亮的美女也没多看,就只看段天道了:“想在我们皇宝斋捡漏?做梦!我告诉你,这东西可是不多见的珍品!只不过是放错了位置而已!才十万就想收个宝贝?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段天道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他的大脸:“噢?那依你看,这东西应该值多少钱?” “起码五十……不!起码一百万!”大胖子脸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 漂亮的店员:“……” 全店的人都知道,这东西七百块,现在有人肯花十万来当二百五,已经是千年难遇了,没想到这死胖子这么贪心。把冤大头吓跑,这简直就是犯罪! 但是胖子不知道自己正在犯罪,他以为自己在报仇,狞笑道:“怎么样?想在我们皇宝斋捡漏,可没有这么容易吧?” 段天道皱了皱眉:“嗯,你还算识货。” 乐佳怡登时急了:“那个……我,我可没带这么多钱!要不还是算了吧……” 段天道安慰的拍了拍她的香肩:“没事,我来买。” 大胖子乐了,把手伸出来了:“好啊!拿一百万来!我马上卖给你!” 段天道伸手摸出钱夹,随手写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现金支票。” 大胖子差点高兴的也掉粪坑里了,卧槽,这绝逼的大傻子啊!七百块的东西花一百万啊! “赶紧的赶紧的!”他一伸手就把支票递给了漂亮的店员:“现在就去银行兑现!” 漂亮的店员本来也有点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支票就怔住了:“……这上面是……一万?” “嗯?”大胖子急了,一把扯过支票:“还真是一万?”他转过头就暴跳如雷:“你耍我呢!” 段天道摊了摊手:“很明显,我就是耍你呢。刚才你不加价,十万就十万,不过现在我就只肯出一万了,支票在你手上,不卖你就还给我。” 报个仇少了九万收入的大胖子:“……” 恨不得把这死胖子撕吧撕吧吞下去的漂亮店员:“……” 第五百八十六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胖子拿着那张支票,很想撕掉。 因为撕掉他就可以装好大一个逼。 但是全店里所有的员工都在把他恶狠狠的看着,他感觉自己要是把支票撕了,自己就会被活活撕成碎片。 “哈哈哈哈!”然后突然就有人使劲的笑了笑,要多干有多干,要多假有多假。 然后那个高瘦男人就出现了,莫名其妙一阵狂笑,‘唰’就把支票拿走了:“我这个兄弟啊,就是喜欢开玩笑,这位先生既然喜欢,那就卖给你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膀:“最好快一点,再等一分钟,我就只出五千。” 那死胖子眼睛都绿了,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那个高瘦男人像拖垃圾一样一把拽走了。 漂亮店员长出了一口气,恨恨的看了一眼让她少赚了九成佣金的傻胖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那我帮您包起来。” 乐佳怡看着段天道把那个瓷瓶抱起来,像藏宝一样藏在腋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她看来,这东西就算只用了一万块,也就是个垃圾。 看来这从国外回来的所谓贵族,也都是些虚有其表的家伙…… “再看看?”段天道似乎意犹未尽,但是乐佳怡急忙摇了摇头:“不了不了,今天我也差不多看好了,改天再来好了。” 其实她还没看好,只不过跟着这样完全没眼力劲的人逛古玩,还不知道要砸进多少冤枉钱去,这完全就是不敢逛。 “那行。”段天道满意的摸了摸手里的小盒子:“反正今天买了这个也值了。” 乐佳怡:“……”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出口走,正好途经那家方正古玩店,顺便就朝里面看了一眼。 可见这个老掌柜还是很有本事的,这么一会功夫,那么多人都掌眼完毕,终于意犹未尽的渐渐散去,店内只剩下老掌柜一人。 段天道略略一寻思:“乐小姐,我刚才见这里挺热闹,好像这个老板还有些本事,想让他帮忙给这个瓶子掌掌眼。” 乐佳怡:“……”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她正想着要不要委婉的劝一劝,段天道已经进去了。 乐佳怡:“……” “先生。”杨掌柜还记得当时给他帮场的这个老头,给了他一个微笑:“今天谢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段天道神秘的四下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到了柜台前,从盒子里摸出了那个青花瓷的小丹瓶:“就是这个,请您看看能值多少。” 老人不以为意的接过丹瓶,拿起放大镜瞄了一眼,突然微微‘咦’了一声,神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随即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将这个小丹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骤然长吸了一口气:“这件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乐佳怡疑惑的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段天道,难道这东西还真有点名堂?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我有一天在海边玩,突然看见一个ufo从头上飞过去,就顺便把这个瓶子丢在我旁边了。” “……”老人也咳嗽了一声:“你可以直接说不方便讲的。” 段天道:“……” 老人微微犹豫了片刻:“平常我不会说这么多的,今天你帮了我,就当回礼。” 段天道好奇的瞅了一眼那小丹瓶:“怎么?这东西有讲究?” “你这个属于瓷器,而鉴定瓷器年代最重要的依据就是造型。比如不同年代的青花撇口碗,相近的朝代一样都是在里侧绘三种不同颜色,外则绘四种,连胎釉也十分相象。但是如果仔细比对,就会发现它们之间的区别在于碗腹下部收敛程度有所不同。”老人说起这些东西顿时两眼放光,如数家珍,果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段天道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这个瓶子,是哪个朝代的?” 老人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段天道:“……” “不同时期的瓷器还有不同时期的纹饰与色彩,瓷器身上的纹饰受同年代绘画风格的影响很大,像民窑所造的瓷器,对现实的写照和意境的灌输并存,用彩十分大胆。但御用官窑炼出来的瓷器呢,图案就显得墨守陈规,刻板守旧,构图繁缚且千篇一律。”老人转动着瓷瓶,看着瓶身上的龙纹:“不同时期龙纹形态也不一样,既有巨头宽额的,也有瘦成麻杆的,而且大都是狮子为头,龙头上的须发较多,龙脚霸气外张,颇有破壁而出之势,龙身大都粗大笨拙,一般都是四根或者五根爪子。” 段天道瞅着丹瓶上那个瘦的有些不象话的龙纹:“那这种龙纹……” 老人继续叹气:“我鉴定了这么多元朝之后的瓷器,这种龙纹居然从来没见过……所以它至少也是在元朝之前制作的,但是那个时代的制作工艺,怎么可能这么精致……说实话,像这样的东西,不是我这样经验丰富的掌柜,肯定就当赝品处理了。”他看着段天道,眼睛骤然一亮:“难道这真是从飞碟上丢下来的?” 段天道:“……” 乐佳怡暗自冷笑一声,没事就开始嗑瓜子了,反正这店里有免费的瓜子磕。 她自己是来骗人的,感觉这老头说不定就是跟段天道一伙来骗自己的,神神叨叨讲两句,还讲到外星人身上去了,骗鬼呢? 总不会指望骗自己来买这个垃圾吧? “你不肯说这东西的出处,我也很难判定它的朝代。”老人摇了摇脑袋:“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像这么难得一见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能不能……”段天道摸了摸鼻子:“大略估计一下?” 老人犹豫了半晌:“如果经过仪器测试,年代超过八百年以上,保守估计价值要在三百万以上。如果在八百年之内,也有两百万上下。”tqr1 乐佳怡差点给一颗瓜子仁呛死! 有没有搞错?! 就这么一个小破瓶子!竟然这么值钱?! 骗人也要靠点谱吧?! 管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买的! “如果这位先生不介意的话……”老人摩挲着丹瓶,或许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能不能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把它买下来……” 咳咳! 乐佳怡被瓜子壳呛到了。 一家古玩店收货居然分期付款…… 这简直就跟脑门上刻着骗子两个字差不多! 见段天道不言语,老人叹了口气:“也罢,就算是分期付款,我顶多也只能出到一百五十万……” “这样。”段天道大手一挥:“你也别分期付款了,东西搁你这,你帮我卖,卖出去给我一百五十万,剩下都是你的。” 老人怔怔的看着段天道,就好像他鼻子上有一朵菊花:“你……” 段天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别误会!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老人:“……” “我活了七十六年。”老人虽然有些恋恋不舍,还是把丹瓶放回到柜子上:“从来都不相信天上有白掉的馅饼,你的条件虽然很有吸引力,但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恐怕我不能接受这个提议。”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老成精!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我当然是有条件的。” “那你说说看。” “第一个条件。”段天道瞅了瞅老人那个装支票的兜:“我知道你刚才拿不出一百万来,但你是怎么把那两个笨蛋糊弄走的?” 老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直接把支票取出,递到段天道手中:“先生请看。” 段天道展开支票。 一张能够兑换的支票必备的条件就那么几个,最重要的就是数字和印章。 他首先看得就是支票上的大写数字,然后表示他看不懂。 老人的字写的很好,很狂草,每个字都像是要从格子里飞出去,但说个实话,一般人要知道他写的究竟是什么,跟破译外星密码也差不了多少。 “看见这种文字……”段天道很感慨的叹了口气:“银行职员也敢给你兑现?” 老人微微一笑:“你忘了一件事,我在这里已经做了近十年,云海古玩城内部银行的职员全部都习惯了我的字体,所以这些数字别人不认得,他们却是认得的。”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下巴,去看小写数字。 好吧,他突然就觉得这位杨掌柜很有学习符术的天赋,瞧这一串数字写的,那叫一个笔走龙蛇,飞扬跋扈,这一串零…… 咦? 段天道定睛一看,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头咳嗽两声拿过支票,重新揣回兜里:“小伎俩小伎俩,让先生见笑了。” 段天道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大智慧。” 支票上写的,根本就不是一百万…… 而是十万! 这杨掌柜只是很简单的利用了那胖子的心理盲区而已,当时那种场面,那胖子扫了一眼支票上那一串零,自然想当然的以为上面写的是一百万。 胖子去问这张支票能不能兑现,老人的账户里虽然没有一百万,区区十万还是有的,所以柜员毫不犹豫的给予肯定的答复。 其实要拆穿这个伎俩一点都不难,提款的时候,柜员自然只会提供支票上写的金额。 而最大的关键是,这张支票那胖子根本就不敢兑现! “那……第二个条件呢?” 段天道从乐佳怡手里拿了一颗瓜子:“我觉得你这店名起的挺好,想知道知道它的来历。” 听见这个问题,老人突然间有些失神,过了片刻才道:“先生是什么时候来云海的?” 段天道摊了摊手:“没多久。” “其实方正这个店名,在云海有十数年的历史。”老人叹了口气:“最高峰的时候,曾经开了十二家分店。” 嗯……其实这才像是黑兵外围产业的气势。 段天道一脸的饶有兴趣:“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老人苦笑了一声:“以前这个店名可不属于我,我只是方正十二家店之一,云海古玩城分店的掌柜,当时我们的业务蒸蒸日上,我们的老板正准备开第十三家分店,结果突然出了点事,整个方正的资金链突然之间就断掉了。紧接着,方正就不得不破产,十二处房产也被强行拍卖了。” 段天道皱了皱眉。 这么说,这个方正应该以前是黑兵的产业,但后来破产了,所以被这个老掌柜顺手拿去用,所以招牌上才有黑兵特有的标志。 但是……黑兵的产业哪有那么容易垮掉?论资本的积累,有什么事情能比黑兵更强大? 他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这时候追问这个明显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问题,一定会引起老人的戒心,这事还是找别人问问比较好。 据段天道所知,黑兵的产业一旦启动,从来没有破产的记录。 这其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第五百八十七章 拿来下饭! “方正破产之后这个名字就被注销了。”老人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然后我又把这个名字注册了回来,在这里盘下一个店面,继续用这个名字。” “盘下一个店面?”段天道四下凑了凑:“您的意思,这里不是以前那家方正的分店?” “不是。”老人干咳了一声:“原先那家分店就在这里不远处,现在的东家不肯租给我,租给了别人,现在叫皇宝斋。” 呃…… 段天道怔了一怔。 抢了方正地头的皇宝斋? 这事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有内容呢?! “第三个条件。”段天道嗑瓜子磕的快上火了,满处找水,没找着,只得嘶声道:“您这么能干,想重起炉灶,也应该能很快开始赚钱……如今却为什么……” “这云海古玩城的店面转让费用尤其贵,盘下这个店面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老人今天似乎是找到了知音,今一天叹的气比一年都多:“干我们这行,赚钱靠的就是低买高出,本来以我的本事,开张挣钱并不算难。可每次只要有人到我这里出货,好不容易谈的差不多了,那帮皇宝斋的人就会半路横插一杠,用高于我的收购价把东西收走,有的时候甚至会不赚钱甚至溢价收货。”老人终于想起给段天道倒杯茶:“他们这是以本伤人,我哪里争得过,开张半年多了,一单买卖都没谈成,实在无法,只好开始做鉴定,赚点店面费。这不,刚刚有些起色,他们就又来了。” 段天道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杯茶:“这皇宝斋跟你有仇?”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老人摇了摇头:“不过可能上辈子杀过他们全家。” 段天道:“……” 这老头说这话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先生还有什么条件么?” “有!”段天道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最后一个条件!” “讲。” “再给我一杯水!” 老人:“……” 段天道心满意足的喝了个饱,打个嗝都觉得有股子茶叶味:“好了!条件说完了!我很满意!”他把瓷瓶朝老人面前一推:“这事就交给你了!不过一定要稍微快一点,最近我差钱。” “就……这些?”老人兀自不敢相信:“你就问了点问题,就把这么大的便宜给我占?难道你不知道,在这里你随便换一家,就能多拿很多万?” 实诚!实诚啊! 现在这种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不不不,是根本就没有! 段天道摸了摸脑门,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吧,我是看上您孙女了……” 老人干咳了两声:“老伴死的早,儿子女儿我一个都没有……” 段天道实在没辙了:“你就当我发神经行不行?!” 老人很认真的把他看了很久,点了点头:“行。” 觉得这两个老头都在发神经的乐佳怡:“……” “殷先生。今天很感谢你陪我逛街,我也学了很多古玩方面的知识,这样,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一个小时后我请您吃饭。香蜜湖云来居素食馆,恭候殷先生大驾。”两人出了门口,乐佳怡看了看时间,巧笑嫣然的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 “啊!当然好。一会见。” 段天道看着乐佳怡美妙的背影吸了口气,确认她真的走了,这才摸出电话,拨通了穆冷卉的电话。 穆冷卉似乎很高兴,美妙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殷先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说话方便?” 穆冷卉犹豫了片刻,嘻嘻一笑:“我正和你的手下木棉聊天,照道理应该是方便的吧?” 段天道:“……” 搞了半天,杨胖子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穆冷卉没事就扯着木棉在一起,也不晓得在搞什么。 不过…… 想起木棉,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并没有深究:“嗯,也好,反正他也不是外人。我问你,我们在云海是不是有关于古玩方面的产业?叫方正?” 穆冷卉怔了怔:“嗯,是有的。不过去年已经关张了。” “为什么?”tqr1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穆冷卉吸了口气:“我只是听从上面的吩咐,将方正十二家铺面都卖给了一家叫做皇宝斋的。” “噢?”段天道皱了皱眉:“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命令是谁下达的?” “殷先生。”穆冷卉有些没好气道:“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不是黑兵的人一样。我这个级别,怎么可能知道命令出自什么人?我只知道,命令的级别是二级。”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记住将我今天的问话保密。” “那我可负不了责。”穆冷卉娇笑道:“我旁边的木棉,可是竖起耳朵在听呢。” 段天道:“……那算了,我自己负责。” 收了线,段天道就摸出了墨镜,翻查了黑兵在整个云海的整个产业链,黑兵的产业涉及各行各业,名目繁多,如果不是刻意搜索,很难一一记住。 为了防止自己的搜索落在有心人的眼中,段天道事无巨细将所有的产业都看了一遍,如此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目的究竟何在。 但果然就很奇怪。 云海所有的产业中,偏偏就没有关于方正的任何记录,就好像黑兵从来没有开过这家店一般。 黑兵本身对于藏踪匿迹就有极深的研究,假如不是段天道今天凑巧看到了方正的旧招牌,不是凑巧遇到了杨掌柜,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看似简单而寻常的小事不自觉的引起了段天道的兴趣。 只不过是关闭几个古玩店而已,有什么必要做的如此小心?随便找些理由都可以冠冕堂皇的报损……这么小一件事为什么却做的这么细致……为什么唯恐让人知道? 段天道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件事的背后,说不定有些奇怪的秘密。 虽然他一直不大理会黑兵里面的运转,但连拥有最高权限的他都无法查找的记录,就必定是底下的人私下进行的。 莫不是损公肥私? 唔……段天道摸了摸下巴,黑兵一向以管理严苛著称,看来还是没办法完全杜绝蛀虫啊……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 谁自家的墙角被挖不着急啊? 这件事能把手尾处理的这么干净,自然不是几只小鱼小虾能做到的……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谁做了这件事,你都完蛋了! 不过现在…… 查找资料耗费的时间还是很长的,眼见和乐佳怡约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上车直奔香蜜湖,在半小时内,赶到了乐佳怡说的这家素食馆。 下了车,段天道就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这家素食馆几眼。 这云来居素食馆的装修算是一种特色文化,虽然加入了点滴西方元素,但依旧属于十分传统的华式风格,比如靠窗卡座和服务生,还是犹如中式茶楼一般,在保持心不动意不动的同时,还没忘要摆尊佛像给人没事拜着玩。 这种超凡脱俗的世外高妙气质在繁华的香蜜湖的商业区内显得格格不入。 所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闹中取静,给人一种回归自然的轻松。 虽然馆内人潮如织,但发出的声音大都很小,显得有些异样的清静。 “这位先生,请问有预订么?”门口一位长得很漂亮,妆容淡雅的礼仪小姐热情的走上前来,跟段天道打了个招呼。 “我没订。”段天道使劲看着礼仪小姐旗袍下鼓囊囊的胸膛摇头。 “很抱歉,如果没有预订……”礼仪小姐鄙夷的扫了一眼这个眼睛不老实的老头:“您就不能进去了。” “不过乐佳怡应该订了。” 礼仪小姐一愣:“您贵姓?” “殷。” “啊!殷先生!原来是我们乐总请的是您,她已经在等您了!”礼仪小姐脸上登时熟练的浮现起招牌似的笑容:“请跟我来。” 噢? 这间餐厅……也是乐佳怡的? 段天道跟在礼仪小姐身后,匝吧匝吧嘴,看着礼仪小姐不停扭动的丰臀,这乐佳怡挑的小妞都不错啊:“小姐晚上几点下班?下班之后有没有兴趣一起散个步?” 礼仪小姐:“……” 看来整个二楼都是包间,看起来特别清静,礼仪小姐推开一间叫做‘花香’的雅间,登时有一股淡淡的菜香扑鼻而来。 这个雅间很大,里面的桌子也很大,主位上那个正端着酒杯细品的妖娆女子,正是乐佳怡。见段天道出现,很热情的微笑起身迎了上来。 一个小时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 乐佳怡似乎拉直了她黑亮的长发,衬出一张清纯唯美俏脸,凹凸明显的娇躯在紧身的裙衣下跌宕,穿着丝袜的曼妙长腿从套裙下方露出,惑人心志。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特别的香味,就是满室菜香也遮掩不住。 她今天的妆容和刚才变化很大,薄施粉黛的脸颊水嫩嫩的且带有清纯的气息,柔顺的长发披肩,小巧的俏嘴上的柔软的嘴唇染着娇红欲滴,让人欲一亲芳泽的亮色,明亮的眼睛透着十七八分的魅惑性感。 似乎每次段天道看见她,得到的享受都是五彩缤纷的。 能把性感和清纯,成熟和单纯这些截然不同的气质组合的这般天衣无缝的,普天之下,这也就是她独一份。 看见乐佳怡的瞬间,段天道就把找礼仪小姐要电话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然都是美女。 这差别也他娘滴太大了! 花了足足两卡车的力气,段天道总算把注意力从乐佳怡那饱满的曲线上移开,很高兴的握了握她粉嫩的小手,坐了下来。 转眼间,满满一桌大量运用菌、野菜、花等的菜式就充斥了他的眼帘。 “殷先生,别客气,这家素食馆的菜式还过得去,尝尝。”乐佳怡笑的有些官方,不过伴着这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下饭,也算是一种享受。 当然,如果能把这个乐佳怡也拿来下饭…… 就再好也没有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美人计一次也不能拉下! “殷先生多给些意见。” 段天道也不客气,尝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板栗焖猴头菇,一入唇就点了点头。这味道还算不错,尽管焖得不够火候,但这菇吸满了汤汁,要仔细咀嚼才能尽享其味。 唔……这藕夹也不错,虽然是用野生菌作夹心而不是荤腥,但没想到浇上芡汁尝到的居然有肉香味道,油炸过的藕片添了份油腻,比较适合加进粤式早茶里的煎酿三宝。 糯米丸子的皮不错,又薄又粘,里面包了水果和忌廉,估计甜食主义者吃的很高兴,但是对于素食者来说就嫌有些发腻了。 段天道尝到茉莉花竹荪那道汤品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东西新意倒是够了,但味道实在无法形容,椰奶跟茉莉花一起炖,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简直就只能用乱七八糟四个字来形容。茉莉花茶单独喝固然不错,可绝不能当作椰奶的配品。 这纯粹是为了出新而胡乱搭配的产物,实在太不专业了…… 乐佳怡笑眯眯的看着他把所有菜式吃了一遍,自己却一筷子都没动。 “你不吃么?”段天道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嘟囔道。 “你来之前。”乐佳怡淡然道:“其实我晚上都不怎么吃饭,您也知道我们女人,总是要想办法保持身材。” 段天道:“……” 又狠狠挾了三筷子,段天道擦了擦嘴,放下筷子:“我倒是觉得这些菜式还不错。” 不知道乐佳怡的图谋之前,段天道说不定还要显摆显摆一下自己对食物的研究,但现在不需要了,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乐佳怡都会继续她的计划,这个过场能省就省。 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倒是这个乐佳怡究竟想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多谢殷先生赞赏。”乐佳怡的眼睛一亮,按动餐桌上的呼叫铃,很快,两个一身白衣的年轻帅哥推进来一辆小车。 一看这车上的东西,段天道就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车上玲琅满目,满满当当,全是各式各样世界各地的名酒! 其品种之多,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两个帅哥也不说话,动作麻利的将满桌子菜式撤的干干净净,随即将酒全部摆上,从小车的二层又取出所有调酒的器具,礼貌的点了点头,溜了。 “其实我对调酒这种技能相当的感兴趣。”乐佳怡的语气骤然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就不知道殷先生会不会。” 段天道看着眼神亮的有些可怕的乐佳怡,心中隐隐一动,微微一笑:“略懂略懂。” 他搓了搓手指,吸了口气,起身开酒,三下五除二调了一杯稍稍有些复杂的新加坡司令。 这种新加坡司令本来是需要十种水果做装饰的,可他甚至还没来及切水果,乐佳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拿了去,一口而尽! “唔……”乐佳怡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殷先生的手艺果真非凡!真提神!再来一杯!”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很快调制了一杯相对简单的亚历山大。 乐佳怡继续抢,继续一脸的享受。 段天道眼珠一转,索性随便拿了一瓶酒,就往里兑了一半冰水。 严格的说,他这次已经算不得是在调酒了,简直就是粗制滥造。 可乐佳怡依旧很开心的喝了下去,依旧一脸的享受。 段天道:“……” 这次他连冰水都懒得加了,就随便给她倒了一杯伏特加。 “哇!”乐佳怡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偷懒:“真好喝啊!再来再来!” 段天道说不出话来了。 这能算调酒?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等我也喝一杯。”说罢,将伏特加给自己倒了一杯纯的,又把酒瓶递给乐佳怡:“陪我喝一杯。” 乐佳怡有些犹豫的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和段天道碰了碰杯一饮而尽,随即匝吧匝吧了嘴:“这纯伏特加可真烈!” 段天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辈子没喝过酒?她的计划就是和自己喝酒? 一般来说,女人若是对男人有图谋,都是想法设法把男人灌醉,但为什么她的计划看起来就像是想要把她自己灌醉? “乐小姐。”看着乐佳怡一口气喝了二十七杯各种酒,段天道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已经喝了不少了。” “没事没事!”乐佳怡的眼睛很亮:“酒逢知己千杯少,和殷先生在一起很开心,我这个人有个奇怪的毛病,一开学我就想喝酒。” 这毛病……应该属于间歇性神经病吧? 段天道决定也发一回病,一屁股坐了下来:“干杯!” 又下了数杯,一抹艳丽的神采逐渐出现在乐佳怡完美的脸庞上,这神采透出,奇怪的现出一股令人惊艳的魅力,让某人突然有一种想要上去吃一口的冲动。 段天道很想上去吃,但是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和门外来来往往的侍从,还是忍了。 这地方属于公众场合。 难道这小妮子想诱惑自己占她便宜,好喊非礼? 这么小的伎俩不能中的吧。 乐佳怡似乎知道段天道在担心什么,又足足喝了十二杯,终于满足的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殷先生,这里人太多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好么?” 段天道今天已经决定说什么都不反对她的任何提议,非要搞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听凭乐小姐吩咐。” “好!”这乐佳怡果然跟她自己说的一样绝对是酒场悍将,今晚上喝了如此之多的酒,却看不出一点醉意,走路都不带拐弯的。 大踏步出了素食馆,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我们都喝了酒,不能自己开车。”随即伸手拦住一辆的士,招呼段天道上了车:“东方街小天堂酒店。” 开房?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 嗯,身为男人,什么计都可以不中,但是美人计段天道是一次都没拉下的。 乐佳怡选的这家小天堂宾馆是一家四星级酒店,装饰使用的是上等大理石和考究的木质材料,极具现代艺术风格。 前台小姐长得比刚刚素食馆的迎宾小姐还要漂亮两分。 “哪种套房是配备酒柜的?”乐佳怡一开口,什么也不问,先问这个。 “总统套房。一晚上只要三万,押金两万。”前台的小妮子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玲珑心,一看乐佳怡这架势,就知道来了豪客,毫不犹豫的直奔最高级标准。 乐佳怡果然没有丝毫犹豫,拿出自己的小坤包,突然皱了皱眉:“哎呀,我的银行卡没带,要不……” 段天道什么都没说,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痛快的刷过poss机,乐佳怡嫣然一笑:“谢谢殷先生。”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乐佳怡暗地里已经松了半口气。 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这个老男人以他自己的名义刷了房间。 剩下的…… 咯咯。 这家小天堂的总统套房,跟酒店外貌一样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但一看这总统的国籍,就知道是属于阿拉伯国家的。 房间里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床上盖有猩红的床罩;色调是浓郁的阿拉伯土豪风情,因为满目都是是闪烁的金色和耀眼的红。 看见那张宽大而且会转动的床,段天道的眼睛顿时一亮! 在会转的床上那什么……的确是一种与众不同的享受!tqr1 上一次那什么,还真是在阿拉伯和一个标准的阿拉伯美女…… 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味的,因为越是回味,就越是口渴,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在某种若有若无的暗示中燃烧。 乐佳怡的脸色虽然依然平静,可是身体却比段天道还要紧张,每一根线条都绷紧,虽然勾勒出的女体更加完美,却出卖了她表面的冰冷。一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识提起,护住了胸前小腹。 段天道见她如此反应,心下却免不了微微有些意外。 以他对人体下意识动作的解读,此刻乐佳怡的内心,似乎真的有关于那种方面的想法! 唔……来吧! 这间套房里的光线不强不弱,乐佳怡完美的身材在灯光下一览无余,那一双饱满到了极点的挺翘,正随着紧张的呼吸微微颤动。和那胸前饱满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壮阔相比,而她的腰细的令人难以理解,越过平坦细致的腹丘,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和她的手一样纤长柔美,透过高跟凉鞋能看到,点点指甲同样透着淡淡的柔粉。 女人身上最具诱惑的部分在乐佳怡身上都特别的显眼,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就越发的充满了诱惑。 在这暧昧气息的房间里,段天道眯着眼,借着酒意盯在乐佳怡那可怕的曲线上,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炙烈的火焰涌动,雄性的本能更是蠢蠢欲动,难以压抑。 “殷先生,能再喝两杯么?” 段天道咬了咬牙:“喝!” 两人很安静的坐在那张大床……旁边的沙发上,似乎是因为处在私密空间的关系,两人的心情都不由得有些放松。 乐佳怡喝酒的速度终于从一饮而尽,变成了浅尝辄止,或许对她来说,这又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享受。 段天道反倒越喝越快,这家小天堂总统套房里的酒好不好他都不是很在意,嗯,刚才没喝好,现在要赶本。 然而更重要的是,心头那股子可怕的火烫,似乎非要用水来浇才浇得灭,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越是浇的快,这火苗反倒越是烧的旺。 “殷先生回去晚了,尊夫人不会抱怨?”乐佳怡抬起完美的脸,微微眯着漂亮的眼睛,声音轻的就像是远方的微风。 段天道耸了耸肩:“乐小姐放心,我就是整晚上不回去,她们也不会抱怨。” 他一向是很诚实的人,用的也是她们而不是她,照道理说乐佳怡应该好奇的问一声这个她们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乐佳怡似乎是喝醉了,又似乎因为早就知道实情所以没有在意,反正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张娇俏的脸蛋不由自主又红了红,犹豫了半晌,终于咬了咬牙,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殷先生……你玩过大冒险么?” 段天道:“……” 他完全没想到乐佳怡会提出一个这么古怪的要求。 更奇怪的是,分明应该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她却主动摒弃了真心话的环节,只要求玩大冒险。 这…… 这是什么恶趣味? 第五百八十九章 厉害的招数! 段天道知道乐佳怡是在出招,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招数的厉害之处,实在没有拒绝这个如此无害要求的理由,当即很痛快的摸了摸鼻子:“那就来吧!” 看来乐佳怡果然早有准备,竟然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一副专用的大冒险扑克牌,还有一个骰子。tqr1 段天道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自己灰扑扑的鞋子。 他记得这样的牌里面好像有一项是亲吻自己的鞋子来着…… 但是今天鞋好脏!一会要是抽到亲鞋子,能不能先擦一擦…… 现在想这些事,明显已经晚了。 段天道表示虽千军万马,吾往矣! 果然有时候勇气是能够决定胜局的,第一局段天道旗开得胜。 乐佳怡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脸色突然间红的好像秋天最红的那种苹果,但她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 段天道当然很乐,看美女亲她漂亮的高跟鞋,也算是享受之一。 于是随手在牌堆了抽了一张。 “输家亲吻赢家的耳垂。” …… “咳咳!”美女的红唇在前,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耳朵有点热,摊了摊手:“我这个人很大度的,要不你喝三杯也……” 一阵香风陡然间从段天道面前刮起,还没等段天道回过神来,他的左耳垂已经微微一热,被一个柔软之极的唇瓣轻轻一触,哇!这感觉…… 只可惜这感觉维持的时间太短,段天道都没来得及好好体味一番其中美妙的滋味就结束了。 “愿赌服输。”乐佳怡的眼睛盯着酒杯,好像里面装着的不是美酒,而是一副值得好好欣赏的名画:“不准耍赖。” “啊哈……”段天道干笑了两声:“那是那是。” 第二把。 段天道输了。 乐佳怡很随意的洗了洗牌,不知何故她欣长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然后随手抽出一张,看都没看,放到段天道面前。 段天道:“……” 我…… 靠! “输家亲吻赢家的耳垂。” !!! 还隔着半米远,段天道就能感觉到乐佳怡身上的热力,她似乎很自然的侧过头,在等待着段天道履行他的惩罚。 不过…… 这也算惩罚? 段天道深吸了口气,一边接近,还有余暇慢慢欣赏乐佳怡那只漂亮的耳朵。 耳垂一直是衡量美女参照标准之一。 耳垂漂亮,则整个人的颈部线条也会优美、漂亮。 乐佳怡的耳垂,绝对符合漂亮的标准,这只小巧、圆润、饱满的耳垂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银耳环,显得非常性感美丽。 段天道促狭的慢慢磨蹭了很久,而乐佳怡对于这明显属于占便宜的举动竟然并没有表达出厌恶,看得出她对于这即将到来的一触十分紧张,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段天道才轻轻在那只耳垂上触了一触。 他没想到乐佳怡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嘴唇刚刚轻微接触乐佳怡的耳垂,她居然忍不住浑身一震,漂亮的长睫毛闪的让人眼花缭乱,整个身体都似乎软倒在沙发上一般,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根。 美人的娇态一时间让段天道有些失神,他匝吧匝吧嘴唇,回味着那柔软美妙的触感。 这游戏不错,相当不错。 “还来?”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已经开始丢骰子的乐佳怡,只好接着丢。 这次他赢了。 抽牌。 “输家亲吻赢家的耳垂。” …… 段天道怔了好半天。 他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反复抽取同一张牌,但这次他真是随便抽的! 他陡然有一种冲动,想把那副牌翻开来看看的冲动! 乐佳怡似乎也对这个结果表示了不满,已经将扑克牌拿在手中不停的洗来洗去,然后一脸不服气在他另一侧耳朵里触了一触。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我还就不相信了! 这回他输了。 继续抽牌。 “输家亲吻赢家的耳垂。” 耳垂:“……”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将整副扑克牌都翻了过来。 乐佳怡想要阻止,已经晚了,螓首登时低了下去,要不是沙发还算高,她的俏脸肯定能碰到地砖。 段天道顿时哑然! 这幅扑克牌一共五十四张!每一张的内容都完全一样! “输家亲吻赢家的耳垂。” 段天道:“……” 要凑齐这么一整副一模一样的扑克牌,起码要买五十四副扑克牌! 敢情乐佳怡要跟他玩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冒险,完全就是互亲耳垂的游戏! 这乐佳怡就这么喜欢亲耳垂…… “不要问不要问……”乐佳怡的声音很低,羞得几乎都说不出话来:“这副牌是别人送的……” 段天道:“……” 信你就是傻子! 乐佳怡二话不说,突然打开一瓶人头马,连杯子都不用,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身体凡是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都是红的。 段天道干咳两声,摸了摸鼻子,一般人要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往男女之事上面想,但他在考虑别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状况有些奇怪,乐佳怡又喜欢喝自己的调酒,又喜欢互亲耳垂。 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癖好。 但乐佳怡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的酒量再大,也架不住连喝了这么多杯调酒,再加上猛灌这半瓶人头马,此时终于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就见她猛然咬了咬嘴唇,声音大的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没错!要是不把自己喝醉,我……我没这个勇气说!我,其实特别喜欢年纪大的男人!” 年纪好大的段天道:“……” 乐佳怡很用力的咬着嘴唇,在那柔嫩的唇瓣上印上了一排清晰的牙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就觉得年纪大的男人特别有魅力,他们成熟,睿智,有风度,体贴……” 段天道点了点头,其实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出奇,现在很多女孩都有恋父情结,虽然自己扮演的角色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是恋爷情结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已经试过转移注意力,试过做很多其他的事情。”乐佳怡的眼睛很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酒瓶,语句却很清楚:“但我就是无法压抑这种渴望,想要找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谈恋爱的渴望。我,我虽然跟殷先生认识没多久,却觉得殷先生充满了无比的魅力,我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这么可怕的渴望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 段天道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能再亲亲我么……”乐佳怡抬起眼看着段天道,一脸的哀怨,就像一只看见菠菜叶子的小白兔。 段天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人家都说原因是因为他太有魅力,那造成现在的局面就是他的责任了,勇于负责一向是男人的美德,更是他段天道的美德。 乐佳怡呆呆的看着段天道慢慢走到她身边,慢慢抱住她的螓首,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这次段天道亲的很慢很慢。 乐佳怡猛然嘤咛一声,白羊般的香躯软倒在段天道的怀中。 暗香扑鼻,丰盈的娇躯甚至带有抽搐的颤动。 在昏暗的灯光下,乐佳怡浑圆的肩头,粉堆玉砌的两支玉臂统统近在咫尺。 被压住的紧身套裙上身边缘,露出半轮饱满圆润的白帮儿,紧绷绷的挤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这可怕的诱惑,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够抵挡的。 佳人有愿望,段天道怎能让她失望,动作猛然剧烈了起来。 “慢,慢一点……”乐佳怡充满诱惑力的嗓音在这个时候,愈发让男人充满征伐的欲望:“我,我还是第一次……” 乐佳怡似乎很期待,又似乎很害怕。 两条小腿下意识的交叠,光洁的脚面自然露出一半,脚底的那条浅浅的青筋绷得笔直,让人禁不住害怕会不会挣裂。 微微透光的薄黑丝袜使她脚上的肤色显得特别粉白细滑,依稀可以看到皮肤下面那几根纤细有致的静脉,让人恨不得伸手轻轻摸上一把。 这一切都充满了萎靡和顺理成章,接下去当然就是水到渠成。 只是乐佳怡放在段天道肩膀上那张似乎迷醉的小脸上,却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冷笑来。 没有人知道,这套伎俩,她今天刚刚在钱伟的身上玩过,刚刚让钱伟也相信了自己对他充满了爱意,只是勾引的程度远不如现在。 因为她很清楚,钱伟具有在床上拿下她的能力,对于这样的男人,浅尝则止的诱惑就可以了。 但是对于面前的这个老男人,乐佳怡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因为这个老男人就算把她剥光了,也不过就是多看两眼过过眼瘾罢了。 而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让这一幕落到钱伟的眼里。 房间是用殷有德的名义开的,酒里又下了某种激发欲望的药剂,她又喝了不老少,就是要在被钱伟撞破之后,用来佐证这一切都是殷有德想要得到她使出的手段。 所有霸道的男人,都是无法接受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如此对待的…… “一切都很顺利。”乐佳怡的伪装耳麦里传来了一个很好听也很低沉的女子声音:“我已经用你的号码给钱伟发了求救短信,这家酒店离他的住所不过五分钟路程,如今他已经驱车赶往这里了。”女子似乎有些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听得出心情很愉快:“我看的很清楚,他带了一把枪。你放心,以他的本事,你只需要故作昏迷躺着,不会误伤到你的。” “唔……”正剧烈喘息的乐佳怡忍不住轻声道:“这实在是太妙了……” 她的这句话说的很到位,听在男人的耳朵里,或许是对他行为的一种嘉许,只有耳麦对面的人才知道,她不过是在对目前的情况发表感慨。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生出变数。”耳麦对面的女子长吸了一口气:“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法子,你一定要让你身上的老男人继续下去!”这女人是真的很开心,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放心,他反正也拿你没办法的!咯咯咯!佳怡,这件事办完,姨母一定会有丰厚的报酬给你!” 乐佳怡的唇角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纤巧的足尖陡然用力,就将身上男人沉重的身躯勾倒了下来,正扑在她柔软如棉的娇躯上。 第五百九十章 要命的水龙头! 乐佳怡的小嘴热香扑鼻,丁香小舌犹如甘露。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很难再停下来。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人就滚到了那张会转动的大床上,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人顾得上开启那个会转动的开关。 此次计划只能成不能败,所以乐佳怡在自己的酒里下的药力很重,此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药力太凶猛,还是她演戏太投入,反正她的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有些模糊了。 她那张俏美非凡的脸庞,在昏黄的光线映射下,娇媚迷人。此时她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先天的矜持和高贵,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迷离的神色。 段天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几乎快被强烈的快美挤炸,连喉中的低吼也变得嘶哑起来。 乐佳怡的纤指开始主动解开胸前的纽扣。整块翠玉琢成的上身,很快如珍宝一般展示人前。 这绝对是震撼人心美妙的曲线! 段天道的魂魄登时似乎冲出了九窍,双眼赤红,一把扯脱上身衬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乐佳怡迷糊的低吟,发出连她自己都不名意义的字节,娇躯无法克制地抽搐痉挛起来。紧闭的美眸,长而有致的睫毛微微翕动,脸颊烧得犹如盛开的秋菊。 “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乐佳怡的耳麦里是蒋夫人十分兴奋的声音:“钱伟已经到酒店了!他正在上楼!想尽办法拖住殷有德!一定不能让他停下来!” 乐佳怡咬了咬牙,完美的娇躯再度用力缠紧了段天道,宛如变成了一件人间绝见的乐器,被天马行空的弹奏,发出一段段唯美的旋律。 段天道当然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紧紧搂住这具完美的身体,脸斜贴在她粉白的颈子上,舒服的感受着乐佳怡喉咙中传来的阵阵荡漾。 这次的计划是蒋夫人亲自策划,这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她来亲自执行的,如今她就呆在这家宾馆对面的大楼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监视器画面。 这一刻终于就要到来了! 钱伟和殷有德彻底决裂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说实话,钱伟和殷有德虽然都揍了蒋秋实,虽然都对她很不客气,但论及仇恨的大小,她依旧还是更恨殷有德,就是这个老家伙,一手毁了蒋家和宋家的联姻,一手夺去了蒋家的荣光,将蒋氏一族牢牢的踩在脚底下! 这个老男人必须要死! 这个钱伟身手高强,又带着利器,又是突如其来,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杀掉殷有德的机率应该非常大! 更重要的是,这个殷有德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钱伟一枪打不死他,那垂死前的反扑一定声势凌厉!就算是钱伟,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蒋夫人已经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咯咯咯咯!殷有德!钱伟!我让你们得罪我!老娘这次不弄死你们,我就不叫乐小艺!” 钱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殷有德所在的楼层,蒋夫人的狂笑声陡然停了下来,鬓角有一颗一颗的汗珠忍不住缓缓的滑落了下来,切换了耳麦的频道,低声道:“全部准备好!听我的指令!一旦他们争斗出结果,我们就动手,今天这两个人,一个也不能生离此地!” 耳麦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应声:“是!” 蒋夫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今天,就是今天,我乐小艺也要当一回卞庄子!也要杀两只老虎来玩玩! 监视器中的钱伟目光凝重,一只手已经放入了怀中,正一步一步朝殷有德所在的房门走去。 这一层楼,蒋夫人早就密密麻麻的布置了各种摄像头和拾音器,她实在不想错过这一幕的任何细节,她实在是太期待了! 可即便这么多的拾音器,也收不到钱伟走路时的声音,足见此人的身手是多么的高强,像这样接近任何人,只怕都不会被人发觉吧…… 蒋夫人的心已经随着钱伟的脚步慢慢提了起来,就在钱伟走到那个房间正门口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正好提到了嗓子眼,只要钱伟再有多一步,她的心就肯定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再一步! 最后一步! 蒋夫人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唯恐错过这即将到来的激烈场景,钱伟究竟会怎么破门而入,会怎么被房内的场景所激怒,会怎么朝殷有德射出那颗要命的子弹…… 他究竟…… “卧槽!”拾音器里突然就传来了一个恼怒的咒骂声。 蒋夫人忍不住怔了怔,下意识道:“是,是谁在说话?” 耳麦里传来一个微弱的男声:“我们都没说话,说话的是那个钱伟。” “钱伟?”蒋夫人怔怔的看着镜头里的钱伟,果不其然就是他在说话,钱伟不止在骂粗口,还突然猛然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蒋夫人怔的好厉害,她什么样的场景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钱伟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为什么还不破门而入?为什么在门外骂粗口?这难道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 还没等她弄清楚状况,钱伟猛然一声大喝:“我怎么这么蠢!家里水龙头都没关就跑出来了!” 蒋夫人:“……” 蒋夫人安排的一帮杀手:“……” 水龙头? 什么水龙头?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钱伟还在关心什么水不水龙头?! “这不行!”钱伟扫了一眼房门,犹豫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要是不关水龙头,家里会被水淹的!还是等等再来好了。” 说完他就飞快的跑回了电梯,着急的按动了按钮,下楼了。 蒋夫人这一怔,突然就怔的连她妈都不认得她了。 水龙头? 卧槽他大娘一个都不好?! 水龙头?! 为了一个水龙头,这个钱伟竟然就这么走了?! 老娘……这是在做梦? 蒋夫人在不在做梦,段天道一点都不知道,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水龙头的事,他的眼里只有身下的一个女人,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 就在钱伟猛冲回电梯的同一时刻,他也用足气力向乐佳怡的娇躯狠狠发动了最终的侵犯! 乐佳怡的口中突然就发出了凄惨的呼叫,双手紧紧地抓住段天道的双臂,几乎抠到深陷进去,粉嫩的皮肤上泛出一层密密的如织香汗。 她甚至顾不得身体深处那可怕而钻心的疼痛,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身上这个分明就是不行的老男人,一时间完全回不过神来。 就算她还是处子之身,就算她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但她终究还是知道猪是怎么走路的。 这是…… 这是?!! 一股可怕而巨大的晕眩猛然直冲乐佳怡的脑门,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发出绝望的呼号……但却就此晕厥了过去。 蒋夫人早已将耳麦切换到了另外的频道,完全不知道此时房内正在发生的惨剧,她眼瞅着钱伟正飞快的下电梯,正飞快的穿过大堂,正准备直奔他开来的那辆法拉利,似乎是真的准备飞奔回去关水龙头。 “堵!”蒋夫人毕竟还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在如此惶急的情况下,她还是作出了有效的反应:“马上制造车祸,给我把整条街都堵住!钱伟只要回不去,就会再回酒店的!” “是!”这帮杀手也的确是很专业,效率也非常高,就在蒋夫人下达指令的同时,已经有一辆黑色的房车重重的撞上了旁边的一辆洒水车,两辆都是体型巨大的车型,瞬时间就将宽阔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刚刚上车启动的钱伟见此情景,果然急了,骂骂咧咧就从车上下来了。 蒋夫人心中大喜,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现在你已经回不去了,水龙头的事就忘掉吧!赶紧上去杀殷有德吧! 但她没想到的是,钱伟也不是一般人,他的反应也很快。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钱伟深吸了口气,蹲下身子,陡然间双足发力,一声大喝,就开始了狂奔! 蒋夫人:“……” 她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钱伟用飞快的速度穿越了人群,跨越了街道,消失在了人流之中,而他的方向……正是他住所的所在。 钱伟果然不愧是身手高强之辈,这跑步的速度果然要比一般人强上许多。tqr1 但是…… 这么拼命跑步回家……就为了关水龙头?! 蒋夫人看着乱糟糟的街面,看着空无一人的监视器画面,又忍不住看了看面前桌子上那把小巧而精致的勃朗宁女士手枪。 这把枪,她是打算在殷有德或者钱伟的尸体上补子弹来泄愤的。 但是现在…… 蒋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来两下,不不不!要把子弹打光才过瘾! “不!不会这样的!”蒋夫人毕竟也是意志十分坚韧的人,虽然遭受了巨大的挫折,虽然一度被自杀的念头折磨,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我还没有输!” 她咬了咬牙,对着耳麦道:“去!派一辆出租车,将钱伟迅速送回家!他把水龙头关了,会再来的!” “是!”底下的人很快答应了一声,就去执行了。 “呼……”蒋夫人长吸了一口气,稳住几乎崩溃的心境,重又将频道切回乐佳怡那边:“佳怡,佳怡,听到了么?是这样的,事情有点变化,嗯,那个钱伟有事情被耽误了,但是不要紧,他很快就会再回来。那个,你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 她说了大半天,却完全没有听到乐佳怡的回应,不禁有些疑惑,急忙道:“佳怡?佳怡?我知道你不方便说话,但是你最少也哼一声表示你听到了啊!乐佳怡?!” 这次计划蒋夫人计划的非常周全,为了避免被殷有德怀疑,她在走道里安装了摄像头,却没敢在房间内安装,此时完全看不到房间内的景象,只能从乐佳怡的耳麦里听到一些隐约的声音。 然而这么半天过去了,乐佳怡依旧一声都没有哼。 倒是突然就有一个好大好有力的老男人声音极有节奏并且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哎哟哎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哎哟哎哟!三四五六!再来一次!” 蒋夫人:“……” 第五百九十一章 心跳的感觉! 蒋夫人本来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人,但是她却实在无法想象房间里此时的景象。 听那个老男人的意思,他似乎是在做什么比较有趣的广播体操,还很有节奏的在喊号子。但是偏偏从乐佳怡的耳麦中传来的声音是如此巨大,这说明他和乐佳怡的距离很近。 有什么广播体操是需要和女人挨这么近来做的呢? 蒋夫人表示想疯了心也想不出个结果。 而且乐佳怡为什么一声也不吭呢? 一众杀手和蒋夫人就这么沉默的听着耳麦里殷有德稳定而持久的号子喊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听着殷有德美滋滋的再来了好多次,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难不成,这是那个老家伙在拿乐佳怡练举重?我看见网上好多情侣就是这样做运动的。” 众人沉默了半晌,表示这个解释还是比较合理的。但随即就表示这个老男人的体力果然是非常好的,哪怕什么也不做,光是喊号子已经很累了,还一边做举重一边喊几个小时,这实在不是人。 “但为什么乐佳怡一句话也不说呢?”终于又有人忍不住了。 于是有一个声音悠悠的叹了一声:“要是我遇到这么傻又什么厉害的人,我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众人:“……” 眼看都过了三个小时了,天色都黑的看不到个啥了,那殷有德居然还在再来一次,还是蒋夫人反应过来了:“哎?你们傻了啊?钱伟呢?!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远在钱伟住所外监视的人终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钱伟的家果然淹水了,他正拿着一个牙缸,一瓢一瓢的朝门外舀水呢……已经舀了三个小时了……” 蒋夫人:“……” 这尼玛都是什么鸟人啊! 淹水就淹水了,居然还用牙缸这么小的东西来舀水!你怎么不用汤勺?! “赶紧再给他发短信啊!”蒋夫人拼命的盯着面前的那把枪,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抓它。 “我们已经发过了……”监视钱伟的人估计也是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人,说话就透着股焉焉的劲:“他刚才一不小心,把手机掉在水里了……就再也没管了……” 蒋夫人:“……” 她只觉得一股子怒焰狂飚到天灵盖上三尺高的地方,突然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声狂叫,拿起手枪,对准天花板‘啪啪啪啪啪’连开数枪。 众人:“……” 频道中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人狠狠道:“蒋夫人!不如索性我们自己杀进去吧!这老小子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凭什么干不掉他!” 蒋夫人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个不停,握住枪柄的纤细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一片惨白,就在这一瞬间,她实在是很想一声大喝,就让人集体冲进房间里,把那个殷有德乱枪打死,如果一切顺利,再冲到钱伟家里,把那个拿着牙缸舀水的混蛋也乱枪打死! 疯狂的杀意犹如一万只蚂蚁,咬啮着蒋夫人的心,咬的她简直就要死了! 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上帝要谁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一句话犹如一桶凉水当头浇下,顿时将她淋的清醒了过来。 不能这样做! 当初龙家对殷有德使出那么多可怕的手段,又何曾见他短了一根汗毛?谁能知道这周围就没有殷有德的手下?就凭自己手底下这批人,谁能预料事情的结果是怎样的? 万一殷有德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就是蒋家! 蒋夫人拼命长吸了好几口气,冷静了下来,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重新思索了一遍,确定并没有什么漏洞,这才微微松了口气。tqr1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么好的计划之所以没有成功,终其结果还是对钱伟的性格没有进行深入的分析…… 他妈的,就算是分析了,谁又能猜到他会为了一个水龙头跑回去?! “算了。”蒋夫人颓然将手枪丢在了桌子上:“任务取消,你们撤回青山堡,保持警戒,万一殷有德发现有什么不对,我们也不能全然没有准备。” “是。”一众埋伏在酒店附近的杀手开始安静而有序的撤退。 蒋夫人怔怔的看着对面殷有德和乐佳怡所在的房间,怔怔的听着殷有德又喊了一次号子,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内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蒋夫人。”门被悄然无声的推开,走进一个看起来很魁梧的大汉,恭敬的躬身走到蒋夫人身后:“他们都走了,我也护送您回去吧。” 蒋夫人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还不能走,佳怡还在里面,我要确认她的安全,我们就在这等着吧。” 大汉叹了口气:“是的蒋夫人。”说罢站在了蒋夫人身后,再也不发一言。 这个夜晚有点乱。 有的人很颓然,比如蒋夫人;有的人很无聊,比如正一瓢一瓢舀着水的钱伟;还有的人很开心,比如正在喊号子的殷有德。 还有的人很愤怒。 只是这个愤怒的人隔云海实在是有些远。 此时此刻,在西海岸神秘的不归海域里,那座宏伟的蜘蛛城堡里,祭坛上的蓝色火焰已接近消亡,只剩下零星的火焰还在努力跳跃着,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大厅中一片昏暗,钢棺上却透着浓浓的血色光芒,将祭坛也映成了红色。 大厅的穹顶是打开的,可以看到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不知什么原因,正以祭坛为圆心,在缓缓旋动着。这种整个天空都在旋转的感觉,即使是多看一会,也会令人烦闷欲呕。 “你再说一次。”钢棺中那个清冷的声音语气略有些高,还有些尖锐,谁也不知道再说一次的结果,究竟会不会死人。 但是满头白发的老管家并没有去想自己会不会死,依然很镇定的又说了一次:“巨汉大刚的生命迹象已经完全消失,我们经过数天的调查,确定他并不是隐藏起来,而的确是消亡了。而且是彻底的消亡,连能源核心也没有留下。” “消亡?”钢棺冷笑了一声:“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老管家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假如他真的是去找了云海的那个人,那么他的消亡就应该跟云海那个人有关。” 虽然大刚死掉的那一幕根本没有活人目睹,但不能不承认,老管家的推理很有道理。 钢棺沉默了片刻:“这么说……这个人居然值得我亲自跑一趟?” 老管家似乎怔了怔,抬起两条白色的眉毛:“徐夫人。您现在遗留的能量实在是不多了,如果这样做,那……” “如果他有让大刚消亡的能力,那么他就可能是我真正永生的希望。”钢棺缓缓道,口气里隐隐有细微的落寞:“我已经等了太长太长时间,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搏一搏。你退下吧。” 老管家微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劝诫,但终于叹了口气,躬身行了一礼:“请夫人保重。” 说完这五个字,老管家转过身,消失在了门后。 就在老管家关上大门的同时,喀拉一声响,钢棺沉重的棺盖向上一抬,然后缓缓向旁边移开。移到一半时,它忽然受到一股大力,于是重达数吨的厚重棺盖猛然飞出十余米远,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角深深地嵌入到铺地黑岩之中! 随后一只晶莹如雪的手从棺中伸出,在空中徒劳地摸索了几下,才攀住了钢棺的边缘。在那只手上,残留的鲜血正滚滚流下。 盛满了鲜血的钢棺骤然沸腾起来,轰鸣声中,血浪冲天而起!直冲出破碎的穹顶,才化作漫天的血雨,纷纷扬扬地洒落。 只听喀嚓一声巨响,一道血色的闪电从低垂的云层中盘旋而下,几乎是擦着城堡最高的尖顶掠过,粗大的闪电枝丛横亘数百公里,一端连天,一端接海! 而蜘蛛城堡,就在海天之间飘摇! 刹那间,血色闪电给海天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浓厚的红色! 在刺眼的猩红中,在纷落的血雨中,在行将破碎的祭坛上,在粗犷狰狞的钢棺中,已悄然立起了一个纯白的身影。 那一头飘扬的苍灰色长,依旧会洒落星辉。 白色身影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所有的情景都是如此熟悉,在恢复意识的瞬间,她已知道正站在蜘蛛城堡中,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周围的空间中充斥着狂暴能量,它们的属性让白色身影感觉到非常的舒适和放松。她沐浴在能够将人撕成粉碎的能量中,就象是在洗着最喜爱的淋浴。 睡得实在过久了,思维在重新进入身体后动得非常缓慢,她看到和感觉到很多东西,一时间却不明白它们是什么。 她忽然感觉到一种非常熟悉的能量,立刻不假思索的伸手一招。在她的预期中,应该会有一把巨剑自行飞入她的手中。 然而她等了足足有十秒,手中却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东西。她有些惊讶,转头向能量的来处望去,果然看见一柄巨剑正半插在黑色的岩石中,剑身上镶嵌的晶体暗淡无光,一丝生气也没有。 对白色身影来说秒这种单位,已经是非常久的思索时间,但她仍然耗费了许多秒,才想起那把剑的名字,黑狱。 以前黑狱是非常听话的,甚至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今天是怎么了? 白色身影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如在泥潭中,每动一下都非常非常的艰涩。如果说过去黑狱可以说有了自己的灵性,那么今天它就已经和一块顽铁差不多,偶尔激射出的能量更类似于濒死前的呼吸。 白色身影艰难地运行着思维,向黑狱走去。她的身体本能让她足尖极轻的转动了一下,并且微微动了个挪移的念头,左手就做出虚握的姿势。 在她的潜意识中,这样已经足够使她出现在黑狱边,并且握住剑柄。至于横跨十余米距离所花的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少在这时间里,她遇到过的大多数敌人根本还不及有任何反应。 随着她的意念,白色身影的身体的确动了,但不是闪移到黑狱旁边,而是失去了平衡,从钢棺的边缘翻了出去,虚握的左手抓到的不是剑柄,而是祭坛边缘的裂隙,残余的蓝色火焰狠狠地烧在她的手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白色身影的左手本能的轻轻在祭坛上一按,按理说即使不是腾空飞起,这一下也可让她跳到十米高空,然后凝停,看看周围的形势。只是事与愿违,她这一按是如此的虚弱无力,根本没能对摔势起到任何的修正。 白色身影一头从五米高的祭坛翻落,重重摔在地上,而且是头部先行落地! 冲势让她在地上连续地翻滚着,这一过程中她不断试图控制身体姿态,重新站立起来,所用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但身体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陌生,每一次控制姿态的举动,都会以摔得更重而告终。 她忽然放松了身体,果然在翻滚了两周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白色身影摸索了半晌,总算能缓缓站起来,只是意外地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并且心脏跳得很快。 白色身影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吸了口气。 心脏? 已经有多久不曾有过心跳的感觉了? 还真是…… 让人怀念啊…… 第五百九十二章 脉动回来! 白色身影一丝不挂,雪一样细白的曲线正急剧地起伏着,胸前的皮肤略有些潮红,这是从祭坛上摔下,和粗糙坚硬的黑石地面摩擦后留下的痕迹。 在看着自己胸前鲜嫩欲滴的浅红时,白色身影忽然浮上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这样的身体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都会让他们变成由原始本能支配的禽兽吧? 在白色身影的心底,浮起了一张男人的面容。 和他一起浮现的,还有和煦而温暖的阳光。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每一根头发似乎都在散着淡淡的光辉。 “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她的心中酝酿着说不出的情绪,默默地走到黑狱边,握住剑柄,本能地想要把它拔出来、拖走。然而往日轻若无物的巨剑这一刻却象是山一样动都不动,反而将她带得重新摔倒。 “对了,我是徐有容!”这一摔,才让她的思维回复到了正常的速度。 徐有容再次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地体会着身体内的力量。往昔汹涌澎湃的力量这一刻均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空虚和对力量的极度渴望。 这种感觉徐有容并不陌生,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也逐渐想起了沉睡前生的种种事情。 在黑狱旁边,放置着她过去习惯穿戴的重甲,只是她知道,既然拿不动黑狱,那就更不可能穿得上这套更加沉重的重甲。 看来自己的身体要接纳和习惯自己的力量,还需要一些时间。 重甲的旁边,还放着一套普通少女的衣服。白色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这套明显有着女孩子风格的衣服。 短t恤,短上衣,仔裤和运动鞋,穿上这些,再将苍灰色长束在脑后,白色身影就象一个读着中学的女孩,哪还有半分端坐在钢棺中心,威严无比的徐夫人形象。 不需要镜子,白色身影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如今的形象。她非常的不适应衣服的柔软和偏向少女的风格,在她看来,坚硬、冰冷、黑暗和粗犷狰狞才是自己的风格,就象那件满了利刺的铠甲,当然,黑狱看起来也很不错。 可是她环顾四周,整个大厅中只有这么一套衣服。她还是很不习惯身体的感觉,于是摇摇晃晃、甚至有些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偏厅。 老管家早已等在门口,看到白色身影出来,微微躬身,说:“徐夫人,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白色身影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以惯有的冰冷声音说:“荆先生,这身衣服很奇怪,而且非常不舒服。” “没办法。”荆管家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从从容容地说:“我是按照惯例,一直随着时代的变迁为您准备好相应的服饰,以备不时之需。这身衣服,是现在很寻常的装束。这样您在外面行走时,才不会引人注目。” “我知道了。”徐有容皱了皱眉:“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适应,先把我送到岸上去。” “是的,徐夫人。”荆管家微微躬身:“愿意为您效劳。” 此时夜已深,海上正是风雨交加。 轰隆雷鸣中,蜘蛛城堡的大门缓缓开了一线,一瀑光线从门隙间泄出,刺透了凄风寒雨的黑暗。 在光线中,缓步走着一个美丽无比的身影,即使在强烈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剪影般的线条,也是同样的震撼。 她沿着光铺就的路,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雨,走向通向黑暗的前方。 一如往昔。 提着一个巨大小提琴箱子的荆管家从门内走出,一时间似乎有些为这一幕所摄,微微走神了片刻,才急忙跟了上去。 蒋夫人并不知道万里之外发生的这些事,她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都已经等的到睡着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着架,就只想睡着了算了。tqr1 但她还是挣扎着没有睡。 对于乐家来说,乐佳怡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不是这次蒋家给出了足够大的代价,乐家的家长乐天是绝对不会允许让乐佳怡来趟这趟浑水的。 但是乐天也说的很清楚,无论这场报复计划成还是不成,乐佳怡都不能出事。 蒋夫人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明知道乐佳怡出事的机率很低,她还是不得不在这里守着。 “出来了!夫人!殷有德出来了!”身后的大汉突然轻声道,将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蒋夫人惊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已经发亮的天空,竟然已经到早上了! 她急忙转过头,正看见监视器上殷有德神清气爽,还带着点得意洋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殷有德又犹豫了片刻,转过头大声道:“亲爱的,你好好休息,嗯,休息好了再约我啊。” 房内悄无声息。 殷有德叹了口气,关上了门,嘟囔道:“可惜了,居然被你把毛病治好了,这么多年的瘾这几个小时哪里补的够,要不是怕你受不了,起码也得再来三十六次才行……嗯,下次补上!” 会死人的三十六次:“……” 蒋夫人怔怔的看着哼着小调离开酒店的殷有德,转过头看了大汉一眼:“什么毛病治好了?什么瘾没过够?乐佳怡为什么不说话?” 大汉微微咳嗽了一声:“夫人,答案应该就在乐小姐那里吧?” “喔!”蒋夫人一拍额头:“对对!赶紧的赶紧的!赶紧过去!” 两人匆匆忙忙的直奔对面酒店的房间,蒋夫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房卡,‘唰’一下打开了门,刚刚看了一眼,又急忙关上了门。 身后的大汉疑惑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蒋夫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小手儿有些抖,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嗯,殷有德没有那个能力,他只是过干瘾罢了。” 反复说了数次,她才稳定下来,低声道:“看住门口,别让人进来。” “是。” 蒋夫人闪身进门,关好房门,却半晌不敢转身。 就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中,她已经看的很清楚,乐佳怡什么都没穿,躺在凌乱到了极点的大床之上,动也不动一下,洁白的被褥之间,似乎还有些殷红的血迹。 这一切都似乎足以证明昨天晚上发生的正是蒋夫人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她依旧怀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那个老头儿只不过是和乐佳怡玩了一场虚凰假凤的游戏罢了。 蒋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故意无视了那些血迹,嗯,说不定只是玩伤了大腿呢? “佳怡……佳怡?”缓步走到近前,蒋夫人才发现床上仰面朝天的乐佳怡是睁着眼的,似乎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在发怔:“你,你这是怎么了?” 乐佳怡美妙的眼睛微微转了转,看了看蒋夫人,嘴唇微微煽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佳怡!”蒋夫人实在是有些着急:“你别吓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乐佳怡拼了小命,终于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没……力气……说……说话……” 蒋夫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乐佳怡这是脱力的表现,眼珠微微一转,转手打开了房间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脉动,打开瓶盖子给乐佳怡喂了几口:“快!脉动回来!” 乐佳怡:“……” 在连续灌了七瓶之后,乐佳怡总算慢慢恢复了一点精神,但是还没张嘴说话,眼泪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滑落了下来:“呜呜呜……” 蒋夫人急了:“你好不容易脉动回来了,留着力气说事啊!晚一点给你喝了红牛,你再哭!” 乐佳怡:“……” 她抬起晶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蒋夫人:“他能行。” 蒋夫人怔住了:“怎么行?” “怎么着都行!”乐佳怡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连续八个小时不停!是他妈谁说他不行?!” 蒋夫人这一下不是一般的怔,足足有三分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刚才殷有德那句话的含义了。 他说毛病居然被治好了! 说的居然是他那方面不行的毛病! 天…… 天呐! 蒋夫人只觉得头顶上好大一个天雷正中她的脑门,眼前的乐佳怡突然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这个身子都摇摇欲坠:“你,你是说,你,你已经被他……” “呜呜呜!”乐佳怡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喝红牛那也要哭,哭的比喝了红牛还厉害:“这下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 蒋夫人面如死灰。 这一瞬间她就有拿起脉动瓶子一口吃下去的冲动! 乐佳怡说的没错,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完了! 乐家这么些年就出了乐佳怡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乐家的高层都知道,乐佳怡其实是已经许配给了另一个非常强大而且神秘的隐世家族做媳妇,只等着她年满十八岁,这家族就会上门迎亲。 这个隐世家族把未过门媳妇的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不可能用现在已经是个开放社会,处不处女根本不重要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的。 蒋夫人整个眼圈都是黑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且不说人家隐世家族会不会雷霆震怒,对乐家报复,恐怕乐家的家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但是…… 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个殷有德分明就是不能人道的!那么多漂亮的女朋友放在云霄山庄,可是前些天,这批女人一起去医院做妇科检查,还清一色都是标准的处子之身。 如果殷有德本来就行,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蒋夫人扫了一眼趴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乐佳怡,即便是现在饱受摧残的她,那身体的曲线和诱人的肤色依旧绽放着夺目的光辉。 看来传说中真正的美人能治好一切性无能,是真的…… 自己算来算去,却偏偏漏算了以乐佳怡的风姿,极有可能重新激发起殷有德男人的雄风。 完了…… 蒋夫人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现在就是喝二十斤红牛,也救不回来了…… 这下什么都完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说什么也不回头! 或许是因为喝了很多脉动的关系,乐佳怡现在已经充满了水份,所以哭起来滔滔不绝,如大江东去。 那可怕的悲凉顺势席卷了心如死灰的蒋夫人,两个女人于是抱头痛哭起来,每到哭不下去的时候,蒋夫人就会递上一瓶脉动。 在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出来之后,两个女人终于冷静了下来,互相抬起两只肿的如同水蜜桃般的眼睛看着彼此。 乐佳怡用已经接近苟延残喘的微弱声调道:“姨母,现在……怎么办?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tqr1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真正身临绝境的时候,反倒能真正的冷静下来。 横竖都死定了的蒋夫人这一刻展现出了一代巾帼的风采,一口就把一个脉动的瓶盖子丢进嘴里,狠狠的咀嚼起来:“吧唧吧唧!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事要是被家里人知道,我和你肯定会一起被打死!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吧唧吧唧!” 乐佳怡漂亮的嘴巴又撇了撇,想再哭会,但是力气实在是不够了,只好算了:“实在要自杀的话……姨母有什么死法是比较没有痛苦的……告诉我一声……” 蒋夫人:“……别这么没出息!吧唧吧唧!我说得不是自杀!” 乐佳怡怔怔的抬起头:“我们互相杀?” 蒋夫人:“……” 她长吸了一口气,拼命把满嘴的塑料沫沫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脉动:“这件事与其让家里人发现,还不如我们主动告知。只是要把情况改变一下,你就说……”她微微眯了眯眼,本来肿了的眼睛就小,这一眯基本没有了:“就说是被殷有德强奸的!” 乐佳怡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反应也相当快:“姨母的意思是……嫁祸给殷有德?可是我们乐家哪里是殷有德的对手?家里人要是一时不忿,想要报仇,乐家不是完了?” 蒋夫人冷笑了一声:“谁说要我们乐家来动手?不是还有你未婚夫么?虽然隐世家族向来不问世事,你只需要说殷有德明明知道你是他们的未婚妻,还就偏偏强奸了你!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哼,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隐的下去!” 乐佳怡怔了怔:“这个祸水东引的主意还真是不错……那我现在就……” “等等!”蒋夫人急忙制止了她:“先不着急。反正你也已经不是处子的了,在这之前,要好好利用你现在的情况。” 乐佳怡疑惑的看着蒋夫人。 蒋夫人一脸的循循善诱:“你想啊,你现在已经被殷有德给那什么了,他又以为你是自愿的,以殷有德的脾气,当然会把你视作他的女人。” 乐佳怡怔怔的点了点头:“是啊。然后呢?” “你说假如殷有德突然发现……你出现在钱伟的床上呢?” 乐佳怡水蜜桃似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 “你说……要是殷有德认为钱伟是想强占他女人的便宜呢?” 乐佳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姨母……你,你简直太毒了……呃……这法子简直太好了!他们一定会杀得不死不休!” 蒋夫人冷笑了一声:“这件事告诉我们,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你准备准备,这就准备行动。” 乐佳怡拼命的瞪着蒋夫人:“姨母……等,等几天行不行?我……我这实在是不能再和男人上床了……” 蒋夫人:“……” “夫性命者,人之本;嗜欲者,人之利……”段天道也不晓得又有人在算计自己,他还是很开心的,这一晚上实在是太淋漓尽致了,直到现在还意犹未尽,他一边坐在的士车上呢,就一边默念着‘双修篇’里的口诀。 这部从天极老头那里得来的心法,并不算完整,据说完整版的修炼到了最后,能休粮辟谷,参禅打坐,炼化体内五谷浊气,甚至能一朝化羽升仙。 “女伏枕而支腰,男据床……” 这双修篇的法决算是最完整的,段天道几乎一晚上把所有的法子都试了好几遍,越试就越精神,恨不得回去再找几个人接着试。 果然都是好东西啊…… 发觉中对双修大法的本源力量有详尽的说明。 双修术中的男修之术,是将本身的元阳之力,与女修的元阴之力交换,变成一个持续稳定的阴阳循环,两者最后获得的,都是阴阳协调之后的力量。 这种力量,被称之为元力。 卷中所载,元力是一种被称作一切道家修炼法门的基础力量,原则上来说,无论修炼的哪种法门的道力,都能够通过元力来转换。 段天道博览群书,对道门渊源的了解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历史上著名的吕洞宾、张伯端、刘永年、陈致虚、陆潜虚、张三丰、李涵虚、仇兆鳌等人,无一不精于双修丹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高深的功力和巨大的名气,都代表着双修力量的强大,只可惜传说道门因为太过强大遭天妒而没,至今已无几个真正的传人。 至今流传的翁葆光的双修法门的描述,比如:“虽男子身中皆阴,若持一己而修,岂能还其元而返其本,又将何丽回阳换骨哉!是以大修行人,求先天真铅,必从一初授气生身之处求之,方以得彼先天真一气,以期还其元而返其天也。” 这意思太过复杂,简单的说,就是女朋友越多越好,尤其是素质高先天条件好的女朋友。 嗯,一念及此,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到素质,他对他的众多女友都是非常满意的,就是昨晚上这个乐佳怡,也不错。 既然是美人计,那不吃白不吃。不过这些的快餐,他吃过也就算了,也丝毫没有把乐佳怡当成女朋友的打算,要做他段天道的女朋友,不单只是要长得好看,心性也是很重要的。 “先生,云霄山庄到了。” 段天道随手赏了几张红票,满足的下了车,施施然的走进了云霄山庄的大门。 接下来的三天,云海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虽然到处都是暗流涌动,但似乎大家都在各怀心思,没有妄动。 就连宋家三姐妹也没有丝毫动静,宋红妆和宋小雅没事有事都黏在一起,比小时候还亲密,至于到底是姐妹情深,还是唯恐对方偷偷跑去跟殷有德约会,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宋云裳,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天晚上,段天道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走到云霄山庄的后院掏出电话,正准备秘密联系天赐,让他开始展开计划,就在他按下通话键的一瞬间,他的手指突然就停了下来。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眯了眯眼,收起了电话,抬起了头。 云霄山庄的后院很大,作为内院,保镖一般都不会进入,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能想进来就进来,尤其是陌生人。 但就在这一刻,正有一个陌生的黑发少女从院外徐徐走来。 段天道望向少女走来的方向,眉毛微弯,浮上一丝笑意。他表面平静,实际上身体内部几乎所有的细胞都在运动着。 在段天道的意识,少女的影像正由模糊变得清晰,无论是短装黑夹克上衣,下面的短裙,修长的双腿还是半腰的靴,都被还原出来。 但奇怪的是,即便段天道已经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看清她的脸,这个徐徐走来的黑发少女,就象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再走近些,段天道才看清了她的模样。少女黑发笔直垂落,挺翘的小鼻和略微都起的嘴唇共同构成了一个漂亮、甜美且带着些稚气的小脸。她大大的双眼尽情地展示着纯真,甚至于显得有些天然呆。 可是谁若是真的以为这个黑发少女是呆的,那就可以肯定的说,他是痴呆。 段天道遇到这种事一向是反应极快的,但他却莫名其妙的突然怔了怔。 他保证自己从未见过这黑发少女,只是她的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有让他有一种非常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但段天道毕竟是专业人士,很快将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摔在脑后,轻轻摸出一支手枪,一托弹匣,就把弹压入了枪膛,然后他单手持枪,指着一片空旷的前方,微笑着说:“可以了,就在那里,再往前我就要开枪了。” 五十米外,黑发的少女果真就站在了原地:“开枪?我真的有些害怕呢!” 少女说得非常诚挚和纯真,但段天道当然不信。 所以他突然扣下了扳机,一声轰鸣,枪口向四方喷出长长火焰,弹头以超过千米的初速度射出,直射少女的眉心! 黑发少女双脚微分,下身端立不动,上身突然向侧方倾倒,一头如水黑发飞舞起来,有几根发丝恰好挡在子弹的弹道上,然后断开,被炽热的气流托送到了高处,这才徐徐飘落。 这说明子弹出膛后,她才开始闪避。 对于这个结果,段天道已经有所预料,没什么可吃惊的。就是距离再近些,也是一样的结果。 少女依然站在原地,乖得一塌糊涂。她定定地看着段天道,轻柔地问:“大刚的味道好吗?”她说的未必是大刚的肉,或许是他身上那个古怪的晶石,若只看她的表情和声音,就象是懵懂的少女在说着梦呓一样。 看起来她非常好欺负的样,可是即使没看过她刚才闪躲子弹的表现,段天道也绝对不会上这种当。他的瞳孔微不可察地跳跃了一下,问:“谁是大刚?” “那个个子很大的大个子。”少女的语言有些奇怪,但好在理解起来并不难。 段天道笑了笑,说:“还行吧。不过我想,他的味道肯定不如你。” “我不好吃。”少女说着一定会让人联想的话。 段天道的眉毛弯得非常漂亮,给出的是最经典的回答:“好不好吃,总要吃过了才知道。” “嗯,好的。”黑发少女如是说着。 独特的发色容貌,搭配着一百七十公分以上的身材,使她的回答足以让一些欲望强烈的男人热血沸腾。 不过她的动作可和回答一点关系都没有。黑发少女右手握着一根半米长的黑色短棍,棍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 她按动短棍上的开关,两端同时亮起,然后有若实质的水蓝光华延伸而出,竟然在短棍两端各自形成一米多长的光刃! 光刃微微弯曲,散发着蒙蒙的幽蓝光芒。而少女握着双刃光剑剑柄的右手上,则是缭绕着缕缕黑色雾气。但雾气含有的恐怖能量逃不出段天道的感知,那根本不是什么雾,而是黑色的火! “能量武器?”段天道微笑着说,神态显得更加轻松:“那个什么大刚……是你派出来的?” 黑发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早知道是你这样的大美女请我去。”段天道摊了摊手:“说不定我就直接去了。” “如此说来,我……”黑发少女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看到段天道猛然转向山庄之外,瞬间加到了极速,居然落荒而逃! “等一下,你……”她的呼唤同样只叫了一半。段天道早已消失在茫茫黑暗,即使听到她的呼唤,那也是绝不会回头的。 黑发少女:“……” 第五百九十四章 追的好紧! 黑发少女怔了怔,看似天然呆的美丽小脸终于有了一些表情的变化。连续两句话都只能说到一半,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怪异,并且很难受,就象……就象运行一个重要程序时突然死机了。 不过黑发少女仅仅发了不到一秒钟的呆,也跑了起来,向段天道逃离的方向追了下去。 她跑起来的姿势也非常的好看和轻盈,修长雪白的双腿有力地摆动着,推动着身体向前冲出。而那把蓝色的双刃光剑则被反手握着,拖在身后,随着她前冲的动作,光刃在沿途洒下片片云雾般的蓝色光辉,与黑火的尾焰混在一起,有若一面长长的蓝黑焰旗! 拖带着蓝色焰旗的黑发少女横穿马路,街头巷尾,跟着段天道穿过城市,直入幽黑的荒野,在浓浓的夜色留下一道鲜明的轨迹,久久不散。 这一幕虽然诡异而亮眼,却快得令人发指,不知有多少人都只看到一缕流光划过,恍惚间只觉得如同眼花做梦一般,完全不知道是不是真实。 扑面而来的烈风让她的黑发抖得笔直,强烈的风压被她的身体硬行逼到两旁,极不甘心地发出凄厉的呼啸。 从侧面看,黑发少女是极为美丽的,尚显稚气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和专注,现在追上段天道已经成为了她唯一需要做的事。 而这具纤细而又美丽的身体有着恐怖的力量,在奔行的时候,她落足的地方甚至会出现一个个浅坑! 从速度上来说,黑发少女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可是追了整整十分钟,段天道仍旧在前方遥遥领先,这让黑发少女感到十分的意外。 段天道的气息并不强大,在她的感知和一只蚂蚁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这样一只小小的年老的蚂蚁,却为什么可以飞的这么快? 十五分钟过去了,黑发少女和段天道之间的距离并未缩短,这让她的脸上又有了一点表情。 不过只要距离没拉开就好,就算拉开了也没关系,别说前面的这个人类这么老,就算是再年轻五十岁,体能再充沛一百倍,也不可能比黑发少女更强。 至于耐心,对于已经沉睡了这么多年的黑发少女而言,这几乎是她最擅长的项目了,哪怕这种追逐会持续十年,对她来说和一秒钟也没有任何区别。 惟一让她感到有些不方便的是,虽然已经经过了三天,但意识回到身体之后,融合度不太好,依旧还是没有恢复全盛时期的能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怎么会让段天道逃了这么久? 在茫茫夜色,段天道有若一缕轻烟,在荒野上轻轻飘过。上一次这样全力奔跑,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此刻已全无保留,身体内每一点每一滴的潜力都被压榨出来,大脑在疯狂地运转着,计算着每一步的落脚点,风压,以及前方的最佳路线。 手枪扔了,外套也抛下了,电话皮带当然不会例外,段天道尽了一切可能减轻身上的重量,发疯般冲向远方! 段天道一面亡命狂奔,一面暗自在心底苦笑。 以他的见识,能够使用和拥有能量武器的人,破坏力都是十分惊人的,就犹如上次杀掉的那个巨汉大刚,若不是身处深山老林,也不知道他能在城市里造成多么巨大的损害。 决不能让这个黑发少女在城市里和自己发生冲突,原因很简单,这个城市里,有他的女人,他的下属,谁也无法预估真正打起来以后,会不会误伤到他们。 还不够远! 段天道并没有暴露出自己想要将黑发少女诱离城市的目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被吓得在全力逃跑!tqr1 当然,这个少女也的确非常…… 强! 在段天道的眼里,她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细胞,都蕴藏无法计量的能量! 无论是她手的双刃光剑,还是透体而出的黑火,都有着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彻底毁灭的威力。虽然黑发少女很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力量,但是仍然瞒不过段天道。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惊人惊叹了,段天道甚至觉得自己如果不出全力,就会被她追上。 段天道的心脏在轰鸣着,一分钟数百次的跳动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它不断将血液泵往身体各处,但若单纯靠一只强力的心脏,还远远跟不上现在身体的消耗。此刻在身体内,共有十几处地方肌肉和血管共生在一起,和心脏同等节律地收缩扩张,就象一个迷你的小心脏。而且在身体每个角落、每个组织里,都有着自己的能量储备,这时全部释放出来,供应着身体庞大的能量需求。 段天道大脑的数据处理能力已经增强了整整一个数量级,使他每一个动作都保持在效率最佳的状态,这才跑出让人彻底无言的速度。 黑发少女依旧在身后紧追不舍,虽然未能将距离拉近,但段天道也甩不掉她。按照现在能量消耗的速度,段天道最多还能坚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可以跑出一百多公里……一 想到这里,段天道眼珠一转,立刻微调了前进方向,在空拉出一道道锐利的风啸,笔直向某处深山奔去!黑发少女也随之调整,紧追了下去。 黑发少女似乎很轻易的就能在速度上和段天道不相上下,虽然她还没有展现过格斗的艺术,可是单看那把极难使用的双刃光剑,就可以想象她绝不可能是个不通格斗的小女孩。 而且武器上的差距也有点难以弥补,段天道身边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稍稍抵挡那把光剑。 那是成熟的能量武器,技术等级先进了整整一个时代,握在黑发少女手里,只需要一个横扫,就可以将面前的一切拦腰斩成两段。 若是此时离魂在手,或者还能在武器上拉回平手,但很可惜,这次为了伪装殷有德,凡是在段天道手上使用过的器物,他都没有携带,以避免在任何一个细节上产生纰漏。 段天道已经考虑了很多种方案,包括使用生化弹头进行射击,但很快又否决了。 这个黑发的少女肌肤细若滑脂,和段天道不相上下,但段天道相信,她那看上去非常柔嫩的肌肤,挡住突击步枪的射击应该不是问题。 子弹即使真的打了进去,就一定能有效果吗? 起码段天道知道,这种生化子弹对自己是无效的。他可以瞬间动员创口附近的身体组织,将所有被病毒侵染的组织和血液都喷出去。 经过二十几分钟的追逐,段天道已经发现黑发少女有些古怪,她似乎还不能充分运用身体的力量,偶尔会出现一些不协调。若非如此,以他目前的速度可能早就被追上了,怎会逃到现在? 唔…… 难道是一个新的生化人? 追逐的两个人如同贴地飞行的战斗机,呼啸着向山顶上的某座城堡冲去。 这座城堡的名字叫…… 嗯,蒋家的青山堡。 现在的青山堡,戒备很森严。 按照蒋夫人的吩咐,一大堆的雇佣兵和杀手都在一级戒备之中,以防阴谋败露,被殷有德杀上门来。 大牙就是被蒋家重金礼聘的一名优秀狙击手。 大牙长得很黑,所以在夜色中潜伏的时候,基本不需要涂什么保护色,他已经一动不动的在青山堡大门外的一棵树上趴了四个小时了。 耐心是一名狙击手必备的天赋,大牙一向觉得自己的耐心没有止境,因此怎么看都可以归入超一流的狙击手行列。 专职的狙击手往往兼任侦察兵,所以暗哨一般都由狙击手担任。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已经在原地匍匐了四个小时的大牙当然不会在乎再多等几个小时。 这个时候正是黑暗最浓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就连深山里的狼也不愿意在这时出来的觅食,但大牙却是精神百倍。他知道,所有突袭最好的时机就是违背人类本能的时候,这个时间正是最有可能遭遇袭击的时间。 大牙慢慢调节着夜视瞄准镜,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不由抬头向远方望去。 在他目力所及的尽头,浓浓的夜色竟然奇异地有些翻涌,转眼之间,空又有一种隐约的尖锐啸音在回荡呼啸着。可是当大牙仔细去听时,却又听不到什么了。 大牙忽然觉得,今晚似乎格外的冷,让他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旋即警觉,这根本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对危险的嗅觉! 仅仅过了几秒,空灵的啸音就清晰起来,不住的激荡,而且越来越强,听起来就象是一架低空掠来的战机! 大牙的眼角跳了一跳,他已经从瞄准镜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正踏着浓浓的夜色而来!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搅拌着夜色的雾霭猛然分开,一个人若火箭般从雾穿出,虽然相隔千米,可是他带起的锐利音波已经刺痛了大牙的耳膜!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在大牙的瞄准镜里,那道身影转瞬间已划过数百米,由于速度太快,甚至身影都有些模糊。 可是大牙依靠狙击手高度训练过的视力迅速在大脑补足了缺失的影像,那头飞舞的白发几乎让他心跳快了一倍! 是殷有德! 大牙几乎是下意识地按动狙击镜下方的开关,无声警报已经被迅速激发! 虽然大牙还是新人,甚至只看过殷有德的照片,而从未和殷有德正式对战过,但只是看到这个老头恐怖的速度,大牙就在心底庆幸自己以前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速度是狙击手的天敌,如果殷有德起心要杀一个狙击手,用这样的速度,大牙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锁定目标就会被他接近。 然后挂掉。 还没等大牙来得及有更多的感慨,幽深的夜雾忽然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蓝色! 紧接着一个线条极为鲜明的窈窕身影带着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蓝色尾迹从夜雾冲出,在破雾的瞬间,大牙甚至于似乎听到了一声轰鸣! 如果说段天道是低飞的战斗机,那这个少女的声势简直就是离地飞行的航空母舰! 少女背后长长的焰旗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即使是瞄准镜有着自动过滤强光和其它有害光线的功能,大牙的眼睛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痛,这并不是被光刺到了,而是因为少女的气势过于强大,强大到已经突破了大牙的心理极限! 大牙完全压不下心头的骇然,这个少女是哪里来的,怎会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仅仅是第一眼的印象,她带给大牙的恐慌就几乎不下于面对真正的死神! 虽然蓝色焰旗的光芒过强,强到了根本看不清少女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剪影的程度,可是这个剪影已经深深地刻在大牙的心底。 他的反应根本就是自然而然不假思索的,这是任何人类在遇到可怕的压力时本能的反应,大牙的大脑运转速度骤然提升,瞬间计算出了少女行进的路线,然后瞄准她的胸口,扣死了扳机! 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大牙忽然觉得这一次枪口喷发的火焰有些暗淡。 他还没想明白变故出在哪里,全身上下猛然传来针刺一般的痛,熊熊黑火已将他彻底包围! 第五百九十五章 情人的拥抱! 大牙在江湖中飘了很多年,当过雇佣兵,做过杀手,没事连探险考古都做过。 多年的战场经历让大牙的反应无比机敏,他一个翻滚,猛地扎入斜坡下方的积雪里。然而这黑色的火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冰寒深厚的积雪根本没能阻止火势,甚至连溶化成水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消融升华。tqr1 大牙翻滚和跃扑过程中,即已奋起全身力量,飞快地将全身衣物装备脱下,然后翻身而起,将燃着熊熊黑火的衣服远远丢开,就这样光着身体向青山堡方向飞奔而去。 虽然大牙突然射出的一枪有点出乎意料,但段天道没打算改变原本的打算,依旧调整方向,继续向着青山堡猛冲。 接到大牙示警,青山堡已经迎面冲出了一支小队。 这支小队明显训练有素,胸膛上都有一个奔跑男人的徽记,这个徽记是国际著名雇佣兵‘流亡者’的徽记。 这是一支实力强劲也冷血残酷的队伍。 这一队流亡者是蒋天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占据射击位,将密集的子弹如雨般泼洒过来!流亡者都是满手血腥的人,在扣下扳机时,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接近的是什么人。 只是段天道冲来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子弹纷纷落在段天道的身后。几百米的距离,不过是数秒之内的事。段天道冲到离最前方的流亡者还有五十米时,隐约呼啸的震波就令这些流亡者耳中刺痛不堪。 段天道并没有冲到流亡者的中间大开杀戒,而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就紧贴着他们飞掠而过。 本已预期一场惨烈血战的流亡者们刚来得闪过惊讶的念头,扑天盖地的碎石和烟尘就向他们当头压下,将所有人都罩于其中。而段天道已扬长而去。 一瞬间,流亡者的周围到处都是呼啸飞射的碎石渣土,几乎什么看不见。几个能力强悍者迅速戴上防毒面具,想要借助防毒面具的护目镜来遮蔽碎石,但刚刚好不容易睁开眼,眼前却忽然亮起夺目的蓝光! 刹那间,所有流亡者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蓝光! 黑发少女是笔直从流亡者的队伍中穿过的,因为这样追截段天道的路径最短。双刃光剑在她缭绕着黑火的五指间飞旋着,两片水蓝光华从那些拦路的流亡者身上掠过,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剁成数以百计的肉块。 虽然被稍许挡了下路,可是仍比沿弧线绕过这些流亡者的段天道要快些,黑发少女和段天道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十米。 至于大牙那次狙击,虽然出人意料,但也只不过让黑发少女稍微花了点心思闪避和反击而已,表现在距离上,就是和段天道之间拉远了十五米。 远方的黑暗中,忽然站起一个魁梧的身影,他扛着一杆长得惊人的步枪,瞄准了这边。从身影看,这名大汉足有二米三四的身高,显然力量惊人,他所用的步枪光长度就超过了三米,威力自然不必多说。 看到远方忽然站起的大汉,段天道突然微微一笑。 地下世界段天道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支所谓流亡者的长处。 流亡者有一种特殊的兵种,叫做拦截者。他们有着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生命力,以及专门定制的武器。他们所使用的主要武器是口径的步枪,其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步枪了,而是拥有和机炮一样的口径,威力更在普通机炮之上。 这些拦截者专门强化过肌肉训练和武器操控,是经过特殊方法培养而成的战士。这些战士警觉而强大,他们构成了捍卫青山堡的第一道防线。 不要说地面上的人员,就是装甲车和旧式坦克,在他们的射程内也会被打翻。 这名拦截者根本就不问冲来的两人是什么来头,而是瞄准了后面的黑发少女,直接就是一枪! 这是因为黑发少女的声势实在太盛,拖着长达数百米的蓝色焰尾,在黑夜中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十几公里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而段天道则是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并且根本无法锁定。 不管段天道和黑发少女是什么来历,这样向着青山堡高速直冲,已经可以直接开枪了! 枪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震憾,即使是黑发少女带起的风压呼啸也无法压住它。而在枪声到达之前,威力奇大的弹头已经准确地扑向了黑发少女的胸口! 精准、致命,完全是第一流的射击水准,可是子弹永远也不可能击中黑发少女。 黑发少女甚至没有用光刃去削挡子弹,只是将迈的步伐稍稍加大了些,子弹就呼啸着从她身后掠过,堪堪擦到了那飞舞着的黑发。 而黑发少女的反击,就只是看了那站在一公里外的拦截者一眼。 一枪未中,拦截者喃喃地骂了句什么,一边发出了最高级别的报警信号,一边瞄准了黑发少女,准备开第二枪,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枪的结果。 就在扳机行将扣到底时,拦截者忽然感觉到双眼一阵刺痛,随后整个世界迅速昏暗下来,转眼之间就连黑发少女那夺目的蓝色焰尾也暗淡下去! 拦截者大吃一惊,失声惊呼,可是张嘴吐出的不是惊叫,而是一团黑色的火! 拦截者当然看不见,不仅仅是嘴里,就连他的双眼中也在向外喷着黑色火焰! 顷刻间,拦截者已经变成一枝黑色的火炬! 段天道的心头微微一紧,借着拦截者对黑发少女的阻隔,再次调整了方向,向青山堡外墙的入口冲去。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可以在逃到入口时还能不被追上。 黑发少女的速度突然有稍许的减慢,几乎在同一时刻,她和段天道都看到已经在地平线上隐隐现出轮廓的巍峨青山堡中,骤然升起了数个巨大的支架! 很明显,那是蒋家青山堡最后也是最强大的手段。 小型地对地导弹! 谁也没想到,在警报级别提升到最高的时候,蒋家最后的防卫手段,竟然是这个! 黑发少女一惊,开始急速计算闪避这些自动追踪导弹的结果。计算的过程明显繁杂而冗长,因此刚刚开始就被黑发少女强行终止。 她的黑色双眸注视着段天道的双腿,瞳孔深处一点如雾般的黑火忽然燃烧! 到了这种时候,黑发少女终于顾不得想要将段天道完整无缺带回去的打算,决定象对付那个拦截者一样将段天道也引燃,只不过对准的目标是段天道的双腿。 以她对黑火的控制力,完全可以在段天道被彻底焚化前扑灭黑焰。 只是这样一来,段天道的双腿多半是保不住了。 段天道觉得自己的双腿突然间好象变得有些沉重,换了别人或许根本不会介意这一点点的异样,但他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有清晰掌握,立刻知道这与黑发少女有关。 他即刻调运着体内的热流,如潮般的力量即刻将黑发少女的锁定解除。 黑发少女的双眼喷出两道细细的黑火,脸上瞬间浮过一道黑气,旋即变得正常。引燃的意外失败,让她受到黑火的反噬,受了一点小伤。 黑发少女的小脸上露出非常天真的惊讶,她举起右手,双刃光剑再次在她指间飞旋,能量刃锋瞬间已化作一盘巨大光轮! 她右手猛然向前挥出,光轮脱手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段天道凌空斩去! 正向青山堡埋头疾奔的段天道心头猛然掠过一阵恶寒,飞快的转过头,于是看到背后一团蓝色光轮正向自己飞速接近! 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飞旋而来的光轮,只是一瞬间,段天道的大脑已经完成了极为复杂的计算,得出了两个结果。 如果不改变路线,仍向青山堡逃离,那他将被光剑直接斩开。如果横向闪移让开光轮,然后再向青山堡奔去,就会迎头撞上旋飞而回的光轮,仍是被直接斩开。只有和光轮相对运动,才会甩开这根本不能触碰的可怕兵器。 段天道立刻明白,黑发少女的用意是要逼得他不得不转向,不让他接近青山堡。一旦段天道偏离了青山堡的方向,两人又会恢复到紧密追逐当中,段天道甚至都没有变向的可能,只能以直线高速移动的方式和黑发少女比拼体能。 黑发少女的身体中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多到了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不过在几乎完全势均力敌的追逐中,最后到底能不能追上段天道,还是很难说的一件事。 只不过,要得到最后的结果,那或者就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的事了。 在她的预想中,段天道一定会折回来,绕一个大圈子,然后选择远离青山堡的任一方向逃走。而她为了接回双刃光剑,不得不稍稍耽误些时间,和段天道之间的距离也将相应拉开到一公里左右。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会让段天道有一线机会摆脱她的追踪藏匿起来。 然而黑发少女知道这根本不是段天道的机会! 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握程度正在不断提升,而段天道则已尽了全力。在接下来的奔逃中,段天道将会发现和黑发少女之间的距离会不断缩小,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前面的逃不掉,后面的追不上。 段天道果然转向,让开了双刃光剑的追斩。然而让黑发少女意外的是,段天道并未选择一条避开她的路线,而是全速向她扑来! 一声轰鸣,以黑发少女的身体为中心,黑色的火焰骤然扩散,化成一团巨大火球,如薄雾般的黑焰遍布十米,火焰范围内的一切都受到侵蚀,就连坚硬的冻土地面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消蚀。 黑火的爆发是无意识的,当段天道全力扑来时,黑发少女下意识地提升了自己的力量,过于强大的瞬间力量已远远超出了她目前的控制力,外溢的力量化成黑火,漫无目的的侵蚀着所遇到的一切。 段天道双臂交叉护住头胸,竟然合身向黑发少女撞来! 黑发少女小嘴微张,看上去很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也很奇怪,居然双臂张开,把胸腹的要害全部显露出来,就象迎接情人的拥抱那样,向段天道抱了过去。 砰! 夜空下响起一阵隐约的闷响,声音似乎不大,震荡力却强到让人几乎心脏爆裂的地步。 段天道和黑发少女以惊人的相对速度重重撞在了一起! 第五百九十六章 我走的! “唔?” 在撞击的瞬间,黑发少女意外的发现段天道的胸骨没有粉碎,护身的双臂也没有碎裂,甚至连骨裂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可以让主战装甲车彻底报废的冲撞速度和动能,却没让段天道有明显的损伤! 碰撞时候,段天道的身体有微小的收缩,巧妙地将部分冲击力消化掉。 而黑发少女则不同,她的身躯坚硬程度堪比高强度合金,一身如水般的柔嫩肌肤被以吨计的力量冲击着,却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连一点点的凹陷都没有! 段天道感觉自己象是全速撞上了一整座山,可是即使是山被这样撞击,也会崩落几块岩石吧? 但黑发少女却什么事都没有,身体连最起码的震动都没有。 但猛烈的冲击也让黑发少女的动作有了一线迟缓,合拢的双臂也因此略显缓慢,让段天道借着碰撞的反弹,脱出了她合抱的范围。 在向后弹开时,段天道左手如电般探出,五指向前探出少许,以他现在骨骼的可怕,这一抓用五把合金匕首形容也不为过,狠狠在黑发少女鼓胀的胸口刺进! 锋锐的指头轻而易举地穿破她所有的衣服,刺在高耸的胸脯上。 指尖上传来的既不是绵软柔腻,也不是穿透刺破的感觉,而是象抓在一颗合金球体上,指刃尖锋与肌肤摩擦着,竟然发出如同刮玻璃般的刺耳声音。 刚刚的撞击已让段天道对黑发少女身体的强横有所感受,现在全力一抓甚至连表皮都刺不进去,则让段天道对黑发少女的实力有了全面的认知。 他的身体仍在疾速后飞,左手一翻,抓住了黑发少女衣服,只听嗤的一声响,她那特制的强韧上衣几乎全被段天道撕烂! 借着左手强劲的拉力,段天道的身体以黑发少女为圆心划了个弧线,与她擦身而过,又向着远方的荒野狂奔而去。 黑发少女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段天道远去,竟然整整两秒钟未动! 她的短裙边缘忽然落下一条布带,雪白的大腿外侧出现了一条浅浅的伤口,慢慢地渗出了几颗血珠。 黑发少女的双眉还是第一次皱了皱,从腿上传来了陌生的感觉,从感觉分类上说,应该叫做痛。虽然非常轻微,但那毕竟是痛。 空中响起了刺耳的尖啸,双刃光剑飞旋而归。黑发少女伸出右手,猛烈旋动的光剑恰好停在了她的手心。 一声闷雷般的轰鸣过去,地面上又多了一个数米方圆的浅坑,一道蓝色光带又开始在夜幕下不断延展,伸向了远方,直到前端已在百米之外,最后的焰尾才渐渐消失。 狂奔中的段天道忽然感到背后的压力微增,死神般的黑发少女再次出现,并且逐渐拉近距离。 段天道忍不住就嘟囔了两句:“就算上辈子欠你钱,也不至于追的这么凶吧?” 虽然他伤到了她的腿,不过这么轻微的伤势,想来怎么也难以降低她的速度。 刚才他打的主意是带着黑发少女冲进青山堡,最好是把青山堡里弄个七零八落,顺便让那个傻乎乎的蒋夫人知道知道,算计自己的结果。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嗯,主要是那几颗地对地导弹,虽然他也不知道以现在的实力,如果被轰中会不会有事,但小命只有一条,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试比较好。 他身体内各处热流全部动员起来,速度再次提升,终于和黑发少女之间的距离不再接近。 青山堡开始了隐隐的喧嚣,数道光柱从几座最高的建筑上亮起,照向了这边。 甚至有几架满载武器的死神之翼直升机也腾空而起,快速飞向发出警报的地方。 只是流亡者调动的速度再快,赶到警报发出点最快也要十几分钟。 等它们赶到的时候,段天道和黑发少女早在几十公里之外,哪里还追得上? 再次狂奔近百公里后,段天道确定已经到达了荒无人烟的所在,速度终于慢了些。 黑发少女越来越近。在相聚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上,黑发少女的速度毫无征兆的忽然提升了一倍! 她就如一颗慧星,拖着黑火焰尾,一跃而起,轰向已站定的段天道! 空中忽然横过一道闪电,几乎照亮了整个荒野!紧接着就是一声霹雳隆隆而至! 段天道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天,搞什么飞机?欺负我没有常识? 冬天天气很冷,上升气流很难形成,和云层不易产生摩擦,所以冬天打雷概率很小,这就是传说中的冬天无雷公,啷个冬天你也打雷? 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像他一样去关注常识的问题。 瞬间大雨倾盆,密集的雨珠如注泼下,却被黑发少女释放出来的黑火燃烧得干干净净。 段天道仰头看着黑发少女,只看外貌,她的确是美丽而且纯净的女孩。 难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不得不辣手摧花? 他张开了自己的手掌,展开犹如利刃的手指。就是它切开了黑发少女强横得不可思议的身体,在她的腿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段天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站定! “啊啊啊!” 一声高亢而雄浑的大喝从段天道的口中喷出,他忽然后退,再骤然前冲,两大步已加至最高速,与俯冲下来的黑发少女迎面撞在了一起! 黑发少女的上衣早已破碎不堪,完全可以视之为几缕缠绕在身上的破布,完美的上身几乎全部裸露出来,随着她的动作,挺翘的曲线不断的颤动,看上去细嫩而且柔软。 只有段天道才知道这个兼具美丽与清纯的身体后面,有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所有的美丽,都仅仅是欺瞒的表相而已。 这又是一次出人意料的碰撞。 黑发少女双手握剑,双刃光剑尚举在头顶,却已经提前与段天道撞了满怀! 但刚刚看起来还是柔弱如水的身躯,等段天道撞上去时已经变得了坚不可摧的超级合金。 庞大的反作用力不光让段天道向后弹飞,就连黑发少女也身不由已地上身微微后仰。 段天道的身上终于传出了密集的骨裂声,然而伤势丝毫未能缓慢他的攻势,他反手抓住黑发少女的手臂,化反弹为向心力,再次绕着黑发少女飞旋起来。 只是刚才他掌心中生出细密的骨刺,想借此挂在黑发少女身上。可惜在她坚不可摧的肌肤面前,这些骨刺纷纷断裂崩折。 不过以段天道强大的再生能力,早不在意这些许的损伤。 黑发少女高举的双刃光剑已然挟万钧之势斩下! 光剑斩落时,段天道眼中看到的剑刃已发生了扭曲,甚至连执剑的黑发少女也变得模糊不清! 段天道更听到隐约的低沉震啸,如一艘航空母舰正在当头压下! 段天道毫不怀疑,以黑发少女这一剑的力量,哪怕拿得是根铁棍,也能将主站坦克斩开,何况她手中的是威力无穷的能量光剑? 一剑斩下,已断了段天道所有的退路! 不过段天道本就不打算退,他合身扑向黑发少女,双手直接化成两团乌光,以不可思议的高速在黑发少女身体上不住地切割! 砰的一声,黑发少女身上所有的衣服突然炸成了一天的蝴蝶,最大的破片也不超过一平方厘米! 只是一瞬间,她已不知中了多少记切割。然而在她完美的雪白身躯上,一点伤痕也不曾留下。 相比段天道暴风骤雨般的攻势,黑发少女的攻击就要简单得多。 她双手持剑,下斩、挥挡、跨步、横扫,从头至尾,仅仅是做了四个动作,每一下力量都沉重如山,看起来说不出的大气磅礴。 两人身周,骤然升起一道狂暴旋风,直冲云端! 时间似乎突然接近于静止,段天道和黑发少女几乎以相同的姿势擦肩而过,根根竖立的白色短发和飘扬的黑色发比几乎交缠在一起。 黑发少女的动作比段天道慢得多,然而段天道终于还是未能躲开她最后一击,虽然避开了致命光剑刃锋的切割,但他的后背仍被黑发少女的手臂轻轻擦过。 看起来轻柔无比的碰撞却让段天道身上再次发出恐怖的骨裂声,他脸上更是涌起一阵异样的潮红,半晌才缓缓褪去。tqr1 但在交错的瞬间,段天道左手肌肉贲张,手刀再次从黑发少女大腿上曾经的切口划过! 段天道的记忆极为精准,切口连一毫米的误差都没有。不过上一次留下的只是渗出几滴血珠的小伤,这次却是深达数厘米的巨大切口! 时间终于流动,但依旧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黑发少女缓慢回头,飞舞的黑发掩盖了她的面容,她小巧的嘴唇张开,吐出了灵动的舌头,接住大腿伤口在空中飞散的一颗血珠,又收了回去。 于是时间重行流转。 段天道瞬间前冲,仅仅冲出一米,速度已快得在身后拉出片片残影。 但他也仅是冲出了一米,就再也动弹不得。 黑发少女不知何时左手已从光剑剑柄上松开,探过来一绕一抄,将段天道双手都握在手心中,锋利无比的手刀丝毫也奈何不得她柔嫩雪白的小手。 手刀握在她的手中,就象是钉进了一座山,分毫动弹不得。但段天道怎么可能束手就缚?他身体一弓,双足据地,一声嘶吼之后,全身肌肉猛然贲起,骤然暴发出足足三倍的力量,将双臂向一侧扭去! 面对如此明显的挑战,黑发少女当然不会退缩,她的左手同样一扭,只不过是和段天道发力的反方向而已。 两道需要以吨计的庞沛巨力交汇在一起,然后发出细密而可怕的骨质裂开的声音,紧跟着巨大的反震力发出,段天道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几十米远,踉跄落地,勉强站稳。黑发少女也用力过猛,身不由已地向后退了两步。 几十米的距离,在段天道和黑发少女来说连一秒都用不了,可是两个人就此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再动一步的想法。 “我不想杀你,所以打算走的。”段天道笑了起来,他伪装的老脸虽然不好看,可是在添上了微笑后,仍有着难言的魅力。 战斗至今,其实还不到十秒,可是段天道已经接连受创。他的双臂仍在流着血,而且这种伤势并不仅仅是外伤那么简单。 先后三次和黑发少女撞击,特别是最后挨的一下,对段天道的骨骼损伤极大。 而黑发少女的伤势,只是大腿上的一道切口而已。这么点伤,不要说身体强悍到不可思议的黑发少女,就是段天道自己,也可以在一天以内的时间内彻底愈合。 战局几乎就是一边倒,可是听段天道现在的口气,倒象是他才是胜利者一样。 因为沉睡的时间太长,所以从来没见过人装逼的黑发少女:“……”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二十几座奥斯卡小铜人! 黑发少女小嘴微张,看上去有些迷茫,她忽然问了一个很不相干的问题:“你怎么对我这个身体毫无兴趣?难道你没有男人的本能?” 对于她的问题,段天道也有些愕然,不过他随便怔了怔,顺嘴道:“我见过的女人,比你漂亮的可不止一个。” 段天道没有说谎,现在的黑发少女非常美丽,但也仅此而已。 他大可以从南春开始数,从白情雪一直数到穆米,还可以从云海这边数,从穆冷卉数到宋家三姐妹,就连才吃过的那个什么乐佳怡,都比这个黑发女子来的…… 嗯,怎么说呢…… 对,有人味! 黑发女子有点儿不是太像人,透着一股子机械的味道,让人难以亲近,这和那些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们根本就无法相比。 回答过黑发少女的问题,段天道就走了,走得一点都不带犹豫。他的速度仍然很快,但只不过是全力奔行速度的一半而已。 可是黑发少女竟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目送段天道远去。 她的确还无法完美操纵这具身体,一时腿部受伤,速度受了影响。虽然她也给段天道以重创,段天道的伤势远远重过她的这点小伤,但是段天道的速度并未受影响。 如果段天道全力逃亡的话,黑发少女是追不上他的。她的能量虽然巨大,却很宝贵,用一点就少一点,不能浪费在无用的举动上,所以索性不追。 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你现在走了……有什么用?我还是会再去找你的,下一次你就不会有机会逃走了。反正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我们能不能把时间节约下来,这次你就跟我走好了。” 段天道都走半截了,转头又回来了,恼怒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很漂亮但是很不讲道理的女人:“我欠你钱?” 黑发少女缓缓摇了摇头。 “我以前喝醉酒占了你便宜?” 黑发少女怔怔的看了他半晌:“你的意思,不喝酒你就不占我便宜?” 段天道:“……这是重点吗?你会不会聊天?这是重点吗?” 黑发少女很明显跟段天道不在一个频道上,犹豫了一会才道:“那什么才是重点?” “重点是,我既然不欠你的,你干嘛非要死追着我不放?”段天道恨恨道:“如果你想追求我,你还是死了心吧!我不喜欢你这款的!真的!你实在是太暴力了!” 黑发少女:“……” 她有些呆萌的脸蛋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神色,小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突然之间就看到她脸上明显浮现起一丝明显的痛苦之色,随即这一丝痛苦就飞快的泛滥开来,变成满脸都是,紧咬着牙关却只能说出两个字:“你……你……”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我什么我,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自我。” 黑发少女没有再说话,突然就一声不吭沉重的倒了下去,完美的娇躯震起无数的冰屑,连手中的那柄蓝色光刃也摔飞出好多米去。 “嗯?”段天道的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了些,但随即又接着冷笑了一声:“我说,这种诈死诱敌的技巧,我三岁就已经不玩了。你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玩斧头,冠希面前玩相机,有意思没有?” 黑发少女也不管他几个意思,反正动也不动一下。 段天道耸了耸肩:“反正你要诈死是你的事,我是不会过去的,你喜欢不穿衣服躺在这么冰冷的地面上,那就随你喜欢。反正我走的。” 他说走就走,转过身大踏步就去了。 荒原上就只剩下呼啸的风,枯萎的植物,还有一具完美至极的娇躯。 过了十分钟。 突然一个人影一晃,却是段天道又回来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黑发少女,顺便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难道不是演戏?” 他试探着朝黑发少女走了两步:“喂,喂?这位小姐,你知道今天星期几么?” 黑发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段天道突然就笑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正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你这个黏人的女人,机会就来了!你看,我只要在这里杀了你,顺便把你埋在这里,明年的秋天,我就可以收获好多个你!” 黑发少女也不管自己被种下去到底还长不长,反正她就是不说话。 段天道吸了口气:“你狠!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连抖都不抖一下。” 不抖的少女:“……” 段天道的脑袋里飞快的转过无数的念头,说实话,这个黑发少女的确是他出道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够可以在他解除了封印之后还能稍稍压得住他的人。 虽然她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但明显也不是他的朋友,这样危险而且还不是朋友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棘手。 段天道并不害怕单打独斗,但如果有朝一日她恢复过来,再找到自己,误伤了自己的女人,那就万死不足以赎罪了。 绝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现在的问题是…… 究竟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呢……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妈蛋,这种天气不把面具里面擦干,汗珠都冻成冰渣了,他看了看外边这个冰冷冷的天,耸了耸肩,算了,这种环境下还是单纯的杀了算了,太尼玛冷了。 可惜等到他终于决定动手的时候,地上的黑发少女却突然动了。 段天道急忙后退了一步:“……” 妈蛋,早知道不擦面具了! 黑发少女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怔怔的看了看四周:“我,我这是在哪?”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有完没完?死缠烂打你也玩过了,诈死你也玩过了,现在开始玩失忆?” “失忆?”黑发少女这下怔的更厉害了:“对啊!我……我是谁?” 段天道:“……” 黑发少女缓缓的转过头,突然就看见了脱掉面具的段天道,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嘴唇都微微的哆嗦了起来:“你!是,是你!” 段天道这次没有冷笑,他说的很无奈:“对啊,就是我啊,不一样的自我啊……” “你,你是……”黑发少女似乎眼看要说出某个名字来,却突然再次怔住了:“我明明觉得我认识你,可是我怎么想不起你的名字?” 段天道真的忍不住笑了:“废话啊,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要想得起我的名字还真奇怪了。”他叹了口气,现在黑发少女已经醒了,他的机会也错过了,只好算了:“呐,我真的不想陪你玩了,我要回去了,拜托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么?” 黑发少女怔怔的看着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tqr1 “呐!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段天道小意的朝后退了两步:“不准耍赖啊!” 说完这句话,他飞快的转过身就准备走人,但是刚刚走了一步就停住了。 不停不行,因为段天道死活也想不到身后的黑发少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很大声很焦急的说:“不要丢下我!” 段天道:“……” 他不得不再次转过身来,这次他实在是很想骂人了,这他妈都什么事?神经病是不是?我跟你很熟啊?明明就是你自己追着我跑,现在居然还让我不要丢下你?怎么搞的像是我抛弃了你似的? 但是这么多话,他一句都没说出来。 因为黑发少女已经纵身朝他扑了过来! 欸? 段天道是很牛逼的人,他当然分得清此时扑过来的黑发少女并没有使用任何能力,而且这个飞扑的动作,比起刚才她的动作,也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动作门户大开,非但不像是攻击,还像极了一个普通少女扑向情郎怀抱中的动作。 在这个看似很短的瞬间,段天道能够打出数十次快速有力的致命攻击,就算黑发少女的肌体再强韧,不一定打得死她,但要让她重伤也是不难的。 但鬼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却莫名其妙一次攻击都没打出去,似乎在他还完全没有想好该如何反应的情况下,黑发少女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还非常用力的抱紧了他,段天道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与刚才的强大坚韧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她很用力,但这个力道…… 真的就像是情人间的拥抱! “不要……不要丢下我……再也不要丢下我……”此时的黑发少女霸气全无,就像是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还被情郎抛弃了的可怜少女,而且这个情郎还正好就是段天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孤苦无依,却还带着些许的喜悦。 这种感觉…… 嗯,就像是被段天道抛弃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忘记他,事隔多年终于再次见到他的旧情人。 这一瞬间,居然连段天道都有点儿悲伤,妈蛋,演的实在是太好了! 奥斯卡小铜人,你一个人就能拿二十几座啊! 段天道擦了擦被这无双演技感动了的眼睛,这丫是不是疯了啊?我是你的谁啊?这尼玛究竟几个意思啊?硬的不行来软的啊? 这样的美人计,老子还是头回见啊! 其实他这个时候有一种冲动,就是飞起一脚把这个已经不知道被疯狗咬了几口的少女踹出去,然后飞一样的跑掉,远离这个疯子。 但是少女夺眶而出的眼泪,已经沁湿了他的肩膀,抖颤的身体就像是风中的花儿。 这一脚…… 怎么踹的出去? 这戏演成这样,段天道自己都觉得自己要是踹她,自己简直就不是人! 犹豫了再三,他终于还是决定将计就计算了,妈蛋,演戏是不是?老子的演技也不是盖的! “乖……乖……”段天道吸了口气,轻抚着黑发少女细嫩柔滑的肩膀:“不走啊,乖,我不走。来,放开手,我们说说话好不好啊?” 黑发少女抽噎了半天,才小小的点了点头,缓缓从段天道身上挪开,但依旧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似乎唯恐他跑了似的。 段天道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要跟她好好讲一讲《戏剧表演基础》和《表演艺术教程-演员学习手册》中关于入戏的心得,但眼睛一瞟,陡然间只觉得喉头一阵发堵,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真会谈生意! 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当你觉得你看到的是一个假人,就算她什么都没穿,曲线再好,长得再美,也不会心生欲望。 但如果觉得是个真实的大美女,那就不一样了! 段天道深感他现在就已经不一样了! 此时的黑发少女娇怯天真,跟刚才那个死板而机械的形象截然不同,甚至连触手间的感觉就变得柔软真切起来,就好像突然从一个冷冰冰的机器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现在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身上…… 嗯,基本就没怎么穿衣服! 这绝对是震撼人心美妙的曲线! 那怒挺的傲人弧线,如玉般丝润的粉嫩肌肤,只能一握的纤细腰身,光滑平坦的小腹和极具饱满的大腿,堪称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诱人发狂。 细嫩光滑的白皙肌肤加上给人各种震撼的娇美容貌,简直立刻就上升到了段天道身边那些大美女的级别! 段天道本来还很平静的心绪立刻就被撩动的上下翻滚,一身血突然就热了,突然就觉得这天也不是那么冷了。 “咳咳!”段天道拼命咳嗽了一声,急忙把自己那件也有点破但是好歹还在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黑发少女的身上,遮掩住她傲人的曲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刚才打架的时候,是自己撕她的衣服,不是她撕自己的…… 现在的黑发少女除了在表象上显得柔弱了许多,似乎也有点开始怕冷了,下意识的松开段天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段天道眼珠一转,微笑了起来:“嗯,我突然有点尿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黑发少女本来是想寸步不离的,但段天道这个借口实在给的太好,所以她只好怯生生点了点头:“那,那你要快些回来……” “啊哈哈!一定一定……”段天道狂笑了两声,慢腾腾的转过身,朝远处的一株大树后行去,他走的一点都不快,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但是一转到大树的背后,他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方向,‘嗖’一声就朝云海的方向飞奔而去! 哼! 开什么玩笑! 就算你演戏演的再好,难道我还真的让你这个定时炸弹跟着我回去不成? 刚刚飞奔了数里,段天道眼中神光一闪,又骤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前方突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一身整齐的燕尾服,举手投足间都显得特别有教养,还提着一个象征艺术修养的琴盒。一张端正的国字脸,脸上布满老年斑,头发胡须已然苍白,却精神矍铄,双目看似浑浊无神,不经意间仍流露出几分令人不敢逼视的精光,就像武侠小说里拥有两甲子内功的绝世高手一般,配上他那端正的国字脸,一眼就看得出,这位绝世高手一定是诛杀黑道邪魔的白道高手,脑门顶就差写上“正义”俩字出去招摇了。 老头朝段天道微微一笑:“段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姓秦,叫秦四海。是一个管家,你可以叫我秦管家。” 段天道怔了怔,急急忙忙反手就把那张面具重新又戴上了,随即咳嗽了一声,恢复了苍老的声调:“什么段先生?你一定认错人了,老朽姓殷,叫殷有德。嗯,我不是管家,你可以喊我殷先生。” 从来没见过欲盖弥彰到这种程度的秦四海:“……”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如果你是想找工作呢,我想你可能需要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了。我只用美女管家,嗯,还要年轻的。” 秦四海叹了口气:“段……殷先生,我不是来找工作的。我是来和你谈交易的。” 段天道其实不是很想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谈生意,但是看他已经老成这样,一点谈不上帅,所以还是有资格和自己谈生意,想了半天只好也叹了口气:“那你说说吧。” “我想请殷先生帮忙照顾徐夫……不,徐小姐一段时间。” 那小妞姓徐? 段天道就知道这个老头和刚才那个黑发少女有关,立时把头摇的就像个拨浪鼓:“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追了我好久的女人,你明知道这个生意是谈不成的,何必张嘴?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把一只随时可能要你命的母老虎留在身边?” 秦四海微微一笑:“相信你也心里有数,徐小姐并不是想要你的命,她只是……” “不干不干!”段天道没等他把话说完:“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干!怎么着?你总不能因为买卖不成就打我吧!” 秦四海:“……” 身为蜘蛛城堡的管家,他这辈子经常和人谈交易,不论什么样的人,总能找到交易的契合点,却从来没见过像段天道这样浑身都涂满了油,拿都拿不起来的角色。 但有一点他非常的清楚,就是段天道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所以否决了所有半威胁式的谈判方式,迟疑了片刻:“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钱?”段天道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给你很多钱,你把那个姓徐的丫头带回去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嫌钱太多的人,秦四海点了点头:“那权力呢?我可以让你现在有的权力再翻上数倍。” 段天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鼻子,他是专门放弃了黑兵纵横天下的大权跑出来享受生活的,就算这种权力再翻上八百倍,又哪里有普通人的生活有趣? 秦四海当然知道他的沉默不语,就是拒绝的意思,迟疑了片刻:“殷先生,你有这么多夫人,那如果将来有一天,她们老了,不漂亮的怎么办?” 段天道怔了怔,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的女人就算变成了老太婆,我当然也一样爱,这和她们是否老了,是否漂亮,一点关系都没有。” “殷先生这么了解女人,应该知道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吧?”秦四海总是笑的这么温文有礼:“您的这些女朋友自己肯定不会希望自己变老,不希望自己变得不漂亮。” 段天道不得不承认这个秦四海说得很对,但是却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这话也说的太大了吧?你的言下之意,莫非还有能让她们永驻青春,长生不老的办法?” “没有。”秦四海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但是以我现在拥有的能力,我至少可以让殷先生现在的女朋友们,保持现在的容貌十年不变,并且每个人的寿命都能超过一百岁。” 段天道没有说话。 一个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他有二百三十一种法子可以判别,这个秦四海说的,是真的。 其实以目前黑兵对生化技术的研究,也可以达到某些令人青春常驻的效果,这种核心技术的原理,其实只不过是增加细胞的活性,让人在年龄增长的同时,细胞的分裂速度继续保持年轻时候的状态,这就是青春常驻的秘密。 但很可惜,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黑兵目前的技术,也能达到常驻青春的目的,但很可惜付出的代价却是折损使用者的寿命。 要青春多几年就少活几年。 这样的代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要段天道做选择,他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使用这种技术,相比生命而言,没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但是秦四海所说的这种技术,明显已经远远超过了现时代的水平,不过就看刚才那个小妮子手上那柄超时代光剑,就知道他们的确拥有这种实力。 “副作用?”段天道沉默了片刻,直奔主题。tqr1 “这种技术只能使用一次。”秦四海也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也就是说,凡是试用过一次的人,就不能再度受益。” 段天道点了点头,那是,要能反复受益,不就等于青春永驻,长生不死了? “那你可知道……”段天道抬起了头:“我有多少女朋友?” “当然知道。”秦四海眼角的皱纹都堆叠了起来:“不止是云海的这些,南春的也知道。殷先生请相信,在我们蜘蛛城堡面前,世界上实在没有多少秘密。” 段天道并没有质疑秦四海的话,他只是突然也笑了:“可是你肯定不知道,我将来还会有多少女朋友。” 被打击到的秦四海:“……” “你能保证我有生之年所有的女朋友都能有这种待遇?” 秦四海决定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咬了咬牙:“能!” “唔……你说服人还真是挺有一手的……”段天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我有几个问题,如果你能让我满意,咱们就还能谈下去。” “殷先生请问。”秦四海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咬一口也是咬,咬十口也是咬。 “那个小妞儿,究竟是怎么了?”从秦四海的态度中,段天道已经得出了那个小妞的确是真出了问题的结论,否则他也不需要这么巴着自己谈条件:“她怎么会突然就失忆的?嗯……最重要的是,她以后还会不会恢复记忆?” “徐小姐是突然进入了蜕变的过程……”秦四海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词汇:“或者说……重生。这个时候她不止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很多能力,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过程才会恢复。” “多久?” 秦四海苦笑了一声:“很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经过这次蜕变之后,徐小姐会变得更加强大,只是在这之前,她必须得到足够的保护。” “知道了。就像天山童姥那样嘛!”段天道豁然开朗:“你知不知道其实金庸写《天龙八部》里面天山童姥的那一段,其实是科幻大师倪匡代笔的?” 既不认识金庸也不晓得倪匡的秦四海:“……” “不过……”段天道突然狞笑了一声:“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趁她病要她命?她可是我的敌人,难道我会放任她变得更加厉害,恢复记忆再来跟我做对?” “我相信徐小姐的直觉。”秦四海淡淡的笑了笑:“要知道,虽然徐小姐的蜕变是没有规律的,但如果她不是感觉到绝对的安全,是一定不会进入蜕变状态的。既然她选择在殷先生面前进入蜕变,就代表她相信只要在你身边,就是安全的。” 安全? 段天道的脑子都是大的。 这什么情况? 刚刚才打生打死的生死大敌,突然一转脸,就把性命交托给了对方? 完全摸不着头脑,而且突然发觉理解力也不够用的段天道:“……” 第五百九十九章 我不喜欢暴力! 秦四海见段天道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小意的催促了一声:“殷先生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怕小姐等的时间太长。” 段天道甩了甩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背后有些什么复杂的深意,普通人就是要过的这么简单,所以他很认真的把秦四海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有最后一件事,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就成交了。” “请问。”秦四海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段天道的问题很多,说不定还要牵扯出那个在幕后密谋对付他的黑先生。 但是他已经决定了,为了完成这个交易,就算破坏蜘蛛城堡多年来的良好信誉,也在所不惜。 “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给我穿?”段天道苦恼的咧了咧嘴:“我把衣服给你的徐小姐了,现在好冷。” 秦四海:“……” 光着上身的秦四海看着穿的整整齐齐的段天道得意洋洋的大步离去,忍不住高声补充了一句:“我们小姐叫徐有容,你,你要好好待她!” 段天道微微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段对话的时间实在是不算短,但等到段天道再度出现在黑发少女面前的时候,黑发少女居然真的还呆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移动过,只是小小的嘴唇有些微微青紫。 看见段天道重新出现的那一刻,黑发少女脸上有些呆怔怔的茫然:“你,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老了?” 撒泡尿就老了的段天道:“……” 他的眼睛微微一转,并没有解释自己戴着面具,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已经重新改变了装束的样子:“对啊,我已经这么老了,你为什么还认得我?” 黑发少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跳就跳进了他的怀里,将冰冷的小手塞进了段天道的衣服里,喃喃道:“我记得你的味道……不管你的变化有多么大,我都会认出来的……” 突然就明白自己以后不管化妆成什么样都逃不出这个小妞魔爪的段天道:“……” 小妞突然仰起发红的脸蛋,认真的看着段天道:“以后,上厕所不要这么长时间……好么?” 上厕所时间好长的段天道:“……” 接受了交易就要认命的段天道收了那把失去光泽的光剑作为附加利息,抱住这个拖油瓶,在雪地里飞奔了起来,现在的徐有容能力丧失的很厉害,明显也已经不能纵跃如飞,不过所幸现在的她就像个新生的婴儿,一点儿也不重。 整个荒野几乎完全被黑暗和风雨笼罩,雪地反光射出的光线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刚刚到达荒野的边缘,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满燃料的越野车,上面还写着徐有容的名字,算是秦四海的附赠。 看到这辆越野车,段天道还是蛮高兴的。 他和徐有容早已被风雨淋透,段天道倒是不怕冰雨的寒冷,可是徐有容不行,失去全部能力的她被冰雨淋透之后,已经隐隐有些颤抖。 段天道登上了越野车,发动之后,先是默默地坐了半分钟,身上不断散发出惊人的高热,然后脱下已经被体热烘干的外套,随手递给坐在副驾驶位的徐有容:“换上。” 他做得非常自然,似乎已经做了很多年,徐有容的身体似乎轻轻地震动了一下,就乖乖地换上了段天道的衣服。 段天道不急于开车,而是从衬衣口袋中摸出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刚才烘干衣服的时候,顺便把衬衣口袋的烟卷也烘干了,虽然皱了点,还能抽。 然后他就叨着烟,打开了放在车厢后面的那个琴盒,秦四海不是音乐家,所以他提的当然不是提琴。 琴盒里露出一把跟段天道那把电磁枪差不多的动能枪械,这种枪械的组装原理都大同小异,当然难不住段天道的手指。 段天道手指如飞,很快将电磁动能步枪仔细组装起来,然后放下了越野车驾驶位前的风挡玻璃,将这把体积和重量都很惊人的电磁步枪伸了出去,架在发动机盖上。在枪托下方轻轻一扳,电磁步枪立刻响起了充能的轻微啸音。 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烟,将最后一点烟丝燃尽,然后伸手一弹,看着那点闪烁的火星远远地飞了出去,然后才慢慢吐出藏在肺中的烟雾,发动了越野车,说了声:“我们回家!” 越野车的引擎轰鸣起来,庞大的车身颤抖了几下,就猛然向前冲出,冲进了茫茫的雨雾之中。 风卷着雨丝,不断从前风挡的位置扑进驾驶室,披头盖脸地打在段天道的脸上、胸前,还有一些飘向徐有容的方向。但这些雨丝大半被徐有容裹着的西装给挡住,偶尔有些飘到她的脸上、发上,也没有多少关系。 虽然失去了能力,但蜕变之后徐有容身体的各项基本素质却有大幅提高,限于体力因素,她仍然会畏惧寒暑,然而外部环境对她的影响也十分有限。 越野车越开越快,在黑暗中沿着勉强算是平坦的公路飞驰。段天道没有打开车灯,即使是风雨交加,黑夜中的白雪也有足够的反光,这对于普通人可能偏弱的光源,却足够段天道看清前方几公里的范围。 在飞驰的越野车中,段天道同时开始了感受这次生死大战带给自己的好处。 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实力就会迅速增长,这道理不只是对于段天道这样的变态有效,对于普通人也是一样,尤其是在绝境中的感悟,总是提升的非常快。 虽然没有去看身边的徐有容,但段天道依旧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姿态,她的表情,心中也重新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喜悦和安宁。好像段天道是她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上唯一可以依赖的阳光。 她充分的信任这束阳光,却是因为某些连她自己都不理解的原因。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连风雨都渐渐停歇下来,透出星星点点的星星来,星光逐渐点亮,将周围区域照耀得纤毫毕现,可以看到在勉强成型的公路上,一辆越野车正如脱缰野马般飞驰着。 缩在副驾驶位上的徐有容似乎有所感觉,转头向段天道看来,在夜色中,她两点湛蓝的眼瞳幽亮得有如两块蓝色宝石。 段天道笑了笑,说了声:“坐好了!” 徐有容长长的双腿蜷起,用双臂抱着膝盖,很象一只卷在副驾驶位上的猫。这个姿势下,段天道宽大的西装几乎可以盖住她的全身。听到段天道的吩咐,她依旧是蜷着的,只是稍稍动了动脚,这样身体有几个部位抵在车厢内各处,蜷得稳若山峦。 段天道猛然将油门踩到底,越野车疯狂嘶吼着,以极速向前冲去。段天道同时按下电磁步枪枪托上的一个开关,充能的啸音再次响起,两米多长的枪身上亮起一片片碧绿光华,就连枪管上也出现条条绿色斑纹。段天道右手轻轻一挪,电磁动能步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左前方的一座山丘。 电磁动能步枪光华骤闪,随后就暗淡下去。瞬间的巨大后座力竟让高速飞驶的越野车也顿了一顿,然后才继续向黑暗中飞驶而去。 在千米外的山丘顶部,三名身着全副隐匿战斗服的战士正埋伏在那里,里面包括一名狙击手,一名观察员和一名近战战士,属于标准的侦察小组。 今晚受袭的青山堡虽然追不上段天道和徐有容的速度,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沿着这个方向追逐了下来,尤其是当蒋天和蒋夫人清楚的知道,两个在搏斗的人中,有一个是殷有德的情况下。 虽然不知道那个跟殷有德搏斗的女孩子是什么人,但这么大好捡漏的机会,蒋家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几公里外,埋伏在这里的观察员就已听到了越野车的马达轰响,但直到接近到一公里时,在战术望远镜的微光模式下,才看到冲破雨雾跃出的越野车。 在寒冷多雨的环境下,战术望远镜的可视范围和感知域能力的感知范围都被大幅压缩,非光学侦测模式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无法使用。 当越野车的图像在战术望远镜中变得清晰时,观察员猛然跳了起来,顾不得隐蔽,而是直接大吼一声:“快跑!该死的,他发现我们了……” 观察员张皇之极,拼死向山丘后跑去,他不清楚越野车上架着的那玩意究竟是枪还是炮,反正不管那是什么,多年战场经验形成的直觉告诉他,这见鬼的玩意绝对能要能他的命,这就足够了。 狙击手反应极为敏捷,根本不站起,而是双手一撑,直接想要抱着狙击枪从山丘后坡上滚下去,而另一名战士反应要慢一些,转头愕然看着两名队友突然的行动。 随后,一切就此定格。 一颗缠绕着绿色电浆的子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来,并未命中某个人,而是直接击中山丘顶部冻硬的土石。巨大的动能让它瞬间突破冻土,然而在空洞的另一端,却未见子弹射出,而只是喷出一股摧枯拉朽的动能射流! 山丘顶部如同被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又象被飓风吹过,冻土被催化成细小到无法分辨的颗粒,猛然向上喷发,然后直接折转,向山丘后喷射出去,打了三名战士一身。这些细小土粒在飞射的瞬间已加热、液化,远远看去,山丘顶部如同骤然升起了一朵火云,刹那间掠过三名战士的身体,又冲出数十米远,才在寒雨中彻底熄灭。tqr1 三名战士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被火云扫过的部位都已变成一片虚无,身体的切面光滑整齐,闪耀着淡淡的黑色光芒,竟然已被完全炭化!三名战士瞬间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随后七八截身体摔下、滚落在一起,炭化的创面被彻底震开,血肉和内脏碎块这才喷泄出来! 越野车已恢复了正常的速度,从山丘下一掠而过,将声声凄厉惊骇的惨叫抛在浓浓的夜色中。 徐有容的目光落在电磁动能步枪上,双眉微微皱了皱,轻轻地说:“这把枪的威力……好像很一般。” 段天道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勉强装了个逼:“嗯,是不咋滴……但是清理几个小喽啰还是很省事的。” 试过一枪之后,他对这把电磁动能步枪倒是非常喜欢了。超高的速度、恐怖的动能以及子弹金属的不稳定性,使得这把枪具备了一定面杀伤的效果,对付防护不周的步兵那是轻松之极。就是主战坦克在2000米内被直接命中,也会被轻易击毁。 如此威力的一把枪,在徐有容看来,居然只是一般…… 看着驾车一路向飞驶的段天道,徐有容想了想,才问:“刚才那些坏人,没有支援吗?” 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鼻子:“当然有!刚才这一路上,我已经发现了两个侦察小组。不过既然没办法从车上直接攻击到他们,就由他们去吧。反正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的,杀了他们一组人只是一个警告而已。其实我这个人吧,一向不喜欢暴力。” 不知道说什么的徐有容:“……” 第六百章 莫名其妙的吃货! 虽然徐有容失去了记忆,但是性格却没有受到影响。 换成是她,肯定不会这么草率的处理敌人,哪怕是如同蝼蚁一般的敌人,也要碾碎。但是对于段天道的决定,她只是嗯了一声,没有任何的置疑,就缩回到段天道的上衣里面。 在她晶亮双瞳的注视下,能看到段天道的手部肌肤正在以微不可察的幅度起伏着,这是身体组织正在变化的特征。无数个极细微的起伏后,各处的肌肤骨肉都有了一点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区别,但可以确定的是,段天道的样子和以前有了一些差别。 “又变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只要记得他的气味就好了……”徐有容微微一笑,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温暖,虽然她不记得段天道是谁,但她就是知道,只要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几个小时之后,越野车穿过茫茫风雨回到了云海,再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了云霄山庄前。 云霄山庄清幽而宁静,复古的路灯放射着柔和的光芒,平添几分温馨气息。专属的花园内郁郁葱葱,花木姿态各异,都有精心的修剪和维护。 即使是冬天,深夜时分的气温已经在零下十度以下,花木大多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长,但山庄中栽种的都是专门培育出的抗寒品种。 段天道当然不会在自己的生活环境上吝啬。 越野车在山庄门口缓缓停下,巡夜的保镖已经认出了段天道,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又为什么带了个完全不认识的美女回来,但他们大都已经习惯了这位爷神出鬼没和四处猎艳的风格,直接打开大门让段天道进入。 把车停在内堂门口,段天道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将电磁动能步枪背在身上,咳嗽了一声:“下来吧,到家了!” ……家? 徐有容抬起了头,凝望着每扇窗户都透出温暖光芒的阁楼,湛蓝的双瞳中透出些许的迷茫。不过她还是伸出手,打开车门,走下了越野车,然后看着那些透着温暖的窗户。 “这就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进去吧。”段天道提着巨大的琴箱,看了看站在越野车旁,呆呆地仰头看着公寓的徐有容说道。 徐有容垂下了头,一只手裹紧了身上披着的西装,跟着段天道向入门的阶梯走去,左手却悄悄伸出,抓住了段天道的衣角。 其实徐有容几乎和段天道等高,但在感觉上却好似他身后跟着的,是个八岁的小女孩。 走上房门前的阶梯时,徐有容身体忽然轻轻一震,站在了原地。她的手依旧拉着段天道的衣角,也将他拉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二楼的窗帘后,隐约闪过三个人影。 段天道明白了徐有容心里想的是什么,微笑说:“这楼里还住着我的几个朋友,啊,嗯,女,女性朋友。一个叫梨花,一个是沫沫,还有一个白羊儿。来,别害怕,她们人都挺好的,没事的时候还能陪你解解闷。” 徐有容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分钟,似乎心底有什么在挣扎着,最终,她始终微垂着的头还是悄悄地点了点。 不过在进门之前,她忽然从段天道的西装中翻出一顶软帽,戴到了自己的头上。低垂的帽檐,将她的面容遮挡了大半。 此时楼上听到汽车马达声而迎到窗户边的沫沫,身体忽然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塑,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平淡的声音:“好象是他回来了。” 梨花和白羊儿面面相觑,然后以同样平淡的声音说:“是他回来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默契,三个人都没有提跟在段天道身后的那个女孩。 三女相视一眼,走到一楼的客厅迎接段天道,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 深更半夜的,段天道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孩,这样的事已经很常见了,好像每个姐妹都是这样被他带回来的。梨花和白羊儿的反应都还很正常,但沫沫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徐有容跟在段天道的身后,悄然走进了公寓。她低着头,宽大的帽檐几乎挡住了她整张脸,但是抓住段天道衣角的那只左手,却不曾放松过。 小楼的一层,忽然陷入绝对的寂静! 虽然徐有容只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但是宽大的帽子,帽缘下笔直垂落的苍灰长发,偏向中性的小嘴,刀削般的下巴,以及她全身的衣饰,混搭在一起,无论梨花,白羊儿还是沫沫,都觉得一种令人心跳凝停的窒息扑面而来。 好不容易,白羊儿才深吸了口气,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徐有容无疑都是极美的,虽然看不到她完整的面容,但她表现出来的美沫沫略倾向于中性。和段天道站在一起,感觉是如此的相得益彰,恰若极近的两点,各占天平支点的一端,达成一种完美的平衡。 但美丽绝不仅是她的全部,这个女孩身上,始终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那是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感觉! 白羊儿看看略皱双眉的段天道,再看看面色古怪、紧盯着徐有容不放的沫沫,只有无奈苦笑。 她突然就觉得很佩服自己的这个男人,如果她身为男人,并且身处段天道现在的位置,他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众多女友的关系处理的这么平衡。 不过白羊儿并不是段天道,所以无需为这个难题伤脑筋。 徐有容的美丽让在场的三个美女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甚至她和段天道之间那种显而易见的默契感,更加令人觉得有威胁。 这种感觉,是无论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做到的。tqr1 那么,这个美丽的小美女,究竟是谁?又和段天道是什么样的关系? 为什么还穿着明显属于段天道的外衣,内里却似什么也没穿? 场面有些古怪的压抑,连一向游刃有余的段天道都隐隐感觉到有些头痛,毕竟他和徐有容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讲清楚了,可是越是难以解释的事情,就越是意味着有秘密。 沉默不语的沫沫始终盯着徐有容,她脸上的表情,由最初时的震惊、愤怒、讶然逐渐变得平静,那张倔强不屈的小脸上,悄然浮上一层黯然。 她的目光移动徐有容的腿上,在大腿外侧,裙身上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破洞,露出一片白得耀眼的肌肤。甚至……比沫沫的还要白…… “这个是洛洛,这个白羊儿,这个是梨花。这是徐有容。”段天道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为三人作着介绍。他详细讲述了沫沫,白羊儿,和梨花和自己的一些经历。在说到徐有容时,就变得极为简单,只说了一个名字而已,其它的一概没有。 可越是如此,在众女眼中,段天道和这个徐有容的关系就越发变得不一般起来。 段天道明显不愿意说徐有容的来历,这让沫沫的心无形中向黑暗与绝望中更沉下去一点。 “有容妹妹看起来需要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舒服的衣服。”白羊儿一向是很会来事的,反正在她的心里,无论段天道带谁回来,带多少个谁回来,她都把这个男人视为她的唯一。 那么这个唯一男人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她有责任替段天道把一切都处理妥当。 梨花漂亮的眼珠转了转,嘻嘻笑道:“让我带有容妹妹去吧,我的衣服比较适合她。” 徐有容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妹妹?你们是不是喊错了?我恐怕比你们所有人的年纪加起来都要大吧?不过就算是喊祖母也不合适,你们就叫我姐姐好了。” 众人:“……” 就徐有容的这个样貌,行为举止,形态,顶多不过十六七岁样子,却还偏偏要装大人。 怔了片刻之后,梨花和白羊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们看来,这也算是一种别有风格的打招呼方式。 白羊儿微笑道:“啊,有容妹妹,那你今年到底多少岁啊?” 徐有容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就怔住了。刚才这句话她是完全凭借本能说出来的,等到她想要细想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沉默了片刻,她返身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低声道:“带我去房间。” 此时的徐有容似乎又恢复了眼里只有段天道的状态,无论是向她打招呼的梨花和白羊儿,还是一声不吭的沫沫,她都象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段天道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琴箱扔到一边,关好了门,将越来越大的寒风和冰雨挡在了外面,于是房间中重新恢复了温暖和宁馨:“走吧。” 目送两人上楼的三女:“……” 将徐有容领到二楼后,段天道向周围和楼上一指,说:“这里和楼上都是可以住的,选个自己喜欢的房间,我去楼下收拾一下,顺便给你弄点吃的。” 看着仍站在原地不动的徐有容,段天道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她头上把帽子取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去选房间吧,随便选!” 直到徐有容的身影在三楼消失,段天道才下了楼,三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琴箱和枪收好,然后就走向厨房,从冰箱中取出四大块牛排,然后全神贯注地开始对付它们。 段天道对待食物很有心得,更知道像徐有容这样的人,需要补充的是大量的能量,要摄取这些,没有什么比大块的牛肉更合适了。 没过多久,就将这四块牛肉处理完毕,或许口味没有处理到最好,但是其中的营养大半都保留了下来。 将四大块刚刚半熟的牛排盛放到盘中后,段天道转过身,刚想把牛排放到餐桌上,忽然看到徐有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没有换衣服,同样的双手抱膝,蜷在旁边的小沙发中,正安静地看着段天道。 “过来吃东西。”段天道咳嗽了一声。 对于徐有容这种强行杀入他世界里,又无法拒绝的角色,段天道有一种复杂而矛盾的心情。 所幸徐有容已经将自己稍稍放开了一些,不再是沫沫她们在场时的完全封闭。 在餐桌的两端,段天道和徐有容相对而坐,专心且安静地向面前的牛排进攻着。在吃东西的时候,他们没有说话,异常的专心。 很快四块牛排就从餐盘中消失,段天道刚想收起盘子,徐有容抬起头,望着段天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她几乎锁在一起的双眉,似乎在艰难地决断着什么。 “嗯……那个……”少女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空盘子上,动也不动。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是如此艰难,不亚于和强劲对手的一场大战。 “嗯?”段天道抬起头,专注的看着她。 对此刻徐有容来说,段天道的目光就象是一道炙烈的阳光,而她此刻就象永生于黑暗的血族,被阳光灼烧得嗤嗤作响,恐怕多一刻也坚持不住。 “我还要吃!”徐有容以比蚊鸣还低的声音却堪比子弹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 没吃饱吗? 段天道有些奇怪地看了徐有容一眼,结果这一看却让少女的头垂得更加低了,黑色发丝垂下,更是将她的整张脸都给挡了起来。 就好像当着段天道的面表现出吃货的一面,让她非常的不好意思。 段天道微微耸了耸肩,心中默想道。 等你知道我是一个比你更大的吃货,就该我不好意思了。 莫名其妙的吃货:“……” 第六百零一章 雨一直下! 段天道敏锐的发现了徐有容的变化,刚才的份量是自己现在的极限,但却满足不了蜕变后的徐有容。 这说明徐有容现在虽然能力全失,身体基本素质却是大幅提高。 若是等到她重新恢复力量…… 妈蛋!这是一代女皇武则天的节奏啊!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又去冰箱中取出两大块牛排,开始烹制。 这一次只有徐有容一个人在吃,她吃了两口,却似乎有些挡不住无事可做的段天道灼灼的注视,突然放下了叉子,小脸红扑扑的抬了起来,低声道:“喂。” 段天道怔了怔:“什么事?” 徐有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又有泄气的趋势,小脑袋又慢慢低了下去,声如蚊蝇:“我,我是想让你喂我……” 段天道:“……” 这个心理斗争没有多复杂,他就坦然接受了,不管怎么说,既然答应了那个秦四海好好照顾徐有容,那就把自己当保姆好了…… 谁让他的那些好东西还没送来! 说实话,喂一个千娇百媚且柔顺无比的小美女吃牛肉,也算不得一件什么苦差事。tqr1 段天道拿起叉子,小意的递到了徐有容嘴边:“来,乖。” 徐有容:“……” 虽然很不满意自己被当作了婴儿,但她还是乖乖的吃了下去,然后就等着段天道接着喂。 段天道正要喂第二次,突然怔了怔,转过头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沫沫就这么静悄悄的,跟鬼似的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段天道有些尴尬的放下叉子:“啊!你,你也饿了?” “我不饿。”沫沫依旧面无表情,缓缓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我就是无聊,想看你们吃饭。” 段天道:“……” 徐有容的眼里似乎完全没有沫沫的存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段天道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僵硬的举起叉子,继续喂。 “我前两天听到一个故事。”沫沫将两只小手都托在下巴上,似乎对于面前这个十分秀恩爱的一幕完全没有反应:“有个男孩子为女孩子做了一顿可乐鸡翅,女孩尝了一口说真好吃。然后男孩子也吃了一口说,骗子,根本就没熟。女孩子依偎在男孩的怀里温柔的说,傻瓜,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吃。” 段天道一时摸不准沫沫这个时候说这个感人的爱情故事是个什么意思,只好干笑了两声:“是是,我也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啊,那的确是……” “我还没有讲完。”沫沫面无表情的接着道:“几天以后,男孩和女孩都得禽流感死了。” 段天道:“……” 他拼命咽了口唾沫:“我这些牛排保证没有疯牛病!而且做熟了!” 沫沫摇了摇头:“这跟你的牛排没有关系。这个故事只是告诉我们,秀恩爱死的快。” 段天道:“……” 沫沫说完这个故事,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段天道看着碗里的牛肉,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检查一下有没有疯牛病,但是徐有容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微微张了张小嘴:“喂。” 段天道:“……” 晚餐很快结束。徐有容安静地看着段天道收拾餐具,安静的轻声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然后她也走了。 段天道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接下来的生活……还尼玛真是让人期待啊! 收拾好了餐具,段天道伸展了一下腰肢,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也要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光是身上的伤势,也得睡一觉才会好全。 但是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后,段天道忽然就怔住了。 因为徐有容此刻正合衣躺在段天道的大床上,沉沉地睡着,黑色发丝如云般铺散在枕上。即使是睡着了,她也是抱着自己的双膝,蜷成了一团,如同一只怕冷的猫。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选房间就选到段天道的房间的,不过想到她出众的嗅觉,段天道就释然了。 段天道放轻了动作,甚至轻轻地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女孩,慢慢的,慢慢的,浮上一丝微笑。 这种感觉是真的很奇怪。 刚刚还打生打死的敌人,在这么突然的转折之后,全心全意的投入他的羽翼之下,却只让他觉得心安,两个人相处的这么默契,感觉不到丝毫威胁。 这实在是很难相信,但又好像本就应当如此。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就好像刻在他的骨子里一般,即使一点都不记得,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应该认识徐有容的。 “看来,是应该去查一查投胎转世这种事了……”段天道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睡在徐有容身侧,很快就沉入了梦乡之中。 他倒是睡着了。 但是有人睡不着。 白羊儿,梨花和沫沫又跟鬼一样的出现在了空无一人的一楼,三女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谁也没说话。 终于还是梨花忍不住了:“洛洛就没打探出什么来?” 沫沫沮丧的摇了摇头:“这个叫徐有容的好生冷漠,根本就不搭理人!我都跟她说了秀恩爱死的快,她还是要殷先生喂她吃肉!”她说话说得咔嚓咔嚓的,就好像她也在吃肉。 白羊儿和梨花:“……” 又沉默了一会,白羊儿叹了口气:“算了,管她是什么来头呢,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殷先生注定就应该是这样的男人,我们又何必操心。” 梨花点了点头:“不错,早就知道殷先生就是这样的男人,既然选择了他,又何必为这些事斤斤计较。只要他安全就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都休息去吧。” “你们睡吧。”沫沫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白羊儿和梨花:“……” 现在是深夜,屋外正是零下十度的低温,而且风起得很大,风中还夹着粗暴的雨点,看来还会下很久,这尼玛也叫做天气不错? 但是沫沫好像真的认为她说的是对的,而且打开门,说走就走了。 两女对视了一眼,正要紧随而出,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拦住了两女,这个人影却是今天在值夜班的木棉。 木棉朝两女微微一笑:“外面雨大,两位还是回去休息吧,洛洛小姐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两女都知道木棉是殷有德最忠心的下属之一,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一起微微点了点头:“也好,那就麻烦木先生了。” 木棉咧了咧嘴,露出整齐的牙齿:“说实话,我也觉得外面的天气不错,正好也出去走走。” 说完他也走了。 白羊儿和梨花:“……”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噢,不是,是雨一直下,并且越来越大。 沫沫漫无目的的在雨中走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要做什么。她就只是在雨里走着,已经走了半个小时。雨水早已将她完全淋透,涓涓雨流顺着发丝而下,流进领口,顺着身体而下,最终在地上汇聚。 雨中夹着雪,夹着冰屑,也有许许多多其它的东西。 雪片冰碎落在她身上,初时还会被体温融化,化成雨水,到后来已经化不掉,而是在沫沫的头发眉梢上凝结出了一层霜结。 天快亮了,但周围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人,也不见灯火。云霄山庄本就是城郊,更远处就更加荒僻。没有整治环境、修建道路,也无人居住。 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走在其中,除了风声雨声,就只有脚步声在回响。 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走着走着,沫沫忽然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一座何时废弃大楼的天台上,栏杆早被岁月和风雨蚀尽,再往前走几步,就会从楼上坠落。 虽然这座楼只有七层,算不上有多高,但下方街道上全是锈蚀的汽车、林立的钢筋以及散落的混凝土块,如果摔了下去,多半会重伤。 站在天台的边缘,沫沫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这黑沉沉的、充斥着冰雨和寒冷的世界摇晃了起来,脚下踏着的天台也变得绵软,身前下方的黑暗中似乎生成隐约的吸力,想要将她拉下去。 也许这样掉下去也不错…… 沫沫心中忽然浮出这样的想法。 在见到段天道之前,沫沫已经经过王沁严苛的训练,虽然年纪并不大,但她的意志其实非常的坚定,顷刻间就从黑暗坠落的诱惑中清醒过来。 可是清醒过来,等待着她的却是更大的痛苦。 虽然一开始接近段天道只是王沁交给她的任务,可是在和段天道这样长期的相处下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的一颗芳心已经完全系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身为苗族人,其实对于伴侣的忠诚十分的看重,一直以来,她都在拼命寻找着每一个给段天道种下同心蛊的机会,她相信,只要段天道中了自己的同心蛊,就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可是在不断的失败中,她已经近乎绝望了,这个目标看似简单,却似永远也完成不了。 似乎别的女人接近段天道,得到他的爱都是一件简单至极,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努力至今,却怎么也抓不住那哪怕是二十分之一的爱。 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决定接受段天道同时拥有那么多女朋友的事实,然后,她就看到段天道又带了一个女孩回来,一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肯定比她漂亮的女孩回来,还观看了一出他们郎情妾意的喂饭。 本来就没有多少信心的沫沫,已经感觉到自己都快要被击垮了。 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得到这个男人? 沫沫双腿一软,颓然跪倒在地上,双手已撑在天台边缘,如果再往前二十厘米,或许就会从天台外缘翻下去。沫沫垂着头,就这样跪在天台上,任由大雨淋下。 她猛然抬头,向着前方无尽的黑暗,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呐喊转眼间已变成哽咽,直到这个时候,沫沫才哭了出来! 忽然,她身后响起喀的一声轻响,然后一缕微弱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和寒冷,轻轻的照在了沫沫的身上。 第六百零二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 沫沫立刻收起呜咽,腾地站了起来,回身望向身后。她的眼神虽然恢复了一些凌利,但仍充斥着迷茫。从身后传来的只是意外,并不是危险的感觉。 在沫沫身后不到两米,木棉将脖子都缩进了高高竖起的衣领里,嘴里叨着一根烟,双手中有个打火机,正用宽大的手掌和身躯挡住风雨,不让打火机的微弱火苗熄灭。他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收了打火机,把烟拿在手中,一脸惋惜地看着手中的香烟。 在寒夜和冰雨中,烟头的火光显得如此微弱,但却是惟一的温暖。 沫沫不假思索地一把从木棉手中将香烟抢了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什么都没说。 “哭完了?”木棉问。 沫沫只是嗯了一声,继续闷声抽烟。 木棉又取出一根烟,可是这次却怎么也点不着,只好一脸无奈地将烟收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对沫沫说:“哭完了就好,我们也该回去了,雨淋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沫沫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想回去了。” 木棉似乎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问:“你是不是想回娘家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沫沫苦恼地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那好,我不问。”木棉笑了笑,又开始对付那根已经湿了大半的烟,终于成功地点着了它。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徐徐吐出后,忽然问了一句:“最近殷先生的变化你感觉到什么没?” 沫沫并不是细心的女孩,骤然听到木棉这样问,不觉一怔。她努力想了想,却想不出究竟有什么不同,只好纯凭感觉说了一句:“好像,他变丑了?” 木棉:“……他本来就够丑的了。” 沫沫:“……” 两人沉默了一会,沫沫突然低声道:“这里又没外人,你是不是可以把你那个面具摘了?你用个男人的外貌,又用男人的声音,感觉怪怪的。” 木棉苦笑了一声,手指微动,一张薄如蝉翼的脸已经从他脸上脱落了下来,赫然露出一张美艳非凡的脸蛋来。 这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蛋,因为它属于花如血。 沫沫似乎早有准备,丝毫也不觉得惊讶:“花姐,你也是段哥的女人,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女人太多,有的时候心里会不舒服么?”tqr1 “这是女人的通病。”花如血把潮湿的烟嘴含在殷红的嘴唇间,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或许也会想着自己的男人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但很可惜,我知道的太多,见过的太多,对这种事的免疫力太大了。”她淡淡的吐出一个烟圈,这个烟圈非常圆,花如血看着它笔直的飞向夜空,然后消失,却没有再抽下去,眼神里有些微的迷茫,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里:“尤其是当你和一个男人无数次的出生入死之后,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其实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不重要的,最重要的不过两件事罢了。第一件事是他活着,第二件是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太小,见过的事太少?”沫沫也想学着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却总是无法成功,愤怒的放弃了:“我也很想像你们一样洒脱,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说起来选择其实好简单。”花如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想要改变这个混蛋拈花惹草的毛病基本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件是去他娘的蛋,离他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第二件是去他娘的蛋,认了。” 去他娘的蛋:“……” “你的确年纪还太小,有很多事没有心理准备。”花如血根本没有询问沫沫会怎么选择,顾自道:“其实林白玉穆米她们就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方法来越过这个问题。” “什么方法?” “就是和段天道所有的女人都成为朋友啊。”花如血深深吸了口烟,这次吐出的是一个标准的桃心:“当所有的女人都成为闺蜜好朋友的时候,分享一件东西,也就显得不是那么困难了。” “闺蜜?朋友?”沫沫又想学着喷桃心,结果依旧没有成功,只好愤怒的再次放弃了:“你们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约束我,管着我,就是不让我和段哥好。我怎么和你们成为闺蜜!” 花如血这次什么都没有吐,只是认真的看着沫沫:“这个原因我们已经说了好多次了。第一个自然是你的年龄问题。第二个……”她微微顿了顿,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段天道的女人有很多都很不简单,你以为你心里藏的那点念想,就真的能瞒过所有人么?” 真的以为能瞒过所有人的沫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如血淡淡道:“只要不伤害到那个混蛋,大家都不会太过在意。而且据我所知,那家伙真的很变态,就算你成功的用了你的同心……” “别说了。”沫沫忽然把才吸了一半的烟远远弹了出去,看着那点星火划出一道醒目的弧线,然后消失在夜雨中。 “回去了!”沫沫大步向楼梯走去。 花如血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跟在沫沫的身后,问:“嗨,你不是准备离开吗?” “我要是离开了,谁来告诉那个混蛋穆冷卉正在追求你?”沫沫头也不回。 每个人都有秘密的花如血:“……” 段天道并不知道他每一个女人的秘密,他只知道这一觉他睡的实在是很不错,一个梦都没有做。 但是门口忽然传来的马达轰鸣瞬间把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他皱了皱眉,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缓缓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一个杀手的警惕是随时随地的。 只是听这个沉重的马达声就知道这是一辆轻型载重货车,而云霄山庄,没有这样的车。 在经历了这几天无数的厮杀之后,保持适当的警惕是应该的。 蜷缩成一团的徐有容也微微睁开了眼睛,段天道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没事,你继续休息,我去去就来。” 段天道走出门口的时候,载重卡车已经通过了门禁,在大堂门口停下,身高超过两米的壮硕驾驶员跳下了车,看了看站在越野车边的段天道,恭敬地问:“您一定是殷先生吧?” “我是。”段天道的心情微微一松,能够通过大门保安审核和仪器检测,说明车上并没有危险品。 卡车司机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说:“您订的货已经到了,我们这就给您搬下了。不过需要您在这里确认一下。” “货?”段天道更加不明白了,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订过什么货。 但是卡车司机没管这些,飞跑到车后,帮着同伴将一个近两米的大箱子从卡车上抬了下来,搬到段天道的面前。只看这两名肌肉虬结的壮汉十分吃力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箱子绝对不轻。 段天道皱着眉头,打开了货箱。 货箱中横放着一把重合金铸制的大剑。剑刃长一米,宽四十厘米,最厚的剑脊足有十厘米。剑是方头的,就象是一把大剑被居中斩断一样。只看了一眼,段天道就判断出这把造型奇异的合金重剑至少重一百公斤以上。这种重量,即使是段天道,也要发挥全力才可能使用。 究竟是谁订了这么一把古怪的重剑? “还有这些。”两个大汉又将一个十分精致的白皮小箱子端到了段天道面前。 段天道打开锁扣,立时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码放十分整齐的针剂印入眼帘,那些清澈的针剂瓶子上没有一个字,但针剂上却有一张用楷书写的小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一次到位,人货两清,备用十支,管够。” 段天道:“……” 原来是秦四海承诺的交易内容到了,唔……随便数一数这个数量也能够满足目前自己所有女朋友的需求了,只不过加上这么大把剑…… 是赠品还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要送礼物……也送点理解范围之内的行不行? 段天道还没搞清楚这把剑的意义,徐有容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眼睛突然一亮,就从段天道面前一把提起造型奇特的重剑,向花园走去。 重剑光是剑柄就长近一米,几乎和剑锋等长。徐有容虽然很高,倒拖重剑时,剑锋仍是拖在地上,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犁出了一道浅痕。 呼的一声,重剑在徐有容手中翻了一周,被扔进了花园里,体形庞大的剑身毫不费力的落入花花草草中,笔直的矗立了起来。 两个汗水还没干透的壮汉顿时脸色一变,望向徐有容的目光就多了许多敬畏。 而段天道的眉毛则是轻轻地跳了跳。 从剑身没入泥土的幅度看,重剑的重量应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比他原本预想的还要重不少。 象这样的近战兵器,随着重量的增加,威力和使用难度可是以几何级数向上增长的,重了五十公斤绝不是说笑的事。 段天道却非常清楚,徐有容此刻什么能力都没有,她能够提起、并且使用这把重剑的话,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计,也意味着现在她身体的基本力量已经超过了最强大的普通人。 这意味着,当徐有容再次恢复力量时…… 这必须是女版的凹凸曼加超级赛亚人啊! 段天道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小妞,到底是什么人? 徐有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变态了,她只是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把剑还不错,不要给别人了,给我留着玩好了。” 觉得除了她谁也没法玩这把剑的段天道:“……”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段天道怔了怔,才从兜里摸出手机,这随机彩铃咋个乱七八糟的,居然还只是短消息的铃声。 短消息的内容很简单:“我在华龙酒店钱伟想欺负我快来救我。” 发信人:乐佳怡。 可能的确情况紧急,她连打标点符号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段天道一点都不着急,还有空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回了两个字:“马上到。” 蒋家这点花样算是已经玩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不过想起乐佳怡那个娇美的身段,段天道还是忍不住身上有点热,咳嗽了一声对徐有容道:“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你就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 徐有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段天道正要转身离开,她却突然补充了一句:“你那个铃声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多活五百年,还喊这么大声。” 能多活一百年都可以叫得很大声的段天道:“……” 第六百零三章 非洲烟! 什么五百年一百年的,乐佳怡反正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今天这个计划说什么也要成功,因为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什么保留了十几年的处女身,已经无法履行的婚约……这都不说了,光是被殷有德折腾了一整晚,就打了十好几针强力营养素才勉强恢复过来。 这个老男人…… 尼玛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就像蒋夫人说的,既然代价已经付出去了,就无论如何也要把利息拿回来才行。 所以她今天就出动来找钱伟了。 和上次一样,她使尽浑身解数,把钱伟拖进了龙华酒店的总统套房,这次选择的龙华酒店离殷有德的云霄山庄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足够他及时赶到了。 正在此时,乐佳怡正在拼命的勾引钱伟这个大帅哥,相比勾引殷有德这个老男人,这件事办起来心理负担就小的多了。乐佳怡甚至想着,反正都已经没有处子了,能真的和这个帅哥上上床,再被殷有德撞破也无所谓。 所以乐佳怡很卖力。 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自信的,尤其是她的手。所以乐佳怡正戴着一张白皮面具,在钱伟面前翩翩起舞,这支舞很销魂,更重要的是,这支舞中,有很多动作是需要用手部柔软的动作来完成的。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 可是无论多么美的手,多多少少总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 但现在展示在钱伟眼前的这双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像是一块精心塑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乐佳怡随风舞动,柔声道:“你看我这双手是不是很好看?” 她的声音是那么娇美,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太侮辱了她。 钱伟咽了口唾沫道:“好看是好看,只是还不够好。” 乐佳怡用她那双毫无瑕疵的手一拉袖子,她的衣袖就断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丰盈而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 手,本来已绝美,再衬上这双手臂,更令人目眩。 乐佳怡道:“现在呢?” 钱伟道:“还不够。” 乐佳怡咯咯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有本事,贪心越大……” 她身子轻轻的扭动,说完了这句话,她身上已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衣,雾里看花,最是销魂。 钱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尴尬起来,转身倒了一杯酒,举杯笑道:“赏美人不可无酒,请。” 乐佳怡咯咯的笑道,这个甜美的声音从面无表情的面具后面透出来,更添魅惑:“我知道你还是觉得不够,是吗?” 钱伟笑的很礼貌:“男人都贪心得很。” 乐佳怡银铃般笑着,褪下了鞋袜。 任何人脱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的,但她却是例外,任何人的脚都难免有些粗糙,她也是例外。 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销魂,若说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tqr1 接着,她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 在这一刹那间,钱伟连呼吸都似乎已停止。 乐佳怡柔声道:“现在还不够么?” 钱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我现在若说够,我就是呆子了。” 乐佳怡玉手轻抬,已经准备将身上最后的束缚解开,但是钱伟突然就站了起来:“等一等!” “嗯?”乐佳怡怔了怔:“怎么?” 钱伟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苦笑道:“我的烟抽完了,你也知道,这么香艳的时候,怎么能没有香烟?” 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的乐佳怡:“……” “让他去。”耳麦那边的蒋夫人咬了咬牙:“反正楼下就有烟草专卖店,几分钟而已。”经过上一次的水龙头事件,蒋夫人已经略微摸到了这个钱伟的脾性,这个男人有点古怪,简单的说,就是有一种奇怪的强迫症,要是他想要做什么事没有做成,那他就不会再想做别的事。 要他上钩,首先得让他自我满足。 “那你要快些回来噢。”乐佳怡娇笑着拉着身上最后一根丝带:“回来的越快,这根带子我抽的越快噢……” 钱伟似乎有些热,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连声应道:“嗯嗯!马上!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就飞一般的出了门,直奔楼下。 “殷有德现在到哪了?”蒋夫人切开频道,低声道。 “报告夫人,他正在驱车前来的路上,大概还有十分钟。” “去,制造一起车祸,让殷有德堵在路上,让他晚点到。另外派个人到烟草专卖店把钱伟看紧些,别出什么意外。”蒋夫人眯了眯眼,她虽然不清楚殷有德昨晚上为什么和一个美女在打生打死,又为什么出现在青山堡外,更不知道为什么殷有德又带着那个美女回去了。 但她很清楚现在的殷有德,一定有很大的损耗,这种状态下和钱伟对敌,输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想起这个老混蛋昨晚上带着一个美女杀了青山堡那么多雇佣兵,蒋夫人就恨得牙痒痒,这个混蛋,实在是太嚣张了! “是的夫人。”耳麦里传来一个下属低沉的声音:“我现在已经跟着钱伟到了烟草店……” 然后为了避免被钱伟发现,这个下属就没有再说话,话筒里能很清晰的听到钱伟的声音。 “什么?连塞内加尔都没有?”耳麦里钱伟的声音十分愤怒:“怎么你这么大的一间烟草专卖店!连非洲烟都没有卖?” 都不知道什么是非洲烟的店老板:“……” “妈蛋!你们简直是!太不专业了!”钱伟恨恨的抱怨了一句,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看来只有回家拿了。” 蒋夫人:“……” 骂了隔壁的! 这还能不能玩了?! 上次你没关水龙头就算了!这次就因为一包非洲烟你也要回家拿?!你面前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你不管,你丫要抽烟?! “夫人!”话筒里的下属很焦急:“要不要阻止他?” 蒋夫人只沉默了一秒钟:“不用了,让开道路,让他速去速回!”有了上次的经验,蒋夫人知道钱伟的意识形态几乎是不能阻止的,反正这次只是拿包烟,不是舀水,很快就完成了:“你们想办法拖住殷有德……对了,殷有德现在到哪了?” “殷有德已经被堵在路上……”那边传来一个声音,然后那个声音说了一半就怔住了:“哎?殷有德呢?刚刚他还在车上的!现在,现在人不见了!” “糟了!”蒋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切换频道:“佳怡!佳怡!计划取消!取消!你赶紧出来!嗯?乐佳怡?什么情况?” “夫人!糟糕,华龙酒店整修下水道,用了磁力器械,我们的通讯受到了干扰,好像……好像暂时联系不上佳怡小姐。” “你们还在等什么!”蒋夫人一拍桌子站起来了:“马上让人上去通知……”她的话只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就在她面前显示房间走廊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看起来很着急的老头,那个老头手里拿着一把好粗好长的大铁管,一看就是准备去搞人的。 蒋夫人:“……” 她还是低估了殷有德跑步的速度,明显这件事的确激怒了殷有德,也让他的速度上了一个新台阶,如果这个时候钱伟真的就在房间里,那么这一定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好戏。 但是现在…… “夫人……”蒋夫人的下属明显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我们,我们还要去么?” “还去个屁!”蒋夫人愤怒的拿起桌子上的女式勃朗宁手枪,对着天花板嗵嗵嗵连开了数枪:“非洲烟!卧槽!我让你非洲烟!” 莫名其妙的非洲烟:“……” 殷有德也不知道什么非洲烟,他正在小意而轻轻的接近乐佳怡所在的房间门口,握紧手中的钢管,也不知道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溜了进去。 一推开卧室的门,殷有德就愣住了。 因为此刻正站在那张大床上的乐佳怡,正用一个极度优美的姿势站立在床的中央,就在察觉有人推开房门的瞬间,解开了身上唯一的那根丝带。 没有人能想像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现在,她已将躯体毫无保留的展示在钱伟眼前。 她的胸膛坚挺,双腿紧并。 那实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罪。 唯一的遗憾是,她还没有将那白生生的面具除下来。 为了这一刻,乐佳怡已经使用了很多手段和方法,比如把房间的灯光都聚焦在床上的自己身上,把这一幕渲染的犹如舞台剧一般唯美。 但这种方法的弊病就是当她发现有人进来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她只是想当然的以为是买完烟的钱伟回来了。 她只是用那双诱人的眼睛望着那个男人,轻轻喘息着道:“现在总该够了吧。” 殷有德望着她脸上的面具,声音有些不自觉的沙哑,让人难以分辨究竟是谁的声音:“已差不多了,只差一点。” 乐佳怡低声道:“你……你已经应该知足了。” 殷有德摇了摇头:“容易知足的男人,时常都会错过很多好东西。” 乐佳怡的胸膛起伏着,那一双傲然的曲线骄傲的挺立在男人眼前…… 她轻轻颤抖着道:“何必一定要看我的脸,这么样,岂非反而能增加几分幻想,几分情趣。” 殷有德嘶声道:“我不喜欢幻想。” 乐佳怡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死心眼的人。” 她终于伸起手,将那面具退了下来。 然后,她就静静的望着黑暗中的男人,充满了自信。 这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再配上这样的躯体,世上实在很少有人能抗拒。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销魂荡魄的柔语。 那已是男人无法抗拒的了。 房间中能清晰的听到男人喉头滚动的声音。 什么都没穿的绝代美人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用不着说话了。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媚笑会说话,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每分每寸都会说话。 她知道这已经足够了,若有男人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人一定是白痴。 她在等待着,也在邀请。 男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个箭步就从床下飞扑了上去,一根好粗好长的钢管‘当啷’一声跌落在床边。 第六百零四章 生命的力量! 乐佳怡在男人恶狠狠扑上来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所以她还是没看清究竟扑上来的是谁,这些年所受的训练,让她深韵逗引男人的真谛。 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出羞怯和欲拒还迎,闭上眼就是羞怯的一部分。 聚光灯下,这一具粉雕玉琢、晶莹玉润的雪白娇躯几乎完全裎现在男人眼前,纤滑娇软的如织细腰,平滑雪白的柔美小腹,优美修长的雪滑玉腿,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诱人犯罪。 男人的动作粗鲁而直接,让沉浸其中的乐佳怡忍不住发出一声迷乱羞涩地娇哼,但是芳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不由自主的酥痒,这种熟悉的感觉,和上一次很相似,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很快让她觉得有些羞耻,娇美的脸蛋不免愈发红润起来。 莫不是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那个老男人虽然难看了点,但是在床上…… 乐佳怡不自觉的微微睁开眼,想要知道面前这个钱伟跟那个老人在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同,但她的眼睛一睁开就闭不上了,越睁越大,简直就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小嘴儿也越张越开,简直就要变成打哈欠的河马,不过还好她的心理素质还算过硬,把一声拼命的惊叫咽了回去:“是,是……怎么是……” 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还装。以后想我了就直接说,用不着弄这样的小心思,就算我不吃醋,也一样跑得很快。” 不知道说什么的乐佳怡:“……” 这什么情况? 殷有德怎么会比钱伟先到? 钱伟呢? 但是乐佳怡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只是这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这依旧还是机会。自己并没有告诉钱伟自己已经被殷有德那啥了,一会钱伟买完烟上来,看见自己正在被殷有德那啥,肯定还是会动手的! 嗯嗯! 就是这样! 乐佳怡瞬间完成了思维上的布局,随即甜甜的笑了:“是啊是啊,我就是想你了……” 段天道笑得嘿嘿的:“那就来吧!”说完就朝这具甜美的娇躯上压了下去。 只希望钱伟快点买完烟的乐佳怡:“……” 乐佳怡能想到的事蒋夫人当然也能想到,所以她的反应几乎跟乐佳怡是同步的:“钱伟呢?钱伟现在到哪了?” “这里离他家实在是有些远。”耳麦里有人道:“这会还堵在路上呢。” “出动黑客,把他沿途都改成绿灯!”蒋夫人恨恨道:“务必要他来得及赶回来!” “是!”那人又犹豫了片刻:“不过我想就算慢一点,应该能赶得回来吧,上次可是一整晚呢……” 一整晚的蒋夫人:“……” 耳麦里沉默了半个小时,沉默的蒋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去!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那些修下水道的停一停,我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是!” 没过多久,修下水道的真停了。 蒋夫人迫不及待的切换到房间里的频道,然后就听见一个好嘹亮的号子声很有节奏感的传了过来:“嘿嘿呀嘿!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耳麦里的所有人:“……” 又听了半个小时号子的蒋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去!让他们继续修下水道!我实在是不想听了!” “……是……” “钱伟呢?”蒋夫人看了看时间:“这都一个小时了!他人呢?!” 耳麦里沉默了片刻,监视钱伟的人终于回话了:“夫人,钱伟本来已经拿了烟了,本来已经准备上车了,结果不晓得为什么被宋云裳给拦住了,两人现正在钱伟的屋里聊天呢,不过我想就算他们再能聊,应该也来得及……所以就没说。” 宋云裳? 宋云裳这个小妮子怎么又跑到那里去了?!tqr1 这! 啊啊啊!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蒋夫人是一个不抛弃不放弃的人,她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气馁,她咬了咬牙:“我们……等!” 宋云裳一点都不知道有人正巴不得她快点聊完,她一点都不着急,说实话,她还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钱伟买的是一栋古堡,坐落在一片幽静山谷的缓坡上,这里生长着大片灌木,生长的郁郁葱葱。 灌木上的积雪散发出微弱的莹光,光芒并不强烈,但是成片的灌木就辉映着整片山坡,并且使山谷也笼罩在这淡而神秘的光辉中。 谁也不知道钱伟为什么要买这么一座古老的城堡,破败外墙上攀爬着的藤蔓,看起来一点也不辉煌霸气。 灌木上的光辉并未给古堡带来舒适的感觉,映衬着古堡里零落透出的有数的几点灯火,反而有种诡异寒冷的感觉,使它更象墓地,阴森、潮湿,并且可能充斥着某些诡异且未知的……东西。 好在就在宋云裳进入古堡的这间书房后,钱伟就点燃了整个古堡的灯,灯火通明,从隐藏环绕音箱里传出的悠扬乐曲和古堡的台阶上铺着长长的猩红地毯,都令人的心情渐渐舒缓了起来。 似乎连略显沉重的黑铁镂花院门以及橡木制成的大门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宋云裳和钱伟就坐在这个小书房里,旁边的茶几上摆着钟意的红酒,旁边的书架上是用典雅流畅的花体字写就,古旧圣经的手抄本,不论内容,书本身就如同一件艺术品。 这一切看起来都这么古老、低调、优雅并且尊重传承,就如同一个大家族那深厚的底蕴。 钱伟真的是一个懂得非常多,也非常有礼仪的人,和他聊天实在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张完美至极的脸蛋,怎么看都不会觉得累。 宋云裳不知不觉就有点感激殷有德给她打的这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时候一定会在这里找到钱伟,并且告诉她聊非洲钱伟一定不会不喜欢。 想起那个老男人上次说的会撮合她和钱伟,她心里就有点儿古怪的感觉,那个老男人难道是真的对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就完全比不上宋小雅和宋红妆? 还是说…… 真的就因为殷有德喜欢自己,才会让自己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现在蒋家已经再无值得留恋的价值,所以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个殷有德似乎都不能算是一个坏人…… 只可惜……他实在是太老了……而且也太丑了…… 要不然…… 宋云裳妙目流转,正看到桌边的红酒瓶已经空了,钱伟买下了一个这么大的古堡,却没有请一个佣人,倒酒这种事她当然必须要抢着做,以提前暗示钱伟,将来两人在一起之后的从属关系。 所以宋云裳乖巧的起身微笑道:“酒窖在哪里?这个瓶子我拿下去,再顺便拿瓶新的。” 她修长而漂亮的右手刚刚触碰到那个空酒瓶,本来一直带着和煦笑容的钱伟突然就皱了皱眉:“左手。” 宋云裳忍不住怔了怔:“什么?” 钱伟吸了口气:“拿空酒瓶一定要用左手,拿新酒一定要用右手,这是我们家族的规矩。” 宋云裳:“……” 说实话,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规矩,而且也都很严苛,宋云裳自己也出身豪门世家,但她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但她当然不会主动提出异议,微微一笑,就乖巧的将右手换成了左手。 钱伟满意的点了点头:“出门右转,穿过三个走廊,酒窖就在那里。” “好的,钱先生。我一会就回来。”宋云裳优雅的拿起酒瓶,迈动着优雅的步伐,刚刚踏出书房门口,钱伟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左脚。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是左脚迈出门口,进门的时候,一定要是右脚。”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飞起一脚踹在钱伟脸上的宋云裳:“……” 她当然不会真踹,所以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很优雅的重新换了一只脚,继续优雅的去了。 宋云裳是用和钱伟聊天的借口进来他家的,而钱伟似乎也没有带她逛遍整座城堡的意思,可能是因为它实在是有些大,光是介绍就要好半天,也别聊天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按照钱伟指引的方向走下去,呛鼻的气味逐渐弥漫开来,似乎无论阳光、星曜还是温暖的风和冰冷的雨都无法越过这坚硬的混凝石块,为这阴暗的空间带来自然的气息。 幽闭狭长的走廊非常的安静,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人声嘈杂,和风吹草动。 只有隐约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与老鼠奔跑时淌过水面的响动带来空荡荡的回音稍微增添了些许生气。 这么古旧的城堡里,有老鼠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宋云裳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暗下决心,以后要是自己来打理,肯定得先灭鼠。 等到宋云裳终于走到酒窖门口的时候,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就想要推开酒窖的门。 但是在那之前,她却突然停住了。 酒窖的大门是很好辨认的,因为上面用中文写着两个好大的字:酒窖。 但是就在酒窖大门的隔壁,却有另外一扇门。 一扇什么字都没写的门。 这扇门很破旧,很多灰尘,关的也很严,但奇怪的是,从那个小小的锁孔里,却透出微微的白光来。 房间里有光……那就是有人? 这座古堡里除了钱伟……怎么还会有别的人? 是什么人? 男人还是女人? 好奇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阻止的事情,尤其是女人的好奇,传说中的好奇心害死猫,基本都是母猫。 宋云裳本能的轻轻拉了拉那扇破旧的门,却没曾想一下就拉开了,她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登时一张小嘴儿就有些合不拢了。 这里实在是太干净了! 跟外面的破旧灰尘形成了鲜明之极的对比! 这是一个干净而且宽敞的地下室,整个地下室都充斥着难以追逐光源的纯白微光,这微光从每一个地方蔓延出来,就似乎是这光在洗涤着一切肮脏和浓烈的臭味,地下室的地面保持着原本岩石的青灰色,任何偏僻的角落和石头间的缝隙都不存在一丁点污垢,连豪宅与教堂明亮可鉴的地板也不能保持如此干净到纯粹的整洁。 强烈纯洁的白色中不时游离着一丝丝金色的细线,光是那么的坦然与辉煌,让空气似乎不再透明,宛若阳光下逐渐消散的薄雾。 它鲜活却又节制,在它暖暖的抚摸下,奇妙的温暖净涤了宋云裳每一寸的皮肤、肌肉、骨髓甚至最微小的细胞。 如果非得以世俗的语句来形容……嗯,就如鲜花绽放的瞬间、啄破蛋壳冒出毛茸茸脑袋的幼鸟那诞生与成长的象征。 就像是生命的力量。 第六百零五章 好凶的第一次! 宋云裳就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 地下室的正中间有一个一人高的柜子。 嗯,与其说是柜子还不如说是块长方型的破烂木头。 外观难看到极点,要没有源源不断的光辉照耀着给了它某种神圣的感觉,只凭坑凸不平的外面那如陈旧腐木般的材质,恐怕连最蹩脚的木匠学徒打造的垃圾家具都比它好看。 宋云裳好奇的从木箱的缝隙里瞄了一眼,登时脸色就变了! 如果不是她反应的快,这一声惨叫是说什么也忍不住的。 那箱子里装的…… 竟然是一个女人! 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 宋云裳拼命捂住自己的小嘴,才将那一声呼号咽了回去,狂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犹豫了片刻,又小心的凑了过去。 这一次她有了心理准备,看得就比较仔细。 不得不说,这身躯真是俊俏得过分。 柔顺的眉眼和鲜红的嘴唇仿佛由最细密的金丝缀成的,面容凝固着的婉约、柔美的表情与肌肤闪烁着类似于金属质地的生硬光芒,软弱的气质与容貌揉和成一种奇异的韵味。 假如这个女人能站起来穿上华美的裙服出现在任何聚会中连最最挑剔的贵族子弟都会为她迷醉。 天降神女也不过如此。 在她秀美的额头上摆放着一枚青紫色的宝石,血色的纹理在晶莹碧透的宝石表面蔓延,让它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破裂成无数碎片。 宋云裳的眼睛忍不住越睁越大,这个女人的容貌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但她又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不过在仔细的观察之后,她总算又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并不是活人,大概只是一种特制的雕像,因为她再像活人,皮肤也不可能泛出金属的光泽,也不知是用何种金属雕琢而成,仅凭这个手艺,已经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更遑论她额头上那颗耀眼的宝石。 这个雕像是以谁为原型雕琢,又为什么摆放在这里…… 还没等宋云裳想明白,突然就有一个声音从她身后淡淡的传了过来:“是不是很美?” 细细的汗珠‘噌’就从宋云裳的额头上渗出,又顺着细腻精致的脸庞滑落,黑色的发看起来杂乱无章,而且颜色似乎也有些刺眼。tqr1 此时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紧张,这种紧张并不像是进主人家行窃的盗贼突然被主人捉住……而是一种更危险的感觉,但宋云裳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她的反应当然是很快的,很快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过头去:“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地方了。” 门口的钱伟皱了皱眉,看了看旁边酒窖上那两个巨大的字,没有戳穿宋云裳的谎话,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也就把我的这件藏品介绍给你的,现在就顺便好了。” 宋云裳的心微微轻松了下来,既然钱伟没有生气,也这么自然,那这个雕像应该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想来是自己多虑了,于是优雅的笑了起来:“好呢,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艺术品呢……不过这么精致的雕塑,用的是材料啊?” “我也不太清楚。”钱伟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下来:“我前些年带着探险队在南非的热带雨林里探险,从一个古墓里发现了这个雕塑,通过元素分析,这尊雕塑起码离现在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噢?”宋云裳还真的有点惊讶,就凭借她肉眼所见,这种雕琢技术,怎么着也应该是现代高科技的产物,没想到竟然是古人的作品,如何不令人惊讶:“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能做出这么完美的艺术品了?” 钱伟叹了口气:“别说是你,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不过人类的文明历史上,从来都不缺乏奇迹,不是么?”他缓步走到箱子前,也从缝隙里看进去,眼神中带着一种古怪的光芒:“不管怎样,她实在是太美了。” 虽然钱伟说话一直都很有礼貌,但宋云裳依旧觉得此刻他的声调是如此的柔和、温暖,其间充斥着难以名状的深刻感情。 如果是诉说童年往事,或者旧日的情人,用这种声调都是十分能够理解的,只是他居然对一尊千多年前的雕塑使用这种声调,不由得让宋云裳有一种古怪的错觉。 感觉钱伟像爱上了这尊雕像似的…… “其实我每天都会在这里拉琴,今天正好你也在,就一起听听吧。”钱伟从墙壁上取下一个宽大的深黑色琴盒,这个琴盒其实蛮显眼的,只是刚才的宋云裳太过震惊于这个雕塑,却没有注意。 “嗯……”宋云裳甩了甩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甩了出去,轻声应道。 钱伟打开了琴盒,深黑色、表面根本未作过任何打磨的锻钢琴盒内衬是暗红色的丝缎,里面是一把显然很有历史的大提琴,酒红色的漆面被摩梭得发亮,不知经过了多少代大师之手。 钱伟就坐在台阶上,将大提琴靠在身上,以琴弓试了试音。他修长的手指按压在琴弦上却似是显得无比的温柔轻软。 琴弓横拉,大提琴发出的第一声就如苍茫原野上的滚滚雷声,又如不断回响的呐喊。低沉、苍劲、悲凉的琴音顷刻间铺满了群山,即使是悠长的颤音中也似埋藏着行将喷发的火山。 琴音如海,海上狂风巨浪,海下潜流奔涌。天是暗的,云端如垂到浪峰上,天海之间,是无穷无尽的闷雷。 宋云裳从小就接受琴棋书画的训练,也算是对音律颇有研究。 但此时她却即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这琴音中蕴藏的情感。 它太复杂、太激烈,变化得也太快,它更是太过厚重、过于宽广,仅仅的稍稍尝试和它接触,宋云裳的意识就几乎要被撑得裂开! 但是那如海一般深沉的情感,也同样震慑了她的心! 她挣扎着想要退出来,却骇然发现为时已晚,心脏的跳动与音乐已浑然一体,随着旋律忽而直上云端瞬间又深入海底,到最后甚至她自己都在怀疑胸腔会不会直接炸开! 在宋云裳行将崩溃的边缘,琴音嘎然而止! 钱伟站了起来,挥手一掷,那把价值连城的大提琴就翻转着飞上半空,打了好几个转,才重新落入钱伟的手中,他重新装好大提琴,将琴盒重新挂回墙上,这才淡淡道:“我们走吧。” 宋云裳这才反应了过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噢,好,好的。” 在跟着钱伟走上台阶,准备走出这间地下室的时候,宋云裳忍不住回过头,看了那个装着雕塑的箱子一眼,心头千头万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出门口的钱伟转过身,微微皱了皱眉:“左脚。” 忘得干干净净的宋云裳:“……” 虽然两个人带着酒又回到了书房,但此刻气氛就不免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宋云裳被自己的所见所闻弄得有些精力不济,满脑子都充斥着刚才的那尊雕像,钱伟的古怪声调和那段非常美妙却震撼人心的乐曲之中,不得不勉强笑了笑:“钱先生,我可能是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休息。” 钱伟倒是没有阻拦,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宋小姐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我都有空,我们多联系。” “好的,钱先生就不必送了,我自己带了车。”宋云裳礼貌的答应着,步伐却莫名其妙的有些急促,刚刚迈出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钱伟惶急的声调:“左脚,出门要迈左脚。” 永远不记得要迈哪只脚的宋云裳:“……” 坐在车上宋云裳还是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乱糟糟的,直到下了车,回房间的时候,完全都没听见身后呼唤她的宋红妆,在推开自己的房门的一瞬间,一步踩出,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左脚右脚的事情,一时间也不晓得到底该迈哪只脚,想要收回那只脚又已经来不及了,只来得及小小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就‘噗通’一声栽倒在自己房间的木地板上。 后面紧跟着赶上来的宋红妆:“……” 宋红妆扶着灰头土脸的宋云裳爬了起来,扶着她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看魂不守舍的宋云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一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和那个什么钱先生一定有了新进展。怎么样?今天在一起呆了那么久……”她调皮的凑近宋云裳的耳朵边,低声道:“有没有kiss?” 宋云裳似乎不是很清楚宋红妆在说什么,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不会走路了。 “不会吧……”宋红妆皱了皱眉:“看你这样怎么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她随即捂住了嘴,一双漂亮的眼睛越睁越大:“你们不会……你们不会直接上三垒了吧!” 宋云裳茫然的转过头,看着宋红妆。 宋红妆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属实,心情陡然就好了起来,她本来就是来打探消息的,要是宋云裳已经被钱伟搞定,那这个竞争对手,实打实就算是消灭了:“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你看你,走路都走不动!进了门还会摔倒!一定是被钱伟给……” 她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小意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怎么样?第一次是不是会很痛?是不是痛得连路都走不动?” 没等宋云裳回答,宋红妆已经担忧的觉都睡不着了:“完了完了,第一次怎么会这么凶……你弄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随即她又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低声嘟囔道:“不过老男人跟年轻男人是不一样的,嗯嗯,老男人更懂得怜香惜玉,应该不会这么凶的……嗯嗯,一定是这样……” 宋云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声大喝:“什么凶不凶的?红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跟钱先生什么都没发生!还有,什么老男人怜香惜玉?难道你看上哪个老男人了?”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心思的宋红妆:“……” 第六百零六章 我要撅死他! 还好宋红妆的反应比宋小雅要快的多,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不会吧?既然你跟钱伟什么都没发生,你为什么还魂不守舍的?” 她这个话题转移的很好,宋云裳果然很快就忘了老男人的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有些震撼,不论是钱伟的那一首大提琴,还是那个女人雕塑…… 宋云裳忍不住就怔了怔,那个女人的容貌…… 为什么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这种熟悉的感觉……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按照钱伟的说法,这个雕塑至少已经存在了一千年以上,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千年之前的女子产生熟悉的感觉? 宋云裳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一时间又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好叹了口气。 或许……只是一种错觉吧。 “好了好了!”宋红妆安慰的拍了拍宋云裳的肩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她转头就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宋云裳屋内的液晶电视机:“来来,今天正好有‘我是二大爷’的综艺节目,你不是最喜欢看么?我陪你看!一起开开心!” 宋云裳勉强笑了笑,最近自己的两个妹妹越来越贴心了,难得享受到这样的姐妹情深,于是点了点头:“嗯。” 时间正好。 此时屏幕上正出现了南方台每个星期都有的娱乐综艺节目《我是二大爷》。 这个节目一向以通俗的段子和搞笑的几个主持人闻名,每次看这个节目,宋云裳总是会觉得心情特别好。 此时自然也不例外,一看到那个光头主持人上台,刚刚做了个鬼脸,宋云裳就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笑容还没持续三秒钟,画面突然又消失了。 “嗯?”宋红妆怔了怔:“什么情况?我们的有线电视到期了?不对啊!我们不是已经交了二十年的有线费么?” 宋云裳也有些着急:“这也不算什么啊,我们宋家不是在有线公司还有股份么?怎么可能断我们的有线?”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两女当即就要打电话去询问,断线不是关键,关键是赶不上看二大爷啊! “亲爱的观众朋友。”还没等她们的电话打出去,电视画面突然又恢复了,只不过二大爷不见了,却出现了一个面部僵硬的女性播音员:“非常抱歉,南方台的转播卫星讯号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正在积极的抢修之中,很快就会恢复正常。趁这个时间,我们来关注一下今天的世界新闻。” 宋红妆悻悻的丢下电话:“真烦人!快点修好!谁要看什么新闻!” 电视机也不管她有什么意见,自顾自放自己的,画面一转,就转到了国外一处荒漠之中的小山村,就看见无数皮肤黝黑,在大太阳底下还非要穿着厚衣服和大斗篷的黑人男女之间,这些黑人男女嘴里大声的念叨着也不知道什么玩意,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副或大或小的彩色照片。 “今天是非洲国民美少女阿拉加失踪一年的纪念日,非洲各地的民众自发组织起来,为不知身在何处的阿拉加祈福,希望她能早日回归到大家的身边来。”女性播音员的声调毫无起伏,听起来就是僵尸音:“阿拉加是非洲大陆有史以来最有才华又最美丽的少女,一手大提琴拉的出神入化,犹如天籁,被称作上帝身边的音乐家。从她登上舞台以来,吸引了全世界无数的粉丝,但就在去年的今天,这位美丽和才华出众的美少女,却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在自家的宅院之中,警方用尽办法,也无法查找到她的下落,自此成为一桩悬案……” 宋红妆怔怔的看着介绍着这个阿拉加的资料和过往,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听说过,真是可惜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说不见就不见了。照我说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什么悬案,多半是这个小女孩自愿失踪,不愿意在人前出现罢了,当名人的压力,当然是很大的。云裳,你说……” 她转过头,想要征求宋云裳的意见,却不想正看见一张眼睛好大,嘴巴也好大的面孔:“欸?云裳姐?你,你怎么了?你的下巴怎么在地上?云裳姐?” “天呐!是……是她!”宋云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下巴在地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拼命的指着电视屏幕:“就是她!她是阿拉加!” 当然知道她是阿拉加的宋红妆:“……” 宋云裳没有理会正在摸她额头的宋红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复杂之中,无数的问题犹如潮水一般的将她淹没,令她窒息。 钱伟那个箱子里的雕塑,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千年前的古代艺术品!那个雕塑是阿拉加!宋云裳之所以没有在第一眼认出这个非洲的名人,是因为雕塑的皮肤是白色泛青的,而不是黑色! 钱伟为什么会有阿拉加的雕塑? 他拉的那支大提琴曲明显具备非洲文化的特色…… 但是就算他有阿拉甲的雕塑,会拉非洲大提琴,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啊…… 只是为什么他要说谎? 宋云裳隐约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安,却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这件事似乎哪里有不对。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其实蒋夫人也觉得不对,很不对,因为这个钱伟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跟宋云裳约会也就罢了,一聊几个小时,一点正经事不干,宋云裳好不容易走了吧,他居然好像就把乐佳怡这档子事忘记了,居然关机睡觉了! 难道…… 国色天香的乐佳怡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夫人……”耳麦里有人忍不住了:“要不要,我去敲门把钱伟叫来?” “放屁!”蒋夫人勃然大怒:“你是唯恐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幕后策划的吗?!”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那人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说:“夫人,那现在怎么办?” “凉拌!”蒋夫人愤怒的站了起来:“留一个司机等佳怡出来!其他人都回青山堡!” “是……” 蒋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头朝下摔了一跤,头上起了个好大的包,但她根本就顾不上,顶着大包就走了。 不干了! 这都尼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把这么大好的一盘棋硬生生玩成这样!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反正有殷有德在,乐佳怡也死不了! 蒋夫人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回去大哭一场,妈蛋,殷有德和钱伟这两个该千刀的!根本就不是人! 呜呜呜! 大家都觉得很不对,但只有段天道觉得很对,不止很对,还很爽,乐佳怡真的很不错,长得好身材好,在床上的功夫也不错。 虽然到了最后还是有些力有不逮,但能让段天道能一次痛快到底的女人,毕竟还是不多的。 在又来了一次之后,段天道看着连小手指上的汗毛都动不了的乐佳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再来了,玩的痛快是好的,但是玩死就不好了。 而且,别人这么尽力的逢迎,自己说什么也要意思意思才好。 段天道穿好衣服,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针剂,对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乐佳怡咳嗽了一声:“呐!为了感谢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决定把这支世间罕有的美容针给你。” 乐佳怡看着那支针剂,想说我不要,你留着自己美容,但是她现在不止是不能说话,连眨眼都很困难,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段天道套上针头,‘唰’的一针就打在了胳臂上。tqr1 被针撅是很痛的一件事,但是乐佳怡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这支针剂是什么东西,但现在就是打死她,她也接受得了,被撅一针就撅一针好了。 段天道打完了针,看了她半天,才点了点头:“嗯,看来没有毒。” 被当作试验品的乐佳怡:“……” “这样。”段天道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啊,头痛恶心浑身乏力什么的症状,记得跟我说一下啊。” 想把这个老男人浑身都插满针头的乐佳怡:“……” “那你好好休息。”段天道很诚恳的说:“我就先走了。下次想我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打死也不会再给他打电话的乐佳怡:“……” 段天道还是很满意的,哼着布鲁斯蓝调就走了,看得出心情很好。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消失在房间之后,本来动都动不了的乐佳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突然惨叫了一声,哇哇的哭了起来。 哭的好悲惨,好像全家都死光了那个样。 哭了也不知道多久,乐佳怡才终于停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对着耳麦道:“姨母……姨母呢!我要找乐小艺!” 此时酒店的下水道已经修完了,通讯早已恢复,耳麦里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稍等。” 又过了片刻,才传来了蒋夫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飘,也有些断断续续,好像也哭过没多久:“佳怡啊……什么都别说了,是姨母对不起你……你要是休息好了就回来,姨母给你买巧克力吃……” “巧克力?”乐佳怡笑了,笑的好凄惨,好狰狞:“你觉得几颗巧克力就能弥补我受伤的身心吗?!” 蒋夫人沉默了片刻,期期艾艾道:“那,棉花糖?” “棉你妈!”乐佳怡突然声嘶力竭的嚎叫了起来:“老娘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蒋夫人沉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都是姨母的错,你想骂就骂吧。” “我要报仇!”乐佳怡没有骂她,只是恶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就要给那边打电话!说我被殷有德强奸了!我要这个老混蛋生不如死!我要他……”说着说着乐佳怡又哭出了声:“姨母,你不知道啊,他是用大的撅完了,又用小的撅,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啊!我要撅死他!呜呜呜……” 耳麦的那一头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但终于还是传来了回应:“好!佳怡!这次姨母听你的!” 第六百零七章 树倒猢狲散! 时间过的很快。 在段天道撅完乐佳怡之后,半个月过去了,时间已经临近公元2015年的新年。 这半个月段天道过的…… 嗯,不咋滴。 在徐有容没有来云霄山庄之前,段天道还是过的很安逸的,在等待钱伟进行最后一步计划的同时,天天和美女们喝喝茶跳跳舞,说不定还能趁机发生点什么。 但就在徐有容到来之后,事情有了一些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段天道身边多了一条比以前的沫沫还要紧的尾巴,虽然她并不太说话,不管段天道在和谁做什么,她也不打搅,但是她就是怎么也不肯消失。 有一次段天道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独自一个人溜到白羊儿的房间,喝了几杯美人茶,正喝的火烧火燎,都已经把白羊儿按倒在床上了,突然白羊儿就睁大了眼睛,低声道:“后,后面。” 段天道愕然回过头,就看见徐有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静悄悄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两人。 见两人转过头来,徐有容还冷冰冰的补充了一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两人:“……” 要换成别人,段天道说不定真的还能继续,大不了把两个一起扑倒就是了。 但面对徐有容,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那么大的火头,不止身上不热,还冷冰冰的,被她紧盯着,感觉整个人登时都不好了,哪还有兴趣做别的事情。 在尝试了好几次,结果好几次都是一个结果之后,段天道只好认命了,看来不先把徐有容解决,他的幸福生活就算是毁了。 但是…… 这个女人……要怎么才解决的了呢? 头痛的不止是段天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也在头痛,说不定比他还要头痛。 比如远在西海岸的美女博士青灵卉。 蜘蛛城堡的生化实验室居然暂停了! 这是她进入蜘蛛城堡八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止是她,城堡中的人好像陆陆续续都被遣散了,以她的层级也没有打探到蜘蛛城堡中具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秦四海老管家不在城堡里,而且……也很久没有感觉到那股强大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了。 上面下达的信息很模糊,大约只有‘待命’这两个字,可是既没有待命的期限,也没有任何交代,能够继续回到蜘蛛城堡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海边小国,但青灵卉没有,她依旧停留在岸边蜘蛛城堡专属的别墅区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或许……只是无处可去? 夜色已经降临,喀嚓一声轻响,刚刚从海边散完步的青灵卉打开了门锁,推开了自己别墅的大门。 两束雪亮的灯光忽然亮起,照射在青灵卉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高亮的光柱下。 一辆越野车驶过街角,向别墅门口开来,引擎的轰鸣声将整个街区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而那两道灯光,始终嚣张且无礼地打在青灵卉身上。 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一个高瘦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手工剪裁的休闲服,浓密的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灼热的目光在青灵卉身上上下游走着。即使是下了车,他也没有关上车灯,更没有调整车灯的角度,就让两束灯光极为无礼地照射着青灵卉。 这个如此胆大的男人,却没有什么能力。在政权不稳,虎狼横行的西海岸,他那些能力和势力,就和一只雏鸡相去无几。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却做出了多少骄兵悍将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踉跄着走向青灵卉,甚至将手向她的短裙内伸去! 也许只有青灵卉知道他为什么敢这样做,因为他叫作凯门,是青灵卉目前最大的私人债主。 青灵卉没有任何动作,已经让这个半醉的男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她冷冷地看着凯门,根本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的想法。 “你……你!你竟敢打我!”凯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鲜血已经从额角流下,他颤抖着,指着青灵卉,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吼叫着:“你已经不是蜘蛛城堡的博士了!不可能再有进帐,现在拿什么来还我的钱?十年前为了建设你那些古怪的实验室,你可是找我借了十亿美金!你的尊严呢,你的承诺呢?连堆狗屎都不如吗?!” 青灵卉立刻怔住,脸色慢慢的变得难看起来。 凯门似乎看到了转机,立刻扑了上来,象野兽般低吼着:“只要你让我玩一个晚上,就可以勾销一千万的债务!不过你要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凯门的双手狠狠抓向青灵卉的胸口,他几乎可以想象,在抓实的瞬间,会是一种多么震憾灵魂的冲击! 可惜,他抓到的并不是硕大且挺立的胸,而是滚烫的车灯。冲击震撼的也不是他的灵魂,而是他的脑袋。凯门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扶着被自己的额头砸出一个大坑的发动机盖,吃力地望向青灵卉。他的神智还是很清醒,耳中全是呼啸的鸣叫,好不容易才看清青灵卉那略显苍白的面容。 “我会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是,只会以我自己的方式!”青灵卉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就将凯门和他的车关在了门外。 房门关上的时刻,青灵卉身体一软,似乎所有的力量瞬间都从身体内流失,无力地靠在门上。 隔着厚厚的房门,也可以听到凯门在恶毒地咒骂着,然后上了车。 当然他刻意压低了骂声,关上车门时也轻手轻脚的,看起来生怕再次激怒青灵卉。毕竟如果青灵卉真的不再顾忌什么,那么十个凯门也不够她一下杀的。 听到她的承诺后,凯门反而挺直了腰,莫明的多了些勇气,又开始了充满欲望的妄想。 但是凯门终于明白,现在他的倚仗全建立在青灵卉还肯坚持的尊严上,如果想要践踏她的尊严,那么结果就必然不会很好看。 青灵卉也知道,就算自己已经不是蜘蛛城堡的御用博士,凯门自己也是断然不敢这样来找自己麻烦的,不管自己是不是差他的钱,他都不敢。 之所以会这样放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和怂恿的结果,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施加更大的压力。 在这个混乱的小国家里,那些垂涎于她的当权者,以往忌惮于蜘蛛城堡的可怕实力不敢妄动,但是现在,蜘蛛城堡里无形的动荡,明显已经让这些嗅觉灵敏的豺狼伸出了试探的爪牙。 蜘蛛城堡中那些先进到了极点的技术,代表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量财富,而她青灵卉不止长得漂亮,在生化方面取得的成就更是世人尽知,她也是这份财富其中的一部分,或许还是价值最高的那部分。 因为没有开灯,所以房间里很黑,也非常的寒冷。青灵卉靠着房门,慢慢坐倒在地上,忽然用力抓紧了苍灰色的长发! 就是这样,也没能止住几滴滚热的泪水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化作几滩水渍,迅速变得冰凉。 在这栋别墅之外,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变成她的敌人,即使不是现在,也会是在不远的将来。 整条西海岸,甚至整个地球,此刻惟一能够给她以庇佑的,就只剩下了这栋连凯门都能轻松拆掉的房子。 而她能够给与信任的那个存在,此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很多时候,青灵卉的小节做的并不好,不会跟人打交道,不懂礼仪,但一个能够在科学这种复杂的事情上取得巨大成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她只是不想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费神而已。tqr1 她并不是在惧怕近处和远方、明面或暗藏着的敌人,即使是现在这个国家的执政官,她也无所畏惧。 让她失去控制的,是因为直到现在,青灵卉才终于开始面对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那就是离别。 可能是永远的离别。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于躲藏在蜘蛛城堡那个强大而可怕存在的庇佑之下,无需顾忌任何人,任何事。 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依赖,一种莫名的感情。甚至在青灵卉看来,这可能是比她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家人更加重要的感情。 而现在,这个存在或者已经消失了,或者已经远离,或者再也找不到了。 此时的青灵卉,就像是一个失去家的孩子,心中的绝望和无助,可想而知。 就在青灵卉无声哭泣的时候,一缕冰冷阴湿的感觉忽然袭上了她的身体,并且肆意地游动着。 青灵卉立刻就分辨出,这是有人对着她发动了精神触摸的能力。 得益于蜘蛛城堡的存在,这个小国中有很多人被当成科技的试验品,发展出许多不为人知的超能力,精神触摸就是其中的一种,虽然这种感知很模糊,但作用距离却非常远,并且可以穿透没有生命的物体。 如果是平时,这道精神感应根本接近不了青灵卉,就会被她震散。但现在正式她极度脆弱的时候,一时间警觉和防御尽去,竟然被精神触摸袭到了身上。 青灵卉霍然站了起来,忽然握紧了双拳,爆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一圈圈无形的音波如同薄到了极处的锋刃,绕上了还在空间中缭绕不去的精神波动,即刻就是一重重毫不留情的绞杀! 身为尖端生化科技的开创者,青灵卉拥有的能力当然不是这些小猫小狗所能比较的,她的精神能力极度强大。搭载在音波上的精神波动只要稍稍接触,就可将碰触到的窥探精神波动给震得粉碎。 这是不可修复的伤害,每一波精神波动的毁灭,都会给施展能力者带来永久性的能力倒退。 而在这场根本没有回旋余地的精神交锋中,青灵卉完完全全是压倒性的优势! 精神触摸的波动尖叫起来,每一丝波动的粉碎,都会给施展能力者带来极大的痛苦。他通过精神触摸能力发动尖叫,一边求饶,一边拼命地想要从重重音波的绞杀中逃出来。 “看起来,不给你们点颜色你们还以为世界已经是你们的了!”青灵卉冷笑着想,她当然知道施展精神触摸能力的是谁,在整个西海岸,也只有一个家伙拥有这个能力。 青灵卉的脸色更加冰寒,超过人类听力极限的高频啸叫威力再上一层,骤然纷乱的音波瞬间将入侵的精神波动绞杀得干干净净,还顺着它的来路逆袭而上,直到撞上附近这个军事基地的磁防护力场才罢休。 青灵卉犹不甘心,向着军事基地的方向又一声尖啸,无形的音波挟裹着庞大的精神力量,几乎瞬间毁去了防御力场的一半能量,这才稍稍泄出了她的一口恶气! 第六百零八章 耐心之战! 在军事基地顶楼的观察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猛然从舒适的沙发椅上弹了起来,在半空中就象大虾一样弓起了身体,大口喷着鲜血,就好像这些血全都不要钱一样。 每一截精神波动被毁灭,就会从他口鼻中喷出一团血雾。他尖声叫着,但叫声不停地被涌上来的鲜血打断。 咣的一声巨响,紧锁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满头白发穿着将军服饰的男人冲进了房间,扶住了这个挂着上尉标志的男人。 刚冲进来的将军旋即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隔空袭来,就象是飞过来一团急速旋转着的刀刃! 他大喝一声,半白头发几乎根根竖起,全力释放出防御力场,与袭来的寒意硬拼了一记! 一瞬间,将军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斑白了少许,好在袭击只有一次。 两缕暗色的淤血从将军鼻孔中流下,他随手擦去,只是关切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沉声问:“沙伯,感觉怎么样?” 沙伯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青白,嘴边胸口都是大片的血迹,他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好不容易才认出了将军的面容,立刻颤抖着说:“那个婊子……那个婊子毁了我的能力!我没有能力了!沙朗叔叔,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沙朗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眼睛中蕴含着强压下来的怒火,沉声喝止了沙伯神经质的叫喊:“能力毁了可以再练!只要没死就好!现在……现在还不是和她摊牌的时候,再等等,我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其实沙朗将军的心里非常清楚,能力毁了是可以再练,但绝对不可能再练到原本的水准。 沙伯的精神触摸能力十分罕见,在军事巷战中的作用非常显著,就靠他这个能力,已经帮助现在的政府军打赢了多场战争。 看到青灵卉独自一人回到别墅,沙伯立刻提出想要用能力看看青灵卉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从蜘蛛城堡中退出来。 当时沙朗只是觉得有点不妥,但并没有阻止沙伯,他也需要知道青灵卉目前的状态,并且不怕侦测被发觉所造成的后果。 这个军事基地的作用,几乎就是用来监视蜘蛛城堡的,里面有大批经过试验产生新能力的士兵,他们全都是沙朗的嫡系,即使青灵卉再强大,真的打起来,沙朗也有较大的把握可以战而胜之。 可是沙朗绝对没有想到,青灵卉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精神力,甚至拥有逆袭反制的凌厉手段! 已经因为强大的能力得意了太久的沙朗突然觉得,说不定自己这些人得到的,都不过是蜘蛛城堡里类似墙砖边角料一般的地摊货。 “去把蜘蛛城堡里退出,还没有离开的人全都抓到这里来,不管他们是不是和她有关系,只要在蜘蛛城堡里呆过,哪怕只是扫地的大妈!都抓过来!”沙朗向自己的副官吩咐着,他没有发现,在发布这道命令时,自己居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没过多久,十五个男人和六个女人就被带到了青灵卉别墅前的空地上,他们都被电铐锁住手嘴,并且封住了嘴。士兵们凶悍地用枪托和皮靴让他们跪在地上,然后就在他们身后架起了几挺交叉火力的机枪。 沙朗没有处决他们的意思,而是想通过这些人的生命让青灵卉留下来。 和她开战的借口已经有了,那就是沙伯的重伤。现在他惟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萨尔总统的那支特殊部队的到来。 在这次交锋之中,莎朗已经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压制青灵卉,看来也只有沙尔总统身边那支号称最高能力者的特殊部队,才有把握对付得了她。 看着死一般寂静的别墅,沙朗将军忽然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干燥,而且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个愚蠢的女人这个时候正在想着什么,干着什么。 是的,青灵卉绝对是个非常愚蠢的女人,蠢到要与整个国家为敌,而且还不知道应该第一时间逃走!tqr1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么明显的事情吗?还是她根本就无所畏惧? 沙朗的心底慢慢的躁动起来,然后感觉到手心中潮湿且冰冷,不知不觉间已全是汗水! 他在紧张。 是的,这个经历了超过20年战争的将军,正在紧张。 青灵卉安静地在黑暗中坐着,包围众人的一切动静都悉数在她感知之内。她的心若冰湖,平静得根本不起一丝波纹。 相比于包围着的军队越来越明显的焦灼不安,青灵卉却是开始变得沉静,她的呼吸若有若无,整个身体都晋入类似于绝对宁静的状态。 但是在平静的外表下,却蕴藏着如火山般的力量。 黑暗房间中的惟一光源,就是放在她双膝上的智脑,是的,她使用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智能电脑,有需要的话,甚至可以进行较为复杂的对话,只是青灵卉现在并没有说话的心情。 光屏上有一个倒数着的时钟,时间还有26个小时。 对于青灵卉这样的科学家来说,耐心是绝不会缺少的东西,有些实验一做就是连续几个月,她可以这样等上几天几夜。 可是在外面包围的人却不可能有她这样轻松,无时无刻不在的压力,让他们每过一个小时都象是经历了一天一样。 沙朗给了青灵卉四十八小时,让她投降。 在最后时限到达之前,他并不打算强攻,就算他是少将,拥有能力者中比较强大而罕见的能力,但在面对青灵卉这个超能力制造者时也一样会有巨大的生命威胁。 只要拖过这一天多的时间,沙朗就算成功了,成功并不一定必须战斗。 他看了看跪成一排的蜘蛛城堡前成员,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 虽然蜘蛛城堡从来不过问这个小国的政事,但这个城堡却像是悬在这个国家头上的一把利剑,它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随时随地都能将这个国家里所有人碾成粉末。 曾几何时,不管多么跋扈的将军或者士兵,在看见佩戴蜘蛛城堡徽记的人时,都不得不陪着笑脸,怀着恐惧远远避开。 而到了现在,却一个一个老老实实的跪在他莎朗的面前,犹如待宰的羔羊。 这些人都和蜘蛛城堡脱离了关系,但是毕竟都是青灵卉的旧同事,沙朗希望她多少会顾念一些旧日的情分,出手时有所顾忌。 青灵卉不是军人,她虽然能力强大,但所有人都只知道她科学家的身份,也从未见过她出手杀人,像这样一个没有经历过铁血杀伐的人,哪怕是超人,也无法象从底层爬起来的人那样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夜慢慢地过去,暗淡的光辉照亮了军事基地。今天的云层格外的浓厚,天也显得非常昏暗,一如包围别墅众军人的心情。 天又暗了下去。 沙朗忽然收到了一条讯息,他看了看随身电脑,又不动声色的安定坐着。在旁边人看来,这条讯息应该是众多无足轻重的日常信息之一。但是沙伯也在同一时刻收到了信息,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喜色。 沙朗坐得有如一尊雕像,不吃不喝,不笑不动。这样对他的体力消耗其实非常的大,但是别墅中的青灵卉也是同样的不吃不喝,不笑不动。 这是一场奇特的战争,从包围形成的时候起,战争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青灵卉保持在随时可以出击的状态,逼得周围那些拥有能力的军人也处于备战状态。双方此刻拼的就是体力消耗,看起来除了沙朗之外谁都不是青灵卉的一合之敌,僵持时间越久,态势对青灵卉就越有利。 只有沙朗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刚刚收到的讯息表明,总统的那支特殊部队已经结束了正在执行的战斗,正在加速赶来的路上,只要再过九个小时,而不是原定的三十小时,就能够抵达北方基地。 所以沙朗一点也不着急,他耗得起。 但表面上,他仍然不动声色,却稍稍加快了血流和心跳的速度,他相信青灵卉一定能够感知到这个变化,就象他也可以感知到青灵卉一样。 让沙朗安心的是,青灵卉依旧冰冷得如一尊石像,在别墅中央端坐,动都不动一下。如果换了他在青灵卉的位置,一定会继续耗下去,因为看起来当天空再次亮起的时候,这边的士兵就会耗尽体力。 可是那个时候,特殊部队也就到了。 就在沙朗暗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青灵卉膝上一成不变倒数着时间的光屏突然亮了起来,闪过了一行小字:“敌方特遣战队能力截获成功,重新计算战斗时间……” 再过几秒钟,光屏上再次闪亮,倒数的时钟飞速闪烁,最终倒数的时间变成了八小时十五分,并且注明战斗时间为十五分钟。 时间过得忽快忽慢,又要到了黎明的时候,沙朗的神经却越崩越紧,他知道,越是靠近成功的时刻,就越是容易出现问题。 那些前蜘蛛城堡成员都已经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可是他们只能低声呻吟,却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冰冷的枪口就指着他们的身体。 就快成功了…… 沙朗将军忍不住轻轻抬起他粗糙的右手,拭去了额角滚出的一滴冷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沙朗忽然听到了嘀的一声轻响,似乎是定时闹钟倒数完结的声音! 如果说在沙朗的感知中,原本的青灵卉有如宁静的冰海,那么在闹钟响起的时刻,一滴火星已经飘飘荡荡的落入冰海,瞬间已将整片冰海点燃! 那冲天而起的巨大火柱,并不是依靠热力,而是单凭庞然的体积就令沙朗为之窒息! 青灵卉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投注在霍然站起的沙朗身上! 在她睁开双眼的瞬间,整栋别墅已经悄然解体,化成一地的碎石瓦砾,在青灵卉周围围成了一个圆环!所以当她睁开双眼时,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她的视线。 可怕的危机感让沙朗猛然跃上了半空,甚至连来不及向青灵卉再重申一遍劝降的最后通牒,就拼尽全力,发出了一声咆哮! 第六百零九章 一群废物! 跃上半空的沙朗体形骤然变得庞大起来,膨胀了数倍的肌肉直接将身上的军服撑成了碎片,在空中出现的是一个堪称恐怖的肌肉怪物! 那感觉,真的就像是变了身的超级赛亚人! 沙朗身体上浮现出数个椭圆型的晶体,晶体表面散发出一团黄朦朦的光芒,覆盖住身体大部分的要害部位。 这是以能量晶体为媒介发出的防护力场,基本是蜘蛛城堡的科技产物。 在沙朗手中,多了一把两米长、足有一百公斤的合金弯刀,这也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特有兵器。 不等青灵卉有所动作,沙朗已经跃在半空,当头一刀向青灵卉全力斩下! 合金弯刀在空中荡起了一阵极为锐利的尖啸,这道震波甚至使军队中拥有能力的特殊士兵头晕眼花,全身乏力,丧失了参与战斗的能力!tqr1 在这么多特殊士兵之中,只有两名上校及时向青灵卉两侧包抄了过去,其余被青灵卉骤燃的气势所慑,反应慢了一步。 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就很惨了,大多数都被沙朗一刀激起的震波轰倒在地,抱着头拼命嚎叫起来,只有少数最强壮的战士才能勉强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在能力者面前,普通的战士哪怕数量再多,也根本连炮灰的作用都发挥不出,只有被随意碾压的份! 沙朗惊天动刀的一刀斩下,却如同斩开了一座活火山!瞬息之间,他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来! 青灵卉卓约而理,包裹在深色丝袜中的大长腿充分诠释了修长和笔直的定义,灰色的套装巧妙地勾勒出魔鬼一样的身材。 但是她置于背后的右手中却多了一枝三米长枪,枪尖斜指地面。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青灵卉眼中的冷然已经不再是冰山美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而是能直接冰结对手灵魂的杀意! 两名上校根本就没有看清沙朗是如何被击飞的,但具备丰富战斗经验的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后退,必须牵制住青灵卉,等待沙朗将军的恢复。 而且他们不是孤立无援,外围还有四名校官正在冲上来。 青灵卉手中的长枪划出一道弧形轨迹,枪尖升起,刺向了一名上校的胸口! 长枪以极为清晰的动作轨迹,刺穿他试图握住枪锋的双手,划开坚固轻便兼而有之的超合金防护胸甲,没入他的胸口,再从后背穿出,同样刺穿了背部的防护胸甲。 上校一身可以抵御聚集子弹的装甲,已被青灵卉一枪刺穿! 上校用尽最后的力量死死握住枪身,不让枪身继续在身体内拖动。可手心和身体中传来的感觉有些异样,他不禁向刺穿了自己的长枪望去,猛然间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直到这时,他才骇然发现,这把闪耀着深灰色金属光泽,镌刻着繁复而华丽的花纹,看起来沉重而且无比坚固的长枪,竟然没有实体! 能量武器! “小心,这……”上校竭尽全力,想要警告自己的战友,可是只叫出几个词,他的声音就沙哑下去。长枪骤然消失,只在他胸口上留下一个恐怖的空洞,瞬间变化的压力差让血混和着肺部的空气喷涌而出,并且把龙骑后面的话吸回到咽喉中。 另一名上校眼睁睁地看着长枪有如天外飞来,如破纸裂帛般刺碎他的防护力场,再穿入咽喉。随后枪锋一转,他的头颅就离体飞出,高高地抛上了半空!他瞪圆了眼睛,浑然不解为什么长枪会突然出现在青灵卉的左手。 沙朗终于落在地上,却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全靠着合金弯刀支撑,才没有彻底摔倒。 他胸前突然多出三颗血点,随后血渍迅速扩大,转眼间变成三个直径接近十厘米的恐怖伤口! 这是被长枪刺出的伤口,只是沙朗身体的防御力远远超过两名上校,又拼死向青灵卉攻击,逼得她稍稍收力,这才躲过了穿胸之祸。 血从创口中象泉水一样涌出来,转眼间就在沙朗脚下积出一潭血洼。 青灵卉傲然站在环伺群狼的中央,长枪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缓缓收于背后。风拂动了散乱的苍灰长发,却为她添上神秘的美丽。 青灵卉缓缓转身,向别墅外的黑暗中走去。在她身后,除了一名尚可堪一战的副将外,还有战力完好无损的五名校官和无数普通士兵,然而却无人敢追! 甚至没有人再敢向她美丽、冷傲且寂寞着的背影多看一眼。 喀嚓一声轻响,合金弯刀被含愤的沙朗深深地插入地中,刀锋附近的水泥开始龟裂,裂纹向四面八方蔓延,扩散出数米之远。积在地上的鲜血迅速渗入裂纹内,在深灰色的水泥地上勾勒出一片血色纹章。 啪的一声,一个不知道谁的智能电脑滚到了沙朗的身前,他恰好看到了屏幕上显示出的时间,于是计算出了这次战斗的时长:1分30秒。 1分30秒,战斗就结束了。 率领着强大战力的沙朗战败了,而且损失了两名上校。战力的差距如此遥远,简直遥不可及。 沙朗紧紧地握着合金弯刀的刀柄,比寻常壮汉大腿都要粗的手臂却在不停地颤抖着! 他在恐惧。 当青灵卉长枪刺来的瞬间,沙朗从枪锋上分明看到了死神的狞笑! 他使出小时候吃奶的力气,才瞬间爆发出超常战斗力,这才救回了他一条性命。 虽然青灵卉也受了点伤,但沙朗深深地知道,她并不是因为伤势才退走,而是为了留下完整的战斗力,等待总统那支特殊部队的到来。 她应该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支部队正在赶来,而且明确掌握了他们的行踪,不然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动手。 青灵卉的时间卡的很准,给特殊部队留下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一个半小时,可以让她有充分的时间选择并布置战场,而且使特殊部队不得不在她选定的战场应战。 沙朗终于明白,青灵卉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要逃走,而是选择了殊死一战! 沙朗无法理解,终此一生,他都无法理解青灵卉此刻的想法。 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此时的青灵卉只是觉得生无可恋罢了。 青灵卉走了,沙朗却还站在原地,象一尊雕塑一样的站着,甚至连肌肉虬结的超能状态都没有解除。 远远看去,只见一个高近三米的肌肉巨人站在别墅中央,显得无比突兀,就像是没事就在东京推大楼玩顺便等待凹凸曼出现的小怪兽。 士兵们看到青灵卉远去,都松了一口气,几乎全身的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谁还敢去追? 可是看到沙朗的异状,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得到那压抑不住的愤怒、屈辱以及……恐惧。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动,变成了一尊尊的雕像,甚至连给两名阵亡上校收尸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站了多久,沙朗才从巨大的屈辱和愤怒中清醒过来,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喷出一口浓厚的白雾,指着地面上两位上校的尸体,用沙哑的声音说:“把这些收拾了吧!” 这支部队这时才恢复了正常。 沙朗的肌肉慢慢收拢,体形也开始变得正常,助手小跑过来,将一件大衣披在沙朗身上,盖住了和他年纪极不相称的雄健身体。 一阵极度阴寒的风悄然笼罩了整个西海岸,让已稍许回暖的天气迅速回到了极寒深冬的时节,几乎所有人都被瞬间袭来的寒冷冻得打了个寒战。 “怎么?已经动过手了?”一个阴森冰冷,还带着浓重湿气的声音在沙朗身后响起。 沙朗慢慢回头,用有些混浊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穿的很拉风,白色底的长风衣,袖口和衣摆上装饰着血色的花纹,暗金色的钮扣即使在暗淡的天光下也散发着熠熠光辉。 这是三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略显瘦俏的年轻男人,有着诡异的蓝色头发。他长得很阴柔,也很漂亮,但是两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眼圈是青黑色的,就象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一样。 “你们就是那支特殊部队?”沙朗皱眉看着这四个人。他们的相貌和数量和传来的资料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专门来对付青灵卉的特遣部队了。 沙朗感觉得到,他们很强,非常强,甚至力量有可能不在他之下。但是,他们给沙朗的感觉却是很不舒服,根本找不到同类的感觉,就象是四条蛇和一个人站在一起那样。 见四个人没有回答,只是四下打量着战斗的现场,沙朗又问:“几位先生如何称呼?” 为首的蓝发年轻人淡淡地说:“我是一号,他们分别是二号三号四号。” 四号是那个长得还算漂亮,脸色却青得怕人的女人,她睁大了灰蒙蒙一片,完全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青灵卉离去的方向。 “猎物走了多久?”一号问道,他的眼睛仍在四下扫视着,根本就没看沙朗一眼。 “一小时二十八分钟。”尽管深深地被这四人的傲慢所激怒,多年的城府还是令沙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答道。 一号看了沙朗一眼,略显惊讶,但没说什么,就向青灵卉离开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吐了几天血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沙伯忽然从一旁跑了出来,跪在一号脚边,大声叫着:“大人,大人!我叫沙伯!我对周围的地形很熟,就让我带您去抓捕那个小妞!” 一号看都没看沙伯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二号三号也跟着过去,只有四号用她那双毫无神彩可言的眼睛盯着沙伯看了一眼,淡淡道:“废物。” 然后飞起一脚,将沙伯踢得像一只美式橄榄球,他高高的自由的飞了起来,就像长了一对翅膀,喷洒出的鲜血象是下起了一场小雨! 沙朗大吃一惊,连忙跃起接住沙伯的身体,迅速检查他的状况,发觉沙伯只是断了一排胸骨,还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在精神波动被青灵卉全部绞杀后,沙伯的能力已经退化成了山顶洞人,现在伤势未好,又受到这次的重击……正如四号所说,沙伯今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废物。 沙朗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动着,他向四号深深地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也和废物差不多。”四号回视了沙朗一眼,轻蔑地说,然后,她又环视了一周在场的士兵,冷笑着补充了一句:“一群废物!全部都是!” 第六百一十章 敌人来了! ‘咔咔’几声轻响,几名能力战士手中的自动步枪发生了轻微的扭曲,他们的握力太大,甚至让手中金属的突击步枪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们都是军人,绝不愿意随意接受陌生人的侮辱。 四号停下了脚步,用那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瞳扫视了一下几名龙骑,冷笑了几声,说:“怎么,想打我?来啊!打我啊!” 双方的僵持足足有五秒。 已经走远了的蓝发阴柔青年忽然冷喝道:“四号,少废话!再多事杀了你!” 四号身体微微一颤,怨毒地向一号的背影望了一眼,便向走远了的三人追了过去。 “解除警戒,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放假三天。保持对蜘蛛城堡的必要监视。”沙朗下完命令,就抱着沙伯向医护室匆匆走去。如果再拖延一会,沙伯别说能力,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只是,沙朗发现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多出一些异样。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老了,而这些部下还正处于壮年时期,还有足够的野心和梦想。面对四号的挑衅时,沙朗也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想与他们殊死一战! 但是多年征战带给沙朗的绝不仅仅伤痛,还有丰富的经验和坚强的意志。 现场并不只有一个四号,还有二号三号,以及明显更加强势的一号。而在这只特遣部队身后,还站着如山一般高大的总统阿拉姆! 想起那个男人,沙朗将军刚刚有些沸腾的雄心就如同被一盆水哗哗的浇熄了。 在这个国家,强大的力量才是掌权的根本。即便是政府军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互相寻机抢地盘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无论多么强大的将军,也不会轻易向拥有最高话语权的总统阿拉姆发起挑衅。 因为敢于这样做的人,已经全都死了。 这个西海岸小国叫做沙地,面积并不大,多数的领土都在海岸线上,南方地势逐渐起伏最,形成了一个山海相间的峡湾。 这片海湾中有数个彼此非常接近的大岛,总统府的所在地就在名为黑烟的岛屿上。在这座数百平方公里的大岛上散布着几个小镇和一个不大的城市。小镇和城市中住着的大多是服务于总统府的工作人员以及守卫的军队。 在鸟屿的最南端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修建在极为陡峭的海崖上。 由苍黑色岩石筑成的城堡巍巍峨峨充满了沧桑粗犷的气息在低垂的深云与咆哮的怒海间巍然挺立。 这座古堡就是总统阿拉姆的居所。 在城堡主楼的顶层有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以浓浓的酒红作为装饰的主基调,办公室层高九米九,房间中燃点着的几只蜡烛根本照不到天花板,大部分的空间都被深沉的黑暗所占据。 办公室一共有七面狭长的落地窗,窗外就是波涛澎湃的大海。 烛光照射下,老人的模样便看得清清楚楚,苍白的头发,老迈的面容,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迷雾,直达人心。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只休憩的老虎盘卧着,沉静中散发出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老人正坐在沙里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光屏。 既然有光屏就意味着有电,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点蜡烛,可能老虎都是不习惯用电灯的吧。 光屏上赫然是方才沙朗将军和青灵卉对战的画面,这已经是他第三遍观看这场战斗纪录了。 他伸手关上了光屏,将身体埋在沙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用左手中指轻轻地揉着额角。借着摇曳的烛光可以看出老人灰白相间的头已有些散乱。 休息了一会,老人拉动了沙发旁的一根缎绳。 一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悄然打开,走进一个二十左右的美丽女人。 应该说是一个极度美丽的女人。tqr1 她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系着端正的领结,一顶低垂的礼帽盖住了她小半张面容。但是露出的线条分明的下巴和略显丰润的嘴唇,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诱惑。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让她不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伟大的阿拉姆总统。”她说的是敬语,却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口气:“找我什么事?” “刚才的战斗录像看过了没有?”阿拉姆双眼都没有睁开。此刻他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充满疲惫的老人一点能力的迹象都没有。只不过由于久居上位的缘故自然而然的会散出一种威严。 “嗯,青灵卉这小妞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美丽的女人嘻嘻笑了笑,说的却是与这场战斗完全无关的一句话。 阿拉姆冷哼了一声,缓缓张开了双眼,浅蓝色的瞳孔中忽然掠过一层妖异的红色。 他站了起来在办公室中来回踱了几圈,忽然停在了一扇落地窗前,凝望着深沉的大海:“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青灵卉的实力,一直觉得她只是个科学家罢了,就算有能力也没什么可担忧的,现在看来……” 幽深的办公室中忽然响起一声轻笑,美丽的女人用柔媚的声音带着诱惑道:“那不如我去带她回来好了。” 阿拉姆并没有理会她的建议而是问:“你觉得一号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漂亮的女人柔声道:“如果只从数据上看,一号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可如果数据能够说明一切,那么这个世界就会简单的多。我记得格尔德老师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数据只是一幅画,当增添了运气之后这幅画才有了灵魂。所以……意外总是会存在,而我们永远没有办法去计算意外。” “不要提起这个人。”阿拉姆皱了皱眉,打断了柔媚的声音。 美人缓步走到阿拉姆身后,轻轻地为这个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老人揉捏着肩膀轻笑着说:“不提就不提,反正那就是一个极度乏味的杀人狂。” 阿拉姆面容有些阴沉,显然这个格尔德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黑衣的女人露出极度讨好的媚笑,一边加劲为阿拉姆揉捏着肩膀,一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我去替您去捉青灵卉吧!只要让我出去怎么样都成!” 虽然这个女人象是使出了全部的招数,但阿拉姆的声音威严依旧,根本就不为她所动:“捉她?爱丽丝,你是想杀了她吧?” 爱丽丝轻轻吐了吐舌头,勉为其难地表现了一些被看穿后的害怕,但她立刻又纠缠着道:“我不杀她,我保证不杀她!我保证把她活着带回来总行了吧?” 终于总统也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纠缠,轻轻地揉搓起自己的额头叹息着说:“那就去吧。” “听从您的吩咐!”女人突然蹲伏了下去,头垂了下来,前额几乎贴上了猩红的地毯! 她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为即将到来的厮杀而兴奋。 “爱丽丝!”阿拉姆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深沉和森冷! “是!”女人的颤抖也更加的明显。 “青灵卉的价值非常大!”阿拉姆冷冷道:“尽全力把她活着带回来!如果让我知道你故意杀死了她,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听从您的吩咐!”爱丽丝‘嗖’一声就站了起来,飞快向门口走去,转眼间就消失在古堡幽深的阴影中。 爱丽丝离开之后,阿拉姆却还是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在静静地看着暗流汹涌的大海。 海边因为经常受到寒热气流的影响,一向是天气变化最大的地方,在这个时节,夜晚的温度会降到冰点以下,有时甚至会出现接近零下二十度的寒冷天气。 但是海边植物的生存能力也算是练出来了,即使是在变幻莫测的寒冷气候下,树木、灌木甚至是杂草都顽强地抽出了新芽。 片片新芽一边倒的绿色,给荒寂寒冷的山岭增添绚丽的同时,也凭添了一些诡异。 在一片稀疏的山林中,青灵卉正孤单的走着,向着前方看似不远的一座山峰走去。 那是她下一个目标,也是选定的下一个战场。 在那座山峰上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中,就是她的私人秘密实验室,或者称为基地也不过分。蜘蛛城堡所有的研究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而她却需要一个完全自由的独立空间,想研究什么,都不需要顾忌。 这里面不止有必要的药品食品,基本的弹药补给也不缺乏。 为了造这个实验室,她借了很多债务,当然,如果她现在还在蜘蛛城堡中工作,丰厚的薪水足以分期分批的偿还,但是现在…… 青灵卉穿行着的这座森林非常诡异,周围全是数十米高的巨树,树干笔直插天,只在最上端有少量枝条,生着尖锐的棕色针叶。 这些巨针一样的树木彼此距离很远,要数十米才会长出一颗,林间地上则生满了半米高的灌木。 明明没到生长的季节,但这些灌木却已全是嫩绿的新叶。 其实那些巨木根本没有通过光合作用养活自己的能力,在看不见的地下,它们的根系却是极为发达,几乎密布在整个森林的范围中。 至于那些低矮的灌木,就是生长在它们的根系之上,所合成的养份十有八九会被巨大的针木掠夺走。 这种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更像是动物,灌木就象是针木的奴隶一样。 而这片森林之所以长成这样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青灵卉偶尔兴趣研究出来的植物变异。 这片森林看似稀疏,实际上则是连成一体,只要有人进入森林,整片森林的针木都会有所反应。 如果熟知此地的人,自然不难从针木的反应上判断出是否有人或动物进入了这片森林,甚至还有可能判断出来了多少人,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青灵卉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捣鼓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却从没想过自己偶尔无心造成的结果,却是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主场。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的一切,就算对手比她更加强大,在这个地方,也未必能占到她的便宜。 正在行走的青灵卉突然间停了下来,眯了眯眼,看着面前正在微微倾斜的针叶,无声的笑了笑。 敌人。 来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去了东方! 几个小时之后。 此时的青灵卉和往昔截然不同,先是苍灰色的长发已经截成短短的碎发,上身的制服也已破烂不堪,被她索性撕成布条,缠在要害和包裹在衬衣里的作战内衣上。 下身则是把短裙简单修改成更适应格斗的短裤,深色丝袜早已不见。 那东西纯是装饰,在真正战斗中只会是拖累。 这一刻的青灵卉,就象是一个冰艳无双的蛮荒女战士,而不再是简约和诱惑集于一体的ol女郎。 她手中还拖着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非常健壮的男人,光秃秃的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数十道切口,最深的一道直接将他开了膛。 虽然从尸体的肤色上看死亡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他瞪圆了早已失去神采的双眼,满脸是不能置信的骇然。 青灵卉只知道这个家伙叫作三号,至于是不是另有名字,关她屁事。 走到森林的中心处,青灵卉在地面上伸足一跺,立刻灌木横飞,泥土翻涌,落足点现出一片二米方圆的浅坑,坑底全是针木交错的根须。 她挥手将三号的尸体扔进坑里,针木的树根立刻如同活了过来,以肉眼可见的恐怖度生长着,几分钟后三号尸体上就密密麻麻地绕满了树根! 针木的根须上生出一根根中空的利刺,刺入三号的尸体,不断吸食着血肉,三号尸体迅干瘪下去。 针木根须本身也越绞越紧,勒得骨头都在卡卡作响,然后迅碎裂。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三号的尸体已经消失,连骨头都没留下半片,针木的根须继续翻动,将泥木拉回原位,又从根须中弹出许多小灌木的种子。 这种小灌木的生命力完全被催发出来,只要一天时间可能够生长完成。 明天这个时候,森林中又会恢复原状。 青灵卉伸手抚在身边的一株针木上,完全能够感应到代表喜悦的轻微震动,真的就像是会思考懂感恩的宠物。 她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向补给点走去。 在她身后,至少还有两个敌人正在追踪而来,而代号为二号的倒霉家伙被她砍断了两条腿,而且青灵卉还将他的断腿完全绞碎。 这个二号应该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四号本身的战斗力并不算强,但是那双奇异的眼瞳却附带着不少诡秘的能力,似乎可以看到几秒钟前的影像。 如果能力发挥得当,四号会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对手,不过她的弱点也很突出,就是必须要有人配合。 不然以她那点可怜的战斗力,一个照面就会死在青灵卉手里。 而那个一号,才是真正的麻烦。 如果是单挑,青灵卉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灭了这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但是四号始终和一号在一起行动,这就比较棘手了。 青灵卉需要速战速决,拖得久了或许他们还会有新的援军。 所以,青灵卉终于决定用这片森林作为一号和四号的坟场。 这支特殊部队明显十分托大,一进森林就开始分兵,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和四号一路,二号三号则向另一个方向追下来,想要分进合击,一举抓获青灵卉。 二号和三号明显运气十分不好,因为他们追对了方向。 在颜值……噢,不是,是战斗力瞬间爆表的青灵卉面前,二号和三号仅仅支撑了三分钟就全面溃败,没能挺到一号和四号赶来支援。 片刻之后,青灵卉已经来到预设的补给点,将营养素吃光,然后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势,突然微微一怔,就打开了一枚纽扣大小的微型仪器。 仪器中投射出三束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漂亮护士的三维头像。 一段刚刚传来的三d全息录像。 漂亮护士原本完美的脸上布满了血污和尘土,金色的头沾满硝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青灵卉一眼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她实验室的副手小雅。 小雅苦涩地笑着,断断续续地说:“青博士,我很不愿意给你这段讯息。你所有的研究员、以及我们实验室做清洁的大婶都死了。阿拉姆派了一个魔鬼找到了我们的临时安置所,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爱丽丝。姐妹们誓死断后,才拖住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她们让我逃出来,好把这个讯息传递给你。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们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替他们报仇。” 全息影像中,小雅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许多血沫不由自主地从她的唇间喷涌而出! 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看来似乎要将肺部震碎的咳嗽,抬起头来,重新望着并不存在于面前的青灵卉,慢慢地说:“我会回家去,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去那里……不过,青博士,你一定要小心那个爱丽丝,她是个魔鬼!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杀掉姐妹们的!” 青灵卉的神色罕见的凝重。 因为小雅在说最后几句话时,身后却出现了一个美艳的女人! 她戴着一顶男式的黑色礼帽,大大的眼睛中闪着顽皮和好奇,几乎是贴在小雅身后,与她一同望着这边。 然而小雅却似毫无所觉! 一瞬间,青灵卉就已知道,出现在小雅身后的就是爱丽丝。 小雅使用的是全息加密讯息送,几百公里内都可以接收到信号。 而青灵卉手中则是一个完全被动的接收仪,不会有暴露方位的担忧,而且播放一次讯息之后就会自动毁坏。 小雅当然已经不可能回家了。 青灵卉的生化实验室虽说都是女人,但大家都是在一起搞生物研究的,给彼此演化几个超能力一点都不难,可以说这批所谓的研究员,试验助手,甚至哪怕是打扫清洁的杨嫂,放到世界上随便什么地方,那都是超人。 一群超人…… 死在了一个人手里。 青灵卉面无表情,然后就开始休息。休息了一个小时,身体恢复到最佳的状态,这才走出了补给点。 一号和四号已经不重要了,爱丽丝才能引起青灵卉的兴趣。 她相信,爱丽丝正是为自己而来。 青灵卉走进针林的中央,在意识中浮起了爱丽丝的容貌,然后一缕精神波动就散出去。 如果爱丽丝距离不远,相信她是感应得到的。 几分钟后,孤寂的针林中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从林木中走出了一个手里拄着一柄楠木拐杖的女人,她有着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穿着黑色的西服,白衬衣,黑领结,而那顶黑色礼帽似乎已是她的标志之一。 青灵卉双眼亮了起来,看似随意地站在林间:“爱丽丝?” “是我。”爱丽丝炽热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青灵卉,随后露出了一丝失望,说:“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我本来以为,你和我会在品味上有着共同话题的,真弄不懂这是为什么。” “是为了杀你。”青灵卉微笑着说。 爱丽丝倒吸一口凉气,她一脸的惊诧,甚至用手掩住了嘴,大大的眼睛中全是惊恐,看上去象极了一个看到虫子的小女孩,虽然,这个小女孩未免太高了些。 在过足了演戏的瘾之后,爱丽丝也笑了起来:“那就来吧。” 如果在大气层外有卫星经过,并且将焦距对准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在近千公里之外的西海岸,那一片青灵卉倚之为临时主场的针木林已经毁去小半,在强烈海风的推动下,一道熊熊火线势不可挡地正在横扫整片森林,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数百平方公里的森林付之一炬。 而此时青灵卉正站在一株尚未着火的针木下,清理着身上的伤口。 此刻她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让她向着蛮荒女战士的形象再靠拢了一步。 青灵卉身上有三四处伤口,后背上一大片烧伤,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炭化结晶。 左肩肩胛骨上有一个不大却非常深的空洞,不知道是被什么给伤的。 她的腰上和大腿上还各有一处近半米长的割伤。 这些伤口数量并不多,伤害却是十分之重。tqr1 烧伤也就罢算了,炭化的肌体只能可以慢慢恢复,然而后肩上的空洞中时时会喷出寒气,给伤口周围涂上一层冰霜,而腰腿上的割伤中偶尔会突然爆出数十道细小电弧,将本在渐渐合拢的伤处重新撕撑开。 青灵卉一边调动身体内的能量和伤口上附着的破坏能量对抗,一边将破烂的衣服重新结成布条,然后将胸口收束妥当,再紧紧扎住。 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也给她带来不轻的痛苦,让她的双眉紧紧锁在一起。 但是她的眼神依旧清澈而锐利,始终紧盯着另一个方向。 爱丽丝就坐在一百米外。 那些精心剪裁过的西装和衬衣早就变成了烂布条,自然也就体现不出她的独特品味。 礼帽则只剩下一个帽圈,还顽强地扣在她的头上。 至于那支中世纪风格的拄杖,正放在她的身边,两端各自伸出一截暗淡无光的利刃,已经变成了一把十足凶器。 只是利刃都已崩了刃锋,其中而且有一枚还扭曲得不成样子。 和青灵卉一样,破烂衣服也已经遮不住爱丽丝的身体,将她那令人惊心动魄的身材暴露出来。 以男人的评判角度,除了相对腰臀的比例,胸明显偏小,其它的部位并不比青灵卉差了。 虽然衣服破烂不堪,不过爱丽丝真正沉重的伤势只有一处,她的右手被齐肘斩断。 此刻她正拿着断臂,试图把它接续起来。 可以看到两边的切口上都有细小细胞形成的芽状细丝在舞动,并且相互一接触到就紧紧地互相纠缠成一团在一起,想要和对方连接起来。 但每隔数秒一会,伤口上就会生小小的爆炸,将连接好的肌体组织炸开。 从伤势来看,青灵卉伤得要重一些,但爱丽丝右臂被切断,战斗力上受到的影响更多,这一刻也说不好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只是从毁去的数十平方公里针林,就可以看出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的激烈程度。 现在她们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都没有胜的把握,战局演变成了消耗战和持久战,所以才有了一边相互对峙,一边治疗伤势的古怪局面。 爱丽丝忽然笑了起来,说:“我说灵卉姐姐,你也是蛮拼的呢。” 青灵卉微微一笑:“我不止是看着年轻,实际上也不大。你就不一样了,光看就知道肯定年纪不小了,应该是我叫你姐姐才对。” 爱丽丝脸色不变,依旧笑着问:“打了这么久,连好几次致命打击都能躲过去,你该不是有什么运气加成的能力吗?这可是很厉害的能力呢。” 青灵卉悠然地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就告诉我吧!别那么小气嘛!”爱丽丝一脸的委屈,看上去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青灵卉索性闭上了嘴。 “小气!”爱丽丝象个小女孩儿一样,满脸都是气鼓鼓的样子。 她大大的眼睛一转,忽然笑着说:“你知道吗,听说蜘蛛城堡里的那个人……去了东方呢。” 第六百一十二章 女人的幸福! 青灵卉心中微震,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理了理微乱的短发,近似灰绿色的双眸瞬息已越过重重阻隔,飘向远方。 她浅浅的笑着,淡淡的说:“我想徐夫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想去哪就能去哪的人,别说是东方,就算去了月球,想来我也不会惊讶的。” 爱丽丝摇摇头,说:“她去了哪里……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青灵卉看上去毫不在意。 “重点是我听说徐夫人的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了。”爱丽丝狡黠的眨了眨眼:“现在的徐夫人,可能你和我的只需要一根小手指就能轻易碾成粉末。” “咯咯。”青灵卉非但没有惊慌,反倒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说这些我会相信?或者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分心?徐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她或许会收敛身上的能力,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她微微停顿了片刻,笔直的看着爱丽丝:“但是有胆子去碾她的人……想必一定死的很惨。” 爱丽丝似乎怔了怔,很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也许你说的对,谁知道呢?反正这个消息也不是我得回来的。”她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不过如果万一你需要人去帮助徐夫人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你想想,要是你我联手,恐怕这个世界上能挡住我们的人,实在是数不出几个来吧?当然,你要先跟你我回去一趟。”爱丽丝就象好多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一样,话出奇的多:“还有,我听说有关运气的能力都很危险,一个不小心,也许会挂掉。你为什么会选择尝试这样危险的东西呢?” 之前,即使在激烈的战斗中,她也在喋喋不休不停地轰炸着青灵卉的耳朵。 青灵卉笑了笑,说:“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除了信心和直觉之外,我选择它的惟一理由,就是为了女人的幸福。” “女人的幸福?”爱丽丝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是还没有等她想明白这个注定想不明白的问题,青灵卉已如风般轻轻飘了过来,能量长枪直指她的断臂! 风云再起! 风云变色! 风云…… 那啥! 数天之后,在离这块森林千里之外的山野间,青灵卉已经连续奔跑了几个小时,翻越了超过两百公里的山地,现在正靠坐在一块岩石上,不断地喘气,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 她的胸脯急剧起伏着,身体已经虚弱到只有靠这种深呼吸的方式才能够补充体力的地步。 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能算是布条,原本光洁的肌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那些粉嫩的疤痕十分显眼,但青灵卉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用在消除疤痕上了。 不远处的山顶上出现了爱丽丝的身影。 现在她傲人的身体有一半是裸露着的,黑西装已经完全变成了乞丐服,礼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满头的金发随意地用一根布带扎在脑后。 她用大大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休息的青灵卉,放缓了速度,慢慢从山上走下。 爱丽丝的半速,也是很快的速度。 所以十几分钟后,她就来到距离青灵卉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但是爱丽丝没有继续逼近,而是也坐了下来,开始休息和清理身上的伤口。 两个女人一追一逃,已经连续厮杀数日,转战几千公里。 有时是爱丽丝追,青灵卉逃,有时候则是青灵卉追袭,爱丽丝奔逃。 几日几夜的殊死搏杀下来,双方竟然是斗了个平分秋色。 只不过周围广阔的山林峡流却是倒了大霉,在两人的力量碰撞中经常被毁得面目全非。 这一带本来靠近一个名叫哈冷的边防将军的势力范围,最初的时候哈冷发现这里的变化,也曾派出几支侦察部队,想要探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不派还好,侦察部队稍一接近,立刻被厮杀中的二个凶悍女人察觉。 不管是爱丽丝还是青灵卉,被追的那个都是在争斗中暂时处于下风的,当然满心的不愉快。 这两个女人又都是喜欢迁怒于人的脾气,于是不管是谁,都会顺手把侦察小队给灭了,反正力量差距实在太大,消灭他们也不影响跑路的速度,还可以宣泄一下不愉快的心情。 有一次哈冷的一支侦察小队本来并没有拦在爱丽丝逃跑的路线上,结果那个刚在青灵卉手中吃了小亏、还在愤愤然的女人专程绕了个圈子,把那只小队全灭了才肯罢休。 这让青灵卉多出了整整三分钟的休息时间。 侦察小队接二连三的失踪终于引起了哈冷的注意,于是一支由能力战士组成的小队前往山区深处探察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同样有去无回,也同样连个求救信号都没有发出来。 哈冷擦了擦汗,果断地将那一带的全部人员都撤回了基地,甚至干脆放弃了前沿的警戒带,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而现在,虽然爱丽丝和青灵卉都在休息,但是随时有可能暴起,给对方以致命一击。 在惨烈的搏杀中,青灵卉偶尔会感觉到身体内有能量流失的迹象,就象是有一个看不见的能量黑洞,在悄悄的吞噬着她的能量。 虽然吞噬的不多,然而在这种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斗中,一分一毫的能量都有可能改变战局。 但是爱丽丝也有着同样的情况,她也时常会出现莫明其妙的虚弱。 在几天几夜的追袭缠战之后,她们对于对方的战力都体察入微,再微小的战机也会被捕捉并最大限度的利用。 青灵卉虽然觉得爱丽丝的虚弱很奇怪,但是绝对会抓住每一个机会,务求置她于死地。 但爱丽丝也是如此。 休息了几分钟后,青灵卉突然全无征兆的腾空而起,双手中再次出现能量战枪! 这支长枪宛如实质,枪身上密布着繁复而美丽的刻纹,枪锋上则是一双交相缠绕着的新月纹饰。 青灵卉双手一振,身周焕发出淡灰色的能量火焰,速度节节攀升,瞬息间已冲到爱丽丝面前,枪锋狠狠向她胸腹刺去!在青灵卉跃起的同时,爱丽丝也腾空而起,她双手前伸,十指的指甲都绽放出夺目的光华! 只有这时才能看出,原来她双手指尖那些染成紫黑色的指甲,其实是一片片能够操控能量的晶体,这种晶体类似于当初大刚胸膛里的那一颗,只是体积要小的多。 看来对于蜘蛛城堡流出使用这种晶体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多么成熟的地步。 在她张开的纤长十指间,绽放出道道炽热电弧,以玄奥的规律将她指尖的晶体连接起来,构成了一张复杂的电网。 电网转瞬间已扩大到数米范围,在电弧勾勒出的范围内,形成无数由不同属性能量构成的能量风暴。 这些风暴分别以不同的轨迹向青灵卉击去!这即是爱丽丝掌握能力之一,能量风暴! 一团团能量风暴有着极为恐怖的破坏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一辆主战坦克,而且它们的速度极快,想要闪避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外爱丽丝对于外放的能量风暴团还有一定的控制力,可以通过指尖晶体能力分布的变化略微影响它们的行进轨迹。 这就使得能量风暴的杀伤力骤增! 面对迎面冲来的能量风暴,青灵卉速度不减反增,能量长枪带出片片残影,闪电般刺入一团团能量风暴的核心! 这时枪身上的刻纹都亮了起来,散发出夺目的明黄光芒,时时会向外喷射出一片细小的电芒。 这些电芒在枪身周围构成了一层电离区域。 而在刺入能量风暴的瞬间,枪锋上的新月纹饰则会在刹那间点亮,喷射出或炽热、或冰冷、或是电芒、或是磁能的能量流,这些能量流强行灌入爱丽丝的能量风暴中,会立刻破坏掉能量风暴原本脆弱的平衡,将它提前引爆。 青灵卉则依靠身体周围的能量护罩防护和加速,从一团团爆裂的能量中穿过,枪锋带着死亡的光辉,直指爱丽丝的心脏! 爱丽丝的大眼睛中原本的天真和纯净顷刻消失,而是代之以冰冷和决绝,她双手猛然合拢,竟然硬生生握住了能量长枪的枪锋! 爱丽丝双手上,细小的电弧已交织成网,护住了整个前臂,而这片电网正和能量长枪枪锋上喷射而出的不同属性能量激烈地冲突中,相互湮灭,或者不断爆炸,阵阵毁灭性的能量流不断喷射在爱丽丝身上,破坏她的能量护罩,撕开血肉,甚至击碎了她的骨骼! 青灵卉的处境也并不比爱丽丝好多少,能量长枪在爱丽丝的双手间不得寸进,而一团团在她快速行进中被抛在身后的能量风暴团正逐一飞回,不断轰击在她身上,每一团能量风暴的爆炸,都会将她护身的能量层彻底摧毁,再在她身上添加几十道大小不一的伤口。 青灵卉的防护能量层论强度不如爱丽丝的能量防御护罩,但是恢复的速度却比爱丽丝要快得多。 基本上所有能量风暴都会被重生的能量层抵消掉大半的毁灭力量。 双方僵持了一刻,能量长枪忽然通体放出夺目光华,然后轰然炸开! 爱丽丝和青灵卉各自向后飞出,谁都没有站稳,而是狼狈不堪地摔在坚硬的山岩上,完全没法保持平时的风度和仪态。 又是一次两败俱伤。 她们都第一时间从地面弹起,摆出战斗姿态,对峙着。 这次的战斗其实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比拼恢复能力的休息,又或者是明显吃亏一方的逃亡。 这也是多日来固定循环的模式。 青灵卉和爱丽丝互相观察了一会,确信对方的损伤程度与自己相当之后,才各自清理伤口,恢复体力。 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就只有同归于尽一个结局,无论是青灵卉还是爱丽丝都不想要这个结局,所以她们都选择了继续等待,等待对方犯错误的时刻。 这是无比残酷的战斗,势均力敌的两个人不能有一刻松懈,也不能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哪怕是再微小的错误,都会被对方抓住,并施以重创。 爱丽丝和青灵卉都犯过错误,在平常战斗中甚至不会被对手觉察的小错误,但是这次完全不同,任何一点小小的错误都会让她们在几个小时甚至是一天时间内处于下风,不得不四处逃亡。 爱丽丝和青灵卉都是无以伦比的聪明,即使在逃亡中也无时无刻留意着布下陷阱或者是狠狠反击的机会,并且都成功地扳回过战局。 现在,仍是僵持着的局面。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比拼意志、体能、决心和忍耐的全方位战争。tqr1 而这场战争,正在继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会飞了! 能够一直坚持到现在,连青灵卉自己都认为是一个奇迹。 青灵卉从小到大的人生轨迹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根本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尤其是成为蜘蛛城堡的御用博士之后,这种机会更加少之又少。 自身强悍的实力和蜘蛛城堡的后盾,使得危险两个字,一向都离她很远。 在这场严酷战争中,她早就以为自己坚持不到最后,可是却奇迹般地支撑到现在,而且好象还能够继续下去。 在青灵卉的心中,有一种隐约的信念在支撑着她,让她永不屈服,永不放弃。 但是,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信念来自于何方。 其实,爱丽丝也一直在疑惑,为什么青灵卉还没有倒下去。 在发觉青灵卉的实力远远超出原先预期的时候,她首先选择了持久战和消耗战。 爱丽丝和其他作为试验品的士兵不一样,她的进化是阿拉姆总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作为交换,精心为她设计了一系列适合她天赋的能力。 进化的过程还是徐夫人亲自操刀的。 在得到强大力量的同时,爱丽丝就开始对蜘蛛城堡产生了巨大甚至是可怕的兴趣,尤其是对掌握着生化科技主导研究青灵卉。 在进行了深入的了解之后,爱丽丝非常清楚青灵卉的生平轨迹,青灵卉虽然自幼父母双亡,但却拥有一笔巨额的遗产,这笔遗产足够支撑她从小到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去学习生化科研这么烧钱的领域。 但生化科研真的是太烧钱了,就在青灵卉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已经用完的时候,又立刻得到了蜘蛛城堡的邀请,随即又开始了任性的生活方式。 就连一天苦日子都没过过。 那是典型的天才加上富家女加上绝色再加上顶级权势的生活,如此耀眼的天之骄子甚至会让人失去嫉妒的力气。 这样的人生轨迹,让爱丽丝断定,青灵卉的意志必定会不如自己。 这也是她能够找到的惟一突破口。 然而,就象她错误判断了青灵卉的战斗力一样,在几天战斗后,爱丽丝发现自己同样错判了青灵卉的意志力。 看着百米外无懈可击的青灵卉,爱丽丝终于忍不住问:“灵卉姐姐,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 青灵卉浅笑着说:“既然你都能坚持下来,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爱丽丝露出很是无辜的表情,嘟着嘴说:“你和我怎么一样呢?我可是个变态,当然能够坚持下来!” 青灵卉:“……” 这几天的生死缠战,让她们彼此了解得极为深入,比那些所谓知己要超出不知道多少倍,所以青灵卉也早就习惯了爱丽丝时有惊人之语。 她也不打算就此放过爱丽丝,于是忽然问:“爱丽丝,你是不是恢复力不够好呢?我经常感觉到你休息过了,却没有恢复多少力量呢!” 事实上,明嘲暗讽式的斗嘴也是双方战斗的一项内容,甚至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青灵卉并没有指望爱丽丝给自己真正的答案,但爱丽丝却十分认真正经地回答:“这个很正常啊!我一边和你在斗,一边在想办法在尝试开发有关运气这方面的能力,这也是要消耗力气的啊!” 爱丽丝的回答让青灵卉非常吃惊,这个爱丽丝竟然有在战斗中进化的能力!而且很明显,这个进化的趋势是在跟自己战斗的同时进行的! 她在感受青灵卉的力量,并且学习! 青灵卉不动声色地问:“学的怎么样了?” “快了。”爱丽丝所有的纯真和可爱都展现了出来,嘻嘻笑着说:“再来几次,我应该就能摸到那个门槛了。灵卉姐姐,我喜欢你。一会打败你,我也不会杀你,只会把你带回去。不过你放心,就算是阿拉姆大人,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是吗?不过输的肯定不会是我噢,因为我和你一样,也在学习。”青灵卉微笑着,即使满面焦痕和血污,她笑起来的时候也会美丽得让人眼前一亮,至少爱丽丝的眼睛就亮了许多。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其实两个女人都在飞速地成长着。 能量武器并不是青灵卉最后的底牌,她真正的杀招在于可以在能量具化的长枪上激发出不同属性的能量。 严格的说,这对于能量武器这个能力来说变化并不大。 但这种改动真正的根基是来自于青灵卉的天赋和对能力本身的理解,但却使能量具化武器的威力大幅提升。 在几天的战斗中,青灵卉从长枪上激发出的各种属性能力不仅越来越强,甚至还多出了一种磁能量场。 而且,原本她在长枪上激发出何种属性的能量是随机的,但是现在却隐约有了能够控制的迹象。 如果做到了这点,其在实战中的巨大威力将使青灵卉的战斗力飞速的增长。 而爱丽丝的能量风暴在被青灵卉攻破之后,激发出的能量风暴团开始小型化,并且数量越来越多,操控也越来越灵活。 她的实力也在飞速提升着。 在战斗中,她们的能力都在剧烈地提升和强化着,如果一定要比较进步,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 从某种角度上说,两个人在这方面,都是变态的女人。 也许到了真正分出胜负的时候,才能分辨究竟谁的进步更快一些。 爱丽丝当然很有信心,因为她相信自己就是个变态。 青灵卉也站了起来,美丽的眼中露出的神采让爱丽丝很清楚,她也有同样的信心。 “来吧!”爱丽丝微笑的站了起来,准备开始下一轮的争斗。 青灵卉点了点头,娇叱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跑了。 完全没想到的爱丽丝:“……”她正在原地好几秒,才想起要追,可她一边追还一边忍不住要问:“什么情况?究竟什么情况?” 她自然知道青灵卉并不害怕自己,可为什么要跑? 转瞬之间,青灵卉已经冲上了海边的一处断崖上,然后站住,转过头,看着也停在自己身后,傻乎乎的爱丽丝微微一笑:“谢谢你。” 爱丽丝:“欸?”她狐疑的看着青灵卉身上那些在海风中飘舞的布条:“你该不会是突然疯了吧?” 青灵卉摇了摇头:“谢谢你突然让我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先去办事,晚些再回来找你。” 爱丽丝怔了半晌:“你总不会以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两句,我就会放你走吧?我觉得你还是疯了。” 青灵卉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一个疯子加一个变态,我觉得蛮好的。” 一点都不好的爱丽丝:“……” 青灵卉冲爱丽丝点了点头:“再见。” 爱丽丝下意识的接到:“再……欸?” 青灵卉在说完这两个字之后,突然弯下了腰,屈膝,下蹬! 然后她的整个身体就犹如一支漂亮到无以伦比的冲天火箭般高高跃起,飞快的冲出了断崖,‘嗖’的一声蹿进了高高的天空! 爱丽丝的眼睛都直了:“天,天呐!你,你已经会飞了!” 她的话音未落,青灵卉的身体去势已尽,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远远的坠入了海面,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噢……”爱丽丝小意的拍了拍胸脯:“原来只是跳得高……”然后她就嘿嘿笑了一声:“既然不会飞,想跑就没这么容易了。” 她纤细的手指间已经隐隐现出了蓝色的电弧,好整以暇的凝立在断崖边,注视着海面。 落了海自然就会浮出来,就算闭气时间能超过普通人,可人毕竟不是鱼,在水下的移动速度要比陆地上要慢很多,短短数十分钟,能游出多远? 虽然距离稍稍有些远,但爱丽丝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手中的点球准确的砸到从海面探出头来的青灵卉脸上,那个瞬间,是青灵卉最难以防守的瞬间! 在水中,你如何防御? 爱丽丝好整以暇的等了十分钟,又悠哉悠哉的等了二十分钟,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又紧张的盯着海面半小时。 …… 没有头。 哪里有头? 别说头了,连只脚都没看到! 爱丽丝突然大叫了一声,甩手将手中蓄力超过半小时的电浆球狠狠的丢进了海面! 能量巨大的点球在接触海面的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化合反应,临近的海面几乎都被煮开了,沸腾的浪花和水蒸气汹涌直上,几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然后骤然炸开! 沉闷的巨响从厚重的海面下传出,震起滔天的浪花,大量的海水飞上天空,四散溅落,顿时方圆数里的天空,就像是下了一场阵雨一般! 爱丽丝动也没动,任凭巨大的水滴把自己浇了个透,然后愤愤的从头上拿下一条莫名其妙就飞到自己头上的金枪鱼,放进嘴里,恶狠狠的咀嚼起来:“混蛋!居然是水陆两栖的能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被吃了一半的金枪鱼:“……” 爱丽丝造出的动静很大,但是青灵卉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早就已经游出数十海里去了,水陆两栖的确是一种很不错的能力,至少在海里,她就是一条鱼。 她之所以突然脱离战斗,是因为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徐夫人的事。 爱丽丝告诉青灵卉徐夫人已经丧失了能力,一开始青灵卉是不相信的,但是她在战斗进化的同时,感受到了进化时自己逐渐消耗掉的能量。 可以想见,徐夫人比她高出这么多的层级,如果开始进化,那一定将消耗掉更多,更可怕的能量! 虫进化成蝴蝶,都需要先化茧。 而处于化茧阶段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所以爱丽丝说的,说不定是真的! 那么现在的徐夫人……就需要自己的保护! 青灵卉突然发现,一直支撑自己战斗到现在的动力,竟然就是因为对徐夫人隐隐的担心! 既然想明白了,那还打什么架,自然就要赶紧找到徐夫人,将她保护起来! 虽然她并不知道徐夫人究竟在东方的什么位置,不过没有关系,在蜘蛛城堡工作时,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知道了荆管家的秘密,荆管家其实不姓荆,他姓秦,叫秦四海。 想来为了避免让人找到,秦四海一定还会沿用这个几乎没有人知道的身份。 身为管家,肯定就在徐夫人身边,那么找到了他,也就找到了徐夫人!tqr1 身为蜘蛛城堡的一员,青灵卉当然知道,失去能力又离开了蜘蛛城堡的徐夫人,将会成为一个多么诱人的果实。 只怕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那些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吧…… 徐夫人…… 等着我! 青灵卉咬了咬牙,美丽的腮边冒出一串犹如珍珠般的水泡,陡然加速,瞬间消失在了深黑色的海洋之中。 第六百一十四章 泰山封禅! 段天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边的徐有容是个香饽饽,因为他自己也是个香饽饽,身为香饽饽就总是存在被人吃下去的风险。 不过目前凡是想要吃他的,都被他吃了。 连唯一有可能把他吃下的徐有容,现在都莫名其妙成了他的人,一时间段天道甚至有一种天下无敌的爽利。 这些天吧,他别的也没怎么关注,就还是比较关心乐佳怡的,没事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顺便讨几张照片来观赏一下。难为乐佳怡为了稳住他,还强颜欢笑有求必应,就是说什么也不约他去开房了,着实让段天道有点小郁闷。 其实段天道主动联系她,一个呢主要是看她有没有死,再个呢就是看她有没有毁容。 虽然那个秦四海说的蛮好,但谁知道这种药剂有没有什么副作用,难得有个人可以来试一下,那再好也没有了。 这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乐佳怡还没有死,段天道基本也放心了,准备开始给自己的女人用了。 把白羊儿梨花沫沫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段天道还有点担心她们也许会有不同的意见,哪知道刚刚那这款最新型美容针的作用说完,三个女人已经飞快的一人一支,差点把自家手臂都撅穿了。 梨花还颇有些微词:“殷先生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本来我上个月比这个月漂亮一点的!” 段天道:“……” 紧跟着白羊儿就已经把梨花拽走了:“快快,回去照镜子,看看有没有变漂亮!” 段天道:“……” 沫沫犹豫了一会,没有回去照镜子:“这个还有么?” 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下巴:“当然有。” “能再给我一支么?” 段天道怔了怔:“可是这个针剂一人只能用一次啊。” “我知道。”沫沫呆怔怔的看着刚才撅的针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我只是想给师傅也准备一支。” 段天道:“……” 是啊,说起来王沁也是需要来一支的。 可是这样算下去,好像需要来一支的人……实在是有些多啊…… “我还听说……”沫沫又犹豫了片刻:“别的地方有些人在打听段天道这个人的下落,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管死去了哪里,也该死回来了。” 死来死去的段天道:“……” 沫沫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他不用问也知道,花如血虽然潜藏在暗中,但她是自己和南春唯一交流的纽带,这次自己出来的太久,只怕南春的女人都等的有些着急了。 “快了。”段天道长身而起,索性把所有的针剂都拿出来放到了沫沫的面前:“告诉她们,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尽量赶回去团年。这些是我给她们的新年礼物。” “嗯。”沫沫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微笑了起来:“我想收到这么好的礼物,大家一定都会高兴的。”说完她就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谢谢……我也很高兴……”说着说着,沫沫就仰起了绯红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朝段天道的脸贴了过来,声音也越来越小:“可是……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段天道只觉得一股子热血狂飚上头,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正好徐有容这会不在,正好孤男寡女,正好…… 在正好的时间和正好的环境里,刚刚还是分开的两个人,此时已经紧紧贴在了一起,几乎变成了一个人。 杨胖子并不知道什么两个人一个人的事,反正他自己就算两个人,他正张大了完全可以装下两个人的嘴巴,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少女的名字,却并不知道她的来历,不过很显然,这个少女和殷有德的关系绝不一般,她对于殷有德那种超乎寻常的信任和依赖,几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tqr1 杨胖子对内中的原因并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他有更多自己的牵挂,比如房间里那两个黏上他就不肯跑的漂亮妞,和现在不理会他却和木棉打得火热的穆冷卉。 他只好没事在花园里躲闲,却正看到了正在练剑的徐有容。 不过有意思的是,除了殷有德,徐有容对杨胖子的信任似乎远远比其他人要多,甚至于练剑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 徐有容练习剑法的方式很简单,也很让人无语。重剑挥舞之下,花园里一块装饰用的巨大岩石被迅速切削,慢慢有了一个人的形状。 看她的样子,居然是想要用重剑做一个雕像!而那些高的地方,徐有容会跳起来,然后在短暂的滞空时间里用重剑去修饰雕像的细节。 重剑太重了,显然有些超出她现有的能力,至少在挥舞的时候,杨胖子还能够看出她有些滞涩和吃力。 可是他绝不会因此小看了徐有容,这样一把一百五十公斤的重剑全力斩下的话,他就是再胖也抵挡不住,更何况这把剑他没事的时候已经试过了,反正他再胖也举不起来,更别说玩什么雕刻了。 如果有一把短枪,一把ak四十七,再加一挺微冲,二十五颗手榴弹和一门火箭炮在手,和这个女孩全力战斗一次的话……杨胖子默默地评估了片刻,然后脸色有些古怪。结论竟然是,很有可能会输! 虽然明显热兵器比冷兵器牛逼,但是不知为什么,杨胖子却得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结论,于是对眼前的徐有容产生了一些畏惧。 “看来和老大一样,这也是一个怪物……”杨胖子有些无奈地想着:“为什么我他妈就这么正常呢……” 在远处,徐有容的雕像已经完成了大半。她的身体突然一滞,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几秒钟后,忽然一跃而起! 重剑仿如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化成了一阵风,轻轻地在雕像上拂过,刹那之间,雕像已经完成! 然后,徐有容重剑横挥,将刚刚完成的雕像一剑断头!剑面顺便将石像的面部拍碎,石像的头远远地滚落开去,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看清她雕刻的究竟是什么。 刹那间的巨大变化让杨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半截香烟从口中掉在了地上,他却完全没有发觉! 那种速度,那种力量,那变幻不定的轨迹,感觉就算现在杨胖子躲在坦克里,徐有容手中的那把重剑,也可以轻易将他砍成两半! “很奇怪吗?”徐有容拖着那把让人心惊胆战的重剑,走到杨胖子面前,非常认真地问。 杨胖子从震惊中醒来,勉强堆出了一个笑容,说:“是啊,你……雕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把雕像砍了?” 徐有容随手将重剑丢在了花园里,耸了耸肩:“因为我现在赶着去看戏。”说完她就不见了,杨胖子哆哆嗦嗦又摸了棵烟,半天都没点着。 段天道这时候一点都不想抽烟,他这时候很激动。 就在一把将沫沫拉进怀中,吻上她的唇的瞬间,一颗巨大的炸弹就丢进了他的脑子! ‘嗡’的一声,让某人仅存的所有理智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种感觉实在……实在是太美妙了! 沫沫是一直想做这件事没做成,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子邪火,段天道却是这段时间被徐有容看得太紧,心里早就憋了两股邪火。 这一个动作,就将两人心目中本就难以压制的烈火强烈的激发出来。 这一吻,即便用天雷勾动地火,烈火遇见干柴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滚到了房间里那张大床上面。 自从上次跟花如血在这里整的太疯,把床整垮了之后,段天道就换了一张特别结实的床,这张床全是用上好的钛合金制成的,就是用冲锋枪扫射都坏不了,所以这次段天道很放心,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沫沫是真的已经发育的极好了,裙身下大葫芦般浑圆的臀,支撑着柔软纤细的腰肢,连接着笔直的双腿。 尤其是一双纤细的小脚十分夺目,这秀气的小脚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白嫩柔软,晶莹剔透……生似小宝宝的脚趾。小腿到脚踝的曲线自然光滑地收紧,盈盈可握,脚踝圆圆。让人一眼看见就只想上去一把抓在手里,好生把玩把玩。 这次一定要好好…… 没有好。 也没有好好。 因为正热血沸腾的段天道突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不停不行,任何人在这种时候被人拍肩膀都得停下来。 段天道怔怔的转过头,怔怔的看着身后表情无比平静的徐有容,徐有容微微一笑,收回了自己拍肩膀的小手:“你能不能等一会?我有点事情想找你。” 想让她等一会的段天道:“……” 想杀人的沫沫:“……” 这种时候,自然是什么事也办不成了,沫沫狠狠瞪了徐有容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走了,但是徐有容依旧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微笑,一点都不在意。 段天道只好飞快的整理了一下差点被撕坏的衣服,咳嗽了一声:“啊,那个,嗯,什,什么事?” “马上就要过年了。”徐有容依旧在微笑,但是段天道一点都笑不出来:“我想在年前去云海的四郎山拜一拜。” “拜山?”段天道对云海也算是很熟了,这四郎山是云海最高的一座山,但一点都不出名,也不算什么旅游景点,为什么要去那里?又为什么要拜山?拜菩萨不好么? “嗯。”徐有容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寻常,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而且最好隆重一点,人也要多一点,这样显得庄重。” 感觉自己要去泰山封禅的皇帝段天道:“……” “行!没问题!”管他皇帝还是封禅,反正徐有容的要求段天道莫名其妙就是拒绝不了:“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谢谢。”徐有容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头走了。 看着徐有容已经完全消失的背影,段天道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摸出门口,确定她是真的已经走了,才松了口气,转身就想朝沫沫的房间走,刚刚走了一步就停下了。 嗯,一般有人在自己身后说话的时候,都是要停下的。 “对了,我知道那山上没有商店。”鬼一样的徐有容就站在段天道的背后:“记得要多带些水。” 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拜菩萨的段天道:“……” 第六百一十五章 女人的战争! 杨胖子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徐有容走了,一根烟还没抽完,又怔怔的看着徐有容回来了。 徐有容拖着重剑,走到花园中的空处,有些吃力地举起重剑,摆了一个下劈的姿势,然后就此静止,象是变成了一尊雕像。 每隔十分钟,她都换一个姿势,都是剑术最基本的姿势,每个静止十分钟。这是她新的练剑方式,而且一练就是一个小时,似乎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是疲倦。 杨胖子靠在树上,看了看远处徐有容好挺拔好美丽的背影,忽然想起了穆冷卉。 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又摸出一截烟卷,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极慢地把烟雾从鼻子中喷了出来。 还没等他将烟收回口袋里,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烟抢了过去,然后还犹不知足,竟然把手伸到杨胖子的口袋里翻找火机。 嚣张得如此理所当然的,正是气鼓鼓的沫沫,她在房间忍了一个小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她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憋住,半天才慢慢喷了出来,说了句:“舒服!” “洛洛嫂子,你可以自己买的。”杨胖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虽然这烟也没几个钱,但是已经没几根了,他又懒得出去买,如果他不是这么懒,自然也不会长这么胖。 自己的房间里倒是有,但一想到那两具其实也很美妙的娇躯,杨胖子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莫名其妙的就有点不想回去,而其实他之所以躲在花园里吸烟,主要也是因为不想回房间。 他是杨胖子,他不是殷有德。 有些人在床上能把床弄塌,有些人在床上只能把自己弄塌,明显杨胖子是后一种。 沫沫摇了摇头,说:“要想戒烟,就不能买烟。” 杨胖子:“……” 他很想问你要戒烟你为什么还要抽我的,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问,自从跟了殷有德,他已经习惯了身边个个都是这么任性的人。 沫沫吸的很快,一支烟瞬间燃到了烟蒂上,然后再重重地吸了一口,将最后一点烟丝都燃掉,才恋恋不舍地扔到了地上,然后用靴子重重碾碎。 是的,她现在罕见的换了一双不可爱但十分实用的靴子,军靴。 吸完烟,沫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俏丽的脸上忽然焕发出一层坚毅的光芒,望着远处如雕塑般站立不动的徐有容,忽然说:“你站远点,别往这边看!” 杨胖子一怔,顺着沫沫的视线望了过去,脸上不由得有些古怪,说:“你,你想干什么?” “去和那个小丫头好好谈谈!单独谈!”沫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并且特别强调了单独这个词。 听她的口气,杨胖子脸上的微笑立刻变成了苦笑,虽然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是胖子,不是傻子,犹豫了一会劝道:“那个……殷先生知道么?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老大知道了说不定会不高兴的。” 沫沫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义无反顾向徐有容走去。 杨胖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管不了沫沫,也管不了徐有容,他只能管自己。 所以他就只有看着沫沫走过去,然后拍了拍比她高出不少的徐有容的肩,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就当先领着她向云霄山庄后面的树林深处走去。 到这个时候,杨胖子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终于离开了一直靠着的大树,摇了摇头,向相反方向走去。 洛洛自然是骄纵的,但徐有容根本就是一座隐藏的火山。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房间就变得比较安全和温馨了,至少在殷老大回来的时候,他可以说自己在房间里胡天胡帝,什么都不知道。 “走,我们到那边谈谈!”拍着徐有容的肩膀时,沫沫是这样说的,说话方式非常有大姐风范。 她也是当先向树林深处走去的,将整个后背暴露在徐有容前。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姿态,就是告诉徐有容,不论她想要玩什么花样,都逃不出沫沫的手心。 徐有容的脸本如万年冰封的寒湖,这一刻看着沫沫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忽然浮上隐约的微笑。在冰开的瞬间,她的美丽几乎映亮了整片森林!tqr1 片刻之后,沫沫终于在森林深处找到了一块空地,与徐有容相对而立。 她双臂环胸,冷眼看着徐有容。 徐有容并未掩饰自己的微笑,她就这样微笑着看着沫沫,让沫沫心底生起莫名的愤怒。 沫沫愤怒的是徐有容似乎并不在意她如此明显的威胁,更让她愤怒的是徐有容的美丽,那是让她感到震慑的美丽。 “你已经不止一次坏我的事了!”沫沫从牙缝中磨出了这句话。 “下次也是一样。”徐有容的声音很清淡,也很柔软,但又有些沙哑在内。 沫沫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至少很独特,而且很多男人都喜欢这种声音。可是徐有容那淡淡的不在意和戏谑却彻底让沫沫失去了冷静。 沫沫一头栗色的头发忽然竖了起来,然后徐徐落下。她一个跨步,已横空闪过数米距离,出现在徐有容侧后方,伸手向后颈抓去。 即使被气得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沫沫仍象自己承诺的那样,出手非常有分寸。只是想要抓着后颈,而不是要她的命。 眼看着手就要抓到徐有容的后颈,而徐有容却仍无任何反应,沫沫倒是微微一惊,收了大半力气,生怕伤到了她,虽然是看见徐有容在练剑,也知道那柄剑很重,但也不知道徐有容是不是只有几斤车把式力气的花架子。 如果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抓脖子的动作太大,也很有可能伤到了她。 当沫沫感觉到自己指尖已经触到她的肌肤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苦还带着强烈的震荡,刹那间让她周身发麻,手足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沫沫的身体瞬间弓得象一只虾,可是却没有落地。 沫沫垂着头,拼命吸着气,可是抽搐着的胸腹却让她吸不进任何空气。她低下头一看,这才看到顶着自己腹部的是徐有容那把重剑的剑柄。 一瞬间,沫沫已经明白原来徐有容不知何时将重剑挪了下位置,就在那里等着自己撞上去。而她是怎么挪动剑柄的,沫沫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如此反应速度,如此格斗艺术,这……这是? 沫沫还在骇然之际,徐有容已经伸手抓住沫沫的后颈,将她象只小猫一样地提了起来。 腹部的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让沫沫几乎动弹不得的剧痛就已过去,可是徐有容抓着她后颈的手却在不停地微微震动着,奇异的震荡一波波传遍了沫沫的全身,让她全身都绵软无力,简单比一只真正的猫还要乖。 然后在沫沫惊骇的目光中,徐有容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圈跳绳绑带! 几分钟之后,沫沫就被绑得结结实实,然后被吊在一棵大树上。 在遇到选择时,脾气火暴的沫沫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她不知道的是,看起来非常安静的徐有容才从来都是用暴力解决问题,只有和段天道有关的事情,才是例外。 徐有容看了看自已的作品,显然十分满意。她一把提起重剑,在树下摆了个剑姿,然后淡淡的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直到这时,沫沫身上的酸麻才渐渐消去,但现在什么都晚了,她试着挣了一下,立刻发觉徐有容的捆绑手法非常高明,根本不可能挣脱。沫沫放弃了挣扎,愤怒地叫着:“谈?谈什么谈,这个样子怎么谈!” “这个样子才能好好谈谈。”徐有容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你这个混蛋!”沫沫喷怒的尖叫道。 “想必你也是想这样对我吧,那么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个时候,徐有容右手前伸,平端着重剑,她的手腕开始微微震动,随即带着整个重剑都以极快的频率震动着,剑锋则在发出轻微的啸叫。如果是普通的长刀或者是细刺剑,这只是最基本的技巧而已,甚至真正的剑术家还会认为徐有容的震剑频率有些慢了。 可是现在她手中的是超过一百公斤的重剑! 沫沫一脸骇然,失声叫着:“你……你其实是大象吗!” “不是,大象没有我强。”徐有容似乎并不明白这样的类比其实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而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是沫沫哪里肯相信她的话,冷笑了一声,你力气大归大,但是要拿人跟大象比已经很过分了,还非要说大象比不上你?吹牛逼是可以的,但是吹的太狠会晕过去的。 见沫沫不信,徐有容停下了震剑的练习,随手一拳向旁边的一棵古树击去。 一阵摧枯拉朽的碎裂声中,那颗数十厘米粗的大树竟已被她一拳击断!沫沫自忖,就是自己奋起全力一击,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徐有容是要显示什么? “大象的力量是这样的。”徐有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反手一拳把另一根粗了一倍的大树打断了:“我现在的力量是这样的,大象没有我强,当然,以后我会越来越强,要不了多久,你就是用鲸鱼来跟我比较,只怕也不合适了。” 沫沫:“……” 徐有容现在的力量就相当于大象的两倍,若是还在增长,继续增长,那她的力量最终会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沫沫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从愤怒中平静了下来,说:“你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我,现在该到动手的时候了吧?” 徐有容怔了一怔,说:“杀你吗?为什么杀你,你又没有起心要杀我。” 徐有容看了沫沫一眼,湛蓝如海的双瞳中闪过一些波动,补了一句:“就是你想要杀我,我也不会杀你的。” “为什么?”这次轮到沫沫疑惑了。 “因为……”徐有容似乎并不想说出来,不过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地说:“因为我相信,即使是在最危急的时候,你也是不会离开他的。” 沫沫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触了一下,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徐有容就飞快地补了一句:“何况就算天天都给你机会,你也杀不了我。所以放过你了。” 徐有容轻视的口气却没有让易怒的沫沫再生气,沫沫挣扎了一下,自然全无效果。郁闷之余,沫沫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咬牙问:“你没事在身边带绳子干什么?!” “准备对付你用的。”徐有容倒是非常坦白。 沫沫更加郁闷了,说:“我以前没有得罪过你吧?当然,今天的事除外。” “得罪了。”徐有容非常肯定地回答。 可是沫沫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她了,于是再三追问,可是徐有容却说什么也不肯回答了,并且又摆出了剑姿。于是沫沫明白,她是既不肯回答,也不会放自己下来,于是也沉默了下来,就那样吊在树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密林间安静了下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至于沫沫最后是自己下来,还是徐有容放她下来,抑或是杨胖子偷偷去帮忙救人,这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谁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段天道。 而段天道则在热烈的忙活着准备去四郎山的事,不抓紧不行,其实他已经开始想念南春的那些女人了,只希望快些把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好回去跟大家团年。 在华夏的传统之中,和亲人团年,大概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虽然云海现在也被段天道发展出了不少亲人,但比南春,还是少了那么一点。 从当普通人开始,南春在他心目中已经慢慢有了归属感,在段天道的心目中,那里,更有家的味道。 大不了,把这里所有的女人都带回去就是了。 按照徐有容的说法,拜山呢,必须是在凌晨,也就是说出发的时间得是半夜。他本来想着这是件挺开心的事,还想把沫沫梨花白羊儿都带上,但奇怪的是,平素对他的安排都十分服从的几个女人,这次却出乎意料的异常,用不同的理由拒绝了与徐有容同行。 段天道并不知道这些现象下面的本质,也没有坚持,看了看时间,大手一挥:“都早点休息!凌晨两点出发!” 很快就到了凌晨两点,云霄山庄出动了很多车辆,然后迅速离去,整个云霄山庄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但青山堡这个时候,却很热闹。 因为有一批人就在这个时候,到达了青山堡。 这批人只看身形,就知道是一批十分精干而且强大的人,当他们沉默的进入青山堡时,立刻接管了整个城堡的防御工作。 连蒋家那些精干的‘逃亡者’小队,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非但没有表现出被排挤的愤怒,不知不觉间声音都小了许多。 蒋天和蒋夫人亲自在别墅门口,迎接着为首两个人的到来。 为首走来的是一个身材中等,但面容却十分阴柔的年轻男子,假如认真装扮一下,说不定是个出色的伪娘。 他身后跟着的却是一个铁塔般高大壮实的男子,怎么扮女人也不可能扮的像。 蒋天深吸了一口气,迎向为首那个阴柔青年,挤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去:“赵乾坤先生吧?久仰久仰。” 被称作赵乾坤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完全没有理会蒋天伸出的手:“乐佳怡在哪里?” 蒋天有些僵硬的看着自己的手,身为蒋家的家主,他一向很少丢面子,但是这段时间实在丢的太多,丢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了。 还是蒋夫人反应快,安慰的拍了拍蒋天的腰,急忙道:“佳怡就在里面,赵先生请跟我来。” 三人就这样把正在原地的蒋天丢下,进了别墅。 突然想找把刀,把所有人杀光的蒋天:“……” 按照蒋夫人的安排,现在的乐佳怡看起来特别的楚楚可怜,满脸都是被人欺负过的委屈,修长雪白的腿几乎整个暴露在极短的草红睡衣外,嘤嘤的在这个黑暗的房间抽泣。 这个场面在蒋夫人打开房间昏暗的灯光之后,会显现出一种萎靡的诱惑,会让正常的男人除了愤怒,还有难以遏制的欲望。 但是赵乾坤根本不为所动,他只是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乐佳怡的长发,痛得她惨呼一声,然后将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一直提到自己面前,冷冷道:“从现在开始,再敢哭一声,我就杀了你。” 乐佳怡虽然痛的要死,却果然就将饮泣声瞬间断绝,连本能的抽泣都不敢发出。 赵乾坤满意的点了点头,大马金刀的在乐佳怡面前坐下:“说重点,敢有一句废话,一样杀了你。”他阴柔的脸上毫无表情,说出来的话也几乎没有什么语气,但奇怪的是,谁也不怀疑他所说内容的真实性。 乐佳怡浑身一震,完全不敢停留,立即开始将早和蒋夫人商量好的内容说了出来。 这些内容,无非是编排殷有德是如何的横行霸道,非但强行抢夺了蒋家的三个未婚妻,还看上了偶尔到云海来玩的乐佳怡,完全不顾乐佳怡是赵家的未婚妻,就将她强行给那个了。 这些故事虚虚实实,稍做调查,就会发现故事的前半段都是真的,殷有德的确是横行霸道,按照这样推理下来,强行把乐佳怡给那什么,就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 赵乾坤面无表情的听着乐佳怡说完,淡淡道:“说完了?” 乐佳怡怯怯的点了点头。 赵乾坤突然将头转向旁边的蒋夫人,冷笑了一声:“如果我猜的不错,故事的前半段是真的,但是后半段乐佳怡到云海来玩绝对不是凑巧。” 蒋夫人:“……” “你们这些俗人个个都在争名逐利活面子,身为蒋家的媳妇,想尽办法为蒋家挣面子消灭敌人,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赵乾坤前半句话的语调还算轻松,但是后半句就越来越狰狞了:“但是假如用我赵乾坤的未婚妻当作筹码,把我们赵家扯进你们这些俗人的纷争之中……其心可诛!” 已经觉得自己很牛逼,但是深感面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人的蒋夫人:“……” 就这么淡淡几句话,竟然就将事情的本源推断的八九不离十! 这个隐世家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赵大棒子。”赵乾坤冷冷道。 他身后的那个大汉低低的应了一声:“在。” “吩咐下去,青山堡一个不留,全部杀光。然后我们就去找那个殷有德,不管真相是什么样都不重要,我赵乾坤的女人,别的男人是不能碰的。对了,回去的时候,顺便把乐家也杀光,连我女人的贞洁都保不住的家族,留着何用?” “是!”被称作赵大棒子的大汉狞笑了一声,转身就待出门。 已经怔成两个八万和三个五万的蒋夫人突然就回过神来了,突然就惨叫了一声,跪了下来,猛抱住赵大棒子的大腿,哭的眼睛都肿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们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们!” 蒋夫人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过,她想要利用恶鬼来给自己复仇,却高估了自己控制恶鬼的能力,复仇的代价却是要整个家族来陪葬!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一次,她愿意带着乐佳怡陪殷有德双飞! 赵大棒子几次抬腿,居然都没把她踢飞,陡然拔出枪来,指住了蒋夫人的脑门,但却犹豫了片刻,没有直接开枪,而是转向了赵乾坤。 “蠢货!”赵乾坤却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见自己未婚妻被别的男人那啥都没暴怒,现在却突然暴怒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乐佳怡的右脸上,登时将她打得在空中转了三圈,然后奄奄一息的摔倒在了床上:“就因为你们这点屁事!害我损失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要不是你这个婊子是我的未婚妻,按照规矩非要我亲自来处理!现在去抓那个女人的人,就应该是我!” 他越说越是生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乐佳怡的左脸上,又把她往回抽了三圈,正要再左右开弓,来七八个巴掌直接打死算求,但是当他再起举起巴掌的时候,却怔了怔。 不怔不行。 因为乐佳怡虽然已经近乎昏迷,但她刚刚还高高肿起的右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就在赵乾坤一愣神的功夫,连左半边脸蛋都已经恢复了原状。 “这……这是驻颜丹?!”赵乾坤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你用过驻颜丹?!”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浑身都抖颤了起来,一把抓住乐佳怡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连声调都变得尖锐了起来:“快说!你的驻颜丹是从哪里得来的!” 乐佳怡整个脑子都是昏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离死亡很近,连昏迷的勇气都没有,只好喃喃道:“是,是殷有德……给,给我打了一针……” “殷有德?”赵乾坤怔了怔:“他怎么可能有这东西?这东西不是只有蜘蛛城堡才有的么?”他的眼光陡然锐利了起来:“你有没有在他身边见过一个黑色长发,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乐佳怡还没来得及回话,蒋夫人却突然反应过来了:“见过!我见过!那天殷有德就和一个黑发女人在我们青山堡外面打架……” 赵乾坤一个箭步就蹿到了蒋夫人的身边,随手一扒拉,就把赵大棒子那么宽阔的身躯几乎推飞了出去,面色狰狞的蹲在蒋夫人面前:“立刻!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是!是!”蒋夫人立即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了转机,说得飞快,不但将当时青山堡外面的状况讲的很详细,还将自己派人追踪下去,发现两个人同坐一辆车回来的情况也说了:“对,对了,当时我们城堡外设置的摄像头,还拍到了几张那个女人的照片……” 很快拿到照片的赵乾坤突然止不住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发出一阵尖锐到无法想像的狂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找不到的徐有容竟然就在云海!哈哈哈哈!”tqr1 蒋夫人虽然不明白这几个疯子在说什么,但急忙补充了一句:“是是,我的脸相生的特别好,特别旺夫……当然当然,佳怡是我的侄女,当然也是旺夫的。” 赵乾坤根本没理会她在说什么,陡然收住了狂笑:“说,殷有德现在哪里!” 蒋夫人既然想要报复殷有德,当然随时随地都在关注殷有德一举一动,每个小时都会收到殷有德的动向,急忙道:“他们一小时前离开了云霄山庄,殷有德带着那个女人,好像是要去四郎山。” “赵大棒子!” “是!” “立刻召集人手出发!前往四郎山!”赵乾坤再没有跟蒋夫人说一句话,一边下达命令一边飞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间,赵乾坤所带的人,就全部离开了青山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劫后余生的蒋夫人和乐佳怡面面相觑,突然抱在一起,号啕大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全家都已经死光了一样。 第六百一十七章 群狼环伺! 同一片夜色下,一列车队正沿着崎岖不平的道路,缓慢地向云海北方的四郎山驶去。整个车队由三辆载重卡车和三辆武装越野车组成。在苍茫的荒野中,这只车队就象是夜行的蚂蚁,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车队最前方的越野车忽然停了下来,段天道从车里下来,皱眉望向黑沉沉的前方。 就在刚才,一道隐约的杀意忽然从他的心头掠过。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轮回的段天道知道,这是极度危险的警兆。 万安从后面走了过来,问:“头儿,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段天道皱着眉,凝望着前方无止尽的黑暗,心头那隐约的警兆始终徘徊不去。危险的感觉非常微弱,时断时续,不过来源非常清晰,就是隐藏前方的黑暗之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冷冷地看着这只车队一样。 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前面好象有人在等着我们。” 万安也向黑暗中看了看,不过随即放弃。他不是段天道,做不到像段天道这样的感应力。 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这种感觉阴暗而冰湿,多半是出自血色骷髅某个高阶成员,自己刚刚在云海灭掉了血色骷髅的基地,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此罢休。 而且如果血色骷髅要来,肯定不会只来几个人。 这促使段天道下了决心:“让车队在路边停好,布置防御阵地,加强戒备,严禁任何人靠近我们的车队。我到前面去看看。” 下达这些命令的时候,万安意外地发觉段天道似乎在散放着淡淡冰寒的气息。这是掩饰得非常好的杀机,如果不是万安跟了他很久,也无从察辨。 万安环视了一下夜色中的荒野,如果是在这种环境中,即使有十个他,也会被段天道轻松击杀吧?从认识段天道的时候起,段天道就是以别人难以理解的速度提升着自己的能力。如果再过几年,这个男人还是人吗? 在万安向车队走去的时候,段天道忽然叫住了他,向依旧坐在越野车中的徐有容看了一眼,说:“保护好她。” “知道了,头儿。”万安点了点头。 虽然万安不清楚这个女孩的来历,但很显然她在段天道的心目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不容有失的位置。 段天道背上了秦四海送他的电磁动能步枪,向前方奔去。巨大的步枪枪身上早已缠满了伪装布,它们不光吸收热能,还兼有吸收电磁波的效果。不然的话,相隔十几公里段天道都有可能被人发现。 看着段天道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万安不知为什么突然升起一丝不安。他摇了摇,将所有的不安都驱逐出去,自己上了段天道的越野车,带着车队在路边的一个隐蔽的停好,然后占据了周边的有利地形。 由始至终,徐有容都没有变过姿势。直到防御阵地布设完成,她也坐在越野车中,不曾下来过。 这个晚上,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转眼之间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段天道却有如融入黑夜一样,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坐在一截乡下土断墙后的万安越来越感觉到不安,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他摸了摸身边的多用途步枪,这支火力强大的凶器却不能带给他任何安全的感觉。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浓厚湿重的气息,让他的胸口沉闷得好象多了一块巨石。 穆冷卉悄悄来到万安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我们一样。” 今天出行虽然安保一点也不含糊,但段天道为了保护山庄里另外几个女人,只带了万安和穆冷卉两个高手出来,大部分的力量都留在了山庄。 万安知道,这个黑兵在云海的情报负责人直觉准确得可怕,何况他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 不过在穆冷卉面前,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不然老大怎么会让我们在这里防御?不要紧的,老大已经追下去了。虽然你以前不了解他……可自从来了云海,你见他吃过亏么?” 穆冷卉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超强的感知能力、变态的能力以及威力巨大的电磁动能步枪,完全让段天道成为黑暗中的王者。就算有人在打这支车队的主意,既然那个男人已经亲自追了下去,那么觊觎者就准备付出代价。 不过,能够让段天道追踪半小时的家伙也算不简单了。段天道奔跑的速度其实比越野车要快得多,半小时足够他追出几十公里了。 等待是痛苦的,穆冷卉和万安开始还会偶尔交谈几句,但是到了后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已经一个小时了,段天道又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在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待中,穆冷卉忽然脸色一变,低声说:“有人来了!” 万安立刻翻身而起,打了个手势,于是本来就在凝神观察着周围的战士们纷纷将自己隐藏得更好。 远方的黑暗中亮起一团微弱的光芒,转眼就变成了一道蜿蜒而来的光龙,一列越野车正疾驰而来。仅从声音和外形,就可以看出这个车队可谓奢华和武力兼而有之,超过一百公里的时速则表明这些越野车都是可以跨地形行驶的高级货,每一辆都价格不菲! 万安稍稍放松了一些,在云海这样大张旗鼓的行驶,说明这支车队应该是属于政府或者军队的,或许是云海驻军的核心人物外出吧? 出于谨慎起见,他也并不想和这支车队有什么交集,吩咐战士们继续隐藏,静待着这只车队过去。 万安选择的藏身地十分隐蔽,距离公路有近一公里远,并且小心地清理过路上的痕迹。如果不是专门跟踪而来,应该不会发现他们的形踪。万安这种安排,完全是战时才会有的措施,一般来说根本用不着这样。但今晚万安总是心绪不宁,所以宁可谨慎一些。 在公路上,由八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以极速飞驶着,即使有着跨地形行驶的减震系统,在这样的高速下,一辆辆越野车还是会不断地腾空而起,再落在地上。宽大的轮胎不断与地面摩擦着,甚至会擦出大片的火星来! 车队转眼从段天道车队的藏匿处驶过,藏在暗处观察的万安发现,中央的一辆越野车是敞篷的,后厢中站着一个高瘦的年轻人,黑色外套和柔软的白衬衣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越野车如脱缰的野马般疯狂跳跃着,他却稳稳地站在车上,如同钉在车厢里一样。只是从略微前倾的身体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的焦急。 赵乾坤的确非常焦急,心中如同燃着烈火,他瞪圆了双眼,用力扫视着前方和周围的黑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一切会阻挡他视线的黑暗粉碎! 可惜他的能力在感知领域并不强悍,完全没有可能办到这一点。 按照原定的计划,赵乾坤知道现在其实还没有到达预定的猎场,至少还应该有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追上猎物。但是他已经完全等不及了!在他衬衣的口袋中,有着一张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照片,上面是一个黑发女孩的侧影。 是的,仅仅是一个侧影,而且也不算清晰,但这丝毫无损她所带来的冲击! 而且,和其它人不同,赵乾坤清楚她的身份,更加清楚她的价值! 如果说她的容姿值一百分的话,那么她的身份可以再加一千,而她的价值则可以加上一万甚至更高! 但在赵乾坤的排序中,她的身份是第一,容貌是第二,价值才是第三。 赵乾坤英俊得有些阴柔的面容因为焦急甚至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他忽然低吼了一声:“赵右,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吗?!” 越野车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干瘦的男人,涂得雪白的面孔和艳丽的嘴唇安放在一个长相中下的男人身上,分毫不见性感,有的只是诡异。 他伸长了脖子,紧紧地闭着眼睛,如同梦呓般喃喃地说着:“快了!我就要找到他们了!继续往前!我已经感觉到了!殷有德就在前面!” “一个小时前你就这么说了!”赵乾坤咆哮了起来。但是副驾驶位置上的赵右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反复地喃喃自语,根本就没听清赵乾坤在说什么。 赵乾坤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以玩味的目光看着赵右。如果不是看他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用处,赵乾坤不介意慢慢将他的脊椎从身体里抽出来。 “快点开!”赵乾坤向司机吼着。驾驶越野车的是一个肥壮的黑皮肤男人,此刻额头上正不断地向下流着硕大的汗水。在这个速度下,他只能竭力保证不翻车,哪还有可能开得更快? 这时后厢中始终坐着的赵大棒子开口了:“少主。这件事要不要通知一下家主?” “等爹赶过来至少还要一天!我等不了那么久,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追到他们!”赵乾坤阴森森地说:“再说情报说得很清楚,徐有容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正处在最虚弱的蜕变期,如果那个人敢给假情报,我会把他的肠子都揪出来打个结!” 赵大棒子不急不忙地说:“我相信,他提供给我们的一定是正确情报,他很清楚欺骗我们的后果。只是我们这次出来,带的高手可不算多。” “高手?”赵乾坤的声音愈发的阴冷了,冷笑着说:“赵大棒子,你对付得了那个殷有德吗?” 赵大棒子笑了笑:“世俗的高手在我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赵乾坤冷笑了一声:“很好,那么徐有容就交给我了!” 云层中传出轻微的马达声,两架小的犹如玩具一般的无人机从云层中钻出,在车队两边掠过,向前方飞去。 赵乾坤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亮了起来,屏幕上那一脸彪悍的大汉大声说:“少主,在右侧一千三百米外发现一支隐藏的车队,车辆数目和构成与目标完全一致!” “停车!!”一看到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照片,赵乾坤立刻尖叫了一声! 在一片尖锐的刹车声中,车队紧急刹停在路上。赵乾坤直接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汉纷纷从越野车里跳出,跟在赵乾坤身后,向路边车队隐藏的地方走去。tqr1 “看来有麻烦了!”万安苦笑了一下,从藏身处站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对一名属下吩咐:“给老大发讯息,让他尽快赶回!” 那下属即刻打开了通讯器,随即脸色苍白,说:“不行!他们干扰了这片区域的全部通讯!” 万安看了看公路上停着的一辆显得十分臃肿的越野车,明白那就是电子战专用车辆,看来对方拥有极大的势力。 而且车身上印着的,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徽记! 第六百一十八章 强敌降临! 万安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向穆冷卉和一众保镖道:“守好你们的阵地!我出去看看。” 下完命令,万安就走出了掩体,迎着几十个武装到牙齿的大汉走去。 赵乾坤的动作非常的快,万安才走了十五米,他就已经站在万安面前! 赵乾坤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万安,皱眉向身旁的人问道:“这家伙是谁?” 站在赵乾坤身边的是一名满脸胡须的彪悍大汉,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就说:“万安,殷有德的核心手下之一。” 赵乾坤忽然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用尖细的声音叫着:“殷有德的手下?殷有德的核心手下?” 赵乾坤忽然回身,一把抓住赵右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指着万安,几乎贴着赵右的耳朵吼叫着:“看到了吗?这个家伙叫万安,是殷有德的核心手下!他的核心手下和车队就藏在我们身边,你他妈的却叫我继续往前开?嗯?你想让我开到什么见鬼的地方去?” 赵右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的吼声完全可以和雷鸣媲美,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耳孔中流出。坚固的制服领口此刻已完全变成了赵右的绞索,在那只拥有狂暴力量的手臂下,身体虚弱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不用涂粉,脸色也已白得象纸一样。 “殷有德……殷有德在前面……”赵右双手死死抓住赵乾坤的手臂,艰难地将一个个词从喉咙里挤出来。 “去你妈的殷有德!”赵乾坤左手举起,然后重重将赵右拍击在地。他的右拳随即重重砸在赵右脸上,第一拳落下,就听到了鼻骨粉碎的声音。 赵乾坤的右拳不断起落,众人只听到一下下沉闷的砸肉声和骨裂声,好像捣烂了一个个苹果,赵右连惨呼都办不到,只能看到他的一双腿还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万安平静地站着,眼角却在微微抽搐。 一连砸了十几拳,赵乾坤才象出了胸口郁积的怨气,站了起来,好整以瑕地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衬衣。只不过,凡是他右手碰触到的地方,就会留下一片醒目的血红! 这时那名军官向赵乾坤汇报着:“这里一共十七人,十五个男人,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赵乾坤眼睛亮了起来,看着万安,慢慢露出充满邪意的笑容,左手轻轻向前一挥,吩咐:“搜!” 万安拦住了想要行动的大汉,沉声喝道:“我们是殷有德先生的保镖,这里是他的私人财产,任何人都无权搜查!你们是什么人?” 不等万安说完,赵大棒子悄然从赵乾坤身后闪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到万安面前,一记勾拳,重重轰击在万安的腹部! 万安其实已经是很厉害的角色,而且他还能耐打,从上次被杨胖子暴揍完了他还能喝酒就能看出来,但是这一刻爆炸般的力量疯狂涌入万安的身体,他却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猛然喷出一口黄汁。 然而赵大棒子已如幽灵般从万安面前消失,没让一滴黄汁溅到自己的衣服上。万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弓起,赵大棒子已在他身后出现,右拳重重地砸在万安的后背上! ‘嗵’的一声,万安的身体狠狠砸入坚硬的地面!与腾起的尘土碎石相伴的,还有清脆的骨碎声! 以断墙作为掩体的三名保镖本能的想要扣下扳机,却看到赵乾坤身边的那名大汉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步枪的枪口以极速移动着,带起一片虚影,节奏分明的喷出三团火光! 砰砰砰三声闷响过后,三名保镖腰部以上的部分,连同作为掩体的断墙同时消失!在临死前的瞬间,他们却奇异般的同时记得,那把步枪的枪口粗得出奇…… 本来走向徐有容的穆冷卉一个倒翻跃起,如豹子般落在半边断墙后,在落地的同时,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大口径手枪,枪口已瞄准了赵乾坤的眉心! 然而她脸色连续变了几次,非但没有开枪,枪口反而慢慢地垂了下来。 大胡子的枪口顶在万安的脑袋上,正冷笑着看着穆冷卉。 赵乾坤双臂交叉,火热的目光只在美丽的穆冷卉身上打了个转,就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车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丝毫也没把穆冷卉的大口径手枪放在眼里。tqr1 赵大棒子站在赵乾坤身边,看似站得很随意,但只要穆冷卉有异动,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将赵乾坤带离穆冷卉的射击路线。 “把枪扔过来,出来,蹲下!”大汉喝道。 “冷卉!开枪!带她走!”万安忽然吼了起来! 他的吼声旋即被侧方飞来的沉重军靴踢断!这一脚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踢得万安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再次摔在地上,同样的动弹不得。 “住手!”穆冷卉一声大叫,将手枪扔下,然后从断墙后跳出,站在数十个黑沉沉的枪口前。 她脸色苍白,愤怒让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可是她完全不敢动。军官手中的步枪口径接近30mm,完全就是一门手持机炮,被它在近距离轰中头部,就算万安有七条命也没有用。而且瞬间击倒万安的赵大棒子所展示的速度和力量,是完全压倒性的实力,穆冷卉全无反抗余地。 穆冷卉勉强镇静,冷冷地说:“我们是殷有德先生的保镖,你们……” 赵乾坤一阵歇斯底里的尖笑,打断了穆冷卉的话。他走到穆冷卉的面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从牙缝中轻轻地挤出了几个词:“就是美国总统在这儿,我也一样搜!” 穆冷卉眼睛骤然一亮,左拳击向赵乾坤肋下,右手已向他咽喉勾去! 只要抓住了这个明显变态的家伙,一切就好办了。只是穆冷卉的身体刚动,腹部就突然挨了一下重击!她的眼前立刻黑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世界时,却发现视界里全是冰冷的地面!不光是腹部,她全身都在抽搐着,大半个身体已经不再听从她的指挥。 穆冷卉艰难地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明白赵乾坤强大的格斗能力甚至要超过所有人。 “干掉那些碍事的,你们几个跟我来!”赵乾坤根本不看倒在地上的穆冷卉,径自向车队走去。5名被点到的大汉则呈扇型队形,跟在他身后。 大胡子看了看那些还躲在掩体后面的保镖,突然大吼一声:“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来,接受检查!” 段天道今天带出来的都是杨胖子那边的普通保镖,而将黑兵的成员都留在了山庄,这些普通保镖互相望了望,犹豫着站了起来。 他们只是些普通人,对段天道算不上有多忠诚,至少还到不了为段天道赴死的地步。 就在他们犹豫着站起时,大胡子忽然狞笑起来,手中的步枪开始喷吐火焰,威力巨大的子弹将保镖们一个个居中轰成了两截! 他的爱好很奇特,只用单发射击,但是射速却几乎比得上突击步枪的点射,惊人的准确更是凸显出强大的武器操控力! 仅仅几秒钟,段天道这一方就再也没有幸存的战士。 大胡子在卷曲着的穆冷卉身边站定,弯腰抓住她黑色的长发,将她生生提了起来。看了看穆冷卉的容貌,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向着赵乾坤的背影叫道:“少爷!这个妞不错,能给我玩玩吗?我保证不弄死……不,保证不弄残她,怎么样?” 赵乾坤头也不回地说:“不行!在我没有找到目标之前,你他妈的什么也不能干!” “可是……好吧!”大胡子喃喃地咒骂了一句,将穆冷卉扔到地上。不过他看着穆冷卉的目光仍然充满了欲望。 赵乾坤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那个仍静静地坐在越野车中的女孩。 即使是隔着玻璃,赵乾坤也能清晰看到她一双湛蓝的眼睛。那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可以让他的灵魂永世沉沦。 赵乾坤的脸上忽然泛起一层异样的潮红,喉咙间更是涌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猛然扑向越野车! 他刚扑出一半,身体忽然在空中顿住!赵大棒子忽然出现,伸手将飞扑的赵乾坤拦了下来,轻声说:“您这样做,老爷会很不高兴的。” 赵乾坤双眼中已经满是血丝,死盯着赵大棒子,一字一句地说:“滚开!她生下的孩子都会是最好的修道者!只要我让她生下我的孩子,那就是一个拥有我们家族血统的绝世天才!只要有了这个孩子,我就是把她变成废物,父亲又能说什么?” 在赵乾坤野兽般目光的逼视下,赵大棒子坚持了一会,终于向后退去,躬身说:“如您所愿!” 赵乾坤哼了一声,无瑕理会赵大棒子,而是大步走到越野车边,紧盯着徐有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一声嚎叫,双手猛然抓住越野车的车体,然后在歇斯底里的尖叫中,竟然犹如一只人猿泰山,双臂开展,一把将坚固的越野车撕成了两半! 在巨大的兴奋中,赵乾坤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在他淡红色的视野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 他忽然吸了一口凉气,根本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即刻全速后退! 他双臂一振,已经抓过两个大汉挡在身前。但是危险的感觉仍是难以消散,所以赵乾坤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又抓了两名大汉挡住了自己! 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气闪现,随后散去。站在赵乾坤身前的四名大汉僵立着,然后身体上现出一道血线,上身和下身缓缓分开! 赵乾坤胸前的白衬衣忽然破开,白晰的胸肌上逐渐显现出一条血线,鲜血开始不断地涌出!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前不断扩展的血线,喉结不住地上下起伏,双手颤抖着,想要按住伤口,却完全不敢动! 血线终于停止了扩展。 赵乾坤好象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颓然跪倒在地,竟然莫名其妙的哭了出来!在模糊的视线中,他好象看到少女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提着一把古怪的巨剑。 赵大棒子又如幽灵般出现,伸手抓向徐有容手中的巨剑。可是少女如同未卜先知一样,慢慢地提起重剑,将长长的剑柄对准了身侧。 第六百一十九章 是什么东西! 赵大棒子就在惊骇之中,自己就把腹部撞上了重剑的剑柄! 赵大棒子的脸上瞬间闪过一片苍白,闷哼了一声! 但是他身体的巨大冲力也带得徐有容一个踉跄,重剑甩向了一旁。不等徐有容收回重剑,赵大棒子强行向前跨了一步,曲膝撞在了剑柄上,于是重剑脱手飞出,插到了数十米外的地上! 强行作出这个动作明显对赵大棒子的负担也很重,他身体一顿,猛然喷出了一团血雾! 徐有容脸色有些苍白,头上的帽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苍灰色的发丝拂过前额,即被渗出的细细汗珠沾住。 赵大棒子又在徐有容身后出现,一拳击在少女的背心,终于让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他只站了一秒,终于压不住上涌的血气,又喷出了一口血雾!刚才的一瞬,虽然徐有容终于被他击倒,但她有如预见般的一记肘击同样撞在赵大棒子的胸口。 “啊!啊!”赵乾坤如同从梦中醒来,尖叫了几声,忽然冲到徐有容身前,一把抓住她苍灰色的长发,将她的头硬生生地拉起,几乎贴着她的脸,用仿佛在号哭着的声音说:“你是我的了!从此以后你也只会是我的!” 似乎是感觉不到头顶和背后的疼痛,徐有容看着赵乾坤那近在咫尺的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不可能!哈!你说什么,不可能?!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可能!听说你活了很多年还是处女,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吗,男人!对,我说的就是男人,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赵乾坤神经质般地叫着,抓着徐有容的头发,将她向黑暗深处拖去。 赵大棒子脸色一变,跟着赵乾坤走了过去,却看到赵乾坤猛然回头,脸扭曲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咆哮着:“给我滚!不许跟过来!她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碰她一根手指,也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身体!你想干什么,想跟我抢女人吗?” 赵大棒子脸色再次变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只不过,望着赵乾坤的背影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放开她!”穆冷卉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然跳了起来,向赵乾坤冲了过去。可是她只跑了两步,就被一只大脚重重地踢中后背,然后被凌空踩到地上! 穆冷卉咳着,嘴里不断向外涌着血沫。可是她猛然一个翻身,一把抱住那粗得有如象腿的大腿,狠狠一口咬在膝窝的筋上! 大胡子一声嚎叫,大手一挥,狠狠扇在穆冷卉的头上,将她抽得斜飞出去!穆冷卉勉强支撑起上身,头却一歪,又倒了下去。 “少爷!这个妞很不老实,你看……”大胡子放开喉咙,向赵乾坤消失的地方吼了一声。 “随便你!只要别他妈的来烦我就行!” 大胡子得到了预想中的答复,走到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穆冷卉身前,抬脚将她的一双修长的腿向两边踢开,然后狞笑着解开了腰带。 在这寒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迷彩裤,几个动作就卸了下来。他跪在穆冷卉的腿间,伸手抓住她的作战裤。黑兵极为坚固的作战裤在他看来,和一张纸也差不了多少。 大胡子双臂肌肉一阵蠕动,嗤的一声,裂帛的声音给寒夜再添了一分狰狞。 大胡子回头,向独自站着的赵大棒子叫着:“嗨!赵大棒子,一会我完事的时候,你要不要也来玩玩?” “我对这个没兴趣!”赵大棒子出乎大胡子意料的冷淡。他看了一眼大胡子,脸色很难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变成一声大吼:“小心!” 大胡子疑惑地看着赵大棒子,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点毫不起眼的绿色光斑,下一刻,他的整个上半身就变成了一团血雾,然后再变成一团耀眼的火云,冲向茫茫的黑夜! 在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两条粗壮并且生满了黑毛的大腿,各自滚向一边。 直到这时,一阵摄人心魂的尖啸才在夜空中鼓荡着传来! 赵大棒子的脸上如同罩满寒霜,身影再次变得模糊起来,瞬息间已出现在百米之外,迎上了一条几乎看不清楚的淡淡身影。 是段天道! 段天道追踪着那个神秘的家伙,一直追出近百公里! 这个神秘的家伙身上有着明显血色骷髅的气息,又有掩饰得极好的杀气,感知、隐匿和速度几乎比段天道差不了多少,段天道不敢放松对他的锁定,这样一个家伙,在黑夜中会是致命的威胁。 即使是段天道自己,略有疏忽也有可能伤在他手下,现在既然已经锁定了他,怎能让他这样轻易的跑了? 他才是最大的危险! 然而直到快追进海边时,段天道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可抑止的寒意! 这种警兆突如其来且毫无道理! 如果再追一个小时,段天道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杀了这个家伙,可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段天道果断回头,开始全速向回狂奔!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大胡子的运气的确不好,他躲得过普通的狙击枪,却不可能躲得过弹速高出三倍的电磁动能弹。而且段天道即使是在狂奔之中命中率也可以高得惊人,象大胡子这样的静止大型目标,命中率几乎等同于百分之百。 赵大棒子身体前倾,双手中不知何时各握了一把弯刃刀,全力刺向段天道的腹部! 仅仅是一枪,赵大棒子就已经发现段天道绝不象他原本以为的那样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高手,仅凭段天道目前展示出来的那如风如炎的速度,就绝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所以赵大棒子一个照面已倾出了全力! 双弯刀同时刺入了段天道的腹部,刀尖则从段天道的背后破出!而段天道的电磁动能步枪已被挡在外围,所以他索性以左手扼住了赵大棒子的咽喉。 赵大棒子狞笑起来,他的确感觉到了段天道的手上传来的极大力量,甚至捏得他喉骨喀喀作响,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但是,也仅此而已! 赵大棒子是炼体修道者中的佼佼者,身体的强度几乎能和合金相比,超强的防御力,使得他即使是咽喉这样的要害落入段天道的手里,段天道也无法捏碎他的喉骨! 他根本不管不顾,只管让自己的双刀以极高的频率震荡着,将接触到的血肉和内脏都震成分不开的血泥。 赵大棒子相信,即使段天道真的创造了奇迹,捏碎了他的喉骨,先死的也只会是段天道! 两个人的距离已极近,在这样近的距离上,赵大棒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段天道清澈的眼瞳,以及碧色眼瞳中映出的景物。赵大棒子忽然发现,段天道看的竟然不是他! 在段天道的瞳孔中,赵大棒子看到气急败坏的赵乾坤正抓着徐有容的头发,近乎于癫狂地拼命踢打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的不是我?”赵大棒子心中浮起这个非常怪异的念头,这也是他最后的想法。 段天道忽然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笔直射进赵大棒子张着的嘴里! 这一大团鲜血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竟然还能够在半空中加速!它们一进入赵大棒子的口中,立刻化出数十根血刺,深深刺入赵大棒子的身体组织内!血液的最前端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顺着喉管向下涌去,最前端是数十个利爪,如一只疯狂的野兽,抓扯着喉管管壁,借力向赵大棒子的身体深处破去! 段天道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的身体从弯刀上脱出,然后身影一闪,已消失在黑暗中。 赵大棒子呆呆地站着,双眼中一片迷茫,他慢慢地跪倒在地,身体猛然一个抽搐! 在他体内,那团鲜血终于显露出最狰狞的面目,瞬间刺出数以百计的长长血刺,将他的内脏、骨骼以及大脑全部搅得粉碎,然后再生出几十张布满利齿的嘴,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糜烂的血泥! 赵乾坤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正在陷入极度的焦躁和狂暴之中,又是狠狠一脚向徐有容踢去,他根本不能接受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自己无法让这个已经失去所有能力的女孩屈服的事实。 既然她不肯听话,那么就打,打到她半死为止! 然而这一脚落在了空处,随后在赵乾坤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在拼命地翻滚着! 当世界重新凝停下来时,充斥着赵乾坤视野的,却是一个黑沉沉的方型枪口。 他的视线落在枪上,再落在持枪的人身上,终于认出了指着自己的是电磁动能步枪,而端着枪的人是殷有德,就是那个夺走自己未婚妻贞洁的丑陋老头。 “呵呵,嘿嘿,啊哈哈哈哈!”赵乾坤忽然有如神经质般狂笑起来! 然后他猛然跳了起来,压根无视眼前的电磁动能步枪,指着段天道的鼻尖,以所能达到的最高音阶叫着:“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就在这站着,你还敢杀我不成?!你不敢!我的父亲是赵家的族长,他会让你们所有人死!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她,听清楚没有?是你们所有人!不管你躲到哪里,他都能把你找出来!听明白了吗?哈哈,开枪!你开枪啊!!” 赵乾坤脸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他指着徐有容,向段天道吼着:“我再告诉你,你留不住她的。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她拥有蜕变能力,只要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他妈的独一无二的天才!所以,她只能属于我们赵家,只能为我们生育后代!” “你刚才说,你爹是谁?”段天道缓缓地说,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他的老脸有若梦幻。tqr1 “赵家家主!你如果不知道我们赵家是多么强大的家族,老子可以说给你……”赵乾坤恶狠狠地说着。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被堵在了喉咙深处。 电磁步枪无比坚硬的方型合金枪管撞掉了赵乾坤大半的牙齿,深深捅进了他的嘴里,而且是一捅到底! 然后,段天道扣下了扳机。 “不!!!”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在寒夜中回荡着。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所有器官都已变成血泥的赵乾坤发出了这样一声长号。 然后段天道就耸了耸肩:“赵家家主……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堆肉泥:“……” 第六百二十章 天机再现! 赵乾坤死了,赵大棒子死了,大胡子死了,所有连名字都不为人所知的大汉也死了。 赵乾坤胸口以上全都消失了,大胡子只剩下两条光着的大腿,赵大棒子则彻底变成了一片根本看不出人形的血肉,可怖的是,这团血肉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好在它没有移动,只是在原地拼命地改变着自己的形状。 段天道这一方的普通保镖没有任何人幸存,赵乾坤的手下也是一样。 在黑夜中,在可以随时隐匿、移动如风的对手面前,再多的战士也仅仅是被屠杀的对象,区别只是在于过程的长短和屠杀的方式。 不论勇气还是数量,都不能改变这个结果。用来证明这个残酷事实的论据,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在死亡这件事上,他们倒是比较幸运的,至少都是死在普通枪弹下。 段天道可以在高速移动中用普通突击步枪打出狙击的效果。对付能力高强的大人物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用来打扫小兵就再是轻松不过了,在他精准无比犹如闲庭信步的射击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的枪口下逃脱。 在一地的尸体中,赵右算是死得很另类。被活活殴碎头骨的死法,原本凭借他神秘的感知能力,赵右无疑应该拥有比现在高得多的地位。 但在人才辈出的赵家,赵右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原因有两个,其一,他没有必要的战斗能力,其二,他没有一个能够充分认识他价值的主人。 段天道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来回逡巡,不断打扫着战场。徐有容始终跟在他身后,默默地帮他整理着东西。 穆冷卉也在忙碌着,不过她的动作看起来明显还有些僵硬。虽然伤口大都经过了紧急的处理,但短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完全恢复。只不过她知道时间紧迫,所以忍着身上的伤痛,帮着段天道处理战场。 除了脸上有一小块淤血外,徐有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动作也和平常无异。tqr1 可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脸上那一小块淤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几分钟后,她的小脸就和往日一样的纯净。 万安已经被放在一辆越野车上,正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他的伤势非常重,出现了大面积的骨裂和内脏破损,赵大棒子的打击带着一种奇怪的力量,迫使段天道无法再用引导自身血液或者热流的方式进行治疗,这种伤势要在设备齐全的大医院才有可能治好。 段天道上次用现在能够做的,只是暂时让他的伤情稳定下来而已。 段天道将能够找到的全部医疗套件扔上了越野车,再提了一箱燃油扔进后备箱里,这才拍了拍手,向驾驶座走去。徐有容则象以往一样,径自坐上了副驾驶位。 “你带着万安回去云海,迅速救治。”段天道的命令很简单。 穆冷卉点了点头,独自上了后面的一辆越野车,车后厢中装了大半的燃料及其枪械。她似乎胸中堵着什么,一上车就启动了发动机,越野车立刻轰鸣起来,车体颤抖着,象一头不甘心的凶兽。 看着穆冷卉离开,段天道却没有上车,而是面无表情的地望着云海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他才取出一台黑兵的专属智脑,发出一条讯息。当信息化为电波飞向远方之后,小巧而精致的随身作战智脑慢慢从段天道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坚硬的地上。 依靠着坚固且韧性优异的机身,它努力地弹跳了几下,可惜,物理的规律决定了它只能越跳越低。就在它还想着要最后挣扎几下的时候,一只军靴踏在它身上,然后,在坚硬的靴底和地面之间,它无可选择地粉碎了。 段天道拧开了一个金属小瓶,将几滴燃料倒在智脑的碎片上,然后指尖上飘出一粒细小的火花,点燃了燃料,于是智脑破片在熊熊火焰中扭曲、变形、炭化。 火焰疯狂地舞动着,将段天道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怔怔地看着火焰,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吐出一口热气,转身走向越野车,腾地坐进驾驶室。 越野车咆哮起来,向着茫茫荒野深处驶去。 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随后一颗巨大而耀眼的火球从地平线上升起,慢慢化成一朵蘑菇云,与天上的乌云接在了一起。升腾的火焰中,不时有金属零件四下飞射,甚至有整辆的越野车被远远的抛飞出去。 这一场巨大的爆炸,几乎可以湮没所有的尸体和作战痕迹。 远方火光甚至照亮了段天道的驾驶室,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和徐有容之间投下一片片光怪陆离的阴影。 现在,越野车的方向是西北方。徐有容转过脸,静静地看着段天道,忽然问:“怎么不回云海?” 段天道嘿嘿笑了一声,慢慢地说:“四郎山还没拜呢。” 徐有容:“……” 徐有容虽然失忆,但她却很清楚这次前来的赵乾坤是很难缠的人物,并且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个巨大的麻烦很显然即将落在段天道的身上。她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对不起。” 段天道笑了,在笑出来的时候,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甚至伸手去揉了揉徐有容的头,然后笑着说:“你疯了吧?既然身为我的女人,那么你的麻烦自然就是我的麻烦。” 这句话他说的很利落很自然,似乎压根就不需要经过思考,也不觉得用‘我的女人’这种字眼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段天道的手欣长、柔软而温暖,徐有容初时动也不动,任由他揉乱了自己的苍灰长发,可是,她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少女突然一把抓住段天道的手,放在自己口边,一口咬了下去! 段天道非常意外,却没有收回手,而是任由徐有容在手上重重咬了一口。她咬得很重,让全无防御意图的段天道都受了一点小小的伤损。 可是,段天道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咬了自己一口。作恶之后,徐有容就一直望着窗外,视线再也没有动过。显然,她是不准备说出为什么会突然咬段天道一口了。 所以段天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徐有容是觉得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段天道的心中,却不象表面上这样的轻松和宁定。 他很清楚这次的敌人跟往常大不相同,虽然看似杀赵乾坤和赵大棒子很清楚,但他们的实力却并不比此时的段天道低多少,而显然这几个人身后还有更加强大的背景。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湮灭了痕迹,但敌人终将找到他和他的女人,这种威胁是很难消除的,并且一定会直接威胁到他那些女人们的安全。 所以虽然他很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向天机老头子发了一条讯息,以策万全。 他自己的安危不重要,但是他的女人,却是一个也损失不起的。 段天道的越野车在茫茫黑夜中,越驶越远。 所以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一辆形状奇特的越野车猛然从黑暗中破出,六只高高架起的车轮飞转着,推动车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荒野上奔行着。远远看去,这辆车就象一只长着六只长脚的昆虫。 发动机的轰鸣声撕破了夜的宁静,它以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冲到了赵乾坤和段天道激战的现场。 这里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巨大的浅坑,坑中仍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汽车的废片洒落得到处都是,许多废片还在燃烧着。明明已经是一片烧无可烧的废铁,可是那些淡绿色的火焰,依旧顽强地跳跃着。 地面上时时会泛起一片浅绿色的莹光,刺鼻的焦糊味道扑面而来。 形如昆虫的越野车几乎是以极速冲到火场的边缘,才开始紧急刹车!它刹车的方式同样非常奇特,六个轮子构成了一个圆形,在原地飞旋了十几圈,终于刹停下来。 伴随着一阵液压机械的轻响,越野车车身缓缓降下,随后车门向上方升起,一架金属扶梯探出,搭到了地面。 从车里走出两个年轻女人,黑色的紧身制服套在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体上,充分诠释了什么才是身材。即使是在深夜,她们也带着最深的墨镜,美丽的脸庞冷得如冰!她们一先一后从扶梯上走下,先是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才分立在扶梯两边,一手横置腹前,一手背于身后,向前躬身,就此化成两尊美丽而冰冷的雕像。 她们等了足足有一分钟,才从越野车内走出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纯白的礼服,同样是白色的皮鞋一尘不染。他看上去已很有些年纪,系在脑后雪白的长发和式样古雅的墨镜同样引人注目。虽然被墨镜遮去了小半面容,虽然看来已超过六十岁,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独一无二的魅力。 老人站在阶梯的最顶端,先是缓缓地扫视了一遍广阔的火场,再微微仰首向天,用力嗅了嗅,这才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从阶梯上走下,踏足在这片劫后余生的火场中。 “看来,段天道那小子很轻松就把赵乾坤干死了。”老人好似全不在意地说着。 他在火场中悠然信步,但每一步落下,周围百米范围内还在燃烧着的火焰就会悄然熄灭。而光芒则成片地亮起,在这些暗淡且跳跃不定的光芒照射下,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个隐约的人影。那些人影好象还在不停地争斗着,撕打着,如果段天道还在这里,一定会骇然发现,空中这些影像,正是他逐一击杀赵乾坤和他的手下的过程! 几乎所有的战斗过程,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以眼前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还原出来! 一直紧跟在老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丽人恭敬问着:“天机先生,既然您已经来云海呆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不跟天道先生会合呢?” 老人微笑着,一边继续在火场中漫步,一边从容地说:“他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知道我也在云海,他又怎会过的自在?说不定又跑了。” 被看穿的段天道:“……” 第六百二十一章 疯起来连我都怕! 两个拥有超模身材和容貌的年轻女郎紧紧地跟在老人身后,冰冷的表情和摇曳生姿的步法一起构成奇异的魅力。可是若仅从时尚的角度看待,她们却远不如前方的天机老人那般,时刻会给人以一种最前沿的冲击力。 老人一边走着,一边在感慨着:“说实话,我打小就见过赵乾坤,这小家伙其实非常非常的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之一,只不过他的性格上有些问题。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在赵霸道那老东西的身边呆得久了,谁都会发疯的!赵乾坤非常有天份,又拥有赵家最精纯的血脉,能够在这个年纪就炼成一堆乱七八糟的能力,如果论天份,他要比很多隐世家族的嫡系子弟都强!只是因为他是赵霸道惟一的儿子,所以潜能才被压制了下来。你们知道,赵乾坤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tqr1 既然老人这样问了,两个超模般的女人当然非常识趣地赶紧询问。这让天机老人心情非常愉快,微笑着揭开了迷底:“赵乾坤惟一的弱点,就是气运太差。如果一定要再找出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他选择了运气同样差的赵大棒子作为贴身护卫。” “怎么可能?!赵乾坤不是已经被加过气运吗?这样的运气怎么还会差?”一个女人诧异地问着,她是真的不明白。 这种真诚的惊诧让老人非常的享受,他笑得更加迷人,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象是精心勾勒的线条:“赵乾坤的确加过气运,而且还是擅长奇门遁甲的贾家家主贾天下亲自加的!可惜,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一个福运符咒根本不足以扭转他的命运。如果他肯完全听从他父亲的指导,放弃那些可有可无的战斗能力,专心修炼改运术,说不定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说到这里,天机老人忽然停了下来。在他雪白皮鞋的前方,正好有一截木炭一样的东西。这块东西本来是赵乾坤的一条腿,在爆炸的高温下,被彻底地炭化了。 这可能是赵乾坤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惟一痕迹。 看着这截灰炭,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不肯听他父亲的忠告,也是坏运气的一种表现。” 老人停住了脚步,在他面前,微弱的绿光正在演绎着最后的战斗场面。淡绿色的身影虽然模糊,但仍可以分辨出段天道的往来如魅、赵乾坤的歇斯底里以及徐有容的镇定和冷漠。 在段天道赶到战场之前,赵乾坤已经将徐有容抛在地上,随后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他抓住了徐有容胸口的衣服,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它撕开。赵乾坤的整个身体维持着一个奇异的弓形,就此僵硬。 徐有容的左腿是蜷起的,膝盖正好顶在赵乾坤的小腹位置。这个位置稍偏上了一点,但在他的充血状态下,仍然可以波及到致命的部位。而且在赵乾坤全力扑击的情况下,这一点正好可以使受力最大化,从而对赵乾坤造成的伤害也最大化。 如此沉重的一击,让几乎全无防范的赵乾坤当场晕去! 他随后如闪电般从徐有容身上弹了起来,再退后数米。徐有容摆出一个十分奇特的姿势,如果赵乾坤还是在原来的位置,那么他的下身将再次遭到她右膝的全面轰击,到了那时,哪怕赵乾坤全身都是钢筋,那脆弱的器官也难逃毁灭的命运。而同时,他的左手将落入徐有容的手中,会被她瞬间折断。 再接下来,恐怕只需要几秒,徐有容就能够将赵乾坤的全身骨头拆开! 刹那之间,那时候的赵乾坤就从极度的兴奋差点落入毁灭的深渊! 巨大反差给他带来了无以伦比的刺激,让恐惧和癫狂彻底占据了他的灵魂。他怪叫着冲向徐有容,依靠身体和力量上的巨大差异将她打倒,然后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抓着她的头发,拼命地踢打着她的身体,试图用殴打和疼痛瓦解她的反抗意识以及反抗的体力。 如果只为了得到徐有容的身体,赵乾坤完全可以将她直接打晕,然后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有一个巨大的工具箱,可以帮助他在整个夜晚都拥有不会重复的节目。或者复杂一些,他也可以折断她的四肢,再封住她的嘴,好处是可以享受到对方痛苦反应的乐趣,但缺点是这反应是不完整的。 赵乾坤有着完美的癖好,他不能接受不完整的虐待,他需要暴虐、尖叫、痛苦而屈辱的表情、颤抖、蠕动、战栗、呻吟和无助的推挡。 可是,只要徐有容还有反抗的意志和体力,以她近乎于预见般的恐怖格斗能力,任何时候赵乾坤扑上去,在享受到上述一切之前,必然是他脆弱的器官先行毁灭。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打,越打就越是会升起无法宣泄的怒火。这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段天道和赵大棒子短暂而又暴烈的决战,也没有看到段天道以难以形容的速度向他冲来,更没有意识到徐有容目光中隐约的讥讽意味着什么。 然后,就是这个拥有多项恐怖能力的赵乾坤被段天道一拳击飞,而且,由于可以选择的攻击余地太大,段天道甚至还奢侈到可以稍稍蓄力,然后以更大的力量和更具破坏性的拳力震荡将他轰飞,将让他的脊椎布满了裂纹! 老人默默地看着一切,两个年轻女人则安静地站在他左右两侧,可是脸上却泛起一丝奇怪的神色。 似乎是受到了老人的关注,影像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赵乾坤威胁段天道的话语都一字不漏地被还原出来。于是,老人的脸色相应有了些变化,迷人的微笑变得愈发迷人。 “如果他不说最后那几句话,说不定还能活下来。这个倒霉的家伙。”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坏运气的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说嚣张、无知或者狂暴,但在这个时候,坏运气的结果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段天道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让赵乾坤小半个身体都化成了飞灰,再没有一点活下来的可能。老人锐利的目光看到了在扣动扳机前,段天道左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在不停地跳动着,终于明白,不管赵乾坤说了什么,他其实都是死定了。 这时,老人左侧的女人忽然说:“天道的运气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不止是不错,是好得不可思议。赵乾坤的运气有多差,他的运气就有多好。”老人说。 “这么高的幸运?难道他也改过气运?!”女人一脸的震惊。 “不。”老人微微一笑,否定了年轻女人的推论:“那是天道本身的气运,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就算不再增加就已经可以横行天下,如果再增加一点,简直可以将这份幸运放大到让他的敌人们难以承受的地步。” “既然如此。”年轻女人微微吸了口气:“他为什么还要向您寻求帮助?我记得他可是从来没有向您要求过任何事情的。” “以前他是一个人。”天机老人耸了耸肩,耸的也还不错:“现在他在乎的人和事渐渐多了,已经多到他不可能完全顾及的程度。其实,就算他能够顾及周全,也不希望他的女人们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哪怕只增加了百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能接受。” “您真是睿智。”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天道先生一直不肯接手黑兵,希望过无拘无束的生活,现在他总算发现,拥有强大势力的好处了。放任他在自由生活中渐渐懂得这个道理,的确比在他耳边苦口婆心的讲道理来的好多了。” 天机老人微微一笑:“帮我给赵霸道传个话,他可以报仇,只是不能针对天道的女人,也不能亲自出手。否则我会亲自去赵家拜访他和赵家其余所有人。我相信,只要没有这两个条件,天道是不会有事的。” 两个女人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个女人终于开口了:“赵家虽然不像我们入世修行,可是他们的实力也是非常强大的,赵乾坤还是赵霸道唯一的儿子。您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拼个鱼死网破?” “你们修行的时间还短,不会明白的。”老人环视了一下黑暗、寒冷、荒凉且危机四伏的荒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活的时间越长,越是怕死。经历的事情越多,也就越不容易失去理智。赵霸道虽然霸道,却也只做他有把握的事情,就算他想拼个鱼死网破,也得看他死了网是不是真的会破。” 两个女子微微吸了口气,神情放松了许多。其中一个女子娇笑道:“我倒是觉得赵霸道一点也不霸道,您才是真正霸道的那个人。” “你错了。”天机老人再次耸了耸肩:“其实我是在救赵霸道。” “噢?”两个女人这一刻的惊讶完全没有丝毫伪装的成份:“这是为什么?” “赵霸道不知道天道是什么人,也不了解天道的性格,更不清楚天道的潜力。”天机老人微微缩紧了浑身的肌肉,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如果我不出面,赵霸道或许可以在早期占据一些优势,甚至可以伤害天道的一些女人,但过不了多久,当他面对在愤怒中涅槃的段天道时,他就会发现他犯的是全天下最愚蠢的错误,那时候他一定会思考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后悔药吃。”老人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天道要是疯起来,连我都怕。” 两个高挑美丽的女子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惊骇疑惑和不敢相信。 两个女子忍不住同时道:“段天道不就是您收养的一个孤儿?难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天机老人微微吸了口气,没有作答。 其中一个女子勉强微笑了一下:“我想不管天道先生是什么人,对您也不会有影响的。” “当然!”天机老人微微一怔,条件反射的挺直了胸膛:“我对他这么好!我又训练他,又给他钱花,还为他跑前跑后,把黑兵也留给他,他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对我怎么样的……” 只是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自信,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两个女人:“虽然他小时候我总揍他,可那是为了他好,他总不会不明白,总不会记这种仇的……你,你们说……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女人:“……” 第六百二十二章 四郎山的秘密! 段天道也不晓得自己记不记得小时候被天机老人揍的事,他只晓得自己面前有一座山。 四郎山。 四郎山虽然很高,但它却从未被开发成风景区,奇怪的是,哪怕是喜欢爬山健身或者上山采药的人,也很少上这座山。 也许是因为山势太过陡峭,也许是因为这山长得不够帅,也许是因为别的。 反正段天道和徐有容站在山脚下的时候,一个活人的影子也没瞧见。 不过山势陡峭这种事,对段天道和徐有容这样的变态来说,当然不是事。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爬山。 山上丛林密布,走在一株株高达近百米的古树之间,就不由自主地令人感叹着世界的神奇。 随处可见挺拔的古树,树下是翠绿的灌木以及大片象盘子般大小的各色蘑菇。粗大的藤蔓如蛇一样缠绕在古树数米粗细的树干上,层层叠叠,一路向上,不知要延伸到多高的地方。 仰头望去,透过林间不散的淡淡雾气,可以看到在数十米的高空处,一株株藤蔓纵横交错,好象织就了一张立体的网,将一棵棵古树连接在一起。 古树的树冠高大而宽阔,甚至有几棵最为粗壮挺拔的大树直接将树冠伸进了低垂的辐射云内!tqr1 临近早晨的天空是阴暗的,但是山林内并不昏暗,在爬到半山腰时,已经可以看到遍布各处的蘑菇伞盖上白雪都在反射着各色的莹光,将森林的下部照耀成光彩陆离的世界。许许多多鲜嫩的植物在努力生长着,在风中摇曳着它们紫红翠绿的枝叶。看起来,这就象是传说中的热带雨林。 然而段天道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肌肤上的感觉告诉他,现在的实际温度是零下十五度。这样的温度下,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植物可以茁壮生长,何况还是如此生机盎然。 一朵散发着浅蓝色莹光的花从段天道面前缓缓飘过,它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可以随着最轻柔的风四处飞舞,美丽得如梦如幻。徐有容的脸也随着这朵空花闪耀起蓝色的光华,交相辉映,也印在她那张一直不停在微微煽动,似乎在无声念诵什么的娇嫩唇瓣上。 “这是什么?” 进来了这么久,已经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但都不如这古怪的蓝花来的古怪。段天道伸出手,试着去触摸这朵浮空之花,他的手刚刚触到,那片近乎于透明的花瓣就象受惊一样缩了回去。然而段天道的指尖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而且还冒出缕缕烟雾。 “竟然还有毒。”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这种小小的伤势当然不会对段天道造成困扰,所以他轻轻挥手,一道柔和的气流就托着这朵绚烂的浮朵之花冉冉向上,在交错的藤蔓间徐徐升高。 或许是对这朵浮空之花有了举趣,森林间忽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咆哮,一道黑影以难以想象的敏捷在数十米高的藤蔓上穿过,一口就将浮空之花整朵吞了下去。它沿着树藤如电飞奔,直到另一端的大树上才停了下来,碧绿的双眼充满警惕与敌意地盯着地面上的段天道。 这是一头周身灰黑色皮毛,象是猎豹,却有着六只利爪的变异兽,长长的尾巴尖端还有一个令人心悸的利钩。它咧开大嘴,向着段天道低沉地咆哮着,从那四根长长的利齿上,还可以看到浮空之花残留的一片花瓣,仍在放射着莹莹的光芒。 吼! 异兽向段天道发出更具有威胁意味的咆哮,并且调整着身体。在六只强劲有力的利爪支撑下,笔直的树干对它来说和平地没什么区别。 它有些焦燥不安,看上去漂亮之极的浮空之花根本不对它的胃口,现在肚腹中更起了阵阵烧灼的感觉,看起来还是下面这个叫做人的生物更加可口些。 其实它很不愿意攻击人,因为族中的长辈曾经说过,会孤身到这一带的人类都很危险,比任何的猛兽都要危险。 “这里也有六爪豹?”段天道仰望着头顶上跃跃欲试的异兽,摇了摇头,似是在怜悯,也有些讥讽。 徐有容微微有些动容:“你认识这种异兽?” 段天道耸了耸肩,没有作答,这种看似很古怪很稀奇的野兽,或者在普通人看来简直离奇之极,但天机老人带他去过更古怪的地方,在那个地方,这样的六爪豹不过是众多异兽中很普通的一种罢了。 盘踞在树干上的异兽忽然一声呜咽,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六只爪子不住抓挠着树干和藤蔓,但是突发的虚弱让它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终于从数十米的高处落下。 段天道看着异兽坠落,一路上挂断了不知多少藤蔓,然后重重砸在地上,溅飞无数蘑菇碎片和灌木枝叶。从坠落的势头判断,这头异兽体重至少超过一百公斤,看它刚才在藤蔓间奔行的姿态,可以想象它身躯的力量会有多大。它的六只利爪很有可能撕裂薄的钢板。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来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一朵朵浮空之花开始出现,在棵棵古树间随风飘荡,将森林照得更加明亮。这些绚丽的杀手将森林点缀得姿彩万千,但在美丽的背后,却是致命的陷阱。 段天道看着这一幕幕绚丽的光景,心中感慨着世界的神奇,一边轻轻揉搓着焦黑的中指。指尖上焦黑的皮肉片片剥落,露出下面粉嫩的新肉。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升出一层新的肌肤来。 指尖上虽然传来针刺一般的痛,段天道却不以为意,反而用心体会着这种痛若。强酸损伤的痛楚是与众不同的,本来浮空之花还兼有麻醉的成份在,痛楚也是修炼的一部分,而现在的段天道已经很难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你说是来拜山,其实是来采集这种花的吧?”段天道的目光凝聚在那些美妙的花瓣上:“虽然这种花我以前没有见过,但我能感觉到这些花里有些古怪的成份,或许能分离出一些好东西。” 徐有容淡淡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些浮空花能够加速提升我的实力,我采集的时候保护好我。” 段天道微微一笑:“好。” 其实面前的这一幕,段天道很清楚,是因为徐有容在上山的半途中一直在默念降临咒。 这种咒法,是专门吸引一些具备灵性的植物和动物现身的咒术,世界科技发展的很快,适合修道的环境也越来越少,只有在最高的山上,才有可能隐藏着一些从不在普通人类面前现身的灵花灵物。 而灵花灵物又有很多是某些修道者修炼必备的材料之一。 照理说,四郎山的灵气如此充裕,应该也会有修道之士就在左近修炼,只是到现在还未看到人现身,实在是有些奇怪。 段天道还在思索,徐有容却已经动了。 她动的很快,很美。 徐有容突然就脱掉了外面的一件大外套,只剩贴身的小衣,平地跃起三丈来高,犹如一只雪白的陀螺般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巨大的离心力引动着气流,将四周飘飞的浮空花全部吸卷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一朵一朵美妙之极的浮空花接触到徐有容的肌肤,那巨大的腐蚀性却似乎对她丝毫没有效用,犹如消融的冰雪一般融化在她的身体上,那聚集的光芒越来越亮,端的犹如下凡的仙女一般。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个场景是很奇妙的,但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奇妙上,而是…… 徐有容现在真的穿的很少! 完美的身材在强光下一览无余,一双饱满到了极点的挺翘,而腰细的更是令人难以理解,越过平坦细致的腹丘,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和她的手一样纤长柔美,点点指甲同样透着淡淡的柔粉。 如此迷人的美景实在是令人血脉卉张! 段天道正看得过瘾,突然就叹了口气,转移了视线,抬头向幽深而闪耀着各色光华的枝干与藤蔓间望去。 看上去森林和刚才没有任何不同,然而段天道却感觉到某些细微的杀气。 果然有人来了。 虽然被不知名的敌人包围,但段天道脸上依然浮着淡淡的微笑。他摊开右手,手心中浮起几缕细碎的冰块,在学会了意念力移动之后,凌空操纵冰控术已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在森林间光辉的辉映下闪耀着各色的光芒。冰块浮空而上,越飞越快,转眼间就消失在无穷无尽的光晕中。 连续几声喀嚓脆响过后,交错的枝干藤蔓间突然多了五块巨大的冰块! 沉重的冰块立刻撕裂了支撑的藤蔓,轰轰隆隆地向地面坠落。在坠落过程中,其中一块冰突然布满了龟裂,然后炸裂,从里面跳出一个灰蓝色的身影,迅速在枝叶中隐没。其余的四块冰都掉了下来,沉重地砸在段天道身前的地面上,纷纷破碎,从里面掉出四个灰蓝色皮肤的人型生物。先是被急冻冰封,又承受了落地的冲击,看起来都受了不轻的伤。 森林间响起阵阵愤怒的呐喊与咆哮,还交织着未知语言的吼骂。根根藤蔓不断弹动着,一个人灰蓝色的影子如箭一般纵跃,迅速向段天道逼近。这些人的灵活和敏捷甚至还要胜过刚刚的六爪豹,而灰蓝的体色使他们在跃动时几乎完全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段天道身后的那支长枪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中,炽热的金属射流象魔鬼的长鞭,切断了藤蔓和枝干,以近乎于残忍的准确性抽击着一个个飞跃扑近的身影,将他们凌空撕碎。 空中响起了尖锐的呼啸,一枚枚锋利的金属棱刺破空而来,以几乎不输于子弹多少的速度飞射段天道! 这些足有二十公分长的金属棱刺威力极大,就算刺穿轻型合金装甲也没什么问题。 段天道陡然一声轻喝,双手前伸,十指张开,黑色短发骤然飘扬,这是他上次和徐有容大战提升实力之后,第一次使用那本无名心法上的扭曲咒法,咒法发出,一道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半径足有十米! 所有坠入力场的金属棱刺都迅速减速,棱尖因为高热而开始泛红! 所有的棱刺在减速后都有所偏转,划出一道道弧线,等到飞出力场范围时已经是倾斜向上。一脱离力场的范围,棱刺又恢复了速度,以40度的倾角向森林深处漫无目的地射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三章 住民的秘密! 段天道一边如臂使指的使用着他平常几乎都不怎么使用的道术,一边暗自感概。 其实修炼了这么久的无名心法,前些日子又学了傀儡术,他使用这些奇异能力的时候还是很少很少。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更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今天遇到赵乾坤这帮人之后,他已经发现,不论是科技还是道法,普通的技巧已经不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硬仗恶仗,和自己敌对的人层次愈发高端,再不启用同等战力,到了最后,自己将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 责任越大,能力也就必须越大,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也不能让自己珍视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他手中的长枪依旧在咆哮着,将一个个试图接近的身影撕碎。 无数的黑影仍在从四面八方冲来,刺耳的填充能量啸音不断响起,十几秒的时间,就有数十个黑影在能量雨中被撕碎,在杀伤力异常巨大的能量武器面前,他们甚至连倒下的机会都没有。 森林深处响起了一声充满悲怆意味的长啸,飞速跃动的黑影们听到啸音,即刻停止了与自杀无异的冲刺,转而向森林深处逃去。 段天道锐利的视线透过多功能瞄准具,锁定了一个个飞速奔逃的身影。这批黑影勇气可嘉,但是似乎智慧有限,他们逃得再快,也快不到他手中长枪的射流。 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扣动扳机,而是走到躺倒在雪地上的几具尸体前,仔细观察起来。 他们和人类十分相似,惟一不同的是身体多个部位覆盖着厚而长的蓝灰色毛发。他们的手脚都很长,身躯中拥有惊人的力量,但是体重却是出人意料的轻,看起来最强壮的男人也仅有五十公斤。 段天道忍不住嘟囔了两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农架野人……或者是大脚怪?” 神农架野人,据说是生活于神农架一带的野人,古有屈原野人诗一首,从解放前就不停有执著的探险家在一直考察,找到的也就是一些所谓脚印,痕迹。但时至今日也没有足够信服的证据证明神农架野人的存在。 而大脚怪,又叫“沙斯夸支”,是在美国和加拿大发现但未证实的一种似猿的巨型怪兽。在北美的印第安人中,早就流传着这种神秘怪兽的传说。有关“大脚怪”的说法最先是由美国人提出的,特指一种大型、多毛、像人的生物。多年来,世界各地关于发现大脚怪或其脚印的消息层出不穷。 显然,如果这样的尸体出现在世人面前,也不知道会引动多少政府的兴趣。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秘密,出现这样古怪的事件,无非是两个生存体系之间偶尔出现的交集罢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神秘的人种,又是如何躲藏在世人的视线之外的。 死掉的是男女,应该都很年轻,并且是合格的战士。除了原始的砍刀、刺棱,他们的武器还包括一根有些怪异的金属长管,外面按照神秘的规律嵌着几颗晶莹的矿石,矿石之间则有类似于藤蔓一类的东西连接着。 段天道从一个战士腰后的背袋中取出一枚金属棱刺,发现正好可以从金属管的一端填进去。填装完毕后,他来回摆弄了几下金属管,试着在上面施加道力,忽然金属长管上镶嵌的矿石逐一点亮,管身缠绕的脉络也散发出莹莹的光芒。金属长管猛然一震之际,棱刺已从另一端喷射出去,深深地没入一株古树的树干。 “这应该算是……道力武器?这种科技方向还真有点意思……”段天道随手把金属长管放进了腰间,这东西拿回黑兵去研究,说不定又能弄出几种高科技武器来。 从当今的生物学结构来看,物种变迁和进化的速度的确是越来越快,但并不是有了高容量的大脑就意味着拥有了智慧。知识需要积累,智慧需要传承,这不是短短数十年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不符合常识。 这说明这批类人生物的存在,已经经过了无数岁月,说不定,比人类的历史还要长。 广袤无边的森林,成千上万朵散播的浮空之花,诡异的充满生机的林间世界,一批看似原始、实际上却能使用能量武器的住民……这一片森林,不管在谁的眼中来看,都是价值无穷! 段天道也慢慢开始理解,为什么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大都市里,仍然存在类似这样无人在意的深山大川,这必定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些住民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而徐有容又是如何得知这里有她需要的东西,嗯,这都是一些很有趣的小秘密。 “这里的存量不够,我还需要更多。”就在段天道正饶有兴趣的研究秘密时,身后传来了徐有容淡淡却坚定的话语:“我要尽快变得强大起来,所以,我们得向里走。” 段天道耸了耸肩,转过头,顿时不由得好生失望。 这衣服穿的也太快了一点吧! “如你所愿。”但是段天道很快就重新高兴了起来,因为既然徐有容需要更多的浮空花,也就意味着她等等还会再脱,就冲着这一点,不管走多远…… 那都是值得的! 住民的抵抗很激烈,精锐的战士一波一波的倒下,剩下的或老或幼的住民利用一切地形,不停地向段天道和徐有容发起突击。 他们悍不畏死,却又足够狡猾,与森林环境溶为一体的特性让他们在接近到相当近的距离后,才有可能被发现。 而且很快,住民的另一种武器出现了,那就是自爆。 年纪幼小的住民会将镶嵌在武器上的能量晶体吞下,然后潜到段天道附近,全速冲向他们,然后整个身躯都化作炸弹,爆烈开来,瞬间爆炸的能量,超过了普通重炮威力数十倍!tqr1 只不过段天道和徐有容都是防御力强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变态,这种程度的攻击,顶多能伤害到两人的衣服罢了。 最后段天道为了保护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索性就只穿了条内裤,把剩下的衣服和面具收拾好藏在了某颗树上,本来他想劝徐有容也这样做,但是看看徐有容完全不为所动的表情,还是遗憾的放弃了。 这些住民的出现,颠覆了许多人类关于生物的常识,他们的孩子和老人也是如此。幼小的住民几乎没有防御和力量,但是它们非常精于隐藏,而且速度甚至比成年人还要快得多! 老人失去了力量与速度,但发展出了近似于意念操控的能力,他们可以操控能量晶体,将能量晶体埋藏在树干中或是闪光的浮空花下,当段天道和徐有容经过时,就会被远距离引爆。越是年纪大的住民,引爆的距离就越远。 这些能量晶体的爆炸威力只比充作肉体炸弹的孩子稍小一点。 但无论多么复杂的环境和艰苦的战斗,段天道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双眸中也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纯净、清澈,一点也不象是个逗比。 徐有容虽然面无表情,却忍不住将目光凝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当然她不是在意段天道那身漂亮的皮肤和好看的肌肉曲线,而是专注于段天道不断的明显进步,似乎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他身体的改变越来越明显,只是段天道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身体的变化,手中也没有镜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其实段天道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嗯,徐有容身上的衣服…… 已经越来越破了! 在两人惊人的战斗力面前,将一个个住民化成炭、化成灰、化成模糊混杂的血肉。 段天道的逻辑很简单,不管是谁攻击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那就是敌人,与年龄性别物种,都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多少条生命倒在面前,段天道的微笑就始终没有变过。在他的周围,火焰、冰晶和闪电交错出现,无以计数的各种道法一个个从那交织飞舞的十指间射出,将一个个住民击倒。 冰箭、火焚或者是雷球。 每一个道法都是致命的,而且刚好致命! 比如当段天道使出火焚时,由道法能量化成的火焰就会平空降落在住民的头上,高热的淡红偏黄色火焰根本不是普通手段可以扑灭的,它们燃烧的时间并不长,一般不会超过十秒种。 但这点时间已经足以使畏火的住民受到无法愈合的伤害,可是一时又不会死。于是火焚之后,往往就是长达数分钟的凄厉叫声,然后才会因体力耗尽而逐渐淡去。 只要再稍稍加一点力,就可以直接将这些身体虚弱之极的住民烧死。 但是段天道就是不肯加这一点力,他一点一滴的能量都不愿意浪费。 有时候一个杀手的身份还是很有好处的,最起码能够让他不会有那种悲天悯人的无用情绪。 段天道的目标只有一个,粉碎一切阻碍,帮助徐有容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比如走到森林中心的那株高大得根本看不到树冠的古树下! 事实上,在这两个强大变态的一力突击下,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突破住民最后的防线,进了整座森林的中心地带,也就是四郎山的山顶。 遥望着不远处那株参天古树,从近百米粗的树干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浓郁的生命气息,让段天道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之跳跃。 他有种直觉,住民的一切秘密,都可以从这棵古树上找到。 蓝灰皮肤的住民其实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生物,别看他们的科技和社会都非常原始,但这是一种拥有超过人类智慧与完美基因的生物。 任何拥有悠久历史的物种,基因都不会是完美的,这是因为在漫长的进化中,生物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异,但过时的基因并不会全部消失,而是以各种片断的形式留存下来。在早期的基因学中,这些片断被称之为基因毒素,因为它们的存在是许多先天疾病的根源。 然而随着基因技术的飞速发展,人们逐渐发现,在基因毒素中蕴含着许多秘密,其中甚至可能藏有无数可怕能力产生的秘密! 总而言之,天然的基因越琐碎、毒素越多,往往就意味着这个物种越古老,并且经历了众多的变迁过程。 而住民的基因如此干净,只可能有一种解释,就是他们的历史非常短暂,短暂到不可能自然产生和进化的地步。 这些住民,居然是人工制造出来的智慧种族! 能够凭空制造出智慧生物的……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一花一世界! 段天道的眼中,只有那株参天古树。 他知道,那棵树就是一切秘密的根源,也是徐有容的目的地。 段天道双手泛起冰晶,捧住了一个女住民的脸蛋,极度的低温瞬间将她的头变成了冰块! 随后段天道就和她擦身而过,步伐轻松得就象是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一样。女人晃了一晃,想伸手去触摸头上的冰块,可是手只抬到一半,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绕过了这个女人,段天道的面前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住民,一个老人,皮肤已经皱得如同干枯的树皮,他比段天道见过的所有住民都要老得多。 老人就站在古树下。从这个距离看过去,古树的树干粗大得简直令人窒息,有时候,庞大,本身就构成了难以承受的压力。 古树的树身上有许多孔洞,看那光滑的外缘,显然是住民经常进出的通道。而在老人身后,还有一个高近十米的幽深树洞,看来是住民进出古树的大门。 老人重重地用手中的树枝顿了顿地,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即刻在段天道的意识中响起:“入侵者!杀戮就是你的道吗!” 段天道微笑了起来,笑容中依旧充满了阳光,他的念力化作一束尖针,狠狠地刺在老人传来的意识上:“你挡了我的路。” 老人脸色骤然一变,眼角破裂,留下两道细细的鲜血。段天道的精神力量和他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刚才的反击已经使他重伤。 不过老人依旧拦在树洞之前,对段天道怒目而视,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我们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逃跑的懦夫!” 段天道耸了耸肩,他其实不是很耐烦跟人讲道理,于是弹出一根冰箭,端端正正地刺在老人的胸口,然后跨过老人的尸体,走进了古树的树洞,徐有容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跟着他。 树洞之内,是一个无比高广的大厅,近百米高的穹顶下,段天道和徐有容跟蚂蚁也相去无几。树厅中并不昏暗,漂浮在空中的一团团蓝色光点将整个树厅照亮。 近百米高的树厅四壁上,有着一排排整齐的洞窟,看来这些就是住民的固定居所。 而居所的上方靠近穹厅的位置,却有些几圈如透明水泡般的东西,镶嵌在树壁内,看起来倒是与专门调制基因生物的培养槽有些类似。水泡里面大多数是空的,但也有少部分中有些小东西在载沉载浮。 段天道和徐有容都是视力超强,早已看出那些小东西是一个个小住民,只是发育状况不同而已。如此看来,那些空着的水泡也不一定是真空的,可能里面的住民还处于一小团细胞的状态。 即使是段天道,看到了这一幕,也从心底被深深地震惊了。 这棵古树,竟然是一台天然的生物调制机,住民就是它的造物! 住民的基因和人类差异虽然够大,但和植物类相去更远,这株古树能够调制出一个全新的物种,而且拥有智慧,可以发展出社会形态和语言,能够使用工具,甚至于他们的器官和基因都非常的完整! 一座奇异的森林,一株古树,以及一个被古树调制出来的智慧种群,这一切,又岂能用奇迹来形容?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徐有容,徐有容也耸了耸肩,耸的很好看:“我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 段天道知道她的意思是她也没想到会找到这样的地方,突然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ufo的!除了外星科技,还有什么能造出这个来?”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徐有容沉默了片刻:“我倒觉得这里有点像道法升仙后的仙家遗留的居所。” “道法升仙?”段天道犹豫了一会:“你确定?真的不是ufo?”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徐有容微微一笑,目光在段天道精赤的上身转了一小圈,突然轻轻跃起,跳进了一个空着的水泡里。 那水泡看似封闭,却很轻易的就将徐有容整个人都装了进去,而且很快恢复了原状,也没有丝毫要破裂的意思。 既然徐有容都跳进去了,段天道自然也不能落后,当即也咬了咬牙,跟着跳了进去。 徐有容吃惊的看着蹦到自己这个水泡里的段天道:“旁边不是还有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和我挤在一起?”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两个人比较暖和。” 徐有容:“……” 段天道为了转移注意力,急忙又咳嗽了一声:“你觉不觉得奇怪?我们两个在这个水泡里,居然还能呼吸耶!而且真的好暖和耶!” 徐有容完美的脸颊微微红了红,正要开口说话,眼前却突然一黑。 段天道见徐有容突然就闭上了眼睛,正要说话,眼前突然也一黑。 偌大的气泡里,就只剩下两个貌似昏睡过去的男女。两个人都不知道,整个森林里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了异常的变化,所有住民的尸体和他们手中的武器在这一瞬间突然纷纷开裂,散落成一团团的碎片,萦绕飞起,如万鸟归巢一般没入这颗古树的树干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 段天道和徐有容此刻正在面面相觑,彼此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tqr1 分明方才还在水泡里,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一片树林里呢? 徐有容突然有些动容:“须弥芥子,大千世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芥子世界?” 段天道:“……” 他当然知道什么是须弥芥子,大千世界。 须弥,指的是无穷大,芥子,则象征着无穷小,不管是无穷大,还是无穷小,它们都各自成一个独立的世界。原子已经是很小了,但原子还能分出电子、质子和中子。而宇宙是一个一百四十四亿光年大的球体。如果将一个原子,或者是一个中子,放大到地球大小,那么,你看到的,就是一个世界…… 原子由中子构成核,由电子围绕着中子旋转,由电子数量的不同决定元素的差异。如果说中子被放大成一个太阳,电子就被放大成一颗行星,那么每一个原子,就构成了一个星系。 如此惊人的科学想象力在很早以前就出现在《大藏经》之中。 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说得就是小中见大的佛意。 但是…… 段天道忍不住道:“如果这真的是另一个自成的世界,可那也是佛法,跟道法有什么关系?” “万法如一,殊归同途。”徐有容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小世界在不管是什么宗派中,都有记载,这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再说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既然我们进来了,总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段天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光脱脱的上身:“听说进入这种地方,都只是意识形态罢了,为什么我身上还是没有衣服?” 徐有容很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只穿了一条裤衩的段天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 两个人开始顺着树林间的小路朝前行进,小世界中此刻也正是清晨,清晨的树林非常清幽安静,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只有两人踩在林中旧叶上的簌簌声。 没有走多长时间,晨雾渐浓,而树林的边界愈发隐约,仿佛就在眼前,又似乎还在天边。 两人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这片云雾里充盈着浓郁的某种能量,虽然无法直接吸收,但在静神宁意方面也有极大好处。 但云雾深处似乎蕴藏着极大的凶险,远远的雾里隐隐有极短促的闪电不停亮起,然后消失。 徐有容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喃喃念诵起一串晦涩难懂的音符。 段天道则负手而立,就好像身上穿着衣服那么潇洒。看着雾里的那些闪电与空间撕裂形成的湍流,忍不住想,要是再也出不去,自己那么多女朋友会不会想念自己。 他还没有想完,突然就有一道彩虹落了下来。 这道彩虹不知起于何处,从高空落下,贯穿浓雾,落于众人的眼前。 浓雾里的那些闪电与空间撕裂形成的湍流,在与这道彩虹接触的瞬间,纷纷融解散化,就此消失不见。 雾也随之变得淡了很多,雾后的景致变得清楚了些。 小桥流水,转廊花树之前,隐隐有道粉墙显现。 粉墙之间,出现了一道圆形的拱门。 拱门上的匾额里写着两个字:曲径通幽。 拱门后是一条青石砌成的石径,上面覆着浅浅的青苔,向前方弯曲延伸至雾深处,那里有飞檐相连,有更多的风。 站在林间,无法一眼览尽所有的风景。 风景尽在墙后。 曲径通幽处,谁人曾把周园顾。 雾渐散,景渐实,水汽渐凝,淅淅沥沥间,落下一场雨来。 春风拂雨,打湿了段天道的脸庞。 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会儿,就向那道名为曲径通幽的拱门后走去。 徐有容也随着他走了进去。 小雨,同样在林外落下。 淅淅沥沥,如丝如线。 段天道没有问这道彩虹是如何来的,徐有容也没有解释,两个人只是默默的行走在微雨中。 离开小桥流水的静园,便来到青色满眼的山陵间。 站在一处崖前,看着脚下被雨水打湿的森林,还有远处沐浴在阳光下的草原,段天道只觉心神一片开阔。 这里果然是一个真正的小世界。 犹如自成一体的世外桃源一般,想来当初陶渊明写《桃花源记》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误打误撞进了某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中。 这里远离世事凡尘,写意无比,在那一瞬间,连徐有容都忍不住有一种要永留此地的冲动。 但是段天道突然就笑了,笑的好大声,还酣畅无比:“哈哈哈哈哈!” 徐有容莫名其妙的看着像抽了疯的段天道:“你笑什么?” 段天道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高兴啊!你想啊,我要是在这里建一座后宫,把我所有的女朋友都带进来……啧啧!哈哈哈哈!这是多么写意的生活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飞起一脚踢在这个男人脸上的徐有容:“……” 第六百二十五章 美人出浴! “据我所知,一般的小世界和外面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徐有容淡淡道:“也许我们在这里呆个一天,外面过了十年也不一定。要是我们在这里待足一个月,说不定你的那些女朋友就全都死光了。” 段天道怔了半晌,咽了口唾沫:“不会吧?” “会。” “不可能吧?” “可能。” 段天道沉默了半晌才道:“你那有没有后悔药,给我来两粒。” 没有后悔药的徐有容:“……” 不管时间的流速有没有不一样,路还是要走的。 两人顺着山道来到森林里,再到走出森林,二人来到一条河前,往远处望去,只见那片草原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距离也没有拉近些许。 顺着河边逆流而上,幽静的森林里,偶尔响起鸟鸣,那是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醒的生灵。 这条溪河的水量并不是太充沛,尤其是往上游去,路过几条支流之后,更是水势变缓,清浅如镜。 但这条溪河很长,他们二人从清晨开始行走,直到日上中天,才终于走到尽头。 如很多溪河一般,这条溪河的尽头,也是一片山崖,崖上泻一条如银练般的瀑布。 瀑布是一座幽潭,落水入潭,不停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徐有容抬头眯眼,望向瀑布上方,只见炽烈的阳光,崖畔那层浅浅的水,仿佛琉璃一般透明,确认这里已经是山巅。 “我上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不待段天道反应,她便向山崖里急掠而去。尚在途中,她的身体忽然低了来,嗖的一声,化作一道灰影,便跳到了十余丈高的崖壁上,锃锃锃锃,在崖壁间不停快速奔掠,竟只用了瞬间,便去到了崖上。 段天道在下面看着,隐约能够看到她趋纵之间,双手仿佛散出了寒光。 徐有容的身影消失在瀑布上方,应该是去真正的山水起处查看。 段天道收回视线,望向瀑布的水潭,心头微动。 此地已是峰顶,青山出泉,水量也不可能太大,他和徐有容看到的画面也如此。 瀑布很细,水量很小,为何方这座水潭,却如此之深? 他走到潭边,向水里望去,只见一片幽暗,根本看不到底。 他静神宁意,用傀儡术上的法门,缓缓释出神识,向潭底探去。 神识潜入不知多远,忽然间,他觉得眼睛微痛,仿佛被片细叶刮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眼睛里酸痛难褪,让他几乎流泪。 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对着潭影顾盼自怜的白痴。 这种感觉不对劲,说明在潭水深处,有东西对他的探测起了反应,段天道控制着神识不停向潭水深处潜去,却发现越来越古怪,深处仿佛有某种实质般的压力,竟阻止了神识的继续向前。 但是段天道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坚持,将意识强硬的潜了下去。 唔…… 半晌之后,段天道终于发现,原来这片水潭底部有个洞穴,应该是通往山崖后面的某个地方,只是这片寒潭确实有些古怪,越到下面压力越大,这么远的距离,他的神识再强大,也不可能直接穿过洞穴,到达另外一端。 这个通道如此隐秘,说不定…… 就是这个世界的出口了! 段天道站在潭边,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抬头望向瀑布上方,计算着距离,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瀑布边,开始向山崖上方攀爬,动作不像徐有容那般飘逸,但很稳定,很准确,展现了极强悍的力量。 穿过瀑布的水星,来到崖上,他取出手巾把脸上的水沫擦净,发现眼前是一片清澈的水池,池底是黄色的石头,水面一直平铺向前,应该会在数百丈外的另一面山崖处落下,中间隐约有水面起伏,应该是山泉起处,画面看着很是美丽。 徐有容此时结束了在远处的察探,走了回来,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发现。 “潭水深处有个洞穴,我怀疑……出口就在里面。” 段天道站在瀑布的边缘,指着脚下已经变成拳头大小的水潭说道。 徐有容走到他身旁,向下方的水潭看了眼,说道:“我对此表示怀疑。” 段天道说道:“那你说那边会是什么?” 徐有容说道:“故事中,遇着绝境,忽然寻着通道,进入新世界的第一个画面往往是美女出浴。” 段天道怔了半晌:“真的?” 徐有容:“……” 徐有容又看了眼下方那个遥远的水潭,决定还是不要再撩这个色狼胚子了:“看起来,你已经想到通过这个洞穴的方法了?” “嗯,比如从这里跳下去,借着落势,说不定可以直接落到那条洞穴的位置。” 徐有容又看了眼水潭,微微皱眉,说道:“是要玩命吗?” 这座山崖太高,即便是她,都觉得没什么把握,不会被潭水直接拍昏过去。 段天道说道:“我应该撑得住,不知道你行不行。” 徐有容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为了到那边看美女,你也是蛮拼的。” 段天道:“……” 徐有容面无表情说道:“那边见。”tqr1 说完这句话,她走到瀑布边,毫不停顿地跳了下去。 山崖间,她的身影快速下降,瀑布被击碎,泻玉数缕。 段天道看着这画面,不由怔住了,这尼玛还真是干脆啊! 只听得轰的一声 潭面上溅起极大的水花,水花中间,潭面深陷向下,变成一条通道,徐有容便在里面继续向下。 “庐山升龙霸!”段天道大喝一声,也向崖下跳了下去。 山风拂面而至,被拍碎,水花扑面而至,被拍碎,呼啸的声音来不及灌入耳中,便被甩到了身后。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瞬间,便见寒潭已然近在眼前。 没有声音响起,只有并不清晰的撞击感,以及脸部颈部传来的微麻感。 过了片刻,他才感受到四周潭水的压力以及湿意。 借着山崖的高度带来的落势,他的身体自行向下,冲破潭水深处一层又一层的力量障碍。 潭水的压力越来越大,与深度相比,大的有些难以想象,但还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直到此时,他才睁开眼睛,看到了前方,或者说深处徐有容的身影。 徐有容在前面轻轻摆动着光洁完美的小腿,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 然后他看到徐有容的更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光亮。 没过多长时间,他和徐有容先后来到那点光亮处,借着残余的落势,继续向下游去,直至落势渐尽,他们开始用手划水。 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忽然间,他们觉得身周传来的潭水压力正在渐渐变小。 然后他们发现那片光亮正在逐渐变大,越来越大,渐渐要占据整个视野。 直至此时,他们才感知到真正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在往下游,而是在往上游。 水声哗啦。 他们终于游了出来。 依然是在水中。 他们破水而出。 这里是一面平湖,湖面极大,四周的山林郁郁青青,岸边的石头里生长着不知名的花。 他们这是在湖水的中心。 原来那片水潭的深处,竟然是一座湖。 最神奇的是,湖与潭底部相联,上下却是颠倒的,天地易位 段天道和徐有容很是吃惊。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一幕画面,更加吃惊,以至于张着嘴,竟完全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片湖水的中间,有块岩石。 就在他们的眼前。 还因为岩石上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容颜媚丽,应该也是刚刚从湖水里出来,浑身湿透,轻柔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体上,曲线毕露,成熟而诱人的身躯展露无遗。 这位美媚至极的女子,正在梳着湿漉的黑发。 她的动作很柔软,她的身体很柔软,她的眉眼很柔软,她的眼波很柔软。 她像刚熟透的果子,像南方巫族祭拜的山精,像唐伯虎画里的美人儿。 对少女来说,她正在最诱人的时节,这是最诱人的画面。 段天道忍不住就骂了一句:“卧槽!” 山崖的那一边,居然真的有湖。 湖里居然真有位美人刚刚出浴。 这是什么情况? 说起来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其实只是瞬间。 段天道和徐有容二人破湖水而出,看着湖心岩石上梳发的出浴女子,看着有些傻乎乎的。 但在那个女子眼中看来,湖面上忽然多出两个脑袋,自然是无比恐怖的画面。 伴着一声惊声尖叫,那名女子惊慌失措,从石上落进了水中,被湖水呛着,时浮时沉,媚丽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 湖水缭绕着她身上的轻薄衣衫,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如玉般的颜色。 段天道看似不及细想,挥动手臂,向她落水的地方游了过去。 徐有容没有说什么,跟在了他的身后。 游到女子落水的地方,段天道向湖中潜去,这时候自然不能闭眼,只见清澈的湖水里,那女子身上衣衫轻飘,随着她不停地挣扎,衣衫很是凌乱,能够看到颈间的白皙,甚至隐隐能够看到些更诱人的地方。 段天道没有任何反应,伸手便把她抓住。 那女子陡然遇到救助,本能里便缠了过来,像抱树的小熊般,紧紧地抱住了他。 段天道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埋进了一片丰软的所在,腰则被两条极为紧实的大腿夹住。 这个姿式很撩人很飙血,哪怕是如此紧急的时候。 如果是普通人,只怕根本没办法救人,自己都会跟着沉去。 但段天道不是普通人,他的右拳已经握紧,随时准备落下,不知道是准备把这慌乱的女子砸晕,还是想摸点什么。 他抱着那女子向湖面游去,那女子稍微清醒了些,惧意稍去,也知道段天道没有恶意,是来救自己的,因为害羞调整了一下姿式。 她双臂环着他的颈,侧着脸。 于是二人的脸便贴着了。 纵使是在微凉的湖水里,段天道也能感觉到她唇间吐出的微暖的气息,能够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息。 徐有容游在段天道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女子,不知道究竟想要看到什么。 终于离开了湖水,来到了湖面,那名女子揽着段天道的脖颈,看着后方的徐有容,眼神不再慌乱,也没有异色。 这种平静便是问题。 紧接着,徐有容在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抹笑意。 姑娘,你因何发笑? 徐有容想问她,但没有问,也来不及问。 那女子的双臂揽着段天道的颈,手指很自然地抵着他的耳垂方。 那里有最重要的血管。 只要那里被刺断,便是满血复活的春哥亲至,也无法把他救回来。 无声无息间,那女子的指尖生出一抹妖魅的绿意。 青绿色的湖水,也无法掩住那抹绿意。 湖畔的青色山林,在这抹绿之前,顿时失去所有颜色。 那女子的指尖,便这样轻轻地刺了进去。 第六百二十六章 颜色不错耶! 刺是刺了,只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女子指尖的那抹绿,没能刺进段天道的颈间。 段天道仿佛没有任何察觉,游到湖心那块岩石,似乎准备上去。 那名女子眼波微流,似有些诧异,有些震惊,手指微微用力,再刺。 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名女子的心里生起无数震惊,因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指尖藏着的那抹绿,是她本体修炼而成的法器,锋利之极,就算是与普通法宝相抗,也未必处于下风。即便是炼体大成的修道者,这一刺,也必然肌肤破损。 而那抹绿本身,蕴藏着世间最可怕的毒素,即便是最强大的修道者,一旦感染这种毒素,也无法支撑太长时间。 可是……怎么却刺不进段天道的皮肤? 便在这时,段天道终于回头了。 他与那名女子隔的极近,甚至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能看到彼此眼瞳里的自己。 他的眼睛很明亮。 明亮的令人有些心慌。 那名女子看着他的眼睛,看着这双明亮如镜的眼睛,看着其中自己的微显苍白的容颜,极为罕见地心慌起来。 在这个小世界里,她把无数魔兽和偶尔进入的修道者玩弄于掌心之间,遇着何等样的变故,也都不会心慌。 但她这时候很心慌。 段天道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任何嘲讽。 她却觉得他在嘲讽自己,那双眼睛全部是奚落的意味。 她很生气,很不甘,于是眼波流转,顿时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秀丽的容颜,委屈的神情,熟软的身躯,加上天生的魅惑魔功法,合在一起,那便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哪怕是再心如铁石的男子,想来也会生出些怜惜,至少不会马上杀手,更何况是个生理十分正常的男人。 只要争取到片刻转还的时机,那么便还有机会,她是这样想的。 可惜的是,世事向来无法尽如人意,也不能尽随人意。 段天道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有看到她的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抱着她的双臂微紧,坚若铁条。 那女子微微色变,一声厉啸从红唇里迸发而出,身上的衣衫如蛛网般裂开,一道极强大的气息陡然出现 如果换作人类修道者的境界,她释放出来的气息至少是和现在的段天道相同。 段天道的身体有些颤抖,但他没有松手。 他紧紧地抱着她,破湖而出,跳向湛蓝的天空。 这一跳便是数十丈高。 然后向湖心那座岩石落。 在这极短暂的过程里,他偏转了重心,让落势变得更加急剧。 他抱着她,就像石头一般,砸向了那块岩石。 轰的一声巨响。 湖心那块坚硬的岩石,骤然间迸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石面垮塌,落进了湖水里。 如此巨大的力量,段天道也无法锁紧双手,所以震飞到湖水里。 那名女子更是凄惨,堪称完美的娇躯,在恐怖的撞击之下,不知骨折了几处,脸色苍白,唇角溢出两道鲜血。 便在此时,又有一片阴影袭来。 来的是徐有容。 刷刷刷数声厉响,湖心岩上的空中暴出几抹亮光。 然后响起饱贪愤怒与痛苦的喊声。 那名女子境界再高,功法再强,被段天道砸的丹田震荡,猝不及防,所以未能封住徐有容的袭击。 那几抹亮光来自徐有容的指间。 她的手指前端,就像是极锋利的、泛着金属色的爪,在那名女子的身躯上留数道极深刻的血痕。tqr1 很少人知道,徐有容行走世间,很少用到兵器,她的兵器就是她的双手,多年的见识也让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妖兽幻化的女子身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湖心岩上劲气溅射,那女子怒啸一声,左手翻卷而出,将徐有容逼落岩石,然而在那瞬间,她的尾指被徐有容的爪锋削断了一截。 此时,段天道又来了。 青绿色的湖水,骤然间变得红火一片,仿佛落日降临此间。 暮时的晚云,笼罩着湖心岩。 段天道瞬间从湖水里掠至岩石上,双脚落地,呛啷一声,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抽了一根树条。 一根不起眼,却宛如利剑一般的树条。 擦的一声脆响。 晚霞满天,湖心岩一片红暖。 那名女子右手距离段天道的咽喉还有半尺距离,便再也无法前进。 因为她的右手断了,向着天空飞去。 那名女子惨呼一声,身形骤虚,踏着湖水,向后急急倒掠,几个起伏便来到了岸边的沙滩上。 谁曾想到,徐有容在水面上早已提前到来。 只见水花四溅,徐有容挥臂而出,亮光一闪,那女子脚踝上多了一道血线,倒在了沙地上。 段天道的剑破空而至,那女子极为艰难地侧身避开,却被徐有容翻身骑在了身上。 徐有容的指尖抵着他的咽喉,前端的锋利爪尖,已经刺破了她喉间一块极不容易找到的软骨。 只要她微微用力,女子的颈便会被刺穿。 那名女子眼瞳微缩,不敢再动。 直至此时,她的那只断手才落到了湖中。 她倒掠时带出的那条血线,也才落在了湖中。 清澈的湖水,被血染的更加绿意深幽。 沙滩上的点点血痕,看上去就像是青苔。 她的血,竟是绿色的。 段天道从湖里走了上来,手中的树条重新缠上他的手腕,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手环,缓缓走到二人的身边。 那名女子不着寸缕,被身上也没多少衣服的徐有容骑在身上,似乎很香艳,其实不然,因为徐有容的指尖,还插在她的咽喉里。 看着女子断腕间淌出的绿色的血,段天道忍不住微微怔了怔:“欸?这血还是蛮好看的耶。” 徐有容和那个女子:“……” 那名女子的脸色很苍白,神情柔弱,配上媚丽的容颜,很惹人怜惜。 徐有容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女子确认这两名人类不是自己能够魅惑的,终于放弃,望向湛蓝的天空,胸脯微微起伏,美丽的脸颊苍白一片。 湖面上的霞光早已消失,日头还在中天,湖风拂来,有些微凉,岸上的树林微微晃动,生起波涛无数。 那女子的衣衫早已在战斗里碎落于湖水里,浑身如绸缎般的肌肤上满是水珠,微凉的湖风吹过,细细的微粒在那些水珠下栗起,配着那起伏柔媚的曲线,画面极其诱人。 一名女人平躺在河滩上,在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面前,这是很羞耻、很尴尬的事情,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不是因为断掉的骨头、喉骨里的爪锋,而是因为别的。 这场暗杀开始的太快,结束的更快,其间的转折变化更是快到仿佛没有任何转折变化,仿佛从一开始,段天道和徐有容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于是随后发生的事情显得那般理所当然。 只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两名人类能够识破自己这个局?为什么这么犀利的法宝也无法刺破段天道的皮肤?为什么这两个人下手如此狠辣冷漠,甚至比自己还要狠? 徐有容的手指依然深在女人喉骨中,她无法转头,只能转动眼眸,从近在咫尺的徐有容的脸望向一旁段天道的脸,眼中的惘然情绪越发浓重。 她无法发声,自然也没有办法把这些疑问说出口,只能通过眼神有所表示。 作为胜利者一方,看到这种眼神,往往会用很平缓的语气做一番事后的梳理与解释,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与荣耀,但段天道和徐有容什么都没有说,注视着湖岸四周,依然警惕。 他们都不擅长解释,而且解释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谋杀生命,更何况,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 “你坐在湖心梳头的画面确实很美丽,但谁都知道有问题,这样的套路,人类的书籍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人类是很擅于学习的种族。” 湖畔林中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很稳定,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是一位邻家的大姐姐,在给街坊们解释这锅火红肉是怎么做出来的。然而徐有容脸色骤变,盯着树林边缘,插在那名女子咽喉的右手指节微微发白,随时准备发力把她杀死,显得有些紧张。 她的紧张来自于这道声音的主人,更来自于那道声音带来的强大威压。 段天道却只是耸了耸肩。 “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那个女人,让你动手,然后趁你不备反击,从而掌握先机,把他最擅长的速度与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女人则潜在后方,伺机准备出手……你想要伏杀他们二人,其实却是被他们二人伏杀。” “为什么那把树枝能直接把你的手砍断了?是因为那根树枝本身就是一件法宝。你的魔媚功法无法奏效,是因为他们的意志力都无比强大。” 那个声音继续说着话,充满了真诚的赞美意味:“你的境界实力看来在他们之上,却被他们处处压制……真是很了不起,竟连我都有些心生畏惧,现在人类世界里还能见到这样强大的修道者,实在罕见。” 簌簌草响叶落,说话的那个女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但她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一名中年男子。 那女子容颜端庄,神情温和,身着布衣,手里提着一个极大的铁锅,缓缓走来,言语不停,真的就像一位邻家的大姐姐,哪怕是再谨慎小心的人,也很难对这种人心生恶感,或者太过警惕。 那名中年男子面相极为平庸,看着极为老实,始终一言一发,肩上挑着担子,那扁担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弯到一个极其夸张的程度居然也没有断裂,同时这也证明了他担子里的东西有多沉重。 看着这对男女,徐有容的眼瞳骤缩,双脚蹬地,极其迅速地站起身来,躲在了段天道的身后。整个过程里,她的指爪依然深深地插在那名女子的咽喉里。她不是要把段天道拿来做盾牌,而是要阻止对方暴起抢人。 这说明,即便她只要一动便能杀死那名女子,但面对着这对男女,她依然没有信心,不被对方把人抢走。 这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一会分我一点! 段天道看着那名中年男子头顶的两只角,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我听有个叫天机的老头子说过,这个世界上是有妖精的,而且有的妖精吧,虽然会幻化成人形,但是年龄越大呢,头上的角就越长。没想到今天真的能遇见,而且还能看见角这么长的……卧槽,我能不能问问你今年贵庚?” 年纪好大的中年男子:“……” 中年女子忍不住微微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 段天道本来想争辩一下自己不是孩子,但在这么大年纪的妖精面前,自己的年纪说不定就是个孩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夫妇。” 那名妇人看着段天道温和一笑,轻声细语说道:“我叫木青,水瓶座的,善隐忍,有耐心,行事善良细心。他呢就是我的爱人,叫华子才,金牛座,性子有些慢,往好了说叫沉稳,成天就喜欢在家里呆着,实在是没什么出息。” 说着没有什么出息,仿佛是埋怨,但她看着中年男子的目光里却充满了爱意与敬慕。 那名中年男子憨厚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段天道怔怔地盯着这对夫妇:“什么水瓶金牛?” 徐有容脸色有些苍白:“你连星座学也没听说过?”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们不是妖精么?妖精也信这个?” 徐有容:“……” 木青微笑说道:“不管是妖精还是人,总归是要与时俱进的,难不成就因为活的时间长,就非要跟人说古文不成?” 段天道点了点头:“有道理。你们一定是经常出去卖菜,看来倒是知道的不少。” 天天卖菜的两夫妻:“……” 这对夫妇布衣草鞋,一人挑担,一人提锅,的确怎么看都不像是妖精,怎么看都像是一对贩卖食物的小夫妻。 这时候,段天道忽然注意到,那名中年男子挑着的担子里,放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外衣已经被除掉,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但很是密实,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地方,女子很美丽,紧紧闭着双眼,睫毛不眨,应该已经昏迷。 段天道忍不住道:“你们平常就卖这东西?贵不?” “这不是拿来卖的。”木青微微一笑:“这是拿来吃的。” 段天道和徐有容:“……” 湖光山色本来清丽无比,那对夫妇看着很温和甚至憨厚,然而随着他们的出现,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阴森起来,尤其是跹缩在挑担里的那名昏迷女子和被徐有容穿喉的女子,更是给这幅画面添了一些诡异的色彩。 妖精顾名思义,就是妖兽成精。 他们和人类不同,先天比人类更强,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这对夫妇,已经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月,不管是道力境界还是任何方面都应该能碾压段天道和徐有容。 但是他们偏偏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手。 那名叫木青的妇人,看着被徐有容刺在指间的那名女子,叹息说道:“公主,虽说你一意孤行,轻敌被伤,但我们总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死。” 她望向段天道,温和的笑容重新在脸上浮现,真诚说道:“小朋友,你看,我们换人如何?” 随着她的声音,那名叫华子才的中年男子缓缓转身,把原本在后面的挑担挪到了前面。 段天道和徐有容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名昏迷的人类女子的脸上,隐约还有些泪痕。 徐有容面无表情,以她的习惯,从来不会在战场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更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无论此时她指尖插着的这美女是何身份,但只要这对夫妇为了她投鼠忌器,那么便有资格成为人质和护身符。 至于那名昏迷中的人类女子,或者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女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段天道倒是想换,主要那篮子里的女人长得还可以,但这种事他明显不如徐有容有经验,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换了人,你们就可以杀死我们。”徐有容看着那对夫妇说道。 木青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道:“你们既然进了唐园,死是肯定要死的,这一点我会以祖辈的名义发誓,但同样我也可以发誓,只要你同意换人,我会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先行离开,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徐有容依然神情不变:“妖精的誓言和人类的誓言一样,都是狗屎。” 木青平静说道:“如何才能让你相信?” 徐有容说道:“首先,你要让我们相信,被我们制住的这个女人有让你们尊重誓言的资格。” 木青看了眼自己的丈夫,然后说道:“她是唐园世界妖王的女儿。” “我不信。”徐有容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截道:“如果她是妖王的女儿,我和段天道刚才在湖里就死了。” 话是这般说,心里也确实如此肯定,但她还有些不解,因为先前她已经查过怀里这名女子的头发,确认没有角。可是如果这个女子的身份并不尊贵,为什么这对夫妇还要在这里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木青没有直接回答徐有容的问题,看着她温和而恳切地说道:“其实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不妨配合一下。” 明明是很荒唐的事情,被她这般认真而恳切地说着,竟多了些无法理解的说服力。段天道怔了怔,问道:“配合?怎么配合?配合你来杀我?还是自尽?” 木青依旧十分的诚恳:“都可以。” 段天道:“……” “我们还是赶紧把人换了吧。”木青看着他神情真挚劝道:“多半个时辰逃离,至少能多活半个时辰,如果我们在追你们的路上突然要吃饭,说不定你们还能活更长时间。” “如果……她真的是公主。” 徐有容看了眼怀里奄奄一息的美人,面无表情说道:“那不管你们担子里的女子是谁,又有什么资格换公主?” 木青说道:“这名小姑娘是隐世秦家家主秦四海的孙女,你们也是修道者,应该知道秦家也是修道家族中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这个家族的孙女难道不够资格?”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转头看了看徐有容。 没有这么巧的吧? 秦四海? 不就是徐有容身边的那个老管家?这么巧这一对夫妇抓的是他的孙女? 那徐有容会不会看在秦四海的面子上妥协换人? 但是徐有容眼睛都没眨一下,漠然说道:“什么隐世家族我都不在乎,换人,我只管公不公平。” 木青正色道:“公平?有道理……你们把公主的衣服都撕了,这小姑娘自然也不能带着衣服给你们。” 话音落处,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听得嗤嗤一阵声响,挑担里那名昏迷中的美丽女子身上的亵衣如蝴蝶般裂开,飞舞到空中。 只是瞬间,那名女子便身无寸缕,露出青春白嫩的身体,仿佛是只白色的羊儿。 她抱着双膝,缩在筐子里,这画面有种难以言说的诱惑感。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唯恐少看了一眼会划不来。 徐有容则没有任何反应,盯着眼前的画面,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他们都没有说半个字。 木青依然微笑着,神情温和,心里却有些讶异,片刻后缓声继续说道:“只是没了衣裳……依然还是不公平。” 只见一道艳丽至极的刀光,在湖畔出现。 一道鲜红的血水飙洒而出。 担子里那名美丽女子的右手,齐腕而断。 啪的一声,断手落在地上。 华子才缓步蹲下拾起,对木青说道:“晚上煮来吃还是煎着吃?”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依旧憨厚老实,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木青想了想后说道:“还是白水煮,比较香。” 她也很平静,很随意,就像先前在林间,说着红烧肉应该怎么做,手把肉又该如何做。 他们平静,段天道和徐有容也很平静,就好像他们也很认同用白水煮是比较香。 木青微笑说道:“你们看,现在是不是公平了?” 段天道和徐有容砍断了那名美女的一只手。 现在这对夫妇砍断了那名人类美女的一只手。 似乎很公平。 但是妇人亲切诚恳的笑容,忽然间就变得非常可怕。 段天道非常认真地说:“一会做熟了能不能分我一点尝尝?” 木青怔住了。 她想过很多,这两名人类会怎样应对这一幕,或者色厉内茬地说不怕,或者恶心地呕吐,或者冷血地视而不见,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段天道会用如此认真地神情,来提这个要求。 听着这话,木青沉默了会儿,叹道:“你们的确不是一般人。” 段天道也叹了口气:“或者根本不是人。” 木青:“……” 徐有容面无表情说道:“你们看起来很自信。” 木青看着他平静说道:“自信,是强者的基础。” “你说的很对。自信,是强者的基础。”徐有容说道:“我身边这个男人很自信,他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强,巧的是,我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看来还是你了解我啊,看来说了这么半天,还是得打一场才行。”tqr1 木青的神情依然温和:“就算要战,似乎也应该先换人。” 她把握着那名人类女子的生死。 那名号称公主的妖族女子生死,则在徐有容的指尖。 段天道看了徐有容一眼,徐有容看了段天道一眼。 “换就换。”段天道和徐有容同声说道。 木青轻轻挥袖,不知做了些什么,华子才挑着的筐中那位、即便被斩断了右手,依然昏迷不醒的美丽女子醒了过来。 骤然醒来,首先感觉到的便是疼痛。 那名女子的脸色骤然间变得苍白无比,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但她咬着牙,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哼了一声,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这幕画面,就连徐有容都有些动容,似乎生出些怜惜与敬意,将所剩无几的外衣扯了下来,递给了段天道。 “不用担心,我们是来救你的。穿上。”段天道振臂而出,稳稳的将这件破外套准确的丢在女子的身上,将她遮蔽了起来。 这时候,那名女子才发现自己竟是浑身竟然身无寸缕,微惊之后急忙单手裹紧外套,恨恨地盯了木青两眼。 木青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多谢几位同道相救。” 那名女子微微下蹲行礼,略有些紧的衣袍,裹着不着寸缕的身体,谁都会有些尴尬,洁白的双足,踩在满是沙砾的地面上,谁都会有些无措,但她美丽的眉眼间,竟没有任何慌乱,就像是个大家闺秀,还穿着家居的常服。 徐有容眼中的欣赏神情越来越浓了。 于是这位秦四海的孙女,就这么蹒跚的向段天道和徐有容走了过来。 第六百二十八章 我不服! 秦四海的孙女就这么走了,但是木青夫妇未作任何阻拦。 河滩地面难行,她刚刚断手,流了很多血,正是虚弱的时节,但她走的很稳,大概是不想再带来任何变数。 片刻后,她走到了段天道的身前。 段天道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准备去搀扶。 那名女子美丽的眉眼间现出一丝羞意与抗拒,好像觉得被男人摸会被占便宜。 段天道还是很想占这个便宜的,但是一个人家不让,二个她还是熟人的孙女,太熟不好下手,于是只好有些讷讷地收回手,侧了侧身体,对徐有容点了点头。 徐有容收回锋利的指爪,抓住那名妖精美女的肩头,准备掷还给木青夫妇。 变化。 绝对会出现的变化。 已经被人们默默等待了很长时间的变化。 终于,在这一刻发生了。 最先发生的变化,在徐有容处,当她把那名妖精美女抛向空中时,看上去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去的她,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两道修长的腿,就像是两道泛着寒光的剑,斩向徐有容的咽喉。 她的咽喉上,那个破洞还在流血,她的断腕处,还在淌血。 从被制住开始,她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无力再战。 谁都没有想到,她等待的只是徐有容的指尖离开自己咽喉的那瞬间。 紧接着的变化,发生在段天道的身前。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那个人族少女脸上的羞意骤然消失一空,只剩下一片漠然。 一道寒冷的剑锋破开衣袍,带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刺向段天道的咽喉。 变化既然开始,自然不止如此。 段天道没有转身,看似全无准备,眼看着便要死在那名女子的偷袭之下,然而一道黑乎乎的树枝却劈头盖脑,势大力沉的打了出来。 就像是教室里的老师,在用教鞭抽打最顽皮的那个孩子。 这是一根树枝,但是怎么看都有萧杀的刀光鞭影。 诡魅偷袭而来的剑,哪里敌得过他蓄势已久的一鞭。 只听得一声脆响,段天道手中的树枝直接挑飞了那名女子手中的剑,嚓的一声,在她的左颈处留下一道血痕。 如果不是那女子身法太过诡异,如果不是她长得还算过得去,只怕这一鞭,他就要把那女子的头颅斩下来。 段天道对偷袭都有准备,更不要说徐有容。 在那名妖精美人紧直的双腿如两把剑一般绞过来时,徐有容的双手已经等在了半空中。 仿佛刀锋刺进腐朽的木板,噗噗数声闷响。 徐有容的十个手指,全部深深地刺进了那名妖精美人的脚踝,鲜血顿时迸流。 那名妖精美人发出一声愤怒地惨号。 徐有容神情漠然,手指抽出,身影骤虚,双手破空而落,准备直接把此女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华子才神情漠然解下扁担,拿着系筐的两根绳索,舞了起来。 那两根绳索,仿佛活过来一般,分别系住那两名女子。 嗖嗖声中,那两名女子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段天道和徐有容的攻击范围。 那名冒充秦四海孙女的女子,神情依旧凛然端庄,仿佛大家闺秀,只是染透了半片胸腹的鲜血,则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那名妖精美人更是凄惨,从湖心石梳头到现在,连续受到重伤,再也无法支撑,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唰’的一声,段天道树枝绕臂,又变成了一个装饰品。 湖畔再次变得安静。 那名坐在地上的妖精美人,不停地喘息着,根本不在意自己未着丝缕,恨恨地盯着段天道等人,说道:“我不服!” 那名穿着徐有容外套的女子微微挑眉,脸上亦是流露出不悦的神情,问道:“她这个蠢货也就罢了,你们凭什么看穿我?” 那名妖精美人恼火说道:“什么叫我这个蠢货?” 那名女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理她,看着段天道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袭击你?” 段天道嘿嘿一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段天道,世间第一奇男子,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还会庐山升龙霸,你们这点小小的伎俩,怎么可能骗得过我?” 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人类的众妖:“……” 那名女子微微蹙眉说道:“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没有魔角,而且我的血是红的。” 那名妖精美人的恢复力极其可怕,受了这么重的伤,竟只是坐了会儿,便再次站起身来,一脸怒意说道:“是啊我的血是绿的倒也罢了,那这个丫头呢?她明明血是红的,角都没有,你怎么能看出来她是我们族人?” 徐有容望向段天道,其实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很认真的说:“你们做的太刻意,像是故意让我们看到,她的血是红的。” 这说的是两夫妇二话不说,便把那名女子的手砍断一事。 木青看了眼那名女子,笑着说道:“看看,我就说你那个法子是多此一举。” 那名女子看着段天道,很是不解,问道:“就这么一个理由?没别的证据了?” “还有。”段天道也皱了皱眉:“你身上有狐臭。” 众人:“……” 这……这也算理由?! 那名女子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自己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策,怎么在这些人类面前全无用处? 那名妖精美人看着她嘲笑说道:“看看,我就说你的脑袋不大灵光,却偏偏天天喜欢骂我是蠢货。” 那名女子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你不是蠢货,就不会想着一个人偷偷来到这里,妄图一个人杀死这两个人。” 段天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名妖精美人生的极为魅惑诱人,一身熟媚风情,那名女子则是神情端庄,容貌妍丽,仿佛自幼被严格培养长大的大家闺秀,但看着这二人互相嘲弄、彼此争执的时候,却觉得二女无比相似,竟仿佛是同一个人那般。 段天道的感觉更加怪异,虽然他听得多,见得多,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妖精,以前天机老人也带他去过类似小世界般的地方,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会幻化人形的妖精,发现这些妖精和人类一样,原来也会斗嘴吵架,就像真的是人一样。 但下一刻,他就忍不住怔了怔。 让他发怔的,是那两名妖精美人身体的变化。 她们先前明明被斩断了的手,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不是重新愈合,生张出肌肉骨骼组织那般恐怖的画面,而是她们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个半透明的、淡青色的手。 然而那个仿佛灵体的手,正在逐渐的变成真正的手。 段天道吃惊的要死:“卧槽,你们要是到人类世界去玩这套把戏,肯定能赚老多钱了!你看我做你们的经纪人怎么样?” 妖法变成了魔术,而且又突然有了经纪人的两个妖精美女:“……” “你们玩够了吧?”木青看着二女,有些无奈说道:“如果不是你们事事争先,处处争先,今日的事情只怕早就处理完了。要是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你们再施五年惩罚,看你们怎么办。” 听到这话,两名妖精美女的脸上流露出畏怯的神情,再不敢多说话。 木青望向段天道,带着歉意笑了笑,然后说道:“动手吧。” 黑发飘舞,衣袂狂动。 这一次不是偷袭,只凭实力而战,反而却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段天道嘿嘿一笑,拿着小树枝就上去了。 徐有容面无表情,带着金属色的锋芒,已然探出指尖,向着那两名妖精美女再次攻去。 华子才既然是木青的丈夫,老婆说动手,他自然就要动手,当即面无表情,抢在木青之前拎起两个挑担,向着段天道掷了过来。 木青微微一笑,收了去势,反倒退后了一步。 那两个担子,仿佛两座小山一般,砸向他的头顶。 段天道以树枝出剑招,施出极巧妙的一记花开两枝,于看似不可能的境地里,准确地先后刺中那两个挑担。 只听得嘶啦之声连续响起,那两个挑担纷纷碎裂,化作两团烟尘。 但是华子才手中的扁担,已经照着他的头顶砸了下去。tqr1 如果说先前那两个挑担,像是两座小山,那么这支扁担就像是真正的山,带着无比森严的阴影,直接笼罩了段天道的身体。 轰的一声巨响。 湖岸上的滩地,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土坑,这一扁担,居然硬生生将拿着树枝当武器的段天道砸进了地面! 烟尘狂暴地到处飞舞,不远处的树林,伴着喀喇的响声,不停地倒下,片刻间,竟是有数亩的树林被震翻在地。 段天道这边打得惊天动地,徐有容这边也没闲着。 那名妖精美人厉啸一声,功法尽展,手指泛着奇异的绿芒,不停地向徐有容袭去。 那名容颜端庄的女子,下手也没有丝毫温柔,身上的衣袖在劲风中轻摆,隐约间,仿佛出现了无数根羽毛,无数道劲气,袭向徐有容的面门。 徐有容眼眸奇怪的开始充血,很快便血红一片,看着异常狰狞,双手在空中闪出数道灰影,极其强悍地挡住了两名妖精美人的强攻。 场面上看,似乎是势均力敌之势,只可惜一直没有出手的木青…… 终于出手了。 她拎着手里那只大铁锅,带着恐怖的破空声,来到还在坑里的段天道身前,手腕一翻,大铁锅便向他的头顶罩了下去。 那口铁锅真的很大,大到似乎可以覆盖头顶的天空,仿佛阴云一般,如果让这口大铁锅落下,段天道就算真的会庐山升龙霸,也绝对再无幸理。 就在此时,湖岸滩地的深坑中,满是烟尘的空间里,忽然迸起一道黑光,紧接着响起如战鼓一般的脚步声。 湖风骤破,凄厉啸鸣。 段天道握着树枝,跃出深坑,向着那个遮蔽天空的铁锅刺了过去。 锃的一声响,铁锅的中间破开一个洞。 紧接着,令人耳酸的金属磨擦声响起,段天道握着的短剑,刺穿了铁锅,然后继续向前。 铁锅如黑云般覆下,此时多了一片光亮。 段天道的小树枝,在那片光亮里前行,同时带来更多的光亮,仿佛在阴晦的雨云里,垂下的一道天光。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是希曼! 擦擦擦擦,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擦擦擦擦,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噢,不是。 是擦擦擦擦,段天道的步伐,擦擦擦擦,那是徐有容的爪牙。 嗤的一声轻响,木青面色微白,带着铁锅急掠而后,颈间多了一道血丝。 战局骤分。 湖畔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木青轻轻摸了摸颈间的血痕,看着段天道的眼光,变得凝重了很多,依然如先前一般温和,却不再有什么亲切的感觉。 她怎么都想不到,段天道手里那把破树枝,竟是如此的锋利,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刺破自己的法器,这把剑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段天道没有告诉她这个小树枝是自己第一次练傀儡术炼出来好玩的玩意,只是回头望向徐有容。 徐有容的上半身到处都是血,但不多,还能站着,但正在不停地喘息,显得格外辛苦,眼神亦是寒冷异常。 这一幕的确是有些悲凉,但段天道还是忍不住眯了眯眼,咽了口唾沫。 嗯,因为徐有容身上最后一件小衣也破了,破的还有点大,露出的雪白和殷红相映成趣…… 十分好看。 木青和华子才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异色。 这两个人类居然能够撑过这一轮真正的攻击,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tqr1 “如果你肯听我的,之前咱们一起上,她早就死了。”那名妖精美人被徐有容的指锋再次重伤,看着身旁的女子恼怒说道。 那名女子看着段天道二人沉默了会儿,然后平静说道:“就我们两个人,还真不见得能打赢这两个人类。” 华子才没有理会她们在说什么,面无表情提着扁担再次掠到两人身前,双手前后相握,毫不怜惜地当头再次砸下。 湖畔的风骤然间碎成无数细缕,近处的所有树木尽数被摧折而倒,那根恐怖至极的扁担,像座山一般压了下来。 战斗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会停止。 既然占据了上风,就不要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徐有容的双肩血肉模糊,隐隐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更可怕的是,造成这些伤势的,是那名妖精美人藏在手指里的那抹绿。 传说中能够毒死强大妖兽的毒素,现在那些毒素,已经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肆虐。 段天道看着稍好一些。从坑底执剑疾冲而出的他,浑身灰土,无比狼狈,身体表面没有什么伤口,衣服上也没有血渍。 但肯定也只是看着好些。 先前他在坑底硬接了华子才的第一记扁担,哪怕他的身体坚若金刚,肯定也无法完全撑住。 在这种重击之下,他的丹田势必会受到极大的震荡,随时可能吐出血来。 身受重伤的两个人类,如何能够面对这记如山般的扁担? 那名妖精美人,笑颜如花。 那名端庄闺秀,神情平静。 木青同情着,然后等待着。 等待段天道和徐有容,没有任何意外地死去。 但是段天道没打算死,他从生下来就没想过要死,一般都是想着怎么让别人死,而且一直到现在他都很成功,至少他还活着。 现在也不例外。 所以段天道陡然振臂,将手中的小树枝高高举起,大喝了一声:“变身!我是希曼!” 一众妖精和人类:“……” 这个场景看起来有些见鬼,因为段天道的这段台词,在场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还记得当年这部风行全球的动画片《宇宙巨人希曼》里开场的主角自白。 我是一个宇宙巨人,名叫亚当,是埃坦尼亚王国的王子。我保守着辉克堡的秘密。它,是太空虎,我忠实的好朋友。我可以为自己召来神秘的魔力,只要念一声咒语:“变身!我是希曼!” 这时候太空虎将变成我的坐骑,我就成了希曼,宇宙中最强有力的人。 在场没有一个精神病,当然也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会做出这样傻逼的行为,任何反应都可以,能不能稍微靠谱一点? 难道他还真的相信这个并不存在的超级英雄,突然神经发作,来拯救他的小命? 所有人都有些发怔,不由的想到之后的那个场景,一个大呼‘我是希曼’的超级傻逼,被打成肉泥的景象。 这个景象…… 简直就是难以形容! 但任谁也想不到的变化,却突然真的发生了! 产生变化的,是段天道手中的那根小树枝,那根表面有些鳞片般线条的小树枝。 小树枝的表面闪起一道亮光,然后快速颤动起来,那些鳞片不断裂开。 细碎的磨擦声,密集响起。 裂开的小树枝,瞬间变化,生出数道薄面般的伞面,然后是伞骨,伞柄。 这些变化用去的时间非常短,那柄挟着雄浑力量的扁担还没有落下。 一把有些古朴的油纸伞,出现在段天道的手里。 这把伞看似寻常无奇,就像他的人一样。 轰的一声巨响。 湖畔的滩地上,没有再次多出一个巨坑,而是多出了数十道深约数尺的裂痕。 劲气四溅,击打着坚硬的鹅卵石,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痕迹。 恐怖的冲撞溅出的气息,有的掠进树林深处,在那些树皮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不知多少没有来得及逃离的鸟儿,凄惨地被击落在地。 烟尘渐敛,湖后山崖里的回响也渐渐远去。 段天道没有死。 因为那记扁担,被他手里那把寻常无奇的伞,挡了下来。 那把伞的边缘,垂落下淡淡的黄光,如帘幕一般,把段天道罩在了里面。 他站在徐有容的身前。 看着眼前的这幕画面,那名妖精美人伸手掩嘴,震惊无语。 端庄闺秀微微挑眉,面露凝重之色。 木青微微皱眉,露出思考的神情。 只有华子才依然神情木讷,右脚向前再踏一步,双手举着扁担,再次击下。 湖上的风云,被那条扁担携来。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 黄纸伞再一次挡住了。 但段天道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他一边挡着扁担,一边道:“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是一把破伞!我喊得变身不是这个意思!卧槽!难道你不是应该变成一把剑吗?” 完全没有明白段天道意思的小树枝:“……” 几乎同时,华子才的第三记扁担落了下来。 地面剧烈地震动,无数烟尘弥漫,遮住了那道青烟。 无数道裂缝出现,新鲜的泥土翻滚而出,仿佛春耕时的田地。 烟尘静敛。 段天道依旧站在原地,撑着伞,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脸上尽是羞恼:“你真笨,回去一定要让你好好看看那部动画片,可好看了!” 从来没看过动画片的小树枝:“……” 木青终于长长的吸了口气:“回去?我只怕你们再也回不去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很少有人类在这种死局之下,还能保持这样的淡然洒脱……可惜的是,你不能活下来。” 说完这句话,她拎起那个破了洞的大铁锅,身影骤虚,朝段天道逼了过来,华子才把两个筐子重新系到扁担上,也随之而来。 “这么有趣的人,就要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连我都觉得有些怅然。”那名妖精美人看着段天道叹息道。 那名神态端庄的美丽女子,与她的气息截然相反,然而当她们站在一起,却真的很像,就像一对双胞胎般。 隐隐约约间,段天道甚至看到她们两个人的身后,生出一道清光凝成的羽翼,就像先前她们断手重生时的画面一样。 一道强大而寒冷的气息,从这两名女子身后的光翼里散发出来。 然后,这两个女人也一起飘了过来。 虽然段天道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这些妖族很清楚,他的肋骨已经断了不知道多少根,臂骨的表面不知道有多少道裂纹,说不定已经数次险些喷出鲜血,都被强行咽了回去,丹田受震严重,此时道力的运行更加凝滞…… 虽然表面看着没有伤,但他的伤一定已经非常重。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哪怕他有很强大的法器。 如果战斗再持续片刻,这个人类连伞都快要举不起来,又能有什么用? 但段天道根本没有这种自觉,他只是转过身看着微微喘息的徐有容:“还打吗?” 他问的不是我们逃跑吗?也不是我们打得过吗?他问的居然是还打吗? 但是徐有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这个问题,微微摇了摇头:“虽说战斗中的成长最快,但是我今天已经不想再打了。”她有些颓然的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又饿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耸的还可以,然后又笑了笑,笑的也还可以:“那行,打完咱们就吃饭吧。” 正在朝段天道疾扑而来的四个妖族:“……” 说实话,论理解人类这个角度,妖族应该算是旁观者清。 妖精的修道比人类要艰难许多,首先要修成人形,然后才是修炼道法,这也意味着妖精的寿命要比人类长很多,修成人形之后,又不可避免的要和人打交道,以获得很多妖精缺少的资源,例如丹药功法。 在漫长的生命中,不断的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见识过的奇葩也不能算少了。 遇到如此危局,有痛哭流涕的,有跪地求饶的,还有大义凛然的,自己杀自己的,死了也要拖一个陪葬的等等等等。 但是像段天道这样的,他们从未见过。 因为他说话的样子,一直都很欠揍,哪怕是他自己被打成了猪头,还是那副得意洋洋,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恶心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四个妖族的心里就同时浮现起一个念头。 待会一定要把他揍得动弹不得,奄奄一息,就是不杀他,非要看看他求起饶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四个妖族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当即一起发出一声厉啸,分从四个方向,朝着伞下的段天道猛扑了过去! 第六百三十章 他真的是希曼! 两名妖精美女身后有两道约丈许方圆的光翼,有翅膀总是比没有翅膀来得快,所以这一刻,光翼振动的速度骤然加快,就超过了木青夫妇,沙滩只闻得嗖的一声,她们在原地消失,一刻便来到了段天道的身后,双手泛着诡异而可怕的绿芒,刺向他的面门。 如此可怕的速度,近乎光电,诡魅如烟,完全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能力。 两女的实力在光翼出现后,明显再次得到了提升,不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远胜方才,没有人相信段天道还能在这种攻击下活下来,也许他连动作都来不及有。 但就在那两道光翼在段天道身后显现的瞬间,他就动了,脚步看似自然,实际上异常精确地向左前方一踏,身影骤然一虚,便来到了数丈之外,将战团远远带离徐有容的身边。 那两道光翼再次疾动,带动着那两名女子来到段天道的身后,拦在了他与湖水之间。 段天道嘿嘿一笑,举伞格挡,突然又一声大喝:“变身!我真的是希曼!” 众妖:“……” 这次小树枝算是真的明白了段天道的意思,这一次它没有变错,这一次它真的变成了一把剑。 外型很古朴,一点都不花哨,只可惜不论是剑尖还是护手都是藤蔓一般的质地,很难想象,一把连金属剑尖都没有的剑,如何才能达到一把剑的杀伤力。 但是段天道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他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就像手里拿着的是一把真正的剑,‘唰唰’声破空而起,几乎连成一片。 两名女子快得没办法的身上突然就出现数道剑痕,然后她们身后光翼上也出现了无数割破的裂缝。 两个妖精美女快着快着就快不下去了,反而越来越慢,到了最后索性怔怔的停了下来,因为段天道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她们完全跟都跟不上,看都看不清,还如何出招?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是结果只有一个。 段天道突然收了剑,嘿嘿一笑,转身就朝木青夫妇扑了过去。 两个妖精美女并没有因此恢复动作,而是犹如木雕泥塑一般的僵在原地,一阵轻柔的湖风吹过,两个美女身上的衣服就犹如片片绽放的花蝴蝶一般四散碎裂,光翼也伴随着一起化成了糜粉。 段天道竟然就在这一瞬间,将她们的衣服和翅膀都切割成无数的碎片,却偏偏没有连一道伤口都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 这是什么样的控制力?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可怕? 可想而知,如果段天道真的想要她们的命,她们早就死透了! 一个看起来身受重伤的混蛋…… 为什么突然能爆发出这样的战力? 两个妖精美女浑没有顾忌自己的娇躯已经身无寸缕,只是无数的冷汗已经从她们的额头冉冉而下,在她们完美的娇躯上凝成滴滴玉珠。 木青和华子才的脸色也变了,他们的眼力当然极好,当然知道这一瞬间那对妖精姐妹已经败的不能再败,心中的不屑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段天道返身扑来的身影,两人一起奋起十成功力,拿着铁锅,拿着扁担,拼命的砸向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快的男人! 然后两件沉重的东西,就重重的分别撞上了段天道飞踢上来的一只脚和一柄剑。 木青夫妇心头瞬间掠过无数的惊喜! 他们自己最清楚,自己手中的法器究竟有多少份量,这个人类的速度的确突然增加到令人叹为惊止的地步,但力量这个东西,跟天赋的关系是极大的,打死他们也不相信,一个普通人类和他们本体的妖兽之间比拼力气,还能占据上风。 以这个人类的速度,明明可以不跟两人硬碰硬,却偏偏就是不闪不避。 在跟妖精美女比拼完速度之后,居然还要跟木青夫妇比拼力气? 这简直是太愚蠢了! “咣当!” “啪!” 当木青和华子才在半空中翻转的时候,他们的思维惯性都还没有完全停止。 一直到两个人发现手中的扁担和锅全都不翼而飞,自己还头朝下摔在河滩上的时候,才醒过神来。 木青甚至顾不得自己一头一脸的土渣子,已经一个箭步跳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已经收势转身的段天道,嘴里就只有一个字:“你你你……” 这一瞬间她有很多话想说,这个人类男子,竟然仅凭力量就将他们完全压倒了!她拿着大铁锅的手,到现在还是麻木的!可见段天道这一脚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华子才倒是没有她这么惊讶,慢慢的爬了起来,苦笑了一声:“看这个样子,我们好像是被他们玩了。” 木青本能的转过头,瞪着她男人的脸:“你你你!” 华子才叹了口气:“别看我平时慢腾腾的,其实我的反应是很快的。他真的是希曼。” 木青:“……” 湖边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这里是草原外围的边缘,那轮红日看似永远不会落下,其实只是落的慢了些,此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分之二的日面被眼中一望无尽的野草吞食,天色变得更加暗淡,面无表情的徐有容淡淡的对着身边的段天道说:“吃饭吧。” 段天道检查了徐有容的伤势,发现她的伤势并不重,并且已经在自动愈合的阶段,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呆怔怔的四妖道:“我们没带什么吃的,反正你们有锅有灶,就麻烦你们做顿饭吧。” 两个什么也没穿的妖精美女:“……” 木青:“……” 就是华子才很老实地嗯了一声,捡起翻倒在湖畔的两个筐子,取出于柴与砖石开始砌炉生火。 木青见丈夫已经开始工作,于是叹了口气,也从担子取出今年的新稻与上游取的清泉,开始魂不守舍的淘米煮饭,然而看着清水从锅底汩汩流淌而出,才想起来,这口大铁锅被段天道的剑刺穿了。 木青怔了怔,始终都很温和亲切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恼意,小声道:“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砸锅毁灶,是最重的仇怨?” 华子才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咱们要杀他,他没有杀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砸烂一口锅又算什么。” 木青像少女般哼了哼,不悦说道:“总之这个仇我记住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我可不会让他好过。” 华子才安慰说道:“算了,这次事了,咱们也别再和人动手了,砸锅卖铁,能得些钱也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从筐子里取出另一口锅,接过她手里的米开始淘洗,准备蒸饭。 两个终于回过神来的妖精美女不由对视了一眼,她们发现这里的人都越来越妙了,这个人类男子很妙,明明可以瞬间干掉她们,却为了给那个人类女子提升实力,陪她们演戏到现在。 而木青夫妇也很妙,在发现事不可为之后,居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搞的好像就从来没打算杀死这两个人类似的。 所以她们也决定变得很妙,于是一起开声问道:“晚上吃什么菜?” 华子才望向草原里,听着隐约传来的一些啸声,犹豫说道:“里面有不少低阶妖兽,我进去逮两只?” “你就不是妖兽?我们已经修成人这么久了,陋习要改,别吃自己的同类。”木青没好气说道,然后走到筐边,翻拣了半天,找到了妖精美女的那只断手,拿起来说道:“搁饭锅上蒸熟,蘸着老干妈吃。” 华子才接过那只断手,用泉水冲洗于净,揭开锅盖,加了一层蒸屉,又找了个瓷盘,放了进去。 “这手里的灵气太足,只怕不好消化。”他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用老干妈了,呆会儿配些杏草。” 家里向来是他做饭,木青对这些不怎么擅长,自然没有意见。 本来两个妖精美女是有意见的,因为吃自己的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她们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主要是对面这个人类男子的眼光太灼灼了,明知道两个美女都没穿衣服,还非要紧紧盯着看,就好像少看一眼都划不来似的。 那个人类女子也奇怪的紧,顾自在闭目养神,也不管管身边的男人。 不过她们是妖精,廉耻感比人类要低很多,并没有太觉得不好意思,那个妩媚的妖精美女反倒似有似无的挺了挺结实的胸膛,朝段天道飞了个媚眼,段天道登时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身边的徐有容,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端庄闺秀。 闺秀就是闺秀,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tqr1 虽然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她的站姿依旧很大家,很闺秀,就好像穿着最华贵的礼服,反倒愈发给人心痒难耐的感觉。 段天道这一瞬间只觉得跨越种族的爱恋,不过就在扑与不扑这点区别上而已。 想来要不是徐有容还在身边,他已经决定尝试一下妖精是什么滋味了。 这一切木青和华子才都没管,他们只是并肩坐在一颗石头上,看着以极缓慢速度下沉的落日,等待着米好菜熟。 “好久没有这样了。” “嗯。” “七十三年前,你还是个小妖,怎么就有胆子请我一起去看落日呢?” “嗯……和兄弟打赌输了。” 木青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华子才想了想,老实说道:“我已经承认了五百五十三次。” 木青不再理他,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远处那轮落日,满足说道:“真好看。” 华子才想了想,决定此处应该撒谎,说道:“嗯。” 木青面露向往的神色,说道:“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这样坐着看夕阳。” 华子才想了想,觉得不能再继续撒谎,不然将来会有些辛苦,老实说道:“会腻的。” 木青微微挑眉,说道:“看我看久了,也会腻。” 华子才不用想,也没有撒谎,诚恳说道:“不会。” 再美的人儿,如果只是看她的美,那么总有一天会看腻。 然后段天道终于忍不住插嘴了:“我也觉得不会腻的,我虽然有好多女朋友,但是就算再过好多年,我一个人也不会觉得腻。” 众妖:“……”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一曲销魂! 木青夫妇在看太阳,段天道在看着那两个妖精美女,两个妖精美女在看段天道,但是睁开眼的徐有容却谁也没有看,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远方。 这个唐园的边缘是连绵起伏的山野,然后有丘陵,三道极为雄伟的山脉通向中心区域那片广阔无限的草原。 其中最长也是最高的一座,崖壁陡直,光滑如刀削一般,千丈高的山脊上只有唯一的一条道路,极为险峻。 徐有容看着这条狭窄的山道,想着如果要是登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或者……能看到唐园的边界? 只是她的眼力再好,也看不到那条高耸入云的山道上,正走来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女。 少女就行走在这条高而险峻的山道上,她的两边都是天空,她仿佛行走在天空里,白衣像一抹缓缓移动的云。 山道两边都是崖壁,极为陡峭,光秃秃的石壁看上去很光滑,更加可怕,也不知道这些只能容一人行走的石阶,当年是谁凿出来的。 此处的风要比地面大很多,也寒冷很多,往下望去,因为山太高,云只在崖壁之间,却无法团聚成形,被吹成了丝丝缕缕的模样。 如果她继续向前走去,那么总有一刻会走到峡谷的最前端,在那里,她可以看到草原里的落日景象,可以看到唐园里绝大多数地方的画面。 但是她并不是来看风景的,而是冲着段天道和徐有容来的。 她向前继续走去。tqr1 崖顶绝道间,居然有棵树。 她走到树下,略作歇息。 因为环境的缘故,这棵树没有剩下一片青叶,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和两旁的崖壁很是和谐,竟似要融进山里一般。 白衣少女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很认真地擦了擦额头。 这般寒冷的山顶,就算不停地行走,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流汗,更何况以她的修为天赋,然而手帕取回时,竟真的有些湿。 看着手帕上的湿痕,她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也会紧张啊。 收好手帕,她静静靠着那棵树,不再继续行走,然后盘膝坐下,从背后取出了一把古琴。 这把古琴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本体黝黑仿佛生铁,却比铁多了一份温润,像是墨玉,却比玉石要多了一份坚强。 黑色琴身的表面上绘着很复杂的图案与线条,如果有懂得的人看到那些图案,大概会联想起来外面地摊上那些算命骗钱的假道人。 她的双手落在琴身上,然后开始移动,动作非常自然流畅,就像是在崖间唤云的风,海畔浴翅的凤。 随着她的动作,琴弦构成的线条也随之开始抖颤,无数道线条颤动速度并不一样,有的快有的慢,看上去无比复杂,如果一般人盯的时间长些,只怕会眼花甚至直接晕过去。但她没有。她静静看着这把琴,睫毛不颤,没有错过那些图案线条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湖边的风景甚好,太阳,湖泊,威风,草香鸟鸣,还要加上两个什么都没穿的大美女。 段天道忍不住就写意的吸了口气,想着是不是找两个妖精美女要个电话号码。然而就在这时,被淡淡雾气笼罩的山岭间,忽然响起铮的一声琴音,这声琴音异常清脆,却又极为悠远,只是瞬间便传出去数十里的距离。 徐有容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清丽但并不是特别美丽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没有警惕,反而更像是在欣赏。 琴音起便不再停歇,淙淙如流水,连绵成曲,那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宾客,又像是猎人在庆贺今夜的收获。 如果猎获极丰,人们会在野地里点燃一座大大的篝火,把那些食物悬在火上烤至流油,任由香味让夜色里的那些猛兽流口水。 段天道循着琴音下意识里向那片辽阔的草原望去,看到草原的边缘在燃烧,那是日头的光辉与热量,那仿佛就是一座篝火。 这里的时间流逝缓慢而奇特,但越过临界点的时候,却往往那样的突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刚刚还在半空的太阳便完全沉没到了地平线下,夜色正式来临。 没有太阳不代表没有光线,只是天空与大地都黯淡了很多,那片辽阔的草原,连它也看不到尽头的草原,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幽暗的海洋。 看着那片草原海洋,段天道发出一声轻幽的叹息,叹息里有满足的意味,有怀念的神思,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南春。 还有南春的那些如玉般的美人,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他看着幽暗如海洋的草原,想着遥远的南方那片如草原般的深海,想起南春,想起天机老头,想起了很多事情。 听着高妙而隐含深意的琴音,徐有容想起看见的却是一些很世俗的东西,比如小镇上的棉花糖,离家不远那座小桥下的柳树在春天里挂着的絮,还有小时候的冬天,不适应有些厚重的被褥,随便蹬了两脚,结果那被子便碎了,房间里到处飘着棉絮。 想到那件往事,她笑了起来,唇角微扬,于是那张清丽的脸顿时便明亮起来,以至于就连清寂山道都温暖了许多。 琴音缭绕在所有人的身周。 湖畔的四妖却并没有沉寂在琴音里,他们只是不为人察觉的互相看了几眼,每个人的手指都在微微颤动,足尖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颤动,似动非动。 谁也看不到弹琴的人,只听得到琴声,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弹琴的人,在哪里? 白衣少女就坐在崖畔,崖下就是段天道和徐有容,只是因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没有人能看见她,白衣少女一边弹琴一边看着那些如丝缕般的云雾,寒风如刀,无法刮掉白衣少女眉眼间的神采,她的手指弹动愈发加剧了起来。 徐有容即觉得有些累了,她是应该累,刚才和这群妖精打生打死,以她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在极限作战,受的伤也不轻。 但是疲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底深处的那抹警意。 那道琴声,面前四个蠢蠢欲动的妖精,还有这个笼罩着湖畔的虚境,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自童时修道,遭遇了无数强敌以后,这是她隐隐感知到的最大危险。 她不知道是谁在弹琴,是谁试图影响自己的心神,但她知道,应该把这片琴音破开。 于是她转头看向段天道,轻声道:“我不想听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也是,老是伤春悲秋的也不好。” 于是他把手指伸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发现没有咬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咳嗽了一声,又咬了一次。 然后指尖渗出了一抹血珠。 他把手伸向山道边,那滴殷红的血珠,脱离他的指腹,却没有坠落,反倒逆向飞行,向崖壁间那些如烟似缕的云雾里飞了上去。 随着飞行,那滴血珠的颜色发生着变化,越来越红,越来越艳,越来越明亮,直至最后,变成了金色。 就像是一滴融化的金子,里面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山道四周的温度急剧升高,石板上刚刚覆上的那层浅浅的霜骤然汽化,几颗孤树变得更加萎顿。 崖壁石缝里极艰难才生出来的数棵野草,瞬间燃烧成灰。 如金子般的血珠,升到了云雾里。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 云雾之中光明大作,那些云雾就像是棉絮一般,被瞬间点燃。 莽莽的山脉间,忽然生起了一场大火,把深沉的夜,照亮的有若白昼。 一滴血,便带来了了如此壮观的画面。 看着重新明亮清晰起来的山脉,段天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然而下一刻,眉头又蹙了起来。 他把手指伸到唇前,轻轻地吹着,显得极为认真专注。 同时他轻声自言自语,像哄孩子一样对自己说道:“不痛……不痛……不痛啊,乖。” 众妖:“……” 云雾燃烧干净,只剩一片清明,山崖重新回复黑暗之中,却比先前明亮时,反而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白衣少女停止了弹琴,坐在崖畔,静静看着峰下的湖畔,漠然或者说木讷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黑暗的山崖,孤独的山道,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只有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脸颊畔的青丝与衣摆。 越深的黑夜,白色的长袍越是醒目。 少女缓缓抚摸着琴弦上新刮弄出来的絮毛,默然想着,一曲断肠,两曲断魂,三曲终了,这样竟还是困不住这两个人类……难道真有道心纤尘不染的人类? 这是她最擅长的精神攻击,她的琴声可以营造出难以辩别真假虚实的幻境,尤其是今夜借助唐园高山之势,她营造出来的这片幻境,可以令进入其间的智慧生命看到回忆初始最遥远、最模糊也是最难忘记的那些片段,从而不想清醒,直到渐渐沉醉或者说沉沦于其中,最后便是长时间的沉睡,再也无法离去…… 段天道和徐有容在琴音幻境里看到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两个人类没有片刻动摇,更没有沉醉沉沦于其间,似乎只是享受了片刻这个幻境,便看穿了这片幻境,并且轻松破境。 那个男人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向琴音来自的天地洒落了一滴血珠。那泛着金黄色的、庄严圣洁却又无比暴烈,仿佛蕴藏着无数能量的血……轻而易举地烧融了云雾,摧毁了琴音构织的幻境,那是什么血? 那还是血吗? 白衣少女若有所思,轻拔琴弦,一道凝而不散的气息随着琴音而去,然后拿起古琴,重又背到身后,用一根看似很细却很结实的皮绳捆好,系在腰间,随后长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看了那深不可测的崖底一眼,纵身一跃,就从山崖顶上跳了下去。 第六百三十二章 妖精现原形穿衣服吗? 笔直的陡崖,夜风在孤寂的山道上吹拂,白色长袍飘起如大氅,白衣少女看似极慢,实则极快,如鹤般翩然而至,很快就落到了崖底。 唐园的夜空里没有星星,而坠落的白衣少女就像是一颗流星,辉煌夺目。 段天道和徐有容一起抬起头,望向崖畔。 白衣少女的身量并不高,看起来也很小巧,但坠落下来的声势却无比惊人,当她‘砰’的一声落在崖底时,并不是一个轻巧的落地,而是犹如一颗巨大的洲际导弹般直入地底,将整片山谷的地面都弄的震颤了起来,无数的龟裂从白衣少女的脚下蔓延而出,就像是被子弹打穿的玻璃一般。 骤然间烟尘四起,飓风呼啸,一股强大的振荡掠过段天道和徐有容身畔,将他们的发丝都拂动了起来。 但…… 也仅此而已。 四妖一见此女,已经在第一时间跃了起来,齐齐拜倒在白衣少女的身前:“恭迎陛下!” 段天道和徐有容忍不住有些吃惊,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 虽然已经从木青夫妇口中得知了这处所在有妖王的存在,但那不应该是一个身高八丈,眼似铜铃,四处肌肉高高卉起,手持一柄开山大斧,然后还只穿着裤衩的彪形大汉么? 怎么会是个小姑娘? 这个被称作陛下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约摸十岁左右,眉眼其实很清秀,稚意未褪,可以说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但她两眼之间的距离稍微有些宽,乌黑而冷淡的眼瞳有些向眉心偏,眼瞳里的情绪也很木然,于是看着有些呆。 她这个表情,就像个在村子里长大的女童,每天要做的事情便是到后山去打一大筐猪草,然后吃饭睡觉等着明天天亮再去打一大筐猪草。 是的,她就是个村里的女童,她的生活就每天打猪草。tqr1 不知道为什么,徐有容就这样认为,虽然她没有在乡村里生活过,更没有打过猪草,甚至都不知道猪草长什么模样,但她就这样认为。 小姑娘站住身,淡淡的点了点头:“起来吧。” 说话的时候,小姑娘的黑发在夜风里飘舞,仿佛有草屑落下。 四妖一起恭敬的站起身,退开站立。 “你们就是入侵者?”小姑娘的神情凛然而骄傲,眼神专注而认真,看着段天道和徐有容,就像两道锋利的锥子,她说话的语速并不慢,但音调没有什么起伏,显得格外漠然,明明是个小女童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感觉,透着强大的自信。 若是真的面对一个强势的彪形大汉,徐有容或者还会说点什么,但是面对这么个小姑娘,她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她转过头,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胸膛,跟女人打交道他比较擅长,女孩也一样,所以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年纪这么小,能不能不要学我装逼?” 装逼的小女孩:“……” “大胆!”刚才还在勾引段天道的两个妖精美女急了,顿时也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一起叱喝了一声。 “欸?”段天道怔了怔:“我好像没有自我介绍……你们怎么知道我叫段大胆?以前认识?” 顿时说不出第二句话的妖精美女:“……” 木青夫妇明显老成的多,只是低头恭立,沉默不语。 “你……”白衣女孩蹙了蹙眉,想要说话,但是就被段天道无情的打断了。 “不要以为把我们定位成入侵者,你就占据了什么道德高义。”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我这个人一向都没什么道德。” 再次说不出话来的白衣女孩:“……” “不要以为你们假装不认识我们,就可以装作这是一场偶遇。”段天道翻了翻白眼:“跟你们玩玩装傻,你们总不会以为我是真傻?要是我猜的没错,如果我们进不来,你们也会想办法让我们进来,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杀掉我们?怎么?现在杀不掉,就想讲道理?” 被看穿的白衣女孩:“……” 她突然发觉眼前这个人类男子,一点都不像人类,就算是妖兽之中以灵慧著称的白尾狐王,只怕也赶不上面前这个男人之万一。 人类之中,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 白衣女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主动。” 段天道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翘了个二郎腿:“只要知道敌人的需要,要布置这样的陷阱还不容易?六岁的时候,我就知道隔壁的王二麻子最喜欢偷窥村头的胡寡妇,就在她浴室墙外挖了个五米深的土坑,王二麻子果然就掉下去了,给了我五百块钱我才让他出来。这么简单的布局,我七岁的时候就不玩了。” 六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的白衣女孩:“……” 一直没说话的华子才突然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觉得他才是妖怪?” 在场的好多妖怪:“……” “如果我算得不错。”段天道突然伸出一只手,像个算命的在那里掐手指:“应该是我杀掉的那个叫赵什么的,找你帮得忙?” 白衣女孩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再也瞒不过去,索性承认了:“不错。你杀了赵家家主赵霸道的独子赵乾坤,偏偏你师傅天机老头子又不准他亲自出手,说什么报复只能针对你,还不让碰你身边的女人,我正好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不得不出手。”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以前还不知道天机老头子在外面这么有面子,看他这么帮忙的份上,这次再回去,就不在他茶里下泻药了:“那徐有容不是我的女人?怎么要对她动手?” 白衣女孩面无表情道:“她不帮你就没事,帮你就是敌人,敌人就要死。” “那行吧。”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这个规则勉强还算凑合。”他冉冉起身,捏了捏手指的骨节:“从现在起,她就不帮我了,有啥事咱们俩见真章。我可喜欢揍那些不听话的小p孩了,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看起来只有十岁就留手的。” 一点也不喜欢被揍的白衣女孩:“……” “等一等啊,动手之前我有个问题,听说你们妖精被揍得太狠,就会现出原形?”段天道的眼睛莫名其妙就亮了:“那你们现出原形之后……还会不会穿衣服?” 一众妖精:“……” 这是什么问题? 这也算问题? “你不知道,这件事困扰我很久了!”段天道苦恼的揉了揉鼻子,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不过你不说也不要紧,一会我就知道了。” 他看起来非常急不可耐,一把就拉下了手腕上的小树枝:“来吧!” “等一等!”白衣女孩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她这句话说得还是蛮及时:“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动手?” 段天道怔了半晌:“你的意思……动脚?” 莫名其妙的脚:“……”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衣少女摇了摇头:“我已经试过了,所以也算是还了赵霸道的人情,我承认杀不死你,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一众从未见过妖王认怂的妖精:“……” 但是段天道只是怔了一怔,就跳了起来:“那怎么行!那坚决不行!” 白衣少女也怔了:“为什么不行?” “我还不知道你们现出原形的时候穿不穿衣服呢!” 白衣少女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说话了:“穿。” 实在找不到继续揍她理由的段天道:“……” 白衣少女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段天道,扶了扶肩膀上的琴,转过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带他们出去。” 段天道忍不住就急了:“饭都没吃呢!” 有点受不了的徐有容:“……” 没过多久,四郎山的山顶中央,母树的树厅内突然响起水泡破裂的声音,那个透明的水泡外面突然布满了裂纹,然后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只拳头竟然硬生生地从看似柔软实则坚不可摧的薄膜中穿了出来! 水泡随之变成片片碎块,从水泡中破出的男人正是段天道,在破泡而出的瞬间,他还没有忘记抱住怀里的徐有容,缓缓下落,带着她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徐有容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很快挣脱了段天道的怀抱,微微喘息了几声:“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实在是有点生气,刚刚被送出来之前,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还在问那两个妖精美女的电话号码,在得知妖精从来不用电话之后,居然还问下一次能不能再来…… 果然是只色狼!不是人类他也有兴趣! 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知道她在生气,他只是好奇的看着徐有容身上的衣服:“咦?你的衣服不是刚才借给那个妖精了?为什么现在又穿在身上?唔……难道这个是意识形态的问题?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小女孩在骗我呢,妖精现原形肯定是不穿衣服的!” 徐有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里面的时间流速肯定跟外面不一样,你还是看看今天是几号吧。” 段天道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哆嗦。 是啊! 里面的时间流速肯定是要比外面慢的,因为这个妖王从接到赵霸道的通知,到布置这个杀局,肯定不是区区几个小时能做到的,这一定是因为里面一个小时,外面已经好多天了! 天呐! 也不知道流速的对比究竟是怎么样的,要是已经过了一百年…… 啊啊啊! 那么多女朋友啊! 岂不是要生离死别?! 一想到这个事,段天道就很激动,虽然现在的山顶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但他一把抱住徐有容就飞奔到自己藏衣服的那棵树下,中间完全没有停下来看路,‘嗖’一声就蹿了上去。 唔……衣服并没有烂……但是在这雪山之巅,衣服很长时间不烂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然后他三把两把就把衣服里的电话翻了出来,居然还有电! 段天道登时松了口气,超长待机七天就是牛逼! “还好还好。”段天道一边穿衣服一边看日期,松了口气:“才过了三天,没什么大……” 他下意识的翻了翻来电提醒和短消息,看着最近的一条短消息突然怔住了,急忙又看了看发信时间,正是今天的一个小时前,登时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卧槽!不好!来不及了!” 徐有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正要问什么来不及,但是她也没有来得及问。 因为段天道突然就将她一把揽在怀里,风车一般的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第六百三十三章 永远的收藏品! 段天道手机上的那条短消息,来自段天赐,也就是现在的钱伟。 那部手机是一部从未启用过,查不到丝毫来历的一次性手机,短消息的内容也只有一个数字。 数字是:2。 有些人可能一直认为段天道有点二,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这个2并不是指段天道很二,而是代表行动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宋云裳并不知道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事情,因为她很紧张,非常的紧张。 她现在正在钱伟的那所大宅里,并且还就在那个地下酒窖的隔壁,那间一尘不染,安放着那尊所谓上古雕像的房间里。 她的动作很轻,似乎唯恐惊动了谁,纤细的小手里还拿着一根尖细而坚硬的针,小手儿微微有些颤抖。 想起自己那匪夷所思的推断,她忍不住又自嘲的笑了笑,深吸了口气,看着那个箱子里宛如沉睡的美女雕像。 这应该就是一尊雕像。 这为什么不是一尊雕像? 就算这尊雕像真的是钱伟按照非洲失踪少女阿拉加的原型雕刻的,又有什么稀奇? 就算墙上的那把大提琴真的很像阿拉加随身携带的那把大提琴,又有什么不得了? 这年头仿制品还少么? 钱伟生活在非洲,或许他就是非洲偶像阿拉加的忠实粉丝而已,甚或就算是心里有一点点小暗恋,在阿拉加失踪之后,造一尊她的雕像用来悼念,又有什么大不了? 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撒谎? 这才是宋云裳心里惴惴不安的真实原因。 因为如果事情就像她推测的那样,钱伟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她这尊雕像就是按照阿拉加的原型雕琢的,是为了纪念她。 却为什么一定要编一个这么奇怪的谎言? 宋云裳不是普通的女人,也有着比普通女人更强烈的好奇心,以她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有这尊雕像有问题,钱伟才会不自觉的撒谎。 可是这尊雕像…… 会有什么问题? 想起宋红妆在听到她的推断之后的第一反应,宋云裳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这宋红妆一定是恐怖片看多了,居然会猜测这尊雕像说不定是阿拉加的真人雕塑。按她那意思,失踪的阿拉加,其实就在这尊雕像里,只是被人制成了木乃伊,再漆上了一层金属,变成了某种永久的纪念品。 宋红妆自己说出来之后,连她自己都笑了。 然后宋云裳和宋红妆就开始互相打趣,故意说在非洲古老的部落里还就是有这种习俗,把自己早夭的爱人制作成雕像保存起来做纪念,还要留下爱人最珍爱的物件,这个过程需要使用某种特殊的药剂…… 但是打趣打到最后,两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沉默了很久,宋红妆低声道:“你说钱伟这么有钱,又这么有权有势,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宋云裳也沉默了很久:“而且他有钱买下那么大的古堡,为什么一个佣人也不请?” 宋红妆怔怔的看着她:“除非他有什么秘密怕别人发现。” 宋云裳也怔怔的看着宋红妆:“那个秘密说不定就是那尊雕像。” 又沉默了一会,宋红妆勉强笑了笑:“我们是不是变态的美剧看太多了?” 宋云裳:“……” 宋红妆用力吸了一口气,拿起案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应该是我们想太多了。” 宋云裳忍不住道:“如果钱伟是真有古怪的嗜好……喜欢收集名女人呢?大家族的人,谁没点见不得光的嗜好?” 想起喜欢收集别人未婚妻的殷有德,宋红妆一时间只能表示赞同,但她依然不肯赞同宋云裳的推断,因为她必须让宋云裳早点嫁给别的男人,以绝后患,所以她把牙一咬:“这还不简单!我听说如果那是真人制成的雕像,鼻腔里的血是无法放尽的,你只需要找个机会,用一根针去刺一刺她的鼻腔,如果刺不进去,那当然就是雕像!” 宋云裳沉默了半晌:“他的功夫这么高,我怎么可能潜的进去?” “为什么要潜进去?”宋红妆笑了,笑的很狡猾:“我们大大方方的上门做客,去和他喝酒。既然你已经见过一次那个雕像,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我想钱伟的戒心一定不会大,你只需要在取酒的时候,顺便扎一针就好了。”宋红妆咯咯的笑的很开心:“感觉好像无间道,好好玩。你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帮你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你知道我的本事。”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然后这两个美女就联袂而至,以上门讨教非洲风情为理由,在书房里陪钱伟喝了好多酒。 宋云裳终于找到了取酒的机会。 钱伟的戒心是真的不大,因为这扇门还是没有上锁,看见这个细节的时候,宋云裳的心里很是松了口气,因为这不像是有变态倾向的人会遗忘的事情,但凡变态,都会把自己的秘密锁的很紧。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差一针的事。 刺? 不刺? 宋云裳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犹豫,手有些发抖,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拼命的打架,一会这个死,一会那个死。 在犹豫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宋云裳突然想到了宋红妆今天穿的那条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还有低的不能再低的领口,心中一震,不好,还是要赶紧回去! 她终于急急忙忙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针轻轻一送,就刺进了那尊雕像的鼻腔之中。 ‘噗’。 针尖处传来的并不是坚韧的金属碰撞,而是一种犹如刺破败革般的感觉。 宋云裳怔怔的看着手中没入一半的针身,也不晓得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麻木而机械的缓缓将针尖再抽出来,然后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就越来越大,整个深黑色的眼瞳里,就只有针尖上那一抹殷红到扎眼的血迹。 血…… 血迹…… 怎么会……有血迹…… 终于回过神来的宋云裳突然猛然甩手,就把手中的针丢到了不知道哪里,然后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她很清楚,如果不捂住,她发出的这一声可怕惊呼,一定能让全世界一半以上的人都听到! 这尊雕像…… 不是雕像!! 是……人! 阿拉加不是失踪!她,她是被人制作成了木乃伊!被人当作了收藏品! 这一瞬间,宋云裳联想起了自己这几天有意收集的与阿拉加相关的无数资料。 在阿拉加失踪前的博客里,写的那些充满了甜蜜恋爱的话语,说她爱上了一个非常好看非常强大的男人,只是因为没有公布姓名,所以没有人知道阿拉加爱上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她失踪的时候,所有人都猜测她是跟着自己的爱人隐居到了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这一刻,宋云裳终于明白了! 那个男人就是钱伟! 她还想起钱伟有意无意的提及,真正的爱情,就应该是非常安静,纯精神的交流。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木乃伊还安静的? 阿拉加不是失踪,她是被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制成了安静的木乃伊!钱伟每天没事就会拿着大提琴在这里和安静的木乃伊玩纯精神交流! 我的…… 天呐!! 惊慌失措的宋云裳陡然间回过神来,按照这个逻辑,假如自己真的跟了钱伟…… 那自己就是下一个木乃伊! 我的天!tqr1 自己喜欢的是……吃薯片! 啊啊啊! 宋云裳实在很难想象,钱伟站在自己的木乃伊身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跟自己纯精神交流的场面! 走! 要立刻离开这里! 宋云裳不愧是宋家的大小姐,在这种震惊无措的时刻,她竟然还能很沉稳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自己说不要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要活着出去,只能保持镇定。 所以她很镇定的微微一笑,正好看到了面前那尊面无表情的雕像,登时差点吐了。 她急忙转过身,就准备顺着楼梯离开。 但很可惜,她还没有上楼梯,门就已经先打开了。宋云裳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这一刻,她已经猜到来的应该是钱伟,抢先挤出一个笑容:“啊!我……” 话没说完,进来了一个女人。 居然是宋红妆。 宋云裳登时松了口气,惶急道:“你怎么来了?等着急了?我们快离开这里!我的天,你猜对了,这尊雕像真的是木乃伊!钱伟他真的是个变态!快走快走!” 宋红妆的脸色很白,白的有些吓人,连苦笑露出的白牙都不如她现在的脸白:“走不了了。” “嗯?” 然后宋红妆身后,就出现了钱伟的身影,还有他彬彬有礼,并且十分好听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什么要急着走?” 宋云裳:“……” 她的眼珠一转,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钱先生,其实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不是变态,我才是变态。我和宋红妆吧,其实都是变态,喜欢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觉得吧,我们对钱先生来说,一定是太幼稚了。嗯,我们这就走,不打搅您。” 突然就成了变态的宋红妆并没有点点点,只是苦笑:“他在这个房间装满了摄像头,你一进来,他就打开电脑界面,还给我看来着。” 宋云裳:“……” “你没刺之前,他就说,如果你不刺,我们大家就还是好朋友。”宋红妆的脸色越来越白:“我刚才已经在心里对你说了一千三百次不要刺,你就一点都没听到?” 一点都没听到的宋云裳:“……” “真是很可惜。”钱伟微微一笑,在后面推了宋红妆一把,宋红妆只好走下了楼梯,露出了钱伟顶在她背上的一把手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好奇?安安静静的不好么?乖乖的被我带走,做成木乃伊……不好么?” 真的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的宋云裳和宋红妆:“……”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 虽然宋氏两姐妹的面色都很苍白,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在进行快速而紧张的眼神交流。 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明白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都明白绝不能坐以待毙。 但是钱伟看着她们的小动作只是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枪:“不要试图妄动,这样会逼我用枪,如果子弹打在你们身上,制作木乃伊的时候会影响整体的美感。”钱伟耸了耸肩,耸的还可以:“当然,如果一定要开枪,我会打你们的尾椎骨,那里的影响是最小的。你们要相信我的枪法。” 一点都不希望被做成木乃伊,而且一点都不相信钱伟枪法的宋氏姐妹:“……” 钱伟也不知道按动了一个什么开关,光润的墙壁上突然就被推出三把椅子,还有一个小圆桌,彬彬有礼的俯身一礼:“两位请坐,我想我们会有更多更深入的话题要谈。” 宋红妆和宋云裳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起貌似无奈的坐了下来。 谈话是很好的,谈话可以拖延时间,而时间可以产生变数,最起码,可以让在外面等候的司机发现不妥之处。 见她们两人就坐,钱伟也走了过来,坐在两女之间,随手将手中的枪放在了圆桌上,微微笑道:“其实呢,我对爱情的看法,一直都是很专一的。我喜欢云裳这样的脸型和身段,这个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观,嗯,就好像我当初看见阿拉加的时候一样。” 宋云裳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很想说我毁容行不行,但是怕一张嘴就吐了,所以没有说话。 但是宋红妆没有吐,她的眼睛反倒亮了:“对啊!钱先生!我这样的脸型和身段,肯定就不是钱先生的菜了对不对?既然你这么喜欢宋云裳,我愿意成人之美,你把她一个人做成木乃伊就好了,就放了我吧!” 宋云裳盯着离自己不到半米的手枪:“……” “很抱歉。”钱伟淡淡的摇了摇头:“放你出去,好让你叫人来救她?你这样的招数未免太幼稚了些。” 被看穿的宋红妆:“……” “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就一起做个伴吧。”钱伟笑的一直很有礼貌:“想当初呢,我就是忽视了这一点,你看,阿拉加一个人就很孤独,我就忘记了要在我没有空的时候给她找个伴。现在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会把你也做成木乃伊,我不在的时候,可以陪着你的姐姐聊天。” 完全不觉得木乃伊会聊天的宋氏姐妹:“……” “钱先生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宋云裳平复了一下心绪:“你不觉得活人和活人聊天才比较有情趣么?你看阿拉加现在就完全不能加入我们,多么无趣?” “不,只是你们听不见罢了。”钱伟摇了摇头:“其实她一直都在说话。” 完全听不见的宋氏两姐妹微微一怔,宋红妆终于忍不住了:“那她在说什么?” 钱伟无奈的摇了摇头:“都是些陈词滥调,我听都听腻了,她就是不停的在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只觉得冷汗把自己整个脊梁骨都弄湿了的宋氏姐妹:“……” “钱先生平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奇怪的人呢。”宋红妆眼睛一转:“你形成这么古怪的嗜好,是有什么来历和讲究的么?” 钱伟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们想要拖延时间,想要让送你们来的司机发现情况不对,好回去报信。”他说完这句话,就拿出了一个小型录音笔,按动了开关,开关里传出的,是一句话:“小赵,你先回去吧,我和红妆今天晚上就在钱先生这里不回去了,麻烦你跟家里说一声。” 说这句话的声音,正是来自宋云裳。 宋云裳的眼睛瞪得很大:“我,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钱伟有些无奈:“是没有,不过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声音模拟器么?我用你的电话给你们的司机播放了这段录音,现在,他已经回去了。” 宋氏两姐妹面面相觑,忽然一起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那把枪。 “怎么?”钱伟一点都不在意她们的目光,突然很恳切的把手枪朝宋红妆的方向推了推:“你是不是很想拿起这把枪,在我的脑门上来一下?” 看着离自己只有不到半米距离的手枪,宋红妆的脸色突然就有点难看,勉强笑了笑:“钱先生误会了,我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想……”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她突然就动手了,突然就将桌子上的手枪拿了起来,飞快的将枪口转向钱伟! 宋红妆非常清楚,只有在话说了一半的时候动手,是最突然的!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绝不给钱伟再说一个字的时间,枪拿到手,就要立即开枪! 她放在扳机上的食指,甚至已经狠狠弯曲了下去! 下一刻就应该有一颗呼啸的子弹,打穿这个变态男人的脑袋! 她都作出了扣动扳机的动作了,但是很可惜,没有子弹,也没有呼啸。tqr1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手很好看,但是就是没有枪。 枪呢? 宋云裳也怔怔的看着桌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钱伟已经把枪推到了她的面前,甚至没有一个人看清,刚才那一瞬间,钱伟是怎么就把手枪从宋红妆手上夺下来,然后又放到桌子上的。 “你要不要也试一试?”钱伟的语气很诚恳,似乎想死就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宋云裳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这样……” 然后她已经飞快的伸出手,拿起枪,然后就突然起身向后退去。 宋红妆有前车之鉴,那自己就不能再犯,退远一些再开枪,你总抢不走了吧? 但等到她退出三步远的时候,才发现,钱伟已经把那柄枪又放回了桌子上。 绝望的宋氏两姐妹:“……” 这个钱伟,哪里还是人?他的速度和技巧如此惊人,就算枪就在自己手上,是不是又真的能对他造成威胁? “站着干什么?还是坐着吧。”钱伟还是笑的很有礼貌,很开心,似乎这样作弄两个美女,让他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宋云裳的脸蛋变得比宋红妆还要白,只好缓缓移步,再次坐了下来,那把枪还在圆桌上,只是她们再有没有去抢枪的念头了。 “你总要给宋家一个交待。”宋红妆咬了咬牙:“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人间蒸发,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就在你家里,如果我们突然不见了,你怎么交待?” “交待?”钱伟嘿嘿一笑:“我为什么要交待?我已经通知了我的游轮今天半夜时分靠岸,我会带着你们三个人一起离开,回去非洲。我会留下口信,说你们跟我一起走了。再过几天,说你们失足坠海而死就是了。”他说到这里,突然就不笑了,脸色很严肃:“真相是什么样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宋家难道还敢对我兴师问罪?就算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又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 宋云裳颓然的低下了头。 钱伟说的没有错。 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就像是皇帝想要带走几个平民,平民的家属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就算知道她们被制成了木乃伊,又敢怎么样? “你说得不对!”但是宋红妆突然就站了起来:“宋家是不能怎么样!但是殷先生可以!” “殷有德?”听到这个名字,钱伟的面色果然微微变了变,但随即就笑了:“不错,我承认殷有德的确有这个能力对我们钱家产生威胁,可是你又算老几?殷有德凭什么要为了你这么做?” “我是他的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红妆的胸挺得很高,脸上的光彩熠熠生辉,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他也是我宋红妆唯一认定的男人!想必钱先生应该很了解殷先生的为人,动了他的女人,不管你是谁,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噢?”钱伟微微迟疑了片刻:“殷有德的确说过,要在你们三姐妹之中挑一个……他已经挑了你么?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的确是为此保密了。”宋红妆继续她的骄傲,将自己和殷有德在蒋家青山堡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讲一边热泪盈眶:“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能够给女人如此巨大安全感和幸福感的男人,所以我一定就是他的。只不过我是不希望让小雅难过,才没有公开这个关系。” “等等。”这次是宋云裳开口了,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雅难过?小雅为什么会难过?难道,难道她也爱上了殷有德?” “不错!”宋红妆终于还是把停止的胸膛微微降低了些,虽然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这些话等于是在夺走宋小雅原本该有的机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殷先生这么厉害,又对女人这么好的男人,小雅爱上他我当然能够理解,为了不让她伤心,所以我是故意没有说穿这件事的。” “殷有德……”宋云裳怔怔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绪起伏,难以平定。 难怪殷有德并没有丝毫强迫自己的意思,还帮着自己寻找爱情的归宿,原来,原来是因为其他两姐妹早就不声不吭的爱上了他…… 当初她不止一次嫌弃这个又老又丑,一点都不觉得会有人爱上的男人,竟然早就是姐妹中争抢的香饽饽,可怜可叹,自己一直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红妆。你和小雅这么热心的替我出谋划策,这么想要让我和这个变态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们不希望我和你们抢殷有德?”宋云裳当然不傻,事到如今她要是还猜不到这些真相,她也算不得是宋家的女人了。 宋红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姐,你,你也懂的,就好像你唯恐我们抢了你的钱先生一样,嗯,毕竟,毕竟名额就只有一个……” 宋云裳默然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或者是又哭又笑? 自己看中的男人,金玉其外,却是变态其中。 而自己怎么也看不上的,却才是那个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真男人。 只需要看看宋红妆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知道她和殷有德在一起,是得到了多么巨大而深切的幸福。 想起殷有德很诚恳的希望自己得到真正的幸福,宋云裳突然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原来真正的幸福,一直就在身边,只是自己没有看到。 原来自己也曾有机会抓住这份幸福,也有机会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惜自己当时的眼睛,却是瞎的。 如果能重来一次,宋云裳一定会二话不说,第一个扑进那个老男人的怀抱…… 可是这个世界上…… 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第六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入戏! 钱伟虽然没有哭,但是他明显的确有了些犹豫,在沉默了几分钟后,他还是笑了笑:“没有关系,就算真的是这样,我就把证据做得充分一点好了。我会把云裳小姐做成木乃伊,但是红妆小姐就只好丢在海里淹死,到时候就说你失足堕海,把你的尸体还给殷有德,再负些财物方面的责任,在没有证据指证我有心杀害你的情况下,这想必也就够了。” 宋红妆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钱伟说的没有错,证据这种东西,只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有用,殷有德在无法证明钱伟有心杀害宋红妆的情况下,又得了可能是很丰厚的赔偿,想来也没有借口再发难。 说来说去,今天她和宋云裳,是怎么也无法摆脱香消玉殒的结果了。 钱伟转过头,很认真的对宋云裳道:“对不起啊,本以为可以让她陪着你的,现在做不到了。” 同样没有话说的宋云裳:“……” “今天晚上的时间很长。”钱伟冉冉起身,并没有拿走那把枪,走到墙壁之前,又按下一个开关,很快光亮的墙壁上又侧翻下来一个很大的长条工作台,台子上固定着很多奇奇怪怪,形状各异的铁箱子:“你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我的这些东西。” 钱伟的脸上露出了夺目的光芒,似乎在介绍自己最自豪的东西,随手打开了左手边的一个小箱子,露出一排玻璃试管封装的灰黑色液体:“这东西叫‘锁玉’,是我通过研究古代木乃伊提炼出的一种配方药剂。”他小心翼翼的随手拿起一个试管,凝视在液体上的双眼里充满了兴奋:“只需要这么小小的一支,一分钟内就能让一个人全身僵硬,将那一刻的状态完美的凝固住,并且永久的保持下去。” 他转过看向箱子里的睡美人,喃喃道:“我是趁阿拉加熟睡的时候给她注射的这种药剂,你们看她的表情,是不是很安详,很美丽?” 宋氏两女:“……” “云裳小姐。”钱伟拿着针剂走到面如土色的宋云裳面前:“我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你看,我已经拥有了一个永远的睡美人,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未免有些无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保持一个微笑,坚持一分钟就好,这样我就可以拥有一个完美的笑美人了。” 宋云裳完全想都没想:“你做梦!” “我这个人呢,是很执着的。”钱伟转过头看了看宋红妆:“如果你不答应呢,我就在你面前折磨你的妹妹,我的法子很多,很恶毒,我想她一定会很痛苦……你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做对不对?” 宋红妆漂亮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决然:“你做梦!” 然后她就伸手了,她迅速拿起了桌上的那柄枪,飞快的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扣动了扳机。 她其实还想交待两句什么的,可是面对钱伟这样的高手,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有一句废话,只能直接动手。 钱伟是不可能杀死了,但是她可以杀死自己。 溺死的假象可以是失足,但是被子弹穿过太阳穴,就一定是谋杀了,想必钱伟想要归还一具带着弹孔的尸体给殷有德,是怎么也无法自圆其说的。 宋红妆只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递自己冤屈的信息。 虽然她的动作很突然,但钱伟照道理是来得及阻止的,但他并没有阻止,只是微笑的看着。 扳机已经到底,宋红妆的身体已经在本能的抽搐。 但她还是没有死。 因为撞针的那一头,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撞击声,却没有任何子弹射出枪膛,更不要说穿过太阳穴了。 宋红妆的反应很快,所以她再次扣动了扳机,反复扣动扳机,拼命的扣动扳机。 钱伟微笑着从她手中拿走那柄没有子弹的手枪时,宋红妆的手指还保持着屈伸的状态。 “手枪这种凶器还是不要随便玩比较好。”钱伟笑的很有趣:“会死人的。” 怎么也死不掉的宋红妆:“……” “算了,我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种金属涂剂吧。”钱伟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阶梯上的那扇门,他的时间卡的很准,其实到了这里,他的戏就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需要等着段天道从门口飞扑而出,来制止他的恶行。 但是门依旧关着。 说不定是……堵车? 钱伟不得不继续进行下去:“这种金属涂剂,能彻底防止细菌和空气对肌肤的腐蚀,而且还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功效,它能保持肌体的活性,能让人在死了之后,身上的细胞依旧保持正常的生长,就像是标准的植物人一样,所以用针刺能看到鲜血,伤口还会自动愈合。” 宋氏两女:“……” “我打算在不久的将来,把这种新的保存尸体的方法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相信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上我这种表达爱情的方式。” 宋红妆冷笑了一声:“我相信你的变态,也一定可以保持一个世界纪录。” 钱伟笑的不冷:“那倒也不错。能做从未有人超越的第一,也算不枉此生。我记得我小时候……” 然后宋氏两女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这个变态滔滔不绝的从地球讲到火星,又从小时候讲到出生前,就好像这个变态就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讲下去,不打算动手了似的。 “嗯。”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钱伟终于清了清嗓子:“我该说的也说完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按照他的预计,就算是路上塞车,半个小时,段天道跑步也应该跑到了,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段天道就应该一脚踹开大门,冲进来英雄救美。 但是…… 门依旧是关着的,而且关的很好,一丝风都没有漏进来。 宋云裳并不知道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只知道在钱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死期就要到了,所以她苦笑了一声:“红妆,对不起,连累你了。” 宋红妆的表情也很苦涩:“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很嫉妒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男人都喜欢围着你转。这些天虽然故意接近你,也是别有所图,但是这却是我和你相处最好的一段日子,我很珍惜它们,也很怀念。如果有机会活下去,我想我会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姐姐。” 宋云裳笑的愈发苦涩:“我也是一样……我枉活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弄不清楚一个女人真正需要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直到现在才弄清楚,原来外貌不重要,有没有钱和权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豁出一切来对你好。我很羡慕你,至少你体会过这样的感受。如果有机会活下去,我可能真的会跟你抢男人噢。” 宋红妆漂亮的眸子里已经有了泪花:“好啊!欢迎来抢啊……”说到这里她已经有些泣不成声:“我知道殷先生一定不会放弃我的……我也不介意跟你一起跟着他……他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宋云裳也有些哽咽:“好……谢谢你……” 这个过程虽然不算长,可也不算短,钱伟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饶有兴趣的听着两个女人说话。 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再长的临死感言也是会交待完的,宋氏两姐妹一直说的话都没有说的了,钱伟还是没有着急动手。 到了最后,连宋云裳自己都忍不住了:“你还在等什么!动手罢!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笑的!” 实在是不能动手的钱伟:“……” 卧槽他大爷的段天道! 为什么还没有踹门?! 钱伟只好再次微微一笑,其实他的面部肌肉都已经笑的有些僵硬了:“嗯,在临行之前,且听我再为二位弹奏一曲。” 宋氏两女:“……” 大提琴的琴声悠扬,而且充满了诗情画意,而且拉的曲子吧,也不老少。 钱伟这一拉就好像起了性,把所有他会的曲目都拉了一遍,强大如他,到了后来也不免手指有点酸,在拉完了最后一支《致爱丽丝》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曲子停了,就要死了。 宋云裳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死到临头,此时她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说实在的,这种老是说杀不杀,却犹如猫捉老鼠般的戏弄,给人心理上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她几乎就要承受不了了,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来的舒服,所以她忍不住就大喝了一声:“来吧!”tqr1 钱伟终于没有再笑,说实话,他此时也有一种想要一刀把人全杀光的冲动。 这个该死的段天道! 今天他到底还来不来的! 但是这种冲动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后怕冲破了,要是段天道真的来了,真的看见他的女人挂了…… 所以虽然已经实在不想再笑,钱伟终于还是笑了:“我这个人呢,还有个怪毛病,在做事之前,必须要得到彻底的娱乐和放松。所以只需要再做最后一件事,我就会动手了。” “有屁快放!”这回是宋氏姐妹不约而同一起说出来的,老被人这么折磨,谁也受不了。 “斗地主。” 宋氏姐妹面面相觑,宋红妆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嚯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斗!斗你妈呀!老娘都要死了还陪你斗地主!要杀就杀!痛快点!磨磨蹭蹭的你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的钱伟:“……” “看来你的脾气还真是有点大呢。”钱伟的面色终于变了,任哪个正常男人被女人这么骂,都有几分火气,更可况他的火气本来就已经很大了,他这次露出的微笑终于不再是微笑,而是真正的狞笑:“既然你已经活的这么不耐烦,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好了。” 说完他就朝宋红妆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眼见这一刻果真来临,宋氏两姐妹一起吸了口气,一起闭上了眼睛。 终于…… 就要解脱了…… 钱伟的手掌已经缓缓举起,对准了宋红妆脖颈间的大动脉,以他的实力,这一掌的力度拿捏的稍稍不好,就是一掌毙命的结果。 钱伟的眼中已经闪过了一道凶光,段天道曾经说过,既然要演戏,就要入戏。自己现在不是段天赐,而是变态的钱伟! 如果段天道真的来不了,那么这出戏说什么也不能虎头蛇尾,既然说了要杀…… 那就!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剧本! 没有那,也没有就。tqr1 更没有那就。 因为就在这一瞬,突然就有一只好大的脚从楼梯上的门外伸了进来,它伸出来的样子很粗暴,很直接,因为它是先把整块门板都踹飞出去,才伸进来的。 那块被踹飞的门板‘哐当’一声,就一直飞到对面的墙壁上,然后深深的嵌了进去,就好像凌空的墙壁上,有另外一扇门。 而这只粗暴的脚上,居然是光着的,没有穿鞋。 然后这只大光脚的主人就施施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了楼梯上。 正是段天道。 说实话,此时段天道的形象并不大好,他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两只脚上都没有鞋子,老旧脸上的皱纹和胡须几乎都黏在一起,看起来很糟糕。 但是宋红妆一点都不觉得糟糕,这一瞬间,她心中几乎蹦出来的心脏给她带来的,几乎是崩溃般的愉悦感,泪水根本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已经从她漂亮的眼睛里夺眶而出,瞬间就泪湿双颊。 来了! 他真的来了! 从几个小时前就不停的祈祷着殷有德会出现的宋红妆在这一瞬间发现,世界上真的有奇迹,真的有上帝! 宋云裳这一瞬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心如小鹿乱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钱伟似乎吃了一惊,小意的退后了一步,用宋红妆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你,你怎么会来?” “我怎么会来?”殷有德冷笑了一声:“我刚才去宋家,才听说我的女人居然要在你的房子里过夜。卧槽,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是她自愿的?” 钱伟怔了怔,叹了口气:“真是百密一疏……” 宋红妆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只想猛扑到楼梯上那个老男人的怀抱中去,但身后针刺般的杀气却很明确的告诉她,不能妄动。 “你泡你的妞也就算了。”殷有德一边冷笑,一边悠悠的光着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怎么居然敢动我的女人?欺负我是死的?” “这是个误会。”钱伟似乎也有点理亏,声音有点小:“我不过是想请她们跟我在这里斗地主罢了。既然你来了,大不了把你的妞还给你就好了。”他咳嗽了一声,轻声道:“红妆小姐,既然你的男人已经来了,那你就跟他走好了。” 宋红妆二话不说,就飞扑到了殷有德怀抱中,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倒是想要说话,想要告状,可是这一瞬间,她根本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呐。”钱伟耸了耸肩:“殷有德,女人我已经还给你了,而且我保证,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你现在是不是可以从我家里出去了?” “这就完了?”殷有德轻轻拍着怀中宋红妆的后背,以示安慰,冷笑道:“你无缘无故把我的女人扣在这里,就不想给我一个交代?” 钱伟咬了咬牙:“行,我补偿你三亿英镑。” 殷有德面无表情:“再加你在欧洲的那十七套古堡。” 钱伟一横心:“成交。” “这还差不多。”殷有德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宋红妆的肩膀:“好了好了,别哭了,其实就是斗个地主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红妆:“……” 殷有德似乎真的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宋云裳,微微一笑:“云裳小姐也在啊,嗯,祝你们幸福。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再见。” 他说走就走,搂着宋红妆就打算出去。 但是宋红妆说什么也不走,宋云裳也急了:“我,我!”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知道怎么憋出这么一句来:“我,我跟他一点都不幸福!” 宋红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指控钱伟的时候,急忙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殷先生……能不能,也,也带她走?” “唔?”殷有德明显有些迟疑:“这不好吧?不管他们幸福还是不幸福,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钱伟咳嗽的很大声:“是啊!宋红妆是你的女人,你带走她是应该的,可是宋云裳是我的女人,她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要走快些走,不要耽误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我才不是他的女人!”宋云裳急了,急忙一步凑到宋红妆身边,望向殷有德的眼中就充满了哀求:“殷先生,我不是他的女人,真的不是!” 殷有德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他的女人?那为什么当初带着他来跟我约会?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他的啊?你看,我还专门给你们制造了那么多机会,我承认我是对你有过好感,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要成人之美不是么?” “我……”宋云裳恨不得把自己杀了!你说这事,她的确是做得太不地道了,为了拒绝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找了个大变态回来!想到前些日子对这个大变态钱伟的倾心,宋云裳的心都快要被吐出来了:“我就是想跟殷先生开个玩笑……其实,其实我喜欢的是殷先生!” 众人:“……” 钱伟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也不觉得丢人。你为什么不说地球是方的?” 又羞又愧的宋云裳:“……” 但是殷有德却很认真的看着宋云裳:“真的……我好像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呐,云裳小姐,我郑重的问你一次。我和这个小白脸,你究竟……选谁?” 宋云裳连一刻都没有犹豫:“选你!我选你!我绝对不选这个该死的小白脸!” 殷有德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涨红的脸蛋:“那……你为什么还不扑到我怀里来?” 已经在他怀里的宋红妆:“……” 宋云裳连一秒钟都没有怔,飞身就朝殷有德猛扑了过去,整个人就跟宋红妆挤在了一起。 男人温暖而舒适的怀抱,带来的那种强大的安全感,登时让她再也忍不住,和宋红妆刚才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 钱伟似乎有些恼怒:“喂!我说殷有德!你总不能就这样抢走我的女人吧?” “什么你的女人?”殷有德左拥右抱,好奇的到处打量:“你的女人在哪里?这里明明都是我的女人。” “卧槽!”钱伟忍不住就爆了一句粗口:“她说这种话你也相信?你为了这么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出头,代价可是很大的!你就不怕她转过头就不认账了?” 殷有德点了点头:“我信啊,我为什么不信?我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管她事后会不会反悔。”殷有德的表情渐渐沉稳了下来:“只要这一刻,这一秒,她宋云裳说她是我殷有德女人,那么我就当她是我的女人!” 宋云裳听着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霸气十足的话语,哭的停都停不下:“我,我才不会反悔……我不反悔……” 本来还很伤心的宋红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哭了,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殷有德,心里想着没想到这样都能活下来,当时还以为是跟宋云裳说临死遗言,可是现在…… 自己究竟要不要反悔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刻她是不能反悔的,因为她如果反悔,宋云裳就没了殷有德的庇护,等于推她去做木乃伊,所以宋红妆只好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钱伟眯了眯眼,摇了摇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带走宋红妆,留下宋云裳,我们还能和平相处。你也是男人,应该明白,这是男人的面子问题。” 殷有德呲笑了一声:“为了你的面子,要我留下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有病?” 宋红妆忍不住拼命的点了点头:“对对!他就是有病!” 有病的钱伟:“……” “既然谈不拢,那就只有老规矩了。”钱伟没有管三个犹如连体婴儿一般的人,起身就朝楼梯上走去:“今天我要是任由你把人带走,我钱伟也不必混了。手底下见真章!我在院子里等你!” 宋红妆紧张的捏住这个老男人的结实的手指:“你,你打不打得过他?” 老男人微微一笑,虽然他舒展了自己的脸,但头发胡子还是打着结:“我和他实力相当,一般来说,拳怕少壮,但是今天……我觉得我很年轻。” 宋云裳比宋红妆更紧张,几乎整个人都软倒在殷有德的怀抱里:“你,你一定要赢!” “有你们的期许。”殷有德缓缓放开两个女人,缓缓道:“就是想我输,我也输不了。你们放心,今天我就是拼了命,我也一定带你们走。” 三人来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半夜,屋外的风更冷了,连门口常青树的叶子都似乎要被风吹落,瑟瑟的寒风悄然而来,犹如此时严酷的气氛。 屋外黑暗的院子里忽然亮起了一盏灯光,鬼火般在风中摇摆不定,而钱伟,就站在凄凉的灯光下。 他身上不知何时穿了一件宽大的风衣,被风吹得一大幅一大幅的飞扬而起;他的人也好像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也不知道会被吹到哪里去。 对于这一点,他自己好像也完全不在乎,只看他的站姿,就让人觉得他身体里仿佛充满了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只要随便动一动,这力量就会爆发出来,见殷有德已经出了门口,淡淡道:“来吧。” 殷有德缓缓上前,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是别的地方却已在这一刹那间有了激烈的反应。 这个山岳般沉稳的老男人,竟似在这一刹那间骤然爆发起来,他的双手已经分别用两种极端不同的招式,一拳一掌,击向钱伟。 这一击虽有雷霆之力,却不难躲避。就因为他出击前的声势太惊人,给了对方闪避的机会。 钱伟果然避开了这一击。 就在他的身子闪开时,他看见殷有德的身子跟着自己飞了起来。 他明明已经走了半个斜弧,明明已经走出了殷有德那一击的威力控制下,但不知怎的却硬是没有完全避开。 整个身子突然就直飞了出去,撞上了院子里的一棵松树;倒下去时,全身的骨节像爆竹般价响不停;完全倒在地上时,身体已软得变成了一滩泥。 现在钱伟竟似在一刹那间,就被震散了全身功力。 殷有德终于笑了起来,用一种极悠闲而优雅的态度问:“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变得比以前强大太多了?” 钱伟仿佛呆了。 他全身上下都有种被冰水淋过的感觉,他甚至没看清殷有德刚才是怎么出手的! 不对劲啊! 剧本…… 不是这样的啊! 第六百三十七章 爱情的力量! 段天道跟段天赐说的好好的,他只出三分力,尽量和段天赐斗的旗鼓相当。 段天道应该很清楚,他的三分力,和段天赐的八分力是差不多的。 但是现在这个状态,段天道起码出了八分力啊! 刚才那一瞬段天赐已经发觉不对,已经把实力十成十的发挥出来了,依旧还是这个结果。 “是不是很奇怪?”面前的这个老男人似乎有点尴尬,但很快镇定了下来:“是不是觉得突然就打不过我了?” 段天赐只好点了点头,他现在也就头部还能动,刚才那一击震得他骨头都是麻的,虽然不算严重,但也没办法在一时半刻内恢复过来。 “没错!人的实力是不可能在一天两天内得到巨大提升的!”老男人的眼睛陡然间就亮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突然就想要谈恋爱的段天赐:“……” 身后两个心神雀跃却不由自主脸红起来的美女:“……” 段天道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是真的只出了三分力,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经过四郎山一战之后,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如此巨大的提升,因为回来的太急,又没来得及对自己实力的调整产生正确的认知,结果这一下出手就重了些。 “小家伙,我早就警告过你,和我作对,你一定会后悔的。” 依旧还是钱伟的段天赐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玩这个游戏风险这么高,就不应该玩。 他一想起刚才段天道的出手,就忍不住心头巨震。 段天道出手的方法很怪异,完全没有架势,也完全没有准备。 他出手时甚至好像根本没有在攻击对方,离那么远就开始出招,以他的身材,那出手一击根本不足让对方觉得威胁。 可是就在出手之后那一瞬间,他的身子似乎就已经开始暴长,等到她那一招完全击出时,对方的全身上下都已在她的威力控制下。 这个老男人瘦弱的身材,也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强悍而高大,本来发皱的皮肤都已绷紧,干涸变得光润,这种反差看来更加可怕。 没等他想清楚这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只觉得呼吸忽然困难,全身都立刻在一种说不出的压力笼罩下,压得他甚至眼泪、鼻涕、口水、汗珠,都失去了控制,甚至连大小便都忍不住要流了出来。 幸好就在这时候,他已被狠狠击中。tqr1 压力骤然消失,他整个人也骤然虚脱,就像是只空麻袋一样倒在地上。 殷有德现在的态度十分的悠闲而优雅:“你还年轻,还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提升实力最快的方法,等以后你年纪大了,自然慢慢也就知道了。只不过呢,我现在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既然你输了,又得罪了我的女人,你还有没有以后呢?”他顿了一顿,狞笑道:“我知道你一定还不想死,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很快就死。看着一个活力充沛的年轻人慢慢的死在我面前,不但是种享受,也是一种艺术。” 然后他就开始问钱伟:“你希望你从哪里先开始死?” 钱伟只觉得身上冷得更厉害。 段天道说的没有错,杀手的戏码是用生命来演绎的,所以这戏一定要演的逼真。 他只觉得面前的殷有德真的好逼真,逼真的就像他真的是殷有德,而跟段天道毫无关系。他言语里的狰狞和杀气也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就好像立刻就要发生一样。 钱伟一向有极坚强旺盛的求生力,从未想到过死。 现在他想到了。 而且他也知道,要活着固然不容易,有时要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越发黑了,但是黑暗的远方已经隐约有鸡啼传了过来,看来黎明前的黑暗已经来了。 本来一直都悠闲而优雅的殷有德,光泽的皮肤竟仿佛骤然暗了下来,身子也仿佛扭动了两三次,接着,又抽动了两三次。 这种变化本来是很难让人注意到的:就算有些感觉,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殷有德的脸色却突然变了,脸上突然露出种恐惧之极的表情,很慢很慢的抬过头,去看钱伟。 钱伟的脸还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软软的瘫在地上,看着殷有德。 他的脸上虽无表情,眼中却有表情,而且表情很复杂而奇特。 “是你?”殷有德的面色终于凝重了起来:“你是怎么出手的?” “我姓钱。”钱伟回答:“钱家扎根在非洲,你知道非洲大陆上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下毒方法么?” 殷有德的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你对我用了什么毒?”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不过在门上放了一点鸡鸣五鼓断魂散而已,你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只是这种毒虽然无色无味,可惜只对男人有效。” 众人:“……” 宋红妆忍不住怔怔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一点也不非洲?” 宋云裳也怔怔的补充了一句:“而且为什么怎么听都像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因为我就是照着武侠小说里的名字起的。”钱伟艰难的挪动了一下四肢,被震得生痛的骨头终于渐渐恢复了知觉:“这种药的毒性很特别,不管你在什么时候下的毒,它都一定要等到鸡鸣五鼓,也就是早上九点发作,而且时候一到,就必发无疑。” 钱伟看了看天色:“你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的命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到,我们竟会死在同一天,死在一起。” 殷有德沉默了片刻:“有没有解药?” 钱伟冷笑了一声:“当然有,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无药可解的毒药,只不过你认为,我会告诉你解毒的方法么?” “其实可以双赢的。”宋云裳很沉稳的缓缓道。 大家族的女人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在这种时候,宋云裳和宋红妆都没有变色着急,而是很冷静的在分析。 宋红妆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提供解药,你就可以活着离开。” 宋云裳咬了咬牙:“你应该知道这笔买卖有多划算,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刻我是多么想杀了你!” 两个男人似乎都怔了怔。 钱伟突然就笑了,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换成其他人,我可能还要考虑一下诚信问题,不过殷有德,我知道你拜的是阿佛洛狄忒。如果你愿意向他起誓放过我,我可以先告诉你解毒的方法。” 殷有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彼此彼此,我也知道你信李莲英,只要你同样对他起誓不会在解毒的方法上撒谎,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宋红妆和宋云裳面面相觑,忍不住互相拉住了手。 宋云裳忍不住低声道:“李莲英是著名的太监,这个变态居然把他当神拜?” 宋红妆的脸蛋微微红了红:“你都说他是个变态了,变态有变态的想法,我们怎么理解的了,只是,只是这个阿佛洛狄忒……好像是……欲望之神……” 宋云裳疑惑的看着宋红妆:“欲望之神?” “就是性神!”宋红妆咬了咬牙,低声道。 终于明白殷有德为什么要这么多女朋友的宋云裳:“……” “什么变态!”两个小女儿家的悄悄话虽然小声,但钱伟还是听到了,很不满意的大声道:“你们懂什么!就因为李莲英是太监,所以他的爱情是真正纯洁的爱情,就算是开创精神恋爱的柏拉图,也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他和慈禧之间的爱情,那才是……” “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殷有德很不满意的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你有时间闲聊,我可没有。我殷有德对着阿佛洛狄忒的名字发誓,如果钱伟说出正确的解毒方法,我不放他离开,就让我这辈子都只能做太监!” 钱伟明显对他的誓言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痛快!我钱伟也对着李莲英的大名发誓,假如我说出的不是真实的解毒方法,就让我从此信仰阿佛洛狄忒!” 殷有德吸了口气:“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 钱伟转过头,慢慢走到了院子前,打开了门,谨慎的站到了门外,这才高声道:“其实要解你身上的毒很简单,只要在毒发之前,和一个处女上床就好了。” 众人:“……” 殷有德怔了又怔:“真的?” 钱伟微微一晒:“既然我已经立了誓,又何必怀疑我所说的真实性?” “你确定你下的是鸡鸣五鼓断魂散……不是天下第一奇药‘奇淫合欢散’?” 钱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笑了一声:“我要是你,就该想想在这几个小时之内,上哪去找愿意和你上床的处女!哼,这些家族的女人看起来冰清玉洁,其实骨子里都淫贱的很!我可不相信,她们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就算她们愿意,只怕也帮不到你!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钱伟已经转身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解毒的法子呢,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活下去,那可就是天意了。我跟你说再见,可是我希望这是永别!再见!” 殷有德果然守信,没有再去追逐消失的钱伟,只是脸上的表情却真的十分紧张,不停地喃喃自语:“处女……处女……其实我的女朋友是不是处女,我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可是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处女?” 宋云裳和宋红妆不知道为什么,都低着头,脸红彤彤的,没有说一句话。 两女虽然都知道殷有德的女朋友多,可是却想当然的以为,肯定她们早都已经不是处女了,殷有德如此反应,当然是正常的。 那钱伟为求保命,说得当然是真话,可是…… 宋红妆终于顾不得太多,咬了咬雪白的银牙:“殷先生!我,我还是处子!我愿意为殷先生解毒!” 殷有德怔怔的转过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可是,可是会不会太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宋红妆说话间,已经将胸膛高高的挺立了起来:“其实,能有这样的机会……我,我很高兴!殷先生,你就别把这件事当作解毒,就,就当作我们,我们……”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就小了下去,到了最后已经几如蚊蝇,根本无法听清。 殷有德叹了口气:“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嗯?”两女一起惊讶的抬起头。 “我说过。”殷有德有些颓然:“我只能在你们中间选一个,说过的话就要算数。我的确很喜欢你,可是如果就这样作出了决定,未免对小雅太不公平……” 宋红妆的胸膛也渐渐弯了下去,喃喃道:“是,是,我知道,如果是小雅在这里,她也一定会这样做……这样对她,的确是太不公平……”但是她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坚定了起来:“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能眼看着殷先生出事!殷先生,大不了,大不了不要把这件事当作你做决定的条件就好!我,我保证不会介意!” “可是……” “就这样定了!”宋红妆鼓足了勇气,猛然扑进了殷有德怀抱:“我是自愿的!殷先生,你决不能因为一个犹豫就白白丢掉性命,还有那么多的女人,等着你给她们幸福!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们着想是不是?” 殷有德似乎真的被她的话打动了,叹了口气:“那……” 他的话没有说完,宋云裳却突然开口了:“红妆,我相信你对殷先生的情谊,可是……我不相信你是处女。” 惊讶莫名的殷有德:“……” 备受打击的宋红妆:“……”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一起燃烧吧! 离奇淫合欢散……噢,不是,是离鸡鸣五鼓断魂散毒发的时间其实已经不算多了,嗯,顶多还有三个小时。 “不行,你今天必须要说清楚!”但是在这么紧迫的时间内,宋红妆还是一咬牙,决定花一个小时跟宋云裳好好唠唠这个问题:“我怎么就不是处女了?” 她宋红妆是不是处女,她自己最清楚,宋云裳就算是她的姐姐,又凭什么断定她已经不是了? “对不起红妆。”宋云裳微微叹了口气:“要是换成平常,打死我也不会说出来,但这件事关乎殷先生的生死,相比之下,什么事都是小事,现在并不是在乎贞洁名头的时候。” 宋红妆急的就从殷有德身上下来了:“我当然知道!可我真的是处女!” “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只有说实话了。”宋云裳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年三月三号的晚上,你是不是偷偷去找过蒋秋实?” 宋红妆怔了半晌,似乎有些小尴尬,但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错!我是去找过他!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和他在一起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而且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些男人……”宋云裳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在有些事情上或者十分钟都支撑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足够发生太多事情了。” “你!” “当然,这不能算证据。”宋云裳淡淡的叹了口气:“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蒋秋实后来无意中告诉我的。” “他!他说什么!”宋红妆很愤怒,愤怒的丰满的曲线都在颤抖:“他一定是在造谣中伤!” “他说你的味道很好……”宋云裳很自然的接了下去:“有些人如果不吃……又怎么知道味道好……还是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红妆陡然回过神来:“他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我那天不过是亲手给他做了一碗鱼翅!他说味道好,当然是指我的手艺!你不要断章取义!” “当然。”宋云裳淡淡道:“他说的味道究竟是指鱼翅还是你……只有你自己清楚。但是我不能让殷先生冒这个险,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因为你的面子,让殷先生身处危险之中,这个责任没有人能负得起。” “你……”宋红妆简直已经出离愤怒了,不怒反笑:“那照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殷先生。”宋云裳没有再看宋红妆,转向殷有德,语气虽然淡,但却十分坚决:“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以前我也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殷先生今天救了我,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殷先生陷入危险之中。” 她咬了咬好看的嘴唇:“云裳还是处子之身,愿意自荐枕席,为殷先生解毒。并且我和红妆一样,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殷先生挑选我们的决定。” 怔怔的殷有德:“……” 卧槽,他虽然是设计剧本的人,但却实在没想到剧情会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这是什么节奏? “咯咯!”宋红妆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搞了半天,你打得是横刀夺爱的主意。好!就算你是真心为殷先生好!可是你就是处女么?” 这次轮到宋云裳发怔了,她怔怔的看着宋红妆:“我当然是处女!” “哼!”宋红妆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摇了摇:“你当然早已经不是了!” “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宋云裳急了:“我自己是不是处女,我自己最清楚!我可从来没有你那么开放!” “算了吧!”宋红妆根本不信:“去年二月十四,你甩开我们,单独去跟蒋秋实约会,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不错!我承认!”宋云裳一咬牙:“可是我们只是约会,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宋红妆冷笑:“蒋秋实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后来还在我面前夸你技术好来着!有些事要是不做,又怎么知道技术好……还是不好?” 突然就感觉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宋云裳:“……” 一直没机会插话的殷有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天空泛起的鱼肚白:“外面冷,现在也应该来不及换地方了,不如我们进去说话吧。” 宋氏两女彼此对视了一眼,感觉空气中有一种火星撞地球的杀气,然后两女一左一右,扶住殷有德就进了古堡。 虽然钱伟是个变态,但是他还是蛮会享受的,不过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客房,里面就什么都有。 宋红妆和宋云裳一起动手,很快柔软的波斯羊毛毡就铺在一张已经开始温热的火坑上,就像是绿草如茵的春野;葡萄、杏子、桃李、香瓜,各种经温室里培养出来的水果,盛在镶着七色宝石的黄金盘里,再加上水晶夜光杯中的兰陵美酒郁金香。 实在是十足的享受。 三人盘膝而坐,沉默的喝了几口酒。 宋云裳突然还是忍不住辩解道:“那天我是和蒋秋实去打猎,我的收获比他大,他说的技术好,是指我的枪法。” 宋红妆沉默了片刻:“你说我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宋云裳也沉默了片刻:“那既然谁也不相信谁,那你说怎么办?” 殷有德其实早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好办法,就是把宋小雅直接喊到这里来,路途并不远,半小时她就到了。 这两位互相指认了半天,都没有说到宋小雅身上,证明两女都相信宋小雅是处女。 相信宋小雅也不会拒绝为殷有德解毒的。 但是这么简单有效直接的法子,这么聪明的两个女人,却突然好像笨的要死,没有一个提出这个建议。 既然她们都不提,殷有德自然也只好装成傻子。 “既然口说无凭!那就只有用事实来说话了!”宋红妆狠狠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的干干净净:“殷先生,我们两个一起为你解毒!” 杯子端在手里,差点把酒泼出去的殷有德:“……这,这,这……” “好!”没想到宋云裳居然也一口把酒喝完了:“反正我们两个中间肯定至少有一个是处女,那就是我!” 宋红妆冷笑了一声:“这么巧,偏偏我也是这么想的!” 殷有德似乎一不小心,就把一大杯好酒都洒到半空中去,迎着窗外的朝阳,每一滴都在闪动着金光。 他忽然发觉生命竟是件如此美好的事。 今天的宋红妆打扮得就像是图画中神仙般的绝色美人,甜甜的过来依偎在殷有德身边。她的脸蛋比窗外的朝阳更红,眼睛就像是东方最亮的星:“就从我开始好么?” 殷有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 “这个顺序,那还是殷先生自己决定吧。”宋云裳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她今天穿着粉红色的冬裙,短裙下露出一双穿着丝袜,显得修长匀称的美腿,行动略带羞怯却十分坚决, 从窗外泄下的晨光,照在宋云裳雪白细嫩的肌肤上,更衬托出细嫩肌肤的光滑皎洁,宛如细工下落出的活儿,白嫩皮肤上整齐排列的柔毛清晰可见,柔和的空调吹拂下,个个摇曳生姿如跳跃的音符。 殷有德突然就有点喘不上气,正要说点什么,嘴唇却突然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柔软和温暖,如兰香如鼻,又如甜蜜的蜂糖入唇。 却是怀里的宋红妆已经发动了进攻。 甜蜜和温馨,陡然让男人落入这美妙的大网之中,让他忍不住想要仔细品尝这种妙妙的滋味。 但宋云裳却没有给男人沉溺其中的机会,因为她已经站在他面前,轻巧而迅速的除去了衣衫。 不过一转眼,美女洁白无瑕的身段完全暴露在殷有德的眼前。 从这一刻起,殷有德就发现,丰满再不是唯一,自己的喜好又要加上玲珑两个字! 顺着诱人的曲线向下,那纤细的腰,平滑的小肚子,半圆马蹄形的超可爱肚脐,简直无处不让人失魂! 这个女子的身体,竟然每一处都令人陶醉!完美的就像是一个…… 天使! 殷有德凝视着这个注定要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完美娇躯,久久没有动作。 他不动作,但宋红妆玲珑浮凸的躯体却开始了动作,整个柔嫩的娇躯已经犹如美女蛇般的缠了上来,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匀称优美的身体上,柔和曲张的线条不自觉的流露出诱惑和性感来,既透着纯洁无瑕也饱含着成熟妩媚。 紧跟着宋云裳那双光洁莹白,温暖柔软而有弹性,没有一丝的赘肉,完好的保持着结实,柔软和光泽美丽的双腿也悠然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也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殷有德的怀抱。 紧紧地拥住这两具令人升天的娇躯,任凭热血在躯体里汹涌澎湃,任凭滚烫的皮肤相互烧灼,每一寸肌肤都紧贴着,紧紧地贴着! 那一刻,感觉自己是谁已经不重要的段天道就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就…… 一起燃烧吧!!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燃烧,燃烧之后就是爆炸。 对这么美妙的事情而言,解毒需要的几个小时又算什么,很快段天道就一口气把这毒解了二三十次,从天亮解到日暮。 直到屋外的晨光变成暮光,朝阳变成夕阳;直到两具柔软的娇躯变成几乎不能动弹的玉雕;段天道才终于缓缓的停止了下来。tqr1 只见身下的少女靥晕红如火,美眸轻合,柳眉微皱。 不自觉的爱怜轻抚着两个美人的长发,宋云裳犹如一只乖巧的猫儿娇软无力地享受着男人的爱抚,香汗淋漓,吐气如兰,娇喘细细,绝色秀靥晕红如火,桃腮嫣红,万般惹人怜爱。 宋云裳细细的喘息声仍未平复,脸上那动人心魄的红晕也未曾退去,身体依然柔软温暖,娇嫩的皮肤上仍有细细的香汗,胸上依旧能清晰的听见那剧烈的心跳声,云收雨歇之后的女人更是美丽的惊人。 雪白的床单上四处都是殷红的血迹。 此情此景只让男人觉得腰腹间尚未散尽的热火骤然间又有重燃的迹象。 “殷先生……你……你怎么了?” 段天道回过神来,只见娇俏的宋云裳和宋红妆一起怯生生的拉了拉他的手指,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是不是……是不是我们让你不开心了?” “嗯!”段天道骤然狞笑一声,突然就朝着惊呼的两个美女柔软的身子上压了下去:“不过嘛,只要再来一次,我就开心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余毒未清! 不得不承认,宋家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值得称道的,当然,那真的要试过才会知道。 要是换成普通人,经过这么长时间而且高强度的鏖战,这时候肯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宋氏两姐妹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学的是什么样的本事,竟然生生撑了下来。 只不过到了此时,明显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就在段天道再次如狼似虎扑上来的一瞬间,两个美丽的女人脸上终于都现出了惶恐害怕的神色。 不过反正段天道是什么都不怕的,所以他依旧准备继续下去。 毕竟像这样的机会可是他费了无数心力才收获的果实,到了收获的季节,就应该这么任性。 很可惜,总是有人不让他这么任性。 不让他任性的是‘哐当’一声,紧跟着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呼:“你!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房间里的三人愕然回头:“……” 就算把段天道的脑袋切开,他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竟然会是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 竟然……又是宋小雅! 段天道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起了上次宋小雅破门坏了自己和宋红妆好事的那一次,心下不由好生欣慰,幸亏这次来的比较晚。 宋红妆和宋云裳就比较紧张了,尤其是宋红妆,她虽然几乎没什么力气,但还是急忙道:“小雅,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你听我解释……” 宋小雅冷哼了一声,却没有看段天道,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不停的在什么都没穿的宋红妆和宋云裳身上打转,声调里隐隐带了些哭腔:“我又不是没见过猪走路,难道你还能给我解释,说你们不穿衣服还弄出这么多血,就是为了在床上玩捉迷藏?” 不穿衣服玩捉迷藏的宋红妆和宋云裳:“……” “宋红妆!”宋小雅的目标很明确,咬了咬牙,直接掠过了段天道和宋云裳:“他们我都不管了,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答应不跟我争的?” 实在没有话说的宋红妆:“……” “小雅。”宋云裳奋起余勇,勉强拉了床毯子,盖住了自己和宋红妆,微微咳嗽了一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还好意思说!”宋小雅的小嘴实在是忍不住就要瘪下去:“我还没说你呢!你不是说在钱伟这里过夜么!不是要带着宋红妆跟那个什么钱伟谈婚论嫁么!这一天一夜都不回来,我担心你们才找过来!结果!结果!你,你们竟然连大门都不关!在这里和我的殷哥哥白日宣淫!”tqr1 明明快要七老八十的殷有德被喊成哥哥,终于也咳嗽了一声,也拉了床毯子把自己盖了盖,不过没敢吱声。 宋红妆小意的看了看外面几乎就要落山的太阳,低声道:“这也不能算白日了吧……” “这是重点么!”宋小雅跺了跺脚,眼圈都红了:“你,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冷静一点好么?”宋云裳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真的事出有因……” “好!”宋小雅狠狠的咬了咬牙:“那你们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因!” 终于逮到解释机会的宋红妆和宋云裳,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完整的说了一遍。 听完所有过程的宋小雅沉默了一会,小意的瞅了瞅抓紧机会在吃水果补充体能的老男人:“真,真的是这样?” 段天道只好点了点头:“嗯。” 宋红妆急忙补充道:“而且我和云裳姐事先都已经说好了,保证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影响殷先生的决定,小雅,你就放心好了。” “放心……”宋小雅揉了揉眼睛,朝前走了几步,就这么坐到了床边:“怎么放心?就算你们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毕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完全可以忘记……这不公平……” 任谁都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所以宋红妆和宋云裳张了张嘴,也不晓得应该说什么好。 还是宋红妆机巧,漂亮的眼珠转了转,就咳嗽了一声:“其实现在也不晚啊……嗯……话说殷先生解毒解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解完了没有……” 宋云裳立刻就会过意来,连忙点头:“对啊对啊,那个毒药听说是很厉害的,虽然已经过了时限,也应该会有些余毒未清。” 段天道艰难的咽下一个荔枝,怔怔道:“应该不会啊,从毒理的角度上来说,只要过了时间我的毒不发作,那就应该是……” “那就应该是余毒未清!”宋红妆和宋云裳不愧是两姐妹,异口同声的打断了傻男人的辩白。 段天道:“……” “小雅。”宋红妆在毯子底下捏了捏段天道的腿毛,一脸愁容的对宋小雅道:“你看,我和云裳也都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对于解除殷先生的余毒也帮不上忙……可是你也不希望他有事对不对?” 宋云裳点了点头:“我们觉得现在也就只有你能救殷先生了。” 宋小雅好看的小脸上突然就烧红了一大片,下巴颏都快要挨到自己的腿了:“真……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宋红妆飞快的朝段天道使了个眼色,故意拉起他的手,就放在了宋小雅的小手上。 宋小雅浑身一颤,非但没有把手抽开,反倒紧紧的抓住了段天道的大手,力道大的几乎能把他这么牛逼的人捏碎,喃喃道:“那,那……” “还那什么那!”宋云裳忍不住轻笑一声,一把就将宋小雅整个人拽倒在了床榻之上:“那就赶紧解毒吧!” 已经为男人奉献了全部身心的女人,尺度也大了许多,两人都已经不太在意自己完全的娇躯完全暴露在男人的眼前,一起娇笑着将段天道按倒在了宋小雅的身上。 宋小雅紧张的闭紧了眼睛,两只小手捏的紧紧的。 娇酣的小脸上白里透红,小巧的樱唇微微翘起,鲜艳欲滴、红润诱人,勾人心弦;娇翘的小鼻子秀气挺直,勾勒出一只性感诱人的曲线,线条柔和流畅、皎月般的桃腮,秀美至极。 尤其是裘皮外套下露出的那一小段雪白的玉颈,令人更添几分遐想。 段天道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火热的唇无意间轻轻触碰了一下宋小雅细细的耳垂,只觉身下的佳人忍不住轻轻的低吟了一声,整个身体都几乎要软倒在自己怀里一般! 宋红妆和宋云裳对视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一起动手,也不管正在热吻的二人,七手八脚就把宋小雅剥了个干净,然后给两人盖上毯子,没有停留,就抱起自己的衣服,溜出了房间。 没有旁观者,宋小雅顿时就放松了许多,一双匀称光洁的双腿忍不住勾住了男人结实的腰身。 这双诱人的腿,光洁莹白,温暖柔软而有弹性,没有一丝的赘肉,完好的保持着结实,柔软和光泽美丽,散发出让男人暴走的力量! 所以,段天道就暴走了! 很快房间里,就荡漾出沉重的喘息声…… 宋红妆和宋云裳都已经是过来人了,当然清楚这不是一时半刻会结束的战争,此时两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出现在了这间房子的书房里。 两女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还在这里跟那个变态钱伟共饮,登时都有一种重生的轻松,不由得一起叹了口气,各自倒了杯酒,慢慢啜饮了起来。 “你说小雅要是知道你是故意给了我竞争的机会……她会不会生气?”喝了两杯,宋云裳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宋红妆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苦笑了一声:“谁叫我答应了你,只要我们能活下来,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呢?不过你能想出以质疑我不是处女的办法来加入……实在也是蛮拼的……” “谁叫我起跑的太慢了呢……”宋云裳似乎并没有因此觉得不好意思:“不用这样的法子争取一点优势,也许,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刚才这也许还是优势……”宋红妆苦笑了第二次:“可是现在,小雅又赶上来了。” 宋云裳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说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成为殷先生的女人……剩下两个人,该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宋红妆苦笑了第三次,并且这次还加摇头:“反正如果我不能成为他的女人……”她停顿了片刻:“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我想这辈子除了他,我再也没办法对第二个男人动心了。” 宋云裳这次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我说……我也是呢?” 屋子里很快陷入了没有人说话的尴尬,两个女人一天没有吃饭,消耗又这么大,却谁也不觉得饿,就是这么空着肚子喝酒,很快就有了些醉意。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偶尔会对望,两人都张了很多次嘴,但欲言又止,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想小雅她也不会放弃的……”良久之后,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停了下来,相视苦笑。 “既然大家的心意都是一样。”宋云裳顿了顿:“为什么不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怎么两全其美?”宋红妆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殷先生这样的人,说一不二,既然他说他只能在我们三姐妹中选择一个,就不会选择两个,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过了。” 宋云裳笑了,唇红齿白,笑的非常好看:“你说的没错,殷先生的确是这样说的,他也的确只能选择一个。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反过来都选他呢?” 宋红妆这一怔不是一般的怔:“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是我们选他,不是他选我们,就跟他的选择毫无关系,也就不算违背诺言。”宋云裳眯了眯眼,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殷先生是有情有义的男人,我相信他一定对我们三姐妹都有好感,况且他已经得到了我们三姐妹的人和心,如果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想……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宋红妆端着酒杯,半天也不知道是应该拿起来还是放下去,突然间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成为我们的姐姐了,你实在是太狡猾了!” 狡猾的宋云裳狡猾的眨了眨眼:“那你喜欢不喜欢我的狡猾呢?” “咯咯!我爱死你了!”宋红妆突然就把酒杯远远的丢了出去,猛扑进了宋云裳的怀抱里。 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就充斥在了这个一点也不变态的房间里。 第六百四十章 投名状! “咣当!” 突然之间,就有一个巨大的声响从古堡院子大门口传了过来,就像是古堡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了一般,登时打断了两个女人的欢笑。 宋红妆和宋云裳面色微变,一齐起身透过窗户朝外面看去,然后忍不住一齐低声惊呼了一声:“他们怎么来了?!” 古堡的门外利落的冲进数十条敏捷的黑影,然后分散控制了各处制高点,紧接着打开大门,然后从院外就进来了四个人。 当先一人,正是面色凝重的蒋天,他身边跟着的,是同样面色凝重的蒋夫人。两人的身后,却是脸色苍白的乐佳怡推着一辆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当然是嘴瘪的像没牙鲁智深一样的蒋秋实。 这四个人今天的穿着出奇的郑重,都是清一色的礼服长裙,看起来就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特别隆重的宴会。 蒋天的神态极有些睥睨天下的味道,高傲的昂着头,就像是一只顾步自盼的大公鸡,准备去迎接属于自己的胜利,他大马金刀的站在大门口,冷冷的下达命令:“封住所有的出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他身边的几个黑衣大汉一起躬身,分散而去。 “我们进去。”蒋天似乎在控制他几乎不能控制的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狠狠一脚踹在古堡内门上,昂然而入。 宋红妆和宋云裳虽然不明白蒋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全体出现在原本属于钱伟的古堡外,但这个来者不善的架势却是很容易看得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低声道:“不好!快去告诉殷先生!” 两人飞快的奔向殷有德和宋小雅所在的房间,跌跌撞撞的闯了进去,却见殷有德和宋小雅刚刚穿好衣服,明显也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殷有德自己的衣服早就已经破破烂烂,只好随便裹了件睡袍,很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殷有德已经收拾停当,宋红妆和宋云裳都松了口气,感觉只要他在,就没什么事情值得害怕,宋红妆还有闲心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蒋家的人倾巢而出……可能……是来赴宴?” “蒋家?”殷有德的脸上掠过一抹古怪的神色,随即深吸了口气:“他们来赴什么宴?我都没请他们。” “不需要你请。”一个冷冷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门外,随即蒋天就已经长身而入:“我们是不请自来的。” 紧随而入的除了蒋家的几个人,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眼神不怀好意的在房内诸女的身上转来转去。 “唷!”宋红妆跟蒋家这些人仇怨最大,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就你们还有资格在殷先生面前当恶客呢?胆子上长了毛?” 一众胆子长了毛的恶客:“……” “别嚣张。”蒋夫人冷笑的声音比宋红妆还大:“要是换成平常,我们的胆子当然不敢长毛,但是今天,我就是胆子上长的全是毛,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殷有德的老脸上掠过一抹异样的苍白:“看来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没错!”这次接话的,却是盛装出现的乐佳怡,她好看的小脸上此时全是狰狞:“我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有种你倒是杀了我!” 殷有德微微一笑:“别的人可以杀,你我可舍不得。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是两夜。” 一想起这些巨大而可怕的羞辱就恨得险些把牙齿咬嘣的乐佳怡:“你!”她一跺脚,转向蒋天:“姨夫!杀了他!” 蒋天毕竟年纪够老,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此时却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表示,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佳怡,稍安勿躁,难得有一个这样的机会,若不能淋漓尽致的报复,这么简单就杀了他,又有什么意思?” 宋氏三姐妹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大简单,转头看向殷有德,却见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完全看不出他现在的想法。 一直没做声的蒋秋实陡然间看到那张乱糟糟的床单上那些刺目的血迹,想要咬牙,却没有牙,本来就有些漏风的嘴漏的愈发厉害起来:“你,你们,你们谁跟这个老混蛋睡了!是谁!” 宋云裳淡淡道:“我们三个一起跟殷先生睡了,刚睡完。” 宋红妆冷笑了一声:“还睡的好过瘾,你们要是不来,我们肯定还要接着睡!” 宋小雅犹豫了片刻,苦恼的咬了咬嘴唇:“你们都过瘾了,就我还没过瘾……” 好过瘾的宋红妆和宋云裳:“……” “气死我了!”蒋秋实是真的很生气,一般人生气呢,只要咬着牙,青筋就能乱蹦,他没有牙,青筋居然也蹦的好厉害:“杀了她们!杀了这些奸夫淫妇!” 殷有德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你敢?”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但是蒋秋实不知道为什么就浑身一哆嗦,登时就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装了。”蒋夫人端庄万分的盈盈伫立:“钱伟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们了,你中了他的毒。” 宋氏三姐妹顿时恍然,宋云裳登时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个死变态!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殷有德淡淡道:“但是他难道没有告诉你,这个时间我的毒早就解了?” “不。”蒋天狞笑道:“他说的很清楚,你一定会解毒。只是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在解毒之后四十八小时之内,你的功夫根本就用不出来,这个时候,就算来只小母鸡,也能轻易把你叼走!” 宋云裳和宋红妆心中一紧,她们都是聪明人,很轻易就分辨出钱伟说的很有可能是实话,因为以殷有德的性格,如果他有能力,这个时候蒋家这几只阿猫阿狗,早就不能站着说话了。 只有宋小雅怔了半天才脸红红的小声说了一句:“不对啊……我,我觉得殷先生的功夫很厉害啊……” 众人:“……” 宋红妆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殷先生可不是你能随便掐的角色,他可有无数强大的下属,现在正在往这赶呢!” “咯咯!吓唬我?”蒋夫人突然笑出声来:“你觉得我们要是连这些手尾都处理不好,会傻乎乎的上门来送死么?云霄山庄现在的确是戒备森严,因为他们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有更多的人需要保护,殷有德来此地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知道,况且谁又会担心我们天下无敌的殷有德殷先生?至于你们宋家在外面的保镖……你觉得他们还有可能通风报信么?” “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宋云裳总归还是宋家的大小姐,在这种时候,终于拿出了大家风范,语气淡的就好像面对的是几个卖五花肉的小贩。 “很简单。”蒋夫人深吸了口气,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又柔和了下来:“云裳,你也知道,其实若不是这个老混蛋半路杀出来,我们蒋家和宋家,早就是一家人了。事到如今,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老东西的,但是你们,我还是愿意网开一面,至于你们是不是已经和他上了床,我都可以不在意,只要你们现在肯回头,我保证不但不会伤害你们,还会继续履行婚约,让你们嫁给秋实。” “当然,如果你们不回头,我带来的人就会把你们轮奸到死。”没等宋氏三女作出任何答复,蒋天突然从身上取出了一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嗖’的一声,子弹就在天花板上开了一个小孔,随后翻转枪柄,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淡淡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事到如今,应该怎么取舍。条件我们已经开出来了,只是这投名状是一定要交的,你们三人,谁对着这个老混蛋开一枪,我们就放过谁。不过我要补充一点,可以打腿,也可以打手,可别一枪把他打死了。” 宋云裳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有一只小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就将手枪取走了。 “我先来吧。”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一向反应最慢的宋小雅。 宋小雅拿着手枪,慢慢打开了保险,看着殷有德。 殷有德苦笑了一声:“没关系,开枪吧。我保证不会怪你,我只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 “嗯。”宋小雅缓缓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我见过最任性的男人,如果你有能力,会毫不犹豫的陪着你的女人上天摘星,下海捞月。你没有能力的时候,你也会选择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们。” 她的声音慢慢有些哽咽了起来:“我宋小雅这一辈子,最希望遇见的,就是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随即她的声音又渐渐开朗了起来,小脸上开始带起了微笑:“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很短,但那却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这已经足够了。以后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后悔。” 然后她就朝殷有德举起了枪,手指微微有点颤抖:“对不起。” 殷有德的表情很和缓,微微一笑:“开枪吧,没关系。” 宋小雅狠狠咬了咬牙,突然偏转枪口,对着蒋天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宋红妆和宋云裳一起大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宋小雅做出这样的行为,那几乎就和找死无异,就算蒋天被她打死,她也即将被两个彪形大汉手中的冲锋枪打成筛子! 宋小雅的反应突然慢,但她并不蠢,这个结果她一定早就预料到了! 她刚才说的不能在一起,居然不是指殷有德会死…… 而是她自己会死! 这个……白痴! 这个变化算是突然,但是房内除了宋云裳和宋红妆,居然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有变化,甚至连端着冲锋枪的两个彪形大汉都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冷笑了一声。 宋小雅的手指已经扣下去了。tqr1 撞针也撞出了声音。 但是枪膛里却没有子弹射出来,什么都没有。 宋小雅怔了怔,再次扣动扳机,又扣。 “别扣了。”蒋夫人淡淡道:“那枪里就只有一颗子弹,已经打完了。” 宋小雅:“……” 第六百四十一章 戏里戏外! “哼。”蒋天冷笑了一声:“就知道你们这几个蠢货里会有想不开的,来人!” “是!”他身后的两个壮汉立刻应声道。 “把这个贱货拖出去给外面的弟兄。”蒋天挥了挥手:“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蒋秋实咬了咬牙:“爹!为什么不留给我?” 蒋天和蒋夫人一齐回过头,怔怔的看着他:“你能行?” 不行的蒋秋实:“……” “谢谢蒋先生!”两个壮汉狞笑了一声,出手如电,已经将还在扣扳机的宋小雅架住,宋小雅颓然松开了手枪,凄然转过头,看了依旧静坐不动的殷有德一眼,漂亮的嘴唇微张,却咬住了牙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增加压力,只是在心里默默道:“殷先生,小雅先走一步,我会乖乖等着你的。” 屋里登时变得很安静。 宋红妆和宋云裳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宋小雅即将遭遇天底下最惨的悲剧,可是一向任性的殷有德却动也没动一下,这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如果这个时候再坚持,宋小雅就是前车之鉴。 “哈哈哈!你们放心,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蒋天笑的很嚣张,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把手枪,放在了手掌上:“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以你们这么聪明的智商,应该很清楚这时候怎么选了。” 宋红妆和宋云裳:“……” 此时已经被拖出门外的宋小雅十分平静,看似完全不打算抵抗,但她的眼睛已经盯住了拐角那个棱形的大理石雕塑,大理石是很坚固的石头,那个棱角也很尖锐。 自己只需要在拐过弯角的时候,假装崴了脚,然后趁他们不备一头撞在那个棱角上就好了。 嗯,虽然可能会有一点痛……但只要用的力气够大,要痛也就痛一会…… 殷先生……永别了…… 架住宋小雅的两个大汉却忽然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经过那个拐角,而是推开了隔壁的一扇门,低声道:“你就在这里呆一会,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宋小雅怔了怔,正想说点什么,两个大汉已经关上了门。 “嘘。”房间里站起来一个人,低声道:“别把好戏搅了。” 宋小雅怔怔的看着这个人,忽然就想起来了:“你?你不是殷先生身边的那个瘦子木棉?” “你还真是好记性。”木棉微微一笑:“不错,就是我。” “你,你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宋小雅登时就有点着急:“难道你不知道殷先生正处在危险之中么?” “当然知道。”木棉指了指墙壁上的监控器,宽大的监控画面,正在将隔壁房间的一举一动都忠实无误的传递过来:“小雅姑娘,这是一场危机,也是一场戏。恭喜小雅姑娘,你已经安全出戏了。” 宋小雅只是有点萌,她又不傻,怔了一会,瞬间就明白了很多事,忍不住就长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对我们的考验?” 木棉微微叹了口气:“算是吧。” “那……”宋小雅紧张的捏紧了纤细的手指,看着监控器上的画面:“那要是她们真的对着殷先生开了枪……会,会怎么样?” 木棉笑而不答,只是他的眼睛里却森寒无比,殊无笑意。 段天道正在喝酒,看起来很平静,其实这场戏里最煎熬的就是他了。 以他的性子,根本就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去接受什么考验,只可惜,这场戏的导演是花如血,作为演员,他只能好好的配合。 宋红妆和宋云裳却是这场戏里最投入的两个人,她们很紧张。这一瞬间她们想到的事情,也许比这一辈子想到的都要多。 一边是如花的年龄,姣好的容颜。 一边却是冰冷的地狱,腐烂的肉身。 何去何从,一念之间。 “我的耐心有限。”蒋天端着手枪站了有一会了,两个壮汉回来都半天了,这枪虽然不重,但总这么端着也累:“你们最好快一点做决定。” “我来。”宋红妆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从蒋天手中取下了手枪,她比宋小雅细心多了,第一时间打开了弹夹,这次弹夹里有子弹,满的。 她拿着枪,站到了殷有德面前,面色有些苍白:“殷先生,打你的腿一枪,能救我一条命,你不会怨我的对不对?” 殷有德很诚恳的点了点头:“不会。” 宋红妆又转过头,看着冷笑不语的蒋夫人:“我跟你以前有些小过节,你保证我开枪打了他,你真的会不计前嫌?” 蒋夫人淡淡道:“只要你开枪打了他,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你应该相信我们这样的人,是说一不二的。” 宋红妆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枪对准蒋夫人扣动了扳机。 她的前戏做得很足,没有缅怀和殷有德的过去,也没有伤春悲秋,所有的话语里都没有一句透露出她想要反水的意思,所以这次开枪明显比宋小雅来的突兀多了,居然把蒋夫人都吓了一跳! 但…… 也就是吓了一跳而已。 宋红妆的动作很快,连续几枪,几乎照顾了蒋家所有人,枪声也已经响了,很清脆,但是很可惜,却没有一个人身上有洞,也没有一个人倒下去。 “是……空包弹?”宋红妆苦笑了一声,丢下了枪:“看来我又中计了。” 从她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她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就算是猜到了,她也要对准蒋家的人开枪,因为她甚至不会拿殷有德的一条腿来冒险。 “拖下去!”蒋天的脸色铁青,狠狠挥了挥手。tqr1 蒋秋实看着宋红妆凹凸有致的美妙身躯,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宋红妆显得很平静,甚至还有闲心微微一笑:“云裳姐姐,我和小雅先走一步,但是我们会等你的……希望很快能等到你,其实三个人一起走,也不算寂寞。” 宋云裳吸了口气,微微侧过脸,没有看她。 两个大汉继续很专业的狞笑了一声,将宋红妆拖了出去。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蒋天的心情明显不太好,但是仍旧不肯放弃,对于深韵复仇意义的老东西来说,他很清楚,没有什么伤害,比背叛更可怕。 就算把殷有德千刀万剐,对他心理造成的伤害,也不如他心爱的女人对他开的那一枪。 如果宋家的三个女人都不愿意在殷有德心口上插这一刀,这家伙临死前说不定还很欣慰。 蒋天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云裳。”蒋夫人的心情比起蒋天更有甚之,她在殷有德这里受到的伤害,实在令人终身难忘,所以她必须要尽全力促成这件事,所以她语气很柔和的开腔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们身为女人,很多时候根本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我们能做的,只不过能把自己顾好罢了。以前你跟秋实的感情也是很好的……”她顿了一顿,补充道:“即便你后来选择了那个钱伟,也终究不过是想要逃离这个老混蛋的魔掌罢了。这些我都是能够理解的……你看,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同了,这个老色魔已经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你也不需要再被迫跟着他了。” “给他一刀。”一直在咬牙的乐佳怡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递到宋云裳面前:“在这个老混蛋面前,我们都是受害者,只要你给他一刀,我们就当你还是自己人!” 连一直不知道说什么的蒋秋实都开口了:“云裳!我就快要好了!真的!不管是什么方面……我就要变成正常人了!只要你愿意回头,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宋云裳沉默了很久,突然吸了口气:“好。”然后她就接过了刀,走到了殷有德面前。 这次她拿的是刀,而不是枪,加上很快离开了能够攻击到其他人的距离,所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想着终于有转机了。 宋云裳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这把匕首。 这把匕首的刀刃雪亮,而且很长,不是假的。黑色的手柄上透出彪悍和铁血的味道,很显然,这样的一把刀,能够很轻易穿透殷有德的大腿,或者……割破他的咽喉。 “殷先生。”宋云裳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男人。 “哎。”殷有德答应的很痛快,而且脸上似乎还带着解脱的笑意,嗯,事到如今,戏已经快要演完了,离解脱也不远了。 “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的。”宋云裳没有回避殷有德眼神:“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霸道,长得又丑,年纪又大,还一天到晚的强抢别人的女朋友。” 不知道说什么的殷有德:“……啊……” “我想这次如果不是我凑巧和红妆一起过来,也许都不会得到救赎。”宋云裳的脸上突然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这是我的运气。让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危险,你甚至连鞋子都跑丢了……” 其实就没穿鞋来的殷有德:“……” “多少女人终其一生,或许都遇不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宋云裳慢慢的举起了雪亮的匕首,刀尖似乎指向殷有德大腿,又似乎是指向自己的咽喉:“我宋云裳很幸运,我遇到了……哪怕只是几个小时。” 蒋天和蒋夫人面面相觑。 蒋天忍不住道:“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蒋夫人叹了口气:“不对劲又怎么样?她顶多就是……”她没有再说下去,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某种结局。 蒋秋实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而乐佳怡却直瞪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老男人,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所有的女人都为了他不顾一切?这究竟是凭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宋云裳这一刻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还是苦笑了一声,知道迟则生变,说不定过一会,她就连最后一个机会都没有了,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面对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于是她轻声道:“殷先生,我最后就只有两句话说。第一句是:谢谢。第二句是……” 宋云裳用力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再见!” 说完,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兔起鹘落,闪电般对着自己修长雪白的玉颈上狠狠刺了下去! 第六百四十二章 段天道!变身! 宋云裳的这一刺很用力,几乎用的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一则她不能被阻止,二则如果捅的太轻,死的时候会更痛苦。 而蒋家的人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却完全没有人试图阻止,既然不肯投降,那结果就是死。早死晚死也没多大区别。 而殷有德根本是连动都不能动,更何谈去阻止。 所以宋云裳基本是死定了。 刀尖还在半空中闪着寒光,但所有人都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殷红鲜血狂飚出来的场景。 蒋秋实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这原本是属于他的女人,一个好漂亮的女人,却连床都没有上……就这样死了。 世事无常,不外如是。 宋云裳纤细脖子上细嫩的皮肤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匕首尖上那可怕的寒意。 刻骨的寒意! 很强大的寒意! 老牛逼的寒意…… 当宋云裳第五次感受到寒意的时候,终于开始感觉有些不大对了。 这个时候,这寒意应该已经进入她的身体了,但是……为什么没有? 然后她忍不住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了殷有德那张温和的脸,还有一只看起来像年轻人一般雪白而稳定的手,那只手宛如白玉,就这么牢牢的握紧了那柄匕首的刀身,宋云裳使尽全力刺下来的匕首,却在这只手里无法寸进。 宋云裳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急忙松开了刀柄:“殷先生!快丢掉!丢掉!会,会伤到你的!” 殷有德微笑着摇了摇头,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秀发:“不会的。” 他说不会,是真的不会,因为那柄锋利的匕首别说划破他的手掌,连一道应该有的白色印痕都没有留下。 蒋家众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很清楚若是连匕首都不能划破殷有德手掌,那他的实力就很有可能已经恢复了,蒋天连忙后退了一步,大手一挥:“开枪!全部打死!” 他身后的两个大汉老早就已经回来了,已经端着枪站了老半天了,而且他们的反应蒋天很清楚,那都是很专业的快。 就在他下达指令的下一秒,就应该有无数的子弹飞向对面殷有德和宋云裳的身上。 这次为了万全,这批人带来的都是最新型的穿透式冲锋枪,就算殷有德是铁打的,在这种射速奇快,又是特制子弹的冲锋枪面前,他也横竖不过是个死字!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也过去了。 到了第五秒,蒋天终于忍不住了,猛然回头:“都傻了吗?开枪啊!” 两个大汉仿佛终于回过神来,很无奈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门,然后就出去了,连门都没关。 蒋天:“……” 蒋夫人:“……” 蒋秋实:“……” 乐佳怡实在是忍不住了:“这难道是一群傻逼吗?!”为了表示她不是傻逼,她突然就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一柄小巧的手枪,恶狠狠的瞄准了殷有德:“你这个混蛋!去死吧!” 就在她话音刚刚传出,还没有落地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嗖’的一声。 一道白光瞬间就从乐佳怡的面前掠过,然后就带走了她手中的枪,直愣愣的飞到众人头上。 那是一柄一指宽的修长小刀,正好卡在扳机里,将那柄枪牢牢的钉在了天花板上。 “你倒是挺心急的。”随着这一声奶声奶气的腔调,一双好修长好笔挺的腿,就这么悠悠然的迈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却也是一个所有人都认识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却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 蒋秋实瘪着嘴,张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花……花如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乐佳怡恶狠狠的看着花如血:“你是谁!你为什么弄掉我的枪?” 蒋天和蒋夫人愕然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这一瞬间就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脸色突然就变得惨白了起来。 而对面的宋云裳却已经呆怔怔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殷有德只好叹了口气,又倒了杯酒给自己。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蒋秋实的脑子明显是在场所有人中转的最慢的一个,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反倒不惊反喜,对他来说,花如血那可是熟人,在这个时候,熟人是可以依赖的:“如血!你来的正好!快快!快杀掉这个老男人!他是我们蒋家的仇人!” 实在没想到蒋秋实会跟她说这个的花如血:“……” 蒋夫人的脸比擦了墙灰还白,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秋实,她不会帮我们的。” 蒋秋实怔了怔:“为什么?” 花如血冷冷的看着他:“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她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蠢货!” 蠢货:“……” “你策划就你策划!有什么了不起的!”乐佳怡看起来像是已经疯了:“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要弄掉我的枪!” 众人:“……” 花如血实在懒得跟她废话,抬手就是一巴掌,疯狂的乐佳怡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腾空而起,‘啪’的撞在墙壁上,然后重重的摔在了那张大榻之上,再也不说话了。 蒋天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好像老了二十岁……不不,老了十岁,嗯,老二十岁就挂了:“如血。我们蒋家和你们花家也算是世交,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怎么能这么设计我们?”他咬了咬牙:“你知道我们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多大的伤害么?” 花如血突然就笑了,笑的简直忍都忍不住:“咯咯咯!”笑了三分钟,她突然就把笑声一收:“当初你们悔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僧面和佛面的问题?又知不知道我们花家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多大的伤害?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衬得你像个傻子?” 傻子:“……” 蒋夫人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已经难以善了,一颗心直接沉入了谷底,毫不犹豫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血,我求求你,这件事的确是我们蒋家对不起你。我们给你赔礼道歉,我们愿意为此作出赔偿……”她的眼睛在呆怔怔的蒋秋实身上一转:“好歹你和秋实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总归不是白给的,能不能……请你放我们一马?” 花如血扫了一眼还站着的蒋天,蒋天眼珠一转,啥也不说了,连忙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身的霸气都变成了狗屎,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蒋天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早知道如血有这么大的能量,就是打死我……哎!如血!求你饶了伯伯一命!求你了!” 花如血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虽然你们不仁,可我不能无义。这件事你们也已经受到教训了,只要你们交出蒋家剩余的全部财产,我们就算两清了,我可以饶你们活命。” 蒋秋实的嘴本来就是瘪的,这一刻完全省略了瘪嘴的动作就哭了出来:“呜呜呜……不要啊!如血……给我留两千块也好啊……呜呜呜……” 众人:“……” “带着他。”花如血鄙夷的偏过了头,满心都是后悔,当初是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软蛋的:“滚。” 蒋天和蒋夫人如蒙大赦,急忙推着还在嚎啕大哭的蒋秋实飞也似的跑了,连还晕倒在床上的乐佳怡也顾不上了。 虽然他们跑的很快,但是那两个大汉跑得更快,很快就跟在了他们身后。 蒋天本来一肚子都是火,忍不住咬着牙低声喝道:“你们好歹也是雇佣兵!既然已经被我雇佣,就算别人出的钱再多,你们又怎么能反水!” 两个大汉相视了一眼,冷笑道:“雇佣兵的准则当然是忠于雇主。” “那你们还!” “但是如果小命都没了,要准则又有什么用?” 蒋天:“……”他沉默了片刻:“花如血……真有这么大的势力?” 两个大汉冷笑道:“她倒是没有,可是她的男人有。”tqr1 “她的男人……不是段天道么?”蒋秋实总算不哭了:“这个殷有德又是谁?” “我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花如血的男人究竟是谁。”两个大汉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但是我们知道,你们实在不应该惹他。” “滚!”蒋天实在是无法接受蒋家如今混到如此程度,满心都是羞愤恼恨:“都给我滚!” “我们还不能滚。”除了两个大汉,剩下十几条黑影也迅速围拢了上来:“我们已经接了新任务,接收你们蒋家的所有产业。” 即将变成穷光蛋的蒋氏一家人:“……” 花如血的主要目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蒋家,蒋家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纯属自找,要不是非要跟段天道做对,又怎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在处理完了蒋家之后,剩下的重头戏才真正开始。 宋云裳的脸色是真的很苍白,如果她这个时候穿的是一条纯白的裙子,站在一堵纯白的墙壁前面,那么她就是隐形的。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施施然拖着一把凳子坐在自己面前的花如血,咬了半天自己的嘴唇,才终于说出话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她缓缓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专注喝酒的殷有德:“他也是你的安排的?” 花如血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只是轻声道:“还站在外面干什么?都进来吧,大家一起聊聊天,多好。” 门外静默了片刻,宋红妆和宋小雅低着头,冉冉的走了进来,和宋云裳站在了一处。 其实段天道只觉得这个场景对他来说无比的尴尬,可是花如血又没说让他先走,他只好继续喝酒,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记得当初我去游艇上参加你们的订婚仪式。”花如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那时候你们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选了一个看起来完全比不上蒋秋实的男人?” 宋氏三姐妹迟迟没有做声。 沉默了很久,宋云裳终于惨笑了一声:“是啊,我们现在才知道,你那个叫段天道的男人有通天的本事。居然安排了一个糟老头子来泡我们宋氏三姐妹,结果我们居然还真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我只能承认……你赢了。” 花如血笑的越发灿烂:“现在这么好的时刻,我觉得也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 段天道一向稳定的手忍不住有点发抖,急忙微微咳嗽了一声。 “咳什么咳?”花如血叹了口气:“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段天道!变身!” 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变身的段天道:“……” 第六百四十三章 那么问题来了! 宋云裳的心是碎的,碎到她基本没有听清楚花如血后面的话,因为她的心已经碎得就跟被大铁锤砸上去的水晶球也差不了多少。 她知道她没有办法怪花如血,因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宋家做错在先。想当初,宋氏三姐妹也是同样手段百出去勾引蒋秋实,才终于把花如血挤了出去。 在当时,宋云裳完全都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误。 她们出手了,她们成功了,至于是怎么出手怎么成功的,是不是有悖道德,又或者是不是对花家来说不公平,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这个世界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实力决定一切,以蒋家和宋家两家的实力,就算花家不服气,也一样毫无办法。 这个一个实力决定一切的年代。 只是她们做梦也想不到,这样做的结果会导致花如血换了另外一个男人,偏偏却是一个比蒋家强大了这么多的可怕男人! 这个男人觉得,若只是在经济上或者肉体上的无情打击,或者还显得不够残忍,所以专门派了一个男人来搅局,来破坏蒋宋两家的婚约。 这个男人觉得,若是派出来的男人太帅,可能还显得不够残忍,所以还专门派了一个这么老这么丑的男人来做这件事。 只是随便想一想,这个扮演殷有德的男人或许几个月前还在街边的垃圾站里捡东西吃,或者几年都不曾洗过一次澡。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心甘情愿的躺倒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之下,婉转逢迎,满心感激…… 就在刚才,自己还想要自杀来成全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情…… 段天道…… 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男人! 如果能重来一次,宋云裳宁可自杀,也不会去碰触花如血的禁忌。 但是现在…… 后悔还有什么用? 宋云裳突然有点想吐,又有点想哭,到了最后却又突然想要疯狂的大笑。 她的脑袋里充满了无数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击着她已经碎成渣的心,一时之间,竟然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看着同样面色苍白默不作声的宋红妆和宋小雅,就知道此时宋氏三女的心情,都是差不多的。 又老又丑的殷有德,依旧还在喝酒,他的表情看起来没有表情,姿势还是那般镇定自若,只是应该变身出现的段天道,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房间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压抑,花如血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那种一朝大仇得报的痛快,面前的三个女人,这一瞬间的凄惨,连她这个设局者,都感同身受。 没有人遇到这么惨的事情,还能得意洋洋,哪怕是她亲手造成的,哪怕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这一刻花如血甚至觉得,就是杀人,也比这样仁慈的多。 “段天道。”花如血微微叹了口气:“你再不变身,我想她们就要崩溃了。这件事最大的关键,在于殷有德究竟是谁,她们现在一定以为殷有德是个随便哪个地方捡垃圾的老头子,这种失落打击太大……你懂么?” 殷有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理我懂。只是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差点飞起一脚就把这个装腔作势的老男人踢到天花板上去的的花如血:“……”紧跟着她说话都不能好好说了,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刚刚你在床上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好意思!” 只有在床上才好意思的段天道:“……” 宋红妆是宋氏三女之中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她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在和花如血对话的殷有德,嘴唇张了好几次,一根纤细的手指定定的指着他:“你……你……你是……” 殷有德也微微叹了口气:“不错,我就是段天道。” 房间里突然间就变得十分安静起来,这个消息犹如另外一颗超过850吨当量的tnt炸药,炸得宋氏三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虽然她们的人不好了,心却奇迹般在一点一点的修复。 对啊! 这个殷有德身手如此高强,性格如此霸气,在床上胡天胡帝没事就一整天! 一个街边上捡垃圾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么明显的漏洞,刚才三女心思紊乱如麻,竟然都完全没有想到! 如果是这样…… 宋氏三女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整件事就变得容易接受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跟动物的区别也不算大,在狼群里,母狼对狼王都是百依百顺,却对别的公狼不屑一顾。 人也是,被比自己强大的人欺负会比较容易接受,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被这样的人欺负是一种荣耀,哪里还谈的上羞辱?tqr1 但是宋小雅突然就怔怔的开口了:“可是……可是上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没有这么老啊……难道……难道你有那种老得很快的病?” 有病的段天道:“……” 他只好伸出手,不知怎的在脸上抹了一抹,整张面具就不知道去了何处,随即就微微一笑:“这只是化妆,我真的是段天道。” 本来他把面具摘掉,众人应该呈现的,是一种恍然大悟。 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包括花如血都突然有些发怔,四双妙目眨也不眨的盯在段天道的脸上,场间一时间有一种风暴来临前那种不安的宁静。 突然间,四个女人就如同心有灵犀的四胞胎一般,同一时间说出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连字都没少一个:“你是段天道?!” 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段天道的段天道:“……” 不是! 没道理啊! 要说宋氏三姐妹上次在游艇上匆匆见了段天道一面,这时间已经有些长了,记不大清楚也算情有可原,但是花如血呢? 且不说花如血和段天道相处了这么久,她是个顶尖的杀手啊,顶尖杀手的记忆力,又怎么会如此不堪?就算见过一眼,也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啊! 段天道实在是忍不住了,随手就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面小镜子,举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 他自己也怔住了。 卧槽! 镜子里这个……是段天道?! 段天道记忆里的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普通,主要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帅的。 只是帅的不太够罢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这么帅? 本来并不是十分突出的五官轮廓突然就变得很分明,很顺眼。皮肤白的犹如最好的玉石,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英气十足。 尤其那双懒洋洋和散漫的眼睛里,隐藏着一股偶尔爆出的凌人气息。 就像是…… 嗯……就像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段天道看着看着也忘了说话,不由自主的端着小镜子,上下左右的端详了起来,其实大的轮廓也没有完全发生变化,只是变得更立体了些。 这段时日他一直戴着面具,偶尔摘下的时候也没顾得上照镜子,也不知道这变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嗯,但他对于这种变化还是很满意的。 “可惜啊可惜……”照了半天,段天道突然长叹了一声。 宋红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可,可惜什么?” “可惜长得不像刘德华。” 众人:“……” “不过无所谓了。”段天道终于收起了小镜子:“反正我就是段天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段天道!”花如血看着这个惫懒无耻的家伙咬了咬牙:“只是没想到你的变化会这么大!” 段天道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突然之间摸不到胡茬,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我哪里有什么变化?我一直都是这么帅啊!” 这句不要脸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相信了,嗯,这就是段天道。 花如血不再理会这个自恋狂,重新看着宋氏三姐妹回到了正题:“你们也看到了,这次虽然是我设局,但主角用的可是我自己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但不能否认他的强大。从女人的角度上来讲,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 宋氏三姐妹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话,但明显心里充满了感激。 这的确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成功之后,我会很爽很开心。”花如血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美丽的额头,苦笑了一声:“现在我才发觉,其实我很失败。” 宋小雅怔了半晌:“这算是……炫耀?” “你误会了。”花如血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道:“感情本身就不应该是一个局,一个游戏。我让段天道去追求你们,得到你们的感情,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在这个过程中,他要本色出演,自然付出的也是他真正的感情。”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又把镜子摸出来了,继续照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红。 嗯,没有。 宋氏三姐妹都沉默了下来。 每个人都心中,都在不由自主的回忆和段天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宋小雅想起那天段天道为自己解围时那霸气的一幕,不由自主的微笑了起来;宋红妆想起段天道为了自己杀入蒋家青山堡,不管不顾的为自己出头,眼圈却微微一红。 只有宋云裳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然后她就抬起头来:“那个钱伟……是不是你们安排的人?” 花如血和段天道:“……” 段天道张了张嘴,正要答话,却被花如血抢先打断了:“不是。钱伟和这个故事里所有的其他事情一样,都是命运的不可测。” “可是……”宋云裳还想要问那个可怕的鸡鸣五鼓断魂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解毒又这么巧需要处子之身,但是话到嘴边,她突然又停住了,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傻乎乎欲言又止的段天道,脸上浮现起灿烂而美丽的微笑:“谢谢你。” 这回段天道的脸红了。 但是宋云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觉,重又转过头,看着美丽的花如血:“那么问题来了。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过程又是什么,结果我们现在都已经成了段天道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呢?” 一直都不愿面对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还是来了,偏偏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花如血:“……” 第六百四十四章 赚不到钱的出租车 在场除了已经昏过去的乐佳怡,都是聪明人。 花如血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段天道虽然换了个身份换了张脸,可他还是本色出演,用的还是真感情。 也就是说,以段天道的性格,不管这是不是局,既然宋家三姐妹都认定他就是她们的男人,那她们就是他的女人。 将她们弃之如敝屐这种事,段天道本人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唯一能影响他作出决定的,只有花如血。 所以宋氏三姐妹都很紧张,花如血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将决定她们三人将来的命运。 这才是真正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花如血在沉默,她的脑子也有点乱。在做这个计划之前,她没有考虑这样一个结果。 在她看来,宋氏三女都是趋炎附势,势利之极的女人。就跟昏倒的乐佳怡一样。 算计这样的女人,怎么整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就在方才,这三个认定了殷有德的女人,居然都在蒋家如此强硬的压力下,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这段爱情。 就凭这一点,再多的芥蒂也应该可以原谅。 可花如血又觉得就这么轻易让她们进了段家,心中着实又有些不甘心。 宋云裳也能感觉到花如血的为难,但是这些事又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突然提高了音量:“其实我觉得吧,宋巾帼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宋红妆微微怔了怔,立刻会过意来,急忙补充道:“对对!要不是她,肯定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宋小雅怔怔的看了看宋云裳,又怔怔的看了看宋红妆,虽然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跟着说肯定不会错的,急忙也道:“同上!” 众人:“……” 花如血似乎真的被提醒了,一拍自己的长腿就站了起来:“的确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我现在就去宋家!” 宋云裳急忙紧跟着上前两步:“我愿意配合!” “我也是!” “再同上!” 花如血妙目流转,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家三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转移目标,你们不就是觉得只要让宋巾帼把姿态放低一点,再做些补偿,让我出了这口气,什么就都好商量了么?” 被看穿的宋家三姐妹:“……” “不过……”花如血邪恶的笑了:“如果你们真的能配合我出了这口气……其他的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没问题!” “一定配合!” “啊啊啊!”嗯,这是宋小雅。 段天道也想啊啊啊,然后他就站起来了,但是花如血冲着他冷冷道:“我们四个去就行了,你留下。” 被抛弃的段天道:“……” 不到三分钟,这个空荡荡的古堡里,就只剩下了孤伶伶的段天道。tqr1 看着门外几辆豪华之极的跑车呼啸着离去,段天道并没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反而觉得一身的血都在烧! 啊啊啊! 任务完成了啊! 花如血承诺过,只要完成这个任务,自己就能对她为所欲为啊啊啊! 看这个架势,宋氏三姐妹迟早也要进自己的家门啊啊啊! 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回南春了啊啊啊! 来得及回家过年了啊啊啊! 家里好多女朋友啊啊啊! 都好长时间没见了啊啊啊! 段天道越想就越兴奋,越想身上就越有力量,就好像那个跟三女大战了一天一夜的人不是他,是奥特曼。 他这一刻只恨不得插上八双翅膀,就直接飞回去,但是看了看时间,又忍不住怏了下来。 今天晚上事情这么多,这么一闹腾,都已经半夜一点了。 就算他想要带着云海的女人们回去,白羊儿沫沫梨花她们这会肯定也睡着了,强拉着她们起床,好像实在是有点不道德…… 本来忙活了这么久,也应该睡个觉什么的,但是段天道就是一点都不累,他感觉这个时候,他还能再驾驭八个女人! 唔…… 女人? 段天道怔了怔,转过头看了看那张很大的床。 床上…… 真的有个女人! 乐佳怡今天穿的是最隆重的装束,因为能够对殷有德复仇,实在是一件不能不隆重的事情,她之所以带着匕首,就是要报殷有德戳她的大仇! 你戳我,我也要戳你之类那意思。 只是实在没有想到,非但仇没报成,自己还晕在这里没人管了。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女人是蠢了一点,心眼小了一点,但人还是长得很不错的,否则也不会有资格成为赵乾坤的未婚妻。 一身裘绒黑色贴身吊带连衣裙到膝盖上面一点,滑软的面料贴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伴随着浑身软软的韵律,披肩的长发有着营养素润湿的水渍,精心装扮的脸上有一种特殊的光泽,充满了一种诱人的细腻和红润的光彩,眉眼间有着一种少女变作少妇后特有的慵懒的诱惑,裙下白生生的小腿在阳光和黑色的裙子显映下更显得白嫩诱人,黑色的小披肩敞开着,胸前高高的曲线随着呼吸有节奏摇曳着,淡淡的香水气息混合着浓浓的女人特有的诱人体香。 尤其是在注射了驻颜针剂之后,被花如血打肿的脸颊已经恢复了原貌,看起来娇嫩可人。 段天道忍不住就笑了,笑的有点淫荡。 你看看你看看,才说长夜漫漫浑身都是火头,这里就有个很好的灭火器! 他丝毫没有犹豫,一个飞扑就上了床,上下其手就开始灭火。 可能是他的动作实在是有点不讲究,昏迷的乐佳怡忍不住慢慢醒转了过来,长而微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就睁了开来,然后就看见了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段天道本来就只穿了件睡袍,这种衣服要脱是很快的,而且他脱女人的衣服也是很快的。所以乐佳怡很快就发现自己和这个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有穿。 段天道见她醒了,也没理会,只是很有礼貌的冲她笑了笑,就继续自己灭火的事。 本来这个时候乐佳怡要是惊声尖叫段天道也觉得那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奇怪的是,乐佳怡只是怔了怔,并没太在意男人的动作,一张小脸反倒有些微红,低声喘息了几声:“你,你是谁?” 这次轮到段天道怔住了。 陡然间才想起自己已经摘了面具,对乐佳怡来说,现在他已经不是殷有德了,而是一个很帅的年轻男子。 对已经被殷有德办了好几次的乐佳怡来说,被男人那啥也已经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况且被这么帅的年轻男人那啥,简直要比殷有德强的太多了。 所以她非但没有太抗拒,反倒微微有些逢迎的意思。 “啊!”段天道突然就放开了身下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那个,其实我就是来打酱油的!那个,你,你等一下啊!” 说完他裹着睡袍就出门了。 乐佳怡:“……” 这,这究竟什么情况?这个帅哥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好端端的……突然就走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门声一响,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这次进来的人乐佳怡认识,正是那个该死的又老又丑的殷有德! 殷有德狞笑了一声:“打酱油的走了,现在轮到我登场了!” 说完他就再次飞扑了上来。 乐佳怡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一直到太阳再次升起,明亮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段天道的身上,他才终于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 他身下的乐佳怡可能还剩下一口气或者半口气,不过这不重要,这个女人的韧性一向是极强的,就是再来几个小时,估计也还是扛得住的。 但是段天道却罕见的没有继续下去,像这种生命中的过客,差不多是个意思就行了,没完没了让她爱上自己就不好了。 然后他就裹着睡袍,施施然的走了,连再见也没说一声。 永远不想再见的乐佳怡:“……” 段天道走出古堡的大门,忍不住闭上眼睛,惬意的深深吸了一口微寒的空气。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夜了,这意味着寒冬即将过去,即将迎来二零一五年的春天。 雪已经停了,留下的是一片白皑皑的世界,纯洁而美丽,就像是段天道身边的那些女人们。 他即将踏着这些白雪,去和美妙的世界相聚。 本来以他急迫的心情,这时候飞奔回云霄山庄,或者比坐车还要快,但这是白天,这么个惊世骇俗法好像有点不大好,但是…… 他都在马路边上站了半天了,偏偏一辆空的士也没看见。 时值过年期间,打车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没看到一辆空车,段天道忍不住就有点心急,正要打电话给杨胖子,让他开车来接自己,刚摸出电话,突然就有一辆车‘吱嘎’一声急停在段天道的身边。 车是好车,灰色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 司机很年轻,长得也还行,但是未免有些热情过了头。 他一看见段天道就激动的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我的天呐!居然让我在这里遇到您老人家!您是不是要搭车?快上来快上来!” 段天道忍不住就怔了怔,怔怔的看了这个年轻人好久:“你认识我?” 年轻人也怔了好久:“殷先生……你就不认识我了?” 段天道想了半天,只好摇了摇头。 “唉,我就知道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做了好事一定是不求回报的。才刚刚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转头就忘记了。”年轻人看起来很感慨:“殷先生,我上次载您去了玛丽亚酒店去见您那个好年轻的女朋友,然后又被您女朋友的男朋友捉走了,您不但把我救出来,还让他们给了我一辆这么好的车,还给了我一笔钱……” “噢噢噢!”段天道终于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既然是熟人,段天道也不客气了,裹了裹睡袍打开车门就上去了:“正好打不到车,麻烦送我去云霄山庄。” “没问题!”年轻司机兴高采烈的踩着油门就把车开的飞了起来,看见恩人他的心情就是特别的好:“殷先生,您真是我的贵人,遇到您以后,我不但有了这么好的车,还有了一笔钱……”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他生活中的变化,末了感慨了一句:“其实我现在的生活也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就是赚不到钱……” 段天道怔了怔:“为啥?” “没办法啊,拿这车当的士,赚的钱怎么也不够维护费的。” 第一次见人用价值一千两百万的豪车当的士开的段天道:“……” 第六百四十五章 坏人好事是需要代价的! 看到云霄山庄大门的时候,段天道已经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急忙就准备给车钱。 年轻的司机急忙就推了回去:“瞧您,这就见外了不是,您救了我的命,还给我这么大的好处,我要还收您车钱,我不成白眼狼了?” 为了不让这个年轻人当白眼狼,段天道只好把钱收了回去,既然人家这么好免费载自己回来,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其实吧,你可以把这车卖了,再买个二三十台的士车租出去,就能赚钱了。” 年轻人陡然一怔,一巴掌差点把自己大腿拍折了:“卧槽!恩公!您真是我的福星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觉得这年轻人是够热情,就是脑子不够用的段天道:“……” “那行!”年轻人一个漂亮的急停,把车停在了云霄山庄的门口:“殷先生!那我提前祝您新年快乐!老当益壮!想找女朋友就找女朋友!想找男朋友就找男朋友!” 一点都不想搞基的段天道:“……” 带着年轻司机诚挚的祝福,段天道下了车,门口的保镖看见他穿着睡袍被一个陌生年轻男人热情的开着豪车送回来,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真的不是搞基的段天道:“……” 时候还早,明显一众美女们都还没有起床,段天道也没有着急往她们的房间里闯,嗯,第一件事当然是梳洗打扮换衣服,总穿着睡袍也不是个事。 回到自己的房间,段天道居然没看到前天被自己先送回来的徐有容,想来应该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疗伤和练功去了,心下不免有了些小兴奋。 难得啊! 难得有这样一个和其他女朋友单独相处的时间啊! 他飞快的洗刷刷洗刷刷,飞快的换好衣服,飞快的打开门,还没决定好先溜到谁的房间,突然迎面就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好漂亮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看见段天道,登时就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你,你这几天都到哪去了!想死我了!” 啊!美丽的沫沫…… 段天道一把将这个美丽而柔软的娇躯揽入怀中,心中微微一动:“我也就是出去散了散心……嗯,你来的正好,快进来快进来。” 他带着沫沫只是转了个身,就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门也悄无声息的关了个严实。 “怎么啦?”沫沫亲热的挂在段天道身上,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不像是准备把自己往床上推,不免有些好奇:“出了什么事?” 段天道仔细的到处看了看,确定房间里并没有别人,确定这几天不在,也没有人给自己房间装窃听器,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一伸手,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怎么样?我是不是变得更帅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帅,可总是有人不同意。而沫沫又是见过以前他真容的人,这个两相比较,当然是她来做比较合乎情理。 而段天道更期望的是,沫沫会惊喜的发现她的男人变得越来越帅,最起码要亲一个大的,以表示她内心的激动。 但是沫沫没有亲一个大的,她怔了三秒钟,突然就拼命从段天道的怀里飞快的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门边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指住段天道,娇声叱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冒充我男人!不想活了吗?!” 突然就变成妖精的段天道:“……”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变帅本来是个好事,但要是自己以前所有的女人都认不出自己,难道自己还要重头再一个一个的泡回来? 卧槽!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一想到这他就急了,现在泡个妞有这么容易嘛:“我没有冒充啊!我就是段天道啊!” 沫沫拼命的摇头:“我不信!” “不是!不信那我也是段天道啊!” “那我问你。”沫沫漂亮的眼睛转了转:“我叫什么?” 段天道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沫沫说的不是她这个华洛洛的假名,得意的嘿嘿一笑:“沫沫。” “那你是在哪里第一次见到我的?” “一间叫做‘瓶装保龄球’的夜总会。”段天道对于那天的细节一点都不曾遗忘,信口就来:“当时我还花了五千万把你买下来,你师傅是王沁,是我的初恋……噢,是我的师妹,我和你一起来云海,是因为要对付云海的宋家和蒋家,还有……” “停!”沫沫飞快的晃动着刀尖,在空中晃出一片白花花的刀光,冷笑了一声:“这些事情只要有心,总是能打听出来的,现在我要问几件更加具体的事情!这次要是你能回答出来,我才相信你是真正的段天道!” 段天道把胸脯当成鼓捶的嗵嗵乱想:“没问题!你随便问!” “沫沫跟你是什么关系?”沫沫自己说着自己的名字,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段天道也只好跟着她说:“男女朋友啊!” “唔……那你要老实告诉我,你觉得沫沫漂亮吗?”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这就是更具体的问题?但他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当然漂亮!沫沫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后面那个之一,他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吗?”沫沫显然没有在意后面那个之一,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下一个问题她似乎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顶着红嗵嗵的脸蛋小声道:“那,那你跟沫沫上床的时候,我的意思是,真正的那种上床,那种感觉好吗?” 段天道这次忍不住怔的更加厉害,足足怔了半分钟才道:“感觉应该很好……吧?但是我们就没真正上过床啊!” 沫沫的脸蛋愈发红了,但嘴边却掠出一声低低的冷哼:“我不信!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不上床?” 段天道差点把自己的脑袋都怔的掉地上了,这次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喃喃道:“是啊……这,这是为什么呢?” “笨蛋!”沫沫突然狠狠咬了咬自己娇嫩的嘴唇,甩手把匕首钉上了天花板,飞身就重新扑回了段天道的怀抱:“你究竟还在等什么……” 段天道这次没有怔,因为他终于明白,沫沫只是借此机会在倾述她的不满。 原来她还是认得自己的! 心中满满都是幸福的段天道再也没有犹豫,一翻身就把美丽的沫沫压倒在了房中的那张大榻之上,狞笑道:“你说的很对,实在是不应该再等了!” 怀中的佳人有一张白皙娇嫩、淡扫娥眉的绝色娇靥。 苗条的曲线清颀修长、凹凸有致的,实在看不出这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柔软乌黑的披肩长发和温润如玉的细腻肌肤所散发出的诱人香味,直令所有正常男人充满了欲望。 沫沫羞红着脸,不自觉的搅动着两条性感十足的美腿,将浑身上下的青春都逼人的散发了出来。 她那上翘坚实的香臀、纤细的柳腰有一种似梦迷离的、让人沉醉的梦幻感觉。让人真正感到了什么是青春、什么是美妙、什么是销魂,什么是诱人。 别说段天道只鏖战了一天两夜,这种情况下,他就是鏖战了十天半个月,这一刻也一样的火烧火燎。 然后他就火烧火燎的扑倒了下去,娴熟的解开了沫沫身上所有的武装,将她犹如美丽花瓣一般完全的绽放了出来。 这朵美丽的花,似乎再也顾不得矜持和娇羞,突然一用力就从段天道身下挣脱了起来,将毫无防备的段天道狠狠压在身下,三下五除二,也将他脱光,然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就准备上垒。 这次沫沫已经决定不能再失败了。 她甚至已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应该做些什么。 上次被花如血锁进柜子里,但她却能从柜子的缝隙里看见发生的一切,听到两人之间全部的对话。 花姐姐能用强势成功…… 那么她沫沫也可以! 也许……也许段天道就喜欢这个调调呢?tqr1 虽然听说第一次会很痛,自己主动似乎会拿捏不好火候,但是,但是那也顾不得了! 沫沫漂亮而修长的眼睫毛已经闭了起来,紧张的微颤着,准备迎接那激烈一刻的到来! 但是她漂亮的眼睛在下一刻就睁开了,浑身的动作都在一瞬间静止了起来,别说这么剧烈的动作了,就是连一根小手指,她都没法动。 没办法,任何一个人被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嗯,那都是没办法动的。 躺在床上的段天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这次是躺着的,所以能清楚的看到徐有容不知道从哪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房间里,还一边冲他微笑,一边从天花板上取下了匕首,然后才架在了沫沫的脖子上。 睿智如段天道,当然知道只要徐有容一出现,该热的黄花菜,肯定全都凉的跟他妈似的。 呜呜呜……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这是谁的匕首?”徐有容没有哭,她的表情很镇定,就好像不是把刀架在沫沫脖子上,而只是向她询问一个很普通的问题。 沫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浑身的汗毛都在冰冷的刀锋下竖了起来:“我,我的……” “下次你要丢飞刀,请不要往天花板上丢。”徐有容单手轻轻用力,就把沫沫从段天道身上扶了下来:“我就在楼上练功,差点打搅到我。” 觉得不管自己打不打搅,一到关键时刻徐有容一定都会出现的沫沫:“……” “你们好像交流的很不错啊。”徐有容施施然的从旁边拖过来一把凳子,就这么坐在了床旁边:“要不你们继续,我在旁边跟你们聊天。” 感觉没有什么话要跟这个神经病说的两人:“……” 你做那个事的时候,能跟旁边的人聊天啊! 沫沫早在徐有容的手中吃过苦头,此时也没有那么气愤了,只是颓然叹息了一声,慢慢穿好了衣服:“还是你们聊吧,我吃早饭去。” 段天道想说别走,我想吃你,但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徐有容,就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也就是个笑话,只好点了点头。 看着沫沫的身影颓然消失在门口,徐有容转过头,没有再跟段天道聊天的打算:“那我也去吃点。” 段天道突然就很生气。 这究竟什么情况? 怎么就每次都莫名其妙的坏自己的好事,坏完事你也不安慰安慰我,转头没事人一样就走了? 究竟还讲不讲道理了? 这怎么行! 然后他突然就从床上轻飘飘的弹了起来,一把将准备走人的徐有容揽在怀中,滚倒在了大榻之上,看着身下明显有些回不过神且有些惊慌失措的徐有容,段天道心里登时就有一种无比的快意,恶狠狠的狞笑道:“既然你坏了我的好事,那就用你自己来补偿吧!” 第六百四十六章 唔唔唔! 这还是段天道第一次推倒徐友容。 虽然两人一直都在一起,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有时候也会抱抱,没事还在一张床上睡觉,但这真的是他第一次推倒她。 这件事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段天道和自己身边的女人在一起睡觉,很少不动手动脚。 但只有徐有容是个例外。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难解释。 段天道知道自己其实对徐有容是很有好感的,这种好感的起源来自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好像上辈子两人就在一起似的。 但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熟悉感太过强烈,在一起相处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多数时候都是相敬如宾,从不做出任何出格和强迫的事情。 直到这一刻,段天道才突然清晰的发觉,自己竟然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徐有容有过任何实质上的关系! 都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连kiss都没有一个! 这简直是太那啥了! 完全就是不可想象! 可是……现在自己和徐有容,究竟是算情侣……或者只是秦四海要求自己照顾的某个人呢? 这个时候要区分这件事很重要,但是又很难。 他刚才推倒徐有容的时候,凭借的是一股子突如其来的火气,但等到他真的把她推倒了,又忍不住有些发怔。 接下去…… 难道真的要动手? 徐有容也很怔。 她习惯睡在段天道身边,有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的钻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但好像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好像真的就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 这件事一直持续的自然而然,理所应当,都让徐有容觉得,或许这就是一对情侣间正常的相处,所以每次看见段天道和别的女人亲热,她总觉得那些是不正常的。 但是现在…… 好像这个不正常……也轮到自己头上了? 两个人一上一下,怔怔的看着对方,这一刻似乎持续了很久,但又好像只过了几秒钟。 徐有容的小手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做点什么,但又什么也没有做。她终于想起,好像这件事是男女朋友之间应该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男人想要对自己做这件事,于情于理好像都是不应该打他的。 她微微吸了口气,放松了全身的肌肉,闭上了眼睛。 她的睫毛修长而浓密,即使闭上,也仍然在微微颤动,显出她紧张的内心。 因为一想起即将发生的事情,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女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惊慌和莫名的期待,以及……一定会有的羞涩。 徐有容虽然活了很久,但在这方面…… 她依旧是个雏。 就在徐有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段天道陡然就觉得所有的压力都不翼而飞,身下刚才还强势无比的女孩子,现在陡然间就承认了她是他的羔羊,对此没有异议,也表现出任人宰割的状态。 这个强烈的对比,就像是在男人的心里扎了一针兴奋剂,让段天道全身上下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 闭上眼睛且放弃抵抗的徐有容身形轻巧、艳若春霞,乌云叠鬟、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腰柳、肌如瑞雪、光莹娇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出尘娇艳于万一,玉貌珠辉,容光绝世,真个是人比花娇。 最令人心动却是她俏脸上的神情,那绯红的俏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却又隐约有几分逗引,勾起男人强烈无比的占有欲。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非但不能控制自己发紧的咽喉,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 手指弹动之处,已经露出玉女那光润圆腻的香肩,雪藕般的柔软玉臂,青春诱人、成熟芳香的修长玉腿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玉脐。 佳人美丽得像是手工精美的雕塑品般晶莹丰腴,具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美,冉冉分开的长裙仅仅裹住了傲人的身躯,却若隐若现的透出了玉女凹凸错落的坡峦谷底。 正当段天道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徐有容却突然喃喃开口了,她声音中略微的沙哑不知何时遁去无踪,变得就好像最醇美的酒倒入最精致的玉杯般明润柔滑:“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在蓬莱的时候么……” 她启朱唇似一点樱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微眯的秋波如双鸾凤目,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娇媚之意。 但是这么诱人的时候,段天道却怔了怔。 他当然知道蓬莱,那是山东省的一个县级市,由烟台市代管。位于山东省东北部、烟台市境北部,北临黄海、渤海。 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旅游胜地,但段天道记得很清楚,他根本就没去过蓬莱啊! “我们……有去过蓬莱?”段天道忍不住问道。 “当然。”徐有容妙目流转,似乎还要接着说点什么,但是她突然也怔住了,睁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段天道:“我刚才明明记起了什么……但是为什么突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唔……”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不是正在失忆么?有一些记忆碎片出现很正常……但是我真的不记得我和你曾经去过蓬莱。” “去过的。”徐有容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你也失忆了。” 失忆的段天道:“……” 徐有容鹅蛋形的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芳美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的下巴,显得温婉妩媚。 在柔和的晨光映衬下,她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子,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真似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段天道突然一点都不想讨论究竟谁失了忆这个问题,突然附身,就噙住了那双柔软红润的唇瓣。 犹如爆炸般的快美眨眼间将两人的心神都轰成了渣,两人再也不想开口说一句话,也不想管这个世界上一切其他,只想将这一刻留住,变成永恒。 事实证明,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永恒。 因为段天道的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娇嫩婉转的莺声燕语:“殷先生!出来吃早餐啦……” “啦……” “……” 段天道忍不住就转过头,怔怔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两个人。 这是两个大美女。 一个白羊儿,另外一个叫梨花。 两个大美女也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她们明显非常的吃惊,因为她们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这句话是对着段天道说的,然后就开始各说各的。 “殷先生在哪里?!” “徐有容!亏我还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贞洁的女人!你怎么能背着殷先生和别的男人偷情?!还在他的房间里?!”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段天道:“……” 和别的男人偷情的徐有容:“……” 白羊儿是真的有点生气,一只手突然就扶住了自己的细腰:“徐有容!你屡次坏我们和殷先生的好事也就罢了!我还以为你是多么的爱他!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就算殷先生人老了一点,女朋友多了一点,就算没有这个小白脸长得帅!你也不能因此就背叛他啊!居然还在他的房间里!他的床上!” 梨花拼命的点头:“就是就是!” 段天道悻悻的坐起身,就打算开口解释几句。但没有来得及,因为他身下的徐有容突然就飘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快,在空中就已经穿好了衣服,下一刻就到了白羊儿面前,直直的看着她。 白羊儿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能做我还不能说了?也不知道殷先生是怎么看上……唔唔唔……” 她也不想唔唔唔,是不得不唔唔唔。tqr1 因为徐有容已经飞快的撕掉了白羊儿的一片裙角,闪电般的塞进了白羊儿的樱桃小口里! 还没等白羊儿缓过神来,徐有容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截绳索,飞快的把白羊儿像待宰羔羊般攒住四蹄……噢,不是,是四肢,然后丢到了大床上。 被攒住四蹄的白羊儿:“唔唔唔!!” 梨花终于回过神来了,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恼羞成怒难道就要杀人灭……唔唔唔……” 她也不想唔唔唔,是不得不唔唔唔。 因为徐有容也飞快的撕掉了梨花的一片裙角,闪电般的塞进了梨花的樱桃小口里! 还没等梨花缓过神来,徐有容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截绳索,如法炮制,然后把梨花也丢到了大床上。 同样被攒住四蹄的梨花:“唔唔唔!!” 不知道说什么的段天道:“……” “你在干什么!”紧接着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不过这次来的不是美女,而是一个老头,一个叫庄志武的老头,他惊讶的看着床上被绑成羊羔的白羊儿:“这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女儿……唔唔唔……” 这次徐有容没有把庄志武绑成羊羔,而是像花猪一样五花大绑,然后也没有丢在床上,而是丢在了地上。 被绑成花猪的庄志武:“唔唔唔!!” “我去练功了。”徐有容拍了拍粉嫩的小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留下一个好大的烂摊子,就好潇洒的走了。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的段天道:“……” 被绑得动弹不得的三个人一齐瞪着傻乎乎坐在床上的的段天道:“唔唔唔!!” 段天道只好取出白羊儿嘴里的裙布,还没来得开口解释,白羊儿已经愤怒的尖叫了起来:“你这个奸夫!等殷先生回来,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嚣张!殷先生那可是……唔唔唔……” 嗯,段天道又把裙布塞了回去。 他看了看梨花,又看了看庄志武:“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三个人一起很整齐,很用力的摇了摇头。 “还不快点进来。”段天道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你故意不关门,然后撺掇她们来闹场能瞒得过谁?你躲在门外就能看笑话?好吧……这的确是个笑话……再不进来,我就打你屁股了。” 门口人影一闪,沫沫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小脑袋,满处张望了半晌,确定徐有容是真的已经走了,才松了口气,嘻嘻的笑了起来:“哼!终于整到她了!这一次可是打了个平手!” 为了一个平手遭受无妄之灾的三人:“……” 第六百四十七章 到底安排谁? 沫沫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开三人的束缚,得意洋洋的对着三人道:“看好了。” 然后她就拿下了脸上的那个鼻夹,露出原本娟秀的模样,然后又戴了上去,又拿下来。 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唔唔唔!” “这是要向你们说明一件事,我是华洛洛,也是沫沫。”沫沫得意洋洋的又朝段天道一指:“你们再看他!” 段天道:“……” 他也只好迫于无奈玩了几次变脸的游戏。 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唔唔唔!!” 沫沫还是没有解开她们的打算,继续得意洋洋道:“他是殷有德,也是段天道。我们之所以改换身份来到云海,是因为……”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沫沫中途喝了好几次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这个故事讲了个差不多,只是很多事情她都没有亲身经历,多少有些支离破碎,但这个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总算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看向三人:“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三人一起点了点头。 他这才重新取出三人口里的裙布。 “没想到殷先生,噢,现在应该称呼段先生,段先生原来这么年轻啊……”梨花的绳索都没松开,就嘻嘻的笑了起来:“还这么帅,这下有人要高兴了。” 白羊儿倒是没有梨花想得那么高兴,她有些微微发怔:“段先生……是因为那个叫花如血的女朋友来对付宋家三姐妹的?那,那我们……” 段天道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替她们松开了绳索:“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只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是殷有德的女朋友了,而是我段天道的女朋友。” 白羊儿和梨花明显都松了口气,就只有庄志武还在愣神,直到松了绑还是一句话没说,沉默了半晌,突然感慨的大声道:“段先生果真是泡妞大师啊!连装成老头都能在花丛中纵横无敌!请收下我的膝盖!” 白羊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正要跪下的庄志武只好悻悻的站了起来:“……” 梨花深有感触的摸了摸沫沫的鼻夹和段天道那张面具,有意无意的低声道:“既然这都是假的……那段先生那方面不行……肯定也是假的吧?” 沫沫也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得意了起来:“当然是假的,你们不知道,段哥那方面的本事,可实在是很厉害的呢!” 白羊儿的小脸微微红了红:“你,你知道?” 突然就犹如霜打茄子的沫沫:“……” 白羊儿深吸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段天道:“段先生现在肯露真容,事情一定是已经办完了,那现在宋家三姐妹……她们……” “怎么?你是希望她们变成这个混蛋的女人……还是不希望?”随着一个悠悠的声音,一个妖娆修长的身影,已经施施然从门外迈步而入,身后还跟着三个有些唯唯诺诺的女人。 “云裳?红妆……小雅?”白羊儿一眼就认出了三个女人:“你们……” 宋氏三姐妹小意的看了看白羊儿,给了她一个羞涩的微笑,又看了看段天道,最后将目光落在花如血的背影上,没有说话,又一起低下头去。 “不错,人都在,也免得我再行通知了。”花如血扫了一眼明显有些紧张的段天道一眼,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刚才去了一趟宋家,嗯,结果还算比较满意。我宣布,从现在起,宋家三姐妹就算是进了段家的门了。” 段天道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摸了摸自己噗噗跳的小心脏,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花如血紧接着就把段天道的心又提了起来:“段天道,以后在家里,她们三个听我的话将高于听你的话,你有没有意见?” 段天道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氏三姐妹已经对视了一眼,一起抢先道:“一切以花姐姐马首是瞻。” 呃…… 既然宋氏三姐妹主动表了态,段天道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想想这件事本就源于花如血,如今归于她,也算合理。虽然不知道宋家和花如血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这次肯定不好过就是了。 况且…… 只要征服了花如血…… 宋氏三姐妹究竟听谁的话,又有什么区别? 一想起花如血答应自己的事,段天道又忍不住开始烧,好烧,烧的他一刻都不想等。 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灼灼的目光,花如血本来很悠然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不自然,完美的脸蛋上不由自主的绯红一片,急忙咳嗽了一声:“呐!现在云海的事呢,就算是办完了。还有两天半就是除夕,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花如血的话题转移的非常成功,一听到这句话,段天道突然就精神一振,连找花如血讨奖励的心思都往后挪了挪,大手一挥,狂笑了一声:“说的是!传令下去!即刻全体拔营!火速回寨!” “耶!”沫沫是第一个跳起来的,一下子就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她和段天道一样,都已经不自觉的把南春当成了自己的家,出来了这么久,说不想家当然是假的:“终于可以回家了!” 花如血趁机咳嗽了一声:“那我去通知一下其他人,你们准备启程。”说完就溜了。 白羊儿和梨花对视了一眼,突然也娇笑起来,也一起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跟男人回家过年了!” 宋氏三姐妹面面相觑。tqr1 花如血带着她们回去宋家,提出的条件并不多,要了一大笔钱和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宋氏三姐妹从现在起,就脱离宋家了,以后也不能以宋家女儿的身份回宋家。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她们三个就是段家的人了。 段天道的家在哪里,她们的家就在哪里。 这一刻宋氏三姐妹的心情都非常的复杂,有些许心酸,但是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期望。 身为一个女人,有这样一个强大而任性的男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完美的结果呢? 既然花如血不在…… 宋氏三姐妹再次对视了一眼,突然一起笑了起来,纵身朝已经被压倒在床上的段天道扑了上去:“回家!回家!” 一边羡慕的嘴角直抽抽的庄志武也想扑上去,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扑,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唉,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段天道一样牛逼呢? 只希望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机会吧…… 其实段天道这时候真的是很开心的,被一众女朋友一起扑倒这种事情,并不是能经常发生的,这么多女朋友同时都在床上,这个时候搅局的人刚刚吃了个瘪,也未必会出现。 绝对是一口气派送无数新年礼物的上佳机会! 他是这么想得,也打算这么做,很可惜等他准备行动的时候,沫沫却突然第一个放开了他,从人丛之中艰难的跳了出来:“都住手!就算他是我们共同的男人!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然后这么欢庆的局面就被掐把了。 一众美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讪讪。 “呐!段哥在南春还有很多女朋友,嗯,那个我就先不说了。但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呢,花姐姐当然是老大,那我呢,就是老二了。她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得听我的,虽然你们的年纪也许比我大,但是进门先后的顺序那是不能错的!”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神采飞扬准备训话的沫沫,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个……就不能等等再说么?”这么大好的机会,论什么资排什么辈?好歹也等完事了再说啊! “不能!”沫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今天不定下一二三四五,这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不乱成一锅粥啊?” 段天道想说一锅粥就一锅粥,我爱喝粥,但终于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宋氏三姐妹从小就接受的是等级森严的教育,进了谁家的门,守谁家的规矩,那是理所应当。更何况现在能够跟着段天道,已经算是非常好的结果,谁也不愿意因为心里一点小想法,就闹得大家不愉快。于是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低声道:“是的,沫沫姐。” 沫沫得意的小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转过头对着白羊儿和梨花道:“你们呢?” 白羊儿嘻嘻笑着:“好啦好啦,知道啦沫沫姐。” 梨花左看看,右看看,没吱声。 沫沫忍不住用力的出了一个好大的声:“梨花?” 梨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鬓角:“那个……嗯,其实吧,我就是一打酱油的,主要就是来凑个热闹,占占过年的喜庆……你们论你们的,不用管我。” 沫沫眯了眯好看的双眼:“你这意思……是不想做段哥的女人?” 梨花的脸突然就有点儿红,小意的看了看床上还在发呆的段天道,性感的嘴唇微微颤动,却没有出声。 “呐。”沫沫耸了耸肩:“机会可只有一次,你也知道,段哥从来都不会强迫任何女人做任何她不喜欢做的事,要是你不愿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只是以后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噢。” 段天道忍不住就有些紧张,说实话,梨花的确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主,平常虽然搞的好像跟他很熟似的,其实心里似乎总是和他有些距离。 如果梨花真的不想做他的女人,他当然也不会强迫,只是心里就忍不住非常的可惜。 要早知道这样…… 当初装什么不行呢? 梨花这么漂亮的妹子,居然都没占到什么大便宜就让她跑了…… 要真是这样,段天道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能悔青。 “没,没有……不,不是……”梨花被逼得急了,期期艾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和段先生,还,还没有那,那什么,应该还不算进门吧……那,那就等以后进了门,再,再喊你姐姐好了……”梨花有些慌乱的眨动着修长的眼睫毛。 沫沫:“……” 要是按这样的规矩才算进门,那她沫沫压根连门槛都没摸到! 不过此时她正准备立威,当然不会自曝其短,眼珠微微一转,就嘻嘻的笑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我来安排,其他人都出去,梨花,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现在就好好的进个门。” 段天道忍不住大喜,拼命的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安排。 但是梨花还没有回答,白羊儿却急了,都顾不得脸红:“那也应该先安排我吧?我也没有和段哥那啥呢……” 突然就想先把自己安排了的沫沫:“……” 第六百四十八章 说服人很有一套啊! 本来今天这个机会呢,是很好的。 只可惜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何况这里还有六个。 女人们在一起唱戏,绝不是三个加三个等于两台戏这么简单,这七七八八一会功夫,就唱了三四出戏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还没等她们唱到过瘾,花如血就回来了。 光顾着唱戏什么事也没做成的六个女人:“……” 光顾着看戏没办法做事的段天道:“……”tqr1 花如血回来时候的速度有点快,快得有点离谱,就好像在躲什么人似的,一回来就咳嗽了一声:“全部安排好了。我接收了蒋家的全部财产,也包括一架私人飞机,我们都坐飞机回去。你这边的产业呢,暂时会交给穆冷卉和杨胖子管理,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管是可以管啊!”众人还没来回话,突然紧跟着就有一个胖子风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但为什么是她发号施令啊?谁能告诉我她是谁啊?”他一根粗大的手指指着花如血:“你说你是殷老大的女人,怎么着也要殷老大给我说一声啊!哎?各位嫂子们,有谁看见殷老大了啊?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种手忙脚乱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瘦子木棉了!你们有没有看见他啊?” 他一突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知道的人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时间就有点冷场。 然后杨胖子突然就看见了段天道,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被他揍过当然会有点眼熟,但是段天道的变化又很大,一时间又不敢确定,只好又问了一句:“你又是谁啊?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有点眼熟……又有点眼生?” 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的众人:“……” 还没等杨胖子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搞清楚,突然又有一个清丽的女声出现了:“如血,我可不管这些烂摊子,我要跟你一起走!” 然后就看见穆冷卉健步如飞的穿着一身精神的短装,背着一个大背包‘唰唰’的就出现了,似有意似无意就挽住了花如血的手臂。 觉得花如血一个人就起码可以演二十几台戏的众人:“……” 花如血飞快的咳嗽了一声:“我不管你们走不走,反正我先走的。”说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突然就从穆冷卉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一会会就不见了。 穆冷卉还待要追,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你给我站住!” 穆冷卉虽然满心都是不乐意,但于公来说,段天道再怎么样也是黑兵的上层领导,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只好悻悻的看了一眼花如血的背影,咬了咬牙站住了。 段天道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下去收拾收拾,准备出发,穆冷卉留下。” 其他人都很乖乖的转身,就只有杨胖子一脸的莫名其妙,突然就指着段天道的鼻子跳了起来:“你谁啊!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啊!这里是殷老大的地盘!还有!冷卉!你干嘛要听他的啊!我去叫几个兄弟打死他!” 沫沫什么也没说,一把就将这个白痴拽走了,远远还能听到杨胖子狂躁的声音:“嫂子!不要拉我!让我打死他!” 然后可能沫沫说了几句什么,杨胖子的声音才陡然间就没有了。 世界总算重新安静了下来,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坐。” 穆冷卉咬了咬殷红的嘴唇,看起来就像是个满腹委屈的小媳妇:“段先生,有问题能不能稍微快一些?” 段天道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开始。第一个问题。”他突然拿起右手,在自己脸旁边比了一个手枪姿势:“你觉得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帅了?是不是帅的你都不认得了?” 穆冷卉:“……” 穆冷卉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就是你化妆成灰她也有办法认得出来,就以段天道现在这种有限的变化,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想你也应该认得。”段天道放下了手枪,嬉皮笑脸的面容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直属上司,又知道花如血跟我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骚扰她,会让我很为难?” “段先生!”穆冷卉的表情突然也变得很严肃:“您自己也是一个相信真爱,为真爱可以非常任性的人。难道你不懂同性之间的爱更加真实可靠么?所以作为人类,您应该能够理解我的行为。” 突然就不想当人类的段天道:“……” “第二条。”穆冷卉俊俏的小脸上突然浮现起一丝狡黠的笑意:“黑兵守则中,的确有组织内男性成员不得觊觎同组织男性成员爱人的规定。但是请注意,这个规定是针对男性成员的!” 穆冷卉似乎很骄傲的挺起了她的确值得骄傲的胸膛:“而我是不折不扣的女性!就算你的级别比我高,也不能用不适用的戒条来强压我。” 段天道吸了口气,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情敌,实在是有点难以对付。 但是…… 再难以对付的敌人,他都不怕。 所以他也笑了,笑的比穆冷卉还要狡黠:“你说的都不错,但是你不要忘了,在我准备出手对付宋家三姐妹的时候,我们可是打过赌的。” 穆冷卉的面色陡然一变,血色尽去。 “我记得很清楚。”段天道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他可能记不住很多事很多人,但是应该记得的事,他可是一件都不会拉下:“你当时说过,假如我能成功,你就随便我提要求……对不对?” 穆冷卉面色惨然,这是事实,她可以对任何人耍赖,却不能对自己的上级耍赖,因为她如果耍赖,他也可以耍赖。于是穆冷卉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点了点头:“是!我承认,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愿赌服输!你就是让我围着云海城裸奔一圈,我也认了!” “不不不!”段天道用力摇了摇头:“我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让你放弃穆冷卉呢?我现在就……” “不!不要!”穆冷卉急忙打断了段天道,眼中神光乱闪:“只要你不提这个要求,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段天道忍不住就吸了口气,妈蛋,这tm是真爱啊!但……真爱也不行! “要求是我的,我爱提什么就提什么。”虽然情敌是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一想到有一个女人在抢自己的女人,段天道还是觉得怪怪的,这种事还是早解决早好。 “段先生。”穆冷卉的口气已经软化了许多,但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您有这么多女朋友,其实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打住!”段天道可就不爱听这话,登时就不高兴了:“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女朋友再多,那也都是真爱!一个也不能少!” “我知道。”穆冷卉几乎都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穿了:“您在乎的只是个所有权的问题,要是花如血真的跟我在一起,您,您面子上下不来……” 段天道摇了摇头,这小妮子是怎么说也不明白啊,他本来还想再强调一下自己这个真爱跟所有权一点关系都木有,但穆冷卉的下一句话,突然就把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如果我也变成您的女人……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呢?” 段天道这一下怔的不轻,基本像是被雷劈了七八下,半晌之后他才说出一句:“什,什么……你,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您想想。”穆冷卉的脸蛋有些微微的红润,稍微低了低:“如果我也是您的女人,花如血也是您的女人……反正我们都是属于您的,至于我和她之间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那,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穆冷卉似有意似无意有节奏的转动着纤美的脚趾,带动着坚实的小腿,将这种奇特的律动通过圆润的膝盖、丰盈的大腿、宽大的骨盆、平坦的小腹、盈盈的细腰、高耸的胸脯,一直到雪白的脖颈才停住不动。 这一刻她散发出来的美态,着实令人喉头发堵,血液翻滚。 段天道拼了半条命,才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唾沫。 卧槽! 说的有道理啊! 很有道理啊! 太尼玛有道理了啊! “您再想想……”穆冷卉小意的抬起眼角,见段天道似乎真的有些意动,又丢出一记重磅炸弹:“反正我和她都是您的,如果您有需要……嗯……两个一起总比一个……要更开心些吧?” 说实话,穆冷卉可是实打实的大美女。 皮肤细嫩,白净,酷似玉脂,骨肉匀称,浮凸毕现,曲线特美,丰腴的后背,圆实的肩头,性感十足,两条胳膊,滑腻光洁,如同两断玉藕。 脖颈圆长宛若白雪,圆圆的脸蛋挂着天真的稚气,淡如远山的柳眉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泛着动人的秋波,红嫩的嘴唇,像挂满枝头的鲜桃,谁见了都要咬上一口。 就算是跟花如血这样的大美女站在一起,也是春华秋菊各擅胜场,而且两人都练过功夫,身手都高强无比,身体的柔韧度也远非一般女子所能相比。 如果这样的两个大美女,一起…… 一起!! 段天道要不是练过功夫,这个时候可能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了。 卧槽啊! 没看出来啊! 这个穆冷卉说服人…… 实在是很有一套啊!! 段天道真的已经被说服了!他一脑子的热血,只在一秒钟内就盖过了他所有的理智,一句声震四野,旷古绝今的‘好吧!’只差一秒钟就要夺喉而出! 但是脊背上突然传来的一丝冰寒刺骨的寒意犹如一根锐利之极的钢针正戳在他的腰眼子里,让他忍不住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杀气强烈的…… 简直就到了可怕的程度! 段天道当然知道这股杀气来自哪里,来自何人。 虽然花如血没有现身,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这句‘好吧’一出口,起码就会有二十三把菜刀,一千三百发子弹和六七十颗手雷直接飞到自己身上来! 段天道到处找了找,没有找到防弹背心。只好咧了咧嘴,可这句拒绝的话,也同样说不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 拒绝了……那不是大傻逼吗?! “我看,这,这样吧。”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谨慎的斟酌着用词,以免刺激随时可能飞来的菜刀:“这件事……嗯,容我去跟花如血商量商量再说……那个,我不保证一定成功啊!而且你也知道,这个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有答案的事情,逼得太紧,只会起反作用。嗯……你现在就先听她的,先照管着这里的产业,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成交!”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穆冷卉已经很满意了,干净利落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那背影走得…… 简直就是风情万种! 背后针刺般的寒意骤然隐去,段天道怔怔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啊啊啊!” 莫名其妙的啊啊啊:“……” 第六百四十九章 疯狂突刺! 虽然喊准备喊的很早,但段天道终于还是低估了女人出行的速度。 宋氏三姐妹,白羊儿和梨花几个都是第一次跟着段天道回家。 按照她们的话说,第一次上夫君的门怎么都要好好准备一下,然后就看着她们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试,一个妆一个妆的换,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装,也不晓得都装了些什么。 她们的理由无可辩驳,段天道也没法催,只好没事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抽烟,这么好的时机,他居然没有抓紧时间去占闲着的沫沫便宜,当然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困扰他。 嗯…… 怎么才能说服花如血同意穆冷卉的建议呢? 嗯…… 怎么开口,才能不被花如血第一时间打死呢? 唉…… 这些问题实在是太需要好好思考了…… 一直到夕阳西下,段天道的车队才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出行,前进的方向,是云海郊外的青山堡。 蒋家的青山堡建成多年,既然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当然也修建了私人机场,如今青山堡已经完全落入了黑兵的掌控,蒋家众人也全都被赶出了这里,从现在起,青山堡就姓段了。 车队很快进入了山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这里是一片丘陵区域,地势起伏不平。 天边低垂的云层忽然裂开了一丝缝隙,血一样的夕阳光辉立刻照耀在大地上,给满目苍翠的大地涂上了浓厚的血色。 在空旷而荒凉的大地上,逐渐响起了一阵阵规律的金属铿锵声,一个生长着半边头发的人正从地平线上缓缓走来。 这个人身上穿着一副式样古朴的重甲,每走一步,走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重甲的甲胄互相撞击,发着如死亡丧钟一样的鸣音。 如果有人拿着高倍望远镜朝车队的前方看,会发现这个人身上的重甲红中泛黄,由红铜制成,甲面上镌刻了许多繁复花纹,似乎非常具有岁月的沧桑感。 红铜本身的材质决定了它空有重量之余,却没有什么防御性可言,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披上这样一身似乎是累赘的重甲。 重甲红得吓人,上面的红色还在不住地向下流淌着,在这人脚下积成一片小小的血洼。但是每一个足印之间,相隔足有十米! 于是在大地上,就只看到一颗颗血点构成了一条虚线,指向夕阳落下的方向。而在重甲人的身后,如果顺着血点向回看去,那么在视线的尽头会看到夕阳下的青山堡。 青山堡中几乎一切都是完好无损的,只有血,数不清的血,不断向四面蔓延! 远处的越野车里,徐有容慢慢地将埋在双膝前的头抬起,若深海般的湛蓝眼眸凝望着车窗外无边的夕阳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只是,她一直放松着的身体,在慢慢绷紧。 驾驶座的段天道的眼神也渐渐锐利了起来,突然将手伸出窗外,打了个手势。 整个车队就在这一瞬间,全部紧急刹车,停在了原地。 车内的呼叫器里传来了花如血的声音:“段天道,出了什么事?” 段天道的声音很凝重:“大家全都留在车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 花如血沉默了片刻,似乎从他的话语里感应到了某种不好的征兆,没有再多说话:“好。” 段天道吸了口气,执着充好能量的电磁动能步枪,下了车,开始以一种近似闲庭信步的姿态,开始缓缓围着车队兜圈子。 不管走到哪里,段天道都不曾离开车队六十米的距离。如果从天空中望下来,就可以看出段天道一直是以车队为圆心,绕着半径60米的一个个圈子。 气氛不大好,似乎夕阳都不愿久待,很快落了山。夜色渐渐变冷,而且起风了。 呼啸的风夹着肃杀和冰冷,不住从大地上掠过。 身为一个绝了顶的杀手,段天道一向有一种敏锐之极的直觉,对危险的直觉。 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出来的直觉非常准,而且越是清晰的感觉就越是准确。 他直觉有一种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而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能确定这种直觉究竟来自哪个方向。 这种感觉很罕见,也越证明这种危险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一个连段天道都不得不重视的程度。 在车队外围的岩石上,夜景忽然有了一些不易觉察的波动,然后就恢复了正常。但是在那块看似空空如也的岩石上,正站着追踪而来的重甲人。 他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站在岩石高处,却不光看不到半点身影,甚至连气息都不曾散发出一点。 他已经完全隐形了,而且是穿着一身红铜重甲隐形! 在他的双眼中,段天道仍然在一圈圈地漫步着,在他的身后,凡是走过的地方就会燃起一道金红色的火线,一条条火线越聚越多,勾勒出了一个大圈。 重甲人一眼已经看出,火圈的半径是60米。 车队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宋氏三姐妹等人正在打瞌睡,毕竟化妆换衣服什么的,也算是体力活。她们的身影有规模地一明一暗,并非在装睡。 而在越野车中的徐有容身影则明亮得十分清晰,看起来她醒着,但也不象在想什么心事的样子。 反复扫视过车队三遍,重甲人才重新将目光投放在段天道的身上。 其他人都不重要,而徐有容身上投射出的光辉表明她的战斗力并不算高,这种战斗力对重甲人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现在他惟一的敌人,就只剩下了段天道。 “道力探测吗?狡滑的小子……”重甲人的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无讥刺。 段天道这样绕着营地走,显然是正在使用他的道力侦测着周围的环境,如果不知道他有这种能力的人,想要潜行过去在近距离上发动攻击,那多半会中了段天道的圈套。 可是重甲人和那些没用的杀手不同,别的能力都不说,只说他修习的特殊术法—隐形,已经足够让他成为暗夜中的王者! 看上去段天道用60米半径绕圈,应该是标准的能力探测范围,但是重甲人并不愚蠢,知道从段天道轻易斩杀赵乾坤的事实上分析,段天道也不会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段天道不选择更大的半径绕圈以最大化探测距离,多半是一个圈套。 重甲人从来不会低估对手,所以判断段天道的探测距离应该是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倍! 重甲人很清楚自己的隐形未必能够躲得过段天道的道力探测,但是既然让他发现了段天道的圈套,当然不会再上当。 除了隐形之外,他更有一个非常罕见的能力,疯狂突刺! 作为生活在现代的修道者,什么都要与时俱进,甚至包括依照道法修习出来的各种能力,都已经被命名为各种比较直白易懂的名字。 但是看到段天道珍而重之捧在手里的电磁动能步枪时,重甲人又忍不住有些轻视之心。他当然知道电磁动能步枪的恐怖,也知道被它轰中的话,即使是合金装甲车也多半要饮恨。 但是不管是电磁动能步枪还是火药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要打得中才行。 段天道怀中这把电磁动能步枪在重甲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根高级些的铁棍而已。 他傲然立着,抽出一柄西洋细剑,左臂前伸,用拇指和食指搭住剑锋,锋锐处直指向段天道! 重甲人非常耐心地等待着,终于等到段天道走到了圆圈中离他最近的一个点。现在他和段天道之间的距离,足有五百米! 就是现在! 重甲人的眉心间骤然凝聚起一团杀意! 如雾一样的血色光纹不断从重甲人身上泛出,他身体前弓,血光升到最炽烈的时刻,他已如箭射出! 从启动开始仅仅十几米的距离,重甲人的速度就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倒扣的血色弧面,随后他那包括在血光中的身体就穿破了弧面,拉着一道笔直光带向段天道刺来! 当段天道以自已最快的反应速度转过身时,恰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尽管已经感应到重甲人正在发动攻击,但段天道也没有想象到,这一击竟是来得如此猛烈! 段天道不及多想,立刻沉腰提枪,扣下了扳机! 一颗极为沉重的超合金弹体裹在绚丽的蓝色雷光中,以几倍的速度射向了重甲人。而段天道自己则借着电磁步枪巨大的后座力一个翻滚,极力向侧后方闪避! 重甲人明显也没有料到段天道的反应居然如此惊人,在自己启动了突刺之后,竟然还能开枪……还能闪避! 那一双血红色布满了狠厉杀机的双瞳中,映出的是一颗迎面飞来的重合金弹体,那幽蓝色的电幕光华代表着的分明是死亡宣告! 重甲人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骇然! 在这种急速的冲刺中,要改变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重甲人猛然发出一声高亢之极的尖叫,一直搭在左手上的刺剑剑尖上也汇聚出一点亮红色的光芒!这一刻,他调运起全身的力量,一剑刺上了电磁动能子弹!tqr1 时间如在这一刻凝止! 黑暗中先是亮起一颗红蓝缠绕的光球,随后化成一团绚烂亮丽的火云! 火云迅速扩张延伸,先是勾勒出一柄刺剑,随后是一个前冲的身影。即使是在重甲包裹之下,并且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也能感受到重甲人那张狂的力量和美感! 拥有毁灭力量的高频震波四下扩散,几辆越野车上所有的玻璃制品都在一瞬间布满龟裂,然后爆成无数的细小颗粒,向四面八方喷散。 无形的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就现出细微褶皱,如粼粼水波,小憩中的女人们一起霍然坐起,双眉因痛苦绞在了一起,脸上掠过一阵不自然的苍白。 不少人身上手上都被细碎的玻璃屑割破,幸亏并不是大伤,而且那支驻颜针剂的力量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很快那些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随即消失不见。 所有人里只有徐有容安宁坐着,静静地望着重甲人,象是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无数玻璃碎粒激射在她身上,脸上,却都纷纷弹开,没有在她细嫩光滑的肌肤上留下哪怕是一点痕迹。 轰的一声,重甲人冲破了火云,并且拖着火云前冲百米,在段天道身边一掠而过,这才站定,缓缓转过了身。 第六百五十章 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了! 重甲人的身形已现,段天道看着这个身披重甲的古怪家伙忍不住有点发呆。 虽然重甲人的长发几乎全被燃尽,但他还是能看出,这个人居然…… 是个女人! 单以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段天道就能百分之百地断定这一定是个一等一的美女,別说她还有着小巧笔直的鼻子、略显肥厚的性感嘴唇、玲珑圆润的下巴。 更可怕的是,她不仅五官立体容貌突出,身材偏偏也凸凹有致、俏丽挺拔,就连略显臃肿的重甲也遮掩不住。 天使般的相貌、魔鬼般的身材,这样的形容语,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右半身的重甲几乎彻底消失,大半上身都是光着的,肌肤仍然光滑,但却变成了深深的棕褐色。她的右臂有些不自然地垂在身侧,手中的刺剑已仅剩一个剑柄。tqr1 而此时燃尽头发的秃头带给她的则是另类的美感,只可惜她毫无一丝表情的面容和冷酷的眼神,让她变得难以亲近和充满了杀气。 段天道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这妞虽美的另类,可惜却绝不是他愿意下手的目标。 因为很明显,她是那种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的类型,如果上床能够杀死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他上床,一想到这种可能,段天道的感觉就变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段天道就在重甲人身后不到三十米远,他的肋下多了一道数十厘米长、几厘米宽的恐怖伤口,伤口处的血肉都已炭化,甚至有些细小的结晶。伤口的最深处,甚至可以看到一点被烧焦的脏器。但是这样一个伤口似乎对段天道全无影响,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干什么非要挑这个时候?你们还讲不讲道德!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了!” 重甲女人:“……”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了,她的嗓音很奇特,非常的低沉却充满了异样的吸引力,隐隐间还带着回响:“我叫赵千帆,和你的年龄相差肯定不超过十岁。按照规则,就算我杀了你,天机也不能说什么。” 段天道微微耸了耸肩:“另外一个规则是不能对我的女人出手。” 赵千帆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青山堡里没有你的女人,所以我全都杀光了。但是飞机场和飞机我都没有动,我保证,只要她们不对我出手,我也不会对她们动手。现在,你就可以让她们离开。” 花如血忍不住咬了咬牙,青山堡里虽然都是蒋家临阵叛变的雇佣兵,但好歹也算是她的半个下属,这样全都杀了,未免也太不给她面子了,所以她张了张嘴就打算说话。 被段天道打断了:“如血,带着她们上飞机,你们全部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众女面面相觑,花如血忍不住道:“可是……” “你们放心。”段天道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微微一笑:“我会赶在除夕之前回来的。” 花如血依旧想要说话,但是徐有容已经开口了:“我们不走,段天道肯定会死。” 花如血咬了咬牙:“开车!” 越野车一起启动,驶向了青山堡的方向,很快消失在了段天道的视野里。 确定这个距离已经安全,段天道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啊,我还赶着回家过年。” 赵千帆冷冷道:“我可以把你的尸体送回去,不耽误。” 段天道:“……” 他发现的确是很难跟这个赵千帆讲道理,索性也懒得讲了,突然半跪在地,电磁动能步枪方形的枪口再次瞄准了赵千帆! 尖锐而独特的能量啸音再次响起!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快得超乎想象! 在重甲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颗重合金动能弹再次向她飞来! 这次的目标,依旧是她的胸口! 赵千帆发出一声尖叫,血色光芒霎息间笼罩全身,以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体上的加速度转身,然后射出! 音障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被轻易冲破。 动能子弹在她背后半米外横掠而过,弹体划过的瞬间,可以看到赵千帆后背上的重甲发生了明显的变形。 赵千帆再次化身血色长虹,笔直向前冲去,但这次她只冲出百米,身周的血色光芒就骤然破碎,她的身体翻滚着向前飞出,落地,在地面上擦出大片火星,再次腾空而起,再次摔落,如此在地面上接连弹了十几次,才终于倒在数百米外。 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段天道全身的肌肉都开始波动,身体更是向后滑退了数米,而肋间的伤口中则喷出一道血泉,甚至还可以看到几粒脏器的碎片! 段天道好象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了伤,根本不去管血涌如泉的伤口,而是吃力地掉转电磁动能步枪的枪口,再次瞄准了重甲人。 但是距离完成充能,还需要整整五秒钟的时间。 重甲人的身体动了动,背部的重甲突然炸碎,铜片四下飞溅,有的甚至飞上数百米的高空。她一声低吟,忽然如豹一样从地上弹起,瞬间横移十米,然后才用血红色的双瞳死死地盯住了段天道! 接连受了两次电磁动能步枪的轰击,她上身的重甲和内里的战斗衣几乎全部消失,但是在那健美有力的身体上只能看到大片的炙烧痕迹,以及几处纵横交错,却并不算深的切口。 她身体强悍的防御力,由此可见一斑。 赵千帆咬紧了牙,狞笑着望着段天道,开始迅速退后,拉开了距离,随后溶入了黑暗,就此消失。 段天道不动声色,直到电磁动能步枪充能完毕,这才腾出右手,用战地外伤喷雾封闭了伤口。再过了一会,段天道才慢慢向赵千帆消失的方向走了几十米,然后就半蹲在一块岩石旁,收敛起了全身的气息。 刚才段天道在她冲近到三百米时开始转身,并且在一百米处完成了射击动作。尽管赵千帆的突进速度远远超出了段天道的预料,但段天道突如其来的一击也给她造成重创。 战场上忽然一片安静,段天道和重甲人就在近千米的距离上对峙起来,谁也找不到机会,但都不愿意放弃,所能够做的只有耐心等待,等待对手的错误。 段天道在等待天亮,在白天,赵千帆的隐形能力无疑会受到削弱。赵千帆则在等着段天道支持不住,她深知自己那一剑的威力,段天道肋下那个恐怖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可以在几个小时内要了他的命。 在这个距离上,在双方都已经警觉的情况下,无论是赵千帆的疯狂突刺,还是段天道的电磁动能步枪,都无法击中对手,必须拉近距离。 隐身的赵千帆蹲伏在地上,低声喘息着,如同一只受伤的母豹。她的右手仍然软弱无力,但这点伤势并不妨碍她杀了段天道。 在两个回合的较量中,赵千帆已经察觉了段天道近战格斗能力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只是他的感知能力异乎寻常的恐怖,反应和速度也是顶级水准,但是力量和防御似乎并不怎么样。 其实只要接近段天道,并且将他拖入近战缠斗,赵千帆有十成的把握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不冲过去? 其实赵千帆自己也有些疑惑。疯狂突刺的威力极为强大,如果被它正面击中,几乎等同于近距离被大炮直接轰击。 就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抵御这种伤害。 但是它的缺点也同样突出,利用道力驱动的疯狂突刺是一个确定的距离,对赵千帆目前的修为来说就是500米,不能多也不能少,而且突进过程中几乎不可能转向。 所以在突进的线路上一定不能有不可穿越的障碍物,如果她对着一座岩山使用疯狂突刺,那一定不是她穿过山腹,而是在穿山的路途中就变成一团血肉。 其实如果从三百米外发起突击,重甲人还是有较大的把握将段天道一举格杀的,但是她没有这样做,甚至连拉近距离都没有尝试。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隐约的危险感觉徘徊在她的心头,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奇妙的寂静持续了足足有几分钟,一股冰冷森寒的杀机忽然笼罩了整个战场,旋即又象感觉到了什么,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段天道和赵千帆同时感觉到了这股杀机,于是两人之间如同随时可能崩断的紧张悄然有所松动。 两个人都感知到有一批能力强大的人正在接近这片战场。是的,不是一个,而是一批,刚刚那非常明显的杀机,就是这一批人释放出来的。 而在段天道强大的视力边缘,开始看到一个个人影缓慢地接近着,到达九百米左右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纷纷停下,并且开始做出隐藏动作。 一共是七个人。 这是七个非常强大的家伙! 从他们的人数和分散的角度就能知道,这是个搭配非常合理的团队。 但是段天道更多的注意力仍然放在赵千帆身上,他相信,赵千帆也必然是这样的。 新来的这批人数量多、能力强大,多半是冲着段天道来的。他们显然是感觉到目标就在这个战场上,从而下意识地发出了杀气,然后又察觉不对,才想起来要屏蔽气息。 而且他们一进入战场范围,就被段天道察知,说明屏蔽隐藏的经验很差。 所以这只是一支能力强大、搭配合理的……菜鸟队伍。 这样的队伍对段天道的威胁还不如受了重伤的赵千帆大。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段天道完全可以用很任性的方式全灭了这个菜鸟小队。相信赵千帆做到这点也不困难。 段天道感觉这七个人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他稍稍搜索了一下有效记忆,立刻回忆起,这是属于血色骷髅的气息! 卧槽! 这批人不偏不倚都选在过年之前来对段天道实施报复计划,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他添堵!故意不让他好好过年! 一想起这件事,段天道就气的要死,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妈蛋!你们都没学过么!” 完全不知道段天道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各路人马:“……” 第六百五十一章 晕过去才是幸福! 就在段天道分神的瞬间,赵千帆也敏锐地感觉到段天道重新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到七个后来者那里。 这在她看来是无法理解的,七个后来者的能力水准她都能感应得到,以感知能力见长的段天道更不可能不知道,但段天道还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那边,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这七个人的背后,有着她无法察知的危险。 赵千帆是个傲慢的女人,但绝不愚蠢。她立刻也将相应的注意力投放到这七个人身上,当然,也同时保持着对段天道的警觉。 段天道赫然发觉,几乎在他注意力投放到七个外来者身上的一瞬间,他们就停止了一切企图接近或者是攻击的动作,转而拼命地隐匿起来。 七个人同时作出的反应,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们虽然经验不足,却都有些比野兽更敏锐的对危险的直觉!这种本能足以弥补他们在经验上的差距了。 段天道、赵千帆和七人小队,就这样构成了一个接近于等边的三角形,对峙起来,并且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任何想要率先打破平衡的一方,都有可能同时面对来自两方面的致命打击! 寂静悄然笼罩了一切,在这寂静中,凶险的杀机如水雾一样悄然漫延,让人完全透不过气来。似乎每一秒钟的度过,都象是过去了完整的一年。 段天道安定地蹲跪着,电磁动能步枪没有一丝颤抖,赵千帆虽然疑惑段天道为什么还不肯倒下,但也始终耐心地等待着。 她不在乎多等几个小时,甚至不在乎多等几天。 七人小队中却已有人开始出汗,而且脸颊也在无意识地颤抖着,在如此压力下长时间保持紧张状态,对精神和体力都是极大的损耗。 就在寂静似乎永无止尽的时候,山丘的另一端忽然响起马达的轰鸣,随后一辆辆卡车开上了丘顶,十几道雪白的光柱照亮了段天道等人的范围。 山丘顶立刻响起了嘈杂的人声,随后地面开始震颤,竟然在丘顶出现了一个经过改装了装甲板的消防车! 火红色的消防车的车身侧装了好几支多管机炮,竟然大刺刺的朝着段天道开了过来! 看它行进的路线,分明是要从段天道、赵千帆和七人小队构成的三角形中心点穿过! 消防车一边走,一边开动了扬声器,从里面传出粗豪狂放的声音:“嗨!那边的混蛋!不管你从哪里来,这里可是我们兄弟会的地盘!我就是兄弟会的老三阿郎,从现在开始,青山堡方圆五十公里的范围都归老子管理!看你手里的家伙还不错,现在放下枪滚蛋,老子可以饶你不死!听到没有,我可以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在寂静的夜量,这洪大的音量瞬间传向了四面八方,再看着打开了全部探照灯的车队,对峙着的三方几乎都浮上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段天道不用脑子也猜得到,这批不知道哪里来的帮派,一定是听说了蒋家退出青山堡的消息,又不清楚内情,想要来捡个现成的便宜。 他们的凭借也就是那辆经过改装的消防车,体形庞大,半覆盖火力,但是噪音又大,速度又慢,毫无灵活可言,火力也就一般般,维修困难,而且能耗巨大。 不要说段天道和赵千帆,就是七个七人小队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够摧毁一打这种破烂。 而且看样子,消防车里的家伙除了段天道,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其他任何一方的存在。 阿郎停下了消防车,也许是运气太好或者是太过不好的缘故,他站着的位置正好就是三角形的中心点。他抬起了两侧的机炮,示威性地将子弹上膛,然后就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阿郎脑中猛然一声轰鸣,一道道冰寒之极的杀机从他背后轰然升起! 即使被杀机的余波掠过,藏身在改装消防车内部的他也全身冰凉,一时间动弹不得! 还未等有机会从冰寒中挣扎出来,一道红色光带骤然出现在阿郎眼前,横亘数百米,几乎是贴着他掠过!沉重的消防车忽然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掀得凌空飞起,头下脚上的阿郎终于发现那道红色光带的尽头居然是一个人影! 这道数百米长的恢宏光带只是因为冲刺的速度过快而产生的景象,但是冲刺的余波竟已将这台十几吨重的改装消防车掀飞到半空,那么直面的冲刺锋芒的人,又该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阿郎已经无瑕关心改装消防车这样落地他肯定会摔成重伤的问题,被彻底震憾的心灵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再接下来,拉出红色光带的身影被一团骤然爆发的火云裹住,随后就象一架失速的飞机,转了个方向,摇摇晃晃地向远方逃去。嗡的一声,一小团被蓝色电芒包围的合金弹体从火云射出,在阿郎眼前不到一米处掠过。 瞬息之间,阿郎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子弹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人类眼睛所能捕捉的范围,他却不明白自己何以能够看清楚那颗擦身而过的子弹,带着诡异美丽蓝芒的弹体速度显然远远超过穿甲炮弹,如果被直接命中,他毫不怀疑自己的消防车会直接被轰成两段。tqr1 刚才那个身影的突进速度已经让阿郎的大脑停摆,而那个人却被这颗恐怖的子弹给打了下来! 也就是说,自己叫他缴械的是尼玛一个更恐怖的家伙! 阿郎粗大的神经一直在这些让他无法想象的事实震颤着,反复体验着崩溃的感觉。而他刚才,居然就站在这可怕的战场中间,意气风发地大放厥词! 轰的一声,消防车平平地摔在了地上,阿郎终于幸福地晕了过去。 段天道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几周,这才重新蹲跪在地上,瞄准赵千帆的背影扣下扳机。 他已经发现,只要不是在那种奇异的突进状态中,赵千帆的速度就会大幅下降,可能比段天道还要差一些。虽然距离超过三百米,即使是电磁动能步枪也难以命中她,但是她现在处于重伤状态,没事开几枪至少可以赌一下。 说不定能打中呢? 扳机扣下,传入耳中却是充能不足的警报声。 段天道苦笑了一下,这把秦四海送的枪什么都好,就是每次充能都只能射出两发子弹,然后又是一个漫长的充能过程。 有这个时间,赵千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段天道掉转枪口,瞄准了呈扇形分布着的七人小队。七名七人小队有四人向段天道扑来,三个则朝四周分散开来,以预备可能会出现的变数。 面对着飞速扑来的四个人,段天道快速后退着,但是和四人的距离仍在不断拉近。可能是顾忌着电磁动能步枪的巨大威力,他们并不敢以最高速度冲来,而是时时要依托地形掩护自己。 而分散开来的三个人进展就要快得多。 但就在他们分散到预定位置的是,密集的枪声突然从两个不同方向响起,交叉而过的弹雨完全封锁了他们的去路,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人闷哼一声,大腿上已经中了一枪! 他的身体显然有着强悍的防御力,近距离的突击步枪弹只在他腿上留下不算大的弹孔,而且肌肉蠕动之间,弹头就自行从肌肉里弹了出来!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伤,但也让他动作受阻并且感觉到针刺一样的痛。 刚刚进入战斗就受了伤,还是伤在几个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小人物手下,让这个小队成员愤怒若狂!他正想硬顶着弹流冲入射击位置,把开枪的混蛋生生撕碎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缕冰寒从脊椎上升! 极端的恐惧瞬间剥夺了他的听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但生物的本能仍旧驱使着他拼命转身、回头,眼角余光则扫视到同来的伙伴们正一脸骇然,嘴巴开合不定,好象在向他说着什么,但是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然后,他就看到一颗裹着蓝色光芒的合金弹体已经飞到了自己胸前! 和普通步枪不同的是,即使命中的是胸口,动能子弹也不会给他留出最后一点的思考时间。因为巨大的能力会将他的脑袋一同燃尽! 又是一团火云在战场上爆裂开来,飞溅的血肉骨末都在霎息之间被能量彻底引燃。惟一能够表明他强悍防御能力的,就是至少胯部及以下的部位还是留了下来。 另外两名小队成员呆呆地看着只剩下半身的伙伴,愣了将近半秒! 他们已经看过电磁动能步枪的威力,但看到的是段天道连射二枪,甚至有一枪是直接命中,都没能把刚才那个重甲人给留下来。但是当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轮到自己人身上,他们才彻底明白动能子弹的恐怖威力。 七人小队的实战经验的确是差了些,在他们发呆的时候,隐藏在一侧的花如血和万安早已掉转枪口,将弹雨拼命地倾泄过来。他们有着极好的默契,把火力集中到那个看似身形孱弱的队员身上。 能够在这里出现的自然都是高手,如果肌肉过分发达,那么肯定是近战高手,但是身材孱弱又能出现在这里的,一定是比近战更厉害的本事! 当敢在战场上发呆的菜鸟醒悟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弹流已射至眼前! 一声惊叫,身材瘦小的这个小队成员已经瞬间支撑起一个淡白色肉眼可见的防御力场。 在这个力场里,可以看到一颗颗子弹减速、现形,不断变换着形态,击打得防御力场显现出阵阵波动。一颗颗彻底消耗完动能的弹头弹落在地上,可是更多的子弹却接二连三的轰来。 花如血特制的突击步枪备弹可以达到惊人的八十发,一时半会还射不空弹匣。而让苦苦支撑防御力场的队员胆寒的是,花如血射来的子弹几乎连成了一条直线,在一百米距离上散布直径不超过10厘米! 这犹如针刺皮球的攻击,是对防御力场极大的伤害。 “九号!快来帮我!”他忍不住大喊起来! 旁边那个肌肉发达的家伙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阴险地笑了笑,说:“三号,你一个人能搞定的,要不然为什么你是三号呢?” 三号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咆哮起来! 他知道自己靠前的号码一直是所有成员嫉恨的对象。在追踪的过程中其余的人还能够勉强听从他的指挥,但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这些家伙的本性终于开始暴露了。 虽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三号绝不会介意派他们去送死,但现在毕竟是他先被坑害了,所以三号极度的愤怒。 九号冷笑一声就闪了,他突然已经看到黑暗里闪过一个拿着好大一把剑的年轻女孩身影,即使在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她的一个剪影,但这已经让他全身上下都兴奋了起来! “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妞!”九号舔了舔干得要裂开的嘴唇,加速向那个女孩冲了过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一群疯子! 那个身形凹凸有致的女孩感觉很敏锐,立刻就看到了九号,然后就开始朝后奔跑。 她的动作很轻灵,如果再懂得躲藏的话,或许在夜里还会给九号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是的,只是很小的麻烦,因为九号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小妞的能力实在很一般。 如果能够多一点时间,这点小麻烦可以给九号增添成倍的快乐,毕竟暴力和反抗才是快乐之源。 当九号看清她整个的身形时,则是连喉咙深处都开始干涸!特别是那双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可以让所有雄性为之疯狂! 虽然她戴着一顶战斗帽,长长的帽檐始终遮去了她大半的面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她长得是什么样,九号都已觉得,现在这一刻支配着自己的,就只有欲望和本能! 女孩似乎不是太会逃跑,拖着大得如此惊人的巨剑向黑暗深处逃去,她这明显愚蠢的举动让九号从心底里都燃起了火焰。本来对九号来说,她就跑得不算快,再拖上这么一个笨重家伙,怎么还逃得出九号的手心? 九号甚至有意放慢了些自己的速度,好让她逃得远一点,免得自己还没有干到爽,就被其它的家伙过来搅了局。 看到九号追着少女,一前一后地绕到了一片高耸岩石之后,还在支撑防护罩的三号眼睛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出声指点指点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明明速度不算太差,跑快些,躲好点,未必能让九号很快找到她,可是她偏要拖一把重剑! 妒忌和愤怒充斥了三号的内心,本来还能支撑的防御力场突然一阵波动,然后彻底破裂。 飞射的破片弹头立刻在三号身上添了十几处小伤。三号一声尖叫,以恐怖的速度跃出,不规则的跃动着,飞速向万安逼近。相比另外一个开枪的女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难对付。 万安偶尔有向三号射来的子弹,三号掌心处一块细小晶体就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撑起一个不大的防御力场,将射来的子弹统统弹开。看着三号越冲越近,万安却动都不动一下,只是不停地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向三号倾吐着火力,消耗着他的防御力场。 “找死!”三号不得不连续做出闪避动作,他的防御能力是很强大,但是也没强大到可以不闪不避,用防御力场硬顶突击步枪不停扫射的地步。 他怒火上涌,在五十米距离上一挥手,万安藏身的浅坑中立刻燃起熊熊烈火!由道力构成的火焰烧灸在万安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就在那里任由火焰燃烧,始终用子弹的金属射流追袭着三号的身体! 三号旁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叱喝,花如血如猎豹一样从藏身处跃出,疾速冲来,手中的突击步枪也在不停地喷吐着火舌! “该死的!”三号在心中痛骂一声,他甩手向花如血弹出一片火云,这次是有备而发,火焰的温度可要比万安周围燃烧得要高得多! 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花如血居然不闪不避,直接和身撞进了火云!从火云中传出了一声如受伤母兽般的嘶叫以及烧灼肌肤的嗤嗤声,然后花如血就从火云中穿出! 她的头发早已燃尽,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焦黑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已经炭化,随着她猛烈的扑击动作,炭化的肌肤片片裂开,露出下面粉红柔嫩的肌体。 火焰的高温已经将她的突击步枪毁了,花如血干脆直接将散发着高热的步枪狠狠地砸向了三号!步枪上开始不断闪出火焰,这是里面的弹药开始爆炸。 三号的脸开始扭曲,下意识地避开了砸来的步枪。躲开之后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要躲? 这个时候,他身侧忽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转头一看,这才骇然发觉防御力场已经被动也不动的万安生生打散! 万安这才从燃烧的火场中跳出来,将枪管已有些发红的突击步枪扔在了地上。枪身与冰冷的地面一触,立刻发出嗤嗤的青烟。他一个翻滚,手中已多了两把大威力手枪,一边向三号突进,一边不断轰击着三号新生成的防御力场! 在万安的牵制下,三号只有不停地支撑起新的防御力场,最多再能抽空向花如血发上一个两个攻击性法术。 可是花如血就象是疯了一样,笔直向他突击,不管是火焰、磁暴还是冰枪,都用身体直接撞散,甚至刺入她右胸的一截冰枪根本连拔都不拔!tqr1 而在眼角的余光中,三号也看到快速接近中的万安双手都是一片焦黑,有些部位炭化皮肤脱落,都露出了骨头。但是他仍以稳定的射速、惊人的精准轰击着三号,在这个距离上,万安的每一颗子弹都在寻找着三号身上的薄弱点,不是指向各个要害、就是瞄准了三号身上发光的晶体,逼得三号必须撑起防御力场。 这两个人,好像都不知道痛苦和死亡为何物,只以最高的速度向自已冲来,三号甚至相信,如果被他们两个冲近身来,这两个疯子绝对会直接扑上来,哪怕是死亡为代价,也愿意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三号眼角剧烈地抽动着,他猛然跳起,向岩石后的九号冲去,尖啸着,要他过来帮忙。 本能的战栗让他远远地避开了段天道,虽然段天道那边有四个人,怎么看都应该是更加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就是不敢去。 九号和徐有容都躲在大堆岩石之后,就算三号想要冲过去打搅九号的好事,也得跑一小段路。 不过三号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九号正傲然站着,玩味地看着徐有容吃力地挥动着那柄重剑,向他当头斩下。重剑斩落的时候,甚至把她轻盈的身体都带上了半空。当然,也许是她先跳了起来,再挥剑斩落的,但这并不要紧。她根本无法这样挥动超过一百公斤的重剑,所以在九号眼中,徐有容的那把重剑,怎么看都应该是空心的。 看着腾空高度还不到两米的徐有容,九号已经快压抑不住心中的火焰,一种莫明其妙、久被压抑的雄性尊严油然升腾,让他屹立如山,然后傲然长笑,抬手之间,轻轻松松地抓住了重剑剑锋! 三号终于绕过了岩石堆,暂时隔断了背后紧追不舍的两个疯子的视线。这让他感觉稍稍好了一点,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好。 越过岩石堆的瞬间,三号并没有看到预想中充斥着暴力、狂乱和性的美丽画面,而是看到徐有容孤单地站在那里,手中还拖着那把奇特的巨剑。 这一次,她的帽檐是抬着的,所以三号看到的是她完整的面容,甚至还和她对视着。徐有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平静中还有一丝茫然,就象是一个有些迷糊的小女孩。 九号呢? 仓促之间,三号还没来得及找到九号的踪迹,就看到徐有容望了他一眼,然后拖动着巨剑,有些笨拙地向他冲了过来。 “该死的,九号到哪去了?!”三号在心底怒吼着,然后转身就逃。他并不是害怕那个只有一点点能力的小女孩,而是害怕穷追不舍的两个疯子。 在这里耽误久了的话,万一被那两个疯子给缠上,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用自己的重伤换来目标人物两个微不足道的手下的死?在高贵的三号看来,这是只有白痴才会作出的选项。 然而让三号郁闷的是,徐有容竟然真的在身后追了过来。一个这么差劲的小破丫头也敢追杀明显十分强大的自己?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而且徐有容的速度异乎寻常的快,看起来似乎比她本身拥有的本事更大一点。 但三号几步就拉开了与徐有容的距离,加速向浓浓的夜色中冲去。嗯,他还是怕那两个疯子,非常的害怕。 身份高贵的人是不应该与疯子纠缠的,读过的书远远少于干过的女人的三号忘记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现在却觉得这句话非常的富有寓义,有立刻遵循的必要。 三号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柔风吹来,风中还蕴着让人心神清澈的幽淡香气。他忽然有所感应,侧头望去,却看到徐有容与他并肩奔行,也在凝望着他! 然后,重剑仿如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从三号腰间掠过。 三号上身向前飞出,直到十余米外才栽落在地,而徐有容始终与他并肩奔行着,当他的上身落地,她就静静地站在三号的身边,湛蓝色的眼瞳中除了茫然,再无其它表情。 三号忽然明白,为何从她的眼中只能看到茫然,这是因为三号,这个高贵的七人小队,根本就没有在她心中存在过,根本连敌人都算不上! 三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他却宁可从没知道过这个答案。 “你是怎么追上我的?”三号问,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不再挣扎了。他的下半身,此刻也已在十几米外摔倒。 徐有容如海一样的瞳孔中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她以淡淡的、仿如梦呓般的声音说:“嗯,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追不上你,就把速度提高了一点……然后就追上了。” 瞬间提升速度…… 三号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很不真实,这个小女孩可以在战斗时瞬间添加能力?这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很想大笑,但生命力的流失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意识已经模糊的他,并没有听到徐有容接下来有些烦恼的私语:“接下来到底是提升力量呢,速度呢?还是法术呢?真烦人!” 相比九号,三号还是幸运的。起码他还跑了几步路。 但在其他同伴的眼中,三号和九号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对付的不是段天道。 段天道又已轰出一颗电磁动能子弹,但这一枪是单手持枪,甩向背后射击的。而且在射击的时候,段天道根本就没向后看,也没有任何的瞄准动作。 但这个怎么看都不该有任何准头的一枪却是出人意料的精准,包裹在蓝色电光中的子弹将两个队员连成了一条线!如果命中的话,肯定是轰烂前面的那个,然后再重创后面的家伙。 生死关头,七人小队成员那野兽般的本能发挥了作用,他们几乎是同时向左右闪开,然后那颗与死神无异的子弹就从两人中间掠过,距离他们的身体还不到半米! 动能弹体呼啸着沉没在夜色之中,旋即在远方的夜空中绽放出一团亮花如血的火云。过高的射速下,由不稳定重合金制成的子弹在一万米左右,就会被阻力产生的热量彻底引爆。 两人一齐出了一身冷汗,还未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劫,身体上已出现一道焦痕,然后迅速扩大,焦痕上甚至喷射出淡淡的火焰! 而段天道并没有乘胜追杀两个险死还生的蠢货,而是把又要充能的电磁动能步枪往地上一插,随手拔出一把军刀,直接向另外一个蠢货扑了上去! 第六百五十三章 成功的女人要会示弱 段天道冲向的是一个明显具有感知能力的队员,另一名精擅远程法术的家伙离得还远,远程法术发动往往需要一些时间,特别是威力巨大的法术更是如此。 有这个时间差,段天道自信将有足够的时间先干掉这支七人小队的眼睛。 段天道和目标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虽然段天道身上有着两道恐怖的创口,但是从速度来看,段天道还是有巨大的优势,而且目标的同伴们没有一个能够来得及救援。 然而,段天道并没有从这名目标的脸上看到惊慌或是恐惧,反而看到了得意且兴奋的狞笑! 段天道根本不管这家伙在笑些什么,只当他是在发疯,加速向他扑去,反握在手中的军刀已经轻轻震颤起来,就待剖开目标那柔嫩的肉体! 然而在冲近目标十米之内时,段天道忽然发现,自己如同冲进了一团泥沼当中,速度足足下降了一半! 不管他做什么动作,身上都象是粘满了蜘蛛丝,沉重而且滞涩。 看到段天道的动作受阻,这个具有感知能力的目标哈哈大笑,飞速向后退去,双手各出现一把大口径小型冲锋枪,恶狠狠地向段天道扫射起来! 好在子弹似也受到影响,飞得出奇的慢。 段天道骤然伏倒在地上,将一片弹雨闪了过去,然后军刀脱手,射向目标的胸膛! 军刀飞射的速度同样缓慢,目标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直到二十米外,军刀才恢复了正常速度,呼啸着冲入黑暗。 段天道眼前一亮,这个细节能很轻易的说明,这种类似重力术的作用范围,只有二十米,而且这片区域并不随着目标的移动而移动。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今社会,血色骷髅和黑兵一样,都致力于在各种渠道提升成员的战斗力,只是黑兵更注重于在战斗中提升实力,而血色骷髅却更注重于科技及其他神秘力量对人体的提升。 每个组织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区域,血色骷髅在生化科技上的研究也算有所建树,比如面前的这个目标,不止拥有敏锐的感知力,还有更高阶的能力,就是这种可以减缓区域内几乎一切运动物体速度的迟缓区域。 夜色中,一缕红色如水雾般飘来,向段天道当头罩下。虽然黑夜中看不到任何特殊的景象,段天道仍然一个翻身,以最快的速度让开了那片代表着热能的红色,并且脱离了地上的迟缓区域。 一片火焰先是无声无息地在段天道所在区域燃烧起来,随后又在地面上引发了惊人的爆炸! 爆炸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迟缓区域,喷射而出的泥土甚至冲上了十米高空! 那名精擅感知与迟缓术的目标一时被遮蔽了视线,虽然他上战场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基本都是碾压式的屠杀,还是第一次遭遇段天道这样难缠的对手,经验非常匮乏。 不过起码的战斗常识仍然让他快速后退,然后非常隐蔽且阴险地在面前布下了又一片迟缓区域。 他已经准备好了,等着段天道的自投罗网。 而那名具有远程攻击技能的成员则在不厌其烦地反复用烈焰爆裂能力虐待着一片又一片的大地,要将段天道驱赶出来。 只从法术能力的烈度和支持久度来说,他的确是一个罕见的强者,其天赋甚至可以傲视许多修道界中的天才。 精擅感知域的人都是侦察的行家,而侦察最大的要求就是有耐心。兼修感知和迟缓术的目标觉得自己有充足的耐心,他周身有十几个细小晶体都在发着光,以所拥有的全部能力侦测着段天道的行踪。 只要段天道出现在迟缓区域内,他就要给段天道一个难忘的教训。 而这名有耐心的目标足足等了一秒钟。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能够等上一秒,他的确可以为自己的耐心自豪了。 一秒钟后,他的耐心终于有了结果,但是他等来的不是段天道,而是一颗动能子弹! 以动能子弹的射速,即使穿越迟缓领域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减缓后的射速也接近每秒两千米,绝非这名目标所能闪避!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弹体飞来,最后停留在意识中的就是那把被段天道竖在地上的电磁动能步枪! 该死的,那把枪里还有子弹!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也是七人小队所余其他三人心中的想法。 段天道再次将电磁动能步枪放下,向精擅远程法术的新目标扑去。 这一次电磁枪终于耗尽了自身存贮的能源,彻底变成了一块废铁。 可是看到段天道扔下步枪,两名受伤的近战能力者却没有第一时间从后包抄夹击段天道,而是直接扑向了那支步枪。 这是一种本能,本能是没办法的事,主要这支步枪带给他们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开一枪死一个,这尼玛是谁,谁也受不了! 七人小队成员之间的感情,浓郁的就象宇宙里的空气,他们才不管那个玩远程攻击的家伙会不会因此死在段天道的手里。tqr1 反正段天道虽然动作依旧流畅迅捷,但是身上的伤口同样明显,那是足以致命的伤痕,和他们身上烧焦一点皮肉的小伤截然不同。而且相信段天道收拾掉那个玩远程攻击的家伙,自己也会多少带点伤。 那时候再收拾段天道,就会更容易。 几乎所有近战的强者都是如此痛恨远程能力者,但是痛恨的来源植根于远程能力者的巨大威力。 “十一号!十二号!回去后我会让宙斯大人撕了你们!”远程能力者发出歇斯底里地尖叫,拼尽全力向身前释放出一大片浓密而炽热的火焰,想要阻挡一下段天道。 远程能力者多数醉心于强大的法术力量,很少有近战出众的人,这名远程能力者也不例外。 面对扑来火云的这一刻,段天道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运动能力,保持着闪电般的突进速度,却又有柔和到了极致的转折,几乎是贴着冲击火焰的边缘在前进。 但是在这种距离,他即使伸长手臂,也距离远程能力者足有一米。这将使段天道和他擦身而过,而那个远程能力者身上明显有新生的能量在积聚,从他狰狞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会是一个面积攻击的强大法术,多半就是爆裂的烈焰! 这种由法术产生的烈火往往蕴含着异种能量,就像是道家常说的三昧真火,产生的烧伤比普通的火焰更不容易愈合。 而现在还有强敌环伺,段天道需要完好的状态来对付那两个轻伤的近战强敌。所以段天道的右臂外侧突然伸出一根锋利的骨刃,而且节节伸长,在远程能力者惊骇欲绝的眼神中,骨刃的尖锋堪堪从他颈侧掠过,只划开了一点表皮,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红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如此迅速,骨刀稍纵即逝,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以十一号和十二号的眼力,竟是完全没有发现。 所以在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是那个远程能力者象傻子一样地站在原地,明明没受什么伤,可是不光在用双手捧着脖子,还颤颤巍巍的不敢有过大的动作! 他们刚刚在心里骂了句这个象娘们一样的家伙还能弄到比自己更高的八号号码,就看段天道绕了个圈子,径直向他们冲来! 这瞬间,十一号和十二号的头发突然就几乎全都竖了起来! 冰寒的死亡气息几乎瞬间笼罩了他们的全部意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段天道会放着突然变蠢的八号不杀,反而向他们冲了过来,也想不清楚自己身为近战格斗的强者,为什么会如此畏惧一个敌人的近战邀约,但是他们就是在害怕! 这也是一种本能,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能的恐惧! 这可怕的恐惧让十一号先崩溃了,他本来生生扭弯了电磁动能步枪的枪管,正要再补上一脚,好彻底踩烂步枪的枪身,现在却再也顾不上什么枪不枪的事,而是象条落难的狗,一边哀鸣,一边以生平仅有的速度向荒山野岭中落荒而逃! 十二号的神经要更加粗大一些,所以他是十二号。 留在原地的没有回过神的他,恰好看到八号的脖颈上突然裂开了一个切面极为光滑的伤口,一直切到三分之一的深度,而血瞬间就象箭一样喷射而出。 八号想要用手去捂伤口,却又怕任何的动作都会使切口扩散到整个脖颈,最后只能呆站在原地,绝望地看着不停喷洒着的血雾! 这幅景象终于让十二号也崩溃了,他同样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向远方逃去! 仅有的理智让他选择了和十一号不同的路线,而他的速度要比十一号稍快一些,他虽然反应慢了些,但是常识还是有的,被老虎追的时候,想要活命最简单的方法,就只要比同伴跑得快就好了。 但其实十一号和十二号都不以速度见长。 段天道并没有追赶,他记得很清楚,在黑暗中,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对手。 那个穿着重甲的赵千帆。 他身上最沉重的伤势其实都是得自于赵千帆,而因为在不停的战斗,所以没有时间疗伤。现在段天道每吸一口气,肺中都有着火辣辣的感觉,都象是在吸着燃烧的火。 让他欣慰的是,不管是花如血还是万安都没有生命危险,而远远的,徐有容的身影也出现了,只是十分模糊。 徐有容深海一般美丽的瞳孔中映出两个亡命奔逃的身影。如果平时,两个强力的近战高手肯定是不小的麻烦,可是现在,这两个只顾逃命的家伙连一半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所以杀起来应该不能算太麻烦。 在她纤长苍白的五指间,重剑如没有重量般飘了起来,但是又轻轻落了下来。 在刹那之间,徐有容至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依靠远远超出的速度直接追上去,切掉这两个家伙。另一个则是瞬间强化力量,然后就在原地掷出重剑。 旋飞的重剑在腰斩两个奔逃的蠢货之后,还能有足够的余力飞回她的手中。 然而最终,徐有容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让重剑缓缓落下,重新拖在地上。 “成功的女人应该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显示柔弱。” 徐有容的意识中忽然浮起了这样一句话。她已经有些记不得究竟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看到的这句话,但仍然记得,在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自己的无动于衷和不屑。 不过现在,这句话却让徐有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敌人逃远,并且丝毫不觉得可惜。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不是时候的蜕变 段天道面无表情的站在风中,如果他这个时候穿上一件风衣,感觉就跟上海滩许文强也差不了多少。 谁也看不出,他正在努力恢复。 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微小组织都在传递着火辣辣的痛感,这是它们濒临能量耗竭时发出的警报。但是当成千上万个信号聚拢在一起时,就成了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其实段天道现在的状况很不正常,自从在那个小世界里大战一场出来之后,他就开始感觉了体内道力的缓慢流逝。 在这种情况刚开始的时候,段天道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迈进了蜕变的门槛。 其实蜕变这东西说起来好像蛮神秘的,不过就是身体在强的超过目前所能容纳的极限时,组织不得不进行的结构重组。 就像是想要把一辆二手的奇瑞qq,改装成一辆重型坦克,当然得全部更换零件,骨架,把塑料管换成钢管。而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拆掉原有的东西。 拆掉原有的东西,自然就会造成能量流失。 所幸现在重组的结构并不算多,所以现在的能量流失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如果将来有一天,到了徐有容那种完整蜕变的阶段,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现在他正处于变得更强之前的虚弱阶段,所以平常或者可以轻易打发的赵千帆,也变得棘手了起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tqr1 段天道站了起来,先是向不远处的丘陵上望了一望。那上面正陷入一片混乱,原本耀武扬威的兄弟会的混混们纷纷跳上卡车。一辆辆载重卡车正在拼命掉头,争先恐后地向山丘后方驶去,慌乱中甚至还有两辆车撞在了一起。那些来不及爬上车厢的混混甚至将自己的武器扔下,直接挂在车身上逃跑。 他们刚才本来是意气风发的,本来是想要人多欺负人少的,结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阿郎的车被轰翻了,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堆的火焰啊冰块啊满天飞,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已经很牛逼很会丢火丢冰的人死在几个人手上。 这一幕基本上跟好莱坞大片似的,看得所有人都傻了,看得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突然发现战场上捉对厮杀的双方就只剩下一方,而自己这群人很有可能变成这些超人的目标,立即就慌了,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些人想要剁翻自己这些人,就跟切个苹果似的。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看片,保住小命最要紧。 所以才有了这么慌张的一幕。 不过段天道可没有兴趣去追杀这些乌合之众,而是提起了电磁动能步枪,看了看扭曲变形的枪管,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想扔了算了,但是想想完好无损的枪身以及制成这把步枪所用的大量昂贵的稀有合金,还是把步枪提了起来,万一秦四海会修呢?就算不能修……称斤斤卖废铁,也应该不少钱吧? 徐有容已经将重伤倒地的万安和花如血搬到了她们偷偷开回来的越野车后厢中,挽起了衣袖,解开他们的衣服,开始处理伤口。 万安和花如血的伤势都是大面积的烧伤,而徐有容手边能够用的只有车厢里备用的战地医疗套件。 她的双手轻盈而快速地从两个人的身体上掠过,柔和的轻微震动使炭化的肌体组织不断震裂,并且脱落,露出下面粉色的肉体,然后一团团外用喷雾被喷到伤口,迅速形成一层薄而坚实的膜。 徐有容同时治疗着两个人,并且在二分钟内完成了治疗过程。如果从治疗的手法来看,徐有容几乎不逊色于顶级的战地医生。 若是她的敌人,看到这一幕后绝对不会感觉到愉快。在治疗的过程中,徐有容展示出来的是对双手动作绝对精准的控制,以及对于人体结构的深入理解。 这些理解并不是来自于对医术的学习,而是源于恐怖的战斗本能和丰富的杀戮经验。 在麻醉喷雾的作用下,万安和花如血都陷入深沉的睡眠。 从伤势来看,万安要比花如血重得多,不过他的伤势迅速稳定下来,甚至不用医疗喷雾,有些暴露久些的伤口就自行生成一片保护的薄膜。这种恢复速度已经快要追上某些爬行类动物了。 而花如血的情况要糟糕得多,即使是在半麻醉的昏睡中,她也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不断发出模糊的呓语,这说明她正在痛苦中煎熬着。如花如血这样的强者,肉体潜能被充分发挥出来,身体的本能也要比普通人要强烈得多。即使是意识陷入了昏迷,创伤也会令身体组织产生反应。 徐有容双手轻轻在花如血的身体上抚过,这一次要细致得多。果然,一些隐藏的伤患在纤长十指的感应下浮现出来。她即用手边仅有的简单器械为花如血进行了几个小手术,然后再把花如血身体此前没有处理的一些轻微烧伤都作了处理。 在治疗过程中,徐有容从万安的血液中嗅到了一丝段天道的味道。她知道,这就是万安能够拥有非人恢复力的原因。 徐有容又看了看花如血,她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开始进入深沉的睡眠。她的脸上还有几大块轻微的灼伤,依稀可以看见往日的俏丽,虽然她也打了驻颜针,但对这种法术造成的伤害,依旧力有不逮。 徐有容想了想,又花了整整五分钟,将花如血脸上全部的伤口,哪怕是最细微的地方,都细心地处理好。不惜用去了用去了最后一点外伤用药品,想必在几天后,当花如血痊愈的时候,不光身体机能会全部恢复,她的脸上也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徐有容轻轻吐出一口气,治疗的过程让她也感觉到了一丝疲倦,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 花如血现在全身上下的伤势都得了完美处置,状态甚至比万安还要好。今后几天内她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和进食而已。用不了几天,花如血就会完全康复。 徐有容静静地看了一会自己的完美作品,然后才拉过一张厚厚的毛毯,将花如血不着寸缕的身体盖好。 这样的话,段天道就不用以自己的血来救她了吧? 徐有容默默地想。 徐有容很不喜欢段天道动用自己的血来救人,尤其是用来救女人,当然她也不太确定,这究竟是出于女人嫉妒的天性还是因为内心的某种不安。 车厢不规律地晃动着,徐有容固定好花如血和万安,再调高了后厢的温度,就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 段天道沉默的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向着青山堡驶去。顾忌到后厢里的两名伤者,段天道将越野车的速度压到了不足四十公里。 敌人还有一个赵千帆。 她是受到了重创,但给段天道留下的伤害同样不轻。 这个女人虽然强大,但明显有些自负,如果赵千帆是在近战中突然使出疯狂突刺,很有可能一击就会将现在这种虚弱的段天道重伤! 只要想到她挥动着只剩一个剑柄的细剑,凌厉的切割力却横越了起码十米的空间,轻而易举地破开自己超过钢铁硬度的身体,并且留下一道道难以愈合的巨大创口,段天道就忍不住咧了咧嘴。 这还是头一次遇见比自己更能戳的人! 实在是太过分了! 段天道一边思索,一边驾着车。 在几乎与碎布无异的西装下,显露出一条条的紧紧缠着的战地绷带,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这几乎是第一次他受伤之后还需要绷带,主要是伤势已经超过了他目前的恢复能力。 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和露在外面的前臂尽管苍白,却依旧稳定而有力,会让人感觉到心安。 段天道的手臂上只有几道小的创口,随着段天道的动作,不时会有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来,然后这些血液就会泛起大量泡沫,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身体的薄膜和各种组织,先将创口封闭,再慢慢填补缩小。 没过几分钟,一些小的伤口就已消失,一点疤痕都没有留在晶莹腻白的肌肤上。 一会功夫,段天道的手臂上就只剩下最大的一个伤口。在其它伤口愈合之后,这个伤口中涌出的血液明显增多,有些涌出得过快,顺着手臂流了下去。 这些血液就象是有了自主意识的生物,血流的最前端忽然抬了起来,伸出两根细细如触角般的血丝,摆动着探查周围的环境,然后掉头向上,重新汇入到伤口中涌出的血液里。 徐有容忽然伸出手,按在了段天道的伤口上,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段天道十分惊讶。他看着徐有容,却见她如水晶般的脸上笼罩着隐约的阴影,湛蓝色的双瞳中更是有些不知是什么的思绪。从前臂上,不断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就象她的手是由刚从冰箱中取出的果冻凝成的那样。 奇异而强烈的触感,忽然让段天道的身体有所反应,热流从全身各处涌起,体温快速升高。而且伴随着这些,他的血液也开始有所动作,甚至开始导致他产生了某种雄性本能。 这种反应,有一大半是热望最强烈时看到漂亮女人的反应。 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强行将这种热望强压了下去。 不管是徐有容的容颜,垂落的黑色长发,还是完美的身材和肌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是美艳如花这个词的最佳诠释,若是平时,段天道肯定就遵循了身体的本能,但是现在太不是时候了,段天道可不想正在戳别人,就被赵千帆从后面一剑戳死了。 “段天道,还是不要动用驱使血液这样的能力吧,嗯,这个……它让我感觉不太舒服……”徐有容和段天道对望着,以一贯的冰淡声音说着。 对于徐有容直呼自己的名字,段天道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但是对于徐有容的敏锐,段天道倒是并不意外。 段天道和身体各个部位都有密切的联系,随着能力的增强,这种联系甚至会具体到细胞层面。就象他是一个统率大军的元帅,每个细胞都是麾下的士兵。只要段天道发出召唤,所有的细胞都会依他的命令而动,哪怕是离开身体的血液或者是其它组织,也有着模糊的联系。 这是无以伦比的强悍能力,在为数不多的使用中,段天道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对于细胞层级的感应逐渐清晰,控制的能力也节节上升。 而且随着能力越来越强大,段天道所能控制的士兵个体也正在逐渐变得强大。 但是,这并不完全是个好消息。因为段天道隐约感觉,这些士兵是有可能产生自我意识的。 所以听到徐有容的话,段天道沉默了一会,才笑了笑,说:“没事,我能控制,我不会让它们脱离控制。” “绝对不会吗……”徐有容轻轻地呢喃道,然后收回了手,放在面前仔细地看着。 她的手上沾了不少段天道的血,鲜红的血滴粘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极为醒目。 就在这时,徐有容手上几片本来分散开的血迹忽然活动了起来,自动向中心汇聚,迅速融合成一团较大的血滴。 这一大滴的血液宛如活了过来,迅速在徐有容手心上滚来滚去,忽然从血滴中探出一根锋利的血刺,向她手心的肌肤刺去! 第六百五十五章 跑步比飞机还快! 血刺迅速刺向徐有容的肌肤,但在她皮肤上触了触,停留了一刻,却变成在那如雪的滑腻肌肤上很亲腻的擦了擦,然后又回到了血滴本体。 血滴随后找了个方向,开始在徐有容手心上开始弹动,像是个跳跳球,越弹越高,而后忽然全力弹出,在空中化作一道细细长长的血线,重新投回到段天道手臂上的伤口里。 段天道得意的嘿嘿一笑:“怎么样?我牛不牛逼?” 徐有容凝视着段天道手臂上的伤口,出神地看了半天,这才抬起头,一双如海般的眼瞳凝望着段天道,以和段天道一模一样的轻松神态说:“嗯,你说行就行,我信你。” “嗯。”段天道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转眼间开进了青山堡的私人机场。 也许是战斗进行得过于紧张惨烈的缘故,各方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在战场中间还倒着一具全无动静的改装消防车。 激战过后,夜晚是反常的寂静。 过了一会,消防车里忽然响起了砰砰的敲击声,然后发动机轰鸣起来,看样子想要启动起来。可惜它损毁得实在太严重了,四个轮胎全部烧光,晃动了几下,发动机就喷出浓浓的黑烟,就此停转。 于是砰砰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突然驾驶室就爆出一片火光,驾驶室的车门高高弹飞,然后阿郎踉跄着从驾驶仓中爬出,一边剧烈地咳嗽着。 他刚跑出来,驾驶仓内就喷出了一缕火焰,随后燃烧起来。 “妈的,这是改装的什么见鬼紧急逃生系统?老子回去之后,一定得先干掉那个狗屁的设计师!”阿郎一从消防车上爬下来,就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他满面烟灰,胡子烧得零零落落,看起来狼狈之极。而且剧烈的头痛让他有用脑袋去撞击消防车的想法。 阿郎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看着燃烧中的消防车,极度愤怒地咒骂着,狠狠踢了几脚。 消防车本身的特点就是沉重和坚固,何况还是经过改装之后,他在驾驶室内连踢带打都弄不开车门。要不是紧急逃生系统在最后一刻忽然发挥了作用,阿郎早就在驾驶仓内的大火中烧焦了。 两脚下去,残破的消防车忽然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几块金属破片几乎是贴着阿郎的头顶飞了过去,顿时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阿郎不敢再找这具消防车的麻烦,转而打量了一下战场的痕迹,逐渐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他快速在战场上走了一圈,将主要痕迹都收于眼底,然后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冷汗源源而下。 “这三拨人似乎都能轻松干掉老子的样子,这……这真是太尼玛见鬼了……”阿郎冷汗越出越多,决定不再看下去,而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他向山丘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去,看了看丘顶,脸上慢慢换上阴沉的神色,自语道:“好你个老四,在这里看了半天也不去救我,那就是恨不得我死了?妈的,正好没借口对付你呢!” 他想了想,从地上找出一支完好的手枪,向夜色中走去。 阿郎的事是阿郎的事,段天道带着徐有容一路进了机场,并不知道,也无瑕去管身后的风风雨雨。 林间安静了下来。 蒋家对自家的私人飞机还是很舍得花钱的,居然是庞巴迪挑战者850型号。 庞巴迪公司是世界第三大民用飞机制造商,尤其精于公务机,旗下拥有利尔、挑战者和环球三大系列,其中挑战者是销量最好的宽体客机系列,挑战者850则是这个系列中的顶尖之作。 20世纪90年代面世的它在舒适性和可靠性上都属于公务机中的模范。该机由两台通用电气cf34-3b1涡轮引擎提供动力,最大时速850km每小时,乘坐十分舒适。 不过现在就便宜了段天道。 众女都早早已经上了飞机,紧张的等待着出去支援段天道的花如血徐有容等人带回最新的消息,此时已经透过机舱的玻璃窗看到了归来的段天道和徐有容,急忙一起迎了下来,七手八脚把负伤的花如血和万安送上了飞机。 养着飞机自然就要养配套的机组人员,这些机组人员倒是无关忠诚,谁给钱就给谁办事。 很快五六个漂亮的空姐就专业的接手了两个伤者,开始有条不紊的来回给众人提供饮料等服务。 一众女人们在机舱里拼命的围着段天道转悠,上下打量着他,段天道的外伤此刻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众女见他没什么大问题,这才一起松了口气。 “段哥!”本来刚才沫沫也想去帮忙,结果被花如血强硬的拦住了,心里十分的不爽,此时只好去关心结果:“那个拦路混蛋怎么样了?”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还活着。” 沫沫紧紧捏了捏小拳头,恨恨道:“那就好!段哥!你好好休息!让我去打死她!” 段天道:“……”tqr1 只怕沫沫这一去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摸了摸沫沫的小脑袋:“没事,其实她是因为刚才跪下来给我磕头,求我饶了她我才没杀她的。这人也蛮可怜的,随她去吧。” 被段天道装逼装的头有点晕的徐有容:“……” “那……那好吧……”沫沫悻悻的揉了揉鼻子:“段哥说饶,那就饶了吧。哼,下次要是再敢来……”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了。”白羊儿急忙打圆场:“我们还是先起飞,回去再说吧。” “嗯嗯,通知机长起飞吧。”梨花表示赞同,虽然她们都没有亲见刚才那一场可怕的对决,但等待的煎熬却更令人揪心。 “段天道。”一个很沙哑的声音悠悠的从飞机外传了进来:“其他人都可以走,你不能。” 刚刚还装逼装的好过瘾的段天道勃然大怒,‘噌’一下就跳起来了:“卧槽!你就不能晚一点再来么!你不说我过会也就自己下来了!催个毛啊!” 打搅了段天道装逼的赵千帆:“……” “段哥才刚刚饶了她一命,她又来了!简直不知死活!让我去做了她!”沫沫完全没听出段天道是在装逼,柳眉倒竖,一撸袖子就准备出去搞人,被徐有容拦住了。 徐有容淡淡道:“你去也行,先留下遗言,我怕等会来不及。” 其实也是在装逼的沫沫:“……” “你们先回去吧。”段天道微微一笑:“你们在这,我放不开手脚。” 众女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一起沉默了起来。 徐有容随手拿起重剑,就准备跟着段天道下去,也被段天道拦住了,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你相不相信我?” 徐有容吸了口气:“你想让我相信什么?” “我跑步比你们飞的还快!”段天道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拍胸脯:“我让你们先飞一小时!保证我先在南春机场等着你们!” 满飞机没有一个相信的众人:“……”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其实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如血和万安都受了伤,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威胁,你要是不在这里,我会担心。如果我担心……我想我也放不开手脚。” 徐有容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女:“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担心?” 感觉徐有容巴不得这些女人全死光的沫沫:“……” 所幸徐有容说是这般说,还是放下了重剑,坐在了舱内的沙发上,没有再看段天道,冷冷道:“你要是死了,我就让她们都下去陪你。” 一众已经属于陪葬品的女人:“……” 段天道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很难分辨徐有容的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但不得不承认,有徐有容的这句话,他就是拼了命…… 嗯,也要活下来。 段天道走到舱门口,冲自己的一群女人微微咧了咧嘴:“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说完他一个纵身,就从三米多高的门口跳了下去,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他这个很潇洒很自信的动作,多少让飞机上的女人有了些信心,挤在机窗上的各种俏丽脸蛋都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些许笑容。 段天道挥着手,看着飞机缓缓滑翔,加速,然后爬上青天,微微吸了口气,体内的隐患还没有完全好,吸口气都痛。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不下来,赵千帆一定会用那个可怕的突刺技能攻击飞机,甚至可能在飞机起飞的一瞬间进行攻击,那时候就算自己不会死,也保不齐跟自己在一起的其他女人。 这场宿命之战,既然没有办法逃避,那就只有速战速决! “出来吧!你这个不开眼的混蛋!”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我已经决定了!就算你是个美女,我也要揍你!” 黑暗中:“……” 但是很奇怪,隐藏在黑夜中的赵千帆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段天道甚至感觉不到她在左近,看来她也和段天道一样,也在抓紧时间恢复。 段天道很烦躁的吐了口唾沫:“你不出来,难道还要我在这里等你不成?我告诉你,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可是要回家过年的。” 完全不知道过年有什么意义的赵千帆:“……” “呐!这是你自己不出来的,你不出来,我可走的。”段天道说走就走了,根本不带犹豫。 身后有赵千帆这样的人缀着,如果选择开车,就无法在赵千帆攻击的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所以他想要安全的回南春,还就真的只剩下跑步这一条路。 他跑步的速度是很快,但是要从云海跑回南春,那也是一件很费力的工程。 早跑一会……是一会吧! 段天道认准了方向,犹如闪电奇侠一般在黑夜中带出一条光带,直奔南春。 他这突然的启动有点出乎赵千帆的意料,波动的空气中微微一晃,也掠出一条火红的光带,远远的缀在了段天道身后。 这一跑就跑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段天道已经跑到一百多公里之外,他本来是想一鼓作气跑到南春再开打的,但实在扛不住饿的有点厉害,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今天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又没有及时补充能量,身体的储备有些跟不上了。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条小河。因为段天道选择的是直线,反正翻山越岭对他也不是难事,所以一路上很少能看到人烟,这条河流也不例外。 段天道站在河边,向河水中望去。河水很清,这么晚了,还能够看到水中有许多鱼在以惊人的高速来回冲刺着,好像个个都是夜猫子。 “嘿嘿!”段天道口水都流下来了,恶狠狠的瞪着河里的鱼类一声大喝:“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都不知道什么叫手的鱼:“……” 第六百五十六章 让我终结你的任性! 见这些鱼个个又不肯举手,又不肯缴枪,段天道有些愤怒,不过想想它们就是缴了枪,自己还是要杀它们,也就释然了。 他放下军刀,开始脱去全身的衣服。 当他将身体上紧缠的绷带一圈圈解下时,赫然可以看到,在绷带下的身体上,仍然有着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口,透过肋下最深的两道伤口,甚至可以看到蠕动的内脏!伤口周围的血肉都呈现出诡异的死灰色,看起来段天道的恢复能力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段天道向河中走了两步,猛然喷出一口血雾,然后身体一软,双膝着地,跪倒在地上! 他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喘息着。 赵千帆算是很可怕的对手,她的攻击带有奇异的能量,被她破开的伤口极难复原。在逼走她之后,段天道又和七人小队死战一场,虽然战斗时间不长,但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也就些失去了复原伤口的最佳时机。tqr1 这几个小时以来,段天道一直是在苦苦支撑着。 段天道休息了会,意念一动,喷出的血液自行汇聚成一股鲜血,从地面弹起,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握着军刀,一步步走入河中。 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大团的泡沫,众多的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鱼类继续飞速的掠过段天道的身侧,根本就不怕他的存在,似乎因为来了一个不明物体,反倒想要将他驱逐出去。 段天道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驱逐,他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军刀划中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闪电般从一条条肥大鲜美的鱼身上穿过,然后再挥臂甩出,一条条大鱼就这样飞上了河岸。 转眼之间,段天道已经刺了二百多条鱼,河水重新平静下来。 不平静不行,任谁发现闯入自己家园的是一个恶魔,随手就杀了自己那么多同伴,自己还毫无反抗之力,那都得溜。很快段天道的身畔就连一条鱼也没了。 于是段天道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岸,取过随身的水壶,先将所有的鱼血放了一壶,然后取过一条鱼,军刀如风舞动,瞬间就将它彻底肢解。 段天道在面前被分解成几十块的鱼肉中翻来捡去,把鱼头下两寸左右的脊背部分都挑拣出来,因为这块儿的肉最结实、最丰厚,是鱼身上最好吃的部位。 段天道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不但有吃的,而且量还大到可以专门挑最好吃的部分来吃,哪怕就是吃生的,那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军刀上下飞舞,一条条鱼迅速被肢解,这种鱼头很大,嘴更是占了头的大半,刺又多,又要挑最好吃的,是件很费神的事。 段天道身体绷紧,换成蹲跪姿势,一边收拾一边吃,吃的好爽。一会功夫就两百多条鱼就吃的没影了。 他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嘿嘿笑了笑:“出来吧,看了这么久也不动手,不打搅别人吃饭……你的素质不错啊!” 在几百米外的一块岩石顶部,慢慢现出赵千帆的身影。她是坐在岩顶的,看着段天道,却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杀气和敌意。 “看你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我突然就不太想杀你了。”赵千帆似乎叹了口气。 段天道则笑了笑,说:“软化对手斗志这种事,我三岁就已经不想做了,因为那样会杀的很不过瘾。你杀不杀我我不管,但我是一定要杀了你的。” “你杀得了我?”赵千帆悠然地说,看起来一点战斗的意思都没有。她已经将破损且沉重的红铜重甲不知抛到哪里去了,此刻下身是紧身的战斗短裤,上身则只用布带缠紧胸部。她棕色的皮肤闪耀着柔和的光泽,身体的线条充满张力,似乎蕴含了爆炸性的力量,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感。 而她对面的段天道,除了那张逐渐开始变漂亮的脸上奇迹般没有一丝伤痕,身上却是创伤累累十分恐怖。 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此起彼伏微微翕张。看起来就和有着异常生命力的活尸相去无几。透过伤口,还可以看到段天道身体内部组织的起伏波动正在加速。 段天道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伤势很重:“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杀手,更应该知道我要杀的人……都死了。” 赵千帆看着段天道身上的伤口,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在跟着你,看样子,她们其实都不知道你真正的伤势吧?除了徐有容,其它几个都只是些普通人,不过为了让她们安个心,你这样做值得吗?” “我看你是不会理解什么是爱情的。”段天道说,然后开始向赵千帆接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理解?我在十五岁之前,也是生活在孤儿院里的。”赵千帆依旧没有一点戒备迎战的意思,任由段天道不断拉近距离,仍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在离开孤儿院前,我爱上了一个孤儿院里的男孩,爱到发疯。为了他我可以去做一切,整整几年的时间,我几乎天天都要陪不同的男人睡觉,只为了给他换些好吃的,供给他有钱花的生活。这种日子,从我十岁开始一直持续到十五岁。然后,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病了,不能再为他赚钱了。这个时候,我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抛弃了我。” 赵千帆的声音很平静,就象是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段天道依旧在向她靠近,整个人都保持在战斗的状态中。 “那个时候,我遇到了赵霸道大人。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决定将我带走。他答应我不杀那个男人,还会给他很多的钱,作为报答,我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大人,从此成为大人手中的一把利剑。而在我二十岁那年,我终于明白,以前所做的一切是多么不值得。这个滥情的时代,爱这个词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直到现在,我偶尔还会想起那个男人,他应该早就找到另外一个傻瓜为他赚钱了吧。” 当赵千帆娓娓述说的时候,段天道已经接近到100米内,然后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这个距离,是段天道可以安全闪避她疯狂突刺的底线。虽然重甲人身体仍然是放松的,但是谁知道她是否有特殊的秘术,可以瞬间将战斗力提升到顶峰? 而且现在的赵千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几个小时前那一战时截然不同,甚至带着淡淡的哀伤。在段天道的感知中,她整个人散发出的光辉都有所变化,所以绝不止是心境的问题。这也让段天道不敢贸然的太过接近。 “段天道,投降吧,看在你也是性情中人的份上我真的不想杀你。有天机老人出面,相信只要你愿意向赵霸道大人道歉,再付出一些代价,这件事就应该能过去。”赵千帆提议。 “不可能。”段天道的回答没有任何余地。 赵千帆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问:“就为了你那种所谓的任性?” “人生在世,这一个理由已经足够了。”段天道微笑回答:“要是不能活的随心所欲,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赵千帆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然后,战斗就在瞬间爆发! 赵千帆和段天道的身影刹那间都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慢慢消失。 河边骤然起了一道能量旋风,平静流淌着的河水也随之涌起波澜,地球引力似乎瞬间改变了方向,一道水幕陡然立起拍击河岸,无数条肥大的鱼在空中狂乱地挣扎。段天道和赵千帆的身影终于在河边闪现,在两个人身后,还有片片残影正在徐徐消散。 重甲人依旧在疯狂突刺的过程中,她的左手和段天道的右手纠缠着,右手则已完全没入段天道的胸膛! 而段天道的左手则是牢牢扼住了她的咽喉,手上涌出的巨大力量捏得她脆弱的喉骨喀喀作响! 战斗开始的瞬间,发动了疯狂突刺的赵千帆就追袭到段天道面前,然后以巨大的冲势将他带得也飞了起来。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以超过音速的极速飞掠着,而正面承受了冲击的段天道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 重甲人在这样的高速运动中终于找到了平衡点,没入段天道胸膛的右手立刻狠狠一握,段天道顿时全身一震,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又粘又稠,两个人纠缠得如此紧密,赵千帆根本无法闪避,被喷了一脸的血! 不到一秒钟,疯狂突刺就已到了尽头,赵千帆猛然站定,据地的双足在坚固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沟。而段天道则在惯性的作用下被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十几米外! 重甲人冷然站在原地,右手慢慢张开,血、肉与内脏碎块如瀑般从她手心中滑落! 在两个人分开的刹那,她竟是从段天道的胸腔内硬生生掏出一大把血肉!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找到段天道的心脏,也没能如预想一样将他的心脏捏碎。 如段天道这样恢复力极度惊人的生物,身体上仍然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对大多数生物来说,这个弱点就是心脏。 不过找不到心脏也没关系,受了这样重的伤,即使是靠透支生命力来增强恢复能力也无法生存,即便是段天道也不能。 赵千帆看着仍在滴着鲜血的右手,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失落。她抬头望向倒地不起的段天道,关于孤儿院的回忆如疯长的野草不可抑制地占据了她的思绪。 她是孤儿,段天道也是。 段天道有强大的后盾,她赵千帆也有。 为什么段天道就能活的这么任性,这么开心,自己就是不能? 意外的是,段天道竟然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用左手捂着胸前的巨大创口,可是一只手又怎么能覆盖那么大的伤口?他一动,血和脏器碎片从指缝中涌出,滑落。 赵千帆凝望着段天道,忽然说:“你居然没有心脏?” “是,不过时间还不算长。”段天道居然还笑得出来,虽然血仍不断地从胸前的巨大空洞向外涌着。这次蜕变虽然将他的实力压制的很厉害,但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最起码第一个改变的,就是他的心脏要害,虽然没有了心脏,但身体的机能反倒比以前更加强大,因为血液已经再也不需要一个中心枢纽来强行流动,而是自己流动,甚至自己决定流速。 如此增加的反应力简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赵千帆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也开始进入蜕变的过程了。如果今天让你活下去,我想过不了多久,连赵霸道都未必是你的对手……那么,就让我来终结你任性的人生吧。”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一路向西! 赵千帆刚举步向段天道走去,脸上、胸前忽然如同着了火,瞬间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这种痛苦就象是在被千万枚钢针同时穿刺!她的眼前骤然黑了下去,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双耳中也袭来剧痛,尖锐的啸音充斥了她的全部意识,再也分辨不出外界丝毫有意义的声音! 鼻中,嘴里满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堵塞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这些孔道拼命向她身体内钻入! 如果有另一个人在场,必定骇然发现眼前的赵千帆整个头脸都被一层薄薄的血膜包裹住。 血膜诡异且疯狂地蠕动着,不断变化出一张张针状口器,狠狠地在赵千帆的脸上刺下拔出。只要破开了一个小口,口器中包含着的一点深紫色的奇异血液就会注入到她的肌肤下。紫血一旦接触到肌体内部组织,就会化成一条条细线,迅速向组织深处游去。顷刻之间,就是赵千帆紧闭的双眼部位,也可以看到眼皮下有无数紫线在来回窜动! 段天道半跪在地上,遥遥向赵千帆伸出了右手,虚空一按! 在赵千帆身前地面上,原本洒落的一滩血肉碎浆突然猛烈鼓动起来,转眼间分成三团,然后化作三支血箭,飒然射进赵千帆的下身! 赵千帆爆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伸手在下体抓摸,可是已经晚了,那三支血箭早已没入体内! 她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裹在头脸上的血膜,然后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竟然把血膜生生撕下! 血膜还有无数口针刺在她的血肉里,被扯落时也带下了大片属于赵千帆的血肉,她等于是撕下了自己的脸! 能量风暴骤起,段天道拼尽全力向旁边一跃,身体仍被巨大的风暴边缘冲飞,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而发动了疯狂突刺的赵千帆则从他原本的位置上冲过。一击不中,她头也不回,立刻发动了第二个疯狂突刺,瞬时远遁。 过了许久,段天道才挣扎着爬上了河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以他目前的状态,既使恢复力比过去强了不止一倍,也不能再经受任何哪怕最微弱的体力消耗了。 他以绝大毅力将绷带重新缠绕在身上,遮住了躯体上的恐怖伤口,然后走到赵千帆原本站着的地方,伸手从仍在徒劳蠕动着的血膜上拭起一粒原本属于她的血肉,放入口中。段天道闭上眼睛,静静站了片刻,才重新睁开眼睛,转身朝着南春的方向继续走去。 这一次,赵千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段天道终于穿过了荒野,出现在一条公路边上,然后他就坐在了路边,仔细把自己的头发朝后掳了掳,摆出一个潇洒的造型。 没错,他准备拦顺风车了。 解决了赵千帆这个问题,他就不需要再徒步奔跑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更多休息的时间来恢复。 段天道可不想带着一身伤回到南春,让自己的女人担心。 很可惜,就算他的笑容再灿烂,可就他身上那破烂的布条和隐隐的血迹,都无法让他得到任何一个车主的信任,不管他是做鬼脸,伸出一条大毛腿,还是晃动身上仅剩的一张十元钞票,都无法让任何一辆车停下来。 就在段天道悻悻的决定还是自己走路算了的时候,突然就有一辆从对面疾驰而来的越野车一路狂冲到他面前,然后猛然一脚刹车,歪歪扭扭的停在了他面前。 驾驶室里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上来。” 段天道吃惊的抬起头:“徐有容?你,你怎么来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 徐有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飞机到了,你还没有到,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如飞机快。” 段天道:“……” “你的那些女人现在都已经安全的抵达了,我想你可能跑得有点累,就回来接你了。”徐有容那双湛蓝的眼瞳里映出的是段天道缓缓走来的脚步。 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感知能力让她发现,段天道的体重轻了整整四公斤。她若无其事地握了握手中那柄重剑的剑柄,隐隐有金属扭曲声从合金剑柄上传出来:“我能感觉到你在哪里。” 段天道笑嘻嘻的摸了摸下巴,跳上了徐有容为他让出的驾驶座:“还是你最贴心!来,让我们一起回家吧!” 浓浓的云层终于散开一条缝隙,让血一样的阳光喷洒而下。 开了一整天车之后,又是夕阳西下。 在广袤得让人绝望的大平原上,这辆越野车就象只蚂蚁,在大地上缓慢地爬行着。 难得一见的夕照将平原上的一切染红,甚至段天道的眼瞳上也浮着淡淡的红,只有徐有容的双眼依旧湛蓝。 夕阳如血,红得是引人绝望的凄艳。 强烈的阳光是不能直视的,强烈的光线会让人类的眼睛瞎掉,但是徐有容一点都不在乎,她安静地坐着,望着半悬在天边的如血夕阳,小脸恬恬淡淡的,看了,却会让人有种莫名的心痛。 段天道扶着方向盘,任由越野车载着自己,一路向西。 这是孤寂而漫长的旅程,但是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重回那留着无数美好记忆的地方。 在南春,有辽阔的大海,有美丽的女朋友,也有温馨的家。 夕阳渐渐落下,黑暗再次笼罩大地。 越野车在黑暗中平静地奔驶着,车身有规律的晃动着。驾驶室中是黑暗的,却充满了徐有容熟悉的味道,段天道的味道。 在她敏锐的感知中,段天道的味道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即使是现在,也和几天有所不同。 现在他散发出的气息中隐藏着虚弱,同时,还从紧缠着的绷带下散逸出难以辨别的腐臭。段天道的味道没有以前的好闻了,可是,却让徐有容更加的愿意亲近。 她闭上了眼睛,慢慢伸展开身体,将头轻轻靠在段天道的肩上。苍黑长发如云垂落,飘荡间偶尔有几点星辉逸出,在驾驶室中盘旋飞舞,将这个小小空间点缀得有如童话世界。 透过衣服,段天道也可以感觉得到徐有容的温度,她的逐渐放松,以及她逐渐进入沉眠的身体。于是他放缓了车速,微笑着,在宁谧中驶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徐有容睡着了,她已经有些不记得在血棺中长眠前,上一次的沉睡是什么时候了。在似乎永无止尽的黑暗、冰冷和孤寂中,她有意识地遗忘了一些东西,一些柔软的记忆。 沉睡中,有一滴泪,从她眼角流下。tqr1 到了晚上九点多,段天道和徐有容终于在一家公路旅馆里歇息了下来,徐有容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拿起重剑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练习。 段天道则躲在浴室里,悄悄的检视身上的伤口。他用了一些净水洗涤了伤口,再重新包好缠紧。 赵千帆的道力依旧在纠缠不去,看来没有十几天的时间,段天道的伤口不可能真正好转。 他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身体,脑海中仍在回想着胸前那个恐怖的空洞。那是最严重的伤,当然还好不了,而且伤口周围的组织呈现出死灰色,并且在不可阻挡的纤维化。被这些纤维化的组织压制着,伤口的新肉也就没办法生长。 虽然段天道已经用军刀削去了伤口上纤维化组织,但用不了多久,新生的组织就又会纤维化,这样破坏性的影响会一直持续到赵千帆留下的道力消失为止。 赵千帆不光是一个狠厉的女人,还是一个极端麻烦的女人,被她伤了,实力稍差点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赵千帆现在也不会很好过。 段天道仍然和侵入赵千帆体内的血液有着隐约的联系,这种联系忽强忽弱,弱的时候完全感应不到,强的时候甚至可以在段天道的意识中形成一幅赵千帆身体内部组织器官的模糊图像,这时段天道甚至还可以下达模糊的指令。 这一天以来,段天道的血液一直在和赵千帆的免疫系统进行争斗,并且在战争中不断壮大。 能够挺过这么长的时间,赵千帆的抵抗力也让段天道感到震惊。不过段天道已经感觉到,她的抵抗行将崩溃。 段天道不知道,就在他曾经走过的广阔山区内,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缓慢地走着。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已经不再美丽的女人。 她的身上遍布着恐怖的伤口,所有伤口边缘的皮肉都在向外翻出,裸露着的血肉都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紫黑色。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掉落,光亮的秃头却是为她增添了一些诡异的魅力。 赵千帆每一次呼吸,都象是在身体内引燃了一团火,这火是冰冷的,却在燃烧着她不多的生机。 她的双腿越来越沉重,残余的体力甚至使每走一步都要依靠坚强的毅力才能保证不摔倒在地。她竭力望向远方,可以看到几十公里外依旧是一片荒芜。平时对她来说可以轻易跨越的几十公里,此时却遥远得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她仍然坚持着向西方走去,因为段天道在那个方向,因为她还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杀掉段天道。 赵千帆跟段天道一样,和她的道力之间也有隐约的联系,但是这种联系正在变淡。这是段天道还活着的标志,也是段天道逐渐压制了她道力的标志。 赵千帆感觉到非常的干渴,很想喝点水。而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就是一望无际的粼粼水光,那里有一个湖。 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她的喉咙中忽然涌上一阵苦涩而湿润的味道,随后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口一张,‘哇’的一声喷出一股浓重的紫黑色血水! 看着血水的颜色以及里面飘浮着的细碎组织碎片,赵千帆的心情逐渐沉入谷底。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吐血了,前两次量远没有这次这么多,颜色也不象现在那么深浊。 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身体内那些生命力异常强悍的血液正在四处流窜着,向她身体内部的重要器官发起一轮又一轮永无休止的攻击! 最糟糕的是,它们已经逐渐攻占了血管和心脏!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吧?” 赵千帆突然笑了起来,神态竟然显得十分轻松。又喷出一口黑血之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继续往西走去。 第六百五十八章 牵着你的手 赵千帆很清楚,以她现在状态,甚至可能走不出一公里,但是她只想要尽力而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这个时候,一阵无形的阴寒感觉突然降临在赵千帆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身体内的免疫系统忽然混乱了一下,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混乱无序,但对于体内那些可怕的入侵者来说,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赵千帆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恐怖的血液已经打开了一条通向脊椎的通道! 赵千帆露出略显苦涩的笑容,反而不走了,而是在原地抱膝坐了下来。遥望着远方天水一线的壮丽景色。 她的心,陡然开阔。 这个时候,形形色色的面孔在赵千帆的心中不断闪现,有赵霸道,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并让她下定决心用全部余生来报答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赵霸道给了她的男人第二次生命。 还有赵乾坤,这是一个疯狂而天才的年轻人,也是她的男人。每当赵乾坤在她身上近乎于自虐的发泄时,赵千帆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压抑和痛苦。 毫无疑问,赵乾坤是一个天才,但是在他父亲赵霸道的阴影下,所有天才都显得如此平庸。 他一心想要超越自己的父亲,然而每次收获的都只是绝望。赵千帆对赵乾坤完全谈不上有感情,因为她所有的感情都早已付出。而赵乾坤找上她,最初也同样出于猎奇和在长期压抑中扭曲的品味,只是出于对赵霸道的感激,赵千帆没有拒绝。 她本以为赵乾坤只是玩玩就算了,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关系会持续到那么久。一直到赵乾坤死在段天道手中的前三天,他们还在一起疯狂过。 然后,她又想到了段天道。从段天道的身上,赵千帆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些原以为已经遗忘的往事,又一件件被翻起。 不同的是,对爱情她已经失败,而且放弃了,而段天道仍在坚持着。若是换个环境,赵千帆会很愿意和段天道成为好朋友,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但可惜命运弄人,所以没有选择,只能敌对,直到一方倒下为止。tqr1 然后赵千帆倒下了,但她的脸宁静安详,象是睡着了。 最后的时刻,她的心底云淡天高,什么都没有。 就在赵千帆断气的这一刻,段天道微微蹙了蹙眉,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似有似无的联系终于完全断绝,伤口属于赵千帆的道力也开始溃散,终于知道这个敌人已经就此消失,微微吸了口气,有些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个赵千帆毫无疑问应该是赵家这一代弟子中最顶尖的,她死了,赵霸道就算还想做点什么,也不得不掂量掂量是否还有意义。 至少短期之内,他是不会再有动作了。 而血色骷髅逃回去的那两个近战高手,也应该将惨败的讯息带回去了,他们同样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这件事。 也就是说,至少自己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自己和徐有容应该赶得及回到南春…… 一想到这里,段天道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兴奋,有些睡不着觉,哗哗就冲出了浴室,一把拉住还在练习举剑的徐有容:“走!陪我逛街去!” 完全不知道大半夜逛什么街的徐有容:“……” 段天道和徐有容选择休息的是一个不大的小镇,此时整个小镇都静悄悄的,放眼望去,宽大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垃圾和大门紧闭的店门,街面上还倒着几个醉得人事不醒的人。 夜里仍然是很寒冷的,这样醉卧一夜,多半会送掉性命。但似乎并没有人在乎。 段天道好奇的看了看小镇出口那个巨大的镇牌,上面写着三个在黑夜里也闪闪发光的大字:“黄金镇。” “哇奥!”段天道的眼睛也忍不住开始闪闪发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出产黄金矿的那个小镇?” 黄金镇是盛产黄金的地区,采矿业历史悠久,上世纪末,改革开放之初,各地人群蜂拥而至募股成立了多个合伙股份金矿企业,一大群人不计后果,甚至砸锅卖铁倾箱倒箧的疯狂投资。 有油水的地方就会很快形成利益集团,在这一带,矿主们的私人保镖犹如私人军队,阻止任何外来势力的介入。 时值半夜,这座小镇似乎才开始逐渐苏醒。 在这座小镇中,最主要的娱乐方式就是性、酒、毒品、赌博和格斗,看起来似乎和大城市的消遣别无二致,区别只在于这里更加的混乱无序,更加的弱肉强食而已。 这也很正常,黄金镇是号称随便在地上捡块石头,都能拿去换几百块钱的地方,真正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矿工的工资高的出奇不说,回去洗个澡,还能洗个千把块下来。 在这样一个遍地是土豪的地方,配套设施当然也和人们的生活方式相适应,这里的道路两旁林立着酒吧、夜场、药店、武器店和诊所,人人都有自己的住所,旅馆倒是不多见。 只提供给段天道这样临时路过的人居住。 就这样,段天道带着徐有容,漫无目的地在黄金镇中随意走着,从开始逐渐多起来的人群中,从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安然穿过。 在两个人悠然的漫步中,街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段天道没有遮掩自己逐渐英俊起来的脸,淡黑色碎发在风中飞舞飘扬,如同染上一层和暖光晖。 而作战帽长长的帽檐虽然遮去了徐有容大半张脸,但露在外面的小半面容,比例完美的身材和独一无二的气质依旧吸引了所有雄性生物的眼光。 在这样一个混乱无序的地方,两个人走了大半条街,居然还没什么人来找麻烦。这倒不是因为看似文质彬彬的段天道有什么威慑力,而是因为徐有容的美丽太过惊人,完全超越了一般地痞流氓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们甚至都不敢直视徐有容! 在漫步的时候,徐有容非常自然的拉住了段天道的手,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表情,都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理所当然,一如已经拉了千年万年。 在段天道心中,一刹那间,泛起无数复杂的情绪,这种感觉是如此熟稔,又是如此陌生。 徐有容知道段天道的想法,没有任何理由,没有动用任何能力,她就是知道。可是她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是那样跟着段天道走着,好象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反正,已经牵了你的手。 但是麻烦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 一群面露凶恶的男人将段天道和徐有容堵在了商业街的中央,他们有十几个人,穿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皮衣,皮衣上有一把黄金锄头的标志。和那些街头混混不同,这批人装备着枪械,别在他们腰上那亮闪闪的沙漠之鹰可绝不是什么人都能搞得到的。 一个首领模样的壮汉来到了段天道和徐有容面前,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徐有容,毫不掩饰目光中熊熊燃烧的欲望。 “嗨,小子!你是新来的吧?告诉我你是从哪来的?妈的,这个妞儿真他妈的要命!”皮肤黝黑的壮汉响亮地吞了一口口水。 段天道抬起头,仰望着这个高出自己整整一个头的壮汉,微笑着说:“我现在心情不错,不想打架。” 壮汉微微一怔,露出一个狞笑,说:“唷!还挺牛逼的呢!在这黄金镇,我还没见过比我牛逼的人。我就是一拳把你轰成渣,也没人能管!” “是吗?”段天道再看了一眼他那壮硕得过分的身体,忽然问:“你是个练家子?” 黑人一怔,随即不在意地说:“算你有眼力!老子不但练过太极,还练过铁布衫,八卦掌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果你想要见识见识,我的谭腿那也是顶呱呱……” 徐有容想上前一步,可是忽然感到被段天道握着的手上一紧。于是她就微低着头,又回到了原地,安静地站着,象一个很容易被伤害的少女。 然后,在壮汉的瞳孔中,段天道上身后倾,双足分立前后,右手握拳,蓄足力量之后,一拳击出,轰中他的胸膛! 在他的眼中,段天道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清晰,如此的节奏分明,然而每个动作都会带出无数残像,霎息间,他竟然看到无数的段天道,千万个段天道最终交汇在一起,汇成了凌空击来的一拳! 被尼玛坦克撞了吗? 这是他意识中最后一个想法。 段天道的拳头尚未击实,壮汉的胸口就整个塌陷下去,然后超过一百公斤的庞大身躯凌空飞起,在十余个手下以及上百围观地痞流氓的眼前,竟被段天道一拳击得轰然倒飞百米! 当身体最终摔落时,已不成人形。黑人壮汉胸腔塌陷后,余劲未消,传递到四肢和头颅,所过之处,骨骼和肌肉纷纷撕裂开来,早就被挤压得粉碎的脏器混合着肉末和血水,从周身的无数裂缝中飙射出来。 黑人壮汉恃之横行的铁布衫,在段天道的面前,竟若无物! 长街中一片死寂。 “不好意思啊……没控制好力度。”望着百米外的尸体,段天道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过……你应该先问问我练过什么。老子练得是画画。” 第一次看见画画能画死人的众人:“……” 段天道又拉起徐有容的手,根本看都不看黑人壮汉仿如傻了一般的手下,悠然向前走去。徐有容右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挽住段天道,安静得若一只猫,只是这样的跟着他。段天道那毫无保留的一拳,让她的心非常的安宁。所以这个时候,她并不在意段天道是怎样想的。 因为,反正,还在牵着你的手。 一拳轰杀黑人壮汉之后,段天道本来还做好了准备,要再杀几个人。 虽然沙漠之鹰这种武器对他全无威胁,但段天道还是担心着身旁的徐有容。 出乎意料,在巨大的震惊过后,几乎所有人看向段天道时,眼神都充满了骇然和畏惧,这些明显沾过很多鲜血的私人保镖,非但没有动手报仇的意思,反而都在慢慢向后退去,甚至连枪口都偏向一边,或斜指地面,生怕引起段天道的怀疑和反感。 甚至还有个副领队挥手驱赶着四周的人群:“都让开都让开!死人还见得少了吗?警告你们啊!谁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对手突然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自己的手下,感觉很不适应活在梦里的段天道:“……”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有用的石头 对于众人的反应,段天道的确是有些惊讶。 难道这里的人们也清楚火药武器对于他这样的修道者无能为力……所以不开枪就认怂? 这明显不太可能。 黄金镇的确有与它的大小不相称的繁荣,但是这不过是普通人的世界,像刚才被段天道一拳打死的大汉,居然能混到一个不错的地位,这就说明这个地方的整体实力不会很高。 能力上的差距越大,传统武器的威力相对就会变得越小。 就算是电磁动能步枪这样威力恐怖的武器,若只是拿在一个普通人手中,也是根本威胁不到段天道的,那发射时巨大的后座力和枪体沉重的自重,使得任何一个没有经过炼体的普通人都无法使用它。 在大多数普通人中间,知识的传播和继承是非常缓慢的过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或者是切身体验,段天道不相信普通人会对他这样恐怖的存在有这么深刻且清晰的畏惧,要不然,他也就不会靠杀人来立威了。 看到原本心存恶意的众人终于懂得了畏惧和退让,段天道也不打算大开杀戒,但是眼前这种奇怪的现象,却使得他对这个黄金镇的领导者产生了浓厚兴趣。 黄金镇是个普通的地方,但是这里的普通人却绝不愚昧,那么这里多半有着隐于水下的实力,而且领导者也有足够的智慧。 段天道和徐有容悠闲地走着,不断观察着每一个景象,几个小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段天道已经走过了大半个黄金镇,然后段天道和徐有容开始返回。 一路出奇地平静。 黄金镇的地方武装并没有因为死了一个体系内的人而来找段天道的麻烦,这也有些出乎段天道的意料。 他当然不会害怕这种程度的什么报复,把这个小地方整个碾平也不过耽误他一个小时的时间罢了。 等到段天道和徐有容回到自己的住所,楼下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几辆越野车,从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半白、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他留着短须,同样修剪得整整齐齐。 这个男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十名随从中有冷艳的女秘书,身体健壮发达的近身保镖,还有貌似文职的下属。 看这只队伍的规模,就可知这个中年男人多半是黄金镇的领导层,并且有很大可能是这里矿业组织的大股东之一。 段天道站在阳台上微微眯了眯眼,并没有调动肌肉,从队伍的搭配构成来看,来人应该没有敌意。 门铃响起,徐有容将重剑插在地板上,打开了门。 按响门铃的是那个中年男人。 房门打开时,他已看清了徐有容的容颜,刹那间有所失神!不过随即恢复,凝视着徐有容的眼睛,微微躬身,微笑着说:“我是黄仁。美丽的小姐,请问您的先生在吗?” 从举止到谈吐,黄仁都无懈可击,甚至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神色也只是欣赏而非亵渎,凝视徐有容双眸的举措也非常的得体。 在黄仁的车队转进这条街区时,徐有容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些人不是来找麻烦的。所以她也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杀气,向旁边一让,给刚从屋内走出的段天道让出了通道。 看到段天道,黄仁立刻露出热情的微笑,大步上前,握紧了段天道的手,语气亲切地说:“黄仁,黄金镇矿业委员会的股东,负责黄金镇的安全。” “段天道。”段天道听到黄仁这个名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黄世仁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很同情杨白劳和白毛女的。” 跟黄世仁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黄仁:“……” 黄仁咳嗽了一声,还是微笑着说:“我听说,我的手下和您有一些小小的误会,所以我特意带了两瓶上好的红酒过来赔罪。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品尝,它们的味道十分不错……当然,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也很想和您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 “既然有酒喝。”段天道耸了耸肩,让出了通道:“那白毛女的事就算了。” 真的跟黄世仁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黄仁:“……” 得到邀请的黄仁立刻大步走进客厅,急切的态度有些让段天道惊讶,似乎他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段天道回头看了看徐有容,后者立刻睁大了双眼,显得非常无辜。她的确从始至终收敛着气息,和一个普通的少女没什么区别,普通人对于她的恐怖,根本就无法觉察。 如果说黄仁似乎是在躲避什么的话,那就只能是徐有容了,但他绝无可能知晓徐有容的能力,难道是直觉? 一个有着可怕直觉的男人? 段天道皱了皱眉,本能地感觉到这个黄仁也许不好对付。 黄仁明显属于那种非常适合于同别人打交道的人,他看出段天道和徐有容都不是喜欢啰嗦的人,于是把大段的客套、恭维和开场白通通省下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表示,死在段天道手上的是黄金镇的武装主力,他的死是黄金镇沉重的损失。 段天道斜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我应该把我的女人交出去?你……想死?” 怕死的黄仁立刻拼命的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他也违反我们内部的规定,只不过,我认为他还没有做出足以处死的罪行。但是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我也可以处理这件事的手尾,保证你毫无麻烦,算是我方合作的诚意。” “哼。”段天道大大咧咧的掏了掏鼻孔:“我把你们全部杀光,一样是解决麻烦,你信不信?” 冷汗流了一地的黄仁:“……”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但没想到这个人物软硬都不吃,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噎的要死 沉默了半晌,只好苦笑了一声:“我信。”tqr1 “嗯。”段天道很满意他的态度:“那你现在可以说说,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黄仁急忙一招手,站在身后的女秘书立刻取出一台智笔记本电脑,打开屏幕,就显露出一张地图来。 黄金镇在地图的一边,周围所有重要的城市和势力都有标注。地形图上还用醒目的红色标出了十几个区域,里面或是有小镇,或是有一个组织的标记符号,这些区域都有相应标注,说明了区域内组织的武力类型和危险程度,其中有详有略。 黄仁指着一片片红色区域,目光炯炯地看着段天道,说:“这附近都是金矿,每个势力之间都是敌人。我们希望段先生可以替我们拔除这些敌人,我们会给您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援,包括枪支弹药和后勤。必要的时候,我们的人也可以配合您的行动,至于您的报酬……”他顿了一顿:“您可以任选一片金矿成为它的主人,并且我们会协助段先生完成所有手续上的问题。” 金矿无非就是钱,段天道怎会对钱感兴趣?他正要拒绝,心中一动,目光随即落在了地图上的一个角落上。 地图上凡是金矿,都标注的很清楚,只有在左上角一片黑色矿区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标注,上面写着‘未知’两个字。 “这是什么?” “噢!”黄仁急忙笑了笑:“是,每个看地图的人,都会对这未知两个字感兴趣。这附近都是矿脉,可以说所有的矿脉我们都很清楚那些有什么具体的用途,但就是这片矿,我们完全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说着话,黄仁随手就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石头来,放到了段天道面前:“这东西看起来很奇怪,我自己都留了一块当作纪念品,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很多人看过,最先进的检测仪器也不知用了多少……”他苦笑了一声:“结果是这东西根本就没用。” 段天道不动声色的拿起那块石头。 石头通体呈黑色,上面有暗色的条纹,只是不仔细看无法辨别,但石头上还镶嵌着约莫十几块乳白色的小石头,每一块都只有成人的指甲盖那般大小,呈圆形,色泽温润,如上好的白玉一般。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这上面是玉石。”黄仁看着那些小石头:“结果检测之后,才发现只是长得像而已,那块矿脉里全都是这样的石头,大大小小的一大片,可能,也就是些奇怪的钟乳石之类的玩意吧。” “噢。”段天道很快放下了这块奇怪的钟乳石,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你刚才说……任选一片金矿?” “不错!段先生,我们可以……” 黄仁是个很难得的人才,在不长的谈判过程中,他说的话越来越少,用词也愈发精炼,凭藉着段天道表现出来的一点表情,就可以敏锐地抓住对方的兴趣所在,甚至将自己的表达方式也相应的改变,以更加贴和段天道的习惯。 这几乎是一种天赋,而不是后天能够锻炼出来的。 最终协议很快达成,这是一份非常平等、双方均有得益的协议,黄仁并不象一般商人那样斤斤计较于某几项实际的利益,而是更加着眼于双方长远的合作和互惠。 当然,在这个年代,这种黑色协议的约束力视乎于双方的实力对比,因此很多时候,所谓的协议也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协议签订后,段天道和黄仁之间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段天道随即不着痕迹地探问黄金镇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看重,黄仁当然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于是哈哈一笑,坦然地说出了缘由。 黄仁以前当过兵,在军事上有天份,经过数年争抢,逐渐发展壮大,最终占据黄金镇组成了矿业委员会。 而他们遭遇的最大危机,并不是来自四周的这些同行,而是前些年遇到过的一个类似段天道的大高手想来占据黄金镇,当时他们对于这种刀枪不入的大高手全无概念,凭借着一股血性和他对抗到底。 结果那个大高手是死了,但在这个过程中,当初的五十六个人只剩下了五个人。 当然,黄仁说出这个历史,也是想隐晦的告知,就算段天道很强大,但他们若是横下一条心,还是可以拼个两败俱伤的。 不过对于段天道来说,黄仁所谓的那个大高手,只怕比他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是通过黄仁的描述,这个大高手明显也是个修道之人,一个修道之人有的是办法弄钱,又为何非要占据这里? 段天道和徐有容对视了一眼,同时心领神会。 那个看起来完全没用的石头…… 还是很有用的啊…… 第六百六十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就这么说定了。”段天道并没有在意黄仁的未尽之意:“我先回去过个年,过完年休息一阵,我再过来。” 黄仁明显有些发怔,对于他们这种每日以追逐利益为生存目标的,很难理解还有什么事情比立即获得一块金矿更重要的。 那可是源源不绝的钱啊! “当然当然。”黄仁勉强笑了笑:“过年嘛,那的确是很重要的……但是您过来的具体时间……能不能确定一下?”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能。我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十年八年也不一定。但是你若是敢把这个事再交给别人,你就死定了。” 黄仁突然感觉自己是一只和霸王龙打交道的小母鸡:“……” 小母鸡虽然是小母鸡,但也还是很珍惜生命的,于是很虚心的表示了接受:“是的段先生,那我就恭候您的大驾。” 黄仁很礼貌的告辞了,留下了那块小石头,很快就传来汽车马达声,不过数分钟,这批人就走得干干净净。 徐有容淡淡的拿起那块石头:“你说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段天道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这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那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段天道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呃……是,是什么?” 到现在还是没习惯段天道装逼的徐有容:“……” “这就是灵晶石。”徐有容淡淡的闭了闭眼,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块灵晶石上的数块白玉般的斑点就逐渐黯淡了下去,很快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这里面蕴含的就是天地灵气,对我们修道者来说,这是辅助修炼最好的东西,没有之一。” 段天道眼睛微微一亮:“当初你派来的那个大汉,身上就是用的这种晶石?他是靠这种灵晶石来做能量驱动的?” 徐有容微微怔了怔:“什么大汉?什么驱动?” 才想起她还没恢复记忆的段天道:“……算了,当我没说。” “奇怪了。虽然这灵晶石不是太纯,但修道者都有能力感应天地灵气,这么丰富的灵晶石矿,怎么可能还留到现在?”徐有容也不管段天道在说什么,兀自皱着眉头:“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有吸收过灵晶石里面的灵力?” 段天道耸了耸肩:“应该吸过一块吧……”他说的那块,就是巨汉大刚身上的那块,然后实力就进了一步:“好像是有点用。” “一块?”徐有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你就吸过一块……你这么强大的实力是怎么来的?” 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鼻子:“我天赋异禀啊!听说我一生下来就身高八丈,眼似铜铃,铜皮铁骨,手持一柄如意金箍棒……” “那是孙悟空!”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孙悟空。” 徐有容明显有些无以为继,只好说别的:“有了这批灵晶石,我们的实力能够飞速的提升,你确定要等以后再来挖掘?” 段天道点了点头:“没错。提升实力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和家人团圆更重要。” 徐有容怔怔的看着认真的段天道,微微叹了口气:“自古修道者大都绝情绝欲,自私自利。因为修行天道本就需要耗费一个人全部的精力和时间,是一条寂寞之极的道路,没有人能兼顾那么多,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像你这样的性格,还能这样强大……” 段天道得意的摸了摸鼻子:“我天赋异禀啊!听说我一生下来就身高八丈……” 徐有容沉默了很久:“嗯,你说怎样就怎样。” 孙悟空得意的笑了:“这就对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要回家。” “好。” 其实段天道的心情是很不错的,一般在他心情很不错的时候,他都很想做点应该做的事。 只可惜他的伤势还没完全复原,又怕徐有容担心,只好老老实实的抱着她,一夜睡到天明。 天光刚亮,段天道和徐有容就起来了,有些时候,就是需要这么精神! 出来旅社,段天道才发觉黄仁的确是个做事妥帖的人,门口那个女文秘正捧着两套衣服和一部崭新的苹果六等候,见两人出来,很礼貌的上前将衣服递了上来:“汽油已经加满,黄先生说两位回家可能需要这些,还请笑纳。” 段天道嘿嘿一笑就接了过来:“回去告诉你家黄先生,就冲这一缸汽油,这两套衣服和手机,我饶他一次不死。” 女文秘啥也不说了,撒腿就跑。 段天道也不避讳,就在大街上把衣服换了,只有徐有容又带着衣服回了房间。 这套西装很合身,就跟量过自己的体型一般,段天道左看右看,貌似比昨天又帅了七八分,嘿嘿,这个黄仁做事,倒是细心。 正美美的掏出小镜子照,突见身后白影一晃,却是换好衣服的徐有容出来了。 段天道猛然转头,一时间只觉得喉头发堵:“……” 徐有容这套衣裙华丽而且合体,一头黑色的美丽长发束在脑后,顾盼间灵动的双眸显得活力跳脱,带着孩子般的纯净天真。只是手边那柄双手大剑显示着或许她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样美丽无害。 这种纯洁中带出的危险,更增加了一种可怕的吸引力。段天道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伤就好了一大半! 徐有容被男人灼灼的眼神烤的有些不安,随手又戴上帽子,遮住了自己大半面颊,上了副驾驶座,微微咳嗽了一声:“我们出发吧。” 满心想要拉她回房再耽误一个小时的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噢……” 一路没怎么说话,段天道很专注的把越野车开到了一百八十迈,足足开了一整天,终于在下午四点十五分,进入南春的地界。 在进入南春的那一瞬间,段天道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但随即就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该去哪里? 上次和一众女友聚会去的是水韵山庄,在南春艺校还有好多房间,貌似海中豪客也买下来了…… 段天道原先的电话在和赵千帆对戳的过程中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幸亏黄仁想得周到。 段天道思索了十分钟,才拿起电话,拨出了肖桃的号码。 没办法,女人太多,这回来之后第一个电话打给谁,是很有讲究的。 肖桃一说是自己的秘书兼管家,第一个打给她,总不会有人说什么。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传来肖桃那个动听的声音,声音里微微有些颤动:“请问……哪位?” 段天道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泛起了微笑:“是我啊!我是……” “噢,我知道了。”肖桃本来还有些微颤的声音,突然不知怎的就平静了下来:“海中豪客见。” 段天道刚准备再说点什么,肖桃居然就已经收线了! 段天道:“……” 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久没见,难道不应该先互诉衷肠,大哭三场,然后先在电话里飞几百个吻,再狂奔来相见么? 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无情无义的事情?! 很不甘心的段天道想了想,又拨了林白玉的号码,嗯,这个小妮子一向知情识趣,又是专业秘书出身,她一定会哄自己开心…… “嘟嘟嘟……” 结果电话都响到自动断线了,都没人接! 卧槽! 唔,对对,自己用的是个陌生电话,她又不知道是谁,不接也是情有可原。 毛岚! …… 周晓华! ……tqr1 穆米总没问题了吧!! …… 段天道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那么多女人的电话号码,他居然一个号码都没记错,可是不论他拨打谁的电话,统统没人接! 你大爷个庐山升龙霸啊! 就算是陌生电话,也不应该一个都不接吧?总不会是在集体躲着自己吧? 段天道感觉自己心都凉了大半截,把心一横,索性打了宋小雅的电话。 好歹她们也已经到了南春,这时候也应该和家里的女人们见过面了,好歹也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您好!”电话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女人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经被您南春的女友们集体绑架,请稍后再拨……” 段天道:“……” 绑…… 绑架?! 连10086都知道她们被绑架了?! 这尼玛还能不能好好过年了啊! 段天道狂吸了一口气,猛踩油门,直奔海中豪客,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海中豪客的门口。 可是一到门口,他又忍不住怔住了。 这……这是海中豪客? 海中豪客明显被大翻修了一次,巨大而洁白的岩石砌成的墙壁,是它的外围。即便在今天这样小雨挾小雪的恶劣天气,也无法在上面留下半点污秽的痕迹。 三座崭新棕红色的罗曼式大圆顶尖塔呈“品”字形耸立在酒店门口的广场正中,整齐方正的红砖垒成的墙壁上镶着一排排顶端半弧的窗户,各种造型奇特的生物雕像围在天台的外栏,半圆形的拱券让整栋建筑凝固着厚重的气息。 细长的缆桥从空中让塔楼彼此连接在一起,构成了整个广场的异域情调。 十二尊美丽的女天使雕像,分布在广场的周围,奇怪的是,其中有八尊是有脸孔的,还有四尊没有。她们纷纷批上铠甲,手持着剑或者钉锤,摆出了战争的姿态。 猩红嵌着银边的宽大地毯一直从门前的台阶铺到门口,绘着剑与锤的巨大旗帜,分披悬挂在二十四根镂着浮雕的柱子上。 晨曦的光芒透过五彩玻璃构成的窗户,形成一道道光柱,倾泻于其中。 压抑、威严与神圣,这是它给每个初来者的第一印象。 段天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卧槽! 海中豪客被改成教堂了?! 第二个反应就是…… 哎? 那八个有脸孔的女天使…… 怎么像是在哪见过?! 啊啊啊! 谁来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第六百六十一章 这是什么情况! “欢迎……光临!” 虽然海中豪客的外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门童没有变。 还是那个个子很高的白人门童,白人门童看见段天道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些茫然,但还是把这句话说完了,然后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很抱歉,海中豪客因为某些私人原因暂停营业了,先生是不是可以换一家……” “换你妹啊!”段天道本来就一肚子气,闻言很不高兴,把脸几乎都凑到白人门童的鼻子上去了:“有没有搞错,我才出去几天你就不认得我了?你再搞错,今年十块钱的年终奖,我就不发给你了!”tqr1 “十块钱的……年终奖……” 有哪个管理者在看见属下员工大年三十在上班还只给十块钱的? 白人门童在这一霎那福如东海……噢,是福至心灵:“你,你是段董事长!”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可是……”白人门童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立体的五官,英俊的外表,下面一句‘你整了容好歹说一声’终于还是没说出来:“是是!欢迎您回来!请进!” 段天道带着徐有容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他一开始以为海中豪客停止营业,是因为要装点一些节日的气氛好好过个年,结果没想到大堂竟然如此冷清,虽然依旧富丽堂皇一如往昔,但既不披红挂绿,也不放点‘恭喜恭喜恭喜你’这类的歌曲来活跃一下气氛。 这就罢了,问题是偌大的大厅,还空荡荡的连个人毛都看不到。 “人呢?!”段天道表示他很不爽,还亏得自己千里迢迢大老远,就为了赶回来过个年,就算没有群美疯扑的场景出现…… 大条横幅总要有几个吧? ‘天道天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样的标语,怎么样也应该刷在墙壁上吧? 女仆装总要有几个人穿着出来迎接自己吧? ……吧? 就丢个白人门童算什么情况啊?! “我听说……”徐有容淡淡的把手中的重剑在空中拉了个圈:“下雨天,巧克力和音乐更配噢。” 段天道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几乎从来不会开玩笑的徐有容:“下一句难道我应该接‘让我纵享丝滑’?” “不是。”徐有容一点也不像是开了个玩笑:“我的意思是你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或许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这个年代的人心这么浮躁……又有谁会天天巴巴的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男人而耽误自己的青春?” 段天道虽然不知道后面这句话跟前面那句德芙巧克力广告词有个毛的关系,但还是不得不迟疑了起来。 徐有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懂,但实际上她是什么都懂的。 尤其是人心。 她的这句评语虽然辛辣,但却就是现实。这一晃小半年过去了,因为需要保密的关系,自己不得不断绝与南春这些女人们的联系,没有时刻消息互通,没有保持言语上的宽慰。 异地恋本身就是很难维持的,更何况是毫无交流情况下的维持? 那么多人不接自己的电话……或者只是因为她们的内心有了别的变化,甚至可能有了别的人,不知道怎样面对自己罢了…… 而肖桃约自己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代表她们……给自己一个交待? 自己的家……刚刚成立……就这么散了? “你一向活的这么任性,又总是不停的带新女孩子回来,我想换成谁,谁也接受不了。”徐有容似有意似无意的转动着重剑。 “你说的是啊……”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又带回来这么多女人,让南春的女人们吃了醋,集体准备抛弃自己:“可能我的女人是真的有点多……”但是他很快又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天花板:“但我对她们的心都是真的啊!” 觉得狗改不了吃屎的徐有容:“……” 她沉痛的放弃了对段天道最好的一次劝诫机会:“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段天道:“……” “任务失败。”徐有容随手将手中的重剑远远抛出了窗外:“你们看着办吧。” 段天道好奇的转过头:“你在跟谁说话?” 徐有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天花板忽然就爆了! 这个爆不是指天花板整个塌陷,而是绚丽多彩的烟花就在天花板上轰然爆响,无数缤纷的火屑四处飞舞,却没有一颗落在地面上,仔细一看,才知道在高高的天花板下方,还有一层透明封闭玻璃隔层,这个隔层确保了安全,却又丝毫不影响烟花的效果。 紧接着在玻璃层的下方,再次爆响。 这一次爆响的不是烟花,却是无数的彩条和缤纷的碎纸屑,这次爆响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连绵不绝,足足爆了三分钟,漫天飞舞的彩色碎屑几乎铺满了整个大厅的地面。 就在爆响结束的一霎那,漫天的纸屑还在空中飘舞,陡然间就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人来! 全都是女人! 各式各样的女人! 穿花带彩,娇艳万分的女人尖叫着,娇笑着,如山如海般快速跑到段天道的身边,就像是汹涌的海水一般将他整个淹没了! “欢迎段哥回家!” “段哥我想你了!” “段哥……” 刚才还离段天道很近,现在却被挤到大厅一角的徐有容:“……我让你们看着办……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如血已经冷傲的站在了她身边:“你说得没错,只可惜,我也拦不住她们。只不过我是不会同流合污的!” 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因为有伤才没扑的徐有容:“……” 被无数粉胳臂嫩腿团团压住的段天道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巨大无比的幸福感团团淹没了,而他的眼睛基本是完全睁不开的,因为无数的红唇,已经几乎覆盖了他脸部的全部面积。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实在不大够用,只好这里摸两把,那里摸两把,摸得一众女人脚都是软的。 这是谁的主意啊! 简直是太妙了啊! 也只有以整个大厅的地面当作床,才有可能容纳自己和这么多女人啊! 啊啊啊! 这真是个天才啊! “全体收队!”要不是这个冷艳的声音突然出现,段天道很有可能就开始就地胡作非为了。 能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发出这样命令的,当然就只有段天道名义上的大房美女摄影师毛岚。 大房的权威果然是有效地,毛岚的声音一出现,众女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一个一个悻悻的从段天道身上爬了起来,但就只有一个小女孩说什么也不起来,抱住段天道放声大哭:“呜呜呜!是谁啊!谁亲的这么不准,尽亲在我脸上了啊!呜呜呜!我的脸都给你们亲肿了!” 众女:“……” 穆米一身式样简单的素色长裙,一头深色长发,随意地挽在身后,几缕散发着沿着脸颊长长垂至胸前,勾勒出纤细的脸型,只可惜此时脸上也有好多准头不够而落在脸上的唇印,她尴尬的擦了擦脸:“那个铃铛啊……两袋大白兔?” “成交!”铃铛立马就不哭了,毫不留情的放弃了段天道,扑进了穆米的怀里:“马上就要噢!” 众女:“……” “都收拾收拾!”毛岚蹙着好看的黛眉,看着一众花钗歪斜,发丝凌乱的美女们:“大过年的,怎么也要收敛一点,别让旁人笑话我们段家的人都不懂规矩!” 一众美女们看着同样花钗歪斜,发丝凌乱,脸上唇印比谁都多的毛岚:“……” 毛岚明显完全没有自觉,微微咳嗽了一声,拍了拍手掌:“家宴现在开始!” 随着她的指令,整个大堂忽然间灯火辉煌,大门敞开,连吹过的风中都洋溢着酒和饭菜的香气。 无数穿着女仆装的女侍应生推着餐车入场,三个黑人歌手也在堂中布置的背景下开始表演,两个歌手弹着吉他,中间的歌手已经上了些年纪,正抑扬顿挫地敲击着手鼓,吟唱着一段著名的蓝调。 苍桑沙哑的歌声、强劲有力的鼓点、异域情调的音乐,以及热血沸腾的故事,共同构成独特的魅力。 虽然这首歌早已传唱多年,可是依然听得人如痴如醉。 烈酒一樽樽的端上来,被欢笑的众女喝下,注入血管,混入血液,再沸腾着涌上头顶。 在醺醺酒意中,手鼓的节奏逐渐抓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就连徐有容和花如血也听得有些入神。 这是一场完美的宴会…… 但问题是…… 段天道呢?! 刚才还被众女环绕的段天道居然还怔怔的躺在地板上,到现在还没起来! 不是他不想起来,随便谁扶他一下,他都会很快跳起来。 但是为什么没有这个人? 所有的女人把他扑完以后,就这么各顾各的忙去了,忙着喝酒吃水果,聊八卦…… 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扶他!连布置场地和应酬宾客的女侍应生们,都故意绕着他走!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怔怔的把头扭向左边,看着就在自己一步之遥的周晓华。 今天的周晓华明显精心打扮过,精雕细琢般的秀眉,炯炯光采的美眸,如青山般笔挺的鼻梁,弧度优美的唇型,无瑕完美的鹅蛋脸。 黑色羊毛衫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半身,卉起的线条浮凸有致,伴随美女的呼吸缓缓地起伏。领口露出的修长脖颈耀眼的白……堪堪细腰也正合了胸部的尺寸,形成美丽的弧线。 这身衣服,配上绝好身材绝美面庞,加上少女身上隐约那如梦幻般清纯如珠的气质,除了秀色可餐四个字,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只是这么好看的菇凉,居然就在她躺在地上的男人边上站着喝酒,都没看他一眼! 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段天道清楚的记得,刚才扑上来的时候,周晓华可是抢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之一! “我说晓华啊……你,你能不能扶我起……”他的话还没说完,周晓华突然眼睛一亮:“哎!有荔枝吃耶!” 说完就小跑着去了,好像荔枝什么的,比段天道好吃多了。 突然很想变成荔枝的段天道:“……”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不怕死的壮士! 虽然周晓华去吃荔枝了,但是不要紧! 段天道别的不多,女朋友还是很多的! 然后他就把头侧向了右边,两步之遥外那可是林白玉! 黑火集团的第一美女秘书自然是名不虚传,尤其今夜她还穿的是一件超短的纯黑色短裙,上面领口也大,下面裙摆也短。 仗着这是全封闭恒温的环境,她基本上是把冬天当成了夏天。 不得不承认,纯黑质地的裙身把林白玉那白得令人目眩的玉肌衬得愈发滑腻如丝,贴身的质料让她玲珑浮凸、优美起伏的流畅线条彰显的无比突出,只是一抬手一投足间那柔若无骨、娇软如绵的娇躯就让人垂涎欲滴,圣洁完美的玉体犹如一具粉雕玉琢的雪莲花,是那样的美艳、娇嫩。 躺在地上的段天道基本上已经决定了,只要林白玉肯过来扶他一把……不不不,只需要上来跟他笑一笑,今天晚上她就是其中之一了! “白玉啊!”段天道努力挤出一个比较帅的笑容:“那个我说……” “哎呀!”段天道其实什么都还没有说,但是林白玉就好像已经听到了召唤,一声惊呼:“出来的太急,门忘记锁了!” 说完她就走了,嗯,直接走向了那些荔枝。 问题是……吃荔枝跟关房门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不对劲! 段天道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子很大的妖气,就是不知道来自哪里,但他显然是不会死心的。 不要紧! 俺的女朋友里面,总有不喜欢吃荔枝的! “如血啊……” 花如血转过身跟徐有容不晓得聊什么聊得都笑起来了。 卧槽!笑的这么开心? 好,赶明非得答应穆冷卉的条件不可!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花如血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笑不笑的出来,反正她现在好开心。 “我说穆米啊……” 穆米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铃铛道:“走,我带你去吃大白兔。” “好耶好耶!” 不如大白兔重要的段天道:“……” 他咬了咬牙,不管了,今天谁扶自己起来,晚上自己就跟谁了! “毛岚!这到底是……” 毛岚倒是没有回避段天道,她也没有扶,只是一个箭步就站到了段天道的面前,一双修长的腿狠狠在他的头侧跺了跺:“哼!”tqr1 哼完她就走了。 哎?怎么走得这么快?好像是小浣熊?还没看清楚呢! 等到段天道再想喊人的时候,已经发现方圆三米之内,没有活物:“……” “哎?段哥?段哥怎么躺在地上啊!”大厅里终于响起了几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很快就有几只热情的手伸了过来,七手八脚将段天道扶了起来。 “段哥几天不见!变帅了啊!” “段爷爷肌肉也结实了!” “就是段哥为什么要躺在地上啊?” 段天道怔了半晌,突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扶自己起来的洪良,蛇皮,水缸还有王淑蕾:“谁让你们扶我起来的?啊?谁啊?” 莫名其妙的众人:“……” “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扶我起来!我晚上也不跟你们好!” 疯了的众人:“……” 洪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要不段哥,您再躺下?” 不想躺下的段天道:“……算了,晚上跟你们吃酒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那是那是!吃酒肯定少不了我们!”洪良等人还没答话,又有一阵大笑传了过来,转头一看,却是青铁会的刘牛高刘老大带着郎东升和小黄毛豪迈的走了进来:“段先生!我可是一听说您回了南春就立马赶过来……哎?”刘牛高忍不住怔了怔:“段先生去了韩国?变帅了这么多?” “是啊是啊,肌肉也结实了!”郎东升急忙补充。 段天道一挥手,打断了他们,凑到小黄毛跟前:“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躺在地上啊?” 完全摸不到自己后脑勺的黄毛:“……” “算了!客套话都别说了!”段天道气势汹汹的从郎东升手上接过那一大串穿红挂绿的大香蕉,恶狠狠的吃了起来:“来,吃香蕉!” “唷!大过年的就吃香蕉啊!”紧跟着又是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我可是带了几瓶好酒呢!来来!今天可是团圆之夜,咱爷俩怎么也要好好的喝几盅!” 段天道急忙随手把香蕉皮就丢了,一个箭步冲到了正大步走进来的苏老爷子的面前,先开口了:“第一,不要说我变帅了,第二,不要说我结实了,第三,不要问我为什么躺在地上!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们就还是好朋友。” 苏老爷子倒是没有点点点,很光棍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是你要体谅一下,今天这样的时候呢,天蓝她实在是很忙,脱不开身,你不要介意。” 段天道:“……” 只怕今天这样的场合,就是苏天蓝不忙……她也不会来的吧…… 也罢! 虽然女儿还没有搞定,但把丈人搞定了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酒呢?”段天道只觉得浑身发堵,这时候能喝点酒也是不错的:“是八二年的拉菲?还是八三年的拉图?” “哎!你说得那些洋玩意有什么意思?”苏老爷子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从身后的勤务兵手上拿过了一个小瓶子:“来!一五年新出的二锅头!还是五星的!” 众人:“……” 二锅头……那就二锅头吧! 其实呢,中国人喝酒,讲究的倒真未必是酒本身有多好,而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喝。 你让段天道跟赵乾坤这样的人在一起,就算喝的是八零年的拉菲,段天道也要先杀人再喝酒。 但是和身边这些至交好友在一起喝酒,就算是喝三锅头,那也是很开心的。 没有女人有什么关系? 俺还有兄弟! 这一圈人很快在大厅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把个好端端的鸡尾酒会搞成了家庭聚会,围在一个桌子上,开始‘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见段天道很快就摆脱了被众女冷落的窘境,一众本来很淡定的女人们开始面面相觑。 毛岚瞄了一眼正在吃荔枝的肖桃,戳了她的腰眼一下下。 肖桃咯咯的笑了起来,差点把荔枝滑进了胸口:“别,别戳这……痒,痒痒。” 她倒是笑的开心,见毛岚根本就不笑,也只好不笑了:“岚姐姐,怎么了?” “怎么了?那个该死的混蛋又开始开心了!”毛岚咬了咬牙:“难道你看不到么?” “我,我看到了啊……”肖桃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我们不是也挺开心的么?” “我不开心!”毛岚露出整齐的牙齿,不是笑,是想吃人:“如果这个混蛋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他还这么开心,我们的计划还有什么意义!” 肖桃若有所思的又吃了一个荔枝:“那……怎么办?” “去!”毛岚压低了声音:“去跟他汇报一下这段时间我们的成绩。” “噢!好好。”肖桃一口气抓了一把荔枝:“也是应该汇报一下了。”说完她就准备去,但是又被毛岚一把抓了回来:“你这个笨蛋!汇报不是重点!重点是……”毛岚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咬牙切齿:“重点是要让他知道,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肖桃怔了怔,忽然就敬了个礼:“是的岚姐姐!保证完成任务!” 她说去完成任务就去了,只见她一边走着正宗的猫步,一边把扎起来的长直秀发披下肩头,似水柔情的美眸凝视着前方的段天道,微薄的小嘴微张,还含着一粒饱满的荔枝,却好似期待着段天道同来品尝。 肖桃今天穿的是庄重中却不失妖艳的露脐裙装,奶白的玉颈下是圆润光滑的肩臂,纤腰一握,圆润的肚脐像是一粒诱人遐思的小玉豆,那一步步妖媚的步伐间,丰美圆滑的俏臀向上微翘,使得那双雪白浑圆的玉腿更显修长。 她刚刚这一去,毛岚突然就觉得有点后悔了。 我说…… 这到底是去完成任务……还是去勾引段天道的?! 肖桃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知道要是自己精心打扮成这样,却又不让自己的男人好好欣赏欣赏,那自己就白打扮了。 计划当然是要执行的,也要允许在计划内有些小小的变化嘛…… 本来喝二锅头就喝的好热的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婉约而来的肖桃,突然就觉得更热了,热的只想脱衣服!至少脱两个人的衣服! 这张台上的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都说段天道的女朋友个个养眼,此话一点都不假,随便过来一个,都有震慑全场的威力。 乔老爷子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天蓝啊天蓝,再不加点油,到手的鸭子就飞了噢。” 段天道想说自己不是鸭子,但实在是来不及说,他的眼睛没空说话,嘴巴也没空说话,尽咽口水了。 “段哥。”一走到段天道面前,肖桃就立刻收住了刚才令人暴走的步姿,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严肃道:“我要向你汇报一下段氏企业这段时间内的进展状况。” 她其实想得很简单,该勾搭勾搭,该正经就要正经,却不知道这样强烈的反差,更加让人受不了。 段天道实在是受不了,一个箭步就跳了起来:“好好!唔!我正好特别想听这个!嗯,这个应该属于商业机密的吧?我们楼上说吧!嗯嗯,那里安静!适合说事情!” 说完他就拉住肖桃的小手准备上电梯。 “咳咳!!” 突然之间满大厅都是咳嗽的声音,毛岚一个人也就罢了,这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咳嗽,声声震耳,犹如忽然就开始流行感冒了一般。 其实肖桃满心都希望跟着段天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说说工作,但是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这时候真的跟着段天道去了,一会下来,一定会被活活啃成骨头架子! 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着想,肖桃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拽住了段天道,把他拉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用力咬了咬嘴唇:“要不……就在这里说吧……我怕死……” 段天道也咬了咬牙,像个壮士:“我不怕!” 忽然就很想也当一回壮士的肖桃:“……” 第六百六十三章 没法过的除夕夜! “等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我跟你上去。”肖桃的表情有一点点的小紧张,又有一点点的小欣喜,但更多的是决然。 “好!”段天道哪还不知道这些女人们在自己背后达成了某种协议,但他已经决定了,不管风雨八方来,只管一路去。 这年头讲究的就是一力降十会,只要自己一声大喝,把所有人都推倒在大床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唔…… 上哪去找这么大的一张床呢? 还没等段天道想清楚这个重要的问题,肖桃已经开口了:“我知道你反正对企业的运作也没兴趣,我还是直接说正题吧。” 段天道嘿嘿一笑,勾了勾肖桃光洁的下巴:“果然懂我,说重点。” “段哥,你也知道大家对你颇有微辞……”肖桃被段天道勾的脸蛋红扑扑的,要不是这是个大事,她已经主动拽段天道上楼了:“你看你消失了这些日子,又……”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虽然没看这边,却明显有些紧张的云海来的那波妹子:“又带回来一大波姐妹……岚姐姐觉得……噢,不是,是我们都觉得要是这样发展下去,可能就要再买一栋海中豪客才装得下了。” 段天道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时候是应该无所谓的耸耸肩,还是嘿嘿笑两声。 说实话,再买一栋楼又算什么? 就是再买十栋,他也不在乎啊! 但是犹豫完了,他既没有耸肩也没有嘿嘿笑,只是咳嗽了一声,试探道:“要不然……我先买十栋楼放着备用?” 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的肖桃:“……” “这,这不是重点!”肖桃忍不住也开始学毛岚了:“你看见门外那十二座女天使雕像了么?” “看见了啊!”段天道怔了怔:“雕的挺好的!而且面孔还有点熟悉……嗯,就是为什么还有几个没有脸?” 肖桃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叹了口气:“其实不止是男人,每个女人也都希望自己是爱人的天使,那些雕像分别是按照岚姐姐,林白玉,穆米,周晓华,颜海青,我,还有花如血和铃铛妈妈高月的样子来做的……倩雪香溢的正在雕像正在进行,还没有完成……” “喔!!”段天道恍然大悟,这果然是很有创意的啊,但是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但是……这还是不够啊!别的都不说了,那沫沫呢?”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代表人物,他还想说沫沫的师傅王沁呢?苏天蓝迟早也是自己的,也应该有的吧!还有个大家都不知道的露易丝呢? 唔…… 还有红果果和青含玉呢? 虽然她们在拍戏,跟自己也没确定任何关系……但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宋家三姐妹,梨花,白羊儿…… 啊啊啊! 真是没办法细细数啊!天使的人数显然很不够啊! “这就是为什么要预留两个没有刻脸天使的原因了。”肖桃朝段天道飞了个妩媚的白眼,飞的他毛焦火辣的:“沫沫的年纪太小,现在还不适合和你确立关系。而苏天蓝的父亲虽然口口声声的喊你女婿,但苏天蓝本人也没同意。至于白情雪虽然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可人家好像也没真把你当回事……” 段天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白情雪这个小妮子,他就莫名其妙的咬牙切齿,但是这是为什么呢?两人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啊…… 唔……难道就是因为她老和自己唱反调? “其实在修建这些雕像的时候,我们已经预留了四个名额。”肖桃继续叹她的气:“想着虽然事情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但是预留两个也应该够了,可是现在……” 段天道终于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那是的,自己一口气就从云海带回来五个,如果加上徐有容就是六个,把所有名额全用完了还不够…… 沉默了片刻,段天道终于捏了捏拳头:“你说的很对!我真的需要再买一栋楼!最起码再修十二个天使雕像!” 觉得这样下去再修一百八十个雕像也不见得够的肖桃:“……” “我们的雕像上人人都拿着武器……”肖桃的声音有点低:“本来是想着能防一防入侵者的……可是没想到最后入侵者全都变成自己的伙伴了……”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是啊……本来我只是想组建一只女子篮球队的……看样子,足球队也不是不可能啊……” “其实吧……”肖桃的脸蛋莫名其妙就有点红,而且红的越来越厉害,说了三个字就开始欲言又止,半天也没有说下去,等的段天道都急了。 “赶紧说,其实什么?!” “其实……”肖桃期期艾艾了半天,才一咬牙:“我们都觉得一个男人就算再厉害,精力也是有限的。要是,要是你实在无法做到个个兼顾……就真的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 段天道怔了怔:“精力有限?什么意思?” “所有男人都是一样……”肖桃又白了他一眼,白的很好看:“就只会自夸自擂……你看看,你都这么多的女朋友了,可是真的那什么的,才几个?” 段天道这一怔就怔的比较严重了,因为他第一时间就开始数,可是数完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肖桃说得……是真的! 这么一支都快要组成足球联队的女子大军,他有过实质关系的,居然就只有周晓华,花如血和倩雪香溢! 如果非要算上露易丝,那也才五个! 不说出来段天道自己都不知道比例失调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我们分析过,听说花如血和你第一次的时候是强迫式的……周晓华那天和你那什么却是因为给你收了个女奴……我们和你从云海带回来的姐妹们也聊了一下,六个人里面,你好像也只和宋氏三姐妹有那什么,而且好像还是在花如血的计划之下才完成的。”殷桃说到这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流出几抹春意:“我们在想,你是不是一定要这种类似于偷情,欺骗或者强迫的状态,才,才会有那样的兴致……” 说来说去,怎么没有倩雪香溢? “冤枉!”但是段天道顾不得想这些,立刻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如果可以,他还想举脚:“我不需要任何状态!我很正常!我能行!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用嘴说的……可不行噢……”殷桃白玉似的小手不知道什么已经挽住了段天道的臂弯:“有些事光说不练,会让人怀疑的噢……” “没问题!”段天道陡然间狞笑起来,搞了半天,这大堆妹子之所以回避自己,居然是因为要给自己造一个什么让自己有兴致的状态!tqr1 误会!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误会! “来!上楼!现在我就让你先试试!你男朋友到底有多能!”段天道一把拽住怀里的殷桃,就要来个下马威,殷桃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烤熟几个鸡蛋,身子软的几乎不能靠自己站立,差一点就要被段天道直接拖走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 “咳咳!!” 突然之间满大厅又都是咳嗽的声音,毛岚一个人也就罢了,这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咳嗽,声声震耳,犹如忽然就再次开始流行感冒了一般。 “不,不行……”殷桃急忙又拽住了段天道:“这个时候,不行……” “这个时候不行?”段天道就觉得这个时候特别行,走路都精神饱满的:“为什么不行?” “我们说好的……今天谁也不能主动和你说话。”殷桃的声音又绵又软:“一直要等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后,你,你才可以进入我们的房间……” 唔…… 段天道想想也是,今天好歹是除夕夜,一家人守岁才是最重要的事,要是变成一家人集体等着刷他,就不太靠谱了。 “行!”段天道咬了咬牙,把浑身的鲜血都压了下去:“十二点就十二点!” “你,你要记住噢……”殷桃有意无意的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勾了勾段天道的下巴:“第一个去谁的房间……很重要的噢……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段天道:“……” 卧槽!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又变成死结了? 谁重要?谁他娘的不重要? 这怎么分的清楚? 段天道很想说在他心里所有人都一样重要,但是他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就因为有个该死的第一个! 你说上帝造人的时候……那什么的……怎么就想得这么不周到呢?! 你说这种情况下,要是随便选了谁做第一个……那其他人…… 上帝!你怎么能这么不周到呢!难道就不能多那什么几个吗?! “我会等着段哥的噢……”殷桃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因为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了,再多待会,会有人认为她作弊,其实就算被认为作弊倒也没什么,但有了这个先例,很多人也会开始作弊,那么事先的约定就成了空文。 嗯,那就无论如何也等不到十二点了…… 殷桃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段天道的怀抱,临走还不忘朝他飞了个吻,其实她着实不相信今天晚上段天道能应付得了所有人,也不指望自己会是第一个,但…… 今天晚上能等到他…… 就足够了。 殷桃走了,却给段天道留下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难题。 第一个…… 究竟谁才是第一个……应该是第一个呢? 虽然在时间上的确是有先来后到这么一说,可是从感情的角度上来说,段天道是把所有女朋友都放在同样位置上的,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会显得不公平。 厚此薄彼,从来都不是他段天道的道。 本来按照排行次序来,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这群女人们却偏偏不肯,非要提出一个看他最爱谁的条件…… 啊啊啊! 这除夕夜简直没法过了啊!! 第六百六十四章 佛祖曾经曰过! 段天道躲在大厅的一角拼命的揉脑袋,因为要是不揉的话,他就会变成一个头两个大,但就算是揉了,还是很大。 “段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蛇皮已经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到现在关系这么熟了,他这一口离奇之极的称呼,还是没有改掉。 段天道也已经习惯了,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您现在肯定很头痛。”蛇皮殷勤的给段天道递了杯酒:“虽然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但也猜得到有这么多女朋友,一定会有很多幸福的麻烦。”蛇皮悠然神往的叹了口气,一脸的褶子都在熠熠生辉:“可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段天道浑身一震,蓦然抬头,看着蛇皮的褶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这么慢幸福的麻烦,要上哪里去找?我他妈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不错不错!小伙子!你太会安慰人了!” 压根就不是在安慰他的蛇皮:“……” “段爷爷。”蛇皮微微咳嗽了一声:“我也有件喜讯要告诉您。” “噢?!”段天道心情极好:“是不是你终于长胖了?” 这辈子就胖不了的蛇皮:“……不,不是,是,是我终于也恋爱了……”tqr1 “啊?”段天道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蛇皮这一脸可怕的褶子:“恋,恋爱?是哪个不开眼的……噢,不是不是,恭喜啊恭喜!啊,你对象呢?今天来了没有?我给她封个大红包!” 蛇皮倒是没听出段天道的言外之意,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她,她很忙的,这大过年的还在拍戏……” “拍戏?”段天道怔了怔:“是个演员?” “是,是。”蛇皮一提起这个她,那简直全身都在发光,突然连脸上的褶子都平了:“她叫黄丽蓉,现在正在拍摄都市情感剧《就要爱你》,她是里面的主角。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被深深的迷住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天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于爱情的滋味,段天道也算是好多个过来人了,感概的拍了拍蛇皮的肩膀:“喜欢就好,甭管她是干嘛的,喜欢就好好待人家。” “好的段爷爷,我知道了。”蛇皮很恭敬的和段天道喝了杯酒,似乎还想多说点什么,但没有来得及。 因为大门口突然进来了两个人。 其实进来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两个人一出场,就很轰动,很震慑,不由自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这男人是个穿着燕尾服的高个壮汉,段天道长期锻炼得来的肌肉已经不显瘦弱,但在这个随便动一动就波涛汹涌的大块头面前,也就是一根竹竿罢了。 尤其这个大汉的眼睛精光四射,犹如黑夜中的狼,透着择人而噬的光芒。 年轻女子的身段窕窈高挑,身高约在一米六八,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媚眼,加上轮廓浅笑的妙目梨涡、两片诱人的湿滑珠唇,足以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 一袭贴身的黑色长裙,胸前一对并不硕大但绝对丰挺的傲起在苗条的曲线上荡着,裙角开叉处露出一对雪白修长的粉腿,五寸的高跟鞋把浑圆的美臀高高跷起,长长乌黑的头发,散发在雪白光滑的背肌,肌肤如玉,完全称得上是位绝色的美人! 男的威武霸气,女的艳光四射。 本来还是很震撼的,可偏偏这男的身边还跟着一条大黑狗,大黑狗的背上,还趴着一只大黑猫。 这个场景看起来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妈妈!!”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一直在吃大白兔的铃铛突然就连手里的大白兔都不要了,一个飞扑就直奔向那个美女的怀抱,整个人都撞进她的怀里,粉嫩的小脸不停的在美女的胸口摩挲:“妈妈,想死我了,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爸爸就要被那么多阿姨抢走了!” 众人:“……” 如此隆重出场的,竟然是远在澳港管理赌场,一年来甚少有消息的高月和郑大厦! 郑大厦扫了一眼大厅,看见了段天道,急忙上前几步:“段哥新年好,最近还好么?” 没等段天道回答,他就看了一眼四周缤纷的群美,微微咳嗽了一声,自问自答道:“不好意思啊段哥,看来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段天道张了张嘴,本来想先跟高月打个招呼的,说实话,他一直都没跟高月说自己有这么多女朋友的事,今天她这突然插出来,他心里多少都有点忐忑不安。 但是看着高月和铃铛两个正是久别重逢,热泪盈眶的时候,还是咳嗽了一声,转向郑大厦:“你们也还好吧?” 郑大厦傲然挺胸:“托段哥的福,自从去了澳港,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大截,再也不需要卖猎具为生了,现在也算小有资产,女朋友也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段天道咳嗽了一声:“那个你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提前也不打个招呼?” “打招呼?”郑大厦有些微微发怔:“我和高嫂子回来南春,不是岚嫂子邀请的么?” “呃……”段天道扫了一眼表情平静的毛岚,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既然是毛岚邀请的,那也就等于是她没有意见了。 “对了。这段时间……高月,她,她怎么样?” “高嫂子很能干啊!”郑大厦的头仰的越发高:“咱们‘龙汇’赌场在一年之内,已经发展成澳港最大的赌场了,而且做了澳港赌业委员会的主席,如今她在澳港,是真正的一姐。” “噢?”段天道诧异的看了一眼高月,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辣妈,居然就这么大的本事?当初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段哥。”郑大厦的声音突然微微低了下来:“其实我一直劝高嫂子回到南春,回到你身边。嗯……您也知道,您的女朋友实在有些多,我怕她离的太远会吃亏。” “嗯。”段天道当然能理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郑大厦既然去跟了高月,多多少少都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其实高嫂子一早就已经知道您的女朋友很多了。”郑大厦苦笑了一声:“我算是明白了,能跟着段哥您的女人,那都是独一无二的非常人。您猜我劝她回来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啊?”段天道诧异道:“怎么说的?” “高嫂子说……”郑大厦叹了口气:“段哥这样的英雄,身边有很多红颜相随,花钱如流水,那都是正常的。我们一定要在澳港努力赚钱,以免段哥哪一天把钱用完了,也不至于无处可去……” 段天道突然就怔住了,怔的有点厉害。 他还觉得胸膛有点堵,堵的……也有点厉害。 这……就是高月的想法? 高月这一年来在澳港辛苦打拼……只是为了自己有一天不至于无处可去…… 这…… 这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啊! 段天道默然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高月,嘴唇蠕动,就想要上去说些什么,但高月的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我说铃铛,我让你看着爸爸的呢!你到底是怎么看得?这么一年的功夫,多了这么多干妈?!” 铃铛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倒是想看紧点啊……可是,可是干妈总是给那么多大白兔给铃铛吃……我,我抵挡不住诱惑嘛……” “那以后妈妈一个月给你邮寄两百斤大白兔,你能不能看紧一点?” 铃铛的口水都下来了:“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 段天道头一低,又转回来了,算了算了,这个时候看来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呜汪……”这一低头的功夫,正看见那只叫小黑的黑狗已经围在了郑大厦腿边,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腿,这一人一兽也算是久别重逢,此时相见更是亲热无比。 就只是小黑背上那只叫小黑的黑猫,绿幽幽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段天道,好像这辈子都不打算忘记这个把它捆起来的混蛋。 段天道看它那个样子,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老记着了啊!佛祖都曾经曰过,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 小黑猫也不管佛祖曰没曰过,曰的什么,‘喵呜’一声就把爪子亮出来了。 “喂喂!”段天道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一步:“就算你要报仇也不要在今天啊!我告诉你啊!今天可是除夕啊!过年都不讨债的啊!有事过完年再慢慢……” 小黑猫没有慢慢。 就像小黑狗不会忘记它的主人,小黑猫也不会忘记它的敌人。 就在这一瞬间,它已经亮出狰狞的利爪,朝着段天道的脸蛋狠狠的扑了上来! 段天道:“……” 这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手了,段天道很有经验的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小黑猫的两只前爪,但是小黑猫也很有经验,紧接着一条猫尾巴就飞速的扫了过来,然后段天道只好又将它远远丢开。 小黑猫高高的弓起后背,呲出森森的白牙,就开始准备下一次进攻。 “小黑!别!别啊!” 正当段天道准备好好跟它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一左一右突然扑出两个俏丽的身影,一起拦在了段天道和小黑猫之间。 正是一直很低调的倩雪和香溢。 这一对美艳的双胞胎今天身上都是v字领短打,也就是两截套装,上半截只遮住胸线,下半身是又短又小的热裤。整体为淡黄色,胸脯下细腰处各绣着半颗爱心,基本上能露的部分全在外面。 胸前紧紧勒住的两颗弹实更是变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平坦光滑的小腹,荡起一个小小的旋涡,紧绷的热裤裹着她们浑圆结实的香臀。 妈滴这也太刺激人了! 本来今天全是美女,随便看一下会花眼,难以专门去顾及其中的某个人。 但是这时候双胞美女突然近距离出现,一下就把段天道给震倒了,震得差点鼻出血! 啊啊啊! 一想到这两个妙人儿,浑身就毛焦火辣的啊! 也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上去一把抱住了小黑猫,指着段天道说:“这是你主人的男人,你知道么?快,叫爸爸!” 根本就不会叫爸爸的小黑猫:“……” 眼睛已经直掉,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的男人要叫爸爸的段天道:“……” 第六百六十五章 我们爱你! 小黑猫有了主人的劝诫,终于不再进攻段天道了,当然,也没有喊他爸爸,只是乖巧的趴在其中一个主人的怀里,舒舒服服的眯起了眼睛。 倩雪香溢左右看了看,发觉大家已经不再注意这边,急忙小意的凑到了段天道身边,左边一个低声道:“我们不能呆太久,不然会违规。” 右边一个补充道:“我们和段哥的事情我们没跟任何人说过,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在名单里……” 左边一个脸蛋红了起来:“虽然是作弊,但是段哥千万不能说出去噢……” 右边一个脸蛋也红了:“我们晚上会等着段哥的噢……” 啊啊啊! 段天道浑身都是血在烧,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们拖到楼上去,但是她们已经走了,跑得飞快,似乎生怕被人发现她们跟段天道说了话。 不知道怎么去火的段天道:“……” 他现在总算知道刚才肖桃为什么不说倩雪香溢的事了,原来这两个小妮子鬼精鬼精的,没跟大家说其实她们已经被段天道收过了。 这果然是有好处的。 虽然段天道不清楚她们协议的具体内容,但用肚脐眼猜也猜得到,今天这个日子,已经从了他的人,是要空出这个机会给其他人的。 啧啧,说实在的,就算是收过了,可这种事,怎么可能收的够?而且还是两个貌美如花一模一样的双胞美眷! 啥也不说了,晚上说什么也要去多收几次! 尤其是…… 高月。 段天道抬起头,却看见高月已经给了铃铛两袋大白兔,铃铛二话不说就凑到了自己身边,一边往身上爬,一边嚼大白兔,一边小声道:“贿赂已经收了,爸爸,我现在就要开始看紧你了。” 段天道心中一暖,将她抱在了手臂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好,你随便看。” 高月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却一直没有看段天道,似乎对于他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帅一点都不关心,而是走到了毛岚身边,两个漂亮的女人悠悠的端着酒杯,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聊的好开心。 放眼望去,整个大厅里靓丽的女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说大声笑,虽然有意不去看段天道,但那偶尔投注而来的目光里,却充满了爱恋和满满的深情。 段天道只觉得自己被幸福感充的特别满,感觉现在就是爬拉斐尔铁塔都可以不坐电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盖中盖小蓝瓶…… 噢,扯远了。 “还有十分钟!”喝酒正喝的好开心的苏老爷子突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还有十五分钟就是新年了!大家请随我到顶楼去!迎接新年吧!” “喔喔!过年咯!”嚼着大白兔的铃铛第一个欢叫了起来,指着电梯:“爸爸!快!快去抢电梯!” 抢电梯? 段天道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洪良等人一把架住,冲进了电梯,两架电梯一突儿就满了,外面好多没来得及上来的人:“……” “赶紧上去!” 一帮男人兴高采烈的到了顶楼,一下电梯,段天道就有些晃神。 卧槽! 这海中豪客的顶楼什么时候改成这样了? 这里本来应该有的几个总统套房已经全部被拆的干干净净,整个顶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平台酒吧,除了正中间那个好大好宏伟的吧台,四处的柔和灯光都是从脚下的玻璃隔板里发出来的,因为顶上完全没有装灯。 现在的这个大平台,是用一个完全通透的大玻璃罩子清澈的笼罩在里面,也不知道在玻璃外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小小的飞雪落在玻璃顶端并没有累积起来,而是很快化成了水滴,顺着边缘流落下去。 从完全通透的顶层看出去,几乎整个南春都在视野之内,灯火辉煌的城市,令人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众人似乎早有预备,一起挤到东侧的玻璃墙前,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一片夜色中漆黑的海洋。 段天道的眼力是很好的,但还是没有看到那黑乎乎的一片有什么看头。难道……马上会有一大群不穿衣服的美女从海里飞出来不成? 一想到这里,他也紧张起来了! 卧槽! 那是一定不能眨眼啊! 很快,两架电梯将所有人都运送了上来,本来很空旷的大厅里顿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所幸这东侧的玻璃墙足够宽敞,这么多人站满,也没有人被遮挡住视线。 “倒数开始!”今天苏老爷子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特别得意,拽的像个二五八万:“十!九!八!……” 随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笑嘻嘻的跟着大喊了起来:“三!二!一!” 就在最后那个数字出口的一瞬间。 突然就出来了! 不是美女! 是……是礼花! 豪华而绝美的礼花! 无数绚烂的礼花在这一瞬间从深黑色的海洋中狂冲而出,直冲天空,用生命的疼痛和代价绽放那一瞬间的辉煌! 这种美丽,几乎是无法超过的! 五颜六色顿时充斥了整个通透的大厅! 在一瞬间的安静之后,人群的汹涌也被点燃了,无数的欢呼声充斥了段天道的耳畔。 段天道怔了半晌:“南春不是规定过年不让放烟花的么?” 苏老爷子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很高兴终于有了得意的理由:“嘿嘿!我申请的可不是放礼花,这是老子的海军在过年的时候在海上搞的军事演习。” 段天道:“……” 这个任性的老头! 不过段天道清楚,这是苏老爷子罕见的在动用他的权力为这个家送的礼物,心里不由得温暖了起来。 嗯,以后要对苏天蓝好一点…… “这得花不少钱吧……”王淑蕾挂在宽良身上,幽幽的感慨着:“真壮观啊……” “嘿嘿!”苏老爷子笑的嘿嘿的:“本次军事演习,感谢段氏企业的全程赞助。” 段天道:“……” 搞了半天还是花的咱的钱啊! “大家稍安勿躁。”苏老爷子明显不觉得这是问题,依旧很得意:“后面还有更加精彩的。” 众人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窗外的烟花,闻言一边点头一边继续看。 每一种烟花,像是不同的花朵,有着不同的美丽。 它们好像也有着不同的性格,在释放的一瞬便可以看出来。比如这支礼花不动声色,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冲上了天空,在深色的夜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菊花,怪不得有淡如菊这样的说法,一切的美丽是那样的安静和平淡。 “嗯?”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这是?” 就在那支淡如菊的礼花绽放到最后的一霎那,突然在天花形成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很明显,也很巨大! 清清楚楚的写着穆米两个字! 众人一起忍不住转过头去,却见穆米含羞带笑的垂下了头,当真像极了一朵淡雅的菊花! ‘嗵!’ 又是一支烟火直飞上天,像一条游龙,在天空中飘游,金色的鳞片带着龙的威严与高贵…… 花如血! 紧接着冲上天空的烟花在爆裂的一瞬绽放出一朵非常耀眼的花朵,有红的、有黄的、有绿的,还有紫色的,将整个天空都映得发亮,好像在这一瞬,它要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绽放出来,不剩一丝一毫,只为了这美丽的瞬间,哪怕是燃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倩雪香溢! 金蛇狂舞,盘旋数次再绽放,将美丽延长,一点一点绽放…… 周晓华! 一支一支不同式样的礼花在绽放,一个一个温馨的名字消失,再展现。 绽放后还会留下种种余辉,再将一抹金色送入视线,让人回味无穷。 每个女人都把自己比作一种礼花,用这种方式向段天道展示着她们的爱意,就像是生命的绽放,带着生命的力量、希望与温度,绽放出的也是生命的美,这才是真正的绝美。tqr1 像凡·高的《向日葵》,那种耀眼的金黄带着生命的绝美,是一种瞬间的绽放,却又可以成为永恒;像一个舞者,在舞台上用尽全身的气力去诠释生命的主题,那样的舞动将会让关注永远的记在心中。 生命如烟花般的绽放是最最动人的,这种美丽哪怕是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追逐,也是值得的。 黑色的天空,是那一块画布,是那一方舞台,也是那一卷白纸,它为那些女人们美丽生命的绽放作了最完美的铺垫与映衬,因为有了它的存在,一切属于生命和爱情的绽放才显得美丽和耀眼。 一颗颗耀眼的烟花冲上天空,就像在许下一个个的心愿,心愿被礼花带到天上,带给天上的神灵,得到他们的庇佑,带给人世间的人们最大的快乐。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但却总是不够。 直到最后一刻,从深黑的海洋上一起绽放出的那宏伟壮阔的冲天大花,在瞬间充斥了几乎整个黑暗的天空,随即徐徐降落,犹如一把遮天的大伞,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烟花渐尽,最后给这一支犹如遮天大伞的烟花下了定义。 段天道。 段天道就像是一尊已经凝固的雕像,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 对于这些美丽如烟花的女人们来说,段天道果然就是那把能够遮挡一切风雨的大伞,带给她们温暖,安全感,爱,一切…… 段天道三个字逐渐淡去的那一刻,黑沉沉的海面上许久再没有出现新的烟花,众人都以为烟花盛宴已经结束,刚准备松一口气。 却在此时,突然再度飙飞起无数如同流星般的火焰,在空中交错缠绕,犹如鱼水交欢,又像是盘旋沾黏的蝴蝶,在空中足足环绕了数分钟,都超过烟花应该持续的时间了。 很有常识的郑大厦都忍不住了:“这是什么烟花?” 苏老爷子得意的差点掉窗户外面去了:“这不是烟花,这是老子的空军飞行一队。” 众人:“……” 在漆黑的晚上表演飞行特技……这得尼玛多任性啊! 就在段天道忍不住想要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再度卡在喉咙里。 因为那无数条火焰突然加快了速度,在空中交错盘旋,无数的焰尾组成了新的四个字。 那四个字是…… 我们爱你。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不容错过的超凡品质! 段天道。 我们爱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蕴含的却是这个世上最真挚的感情。 所有人都沉默了。 甚至包括始作俑者的诸位美女,所有人都安静的,沉默的感受着,新年这一刻风起云涌的……感动。 是感动。 不得不感动。 这里的所有人,就算是再有钱再任性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这辈子看过的最震撼,最神情的告白。 “爸爸……”场间唯一认为爱情不如大白兔的铃铛有些怔怔的咽下了一颗大白兔,诧异的看着抱着自己的段天道:“你怎么哭了?” 场间愈发的沉默。 王淑蕾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趴在洪良的怀抱里,低声呢喃道:“别说段哥……我,我都快哭了……” 蛇皮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段天道,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 段天道会哭? 卧槽了个大爷爷的都不好啊! 这辈子没见过段天道哭啊,就只看见段天道让别人哭啊! 但是很可惜,他们转头的速度再快,也比不过段天道快。 因为段天道突然就仰头哈哈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哭?铃铛,你搞错了吧?!我怎么会哭?!”他拼命的揉了揉眼睛:“这里风这么大,不过是有沙子吹到我眼睛里面罢了!哈哈哈哈!” 一点风都没感觉到的众人:“……” 段天道很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转过身,收住了满嘴莫名其妙的狂笑,深情的看着自己所有的女人:“不过,我也有句话要说。” 众人一齐看向他。 “我爱你们。”段天道罕见的用很低沉,很稳重的声音,郑重其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变。” “段哥!” “段哥!!” 就在他这句话一出口的当儿,终于有几个再也顾不得什么协定,就待朝着段天道猛扑上去,先嘴七八个再说。 这一幕似乎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接下去,就应该是段天道把这个顶层当成一张大床,把自己所有的女人全部按倒! 然后! 啊啊啊!美丽的人生…… 可惜没有然后…… 所以美丽的人生也没有开始。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种时刻,居然会有人拼了命的出来阻拦,更没有想到阻拦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刚才一直都好得意的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的身手第一次变得比年轻人都要强悍,一个箭步就拦在了段天道身前,双手猛然张开,像护犊子的老母鸡:“打住!都打住!” 不得不站住的众人:“……” “你们要不要这么着急?”苏老爷子自己看着就好着急:“表演还没结束好吧!就算你们要做什么,好歹也要把这个看完吧?!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啊!” 众人:“……” 所有人看见最后那四个字出来,都以为表演已经结束了,谁能猜到竟然还有续集? 不过苏老爷子的确是今天的大功臣,他淘神费力的弄到这个特权,编排这些飞行特技又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这个面子,实在是非给不可。 段天道只好强压下心头乱飙的热血,咳嗽了一声:“嗯,好,大家继续欣赏。” 苏老爷子还真不是忽悠人的,刚才做表演的,可能只是一支飞行大队,但是现在出现在夜空中的,起码也是三支飞行大队! 无数流星般的尾焰在空中交错反复,似乎在构建一个复杂之极的图案。 “果然不愧是压轴啊!”这次连花如血都忍不住赞叹道:“这么多笔画的字,要同一时间出现在天空,对飞行的配合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嘿嘿!”苏老爷子得意的笑了:“那不是字。” “不是字?”众人一齐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夜空中冉冉成型的图案。 “好像……是幅画?” “对对!好像是一幅简笔画!” “这个轮廓……是个肖像?” “好像还是个女人的肖像?!” “这个女人……怎么……有点像那个……” 众人的眼睛越睁越大,不能不佩服苏老爷子的奇思妙想和凶悍的执行力,这幅由飞机尾焰组成的简笔画居然惟妙惟肖,一眼就看出来画的是谁。 所有人都忍不住异口同声道:“苏天蓝?!” “哈哈哈哈!”苏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献丑献丑,正是鄙女天蓝!” 众人:“……” 搞了半天,苏老爷子这压轴的大戏……原来是在空中画自己女儿的肖像…… 虽然这也算父亲给女儿送新年礼物里比较罕见的一幕,但是这么私人的事情非要大家捧场,这个是不是有点…… 众人一起咽了口唾沫,勉强鼓起掌来:“不错不错,画的蛮像。” “别着急!”苏老爷子非常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有!” “还有……” 众人再度回头,果然就是还有! 就在肖像消失的下一刻,空中无数的尾焰再度闪耀,组成了新的四个字:“超凡品质。” 众人:“……” 花如血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现在难道是广告时间?” 苏老爷子老脸一红,没吭声。 紧跟着后面又来了四个字:“不容错过。” 蛇皮果断一拍大腿:“果然是广告,后面肯定要出来苹果手表上市的具体日期!” 苏老爷子:“……” 然后真的出字幕了。 但是不是苹果手表。 最后三个字是…… 苏天蓝。 众人:“……” 这次的沉默比刚才的时间还要长。 刚才看到苏天蓝的肖像,大家还以为苏老爷子是在趁机给自己女儿送个新年礼物,现在总算是回过神来了。tqr1 他不是在给女儿送新年礼物,他是在向段天道推销自己的女儿! 超凡品质不容错过的…… 苏天蓝! 这……这广告做的,也,也太夸张了吧! 终于还是有人开口了,开口的是毛岚,她咳嗽了一声:“这最后一场表演的费用,段氏企业不予报销。” 偷鸡不着蚀把米的苏老爷子:“……” 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有点不忍心看苏老爷子这么失落的眼神,只好悄悄戳了戳苏老爷子,低声道:“没事,我私人报销。” “好好好!”苏老爷子立即转忧为喜,很满意的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我就知道,只有女婿最靠得住。不过我说段小子你可得抓紧了,总把我女儿这么甩在外头是不好的。她一天不进这个家门,你看看,多受排挤啊!” 段天道只好点了点头:“好好,我一定抓紧,一定抓紧。” “哼!”毛岚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掉头就走了。 众女面面相觑,还没等她们作出决定,已经走了一半的毛岚突然冷冷道:“还都呆在这里做什么?除夕已经结束了,该睡觉睡觉!人家还忙着抓紧下一个呢!别打搅了他!” 众女:“……” 一众女人们只好讪讪的跟着毛岚走向电梯,肖桃落在最后面,经过段天道身边的时候趁人不备,低声飞快的说了一句:“十楼到十三楼。” 说完就走了。 看着一众妖娆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段天道只觉得胸口一口大血几乎要喷出来! 啊啊啊! 十楼到十二楼! 全是自己的女人啊! 今天晚上想睡几楼睡几楼啊!想去哪串个门子就去哪串啊! 回家真好啊! 嗯……但是要不要抓阄呢……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到底…… 嚼着大白兔的铃铛忽然就开口了:“爸爸,你在想什么呢?反正今天晚上,你去哪,我去哪。” 突然就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底的段天道:“……” “咳咳!”段天道拼命咳嗽了一声,眼珠一转:“爸爸给你买二十斤大白兔……怎么样?” “哼。”铃铛明显不买账:“还大白兔?妈妈都说了,以后所有的大白兔她都包了,我要多少她给多少,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就被你贿赂么?那是不可能的!” 对小孩子明显办法比较少的段天道:“……” “我这里有爽歪歪。”苏老爷子慈祥的摸了摸铃铛的小脑瓜:“三箱。” “真……真的?!”刚才还紧紧抓住段天道不放的铃铛,一个箭步就蹿到了苏老爷子怀里,两只闪亮亮的大眼睛拼命的看着苏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充满了希翼:“三箱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苏老爷子宠溺的用胡子扎了扎铃铛:“喝完了爷爷再给你买,要多少有多少。” “成交!”铃铛揪了揪苏老爷子的胡子,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又这么轻易被收买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段天道:“……” “好了!团年也结束了!我也先去休息了!”郑大厦没有什么人可以宠溺,只好宠溺的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我就不打搅段哥休息了。” 小黑狗点了点头,‘呜汪’了一声,随即小黑猫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小黑狗宠溺的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冲段天道呲了呲牙,跟着郑大厦走了。 王淑蕾叹了口气,宠溺的摸了摸宽良的脑袋:“还愣着干什么?段哥有段哥的年要过,我们有我们的年要过,今天晚上要好好过个年噢,你知不知道?” 觉得今天晚上可能要死的宽良:“……” 蛇皮看来看去也看不到可以宠溺的目标,只好跳起来摸了摸水缸那个硕大的脑袋:“那我们也走吧!” 水缸嘿嘿笑了笑:“白色闪电!” 众人:“……” 很快人群七七八八全都散了,整个顶层就只剩下段天道一个人。 他并没有急着扑向十楼到十三楼,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沉默的站在似乎无边无际的大玻璃围幕前,浅浅的啜了一口,看向刚刚光芒四射的漆黑海面之中。 有的时候,享受余韵,也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有那么多美妙的时刻,越是回忆……越是温暖。 就像是杯中的美酒,咽下之后,还有无数甘甜醇香慢慢的浮上来…… “咔嗒。”明明已经不会再有人上来的电梯门,却在这个时候轻轻的弹了开来,一个人疾步走了进来,还没走到段天道身侧,就急忙低声道:“少主!对不住对不住,我来晚了。” 段天道诧异的转过身,看着这个正在蹲下行礼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要炸开花! 来的这个人吧,段天道还是很熟悉的。 因为他正好叫白长天,还正好是一个叫白情雪女总裁的父亲,更正好是黑兵的外围成员,段天道的下属。 段天道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你怎么来了’的那个意思,而是‘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个意思。 从段天道的角度上来说,白长天是他在南春最尽心尽力为他打掩护,明里暗里为他做普通人的梦想提供了无数便利的下属。 从亲和度上讲,今天的晚宴是应该请他来的,而且段天道也记得肖桃的确给白长天也发了邀请帖,只是今天刚一回来,要面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这件事。 “少主!实在对不住!”白长天也不知道把段天道的意思理解成了什么意思,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是,我知道我是来晚了……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您看,今天您这是段氏一族的家庭大聚会,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么重要的时刻,她这个丫头偏偏要赶着去见什么大客户……本来说一会就谈完的,我这紧跟在车上等,没想到她居然喝醉了!” 说到这里,白长天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真是个不知轻重的丫头!您看,我已经用尽了办法给她醒酒,可她就是醒不过来……我看看时间实在等不住,只好先行过来赔罪……” 啥? 白情雪……也会喝醉? 说笑话了,说笑话了。 段天道当然知道这只是白情雪避而不见的借口,说起来这小妮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扭到了,这么长时间了,连她身边的好姐妹林白玉,好下属毛岚都纷纷折损在他段天道的石榴裤下,甚至苏天蓝的态度多少都有些软化,就她白情雪还是把他当成扫把星那么躲。 想起这个事,段天道又想起当初在南春和白情雪之间发生的种种斗智斗勇,互相拆台,想起自己最喜欢站的那截楼梯下。 这一时间却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那还真是些令人愉快的回忆啊…… 其实对于白情雪,一方面段天道多少有些不甘心,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漏了一个妞没泡,心里总觉得堵着点什么;可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他今天晚上得到的爱又着实太丰沛了,丰沛到他觉得就算少了一个白情雪,应该也可以接受的程度。 犹豫了片刻,段天道还是咳嗽了一声,既然白情雪始终对自己没有感觉,强扭的瓜也没什么意思,事到如今,自己也不需要再为她打掩护,还不如实话实说算了:“那个长天啊,其实我跟情雪……” 白长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个激灵,完全莫名其妙,还没等段天道说完,他就急忙道:“是是!少主!我知道您和情雪是两情相悦,她也实在是有些年轻不懂事,您放心,这个事,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一定不让您失望!” 段天道:“……不是,我不是这个……” “我懂我懂。”白长天拼命的点头:“我知道您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但我白家的闺女,就一定要守白家的规矩,既然她当初选择了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段天道怔了怔:“我真不是这个意……哎?你怎么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搅少主休息了。”白长天很果断的朝电梯走去:“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耍小性子的!” “哎?”段天道还想说话,但是白长天真的就已经走了,完全没有让他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好:“……” 白长天等到电梯门关闭,才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低声道:“情雪啊情雪,你这个笨丫头!当初占了这么好的先机不好好把握,现在呢?现在人家女朋友一打一打的进门,都已经快要无所谓你的存在了!” 他抬头看了看电梯顶,忍不住喃喃道:“幸好你老爸反应快,没让他把话说完……傻丫头,要真等他说完了,你就连最后一个机会也没有了。” 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个什么破机会的白情雪:“……” 段天道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因为……眼下实在是有太多需要关注的事情了。 比如说…… 从十楼……到十二楼。 段天道根本没有犹豫,就直接按动了十二楼。 很简单,这里离顶层最近,耽误到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耽误哪怕再多一秒钟的时间,今天晚上,他要爆炸! 他要炸开花! 段天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间房的门口,风门口上早就已经不是号码了,而是…… 名字。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 高月。 段天道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动,这难道就是天意?自己下来的第一时间,就遇到了高月的房间,这代表着……她已经等待了自己太久……么? 既然已经等了很久,就不要再等了! 段天道长吸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了果然没有上锁的房门。 咦? 屋里黑漆漆的……已经睡了么? 段天道轻手蹑脚的进了门,返身关上。走了两步,慢慢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咦? 床上没人? 人呢?! 难道这间房就没住人? 段天道好一阵怅然,哎,还以为有惊喜来着…… 难道她根本就不想和自己…… 唔?! 段天道还没想完,突觉一股香风袭面!一个黑影用很猛烈的势子扑了上来! 猛一下抱了个满怀! 这是?! “你终于来了……”怀中温暖的身体,强烈的,紧紧的拥住自己,这香气……这么久没有闻,还是很熟悉…… 怀里的女人只围了件浴袍,似乎是刚刚出浴过,女人终于抬起头,小嘴不由分说的堵了上来! 两唇相接,良久才分。 就在段天道想要一把将这个漂亮的辣妈推倒在床上时,高月却拖起了段天道的手,朝他飞了个媚眼:“看你一身的酒气,来,我来帮你洗澡。”tqr1 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洗澡的段天道:“……” 高月没有开灯,段天道也没有,虚掩了洗浴间的门,透过门缝,只有些微的路灯光线射进来。 浴缸里的水,居然是已经放好的,似乎高月就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会得到自己男人的驾临,只是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只是为了维持这一缸水的温度,也不知道她要不断调整水温到什么时候。 段天道很清楚这一个小小细节背后所需要花费的精力,而这个细节却只是高月想要给自己男人最舒适最方便的体验。 这样无私的爱…… 有什么能够比较? 高月默默的解开段天道的衣服,段天道温顺的任她脱光,然后被泡进了浴缸。 “水温好么?” “好,好。” “舒服么?” “舒服,舒服……” 段天道有心想一把将一边的高月也拽进来,但看着她低着头,似乎心思有些沉重,急忙忍住准备飙飞的鲜血:“你怎么了?有心事?” “嗯……我想问你件事。”高月点了点头,修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低声道。 “只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高月忽然抬起头,目光从头发下显露出来,灼灼的看着男人的眼睛:“我听说你所有的女朋友都是处子,你……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喜好?” 段天道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话,高月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你可以直接说,用不着顾虑,你也知道,我,我是有铃铛的……” “啥啊!”段天道急了,‘唰’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这种事不急可不行:“我段天道可不看重这些东西,我只看重感情!谁还能没点过去呢?只要你我真心相爱,别说你有一个铃铛,就算你有十个铃铛,我也一样把你当成我心爱的女人!” 高月的脸色有些发怔,面上忍不住有些红润:“真,真的?天道,我真的不希望你骗我……而且,就算今天你说我们不合适,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跟你上床的……你,你不用哄我开心,哪怕,哪怕以后我跟你什么名分也没有,我,我都不介意,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都……” 段天道突然嘿嘿一笑,一伸手,不顾高月的惊叫,将她整个拉进了浴缸,顿时沁湿了她身上的浴袍,溅起一阵大大的水花! “你说的没错!”段天道很清楚这个时候语言的说服力已经远远比不上行动了,索性狞笑着开始了动作:“我现在就需要你!而且我会需要你一辈子!” 虽然光线明显有些不足,但黑暗中增强的触觉和嗅觉,愈发将这一刻的多角度享受完美的烘托出来。 扯开已经沁湿的浴巾,下面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羁绊。 看来,高月今天的准备工作,已经做了十足。 段天道极力的睁大眼睛,决然不肯放弃初次获得自己爱人这一刻视觉的享受。 高月身段高挑,皮肤光滑柔嫩,腰枝柔软纤细,那玲珑浮凸、坚固美丽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 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高月全身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奶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双臂细腻雪白,均匀而柔和,像两段美玉雕刻一样;双腿匀称苗条,娇嫩欲滴,十只可爱的足趾整洁的排列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她全身的雪肌玉肤一阵阵的紧张和轻颤。 “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段天道的手指微微颤动,但是他的话语却十分的坚决:“不管你高月从哪一刻开始成为我段天道的女人,你之前的事情我都不会有丝毫的介意,也不会有丝毫的偏颇。做我的女人,就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你记住了么?” 在段天道作恶的大手下早已经媚眼如丝的高月,忍不住一边娇喘,一边眼圈却红红的:“好,好的,段哥,高,高月记住了……高月这辈子都是你,你的女人。” “很好。”段天道粗糙的双手顺着高月美妙的身子游移,揉捏美丽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那么现在,就真正变成我的女人吧!” “高月……遵命。”高月近乎呢喃的说出这句话,娇羞地微闭双眼,轻启樱唇,迎上了男人温暖而湿润的唇。 第六百六十八章 速度与激情! 其实不管论美貌还是身材,高月完全不输于段天道身边的大多数女人。 那稍显尖削的下巴,流光溢彩的眼,小巧挺直的鼻梁,无论什么时候也遮掩不住那一种倾国倾城的气质。 巧夺天工、美若天仙,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的美妙身材在段天道的大手下逐渐露出水面,水珠一滴一滴顺着完美的曲线滑下。 迷蒙的水气中,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诱人的红晕,脸上的两朵桃花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如此良辰美景,叫人如何拿捏的住。 段天道这一刻算是把浑身解数都施展出来了,把自己完全燃烧了,如果不是害怕烫伤了高月,他可能会把整缸水都煮开! 这一战堪称惊天地泣鬼神,谁也不知道鏖战了多少时候,直到高月突然笔直高举在空中的一条匀称美腿,脚掌弓成优美的弧形,五根修嫩玉趾紧紧并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进段天道的臂弯,整个身体缓缓瘫软下来,段天道也才慢慢停顿。 这一战给段天道带来的,完全是精神上的极度欢愉,至于身体上…… 嗯,所有人都知道,他强大的简直不是人。 段天道本来还想夸耀自己两句,却一转眼看见了浴缸水面上因为停止了动作,逐渐凝聚起来的血迹。 “嗯?”段天道怔怔的:“你……这是?” 高月莞尔一笑,整个人都钻进了男人的怀中,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我骗你的啦……我还是处子……铃铛是我姐姐的女儿……只是她很早就出国了,我是帮她代养……但是铃铛已经把我当成她真正的母亲了……我也懒得跟人解释……” 段天道:“……” 卧槽! 幸好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要不然…… 卧槽! 现在的女人小心眼怎么就这么多呢! 段天道宠溺的揉了揉高月的小脑袋:“下次要老老实实的!” 高月莞尔一笑,脸庞上尽是幸福的光辉:“嗯!以后我这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女人。” 看着怀中小女人明亮而充满了温驯的完美脸庞,段天道忍不住就想要再炸几次,但是刚才还十分温驯的女人这一刻却突然惊慌失措的像只小猫咪,脸蛋都有些发白:“段哥……别……我,我实在是有点受,受不住了……” 正在兴头上的段天道:“……” “虽然我很想和段哥多呆一会,可是还有好多姐妹呢……”高月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朋友了……要是真的只有我一个,我,我可能……会死的吧……” 会把女朋友弄死的段天道:“……” 被站都站不稳的高月送出门口的段天道心头洋溢着无数的温情,嗯,高月说的一点都没错! 幸好俺女朋友多! 他只是转了个身,就推开了对面那个虚掩的房门,连门头上的名字都没有看。 反正没啥可说的,反正都是自己的女人。 而今天晚上需要的,唯有速度与激情而已! 刚一开门,就有一股子香风猛扑了上来,毫无悬念的挤在段天道的怀中。 段天道的嘴唇只向前微微前伸了一寸,就正好压在了那只火热娇嫩的唇上,就好像她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唇齿里暖暖的,带有少女特殊的芬芳香气,有些不知所措的下意识动作显得又急切又羞涩。 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就已经变成紧紧相贴的磁铁,女人一条腿下意识的环扣在他的腿上,紧紧夹住,轻轻的扭动着身子。宛如一条正在觅食的美女蛇。 良久唇分,段天道才来得及将头稍稍向后,看清了怀中美貌清纯的绝代佳人那吹弹得破般雪白娇嫩的绝色丽靥,却忍不住怔了怔:“你是……” 佳人的小脸通红,不自觉娇柔温婉的娇声道:“嗯,就是要你猜,我究竟是倩雪还是香溢。段哥……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应该能分的出来吧?” 段天道用力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娇柔绵软的身体,紧紧从身后抱住了他,一个同样娇滴滴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侧:“一定要猜出来哦……猜出来有奖励的噢……” 段天道:“……” 说实话,这一对国色天香的双胞胎,真的就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两人一般身量,声线犹如同一只黄鹂,面容五官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段天道曾经细细的观察过她们肌肤的每一寸,却依然无法分辨出究竟有什么不同。 要说以前可能两姐妹的性格中,还有一强一弱,可是现在都已经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全都变得娇柔如水,想要再从这方面下手,也是徒劳。 段天道很想拿奖励,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什么奖励却也比不上他即将要做的这件事。 所以他笑了一声,笑的有些狰狞,双臂一展,就把两个美人同时揽入了自己怀中,重重的倒在了房中那张红色的大榻之上,转而压住了两只意图惊叫挣扎的羔羊,低声道:“反正你们不是倩雪就是香溢,对你们的男人来说……这又有什么不同?” “段哥……你耍赖!”两个娇滴滴的双胞胎异口同声道。 不过段天道一点也不在意,狞笑了一声:“对啊!我就是耍赖啊!呐!要是不给奖励,我可要开始惩罚你们了噢!” 两个绝色美女一起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哎……谁叫我们摊上你这个大无赖……那就随便你惩罚好了……” 于是段天道就开始了兴致勃勃的惩罚。 他的惩罚一向都是甜蜜中带着崩溃,愉悦中带着挣扎,这种至高无上的享受,却总是会让人有无法再度接受的时刻。 所以最终不得不示弱的倩雪香溢还是被迫给了段天道某些别样的奖励,奖励的他激情四射。 到了最后。 两个美人儿已经累的如同瘫软的棉花糖一般,一左一右躺在段天道的怀中,说什么也不动了。 只有段天道还有些意犹未尽:“我的奖励……这就算结束了?” 两个实在是奖励不下去的美人:“……” “要不……我再惩罚惩罚你们?” 两个实在是不能再接受惩罚的美人:“……” “段哥……要不,你还是换个姐妹吧……”左侧的美人儿慵懒的侧躺在段天道的腰间,连一根小手指也动不了,声音低的像是蚊蝇:“我们实在是受不住了……” 正在兴头上的段天道:“……” “恐怕段哥想换也来不及了……”右侧的美人儿挣扎着翻了个身,看了看厚重窗帘外透出的天色:“好像……已经白天了耶……” “啥?!”段天道忍不住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就从床上蹿了起来,一把拉开了窗帘:“……” 这何止是白天! 卧槽!都要中午了好不好?! 此时段天道才听到走廊上已经开始响起步履响动的声音,甚至还有几个娇美的声音在研究中午究竟吃什么! 天呐!我的速度!我的激情! 这……这就结束了?!tqr1 满怀雄心的段天道终究还是忽略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他的确是很强大没有错,就算把三层楼全部过一遍也不算大问题,但问题在于时间。 不管他多么强大,展示强大本身就是需要大量时间的,高月一个人就耗去了大半夜,更不要说倩雪香溢这还是一对姐妹花。 他能没日没夜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可是其他人却总还要吃饭娱乐生活下去。 啊啊啊!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没关系的段哥……”床上的姐妹花似乎猜到了男人的心思,一起安慰他:“反正过了除夕还有初一……初一过完,还有十五呢……段哥也不要太着急……” 段天道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 是啊! 倩雪香溢说的没错!这来日方长,完全可以夜夜笙歌,有什么要紧? 大不了今天晚上再来一次就是了! 哈哈哈哈! “走!我们下去吃……”重新精神焕发的段天道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完,却突然就怔住了。 他拉开了窗帘,床上的姐妹花……却没有盖上毯子!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们也已经无法经过自己的努力来完成这件事,而造成的结果……却是很严重的! 此刻天光霍霍,正照耀在两个美丽无匹的佳人身上! 两个不止长相连姿态都一模一样的美人儿曲线横陈,曲线玲珑,凹凸分明。 那四条藕臂洁白晶莹,香肩柔腻圆滑,玉肌丰盈饱满,雪肤光润如玉,曲线修长优雅,两双长腿浑然一体,显示出年轻丰腴的魅力和韵味。 如此胜景不由得让段天道剧烈的心中狂跳!恨不得…… 唔…… 他此时方才有些回过神来,心跳? 好像自己已经没有心脏了?却为什么血液还流这么快?激情以前都是刺激心脏的,现在刺激的是哪里?这什么原理? 庐山升龙霸到底是学呢还是不学呢? 还没等他搞清楚这些复杂的问题,倩雪香溢已经一起惊呼了一声,奋起余勇抢着毛毯把自己盖上了。 没办法,段天道这时候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回过神来已经失去机会的段天道:“……” “段哥……”两个大美女的声音微颤的都一个幅度:“那个,我,我们就不下去吃饭了……我们实在起不来,嗯,就,就在房间里吃了,要不,要不你就先去吃饭吧……” 感觉从情郎变成不受欢迎恶客的段天道:“……” 但是既然做了恶客,他也不介意再恶一点,所以段天道嘿嘿狞笑了一声:“呐,今天奖励我还没拿够,下一次你们一定要给够的噢……否则……我会加倍惩罚你们的噢!” 突然之间有一种想要从窗户上跳下去冲动的倩雪香溢忍不住一齐惊呼了一声:“不!不要!” 段天道哈哈大笑,昂首挺胸,像个战胜的大公鸡一般大踏步的去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女人的直觉! 重新设计装修后的海中豪客,餐厅依然还在二楼,只是格调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现在海中豪客的餐厅,追求的已经不止是简单和舒适,还有寓意和视觉上的美感。 它的重建完全抛弃了建筑学理性的概念,呆板的直线与厚实的拱券被唾弃。十二根巨大优雅的圆柱塔楼与无数细密的拱柱支撑着整个大堂的重量,内部四十二间小圆厅全部由倾斜的柱子支撑,所有的平面组成了复杂的波浪线。 轻盈的天花板上,雕刻着十二尊女天使的塑像,她们居高临下,或甜美或威严,宛若主宰般俯视着全场。 外围看到不到砖块与水泥的半点痕迹,惟有的,只有出至名家之手的浮雕。 怀抱铃铛的高月、手拿战弩的毛岚、身披战袍与利剑的花如血…… 几乎每一个雕塑都有和段天道相关故事的场景,简单的说,这建筑简直不能称之为餐厅,因为它几乎完全由大大小小的工艺品堆砌而成。 称之为艺术殿堂才不为过。 它最极至地追求着视觉上的美感。 破坏这美感的,哪怕是重要的梁柱,也得被镂空刻上蜿蜒的花纹。 这森然气派且华美的建筑里面用餐…… 只能用享受两个字来形容。 所有人看起来都很享受,这大厅正中间宽大无比的圆桌设计,使得段氏家族的每一个人都能稳稳当当的坐下,而不觉得有丝毫拥挤。 面前尽是玲琅满目的美食,来自天南地北,香气扑鼻,直令人想要大快朵颐。 就坐的众女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四下打量,发现唯独少了高月和倩雪香溢,心下都有了数。 已经回到段天道膝盖上的铃铛喝着一瓶才开封的爽歪歪,没有看见妈妈的出现反倒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妈妈总算得偿所愿了。”tqr1 众人:“……” 铃铛的脸一点都不红,但是穆米的脸蛋却红了,急匆匆的把她一把抱走了,还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装什么大人!也不晓得谁教出来的!” 周晓华在这几天都是属于计划外的队伍,满心都是委屈,此时也忍不住吐了个槽:“她好像一直都跟着你的吧?” 穆米:“……” 其实高月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不在南春,难得才跟段天道见上一面,她拔个头筹,大家的意见也都不大,但是看见倩雪香溢也没来,林白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欣长雪白的手指在旁边的毛岚腰间戳了戳:“看起来好像两个人就是比一个人要强呢……要不……我们两个也组个队吧?” 一点都不想组队的毛岚:“……” 见席间暗潮汹涌,人老成精的苏老爷子哈哈一笑:“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咱一家人好久没有聚的这么齐了,今天不说别的,吃好喝好别客气!” 众人:“……” 真的,照道理苏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这么大的官位,家族也应该不小,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跟他们苏家的人一起团团年吃吃饭什么的么?怎么没事就老跟着段天道这伙子混?怎么还说话做派都像是段天道家里的长辈似的? 苏天蓝貌似连段天道的女朋友都还不是呢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腹诽,看在苏老爷子尽心尽力不惜用飞机玩特技的份上,也应该卖点面子的。 众人只好哼哼哈哈敷衍了几句,开始吃东西。 男人跟女人吃饭呢,总是有些不大一样,女人们在餐桌上大多顾忌仪表仪态和餐点是不是美味,男人呢……当然是要喝酒的。 在这种时刻,敬酒就成了桌子上十分常见的一幕。 痛痛快快喝了几轮,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在男人们的带动下,会喝酒的女人也毫不示弱的加入了进来。 比如宋氏三姐妹,都很会喝酒,她们敬完了段天道,却奇怪的开始有意无意的给一旁默默无闻,尽量削减自己存在感的段天赐敬起酒来。 “这位小哥是?”宋红妆上上下下打量着面白如纸,文文静静的段天赐。 “虽然我是苏家的外侄,但我应该算是段天道的弟弟。”段天赐明显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我叫苏天赐。” “算了。”段天道嘿嘿一笑:“都说你是我弟弟,怎么还跟着苏家?从今天开始,我赐你姓段。” 段天赐怔了怔,但很快就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基本就等于恢复本名了,于是很客气的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叫段天赐。”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好!那你就叫段天赐!” 众人:“……” 没见过被这么明目张胆的被抢人改姓,当事者还满心欢喜的!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 但是宋红妆明显不觉得谁是神经病,只是兀自上下打量着段天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去过云海?” 段天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笑了:“嫂子说笑了,我一直都呆在南春,哪里都没有去过。想必是认错人了吧。” 宋红妆微微点了点头:“也是……你这么帅,照道理我见过应该记得。可能是我记错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段天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宋云裳却突然就站了起来:“我也没见过天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啊。” 花如血偷偷的和段天道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转开了视线。 这女人的直觉真的是太可怕了! 当初段天赐假扮成钱伟,不止是外貌和声线上做了彻底的改变,连身高体型都有调整,宋氏三姐妹来到南春之后,段天赐还故意很少说话,很低调的做人…… 这样也能被宋氏姐妹感觉出来…… “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宋云裳说着说着,眼睛突然越睁越大,转而看着同样越睁越大的宋红妆,两人忍不住一起开口道:“钱伟?!” 段天赐实在忍不住了:“钱伟?什么钱伟?谁是钱伟?” 宋氏两女怔怔的又看了他好多次,宋红妆突然摇了摇头:“真的没道理啊……不管是身高外型声音都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宋云裳缓缓点了点头:“可为什么还是有这种感觉?” 宋小雅实在也忍不住了:“谁是钱伟?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感觉宋小雅这辈子都好不了的宋氏姐妹:“……” “哈哈哈哈!”段天道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要说起来呢,他们两个还真是有点像呢!” 宋红妆和宋云裳拼命的点头:“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哪里像。” “很简单啊!你们看,他们两个都是活的吧!嗯……你们看,还都是男的吧?!” 宋氏两姐妹:“……” 宋云裳淡淡的叹了口气:“算了,管他呢,反正事已至此,究竟谁是钱伟……又有什么关系?” 宋红妆也淡淡的叹了口气:“就是。” “天赐。”两女一起举起了杯子:“我们敬你一杯,也敬那些往事。” 感觉两女话里有话的段天赐想要轻松的笑,但实在是有点笑不出来,只好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段天道:“……” 这宋家的女人就是不简单啊……这一番话说的……你说她们到底是发现了呢……还是没发现呢? 嗯…… 这是个问题。 反正问题不问题的,宋小雅是什么也不知道,等她们都喝完了,才怔怔的站了起来:“同上!” 众人:“……” 段天道正要打个圆场转移话题,突然就有一个人轻手轻脚的凑到了他后面,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傅。” “嗯?”段天道一回头:“……” 拍他肩膀并且偷偷喊师傅的这位……竟然是白羊儿的生父庄志武! 庄志武趁着场间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悄悄跟段天道碰了个杯:“师傅啊……您看,自从我来了南春之后,已经被你强大的本事所震慑……什么时候再教我点新本事啊?”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段天道:“……” “还有啊……师傅。”庄志武小意的扫了一眼众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羊儿在十楼……您看今天晚上,是不是索性先去她那儿?” “nonono!” 段天道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庄志武的毛遂荐女,突然就有一个很苍老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却是一直竖着耳朵的苏老爷子忍不住了:“你说的白羊儿,那是后来从云海带回来的吧?这事怎么着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说我女儿天蓝可是先来的,怎么着也要……” “我说感情这个事吧,从来都不讲究个什么先来后到的好不好?” “谁说没有!你排队的时候看见插队的,你不揍他啊?”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你说对了小子!我这人还就是不怎么讲道理!” 众人:“……” 段天道颓然叹了口气,两边他都劝不了。 这女人之间的暗战也就算了,现在连老丈人和老丈人也争起来了。 上帝啊! 造人的时候,你咋就不多考虑考虑这么现实的问题呢? 真的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的上帝:“……” 争了没两句,苏老爷子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唰就站了起来,段天道赶紧起来准备打圆场,这位可是掌兵的,一怒之下把庄志武关起来,这还成大麻烦了。 结果苏老爷子一拍桌子:“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再跟你吵!” 说完他就走了。 众人:“……” 段天道刚刚松了口气,席间一个人的电话紧接着响了起来,美女老师颜海青下意识的摸出电话,看了看号码,突然脸色有点不大好,急忙接了小声道:“喂?啊……我在哪?我在……什么?你知道我在哪?你已经到了?哎?等等,好好,我现在就出来。” 段天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淡淡道:“怎么?不会又是上次罗家那个当兵的找你麻烦吧?” “不是……”颜海青急忙摇了摇头,想要说点什么,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个是……算了,我先去一下,一会回来细说。” 说完她急匆匆的也走了。 段天道看了一眼沫沫,沫沫会意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跟在了颜海青的身后。 第六百七十章 突如其来的大问题! 段天道的观察力一向是很好的,什么时候都不例外,其实这也是他能游走在这么多女人之间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比如颜海青的脸色一变,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关心她有可能会有麻烦。 不过想来在南春,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有沫沫在一边,也足以解决了。 然后他就转移了注意力,一则是比较放心,二则是他也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因为他身边有个来敬酒的妹子似乎有点站立不稳,一个不小心就一屁股就坐到他怀里了,而这妹子今天的打扮又实在是很诱人。 这个站不稳的妹子是肖桃。 肖桃这个小妮子今天换了一身紧身裙,把本来就不错的身材彰显的淋漓尽致。 婀娜的细腰,白嫩细致的皮肤四处透着青春的亮色,坚实的臀紧绷在男人的大腿上,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乱在粉白的香肩和粉颈上,伴随着那刚刚喝的有些殷红的脸色,看起来又是慵懒又是迷人。 不说她俏丽的脸蛋,光只是这幅青春可人又绝美的身材,就绝对有值得收藏的价值。 段天道心头一热,抱住女人的手就有些不老实。 感受着男人灼热的视线和灼热的手指,美女管家娇俏的脸蛋也逐渐红润了起来,美丽的丹凤眼不知不觉就闭了起来,柔软的娇躯登时软的如同棉花一般。 就凭她现在这个娇媚的模样,段天道就觉得吃饭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段哥……”肖桃欣长的手指在段天道的胸口画着圈,低声道:“昨天晚上我可是等了好久呢……可是一直到天亮都没等到呢……” 段天道:“……” 是啊是啊!其实他也是很想抓紧时间的啊!可是…… 哎! 段天道决定不再埋怨上帝了,恶狠狠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记得的!” “我在十二楼噢……”肖桃面色红润的挣扎了半天,才看看摆脱了段天道作恶的大手,朝他飞了个媚眼儿,转过身就款款的去了。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点什么,没说出来。 因为又有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妹子一个没站稳,坐在了他怀里。 众人:“……” 这个腿好长身子好轻的,居然是穆米! 穆米摔得似乎有点重,整个人都伏在段天道温暖的怀抱里,小脸儿烫得似乎要烧穿男人的衣服:“我,我也在十二楼……” 说完她也飞也似的逃走了。 白羊儿眼珠转了转,还没走到段天道身边,就提前‘哎哟’了一声,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没倒下来。 众人:“……” 梨花实在是忍不住了,喃喃道:“你这个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做得太明显的白羊儿:“……” 白羊儿咬了咬牙,正准备再摔一次,但是突然就被打断了。 “段哥。”打断她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转回来的沫沫,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颜姐姐这边可能需要你过来一下。” “唔?”段天道手都伸好了,什么都没摸着,正有点沮丧:“非得现在去?” 沫沫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又回过头对白羊儿道:“你等我一会啊,回来再摔啊。” 众人:“……” 沫沫的步伐很快,段天道加了两把力才赶上,急急道:“这么快……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一楼会客室。”沫沫的表情是真的有点奇怪,似笑非笑,又似乎强忍着什么没说出来,勾的段天道心里火辣辣的。 “我说,究竟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沫沫摇了摇头:“等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沫沫很少卖关子,但是段天道却也懒得逼问,主要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些假摔的妹子们,啧啧,那手感…… 嗯嗯,今天晚上! 就是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为什么还不来?! 段天道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又有点苦,又有点甜,又有点乱。 “段哥,到了。”沫沫指了指会客厅的门:“进去吧。” 回过神来的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推开了会客厅的门。 “段哥!”门一打开,颜海青就已经迎了上来,看她脸上的潮红,就知道她的心情很激动,换做平常,是一定会扑上来的,但因为里面有个别人,她没有扑,只是挽住了他的手臂,柔声道:“你来了。” 段天道看着她娇俏美妙的脸蛋,很想扑上去亲一口,但因为旁边还有个别人,所以没有亲,只是轻轻抓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我来了。” “他就是段天道?”旁边那个人明显有些不甘于成为陪衬,主动站了起来,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幅神情和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观察大熊猫。 段天道也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 这是个男人。 一个不算老也不算年轻的男人。 简称中年偏老的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身形略微偏瘦,五官英挺,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帅哥,只是脸色有些严肃,虽然穿的是一身西装,但只看那健壮有力的四肢和笔挺的脊背,都看得出这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伍中人。 段天道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又是个军人?莫非那罗老鬼还不死心?年轻帅哥不能行,现在改派年老帅哥来和自己枪女人? “段哥……”颜海青有些忐忑的轻轻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这是我爸爸……” 段天道:“……” 啊啊啊! 又是一个丈老头啊!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预感。自从和白羊儿的老爸接触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有这种预感了。 这种预感就是要不了多久,他就将和很多个家庭见面,很多个老人见面,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有很多个爸爸妈妈! 啊啊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得有失?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亲爹亲妈,所以就会出现很多个岳父岳母? 老男人…… 噢,是又一个岳父大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段天道,段天道只好老老实实的上前伸出手去:“伯父。” “喊我伯父?”男人似乎有点不大满意:“我比你爸爸还大?” 段天道赶紧改口:“叔叔。” “现在还喊叔叔?”男人继续表示不满意:“你没想和我们家海青在一起?” 段天道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改口:“岳父。” “嗯。我叫颜自立。”男人终于满意了,伸出一只手来和段天道握了一握手,继续他的上下打量,像在打量大熊猫:“我们家颜海青一向眼高于顶,我们给她介绍了那么多对象,连罗家这样的家族她都不肯同意,偏偏看上你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哪里跟别人不一样?”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想说女朋友特别多算不算跟别人不一样,终于还是没有说,干笑了一声:“真爱这种事,不需要什么特别理由的吧?” “我们家的闺女我自己清楚。”男人指了指凳子,自己先坐了下来:“只是有权有钱,也入不了她的法眼。我问了她好几次,她也不肯多说,不如你自己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段天道有点犹豫,因为他的职位实在是有点多。 比如黑火集团的董事长啊,段氏企业的董事长啊,南春艺校的校医啊什么的。 “我是个校医。”段天道立刻决定走谦虚谨慎慎言慎行的路线:“南春艺校就职。” “噢?”准岳父有意无意的扫了一边的颜海青一眼:“贵庚?” 段天道老老实实的:“22,可能快23了吧。” “你不介意我们家颜海青比你大?”tqr1 段天道使劲的摇头:“不介意。”都说女大三就等于抱金砖,抱金砖有什么可介意的。 “也罢。”准岳父叹了口气,转向颜海青:“既然罗家这么坚决的退了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个男人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就自己承担后果吧。我们颜家在南春也算有些关系,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边默不吭声的颜海青,看准岳父的话头,似乎自己和罗家的矛盾,自己的底细,颜海青都完全没跟她爹交待过,这个事…… 这么做好不好的? “我今天来,一是见见你。”准岳父摸着自己下巴上一点凸起的胡茬,淡淡道:“二是来提一个要求。” 段天道老老实实的:“嗯,您请说。” “你下个月,就得迎娶我们家海青。”男人淡淡道:“我也不要你什么彩礼,至于嫁妆方面,我会让你满意的。” 段天道:“……” 这是什么情况?! 结婚?! 这这这!! “爸。”颜海青终于说话了:“这件事还是晚一点再说吧,他现在还想做些事情,婚期用不着这么早定……” “不行!”这位准岳父果然是军伍出身,还是很霸气的:“这件事没得商量,现在就得定下来。你不着急,我们可着急!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拖几年你都要奔三了!你自己也是有常识的,难道什么时候生孩子最合适,你不比我更清楚?” 颜海青:“……” 段天道:“……” 颜海青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用什么借口把这关趟过去,而段天道则是很怏。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很顺利的在谈恋爱,在收女友,在接受别人对他的理解。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不存在,有些问题不是你不去面对就会消失的。 比如结婚。 比如生子。 现在华夏的父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踏踏实实的组织家庭,不希望孙子孙女早些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自己面前…… 作为准岳父的立场思维,这样要求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段天道…… 他要怎么完成这个所有普通家庭都必须完成的任务?如果不能结婚…… 这孩子……又要怎么生?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外星人要侵略地球了! “我不想要孩子。”还是颜海青乖巧,并没有把这个难题抛给段天道,而是咬了咬雪白的牙齿:“现在不要孩子的人也很多……” “这不可能!”霸气的老丈人一看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队伍:“和谁结婚你不让我们管,生孩子这件事可由不得你。不但要生,还得生最少两个!” 段天道:“……” 麻烦…… 大了! 更大的问题是这个麻烦,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tqr1 他能答应吗? 不能! 可他能不答应吗? 明显也不能! “天道啊。”颜自立还以为段天道是因为颜海青的不配合陷入两难的矛盾,很贴心的降低了音调:“我这个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犟脾气从小就随我。你放心,这件事有我做主,由不得她!这孩子的事,你只管给我生!” 段天道只好干咳了一声:“不是……” “那是什么?” 段天道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没找到,一向伶俐的嘴皮子支支吾吾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咚咚!”正当段天道正陷入死循环的当儿,会客室的门突然就被敲响了,段天道登时大喜,这个节骨眼,正是需要被打岔的时候! 他赶忙就大声道:“请进!” “哎?你果然在这里!”门一打开,一个嘹亮的嗓门就传了进来:“你们干嘛呢?不是她们有默契白天都不和你单独相处的吗?你怎么能和海青躲在这里缠绵?你还有那么多女朋友都在等着呢!好歹也得匀出点空给她们不是?当然,主要是羊儿……” 段天道的脸都绿了,没等他说完,就准备把来人堵出门去。 未果。 因为颜自立突然就站起来了:“你说什么?” “哎?这位是?”门口的这位上下打量了一下颜自立,很热情的绕过段天道,朝颜自立伸出手去:“你也是段天道的朋友啊?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的岳父,我叫庄志武。” 段天道手一抖,差点把手指掉在了地上。 颜海青一双漂亮的眼睛已经痛苦的闭上了,几乎将整个脸都埋在了他怀里。 颜自立没有表情,没有动作,甚至没有说话。 偌大的会客室里突然之间就起了一阵阴风,冷飕飕的,吹得段天道的心都凉了。 “这是怎么回事?”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颜自立终于开口了,他的脊背挺得越发的笔直,本来就高大的身材显得愈发巍然如山。 段天道:“……” 颜海青:“……” 庄志武一脸的不明所以:“什么怎么回事?我是他女朋友的爹,自然就是他的岳父。” “你的意思是,你的女儿是他的女朋友。”颜自立的声音很冷,冷的像是从冰渣子里捞出来的:“那我的女儿呢?” “你女儿?”庄志武看了看颜海青,登时恍然,登时很高兴:“你就是颜海青老师的爹啊?你好你好,咱们以后可也算是一家人了。我是他的岳父,你也是他的岳父,咱们以后也算是哥俩了!” 段天道:“……” 颜海青:“……” 颜自立:“……” “你有什么爱好啊?”庄志武摸了摸自己特地梳的清光水滑的大背头,继续他的热情:“我喜欢钓鱼,赶明咱哥俩……” “谁跟你是哥俩!!”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颜自立终于爆发了,他的声音几乎掀翻了会客厅的房顶:“荒唐!!颜海青!!!你给我过来!!!!” 颜海青打了个哆嗦,低着头放开了段天道,走到了颜自立面前:“爸……” “他不止你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 颜海青死命的咬嘴唇,咬的粉嫩的嘴皮子都要破了,半晌终于低声道:“我,我知道,可是爸,我跟他是真心相爱……” “放屁!”颜自立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让人很担心他的血管会不会爆掉,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终于一咬牙:“你现在!马上!立刻跟我走!从此以后,都不准你见这个男人!” 庄志武总算搞清楚了状况,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颜海青,又看了看一头冷汗的段天道,知道自己可能闯了祸,眼珠转了转,打了个哈哈:“你看你看,这么认真干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年轻人观念跟我们这些老古板已经不一样了,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只要儿女们开心……” 颜自立怒目圆睁,打断了庄志武的话头:“放屁!老子可不像你,为老不尊!这种事情,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颜海青!马上跟我走!老子不想再看见这些人!” 颜海青沉默了半晌,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走。” “你这个不自爱的东西!”颜自立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大手一挥,一个耳光已经朝着颜海青粉嫩的脸颊上狠狠抽了上去! 颜海青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但是他的大手眼看就要呼上去,却突然就停顿在了半空中。 一只看来白皙,却很有力的手,捉住了颜自立的手腕。 “松手!”颜自立暴跳如雷,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将自己的手从这只手中抽出。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将颜海青一把拽到了自己身后:“岳父,你不能打她。” “滚!”颜自立怒不可遏:“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段天道吸了口气:“不管你认不认我,可我还是要认你的,如果你不高兴,你打你自己是可以的。”他的话音一落,就松开了颜自立的手。 颜自立脸上的肌肉突突直跳:“王八蛋!竟然叫我打我自己?我他妈打死你!”他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敢作敢为的人,大手一挥,一只呼啸的巴掌,已经直奔着段天道的脸招呼了上来! 段天道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挨打的,当然,小时候被天机老人揍的不算。 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是军伍出身,虽然行动敏捷,虽然也学习过军队中的格斗术,但比之段天道以前面对过的高手,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段天道叹了口气,这个对手就算再弱,只怕也不好打啊…… 这是段天道第一次在面对挨打这种事的时候犹豫,主要这个对象实在是太特殊了,这一时间他有些犹豫。 但是颜自立一点都不犹豫。 对他来说,面对的这绝逼就是个渣男,有一个女朋友都不满足,居然还有两个! 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跟着这样的男人?! 不打死他就是好的! 颜自立这一巴掌抡的很高,下手很重,这一掌下去,这个混蛋的脸就会不由自主的肿起来,说不定就变成大小脸。嗯,说不定不帅了,颜海青就不爱了。 只是他不知道,段天道的脸如果按照这样的程度打下去,肿起来的只会是他自己的手,或者还会断掉。一般人是不会傻到用自己的巴掌去打钢筋的,何况段天道的脸说不定比钢筋还要硬。 “住手!!” 只可惜,颜自立已经想好的一切,突然就算白想了。 门是被撞开的,声音是蹦起来的,人是飞扑进来的。 颜自立的一巴掌眼看都要沾到段天道的脸上,突然就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向后剧烈的扭转过去,这种感觉,和一巴掌打在铁柱上也差不了多少,当即痛得他惨呼一声,急忙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使劲摇,脸上的汗珠唰唰就下来了,跟尼加拉瓜瀑布似的。 一个很纤秀很小巧的脚掌,这才慢慢的从半空中放了下来,抬高脚掌来踹手,这得有相当惊人的腰力和柔韧度。 很明显,沫沫绝对有这个本事。 “你以为你是谁啊!”沫沫漂亮的杏眼睁得好大,双手叉腰,直瞪瞪的看着一个劲流汗的颜自立:“我老公我都舍不得打,你也敢动手!” “揍他!”紧跟着又是一个身影飞了进来:“要不是我们都在门外,还让老公吃亏了!”周晓华气哼哼的把自己的袖管撸起好高来,一脸的随时准备翻脸。 终于回过神来的颜海青一声惊呼,急忙又跑到颜自立的身边,替他揉手掌:“爸!你没事吧?” 段天道笑了笑,笑的跟尼玛黄莲似的。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自己的女朋友把自己女朋友的爹打了,这下外星人真的要入侵地球了。 “你,你们怎么来了?”段天道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好了不准单独相处的。”毛岚不晓得在哪里摸了个大墨镜戴上悠悠的走了进来,优雅的扶了扶眼镜边框:“有人违规,就要受罚。” 呃…… 段天道叹了口气,想要说话,然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唷。这不是李叔叔?”倩雪香溢巧笑嫣然的从门外迈了进来:“还记得我么?我们上次跟顔老师去过您家。” 颜自立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紧接着没有人说话,只是门口呼啦啦就进来了一大片的人,段天道大队的女朋友人马全来了,沉默不语的把颜自立围了个结实,所幸这会客室还算大,这么多人进来也不觉得拥挤。 段天道眼见蛇皮水缸等人也偷偷摸摸的领着啤酒瓶往人群后面躲,登时急了,这尼玛不是来添乱么?急忙大喝一声:“你们几个,都出去!” “段哥!”蛇皮还想说话,被段天道飞起一脚揣出门去:“滚蛋!” 蛇皮等人只好悻悻的溜了。 “你们。”颜自立瞪着眼睛看着周围这一圈有些面熟有些陌生的面孔,说是来揍他的全是各种漂亮的令人窒息的女孩子,想发脾气发不起来,而且这状况也实在搞不清楚,只说了两个字,后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李叔叔好。”穆米漂亮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巧笑嫣然的走到颜自立面前:“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米,南春艺校的学生。” “你,你也好。”颜自立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腿好长的大美女,茫然的和她握了握手。 有穆米带头,大家都很热情的上前自我介绍加握手。 庄志武笑嘻嘻的把白羊儿拉了过来,很得意的给颜自立介绍:“这是我女儿白羊儿,怎么样?不比你女儿差吧?” 颜自立:“……” 他是很不想理会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起码这句话说得不假。 沫沫刚踹了颜自立一脚,本来是不想随大流的,可是看见每个姑娘都过去了,自己不上去介绍一下愣觉得有被排外的嫌疑,也只好悻悻的嘟囔了一句:“我叫沫沫,段哥的女朋友。” 颜自立吃惊的看着她娇小的身躯,一时都忘了刚才是被她打的:“你,你还没成年吧?!” “扯淡!”沫沫特别不爱听这个:“在我们苗族,我这个年纪都是孩子的妈了!” 众人:“……” 第六百七十二章 和谐的大家庭! 林白玉现在似乎已经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沫沫的监护人,上来就把沫沫往身后拉:“李叔叔别介意,她小孩子心性,别和她一般见识。” “呜呜呜……”沫沫很不满意的想要辩驳,可惜嘴被毛岚捂住了。 “你们。”颜自立又说了两个字,但是接下去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庄志武比较老江湖,完全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很诚恳的道:“这里的男性呢,都是段先生的好朋友。这里的女性呢……”他似乎还想要斟酌着用词,周晓华不耐烦的抢了进来:“这里的女性都是段哥的女朋友!” 颜自立的下巴掉了。 他吃惊的转向穆米,穆米巧笑嫣然的摊了摊手:“嗯,我也是。” 颜自立又转向戴着大墨镜的毛岚,毛岚还没说话,倩雪香溢又抢进来了:“不用看了,我们都是!” “你你你……你们你们你们……”颜自立哆哆嗦嗦哆哆嗦嗦,看了一大圈,想了好久,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们全都疯了!” “李营长,照你的意思……”又一个老头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从门外进来的:“我也疯了?” 颜自立的眼珠子突然就从眼眶里骨碌骨碌就掉出来了:“苏,苏司令?!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苏老爷子很不满意他的惊讶:“我女儿是这小子的女朋友,我也算是他老丈人,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您……您是说苏天蓝也是……”颜自立的鼻子也掉下来了。 “嗯……算是吧。”苏老爷子很诚恳的叹了口气:“只是这小妮子面皮太薄,我回去再开导开导,应该很快就是了。” 想把耳朵也掉了的颜自立:“……”tqr1 其实他很想冲上去把面前这个苏老爷子的脸拼命的揪一下,看看他究竟是失心疯了,还是别人伪装的,这尼玛都是什么情况啊? 一个堂堂司令,明知道这个叫段天道的小子有这么多女朋友,竟然唯恐自己的女儿不是这个人渣的女朋友,还主动回去帮忙开导! 啊啊啊! 这是什么世界啊! 这尼玛一定是场梦啊! “原来是李营长。”庄志武现在呢就笑的很温和:“段先生的事呢可能是有些惊世骇俗,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同过去,他们年轻人的世界观和我们这些人区别太大了,也不能求同不是,只要他们过的开心,也没有什么问题。”他顿了顿:“不瞒你说,我可惜就一个女儿,要是有两个,肯定一起都给他了。” “你们……”今天颜自立除了这两个字,还真的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让庄叔叔和李叔叔单独聊聊吧。”一直没怎么做声的梨花突然迈动她的大长腿就朝门口走:“我没吃饱,先去吃饭。” “我也饿了。姐妹们,我们先去吃饭,这里就交给庄叔叔了。”毛岚小手一挥,大房说话的威力当然总是大的,一众女子陆陆续续就跟着退了出去。 “颜姐姐,我们也去。”沫沫不由分说就把颜海青一拽,恶狠狠的冲颜自立挥了挥那只秀气的小拳头:“我告诉你,就算你是颜姐姐的爹,只要你敢打段哥和颜姐姐,我都一样揍你!”说完就把颜海青拽走了。 脸上没有五官的颜自立:“……” 铃铛奶声奶气的伸出一只小手:“爽歪歪。” “噢,好好。爷爷带你去喝爽歪歪。”苏老爷子也没理会颜自立,转身抱着铃铛就走了。 庄志武冲落在最后的段天道眨了眨眼,段天道表示明白,于是很客气的冲颜自立点了点头,也走了。 一时间,会客室里,就只剩下颜自立和庄志武两个人。 “坐。”庄志武很亲切的拍了拍颜自立的肩膀,自己先坐了下来。 但是颜自立是说什么也坐不下来,他迟疑的看了看众人离去的方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个段天道……究竟是什么人?” 庄志武笑了:“你不认识他?” 颜自立很迟疑的摇了摇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南春最出名的段氏企业以及黑火集团的董事长是谁?” 颜自立还是很迟疑的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我和苏老爷子的救命恩人是谁么?” 颜自立总算是回过神来,直矗矗的看着庄志武:“你不要告诉我,都是刚才那个段天道。” 庄志武摊了摊手:“就是。” “他不就是个南春大学的校医么?”颜自立表示很不理解:“他哪来这么多的机缘,这么大的能量?” “这些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庄志武微微一笑:“看来李营长还真是没有做过调查研究啊,不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其实庄志武也是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办事应该是很让人放心的。 但段天道就是安不下这颗心来。 原因无他,主要是太在乎。 颜海青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他的身边,那双漂亮的腿总在不停的微微摇晃,看得出,她的心里也十分不安。 一想到颜自立有可能不让自己和颜海青在一起,段天道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只是想到这个可能都让他觉得心碎,更别说可能马上就要面对这个结果。 段天道已经暗自下了决心,如果颜自立真的死活不同意,自己就先跟他讲道理! 再不行就揍他! 总之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呃…… 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点暴力? 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可是刚才就在喊饿的一众女子,谁也没有动筷子,人人脸上都似有忧色,也不知道心里都在转着怎样的念头。 “别想了。”沉默了半晌,林白玉突然就主动挾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嘴里,吃得香喷喷的:“反正我只有一个母亲,而且她也不会干涉我的私事。” “哈哈!姐姐说的是!”白羊儿也笑了,爱怜的摸了摸梨花的头:“我家有这么开明的父亲,梨花也是孤儿,用不着担心这些事。来来,吃菜吃菜。” 宋氏三姐妹松了一口气,她们都算是被宋夫人送出来的,当然更加不必担心。 但是其他众女面面相觑,突然异口同声的大声道:“那我们呢?” 段天道:“……” 段天道没有话说。 这个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面对的问题,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 现在不是问题的,只有宋氏三姐妹,一个自称没有问题的毛岚,孤儿梨花和父亲已经被搞定的白羊儿。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问题。 苏天蓝和白情雪的父母不是问题,但她们自己是问题。 而现在问题最严重的,当然是颜海青,然后可以预见的,是穆米,周晓华,倩雪香溢,毛岚等等人的父母双亲,甚至高月也是问题,她也是有父母的…… 这些将来一定会遇到的问题…… 段天道决定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了,因为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大厅里的空调完全没有用,因为好冷,好哆嗦。 “姐妹们!”毛岚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宣布,今天起成立段家内部事务商讨解决委员会,我是会长,其他姐妹都是会员,今后凡是关乎段家内部矛盾的事务,都由众姐妹讨论具体解决方案,并付诸执行。现在需要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和段哥的事怎么过父母这关!” “嗯,这个主意好。”肖桃晃动着大长腿就站了起来:“我就来做这个副会长好了,我是管家嘛,应付矛盾问题什么的,我最有经验了。” “好啊好啊!”众女纷纷群起响应:“肖桃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肖桃得意的微微一笑:“这还不简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老实交代!” 众女:“……” 段天道:“……” 我勒个去! 这些事情要是按照肖桃的方法来解决,那得出多少幺蛾子啊!得死多少人啊! “来来,入座入座。”大厅的这扇门很坚固厚实,但庄志武似乎完全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扇门推开了,满脸堆笑的把刚才还气冲冲,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的颜自立带了进来:“正好一起吃个团年饭。” 众女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一看颜自立这个表情,哪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松动,一时间都有些谨小慎微,唯恐说错了什么刺激到他。 庄志武也是年老成精的队伍,眼珠一转:“大家喝起来!咱们也让颜兄弟看看,我们是一个多么和谐的大家庭!” 他这句话一出,众人顿时嘻嘻笑了起来,气氛马上就活跃了起来。 是啊,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段哥!我敬你一杯!” “还有我还有我!” “我也来!” “……” 一时间好多秀气的小手就端着酒杯冲段天道来了,弄得他应接不暇,虽然一会功夫就喝得晕乎乎的,但段天道还是很开心的,这才是和谐大家庭对不对? 这年头和谐才是最可贵的对不对? 你给我一大把天仙我也不换的对不对? 嗯? 一大把天仙…… 是换呢还是不换…… 这个还是要想一想,嗯,想一想…… 段天道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因为基本上他已经忙不过来了,沫沫最肯下力气,可惜好不容易抢到段天道身边又被林白玉揪走了。 于是被肖桃得意洋洋的鸠占鹊巢,死命挽住段天道的胳臂,就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场面很热烈,气氛很和谐。 庄志武很明智的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到一旁喝闷酒的颜自立身边:“来,李营长,喝一个。” 颜自立叹了口气,勉强喝了一口,瞅了一眼被一众莺莺燕燕环绕的段天道,又担忧的瞅了瞅不敢看他的颜海青,低声道:“庄董事长。你说这个段天道到底有什么本事?做人怎么能做到这个程度?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一个都没见过。” 估计这么任性的人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个的庄志武:“……” 第六百七十三章 白情雪归来! “他有什么本事你不知道没有关系。”庄志武摇晃着花白的发丝学天龙八部里的包三哥:“但是难道你看不出苏司令对段先生有多好?” 颜自立怔神半晌,没有作声。 “所以照我说,苏司令能看中的人,你就别担心了。呐,你女儿现在是段天道的女朋友,那你也就算是段家的一分子了。你李营长搭上了这层关系……”庄志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老爷子。 颜自立咬了咬牙,端起酒杯:“喝一个!” 庄志武嘿嘿笑着,一饮而尽。 “唉。”现在再看段天道,颜自立不晓得怎么就越看越是顺眼,越看长的越帅:“只是我刚才实在太激动了些,怕是让段先生难做了,这以后……” 不由自主的,他也不喊段天道了,喊自己女婿做先生,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 “段先生人中龙凤,又怎会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庄志武哈哈大笑:“更何况海青也是他最爱慕的女人……” “啥?”一直躲在旁边偷听的苏老爷子登时不乐意了:“啥!啥叫最爱慕?开什么玩笑呢!我闺女和段天道,那可是情深意长!我闺女才是段天道最爱慕的女人!” “大叔你说什么呢!”苏老爷子的嗓门太大,连一边默不作声的沫沫都听见了:“我可是无论进来多少姐妹都一直是最小的那个,谁不知道最小的最受宠啊!我才是段天道最……” “沫沫!”毛岚本来就已经喝得三不沾了,闻言腾就站了起来:“照你的意思,最小的最受宠,那我这个最大的,就最不受宠了?有你这么说话的没有?”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周晓华实在忍不住了:“你们最大的最小的就最重要啊?那我们这些中间的就不重要啊?段哥最宠谁他自己最知道啊!干嘛争来争去的!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众女登时一起点了点头:“正是!”随即一起将目光投向桌子的正前方:“段天道!” 本来正美滋滋的享受着环顾温柔乡的段天道冷不丁就打了个冷战。 杀气! 这绝对是有形有质的杀气! 这股杀气蓬勃的简直不用掏刀子就能要人的命! 有杀气又怎样! 我有大家庭!我要为了这个家庭挡风遮雨!tqr1 “啊。”于是段天道勇敢的挺起胸膛,迎向这股海浪一般的大杀气,骄傲的大声道:“什么事?!” “我们问你!”虽然这些话都是从不同的嘴里说出来的,可这一刻,却像是被排练了几千几万遍,整齐划一声震四野:“你最喜欢我们中间的谁?!”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时间静止器。在按动按钮的那一刻,整个大厅都沉默了下来。 连偷偷躲在角落里根本什么缘由都没搞清楚的蛇皮等人,都知道屏住呼吸,躲到桌子底下去。 段天道:“……” 卧槽…… 这个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呢?! 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争论究竟谁更加受宠这种问题,因为一沾到这个可怕的问题,所有人都会有反应。 就连一直很淡然的花如血和徐有容,虽然依旧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可只从手间已经停下的动作就看得出她们也很在意这回事。 上一次出现这个场面,段天道记得他是装晕倒来着,嗯,那这一次…… 段天道还没有来得及倒下,段天赐却突然就站了起来,很诚恳的向他举起了双手,像是投降的日寇:“哥,你放心,这次你晕倒,我是肯定不会给你做人工呼吸的。” 还没有晕的段天道:“……” 沫沫一个箭步就跳了出来:“这次我来!” 准备晕过去的众人:“……” “凭什么!”周晓华也跳了出来:“这么苦这么累的活,怎么也应该我先上!” “不对不对!我来我来!”嗯,这已经不知道是谁了。 眼看众女已经开始热烈的争夺到底谁先人工呼吸的归属权,花如血实在忍不住了,悠悠的叹了口气:“可是他都还没有晕呢。” 众女一怔,一起转身,看着还怔怔站着的段天道,忍不住齐声道:“对啊!你怎么还不晕?” 实在是晕不过去的段天道:“……” 场面一时突然就很安静,所有人都摆开架势看着段天道,准备等他晕倒了,好先去占地方。 嗯……但问题是,当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晕过去的时候……嗯,这个这个…… 还没等段天道想好到底是不是要晕,忽然之间,就有一个很轻描淡写,却又很好听的声音,悠悠的飘了进来:“你们究竟在争什么?就算他真的晕过去,好像也应该是我第一个来吧?”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过了头,正看见一个女人,步态优雅的从大门口冉冉而入,走路的姿势极美,极有风情。 当然,美的不止是她的姿势,还有她的人。 不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这都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这个女子双十芳龄,正是春花初绽的时辰,一头笔直的黑发散乱在香肩两侧,看似随意又透着一种无形的艺术气息,淡然的表情配着弯月般纤细的眉淡拂春山,似天上的仙子般不着尘世。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开启,露出两行洁白如碎玉般的整齐皓齿,那凹凸有致的五官曲线有如斧刻刀削一般挺拔。 那娇嫩的皮肤白嫩似雪,宛如清水中绽放的芙蓉,简直令人诧异什么样的丽质天生可以到达这种境界。 美人儿明显是经过细心的装扮,黑色的露肩晚礼裙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她高挑丰满的娇躯,显得格外雍容华贵,楚楚动人,风姿卓越。 露肩晚礼裙中间开叉的蕾丝抹胸似乎是无奈般分的更开,露出满满一片光泽白皙的嫩白,不经意间的微微抖颤,彰显出令人窒息的压力。 腰间一根白色的腰带看似随意的束着,将饱满的小腹也烘托的淋漓尽致,开衩的裙边露出的一只修长粉嫩的长腿,蹬着一只金色的细跟,这颜色的搭配也令得她享尽风情。 在已经尽展魅力的绝处,她还围了一条雪纺的蕾丝长巾,绕颈而挂,却将她细致的裸背裹臀也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如果说她的长相是清丽脱俗,那这身装扮就更添了成熟秀媚的风韵。 完美。 向往美丽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而这种完美,更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吸住,半晌也分不开神来。 从这个女子的身上,能找到每一个女人最诱人的地方,长腿丰臀大胸细腰角绝色嫩肤唇红齿白…… 但是…… 这全部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美人儿段天道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竟然是…… 白情雪! 黑火集团执行董事长白情雪! 段天道初到南春时,为她充当临时男友的白情雪! 那个不管发生任何事,永远也不给段天道好脸色的白情雪!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天道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嘴唇就是碰不到上嘴唇,嗯?好像是下巴掉在地上了? 白情雪的出场的确是令人震撼的。 但最令人震撼的,还不是她那美艳无匹的装扮,虽然许久未见却依旧明艳动人的容颜,而是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 “就算他真的晕过去,好像也应该是我第一个来吧?” 这句话从段天道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都是合情合理的,但从白情雪的嘴里说出来…… 卧槽! 难道地球已经被外星人打下来了? 毛岚和林白玉的脸色是第一个变的,她们同样预料不到白情雪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下出现。 白情雪究竟有多讨厌段天道从始至终她们都非常清楚,在她们的心目中,就算天地合山无陵,这两个人也永远不会有交集。 可是…… 她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呢? 为什么要端着一副这样的态度出现呢? 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已经被外星人占领了呢? 白情雪明显很满意自己带来的震慑效果,露出雪白的牙齿,就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眼神中款款走到了段天道的身侧,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挽住了段天道的手臂:“亲爱的,不好意思,我昨天有事没有来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其实白情雪后面说的什么,段天道压根就没听见,他就只听见白情雪红口白牙的那一声亲爱的! 我的天哪! 白情雪居然在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面前,喊他亲爱的!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挽住自己那只白嫩纤细的手臂,那表情就好像在看一条很粗大的蟒蛇,然后就使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有发烧啊…… 然后他又使劲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没有做梦啊…… 多少知道些内情的南春诸女都没吱声,但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云海诸女就开始莫名其妙了,她们面面相觑,都看向毛岚。她是大房嘛,但是毛岚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所以也没有来得及解释。 白羊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这谁啊!” 梨花也忍不住了,也‘噌’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她一来,你们都哑巴了啊?” 宋氏三姐妹异口同声的表示了对同阵地战友的声援:“是啊是啊!就算多个姐妹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多摆双筷子弄个碗不就好了!大家干嘛表情这么严肃啊?” 南春诸女面面相觑:“……” 场面很诡异,气氛很凝重,但是白情雪很镇定,似乎也很轻松。 面对那么多的疑问,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只是那咧开的白牙怎么看不像是在笑,而是要吃人。然后她张着白牙就转向了段天道,轻轻扯了扯他的臂弯:“亲爱的,我是谁这个问题……是不是你来帮我解答一下?” “啊!是的是的。”段天道下意识的张开嘴:“你是……你是……”他不是不想介绍,说实在的,这一瞬间,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 未婚妻? 话说不是只有名义上的未婚妻身份来着? 难道白长天回去的努力真的成功了? 白情雪已经接受了?她愿意当真正的未婚妻? 他不能确认,也不知道怎么确认,更不知道这事究竟算是什么情况。 “她是白情雪。”林白玉终于叹了口气,冉冉的站了起来,说到底她也是白情雪的闺蜜,也是她的秘书,为领导补台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所以她自己都不清楚此刻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段天道的未婚妻。” 第六百七十四章 大杀四方! 未婚妻这三个字像是有一种奇异的魔力,登时让整个场面都沉默了下来。 了解段天道的人都知道,他从不会使用这个词汇,不是他不愿意负责,而是他很清楚,既然永远也无法走到那最后一步,那为什么还要预热呢? 反正拿不拿证,结不结婚,一点都不影响段天道爱她们。 安全感这东西,永远不是一张纸能给予的。 所有的女人都已经默认并且认同这个道理,所以当然也不会有人向他提出结婚的要求。 但是不要求……只代表懂事,不代表不想。 从古至今,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向往披上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男人的那一刻? 只是谁也料不到,这件事,居然被另外一个女人抢在前头做了! “段哥,这……这是真的?”虽然从很多人的表情上已经得到了答案,白羊儿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段天道吸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倒是,不过……” “呐!”白情雪突然很大声的抢了进来,完全没有给段天道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大家都听见了,段天道都已经承认了,我白情雪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妻。” 众女面面相觑,不由得一起沉默了起来。 既然有未婚妻,那不还要结婚? 那如果段天道结了婚,这些女人跟他不就再也不能做实际意义上的女朋友……而是小三? 还是小三们! 沫沫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她比较单纯,只知道对段天道的感情超过一切,管它是小三还是小四,只要能跟着段天道就好,只好叹了口气:“那……以后要重新排顺序了……” “顺序?”白情雪松开了段天道的手臂,向前一步,挡住了段天道站在众人面前,脸上刚才还巧笑嫣然的表情突然就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很抱歉,既然我是段天道的未婚妻,一切就得我说了算!我这个人,一向都不喜欢什么顺序!以前我太忙,对段天道管的也不严,任由他在外面开心了这么久……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应该收场了!” “收场?”段天道怔了怔,想要说点什么,但很快就被打断了。 身为一个男人,永远也无法了解女人之间的战争。 白情雪只是一个宣言,已经激起了无数的愤怒和反弹,这些反应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得多。 周晓华第一个站了起来,冷笑的声音很大:“白情雪是吧?未婚妻是吧?你和段哥的事我们大家都很清楚,当初你是利用段哥来退婚,后来就一直就想甩掉他,这么长时间不管不问,不就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现在跑出来争又算个什么意思?” 白情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周晓华是吧?南春艺校的学生是吧?遇到段天道之前,你和前男友也算是情真意切,最后不也变成了仇人?”这时候她才开始冷笑:“怎么?就准你情侣变仇人?不准我们冤家变相好?” 周晓华:“……” 她实在是没想到白情雪此番前来,居然把她的过往查的清清楚楚,这番话竟然说的她无言以对。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白情雪的矛头突然又转向了一边沉默的穆米:“还有你,穆米是吧?你追求段天道的时候,已经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是吧?这么小年纪就学人横刀夺爱,怎么,你们在艺校就学的这些?” 穆米:“……” “还有你们。”白情雪得势不饶人,转而看向刚刚下来没多久的倩雪香溢:“倩雪香溢是吧?就算你们是双胞胎,习惯了分享同一件东西,可那首先应该是属于你们的东西,段天道……不是你们的东西!” 倩雪香溢:“……” 段天道:“……” 不是……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得劲呢? 颜海青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就站了起来:“我们就是喜欢他,你凭什么干涉?不就是未婚妻吗?不是还没结婚吗?没结婚的时候所有的恋爱都是自由的!” “哼。”白情雪冷笑了一声,声音也很大:“你就是颜海青吧?艺校的老师?难怪这么多人都不学好,还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她转头看了一眼十分尴尬的躲在桌子边边角的颜自立:“想必你是仗着你父亲不反对你和段天道交往,才敢这么大声的吧?” 颜海青咬了咬牙:“是又怎么样!” “你父亲不反对,不过是看在苏司令的面子上罢了。你以为他真心想要让你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白情雪字字如刀,砍得谁谁也受不了,颜自立还没好意思说话,倒是苏老爷子先忍不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也实在是应该出来说两句了,要不再这样闹下去,只怕连他女儿苏天蓝都没机会了。 “我说情雪啊。”苏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我也知道你和天蓝是好朋友,这件事呢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这个年代……” “年代?”苏老爷子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突然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声音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很好听,但是也很冷:“爸爸,现在是什么年代?我们都是军人,就算现在这个年代再怎么变,我们军人的美德都是不能丢的吧?” 紧跟着出现在门口的,居然是身穿警服的苏天蓝! 苏天蓝迈动着一双大长腿,悠悠的走了进来:“爸,人家的未婚妻都找上门来维护家门了,我们要是再不走,这人可就丢大了,我想我们苏家的颜面,不能这么不值钱吧?” 苏老爷子苦笑了一声,看向段天道,似乎是希望他能出来改变这个局面。 但是明显段天道自己都是傻的。 苏老爷子只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那我们就先回去。嗯,天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等你处理好这些事。记得来找我喝酒。” “回去就戒酒!”闪电出场的苏天蓝甚至看都没看段天道一眼,拉着苏老爷子就闪电离场了。tqr1 段天道:“……” 苏老爷子都走了,颜自立又怎会好意思再留下来,急忙拉住颜海青:“走走,人家未婚妻都在这里,你还争什么,不怕丢人吗!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颜海青还有些不忿,但却难以改变这个现状,只得也被拉走了。 段天道:“……” 场面稍微沉默了片刻,穆米终于站了起来:“白总裁。虽然你占据了未婚妻的名分,但我想我是不会放弃段哥的。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 周晓华立时站起来响应:“不错!我也是!” 倩雪香溢一起脆生生道:“我们也是!” 白情雪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们的反应,也没有变一下脸色,很平静的说道:“你们以为,光是表态就有用么?你们以为,这些事,你们自己同意就可以了么?” 她悠悠的拿起了小巧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好了,他们可以上来了。” 众女疑惑的面面相觑,过了没有两分钟,大厅的门就打开了。 突然就有一大票叔叔阿姨蜂拥而入! 一进门就到处找,很快各种各样的称呼就出现了:“小米啊,你年初一怎么请我们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呢?要花不少钱的吧?” “晓华啊!你怎么……” “倩雪香溢……” “爸?!” “妈?!” 一众女人的脸色全都变了,谁也没想到白情雪竟然会玩这样一出釜底抽薪,竟!竟然把大家的父母都喊到这里来了! 白情雪微微一笑:“很好,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刚才的讨论了?” 众人:“……” 这时候要是继续刚才的讨论,估计一场好好的家宴就要变成鸿门宴了。 “算你狠!”周晓华恨恨道:“爸妈!走!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吃饭!” 倩雪香溢急忙拉着父母跟在了后面:“是是,我们刚才就说好要换一家来着……” “嗯嗯!对对!”穆米也急忙拉住自己的父母:“这里的饭菜很一般的,我们换一个地方。” “不是……我觉得这家店很不错啊!门口那些霸气的雕像,跟你长得很像……” “……走吧……” 这一串轰轰烈烈乱糟糟的局面骤然而生,又骤然而灭。 白情雪得意的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白玉和毛岚:“怎么?你们还有没有意见?” 毛岚和林白玉都算是白情雪的下属,也很清楚白情雪没有把她们的父母叫来已经是给面子了,此时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只要一起摇了摇头,沉默的站起身,看着段天道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也转身离开了。 “谢谢你了。”沫沫倒是显得没有那么紧张:“你一出场就替我解决了这么多竞争对手,不过我是不会走的,我的母亲离南春可远的很,我不相信你能把她也叫来。” 白情雪看都没看她一眼:“未成年人就不要瞎搀和了,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段天道蹲大牢的么?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别告诉任何人你跟段天道有关系。” 被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沫沫:“……” “干的不错。”花如血悠闲的拿了个苹果,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我了?”她突然眯了眯眼,停止了咀嚼:“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会用什么样的办法赶我走。” “不。”白情雪微微一笑,这次她不是冷笑,所以笑的非常好看:“我为什么要赶你走?其实我是很欣赏你这样特立独行的女性的,大不了以后我当段天道的正妻,你就当他的小三好了。” 她无巧不巧,把个小三两个字说得好重。 花如血一口苹果就没咬下去。 小三? 花如血是很特立,很独行。 大家都是段天道女朋友的时候,地位都是完全相同的,根本不存在谁才是正宗字号的问题。 但是白情雪一旦成了段天道的妻子…… 她堂堂花如血…… 居然就真的成了小三了! 这种结果……她花如血真的可以接受? 身为一个特立独行但相当有自尊的新女性……能接受? 花如血的脸色忽然阴晴不定的变化起来,猛然伸出一双大长腿,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段天道:“……” 其实场间最沉得住气的,当然应该是徐有容,这天上地下,想找一个能管得住徐有容的,除了段天道恐怕再没有第二个。 其实段天道一直很担心徐有容会突然起身,拿起手边的那柄重剑就把白情雪给砍了。 但奇怪的是,从头至尾,徐有容却一直安之如饴,不吃东西不喝酒也不说话,当然也没有操起那把重剑。 就在花如血起身出去的同时,她默不作声的站起身,也走了。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段天道:“……”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真心还是假意? 花如血大踏步的走出海中豪客,看着已经不再飘雪的天空,沉默了一会,没有回头:“你怎么也出来了?依你的性子,难道不应该一剑砍了她么?” “我为什么要砍她?”徐有容单手拖着沉重的巨剑,面无表情的把它在空中转了个圈:“她做的可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事。” “……”花如血再次沉默了片刻:“可是这个结果完全不一样。” “那又有什么关系?”徐有容还是面无表情,但言语中却有几分森森的寒气:“等段天道接受了身边只能有一个女人存在的事实,我再一剑砍了她,取而代之。” 发现自己就算杀再多人也没有徐有容一半狠的花如血:“……” 但是白情雪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要被砍,她现在还是很得意的,本来徐有容的资料她知道的并不多,还没有拿出什么具体有效的方案,但人家很自觉的就自己走了。tqr1 这简直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简直就是一种境界,还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境界。 她决定带着这种很高级的境界再接再厉,随即转向了白羊儿。 但是白羊儿表示一点也不怕她,因为庄志武就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恶狠狠的瞪着白情雪。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家里人的无限支持更让人有底气的了。 梨花微微起身,也站在了白羊儿的另一侧,表示她也不怕。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孤儿更随心所欲的了。 宋氏三姐妹不但站了起来,还一起重重的哼了一声。 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无家可归的人更凶悍的了。 但是白情雪并没有朝她们中间一个人开炮,嗯,她是一起开炮的:“白羊儿,梨花,宋氏三姐妹。听说你们都是被段天道救回来的?那也就是说段天道是你们的恩人……而我,就是你们恩人的未婚妻了。” 众女:“……” 没人想到白情雪的切入点竟然是从这里下手的,她说的似乎有点天马行空,但却是事实,让人想要反驳也没办法。 “那……又怎么样?”白羊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情雪。 “我还听说诸位都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女人。”白情雪微微一笑:“而且听说你们从小到大学习的都是怎么伺候好男人。” 梨花也忍不住了:“那又怎么样?!” “虽然现在不是古代,但从大家族的理念上讲,其实你们的身份也就是丫鬟了。”白情雪一脸的不以为意:“我是不会跟丫鬟起争执的,你们要跟着段天道,伺候他,讨好他都没关系。因为……”白情雪眯了眯眼,因为她颜值太高,所以眯眼睛眯的很好看:“因为你们连小三都算不上。” 众女:“……” 说实在的,换成一般人听来,白情雪的话真的很诛心,因为普通人别的没有,自尊心都是很强大的,要是被人比喻成奴仆,肯定得炸。 但是云海来的这批女人,没有炸。 白情雪说的很对,她们就是从小被当作工具来培养的,能不能争取到和男人相等的地位,基本靠的是天意和运气。 能够被段天道平等的当作女朋友来对待,当然是很好的,但如果不能,既然认准了他,奴仆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宋红妆先开口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可能注定就是给人当丫鬟的命。” “但是那又怎么样?”宋云裳接下去道:“我们就喜欢讨好他,就喜欢伺候他,就喜欢做丫鬟。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能让我们羞愤。” 宋小雅忍不住也插了一句:“对!我们都没有脸的!” 众女:“……” “这样很好啊。”白情雪似乎并没有挫败感,反而笑的很开心:“我也很高兴天道能有你们这样忠心的丫鬟们,作为他的未婚妻,我与有荣焉……只是既然你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身份……”白情雪悠悠的坐了下来,皱着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杯子:“伺候段家的主母自然也是你们份内的事情。所以……现在谁去给我倒杯茶来?” 众女:“……” 这个白情雪…… 实在是太狠了! 这一连串的语言陷阱,明显是早就设计好的! 如果真的以段天道丫鬟的身份留下来,就不得不也接受段天道未婚妻的指令,端茶倒水这都还是小事,以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 伺候段天道这一群女人都不会有丝毫心理障碍,但是伺候白情雪……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见彼此眼中的无奈。 “哎?怎么还不动?”白情雪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道:“段家可不需要这么不听话的丫鬟!要是你们不愿意,我随时可以用更听话的换掉你们!” 梨花咬了咬牙,伸手就去拿杯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变化终于发生了。 也可以说,大家都在期待的反应终于来了。 段天道的反应。 从始至终,这些女人之所以无法与白情雪对抗,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段天道的态度。 而问题是,段天道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态度。 有时候,没有态度就是一种态度,默认的态度。 既然段天道都默认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那他的未婚妻做任何决定,大家都要遵从。 除非段天道表态。 表达出一个明确无误的态度。 段天道刚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怔怔的站着,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但就在这一刻,他终于表态了。 而他的态度,表达的也非常的…… 特别。 因为他只是突然蹲下了身,一把抱住了白情雪,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这一吻来的非常突然,突然到谁也没有猜到,所以眼珠子突然就掉了一地。 这件事虽然很复杂,很难搞,但是段天道却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搞清楚白情雪的心意。 她究竟是真的想要成为段天道的妻子所以在清理门户,还是在故意要闹得段天道不愉快,从而让段天道主动解除婚约。 按照常理分析,后一种的可能性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八。 如果白情雪只是来搅局的,既然她把局面搅成这个样子,这一吻就是她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段天道又不知道为什么渴望着那百分之二的可能性,或许白情雪是真的转了性子,爱上了自己呢? 按照段天道的原则,凡是属意自己的女人,无论多难搞都不能放弃,当初毛岚提出要自己不再多收女朋友的时候,也是很难搞的,但自己最终还不是搞定了? 所以现在这一吻,就很重要。 其实段天道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他还记得上次强吻白情雪是当着白长天的面,虽然她无法拒绝,却把自己的耳朵差点揪下来。 而这一次,只要她再揪……也就证明她根本不爱自己。 强扭的瓜不甜……那就放弃吧。 在吻上去的那一霎那,段天道已经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耳朵会掉下来的准备。 甚至连脸上狰狞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 段天道等了很久,居然都没有等到自己的耳朵很痛;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而可怕的力道推飞出去;等了很久,脸上竟然也没有挨耳光! 这是?! 段天道非但没有感受到痛苦,相反他居然感觉到了回应!感觉到了……互动?! 天呐! 还有……滚烫的甜蜜?! 这一吻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但段天道的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却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 直到最后一刻唇分,他还直愣愣的看着满脸娇羞的白情雪,好像在看一条白垩纪来的恐龙! 卧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情雪轻轻推开怔怔的段天道,满脸红晕的转开头去,低声道:“你怎么这么着急?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段天道:“……” 众女:“……” 在场的一众女人只看见段天道大力的拥吻了白情雪,两人就这样在大家对面做了一场恩爱秀,却更加证实了白情雪就是段天道的爱人! 也就是说…… 众女忍不住一起颓然的叹了口气,连庄志武都不例外。 梨花沉默了片刻,继续拿起白情雪的杯子,给她倒了杯茶:“主母,喝茶。” 白情雪满脸的红晕尚未褪去,但她还是满意的喝了一口:“嗯。” 宋小雅怔怔道:“听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 众女:“……” 段天道的心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嗵嗵’的跳得好厉害。 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已经发生了,白情雪是诚心诚意的……在跟他接吻! 想起初来南春时和这个貌美如花的女总裁之间发生的一切,段天道就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虽然那时候两个人之间时有纷争,天天吵得脸红脖子粗,鸡犬不安宁……但那其实是在打情骂俏么?为什么这么不真实的场景发生,心里竟然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呢?! 这是为什么呢?! “其他人呢?”白情雪似乎很渴,一口就把茶喝完了,转而看向其他人:“难道你们不应该都给我斟茶么?” 白羊儿咬了咬牙,就待上前。 段天道急忙道:“情雪,能不能算了?我从来都没有把她们当成过丫鬟的。” “好。”白情雪嫣然一笑,笑的风情万种:“既然段哥开口了,那从此我就把她们当作姐妹。” 段天道刚刚松了一口气,白情雪又补充道:“但是姐妹也不能分享我的男人。” 段天道:“……这个……” 白情雪已经打断了他:“我不是毛岚,这个没有商量,以后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 段天道:“……” 白情雪挽住他的手臂,冲躲在角落里的肖桃微微一笑:“肖桃,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躲那么远还被发现的肖桃:“……” “你放心,只要你不要再对天道有非分之想,段氏企业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的,以后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当然,我会随时审查你的工作。” 不知道说什么的肖桃:“……” “你们呢?”白情雪笑吟吟的转向洪良,蛇皮等人。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等作出什么反应,段天赐已经站了起来,抱了抱拳:“嫂子好。” 众人叹了口气,只好一起道:“嫂子好。” “嗯。”白情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去一下卫生间,很快就回来。”说罢起身,犹如一只穿花蝴蝶般,转眼消失在了门口。 大厅中余下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多小的女孩都是女人! 白情雪走向洗手间的动作很优雅,很漂亮,甚至看得出带着点欣喜。 就像是久未见到情郎,然后一朝得见之后的欣喜。 一直到进入洗手间的那一瞬,这种姿态都保持的十分完美。 直到洗手间的门关上,闭紧,确认门外也没有人偷听之后,白情雪的脸色才突然变了。 从如玉般的润白变成面无血色的惨白。 然后她再也控制不住,猛扑到洗手池上‘哇’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吐就是就是惊天动地,差点把去年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一直到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下酸水,白情雪才开始拼命的漱口,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没有牙刷,她肯定还得刷八十几遍牙。 好不容易稍稍缓过来一点,一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和那个混蛋接了吻,她就胸中翻滚,恨不得再吐一次。 “这个……混蛋!”白情雪气若游丝的狠狠咒骂了一句,才扯了几张纸巾,拭去了脸上的水渍。 本来,本来她都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自从把这个混蛋弄去南春艺校当校医,白情雪就已经料到那里无数的绝色美女一定会转移掉这个色狼的视线,她也对这个结果乐见其成,偶尔会从林白玉那里得知一下这个混蛋现在怀拥众美的糜烂生活,她除了鄙夷还有些诧异。 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从山里出来的土鳖混蛋,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这么多美女围着他打转。 但她并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只要段天道不再出现在黑火,不再理会黑火公司的运作,没有碍手碍脚,就随便他去好了。到后来段天道离开南春去了云海,这种影响就越来越小了,生活也重新走上了正轨。 林白玉很清楚白情雪的想法,后来也不再掩饰她对这个土鳖的感情,把白情雪当作闺蜜般的倾诉,说了很多关于段天道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段天道和其他女人之间的故事。 就在段天道回来之前的一天,林白玉还把云海回来的那一批美女的事情跟白情雪当饭后谈资。 直到那一刻,白情雪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不在意段天道还背着她未婚夫的名头,那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罢了,除了白长天,肯定不会有人当真。 段天道越是过的这般乱七八糟,白情雪反倒越是安心。 很简单,白长天迟早会知道段天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怎会再坚持让自己嫁给这样一个混蛋? 但直到除夕夜段天道回到南春的那一刻,白情雪才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很离谱。 她做梦也想不到,段天道毫无廉耻的搞什么家庭大聚会,带着那么多女朋友出席,竟然会邀请白长天也去! 而白长天明知道这是个史无前例的混蛋,居然还要求自己也去! 在自己想尽了办法躲开之后,却收到了白长天严肃严酷,甚至冷血无情的最后通牒。 直到现在这一刻,白长天对她说的话还清清楚楚的刻在她的脑子里。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白长天当时的表情非常的郑重,完全不像是开玩笑:“你要去确定你的正妻地位,就算最后不能结婚,起码老大的位置必须拿下!好好哄着他,无论如何,也要在他心里争取一席之地,并且这块地越大越好!你记住,除非段天道主动不要你,不然你从此以后都不能提出悔婚或者别的任何要求。否则……” 他顿了一顿:“否则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白情雪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每每一念及此,她还是觉得心碎如斯。 都说虎毒不食子。 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非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要不是她已经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从垃圾站里捡回来的。 白长天昨天晚上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你不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可是白情雪还真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跟着这样一个土鳖混蛋,就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哪里好了?自己一点都不好! 刚刚被这个混蛋强吻的瞬间,如果不是她有身为女总裁极强的自制力,肯定早就一刀捅上去了。 白情雪逝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长吸了一口气,掏出随身小坤包里的化妆盒,仔细的补了补妆,看着镜子里再度完美无瑕的自己,突然冷笑了一声:“段天道,我们走着瞧!” 她的计划很简单。 不是非要做段天道的未婚妻么? 行! 从现在开始,有她白情雪在一天,就决然不让段天道再和他其他的女人有任何接触!绝对不与任何女人共存! 一边是不讲道理,醋性大发的泼妇白情雪;另一边是温婉听话的一群大美女。 我就不相信,以你段天道这般滥情的性子,最终会甘愿放弃整片森林,忍受被一棵树吊死的痛苦! 总有一天,等到你受不了的时候,一定会主动放弃婚约! 到了那个时候,白长天想必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呼……幸亏这件事还是得到了苏天蓝的支持,也不知道她父亲苏老爷子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跟白长天一样紧巴巴的赶在段天道身后推销女儿…… 这群人……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白情雪觉得外面的人都是疯子,这并不妨碍外面的人都觉得她是疯子。 就在白情雪消失在洗手间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好多的话要说,但是却实在是不怎么好说。 以在场这些人的身份,要么是段天道的女人,要么是他的小弟,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似乎都不太妥当。 但终于还是有一个人开口了,而且说得内容肆无忌惮:“段哥,休了她怎么样?” 段天道:“……” 开口的是一个身份很特殊,但的确很适合开口的人。 王淑蕾。 她既不是段天道的女人,也不是段天道的小弟,所以也只有她来说这句话,完全不需要有丝毫顾忌,见段天道没有回答,她继续道:“我觉得她就是来闹场子的,摆明就是想让大家都不舒服,这样的女人留在段哥身边,我们大家都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众人虽然不方便说话,但是点头还是很方便的,就只见大厅里到处都是拼命在点的头。 “况且。”王淑蕾晃动着可怕的身躯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扶在洪良身上才站稳:“是不是真爱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觉得她不是真心爱段哥,只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头。 到处都是在点的头。 连庄志武都忍不住了,他必须要改变这个局面,不然自己这个老丈人的位置都没了:“师……噢,天道。我一向佩服你能抓住这么多女人心的本事,可若是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我,我可就再也看不到你的本事了!那,那得多可惜啊!” 段天道也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转向默不作声的肖桃:“你知不道曾经毛岚也向我提出过同样的要求?” 肖桃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呢?” 肖桃的眼睛亮了:“段哥依然有这么多女人!” 段天道再次点了点头,转向了宋云裳:“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钱伟要我带走红妆留下你的时候,你说你是我的女人。” 宋云裳怔怔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不记得钱伟说你是在说谎的时候,我说什么?” 宋云裳的眼睛也亮了:“你说,只要我那一刻把你当作我的男人,那一刻你就是我的男人。” 宋红妆脸上的颓丧突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嘻嘻的笑了起来:“没错,这就是任性的段天道。也是我们真心爱着的男人。” 梨花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管白情雪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她说她是段哥的女人,段哥就会把她当作他的女人。” 宋小雅怔怔的看着众人:“这个意思……只要让她承认段哥不是她的男人……这事不就解决了?” 众女虽然没有做声,但在她们互视的眼神中,段天道居然看到了在认真思考的神色! 不是!tqr1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王淑蕾忽然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噢,不是,是一座小山在乱颤,颤的洪良差点就倒下了:“咯咯!我突然在想,要是我也说我是段哥的女人呢?” 众人:“……” 段天道:“……” 这个问题…… 这是尼玛好大的一个问题啊! “这怎么行!爸爸才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了!”正在段天道准备去死的时候,铃铛已经摸着一大袋大白兔蹦蹦跳跳的从门口溜达了进来,嘴边还叼着一瓶爽歪歪:“我刚刚才把妈妈送走就回来了,从现在起,我就要牢牢的看住他,不会再有新的阿姨了。”她的大眼睛瞪着王淑蕾:“长得再胖也不行!” 众人:“……” 王淑蕾:“……” “天道。”段天道刚刚把铃铛抱起来,身后已经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段天道转过头,怔怔的看着笑吟吟的白情雪:“回去?回哪里?” “你怎么能连家在哪里都不记得?”白情雪微笑着挽住他的臂弯:“你的别墅已经装修完成了,你还住在外面做什么?” “唔?”要不是白情雪说起这件事,段天道还真的忘了自己在南春还有一栋别墅,搞了半天,兜兜转转,果然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么? “这个……是谁?”铃铛警惕的睁大了眼睛,瞪着白情雪:“不是说不能再有新的阿姨了么?”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是,这个,这个是旧的。” “旧的也不行!” 段天道:“……” 不了白情雪居然也瞪着铃铛,转向段天道:“这个女人又是谁?” 众人:“……” 女人?! 铃铛这么大点的……也算女人?! 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个不是女人……这个应该算是我女儿。” “亲生的?”白情雪的眼睛依旧瞪得很大。 段天道咳嗽咳嗽的差点就自己把自己呛死了:“不……不是……” “不是亲生的就别抱了。”白情雪淡淡道:“有沫沫的前车之鉴,多小的女孩都要看成女人。” 众人:“……” 第六百七十七章 只当被狗咬了! 谁也没想到把白情雪和铃铛的一场争执化为无形的,竟然会是宋小雅。 宋小雅上前两步对铃铛道:“我房间里有橘子皮,你吃不吃?” 铃铛转头就把白情雪的事给忘了,怔怔的看着她:“橘子……皮?橘子皮也能吃?” 宋小雅点了点头。 铃铛立刻就放弃了段天道,接受了宋小雅的怀抱:“好好,那我跟你去。” 第一次发现勾引吃货其实连食物都不需要的众女:“……” 白情雪带着段天道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胜利和喜悦的笑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姐妹们,我们的地址是嬉春街锦绣家园888号别墅,如果你们想见段天道,欢迎登门拜访……嗯,私下就请不要见面了,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众女:“……” 看着白情雪像款犯人一样款着段天道出了大门口,抱着铃铛的宋小雅忍不住就低声道:“杀了她怎么样?” 众女一听这个提议,脑子都还没过,就忍不住一起点了点头。 剩下的蛇皮洪良水缸段天赐等人:“……”tqr1 段天赐忍不住就站了起来:“诸位嫂子,这不好吧,再怎么样,那,那也是我的嫂子。每一个嫂子,我得要维护……至少得维护她的性命……” “放心。”白羊儿吸了口气:“说说而已,要她的命打得是段哥的脸,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 段天赐长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宋红妆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办?”白羊儿叹了口气:“这小妞占据了大房的地位,我们跟她对抗只会让段哥为难。段哥对自己的所有女人都那么好,肯定也不能强来。不过我还是了解段哥的,他肯定不会就此放弃我们,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想办法软化这个丫头罢了。我们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呜呜呜……”其实这件事发生过后,留给人的感受大都是冲击和无奈,虽然不舒服,但还不至于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桃就是哭了。 众女诧异之余还是要上前安慰她,每个人的哭点都不一样,也许就是肖桃觉得委屈狠了呢。 结果肖桃抽抽噎噎一边哭一边道:“完了……段哥明明说好今天晚上来我房间……呜呜呜……别说今天了,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众女:“……” 其实对于段天道来说,这个不算问题,他从来都没想过以后真的就只面对一个女人活着,哪怕那个女人是白情雪。迟早有一天,大家庭还是会团聚的,只要软化了这个女人,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白情雪在细节上做的还是到位的,比如这次闯到这里来,开的居然是段天道那辆黑车,反正白长天是把黑车弄到南春来的人,有几把备用钥匙一点也不出奇。 重新坐上这辆熟悉的车,看着身边同样熟悉的人,闻着的确很久没有闻到的沁人味道,给人带来的感觉的确是很不错,很美妙的。 一边开车,段天道就一边回忆着初来南春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突然就打开车窗,把手掌伸出了窗外:“哇呜!这个感觉……这个感觉……嗯,像白情雪!” 白情雪的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下意识一句‘臭流氓’只差半秒钟就脱口而出,但幸亏她机智,急忙缩了回去,展开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不对。”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哪里不对?” “现在的车速才五十迈,风力的感觉不对。”白情雪说着说着就羞红着脸低下了头:“起码要开到八十迈还差不多……” 八十迈? 段天道怔的愈发厉害了,他看人是从不会看错的,尤其是……看女人的胸。 八十迈的感觉,那只有红果果才能配得上啊! 白情雪顶多到七十迈就不得了,怎么可能到达这个级别?吹牛也要看情况的好吧? “是不是不相信?”白情雪调皮的笑了:“有些事就像风,总会发生变化的。” 段天道差点就把车开进沟里去了! 卧槽! 这意思是……长大了?! 哇丫丫丫!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验验货!没道理啊!这个年纪……还能长?! 段天道拼命吸了两口气,才算勉强控制住心头狂喷而出的火焰,把车开的稳当了些。 不得了不得了,其实究竟事实是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情雪竟然在勾引他! 其实有意无意的,段天道依旧在试探白情雪的反应,如果她继续一脸鄙夷的骂流氓,她的真实内心就不言而喻。 但她居然没有骂! 女人只会勾引自己中意的人……这意思……白情雪没有做戏!她是真的把段天道当成了她的男人! 天呐! 段天道一想到马上回到别墅,和白情雪过上幸福的二人生活,心中居然隐隐有些可怕的期待! 不管是白情雪完美的颜值,雪白的小腿还是无意中展现出的乖巧情态,简直没有一样不令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的! 冰山女总裁一旦化冰,展现出来的美丽动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真的是要在这样美丽的一棵树上吊死……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猛烈的打起了喷嚏,一个接一个,一连打了好多个,他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等着喷嚏打完。 打喷嚏?这是没道理的啊! 以他现在的体质,早已经寒暑不侵,怎么会因为寒风打喷嚏?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是因为想念。 段天道没有指着天空大喊那句‘不管谁在想我,我也想你。’ 因为他知道现在谁在想自己,这一瞬间,眼前浮现的,全是那些漂亮到无以复加的女人们深情款款的眼神。 这么美丽的一片森林……会想到放弃的……应该是智商为零的二百五吧? 段天道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月色太美,是会让人心志动摇的,何况这次美丽的不是月色,而是如玉的美人。 他重新踩动油门,却忍不住小意的看了白情雪一眼。 白情雪没有看他,却犹如未卜先知般淡淡道:“不用问了,我和她们是肯定无法共存的。现在以后,这件事都不需要再讨论。” 被看穿的段天道:“……” 哎,看来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了…… 别墅显然装修结束的时间不算太长,什么都是新的。 这次的装修风格十分气派,本就宽敞的客厅愈发显得宽敞无比,距离地面五米的高度上,整齐的悬挂着一排充满了欧式风格的豪华吊灯,四壁的装修富丽堂皇,还悬挂着野牛和羚羊的头骨作为装饰,地板乃是由光洁的大理石铺嵌而成。 大厅的周边有台球桌等娱乐设施,中央有着一圈环绕的乳白色真皮沙发。 虽然光线明亮,可墙壁上悬挂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装饰品却以自身的阴影撑持出一种深挚的浓重,颇有一种磅礴大气的意味。 段天道好奇的四下打量着自己焕然一新的家,一抬头,忽然看到高高的穹顶上似乎绘着图案。 穹顶上绘制的似乎是一个神话传说,笔法老练圆熟,用色精彩纷呈,一个个人物似乎都要活了过来,俯视着大厅里的段天道。 这幅画里的人物段天道是看过的,因为这些图案里的人,全部都在海中豪客外面的广场出现过。 是十二女天使。 段天道:“……” 问也不用问就知道这里的装修是林白玉负责的,她知道这栋别墅也属于段天道,所以只怕在装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在段天道所有的地方都留下她们的印记了。 别的都没什么,只是想想自己若是和白情雪在这大厅里胡天胡帝,就被十二个拿着刀枪棍棒的女天使目光灼灼的盯着,这感觉…… 啧啧。 不知道怎么说。 “天道,来。”白情雪微笑着挽着段天道的手臂,拉着他走到他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门口:“看看。” 段天道好奇的推开门,忍不住就‘哇奥’了一声。 嗯,是的确需要惊讶的。 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那些堆起来的书已经全都不见了踪迹,将空间极大的展露了出来,原来那张小的不能再小的行军床也不见了,换成了一张极其宽敞并且舒适的大床,柔软的棉质床单和被套,甚至还没有躺上去,就觉得一定很舒服。 至于其他的什么小装饰段天道表示都懒得看了,嗯,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有一张大床就够了,只要能保证不会因为太过激烈的动作从上面掉下来,得到至高无上的完美享受,这就够了! 房间的灯光很昏暗,很有情调。 身边的女人很香,离得很近。 又是孤男寡女,你情我愿,老夫老妻…… 白情雪似乎还想要面带微笑的说点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段天道突然就将她狠狠的抱了起来,就在白情雪都还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何跨过那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一起重重的摔倒在了那张绵软的大床之上! 美丽的女总裁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张灼热的唇堵住了呼吸,那灼热的程度,几乎能烧化整座别墅! 糟糕! 白情雪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低估了这个色狼的耐性,他根本没有给她充足施展计划的时间! 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在她刻意布置出来的温馨空间和情调里面,这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引狼入室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巴掌扇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然后飞起一脚把他踹到天花板上当吊饰,最后剥光他的衣服进行残酷的鞭打…… 不不,最后一条就算了,想想都恶心! 她小小的拳头都已经握紧了,身上的肌肉已经完全绷紧,但就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间,她又突然放松了下来。 不行! 这个时候出手,先前所有的戏就全都白演了! 事到如今…… 白情雪忽然狠狠吸了口气,用力抱紧了身上的男人! 事到如今,也只有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了! 大不了……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防狼术! 段天道其实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 但是这一刻,他居然有点小激动!好吧……是很激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这么牛逼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刻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其实吧…… 嗯,不管是哪个正常男人,这个时候都会觉得有点儿困难的。 面对白情雪这样的大美女,尤其是在床上,呼吸不困难的…… 根本就不是人。 幽幽天光下,身下绝色的女总裁伸出白净、细嫩的玉臂,配上她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身上隐约淡淡的香水和散发出的处女幽香都令男人难以把持。 此刻几乎零距离的接触,能清晰的看见白情雪美绝人寰的娇靥正泛红晕,以及线条优美柔滑的秀气桃腮下一段挺直动人的玉颈,领口间那白嫩得近似透明的玉肌雪肤和周围洁白的裙领混在一起,让人几乎分不开来。 质地高级的紧身裙下,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丽人那柔软曼妙无比、盈盈一握的如织细腰和那微隆浑圆的娇翘粉臀…… 段天道的血在飙,他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一双大手早已经肆无忌惮的展开了进攻。 就在他再不耐烦浅尝则止,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白情雪突然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原本绵软无力的小手猛然用力撑在了段天道的胸膛上,娇喘道:“不,不要……”tqr1 不要? 段天道眼睛都是绿的! 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不要? 外星人不要侵略地球? 开玩笑! 现在他就要侵略地球! “天道……”白情雪幽幽的咬住娇嫩的下嘴唇,像是一只柔弱的受惊的兔子:“我,我想把这一刻留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你,你能理解么?” 准备侵略地球的段天道:“……” 他看得很清楚,白情雪的目光之中,有很深的坚决。段天道只好轻叹了一声,放开女人,站了起来。 白情雪迅速起身,却没有在第一时刻站起,而是蜷缩在大床之上。 她的套裙很短,只刚好遮住大腿,露出一双粉圆晶莹的玉膝和欺霜赛雪的小腿。那一双线条优美至极的玉润小腿在男人如狼似虎的凶光盯视下,不安地紧闭在一起。 段天道忍不住就开始想像这个美人儿的裙下那没有一分多余脂肪的平滑小腹以及…… 他急忙转开头去,控制住了自己不羁的想象力。 “对不起……”白情雪幽幽的轻叹了一声:“其实我从小到大,都觉得这一刻应该是非常神圣而且庄严的,我,我只能接受从真正意义上属于我的男人得到我的第一次……你也知道,这个意义就是我的丈夫。” 段天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嗯? 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个人怎么还能抱着这么老旧的观念活着呢?嗯? 结婚证不就是一张纸么?嗯? 至于为了一张纸坚守么?嗯? 嗯?! 但是他知道他说了也是白说,观念这东西,越是老旧,就越是固执,难以改变。 要改变这件事……看来还真不是一早一夕之功啊…… 段天道不得不沉重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要不……”白情雪小意的咬着嘴唇:“你,你先休息一会,嗯,我,我要回房换件衣服……” “嗯?”段天道诧异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你的房间?你和我不是一个房间?” 白情雪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婚前我们怎么能同房?我,我怕会忍不住……” 忍不住你就不要忍啊! 这个人嘛,本来就是要……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展开劝导,白情雪就出去了。 段天道:“……” 白情雪飞一般的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脸色才终于变成了铁青,一刻不停的冲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喷头迅速的脱掉了衣服。 换衣服是次要的,主要是洗澡! 一定要多洗几次,才能把这个流氓的味道全部洗尽! 天呐! 这一次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直到纯净的水流掠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白情雪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微眯着眼,冷笑了一声。 虽然代价很大,毕竟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 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土鳖流氓,总应该相信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也只有得到了这个结果,自己排挤其他女人,才可以名正言顺。 段天道,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段天道不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他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属于自己的大床上,鼻端还有白情雪留下的味道,指畔还有那柔嫩的感觉,只可惜…… 不能吃算怎么回事…… 现在白情雪不能吃,她又不让自己吃别人……卧槽,这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 结婚? 段天道打一出生,就没想过这件事…… 最好永远都是未婚妻的状态吧……大家都一样多好啊,真是的…… 突然间,就有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从门外传来,嗯,是‘献给爱丽丝’。 是蛮好听的,就是……哪里来的钢琴声? 段天道好奇的走出房间,却发现原来是门铃在响,心中忍不住就乐了。 卧槽,总算是把那个该死的二泉映月给换掉了! 不过这个时候……会是谁登门拜访? 段天道一把打开门,登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嗯,是‘好多老婆’的香水味道,当然,人也是熟悉的人。 来的是美女秘书林白玉。 林白玉已经卸掉了艳丽,恢复了职业白领的职业装,和职业的冷静,看来上门之前,她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是她的冷静在只看见段天道,没看见白情雪的一瞬间就结束了,漂亮的双眸里突然就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但是朱唇微启,却没有做声。 先是小意的四处看了看,才小声道:“白总裁呢?” 段天道也不管那么多,一把就将她拽了进来,关上门就把她按在了墙壁上,嘿嘿一笑,指了指楼上:“正在洗澡呢。” 林白玉的娇颜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红了:“白总裁洗澡……一向是很慢的……” 噢?!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林白玉是白情雪的闺蜜,那也就是说,对她相当的了解啊! 她说白情雪洗澡很慢,那一定是很慢啊! 这个很慢说不定要一个小时啊! 一个小时可以做好多事情啊! 段天道顿时如有明悟,一把将林白玉整个抱了起来,旋风般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从大门口到倒在大榻之上,一共用了没有半分钟。 嗯,时间就是生命,抓紧时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的热情就像被点着的火球,瞬时间就炸得稀里哗啦的,两个人都知道时间有限,能省略的过程全都省略了,直奔主题。 不得不承认,这种类似偷情的感觉愈发容易激起人的兴奋。 这一刻段天道已经不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他根本就没法呼吸! 男人的大手轻轻来到美女秘书光滑的小腹,小腹白皙没有一丝皱褶,中间圆圆的肚脐更显出美女胴体迷人的美感,老而粗糙的手掌的抚摩,又给美女的躯体带来一阵阵的轻颤。 只是简单的触碰,依然引起了美女秘书急促的呼吸,紧合的双眼和双腿都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如此胜景愈发激起了男人的兽性,猛然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林白玉一声娇哼,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男人滚热的身体正与自己接近,一股成熟男人的气味直透芳心,她感到头有些晕眩,美丽清纯的芳心忍不住微微颤动…… 这一刻…… 这一刻终于就要来临了么? 虽然有些着急…… 但……总比没有好! 美女秘书一双羊葱白玉般的雪嫩小手拼命的揽紧了这个热火攻心的男人那宽厚的肩膀,并拚命向后仰起上身,好方便他除去她身上仅存的束缚。 只是越着急反倒进展越缓慢,美女秘书穿的这套职业白领装别的不多,扣子实在是太多了。 段天道把心一横,就打算用力扯掉这些束缚,一双大手已经放在了那个大大的领口上,就要用力。 突然他的房门就被人用一种好大的力量推开了! 突然就有一个好冷的声音飘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段天道:“……” 林白玉:“……” 段天道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一种针刺般的痛,火辣辣的,急忙一个箭步就从床上跃了下来,咳嗽了一声:“林秘书啊,我教你的防狼术很有效吧?以后万一你遇到色狼呢,就照我方才教你的那样做,嗯,肯定没事。” 林白玉理了理散乱的发髻,一张小脸羞红的几乎滴出水来:“嗯,是,是的段董事长。我觉得,很,很有效。” 嗯,实在是很有效。 用段天道的法子,反正色狼是一定有效的得逞了。 “唔……”白情雪下来的明显很匆忙,漆黑的发丝上还淌着细细的水滴,穿的就是件简单的浴袍:“原来是教防狼术……不过林白玉,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找天道学这个来了?” 林白玉急忙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噢,白总裁,我不是特地来找段董事长的,我是特地来找你汇报黑火集团业务的。公司有一笔业务陷入了困局,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 “嗯。”白情雪点了点头:“那你上来吧。” “是的白总裁。”林白玉急忙低着头朝门外走去。 “不过下一次。”白情雪似有意似无意道:“如果你要来这里,先跟我打招呼。而且没有我的允许,最好不要和段董事长单独接触。我怕你跟段董事长学防狼术……学着学着,就给狼吃了。” 就喜欢吃人的段天道:“……” 白情雪冷哼了一声,转身就上楼了。 林白玉紧随其后,但是在临出门口的一瞬间,突然转过头,看了段天道一眼,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团,朝段天道远远丢了过来,然后一闪身,就出去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烂泥坑和白马王子 “白总裁。”林白玉跟着白情雪进了房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茶,就开始汇报工作:“昨天晚上,上京的朗悦集团齐副总裁打电话来,说是要和黑火进行一个战略上的合作计划,共同开发新型的服务类app……还有今天早上,海东茶庄的老板……” 身为一个秘书,林白玉还是相当尽职尽责的,即便其实只是以汇报工作为幌子,来探望段天道,但把掩护工作也准备的十足。 就看她这一会滔滔不绝滔滔不绝说的全是公司里的正经事,不知道的人说不定就真的以为她其实就是来汇报工作的,其实刚才跟段天道就是在学防狼术,其实她就是奥特曼。 白情雪也不说话,一边听她汇报,一边自顾自换着衣服,上了点淡妆,在镜子里左右打量自己,等林白玉说的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补充了一句:“白玉,你觉得我漂亮么?” 林白玉怔了怔,看着洗过澡换过一身素雅长裙,更显清新脱俗的白情雪,点了点头:“白总裁一向都是这么美。” 白情雪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林白玉:“……” “说实话。”白情雪突然悠悠的叹了口气:“我以前虽然听你说了那么多,但打心眼里没关注现在的段天道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今天去了,才发现他身边的女人们论容貌,论能力,其实都不在我之下。” 林白玉一时也摸不清楚白情雪说这个的含义,嘴唇煽动了片刻,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即便是我最熟悉的你和毛岚,其实能力和容貌也都是上上之选。”白情雪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牙齿里就开始冒寒光:“想必若是普通的男人,有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会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宠溺到无以复加。”然后她就顿了顿:“只有他,竟然贪心到了如此程度!一个不够,两个不够!三个四个居然都不满足!现在弄出一个足球队,以后说不定还会弄出一个加强营!” 林白玉倒是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到了最后,只好叹息了一声。 “白玉。”白情雪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我也算是了解你的秉性,你可以有无数更好的选择,却为什么非要一头扎在这个烂泥坑里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十个,不!二十个比他优秀一百倍的男人!” “谢谢白总裁。”林白玉终于说话了:“我也知道白总裁说这些,是为了白玉好。”然后她也顿了顿:“但是也许爱情就是这么任性,不管他是烂泥坑还是白马王子,我都已经认定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美女秘书悠悠的抬起头,看向了窗外:“其实,他也很宠溺我,或者说我们,我从来没见过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男人,不管他有多少女朋友,我也相信他对每一个都是真心的。别说十个二十个,普通男人就是多一百个,一千个,也比不上一个段天道,所以不只是我,我们所有人不会有一个愿意放弃和他在一起。也正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别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所以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状。” 白情雪怔怔的看着两眼发光的林白玉,完全无法理喻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混蛋土鳖,居然在这些女人的心里,有着如此崇高的地位,她的离间计还没有开始施展,就已经以失败而告终:“你,你们都疯了么?” 林白玉苦笑了一声:“也许吧。” 白情雪:“……” 段天道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总裁和老婆秘书在讨论什么事,他正在小心翼翼的看纸条。 纸条被揉的很小,像是某种地下组织传递消息时候唯恐被敌人发现的那个架势。 纸条上的字迹也很娟秀,只是一时间无法分辨出究竟是谁的字迹,不过反正这也不是重点,只要知道这个纸条来自大后方就好了。 纸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上面就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一句话:“她肯定不会和你同房,而且她肯定会有睡觉的时候。” 嗯,就这么一句话。 但是就这么一句话,段天道就炸了! 他是多聪明的人啊,尤其是泡妞的时候!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实在是太清楚,太明白不过了!白情雪既然不肯和他同房,又一定会有睡觉的时候,那这段时间段天道就是自由的啊! 他想干嘛就干嘛啊! 想溜到哪里去就哪里去啊! 比如别墅区外面的那栋五星级酒店!再比如那辆结实无比怎么摇也肯定不会摇塌的黑车!还比如就在自己的房间里! 啊啊啊! 趁白情雪睡着的时候,那得有多少事情可以做,还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啊! 哈哈哈! 段天道有了刚才林白玉的前车之鉴,现在已经想出了二十几种法子做很多不让白情雪发现的坏事! 嗯,所以说这个人的潜力呐,都是被逼出来的。 本来被白情雪的婚后宣言弄得有点没精神的段天道突然就精神起来了,本来还觉得晚上睡觉会蛮没有意思的,现在突然就期待起来了! 卧槽! 你说这个天…… 怎么还不黑呢?! 白情雪并不知道段天道在期待天黑,她只知道既然林白玉已经摆明车马非要站到段天道那边去,那么不管她们之间以前的关系有多好,工作关系有多密切,在生活上,她们已经变成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敌人。 对待敌人,白情雪从来都不会心软。 所以她很冷静的吸了口气:“你愿不愿意放弃段天道我不管,既然我现在已经是他的未婚妻,那么我就要捍卫自己的权力。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来我家了,公司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我会出去见你,并且也请你不要私下和段天道见面,一我不会让你们有这样的机会,二如果我发现了,我会毫不犹豫的解雇你。” 林白玉并没有很惊慌,只是很认真的看着白情雪:“白总裁,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很清楚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段天道,你不过是想要借此来让他难受,而使他主动放弃婚约罢了。其实这件事现在做起来,并不像以前那么难了,或许我可以帮忙。”tqr1 白情雪并没有因为林白玉的表态有丝毫软化,冷笑了一声:“就像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了解你,你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爱他?从现在起,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是我的未婚夫,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 林白玉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白情雪已经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冷冷道:“谈话结束,你可以走了。” 美女秘书叹了口气,其实她很想劝诫白情雪不要这样做,因为段天道是一个不管你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都会把对你的感情当真的男人。 只从宋氏三姐妹这件事上,就已经看得出来了。 在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也许白情雪在做出这个决定的一瞬间,就再也得不到她原本想要得到的那个结果了…… 如果她能够把这段话说出来,事情或许会发生某种改变,很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美女秘书站起身,不知道带着一种多么复杂的情绪,深深的看了白情雪一眼,转身离开。 白情雪看着林白玉离去的背影,良久,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白情雪还没有来得及感慨,突然就有一个声音悠悠的从她的头顶上飘了下来,声音很好听,还带着一点沙哑。 但是白情雪一点都不觉得好听,她的反应极快,已经飞快的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女式勃朗宁手枪,高高举了起来,对准了天花板上的一个人。 这栋别墅的天花板上没有横梁,但有一把剑,一把很大很重的剑,这把剑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插在天花板上,剑柄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握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这个女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悬在天花板的下方,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做起来看起来就像喝下午茶一样简单。 “是你?”白情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似乎谁也不知道来历的……徐有容。 “就是我。”徐有容轻轻松松的晃了晃剑柄,带着长剑从天花板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坐在了林白玉刚才的位置上。 “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进我的家。”白情雪皱了皱眉,枪口跟着移动,继续指着徐有容:“你知不知道非法闯入别人的家,是犯法的?就算我打死你,也是应该的。” “我不知道。”徐有容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打不死我,还知道如果你赶我走,今天晚上,你就会后悔。” 白情雪纹丝没动,她看的出徐有容的功夫很高,但是要她相信武功高的过子弹她也是不信的,冷冷道:“我需要相信你的理由。” “你不和段天道同房而住,他整个晚上就都是自由的。”徐有容没有废话:“如果他想要背着你做点什么事,做完了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并且他的那些女人已经准备这样做了,林白玉来这里,就是来通知段天道的。” 白情雪怔了怔:“你不也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很佩服你。”徐有容淡淡道:“你现在做的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不想看着你做无用功。” “那你呢?”白情雪犹豫了片刻,放下了手枪:“告诉我这些,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她微微一笑:“如果你想要和我分享这个男人,很抱歉,即便你帮了我,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谁要跟你分享,我是要……”徐有容说了半截,突然打住了:“只要你们幸福就好,我分不分享并不重要。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伟大。” 打死都不相信的白情雪:“……” “况且。”徐有容也不管她相信不相信,继续道:“你现在需要一个盟友,一个有能力替你管住这个男人的帮手。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只是,我需要也住在这里。” 白情雪沉默了片刻,突然间展颜一笑:“成交。” 第六百八十章 好难咽下的樱桃! 段天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有容卖了,他激动的根本闲不住,硬生生把那本《安徒生童话》翻了出来,没事又研究了几遍。 以前研究个人与兽吧,还没那么明白,这次一研究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那次在四郎山上的小世界里见到的那几个狐媚至极的妖精。 嗯嗯,现在他总算明白了。 人与兽原来从很久远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嗯,只是拇指姑娘是人类,其他的都是修道有成的男妖精。 这个人眼界开阔之后啊,看事情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了,再看安徒生童话又得到了很多新的灵感,所以这随随便便的一研究就到了晚上,直到白情雪喊他吃晚饭,他才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 白情雪换了一套很休闲的居家服饰,外面是一件精良材质的保暖外套,里面则穿上轻薄的衬衫,一件半长的水滑白裙下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长腿,脚上一双可爱的猫头拖,看起来既性感又温馨。 段天道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情雪这么随意却诱人的打扮,这种女子只有在自己男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温驯一面,更加让他有些止不住的热血沸腾,要不是想着晚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他现在就忍不住要再做点什么。 现在浅尝辄止的品尝和晚上毫无止境的大快朵颐,随便一个正常男人都知道应该选择哪一种。 所以段天道十分罕见的表现出一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目不斜视的坐在了餐桌上。 白情雪有些羞涩的咬了咬嘴唇:“真是不好意思,我很少做菜,如果味道做得不好,还请不要介意。” 段天道哈哈一笑:“没事,只要能吃我都不介意。我想你做的就算是毒药,也一定很美味。” 白情雪完美的脸蛋微微红了红,小意的端上来两个西餐盘,她的厨艺跟她的气质一样,都是简单上透着精致,两个餐盘里是热气腾腾,切的十分细致的黄牛肉,看起来十分美观。 段天道只是嗅了嗅空气中美妙的孜然香味,就有些耐不住,拿起刀叉就切了一块下来,丢进了嘴里。 肉块一入嘴,就几乎化为嫩汁,熨贴的令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完全放松了下来。 谦虚! 白情雪太谦虚了! 段天道一口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忍不住一迭声的称赞起来:“太好吃!就算跟纽约lebernardin餐厅的大厨ericripert相比也不相上下啊!” 白情雪忍不住就怔了怔。 她经常出国,段天道说的lebernardin餐厅,她当然知道。包括法国饮食指南美芝莲(michelin),纽约时报和比尔德基金会(jamesbeardfoundation)。都对lebernardin餐厅赞誉有加。 而主厨ericripert被誉为饮食界的米开朗基罗。他现在“法国风情”式的菜肴被称作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式之一。 更重要的是,白情雪的厨艺,正是跟着这位ericripert学的! 这个土鳖居然去过纽约这么高级的餐厅?白情雪有些不敢相信:“你,你吃过?” 段天道也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个土鳖,急忙咳嗽了一声:“没有啊,我在杂志上看过那个厨师的报道,想象中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白情雪也忍不住微微咳嗽了一声,莞尔一笑:“你的想象还真是很惊人,我的厨艺就是跟ericripert学的。” “是吧!那实在是太棒了!”段天道胡乱赞美了两句,想着多说多错,索性一心扑在吃上,转瞬就把自己的盘子消灭的干干净净。 “你肯定没吃饱,要不再来一块吧?” 段天道急忙摆了摆手,现在哪里是吃牛排的时候,现在应该是吃女人的时候:“没有没有,我已经吃饱了。嗯,很饱很好吃,那个,吃完饭就有点困,你先慢用,我就先回房睡觉去了,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白情雪漂亮的眼睛微微一转,舔了舔嘴唇:“可是,现在还好早啊……你能不能晚点睡?能不能陪我看会电视?” 一点都不想看电视的段天道:“……” 但是白情雪这个舔嘴唇的动作实在是太诱人太可爱了,这口气这么绵软甜美……这如何才拒绝得了呢?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现在的确还早,还不到九点,白情雪要是睡不着,自己的偷溜大计也很难实现,只好一咬牙:“那……那好吧。” 一楼的大厅很大,电视机也很大,大的几乎占据了整片墙,电视机里的人鼻孔大的跟下水道一样……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段天道做梦也想不到白情雪这样的总裁,居然最喜欢看的是那个著名的相亲类节目,没事看见一个男人上台,还喜欢评头论足一番。 对于坐拥无数女朋友的段天道来说,看这种节目,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要不是白情雪总时不时喂他两片水果,时不时还把一只雪白的腿放在他身上,他早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但是现在,看电视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关键是和美女在一起看电视的确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tqr1 看她悠然沉思,娇声莺语,轻声巧笑,雪白的牙齿,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十足的魅惑力。 段天道一边拼命的控制着身体中蠢蠢欲动的血液,一边忍不住却泛起了很多古怪的念头。 比如…… 身边有一个这样千娇百媚的美女,还想着外面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美女……到底应该不应该? 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如果得到她需要放弃无数的机会和诱惑……到底值得不值得? 正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功夫,白情雪已经红着脸送来了一颗樱桃,认真的看着段天道吞下去,然后问道:“天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总是跟你作对,不理会你,不在乎你,一心想要赶你走……你有没有怪我?” 段天道怔了怔,也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会责怪自己的女人,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是爱我的,我都不会介意。” “唔……”白情雪蜷缩起一条腿,轻轻的坐到了段天道身边,小声道:“我以前错了,我现在想要改正这个错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来得及!当然来得及!” “我不太明白别人的想法。”白情雪低着头:“可是我从小就一直认为,自己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唯一,他是我的唯一,我……也要是他的唯一。” 段天道:“……” “以前我没有理会你的事情,那是我的责任。”白情雪的头愈发低的厉害:“所以你和你那些女人的过往,我没有权利……也不想追究。可是以后……能不能专心一意的对我?” 段天道:“……” 他能明白白情雪的提出的条件,但凡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都有本能的占有心理,这说明白情雪是真的把他当作了她的男人,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他真的能够答应这个条件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外面无数的女人每一个都把他当作生命中的唯一,都付出了她们全副身心,那些又怎么可能抛弃? 啊啊啊! 为什么总是要在一棵树和一片树之间做选择啊!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好好的长成一片森林啊! 白情雪已经慢慢的抬起了头,深深的看着段天道的眼睛,眼神里透出的竟然是小鸟般柔弱的哀求:“也许,也许以后我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但是现在答应我……只要我不允许,你就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好。好么?” 段天道深吸了口气,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细弱却清晰的声音:“答应她。” 这个声音段天道当然很熟悉,这个是徐有容的声音,她现在用的是道家传音入密的基础功夫,白情雪作为普通人是肯定不会听到的。 段天道怔了怔,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答道:“为什么?这怎么能答应?” 徐有容继续道:“你放心,这是我们大家的共同意见。大家都知道,白情雪一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答应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以前也答应过毛岚,到最后不是一样让她放弃了这个条件?只要你是真心对她好,到了最后她无法离开你,还不是只有接受你是什么样的人?” 段天道:“……真的行?” “大家都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不会怪你的,况且以你的本事,还怕改变不了她么?大家很清楚你的为人,既然不能放弃,那就一起拉进来好了。反正,以你的本事,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也肯定不会知道。” 段天道登时松了口气,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自己的女人,多么知情识趣,体贴入微! 既然是得到了全体女人的支持,段天道的后顾之忧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机痛痛快快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允许,我就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好。” “真的?”白情雪睁大了眼睛,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嗯!”段天道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谢谢天道!”白情雪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喜滋滋的又喂了一颗樱桃给段天道:“我可是很脆弱的,天道既然答应了我,那可就不要让我伤心噢。” 段天道艰难的咽下了这颗好难咽下的樱桃:“唔……好,好的……” “耶!”白情雪摇了摇两根代表胜利的欣长手指,打了个哈欠:“那我也能安心睡觉了。” 段天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不过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呢?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不要啊!你看我们这么情投意合,多聊聊吧!”段天道心中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直奔海中豪客,但是戏还是演得非常专业,满满的依依不舍却几乎从脸上掉下来,就好像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白情雪! 白情雪并没有回答段天道,莞尔一笑,悠然转身上楼。 目送着白情雪上楼,拐入转角,段天道故意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用力“啪”一声把遥控器丢在了桌上,大声道:“哎!睡觉睡觉!” 站起身,拖着脚下的棉鞋,发出案板相击般的声音,又“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了房门。 “呼!”回到房间,段天道忍不住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身为一个顶级杀手,翻山越岭,飞檐走壁,偷鸡摸狗……嗯,不对,是锄强扶弱,趁着夜色白情雪进入梦乡之际,悄悄溜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地点,自然就是海中豪客顶楼! 想想这种软玉在怀、铺满一地,个个人间绝色的场景,段天道就觉得浑身血液火山爆发般,澎湃如海水涌动! 嚯嚯,嘿嘿,嘎嘎…… 一个人倦极情况下,进入睡眠状态需要十秒,正常情况下,入眠时间应该是10-20分钟! 也就是说,20分钟后,段天道就彻底自由了! 短短的20分钟,此时却显得如此漫长,让段天道满心的鲜血,就像是蓄积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来! 熬到第十分钟,段天道实在是熬不住了,反正白情雪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进入了浅睡眠,以自己的身手,应该不会惊动了她。 说干就干。 段天道一个箭步蹿到门边,握住门把手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就像是即将飞出困笼的小鸟,急忙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轻轻拉开了房门。 “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下来?” 手中抱着被褥,身上穿着贴身真丝睡衣,娇躯上散发着甜香的美女总裁,也吃惊的看着打开门的段天道。 什么也不知道的段天道:“……你这是要?” 娇羞的白情雪低着头,脸蛋微红:“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对,我们这么情投意合,是应该多聊一会,然后我就下来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段天道:“……” “怎么?”白情雪的头微微低得深了些:“你,你要是不欢迎,那我就……” “不不不!”美女有求,焉有拒绝的道理?段天道急忙干笑了两声,作了个邀请的姿势:“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嗯。”白情雪红着脸点了点头,在门边放下铺盖整理了起来。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白情雪:“你这是……” 白情雪的头埋得很低,好像很专心的在整理铺盖,声音细得几乎听不到:“和你睡一张床,我怕我忍不住,但是我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这样……会安全一点。” 很想劝白情雪不要忍的段天道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要不你睡床吧!”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让你打地铺我怎么好意思。” 嗯,睡在门口晚上才有偷溜出去的机会。 “不要紧的。”白情雪灵巧的钻进了已经铺好了的被褥,埋进了半个脑袋:“其实我喜欢睡在地上,这样比较接地气。” 段天道:“……” “你……怎么还不躺下?” 一点都不想躺下的段天道:“……” “那我们现在开始聊天吧……” 一点都不想聊天的段天道:“……” 打死段天道他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要偷偷摸摸的溜出去,连门都没有了! 不过,这么小的困难当然难不倒段天道,段天道看着窗外隐约的路灯,微微一笑,门没有了还有窗,就算没有窗,还有空调洞,就算没有空调洞,段天道也有一百二十个办法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 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让白情雪早点睡着就好。 段天道很清楚,谈论别人不感兴趣的话题,才能让这个人快速入眠,段天道眼珠一转,正好看到床头的安徒生童话,于是咳嗽了一声:“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美人鱼是外星人的试管婴儿。其实我觉得吧,她应该是人和鱼的杂交品种……” 白情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只不过我觉得,男人和母鱼之间杂交的可能性大一点……” 段天道:“……” 他实在是没想到,白情雪会是这样的反应,段天道清楚的记得,以前谈论这个话题,白情雪差点把他生吞下去。 看来,一个女人真心爱上一个男人,果然是会有很大改变的啊。 可惜段天道现在就只想让她睡着,于是又咳嗽了一声:“其实吧,我觉得这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说不定王子给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白情雪白了一眼段天道:“你以为人家都是你啊,要这么多女朋友,说不定人家白雪公主就只跟一个矮人好呢……” 段天道:“……” 段天道真的尽力了,他已经把话题从四维空间扯到了白矮星是否有生物存活。但不管他谈论什么样的话题,白情雪不但都津津有味,并且还举一反二。 谈到后来,段天道都觉得白情雪简直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知己! 一直到半夜三点,白情雪才终于哼哼了两声,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发出了隐隐的呼吸。 段天道试探着轻轻的唤了两声,白情雪终于没有了反应。 卧槽! 等了这么久!时机终于来临了! 接下去的半个小时,段天道都保持着均匀悠长的呼吸,一直到确认白情雪彻底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正要一跃而出…… “天道,你打开窗户干什么?”白情雪惺忪的声音,悠悠的从身后传来。 段天道:“……” 这……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白情雪怎么会突然醒了?! “ufo,刚才有ufo从窗外飞过去了!” 段天道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但是他的反应当然是极快的,手指迅速指向窗外,一脸的惊喜,下巴几乎跌在地上! “哦!”白情雪若有所思的点头,又躺了下去:“这么晚了外星人还不睡啊?” 段天道:“……” 太大意了!居然没有注意到白情雪的呼吸! 重新躺下的段天道,眯着眼睛,看着墙上的时钟,开始默数着白情雪的呼吸。 进入深层舒眠的人,呼吸的频率是每分钟16-20次,这种事就是想装也装不出来。 三十二次…… 二十五次…… 十八次…… 不会错了,这回是真睡着了! 段天道轻手轻脚的靠近窗边,手指头放在窗棱上,正准备开窗,突然又小意的回过头,紧盯着沉睡中的白情雪。 白情雪的身躯微微上下起伏,呼吸绵软悠长,的确正处于熟睡状态! 段天道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小意的打开窗户,长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纵身一跃,投入幸福的怀抱…… 可惜…… 没有幸福…… 也没有怀抱…… “天道……外星人还没睡啊?” 段天道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到脚下! 过了好半响,他才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音乐盒小人,艰难的转过头。 身后,白情雪正睡眼惺忪的抬起半个脑袋,看着站在窗前的段天道:“外星人不睡就算了,你早点睡。”tqr1 不止傻了眼,连鼻子都傻了的段天道:“……” 说醒就醒,毫无征兆!这尼玛是鬼上身吗? 白情雪说完,换了个姿势重新躺下,不一会就再度进入了平稳的呼吸状态。 悻悻的段天道怔了半天,只好重新回到床上躺尸。 段天道不知道,此刻白情雪左耳里的隐形耳麦中,正有一个淡淡的声音低声道:“今天晚上他应该不会再溜出去了,安心休息吧。” 白情雪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貌似和徐有容结盟是正确的,徐有容有什么小心思不重要,至少她能保证,段天道是再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了。 滚床是个很形象的形容词,是指失了眠的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滚来滚去的意思。 段天道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这张床的质量太好,他简直就能够把这张床滚成两半。 段天道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白情雪为什么总是能够在他准备出去的那一瞬间醒过来,可惜又不能把她打晕…… 滚床也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滚来滚去段天道总算不知不觉的滚睡着了。 他一闭眼,就看见了肖桃娇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还有穆米、周晓华、毛岚、林白玉……所有女人都娇笑着,将他扑倒在了大床之上,不过好像就少了白情雪…… 不过在这满手都是温香软玉,滑如凝脂,让他热血沸腾的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今天谁也别想跑!”段天道狞笑的翻过身来将她们压在身下,就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突然,一只又高又壮又黑又丑的母夜叉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持一柄三尖两刃钢叉,还扭动着满脸的青春痘,发出惊天动地粗鲁无比的大吼:“都滚开!他是我的!” 一群女人惊叫着四散飞逃,只剩下动弹不得的段天道:“……” 那只母夜叉狞笑得比他还大声,迈动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段天道走了过来:“今天谁也别想跑!” 段天道惨叫一声,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梦中惊醒,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母夜叉含情脉脉的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都说了别想跑,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沉重的身躯就朝着段天道重重的压了下来! 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第六百八十二章 免费擦空调的花如血 “你怎么了,天道,你怎么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穿着薄薄睡服的白情雪,紧实浑圆的性感翘臀,修长莹白细致匀称的笔直美腿玉足,平坦细腻的小腹,外加吹弹可破的肌肤和那张绝美脸蛋。 鼻间尽是处子幽香,眼前尽是粉肌嫩肤,段天道的血突然就开始飙,如果没有天灵盖,他的血肯定飙到楼顶上去了。 “哎呀,我要死了!”捂着胸口,段天道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一边惨叫一边滚:“哎呀,我需要人工呼吸……” 白情雪:“……” “哎呀,我的肺也吸不了气了!”段天道整张脸僵成一团,青紫青紫的像是被毒打了一顿的小混混。 白情雪:“……” 这个流氓,摆明了就是要占便宜!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大计,白情雪肯定掏出一把指甲刀就把他剁碎了! 剁是不能剁,真的要人工呼吸的话,白情雪宁愿把自己剁了,那也只有…… “哎呀,我也要死了!”白情雪突然惊呼了一声,就倒下了,她直挺挺的倒在地板上,直挺挺的看着天花板,直挺挺的叫着:“哎呀,我的肺也吸不了气了,现在的雾霾实在太严重了,实在太可怕了!” 段天道:“……” 打死他也想不到,漂亮的女总裁演起戏来,比他还要像,简直是入木三分,奥斯卡金像奖小铜人起码能拿八十座。 但这不是问题,段天道一个箭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狞笑了一声:“没关系,我来给你做人工呼吸!” 可惜他的动作再快,也没有白情雪快,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白情雪已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声:“没事,我已经好了。” 段天道:“……” “咦?天道,你也没事了啊?”白情雪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没事了我们就出去吃早餐吧。”白情雪挥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 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坑的段天道:“……” 反正房子里供暖好,段天道穿上平素最喜欢的变形金刚t桖,大裤衩耷拉着大拖鞋,悻悻的溜出了房间。 “咦?” 走出房间的段天道,一抬头,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掉出来,下巴直接砸在了脚面上。 这是?!tqr1 在客厅沙发边上靠着一把巨剑,一把很大很重很熟悉的巨剑,当然这并不是关键…… 客厅上的沙发,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很美很秀气很好看的女人,当然这也不是关键…… 关键这个女人她叫徐有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 段天道突然就笑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偷偷摸摸溜进来见我的对不对?”然后他一个闪身,就到了楼梯底下,一边四处搜索白情雪的踪迹,一边低声道:“走走走,跟我进房间,她这在梳洗打扮,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说完他伸手就去拉徐有容。 徐有容微微侧了侧身,就躲开了段天道的狼爪。 段天道怔了怔,急切的小声道:“赶紧呐,她出来看见你就完啦!” 徐有容咳嗽了一声,镇定自若的淡淡道:“我是她请来的客人,我也不会跟你进房。” 段天道这一下怔得有点厉害:“为,为什么?” 徐有容没有看他,看着手边的重剑,淡淡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白情雪,没有她的允许,不和别的女人好,就要信守诺言。我也是别的女人。” 段天道突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仅是身体,连嘴巴都动不了了…… “你在说什么?!”段天道“噌”的窜了起来,指着徐有容:“你,你不是说,这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我骗你的。”徐有容面无表情道。 被坑得连自己爹都记不得的段天道:“……” 哦,他本来就不记得自己的爹。 “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保证你能够信守诺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突然连自己妈也记不起来的段天道:“……” 白情雪也不管段天道记不记得他自己的爹妈,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镜中那张美艳如红玫瑰的脸庞,咬牙鼓励着自己:“很快,你就能够把这个混蛋土鳖,从你的生活里赶出去,再坚持一会!” “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白情雪还没有来得及感慨,突然就有一个声音悠悠的从她的头顶上飘了下来,声音很好听,还带着一点奶声奶气。 但是白情雪一点都不觉得好听,她的反应极快,已经飞快的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女式勃朗宁手枪,高高举了起来,对准了这个人。 这个人不像徐有容一样,手持一把巨剑,她只是双手抱着胸,翘着二郎腿,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做起来就像喝下午茶一样简单。 “是你?”白情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似乎身手很高的……花如血。 “就是我。”花如血微微的点了点头,从顶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坐在了白情雪的对面。 “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进我的家。”白情雪皱了皱眉,枪口跟着移动,继续指着花如血:“你知不知道非法闯入别人的家,是犯法的?就算我打死你,也是应该的。” “我不知道。”花如血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打不死我,还知道如果你赶我走,今天晚上,你就会后悔。” 白情雪纹丝没动,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和徐有容经历过一次同样的对话了?” 花如血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但你又知不知道,徐有容也总是要睡觉,如果她睡着了,你又怎么可能看的住段天道?如果加上我,段天道就是变成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你的五指山。” “我不是如来佛,我的手指没有他这么粗。”白情雪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掌:“你不也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要来加入我们?” “因为我很佩服你。”花如血奶声奶气道:“你现在做的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不想看着你做无用功。” “那你呢?”白情雪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枪:“你不要告诉我,你希望只要我们幸福就好,你分不分享并不重要。还有什么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伟大。这个理由我已经听过了,你再说一百次我也不会相信。” “那……因为爱,所以爱……行不行?” 被这些奇葩理由打死了两遍的白情雪:“……” “况且。”花如血也不管她被打死了几遍,继续道:“你的敌人很多,多一个盟友少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只是,我也需要住在这里。” 白情雪沉默了片刻,突然间展颜一笑:“也成交。”然后她指了指花如血刚才坐的那个空调,淡淡道:“那个空调我已经好几年没擦了,谢谢你替我擦干净。” 免费擦空调的花如血:“……” 段天道并不知道白情雪被打死了几次,他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如血面无表情的跟着白情雪从楼上走了下来:“你,你怎么也在这!” 花如血没有看他,看着身边白情雪雪白的大腿,淡淡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白情雪,没有她的允许,不和别的女人好,你就要信守诺言。” 忽然想起了自己爹妈是谁的段天道:“……” 徐有容突然站了起来,冷冷道:“这里不需要你帮忙,我一个人就够了。” “哦?是吗?你就这么的肯定?”花如血奶声奶气的反问一句,毫不客气的来到徐有容身旁坐下:“你是机器?能够保证二十四小时日夜不眠?” “我当然做得到。”徐有容面无表情开口道。 花如血冷笑一声,转向白情雪:“你信吗?” 其实徐有容说的是真的,但是在场除了段天道,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白情雪当然也不信,她以为徐有容只是为了争一时口快,于是咳嗽了一声:“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我已经答应她入伙了,大家以后还是好好相处吧。” “不行。”徐有容果断拒绝,打死都不肯同意花如血的加入:“她绝对不能加入。” “我肯定要加入,不管你同不同意!”花如血不甘示弱道。 “既然言语已经无法满足我们的争辩,那就以武力分胜负吧。”徐有容轻描淡写的拿起了手边的巨剑,在空中画了一个标准的半圆。 跳起来的段天道正要说话,却突然被白情雪一把按住:“女人的事自然该由女人来解决。” 段天道:“……” “我不和你打。”花如血微微一笑,轻轻的瞥了一眼坐在白情雪身边的段天道:“我们都是天道的女人,要是其中任何一个受伤,难过的都会是天道,天道你说对不对?” “对!”段天道拼命的点头。 “你可别忘了,现在的天道……是白情雪一个人的。”说着,徐有容若有若无的将自己的目光落在白情雪的身上,用意不言而喻:“你不会是怕了吧?” 花如血冷冷道:“如果不是不想让天道伤心,你早就死了。” 徐有容冷笑了一声:“我把你剥光吊在树上打屁股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哭啊。” “好了,都不要吵了!”白情雪突然开口,阻止了两个准备脱光了衣服打架的女人。 身为一个集团公司的女总裁,她很清楚权力均衡之道,有两个武力如此强大又彼此看不顺眼的女人,同在她的阵营,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 “我是这个宅子的主人!”白情雪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有容,又看了看同样面无表情的花如血:“这里我说了算,我决定了,两个都留下来,否则就都离开!” 徐有容和花如血对视了一眼,一起冷哼了一声,扭开头去,表示默认了白情雪的决定。 完全搞不清状况,觉得自己的爹妈可能有好几个的段天道:“……” 第六百八十三章 死了都要爱 事情最终尘埃落定,花如血和徐有容都各自在一楼找了个房间住了下来,白情雪乐呵呵的就上二楼了,现在就算她不在段天道房里,也自然会有人死死的看住他。 白情雪突然间就很佩服自己,能够在这么多混乱的复杂关系中维持平衡,这是一个成功女总裁强大的体现,所以她决定奖励自己洗一个澡。 白情雪一天洗几次澡,沫沫并不知道,她正在气鼓鼓的看着大门紧闭的别墅。 今天的沫沫非常漂亮,脚蹬带踝扣儿的黑色高跟鞋,两条长腿被无色的丝光裤袜包裹着,印着粉红色大牡丹的白底儿紧身露肩露膝连衣裙勾勒出了沫沫凹凸有致的曲线,透明的高跟凉鞋把美丽的脚趾也暴露了出来,简直就是不食烟火的仙子。 行动是个很直白的形容词,是指一个人马上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意思。 而沫沫现在浑身上下就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沫沫爬上了围墙,所以沫沫钻进了围墙,所以沫沫成功进了别墅二楼,如果不是这身白底儿紧身露肩露膝连衣裙的质量够好,就被这一番折腾磨破了。 沫沫从二楼窗户里钻进白情雪房间的时候,正看见洗完澡穿着真丝睡衣的白情雪,在乐呵呵的对着镜子鼓劲:“你太棒了,一切尽在掌握!” 沫沫忍不住道:“不,你这样是不能掌握一切的。” 白情雪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三秒钟,突然就听见一个声音悠悠的从她的头顶上飘了下来,声音很好听,还带着一点脆声脆气。 但是白情雪一点都不觉得好听,她的反应极快,已经飞快的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女式勃朗宁手枪,高高举了起来,对准了这个人。 这个人不像徐有容一样,手持一把巨剑,也不像花如血一样坐在空调上,她只是犹如一只灵猴般,从二楼窗户里钻了进来,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做起来就像喝下午茶一样简单。 “是你?”白情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就是那个未成年的……沫沫。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自我。”沫沫吸了一口气,悠然的从窗口上飘到白情雪对面坐了下来,正要继续说话,被白情雪悍然打断了。 “你给我听好,一,你不要告诉我,你很佩服我。二,你不要告诉我,你希望只要我们幸福就好,还有什么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伟大。三,你不要告诉我,我的敌人很多,多一个朋友比少一个敌人好。四,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无条件的帮助我,但是你也想要住在这里。五,你不要告诉我,因为爱所以爱。” 白情雪说了好长一段话,才终于喘了口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吗?” 所有话都被说完了的沫沫:“……” “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白情雪晃了晃手里的勃朗宁:“下一次你再不经过我的允许进入我家,我一定会开枪。” 沫沫沉默了半响,低声道:“那死了都要爱……行不行?” 被这些奇葩理由打死了三遍的白情雪:“……” 死了三遍的白情雪狠狠咬了咬雪白的牙齿:“你就是死去活来的爱,翻来覆去的爱,爱你一万年都不行!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 沫沫沉默了片刻:“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说服你,一个机会不够再给我两个机会……要不然三个也可以,我反正是不会走的。” “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要是不走,难道你还准备打我啊?”沫沫冷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书桌上,看那个架势,是准备从现在起就长在那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白情雪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从小到大她接受了无数严苛的格斗训练,上一次出其不意,险些让段天道都吃了个亏,对付花如血和徐有容或者力有不逮,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沫沫,她起码有十二成的把握。 “那你倒是来啊!”沫沫是个恶茬,从小到大她接受了王沁无数严苛的格斗训练,对付七八个成年男子不在话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白情雪,和她对打,沫沫有百分百的自信。 白情雪冷哼一声,哼声还在半空,身体已经变成了一道幻影,飞射沫沫。 沫沫却也是反哼一声,也在同时加速,拉出一条影像,与白情雪的幻影撞在了一起。 两个女人瞬间战成一团,粉色的拳头和细嫩的胳臂,肉光致致的冰肌雪肤,看起来更加轻盈,却也更加炫目。 一击不中,白情雪再出一招,夹带着直捣黄龙之势一拳轰向沫沫。 感受到身前那道凌厉的拳风正在涌来,沫沫眉头微蹙,沉腰立马轻轻一踏,原本看上去就是一个可爱普通的小姑娘的沫沫,随着这一步踏出,气息顿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仿佛变成了千军万马。 她的双脚仿佛不是踩在二楼的地板上,而是踏在空旷的荒野间,落足如槌,大地如鼓,房间的地面随着她的脚步而震动起来。 秀发飞舞,拳头破风而去,只是瞬间,只是向前踏了一步,一拳击向白情雪的面门。 她的拳头很小,看上去就像是棉花糖一样可爱,但白情雪的神情却是骤然间变得极为严肃。 白情雪很清楚,那个破风而至的小拳头,看上去是那般的无害,甚至显得有些孱弱,但如果让这个拳头落在实处,至少也是重伤。 掌起无风,绵柔有若薄雪落湖。 白情雪变拳为掌,右掌挡住了沫沫的拳头。 “啪”的一声,房间地面上覆盖着的木板被震得离地弹起,坚硬的泥浆隔层,出现了无数道裂痕,就像是一张蛛网。 乌黑的马尾辫被震散,在沫沫身后飘舞,如同鞭子一样,把那些飘起的碎屑抽的凄惨不堪,道道劲气如锋利的劲风在屋内呼啸不去。 白情雪的秀发同样被打散,长发飘舞在睡衣之后,看上去有些狼狈。 沫沫清啸一声,收回了所有的力量,然后集中到自己的右拳上,向前轰出。 漫天拳影,像天罗地网一般,重重覆盖着脚下生根的白情雪,折射着阳光,散发着金色的光泽,就像是无数片金叶。 却最终归去,消失在白情雪合起的双掌之中。 房间里很平静,窗外却有飞雪,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下雪了,白情雪和沫沫身上的衣物,就像飞舞的蝴蝶般,片片乍裂,犹如飘飞的雪花。 贴身却又已经千疮百孔的睡衣将白情雪青春的胴体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 白情雪是个丰满性感的女神,面容绝世,身形苗条,玉峰高挺,美臀滚圆,玉腿修长,几近完美。如此美腿,绝对是最完美的女人之中,最性感,最诱人的一双。 透过半挂着的睡衣洁白的领口,可以毫不费力就看到她胸前一抹亮白,从她那宽松的睡衣下,白情雪薄薄底裤上的小浣熊也可以一览无遗,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轻易地从那条宽松的睡衣下抚摸她坚实的美臀。 面色红润,微喘粗息的白情雪唯美的一面此刻暴露得更加彻底,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诱人的一幕,都会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将她温软绵绵的娇躯压在身下。 而沫沫的情况,比白情雪好不到哪去,紧身露肩露膝的连衣裙,在这样剧烈的撞击下,同样被完全撕裂,将沫沫身上的要害全部暴露了出来。 即将破碎的紧身露肩露膝连衣裙,遮挡不住凹凸的曲线,让人忍不住的上下涌动喉结,吞下一大口口水。 从后面看去,沫沫纤腰细细,香臀翘挺,露肩露膝连衣裙刚到膝盖,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腿。 更让人大饱眼福的是,沫沫娇挺丰盈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伴随着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徐徐的滚落,光滑玉嫩的修长美腿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诱人的光泽。 眼前的这一幕很诱人,很性感,很有味道。 但是当事人并不这么觉得,她们只是略微喘息了片刻,就重又揉身而上,战在了一处。 谁也没有注意到,窗沿上突然间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手持一柄巨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房内打得正过瘾的两人。 她的衣袖在微风下飘舞着,像是月宫中的广寒仙子般迷人。 她欣长的手指在巨剑的剑柄上微微弹动,似乎想要参与进去,又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 在她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妖娆有致的身影,冷冷道:“如果你要出手,你想帮谁?”tqr1 徐有容没有回头:“当然是白情雪,这里的人已经够多的了。” 花如血冷笑了一声,显得有些讥讽:“既然你帮白情雪,那我就只有帮沫沫了。” “来吧。”徐有容轻轻伸出两根手指,优雅而又从容的将手中的巨剑扬上了半空。 “来。”花如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手臂长短的合金军刀。 两个妖娆的身影刚刚一齐落入别墅的后花园,徐有容就动了。 手中的巨剑挟青山之力而挥,身前突然一片恍惚,似有一片剑影,连续不断的破空而飞,在花园里画出一道道凌厉的线条。 空旷的后花园里回荡着凄厉的剑啸声,微寒的风瑟缩着四处逃窜,这幕霸道至极的画面,震撼人心神。 言语上的交锋,并没有让徐有容动容,但以此为契机,她的剑意却旺盛至极,正是最完美的时刻,此时的她便是最强大的她。 一场大战。 始。 第六百八十四章 一群母夜叉! 花如血横刀于身前,神色宁静。 迎着徐有容的剑影,她挥出了刀,刀身骤然明亮,反射着高天上的流云,后花园中的小桥流水,美丽至极。 这一刀仿佛夺走了天地间的所有光采,自然里的无数造化。 无比灿烂。 光采可以夺目,灿烂如烈日令人不敢直视,但这一刀,让人沉醉其间。 这个画面真的很令人震撼。 也将徐有容无数的剑影格挡在刀光之外。 花如血收回军刀。 徐有容望向花如血,沉默不语。 她的眼中再没有激赏的神色。 欣赏,是强者对弱者的点评与认同。 经过一番试探,徐有容确认,此时的花如血有资格、有能力与自已平等一战,所以她不能再欣赏对方,只能尊重对方。 徐有容对敌人最大的尊重,便是剑。 然而她没有来得及出剑。 因为花如血又出刀了。 直刺徐有容! 徐有容眉头微蹙,再次横剑。 …… 徐有容的剑势很强。 因为只有绝对的简单才是绝对的强大,一剑便胜却一切。 她横剑于身前,毫不在意重复自已的招数。 在天空与地面之间飞舞的军刀,便无法进入她的身前一尺。 如果换成别人,花如血如此花哨的刀法,一定会霍乱敌人的心志,但徐有容并没有被这幕炫丽的画面撼动心神,相反她有些不理解,花如血为什么要耗费心神,做出如此花俏的动作。 一切不合常理,必然都有合理的原因。 花如血是想做什么?还是说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用这种手段,让徐有容进行更长时间的思考,甚至希望徐有容能够心神稍乱? 徐有容没有乱。 她举步向前,向前方处走去,脚步都是那样的稳定。tqr1 她在行走,手中的剑也在行走,于是她身前一尺的世界也在随之行走。 剑啸声愈发凄厉尖锐,军刀像舍生忘死的鸟一般,不停的向着徐有容轰击,后花园连绵响起沉闷如雷的撞击声。 徐有容的脚步依然不乱。 …… 她是段天道身边所有女人中的第一强者。 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漂亮的普通女人。 她手中的剑是一把普通至极的巨剑。 她横剑于身前,娇小的身躯带着一把巨大的长剑,行走的模样甚至看着有些滑稽可笑。 面对着花如血华丽的军刀不断刺出,她的应对手段是这样的笨拙。 却……无法被破。 因为她带着自已的世界在行走,只要对手进入她身前一尺,便必败。 徐有容向着前方,一步一步前进。 她的脚步稳定而缓慢,动作显得笨拙。 这种笨拙代表着慎重。 以她的身份,这种笨拙更是尊重。 对剑的尊重,对花如血的尊重。 这种笨拙,也有可能还隐藏着更深一层意思。 徐有容的咫尺世界无法可破,却能避让,能够退走。 这或者是花如血离开的最后机会,也是徐有容刻意留给她的机会。 如果花如血愿意离开,那么便永远不用面对徐有容的咫尺世界,可以海阔天空,可以快意天涯。 但花如血不愿意退,她不要海阔天空,不要快意天涯,她只要留在段天道身边,所以她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兴正起,豪情正发。 姑娘不行陌路,管它咫尺还是天涯。 闲事莫提,待我先砍了她丫。 徐有容走到了后花园中心,走到了花如血的身前,停下脚步。 此时她离花如血的距离超过一尺,但已经够了。 所谓身前一尺,只是模糊的概念。 事实上,徐有容的绝对领域,取决于她的手臂以及剑的长度,手持青锋所及之处,便是她的世界。 此时的距离非常完美,不远不近,正合适一剑斩下。 适合徐有容一剑斩下,也适合花如血一刀斩下,所以花如血自然也会觉得非常完美,她想都没有想,举起军刀,便向徐有容斩了下去。 没有说话,没有蓄势,她就这样一刀挥出。 干净利落,甚至透着几分明媚清新。 就像她身后,有着一颗在寒冬依然翠绿喜人的松针树。 军刀斩落,便似一颗沉重的松针树落向徐有容的头顶。 徐有容不再横剑,因为此时她出剑,也是在身前一尺。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出的第一剑。 徐有容的剑,必然就是一剑。 当她手中的巨剑落下时,剑身骤然明亮,美丽至极。 这是一幕美丽动人的画面,如青瓷般的天空,丝般的云絮,飘飞的雪花,美丽的后花园。 似乎还有一条大海。 这条大海本是一条涓涓小溪,倔强地突破丛山,流经土壤肥沃,雨水充沛的原始森林,承接无数雨水支流。变成了一条大海。裹挟着南方的泥沙,海水被染成浊黄的颜色,气势愈发磅礴。 浊浪滔天,黄色的海水不停地拍打着黑色的崖石,激起如泥浆般的千重浪,仿佛万匹骏马在其间咆哮。声威惊人。 黑色崖石间,涛声无法进耳,崖石的震动无法让她的脚步有丝毫偏移,专注而无余物。 天地颤栗失色。却不知道是因为奔涌的大海,还是海畔出剑的人。 徐有容步入修行道之前,便见过一条海,叫做东海,其后她在海畔悟出自已的剑道。所以她的剑法被称为大海剑。 大海剑出,便见大海。 徐有容的剑就是大海。 当她出剑,这条大海便会出现。 所有看见这条大海的人,最终都会被汹涌的海水吞噬……一条大海波浪宽。 浊黄色的海水自天而降,就成了天河。 仿佛天空被刺出了一个洞口,穹顶外的无数海水如瀑布垂落。 这条大海没有别的任何气息,就是强大。 大海扑面而至……花如血的眼睛骤然明亮。 看着浊浪滔滔的大海,她的眼神依然是清亮的小溪。 她的眉梢也挑了起来。 所有这些细节,都证明她这时候开始兴奋。 花如血杀人无算,经历了无数生死,向来是个很难兴奋的人,在别人看来,她就是个严谨到有些古板的人,永远不会与兴奋这种情绪联系在一起。 先前的对决,她脸上的情绪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但这时候她真的兴奋了。 因为当看到这条滔滔大河时,她发现自已竟然生出了恐惧的情绪。 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很陌生,所以她很兴奋。 她终于看到了这个她的世界中,最强大的一把剑。 她挥动军刀,向着这条大海斩了下去。 宽直的军刀,携着披荆斩棘的威势,重重地砍在了浑浊奔涌的海水里。 海水骤然分开,向着岸边奔涌,露出满是泥沙礁石的海底。 下一刻,海水再次涌回,把泥沙与礁石掩住。 花如血再次挥动军刀。 海水再次分开。 她继续挥动军刀。 海水继续分开,然后复原。 有好些次,军刀斩到了海底。 军刀在海底的淤泥里砍出极深的刀痕,砍碎千堆乱石。 刀与石相遇,发出沉闷的巨响。 就像是打铁的声音。 花如血继续挥刀。 一息之间,数百军刀出。 却无法阻止滔滔海水向东南……大海继续下行。 徐有容的剑也在继续前行。 这条自天垂落的大海,是人间能够见到的最宏伟的画面。 面对这样一条滔滔大海,人类下意识里会生出仰望的情绪,然后沉醉其间,即便醒过神来,也会因为绝望而生不出抵抗的勇气。 这正是大海剑法最强大的地方。 她的剑没有借天地之力。 她的剑便是天地里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壮观的那部分。 在这一刻,她的剑是天地的具体呈现! 在大海之前,花如血能够站立不动如松,沉默挥刀相抗,已然超出世间绝大多数高手远矣,然而海水难断,如此远远不够。 徐有容的剑意至。 海水咆哮。 风吼。 髻散。 花如血黑发飘舞。 她身上的衣服,寸寸乍裂,像是紧绷之后不堪重负裂开,展露出雪白精致,完美无瑕的凹凸曲线。 衣破,但她没有丝毫狼狈的感觉,依然庄肃,她的神情依然专注,平静,甚至显得有些木讷。 她继续挥动军刀。 只是此时军刀不再大开大阖,而变得非常细腻。 细腻的有如妇女手中的绣花针。 花如血开始用军刀绣花。 转瞬间,她手中的军刀不知颤抖了多少次。 花如血在风中刻字,在海浪里雕花。 她要用最细微的工具,去雕刻最宏伟的河山,用最悄然无声的手法,去装饰最瑰丽壮观的画面,就像是用时间和雨水琢磨檐下的青石板…… 花如血手里的军刀,似乎比平时要长出一截,耳旁响起一声极轻微的声音。 “撕!” 花如血的军刀,刺在了徐有容身前,无法寸进,但犀利的刀气,却被徐有容的衣服全部承受了下来。 徐有容浑身的衣服片片碎裂,如纷飞的雪花般,散落在后花园中。 她那洁白无瑕的妙体顿时展露在天光下,均匀好看的玲珑曲线,肌肤细腻滑嫩、身姿婀娜,小腹平坦嫩滑、玉腿浑圆修长。 衣也破,但徐有容也丝毫不为所动。 继续剑展,迎刀。 此时的段天道,并不知道他的四个女人衣服已经全碎了,而且还跟他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白情雪奖励自己洗了个澡。 段天道则奖励自己再睡个觉。 屋子里有三个女人,可是他却一个也不能碰,除了睡觉之外,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做。 只不过他是想要做美梦,却偏偏又做了个噩梦。 一个他永远不想再做的梦。 这次的梦里,出现的不是一只母夜叉…… 是尼玛的一群! 简直无法想象,一群又高又壮又黑又丑的母夜叉手持一柄三尖两刃钢叉,还扭动着满脸的青春痘,一起向他发出惊天动地且粗鲁无比的大吼:“段天道,我们来了!这次你再也别想逃走了!” 段天道吓得差点就想起了自己的爹妈,惨叫一声,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梦中脱离,这次他学乖了,为了能够醒过来,他第一时间就在自己鼻子上重重的打了一拳。 然后他果然就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怔了怔。 嗯? 有杀气? 第六百八十五章 徐有容的呵呵! 楼上的动静很大,天花板上都在簇簇作响! 不好! 段天道浑身一个激灵! 有外敌入侵!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直接从房间里冲到了二楼,飞起一脚就踹开了白情雪的房门。 …… 就是把段天道打死三百六十二次,他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会是如此香艳的一幕! 传说女子泥浆格斗是最性感、最令人血脉卉张的场景,段天道不管到哪个国家,没事都会去看几场。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华夏,在南春,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玩如此类似的格斗! 他发现,没有泥浆的女子格斗,更好看! 好看的简直停不下来! 粉光嫩影间,沫沫那光润圆腻的香肩,雪藕般的柔软玉臂,青春诱人、芳香的修长玉腿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玉脐若隐若现。美丽得像是手工精美的雕塑品般晶莹丰腴,具有一种说不出的青春美,轻薄的小衣仅仅裹住了傲人的身躯,却若隐若现的透出了凹凸错落的山坡峦谷。 光是看沫沫的身材,实在是很难相信她还没有成年。 段天道终于相信,在沫沫的山寨里,到了她这个年纪,是真的可以做年轻漂亮的母亲! 最令人心动是她那因为剧烈运动而绯红的俏脸上,带着逼人的青春,无敌的妩媚,能勾起男人强烈的占有欲。 段天道还没有来得及看过瘾,另外一个人却突然闯入他的视线,吸走了他的注意力。 和沫沫争斗的白情雪,却又是一副别样的风情。 她跃动身形轻巧、红润的脸颊艳若春霞,披散的秀发乌云叠鬟、纤细的娇柔腰柳、冰肌玉骨如瑞雪、每一寸肌肤都在天光之下显出无比的光莹娇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出尘娇艳于万一,玉貌珠辉,容光绝世,真个是人比花娇。 虽然她是在打架,但是举手投足间风情毕现,无论形态动作均齐集天下至美的妙态,将男性的眼光、精神完全吸引,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曼妙感觉。 白情雪的身体可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欲望,但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 段天道只觉得喉头一阵发堵,鲜血直冲天灵盖,要不是他是个高手,这一下就被美成神经病了。 卧槽! 什么情况! 这种美妙的事情,怎么能不喊我?!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大喝了一声:“住手!” 然后他就朝两女慢慢的扑了过去。 他的表情很正义,声音很严肃,迈步的动作也很坚决,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慢得就像他妈一样。 足足过了三分钟,段天道终于迈完了第一步。 如他所料,白情雪和沫沫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制止,依旧打得很开心。 “你们不要再打了,伤了谁都不好啊,我会心疼的!”他说得很诚恳,并且终于开始迈出了第二步,他的表情依旧很正义,声音依旧很严肃,迈步的动作依旧很坚决,就是那个不知道谁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慢得像他奶奶一样。 白情雪和沫沫:“……” “停!”白情雪忍不住娇斥了一声,闪电般脱离了沫沫的纠缠,随手将一件睡衣套在了自己身上,娇喘了两声,狠狠瞪了一眼花了十分钟还没有冲上来的段天道,要不是她反应得快,控制住了自己真实的内心,早就一刀子把这个口是心非的大色狼弄出几个透明窟窿来了。 白情雪有睡衣,但是沫沫没有,即便她有,她也懒得穿,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被段天道看光光。 “怎么?”沫沫非但没有遮掩自己美丽的身体,反而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挑衅的对白情雪抬高了下巴:“你怕了?” 白情雪冷哼了一声:“我是个成年人,可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毫无廉耻,我不和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打架。” 沫沫怔怔的看着白情雪:“脱光衣服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脱光衣服打架啊?你洗澡的时候不脱衣服啊?” 段天道拼命的点头:“对啊对啊!我们打架都不穿衣服的!” 白情雪拼命的攥住拳头,才忍住没有一巴掌打在这个混蛋的脸上,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黑,由黑转绿,然后又来了好几遍,才终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小意的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低声道:“你让她走,晚上我单独陪你……打架……好不好?” 段天道只觉得浑身软得像坨棉花,正要毫不犹豫的答应,沫沫不干了:“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走?花姐姐和徐姐姐不都留下了嘛?我就不走!” 白情雪用一根小指轻轻划过段天道的掌心,悠悠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陪你打架吧……我走。” 段天道:“……” 白情雪那一小指头勾得实在太销魂,就只冲这一指头,段天道就完全舍不得让她搬出去。 但是让沫沫离开…… 他又怎么说得出来? “你看啊,大家都是好姐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相处,我们晚上关上门来,一起打群架多好啊……”段天道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你们放心,我一定让着你们!” 沫沫气鼓鼓道:“好啊,看我晚上不打死她!” 白情雪:“……” 她实在忍无可忍,正要一巴掌打在这个满脑子都是龌龊念头的臭流氓脸上,陡然间,卧室的窗户突然发出嘎吱嘎吱的崩裂声,众人一起转头,就见窗外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刀光剑影。 段天道脸色大变,都顾不得没穿衣服的沫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窗边。 然后他就忍不住怔了怔。 窗外在飘雪,雪中有美人如玉,还是两个同样没有穿衣服的美人。 只见手持一把军刀在后花园纵跃如飞的花如血,脸若丹霞,肩若刀削,腰若约束。丰姿绰约,妙若天成! 一头披落的秀发如最高级的黑缎般柔软亮丽,瓜子脸儿轮廊分明,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肤,体态更是有如灵峰秀峦般引人暇思,当真配得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称赞。 那清丽脱俗偏又冶艳娇媚的玉容,那秀美柔韧并且晶莹润泽的玉颈,圆润香肩下那洁白细腻凝着温滑脂香的高耸玉峰,更极力增加了荡人心魄的诱惑力,让人甘于沉沦、陷溺其中,不思自拔。 那双隐含杀气的美眸中似有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鹅蛋形的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芳美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的下巴,显得温婉妩媚。 在柔和的天光映衬下,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子,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真似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而花如血对面的徐有容,却又是一副别样的风情。tqr1 她的肌肤柔滑细嫩,成熟的躯体丰润魅人;修长的玉腿圆润匀称,浑圆的美臀耸翘白嫩。面容端庄秀丽,蕴藏着妩媚风情;傲然挺立的曲线更是充满成熟的韵味。 两条弯弯的细柳眉,一双深如秋水、美若星辰的眸子,露出冷漠、高傲神情;微微高挑的鼻子,性感鲜红的嘴唇,圆滑的下颌无不美至极点诱人心动,当真倾国倾城之色,闭月羞花之容。 凹凸的线条格外的柔和,肤色格外的洁白,光滑细嫩的肌肤闪动着白莹莹的光泽;尖尖的樱桃微微的向上翘起。 浑身晶莹雪白身材苗条,骨肉匀称线条优美,彷彿精心雕刻出来似的;下面是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完美的线条向下延伸和那嫩白丰挺的臀部形成两道美丽的弧线,可爱的玉脐镶嵌在平滑的小腹上。 段天道只觉得喉头又是一阵发堵,鲜血直冲天灵盖,要不是他是个超级高手,这一下就要进入神经病二期了。 “住手!”段天道一声大吼,他的声音很大,大得半里外,3-11栋201室耳聋了八年的王大妈都能听见。 但徐有容和花如血,却偏偏像没听见,非但没有住手,挥落下的军刀和巨剑速度更快,去势更急。 “不听话?还反了你们!”段天道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就从窗口冲了出去,将整个墙壁撞出一个人形大洞! 他很着急,他不得不着急! 因为他很清楚,白情雪和沫沫那种程度的打斗,只能算是小孩过家家,多看会无所谓。 但是花如血和徐有容都是杀人如麻,每天行走在生与死边缘的队伍! 她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是见血就是要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任何一个人出了闪失,段天道都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就算她们两个人的身姿再优美,画面再隽永,段天道也无法继续若无其事的欣赏下去。 段天道的动作很灵巧,从二楼窗台落入花园,就犹如飘飞而落的一页纸。 他的动作也很快,比zax-e喷气机还要快。 眼中紧盯着徐有容的香肩一刀挥落的花如血,眼见段天道突然出现在刀锋所向,心中一紧、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松开手,任由军刀落地,整个人却不受控制的向着段天道怀里扑去。 段天道伸手一探,就握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触手间那细嫩的皮肤光洁如玉,抚摸其上犹如抱着丝绸,让段天道差点忍不住血崩如虹! 滑! 实在太滑了! 这抚摸如丝的手感,简直…… 要不是背后心脏处传来的如海浪般波涛汹涌的剑气,段天道就打算再多摸会。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占便宜的好时机,段天道把心一横,长长的吸了口气,手掌陡然而起,又陡然而落,重重的拍在花如血的翘臀上! “啪啪!” 两声清脆而又动听的脆响响起。 段天道满脸严肃道:“这是对你的惩罚!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听话!” “你!”花如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简直不敢相信他现在正在对自己实施的暴行。 “你什么你?”段天道嘿嘿一笑:“你还敢不服气?” 花如血羞愤之极,想要挣扎,段天道的手臂却像是强而有力的钳子,而她就像是钳子里被死死挾住的蝴蝶,根本无法挣脱。 “放……放开我!”花如血想杀人,她这一辈子,还从未遭遇过如此丢脸的窘境,想想徐有容就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她已经不止想要杀别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都杀了:“我要杀了你!” “杀我?啪!” “你还不得了你!啪啪!” “还不给我乖乖的认错!啪啪啪!” 段天道一点都没在乎花如血的威胁,大手随着晃动的翘臀一下又一下,越来越重。 徐有容浑没在意自己身上仅剩一件小衣,悠然的从段天道身后走了出来:“呵呵。” 吃了二十斤尖头红辣椒没水喝的花如血:“#¥……%¥@!” 第六百八十六章 花如血的呵呵! “知道错没有?”段天道非常严肃的盯着花如血白花花的香臀。 花如血低着头,她的念头错综复杂,娇羞、愤怒、不甘、震惊、无奈、纠结、烦乱、懊丧……心头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心如刀绞,尤其是,花如血的心中充满不甘,在情敌的面前被心爱的男人打了一顿屁屁,丢了颜面,怎么能甘心! 她洁白的牙齿咬成一团,如果徐有容能吃,她能吧唧吧唧把她吃八次! 花如血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翘臀微微一提,楚楚可怜的侧过头,双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从指缝间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委屈的低声道:“好疼……” 卧……卧槽! 什么情况? 花如血居然在撒娇?! 杀人无算,连和段天道在一起那啥都一定要在上面的花如血,竟然……在撒娇!! 从没见过花如血表现出如此小女人一面的段天道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就像被一辆以两百公里时速狂奔的动车一下撞在脑门上,一口气就差点没上来。 段天道怔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那,那你知道错了吗?” 此时的花如血,娇羞孱弱,好看的白了段天道一眼:“好了啦,人家知道错了啦!” 花如血委屈的瞄了一眼徐有容,低声道:“可是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段天道怔了怔,一拍大腿:“对啊!” 徐有容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徐有容刚才一直不明白,花如血为什么忽然转了性,现在才发现,花如血是要祸水东引! 她的反应很快,动作更快。 她的双手陡然舒展,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形就像是展翅的白鸽般迅疾而灵动的向别墅内掠去! “想跑?”段天道嘿嘿一笑就动了! 徐有容的动作已经快到了极致,但段天道的动作却是极致乘以二! 如果说徐有容像一只白鸽,段天道就像一只金头大雕,后发先至,从半空中一把就将疾飞的徐有容擒在了手中。tqr1 使出吃奶的劲都没跑掉的徐有容:“……” “你还敢跑?啪!”段天道长长的吸了口气,手掌陡然而起,又陡然而落,重重的拍在徐有容的翘臀上! “老公要教训老婆,老婆还敢跑?啪啪!” “有错就要认!知不知道!啪啪啪!” 花如血浑没在意自己身上仅剩一件小衣,莞尔从段天道背后走了出来:“呵呵。” 差点疯了的徐有容:“……” “啧!真是好可怜啊!”花如血的表情很得意,口气却充满了同情:“一定很痛吧?” 徐有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娇小的身躯突然变得像美女蛇般光滑一扭一转就想从段天道的手中挣脱。 但无论她是像美女蛇还是美女蛇它妈,段天道的手都像一只强而有力的大钳子,根本无法挣脱。 徐有容突然又深吸了一口气,娇小的身躯突然变得像她手中坚硬的巨剑,想要从段天道的手中震出。 但无论她是像巨剑还是巨剑它爹,段天道的手依然都像一只强而有力的老虎钳,还是无法挣脱。 “你认不认错!啪啪……”段天道也不管徐有容想变成什么,他的大手一刻不停,时而上时而下,拍在徐有容细嫩的翘臀上。 徐有容秀眉微皱,洁白的牙齿咬在薄唇上,倔犟着不愿低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见徐有容一声不吭,段天道下手愈发重了些。 站在二楼窗户后的沫沫和白情雪,忍不住面面相觑,下意识的一起摸了摸自己的香臀,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足足打了十分钟,就在段天道以为还要再打十分钟的时候,徐有容突然转过了头,面无表情的淡淡道:“我知道了,别打了,疼。” 段天道怔了怔,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头:“嗯,知道错就好。” 花如血得意的哼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好了。” 徐有容轻轻一扭,从段天道的手中挣脱,面无表情的走到花如血面前:“记住,我比你多十秒。” 花如血:“……” 徐有容的离开,让段天道心里空落落的。 方才触手间那细嫩的皮肤光洁如玉,抚摸其上犹如抱着丝绸,这么美好的感觉说没就没了。 为什么要认错呢? 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呢? 啊啊啊…… 危机解除,段天道的目光忍不住就开始在花如血、徐有容的身上流连,两人均匀好看的玲珑曲线,肌肤细腻滑嫩、身姿婀娜,小腹平坦嫩滑、玉腿浑圆修长。 段天道伸出两只手指,把自己的眼睛撑开,免得眨眼,这么唯美的一幕,少看一秒都太划不来了。 “你们是不是应该握个手,给我写个一万字的检讨书,然后亲我一口,三个人一起在床上研究讨论这个错误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段天道一句话还没说完,徐有容和花如血却像商量过,默契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就钻进了别墅。 转眼就被抛弃的段天道:“……” 段天道回别墅的动作很快,但没想到女人们穿衣服的速度更快,等他再见到四个女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穿戴整齐,段天道只好长叹了一声。 此时的徐有容和白情雪坐在大厅沙发的左侧,而花如血和沫沫则坐在大厅沙发的右侧,泾渭分明,中间留下的距离简直可以放下一条鲨鱼。 “反正我肯定不走!”段天道刚刚在鲨鱼中间坐下,屁股还没焐热,沫沫小嘴一噘,开口道:“就算你们全都走完了,我也不走!” 白情雪冷笑了一声:“这里是我家,我说了算,我说你要走,你就必须要走。” “据我所知,这栋别墅好像应该是段天道的。”花如血换了一件水绿色的淡色长裙,将一双大长腿骄傲的露在了外面,晃得段天道眼睛都花了:“沫沫走不走,好像应该是段天道来决定。” “段天道好像已经答应过白情雪,没有她的同意,不会和别的女人靠得太近。”徐有容换的是一件奶白色的公主裙,看起来就像一个骄傲的公主:“所以,好像还是应该由白情雪来决定。” “咳咳……”穿着大裤衩子的段天道终于忍不住了:“反正来都来了,那就留下吧。大家都住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情雪,你说呢?” 白情雪沉默了片刻:“既然是你做出的决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沫沫紧紧地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兴奋的跳了起来:“耶!” “但是!”白情雪看也不看激动万分的沫沫:“这是最后一个,不能再有其他人。” 花如血微微点了点头:“同意。” 沫沫拼命点了点头:“非常同意!” 徐有容冷哼了一声:“那就这样定了。” 完全没有机会表达态度的段天道:“……” 花如血若有所思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既然大家以后都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是争来吵去的也没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多交流增进感情。” 徐有容冷笑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增进感情。” “可以的啊!”沫沫眼睛一亮,高高的举起了一只纤细的小手:“我们可以玩跳绳啊!” 众女:“……” 段天道的眼睛也亮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研究安徒生童话啊!” 众女:“……” 沫沫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连我都不看安徒生童话了……” 连沫沫都不如的段天道:“……” 花如血淡淡道:“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打麻将。” 徐有容冷笑了一声:“幼稚。” 花如血横了她一眼:“怎么?怕了?说得也是啊,像你这种山野村妇,肯定不会玩这么高级的玩意。” 徐有容握住剑柄的小手突然紧了紧:“等你衣服都输光的时候,你可不要哭。” 一场莫名其妙的麻局就这样开始了。 四个女人正襟危坐,围在一个小小的麻将桌前。 “玩哪种麻将?”花如血眼带挑衅的瞥了一眼徐有容。 华夏的麻将种类不计其数,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统计出来的数据,因为各个地区的玩法都不同,牌数也不同,计胡方式也不同。 花如血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自然是为了为难明显不谙世事的徐有容。 “就台沟麻将吧。”不料徐有容却面无表情的说出一个很专业的术语。 “行啊,不过打麻将是要有彩头的,这样,一人十万块的筹码。”没能为难到徐有容,花如血并不在意:“两个小时以后筹码最少的算输,筹码最多的就是胜利者。胜利者可以对失败的人提出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不能拒绝,怎么样?” 一心想让花如血裸奔的徐有容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可以。” 一心想要把所有人赶出门的白情雪神色平静道:“行。” 一心想独占段天道的沫沫神色兴奋的点头:“好!” “开始摇点。”花如血率先掷起骰子抛了下去,众女依次而为。 最终的结果是,花如血一点,白情雪三点,徐有容五点,而沫沫则摇了个六点,让沫沫好一阵兴奋:“耶!我是第一!运气这么好,一定能开门红!” 第一局正如沫沫自己所说,果然就来了个开门红! “大四喜!九十四番!承惠一千三百元!” 沫沫嘻嘻一笑,看着面前堆起来的筹码:“不要放水嘛,认真玩,麻将,玩的就是一个高兴,如果一个个都像你们这样打,怎么能体会到麻将的乐趣呢?” 三女:“……” 接下来又接连好几把,三女果然都开始体会到了麻将的乐趣,都轻松赢了几局,只有沫沫是有出无进,不仅把刚才赢到的全部吐了出来,自己还输出来不少。 沫沫一边擦汗一边嘟囔道:“加油,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嘴上说的挺厉害,不过你的水平……好像也不过如此……四筒。”握着一手好牌,白情雪微微一笑道:“要是你输了,我一定会让你离开我的家。” “哼!这才半个小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沫沫冷哼一声,面有不忿:“说得好像你一定会赢似的!” 感觉众女有了麻将连老公都可以不要的段天道:“……” 第六百八十七章 赌神附身的徐有容! 白情雪连庄,从她兴奋的神色来看,这一把手上的牌看来非常好,从她弃牌的趋势上来看,显然这一把将会做大。 直到最后,白情雪纳闷地已经听牌半天了,她想要的牌没有人弃,她也一张都摸不到呢? “杠!”突然,一直都在放炮,只出不进,让她们几个人都赚的衣满钵满的徐有容,终于出声了。 “杠上开。”从牌堆最后摸到一张牌,徐有容直接往桌子上一拍,淡淡道:“七星见喜,二百一十六番,三千五百二十元。” 花如血嗤笑了一声,把身前的牌往桌上一推:“咬人的狗果然都是不叫的。” 徐有容把三女的筹码收好,面无表情道:“会咬人的狗总比只会撒娇卖萌的狗好得多。” 花如血微微一窒,不知道从哪又把军刀掏了出来,欣长雪白的手指在军刀的刀锋上轻轻的婆娑:“看来有些人的苦头还没吃够啊。” 徐有容单手提起巨剑,纤细娇嫩的手指在巨剑的剑柄上轻轻敲了敲:“再试试?” 段天道笑了,笑的特别开心:“来啊!继续啊!正好我也没打够!” 再也不想打架的两女:“……” “哼!”花如血收起军刀,冷哼一声道:“我去洗手间。” 说着,起身离开赌桌。 沫沫一点都不想上洗手间,因为她很郁闷,郁闷的想不起别的任何事。 从头到尾,她就只糊了第一把牌,刚才徐有容的七星见喜,又直接拿走了她一多半的筹码,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变成失败者了。 想到这里,沫沫就忍不住的心中紧张! 桌上的四个女人,白情雪和徐有容是一伙的,她们如果成为胜利者,自己铁定就要离开段天道。tqr1 这…… 这怎么可以! 白情雪的心情倒是蛮不错,现在沫沫眼见就要输光了,胜利者是自己还是徐有容都不重要,只要不是花如血,沫沫就一定会离开这里。 徐有容看起来一点都不郁闷,也不激动,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其实她一心只想让花如血输,好让她去城里裸奔。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看样子是到了出大招的时候了。 麻将是华夏的国粹,迄今已经足足有四千年的历史,而在这个房间里,绝对不会有人比她打麻将的历史更加悠久。刚才的一个小时,她已经把所有人打牌的习惯,秉性,动作全部摸清楚了。 剩下的就是她徐有容的表演时间。 很快,花如血就回来了。 麻局重新开启,不过场上的局势渐渐有些不对起来。 “十三幺!” “清一色!” “九莲宝灯!” 众女:“……” 形式突然间犹如山崩地裂般一发不可收拾,徐有容的运气就犹如九天之水源源不绝,挡都挡不住! 三女身前的筹码源源不断地被徐有容给掏了出来。 “碰!” 沫沫看着自己要揭的牌被徐有容抢碰,然后被花如血摸走,像垃圾一样直接打了出来:“……” “吃。” 花如血看着本该属于她的牌,被别人吃了:“……” “杠。” 白情雪发现自己忽然不会打牌了,整个牌局都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手所操控。 桌面上没有的牌,很危险!打桌面上已经存在的牌,应该没关系了吧? “胡。” 被胡牌的白情雪:“……” 太阴险了!实在太阴险了! 桌面上已经打出来三章了,这已经是绝张了!竟然听这个口子,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更让白情雪激动的还不止于此,徐有容不但对其他两人毫不留情,对她这个盟友也不放过,完全一点生存的希望都没有给她留。 到最后,徐有容甚至从一开始就把牌扣在了桌子上,摸牌仅凭手感,然后看也不看,不要就直接打出去,要的话,直接从扣着的牌里拿出一章,径直打出去。 这尼玛完全就是赌神附身啊! “杠。”还没等三女回过神,徐有容平静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暗杠,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并不是徐有容现在才刚刚接到的牌,那四张牌的位置很久都没有动过,那说明徐有容是很早就已经捏着一个暗杠,直到现在才杠出来! 徐有容面无表情,她的话却仿佛平地惊雷,炸地三个女人欲仙欲死。 “再杠。” 徐有容杠牌之后,从牌上的最后,又摸了一张,恰好还是她的杠,杠上加杠。 看着徐有容又翻出了一组暗杠,连观战的段天道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慢着!杠上开花。七星见喜外加天胡,总共一万八千元。” 心疼的看着只剩下薄薄一层的筹码,沫沫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们还是玩跳绳好不好……” 仅仅剩下三万筹码的白情雪:“……” 同样只剩下三万筹码的花如血:“……” 麻将再次洗完分好,轮到花如血打牌了,她拿着一张牌在手里转了半晌,突然转过头冲沫沫挤了挤眼睛:“打久了有点渴,沫沫,不然你去拿瓶红酒来喝吧,说不定能转转火。” “为什么是我?我不去!”沫沫心不甘情不愿的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徐有容身旁堆起来的筹码,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抢过来:“我要赢回来!” 花如血耸了耸肩,故意把手中的牌翻了个面,悠悠一叹:“本来打算打掉的一张牌,算咯算咯。” “别!别收回去啊!”看到花如血手中的牌正是自己所需,沫沫一激灵就站起来了:“我这就去拿!” 徐有容将牌面扣住,面无表情道:“拖延时间也改变不了你们必将惨败的命运。” 白情雪忍不住道:“也包括我?” 徐有容眼皮都没抬:“赌桌之上无父子。” 白情雪:“……” 沫沫的速度很快,品味也很好,此时已经带了一瓶波尔多葡萄酒飞快的冲了回来。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高兴的太早。”花如血巧笑嫣然的接过沫沫手中的酒,手中亮起的军刀一转,瓶盖应声落地。 一股馨香转眼从瓶口溢出,充斥了整个房间。 “波尔多葡萄酒口感柔顺细致,风情万种,有“法国葡萄酒皇后”的美称,是世界公认的第一红酒。”花如血惬意的嗅了嗅,对段天道勾了勾手指:“还愣着做什么,倒酒。” “好好!”总算有事可以做的段天道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飞快的取出五个酒杯,逐一给众人倒上,自己也端起了酒杯:“来来!为了新中国!” 众女:“……” 沫沫的确是有些渴,一饮而尽。 白情雪本来不渴,但既然她现在是在演戏,就不能驳了段天道的面子,也只好浅浅啜了一口。 徐有容却很郑重的站了起来,双手捧杯,对段天道微微点了点头,才满饮此杯。 花如血干笑了两声,没喝。 段天道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在意的,是其他的细节。 红酒杯很美,晶莹剔透,红酒也很美,鲜艳如血液一般。 尤其是众女饮后,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残留在唇角上的酒渍。 这一幕美人饮酒,是很唯美的一幕。 段天道恨不得一把扑上去,狠狠地舔上几口,舔他个痛痛快快! 尤其让段天道怦然心动的是,白情雪的香舌从嘴中伸出,在唇角上绕了一圈的动作,简直让段天道坐立难安,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去。 沫沫刚才随便捡了一件宽大的t恤穿上身,此刻喝酒太急,鲜红的酒液从她雪白的粉颈一路淌下,直落入那诱人的谷间…… 偏偏她还小意的惊呼了一声,扯低领口去擦拭,登时一抹铮亮的雪白杀入段天道的眼底。 “轰”的一声,段天道只觉得脑门像被超过音速的战机撞上,血液沸腾,如潮起的河岸,沸腾不休,差一点就挂了,只好急忙转开了头。 幸好徐有容的姿态尺度比较高,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享受,双眼微眯,宛如画卷中的仙子,手擎一杯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正在体味其中美好。 嗯……花如血虽然没喝,也很美,嗯,也很美。 四种别样的风情,四种最唯美的画面。 让段天道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越加觉得造物主造出来的眼睛实在太少了,至少要四双,六双,八双才够用! 四大美女的动作神态,使他的眼睛几乎无法移开半分,恨不得永远停留在她们的身上! 就在段天道欣赏着这永生难忘的场面的时候,白情雪突然微微‘咦’了一声,拿着的酒杯突然就滑落了下来,“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个……”白情雪怔了怔,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整个人突然犹如失去了控制的木偶,直挺挺的趴在了桌面上。 “什,什么情况……” 段天道顿时就被惊住了,刚刚打架的时候还精神抖擞的白情雪,怎么说趴就趴下了? 醉酒? 卧槽!白情雪什么时候喝醉过? 还没等段天道回过神来。 “嘭”! 又是一声酒杯摔碎的声音, “嗯?”徐有容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唰’的站起,纤薄细嫩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赌桌上:“这酒……” 尚且来不及多说,徐有容的身体突然也犹如失去了控制的木偶,直挺挺的趴在了桌面上。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段天道彻底惊呆了…… 难道这酒里有毒?! 这根本不可能啊! 什么样的毒能让她倒下?就是传说中的我爱一条柴也不可能做得到啊! 沫沫轻咬着薄唇,很不满意的皱紧了眉头:“你们现在怎么能睡觉?牌还没打完呢!你们都睡了,我怎么翻本啊?”说着她就去扒拉趴下的徐有容:“你这个赖皮鬼,赢了就想跑,赶紧给我起……” 徐有容还没起来,沫沫先趴下了,说趴下就趴下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段天道吃惊的看着在桌子上趴的好整齐的三女,又吃惊的看着笑眯眯的花如血,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谨慎的低声道:“那个……我需不需要……也趴下?” 实在不想跟二百五说话的花如血:“……” 第六百八十八章 能撑起一片青楼的花如血! “啊!”段天道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怪叫一声,含情脉脉的看着花如血,修长白皙的手指抓着衣角,犹如在婚房中含羞等来丈夫的新娘,道:“我懂了!我是不是应该先去洗白白?” 花如血:“……” 段天道害羞的转了转衣角,嘿嘿一笑:“哎呀,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啦,只要你愿意,我们偷偷躲在卫生间里也是可以的啊!” “躲你……”花如血总算忍住了即将爆出口的粗话,攥紧拳头,洁白的牙齿咬成一团,才没有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花如血拳头松开,面无表情的伸出了两根犹如羊脂白玉的手指晃了晃:“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但过过瘾还是足够了。 真没想到,花如血为了和自己单独相处,连下药这么牛逼的事都做出来了。 嗯! 那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她! 段天道嘎嘎一笑,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发燥的唇角,连连点头,眼睛从下往上把花如血那充满弹性又紧凑的身材映入眼底。 花如血的十个脚趾趾甲都修的很整齐,都作淡红色,像十片小小的花瓣,水晶球般光滑、圆润的脚踝。脚趾整齐漂亮,丝柔、软缎般清滑的脚背;五根白玉般的秀趾丝密齐整的相依。 浑圆修长的大长腿,长裙下的翘臀光滑,又圆又大,肌肤细腻滑嫩、曲线婀娜,小腹平坦嫩滑,诱人的胸脯挺立,加之一张精雕而成的绝美容颜。 一想到片刻之后就要开始进攻这么美妙的妙人儿,段天道只觉得脑瓜像被高速疾驰的导弹撞上并引爆,浑身血液沸腾如鲲鹏在大海翻身,顿时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两个小时好像不够啊……要不你再给她们多下一次?” “够不够是你的事。”花如血被男人灼灼的眼神烫的有些发热,低下头去,指了指已经躺下的三女,又指了指她自己:“不过……这里四个女人,你都不能碰。” “为,为什么?!” 段天道吃惊的瞪大眼睛,看了看巧笑嫣然的花如血,又望了望趴在桌上的三个女人! 卧槽…… 都不能碰……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还不如把自己杀了算了! “两个小时以后……”花如血指了指白情雪和徐有容以及沫沫,淡淡然道:“她们就会醒过来,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你还有一小时五十五分钟。去海中豪客吧,你的女人们在等你。” “可是……你不也是我的女人?”段天道犹豫的看了看花如血,又瞧了瞧趴下的三个女人,掰起手指头算了算……好像现在就可以做点什么!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呢? 唔…… 一小时五十五分钟,他开车大约十五分钟能到,也就是剩下一小时四十分钟,再扣掉回来的时间,就只有一小时二十五分钟…… 这怎么算都是亏啊…… 碗里和锅里的肉总是有分别的…… 花如血深吸了一口气:“你必须去,这是我们已经商量好的。” 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段天道有机会出去见她们,如果段天道不去,花如血怎么去和其他女人交待? 可是…… 两个小时……好像真的有些不大够…… 沉默了好半响,花如血才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要是你回来的快……我可以陪你……研究安徒生童话。”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花如血,看了很久很久,才咧嘴一笑:“好,等我!” 这是令人振奋的两小时,一想到即将发生的很多美妙,被憋了好几天的段天道突然就觉得浑身毛孔大开,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整个人激动难言,恨不得一下蹿到天上去! 花如血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手上的秒表:“十分钟了。” ‘唰’的段天道就蹿起来了,跟被火烧了屁股似的,没错,这样的时间绝对是不能浪费的!火急火燎的一个箭步就朝门口蹿了过去:“我走了!” 花如血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补充了一句:“速去速回……” “没问……”段天道已经到了门边,一句话还没说完。 “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就见原本趴在桌上的白情雪突然跳了起来,秀眉微皱,手掌放在后背,神色间带着一丝迷茫。 怔了半晌,白情雪从迷茫中转醒,猛地轻拍桌子想起:“我怎么睡着了?” 后背传来淡淡的刺痛感,让白情雪更加的不解。 突然睡着已经很奇怪了,后背又为什么会疼? “咦……天道,你要去哪?”这个时候,白情雪才总算有时间去瞧一瞧周围的情况,就见只有她和花如血段天道安然无恙,剩下的徐有容和沫沫都是和她之前一样趴在桌上。 正准备打开门出去,左腿刚刚抬起都来不及放下的段天道:“……” 完全没有准备的花如血:“……” 卧槽!这……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白情雪怎么突然醒了?! 不是已经下药了吗? 花如血很清楚自己用的药,药力有多大,两小时之内是绝对不可能苏醒过来的! 春风散可是她们花家的祖传秘方,遇神迷神,遇鬼迷鬼,就算是一头大鲸鱼沾上也会倒下! 但偏偏白情雪就醒了,而且醒得如此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难道……花如血下意识的把眼睛投向徐有容。 “我问你话呢。”白情雪皱了皱眉,虽然神情还有些恍惚,但看到段天道要出门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警惕。 “没……没有!刚才有ufo从外面飞过去了!我,我就是想出去看看,嗯嗯,就是这样……” 段天道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但是他的反应当然是极快的,手指迅速指向别墅外,一脸的惊喜,下巴几乎跌在地上! “哦!”白情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段天道手中的车钥匙,却并没有点破:“大白天的外星人也会出现啊?” 白情雪微微咳嗽了一声,小手遮在嘴边,打了个哈欠。悄悄的看了一眼似乎也睡着的徐有容,白情雪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徐有容没醒就好,睡着了也好,那样赌局自然也就取消了。 “嗯嗯!是真的!”段天道连连点头,恨不得把一颗脑袋都给点掉。 啊啊啊! 为什么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每次好端端的计划,白情雪总能够及时破坏呢? 还没等段天道把这个复杂的问题想清楚,白情雪旁边的徐有容也慢慢醒了过来,抬起头小小的打了个呵欠。谁也没有看见,徐有容单手夹着一把细长铮亮的小针,迅疾的收入了怀中。 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向花如血,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花如血毫不畏惧的冷哼了一声。 白情雪并没有注意到针锋相对的徐有容和花如血,她的头还是有点晕:“唔,有点困,我先去休息了。” 有徐有容在,白情雪并不害怕段天道跑出去,有这样的前提在,白情雪完全可以安心的睡觉。 显然出去的计划已经破产,段天道只好干笑了两声:“累了就好好休息,你先睡吧。” “嗯。”白情雪点了点头,展了展纤细的腰,悠然转身上楼。 “哎!”段天道心中幽幽一叹,神色幽怨的望了一眼上楼的白情雪,看向花如血,用唇语说道:“晚上我们来研究安徒生童话吧?” 对于段天道的幽怨神情,花如血却看也不看,狠狠的盯着徐有容! 身为一个顶级杀手,拥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白情雪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就算她会一些防身的功夫,也不可能抵御得了自己投下的迷药的药效! 她很清楚这种药的药性有多强,哪怕仅仅只是沾上一点点,也会昏迷不醒,药效不消就不可能会苏醒! 现在白情雪居然醒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徐有容,这个神秘的女人! 见花如血理都不理自己,段天道突然觉得很伤心,幼小的心灵又一次遭到了重创。 算了,没有这个,嗯,还有那个。 段天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沫沫柔软的身躯抱在怀里,送回了她的房间,依依不舍的放下这柔软犹如棉花般的身体,段天道恨不得留下来陪沫沫一起好好睡一觉! 触手犹如丝绸般,让段天道爱不释手。 更为让段天道浑身发热的是,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怎样。 沫沫昏迷状态下,竟然还翻了个身,这一翻身,顿时就暴露了她那洁白如玉的香肩和用宽大的t恤遮拦住的风景。 从段天道的位置看过去,能够将沫沫宽大t恤下的景象一览无遗! 白花花一片悠深的谷沟,简直能够晃花段天道的眼睛! 平坦的小腹……甚至隐约地还可以看见她宽大t恤最深部的…… 咳咳! 段天道只觉得鼻间一痒,一股热流差点就喷了出来,鲜血直冲天灵盖,要不是急忙压制,这一下血都喷出来了! 扑! 沫沫只是个未成……年,年啊! 不扑! 啊啊啊!臣妾做不到啊! 段天道究竟有多么不舍得离开,花如血并不知道,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徐有容,一点也没有计划被人破坏的气急败坏,相反面色平静道:“狗果然都喜欢拿耗子多管闲事。” “管的事情再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就你这个拉皮条的精神,如果时光倒退,你能撑起一片青楼。”徐有容面无表情的扶了扶身旁的巨剑道。 花如血嫣然一笑,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我忘了世界还有一种火星人,你从那来的吧,这个世界很危险,快回到你的侏罗纪去吧。”tqr1 徐有容沉默了半响道:“你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哼!时间还长的很,我们走着瞧!”花如血‘唰’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军刀,耍杂技般抛起又接住,转身而去。 第六百八十九章 必须改变的局面! 徐有容和花如血的暗战,段天道并不知道,他把心横了二十几次才艰难的离开沫沫的房间。 他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开始辗转反侧,一般遇到难题的时候,他都喜欢滚床,一个人滚着滚着说不定就会有好主意。 目前的局面很不对劲,很不爽,很难过。 虽然白情雪也是他希望得到的女人,但现在的生活状态却不是他想要得到的。 白情雪的确对他不错,可是管得也太紧了。 嗯,必须要改变! 现在要和自己的女人直接见面,几乎是不可能了……白情雪一定不会允许…… 但是…… 如果是去见男人呢? 然后……凑巧!顺便!无意中遇到自己的女人?! 段天道‘唰’一下就蹦起来了! 耶! 就是这样! 找男人也是有技术性的。 最起码需要一个白情雪无法阻止的借口…… 出了房间就看到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几个三明治。 段天道“唰”的蹭到桌旁,嘿嘿一笑,坐下后从桌上拿了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边吃边道:“情雪啊,你看我老呆在房间也不好,根据专家总结,老在房间里呆着,容易憋出病来。我想……出去转转。” 白情雪优雅拿起三明治的手微微一顿,暗暗冷笑了一声,段天道,这才一天,你就忍不住了。 “转转?”白情雪若无其事的放下三明治:“总不会转着转着就转到你的那些女朋友那去了吧?” 早有准备的段天道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想多了!我是去找ufo……噢,不是,我是去找蛇皮。” “蛇皮?” “对对,蛇皮说找了个女朋友,希望我能去见见,他好歹喊我爷爷这么久,这个面子怎么也是要卖的。” “嗯,你说的对。”白情雪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那你就是同意了?”段天道没料到白情雪竟然这么痛快,忍不住大喜:“你放心,我就去一会,很快就回来!那个……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零食?我给你们带回来……薯片?大白兔?那啥……”段天道一边说就一边朝门外走。 “慢着!”白情雪悠悠起身:“我要和你一起去。” 转移了半天注意力也没成功的段天道:“……” 他只好咳嗽了一声:“那个吧,我只是去见我的孙媳妇,蛇皮是个男人啊,你总不会担心我喜欢男人吧?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去啊。” 白情雪淡淡道:“你的孙媳妇是女人。” 段天道:“……” 看着段天道傻立在那里,白情雪心中冷笑。 管你是计谋还是真的,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管住这个男人,让他恶心,难受! 段天道!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 白情雪和段天道出门,其他人自然也要跟上。 五个人一台车,标配。 白情雪好奇的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段天道:“你不给蛇皮打电话,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不用。”花如血面无表情道:“他在南春体育馆门口。” “你怎么知道蛇皮在哪?”白情雪狐疑的望了望花如血。 花如血耸了耸肩:“我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装了追踪器。” “为什么要装?”白情雪秀眉一皱,每个人,岂不是说她身上也有? 花如血淡淡道:“一点小爱好。” 白情雪:“……” 段天道很清楚花如血在每个人的身上安装追踪器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忍不住感激的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 就冲花如血这么上心对他这么好,下次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还她十块钱的债! …… 蛇皮并不知道,段天道正带着他大大小小四个老婆来找他。 他刚刚在南春体育馆门口,从黄牛手中买到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看着掌心中的两张票,蛇皮的眼神很复杂,充斥着懊恼、悔恨、激动、欢畅、喜悦…… 这是蛇皮最喜欢的超级女星的演唱会,同样是蛇皮第一次能够在现场听她唱歌,所以他很珍惜这次机会,手中拿着票傻傻的乐,直到段天道来到他身边也没有发现。 “这孩子是傻了吗?”足足在蛇皮的身前站了五分钟,眼见蛇皮还是傻傻的看着手里的门票傻乐,段天道终于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烫啊,这是咋了?” “爷爷,您咋来了!”这个时候,水缸却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看到段天道,水缸的表情很激动,嘿嘿就傻笑了起来,跟蛇皮一模一样,就像大嘴鱼似的,嘴巴咧到了耳根上。 “这孩子咋地了?”指了指蛇皮,段天道干笑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真别说,这两人虽然一胖一瘦,但笑起来还真像,果然是兄弟,简直可以当成门神来辟邪。 “白色闪电!”水缸看了一眼蛇皮,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就跟给人算命的神棍似的:“哎!这是他喜欢的超级女星的演唱会,为了能买到票,蛇皮把我们的积蓄拿去全部买了这两张票,然后就成这样了。”tqr1 段天道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蛇皮,狠狠地用手在蛇皮脑瓜子上拍了一巴掌:“赶紧给老子起来!喜欢就去追,单相思有个屁用!” “卧槽!谁啊!谁打我?不想混了吗?!”蛇皮惨叫一声,迅速蹿开,手中的两张票捂得紧紧地,像有人要抢他似的,目光在左右看了一下,待看清打他的人是谁之后,蛇皮怔了怔:“爷爷,您咋来了啊!” “我再不来估计你都傻了。”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蛇皮手上最后一排的站票,咳嗽了一声:“想看演唱会有这么难嘛,等会啊,我给你们都弄些好票。” 掏出板砖,段天道就拨通了肖桃的手机。 “哇!天道,你给我打电话了啊,我,我在海中豪客1102,你,你……”接起电话的肖桃显得很惊喜,语气满满的都是兴奋。 段天道咳嗽一声,尴尬一笑,他倒是想去,可白情雪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他怎么去:“嗯嗯,我知道了,公司最近还好吧?哦,挺好的是吧?嗯嗯,那个……你能不能帮忙买几张演唱会的门票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道:“白情雪在你身边吧?” “对对!今天的天气很好啊!”段天道好大声的嚷嚷道,小意的悄悄看了一眼白情雪,见她没有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肖桃的语气没了刚开始的惊喜,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显得有气无力:“是谁的演唱会?” “呃……”段天道怔了怔,看向蛇皮问道:“是谁的演唱会?” “……”蛇皮也怔了怔,好半响才道:“是徐丹丹……” “哦,对,是徐丹丹。” “嗯,好,那交给我吧……”肖桃说完,嘟的一声就把通话挂断。 “段爷爷……”等到段天道挂了电话,蛇皮才吃惊的说道:“你……你该不会连徐丹丹也不知道吧?” “徐丹丹是谁?”段天道话刚出口便发现蛇皮眼中的兴奋化为了愤怒,为了避免不伤到蛇皮的心,于是段天道赶紧改口:“……我知道,她肯定是唱歌的,而且唱得特别好听。” “嗯嗯!徐丹丹不仅是一流明星,而且唱功绝对一流,是如今华夏当红一线歌星……”蛇皮滔滔不绝的给段天道扫盲。 段天道想了想,道:“也就是说……她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歌星。” 蛇皮:“……” 肖桃的动作很快,她管着段氏企业的所有业务往来,又是以经纪人公司起家,别人要从黄牛手里才能弄到的票,她只需要勾勾手指,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 没多久,一个看着很老成的年轻男人把七张票送到段天道的手中:“肖总说……让您保重身体,晚上别累坏了。” 晚上一点都不累的段天道:“……” 白情雪等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蛇皮和水缸却很兴奋,说实话,长这么大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演唱会,乐颠颠儿像个孩子。 “徐丹丹,徐丹丹呀!看徐丹丹的演唱会!我居然能坐第一排!天呐!上帝啊!如来佛主啊!啊啊啊!”蛇皮声音带着颤抖。 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说你也太夸张了吧?要让你媳妇知道你对一个女歌星这么疯狂,还不砍了你?” 蛇皮嘿嘿一笑:“她不会的。” “对了。”白情雪忍不住道:“演唱会都要开始了,你媳妇呢?” 蛇皮神秘的笑了:“她早就已经进去了。” “喔。原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白情雪点了点头。 但是段天道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啊啊啊!怎么不早点说啊!买多了一张票啊!好几千啊!” 都知道他钱多的数不清的众人:“……” 此时的广场前已是人山人海,不少歌迷打着横幅,一脸狂热的呼喊着徐丹丹的名字,声嘶力竭。 段天道一群人走到体育馆的vip通道,段天道递了票进去,等到蛇皮即将进入,安全门便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保安朝蛇皮一伸手:“把违禁的东西掏出来。” 蛇皮只好掏兜,小刀片,剪刀,梳子,钥匙,手机…… 保安嘴角一抽:“……你是叮当猫吧?” 蛇皮:“……” 保安面无表情道:“这些东西你不能带进去,不允许。” 蛇皮急了:“别的东西不带可以,zippo打火机总不可能让我丢了吧?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偷……才搞到的限量纪念版。” “不行,你要么给我,进去看演唱会。要么就别看了。” 段天道几人见蛇皮被挡在外边,也只好退出来。 段天道水缸和四个女人毫不在意,看演唱会是为了看看蛇皮喜欢的女星而已,蛇皮却急得不行。 “既然不舍得扔,那就不看了!” 蛇皮就是不肯答应,执着道:“不行,这打火机很贵的,好几千块呢,说什么也不能扔啊,这演唱会也必须得看!” 水缸翻了翻白眼:“要不回去得了” 蛇皮眼珠乱转:“肯定会有办法的,等我想想……” 于是蛇皮单独脱离人群,绕着体育馆周边乱转,苦思冥想。 过了好久,蛇皮看到周边草丛的黄土,眼睛猛然一亮,终于想到了办法。 就见蛇皮弯着背,轻手轻脚的向草丛摸去,打算挖个坑把打火机埋了,看完演唱会之后再回来取。 段天道眯着眼看着蛇皮小意的神态,微微一笑道:“难得开窍。” 水缸赞同的点头。 蛇皮挺满意的,现在他突然认为自己完全不是段爷爷所说的那么蠢,其实他是一个拥有很高智慧的人…… 挖着挖着,蛇皮突然感觉到不对,周围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一抬眼,几个警察离他四米左右,将他团团包围起来,这些警察都是满脸紧张凝重,满头大汗,手缓缓摸向腰际的电棍。 第六百九十章 你就是我的孙媳妇儿! 蛇皮怔了怔,突然双腿靠拢,尿都快吓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几个警察?蛇皮心中怦怦乱跳,却又摸不着头脑…… 情况紧急,蛇皮灵机一动,整个人站起,向这些警察咧了咧嘴,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整张脸皱成一团的,跟面饼似的,就差没掉眼泪了。 摇了摇手里在夜光下闪闪发亮打火机,蛇皮带着哭腔道:“……不要误会,这不是炸药,真不是……” 余音未落,这些警察瞬间就扑了上来,把蛇皮瞬间扑倒在地…… 一番解释过后,警察又仔细检查了打火机,几乎把它拆成了碎片,这才确定了蛇皮说的是实话。 把一堆零件还给他,看着蛇皮魂不守舍,明显惊吓过度的模样,警察嘴角抽了抽,拿起了对讲机说了一句话:“……危险解除。” 其中一名警察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响起,传来一道森冷的回答:“……狙击手收到。” 蛇皮浑身一抖,双腿中间差点没忍住就尿了…… 类似这种情节的电影他看过,可亲身体验的却不曾见过,更别说直接被当成靶子瞄准的目标。tqr1 “蛇皮,你女朋友在哪?”进入体育馆,白情雪的目光扫了一圈,却发现体育馆内的工作人员全是男的,霍然起疑。 “在后台呢!”蛇皮的眼睛不时的往后台的位置望去,眼中一片火热。 “哦。”白情雪点了点头,荧光棒甩了甩,望向段天道:“你要有蛇皮的一半痴情,该有多少女人免受磨难?” 段天道怔了怔:“我对所有女人都很痴情啊!” 白情雪:“……” 体育馆内喧喧闹闹,八点一到,先是开启火热气氛的劲舞,那位蛇皮超级喜爱的偶像徐丹丹穿着一件黑色长裙飘然登场。 徐丹丹的面貌姣好、三围均匀,生得肌肤雪白、美艳媚人,浑身散发出成熟、妩媚、高雅气质的女人魅力!走起路来浑圆肥美的丰臀左右摇摆着,这般妖媚倩影不知迷惑多少男人有色的目光。 段天道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倒是还不错。 一上来徐丹丹先是一套感激的话,随后唱了首歌,如同蛇皮讲诉,徐丹丹的歌声确实动人,连白情雪这个冷漠女总裁都忍不住跟着哼哼两声,一曲结束尚还在陶醉,看得出她兴致挺高。 动人的歌声再次响起,徐丹丹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尽职的边跳边唱,凹凸起伏的身躯和精湛的舞姿,自然引起了一片又一片的尖叫,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蛇皮随着音乐摇头晃脑,身体不断摇摆,像磕了药的瘾君子似的,吼叫不停,死死盯着舞台上的徐丹丹,表现出跟平素完全不同的疯狂状态。 大约十分钟后,蛇皮突然冷静下来,怔怔的望着徐丹丹,目光中满是痴迷的神色。 段天道眉头一皱,忧虑的看了看,蛇皮怎么说也是他的孙子,关心一下总是要的:“蛇皮,你小子没事吧?” 蛇皮眼皮一眨不眨的看着徐丹丹,眼睛里充满了炙热:“段爷爷,我女朋友漂亮吧?” “啥?!”段天道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说啥?” “啊?!”众女忍不住一起惊咦了一声:“徐丹丹……是你的女朋友?” “对啊……”蛇皮神色兴奋点了点头,随即又尴尬一笑:“虽,虽然……只是单相思……但我就是爱她……” “……”段天道心一沉,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蛇皮竟然迷恋这个徐丹丹到这种地步,更没料到,原来蛇皮所谓的女朋友,就是台上又跳又唱的这个女人。 蛇皮那眼中赤裸裸的痴迷,根本就是喜爱一样东西到了根本无法舍弃的样子。 “蛇皮,她万人瞩目,而你只是普通小民……”段天道不得不劝导蛇皮,不能看着他做这种傻事。 蛇皮坚定道:“段爷爷,真正的爱情并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而是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的相互契合。当年我最穷苦潦倒的时候,也是她的歌给了我希望……” “就因为这样?” 蛇皮微微低头:“嗯,就因为这个,所以我不会放弃,就算不可能……” 蛇皮仰起头,看着舞台上的徐丹丹吸了口气:“段爷爷,你不用劝我的,我很清楚我的结局是什么,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 “……”白情雪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原来蛇皮还是个性情中人。 “真痴情!”沫沫擦了擦眼角:“真感人!” 段天道沉默不语,无言以对,蛇皮和他一样,也是个孤儿,作为孤儿这种特殊群体,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平等”二字,多么的难求。 一个身世完全空白的孤儿,经历了各种坎坷辛酸,各种白眼歧视,从小活在自卑的阴影里,他怎么有胆子理直气壮的吼一句“给我平等”? 周边的歌迷们尖叫声滔滔不绝,犹如浪潮,可段天道心中却不怎么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段天道盯住蛇皮,沉声问道:“蛇皮,你真的爱这个徐丹丹吗?” 蛇皮重重点头。 段天道看了一眼台上的徐丹丹,微微一笑道:“好!只要你爱,你喜欢,爷爷我就让她当你的女朋友,老婆!” 蛇皮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盯着段天道。 段天道淡淡笑道:“我可是你的爷爷,我的孙子想哪怕想摘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他搭一条直插云霄的天梯,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无视周围歌迷疯狂的尖叫声,无视蛇皮激动的眼神,段天道“唰”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舞台中央大声吼道:“徐丹丹,你好好唱,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孙媳妇儿!” 演唱会还在继续,但显然段天道和蛇皮已经没什么心情听台上的徐丹丹唱歌了,各自心事重重。 蛇皮身体在打摆,就跟羊癫疯发作似的,像一个身怀绝症却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完成的人,已经被宣告死亡,却突然又被告知他还有救了,强烈的反差让蛇皮呆呆的看着舞台上的徐丹丹愣愣出神。 蛇皮很清楚,段爷爷不会骗人,只要是他说出来的承诺,不顾一切也要完成,蛇皮。 家喻户晓的超级明星,和一个社会渣子,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这……可能么? 当然可以!只要段爷爷点头,什么都能办到,毋庸置疑。 蛇皮脸都红了,那是激动的,双眼散发一种叫做火热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舞台,如痴如醉的看着台上的徐丹丹。 “黑色闪电!”水缸瞥了一眼蛇皮,嘿嘿一笑道:“蛇皮哥,你身体行不行?可别等娶进门才让人一超级明星守活寡,这种事儿吧,要我帮你也不合适啊……” 话音未落,水缸就被蛇皮一脚狠狠踹了一脚,蛇皮本意是想把水缸踹滚,结果因为体型的悬殊,差点把自己弄滚了。 “老子没你想的这么多!”蛇皮站稳身形恶狠狠道。 段天道也狠狠地拍了水缸一巴掌,语气严肃道:“水缸,平时闹闹也就算了,这时候就别瞎起哄了!” 白情雪低声道:“天道,蛇皮傻了,你非但不劝,反而跟着瞎起哄,徐丹丹可是万人瞩目的女歌星,她和蛇皮……这可能么?” “我可不管这个。”段天道挥了挥手,说道:“既然蛇皮喜欢,那我这个当爷爷的就帮他拿下她!” 拍拍水缸的肩膀,段天道深深道:“男人喜欢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大明星又怎样?我段天道的孙子难道配不上她吗。蛇皮这不是魔怔,一个男人对女人痴心,总是没有错的。” “白色闪电!”水缸愣了愣,显然没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道:“……难道是痴汉?” 蛇皮呼的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气道:“你给我闭嘴。” 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段天道便领着蛇皮准备进入后台。 话已经说出来,让徐丹丹做蛇皮的老婆,大家当然得见个面,用段天道的话来说就是“混个脸熟”。 “彩色闪电!”水缸看着魂不守舍的蛇皮,幽幽一叹道:“孽缘啊,命中注定该遭这一劫,还把饭钱也折腾光了……” 段天道:“……” “你们去外面等我们,我和蛇皮去后台。”绕过观众席,段天道和蛇皮便往后台处溜,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安保人员拦住了。 一名保安面无表情的告诉段天道,化妆室是大明星徐丹丹的休息重地,除了她公司的经纪人和私人助理,任何人不得靠近。 段天道怔了怔,骂道:“休息就休息,还休息重地,整得跟核武基地似的……” 整了半天事,连个影子都见不着,还谈什么孙媳妇? 段天道沉思了片刻,心头突生一计,对保安道:“我是徐丹丹请来的演唱会嘉宾,也是歌手,马上就要登台的,你不让我进去,我可真走了啊,徐丹丹怪罪起来你负责。” 保安吃惊了一下,疑惑问道:“你是歌手?嗯,是挺帅的,有点符合条件。你唱过什么歌?” 段天道睁着眼开始编瞎话儿:“……男声版的要抱抱。” “王雨的歌,唱两句听听。”看得出,这是个很负责任的保安。 为了蛇皮,段天道也只好把脸揣裤兜里了。 于是段天道便在化妆间外的狭窄走道里扭起了身子,一边扭一边唱:“多么甜蜜要抱抱啊啊啊,我只要你来抱抱继续努力要抱抱,如此美丽要抱抱啊啊啊……” 保安茅塞顿开,满脸恍然大悟:“是这歌啊,这可是流行金曲啊……” 蛇皮干巴巴一笑,没料到这也行,赶紧掏了根烟,笑道:“我是他的私人助理。” 保安冷笑一声,就乐了:“行了,你们也别装了,真把我当傻13了?徐丹丹的歌迷吧?想进去见见偶像?” 段天道只好停下来,痛恨自己演技不精的同时,从兜里数出两千块钱递给保安道:“这小子特迷恋徐丹丹,从小就一直听她歌长大,今天难得有机会……” 出道才三年就唱大了一代人的徐丹丹:“……” 第六百九十一章 跑得比马还快! 本觉得应该会义正词严拒绝的保安,迅速的伸出手,接过段天道手上的钱,笑道:“其实,很多和你们一样,想通过这里进去的人,都用了不少办法,不过你这么直接的,我还是第一个见到……不过我喜欢!进去吧!” 段天道:“……” 卧槽! 直接挑明不就行了?非要让老子演戏…… 段天道带着蛇皮往化妆室里一钻,动作轻柔而敏捷,像两只灵动的猫。 此时的化妆室里空无一人,徐丹丹的经纪人和私人助理,保镖之类的人估计这会儿都在幕后等着她谢场呢。 段天道大喇喇的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徐丹丹进来。 蛇皮表情战战兢兢,情不自禁道:“段爷爷……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要不我们走吧,都不认识咱,一会见面多……” “有点勇气!”段天道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勇敢大胆说出来,单相思顶个屁用,能当饭吃?” “那……那我见了徐丹丹该说什么?”蛇皮坐立不安问道。 “说话也要我来教你?是不是等以后你和她做什么事情我来帮你好了?”段天道恨铁不成钢的白了蛇皮一眼。 谈笑为蛇皮缓解心情间,外面突然一片寂静,紧接着,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段天道清楚,必是徐丹丹的演唱会结束,朝化妆室而来了。 没等蛇皮调整好情绪,化妆室的门被推开,身后跟着一大票人的徐丹丹神情冷漠的走了进来。 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徐丹丹,蛇皮失魂落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段天道眯起眼睛,不慌不忙的打量着徐丹丹。 从斜飞入鬓的长眉到细长纤巧的琼鼻,从光洁圆润的额头到尖尖菱角的下巴,从不堪一握的纤腰到笔直细长的双腿,这身上的每一道弧线都充溢着天地间的灵气。 不得不说,徐丹丹很漂亮,难怪能够迷得蛇皮神魂颠倒。 让段天道提起一颗心的是徐丹丹的眼睛,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清澈,可里面却有着许多的风尘之色,有疲倦,有冷漠,也有妩媚,她就像一只自我感觉良好的孔雀,高傲的俯视着一切,或许是被人追捧惯了,所有的人在她眼中都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段天道微微一叹,这种女人光彩万丈,历经红尘琐事,清纯中透露出精明,跟蛇皮在一起,真的好吗? 段天道莫名想起水缸刚刚说的一句话:“孽缘呐!” 高高在上,犹如百花之王的徐丹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在看到化妆室坐着两个人,徐丹丹为首的一行人皆是一愣。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保安没有阻拦你们?”徐丹丹的秀眉微微一皱。 段天道耸了耸肩道:“可能是保安办事不力吧……” 蛇皮面红耳赤,好久才提起勇气,唯唯诺诺道:“徐丹丹……我,我是你的歌迷,很喜欢你的歌,你长得也很漂亮!” “谢谢。”徐丹丹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你是歌迷,你是来要签名的吗?” 段天道见蛇皮已经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够帮他回答:“他是来求爱的……” 话一出口,满室皆惊。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丹丹脸色难看的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们可真会开玩笑。” 说完随手拿了一张名片,‘唰唰唰’的就写了起来。 蛇皮在一旁结结巴巴道:“徐丹丹,我真的很喜欢听你的歌……” 徐丹丹眼皮也不抬,拿起名片,随意道:“真的嘛?谢谢呀,你最喜欢听哪一首?” “要抱抱。” 徐丹丹身后众人一愣,好一会才大怒道:“你们来砸场子的?” 一声闷响,化妆室的门重重关上,段天道和蛇皮被赶出了化妆室。 化妆室的门缓缓合上的一瞬间,段天道从徐丹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鄙夷和嘲讽。 段天道大怒,指着化妆室紧闭的门,大声道:“徐丹丹你听着,他叫蛇皮,今天晚上十二点,海中豪客酒店,他请你吃饭,记住他的名字,你一定会来的!” 门内传来一阵嘲讽的大笑。 蛇皮受了打击,蔫头蔫脑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段爷爷,算了,见了她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段天道怒视着蛇皮:“这怎么能算了!谁说癞蛤蟆不能吃天鹅肉?这只天鹅老子让你吃定了!” 冷着脸,段天道拿出电话,拨通了肖桃的号码。 “天道,你看完演唱会了吗?”陡然接到段天道电话的肖桃显得有些惊喜:“你,你给我打电话……是要……” “咳咳……我是要给蛇皮找一媳妇儿。”段天道尴尬一笑,看是看完了,可白情雪也在等他呢! 想到本来打算给蛇皮提亲,还被人给赶出来了,这种事情肖桃显然更有办法,所以他只能找她。 电话那头的肖桃楞了一下,沉吟了一下,笑道:“好啊,是不是要我帮他物色一个?” “不用你物色,他已经看中了一个。” 肖桃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他看中的,该不会是我吧?” 憋着一股气的段天道,被肖桃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他敢,我打死他。” 肖桃长长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蛇皮找女朋友你打给我干嘛?” “这女人脾气有点差。” “她是什么人?” “她叫徐丹丹,唱歌的。” 冰雪聪明的肖桃顿时明白了段天道打电话给她的用意:“要我做什么?” 段天道沉声道:“今晚十二点,蛇皮会在海中豪客请她吃饭,你觉得她会来吗?” 肖桃不假思索道:“她会来的,而且跑得比马还快。” “她可是大明星……”段天道迟疑道。 电话那头的肖桃不屑一笑,听得出,肖桃根本没把这位大明星放在眼里。 “明星又怎样?明星也是普通人,一样要吃饭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道:“那就拜托你了。” 肖桃道:“你放心,我保证,今晚十二点,徐丹丹会老老实实坐在海中豪客等蛇皮。”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徐丹丹所属的娱乐公司叫天娱……” “那又怎样?” 肖桃慢悠悠道:“天娱恰好是段氏企业集团的子公司。” 段天道:“……” 迎着蛇皮焦急而期盼的目光,段天道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晚上穿得人模狗样点,去见徐丹丹吧。” 蛇皮震惊道:“这……这么简单?段爷爷,你不是骗我吧?” 段天道狠狠的瞪了一眼蛇皮,差点一巴掌就呼过去,老子会骗人?没好气道:“走了。” 不管蛇皮多么的不解,段天道哈哈大笑勾着他的脖子往体育馆外面走去。 体育馆东门,水缸陪着白情雪等女在等他们。 见段天道满脸笑容走来,水缸眼睛一亮,有点不敢置信道:“白色闪电……段爷爷,你们……真搞定了?” “那是当然。” “段爷爷,本来我以为你牛逼,没想到牛逼到大明星都能让你搞定……”水缸崇拜得无以复加:“牛逼闪电!” 段天道淡淡道:“那是,这世上没我摆不平的女人,水缸,你将来喜欢哪个女人尽管跟我说,哪怕是美国总统他老婆……” 水缸两眼闪闪发亮:“你也帮我弄来?” 段天道收了笑,沉声道:“……就只能靠你自己去勾搭了,我顶多每年清明给你上柱香,顺便把他夫人烧给你,要几个烧几个。” 水缸:“……” “走,去海中豪客!”段天道豪情大发,驱车来到海中豪客,看到段天道的白人门童很兴奋,可惜再也没小费了。 直达十楼,这将是段天道今晚用来宴请徐丹丹的地方。 海中豪客是南春有名的大酒店,能够在这里宴请一个人,代表的就是身份、地位。 徐丹丹只要不傻,应该会很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我先去休息了。”白情雪打了个哈欠,显然没了和段天道继续折腾下去的心思,转身看了徐有容一眼:“女人不能熬夜。” 徐有容微微点了点头,白情雪随即悠然转身离去。 有徐有容在,她并不需要担心…… 休息室内,蛇皮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椅子上,见段天道低头沉思一句话也不说,蛇皮结结巴巴道:“段爷爷,已,已经快十二点了……” “那又怎样?” 蛇皮垂下头小声道:“你不是约了徐丹丹十二点在这里吗?” 段天道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着急什么?” 蛇皮扭扭捏捏,俨然像害羞的新娘,抓着衣角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徐丹丹毕竟也是大明星,我们是不是应该郑重一点……” 段天道瞪了一眼蛇皮:“郑重个屁!不过起码的礼貌是需要的,先去换套衣服,穿成这样怎么见人。去,我房间里还有几套衣服,先穿着。” “嘿嘿……谢谢段爷爷。”蛇皮挠了挠后脑勺傻傻一乐,连连点头,转身而去…… 等到段天道再见到蛇皮的时候,蛇皮穿得很正式,让段天道都觉得正式过了头。 虽然段天道的衣服穿在蛇皮身上显得有些大,但幸好都是修身款的,大的不是太明显。 黑色衬衣线条流畅配上深色长西裤,让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蛇皮显得英俊修长、有型有款,很成熟。 等待蛇皮的段天道很无奈的看着蛇皮,忍不住叹道:“你这身打扮……” 蛇皮讪讪一笑,紧张道:“怎样?帅吗?” “帅……”段天道干巴巴一笑,继续道:“不过太郑重了……”tqr1 蛇皮委屈道:“不是你要我穿得正式点吗?” “好吧,就你这身装扮,那个徐丹丹肯定也得眼前一亮,指不定就看上你了。” 蛇皮兴奋的点了点头,总算有了点盼头道:“段爷爷,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将来如果她喜欢上我,她是喜欢我背上的马鞍,还是喜欢我这匹马?” 觉得徐丹丹肯定两样都不喜欢的段天道:“……” 有些话段天道闷在心里一直没跟蛇皮说,徐丹丹看起来美丽清纯,但美丽的面容并不一定有美丽的心,这个徐丹丹不大像好女人。 经历过红尘万丈的红颜女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那种奢华满目的生活? 这样的女人,只能用权势和排场压住她,可将来若真跟蛇皮成了一对儿,蛇皮将来怎么驾驭得了这样光芒万丈的女人? 哎…… 蛇皮爱情的路还长着啊…… 第六百九十二章 给你省点钱! “天道,你们来了。”对段天道的吩咐,海中豪客是段天道的主场,其他的女人听说段天道来不了都撤了,但肖桃却一直都没离开。 白情雪的离去很快就传到了肖桃的耳朵里,白情雪一消失,她就出现了。 细长的凤眼威棱中透着妩媚,蛋型脸上的有些喜色,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小的出奇的嘴,红润削薄的柔唇轻抿,让人有想咬她一口的冲动。 肖桃上身穿的是一件低胸丝质墨黑色贴身衬衫,称得胸前的肌肤越发细白如凝脂,下身是一件膝上三十公分以上,似乎再短一分就要穿帮的黑皮短裙。 露出未穿丝袜浑圆而雪白的大腿,匀称修长的小腿套着半高筒的细高跟雪亮的黑皮靴。 段天道骤然间眼睛都直了,要不是他还有天灵盖,飙飞的血液能把天花板冲破好几个洞! 见到段天道的痴呆样,肖桃俏脸便浮出得意而甜美的笑容:“段哥有没有想我啊?” “想啊!我……”段天道正准备再加一点更厉害的形容词,旁边突然同时传来了花如血,沫沫和徐有容的冷哼。 感觉被挟持的段天道:“……” 肖桃似乎也感觉到了场面的诡异,咳嗽了一声,开始说正事:“你们还算准时,差不多到时间了。” 段天道也咳嗽了一声,朝十楼会客房方向挑了挑眉,道:“是是是,那位大明星……” “已经坐在餐厅里面等着了。” 段天道顿时放下了心,轻松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位明星架子大,请不动她呢。” 肖桃轻笑一声,唇角带着自信和优雅:“说到底只是一个歌星而已,段氏企业董事长邀请,她敢不来吗?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就应该有点眼力劲,我们能够把她抬起来,就能够把她踩下去……” “很好!”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蛇皮的肩膀:“走。” 蛇皮点了点头,但就是迈不动步子。 脸上一片潮红,浑身上下都在冒汗,想要迈步却就是动不了,浑身都在扭,像身上有什么蚊虫在咬他似的。 段天道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草包就是草包啊!拔苗助长也没用…… “段爷爷,要不咱还是算了吧……”蛇皮打起了退堂鼓。 段天道翻了翻白眼,人都已经约了,半途而废又怎么可能是他的性格:“喜欢徐丹丹吗?” “喜欢。” “真心的喜欢?” “真心的喜欢!”蛇皮毫不犹豫点头。 段天道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蛇皮的肩膀道:“蛇皮啊,喜欢就要勇敢去追,有我在,你还怕追不上?” 蛇皮若有所思:“对啊……” 眼见蛇皮有所收获,段天道再接再厉道:“爱就要勇敢说出口,这也是徐丹丹唱过的歌词,你总该听过吧。” “听,听过……”蛇皮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就对了嘛!”段天道耸了耸肩道:“连她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你还犹豫什么?” “那……要是她觉得我是土鳖怎么办?段爷爷,我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癞蛤蟆啊……我要怎么样才能和她在一起呢?”蛇皮很没自信道。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这何止是“有点像”啊,你就是癞蛤蟆好不好? “怎么和她在一起……”犹豫了一会,段天道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是这样,如果拿武力威胁她,就是欺负女人,拿权势压迫,就更不行……但是呢……你完全可以和她讲道理!能说会道的男人,永远最容易让一个女人爱上你……再不济,你每天晚上在她住所的门前磨菜刀,一边磨一边发出很变态的笑声,不出一个月,她肯定从了你,不信你试试!” 蛇皮琢磨了很久,觉得段天道的话很有道理,重重点头。 众女:“……” 重拾勇气的蛇皮俨然一副悍然赴死的样子,抬步往餐厅走去,段天道和肖桃并排走在他身后,其他三女落在最后。 肖桃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的蛇皮,掩嘴轻笑道:“你刚才说的简直就是歪理啊……” “这怎么能是歪理,这是至理名言啊!”段天道用力拍了拍胸脯:“我明天就用这个法子泡个妞回来你信不信?” 众女:“……” 一间豪华包间门打开,果如肖桃所说,大明星徐丹丹坐在包间里,她很低调的戴着一副宽边墨镜,神色有点局促。 见三人进来,徐丹丹脸色一变,一反化妆室里骄傲之态,她主动站起身,见到肖桃后,先向肖桃微微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道:“肖小姐。” 一直在段天道面前表现得很听话随意,如同邻家妹妹般的肖桃,这时却换了另外一张脸。 这张脸写满了清傲冷艳,隐隐露出一股凝重的上位者的威严,跟徐丹丹不同的是,肖桃的脸孔并不带给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她天生必须应该是这种表情。 笑容不适合挂在她那张绝世的脸上,她像朵天山雪莲,圣洁的花儿永远只能开在悬崖峭壁,以一种孤傲的姿态俯视苍生。 肖桃淡淡点头,嗯了一声,却微微退后一步,有意无意将段天道在众人中的地位突显出来。 徐丹丹这才注意到段天道和蛇皮。 见到他们,徐丹丹吃惊莫名,尤其是中间的段天道,这……这竟然是那个在化妆室外说会在今晚让她赴宴的人。 本以为只是男人为了找回面子放下的狠话,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瞧肖小姐对他尊敬的神色,这个男人……是什么人? 肖桃瞥了一眼徐丹丹,淡然道:“这位是段天道段先生,我们段氏企业的董事长。” 徐丹丹震惊,她签约的天娱娱乐公司隶属段氏企业集团,这个她自然清楚,这也是她对肖桃态度恭敬的主因,别以为她是大明星就高人一等,在普通人心中她是偶像,是耀眼的星星。 但身在其中,徐丹丹很清楚,这些富豪看她的眼光……也就是个价码高一点的街头艺人,更别提属于她的顶头上司段天道。 想到这里,徐丹丹浑身一激灵,脸色涨得通红,尴尬而恭敬的朝段天道鞠躬,道:“段先生,刚才……” 段天道面无表情道:“刚刚的事就不说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孙子,他可是你多年的铁杆歌迷,今天我和肖桃只是陪衬,他才是主角,你叫他蛇皮就行。” 徐丹丹赶紧向蛇皮问好,与之前的神态完全不能相比,现在的徐丹丹彬彬有礼,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段天道脸上带着笑,心情却有些差。 这女人如此势利,她看重的无非是他的权势,蛇皮要跟她成了一对儿,能驾驭得了她吗?她敬畏的是段氏企业集团,可不是……蛇皮。 这小妮子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娱乐圈爬起来,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执着的,恐怕已经和男人无关,而是权势和财富,能令她低眉顺目的,也只有权势和财富。tqr1 难怪肖桃提及徐丹丹的时候,言语中满是不屑,原来她早已看出这些所谓明星的真正嘴脸。 反观蛇皮,此刻他满头大汗,脸色涨得发紫,手脚没处放了似的,连看都不敢看徐丹丹,垂着头,仿佛虔诚的信徒朝圣一般。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很蛋疼,给蛇皮介绍这个女人,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难道上床的时候蛇皮还得跪着烧柱香,然后斋戒三曰,沐浴更衣,最后虔诚的说:“大明星,请让我和你上床吧,谢谢。” 段天道是绝对不可能会认同这种做法的,有时候做事就是要狠一点,不然人家可不会惦记你。 众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徐丹丹知道段天道的身份后,很自觉的将主位让给段天道,她则坐在宾位,神态略有些拘谨。 蛇皮不自在的扯了扯系得紧紧的黑领结。 徐丹丹见蛇皮那身不大合身的高级西装,想笑却不敢笑,神色有些古怪道:“你这是……” 蛇皮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段天道赶紧抢着接口道:“其实,蛇皮刚刚参加了一个聚会,这个聚会有点特别,聚会结束就来了,没来得及换衣服……” 徐丹丹虚伪的笑容荡然无存,郑重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道蛇皮先生参加了什么聚会?” 蛇皮瞧了瞧段天道,段天道将头扭向别处。 这种事他真帮不上忙,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蛇皮眉头一挑,犹豫了好久好久才道:“咳咳,是我大伯父的二舅妈的姐姐去世,所以……” 段天道和肖桃同时大声咳嗽,其余的人都在看窗外。 徐丹丹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道:“蛇皮先生节哀,不知道您伯父的二舅妈的姐姐是怎么去世的?” “啊?”蛇皮目瞪口呆。 段天道肩膀一颤一颤,脸都憋红了,为了说出来的一个谎,蛇皮也学坏了,全是这身行头整出来的。 蛇皮真的是快要被逼疯了,只能够把目光投向段天道。 段天道心里一横,扭过头,看也不看蛇皮。 蛇皮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只有段天道和肖桃知道,这小子是在构思怎么编瞎话呢。 包间里沉默许久之后,蛇皮终于成功的编出了瞎话儿。 “伯父的二舅妈的姐姐……她为人精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哦,不是,她是一个奇女子……”蛇皮想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段天道和肖桃都是愣了愣,错愕的看着蛇皮侃侃而谈。 徐丹丹诧异的看着蛇皮,眼中带着一丝感叹,像是见到了蛇皮所说的他的伯父的二舅妈的姐姐直爽的精明形象。 “前几天,她出门不小心被车给撞成轻伤了……” 徐丹丹一怔,正要劝慰劝慰蛇皮有一个好亲戚的时候,谁知蛇皮却自顾着继续道:“为了能够省点钱,她不顾劝阻出了医院,结果让大货车给撞了…………” 徐丹丹:“……” 肖桃脑袋转向右边,犹如刀削的肩膀不断抖动。 段天道则是把头埋进了桌下,浑身都在打摆。 包间里一阵诡异的寂静…… 徐丹丹尴尬一笑,很快对蛇皮失去了兴趣,于是将注意力放在段天道身上。 “段先生……” 段天道抬起头,眼角挂着几星笑出来的泪花儿。 抬头的时候,段天道已飞快收起了笑容,面色一片肃穆哀伤。 “段先生,你哭了?” 段天道怔怔看了一会蛇皮,脸连续抽了好几下,然后将身子一扭,顺势趴在蛇皮肩上,干嚎数声:“你伯父的二舅妈的姐姐死得好惨啊……” 蛇皮也流下泪来,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逼的,学着段天道一样干嚎几声:“……是啊。” ‘嘭’的一声响,肖桃不知怎么就打翻了一个杯子。 她低着头,赶紧从桌前站了起来,强忍着一肚子的笑意,歉意道:“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也去。”花如血站起来以后才打翻了一个杯子。 “还有我。”徐有容把一个杯子丢在了地上。 “我就不丢杯子了。”沫沫咳嗽了一声:“我给你省点钱。” 徐丹丹:“……” 转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徐丹丹,蛇皮和段天道。 徐丹丹和蛇皮交换了电话,然后她小意的看了看门外,走到段天道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道:“段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不穿衣服捉迷藏 段天道脸上的笑意隐去,淡淡然道:“我的电话徐小姐就不用记了,有事让蛇皮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徐丹丹略有不满,秀眉一皱,但她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姿态,所谓的明星在这些大人物眼中只是一只比较壮的蚂蚁,而且段天道是她的大老板,一句话就能够让她从天堂掉到地狱。 徐丹丹微微低头,细声问道:“段先生的意思,今晚是我和蛇皮……相亲?” 段天道一笑,摆了摆手道:“不要说的这么老套嘛,蛇皮很喜欢你,我这个做爷爷的当然也出点力。” 好奇的看了一眼蛇皮,徐丹丹不解问道:“段先生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子?” “这个……”段天道淡淡一笑道:“这个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见段天道不肯说,徐丹丹抬头看了一眼蛇皮,咬了咬牙,望向段天道:“三天后丹丹在南春还有一场演唱会,不过因为场地问题一直在商讨不断延迟,久了怕是会让歌迷热情下降,不知道段先生能否给予一些帮助?” 段天道修长的手指敲在桌面,曲起手有节奏的一上一下,发出‘嘭嘭’作响的声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徐丹丹,语气冰冷道:“场地只是小问题,一句话的事而已,只要蛇皮开心,什么都没问题。” 徐丹丹显然听出了段天道话语中的弦外之音,见段天道眼中满是冷漠,心中一颤,知道勾搭段天道已经不可能。 随即徐丹丹露出一脸世故而刻意逢迎的笑容,朝段天道重重点头:“好的,我一定不让段先生失望。” “唔……这样最好。”段天道点了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蛇皮的肩膀道:“你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和徐小姐好好增进增进感情吧。” “谢谢段爷爷!”蛇皮重重点头,眼角微有潮湿,看着段天道的目光中,充满感激,恨不得以身相许来回报段天道对他的好。 “你是我的孙子,你喜欢的女人,我这个做爷爷的又怎么能看着她从你掌心溜走呢。”段天道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丹丹,径直走出包间。 回头望了一眼还没从激动中醒来的蛇皮,段天道微微一叹。 哎! 蛇皮终究只是个涉世未深的痞子啊…… “天道,天道……”段天道刚刚踏出包间,耳边就传来轻微的呼唤声,这个声音很耳熟,循着声音看去,就看见肖桃做贼般躲在一个房间里对他招手。 段天道怔了怔,小意的看了看周围,花如血不在,沫沫不在,徐有容也不在! “快过来呀……”肖桃红着一张脸,风情无限的瞥了一眼段天道,见他还在发呆,急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小手勾住段天道的尾指,脸色微红低声道:“她们都不会来的!我们,我们可以聊聊天……” 段天道忍不住大喜:“好啊好啊!” 女人们在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反手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进了那个充满了温暖与情调的房间内。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了! 屋内光线并不强烈,但这对段天道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段天道的视线游走在肖桃的躯体上,低胸丝质墨黑色贴身衬衫下玲珑浮凸的迷人身段和晶莹剔透的洁白肌肤刺激着段天道已经长久兴奋的神经。 他狼一般锐利的目光彷彿穿透了肖桃身上所有的衣物,直接地抚摸在那丝缎一样光滑细腻的胴体上。 “天……道。”肖桃面对着段天道灼热直视的目光,不觉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面红耳燥,拉着段天道就走入房间。 那顶多只有二三的纤腰如风摆柳般的划过段天道的眼前,段天道只觉得心跳已经每分钟到了一百二十下,像傀儡似的跟着肖桃向床边走去。 肖桃那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玉瀑般泄下肩头,随着她优美的身段於走动间荡起如丝缎迎风的波浪,段天道鼻中嗅到肖桃发髻散发出来的阵阵淡雅的清香,令他心驰神醉。 下身再短一分就要穿帮的黑皮短裙,熨贴着她大约有三十五的浑圆翘美的臀,裙角下露出那双浑圆洁白,修长光润的匀称美腿。 那凝脂般的莹白玉体仿如一丝不挂似的清晰可见,以致於她挺拔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修长的美腿都纤毫毕露在段天道眼前。 她漂亮的长睫毛微微的抖动着,胸口也随着呼吸而优美的一起一伏,乌黑的披肩秀发一缕缕的粘结在一起,贴伏在脸颊和脖子上。 行走间雪白娇嫩的肌肤显得越发的晶莹和细腻,黑皮短裙紧贴在她修长迷人的雪躯上,将那圆滑优美的身体线条清晰的勾勒出来,修长的身体曲成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来到床前,肖桃坐在床角,眯着眼伸出手抱住段天道的腰,双眼迷离。 段天道浑身一震,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热,耳朵里尽是血液奔腾不息犹如拍打在岸边的浪潮声。 此时的段天道,已经顾不得别的东西,满心只想和肖桃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当即就是手臂一伸一拉,将肖桃死死的扣在怀里。 同时把肖桃按在床上,循着肖桃的薄唇将嘴贴了上去。 “轰”的一声,脑海中仿佛有一颗微型的原子弹引爆,触感浅薄的唇角让段天道欲罢不能,和肖桃彻底缠绵在一起…… 此时的徐有容并不知道,段天道正在和肖桃做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奇怪,奇怪为什么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之后,段天道就不见了? 而且,似乎沫沫和花如血并不着急…… 花如血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厅沙发上,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却又很快移开,套弄着手中拿的一个开酒器。 沫沫则是拿着一个杯子,犹豫了好一会又放了下去,心事重重,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给段天道节省这笔钱似的。 当务之急,是找到段天道去哪里了。 事出必有因,段天道不见了,肖桃也跟着消失,说没有联系的话,谁信? 徐有容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像是进入了深度冥想之中。 道法自然,大道三千,徐有容修道多年,自然也会几种寻人的手段。 她现在要用的道法,叫做寻本术,只需要一根头发,甚至是一点头皮屑,就能够找到想找的人,除非这个人死了,又或者在什么高人布下或者自然而成的匿息阵法内,否则的话轻易就能够得知对方的踪迹。tqr1 徐有容每天都跟在段天道的身边,想要段天道一根头发,当然不难。 大约两分钟,盘膝而坐的徐有容有了收获,长吸了一口气,提起重剑站了起来,就打算朝房间外走去。 花如血一直在注意着徐有容的动静,虽然不知道徐有容想做什么,要去哪里,但她很清楚肖桃现在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不能让徐有容出去坏事。 沫沫会意,急忙咳嗽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绳子道:“徐姐姐,你去哪里?他们肯定还没谈完事,要不,我们来玩跳绳吧,看谁跳得多怎么样?” 徐有容俨然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幼稚。” “原来,徐有容也会害怕啊?”花如血嗤的一声冷笑:“我还以为有多难以战胜。” 徐有容的脚步微微一顿,充耳不闻,继续向门口走去。 沫沫急忙追了上去,拦在徐有容身前:“徐姐姐,我们跳嘛!” “让开。”徐有容目光‘唰’的就落在了沫沫身上,语气冰冷道。 看着那对冰冷没有丝毫表情的眼睛,沫沫清晰的感觉到了徐有容散发出来的杀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站开到一边。 花如血神情微变,手指已经落在了腰边的刀柄上。看来要阻止徐有容,就只有…… 可就在她迸发出杀气的一瞬间,徐有容的身形突然加速,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楼道间。 花如血:“……” 段天道正在和肖桃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他恨不得在这张大的能够让另外几个女人也躺下来一起滚啊滚的床上,和肖桃滚一辈子。 此刻事情已经进展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刻,一个能够把肖桃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时刻。 段天道很激动,他停在这一瞬,想要把这一刻牢牢的记在心里。 “嘭!” 门‘轰’的一声被踹飞,犹如处在巨大通风口的人,风扇突然启动,被巨大的风力推动,吹向空中。门板向窗户撞去,无数玻璃犹如飞雪洒满一地,硕大的门板跌出窗外,转瞬落向黑暗之中,就像是段天道沉下去的心。 段天道下意识的抱住‘啊’尖叫一声的肖桃,怔怔的转头看向门外。 待看清是谁之后,肖桃把自己藏到了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悄悄地打量徐有容,脸蛋朴红朴红的,像是做贼被抓住的小偷似的。 “你们在做什么。”这个声音很耳熟,语气很冰冷,说话的时候还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用大腿听段天道都知道这个人叫徐有容。 “咳咳……”段天道咳嗽了好多声,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嗯……那个……我说我们在捉迷藏……你信吗?” 第一次看见一男一女不穿衣服还抱在一起捉迷藏的徐有容:“……” 第六百九十四章 你的女人就要和你共患难! 徐有容信不信段天道不知道,他惋惜的看了一眼肖桃,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 啊啊啊! 就差一点啊! 为什么总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现呢? 这简直就是太尼玛庐山升龙霸了啊! 段天道在想什么,徐有容并不知道,她只是面无表情道:“玩的差不多就让肖桃休息吧。” “等……等一下。”话音刚落,肖桃突然就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将上衣往上一卷,指了指肚脐处,对段天道眨了眨眼睛:“天道,我的肚子,肚子突然好疼呢……能帮我看看么?” 刚刚出现在房门口的花如血和沫沫:“……” “啊!那可是大事!”段天道点了点头,顺从的把手放在肖桃平坦的小腹上,触手间光滑如玉的皮肤让段天道刚刚压下去的邪火噌的又烧了起来。 摸了好久好久,段天道才满脸严肃的道:“肖桃这个肚子痛是有原因的,因为长期饮食不良造成,所以我需要发功为她清除,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够彻底根除……要不,你先去睡?熬夜对女人的皮肤有很大的伤害……” 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肖桃,手里的巨剑唰的就插在了房间地板上:“我不困,不需要睡美容觉,我看我就在这里帮你护法好了。” 众人:“……” “唔……”打了个哈欠,沫沫揉了揉酸涩的眼皮:“我先去睡了。” 知道今晚已经没有可能的花如血,也打了个哈欠,悠然转身:“我也去睡了。” 整个房间顿时就只剩下了段天道,徐有容和肖桃。 气氛有些诡异……静悄悄的,大半天没人开口。 “咳咳!”过了好久,段天道才咳嗽了一声道:“肖桃,你放松一点,我给你疏通经脉,打通肠道……很快就好。” “嗯。”肖桃乖巧的点头,含羞的看了一眼段天道。 虽然被人这么看着,肖桃总觉得很别扭,却又没办法,只能够幽幽的撇了撇徐有容一眼。 对肖桃的幽怨,徐有容却是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天道的手在肖桃肚皮上来来回回的摸来摸去,像是要找个地方把手伸进去似的。 被抚摸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异样的感觉,肖桃的呼吸不觉间慢慢加重,忍不住的‘嗯’了一声。 这一‘嗯’,顿时就让段天道呼吸一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憋死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当着徐有容的面吃肖桃的豆腐! 半个小时之后,`徐有容仍然一点都不累,仍然直瞪瞪的盯着两人,丝毫不肯给他们任何机会,看这个样子,段天道再按一百年,她也能再看一百年。 总是只能占个手足便宜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啊…… 段天道无法可想,只好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喉咙干涩如干枯的河床,声音沙哑道:“好了,以后饮食要有规律,早点休息,我也去睡觉了。” “嗯……”半个小时的抚摸,早让肖桃的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整个身体没有半点力气,看得段天道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见段天道离开,徐有容一把抓起巨剑,身体‘唰’的就没影了,高调而来,离开的时候却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肖桃幽幽一叹,但随即她就鼓励自己:“时间还很长,总有成功的一天!”tqr1 匝吧匝吧嘴,意犹未尽的段天道回到别墅,在床上滚了好久才睡着。睡着就开始做梦,梦里一堆美女围着他打转,一口一个‘段哥哥’‘天道哥哥’,叫得段天道心都快飞了。 “咯叽咯叽……”就在段天道大手一挥,将这些漂亮的小妮子压在身下,想要进一步有所行动的时候,耳旁却突然就传来了鸡鸣声。 不但在现实生活中一到关键时刻就被打搅,连做梦也做不完的段天道:“……” 段天道没好气地把板砖手机拿到手里,看也不看按下接听键,气鼓鼓道:“你最好是个女的!不然我吃了你!”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段天道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娇笑声:“好啊好啊,段哥来吃我啊。” 这个声音很耳熟,不用耳朵段天道都知道这个人叫周晓华。 段天道讪讪一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吗?” “当然,人家可想死你了……”电话里的周晓华声音中带着欣喜:“本来应该偷偷去看你的……可惜……人家昨天生病了,浑身难受,去医院看过还是没用,你,你能来给我治一治吗?” “什么?!”段天道大吃一惊,周晓华生病了,这还得了:“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嗯嗯!”周晓华连连点头,声音里半点都听不出来有丝毫虚弱的迹象:“我在你校医工作间旁边的寝室呢,你快些过来吧。” 方才心急,没能听出问题,现在冷静下来,段天道微微一怔,生病的人说话还能够这么有力?难道……得的是疯牛病? “嗯嗯!我这就过去!” 匆匆挂断了电话,段天道找到了正在吃早餐的白情雪:“晓华生病了,听说很严重,我得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嗯,好。”白情雪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你同意了?”段天道没料到白情雪竟然这么痛快,忍不住大喜:“你放心,我只去一会,很快就回来!那个……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零食?我给你们带回来……薯片?大白兔?那啥……”段天道一边说就一边朝门外走。 “我也去。”白情雪悠悠起身,手中的三明治往桌上一丢,这明显就是段天道的借口,她怎么可能会让段天道一个人去。 转移了半天注意力也没成功的段天道:“……” “咳咳……”段天道身子转过来,尴尬一笑:“晓华在生病,我只是去看病……” 白情雪淡淡道:“病人就不是女人?” 段天道:“……” 看着段天道傻立在那里,白情雪心中冷笑。 管你是计谋还是真的,管她到底是不是病人?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管住这个男人,让他恶心,难受! …… 此时的周晓华,并不知道段天道过来一趟有多艰难,她正兴高采烈的摆弄着一捆好长好长的绷带。 先是找来了一面镜子,在镜子面前照了很久很久,才一咬牙,拿着绷带往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整整用了半个小时,才把整个人绕成了一个木乃伊,仅仅只留下了眼睛的位置。 看着镜中那个凸凹有型的木乃伊,周晓华满意的点了点头,幸好藏在绷带下,没人看见她的脸色有些发红,自己都觉得喜欢,段哥应该……更喜欢吧…… 等她刚刚躺下没多久,寝室门就被人打开了,一男四女瞬间涌了进来,却一眼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木乃伊。 众人:“……” “卧槽!”段天道一声惊呼,冲到木乃伊旁边,指着她大声喊道:“你,你是谁?你你你,你把晓华藏哪里去了?” “段……段哥,是我啊!”木乃伊说话了,让段天道震惊的是,这木乃伊居然发出的是周晓华的声音! “你这是咋了?”段天道从头到尾不断打量被包成一个木乃伊的周晓华:“难道是整了容?” 周晓华尴尬一笑,她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吧,只能够委屈的说道:“段哥,人家从昨天就开始拉肚子,去了医院都不管用,只说让我回家少吃凉的东西,我怕医生说得不够全面,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 “拉肚子也需要用绷带包得这么严实?”白情雪淡淡的说了一句,又瞥了瞥床头枕头底下的白布和剪刀,冷冷一笑:“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出了车祸。” 周晓华:“……” 段天道着手给周晓华解绷带,一边解一边道:“现在这年头的庸医实在太多了,拉肚子哪里有这么严重,你说是哪家医院,我……” 接下来的话,段天道没来得及说,因为他的眼神已经全部定固在了周晓华的身上。 从绷带下展现出的周晓华明显特地打扮过,细长的柳眉、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樑、娇润的樱唇和光洁的香腮,那么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还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西装式的深色小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鲜红的小可爱,白嫩的颈子上挂着一串闪闪发亮的项炼,胸口垂着一个不小的翡翠坠子,红绿相比,格外的显眼,坠子下方,高高的隆起…… “咳咳……”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白情雪的咳嗽声,以及众女的冷哼声,正全神贯注打量周晓华的段天道才陡然清醒。 “段哥,你先给我看看吧。”周晓华微微一笑,动手把身上的白布解掉。 “嗯嗯!”段天道点了点头,把周晓华解下的白布往地上一扔,伸出一根手指在周晓华的秀手上一捏。 嗯!屁事都没有! 周晓华狡黠的冲段天道挤了挤眼睛,段天道立刻就会过意来。 昨天肖桃装病,今天周晓华就学会了啊…… “嗯?”段天道眉头一皱,古怪的看了一眼周晓华,又低头沉思了一下才道:“晓华啊,你这病有点怪,如果想要彻底根治的话,有点麻烦啊!” 周晓华艺校出身,演技自然是顶呱呱的,小嘴一扁,哭泣道:“呜呜……段哥,不,不会是不治之症吧……” “放心吧!就是不治之症我也能给你治好!”段天道用力的拍了拍胸脯,看向身后的众女,咳嗽了一声道:“那个,晓华这病有点奇怪,我看至少也要八小时才能完全治愈,而且吧,这毛病估计还有传染性,你们在这里也不安全。要不,你们先到处转转……” “没事。”白情雪神闲气定的说道:“你不是能治好么?传染了也没事,身为你的女人,当然要跟你共患难,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 完全不需要人陪的段天道:“……” 第六百九十五章 外星人白情雪 “段哥……”周晓华轻轻的唤了一声,红着一张脸,洁白的牙齿咬着薄薄的唇角,手指头慢慢的把衣角掀起,羞涩的用犹如蜜蜂震翅的声音道:“我的肚子……又开始疼了……给我看看嘛……” “对对!”段天道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周晓华的肚皮上,还不停变换位置按下去:“这里痛不痛?” 周晓华的皮肤如牛奶般润滑,如丝绸般诱人,真正是唇色如霞,肤色如雪,纤腰如柳的美人。这吹弹可破嫩滑如玉的肌肤,让段天道的手和眼睛全部定格,“轰”的一声,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如蛟龙出海,波涛汹涌。 “不,不……不痛……”周晓华娇喘吁吁,面红耳赤不断摆动,似是要挣开捆绑在身上捆绳的犯人。 “这里呢?”这样的大好机会段天道自然不会错过,正大光明的继续下去。 白情雪眼中露出一丝不耐,冷冷一笑,她倒是想看看,这周晓华要怎么装下去。 花如血和沫沫虽然明知道这都是必不可少的计划,可忍不住就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一起侧开头去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就见沫沫把手中的绳子往地上一扔,走到白情雪的身边:“白姐姐,在屋里好无聊……都要憋疯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不。”白情雪神闲气定的摇了摇头,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我觉得很不错,没想到段天道的医术还这么高明呢,真不愧是我心爱的男人。” 众人:“……” “嘶……”眼见白情雪的神色越来越冷,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像一个死人。tqr1 周晓华表示她就是不死,示威性的瞥了白情雪一眼。 一张小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苹果,娇羞的看着段天道,:“嗯嗯,就是这里,好疼呢……” “那我要发功了!”段天道神色严肃的看着周晓华的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房间里的香气全部吸尽,双手提起,做出一副修道士要盘膝打坐时候的起手式:“且看我……” “爸爸,爸爸,不好啦……”门外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随即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如灵动的猫般蹿进周晓华的房门。 正准备开始摸胸就被打断的段天道:“……” 小小的身影脸上戴着一张兔子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但还是露出了一半小巧的面孔,皮肤嫩的要滴出水来,皮肤白皙地接近透明,掺一点淡淡的粉红,煞是可爱。 小脸露出一丝忧愁,身体的轮廓也十分柔美,梳着丸子头的上面扎着一个小小的公主皇冠,穿着象牙白的泡泡服,简洁又精致。 这个女孩正是铃铛,见到房间里这么多人,特别是有人挡在面前的时候,铃铛的小嘴一嘟,瞥了一眼挡在她身前的花如血:“花干妈,快快快,让我过去!” 花如血身子一侧,就把路给铃铛让了出来,轻轻的摸了摸铃铛的头:“铃铛,你来做什么?” 铃铛怔在原地半响,疑惑的看着花如血:“对啊!我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 “哎呀!”铃铛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 “什么大事?”沫沫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绳子:“我知道了!是不是学校举行跳绳比赛,你太矮了参加不了?” “那是小女孩玩的东西,我早就不玩了。”铃铛撇撇嘴。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小女孩教训了的沫沫:“……” 铃铛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解开包装扔进嘴里:“爸爸,穆米干妈生病了!” “什么?!”段天道大吃一惊,手用力的拍在床沿,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穆米干妈怎么了,但是我觉得你再不去看她,她就要死了。”铃铛嘴里噘着大白兔奶糖,看了看周晓华,心疼的跑到床边:“晓华干妈,你怎么了?” “有事,哎哟……你,你晓华干妈肚子好痛,等你爸爸把晓华干妈治好之后……再让他和你去看穆米干妈好不好?”周晓华怔了怔,突然眉头紧蹙,抱住自己的肚子咿咿呀呀的哼了起来。 铃铛犹豫了片刻:“可是……可是穆米干妈说,她的病等不了啊……” 段天道忍不住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铃铛怔了怔:“就是等不了的病啊!” 第一次听说有种病叫‘等不了’的众人:“……” “嗯嗯!等不了就别等了,我这就去!”段天道点了点头,从床边站起,“唰”的一个箭步就跨出了房门。 白情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瞥了一眼周晓华和她怀里的铃铛,从房间跟了出去。 徐有容面无表情,提着巨剑,也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 “沫沫,这么无聊,那我们跳绳吧。”花如血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姐妹们都生病了,我们在这跳绳不好吧……”沫沫犹豫了一下。 花如血耸了耸肩,撇了撇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们得的不过是相思病罢了。” 被看穿的周晓华:“……” 周晓华的寝室在一楼,而穆米则是在二楼,需要爬一层楼梯。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心急穆米的段天道来不及敲门,飞出一脚,“咣”的一声就把门踹倒。 穆米的寝室和周晓华的寝室差不多,一样的大小,略有不同的格局布置,最美的却是里面的人! 出现在段天道眼前的,是一个美人,一个趟在床上的美人。 段天道粗暴的动作,明显让她有些吃惊,但在看到段天道的一瞬间,错愕就变成了惊喜。 今天的穆米显然也经过精心的打扮,白色上衣颈部系带样式的露背装,裸露着胳膊、肩膀和后背的穆米。 胸前的饱满曲线动人,即使隔着外面的衣服,也能让人看清她的身材,她那一双幽幽的眼睛犹如一池泉水洋溢,闪着光芒,她的嘴唇丰满圆润不着口红,淡施敷粉没有用香水。 当她挪动身子的时候,段天道似乎可以在空气中闻见一缕轻淡的婴儿粉味,几缕零乱的头发散落其间,她在后面把它们用发卡别起来,掩盖了它的真实长度。 “段,段哥,你,你来了……” “你,你没事吧!”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喉结顺着口水咽下的同时上下滚动,段天道睁大双眼,恨不得瞪穿穆米身上的衣服。 这婀娜多姿的身材,美妙绝伦的身姿,该凸就凸该凹就凹的曲线,让段天道脑子里的血差点就冲破天灵盖,喷在了天花板上。 但心忧穆米的病情,只好等一会再瞪。 “其实我……”穆米一句话没说完,突然门口就进来另一个身影。 “呼呼……生病也要穿的这么隆重?”白情雪扶着已经失去了门板的门框,喘了口气冷冷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要去出席什么重要礼仪。” 穆米:“……” 段天道狠狠地吞了口口水,直接走入穆米的寝室中,来到穆米的床边坐下道:“穆米,你哪里不舒服?快躺好让我为你看看。” “嗯……”微微一咬唇角,红着脸的穆米乖巧听话的顺从段天道所说,躺在床上,面红耳赤道:“昨天和晓华去了一趟医院回来之后,就发现我也开始拉肚子……不管是吃凉还是吃热的东西也一样。听说你来给晓华看病,我就让铃铛去把你叫来了……” “行行,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少说话。”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将一股道力输入了穆米的身体,反复运转了三个周天。 咦? 啥事没有啊! 穆米狡黠的冲段天道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是不是很严重啊?是不是起码要治十个小时才治得好啊?” 段天道拼命的摇头:“十个小时哪里够,起码二十四个小时!” 穆米脸一红,咬了咬薄薄的嘴唇,乖巧的点了点头,拉着段天道的衣角来回卷着手指,细声道:“嗯,段,段哥给我治十年也,也没关系。” “那就治一百年吧。”段天道喜滋滋的把手放在将上衣卷起来的穆米肚皮上。 个个都是在装病,和自己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 呵呵! 真好玩! 唔…… 这触手间传来的嫩滑,这美妙绝伦的体验…… 简直太诱人了! 如果不是白情雪在这里的话,段天道早就已经扑上去了! 不过就算白情雪在这里,她也无法阻止医生给病人看病。 段天道嘿嘿笑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享受:“这里痛不痛?” “你是在吃豆腐还是在问诊!”白情雪一口洁白的牙齿咬在一起,突然就想拿起倒在地上的门板拍死段天道。 真把她当成傻子了吗? “术业有专攻!”段天道神色严肃的回过头看着白情雪……的胸,手却是不断的在穆米身上摸啊摸:“身为一个神医,我就必须要严格的按照神医的基本要求来做,否则的话怎么能对症下药?” 想把门板劈成一百八十块,然后一根根的把这个神医插死的白情雪:“……” 段天道也不管自己死不死,反正死了都要摸。 感觉到段天道的手越来越肆无忌惮,穆米忍不住慢慢的娇喘起来,像是跑了十圈操场似的,隐隐有汗水流出,香汗淋漓,浑身都在发烫发热。 手指滑动之间,穆米身体一震,终于忍不住的“嗯”了一声。 这宛如天籁的声音,让段天道只觉得脑子一震,犹如有一百公顷沉甸甸的炸药在脑海中引爆,体内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像开了闸的江河,河水滔滔不绝涌出,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要不是段天道是个高手,这一下身体中的血就得喷出来,将整个地球染红! 卧槽…… 这简直太尼玛庐山升龙霸了! 段天道正摸得过瘾,还准备再摸个十盘八盘的时候。 “咯咯咯咯……” 段天道:“……” 他二话不说,抓起板砖就丢地上了。 还来?! 一次两次是个意思! 十次八次就是找死! 然后他就准备继续摸他的。 但是,母鸡很坚持,母鸡很固执,母鸡要闹革命:“咯咯咯咯!” 被一千只母鸡围在旁边摸起来实在不爽的段天道:“……” 穆米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段天道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手,红着一张脸道:“段,段哥,你接了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段天咬牙切齿的拿起板砖:“如果不是外星人侵略地球,我就吃了你!”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段天道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委屈的娇嫩声音:“那,那你还是吃了我吧……” 这个美妙的声音很耳熟,不用眼睛段天道都知道这个人是倩雪香溢中的一个。 突然就很想侵略地球的外星人白情雪:“……” 第六百九十六章 老娘不干了! 白情雪有多想侵略地球,段天道不知道,他只是吃惊的把嘴张成‘o’型,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你们也生病了!” “对啊对啊!”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的娇滴滴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喜悦:“昨天和穆米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就一直拉肚子……热的冷的都没吃,还是这样……段哥,你来给我们看看嘛!” “嗯嗯……”段天道看了一眼穆米,又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眼穆米,又看了看电话……突然就开始纠结,自己为什么不是孙悟空,为什么不会分身术,为什么外星人不侵略地球,为什么庐山上面可以升龙霸:“嗯,那个……我……” 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的娇滴滴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兴奋:“那我们等段哥哦……段哥要快点哦……嘟!” 为什么自己的女人打电话都不说老公我爱你,老公我想你,老公拜拜,老公么么哒呢? 这不行,下次得挨个挨个都教会! “这次又是谁。”白情雪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冷着一张脸的白情雪浑身上下充斥着生冷的杀气,杀气浓郁得就像一把刀,一把青龙偃月刀。 就好像白情雪不需要任何武器,只需要杀气就能够把段天道碎尸万段! “咳咳,是倩雪和香溢……”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晃了晃脑袋,躲过了飞射过来的青龙偃月刀:“她们也生病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她们也是拉肚子吧!”白情雪操着青龙偃月刀冷冷一笑,这些女人是当她真傻? “嗯嗯!”段天道小鸡啄米般点头,神色严肃的盯着穆米的胸膛:“这个病叫做尼古拉斯凯奇黑洞x-2方程式传染病,这个病严重,传染性很强,接触过胸部……不不不,是接触过她们身体的人,都会被传染!” 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的白情雪:“……” 段天道言之灼灼,说的比真的还真,白情雪的眉头一挑,难道段天道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么牛逼的传染病?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现在的情况,几个女人接连病倒,却由不得让她信了几分。 “段哥,你先去给倩雪香溢看看吧。”把衣服拉下来,穆米从床上悠悠的坐了起来,手指在衣角揉捏,趁着段天道挡住白情雪视线的同时对段天道眨了眨眼:“我好多了,你先去给她们看吧,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拖下去对她们的身体有害。” 段天道心领神会的也眨了眨眼。 “嗯嗯!”段天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穆米的看法,站起身道:“那我先去给她们看看吧。情雪,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走!”白情雪毫不犹豫的点头,跟着段天道一起向三楼而去。 周晓华的寝室在一楼,穆米在二楼,倩雪香溢则是在三楼,又需要爬一层楼梯。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轻轻的推开了倩雪香溢的房门。 房里有两个美女,并排躺在床上,秀眉紧闭,像是已经睡着了的公主,等待王子的亲吻,但一颤一颤的睫毛,却出卖了她们。 这是一幅绝美的睡美人图。 颀长、俊美的两名少女,她们的脸庞白皙,晶莹得好像透明的玉石,眉毛很长、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而最漂亮的还是她们那有些轻佻的嫣然动人的眼睛。 牛仔裤下圆滚滚,翘挺挺的臀部,苗苗条条只有一尺七八的小蛮腰,还有那对骄傲耸立的胸脯,她们的身体,发育得很完全,穿的虽是普通的服装,但绷得极紧,紧密的腰部,和斜圆胫部的曲线,都看得人簇生异想。 就是她们的两只圆而且软的肩膊,多看一下,也要使人心焦如焚,那两双水汪汪的大眼,那一个隆正的鼻尖,那一张红白相间的嫩脸,一呼一吸涨落得特别快的凹凸,特别使人着迷。 尤其是那攸然向上收扰到柔软的细腰,它们的丰满和谐跟纤柔动人的腰肢配在一起,形成她们全身最完美的部分。 薄薄的红唇,乌黑的杏眼,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她们,她们总是白白净净的,柔嫩而白净,连耳后的皮肤都是细嫩白净的,纯净的像水,身材虽然还带着点婴儿肥,可却也显得娇小玲珑。 段天道已经顾不得吞口水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恨不得看到地老天荒,简直秀色可餐! 段天道的两只手伸出,放在了倩雪和香溢的腰间,稍稍用力一摁,能够感觉到那种类似豆腐般的嫩滑感,像是豆腐般脆弱的肌肤,让段天道舍不得用力,轻轻的抚摸其上。 触手间顺滑的皮肤,让段天道的两只手根本停不下来,就这么在光滑的肌肤之上来回流连,恨不得这一刻时间停顿。 察觉到有一只附有魔力的手在身上来回抚摸,倩雪香溢的身体微微发热,忍不住的生出一丝想要迎合的心思,好在她们的反应迅速,死死地压制住了这种感觉!tqr1 继续装睡。 这种抚摸间的轻柔,简直让段天道乐不思蜀! 手慢慢的向着富有弹性的肌肤而去,随着滑动的同时,段天道的手不时的压下,像是按在棉花上,然后又被弹回来,那种紧凑的感觉让段天道流连不已。 “你是来治病还是来占便宜的?”白情雪娇喘吁吁的出现在倩雪香溢的寝室门口,娇喘吁吁的扶着门框,狠狠地瞪着完全没了自我意识的段天道。 温香软玉在怀,偏偏身边老有白情雪的段天道:“……” 段天道敢肯定,如果这个女人不叫白情雪,不是他的老婆,他绝对能够把她吃了! 清蒸之后油炸,然后嘎嘣嘎嘣脆的吃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很严肃的转过头:“我在给病人看病,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 又想下去切门板捅死他的白情雪:“……” “唔……”左边不知道是倩雪还是香溢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突然眉头一皱,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肚皮,委屈的睁开眼看向段天道:“段哥……你,你来了……人家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好好好,别着急,赶紧躺好,我来给你看看。”段天道名正言顺大义凛然就开始摸。 啧啧! 这抚摸起来犹如丝绸般顺滑的感觉,让段天道的血突然就又开始飙,跟喷水头似的,如果不是有天灵盖这个东西,血早就已经飙到楼顶上去了! “哎呀,我的肚子好难受!”另外一个不知道是香溢还是倩雪突然也醒了,捂着肚皮娇滴滴道:“段哥……人家的肚子也疼……” “没问题没问题!”段天道很严肃的淫笑了一声,另一只手也有了工作:“有我的抓奶龙爪手……噢,不不不,有我的淫爪……不不……”段天道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双手的牛逼,只好咳嗽了一声:“管他的,反正有我肯定能治好。” 众人:“……” 左手触手间犹如丝绸,右手抚摸的像是一块顺滑的软玉,这种享受,简直就是……无法形容! “爸爸,爸爸……不好啦!”就在段天道享受这种极致爽感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就见穿着泡泡服,戴着兔子面具的铃铛从门外跑进来,小巧可爱的脸上充满着急:“晓华干妈快不行了,爸爸你快下去看看吧!” “什么?!”段天道故作震惊‘噌’的就站了起来,大手在倩雪和香溢的身上狠狠抓了一把,也顾不上占便宜了,匆匆的往下赶。 站在门口一直没进门的白情雪,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倩雪香溢,又看了看铃铛,用力的抠了抠门缝,咬咬牙就追了下去。 等白情雪气喘吁吁的赶到一楼,周晓华房间的时候,段天道却已经出来了! “哎呀!倩雪香溢又快不行了!”段天道也顾不得再和白情雪多说一句,跟火烧眉毛似的,‘唰’的就一个箭步窜上了楼梯。 白情雪:“……” 咬咬牙,白情雪狠狠地瞪了瞪段天道的背影,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别以为耍些小手段就能够让自己放弃! 微微喘息的爬上三楼,白情雪长吸了一口气扶着墙,走到倩雪香溢的房门前,她穿的是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这样高强度的跑上跑下,已经让她小腿的肌肉有些发算了。 “天啊!穆米也快不行了!”在白情雪刚刚要走进房间的时候,段天道却已经跑了出来,直接就从白情雪的身边‘唰’的就冲了过去。 白情雪:“……” 咬牙切齿的看着刚刚消失在楼层阶梯的段天道,白情雪气得牙痒痒,纤细的手指直接在墙壁上按出了两个细痕,这,这个混蛋! 第五次…… 第九次…… 第十二次…… 第十八次…… 气喘吁吁的白情雪扶着倩雪香溢房间外的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整张脸惨白如纸,她是真的走不动了! 一口气来来回回和段天道跑了整整十八次,她的体力已经彻底的消耗殆尽! 能够撑着爬到三楼,都是靠着一口气! “哎呀!晓华也要不行了!”就在白情雪刚刚休息好,准备进房间的时候,段天道却又‘噌’的消失在她眼前。 白情雪“……” “咦,情雪,你怎么不走了?”没想到段天道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回来了,关切的看着白情雪:“你,你不会也病了吧?要不然我给你找个房间,也给你摸摸……不不不,给你治治?” “治你……”白情雪忍了又忍,才把到了嘴边的粗话咽了回去:“我,我没事……呼……你,你先下去……我,我马上,马上就下来……呼呼!” “喔!”段天道点了点头:“那你要快些来噢!”说完就不见了。 白情雪看着段天道消失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这个混蛋……难道是铁打的么?这么折腾……大气都不喘一口? 她很想好好休息一会,可是……如果不下去,这个混蛋肯定就逮着和那些女人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她拼命咬了咬牙,站起身,突然又颓然坐了下来。 算了…… 这个时候随便他好了! 老娘……老娘实在是干不来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一个惊喜 等了十分钟,白情雪依旧没有出现。 段天道吸了口气,咧嘴笑了出来:“搞定!” 这个办法果然还是有效的,白情雪就算练过,也毕竟只是个女人,论体能耐力是不能跟神经病段天道……噢,是超级帅哥段天道相比的。 段天道转而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周晓华等一众女人身上,障碍消除,那接下来就是大快朵颐…… “你们以为这样对付她就能得逞?”一直在旁边冷面观看的徐有容开口,轻轻地弹了弹手中的巨剑,冷冷的看着得意的段天道。 刚得意了没两分钟的段天道:“……” “我们可没对付她。”花如血淡淡的说了一句,‘唰’的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军刀,一边抛一边道:“是她自己能力不够。” “对啊对啊!”沫沫眨巴眨巴眼,点了点头,从地上捡起跳绳:“所以说,该锻炼的时候就得锻炼,比如说……我们一起来跳绳?” 感觉沫沫已经变成跳绳妹的众人:“……” 徐有容面无表情道:“我不是白情雪,我可不会这么快就累。” 还真拿她没办法的众人:“……” 其实对于这一切,铃铛都不怎么关心,她只是津津有味的吃着嘴里的大白兔奶糖,浓郁的奶香充斥舌尖,让她心情不知不觉就很愉快。 嘴里的奶糖吃完,铃铛下意识的把手往兜里一摸,摸了好几遍……才陡然发现,兜里没糖了! “哇呜!”小丫头撇了撇嘴,稀里哗啦的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人家没糖吃了啦!晓华干妈带我去买糖!” 周晓华眼珠一转,咳嗽了一声,艰难的从床上挣扎起来,却又秀眉一皱躺了下去:“哎呀……我,我的肚子好疼……铃铛乖啊,要不……让沫沫干妈带你去买大白兔好不好?” “沫沫干妈……”铃铛委屈的看向沫沫……大有一副不满意就要继续哭的趋势。 “哎呀……我,我肚子好疼……我被传染了!我要治病……”‘唰’的,沫沫就蹲下了,蹲得迅若雷霆,惟妙惟肖,双手紧紧地捂住肚皮,整张脸皱成一团。 “哼!”铃铛撇了撇嘴,表示才不要这个连自己都能教训的干妈带,把目光移到花如血身上:“花干妈……” “不好!”花如血‘唰’的也蹲下了,手中的军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捡都不捡,皱着秀眉捂着肚皮:“我觉得吧……我也被传染了!我也需要治病……” 铃铛可爱的小脸上露出烦躁的神色,眉头紧蹙,看来看去,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蹲下的女人,就只有徐有容。 爸爸要给干妈们治病,是绝对没办法带她了,那就只能找这个漂亮的干妈:“徐干妈你没有生病,你带我去买嘛……铃铛想吃大白兔……想吃核桃……也想吃橘子皮,你带我去买好不好?” 徐有容抚摸巨剑的手指一顿,本能的就想先蹲下再说,但是她内心的高傲又让她做不出跟这些弱智女人一模一样的事情来,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蹲:“我不去!” “呜哇!”铃铛眼中的泪水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跟决了堤的钱塘江似的,汹涌澎湃。 一边哭还一把抓住了徐有容的大腿晃了起来,像在晃一颗橘子树,声嘶力竭道:“其他妈妈都倒下了,只有你还站着,你不带我去谁带我去!我好可怜啊!我的亲妈在澳港没办法照顾我,那么多干妈都躺下了,唯一的干妈还不肯照顾我……” “铃铛好可怜!”沫沫感同身受,忍不住就擦了擦眼角,浑然忘了她已经是一个被传染的病人:“徐有容,你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灭绝师太!” “是啊是啊!”周晓华点了点头,眼角微微潮湿,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一次次的因为重心不稳摔在床上:“这种人真是太无情了……可惜我没办法起来,要不早就带着铃铛去买大白兔了!” 突然就觉得自己突然就成了十恶不赦橘子树的徐有容:“……” 目光冷冷的看着段天道和一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女,身后犹如形成了一把充满杀气的倚天剑,寒光凛冽!感觉随时就能把所有人杀的干干净净! 这么强烈的杀气,铃铛表示一点感觉都没有,兀自泪眼朦胧的抱住徐有容的腿:“铃铛要吃大白兔,徐干妈要爱铃铛,徐干妈要照顾铃铛,徐干妈……” “停!”徐有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这一刻她却突然就觉得有些无奈,感觉要是再听铃铛这么哭下去,那心情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终于忍不住咬了咬牙:“行了!别哭了!我带你去!” 原本还哭得撕心裂肺的铃铛突然就停了下来,眼泪也不流了,小脸上的委屈消失得一干二净,兴奋的点了点头:“谢谢徐干妈!我就知道徐干妈是好人……” 一点都不想当好人的徐有容:“……”tqr1 徐有容深深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拽着铃铛消失在了门口。 周晓华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蹿了出来,跑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见徐有容和铃铛的已经走远,才陡然松了一口气! “段哥……”周晓华朝着众女点了点头,一把拽住段天道:“赶紧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段天道微微怔了怔,颇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周晓华的床,这床很大啊,很结实啊,完全可以躺下好几个啊…… “嗯!”周晓华摇了摇头,神秘的眨了眨眼睛道:“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反正段哥你跟我走就对了!” “惊喜?”段天道稍稍的沉思了片刻,也是,白情雪和徐有容都只是暂时被拖住了而已,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嘿嘿……换个地方也好…… 说不定大家准备一起给自己来点什么制服诱惑呢?空姐!护士!白领装…… 啊啊啊! 这简直就是庐山升龙霸啊! “那事不宜迟!走!”一念及此,段天道恨不得立刻就跟周晓华飞奔而去,这种好事怎么能犹豫,怎么能够拖延…… “咦?”就在段天道和周晓华即将从后门离开寝室的时候,却发现花如血和沫沫都没有跟上来。 “你们不一起去吗?”段天道略微不解。 “我还有事要做。”花如血说着,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捡起地上的军刀,‘唰’的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悠然转身而去。 “我要去给花姐姐帮忙……”沫沫洁白的牙齿咬成一团,也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转身追上花如血的身影。 段天道沉思片刻,陡然间一拍大腿,对啊! 她们肯定是提前去换装了! 嗯嗯,就是这样! 从艺校中走出,周晓华带着段天道上了的士:“师傅,去香山别墅区。” 香山别墅区? 段天道一把捏住了周晓华的小手,嘿嘿笑道:“果然聪明!另外开辟了一个秘密基地啊!我喜欢!” 周晓华微微一笑,螓首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你猜的……真是一点都没错呢……” 新春时节,萧条岁枯的香山如今已是绿意盎然,古树参天,桑榕成行,泉流淙淙,亭台层层。 南春香山是著名的风景区,历代皇帝在此山修建寺庙,行宫,每逢夏秋之季,皇帝多来此狩猎避暑,委实是幽雅宜人的好去处。 香山寺东南半山坡上,有一处别致清静的庭院,名曰“双清别墅”,盖因院中有两道清泉,终年不绝,长流不息,故名“双清”,这座别墅非常有名,连开国领袖都曾在此居住过,别墅沾了伟人的光彩,从此也成了游人驻足的景点之一。 如今这里也成为富人聚居的住宅区。 门口的警卫仿着中南海保镖的制服和姿态,站的笔直,专业而气派。 周晓华明显在这里进出也不是一天两天,警卫看到她,问都不问就打开了闸门。 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安保级别很高啊!” 周晓华牵着他的手微微一笑:“级别不高……又怎么能保守的住秘密?” “嗯?”段天道双眼一亮,难不成这里面另有乾坤? 秘密…… 俺喜欢秘密! 周晓华带着段天道七拐八弯,在别墅区的林荫小道上穿插往返了数次,才终于停在一栋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别墅前,掏出一把造型别致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哇奥! 段天道忍不住就吸了口气,这别墅装修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光是看这个墙壁和屋顶的材料,还有天花板上那些昂贵的灯具,还有…… “汪汪……” “呜呜……” 从大厅方向突然传来了两声低低的狗吠。 唔…… 段天道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房子,那也的确是需要养几条宠物,听这个声音……是一只贵宾犬和一只……吉娃娃?” 周晓华小脸花容绽放:“我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段哥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段天道耸了耸肩:“其实狗的品种很好分辨的,耳朵上翘的呢,就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转入了大厅,就在转入大厅看见眼前这一幕的瞬间…… 他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 这是?! 大厅很漂亮,很宽敞,沙发很大,很柔软……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沙发上趴着的……不是狗! 那里趴着的,居然是两个女人! 而且……还是两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 个子高的那个完全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凸凹有型的身线也相当不错! 稍矮的那个雍容秀丽,五官端庄,十分耐看,越嚼越有滋味,越琢越有光彩。 如果说一个是清水芙蓉魅力逼人的话,那么另一个就是空谷幽兰清香自来。 就是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不是花如血和沫沫? 但是……好像有点眼熟? “汪汪……” “呜呜……” 身材修长的女子一边轻声嘟囔,一边乖巧的凑到段天道的身边,伸出小巧的香舌轻巧的在段天道手背上舔了舔。 很快,略微矮小的女子也凑了上来,伸出欣长的手指,在段天道的后背轻轻按压了起来。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两女,陡然间回过神来:“你们是……王梦雅和……肖芳?!” 第六百九十八章 爱拼才会赢! 左边的王梦雅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色微红,弓着身子坐在地上,像一只煞是可爱的吉娃娃。 右边的肖芳则是低着头,整个身子半躺在地上,脸色潮红的看着段天道,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像一只喜欢偷懒的贵宾狗。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狗的段天道:“……” “小梦。”周晓华慵懒的仰躺靠在段天道身上,小手在段天道的胸口划着圈圈,看向王梦雅:“好,现在开启女仆模式,去,把房里的东西搬出来。” 听到周晓华的声音,王梦雅抬起头看了一眼周晓华,就像被狠狠收拾过的吉娃娃,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不甘,又很快隐了下去,点了点头。 王梦雅风情万种的走向卧室,用的还是超模的一字步,一双长腿扭转之间,将整个翘臀全部暴露在段天道的面前。 王梦雅眼中的神色没有逃过段天道的眼睛,但他却只是嘿嘿一笑,严肃的看向肖芳翘得高高的雪白香臀,艰难的移过头,看着得意的周晓华:“这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只要段哥喜欢……再难都可以!”周晓华笑靥如花,俏脸微微发红,小鸟依人般靠在段天道肩膀:“小芳,记住我说的话,一点让段哥不满意的话……哼哼!” 肖芳身子一颤,段天道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发抖,虽然很细微,可他就是感受到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她噤若寒蝉的事情,犹如惊弓之鸟狠狠点头。 不大会的功夫,王梦雅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皮质工具箱出现在段天道的面前,她的神色很复杂,看向段天道的目光中有讨好、畏惧、害怕、恐惧……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这个邪恶的工具箱,声音干涩的就像二十年没喝过水,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期待啊……” 周晓华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雀跃的就像一个刚刚得了大红花的小女孩。但就在转向王梦雅的一瞬间,她的笑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目光严厉而又冷酷,这个女人最难对付,但却也是最好收拾,相比起肖芳来,周晓华更喜欢命令她来做事情,语气森冷道:“把箱子打开。” 王梦雅一咬牙,艰难的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慢慢打开箱子,待看清箱子里的东西之后,王梦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望向周晓华,战战兢兢的问道:“能不能……不要这样……” 周晓华冷笑:“求饶?你应该很清楚求饶的结果。” 王梦雅‘嗵’的就跪下了,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抖,小声道:“对,对不起……主母,我,我再也不敢了。” “嗯……”周晓华满意的点了点头,抚了抚王梦雅的头:“乖。” 段天道:“……” 周晓华把手一收,冷笑一声,手指头勾了勾王梦雅的下巴:“想当初你要不是非要去招惹岚姐姐,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下场,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就是自找苦吃,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周晓华把目光落在段天道身上,妩媚的微微一笑,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条项圈,施施然就将项圈戴在王梦雅的脖子上了。 看着周晓华将项圈套向颈脖,王梦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转眼即逝,最终只能够温顺的低下头,配合周晓华的动作。 给王梦雅戴好项圈,周晓华回过头对段天道嫣然一笑,唇角微微翘起,双手抱住段天道,躺在他的怀里。 黑色的皮项圈上,用朱红色的楷体端端正正的写下的两个字。 ‘段奴’! 段天道忍不住惊讶道:“咦,这是……” “这是我们段氏家族奴仆的标志。”周晓华倒在段天道怀里,微微一笑道:“只要段哥你一天不放她们自由,她们就一直都是,这份礼物,段哥喜欢吗?” “喜欢!”段天道把周晓华拥在怀里,大嘴‘啪哒’就印在了她的脸上:“非常喜欢!” 眼看着段天道的目光集中在王梦雅身上,肖芳咬了咬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自觉的从箱子里取出另外一个项圈,熟练的扣在颈脖上,乖巧的看向段天道:“主人更喜欢她……还是我呢?” “唔?”段天道的目光从王梦雅的身上,移到肖芳脖间,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当然更喜欢听话的。” 肖芳妩媚的微微一笑,跪坐在段天道的身前,为段天道按着腿,浑身上下的景致都能够被段天道看得一清二楚。 段天道的眼睛在这个乖巧的女仆身上游移,贪婪的看着她凸凹起伏的身线,平坦而又光滑的小腹,胸脯上像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高不可攀。 男人灼灼的目光让肖芳忍不住浑身滚烫,脸颊绯红一片,微微低着头,酥胸上下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啧啧…… 联想到曾经肖芳那种想要拒绝,却又无力的无奈和害怕,再到现在的乖巧听话,段天道顿觉感慨。 世事变化无常,简直就跟庐山升龙霸一样难以琢磨啊! 肖芳现在这种欲拒却又没有丝毫办法的表现,简直就让男人血脉卉张。 此时的肖芳完全是把自身的所有一切美景全部暴露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予取予求,只要段天道愿意,她随时都能愿意献出一切。tqr1 但段天道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就这么看着肖芳这具美好的躯体,有些时候只是远观而不亵玩,反而是一种最合适的行为,至少现在就是如此。 “小芳,去,把她绑起来。”周晓华微微一笑,指了指箱子里的绳索:“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肖芳果然知道该怎么做。 “请,请捆松一点……好,好吗?”王梦雅眼中充满哀求,紧紧地看着肖芳眼睛,想要让她手下留情。 对王梦雅哀求的目光,肖芳却毫无反应,迅速而熟练的把王梦雅捆成了一只大花猪。 “去,叼回来!”周晓华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碟子,‘唰’的就抛飞出去。 王梦雅身子一缩一紧爬向碟子掉落的地方,像一只匍匐前进的大肉虫,用嘴巴轻轻一咬叼起碟子,又艰难的折返了回来。 周晓华玩的不亦乐乎:“看,段哥,这是其中一种玩法。” “嗯嗯……”段天道拼命的点头:“真好玩!” “看,段哥,还可以这么玩……” …… 玩了好长好长时间以后的段天道放下了手中的皮鞭,转向周晓华,大声道:“你们还有味道吗!” 周晓华笑嘻嘻的道:“根本停不下来!” 莫名其妙的炫迈口香糖:“……” 玩得心满意足的段天道,哈哈大笑,站起身道:“走,吃饭去!” “嗯!”周晓华随意的看了看浑身瘫软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王梦雅和肖芳,满意的笑了笑道:“今天做得不错,我很满意,要再接再厉哦。” “是,是的……主母……”浑身无力的王梦雅和肖芳勉强的站起身,恭敬地低声道。 段天道和周晓华今天玩的很开心,玩的时候不觉得,玩完了才发现饿得要死。 饿了就要吃饭,饿的时候谁也不会挑馆子,段天道和周晓华随便选了一家自助餐厅,准备将就着吃一点,然后做点爱做的事情。 这家餐厅的名字叫爱拼才会赢,规模不小可也算不上大,装潢虽然很普通,却给人一种贴近生活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不过这个问题段天道也懒得管,拖着周晓华就进去了。 然后:“……” 段天道只看见人,就没看见菜。 出菜的窗口,人山人海,一个菜出来还没有一秒钟就被抢个干干净净。 这个餐厅也是牛逼,一次就出一个菜,一个菜还就这么一点,果然就是不拼没得吃,爱拼才会赢! 不过这对段天道来说根本不算难题,他要抢的东西,谁能抢得过他。 十分钟之后,段天道抱着二十个菜心满意足的跟周晓华坐到了座位上。 一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食客:“……” 饿的要死的段天道和周晓华,也不管别人鼻子青不青,脸肿不肿,对着桌上丰盛的菜式就开始继续他们的爱拼才会赢。 “这口气,老子绝对咽不下!” 段天道正吃得过瘾,背后突然传来好大一声男人的咆哮。 虽然这个声音有点变形,但是段天道还是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他忍不住就怔了怔,没道理啊,他只记得住美女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他一个也不会花时间去记,他为什么会觉得耳熟呢?他耸了耸肩,就开始继续吃,管它耳熟不耳熟呢,先吃饱要紧。 “哲少,还是算了吧……”另外一个小声小气、唯唯诺诺的男声传来,语气中带着迟疑:“那家伙可是三联帮老大他亲儿子啊!你要是动了他,等于是和三联帮做对,三联帮可掌握着南春景阳区整个地盘!甚至已经快要把手伸出景阳区,势力越来越大,手下更有近千人,穷凶极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得罪他们,等于是自寻死路啊……到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事……” “老子去你妈的,管他妈什么三联帮西瓜帮狗屎帮!”怒气兄再次开口,这次他像是被激怒了似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神情愤恨的道:“这个家伙必须死……至少,也得打他一顿!” “嘘……嘘……”另外一个人站了起来,急忙安抚怒气兄的情绪,劝道:“这里是三联帮的地盘……哲少你别激动,一会把人惹来就全完了……” 没等他说完,被称为哲少的男人已经听不下去了。 “少给我废话!我告诉你!三联帮的那些傻逼,就算是坐在老子的背后,老子也不怕他们!我现在就能弄死他你信不信!” 怒气兄说干就干,一把搡了搡他背后的段天道:“说,你是不是三联帮的!” 莫名其妙的段天道嘴里嚼着一根海参丝,都来不及咽下去,扭过头来看着这个男人,怔了半晌:“不是啊!” 怒气兄突然怔得比段天道还厉害,整张脸突然就变了,变得跟他妈似的。 从白转青,从青转黑,从黑转紫,循环了三千七百多次,才颤颤巍巍的举起一根手指,指着鬼一样的段天道:“卧,卧槽……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六百九十九章 重回上海滩!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爱在哪就在哪,我就这么任性,咋滴你有意见?” 永远无法这么任性的怒气兄:“……” 段天道咽下嘴里的海参丝,突然若有所思的举起一只手指,指着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怒气兄道:“我好像认识你?” “我……”被当成狗玩了好多次,却被遗忘了的怒气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眼珠乱转,似乎想要溜走,但是又停了下来,满脸无奈道:“我是赵天哲……” 段天道怔了半响:“赵天哲……是谁啊?” 被遗忘的赵天哲:“……” 段天道不记得赵天哲,但是赵天哲永远也不会忘记段天道,杀他一百遍也忘不了。 这个叫段天道的混蛋不止武力过人,而且阴险狡诈,无论是在飚车还是蹦极野外生存古玩鉴定……层出不穷的高超技能,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恶魔! 换成平常,赵天哲发现段天道已经忘记了他,他会在第一时间像一只屁股中了箭的兔子,狂飙出十条街外。 但是今天…… 这或许是个机会!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去参加过南春的古玩拍卖会。” 段天道又怔了半响,摇了摇头。 赵天哲一咬牙:“我们还飚过车,蹦过极,玩过野外生存……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段天道耸了耸肩:“你估计认错人了吧?没啥事我继续吃饭了啊。” 赵天哲嘴角抽搐,额头上青筋直跳,虽然提醒段天道的这段往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我是您的狗!” “噢!”段天道恍然大悟,用力的拍了拍大腿:“你早说啊,卧槽!你不说这事我忘都忘了!来来来,好久没看见你了,先叫两声来听听。” 赵天哲面色一僵,咬了咬牙,眼角掠过一丝挣扎,双手紧攥,忍不住想要一拳打死这个混蛋,但想到段天道的手段,却最终低下头,发出一声狂野的咆哮,像一只发了疯的藏獒:“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赵天哲身边那个被惊呆的傻逼:“……” 周晓华嘻嘻笑了笑,继续吃她的。 “声音中气十足,看样子你最近有练过。”段天道满意的拍了拍赵天哲的头:“下次你可以尝试一下学猫叫。” 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的赵天哲:“……” “我这还有点骨头,饿吗?”段天道犹豫的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碎骨,捡了一块丢在地上。 赵天哲拼命的摇头,差点把自己的狗头都摇掉了:“不饿不饿,我一点都不饿!” 段天道很遗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骨头,摇了摇头:“可惜了一块好骨头啊!” 一点都不可惜的赵天哲:“……” “那算了吧,你不吃我吃了。”段天道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把骨头捡起来,继续吃他的。 赵天哲站在段天道的身后,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了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声道:“主人……我,我被人欺负了……” “唔?”段天道塞了一根鸡腿在嘴里,转了过来:“都跟你说了,不要跟别的狗打架,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赵天哲:“……不,不是狗,是,是三联帮的少帮主。” “噢?”段天道随手把鸡腿丢了:“你咬他了?” 从来不咬人的赵天哲:“……” “就刚刚,我和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刚刚喝了没两杯!就有人把酒往我身上倒!本来我是打算和他讲讲道理的……结果说了没两句对方就动手了!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把我打了一顿也就算了,还让我学狗叫,说他是我的主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唔?”段天道笑嘻嘻的眯着眼道:“你没有说你是我的狗吗?” “我说了!我当然说了!我还说得好大声!”赵天哲神情激动的急忙解释:“可是那傻逼说段天道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能眼看着他侮辱我的主人,然后我就想咬他!当然……没成功……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了……”tqr1 周晓华噗哧一声就把嘴里的生鲜全都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了半天,娇声笑道:“还真是一条好狗。”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既然是一条好狗,我就不能让它受别人的欺负,吃饱了吗?” 周晓华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吃饭哪有看戏过瘾。” 段天道昂然起身:“开路!” 黄金城就是三联帮的少帮主,皮肤黝黑五短身材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实际上他也的确不是个好人。 这个坏人现在高兴着呢,正急冲冲的驱车回总堂,这两天他看上了一个二线女明星,花了好几百万都没碰到一根手指头,弄得他口袋都空了。 正愁尼玛上哪去弄点钱呢,就遇上一个大肥羊,倒扑上门。 听说这个赵天哲是个大集团的小开,住洋楼养名犬开豪车买古玩,玩的全是烧钱的玩意,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大金矿! 要是不从这挖出个两三千万,简直就是对不起三联帮响当当的名号! 黄金城从车上下来,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大宅院。 这是一栋很古老的宅子,门宽八米,高五米,大门用的是红木梧桐,门两侧摆放着两只青面獠牙的白玉狮子,门匾上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朱漆大字。 ‘聚义厅’。 这是他家老子的办公地点,也是三联帮的总部。 这三个字,代表了数百兄弟数十个堂口,和无数的家族企业,也是他黄金城的底气! 黄金城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从大门口走了进去。 聚义厅二楼,一个装潢得古色古香,充满了书香气息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一双虎目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额上镌刻着细细的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 他穿着宽大的蓝布短衫,外面罩上墨布马褂,头戴一顶旧皮帽,脚著一双老棉鞋,手拿一根旱烟管,看起来就像一个乡下锄地的老农民,一点也不像一个帮派的掌舵人。 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不能貌相的男人,一个传奇般的男人,只靠着一个人一把刀,就在南春生生的趟出了如今偌大的三联帮基业,纵然是已经老了,依旧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无法隐藏的锐气。 他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大人物,却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他没有别人的功夫,也没有所谓的智者风范,能闯下如今这般基业,靠的就是一个‘狠’字。 为了家族的基业,他一次一次的将所有威胁扼杀于危难之中。 这样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称得上是枭雄,人常说虎父无犬子,偏偏黄耀天就觉得这句话完全是扯淡! 想到自己唯一的独子,黄耀天就忍不住的幽幽一叹,纵然他再怎样的雄才大略,终究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庸才的事实!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却也无可奈何,说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儿子,纵然再废物,也是日后继承家业的唯一人选。 每每一念及此,黄耀天就总有一种无奈的喟叹。 此时的黄金城并不知道,他的老父正在评价他的无用,走动之间,甚至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这样一个大金矿的发掘,随便榨点钱出来,哪里还愁钱花? ‘嘭嘭’房门外,黄金城满脸得意的敲着门,只要成功拿下这个金矿,他就能够抬着头和老头子说话,想想都觉得浑身舒爽,吐气扬眉! “进来。” 耳旁传来自家老子那严厉的声音,刚刚准备霸气推门直接进入的黄金城,陡然觉得心中略有些发虚,不自觉的就是低下了头。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赶紧滚犊子。”眼见进门的是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黄耀天就觉得浑身都是火,烧的他全身发痛,话都不想多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嘴里的旱烟,皱眉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爸……”黄金城声音微颤,之前那种得意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绷的笔直,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恭敬:“我这次是准备向您借十个人!” “又惹下什么烂摊子了。”黄耀天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不不不!”想到赵天哲,黄金城不觉间身子挺直了不少,微微一笑:“您儿子这次可不是准备惹事,而是为我们三联帮赚钱!” “哦?”黄金城的话让黄耀天诧异的抬起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就你?” “对,就我!”被黄耀天这么看轻,黄金城也是略微不满,嘴角一撇,好歹我也是你儿子,老是这么贬低人真的有意思吗:“只要您能给我十个人,三天之内,我就能为帮会挣回来一两千万!” “哈哈……”黄耀天突然就笑了,伸手把嘴边的烟枪拿了下来,随即严肃的看着黄金城道:“牛皮不是吹的,你要有这个本事,何必需要我这个做父亲的帮忙?” 黄金城的脸一红,双手紧攥,忍不住的抬头道:“您别小看我!只要您肯给我十个人,三天之内我要是挣不到这笔钱,从此以后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一步都不出门!” “好!”黄耀天直截了当的答应了下来:“我不管你是偷是抢还是骗,三天之内,你要是能够带回来五百万,那老子就当你是长大了。” “我一定会办到的!”黄金城双眼充满着火热的用力点了点头! 至于赵天哲,在他看来则已经是砧板上的肉,铁板钉钉! 就在两人的话题刚刚谈完,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紧跟着就进来三个人。 三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 为首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白,有点帅,但是一点都不危险的男人,他梳了个周润华的大背头,身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宽大风衣,脑袋上还戴着帽子,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表情神态像极了上海滩的许文强。 而在他身后,则是跟着一个上唇贴着毛毛虫一样的八字胡,手里还拿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身着一套紧身西装,紧跟在许文强的身后,像极了上海滩的丁力。 在许文强左后侧,是一个长得美丽动人的女人,一张俏脸美艳而又清纯,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双大眼睛像是荡漾着一池泉水,清纯气息浓郁,她的身上,穿着一套学生装,更是让人看上一眼就能够为之心动,无法忘却,像极了许文强最爱的女人冯程程。 黄耀天和黄金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尼玛是在拍上海滩吗? 莫名其妙的上海滩:“……” 第七百章 谁赔谁? “赵天哲?”别的人黄金城不认识,但赵天哲才刚刚被他揍过,他怎么还会不记得,看着段天道的打扮,忍不住就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带个律师到我这来?怕我再打你一顿?” 说实话,段天道这幅行头,还真像极了香港立法院的出席律师。 段天道忍不住就怔了怔,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遍:“我看起来像律师?” “不像。”这次说话的是黄耀天,他冷冷的磕了磕手中的烟枪:“你像个小白脸。而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小白脸。” 段天道突然就从兜里摸出一面小镜子,上下照了照,忍不住点了点头:“还真挺白的……” 周晓华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又急忙忍住。 没有小镜子的赵天哲:“……” “废话少说。”黄耀天人老成精,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儿子说的赚钱买卖就跟面前这三人有关:“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这个人只认钱,只要价码合适,我自然不会再追究。” 这样的事情黄耀天不知道见了多少,有多少被他们讹诈的人,都是主动上门来赔礼道歉,请求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黄金城冷笑了一声,肆无忌惮的开始上下打量周晓华。 赵天哲这小子还挺识趣,知道自己喜欢美女,想必这个女人就是他带来的诚意了。 这凸凹起伏的曲线,婀娜多姿的身材,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心动。 唔……这小妞长的倒是不错,就冲这个质量,等会就少要赵天哲两万块是个意思好了。 黄金城眼睛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盯着漂亮女人,眨都不眨,像是要用眼神把这个女人剥光一样。 黄金城自认是一个纵意花丛的高手,见过的美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像这个漂亮女人这样的,他却从来没见过,简直比那些明星还要美! 所以他心动了,想象一下这样的美人,躺在身下娇喘吁吁的样子,黄金城都觉得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整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就像没见过女人的乞丐似的。 “你觉得应该是多少钱?”段天道犹豫了一会,依依不舍的收起了小镜子,看向黄耀天。 “看你们也是有身份的人,想必也应该知道我们三联帮的风格。我们三联帮从来说话算数,只要数目满意,这件事就过去了。”黄耀天惯于这种欺压式的谈判,话说的漂亮,却决口不提数目:“至于应该是多少,那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 段天道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还真是个令人烦恼的事情,我这个人呢,对数字最不敏感了……”他转头看着周晓华:“对了,海中豪客大概现在价值多少?” 周晓华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大概十亿左右吧。”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转向黄耀天:“那就十亿好了。” 黄耀天的烟杆子掉了。 黄金城的眼珠子也掉了。 屋内突然就变得很安静,很没有风。 十……十亿? 十亿?!!! 卧槽他个大妈都不好! 这小逼崽子得尼玛多有钱啊!随便赔偿一下,竟然就十个亿?! 黄耀天忍不住狠狠瞪了黄金城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这么牛逼的大金主,他竟然说只搞个一两千万? 妈蛋,这儿子算是白生了! “没问题!没问题!”黄金城这一下突然连美女都顾不上了,嘴角忍不住就咧的合都合不拢:“哎呀!天哲兄弟啊,其实我们之间呐,也就是个小小的误会!你放心你放心,只要这十亿到位,以后我们就是穿一条裤衩的好兄弟!以后你在南春有任何麻烦,我黄金城第一个为你上刀山下火海!还有……”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人真好,我刚才还以为让你掏十亿,你会很心疼……没想到,没想到啊!你这个人还这么讲义气!好,我段天道说了,只要这十亿到位,你打赵天哲这个事呢,也就算过去了。” 黄耀天刚刚捡起来的烟杆子又尼玛掉了。 黄金城刚刚装回去的眼珠子也尼玛掉了。 屋内突然就又变得很安静,又很没有风。 “他妈的!”黄耀天索性也懒得捡烟杆子了:“你他妈是来耍老子的是吧?” 段天道这一怔就怔的有点厉害:“卧槽!你不要以为你年纪大就不得了啊,刚刚不是你让我说数字的么?你儿子刚刚不是还说要一边给钱一边做兄弟?卧槽你个丫丫的!说变脸就变脸!” 黄金城本来就不大的脑袋忽然就有点昏,实在是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谁给谁钱?” “当然是你们给我们钱啊!”段天道忽然就很生气:“莫非你打了我的狗,兽医费都不出么?” “我去尼玛的!”黄耀天也不管谁是谁的狗,谁给谁的钱了,这小白脸摆明就是来涮人玩的,一劈手就按下了桌子角下的一个红色按钮:“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黄瑶天拍下的这个按钮,是无声报警器。连接着整个聚义堂所有预警设施,只要按下去,三分钟内,聚义堂五百多号弟兄就会一起赶到这个书房。 哪怕是一头猛虎闯进来,也得被扒皮抽筋去血炖汤喝! “唔……”段天道并没有在意黄耀天和黄金城的目光,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晓华,过来坐。” 周晓华妩媚一笑,点了点头,径直的走到了段天道的身旁坐了下来。 赵天哲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段天道身后,像一只忠心的大狗。 黄金城用手指指着段天道三人,气的浑身发颤,整张脸上都是汹涌的怒色,气得跟他妈似的:“就凭你们三个小逼崽子,也敢调戏我们父子?!我告诉你们!三分钟之内,我三联帮五百多号兄弟就会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把你们一个一个的轮一遍!” 黄金城说着,整个脑袋都高高抬起,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趾高气昂的看了看段天道和赵天哲,又把目光定在周晓华身上,活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大脓疱的癞蛤蟆:“我告诉你们,老子现在很生气!诶,小妞!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脱干净,把老子伺候好!再让这两个王八蛋把该给的十亿老老实实的拿出来!说不定老子还能放你们一条活路!” 黄金城滔滔不绝的说了十分钟,浑然不觉他刚才说的三分钟早就已经过去了,他显然没有说够,然后继续他的滔滔不绝。 对面的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的听他说话,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周晓华笑嘻嘻的挽着段天道的胳膊,就像是个看戏看得很投入的观众。 身后的赵天哲依然面无表情,嗯……还是像一条很忠心的大狗。 不同于黄金城的暴怒,黄耀天的心情很凝重,从他按下按钮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五分钟…… 换成平时,楼道里早就应该堆满人了,不止是人,还有他们手里的砍刀铁棍。 但现在,别说是人,哪怕是影子毛都没看到一根,他焉能不沉重?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看起来很二逼的小白脸。 人呢?tqr1 五百条彪悍大汉就像是集体被外星人抓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对对! 说不定是喝酒喝多了,或者干妞干累了,再等一等,他们一定很快就会出现! 黄耀天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再次拍下了那个按键。 等到二十分钟的时候,黄耀天的目光闪烁不定,但依旧还坐得住。 二十一分钟……还坐得住! 二十三分钟……坐得住! 二十五分钟……坐住! 到了第三十分钟,黄耀天终于坐不住了! 他的额头上,隐隐有冷汗落下,从按下去到现在,足足过了三十分钟,他也按了不下三百次,但是整个聚义堂永远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就像一个废弃多年的墓地。 黄耀天想要再抽一管烟,烟杆子却突然掉在了地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不仅是手,连身体都在颤抖,不仅是身体,连灵魂都在颤,像是遇到了牛头马面的孤魂野鬼。 “妈了个巴子的,你们来之前肯定没打听过吧!我黄金城是什么人?嗯?老子三岁就敢看隔壁王大妈洗澡!五岁就敢拿鞭炮炸她家厕所!十岁就敢掀女老师的裙子……”黄金城明显就是个话痨,说了整整半个小时,一点都不累,看那个样子,还打算再说半个小时。 “妈的,老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段天道挥了挥手,正在滔滔不绝的黄金城就像一只被苍蝇拍拍走的苍蝇,从书房正中央,直飞向书房的南墙。 ‘嘭’的一声,贴在墙上半天都不下来。 “哎!可算安静了。”段天道又摸出那面小镜子,仔细的照了照,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嗯,还真是挺白的……”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黄耀天:“……” 黄耀天没有去看像烂泥一般从墙上滑落的黄金城,长叹了一声:“请问青铁会的刘老大,跟你是什么关系?” “诶?刘牛高?你不说我还真把他忘了,你认识他?” 黄耀天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青铁会出手,我五百号兄弟,怎么会无声无息就被撂倒了?” “汪汪汪汪汪汪!” 赵天哲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叫,像一条二十年没见过母狗的藏獒突然看见八百条母狗,那愉悦的心情简直难以用语言表述:“傻逼!我主人只用一根手指头,就撂倒你那五百条狗了!” 从来没见过能把牛逼吹到这么清新脱俗的黄耀天:“……” 第七百零一章 训练也是一种专业 黄耀天弯下腰,把掉在地上的烟杆捡起来,重新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稳了稳心神,锐利的目光在赵天哲的身上看了看,镇定自若道:“年轻人就应该管好嘴巴,小心祸从口出,我可不是傻逼。” 赵天哲只觉得浑身一寒,像是被什么恐怖生物瞄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颤,有一种被看穿浑身一切的感觉,好在想起段天道就在身边,总算是镇定了不少。 说完黄耀天又啪哒的吸了一口旱烟,看向段天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的弟兄们放倒的,但是做人留一线,或许你的功夫确实很高。但你总会有弱点,这些弱点,就是我对付你的最好本钱,你说对不对?” 段天道:“呵呵。” 黄耀天也不管他呵不呵呵,继续道:“就算你能打倒五百号人,能用武力征服一切,但这个世界上,武力有些时候却是最脆弱的,因为‘它’会给身边的亲人、朋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黄耀天边说边吸着旱烟,很快就把烟管里的烟草吸完,又添加了一些烟草进去点燃:“我黄耀天是三联帮的掌舵人,比我强大的人或许很多,但是比我狠的我一个都没见过。你现在可以打他,甚至打我,但你改变不了我会报复你的决心,只要你不杀了我,我的报复就会接踵而来,源源不断,就算我死了,也会有我的朋友、亲人,替我报仇,直到弄死你身边所有人为止……” 周晓华微微冷笑,不屑的看了一眼黄耀天,躺在段天道怀里,作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道:“段哥,你有没有觉得骗子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了?而且傻子上了年纪最大的好处,就是吹起牛逼来都不用上税。” “嗯嗯!”段天道匝吧匝吧嘴,点了点头,觉得周晓华说的很有道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黄耀天:“你就是傻子!” 赵天哲犹豫了好一会,才悍然的举起手中,颤抖着指向黄耀天:“咱不跟傻子说话!” 是傻子而且上了年纪吹牛逼不用上税的黄耀天:“你们……” 握着烟杆的手在颤,这是被气的,黄耀天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抽屉,忍不住的想要掏枪,一人射他妈个十来百枪的! 但他咬了咬牙,紧紧捏住了烟杆,吸了二十几口长气,终于还是忍住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事实说话。至于我到底是不是傻子,你说了不算,谁说了都不算,功过自有人评,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会有多么的痛苦……” “唔……”周晓华嘻嘻一笑,趴在段天道的大腿上,手指在段天道的大腿根上画:“段哥,我好怕哦……” 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害怕的黄耀天:“……” “你,你居然敢打我……”如同烂泥一般的黄金城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满脸鲜血的怒瞪着段天道,脸色狰狞如同被人爆了一百次菊花:“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把他绑起来。”周晓华不知道就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长绳,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黄金城,将绳子扔给赵天哲:“五花大绑,我来教你驯狗。” 对段天道的女人,赵天哲自然是不敢说不,连忙拿着绳子就套在黄金城的手上,死死的勒住。 “错了。”周晓华秀眉一皱,不满的看了一眼赵天哲,用手分别指了指黄金城的身体几个部位道:“先把绑绳对折,折出一个绳圈,绳圈在前,从他头上套下,从前向后圈住他喉部,把绳圈后的绳子分别从他两腋下穿至前面,在上臂上缠绕两或三圈,下臂一圈,每绕一圈须打结以防下滑……” 赵天哲急忙按照周晓华所说,手中的长绳不断的在黄金城身上套来套去,唯一麻烦点的就是,黄金城不够老实,不断的挣动。 “吗的,放开老子,草泥马,给老子解开,你信不信一会等我三联帮的兄弟们上来,弄死你……”黄金城一边吼一边挣扎,时不时的还想踹赵天哲一脚。 对待这种事,赵天哲自然是有点小经验,黄金城每动一下他就踹,每说一句话就赏他一个巴掌,不大会的功夫,黄金城就已经老老实实的不敢妄动。 等周晓华说完,黄金城就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大粽子,喝了一口水,周晓华满意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黄金城,对赵天哲点了点头:“还算有点头脑。” “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黄金城气的浑身直打颤,想要爬起来却被赵天哲用力在屁股上踹了一脚,顿时就跌了个狗吃屎:“难道就不怕我三联帮五百号兄弟围上来的时候,把你们折磨死吗?” “啪啪啪啪啪!”迎接黄金城的,是接连好几个巴掌,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现在还站的起来的,就只有你和你爹了!”赵天哲冷笑的看着他,曾经他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傻逼,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人比他还傻逼! 这是智商上的碾压,让赵天哲有一种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一类人的感觉! 赵天哲突然就想笑,痛痛快快的笑,拥有这样一个任性的主人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再害怕受欺负! “叫,给我叫!”赵天哲一边打一边骂,脸上带着狞笑,牵着绳子就把黄金城拖在地上拽:“大声点,学发情的母狗叫,快!” “赵天哲的水平咋样?”段天道看向周晓华,指了指被赵天哲当成狗来教育的黄金城。 “太低。”周晓华摇了摇头,略有不满:“最多也就只能算是报复而已。我说,你得加把劲!” “噢!”赵天哲下意识的身体发抖,急忙重重点头。 旁观着的黄耀天心中满是复杂,既想要救回儿子,却又不敢去招惹这个煞神,两种剧烈的挣扎,让黄耀天整张脸都黑了大半。 他忍不住的想要站起来喝止赵天哲,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站起来,因为他很清楚,姓段的绝对是个大人物! 三联帮在景阳区或许很牛逼,牛逼到做什么事都能够藐视任何人,但南春并不是只有一个景阳区,在外面还有更多的区域! 而在这些区域之间,最强大的,只有一个青铁会,这个年轻人能够如此顺利的进入三联帮总堂,背后必然有什么强大的势力。 指不定他就是青铁会的什么人物,这个时候身份都未能够知晓,贸贸然的跳出去和他叫板,实为不智! 既然他想要报复,那就让他报复好了,至少自己的儿子不会死,三联帮也不会因此而毁灭,总会有机会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的! 所以,纵然现在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愤怒,黄耀天也一一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黄耀天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也是一个护犊子的人,这件事情,注定不算完! 只要等这一切都结束…… “狗要是不听话,那就必须打。”周晓华抿了一口茶水,将身子向段天道怀里又靠了靠:“只有打多了,才能够让它们记得住,狗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它们的耳朵,能够捕抓到超音波,这个地方打多了,它就会老实,否则的话永远也教不好。” “你,你敢……”黄金城声厉色茬,被绑住的身体不断的挣动:“老子可是三联帮少帮主,你这么做等于是在自掘坟墓!”黄金城一边退一边说,很快就被赶到了墙角,退都没地方退。 赵天哲犹豫的看着躺在墙角的黄金城,如同他所说,段天道可以不畏惧,但他不行! 虽然他家很有钱,但有钱不代表就有势,而黄金城,偏偏就是有势的人! “你听到了吗?”段天道笑眯眯的看着将黄金城逼到角落的赵天哲,伸出手掏了掏耳朵:“不听话就要打。” 赵天哲身子一颤,还以为段天道所说另有所指,赶忙点了点头,出手越加的重。 “嗷!”被赵天哲给一脚踹在肚皮上,黄金城顿时就是一声惨嚎,但还没等他继续呻吟下去,赵天哲的脚又落了下来,而且是踹在他的耳朵上! 黄金城只觉得耳朵上传来剧烈的噪痛,挣扎着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整个身体在原地滚来滚去,忍不住的大叫:“啊!好痛!” 整个耳朵仿佛都已经肿起来了似的,传来火辣火辣的炙热感,更让黄金城难以忍受的是,赵天哲的脚依旧踩个不停,像是要把他的耳朵踩烂一样! “不……不要踩了!”黄金城大叫,挣扎着向旁边爬去,再没了之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害怕和惊惧,看着赵天哲跟看到了恶魔似的。 “哼哼!”对黄金城的反应,赵天哲却是冷笑一声,丝毫不理会,又是一脚重重踹在他的耳朵上! 之前他求饶的时候,黄金城也是不予理会,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黄金城的耳朵就又传来了撕裂般的感觉,让他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像滚地葫芦似的,根本没空再去想别的东西。 “这个家伙好惨!”周晓华不忍的把头埋在段天道怀里,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看都不去看黄金城。 段天道:“……”tqr1 黄金城不断的哀嚎和挣扎,赵天哲左一脚右一脚,上一脚下一脚,踹了七八十脚,黄金城终于叫不下去了,犹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天哲冷笑一声,用手掐着黄金城的耳朵:“乖,叫两声来听听,发情的母狗怎么叫,你应该知道。” 这句话正是黄金城揍他时说的原话,此刻说出来的感觉,简直比吃了两百颗人参果还要过瘾! 黄金城还想挣扎,艰难道:“你给我记着……”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赵天哲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他的鼻子上:“听说狗的鼻子也是挺敏感的。” 黄金城双手被绑在一起,这一脚落在鼻子上,顿时就让他觉得整个脑子‘嗡’的一声跟炸开了似的,就像有个春雷扔在他脑子里一样。 赵天哲还嫌不过瘾,飞起一脚又踹在他的嘴巴上:“听说狗的嘴巴也挺敏感的。” 黄金城根本连惨叫都已经发不出来,整个嘴唇火辣辣的,鲜血直流,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第一时间大声的哀嚎起来:“别打眼睛!我的眼睛也很敏感!” 众人:“……” “不打也可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赵天哲嘴角泛出满意的微笑,蹲下来在黄金城的眼睛上吹了口气。 “别打!我叫!我叫还不行么!”黄金城拼命的蠕动着身体,想要离赵天哲远一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黄金城就像一只委屈的小狗,发出了脆弱的低鸣。 赵天哲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是小狗叫,叫的还挺专业的,那母狗呢?” “嗷嗷?” 赵天哲一脚就踹在了黄金城嘴上:“放屁!那是狼叫!母狗和公狗都是汪汪叫,你是傻逼吗?” 痛得要死但是深感赵天哲比他专业的黄金城:“……” 第七百零二章 现在够了吗? 黄耀天心头震怒,眼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说不生气也不可能。 这是他的儿子,黄家的唯一一根独苗,要是被打坏了,等于黄家断了香火,焉能不怒! 握着烟杆的手紧紧地攥住。 你们给我等着! 段天道眯着眼看了看黄耀天,又看了看地上的黄金城,打了个呵欠。 唔…… 玩得也差不多了! 回家抱老婆去! 段天道拍了拍赵天哲的肩膀,对于听话的人,他从不吝啬奖励:“以后这就是你的狗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着段天道挽着周晓华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赵天哲急忙道:“谢谢主人!” 像只忠犬般跟在了他们身后。 黄金城挣扎着爬向黄耀天,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根本看不出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声音略微颤抖的喊了一声:“爸……” 黄耀天的脸色很难看,眼睁睁的看着段天道三人离开,目光中满是凌厉的杀机! “没用的蠢货!不要喊我爸!”黄耀天看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突然就有一种悲从心来的感觉! 虎父生犬子,说的就是他啊! “段天道!咱们走着瞧!”黄耀天一头银发倒竖,总觉得这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给侮辱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么他日后也不用做人了,干脆解散三联帮! 这个仇,必须报! “呜呜……”黄金城整张脸都扭曲了,想他堂堂三联帮少帮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被人当成狗来对待,而且还是在自家的地盘! 这种侮辱简单而又有力,直入人心,如果不能够报复回来,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怀! “您,您一定要给,给我报仇啊!”黄金城一边抽泣,一边解绑在脖子上的绳索,整张脸满是怨恨,像是被轮奸了三天三夜。 “哼!”黄耀天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整张脸跟涂了锅底灰似的,只怪当年瞎了眼,没给这小子射到墙上去! 他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烟杆,看也不肯多看黄金城一眼,转身离去。 飞舞酒吧的贵宾间里。 刘牛高正在喝着红酒,和郎东升讨论人生。 自从有了段天道的认可,他的青铁会在南春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心所欲一手遮天,简称任性。 现在的刘牛高,要有多任性就有任性,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招招手说句话,多的是人会给他准备好。 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曾经梦寐以求的日子,却因为一个人,就轻松得到,这得有多么的任性? 段天道有多任性,刘牛高比谁都清楚,并且托他的福,自己也开始慢慢变得像这个牛逼男人一样任性! 就好比现在,手里一杯几万块的红酒,他说喝就喝了,连眉头都不带皱,这就是任性! “刘老大啊!”就在刘牛高准备再任性一把的时候,紧闭的包厢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伴随着推门的声音还伴随着突然的大叫,吓得刘牛高差点就把手中的酒杯给扔了出去! “卧槽你个大妈的,谁啊!想吓死老子啊!”刘牛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这个农民打扮的老人家,骂了一句,眉头一皱问道:“哟,这不是三联帮的黄老大吗?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你也听说这里来了不少新妹子?” 说完之后,他狐疑的上下打量一番黄耀天:“你这个年纪,还行吗?” 不行的黄耀天:“……”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来找妹子的,我是来找刘老大的!”黄耀天急忙解释一句。 “不是来找妹子,就是来找男人的咯?没想到你还对男人有兴趣!”郎东升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不,我也不是来找男人的!” 刘牛高哈哈大笑:“咱们这可没有人妖!” 被玩废了的黄耀天:“……” “行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刘牛高趾高气昂的敲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刘老大英明!我这次来,果然是有事相求!”黄耀天一狠心,就把脸面这东西给吃了下去,眼泪‘唰’的就从眼睛里掉了下来,跟断了线的哈喇子似的。 嗯? 刘牛高和郎东升怔了怔,对视一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黄耀天好歹也是一帮之主,年纪也不老小了,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刘牛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节哀顺变啊!是嫂夫人过世了吗?” 黄耀天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 郎东升一拍大腿:“那肯定就是你儿子挂啦!” 觉得自己死了儿子人家还挺高兴的黄耀天:“……” “不是!”黄耀天决定再也不哭了,就让他们这么猜下去,不一会全家都死光了! 他正准备说话,刘牛高挥手制止了他:“你等一下啊,你让我们再猜会!” 黄耀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道:“我被人欺负啦!我手底下五百号人马,全废了!” “哦?”刘牛高怔了怔:“我没派人收拾你啊!在南春,你三联帮也算是数二数三的硬角色,你还能被谁欺负啊?” 郎东升也警惕的竖起了耳朵:“难道是哪个大家族把手伸到南春来了?这可是大事!” 刘牛高沉吟了片刻:“动手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是一个年轻人,好像叫段天道。”黄耀天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好像要把这个名字生吃下去。 刘牛高和郎东升怔了怔,一起大声道:“段天道!?” 黄耀天也怔了怔:“怎么?你们认识?” 刘牛高和郎东升一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互相看了一眼,郎东升小心翼翼道:“你说的这个段天道,是不是长得挺白?还有点小帅?” 黄耀天怔怔的点了点头:“对啊!” 刘牛高咳嗽了一声:“他是不是身边还总跟着美女?而且他说话的方式简直就像南春的天气一样难以琢磨?” 黄耀天更怔了:“对啊对啊!” 刘牛高和郎东升沉默了半响,一直不说话。 他们不说话,黄耀天却忍不住要说话了:“我不管他和刘老大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个仇我黄耀天必须要报!” 黄耀天久在江湖上打滚,非常清楚对于道上的人来说,就是亲爹也比不上钱重要,只要自己开的价码足够高,让他们干掉自己的亲爹都没问题! “只要刘老大肯帮忙,我愿意送出三联帮这些年来赚的钱,就当是孝敬刘老大,同时,我也会带着我三联帮的所有兄弟,加入青铁会,算是刘老大出手帮忙的费用……” 也许是觉得这样并不足以请动刘牛高,黄耀天又是咬了咬牙道:“事成之后,我愿意出面为刘老大牵线,让景阳区周边几个区域的帮派都并入青铁会,我有把握让他们也老老实实的为青铁会付出一切!” 黄耀天给出的筹码很高,条件很丰厚,他相信已经足以让刘牛高动心,为他出头! 刘牛高和郎东升继续对视,一直在对视,就好像要成为看一辈子的好基友。 郎东升摸了摸下巴:“他是不是找你要钱了?” 黄耀天苦笑了一声:“他一开始说十亿,我还以为是他赔给我呢,哪晓得是找我要……” 刘牛高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就是他了!” 郎东升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都给我进来!” 片刻之后,包房门被推开,呼啦啦进来二十几个彪形大汉,肌肉大得跟斯瓦辛格似的,刘牛高扫了一眼这些大汉:“这些人够吗?” 黄耀天犹豫了片刻:“刘老大,我知道青铁会的弟兄都是高手,就算一个顶十个,这里也只能算两百个人啊!我那五百个兄弟都被他撂倒了,这二十个恐怕还是有些不够……” “不够?”刘牛高挥了挥手:“那就再加!” 郎东升二话不说,又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再给我来三十个!” 片刻之后,包房门被推开,呼啦啦进来三十个彪形大汉,肌肉大得跟史泰龙似的,刘牛高扫了一眼这些大汉:“现在够了吗?” “够了够了!”黄耀天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 “够了就好!”刘牛高大手一挥:“给我狠狠地打!” 黄耀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在了眼眶上,惨叫一声惊呼道:“诶!刘老大!什么情况!搞错啦!不是打我啊!” 郎东升冷笑了一声:“我们是不会搞错的!打的就是你!接着揍!” “啊!” “爹啊!”tqr1 “妈啊!” “爷爷啊!” “奶奶啊!” …… 五十几个大汉训练有素分批次将可怜的黄耀天团团围住,打累了就换人,拳拳到肉把黄耀天打得欲仙欲死,鸡飞蛋打,狂风扫落叶,龟派气功波! 刘牛高见打得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行了行了,别打死了,你们出去吧。” 五十几个大汉一起恭声道:“是!”随即转身离去,只留下奄奄一息的黄耀天。 郎东升走上前去,怔怔的看着乱七八糟的黄耀天:“你谁啊?” 乱七八糟的黄耀天,艰难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郎东升:“你,你们不会真的打错人了吧?我,我是黄耀天啊!” “黄耀天?”郎东升非常的吃惊:“不可能啊!他长得不是你这样啊!” 生生被打成另外一个人的黄耀天:“……” 第七百零三章 我等着捉奸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刘牛高拿起一杯红酒,一口就饮了下去,再满上一杯,瞅了一眼被打得连他儿子都不认识的黄耀天。 “不,不知道……”黄耀天眯着一双熊猫眼,眼中充斥着疑惑,捂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头,吃力的从地上挣扎而起。 “因为你太傻,傻得太有特色了。”郎东升冷笑一声,拍了拍黄耀天的肩膀:“傻子我见过不少,但傻的这么有特色的,我是第一次见。”说着他还特地为黄耀天整理了下乱七八糟的鸡窝头。 黄耀天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有狠狠的啐在地上。老子来求你们帮忙,你们凭什么打我?虽然青铁会在南春灰常牛逼,但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吧?这不是欺负人么?!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更何况老子是疯狗黄耀天! 真把老子逼急了,咬死这两个混蛋! 汪汪汪! “刘老大,我知道您平常看我不顺眼……”黄耀天咬着牙,忍着痛,伤着身走到刘牛高身前,严肃道:“您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绝不记恨刘老大,只要刘老大肯帮我出手把这个段天道处理掉,我的承诺依旧有效!” 江湖儿女无非求财,在黄耀天看来,刘牛高之所以打他,只是因为自己平常捞过界,抢了他的生意。 刘牛高打他一顿,说不定只是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反而更有助于他们将来的合作。 “你弄错了,我打你不是因为我瞧你不顺眼,也不是因为你长得太丑。” “那,那究竟是为什么?”黄耀天忍不住怔了怔,难道昨天上的那个小妞是刘牛高的女人? “听过一句话吗?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刘牛高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走到黄耀天的身边:“知道段天道是什么人吗?” 黄耀天怔了怔:“难道是刘老大的亲戚?” “唔……不是。我倒是想,就怕他不认我。不过你总算也摸到了一点边。”刘牛高点点头,把手放在黄耀天的肩膀拍了拍,觉得这黄耀天总算还有点救,不是太笨:“再猜。” “难,难道……”黄耀天一时间冷汗如雨,瞳孔一缩,整个身体开始打起了摆子,看看刘牛高再想想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像…… 至于到底是刘牛高像段天道,还是段天道像刘牛高,他是真的说不上来…… 刘牛高想认段天道,但是段天道不想认他…… 卧槽! 难道段天道是刘牛高的私生子? “你终于猜到了。”郎东升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用力的拍了拍黄耀天的肩膀。 ‘啪哒’一声,黄耀天就跪下了,跪得又正又直,差点跪出两个坑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段天道是刘老大的私生子,刘老大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小人一般计较!” “私……”刘牛高和郎东升怔了很久,对视一眼,许久才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扫了扫包间,陡然觉得背后生凉,满脸惊惧。 “去你妈滴!”刘牛高回过神来,一脚就踹在他的脸门上,满脸都是惊惧和愤怒:“你想死别拉着老子!老子是他私生子还差不多!” “也去你妈滴!”等郎东升也回过神来,也一脚就踹在他的脸门上,满脸都是恐惧:“那是老子的爹!” 双腿跪地的黄耀天,‘噗噗’的开始吐牙,老脸接连受了两脚,捂着面门,像是固定螺丝脱落的不倒翁,身子软在了地上,整个人犹如对折起来一样。 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会挨打了! 这个段天道果然就是个大人物,卧槽!那是青铁会第一号红棍的亲爹! “对不住!对不住!”黄耀天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吐牙:“您大人有大量……” “我去你妈的!”郎东升愈发愤怒,一拳打在黄耀天腮帮子上:“那他妈的只是一种比喻!比喻你他妈懂不懂!个没文化的!” 没文化的黄耀天:“……” “咳咳……”刘牛高重重的咳嗽好几声,愤愤难平的看着黄耀天,这话要是让段天道听见了,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死了! 刘牛高一边对黄耀天拳打脚踢,一边叹气,一副打死你都是应该的神态:“段天道是我的老大,你他妈想死直接告诉老子啊!” “嗯嗯!”郎东升狠狠地点头,脸上满是后怕,飞起一脚就把黄耀天踹出老远:“打死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不长眼的黄耀天:“……” 刘牛高气喘吁吁的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黄耀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得幸亏动手的人是我,要是段爷,你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郎东升也气喘吁吁的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黄耀天,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刘牛高递上一根,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你的脑子,总结起来就八个字……生的像人,蠢的像猪!” 像人又蠢的像猪的黄耀天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 “哎呦嘿,还来脾气了?”刘牛高一看黄耀天连理都不理他,顿时就更为火大,一脚又踹在他的肚皮上:“我现在收拾你都是为你好,这要换成段爷来,直接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当猪宰了炖汤你信不信?” 被炖汤的黄耀天:“……” “该不会给打死了吧?这么不经打?”郎东升眉头一皱,走上前将面朝下的黄耀天翻了个身:“嘿,卧槽,晕过去了!” 说了大半天全是对猪弹琴的刘牛高:“……” 段天道不知道黄耀天在挨打,他只知道自己在喘粗气。 他正在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宾馆房间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从浴室中走出来的周晓华。 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突然喷发的火山,血脉卉张,鲜血如江海之泉涌动的龙,准备飞出他的天灵盖! 此时的周晓华很漂亮,一双凤眼,眼角微翘,水汪汪的眼珠子,轻轻送个秋波,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慑人心魂。 尤其那凸凹分明的身段,有着坚挺饱满的酥胸,奇细的纤腰,衬托出那高翘的玉臀更为诱人。那股诱惑力,不论走路时腰肢扭摆,粉臀波动的姿势,或看人时的秋波迎送,样样都十分妩媚。 白嫩颈长的脖子下瘦削,但不失圆润的肩膀,在几丝黑发的衬托下显得特别性感。tqr1 她的容貌完美,毫无瑕疵,光莹娇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出尘娇艳于万一,玉貌珠辉,容光绝世。 “段哥……”周晓华轻抬玉步,慢慢的走到段天道身边,双手在身后来回揉捏着衣角,羞涩中又带着一丝期待道:“我美吗?” ‘咕噜!’段天道忍不住地咽了口唾沫,浑身上下突然就觉得好热,像是体内有一台暖炉在驱动,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吃上一百三十二根冰淇淋解解渴:“美!” 此时的周晓华,在段天道看来,就像是那最为解渴的冰淇淋,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他陶醉万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股幽香全部吸尽脑海中,永远保存! “那……”周晓华洁白的牙齿咬在薄唇上,一副娇羞的看着段天道,伸出一只纤细又很白皙的手指在段天道的胸前画着圈:“那,段哥……喜欢吗?”最后三个字,完全是用蜜蜂振翅般的声音发出来的,显示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喜欢,咕噜……我很喜欢!”段天道用力点头,下意识的握住周晓华那纤细的白皙手指,放在脸颊旁边:“哪怕海枯石烂,也一直喜欢!” “段哥……”周晓华的朱唇似一点樱桃,秋波如双鸾凤目,那似似而非的娇媚之意,把段天道迷得神魂颠倒:“你真好……” 这动人心魄的身躯,再加上这娇羞万分的语气,简直是男人至大的享受之一,段天道忍不住的凑近不少,想要一边逗她说话,一边欣赏她的美态。 周晓华下意识的把衣服裹得紧了些,若隐若现的透出凹凸错落的曲线撑的鼓鼓涨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衣而出。 见男人越来越近,周晓华脸若丹霞,再度闭上了眼睛,那清丽脱俗偏又冶艳娇媚的玉容越来越清楚,那秀美柔韧并且晶莹润泽的玉颈,极力增加了荡人心魄的魅惑力,让人甘于沦陷、陷溺,不思自拔。 段天道的心不由急速跃动,终于忍不住伸出魔爪,扯掉那被芊芊玉手紧握住的衣服,周晓华面露羞涩,却还是顺从的松开了紧紧抓住衣服的手。 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畏缩,周晓华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挺起身体,她的樱桃小口不住喘着气,小小的睁开眼,似挑衅似逗引,眼波如晕、幽香如兰,柔美处一如酩酊沉醉一般,那令人把持不住的少女体香,不住传上了段天道鼻尖。 段天道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无论周晓华如何作势,当真正的进攻袭来,她的娇躯骤然酥软了下来,犹如断了眩的风筝,倒在段天道怀里,露出浑身欺霜赛雪的肌肤…… 这一刻段天道只觉得满心都是幸福。 是的,就是这样! 等待了许久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来…… 没有来,也没有了。 因为就在这情投意合,你浓我依到极致的时刻,房间门却‘嘭’的一声被踹开,门板犹如突破音速的fbc-1飞豹战机,‘唰’的就飞向窗户,‘砰’的玻璃犹如飞雪般散满一地,而宽大的门板则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犹如段天道渐渐沉下去的心。 段天道将下意识尖叫一声的周晓华搂在怀里,目光望向门口处,待看到门口站着的徐有容和白情雪:“卧槽……为什么……每次你们都能赶得这么巧?” 徐有容面无表情把手中巨剑挽了个剑花,‘唰’的插入地板中:“因为从头到尾我都跟着你。” 段天道愤恨的大声道:“那你干嘛不早说!” “我等着捉奸。” 果然被捉个正着的段天道:“……” 第七百零四章 无法痛快的痛痛快快 “男人就像豪车,女人就像是豪车上的配件。”突然有一个女人就从徐有容身后走了出来,正是白情雪,她微微一笑,看着躺在段天道怀里的周晓华,眼角带着一丝笑意:“而你只不过是车身上的一件新品,再完美的配件也比不了原件,现在用完了,你该把他还给我了。” “原件总是会坏的。”周晓华也微微一笑,就这么躺在段天道的怀里,用手在段天道的胸前画圈圈:“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怎么能衬托世界的美丽,对吗?” 徐有容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 豪车段天道:“……” 白情雪嘴角微微抽搐,却一闪而逝,攥了攥拳头却又很快松开,满面笑容道:“很喜欢他是吗?很爱他是吗?很喜欢做丫鬟是吗?” 周晓华认真的听着白情雪说完,赞同的点了点头,‘啪哒’的就在段天道脸上亲了一口道:“很嫉妒是吗?很无奈是吗?很喜欢做怨妇是吗?” 白情雪神色平静的望了一眼段天道,手指勾住一缕青丝:“嫉妒你到现在还没有转正?还是无奈你到现在一无所有?怨妇只能抱怨她所失去的,但是我却恰恰相反。” 周晓华撇撇嘴,整理了一下衣服:“现在这一秒你可以春风得意的做你的未婚妻,下一秒或许你就是被人践踏的木舟呢?” 段天道拼命的摇头,表示自己就不做这种事。 白情雪淡淡然道:“践踏的木舟总比落荒而逃的山妇要好很多,最起码木舟是有一席之地的过去。” 周晓华怔了怔:“到现在无论是你是我,都没有资格在这评论谁,看他怎么看待你和我,你的选择不是他的参谋,而我的选择或许是他的建议。” 在女人的对战中完全没有发言权的段天道:“……” 白情雪对段天道挥了挥手,莞尔一笑:“放开你的双臂别以为你会飞,那只不过是你异想天开,做好你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或许你还能耐活。” “说的没错。”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点头,认同白情雪所说。 “好了,天道,我们该回去了。”白情雪淡淡然道。 周晓华咬了咬牙,不甘的看了看白情雪和徐有容,起身离开房间,即将消失的背影顿了顿道:“别得意太久,聪明的狐狸是不会和乌鸦抢肉的……” 一块肉都不想放过的段天道:“……” “天道……”白情雪小嘴一扁,看了一眼段天道,神情委屈,她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低下头去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没,没啊……” 此时的白情雪含羞待放,像是一朵快要长好的玫瑰,清香脱俗,她那三千青丝飘洒在背后,更加的让段天道觉得妩媚。 白情雪的身材很高桃,体态也很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般,肌肤如玉滑嫩,美目流转期待的看着段天道,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配上那委屈的神情,简直美不胜收! 段天道‘咕噜’吞了一口唾沫,此时的白情雪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刚刚冷却下来的鲜血,顿时就又沸腾了起来,让段天道忍不住的想要扑上去。 但他还是没有扑,而是看了一眼白情雪身旁的徐有容,干巴巴一笑。 “那你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白情雪疑惑的看着段天道,脸上的委屈之色越加浓郁,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一样。 段天道:“……” “好啦好啦,你不想说就算了,回去吧。”白情雪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段天道,牵动着段天道的神经。 “嗯嗯!”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抵抗白情雪,无法抵抗她的一撅一笑,啧,深入骨子里,难以忘怀啊! 路上开的还是段天道的黑车,只是这一路气氛都很压抑,无论段天道怎样耍宝逗弄,两个女人就像是两尊雕塑,一句话都不肯说。 对此,段天道表示压力很大! 难不成就老老实实的回去? 从此清汤寡水…… 卧槽! 他必须想个办法,一个名正言顺的办法,带上两个女人…… 段天道想了很久的办法,才想起从云海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叫做黄金镇的地方…… 唔…… 这显然就是最好的去处! 而且借这个机会,带几个老婆去,啧啧…… 段天道陡然就加快了车子的速度,原本还有几分钟的路程,生生只用了一分钟就赶到了。 “段哥,你回来啦。”段天道刚刚走入别墅,就见沫沫兴奋的跑了过来,但在看到段天道身后的白情雪和徐有容之后,沫沫冲过来的身子一个侧转,冲到沙发坐了下来,就好像她本来就是朝沙发跑过去的。 一把抱空的段天道:“……” 这个时候,花如血也从房间里出来,一看段天道身后跟着白情雪和徐有容,顿时就明白,段天道和周晓华的温存又被她们破坏了,计划再次失败,花如血却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松了口气,悠悠然来到沫沫身旁坐下。 而徐有容和白情雪则坐在大厅沙发的左侧,泾渭分明,中间留下的距离还是可以放下一条鲨鱼。 “咳咳……”见此,段天道也只能无奈的坐在了中间,咳嗽了一声道:“我需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回来。这一路上也会有不少麻烦,所以我准备带上如血和有容一起去,你们觉得呢?” 段天道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在南春被白情雪二十四小时全方面的监控,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空间可以发挥! 想要摆脱这样的困局,就只有离开南春,只要白情雪不在身边,那么他就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过他任性的生活! 比如说,挖金矿之前,他可以叫上几个妹子,先在海边痛痛快快玩几天,办完事之后,他还可以再叫几个妹子再在海边痛痛快快玩几天! 他甚至还可以一边挖金矿,一边叫几个妹子痛痛快快的玩几天! 啊啊啊!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段天道就觉得好痛快! “我不同意!”沫沫举手,不满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段哥,为什么带花姐姐和徐姐姐却不带我?” “嗯……”段天道沉思了片刻,看着沫沫道:“这一次的路程会很危险,你没看我连情雪都没带吗?” “可是……”沫沫面有不甘,看了一眼徐有容和花如血,见她们正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忍不住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又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段哥你要早去早回啊!” “嗯嗯!情雪,你怎么说?”段天道把目光放在白情雪身上,如果说其他女人是支线副本,那白情雪就是最难攻克的主线副本,她不同意的话,恐怕很难达成目的! 白情雪心中冷笑,这才刚刚被抓一次,就又忍不住了? “出远门?”白情雪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段天道:“你所谓的远门,该不会是去找那些女朋友吧?” 早已盘算好的段天道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是去度蜜月……噢,不是,我是去挖金矿。” “挖金矿?” “对对,挖金矿,这件事情有容也知道,不信的话,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确实不应该阻止你。”白情雪嫣然一笑,点点头。 “这,这么说来,你是肯让我去了?”段天道没曾想白情雪居然这么痛快,忍不住大喜道:“你放心,我真的只是去挖矿而已!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什么金饰品?到时候我让人制造好,顺便给你带回来。例如金戒指?项链?手镯之类的……” “这些东西我都有,不用!”白情雪悠悠起身:“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正好看看矿场是什么样。” 转移了半天注意力也没成功的段天道:“……” 他只好咳嗽了一声:“矿场说到底是灰尘遍布的地方,并且全都是男人,会发生危险……而且你一个大总裁去那种地方,人家该怎么看?还以为你要去抢地盘,容易引发纷争,所以还是算了吧……” 白情雪淡淡道:“我是你的女人,出事会有你保护我。” 段天道:“……” 看着段天道傻立在那里,白情雪心中冷笑。 管你是计谋还是真的,管你挖矿还是找女人?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管住这个男人,让他恶心,难受! 段天道!tqr1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好,好吧……”段天道见无法劝动白情雪,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最终,出发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中午。 大起大落了一天,段天道当然是早早的就睡着了,梦里那群凶悍的母夜叉再次出现,把段天道折磨得醉生梦死。 …… 此时南春机场外,昂然走出一个身材妖娆,面容绝世的年轻女子,她有着一头漆黑发亮的长发,犹如杨柳般三千青丝随风飘扬。 尤其是她那一双大长腿,笔直的令人心悸。 如果段天道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云海黑七穆冷卉! 她急匆匆的就下了飞机,又急匆匆的去买了一大捧花,这才急匆匆的赶向了别墅。 穆冷卉当然不是来找段天道的。 之所以到他的别墅来,完全是因为她知道,段天道在哪里,花如血就会在哪里! 追求花如血的同时,顺便汇报情况而已! 此时的穆冷卉,并不知道段天道要带花如血徐有容和白情雪去黄金镇挖金矿! 云海的事务,几乎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她准备去南春给段天道汇报情况,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去见花如血! 身为黑兵段天道指定的云海负责人,并且为她留下了汇报情况的地址,想要找到地方并不难。 正睡的鼾是鼾屁是屁的段天道,突然就醒了,因为外面很吵,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但却不是别墅里任何一个女人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哪个老婆偷溜未遂被发现了? 段天道一个箭步就从床上冲到了门外,然后他就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如血,这些花,这是我对你最真的爱,请你收下这份礼物!”一个身穿西装,一头长发绑在脑后背向段天道的人,手捧一大把玫瑰花,正半跪着求爱。 这个人看起来像个男人,声音却出奇的清脆…… 咦? 她是……穆冷卉! 卧槽…… 这小妮子怎么跑南春来了? 第七百零五章 最动人的故事! “如血,答应我吧!”穆冷卉手中的鲜花递向花如血面前,一脸真挚的看着花如血:“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比真金还要真!” 不得不说,今天的穆冷卉很漂亮,非常漂亮! 额前的齐刘海增添一丝乖巧,发梢处微卷,染成焦糖棕色,浅灰色小西装外套,修身裁剪,精致翻领设计,简约风格,淡雅清新,透着温柔小女人味。 内搭白色修身连衣裙,穿着白色平底鞋,格外舒服干练,鹅蛋脸上一双柔媚的大眼格外有神,高挺的鼻梁纤细,唇色红润,清秀而具青春活力。 装饰链条纽扣,彰显个性,尖形下摆,穿着更显精神,而且是弧形后摆,上身提升时尚度,搭配哈伦裤与高跟鞋,显得特有范。 ‘咕噜!’段天道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准备后撤回房间,不得不说,穆冷卉真的很美,美得段天道都不舍得拒绝她提出来的意见。 既然无法抗拒,那就只能回避了! 只要穆冷卉把花如血收服,自己再出面把她收服,还不是尽入我手? 哇哈哈! 没有收,也没有服! 就在段天道刚刚准备转身回房间的时候,脊背上突然传来的一丝冰寒刺骨的寒意犹如一根锐利之极的钢针又戳在他的腰眼子里,让他忍不住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咳咳……”段天道重重的咳嗽一声,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好困啊,我需要再补个眠……”说着就准备推开房门,一个箭步蹿回床上。 段天道的算盘打得很好,但偏偏花如血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目光中充满杀机的看着正准备躲回房间的段天道,仿佛只要段天道敢开门,她的眼睛就能像她随身携带的军刀,把段天道杀个几百上千次! “咦……快看,有外星人!”无奈的段天道只能够转过身,突然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花如血,沫沫,穆冷卉背后,一脸惊喜的样子,神色激动,像是看到了一个什么都没穿的漂亮女人。 没人看,也没人点,都是把目光集中在段天道身上,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只有一个沫沫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嘟嘴道:“段哥又在忽悠人了……” 段天道:“……” 他只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沙发上坐下:“冷卉啊,你云海的工作,做完了?” “是的,段先生。”穆冷卉点了点头,手中的鲜花高高举着不肯放下,神情热切的看着花如血:“事情已经差不多办理妥当,这次来南春,就是来向段先生汇报情况。” “云霄山庄的生意方面已经全部稳定了下来,也成了黑兵在云海的一个重要分组织点之一,还有源源不断的客源正从全国各地涌来,单日收入已经即将突破千万门槛,是黑兵在云海的最大收入地点,至于安保设施也已经差不多设置完毕,黑兵也在其中驻扎了大批的高手,只要不出动军队,是不可能被打下来的……” 穆冷卉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玛丽亚酒店因为是段先生的产业,在云海算是家喻户晓,日进斗金,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流,这些钱我已经通过另外的渠道,将每天赚取下来的资金,统统打入您的账户之中。” 段天道怔了怔,刚想开口,穆冷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基于宋氏家族和段先生四位夫人的关系,这方面我们也给了他们足够的甜头,段先生在云海的产业他们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龙家也是一样,连刘帅我们都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算是对他识时务的回馈。” “血色骷髅在云海的残留力量也已经被我们清扫一空,整个云海全部都在黑兵的掌握之下。” “段先生在云海帮过的出租车司机名叫李大生,他果然听从了段先生的建议,把他的车卖了组建了一个出租车公司,我们对他的公司非常照应,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晋升千万富翁。” “至于方正这家古玩店,因为在黑兵之中的权限太高,我没有办法接触,所以这件事你只能自己去查了。” 穆冷卉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不管是段天道想知道的,还是他不想知道的,全都说了。 等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段天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段天道原本是想借云海的工作质疑穆冷卉的擅离职守,很明显他失败了。 “黑兵的纪律中从不阻止成员追求真爱。”穆冷卉细细而雪白的牙齿咬住了下嘴唇,小意的给段天道递了个眼色:“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穆冷卉的意思段天道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小眼色一下就撩的他浑身的血一直飙! 啊啊啊! 一想到穆冷卉和花如血两个人一起在床上,他就恨不得答应了算了。 他是很想答应,但是嘴还没张开,突然就有一股好可怕的杀气直冲他的脊梁骨,感觉他只要答应了,他就死了。 “噢!”段天道只好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不过我们中午会出远门,需要去办点事情,可能……” “嗯?”穆冷卉怔了怔,目光带着狐疑的瞅了瞅段天道:“段先生去办事,难道还需要带上如血?” “唔……”段天道也怔了怔:“当然……” “能不能,也带上我……”穆冷卉迟疑了一会开口道:“我的身手段先生也很清楚,想必一定能帮上忙。” 嗯? 好啊好啊!tqr1 这可…… 突然,段天道就感觉浑身被杀气笼罩,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犹如飓风般,让他整个人都摇摆不定,激灵灵的打个了冷颤! “唔……”段天道犹豫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死,咽了口唾沫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花如血淡淡道:“段先生在南春还有很多夫人需要保护,正好我们走了防御力量不太够,要不你就留下来保护她们吧。” “如血!”穆冷卉捧着花看向花如血,深情款款的道:“在南春,我可没有义务为段先生做任何事,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不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不会做。” 她的语气很坚决,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身着粉红公主裙的花如血满意的神情僵在脸上,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赤果果的追求就算她是顶级杀手也实在是难以应对,唯一的法子就是……逃! “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待众人回答,花如血‘唰’的就不见了。 穆冷卉什么也没说,‘唰’的也不见了。 段天道还想说点什么,可惜两个女人都已经失去了踪影,只好匝吧匝吧嘴,看着刚刚从二楼下来,面无表情的徐有容和巧笑嫣然的白情雪。 “出发吧。”白情雪戴着大墨镜,上身穿着毛绒的外套,内里则是一件雪白的毛衣,下身一件好看的长裤,将她的大长腿完全的束紧,俨然一副出游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不用等了,我估计花如血是去不了。”徐有容则是面无表情的背着巨剑,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无论身周的白情雪有多美,都没能影响到她,她象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眼角眉梢,无不洋溢着坚强和果敢。 “……”段天道犹豫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花如血好歹也是顶尖杀手,更何况她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装有追踪器,找到他们并不难。 这次去黄金镇,开的还是段天道的黑车,徐有容一动不动像个雕塑,白情雪笑容很勉强,也不知道两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人生十有八九不顺心,本以为能够带上几个女朋友,悠哉悠哉来黄金镇渡假…… 结果作茧自缚,谁都没带上,原班人马回到了这个地方,另外多了个白情雪。 快到黄金镇的时候,段天道给黄仁打了个电话。 所以这一次,没有不长眼的东西围上来,而是换了一个长了眼的人,黄仁。 黄仁先是看了看段天道,然后看了看徐有容,接着又看了看白情雪,下意识的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心中感叹段天道福缘不浅。 “段先生,您可算是来了。”黄仁的态度很恭谨,看到段天道就像是看到了他亲爹,表情恭恭敬敬,神态充斥着讨好:“我已经准备好最好的美酒,最漂亮的……客房,迎接您的到来!”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对黄仁的表现很是满意,带着徐有容和白情雪大大咧咧的就越过黄仁朝着黄金镇内而去。 一言定生死,如果是在以前的话,黄仁或许不信。 但在亲眼见过段天道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对这位主,黄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表达出了十足的热情,老老实实的跟在段天道的身后,至于设宴的地方,当然就在上次段天道居住的地方。 “段先生,既然您已经过来了,那么我觉得有必要将黄金镇矿脉周边分布告诉您。”吃完饭之后,黄仁让秘书把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储存的地图显露出来。 “嗯,说吧。”段天道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牙签剔着牙,目光则是在白情雪和徐有容的身上不断扫来扫去。 黄仁点了点头,指了指笔记本地图那些有画上圈的地方:“不知道段先生决定先打哪一块?这些标注出来的区域,分别是许家、陈家、周家……等等十几个家族或者组织,我们希望的是,段先生能够用您强大的武力,把这些人全部清理掉,到时候我们的人会跟随在段先生身边,为您提供助力……” 不得不说,餐后观赏美人,绝对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更不得不说的是,当这两个女人都是段天道碰不了的女朋友,那种痛苦不言而喻! 至少现在的段天道就很痛苦,黄仁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没听到…… “段先生,您觉得怎么样?”黄仁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说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恭敬的看着段天道。 “嗯?”段天道怔了怔,这才从发呆的状态中脱离,然后用力的鼓了鼓掌:“嗯,说的很好,很有感染力,听起来热泪盈眶,简直就是一篇最动人的故事!” 根本没说故事的黄仁:“……” 第七百零六章 专业的群众演员! 白情雪冷笑一声,戏演的还挺像! 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土鳖,还挖金矿! 不就是想找个借口出来泡妞吗…… 你以为找几个群众演员在我眼前演场戏,我就会相信你? 做梦! 至于徐有容,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她的巨剑插在身后的地板里,巨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蚂蚁动容? 黄仁怔了很久,才不得不苦笑着自我安慰了一句…… 卧槽他妈! “既然段先生觉得可以,那我这就下去准备准备,好让段先生着手准备开始行动,您觉得呢?”黄仁也不管段天道到底是不是听完了,反正他是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形炸弹待下去了,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说爆就爆了? “好。”段天道点了点头,对黄仁挥了挥手:“下次讲故事,记得捡好听点的说,悲情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真的没说故事的黄仁:“……” “那段先生早点休息,明日再来叨唠您……”黄仁说着,就带着一肚子的卧槽他妈走了。 “我去休息了。”而经过一天的颠簸路程,再加上刚刚吃了晚餐的白情雪睡意也渐渐涌了上来,她冲着段天道和徐有容说了一句,就悠悠然转身上了楼。 “她只是个普通人,你真的要带她一起去?”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消失在了楼梯的白情雪。 “当然……不可能。”段天道摸了摸下巴,站了起来道:“所以总要想些办法解决一下。” 徐有容点了点头,把插在地板上的巨剑拔出,视若无物的挽了个剑花:“慢慢想。”说着,她也走了。 发觉世界上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段天道:“……” 坐在室内的黄仁,手中拿着一个红酒杯,坐在旋转椅上,脚撑着地板来回的摇晃,不时抿一口杯中红酒。 他的目光看着窗外的圆月,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这个段天道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明明看起来就像一个小白脸,为什么却偏偏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 想着想着,黄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圆月。 圆圆的月亮,有着红色的边框,像是装饰品一样。 莫名的,黄仁突然想起一则传说,相传在血月之日,狼人就会从普通人化身巨狼……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却是陡然跃过一道黑影…… 下意识的,黄仁浑身一抖,手中的红酒杯就差点掉在了地上。 咕噜! 黄仁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果断的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双手抬枪,指着这个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人影:“你,你是什么人,怎,怎么会在这里!?” 窗口人影用深沉的声音开口,他双腿往前一弯,用手撑住身体,坐在窗口上:“我叫白毛女。” 这辈子和白毛女都摆脱不了关系的黄仁:“……” “段先生,请问您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吗?”黄仁只听这句话就知道来者何人,苦笑一声,把枪收起,客气的问了一句。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段天道明明表现出来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高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段天道的行为就像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人行事高深莫测? 段天道怔了怔,没想到这黄仁还有点脑子,居然一下就猜到他是谁:“确实……是有点事。” “有事段先生尽管吩咐便是。”黄仁来到段天道身前,客气的说了一句。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我带的其中一个女人,不能跟我去。办法你想,我只需要结果。”段天道‘唰’的就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坐在黄仁的床上:“她叫白情雪,南春黑火集团代理总裁……” 咕噜! 黄仁吞了口唾沫,这种速度,他还是人吗? 看样子自己真的没找错人! 随即他古怪的看了看段天道,难不成这是正室与小三的故事? 两个顶级漂亮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厮杀的故事? “好的,段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脸上却是带着恭敬,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懂事。”段天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唰’的从黄仁的床上消失,出现在了窗口道:“那白毛女的事就算了。” 想把白毛女打死一百遍的黄仁:“……” 第二天早上,白情雪早早的就起床做了晨练,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要出门的徐有容和段天道。 “你们要去哪里。”白情雪淡淡的看着慢慢从楼梯上下来的徐有容和段天道,优雅的扭动着翘臀,来到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两人。 唔…… 这是打算去偷金子? “出去办事。”徐有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哦?”白情雪微微一笑,看向段天道:“天道,是真的吗?” “嗯嗯,真的,比真金还真!”段天道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我们要去挖矿,挖金矿……”tqr1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这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显然并没有看到二楼楼梯上的段天道和徐有容:“白小姐,听说您是上市公司黑火集团的代理总裁,我这里有一批货物需要抛售,不知道白小姐有没有兴趣?” “嗯?”白情雪怔了怔,古怪的看了一眼楼上的段天道,随即就反应过来,显然这个群众演员是段天道找来支开她的! 否则这个黄仁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白情雪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一个群众演员?还谈合作?剧本?” 黄仁怔得比白情雪还要厉害,他吃惊的看着白情雪,两只眼睛瞪得比灯笼还要大,好半响他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个女人居然说,自己只是一个群众演员? 卧槽个妈啊!他堂堂黄金大亨,居然被人说成了群众演员?! 她要不是段天道的女人,黄仁保证立刻把她吊起来打个七八百遍,三千两百二十遍! 眼看着黄仁一脸的惊疑不定,白情雪冷笑不已,果然就是个群众演员,被自己说中身份,说不出话来了。 白情雪下意识的望了望楼梯处,却发现段天道和徐有容都已经消失不见,显然已经是回房了。 对此,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黄仁,优雅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去告诉段天道,就算他用任何办法,我也不会相信。” “……”黄仁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心平气和的看着白情雪,嘴角抽搐了好一会道:“我也不知道您和段先生之间有些什么样的误会,不过我真的不是群众演员。” “哦?”白情雪意外的看了一眼黄仁,在她看来,段天道的这种小伎俩被她看破之后,这个黄仁就会灰溜溜的溜走,没想到居然这么锲而不舍:“你是专业的?” 专业的群众演员黄仁:“……” “既然白总裁始终不肯相信,不如跟我去个地方。”一辈子没当过演员的黄仁愤怒了:“我相信您去过之后,一定不会再怀疑我的身份。” “有趣有趣……既然如此,那你带路吧。”白情雪淡淡然的说了一句,冷笑的看了一眼段天道的房间,她倒是想看看,这场戏他们究竟能演到多么专业的程度。 黄仁再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沉默不语的带路。这种时刻,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 黄仁带着白情雪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来来回回的在整个黄金镇周边转来转去。 白情雪并没有觉得奇怪,应该是想要打消耗战吧? 呵呵…… 她的心中冷笑,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群众演员想做什么。 最后转了一圈之后,黄仁带着白情雪来到了一处别墅外,这是黄仁的住所,同时也是他的藏金库。 金库这种地方,自然是不可能处在什么不安全的地方,而是在黄仁的卧室。 白情雪惊异的看了一眼黄仁,这个群众演员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嗯? 该不会是有什么歪念头吧? 白情雪并没有多想,她自认身手还算不错,普通的成年人,随手就能够收拾好几个,更别说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了。 黄仁并不知道白情雪在想什么,他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钥匙,然后来到了卧室内的一个大箱子旁,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之中,用力的扭了好几圈。 ‘咔’! 这个箱子打开,暴露在白情雪面前的,是一根比方才那个钥匙还大了好几十倍的合金钥匙。 这让白情雪很惊异,这是要做什么? “白总裁稍等。”拿起这根钥匙之后,黄仁先是说了一句,同时微微一笑,来到一处挂有书画的地方,这是一副水墨画,几乎遮住了整面墙,画上画有一只吊睛白额虎,栩栩如生,额头上那个硕大的王字霸气十足,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黄仁没有就这幅书画做任何解释,轻轻将这幅书画给拨开。 就见原本挂有书画的地方,显露出一个钥匙孔来。 在黄仁将这根足有半米的钥匙插入钥匙扣中,原本平静的房间,突然就传来了巨大的‘咔咔’机械转动声,这声音足足响动了五分钟,足以证明这扇大门采用了多么精密的构造。 就见原本挂着书画的位置,硕大的墙壁,就像是一块被扭动的魔方,慢慢旋转,随后分开,露出一扇巨大无比的合金门! “这是……”白情雪吃了一惊,难不成…… 这黄仁真的是什么黄金大亨?这样的设计,白情雪只在南春戒备最森严的南大银行见过。 明显眼前的这扇门,比南大银行的设计还要复杂。 这样的合金门具有很多特点,防盗性强,而且门锁安全系数高,一般采用双锁,高难度多重密码锁,造型稳重、质量重,防火、防毁性能的也很高。 “这就是鄙人存零花钱的地方。”黄仁微微一笑,来到密码锁旁边,输入了密码。 从没见过存零花钱存得这么任性的白情雪:“……” 第七百零七章 特步,飞一样的感觉! 就见长达几十米的合金门无声无息的慢慢升起,白情雪也终于看清,这个合金门,居然比银行金库的大门还要厚上数米! 更为让人吃惊的是,这合金门后,居然还有一条大约四五米,上面带有无数蓝白隔条四周充满了无数圆形小孔的通道,白情雪敢肯定,要是有人暴力闯进这个地方,那些无数的圆形小孔里,肯定不是往外喷毒箭,就是往外喷酸水,说不定还有毒气! 你确定这真的不是在拍戏?! “白总裁,请!”黄仁客气的说了一句,同时带头先行步入其中。 他带白情雪来这里,第一是为了段天道的吩咐。第二,这些黄金都是要出手的,跟黑火集团或者随便什么集团合作,都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对他毫无损失,又能讨好段天道的女人,何乐不为? 一想起段天道,黄仁就忍不住吸了口气,他自认看人的能力绝对不差,上次段天道解决一号打手的过程中,他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杀人轻描淡写,就像拍死个把苍蝇。 只凭这个简单的表象,就能推断此人的可怕程度。 这样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怀疑,他能不能成功…… 白情雪没有管黄仁在想什么,她已经跟随黄仁穿过了通道,黄仁随手按开了墙壁上的照明开关。 当柔和的光线铺满这个可怕而巨大的洞穴时,白情雪:“……” 这必须是在拍戏! 白情雪的目光所及,遍地全是一块一块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黄金! 这些黄金堆放的乱七八糟,就像是不值钱的石头。 但只凭目测就能看得出这一块块的黄金成色够足,分量十重!就算是拍戏,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多的真金来做道具吧? 白情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分辨黄金是真是假的办法有很多,看成色、掂重量、试硬度、听声音、用火烧。 身为女总裁,分辨黄金她还是很专业的。白情雪走到这些金子旁边,随手拿起一块,用力的捏了捏,分量足,而且硬度很高,如果是假金的话,捏起来则硬梆梆,跟石头差不多! 所以,这是真的! 这一块当然不足以让白情雪相信,她又随手拿起另一块金块往石板地上一扔。 成色在99%以上的真金往硬地上抛掷,会发出叭哒声,有声无韵也无弹力。假的或成色低的黄金声音脆而无沉闷感,一般发出“当当”响声,而且声有余音,落地后跳动剧烈。 ‘叭哒’! 居然还是真的! 白情雪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黄仁,忍不住的又拿起一块比较大的黄金,往石板地上一扔。 ‘叭哒’too! 又是真的! ……tqr1 死也不肯相信的白情雪接连试了足足有十几次,但让白情雪吃惊的是,这些黄金,居然都是真的! “想来,白总裁应该已经可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一旁的黄仁微微一笑,将白情雪扔在地上金块用脚随便一踢,就像踢一块垃圾。 沿着金块滚动的路一眼望去,并没有掉落什么金色漆,这让白情雪有些无法接受,难道段天道所说来挖金矿的事,是真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个土鳖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 打死白情雪三千两百次,她也不可能相信,这样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土鳖,能够认识这样的土豪! “之前多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脸上的震惊只是瞬间而已,就已经被白情雪掩盖下去,恢复了平素的平静冷酷:“黄委员之前所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不管这个土鳖到底是真的来挖金矿,还是假的,白情雪都认为,她很有必要和黄仁谈谈这笔交易! 这对黑火集团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收益,送上门的猎物,焉有不要的道理? 至于段天道这个土鳖,到底是怎么和黄仁认识的,到时候达成合作,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想来白总裁应该很清楚,如今黄金市场需求量并不大,我这些黄金历年来,都因为没有好的买家,所以一直在囤积。”眼见白情雪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身份,黄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段先生也为我介绍了白总裁的身份,算是有了一个认识,这才会有在下邀请白总裁过来商议合作的事情。不知道白总裁现在有没有空?在下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我们边喝边谈?” “嗯。”白情雪脸色淡然的点了点头,实则心中早已将是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黄仁,居然真的是个黄金大亨,而且更关键的是,居然是那个土鳖介绍来的?! 白情雪简直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这…… 这简直就是特步,飞一样的感觉啊! …… 许家是位于距离修道之人所需的石头矿最近的家族,拿下这里就可以掩饰段天道的真实目的。 虽然石头矿里的石头,没有人知道到底有什么用,但如果他表现得过于热切,那么就会招来别人的目光。 黄金镇之外的其他家族里,许家的实力可以说是最强的,拥有几百号的人手,而且武装程度很高,甚至拥有几台迫击炮。 这块矿脉是许家的命脉,所以徐家的镇子就建立在这座矿脉之上,里面还驻扎着一百多号老练的枪手。 矿边的山路总是积满了灰尘,坚硬的路面上积着厚厚一层浮土,偶尔一阵风吹过,就会卷走一层积土,但却又带来更多的尘土,路面是灼热的,但风中却有着刺骨的寒意。 路面上,一层层土被卷走,随即又被新土铺满,在土层更替之间,偶尔会现出几枚空弹壳,弹壳中填满了土,看来已经很有些历史。 说明在这里,曾经出现过大规模的枪战。 在呼啸的风中,阵阵咣啷声音响起,一个空罐头盒从路面上滚了过来,在坑洼不平的地方甚至还偶尔会跳跃弹起,最后撞到路边满是风沙侵蚀痕迹的土墙上,终于不动了。 随后,一双军靴重重落在路面上,激起了一团尘土,刚才就是这双军靴踢起了空罐头盒。 风的呼啸声中忽然多了‘砰’的一声沉闷枪响,几乎同时一颗黄灿灿的滚烫弹壳掉落在路面上,从那双军靴前滚过,还在冒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轻淡烟气。 然后,一个男人就从路边土屋的门中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慌不择路地跑着,有几滴鲜血悄然洒落,把路面的浮土砸出点点血泥印。 然而他并未能迈出几步,笨重的身体蓦然倾颓,撞倒在军靴前,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都是灰土,茂密的胡须上还沾着许多食物的残屑。 他睁圆了双眼,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眉心中有一个弹孔,正在向外涌着细微的血流。 段天道耸了耸肩,抬起腿,从倒在面前的尸体上跨过,继续向前方走去,他用的武器只是手上的一把大口径手枪。 这是一个被风沙侵蚀多年的小镇,石砌砖垒的房屋早被磨圆了棱角,墙壁表面粗糙得象打磨金属齿轮的砂纸,门窗都是用厚实的木板钉成。 这些房屋住起来绝不舒服,但是足够坚固,在巷战中是不错的堡垒,根据黄仁提供的资料,小镇位置偏僻,不在任何交通要冲上,而且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资源,镇上最大的水源就是一口深机井,不多的地下水勉强可以够一百多人饮用。 段天道就走在这样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小镇中央,用手中大口径手枪将本该是最残酷的巷战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这支手枪发射的是步枪子弹,弹仓容量十发,近距离威力惊人。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不断在小镇中响起,每声枪响都会有一个沉重的身体倒下,每次都是一枪致命,特别强壮的还可能有机会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不论一个个经验丰富、狡猾残忍的战士如何埋伏、强攻、突袭抑或是布下陷阱,都无法奈何得了那个镇中悠闲漫步的魔鬼! 这个小镇从外表看应该已经荒废多年,但实际上是许家的一个重要根据地,段天道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许家会选择这里作为据点之一,但在看到镇中巧妙掩藏、并且重兵布守的机井后,终于明白了原因,因为这里有水,水就是一切。 许家是黄仁点明的十几股势力之一,在找到许家的这个根据地之后,段天道在外围布置好了防线,就孤身一人步入小镇,开始了杀戮。 而徐有容,则隐在段天道周围,随时出手击杀想要埋伏他的人。 段天道沿着一条条小巷走着,他忽然停了下来,手枪的枪口几乎贴上了旁边一座土屋的墙壁,在墙的另一面,一个抱着枪的男人正紧紧贴在墙上,大张着嘴,象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边汗水滚滚而下。 他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呼吸,却没法控制住跳得越来越响亮的心脏!他只求这个魔鬼快点从外面过去,不要发现自己,在目睹了同伴各种各样的死亡后,他根本连开枪的勇气都已失去! 段天道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土墙,射进了那个正在疯狂念佛的男人后脑。 段天道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向左一转,走入相反方向的一个巷子里,来到一间土屋的门口,土屋里面有一个正抱着土制机枪的射手,尽管他的神情非常紧张,但握枪的手仍然稳定,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老手。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根本没有发现段天道出现在自己身后,段天道本来瞄准了他的心脏,但是看了看还算完好的机枪和一箱满满的子弹。 就将枪口稍稍上移了一点,然后随着枪声响起,那名机枪手身体向前一冲,手无意识地扣紧了扳机,机枪喷吐出十几发子弹后,一切重又归于寂静。 第七百零八章 摧枯拉朽! 机枪的嘶吼似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家的手下们斗志终于崩溃了,他们争先恐后地从段天道希望的方向逃出镇外,段天道并不急于追赶,甚至没有向逃跑中的打手们开枪。 这些打手大多经验老道,算是精锐战士,但是在他们的前方,还有黄仁的人埋伏在一公里外,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跑的掉。 “啊!”一声尖叫从几米外的房屋内传了出来,一个身形明显还很稚嫩的少年从里面疯狂地冲了出来,在段天道面前闪过,仓皇跑进另一条小巷里,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羔羊。 段天道并没有向这个少年开枪,而是继续前进,直到越过。 这时段天道身后脚步声响起,那个先前曾从段天道面前闪过的少年或许是被吓昏了头,跑来跑去,竟然又逃回到段天道的身后。 段天道头也不回,抬手就是一枪,段天道完全不需要看,这一枪就应该准确地轰碎少年的心脏。 然而,这一枪却没有命中! 段天道意外的回头,看到那个少年正好摔在地上,恰好躲过了自己本以为绝杀致命的一枪。 “这个小家伙的运气倒是不错……”段天道沉吟着,盯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少年抬起了头,正好迎上段天道幽深的目光,当即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呼吸也屏住了。 少年的眼神还算清澈,并不象许家手下其它战士那样充满了血腥、残暴、恐惧和混浊。 “如果不想死,就在这里别动。”扔下这样一句话,段天道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镇中还有几个隐藏起来的战士,段天道不会给他们任何心存侥幸的机会。 在小镇的另一个方向,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悄悄地溜出了镇,虽然他用头巾包住了整个面容,但是比普通人略强的气息却无法在段天道的感应中掩饰。 无数蝼蚁之中,相当于一只大蚂蚁的气息让这个普通男人在段天道的感应中是如此的醒目,早已暴露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许家的家长。他一离开小镇,立刻加快速度,并且非常巧妙地利用地形掩护,向西北方的山区逃去。 但段天道也没有追他的意思,因为这个男人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徐有容正在那个方向上。 镇外开始响起密集的枪声,偶尔还有一声声沉闷厚重的狙击枪声响起,虽然许家的战斗人员众多,数倍于拦截的敌人,但是黄仁派出的支援部队早都找好了掩体,火力凶猛连续,一时将许家的人尽数压制在地上。 那泼天盖地的弹雨中,又有几支枪异常的精准,一个点射就会收割掉一条生命,战局渐渐稳定下来…… 普通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尽可能在谨慎的情况下,以最大速度逃窜着,只要让他进入山区,那么凭他那飞快的速度,相信就是黄金镇五人委员会或者是其他家族的高手来了,也休想抓到自己。 他心里疯狂地咒骂着那至今还不明身份的敌人,恐惧快到达临界点,即将让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崩溃,他很想全速逃跑,但是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这样做。 万一引起了还在镇中屠杀的那个魔鬼的注意力,那么他多年以来的啸傲生涯就会到此为止。 是的,那个男人绝对是一个魔鬼! 他在心中向从来不曾信仰过的关二哥发誓,至少,他还没有看到过这种杀戮方式,那是一种类似于全知全能的杀戮,冰冷、精准、令人绝望。 这个家伙明显是有预谋的,要将自己的势力连根拔起! 他这样想着,心中突然浮上一个疑问,在这样一个魔鬼的带领下,明显有着周密的准备和强大的火力,他们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收敛起全身气息,就象一只冷血的蜥蜴,悄悄将身体挪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在前方数百米外,站着一个高挑的少女,如杨柳般的发丝正在随风飞舞,少女身旁斜插着一把让人过目难忘的巨剑。 他的眼角抽动了几下,这个少女看起来非常年轻,并且不象有多么恐怖的样子,至少她欣长而有些纤瘦的身材不可能拥有强大的力量,笔直的双腿似乎也不可能跑出过快的速度。 但是,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而且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 不过就算她是赤手空拳地站在那,普通男人也会选择悄悄地绕开她,走条远路进山。 他自忖如果自己是那个魔鬼,肯定会派一个有能力完胜自己的家伙在这里拦截,没有谁会愚蠢到在这个地方放一个疑兵,因为完全没那个必要。 至于看不出那个少女有什么强悍的能力,就更坚定了他避战逃跑的决心,这只能说明,那个看似无害的女孩有着他无法抗衡的能力! 他贴着地面开始移动,非常小心,不敢碰响任何一块碎石,但是在挪移出了十几米之后,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他陡然抬头,却看见那个少女的目光凝望的方向正对准了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杀机。 利用特制的保护性的颜色,特制的战斗服饰,让他隐藏移动有接近于隐身的效果,在他足够小心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隐蔽接近黄金镇五人委员会高手的身边,然后暴起将其一举格杀! 这么牛逼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可是那个女孩怎么就发现自己了? 普通男人的冷汗不停地涌出,再僵持了几秒钟,他终于明白过来,站在那里的少女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普通男人猛一咬牙,一跃而起,开始全速狂奔! 他并没有冲向少女,当然更不敢回镇中找那名魔鬼决战,而是向侧方冲出,转眼之间,他的速度已经突破了时速五十公里,还在不停地加速! 人类最高时速是每小时六十四公里,这个普通男人明显是练过逃跑的,在生死存亡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时速,甚至要赶上刘翔了! 他已经根本不在乎隐藏效果,只求能够离那个女孩远些,再远些。 男人的身后响起了清脆而密集的破空声,阵阵锐利的寒意从身后袭来,这是猛烈的攻击行将到达的警示,他忽然一个侧翻,远远纵出了十几米! 在闪避的同时,他心中一松,少女没有亲身追上来就好办。 然而,侧翻后随即弹起的男人却骇然发现正有更多的锐利寒意向自己袭来! 他的背后喷涌出几团鲜艳的血花,然后他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徐有容停止了攻击,微皱着眉,在她的感知下,随着剑气射入男人的身体,居然没有把他杀死。她表示很不满意,所以拖着重剑,向男人走去。 这个男人有着罕见强悍的生命力,刚才那几道剑气虽然命中要害,但还是没要他的命。 “等一下!留活的,可以做更多的事。”远处段天道的呼唤让徐有容已经举起的重剑轻轻落下,用剑身在男人的身上拍了一下。 这个男人陡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但是体内的剑气纷纷涌出,而剑气造成的小孔中只流出几滴鲜血,方才徐有容的一拍,已经将他伤口的血管封闭,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她抓住男人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拖着向镇外黄仁支援部队的阵线走去,和重剑比起来,这个许家头领实在是很轻。 段天道则重新回到小镇里,有些意外地现那个少年真的还伏在地上,姿势都没有变过,用不着逃跑,如果他站起来,或者是挪动了方位,那么段天道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射杀。 “站起来。”段天道面无表情命令着。 少年立刻爬起,站正,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他个子不算高,肮脏的脸仍可以看出几分清秀,看起来很瘦,身上没有任何的痕迹,显然并没有在枪战中受伤。 “你叫什么名字?”段天道问道。 “二……二狗。”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或许已见多了杀戮,但绝对没有见过段天道这样的杀戮。tqr1 许家豢养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可是在段天道的面前却连绵羊都比不上,甚至不能让他在杀戮时多花些力气。 “二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当然,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段天道淡淡说完,就向镇外走去,少年二狗则拾起丢在地上的步枪,默默地跟在段天道的身后。 镇外的战斗已经结束。 在阵亡过半数之后,许家的队伍终于放弃了抵抗,原地投降。 他们都是些经验老道的家伙,知道在狙击手存在的情况下,逃跑就相当于自杀,战斗用时不长,许家的战斗人员,被俘虏了八十多人,并且抓住了许家重要根据地的头领。 段天道并不在意黄仁派来的领队汉子那混杂着恐惧与崇拜的异样眼神,从俘虏中挑选了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家伙,其它的俘虏就都交给了黄仁的人。 在目光扫到许家在这个根据地的头领的时候,段天道果断将他让了出去,一个活着的领头羊,能够带来更多的好处。 段天道挑出来的那些俘虏虽然个个生性凶悍,但是段天道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只要给他们些好处,这些家伙就会为段天道卖命,众所周知,这种类似盗匪的战斗人员的忠诚,就象卫生纸一样廉价。 清理战场,勘探地形,押送俘虏,这些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段天道对于这些全无兴趣,任由黄仁的人去处理,反正这块地方是要给黄仁的,他的目标,是石头矿。 第七百零九章 一个神秘的基地 稍作休整之后,段天道率领着其余人再次起行,而在得到战报后,黄仁立刻派出了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和段天道汇合,配合接下来的行动。 另外黄仁还派出了几十名人员,准备在小镇上建立一个半永久性的补给据点。 继续又奔行了一天,然后在选定的地点停下,照例由段天道前往侦察,然后黄仁指派的人布置战术,设置阵线。tqr1 然后在一场和屠杀无异的短促战争中,陈家连同陈家的手下再次成为段天道和黄仁的收益品。 检视了一下武器和弹药存量之后,段天道就将收降的战士留在这个根据地里,由二狗带着黄仁的战士看管,自己则和徐有容向另一处矿脉挺进。 在黄仁提供的资料中,这个矿脉经过几十年的演变和不断易手,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神秘组织的基地。 这个基地建在山区,入山的公路早就损坏,附近又没有什么资源,因此自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强大组织占据了基地后,就没有势力再对这个基地感兴趣了。 段天道在周边仔细的观察一遍之后突然发现,这些在外巡逻的基地人员,有些特别。 “这个地方有古怪。”徐有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这个基地的外围,握着巨剑的手紧了紧。 这些士兵大多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有些过度,明显也给他们带来了远远过普通人类的力量。 “这些不是普通人。”徐有容低声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士兵。” 段天道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们是生化士兵。” 生化士兵实际上只是现代细胞科学和基因科学进展的副产品,在增加细胞活性的同时,往往会造成某种程度的变异。 或者长得像鬼,或者力大无穷,或者智慧超群。 而眼前的这些士兵的变异,明显是在严格控制下产生的,是真正的战斗变异。 一个成熟体的生化士兵本身起码相当于十个成年人能力加成的力量,发达的肌肉、粗壮的骨骼,都提供了强于普通人体的防御力。 强壮的身体可以抵御恶劣环境的侵袭,并且不畏惧辐射,弱点则是这个种族有着出名的坏脾气,非常易怒,庞大体型则带来了行动有些迟缓的副作用。 要对付生化士兵,特别在复杂和狭窄的基地内部,则只能依靠能力压制。 对一般人来说,这绝对是无法逾越的障碍,但是对于段天道来说……这当然不算什么大问题。 在崎岖山区徒步走了一个小时,开始出现生化士兵留下的痕迹,包括各种生物的骨架、宽大的脚印以及一堆堆厚实的粪便。 空气中也开始弥散着生化士兵独有的浓重臭气,这种气味对段天道极为敏感的嗅觉来说可谓是惨痛的折磨,忍不住就摸出一瓶‘好多老婆’喷了一管子。 连徐有容都皱紧了眉,勉强忍耐着。 再走一段,段天道忽然蹲低,将突击步枪拿在手中。 远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个生化士兵从山坡的另一端走了上来,两米三的硕大身体上,穿着简陋的战斗服饰,提着沉重的多管机枪,身上缠绕着子弹带,身体呈绿色,脸孔依稀有几分人类的轮廓,但更加类似于猩猩或者是野兽。 段天道举枪瞄准,在一千米内,段天道自信可以把突击步枪的精准程度用到最佳,这两个生化士兵的能力并不突出,段天道相信自己可以用两颗子弹解决它们。 徐有容忽然按住了段天道的步枪,说:“不要用枪,这样容易惊动内部的生化士兵,而且浪费。” 段天道有些不解地看着徐有容。 看到段天道的表情,徐有容皱眉,想了很久,却想不起来她怎么会知道,就好像这些知识她早就知道,从脑海深处源源不断涌出,有些困难地解释道:“用自身道力……驱动各种武器的话,更容易在实力上获得突破……” 段天道从来没有感觉到其中的细微差别,但他知道,在没失忆之前,徐有容是有着恐怖实力的,对于能力本身和战斗的理解肯定比他要深刻。 听完徐有容的解释,段天道就把突击步枪背在背上,转而拔出军刀,指了指右边的生化士兵,示意徐有容去解决它,自己则向左边的生化士兵潜去。 和生化士兵庞大的身躯比起来,刃长四十厘米的军用短刀实在显得有些纤弱,但和徐有容那把重剑相比,生化士兵却又显得柔嫩了。 不过依靠身体巨大的力量,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使用多管机枪之类的重武器,火力方面是毫无疑问的强大。 生化士兵的观察能力显然很一般,直到段天道潜到十几米外,它们也依然全无所觉。 还是段天道先发起的突击,他反握军刀,突然跃起,全力向生化士兵冲去! 他发起冲锋的位置在30米外,两个生化士兵发现了他,一边咆哮着,一边掉转枪口,瞄向了段天道。 多管机枪不用如何瞄准,只要把枪口对准大致的方向就可以了,密集的弹幕会将前方的一切撕成粉碎! 这时段天道已经风一般从那名生化士兵身侧掠过,短刀在它左边裸露的腰肋上开了一道深且长的巨大创口! 深绿色的血如瀑布一样喷射出来,那名生化士兵迟了将近一秒,在看清自己的伤势后才咆哮起来,随后转为痛苦的哀号。 段天道又冲了回来,轻盈跃起,双脚在生化士兵后背上一踏,左手搭住了它的肩,就此挂在生化士兵后背上,然后军刀绕前,在生化士兵的咽喉上狠狠一切,将它的喉管整个剖开! 生化士兵的咆哮和求救声立刻象失去了转速的古老录音机,变得空洞而古怪,它用双手捂着伤口,本能驱使它踉跄向基地方面奔走,跌跌撞撞地一直走出数十米居然还没有倒下! 段天道又如幽灵般冲了上去,贴上它的后背,一刀插入它的后颈,刀锋深深地切入颈骨,几乎将之完全截断,这样才让那个生化士兵轰然倒地。 当他抽出军刀时,发现合金制成的刀锋已经崩开几个小口,这生化士兵的颈骨不是一般的硬。 徐有容眼神中都是凝重,生化士兵显然有着非常强悍的生命力,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袭杀一个在外的巡逻兵并不难,如果对付大队的生化士兵,恐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过有段天道这个充满了神秘的家伙在,也许生化士兵不是威胁吧?徐有容的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在段天道开始冲锋的同时,徐有容就已贴上了左边的生化士兵,先是一剑截断了它的右腕,然后再将巨剑刺入它的颈后,一剑截断了脊椎。 和段天道直接而果断的方式不同,徐有容全力感知下生化士兵的身体结构被清晰反映出来,所以徐有容的第一剑避开了坚硬的骨骼,灵巧地切开皮肤、肌肉和肌腱,让手掌和腕部脱离开来。 第二剑则直接插入它颈椎的节缝里,巨剑毫无损伤。 生化士兵的体液和血中同样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道,这让徐有容看着自己手中的巨剑直皱双眉,浓烈的异味让徐有容有些难以承受。 在野外都是如此,那在生化士兵的巢穴中又会是什么样?想到这里,徐有容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对神经的根本折磨,就算再多的老婆,也没有办法冲淡这股可怕的味道。 段天道并不知道徐有容在想什么,坐在解决掉两个生化士兵之后,他一刻也没有停顿,将生化士兵的武器服饰一件件拆下,大略检视,然后就动刀肢解,对于这种未知的敌人,解剖观察是洞察它们弱点非常有效且直接的方式。 所以就算再不适应,徐有容也站在旁边,忍住空气中愈发浓重得仿佛黏稠的臭味,仔细地观察生化士兵的身体内部构造。 不得不说,生化士兵的身体内部结构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除了各方面都大上一号之外,身体各部分的构造乃至比例都和人类接近。 因为要承担更加沉重的躯体,它们的骨骼更加坚固和粗大,并且肌肉要发达得多。 段天道运刀切开一根胸骨,在骨骼的横断面上竟有点点金属的反光,这些生化士兵的骨骼中居然含有众多的金属颗粒,难怪会如此坚固,将由合金制成的军刀也崩缺了口。 整个解剖过程只持续了几分钟,短短时间内段天道已经将它彻底肢解,两人基本上已了解了生化士兵的身体结构和弱点。 不远处传来几声生化士兵的咆哮,大意是在责问为什么两个巡逻的家伙现在还没回去,是不是又在哪个地方睡着了。 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生化士兵使用的竟然不但是人类的语言,用的似乎还是华夏某地的方言,只是浓重的鼻音让它们的发音显得十分古怪,有些字节十分模糊,但还不是完全不能分辨。 段天道看了一眼徐有容,两个人又分从两边包抄了过去,在潜进了几百米之后,三个生化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边的生化士兵身材和被干掉的两个巡逻兵差不多,不过手中的武器却是颇见简陋的步枪和重锤,但居中的生化士兵体形要大得多,它提着一挺重机枪,上身穿着完整的黑色战斗服,战斗服上缠绑着一片片金属片,恰好遮住了要害部位,构成厚重但防护力出色的皮甲。 看来这个生化士兵应该属于头目级别,不管从特别的战斗服,还是两边的生化士兵对他的表现出的畏惧,都不难看出这一点。 生化士兵头目再次吼叫起来,眼睛因为愤怒而布满了血丝,他大步向两名巡逻兵消失的地方走去,两名随从也立刻跟上。 然而三个生化士兵刚刚走出百米,攻击就骤然而至! 段天道如鬼魅般冲到了生化士兵头目的身边,徐有容则拖着重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第七百一十章 门后 感受到危险,生化士兵头目的反应明显要快一些,但也来不及使用重机枪,它疯狂吼叫一声,轮起右拳,迎面向段天道砸下! 它巨大的拳头甚至比段天道的头还要大上一圈! 段天道看起来很纤弱的左臂很随意的抬起,自下而上格开了生化士兵头目的拳头,超过一千五百公斤的冲击力的一拳就这样被瘦小的段天道挡了下来。 段天道也懒得在力量上让他知道什么叫锅儿是铁打的,右手一挥,军刀如闪电般挥出,已深深插入生化士兵头目的手肘! 不过显然生化头目不愧是头目,这一刀并没有象对付巡逻兵般轻易截断它的手腕,他的肌肤显然更为坚韧牢固,军刀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但是仍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剧烈的痛楚让它疯狂地咆哮起来,但它瞪得滚圆的瞳孔中,忽然映出徐有容冉冉上升的身影。 重剑轻飘飘地荡起,但是扬起之后却如失了重量,骤然加速,震颤的剑锋发出轻微的鸣动,重剑化成一道黑气,从生化士兵头目身体中央一掠而过,只留下‘嚓’的一声轻响。 徐有容就象一只挂在剑柄上的精灵,跟随着重剑飞舞旋动,在空中旋飞几圈后才轻轻落地,毫无声音。 “啊……不!!”生化士兵头目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却丝毫不能阻止自己上半身顺着倾斜而平滑的切面落下,它的双臂也已被徐有容一剑斩断,连同手中的重机枪一同落在地上。 看到强壮得多的头目被拦腰斩断,另两名生化士兵刹那间呆住,而这一瞬间的迟疑已经决定了它们的命运! 徐有容再次切开他们的咽喉,然后利落地收回巨剑。 在三个生化士兵过来的方向,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壁上有一个幽深的洞口,洞口外还有道路的残迹。 被生化士兵头目的咆哮和惨叫所惊动,一个又一个生化士兵正从山洞中涌出,它们四下张望着,低吼着,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一个生化士兵突然看到了段天道,于是指着这边大声叫喊起来,其它生化士兵纷纷转头,眼睛迅速充斥血色,然后在各式各样的吼叫和怒骂声中向段天道等四人冲来! 段天道迅速取下突击步枪,瞄准的同时也向徐有容叫了一声:“有容!后退!” 徐有容怔了一下,很有些不情愿地后退,乖巧的站在段天道身后。 ‘砰’的一声枪响,冲在最前方的生化士兵脸上突然绽开一朵大大的血花,它痛吼一声,摔倒在地,但居然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它的脸已经完全被炸烂,却吼叫着继续冲来,手中的多管机枪漫无目的地扫射着,流弹横飞,打得段天道周围的地面烟尘四起。 段天道倒是没有想到这些生化士兵的忍耐力如此强悍,脸炸没了居然还能冲锋和射击,简直就跟他妈似的。而且他们的头骨的确坚固,段天道用的可是威力最大的突击步枪,在七百米的距离上仍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不过段天道发觉之后,就不会再给它以任何机会,第二发子弹准确地在第一发留下的伤痕中心爆开,直接将生化士兵受创深重的头骨掀飞。 冲上来的生化士兵装束不一,武器也驳杂不纯,数十个生化士兵中有五六个体型明显大出许多的头目,但是他们有的端着多管机枪,有的却挥舞着特制的沉重铁锤…… 看来生化士兵选择武器更多的是依靠喜好,而不单纯看威力和科技含量。 段天道手中的突击步枪开始不断地吼叫着,四发子弹就已射倒了两名装备机枪的生化士兵头目。 战…… 始! 能够经受住重重金属射流的考验,冲到段天道两人面前的生化士兵只有十几个,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美丽而纤长的女孩站了起来,还拖着一把大得出奇的巨剑。 一分钟后,所有的生化士兵都变成了尸体。 徐有容非常想扮扮柔弱,可是她更不愿意看着段天道一个人厮杀在前。 段天道将沾满恶臭鲜血的军刀插在腰间,提起突击步枪,向山洞走去,那里明显就是神秘组织基地的入口,所有组织的基地基本都是这样的布局。 不出所料,山洞深处就是基地的入口。 那厚重的齿轮型金属门,悬挂在门后的武器吊台,金属驱动拉杆,以及门外的操控台质量都蛮不错的。 只看这些牢固的部件,就可以确定这里肯定是标准型基地,只是让段天道觉得奇怪的是,他从这金属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细小,像绿茶瓶盖一样的标志。 周边用黑色的漆料涂鸦,中间则有着两把黑黝黝的小刀交叉,这是段天道从不曾见过的标志,这个组织,是什么势力? 这个问题段天道并没有多想,而是带着徐有容继续前进。 这里的金属齿轮隔离门半敞着,驱动的液压杆上全是锈迹污痕,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操控台上死寂一片,触摸式的屏幕都被彻底砸碎,武器吊台则只剩下一个框架,看起来这个基地像是已经废弃了许久。 向纵深处看去,基地内部隐隐约约还有些幽暗的灯光,那昏暗的红色是应急灯光的标志,从这些灯光可以看出,至少应急系统还有可能在运作着。 基地内部非常昏暗,更是从中冲出一阵阵中人欲呕的臭气,在昏暗灯光的照映下,可以看到时不时有庞大的身影在通道的尽头闪动着,显然有些生化士兵在打着埋伏的主意。 这种基地的设计从来都是易守难攻,在入口通道的尽头,就布置着三个可以交叉覆盖的火力点。 段天道并不清楚这个基地的规模有多大,但从类似基地的资料推断,以及从附近能够找到的食物来源分析,这个基地的生化士兵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个。 在基地外的战斗中,已经有八十多个生化士兵战死,现在基地内部很可能只剩下三五十的生化士兵了。tqr1 段天道如今的感知力是非常强大的,稍稍凝神,就发现在入口通道尽头的路口,有七八个生化士兵隐藏在两边的墙壁后面,通道对人类来说很宽大,但对生化士兵来说就十分拥挤,它们最多能够并排挤下两个。 后面的生化士兵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焦燥地低吼着,不断推挤前面的同伴,甚至时不时将前面的生化士兵挤出墙壁的掩护。 前面的生化士兵则会回头示威性地咒骂着,再用力挤回去,重新把自己硕大的身躯藏在墙壁后。 其实这样早就没有隐藏埋伏的效果了,但是守住这条通道口,就是扼住了基地的咽喉,除非段天道有把握砸烂通道两侧警卫室那厚达接近半米的防弹玻璃,否则的话就必须从这里通过,才有可能深入基地内部。 段天道挥手让徐有容等在基地门口,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握着两把军刀,无声无息地向通道中走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几步之间身体就开始拖出隐约的残影,速度实际上已经达到恐怖的程度,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而且以他的可怕速度,别说那些生化士兵还在忙着互相推挤,就是让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段天道,也不可能来得及有任何反应! 刹那间段天道已冲到了通道口,两把军刀闪电般刺入一个生化士兵的胸腹,直至没柄! 巨大的冲力令军刀彻底将那个生化士兵身体剖开,同时段天道则借着这股力量变换方向,狠狠撞入生化士兵群中,双手军刀分别刺入一个生化士兵的肋下,准确地绞碎了它们的心脏。 在段天道面前,还有一个生化士兵,正惶然举起机枪,可是它哪有可能瞄准行动如鬼魅的段天道? 段天道闪电般抽出军刀,腾空而起,紧贴到通道的顶壁,然后顺着顶壁爬回了入口通道,再轻轻跃落,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只在呼吸之间。 在他面前,与入口通道垂直的通道中枪声大作,多管机枪发出的吼声在狭小的空间中震耳欲聋,密集的子弹如离巢的黄蜂般飞舞来去,枪口喷射的火光则彻底照亮了幽黑的通道。 虽然生化士兵身体粗壮,天然防御惊人,但在这样近的距离上,不要说火力狂猛的多管机枪,就是突击步枪对它们来说也有致命威力。 通道的两端分别挤着四个生化士兵,左边的生化士兵被段天道在瞬间击杀了三个,最后一个生化士兵在恐惧之下,下意识地向段天道的身影扣死了扳机,机枪的六只枪管飞速旋转,弹链疯狂地跳跃起来,一发发威力巨大的子弹化成能够轻易撕裂血肉的弹流射出。 只是当他扣动扳机时,段天道早已从通道顶壁上游走,所有的子弹都射在对面的四个生化士兵身上!在几米距离内,多管机枪的子弹甚至可以打穿生化士兵庞大身躯!对面四个生化士兵措不及防之下,身上喷出无数血泉,逐一在弹雨中倒下。 直到弹链射光,最初的那个生化士兵还在大声喘着气,不停用力扣着扳机,他甚至没有发现对面的四个同伴已经被他自己射杀! 段天道又从顶壁绕了回来,从它身后悄无声息地落下,两把军刀一错,已将它的脊椎截成三段。 生化士兵的动作蓦然僵硬,从它大张的嘴里传出阵阵呜咽的声音,然后多管机枪从失去控制的双手中掉落,在那轰然倒下的躯体后,露出段天道宛如幽灵的身影。 第七百一十一章 非常牛逼的顺手! 段天道向通道的尽头望去,待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走到入口通道,向门口打了个手势,让徐有容跟上。 这个基地规模很大,设计的容纳度超过五百人,在这种半封闭的地型下,段天道的感知也被相应压缩到不足五百米,可是已经足够了。 所有散落的生化士兵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暴露在段天道的面前,由猎人变成被狩猎的目标。 基地里还有不超过三十个生化士兵,它们大多是分散的,即使是徐有容来主攻,清理起来也格外的迅捷。 徐有容默默地跟在段天道身后,只是适时地提醒他在某个房间里或者是某个拐角后藏着一个生化士兵。 段天道的实力已强大到可以对整个基地的生化士兵进行完全压制的地步,清理老弱病残自然是再容易不过,不过让段天道感觉到有些诧异的是…… 这些生化士兵或者愤怒,或者恐惧,甚至有许多害怕到神智已完全崩溃的地步,可就是没有一个投降!而且它们哪怕被打断四肢,都试图用牙咬上敌人一口!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咬到段天道的,解决完外面的生化士兵,段天道才和徐有容一起向中控室而去。 中控室中积聚着最后五个生化士兵,四个全副武装、身体强壮的生化士兵应该是守卫这里的卫兵。 已经非常清楚生化士兵弱点的段天道和徐有容根本没有给它们使用武器的机会,直接用突击步枪和巨剑暴力破开它们的脑袋,随后徐有容拉开中控室的大门,一个滑冲步已闪入中控室中。 “糟糕!”段天道已经感应到中控室中还有一个生化士兵,正端着一支不知道什么样的枪指着门口,可是还没等他发出警告,徐有容就已经直接闪进了中控室! 几乎在徐有容消失的同时,中控室中就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大蓬铅砂和着硝烟喷了出来,竟然是霰弹枪! 在封闭狭窄环境下,这是威力更胜多管机枪的凶器。 “有容!”段天道大吼一声,不顾危险,直接滚入中控室,随即举枪指向生化士兵的位置。 这是一个外表显得非常苍老的生化士兵,它身体并不是非常高壮,只有两米出头一点,满头的白发已经稀疏,脸上的皱纹多得就象山丘上的沟壑。 他瞪圆了有些混浊的眼珠,大张着嘴,端着的霰弹枪正从双手滑落,徐有容正紧紧地贴在它身侧,手中的巨剑已从它的肋骨缝隙中深深刺入,准确地刺穿了它的心脏。 站在中控室外的段天道摇了摇头,他本想留下一个活口的,这个年迈的生化士兵看起来知道不少,如果能够让他开口的话,或许也得到很多珍贵情报。 可是徐有容的动作太快了,甚至让段天道都无法阻止,那老生化士兵手里毕竟有一支霰弹枪,阻止徐有容的话,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中控室已完全失去了作用,所有的屏幕都已破碎,中央控制台则被布置成了一个祭坛模样,祭坛中央是一块只有拳头大小的石碑,就像古时候摆在家里的灵位。 看到祭坛中央的石碑,段天道微微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大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提起石碑,入手居然颇为沉重,要不是段天道不是人……哦,不是普通人,可能都提不起来,他越发觉得怪异,仔细察看起来。 石碑通体呈现青黑色,材质非常奇特,连见多识广的段天道一时都无法确认它的质地,石碑上刻着一串段天道从来没有见过的符号。 像是很随意的几个线条,有几个圈,又有几个点,看似联系非常松散,却又像紧密不可分割。 看得时间长了,甚至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这个东西的年代看起来已经非常的久远了,而古时候的符号即为文字,只是这种文字,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 只是看到它的第一眼,段天道就知道,这个词不止是三维的,它的花纹深度和容积也代表着一种意思,更主要的是还需要多重音节叠加及覆带精神波动。 如此一来,组合的可能性呈几何级数提高,所包含的信息量已非人类所能想象,说明石碑上的这个词,只是精准地完成了三维刻印,而段天道在读出它的时候,自行增加了音节叠加,只是缺失了文字中本应自带的精神波动。 如果有精神波动,那么段天道可能会更深刻的了解这个词的意思。 假如那个老兵还活着,段天道可能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惜…… “下次不要莽撞行事,记得配合。”段天道苦笑着看了一眼徐有容说道。 “嗯。”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她那一刀极为致命,老生化士兵此刻已经气息全无,刚刚了解生化士兵的身体结构,就能做到一刀致命,可见实力强大,可是徐有容这一刀,却切断了重要的线索。 段天道抚摸着灵位大小的石碑,指尖在滑过内壁的时候,那串文字则如流水般在他心底滑过,石碑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主要是文字古怪。 段天道脸上的疑惑表情迅速褪去,将石碑收好,然后微笑着道:“好了,现在这个基地中已经没有生化士兵了,我们分头去检查一下基地内部设施的情况,半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从已经废弃的设备中,段天道找到了这个基地的名字,生化工厂m05,显然这种基地,并不只有一个,在其他地方也存在。 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05这个编号了。 基地的主动力室大体上还是完好的,只是耗尽能源而已,辅助动力室还在起着作用,这里是由两台老式柴油发电机供应动力。 在动力室旁边,段天道意外地找到一间堆满了汽油和柴油桶的仓库,这些油桶型号不一,产地也各不相同,看来应该是些生化士兵抢劫回来的物资。 这些生化士兵居然还对备用动力机房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将其中一台发电机改装成了混合动力发电机,从而可以使用抢回来的五花八门燃料。 在设备工厂,段天道又看到了一幅让人讶异的景象,这里十分整洁,一切设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并且保养良好。 墙边的货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武器和设备零件,而且有着明确且成体系的分类,整个设备工厂的环境干净得完全不象生化士兵居住过的区域,从零件种类看,这个工厂中不光可以生产各种弹药,而且还能生产如多管机枪这类武器的损耗零部件。 最令人惊讶的,则是生化士兵们居然设立了一个生化实验室,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颇具规模。 段天道对于这种实验室并不陌生,看这些仪器的用途,大多数是与能力改变与生成相关,难道说这些生化士兵设立生化实验室的目的,是想要研究出适合于生化士兵的能力配方? 段天道尽管极为惊讶,但也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道理。 基地中有超过两百间的个人居室,其中一半荒废积灰,另一半则成了生化士兵使用的卧室,里面还不算太脏,但是浓烈的体味却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幸运的是,在备用能源系统的支持下,基地的通风系统还是可以使用的,但是想要把基地打扫干净,还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最大的好消息则是,基地的水循环处理基本完好,只要恢复了能源供应,稍加修理就可以继续使用,丰富的山区地下水源并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污染,如果恢复完全,将能够生产出大量无污染的净水。 更令人无法预计的是,基地的核心能源供应装置居然是一座小型的核子发电机,只是由于无人操作而处于关闭状态。 这支生化士兵群落虽然善战,但显然智商不够高,在基地中居住了十几年,所留下的积垢、污秽和垃圾还算好,那股非人所能忍受的体味清除起来可绝不是件小工程,再多好老婆都没用。 而且每个基地都会有的逃生通道是连接在山腹中的天然溶洞中,现在那里被生化士兵当成了垃圾倾倒处,通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垃圾,不知道要经过多久,才有可能清理完毕。 基地巡察很快结束,当段天道和徐有容从基地中钻出来,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都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现在,就连夹杂着灰土和混杂雾霾的风都显得如此鲜美! …… 此时的白情雪并不知道段天道刚刚通过战斗取得了一处基地,她正坐在黄仁特地为她准备的办公室里,看着手上的这份合同,怔怔的发呆。 黄仁给她留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让她仔细的考虑这个合作的计划,然而她此时考虑的却和合作无关,她有点饿,想吃土鳖,一只叫段天道的土鳖。tqr1 这只土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认识到了这样一个土豪? 原本认为仅仅只是一个群众演员,但当黄仁带她去过一次黄金储存库后,她才如梦初醒。 难道,段天道这个混蛋真的不是普通人? 一想到段天道平日那种嘻嘻哈哈傻里傻气又滥情的样子,白情雪就忍不住的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这个土鳖运气真好!” 在她看来,段天道完全就是狗屎运爆棚,所以才认识了这样一位黄金大亨! 否则的话,怎么解释? 至于会不会是段天道的背景很强大,白情雪是绝对不会信的! 段天道的身份,她特地查过,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查过几百次,甚至连他村子里的亲戚朋友、祖宗十八代,她都反复的查过,所有证据都已经显明,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土鳖!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身份? 轻轻的把这份刚刚和黄仁签订好的合同放下,白情雪目光恶狠狠的凝视窗外:“管你什么身份,反正迟早我都会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永远也赶不走的段天道:“哈哈哈哈!” 第七百一十二章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赶不走的段天道站在m05基地的门口,给二狗发了个讯息,让他带着投降的战士来汇合,同时他接通了与黄仁的通讯。 “亲爱的段先生!您终于有答复了,您是不是已经活捉了许家陈家两家的家主?”黄仁的声音很兴奋。 “不错。”段天道微笑着回答,虽然黄仁不可能看到他的笑容,但相信可以从温和的声音中听出来:“不仅如此,我还顺便打下了旁边一个奇怪的基地。” “奇怪的基地?”黄仁忍不住怔了怔:“您说的,难道,难道是那个可怕而强大的怪物基地?” 段天道耸了耸肩:“没错,看他们不爽,顺手解决一下。” “啊……”黄仁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您,您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实在是没想到段天道竟然带给他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喜。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黄仁哈哈大笑起来,这块基地一直是噎在他喉咙间的一根刺,里面那些怪物更让黄仁担忧,因为它们时常都会冒出来抢夺物资,没想到现在段天道居然顺手就解决了这个麻烦,他焉能不喜:“那也就是对您来说才好对付!即使是消灭几个落单的几头怪物,也往往会让我损失十几名训练有素的手下,您现在清除了这些怪物后,我们黄金镇的交通线会变得安全许多,而且路线可以缩短几十公里,这实在是太棒了!” 更让黄仁喜忧参半的是,段天道居然只是顺手,顺手就解决了啊!! 这个段天道的实力,简直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太多了!这样的人,显然不是黄仁能够掌控的。 段天道一边听着黄仁豪爽的大笑,一边信步走着,直到走到一处陡峭得近乎于悬崖的陡坡前才停了下来,他临崖站着,静静地听着黄仁涛涛不绝地描绘着他的宏伟蓝图。 可能是过于兴奋,黄仁说了很久很久,才算告一段落:“不好意思,太激动了,让段先生见笑了。”tqr1 直到这时,段天道才平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这个基地。” “当然……”黄仁的兴奋似乎还没消退,立刻就回答着,可是只吐出一个词,他的声音就嘎然而止,安静了足足几秒钟之后,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这一次可以听得出来无奈、勉强和惊讶:“……没问题。” 可以想象,远程通话器的另一端,黄仁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又过了几秒,黄仁的声音才再响起,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恢复了正常:“既然段先生想要,那么这个基地就是段先生的了!不过,亲爱的段先生,您能够告诉我,是什么让您下了如此大的决心,要得到它吗?” “因为这是一个作战基地,我需要用它来建立防御工事。”这一次,段天道没有打算说谎,事实正是如此,石头矿需要有人来守护,而他显然不可能长时间呆在这里。 建立一个基地,对段天道来说并不难,而只要肯出钱,也有的是办法招来人,挖矿、戒备……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人手。 于是远程通话器的另一端再次沉默。 在黄金镇的一栋别墅中,黄仁站在古典风格浓郁的办公室中,看着手中的通话器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按下静音键,疑惑着道:“他建防御工事,是要做什么呢?”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中等身材,穿着华贵而又紧身的连衣裙,将那凸凹有型的身材表露而出,在她绝对称不上最完美的身体,最勾引人的莫过于胸前那壮阔的弧线,虽已经微微有些垂落,却依旧雪白圆嫩,仅仅只是从连衣裙上露出的那一点,就可以看出。 可惜的是,在她的脸颊眼角,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岁月痕迹,脖颈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则一直延伸到了脸上,伤疤显然是经过处理的,显得很淡,但是黄金镇的医疗技术看起来达不到将伤痕完全消除的水准。 这个女人斜靠在沙发上,用手托着下巴,凝望着挂在黄仁办公室墙壁上的巨大地图,地图上详绘着矿脉所有区域以及周边地区的情况,包括城市、势力分布、危险组织、资源及通商路线,比给段天道看的要详细得多。 她的目光,正落在神秘基地上,从这张地图来看,黄金镇位于整个区域的东北角,神秘基地才更靠近中心。 “以段天道展示出来的实力水准,我们早就应该预料到这一点了。”女人这样说着,她的声音非常沙哑。 “可是他要那里做什么!”黄仁眉关紧锁,苦笑着说道:“他很强大,一旦对黄金镇有所窥探,我们恐怕拦不住他!” “问题在于,我们连那些小怪物都收拾不了,更何况这个大怪物!”女人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核心。 让黄仁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他很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着:“不是收拾不了,而是损失会太大!清剿那个基地,我们会损失超过三百名精锐战士……” 女人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损失三百名战士,就意味着我们会被其他势力吞并,所以我们还是收拾不了那些不怕死,不怕痛的怪物!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尽早多招募些人手,但是两年了,你都干了什么?你只增加了不到一百名。” 在自己的领域,黄仁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冷地说:“我们是养人不是养狗,只要吃饱就行,他们需要薪水、武器、训练,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规模不能引起政府的注意,维持现在的规模已经达到了我们的极限!” 女人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我不懂!行了,别说这种没意义的事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想办法控制住他?至少他现在还没什么根基,只有五个人。” “控制?”这次是轮到黄仁冷笑了:“你觉得以我们的实力,能够控制得了段天道?控制一个单枪匹马灭掉几个势力,而且还带着扛着一把近半吨重巨剑女人的人?你觉得就是派出所有人,能够战胜段天道吗?” 女人沉默了,她是黄金镇五人组的其中一个,她的名字叫林妙可,也是五人组中身手最强悍的人,在战场上,她是威猛的战士,但无论在政治、经济或者是谋略上,她都不如其它四位同伴们。 “那你的意思是……”林妙可问道。 “合作!”黄仁下定了决心,说得斩钉截铁:“我们不能够得罪他,也不可以得罪他!” “合作!”林妙可跳了起来,盯着黄仁道:“你一定是疯了!合作意味着要把刚刚得到的这三个金矿,再送给他一个……” 黄仁脸一沉,盯着林妙可:“除了合作,你觉得我们还能够做什么?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你觉得我们有资格去反抗?” 林妙可沉默了,最终幽幽一叹,一句话也没有说。 黄仁再次打开了通话器,没有想到段天道没有挂断,仍然在等待着,这让他在欢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戒惧。 一个如此强大的人能够如此有耐心,不是心虚,就是谦逊,虽然没有看到清洗生化士兵的场景,可是在许家和陈家两役中,段天道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强大。 他几乎是凭着一已之力,就游戏般地击溃了两股让黄金镇五人组头痛的对手,所以段天道不可能是伪装强大的骗子,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能是谦逊了。 一个强者如果会谦逊,那就意味着他自信可以掌控一切,或者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不论哪种,都不是一件可以让人高兴起来的事。 黄仁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但他的声音依旧热情得有些炽烈,如果只听声音,绝对想象不出汗水已经让有些斑白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了黄仁的额头上,和段天道热情而简单地谈了一小会,就得出了结果。 段天道已切断了通讯,可是黄仁却看着手中的远程通话器在发呆,过了许久,他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脸上全是苦涩的笑容。 林妙可看到黄仁的表情,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问:“他不肯合作?” “不,他同意合作,只是合作的方式和我们原本的预想不太一样。”黄仁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说:“他的意思是,由他来做那把横扫四方的剑,而我们的角色,就是成为他的后勤和培训基地。” “什么!”林妙可再次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她本想大声斥责段天道的狂妄和无知,可是话到口边,却发现不知为什么完全说不来了。因为也许说出来,她就成了那个狂妄无知的人。 黄仁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静下来,说:“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战士,而是商人了,不是吗?不光是我,甚至连你都已经失去了拼命的勇气,黄金镇的繁华在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享受和快乐的同时,也磨平了我们雄心和梦想,不然的话,我们早就把神秘基地打下来了,不就是在劣势下和其他势力打一场战争吗?许久以前,我们进行的哪场战役是占有优势的?其实,让段天道掌握武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最危险的事情,都会由他去承担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我们甚至还不清楚他的来历。”林妙可再次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给自己定位,我们是商人,只要讲究利益和享受就可以了……你,我,还有他们,我们五个人都已经老了,对我们来说,享受才是真正重要的事,不论结局如何,最终我们都会得益,哪怕得到的不是最大的利益,现在,我们只需要提供物资和人员,然后观察,这就足够了。”黄仁冷静地说。 林妙可也从最开始的焦虑中平静下来,说:“或者我们应该控制一下供应给他的物资,就算这是一笔投资,也需要考虑成本和风险的。” 黄仁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道:“不用担心,强者从来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也没必要这么做,想要动手,他随时都能够解决我们。” 林妙可和黄仁对视了一眼,一起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七百一十三章 我的身边不需要废物 在生化工厂m05基地门口,段天道收起了远程通话器,回身向徐有容走去,而在远端一侧,徐有容靠着一棵枯树站着,远远地看着段天道,这也是她能够容忍的最近距离了,生化士兵的气味绝对比它们的强壮更令人畏惧。 清理神秘基地是个庞大的工程,在黄仁派来的战士和俘虏抵达后,这项工作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黄仁派来带队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叫黄三多,身材魁梧雄壮,黄铜色的皮肤,让他更添成熟,如果不是脸上一道大大的刀疤,破坏了这种平衡感,这绝对能够让那些女人疯狂。 黄三多对待这些俘虏毫不留情,在清扫工作开始的第一时间,他就抓出三个怨言鼎沸,并且想要煽动其它人一起暴动的家伙。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黄三多极为残忍地、慢慢地肢解了反抗最激烈的一个,然后将其它两个打得血肉模糊,但很好地把握了分寸,即没有打死,也没有打残。 段天道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有他在场,那些原本躁动不安、有些群起暴力反抗意思的俘虏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战友、朋友、敌人,无助而绝望地死在段天道手下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别说还没有过去几天,就是几年之后,他们也绝不会忘记那完全是黑色的一天。 黄三多是黄金镇的一员,和这些俘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曾经的战役上,他的兄弟朋友甚至是亲人,就被这些家伙残忍的折磨致死! 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这种来之不易的报复时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黄三多脸孔扭曲着,眼睛中射出狂乱的光芒,从喉咙深处挤出神经质的笑声,慢慢扭断了要被处死的那个倒霉家伙的脖子,而那个牺牲品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变成地下一堆散碎零件,黄三多使用了特殊的手法,那人的神志在整个过程中还无比清醒,不曾因痛苦昏厥或发疯。 最后的处刑是极为缓慢地扭断颈椎,然后是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嘎然断裂的颈动脉,整个死亡的过程被放缓拉长,痛苦、愤怒和骇然在那个俘虏脸上交织在一起,最终化成黄三多瞳孔中的一抹色彩。 当他放下那个俘虏的尸体,再次站起来时,终于从那些身体比自己健硕得多的俘虏眼睛里看到了恐惧,这些俘虏或许不畏惧最凶猛的野兽,但是人类的天性,使他们多多少少会害怕疯子。 看着已经变成奴隶的人们拿着简陋的工具,鱼贯走入基地入口后,段天道叫来黄仁的代表,开始和他商量基地后续建设的细节。 段天道问得很仔细,偶尔也会提出些自己的看法和设想,在他的规划中,这里要建成集水处理和建设加工产业为一体的基地,后面的逃生通道必须打通,第二步则是全面修复基地的各项设施,包括警戒和防御体系,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可以形成供养超过至少五百名战士的后勤体系。 不久后,一个个生化士兵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堆积到入口边上一块空地上,每积累有十几具尸体,这些搬运尸体的人就会浇上汽油或者柴油,然后点燃。 天气越来越热了,让这些生化士兵的尸体腐烂并不是好主意。 自从解决了这个生化基地后,徐有容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显然是被这生化士兵的气味熏坏了,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导致段天道找不到人聊天。 百无聊赖的段天道走到一棵树下,坐在尘土飞扬的路旁石头上,看着正井条有序指挥这些俘虏干活的二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少年,有点意思。 正在指挥着俘虏们搬运尸体的二狗,突然就感受到背后投来一道犀利的目光,这让他下意识的转过身望去,正巧撞上了段天道那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眼神。 少年二狗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松开,同时走到段天道的面前:“主人!” “嗯。”段天道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叫二狗?” “是的主人,我叫许二狗。”许二狗神色平静的回应着。 “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段天道随手从旁边的大树上折下一根细嫩的树枝叼在嘴里:“有的话就把他们接来,住在这里,以后这将是一个最完美的防御基地。” “没了!”许二狗的眼中突然就充满了仇恨,他下意识的转开头,把身体转向那些俘虏:“原本我的家庭很美好,有一个疼我的爸爸一个爱我的妈妈,都是这些该死的畜生,杀掉了我的父母,却把我留下做他们的奴隶!” “噢?是这样?”段天道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指那些俘虏道:“他们现在都已经成了俘虏,去把你的仇人找到,然后杀死他。” 段天道的语气很冷,他的眼神也很冷,看起来虽平静,却又似杀气凛然,纵然是手上沾满了不知道多少鲜血的黄三多,看上一眼之后也是全身陡然一颤。 许二狗忍不住浑身一震,看了看段天道,随即就低下头,他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整个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了起来。 “我的身边,不需要废物。”段天道的话语很轻,表情很淡,却偏偏像是一根大锤敲在了许二狗的心上,让他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是沸腾起来,浑身发抖,整双眼睛都红了,重重的点头:“请主人给我这个机会!” “嗯,很好。”段天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黄三多:“喏,拿把枪给他。” 对于这样一个以一己之力就灭掉了三个势力的高手,黄三多敬畏的同时也很害怕,自然不敢违抗,从腰间拔出他的枪,递到许二狗的面前:“你可以选择慢慢折腾死他们,死亡很简单,但被折磨死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许二狗刚刚接住黄三多递来枪的手微微一颤,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立刻却又平复了下来,抬起头,目光中充斥着坚决的狠狠点头:“我懂!” “嗯。”黄三多淡淡然的点了点头,讨好的目光望向段天道,在看到段天道眼中满意的神色的时候,他的心中激动万分! 现在的时势已经变了,这里整片区域都归在了黄金镇的名义之下,但很显然,这里的主人也不会再是黄金镇五人组了,而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叫段天道的年轻人。tqr1 如果能成为他的嫡系,黄三多的地位,甚至说不定会超过现在黄金镇的五人小组! 如果…… 可惜的是,段天道仅仅只是满意,没有说话,这让黄三多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只能够微微一叹,羡慕的看了一眼许二狗。 被带过来的俘虏之一是个面容有些沧桑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许二狗拿着枪对准他的时候,忍不住怔了怔:“二狗,你要干什么?你……” ‘砰!’ 他没来得及说完,也没有机会说完,因为许二狗在他刚刚开口说了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扣动枪栓。 ‘噗通’! 尸体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传来,背对着段天道的许二狗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和痛苦以及不甘,但这些却也只是转瞬之间,他就已经把枪对准了另外一个俘虏。 “许二狗,你疯了?!大牙叔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把他杀了?”这个俘虏一声大吼,想要挣扎着逃开,可惜黄三多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狠狠地在他后背踹了一脚,直接将他的脊椎踹碎,顿时这个俘虏就是惨叫起来:“啊……” 许二狗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拿着枪的手微微下垂,可他眼中这一丝迷茫马上就被狠厉取代:“好你妈!我去你妈的!” ‘砰砰砰砰!’ 情绪激动的许二狗连续开了四枪,在这个俘虏的双手双脚上各自打了一枪,确定他已经被疼痛感充斥脑海,无法再说其他话的时候,才走到这个俘虏的身前,用脚踩着面目扭曲,嘴里不断哀嚎的俘虏的头:“杀了我的父母对我好就完了?我就会忘记这些事么?去你妈的!你去死吧!” ‘砰砰砰……’ 许二狗手中的抢不断射出子弹,打在这个俘虏的脑袋上,就像这个俘虏不是人,而是一张靶子一样,将他的脑袋打得七零八碎,满脑红白喷在许二狗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增添了一丝狰狞。 重新从黄三多的手里接过一个弹夹,换下已经空空如也的子弹夹,许二狗的心情很激动,他的手在颤,心也在颤,两只眼睛越加的赤红,犹如中了魔的人,但是他的准头却一点都没有偏,精准的如同机械一般。 他用手中的枪指向另一个俘虏,神色间充斥着复杂,有悔恨、有怜悯、有解脱、有…… 他练习了这么多年的枪法,还是第一次开枪杀人! 但他不后悔,枪术学来就是杀人的! ‘呼哧呼哧!’许二狗重重的喘着粗气,红着一双眼睛,清秀的脸上充满着狰狞,这一次,他没有再给这个俘虏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一枪打在了这个俘虏的肾脏上! “啊……”俘虏哀嚎,肾脏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哪怕是超人肾脏被打上一枪,也要受重伤,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们都去死!”许二狗疯狂的发泄,手中的手枪‘砰砰砰’……不断的发射着子弹,像是要发泄出心中所有的愤怒和纠结! 许久之后,许二狗才彻底的冷静下来,看着地上的三个面目全非的尸体,他手中的枪‘嘭’的掉在尘土中,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在尘土中。 “唔……你合格了。”段天道淡淡然的说了一句,站起身离开树旁,走向远处。 黄三多紧随其后。 许二狗慢慢抬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迷惘慢慢化作狰狞! 段天道! 咱们走着瞧! 第七百一十四章 狗急跳墙! 许二狗只有在段天道转过身时,才敢有这样的情绪表露。 他在说谎。 他的父母其实就在刚刚的战役中死在段天道的手中,他犹记得父亲和母亲死时,那眼中充满悔恨和不甘的眼神。 许二狗以为自己也没办法活下去,没想到随便摔了一跤,却躲过了段天道那颗要命的子弹,接下去却成了他的奴隶。 既然现在能够活下去,既然有这个机会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那么他终将会有报仇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他甚至不惜将同镇那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杀死,以隐藏这个秘密。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明知道他的父母就是死在你手上。”徐有容手持巨剑,站在一颗大树上,微微瞟了一眼远远的许二狗,微风拂过将衣裙吹起,吹散那股臭气的同时,面无表情道:“斩草除根,这不是杀手的信条吗。” “我是好人啊!”段天道微微一笑,拿出一瓶好老婆在徐有容面前喷了喷:“听说我一出生就天赋异禀,人见人爱,生的一颗七巧玲珑心……” 徐有容瞥了一眼段天道,手中的巨剑‘嗤’的插入树心中,坐下来道:“你以为你是比干?”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比干!” 徐有容沉默了好半响,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会教他杀人手段?” 段天道点点头:“是的,为什么不教?” “你不怕他以后杀了你?”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很费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段天道嘿嘿一笑,得意的看了一眼徐有容:“我神功盖世,听说我一出生就天赋异禀……” 徐有容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嗯,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比干得意的笑了:“……” 段天道是个很任性的人,任性到根本不在乎世俗的任何事,这个二狗有成为杀手的潜力,看起来又很好玩的样子,那就留下好了。 怕个毛线。 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段天道,并不知道此时有一个针对他的联盟已经在暗中形成了。 这些人分别是许家和陈家仅存势力人员,以及段天道还没有去打击的其他地方势力,这些势力能在黄金镇周边扎下根来,当然没有善茬,也都不是傻子。 段天道现在不打他们,不意味着永远不打他们。 有时候杀鸡儆猴的时候,也会惊了猴子。 “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黄金镇请来的这个高手的实力,我们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采取行动,否则的话,给他更多的时间,到时候,不仅是许家和陈家,甚至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因此付出代价……” 就在距离黄金镇不远的南边,一个看起来很凄凉的小镇上,一个看起来很凄凉的屋子里。 聚集着一群猴子。 噢,不是,是一群人。 开口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猴子……哦,不是……妈蛋!就老猴子! 他语调振奋激昂,不时挥舞一下爪子,显示出必胜的信心和决心,在他的渲染鼓动下,在座的人也都一个个摩拳擦掌,情绪振奋,都咕嚷着要大干一场! 一名年轻公猴目光环顾一下场中,沉声道:“许仙老先生,我不同意你刚才在讨论的反抗行动,这是十分危险和冒险的,要是失败了,将会激起对方的敌意和怒火,他们很可能会把这份敌意和怒火转嫁到我们的身上,由此而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测的灾难后果,你们许家和陈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这话一出,众猴一时面面相觑,全场出现一片沉寂,觉得王家这个小猴子说得很对。 许老猴子阴沉着脸,目光在对方身上狠狠盯了几下,怒声道:“你是王家嫡孙,叫王八旦没错吧?你这是质疑众家族的决议?” 众人怔了怔,随即嘴角都是浮现一丝笑意,甚至有人嗤的就笑了出来。 王家是得有多么不重视这个嫡孙,才能够起这样一个名字?敷衍了事?还是…… 他爹莫非就是王八? 妈的,这不是猴子会议么?王八也来了? 众人的反应,王八旦却是不为所动,就好像他很高兴自己是个王八蛋,淡淡的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说明我的观点而已。” 许仙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在场众人道:“依照你的意思,那就是我们什么都不该做,等在这里坐以待毙了?你这是胆怯畏战,胆小懦夫的行为!你以为我们不行动,不反抗,他就会放过我们了?你这是可笑的鸵鸟心态,你已经失去了所在家族应有的勇气和荣誉感,现在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接受你们王家的加盟了。” 随着许仙的话,其他人此刻看向王八旦的目光,也都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王八旦沉声道:“许老先生,不要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大帽子来压人,这只能证明你的愚蠢,你们以为,发起一场突袭很简单是吗?能给对方制造一点鸡毛蒜皮的麻烦,你们就是勇敢,是英雄了?不,你们是在把各自的家族往死路上逼!” “别的不多说,我只问你们一句,若是因为你们的行动,而引来那个人对我们的报复,你们怎么办?你们能怎么办?”王八旦掷地有声的质问,让全场的人一时哑口无言。 被一个年轻人当场质问,许仙感觉大失面子,脸色阴沉道:“这场突袭,是所有家族共同定下的,说一千道一万,王家小子,你还是贪生怕死,惧怕对方的报复,在黄金镇的淫威面前,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逆来顺受,苟且偷生!你以为你躲得了这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王八旦听得心头火发,看着面前这张自以为是的臭脸,真有一拳打得对方满脸桃花开的冲动,话不投机半句多,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他转身就要离去。tqr1 “站住!”许仙喝了一声,道:“王家小子,你想走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哼!”王八旦冷哼一声,对许仙的喝止不为所动,依旧向着外面走去:“你们想死,我可不会陪着你们!” ‘砰!’ 正准备走出屋内的王八旦突然怔了怔,他莫名其妙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那个黑乎乎的小洞,小洞里还在往外冉冉流出鲜血…… 卧槽! 还他妈是热的! 王八旦想要回过头,用眼神把那个枪杀他的混蛋瞪死,但是没有成功,说挂就挂了。 众人震惊的看着许仙,没想到事情的最后居然会演变成这样,有几个不堪的,甚至已经是脚下一软跌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看着许仙。 这老猴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 许家已经日落西山,他还敢如此猖狂?! 将手中散发着热气的手枪扔在桌上,许仙充满杀机的目光环视众人一圈:“王家小子太愚蠢了,这是蠢货该有的下场……王家那边,会有我去交待!大不了老子赔了他们这条老命!但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齐心合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掉黄金镇!” 众人相视一眼,各自吞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 从活王八成了死王八的王八旦:“……” …… 凌晨时刻,两道雪白的光柱突然刺破了黑夜,照射在黄金镇的地面,这是大功率的军用探照灯,过去用于夜间防空,强劲有力的光柱把整个黄金镇某一处照得纤毫毕露。 一个铁塔般的大汉从灯光下的阴影中走出,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会引起地面微微颤动,紧身的战斗服饰套在如钢铁浇铸而成的身体上,让他更添威慑。 这一动静,不止惊动了黄金镇居住的人手,还把黄仁也弄醒了,当他从别墅中走出时,就看到整个黄金镇都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了! 黄仁双眼微抬,视线扫过这些人,以及听到动静走出家门的精锐手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淡淡地道:“陈进士你要干什么!带人来这里做什么!” 黄仁很紧张,他的手心后背都已经冷汗如雨,但他不敢表现出来,而是静静的看着陈进士,同时扫向陈进士身后的远方。 “来杀人的!”陈进士说着,就向黄仁走来,手中突然就出现一把微型冲锋枪。 黄仁的瞳孔一缩,看了一眼陈进士这硕大的身形,果断的向后方的别墅退去,同时吼道:“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快快!全部拿枪准备战斗!” “找寻隐蔽位置进行射击!” …… 随着黄仁的一声令下,夜空中传来各种嘹亮的大叫声划破天际。 ‘砰砰砰……’ 黄金镇内密集的枪声响起,不时的会有一声惨叫传来,繁荣的黄金镇,在短瞬间就成为了人间地狱。 “呼哧呼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仁重重的喘息着,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外面光亮处的陈进士,这个自始自终都像老树盘根站在原地没有动过的大汉,只有他偶尔抬起的手臂,不时的击毙一个隐蔽好的黄金镇士兵。 黄仁认识这个大汉,他叫陈进士,是陈家的第一高手,看来在段天道进攻陈家之前,这家伙就已经见势不妙先开溜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在跑路?怎么还敢杀回黄金镇? “难道是他们已经联盟?”黄仁喃喃自语,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突袭,在黄金镇刚刚庆祝完,人人皆醉的情况下就发动了进攻,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去抵抗! “外面……怎么了?”外面枪声大作,早已将睡梦中的白情雪惊醒,她忍不住心里一紧,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放鞭炮?难道这是黄金镇的招待方式?”白情雪嘻嘻笑了笑:“还蛮特别的。”这才施施然起床,梳妆完毕,这才悠悠的朝着楼下走去,像个公主。 下了楼,正看到了楼下沙发上,一脸凝重之色的黄仁,白情雪好奇的问道:“黄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有人对黄金镇发动了突袭!”黄仁的面色很凝重,他派出了大半人手跟随段天道去作战,镇子里留下的只有一小半。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这些本该被打丧了胆的败家之犬,竟敢狗急跳墙,来这么一手。 “我们的人手不够,收缩防线,进行巷战!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段天道赶回来!”黄仁对着嘴边的耳麦大吼,耳旁不时传来惨叫,以及呼叫支援的声音! 黄仁很心痛,这些都是黄金镇的精锐士兵,每倒下一个,就代表大量的财力物力以及黄金镇沦陷的进度,他如何能够不心急! 段天道! 你可一定要快点赶回来啊! 第七百一十五章 什么是后路? 白情雪一头雾水,眉头紧凑在一起。 不是放鞭炮吗? 怎么还有突袭?收缩防线?巷战?还会死人……? 这尼玛是在拍战争片吗? 等段天道赶回来做什么? 这到底什么情况?! 段天道不是说来挖金矿的吗?怎么演变成打仗了? 他一个人普通土鳖,能够干嘛?难道拿那张比合金墙还要硬的脸去扛子弹? shit!fuck!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白情雪在想什么黄仁并不知道,他意外的看了一眼远比他想象中冷静的白情雪,许久之后才开口道:“白总裁,我让人掩护你先离开!” 黄仁当机立断的下了决断,这个女人是段天道的禁脔,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整个黄金镇也会遭遇灭顶之灾,黄仁不敢也不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我……”白情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就算再冷静,也只是个普通人,想要帮忙也没办法,与其在这里添乱,还不如及早撤退:“那就麻烦黄先生了。” “林妙可,立即到我的别墅来。”黄仁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同时目光中充斥着希望的看着白情雪:“白总裁,我希望你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段先生所在的地方,将段先生请来,只有他,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 早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整个黄金镇的通讯能力以及卫星信号就已经被屏蔽,这也是为什么,黄仁要将白情雪送出去的原因之一!tqr1 此刻,唯有请来段天道,方才能够将这场危机化作无形! 白情雪眉头一皱,段天道? 他…… 只不过是一个土鳖,充其量是个会挖矿的土鳖,他又能做什么…… “黄仁,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没等白情雪想完,就有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了别墅门口,脸上满是冷酷:“我正杀得过瘾,如果你不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浑身上下都沐浴着鲜血,犹如刚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女魔头一样,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疤,正是这个称号最完美的备注。 “这是白总裁,段先生的女人。”黄仁来不及多做解释,目光紧盯着林妙可:“我需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她送到段先生的身边,这样的话,或许黄金镇还有救!” “真麻烦!我知道了!”林妙可冷冷的看了黄仁一眼,看向正站在那里怔怔发呆的白情雪:“跟紧点!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看着远去的两个女人,黄仁定了定神,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远方那个铁塔般的大汉,对着麦克风下令道:“全员集合,火力压制,在最快的速度,建立临时指挥部!” 黄仁选定的防守临时指挥部就在他的别墅内,这里本就是黄仁特地选好的位置,将别墅建在了这里,周围是起伏的山岭,地型复杂,对于突袭或逃跑都很有利。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数场小规模的激战后,对方的人突然就撤退了,退的毫无根据,让黄仁半天摸不着头脑! 站在黄金镇的街面上,他从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上衣口袋中摸了半天,才翻出一根只剩下两公分长的烟蒂,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才用深陷在眼眶里的双眼打量着面前枪声渐渐停息的小镇。 他就那么站着,活下来的手下自动分散,自行在镇中寻找合适的埋伏地点,而镇内的敌人,不知何故莫名其妙的退走了。 “老大,有个人要见你。”一个中年男子走到黄仁的身边,他剃着光头,左眼上带着一个眼套,顶着一个啤酒肚,露在外面的另外一只眼睛微眯。 这个人叫独眼龙黄子豪,是黄金镇五人委员组的一员,自从隐退幕后,别的不会,吃喝嫖赌却是样样精通。 “嗯?是谁?”黄仁怔了怔,随即就看到黄子豪身后出现一个男人,一个高大的男人,脸上的横肉和伤疤勾勒出一幅掩饰不住的凶残与狰狞面容,不管看着谁都像在看一个死人,他的右手拿着一个战术望远镜,左手是一柄看起来沉重而专业的狙击枪,很明显这就是他把活人变成死人的工具。 黄仁瞳孔微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阁下……阁下是什么人?” “冯大,段哥的手下。”充满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黄仁,冯大很难想像,这样一个普通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遍地是金的地方的领头羊:“段哥在哪里?” “段先生在镇外,不过他没有危险。”黄仁咽了一口唾沫,方才冯大那一眼,让他有一种浑身发寒的感觉,像是坠落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心底不自觉就生出了一种敬畏来! “哦。”冯大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镇外:“怎么回事?”来的路上,正巧看到了几辆装甲车,再加之满地的尸体,冯大早已有所预料,之所以多此一问,完全是要看看,有没有必要帮他。 冯大本来是不应该在这里的,但花如血却告诉了他,段天道身边可能需要人。身为段天道的小弟,冯大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黄仁犹如看见了一根好粗好长的救命稻草,快速道:“我和段先生是朋友,我们准备合作拿下这里所有的黄金矿,共同管理。段先生的武力太强,导致他们狗急跳墙,想必他们也知道打不打都是灭亡的结果,所以把目标瞄到了黄金镇。” “噢,干他娘的。”冯大点了点头:“交给我了。” 既然是段天道的产业,怎么能够被人所夺取?至于黄仁所说的合作和共同,这在冯大看来反正就是四个字‘段天道的’! 说着冯大一个箭步走进镇中一个废弃的商店里,爬上三楼,从破损的窗户中向外看了看。 这里是黄金镇里的一个制高点,视野非常好,同时并不显眼,很适合做观察和狙击的阵地,冯大把左手那杆异乎寻常的狙击枪,放在腿边。 这支重狙比普通的狙击枪长了近三十厘米,枪身风格简洁豪壮,黑沉沉的枪管比巴雷特整整粗了一圈,枪管上偶尔闪过的反光。 他拉开枪栓,将三发底座漆成绿色的特殊子弹压进枪膛,这些二十五mm口径的大家伙与其说是子弹,倒不如说是炮弹,它出膛的初速超过两千米一秒,威力极大提升的代价,就是对射手和枪械本身的极高要求。 此时镇外的地平线上开始漫起滚滚烟尘,三辆轻型装甲越野车率先从尘土中冲出,咆哮着向小镇驰来,随后,足足七辆载重越野卡车跟着驶出,如果每辆车装二十人的话,跟踪而来的部队数量上是黄仁的六七倍。 很明显在试探进攻之后,这批人已经摸清了黄金镇的底细,这次是倾巢而出,准备一波带走他们了。 “呸!”冯大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嘿嘿笑了一声:“喂,这么多人!挺过瘾啊!” 喂正从另一个窗户观察着外面,听到冯大询问,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冯先生!另外两边各有三十个人正在包抄我们,再过几分钟,我们的后路就会被切断了。” “后路?”冯大不以为然,他慢慢举起了大得惊人的重狙,瞄准了最左边的装甲越野车:“什么是后路?后路两个字怎么写?” 突然想教冯大写字的黄仁:“……” 冯大一边瞄准,一边咧开大嘴,露出了有些懒洋洋感觉的微笑:“这些狗娘养的,还真敢干,等着吧,等段哥赶来,他们真要是这么干,一定会有很大的惊喜的。” 重狙的枪口接连喷出三团火焰,枪声连绵在一起,汇合成了一声雷鸣般的轰响,炽热的气流在房屋中掀起了一场小型风暴,而随着枪口角度微小的摆动,三枚特殊重合金制成的弹头拉出耀眼的火线,分别射向三辆装甲越野车。 左边的越野车发动机盖上突然喷出一道火花,随后整个发动机彻底炸开,烈焰和横飞的金属机件掀起了一阵死亡风暴。 车顶上的人反应非常快,在子弹还未击中车身时就跳了出去,可是爆炸中半片发动机盖呼啸掠过,将切奶酪一样把他的双腿切了下来。 最右方的越野车反应要稍快些,千米距离,重狙子弹也要飞行半秒,就在这半秒中,越野车竟急转半圈,避过了关键的发动机部位,将装甲厚重的侧方对准了袭来的火线。 火线悄无声息地没入车体,随后整辆越野车忽然跳起了一米高,从车窗、门缝、乃至车底喷出大量火焰,如同一枚云爆弹在车内爆炸! 车内不管是什么人,看来都活不成了。 中央越野车顶,站在那里观察前方的年轻男人,看到瞬息间袭来的火线,他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太过惊慌,越野车猛然发出怒吼,车轮拼命转向,坚实的车体横向移出数米。 这还不足以躲过狙击枪弹,不论哪个部位被子弹击中,剧烈的爆炸都会把这辆越野车变成移动的火焰棺材。 在横移过程中,右侧车门突然飞了出去,一个矮壮敦实的身影从车里跳了出来,他抓住飞出的车门,以之为盾牌,堪堪挡住了飞袭而来的狙击弹! ‘嘭!’ 犹如重炮轰鸣的声音响起,重装甲的车门骤然向内扭曲,里面燃起一团亮得刺眼的火焰,炽亮的金属液滴不断向四面八方飞溅! 可是,车门居然没有被击穿! 车门后的男人一声闷哼,脸色刹那间苍白了一下,身受重狙轰击,他连连倒退。 咣当一声,已经彻底变形报废的车门被他扔到了一旁,他长得很和善,但是一双不大的眼睛中却不由自主地散溢着冰冷杀机,他望着千米外子弹射来的窗户,阴冷地笑着,伸出大拇指,作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中伏! 从黄金镇而出,一进了树林,林妙可那种铁血,冷漠的神情就完全改变了,她忽然变得就像条猎犬那么轻捷,矫健,她的耳朵,鼻子,眼睛,她全身的每一个肌肉,都已有效的运用! 草地上,枯枝间,甚至空气里,只要有一丝异样的痕迹,一丝异样的气息,她都绝不会错过,这让她能够在丛林之中更快更安全的窜行。 她行动虽快如脱兔,但看起来并不急躁匆忙,就像是个绝顶的舞蹈者,无论在多么急骤的节奏下,都还是能保持她优美柔和的动作。 正在前行的林妙可下意识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白情雪,本以为还需要停一会等一等这个花瓶,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还有点本事,不但完全跟得上她的速度,且在毫无休息的情况下面容只是略略有些苍白。 强者身边,果然不可能存在花瓶啊! 在蹿出一片茂密的草丛之后,林妙可的脚下猛然一顿,整个身体瞬间绷紧,死死的看着前方的树丛,眼中的凝重之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怎么停下来了?”白情雪奔行的脚步一顿,不解的看了一眼林妙可,目光在四周扫了扫,入目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茂密的从草:“难道我们已经安全了?” 林妙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白情雪,低声道:“一会如果有什么不对,你就赶紧跑。” “噢……”白情雪虽有不解,可却也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点了点头,开始慢慢往后退去。 林妙可冷笑了一声:“出来吧!” 草丛响起‘莎莎’的声音,随即就见十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四个方向跳了出来。 “咦,这不是林妙可吗?”一名国字脸的西装男人走了上来,他有着一张清秀的脸色,但眼中充斥的贪婪却把这张俊秀的脸蛋变得十分狰狞,目光紧紧盯着林妙可:“怎么?你居然抛下黄仁自己跑了?” “许文国?”林妙可眼中杀机流转,看着这个国字脸的男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好不容易活下来,你不是也该夹着尾巴滚的远远的?” 林妙可认识这个西装男,他叫许文国,是许家的第一高手,看来在段天道进攻许家之前,这家伙应该也见势不妙先开溜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在跑路?怎么还敢杀回黄金镇?而且还堵在了半路上! “本来以为最多能够抓到一些小鱼小虾,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在这里等到了你!”许文国冷然一笑,盯着林妙可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杀了他老婆的仇人似的:“早就知道你们守不住会跑,却没料到是你林妙可,天公作美,抓到你,灭掉黄金镇的进度将会加快更多!” “哼,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林妙可从怀里掏出一把军刀,随手将枪递给了白情雪。 一旦开枪的话,将会引来更多的人,这注定只能是一场沉默的肉搏。 白情雪接过枪支,走到了一旁,她没有逞强,这个时候对她来说,保护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举着枪指着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目光中充满着警惕。 许文国看了一眼林妙可和白情雪,虽然不清楚白情雪是什么身份,但能够让林妙可也要保护的人,显然身份不低,他冷笑起来:“给我上!别开枪!” 旁边几个西装男子听到命令,立刻就分出两个,瞬间向着林妙可冲了过来,龙行虎步,短瞬间就即将接近林妙可! 林妙可不想引来别人,他许文国也不想。 林妙可是黄金镇五人组的成员之一,份量可想而知。能够拿下林妙可,就等于拿下了一个沉重的筹码,在和众猴子家族的议会中,就能得到更大的好处,说不定还能让已经日落西山的许家恢复过往的辉煌! 这么好的一块大肉饼,他可不想和别人分享。 感受到这两个西装男冲来挾带的声势,林妙可脸色顿时一变,但她却立刻平静了下来,盯着许文国的眼睛说道:“自认为你的手下好像很能打,那我就来教教他们,真正的格斗技巧应该是什么样子!” 毫无预兆,林妙可一记重拳直接中断了一名冲上来西装男子的前冲,同时脚下一顿错身迎上。 她狠狠一低头,直接撞到了对方的鼻梁上! 鲜血从西装男的鼻孔里喷了出来,同一瞬间,林妙可从地面弹起,上半身往下一压,从对方的腋下穿过,右臂却如钢铁一般砸向后方,狠狠地击中对方的脖子。 一声闷响,这名西装男,就这样被林妙可重重地击摔在地,再也无法坐起来,林妙可动作未停,膝盖一弹,一脚踹向右边扑过来的身材粗壮西装男腰部,动作简单却干净利落至极。 这名身材粗壮的西装男反应很快,狂嚎一声,扑了过来,身体却是保持着紧绷,没有一点儿漏洞,充分地展现了一名战士该有的素质。 林妙可却是根本不惧,脚尖踩地,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拳头,反手抠住对方手腕软骨,用力一拗,同时右肘疾如闪电般擦着对方的肩头,击中了对方的太阳穴! 西装男魁梧的身体就这样昏了过去,摔在地上,出重重的一响。 看似简单的三连击,实际上却是迅疾到了极点,消耗极大,林妙可喘息了几声,双手五指分开,上下保持着三十厘米的距离,护在身前,进击防守戒备,警惕地注视着室内依然站着的许文国,盯着他的手,微哑着声音说道:“你也来。” “嘿,看样子还真有点本事!”许文国冷笑:“继续上!” 拳脚破风之声骤然而起,骤然而停,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林妙可的身边又已经倒下了三人! ‘啪啪啪啪!’两个进步,双手一封一错,干净利落地欺身而入,再次打倒两人,林妙可双腿一错,退回了原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转瞬间击倒五人,本已受了伤的她已经感到了疲惫,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唇角被挣破,鲜血再次流了下来,她用衣袖抹去,狠狠地看着还没有冲上来的许文国和他旁边的两个手下,看着他们的手慢慢放到了腰畔,心中暗骂了一声,打不赢还是要拔枪吗? “你们这两个废物,打不过就要拔枪?去尼玛的!”许文国反手就是两个巴掌抽在身边的西装男脸上:“给我滚开!” 毫无预兆,许文国一脚踹向了林妙可,笨重的身躯在这一刻竟似乎变成了钢铁铸成的一般,那只粗腿携带着恐怖的气势,直接扫向了林妙可的上半身! 林妙可本已经打算在枪口下放弃抵抗,但没有想到许文国居然阻止了两个西装男掏枪,更没有想到,许文国居然会毫无预兆地向自己起攻击,而且攻击还是如此迅猛恐怖! 林妙可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让扑面劲风影响自己的视线,这是这些年来战斗所养成的本能意识,而两只手臂也在最短的时间展开,一只手臂伸向前方,一只手臂略微拖后,摆了一个立体的八字,挡在了那条恐怖粗腿的前方。 突然而至的那条腿很轻松地震荡起恐怖的呼啸声,挟着令人震惊的力量,非常轻松地突破了林妙可勉强挡在最前面那只手臂,以肉眼也看不清楚的度,扫到了林妙可护在面门前的最后一只手臂。 一片残影里,除了许文国和林妙可两个人之外,谁也不可能察觉到那只可怕的粗腿,轻松突破林妙可第一只手臂后,速度依然降低了些许,只是力量依然恐怖至极。 手指触到了空中的风,触到了裤腿布料的质感,低着头的林妙可指节发白,手腕一振抓了下去,意图抓住对方的脚踝,用指头掐进麻筋,让对方失去力量。 然而这终究只是种奢望,许文国恐怖的一腿力量太大,刹那时光中,让林妙可的指腹便感到了麻痛,紧接着便散开,再也抓不住,只能悲哀地等待着被这粗腿扫中的结果。 电光火石间的交手,根本容不得任何犹豫和放弃,林妙可一瞬间的摇摆,许文国那记厉狠强横的扫腿直击接中了她的胸膛,那股巨大的力量,根本不是她单靠双臂便能拦住。 一声闷响之后,林妙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痛哼了一声,只觉得浑身像是被f-22猛禽战机撞在了身上,嘴里一道鲜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虽然实力水准不错,不过……很可惜还是不够看。”许文国懒洋洋地走到林妙可身前,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那么,你就是我的收获了。” 说着许文国抬腿走向白情雪,驻足仔细的在白情雪的身上扫来扫去,这绝美的容颜,完美的身材和冷冰冰的眼神,都让他为之著迷,许久才感叹道:“这女人真他妈漂亮,老子喜欢!一会让她陪你一起上路!” “滚开!”白情雪用手中的枪指着许文国,眼中的厌恶之色几乎要蹦出来! “哟,还挺够味!”许文国冷笑,说着就是要把手放在白情雪身上。 “许文国,加油噢。”眼看着许文国就要对白情雪动手动脚,林妙可忽然冷笑了一声:“她可是灭掉你们矿场那个恐怖男人的女人,你如果要对她动手,动作可要快一点,不然说不定还没爽完,你就挂了。” “那个人?”许文国怔了怔,眼中的惊惧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白情雪,这才看向林妙可:“你敢骗我?” “哼!”林妙可重重冷哼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擦掉嘴边的血迹:“对啊!我就是骗你的!有种你倒是上啊!”tqr1 林妙可淡淡的看了一眼白情雪,在这种情况下,唯有暴露白情雪的身份,才能够保得她的清白和性命。 事已至此,段天道能不能救他自己的女人,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九二九! 恐怖男人? 什么恐怖男人? 白情雪怔了怔,他们说的恐怖男人是谁?长的什么样?段天道?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这个男人就是个土鳖,那里恐怖? 那说的肯定是其他人…… 唔……该不会是哪个生得满脸麻子,脚底流脓……的男人吧? 想到这,白情雪就觉得不淡定了,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恶心男人的女人! “不要瞎说!”白情雪咬了咬牙,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男人的女人:“我可不是什么恐怖男人的女人!” 要真是这样的丑男,她宁愿和段天道……噢,不对,她宁愿随便在街边拉个男人! “听到没有?”林妙可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冷笑的看向许文国:“连她自己都说和他没有关系了,你不上傻站着做什么?哈,该不会……你没有这个能力吧?”林妙可说完,用戏谑的目光在许文国的大腿中间来回眺望。 “哼!”林妙可越是这么说,许文国还越是不敢妄动。冷哼一声,看了看白情雪,又看了看林妙可,想起那个男人清扫过的犹如地狱一般的镇子,那些看似随意打出的子弹,准确无误的穿越了每一个人身上的要害! 可见这样的男人,拥有多么可怕的能力! 只是想到这一点,许文国心里仅存的那一丝愤怒全都化成了恐惧。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个恶魔知道了他对白情雪做出侵害之后的反应,那一定是一个他无法想像,也不敢想象的结果! 许文国定了定神,将心中的恐惧驱散,这才冷然的看向白情雪,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林妙可出逃会带着这个女人,现在稍稍判断一下,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这个女人既然是个烫手的山芋…… 许文国忽然就笑了,那就丢出去好了。 “把她绑起来。” 许文国惋惜的看了一眼白情雪精致的面庞和完美的曲线,匝巴匝巴了嘴! 这么大一块大肥肉,只能看不能吃实在是太可惜了! 许文国转过头,感叹的望了一眼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林妙可,这也曾经是一张美丽的脸孔,当初迷得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偏偏就毁在了林妙可自己手上。 女人啊! 真他妈的……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许文国脸庞抽了抽,嘴巴咧了咧,算是在笑:“回去吧。” 此时的许文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赶回去! 定时炸弹还是早点丢出去比较好,炸死谁都行,只要别炸死自己。 各大家族联合建立的临时休息根据地,还是在距离黄金镇不远的南边,那个看起来很凄凉的小镇上,那个看起来很凄凉的屋子里。 这里是许家人员休息的地方,虽然如今的许家已经日落西山,可许家却还有利用的价值。 带头牵线的是许家,一旦事情到达不可挽回的结果,那么顶缸的必然也是许家,这些道理许文国都很清楚,却也没打算去拒绝。 这是关乎着许家能否东山再起的机会,又怎甘愿轻易放弃! “去组织人手,把周围全部给我警备起来。再去请许老先生过来。”许文国拉了把椅子坐在白情雪和林妙可身前,冷笑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林妙可:“你不是很会逞能?怎么哑巴了。” “我想你应该保持微笑,继续做你未做完的事。”林妙可同样也冷笑的看着许文国:“这样的话,或许你还有资格和我对话。” “啪!”许文国‘蹭’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林妙可的身边,重重的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脸色阴沉的道:“婊子,到了这种时候还敢顶嘴!” “呸!”林妙可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在许文国的身上,脸上满是笑容:“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着急了?有本事就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是吗?”许文国用力的一脚踹在林妙可肚皮上,冷笑的看着蹲在地上吐着苦水的林妙可:“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唔……”林妙可捂住肚子,脸色一阵变幻,额头汩汩的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吗?”她并没有就这样倒下,一把擦掉嘴角流下的血水,眼中满是不屑:“我最讨厌你这种表里不一,外表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贪生怕死的货色!” “别急。”许文国稳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冷酷:“等你没用处了,老子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的。” 林妙可淡淡然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个关于远方的梦想,但却没有这个时间来完成,而你,显然就是这类人。” 许文国不再理会林妙可故意的激怒,而是将目光移向白情雪。 “啧啧,没想到那个小兔崽子运气倒不错,身边的妞长得果然是国色天香啊!” 白情雪那精致的外表,加之因为一路上不断挣扎的关系,身上衣服已经有几处被割破,肌肤雪白犹如莲藕。 更让许文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够保持平静,这让他很是感叹,难怪能够成为那个恐怖男人枕边人,就这份淡定,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皮肤真好啊!”许文国感叹不已,眼中满是惋惜的看着缩在角落的白情雪:“摸上去一定……” “哈哈!”林妙可忽然就笑了,跟听见了什么大笑话似地:“许文国!你他妈能别老卖嘴巴皮子吗?有种你倒是上啊!” 许文国的脸色陡然一变,正要两个耳光扇上去,突然门声一响,一个老猴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许老,您来了。”许文国将头转向门外,恭敬的喊了一声,将身下坐着的椅子挪到许老猴子的面前,站到一旁。 “嗯。”许老猴子点了点头,看都不看许文国一眼,将目光投向角落处的两个女人身上,在看到林妙可的时候,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这是黄金镇五人组里的那个娘们?” “是的,她就是林妙可。”许文国一脸严肃的回答,眼底一抹狠厉一闪而过,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自己为许家打生打死,这老猴子坐享其成还敢给自己眼色看! 迟早要弄死他! 许老猴子又淡淡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白情雪,将椅子往后一拉,坐了下来:“这就是那个小逼崽子的女人?” “没错。”许文国回答了一句,将目光看向白情雪,眼角满是复杂。虽然他不想担这个责任,但是眼看着这美艳无匹的女人便宜了一个老猴子,心里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干的很好!”许老猴子突然就站了起来,红着眼拍了拍许文国的肩膀:“这一次拿下黄金镇,黄仁宝库里的宝物,你优先挑选三件!” 老猴子眼中带着怨毒的看向白情雪,仿佛要把她的心肝脾肺肾全部看穿! 对付那个男人之前,先从他身边的人开始,这场游戏会变得更加有趣。 至于会不会被那个男人报复,许仙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老婆孩子,在这个男人出手之后,死了个一干二净,他也已经老成这样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怎么样? 只要能够让那个该死的东西悔恨,那许仙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许老猴子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手机,果断拨通了黄仁的电话。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起,传来一道浑厚却又带着疲惫的声音:“说话。” 许老猴子冷笑一声:“老夫叫许仙,许家的遗老。” “嗯?”电话那头的黄仁怔了怔,拿着电话的手顿了顿,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突袭黄金镇是你干的?” “哈哈,不愧是黄金镇五人组的头领,果然聪明!”许老猴子大笑:“正是老夫联合其他人做的!” “怎么?想投降了?”黄仁冷笑了一声:“就算你集结了这么多家族,兵力数倍于我,可你就是打不下来,现在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段天道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这个求饶的时机倒选得挺准的。” 黄仁顿了顿,突然狠狠地咬了咬牙:“不过,已经晚了!等我找着你,一定会找三十个大汉来爆你的老菊花,爆的你欲仙欲死!”tqr1 “是吗?这个主意倒真不错!”许老猴子看了一眼被绑着的两个女人,哈哈大笑,这才继续道:“我刚才还没想好要把林妙可和她身边的女人怎么办,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黄仁的手一颤,拿着电话的手差点就掉到了地上:“林妙可和白总裁在你手里?!” 黄仁的手在颤,他不敢想象,要是让对方动手,这两个女人的下场会有多惨! 他更不敢想象,如果段天道得知此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黄仁突然就沉默了,光是林妙可一个人,这个损失他还能够承受,但是白情雪如果出了事,段天道一怒之下,很有可能整个黄金镇都会为她陪葬,事关生死存亡,他不得不沉默! “我限你在一个小时之内,放弃抵抗,无条件向我投降,我还能还你两个活着的女人,否则……”许老猴子冷笑着说道:“屠我许家镇的凶手,你必须把他一丝不挂的绑到我面前来,老夫要把他开膛破肚祭奠我许家枉死的怨灵!” 黄仁正要说话,电话却‘咔’的一声挂断了。 黄仁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发出忙音的电话,眼中闪过无数纠结、复杂、不甘、无奈、心痛和挣扎,猛然间握紧了拳头,险些将手中的电话握成了粉末,喃喃道:“也只能这样了!” 黄仁常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电话,走到房间南边拐角的书架前,将手伸出放在第三排第六本厚部头上按了一按,书架的左下方‘嗖’一声,弹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黑色小铁盒。 这是一个通体黑色的铁盒,在铁盒的上方,有着一排排列紊乱的数字按键格,黄仁眼中充满复杂的看着它,按下了三个数字,九二九。 三个数字闪现着血红色的光芒,然后黯淡,消失。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然狠狠地把这个铁盒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三个简简单单的数字,代表着他这些年在各大家族中千辛万苦埋下的伏笔,将会就此损失殆尽! “许仙!老子操你妈!” 第七百一十八章 必死的任务! “现在林妙可以及那个小逼崽子的女人在我们手上,黄仁知道后,脸色应该会很好看,哈哈,老夫期待这样的画面。”许仙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仇恨的看向白情雪:“去找三十个最精壮的男人过来,老夫要亲眼看着她被凌辱到半死!” “是!”许文国眼睛一亮,眼中莫名其妙的充满了狂热的期待。 三十个壮汉对一个美若天仙的大美女! 这画面…… 不看少活三十年啊! 光是想想就觉得猴血沸腾啊! “去把那些身强力壮的人都给我找来!”从小屋子里出来,许文国立刻就是找来一名手下,吩咐他去把手下的人聚集起来! 许家已经是秋天里的蚂蚱,之所以还能够有这样一批人手,完全是用重金从各个家族里借用的,虽然忠诚度武力值普遍不高,但保护这些老弱病残已经是足够了。 能够被许文国看上眼,当然没有一个是普通货色,个个都是能够以一挑几的壮汉,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凶神恶煞。 “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有一件好事要跟你们分享!”许文国的目光扫视一圈这些魁梧雄壮的大汉,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些日子经历了不少战斗,所以今天,老子特地从外面抢了个大美人回来给你们发泄发泄!当然,你们其中只有三十个人能够上她,其他人……相信不用老子说,你们也明白!有没有人想上的!” “想!”这些大汉大吼一声,眼中满是期待,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想要争夺三十个名额的其中一个! 许文国所说的大美人,他们也知道,随着许文国回来的那两个西装男,早就已经将这件事情大肆吹嘘了一遍,将那个大美人吹得地上没有天上有!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有美女能上,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谁也不肯放过! 在这些大汉中,五个最为粗壮的大汉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站出来道:“我叫牛大,其他人我不管,但我们牛家五兄弟是一定要有位置的!” “嗯?!”许文国怔了怔,目光扫向这兄弟五人,但在看到这五个人虎背熊腰的身板后,眼中的不满瞬间化作浓浓的赞赏:“不错不错!” “凭什么?!”有人不满,这里的人手虽然不多,也有六十来个,谁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选得上,一下子就被包揽了五个,自然没人肯答应! “凭老子的拳头比你大!”牛大的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抡出比碗口大小还要粗的拳头,猛的就打在他的脸门上,连牙带齿打得鲜血横飞:“不服你来打老子啊!” 众人:“……” 许文国并没有阻止,甚至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有压力才有动力,现在压力形成,如果强行压制下来,反而容易让他们心生不满,还不如让他们打一架,逐出不够格的人,这样更显得他的为人公正! 而且他很看好这兄弟五人,想想那小娘们的小身板,被这五个巨大的身躯压在身下揉虐,不知道为什么,许文国突然就觉得好兴奋,浑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起来! “操你妈的!兄弟们,上!”有人开口大喝一声,带头冲向牛家五兄弟,但他的脚步却不快,原本只需要几个跨步的功夫,却慢拖拖跟孕妇似地! 这种小动作小心思,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拒绝,反而都跟了上来,瞬间越过他,向着这牛家五兄弟围了过去! “打!”牛大大吼一声,犹如蛮牛一样冲了上去,一拳就废掉了一个,见此他身边的牛家四小才一同动手! 一场混战展开…… “啊!”正在幻想美妙场景的许文国,耳边突然就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目光朝着声音来源望去,正巧看见一名大汉被出手狠辣的牛大踩在裤裆上的动作! “卧槽!过瘾!”许文国莫名的就觉得胯下一寒,一股冷风‘嗖嗖’的从大腿中间吹拂而过! 这牛家五兄弟也太拼了,不过这样很好,现在卖的力气越多,一会发泄起来更猛烈,一定能让那小妞欲仙欲死!嘎嘎,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此时场中还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从原本的六十几个,到了现在的二十来个,剩下的都已经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懊恼,只恨爹娘没多给生成熊样! “行了,别打了。”许文国开口喝止这些人的混战,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估计一会还没碰到那个小娘们,这些大汉都已经累趴下了! “就你们,跟我走。”许文国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那些大汉,胜者为王败者寇,既然被打趴下了,也就失去了享受的机会,充满危机的战场上,就是这么残酷! 带着二十几号大汉来到小屋子里,二十来个大汉从外面走进来,将这本就不大的屋子,挤得只能够人挨人站在一起。 “许老,您要的人都带来了。”许文国恭敬的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许仙:“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保证个个都是身经百战!” “好。”许老猴子扫视了一圈,看到这些大汉个个都是虎背熊腰,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许文国的肩膀:“干得不错!” “许老满意就好。”许文国笑着回答一句,将目光望向从他带着人进来之后神色就有些慌乱的大美人,眼中的惋惜之色一闪而过,这样的大美人自己竟然没办法第一个享用!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让你们过来的目的。”许仙将身子对向这些站在身后的大汉,开口道:“老夫也就不多废话,只要谁能够让这女人来上三次高潮,老夫做主,拿下黄金镇之后,给他百分之一的红利!” 这句话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炸在了所有人的心中,黄金镇的百分之一红利有多少他们不知道,但至少也能够拥有五位数! 当保镖家丁累死累活一年也才几十万上下,最多也就百万出头,仅仅只是在强项上面让一个女人爽上三次就能够拿到这么多钱,谁不愿意? “老子要第一个上!”还是牛家五兄弟的牛大先开口,虎目在众人群中扫视一圈,挺了挺身板:“不服的出来!” 众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身边的四个小伙伴开始推搡身边那些大汉,只要是挨得近点的,立刻就被推开,稍有不服的,不是一拳就是一脚!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反抗,实在是被打怕了,这牛家五兄弟伙简直就是精力十足,刚刚五个人硬生生扛住了五十多人的围攻,现在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这简直就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啊!tqr1 要是让他们先抢走了这个机会,一旦成功,那他们可就成了和亿万富翁擦肩而过的人了! “妈的,揍丫的!”一名大汉用力的推开正在推搡他的大汉,同时大声吼道:“兄弟们,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王八蛋抢了我们发财的机会吗?” 一句话,顿时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去你妈的! 现在不止是妞的事了,还有好几亿上下的大花红,怎么能够让! “妈的,不服气?”牛大见竟然有人反抗,顿时就怒了,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用力往下一插:“动手!” 锋利的匕首猛然扎入了这个叫嚣大汉的肩膀,几乎将他一只手都卸了下来! 这惊变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怔了怔,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这是怎么回事?! 争执归争执,怎么直接见红了? 白情雪和林妙可忍不住对视一眼,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鬼打鬼的事越多越好,死一个就少一个,等会动手反抗的时候,压力会更小。 与此同时,牛大手中的匕首瞬间反转,插入了另外一个大汉的肚皮之中,用力一划,鲜血和肠子瞬间就从肚子里涌了出来。 与他一起动手的,还有他的四个小伙伴,因为挨得太近,哪怕是反应过来,也抵挡不住,被这些大汉轻易得手! 场面顿时慌乱起来,先前还在叫嚣着不愿意放过第一个上机会的大汉们纷纷后退,没有什么东西比命还要值钱! “一群小瘪三,还敢跟爷抢?”手持匕首,身上全是血的牛大冷笑一声:“一群没用的废物!老子……” 牛大的确很牛逼,很大气,很大杀四方,在制造了两起血案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来听他说话,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牛大却突然停止了说话,转身朝许老猴子冲了上去! “动手!” 牛家五兄弟,就是黄仁埋在各大家族中的棋子,他们早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都不曾收到过任何指令,还以为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收到命令,但就在今天,就在方才,却终于接到了黄仁的命令! 命令很残酷。 ‘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白情雪。’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虽然明知道以五人之力想要完成这次救援计划,实在是难比登天,可是他们却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牛大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 首先抢夺三十个进入房间的名额,然后挑起内讧制造混乱,再拿下这只老猴子,以他为人质,然后救走目标! “卧槽你妈,居然是来救人的!”许文国大怒,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可惜他的速度终究是比不上这名大汉,眼睁睁的看着他手持匕首从身前冲过! 可惜的是,老猴子看起来虽老,眼睛却很亮,反应还很快,在牛大等人发难之时,他已经看出了某种异样,此时许仙冷笑了一声,就这么看着这名大汉冲到面前,这才突然伸出一只手,从身后拔出一把枪,对着牛大,扣动了扳机! ‘砰!’ 牛大前冲的身子一顿,怔怔的看了看许仙,用手摸了摸额头的小孔,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他想要用眼睛瞪死这只老猴子,却发现意识急速流逝,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双眼缓缓合上! ‘噗通!’ 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没了半丝的生息! 拿着枪,看向牛家剩下的四兄弟,许仙冷笑的将枪口指向他们:“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原本还在枪声之下有些发怵的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向着剩下的牛家四小扑了过去! 感情这几个混蛋嚣张了这么半天,竟然是黄仁的内奸! 这下非得打得他黄泉中的老爸老妈都不认识不可! “全都给老子去死!”许文国大吼一声,脚下发力向牛三踹了过去,劲风阵阵!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一道大餐! 许文国这一脚踹下,劲风实足,力道充沛,狂风扫落叶,稀里哗啦! 被这么凶暴的一脚踹在胸口,就是不死,肋骨也得断个干干净净! 在许文国看来,牛三已经是一个死人! 背对着许文国的牛三刚刚打翻一个大汉,感受到危机的同时徒然转身,目光中映入一条粗大的腿,眼中的狠历一闪而过,他猛地一把抓住踹向他胸口的腿! 他很清楚这一腿的力道有多大,也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许文国的对手! 可牛三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既然打不过,那就去你妈滴拖住你,起码也能给自己的兄弟创造机会! 许文国冷笑一声,这白痴真以为自己的脚这么好接? 他心中想着,大腿微微一抖,脚上的力道又增添了几分,瞬间就踹在牛三的胸口上:“给老子跪下!” ‘喀喀喀……’ 骨头断裂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顶着巨大的疼痛,双眼瞪得跟铜铃大,牛三狠狠地瞪着许文国,如果眼神能杀人,许文国绝对已经死了三千两百次:“跪你妈的头!你咋不给俺跪下!” 说完之后,牛三的脸色不断变化,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由黑转紫,但他却是死死地抓住许文国的大腿,纵然身体上的痛苦如潮,也不肯放开! 随即牛三双手用力往后一拖,因为肋骨全部断裂的关系,这样一拉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的同时,也带着许文国一起倒下! 倒下的同时,牛三手中突然翻出一柄小刀片,丢向了林妙可和白情雪所在的位置,剧烈的动作,让牛三浑身痛得跟有千万把刀子在割似地,险些把手中的许文国松开! 好在牛三的反应速度虽然变得有些迟钝,却也知道许文国是这些人里面最强的,放开他等于是陷自己的兄弟于死地,因此他忍受着身上巨大的痛苦,狠狠的抱紧许文国,一声不吭! 牛三丢刀片的动作被许文国倒下的身体所遮拦,这块小刀片被手脚迅速的林妙可瞬间的捡了起来,感激的看了一眼牛三。 被牛三死死拉住的许文国大怒,他这一脚力道十足,按照他的想法,本应该直接被一脚踹飞的牛三,居然拉着他一起向着地面倒去,这你妈不科学啊! 这是磕了伟哥?! “老三!”“三哥!”“三弟!” 牛家另外三个兄弟红着眼吼了一声,他们很清楚牛三的想法,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强行忍住没有冲过来。 心中愤怒,牛家三兄弟动起手来却也越加的猛烈,几乎是逮到一个就跟发情的公牛一样,接连几拳下去就把人打得满嘴喷血,倒地不起! “卧槽!”倒在地上的许文国,刚刚从已经陷入昏迷中的牛三手里挣脱出来,就有一个跟磨盘大小的椅子朝着他飞了过来,急忙怒骂一声,闪开这把椅子! 循着椅子的来源望去,正巧看见牛四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眼中杀机滚滚! “去年买了个表!”许文国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认怂,毫不犹豫的狠狠瞪了一眼回去,大吼一声,冲向牛四! “买你麻痹!”牛四毫不示弱的回骂一句,他既然敢接这样的必死任务,自然也早已经不把命放在心上,多年一起嫖一起吃一起喝的兄弟,死在了这个男人手上,自然是要为他报仇!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残酷的! 刚刚碰撞在一起,牛四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人群中狠狠地撞了过去,直接将想要接住他的牛二给撞倒在地,随即被冲上来的许家人手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砰!’ 枪声响起,刚刚还准备一拳把眼前这个碍眼的东西打死的牛五突然身体一顿,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胸口的那个小洞,这才艰难的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开枪的老猴子!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因为胸口中了一枪,浑身的力气像是随着流出的鲜血一同流失,根本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支撑这个庞大的身躯,随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噗通!” 一直稳坐屋子中心椅子上的许仙将冒着热气的手枪微微放低了点,冷然的扫了一样屋内的这些大汉:“一群没用的东西,五个人都要对付这么久!把剩下的人都给我拖上来!”tqr1 许仙的语气很平静,但在众人看来却很可怕,特别是他那张平静的老脸,配上手上那把冒着热气的枪,更让这些大汉觉得不寒而栗! 老猴子手里有枪,而且做事这么果决,他的命令自然是没人敢拒绝,哪怕是受了伤躺下的,也是赶紧爬了起来,配合着将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的牛四和牛二死死按住。 直到许文国不知道从哪里摸来几条绳索,将他们捆绑好之后,才算是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麻烦。 “黄仁安插在各个家族的卧底?哈哈,看样子老夫给黄仁打这个电话倒是没错啊!揪出了你们这些害虫!”许仙冷笑的看着被紧紧捆住,强行按倒在自己面前牛二和牛四:“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许老猴子的话语落下,许文国狰狞一笑,从一旁走了上来,戏谑的看着被绑着的牛二和牛四,抬起腿猛地就是重重的踩了下去,接连踩了四下才停了下来! “嗯哼!”牛二和牛四闷哼一声,哪怕是被生生踩断了双腿,也没发出半点声音,低头忍着巨大的痛苦,脸色一阵变幻,额头汩汩的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好半天牛二才抬起头从嘴里吐出一口浓浓的黄痰,喷在许老猴子的脸上,大笑道:“老东西,你以为你赢了?不用多久,你也会死,老子只是比你先走一步而已!” ‘砰!’ 没有回应,也没有怒气爆发,许仙一把擦掉脸上这粘乎乎的痰,然后平静的看着牛二,扣动了扳机。 ‘啪!’ 失去了平衡的身体缓缓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牛二的双眼瞪得跟铃铛一样大,纵然已经死掉了,也狠狠地看着许老猴子! “给老夫把他拖下去,眼睛掏出来喂狗!”许仙心中大怒,脸上却平静如水,阴恻恻的道:“再把他的身体砍成三百八十段,炒成红烧肉,送到黄仁的面前!” 听到这话,许老猴子身边那些大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带着丝丝恐惧的看着这个迟暮的老人,看到的不像是一只快要入土的老猴子,而是恶魔! 就连一旁的许文国,都觉得通体发凉,这老东西实在是太狠了,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么对待…… 眼见来救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角落里的白情雪精致的脸孔多了一丝苍白,但马上却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被绑在身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本以为这些人的到来,能够安全的护送她离开,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死了个一干二净!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是总裁没错,能够冷静判断一切也没错,可那都是在正常情况下! 现在显然不能算正常情况,而是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 她不得不考虑,在这些人被解决后,会不会就轮到自己? 想到这点,白情雪突然就觉得浑身发冷…… 白情雪身旁的林妙可不忍的闭上眼睛,然后才猛地睁开,眼中充斥着杀气的看向许老猴子。 如果杀气能够杀死一个人,那么许老猴子绝对已经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剐成牙签块大小! “操你妈的!”牛四大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脸色狰狞的看着阴恻恻的许老猴子,恨不得一口咬死这只老猴子:“老子哥几个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老东西,你不得好死!” “说得好!”眼见牛四发怒,许老猴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大笑出声,随即眼中充斥冷漠的看着牛四:“老夫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管他是不是不得好死,反正老子也活够了,死了也就死了,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砰!’许老猴子说完,不给牛四多说话的机会,将枪对准了牛四的额头,按下扳机。 看向地上陷入昏迷中依旧皱着眉头的牛三,许老猴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扣动了扳机:“去,把这五个人都给老夫大卸八块,交给厨师去做!一定要做得味美肉鲜,相信黄仁一定会吃得很开心,哈哈哈哈哈……” 快要陷入崩溃的白情雪:“……” 白情雪不忍的别过头,看着那两具粗壮的尸体,她忍不住的就自动在脑海中脑补出了那种厨师拿着刀将尸体身上的肉切下来,然后一块块放入锅中炒的情景! 纵然是集团总裁,哪怕是经历过再多的事情,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止不住的想吐,实在是太恶心了,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干呕! 好在白情雪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将这种反感的念头死死的按在了心底,看向林妙可:“你准备好了吗?” “嗯。”林妙可眼中满是杀意的点了点头,死死的看着许老猴子。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看向这里的时机,她已经彻底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割开,此时趁机将手中的小刀片递给了白情雪,这才慢慢的将腿缩在了一起,随时准备暴起! 拿到小刀片后的白情雪,慢慢的隔着绑在手上的绳索,目光紧紧地盯着一直没有背过身来的许老猴子,一会得脱束缚,必须第一时间夺走他手中的枪,然后挟持他! “一会你自己要小心,我可能没办法照顾到你!”林妙可将目光望向白情雪,冷冷的低声说了一句。 白情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我能保护自己。” 第七百二十章 没什么都不能没它! 许老猴子把手中的枪‘嗖’的扔到了不知道房间哪个角落里,平静的看向倒在地上哀嚎的断手大汉和肚皮被切开的汉子,吩咐道:“把受伤的兄弟都抬下去。” “许老,不用不用!”断了手的大汉急忙挣扎着靠仅存的一只手爬了起来,纵然是整张脸苍白如纸,皱成了一片也不在乎,目光中充满着贪婪的看了白情雪一眼:“我没事,我扛得住,许老放心!” 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他还把旁边一名死掉的大汉衣服扒拉下来,紧紧的绑在原本是肩膀现在却血流如涌泉般的位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就是重伤我也不下火线!” 突然就觉得手脚断了都不要紧,只要它还在就行的众人:“……” “嗯,很好。”都是男人,很清楚各自在想什么,手下这么热情,他这么做领导的,自然是不能够拒绝,相反还得夸一夸:“等回头,我会给你一些奖励的。” “谢谢许老,谢谢许老!”这名大汉感恩戴德的点头,也顾不上刚刚断了手,点头哈腰,随即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美艳无匹的白情雪,眼中的贪婪几乎快要喷出来了! 为了这个女人,丢了一个胳膊,这怎么的也必须得上阵来上一炮,否则的话,岂不是亏死了! “那就把他抬下去吧。”许老猴子将目光望向另一个大汉,这个大汉的结果更惨,被牛大直接一匕首把肚皮给划破了,连肠子都已经露出来了。 “许老,我也不用!”这名大汉虽然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可惜的是,因为肚皮被划破,他的肠子露在外面,这一动就觉得浑身犹如刀割,立刻就又老老实实的躺好:“这点小伤不,不算什么!不,不是还有观音坐莲这一招吗……” 突然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不在了也不要紧,只要它还在一样行的众人:“……” “嗯,说得很对。”许老猴子虽然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手下人这么积极,这是好事,应该表扬:“等回头我也会给你奖励的。” “许老厚爱!”虽然动不了,但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这名大汉也是双手合十,不断的对许老猴子表示感激,就像清明节拜祭先人一样。 “看在你们身残志坚的份上,你们俩先上!”处理完这些事情,许老猴子将目光移向白情雪和林妙可,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是时候把正事做一做了。 想把自己手脚都砍了的众人:“……” 这不到二十分钟里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许老猴子不得不感慨,他这一辈子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有意思的二十分钟。 许老猴子指了指断了一只手的大汉,笑吟吟的转身看向白情雪:“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坚持得更久的话,那么或许老夫一开心,再在这个基础上加百分一也不是不可能。” 许老猴子一句话说得所有大汉双眼发亮,谁也不会嫌钱多,能多挣就多挣,现在就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个个心中为自己加油鼓气,恨不得第一个就上,一展雄风的同时也拿走花红! 得到了机会的断手大汉兴奋万分,一步步的走向白情雪,同时着手开始解起裤子来,眼中的贪婪越来越浓重,欲望的神色都要从眼睛里窜出来了! 这样一个完美的女神,居然会被他给占有,让他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地浑身热血沸腾,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疯狂了,他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个梦境! 就在大汉即将解开裤子靠近白情雪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林妙可突然就动了,整个人犹如猎豹狩猎捕抓时机,猎物终于到达了最完美的指定位置才出手! 林妙可缩在一起的双腿陡然发力,整个人向着前方冲去,瞬间就出现在了大汉的面前,然后伸出一条腿,狠狠地朝大汉裤裆中间撞了过去! “啪嗒!” “嗷!”大汉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就感觉大腿中间有一股暖流顺着裤裆缓缓流下,一股巨大的痛苦袭上心头,额头汩汩的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慢慢的躺在了地上,整张脸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由黑转紫,如此循环了三千两百次,才捂着裤裆在地上滚来滚去! 众人只觉得胯下一寒,一股冷风顺着裤脚的缝隙窜入大腿中间,就‘嗖嗖’的吹过去:“……” “跑!”林妙可眼中充斥着果决的看向白情雪,低声的说了一个字,转身迎着许老猴子就冲了上去,在所有人还在犯楞中,靠近许老猴子,探出一只手!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拦住她!”最先反应过来的许老猴子大喝一声,顾不得什么颜面问题,顿时就是将后背上的椅子用背一推,整个人向后倒去,正好躲过了林妙可的擒拿!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白情雪,趁着这个时候,悄悄的向着屋子里南边那个已经破掉的窗户摸去,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林妙可吸引,正是她逃走的好机会! 白情雪不想死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来,也不想因为一个什么恐怖男人死在这里,她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拦住她!”就在白情雪刚刚想要逃走的时候,从地上爬起来的许老猴子正巧看见了她想要靠近窗户的动作,顿时又是大喊一声,同时看向许文国:“还不出手,傻站着做什么?” 这一切的发生其实都只是电火石光之间,从开始到现在完全不到两秒的时间,许文国尚在发愣之中! 此刻听到许老猴子的大喝,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瞬间就朝着林妙可扑了过去! 这两个女人里唯一的威胁就是她,至于灭掉许家的枕边人,自然会有手下的那些大汉去做! 两声大喝,在场的大汉们都是回过神来,瞬间就扑了上来,三个将许老猴子团团围在中间,剩下的又分出了五个向着白情雪扑了过去,剩下的,则是将房间大门,以及能够逃出去的窗户给团团围住。 ‘啪!’许文国和林妙可交击一招,许文国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犹如老树盘根般。 而林妙可则是接连的退了好几步,脸色潮红狠狠地看了一眼许老猴子,这只老猴子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她策划了许久的计划,就这么破产了! 原本她是打算趁着这些大汉一起围上来的时候再动手,谁能够想得到,许老猴子居然会慢慢指派人,出于无奈之下,也只能够提前动手! 本以为必定命中的一招,却因为这个糟老头子的反应速度被破坏,接下来很显然没机会了,甚至她也有可能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林妙可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被逼得退回角落的白情雪,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低声道:“不好意思,没保护好你!”tqr1 “没事!”白情雪牵强一笑,嘴巴张了张还想要说些鼓励的话,却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面对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决绝,方才割开绳索的刀片,已经被她藏在了墙角的乱草之中,一会一旦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自杀! 想通这些之后,白情雪突然就释然了,拍了拍身旁林妙可的肩膀:“加油!” “嗯!”林妙可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充满杀机的看向围过来的那些大汉和冷笑的看着她的许文国,勾了勾手指:“来!” “都让开!”瞧见林妙可的动作,许文国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嘲讽道:“林妙可,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不想要命了,那我就杀了你好了!” 许文国的命令,自然是没人敢违抗,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将出路全部截断,这才将目光落在两个女人身上。 “是吗?”满头散开的黑发随着微风拂过缓缓飘起,林妙可冷然一笑,脸色平静道:“一个只能够靠着嘴皮子的男人,还想要杀我?你是在做梦吗?” “哼!”许文国冷哼一声,知道林妙可很能说,所以他也懒得和这个女人废话,当即就是脚下用力一踩地面,整个人犹如炮弹般疾射而来! 眼中的凝重之色一闪而逝,之前在丛林之中就已经和许文国有过一战,自然是很清楚他的实力,所以林妙可心中一转,就决定让开这一招! 许文国对她来说确实很强,但这并不代表他身边那些大汉她就对付不了,此时她心里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拼着死,也要拉几个人陪她! 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白情雪到底能不能逃掉,就只能够看她的造化了! 眼看着林妙可突然改变目标,许文国稍稍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整张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急忙跟了上去! 可惜他这一怔的功夫,林妙可已经成功的将一名大汉击倒,并且手腕一转,直接将这名大汉的脖子给扭断! 趁着许文国还没有追过来的功夫,林妙可向着另外一个大汉扑了过去,可惜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些大汉有了防备之心,连连后退,直接就躲过了她的手! 这个时候,许文国终于是赶了过来,同时一脚踹出,威势比之在丛林之中还要大上几分,显然已经是动了震怒! 林妙可心中不自觉的沉了下去,却也并没有放弃,想要找到一个能够避开的办法…… 白情雪的目光紧紧盯着围上来的这些大汉,她很讨厌这些大汉眼中的贪婪和欲望,就像讨厌段天道……噢!不对,比讨厌段天道还要讨厌这种神色! 所以她也出手了,一脚就踹在面前一个大汉的裆部。 恩,说来说去,男人最关键的部分,其实还是它。 它:“……”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一夜七次不下床! ‘啪嗒!’ 在一脚踹中之后,白情雪的身体猛然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角,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角度可以减少敌人攻击的面积,以免被人包围,同时警惕的看着这些大汉! “嗷!”原本还气势汹汹,想要拿下这个美人的大汉哀嚎一声,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由黑转紫,生生变了三千两百次才捂着裤裆蹲了下去。 一时间,原本还打算扑上来制住这个想要逃跑美人的大汉都是犹豫不决,下意识的夹紧了自己的裤裆。谁也不敢随意上前,送上门去当这个美人的下一个目标! 得到了喘息机会的白情雪,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看着这些大汉,眼中充满警惕,不时的往后退一步,又往前走上一步,将节奏死死的控制在手上。 敌不动我不动,这些道理白情雪还是很清楚的,现在这些大汉之所以不敢冲上来,完全是因为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而他们却不能! 这是她最大的优势,一旦轻易的暴露了自己的弱点,那么就很有可能会被擒住! 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就算逃不出去,也不让这群人好过…… 许文国大喝一声,狞笑着扑向林妙可,同时整个人飞跃而起,狠狠一脚向着林妙可扫去:“老子就喜欢你这种暴脾气的妞!” 感受着许文国力道十足的腿犹如鞭子抽来,林妙可爆退,不敢硬接这一招,她很清楚让这一腿扫在身上的代价,就算还能站起来,也已经无力再战! 不大会的功夫,她就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当即心中一狠! 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情雪,林妙可冲到她身前,同时等许文国踹来的腿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她才动手将倒在地上的大汉抓起来,挡在身前! 谁也没想到,林妙可会来这样一招! 此时的许文国身体正处于高速前冲的状态,一旦强行停下来,那么这巨大的冲击力道,连他自己都会受到影响,高手过招往往就在这一朝一夕,他自然不愿意让自己陷于下风! 这紧急的时刻,许文国已经顾不上太多,重重的向着大汉踹过去,一旦踹中,不仅大汉会受伤,连抓住他的林妙可也会因此受到冲击! “放,放手!”眼看着许文国的腿即将落在身上,大汉双眼瞪得跟牛屁股一样大,身体不断的挣扎,他很清楚许文国的腿脚力道有多大,方才的牛三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要是落在身上,还不得直接踹死! 就在这挣扎之间,力道十足的腿已经落在他的身上,大汉甚至来不及有什么想法,就觉得一股巨大的疼痛冲击脑海,像是被冲城车给撞上似地,耳边光听见‘喀喀喀’的声音,这巨大的痛苦让他瞬间陷入昏迷,根本来不及惨叫! 紧紧抓住大汉的林妙可手上一震,原本紧抓住大汉的手一颤一松,将手中的大汉给放开,连连退了好几步,只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像是翻滚的波浪,根本停不下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本以为实力很强的许文国,竟然能够做到隔空打人的地步,这一脚下来,大汉虽然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道,但她同样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林妙可的脸色一阵变幻,许久之后才彻底平息下来,面色凝重的看着许文国,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整个身体绷得笔直! 这样的对手,已经超出她太多,先机已失,此时唯有防守,才能够有所作为! “哼哼!”许文国冷哼两声,面上满是冷笑,看着一副防守姿态的林妙可,嘲讽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林妙可沉默不语,咬了咬牙看向白情雪,低声道:“撑下去,很快他就来了!” 他? 白情雪怔了怔,这个他是谁? 是那个恐怖男人吗? 已经绝望的白情雪,心底突然就多了一份希望! 她一直到现在为止,也无法相信那个恐怖男人是段天道。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这个恐怖男人到底是什么长相,哪怕是刚刚被火车碾压了一遍的脸,也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是鬼她也不在乎! 只要能够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就行! 心中有了希望,白情雪发现自己整个人顿时又恢复了动力,目光扫视一圈这些大汉,眼中多了一分狠厉,只要敢靠近,她保证一定废了它们! 在白情雪沉思之时,许文国突然动手,整个人瞬间扑了上来,同时整个身子离地而起,向着林妙可冲去,大腿如鞭朝着林妙可狠狠抽下! 林妙可双眼一凝,急忙抬手遮在脑门,同时双脚犹如老树盘根般死死的定在地上,她的脸上一片凝重,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许文国的对手! 但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也已经没了别的退路,身后堵着一面墙,右边距离墙壁只有半米,退无可退,左边则是白情雪,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硬扛下来这一腿! ‘嘭!’这一脚落下,发出一声巨响,林妙可只觉得双臂像是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砸上,虽然手臂上的骨头没有折断,但林妙可很肯定,绝对已经充满裂痕! 身体之中翻江倒海,像是五脏六腑移了位,林妙可面容上浮起一丝潮红,随即下意识的张嘴吐出一口血,只觉得喉咙间又疼又痒! 双手犹如断掉般耸拉落下,整张脸苍白如纸,林妙可咬牙想要抬起失去控制的手臂,却发现无能为力,只能够以墙支撑身体,仰躺在墙壁上! “行了!别打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端坐在椅子上的许老猴子开口,喝止了许文国还想要继续动作的身体:“这女人对我们来说有大用。” “是!”许文国不甘的看了一眼林妙可,早就已经看这个只能够耍嘴皮子的女人不爽,此时抓到机会没能够把她打死,实在太可惜了。 但许老猴子的话现在还不能忤逆,所以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够忍了下来,乖乖的退到一旁。 “把受伤的兄弟都抬下去。”许老猴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才把目光看向白情雪:“这妞够辣,老夫喜欢,要不是实在年纪不饶人,我肯定也得上!” 那些大汉闻言都是大笑出声,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白情雪,眼中充斥着期待,甚至有几个忍不住的就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过过手瘾。 但在他们刚刚准备靠近的时候,白情雪却突然缩到了角落,做出一副准备以头撞墙的动作:“你们要是敢上来,我就自杀!” 众大汉面面相窥,看了看严正以待,准备以死相拼的白情雪,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白情雪的态度很坚决,脾气很爆裂,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不伤不损的拿下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弄断了手脚,一会玩起来又难免无趣。 这一时间倒是犹豫了起来。 “你不想被侮辱,是吗?”许老猴子面带微笑的看着白情雪,淡淡地说道:“或者说,你不想迎合除了那小逼崽子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对不对?” “是!”白情雪咬了咬牙,应了一句,到了这种时候,除了顺着对方的话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够有点转机! “哈哈!”许老猴子大笑一声,用手摸了摸下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老夫也不是强人所难的老顽固,满足你这个心愿!” 闻听这话,众人大惊,不解的看向许老猴子,这老东西这话是什么意思?! 合着拼死拼活这么久,结果到头来美人也不要了?! 有一个大汉悄悄的将许老猴子刚刚扔掉的枪捡了起来,藏在衣服里,目光不善的看着许老猴子,这老家伙要真敢这么做,第一个就毙了他! 林妙可则是很吃惊很吃惊的看着许老猴子,满头大雾,虽然肉体上的疼痛真的很痛,但却比不及这吃惊的程度! “真的?”白情雪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看了看周围那些尽是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许老猴子的大汉。 “当然是真的!”许老猴子点了点头,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用力的拍了拍大腿,站起来道:“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岂会去骗你?我保证!只要你不主动求这些男人碰你,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汗毛!” “你想要做什么?”白情雪充满警惕的看着许老猴子,突然就觉得这老东西的笑意是那么的渗人,比想象中那个恐怖男人还要磕碜! 白情雪摸不透许老猴子的想法,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只能够等这只老猴子,自己说出他的目的来! 只要能够不因此被侮辱,白情雪觉得自己什么都可能答应下来!tqr1 许老猴子并没有回答白情雪,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内里装着晶莹透亮的淡蓝色液体。 “我儿子天生阳痿。”放在眼前的同时,许老猴子还特地的晃了晃,这才一脸感慨的说道:“这是几天前老夫特地为儿子准备的一瓶巴西产的无污染纯激素,叫‘一夜七次不下床’。听说它的药力惊人到了可怕的程度。不管是什么人喝下它,保证生龙活虎,一夜七次,哪怕眼前是一头猪也会扑上去……本来这是准备给我们许家传宗接代的,现在老夫儿子也没了,许家也毁了,什么都没了……”许老猴子的老脸抽了抽,忍了半晌,依然没有忍住他狰狞的脸色:“现在,那也只有便宜你这小妮子了!” 死得太早没能生龙活虎一夜七次的许小猴子:“……” 第七百二十二章 一个悲惨至极的结局! 周边那些大汉突然就冷静下来了,目光中的不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热切,看着许老猴子的眼神,像是看见了普渡众生的如来佛! 卧槽! 有这么牛逼的药,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当然,这还不仅仅足以表现它的药力。”许老猴子得意的看了一眼众大汉,又看了看脸色苍白如纸的白情雪:“这一瓶药喝下去,一分钟内就会起效,到时候别说是这十几个人,哪怕是再来七八十头牛你都能够扛得住!老夫很期待,看到你见什么扑什么的画面!” 白情雪的脸色很白,比白纸还要白,她的脸色急速变化,变了好久好久才停下来,冷然的看着许老猴子,慢慢的向着方才被绑住的地方挪了过去,那里,放着她特地藏好的小刀片! 只要这些人敢靠近,她就立刻拿起藏好的小刀片,在自己脖子上割一刀! 与其被如此蹂躏,她宁愿死!tqr1 “什么药,这么厉害?”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的林妙可冷笑一声,转移开其他人的视线,她很清楚白情雪想要做什么,却没有去阻止! 同是女人,都明白女人对贞洁有多么的在乎,若非良人,又怎会轻易做那种事情?白情雪的行为,在她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但如果白情雪死了,段天道一怒之下,这些人肯定是死定了,黄金镇也说不定会被牵累!自己保护不力,说不定也要跟白情雪一起陪葬。 所以白情雪绝对不能死! 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 “让我先喝点试试?”林妙可勉强笑了笑,想要装出一点妩媚,身体一个用力,撑着墙壁站直了身体,想要走上一步,却发现身体动一下就跟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反倒满脸都是狰狞之色。 这狰狞的神色配合她脸上的刀疤,令她的脸更加令人无法直视。 所以她失败了,因为众人全都下意识的转开了目光。 白情雪蹲下身体刚刚拿到那枚刀片,悄悄向着脖子上递去的时候,正巧就被转开头的许文国看到。 他立时飞起一脚在白情雪的手上轻轻一踢,踹在手上的穴位上,白情雪眉头皱了皱,吃痛之下一个没忍住就把手中的刀片给扔了出去! “我说这两个女人是怎么解开绳索的。”捡起这块小刀片,许文国微微冷笑,夹在手上晃了晃:“看样子黄仁派来的这几个蛮牛倒是挺聪明的。” “干得很好。”许老猴子冷笑的看了看白情雪,要不是许文国反应够快的话,也许就让这个小娘们得逞了:“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对我们来说都互惠互利的机会!” 趁着许老猴子说话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林妙可眼中掠过一抹杀机,瞬间身体一躬,猛然飞起一脚就向着许文国踹去,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给许文国迎头痛击! 可惜早已经有所准备的许文国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林妙可刚刚靠近的时候,就抬起腿用力的踹在林妙可的肚皮上,将她狠狠地踹飞! ‘噗通!’ 身体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林妙可原本就已经疼痛不堪的身体,承受了更大的伤害,一时间连保持平静的意识都失去! 只能够靠着本能,缩在墙角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身体,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感觉这种疼痛淡了不少,看向白情雪,眼中带着歉意。 “什么机会?”白情雪怔了怔,目光中带着狐疑的看着许老猴子,不得不说,她对许老猴子所说的这个机会很珍惜! 因为,这关乎着她是否会因此丧失清白! “其实我说的这个机会很简单!”许老猴子晃了晃手中的一夜七次不下床,淡淡的笑道:“只要你把这瓶一夜七次不下床喝下去,并且能够撑住超过十分钟不扑向我的这些人,那么我保证第一时间双手奉上解药,并且让你从这里安全的走出去,没人能够拦你,如何?” 说完之后,许老猴子只是静静的看着白情雪,眼中满是笑意,这是他的算计,这一夜七次不下床其实并没有解药,他之所以浪费这么多口舌,完全是想要从心底瓦解这个女人的防线,让她自己跳入这个坑里! 许老猴子并不担心白情雪会拒绝,非强迫和强迫的选择是很关键的,至少被干完的时候,还能够自我安慰,不是吗?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只要有机会活下去,就会不断的进行自我修复心理挣扎,除非已经毫无希望,或者是万念俱灰! 听完许老猴子的话,白情雪陷入犹豫之中,内心形成两只天使不断的争吵! 洁白如雪的天使,手持一把魔法棒晃了晃,怒目看向坠落天使:“她可是堂堂集团大总裁,这分明就是他的骗局,怎么能这么容易上当?” “不上当又能怎样?”坠落天使毫不示弱,挥舞着手中的钢叉:“拒绝他这群大汉就会扑上来,喝下这瓶一夜七次不下床,撑过十分钟,还有离开的机会!” 洁白如雪的天使冷笑,手中的魔法棒‘唰’的指向坠落天使:“谁能保证这只老猴子说话算话?” “那你说怎么办!”坠落天使怔了怔,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没办法……”洁白如雪的天使说完之后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之后,两只天使对视一眼,各自一叹,‘嘭’的化作白雾消失不见。 “好,我答应你!”两个小天使吵完了架,白情雪咬了咬牙,看向许老猴子毅然道:“你要说话算话!” “哈哈……放心,老夫一言既出,哪怕是死马也追不上!” 莫名其妙的死马:“……” “去,把药给她送过去。”笑完之后,许老猴子骤然平静了下来,将手中的一夜七次不下床递给一名大汉:“你尽管放心!老夫要是食言,让我遭千刀万剐而死!” “是!”这名大汉大声的应合一句,这才带着猥琐的笑容走向白情雪,他很期待,这样一个大美人,喝下这样一瓶药剂之后,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走到白情雪的身前,大汉狞笑一声,把手中的一夜七次不下床递到白情雪的面前。 接过大汉递来的一夜七次不下床,白情雪的眼中充满了无奈的拧开瓶盖在迟疑了好一会之后,白情雪才咬了咬薄薄的嘴唇,一口将整瓶一夜七次不下床灌了下去! 喝下这瓶一夜七次不下床,白情雪将剩下的瓶子往地上狠狠一丢,她就不信,她撑不过这十分钟! 大汉在旁边看着白情雪喝完之后,才迅速的退后,静静的站在许老猴子的身后,等待着这个美人的药效发作! 许文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发生的一切,悄悄的看了一眼正在望着白情雪的许老猴子! 这一次对黄金镇发动的进攻,就是由他一手策划而来,虽然过程中,自己意外抓获了林妙可和那个男人的枕边人! 但却也比不上这老东西的罪过大,就算最后真的出现什么变故,他只需要把罪责往这老东西一推,就什么事都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他敢肆无忌惮对林妙可出手的原因,罪都有人扛着,他还怕这些做什么? 看着地上蜷缩在一起的白情雪,许文国的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但却又马上被无奈给取缔! 很显然,这个大美人许老猴子是打算用来当作福利让这些大汉尝尝鲜,他就算想要上,也得等到这些大汉玩完了才能上! 对此,许文国表示很无奈,却也不得不接受! 这些人手都是从各大家族之中借来的,许老猴子有这样的计划也很正常,只要能够留得住这些人,想来再卑鄙的手段他也干的出来。 许文国在想什么,白情雪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就开始慢慢发热,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她的身体之中被唤醒! 就像原本只是小火星快要熄灭的火堆,突然被洒了汽油进去,开始熊熊燃烧,向着身体四周蔓延而去! 一分钟过去……白情雪满脸潮红,却并没有明显的异样! 白情雪发现自己浑身开始慢慢发烫,本来还有些不明显的状况,一下子就变得越来越严重,甚至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这种滚烫给煮熟了! 白情雪很清楚,这是药力已经发作的原因,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够表露出来,不管身体到底有多烫,她都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肯做出身体本能的反应! 三分钟过去……白情雪的眉头紧凑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开始缓缓地流下,刚开始时还不明显,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些原本只是细小的冷汗,开始变得犹如黄豆般大小,顺着她披在脸上的青丝滑下,滴在地上! 莫名的,白情雪有一种想要开口呻吟的感觉,但她不敢这样做,深怕自己一叫出来,会让周围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更加的兴奋! 唇角在白情雪的紧咬之下,被洁白的牙齿咬破,点点殷红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让此时的白情雪越加的迷人! 但她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动作。 五分钟过去…… 白情雪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在一点一点的迷失,犹如有一个美好的世界在召唤她,可那个美好的世界又距离她那么远,仿佛只有放松身体去迎合,才能够接近!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陡然出现了段天道那张可恶的脸颊,本来已经慢慢放松的身体突然一紧,即将陷入迷失中的白情雪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不能屈服!千万撑住!”白情雪的心中不断的为自己加油鼓劲,两只秀手紧紧地抓住衣角,指甲已经陷入自己细嫩的肉中! 此时的白情雪,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整个脑海中都是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呼唤她,让她一点心神都不敢松,深怕稍稍放松,就会彻底迷失在这药力之下! 八分钟过去…… “卧槽?怎么撑了这么久?”许文国吃惊的看着撑了五分钟的白情雪,眼中满是诧异,看向一旁的许老猴子:“许老,您这药是水货?” 许老猴子没有答话,脸色阴沉的看着缩在墙角整个身体变得通红的白情雪,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意志居然这么强大! 但随即他脸上的阴沉就被冷笑取代,其实这个女人能不能撑过十分钟已经根本不重要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这个小妮子离开的,她最后的结局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 一个悲惨至极的结局!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一地瓦片 第十分钟…… 就在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中,苦苦煎熬的白情雪,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感觉浑身犹如在火海中遭受最猛烈的炙烤! 更为恐怖的是,白情雪觉得意识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流失,清晰的感受到,意识像是被一条贪吃蛇一口一口的吞下去,俨然要让她彻底坠入无边黑暗! 她不敢放弃,死死支撑,但一夜七次不下床的药力实在太大,哪怕她竭尽心力的去抵挡这种药效,也依旧是处于丢盔弃甲的情况! “嘿嘿!”周边大汉猥琐笑了起来,下意识的都开始搓手,忍不住的就想要冲上去,但想到让美人疯狂的扯掉她自己全身上下的衣物,然后跪倒在面前苦苦哀求男人上她的那画面,他们是忍不住也要忍!剁了手也要忍! 特别是许文国,几乎激动地无以为继,如果不是许老猴子还有用,他早就把屋子里所有的雄性生物全部杀光,一个人独享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了,此时的白情雪,俨然就是最动人的瓷娃娃! 全无意识的白情雪嘴里不断的发出压抑的娇吟,目光中满是春色的扫了一眼屋内的所有大汉,媚意如丝! 她的身体慢慢松开,将最美的画面勾勒而出,凸凹有致的身材,完美的精致脸孔,配上那满是潮红的脸蛋,能够放光的眼睛,简直能迷死所有人! “嗯……”全无意识的白情雪轻吐口气,身体上的燥热越加的严重,让她更为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如果不是残留的最后一丝意志力在阻止,早已经朝这些蛮牛一样的男人们冲上去! 无论是什么男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就根本不可能把持得住! 林妙可心中幽幽一叹,药效已经入了骨髓,这下就算再做什么也没用! 林妙可看了一眼已经意乱情迷的白情雪,长吸了一口气,浑身的肌肉微微缩紧! 只要白情雪扑向这些男人,她就会飞起一脚踢在白情雪的咽喉上。 她不想这么做,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让段天道知道,白情雪死于凌辱,那迎接她的,将是被段天道杀个七八百次…… 自己能在白情雪遭受凌辱之前杀掉她,或许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毕竟对上位者来说,尊严是比死亡更加重要的一件事。 “轰!”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几乎已经成定局的同时,小屋子的天花板,却突然倒塌,一声巨响炸起,灰尘瓦片……噢!不对,是……就你妈瓦片!烟雾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怎么回事?”许老猴子大吃一惊,正全神贯注看着即将药效发作的白情雪的目光急速转向南边,却什么都看不到,只隐约能够看得见烟雾中站着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许老猴子觉得整个身体发寒,双眼瞪得圆溜溜犹如杯子口般看着烟雾中那个人影,他不敢想象,如果烟雾中这个人是那个人…… ‘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许老猴子的神色阴晴不定,手下意识的向腰后摸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这让他脸色一僵,这才想起手枪早已被他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扫视一眼凄凉小屋子里的大汉后,他才稍稍定了定神。 不同于许老猴子的镇定,许文国的脸色有些惊慌,但马上却又恢复了平静,阴恻恻的看着南墙方向! 虽然并不确定来的是不是那个男人,可他并不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无惧,虽然外界将那个男人吹的地上没有天上也只有一个,可他就是不怕! 人云亦云,人家说什么信什么那是傻逼! 去你妈滴三头六臂! 哪吒来了都揍丫的! 进来的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扫视一眼在场众人,待看到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的白情雪和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的林妙可,这才眯了眯眼睛道:“唔……用的药,好像是一夜七次不下床?” “你他妈是谁啊!”一名大汉伸出一根手指头,满脸怒容的看着段天道,方才被段天道这奇葩的出场方式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居然萎了!萎了啊…… 而且无论他用尽什么办法,哪怕是直接用目光把已经药力发作的美人浑身剥光,也他妈硬不起来……起不来了啊! 这你妈简直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啊! 段天道淡淡的瞥了一眼这名大汉,然后又淡淡的转过头去,淡淡的看着许老猴子,淡淡的耸了耸肩,淡淡的挥了挥手道:“我妈是董存瑞!” “董存瑞?”大汉明显怔了怔:“这个名字好耳熟啊……莫不是我的熟人?那你父亲是?” “轰!”段天道懒得跟这个文盲废话,随意的挥手,大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在胸口上,整个身体犹如被激射而来的导弹撞上,直接就撞在墙上! “你,你……”大汉下意识的看了看被随手拍在墙上,已经成了烂泥贴着墙的身体,这才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疼痛冲击脑海! 他想要叫……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最后眼中充满不甘和惊惧的缓缓合上,低垂下来。 “你……”眼见这名大汉的惨状,许老猴子大吃一惊,但却马上冷静下来,平静的看着段天道:“你就是灭我许家的男人?”他背在身后的手冲着许文国指了指白情雪,示意他赶紧抓住白情雪,以此为要挟! 段天道的随手一挥,给许老猴子和大汉们造成的震撼实在太大,一个人怎么就能够如此恐怖,仅仅是挥挥手啊! 就这么像赶苍蝇一样的一挥手,居然就把一个足有两百斤,牛高马大的成年人直接在墙上给拍成了烂泥!! 卧槽他个大爷啊! 众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不寒而栗! 原本还视死如归的许老猴子突然就觉得死亡原来是不能随便归的…… 怔怔看着犹如天神下凡的男人,许文国的心底深处升起一丝寒意,原本还想要和段天道较劲的心思,就跟被贪吃蛇给吃了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许老猴子的手势,许文国充满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头。 面对这种敌人…… 挣扎真的有用? 什么家族大义,什么拿下黄金镇他将是死灰复燃的许家未来族长,全他妈都是屁话! 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才是硬道理! 只可惜……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许文国没有犹豫,也不敢犹豫,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没有注意他的段天道,然后就想要暴起冲到白情雪的身边,抓住这个恐怖男人的枕边人! 只要能把这个女人抓住,相信他就可以安全的从这个凄凉的小屋子里脱身,至于许老猴子会不会死,关他屁事! “要不要来根棒棒糖?”许文国刚刚准备抬腿的时候,段天道却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光之后叼在嘴里,开口道:“苹果味哦,很好吃的!” 表示自己不是三岁娃娃,又很想哭的许文国:“……” 看着这个神态镇定自若,从天而降长得跟小白脸差不多的段天道,林妙可的心中深深松了一口气,他果然赶来了! 一念及此,林妙可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下来,伴随着巨大的疼痛,一股子睡意袭上心头,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对她的精神和身体都产生了巨大的消耗! 此时的林妙可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也是身体本能放松之后的反应! 目光平静的看了一眼林妙可,段天道冲着她微微一笑,很显然,他没来之前,这个女人曾经拼命的保护过白情雪,虽然没成功。 段天道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个女人帮过白情雪,所以他就有必要出手帮帮她。否则的话,不超过五分钟,这个女人就会因为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陷入死亡。 段天道抬起手臂,指向林妙可,一道如沐春风的道力,从段天道的指尖疾射而出,窜进林妙可的身体当中,开始温养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段天道又将另外一道道力射入白情雪身体当中,一夜七次不下床的药效太大,道力虽然能够温养身体,但也只能够暂时压制…… 想要彻底清除,就必须是孤男寡女,周边无人……咳咳,不急不急,多的是时间! 做完这一切之后,段天道才重新把目光放在许老猴子的身上,伸出一只手将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咽下嘴里的唾沫道:“你听过狼和羊的故事吗?” “咕噜!”许老猴子咽了一口口水,重重的点了点头:“听过!”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故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啪!’ 段天道缓缓将手收起,很不满意的看着许老猴子道:“卧槽!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知道?那听过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故事吗?” “噗噗!没,没听过……”一连吐了两颗牙,右边肿的跟包子似地,许老猴子颤颤巍巍的看着段天道,拼命的摇头,说不知道应该就不会挨打了。 ‘啪!’ 许老猴子的自我安慰还没有结束,段天道一巴掌又上来了,打得清脆有力! “关乎地球命运的事情,你居然没听过?”段天道一只手指指着许老猴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气呼呼的道:“你说你该不该打?” 不管知不知道都要挨打的许老猴子:“……” “噗噗噗!”许老猴子一边吐牙一边用双手捂住脑袋,哭丧着脸道:“是是!该打……呜呜呜……别打了……” 段天道的出手只不过是两个耳光,可实在是太重太狠了,感觉就像是被开足马力的装甲车连续撞了两次! 感觉再来第三次就要死了! 在这么可怕的攻击面前,许老猴子所有的自尊和信心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许老猴子恨不得干脆立刻挖个洞钻进去,在手下的面前,被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还必须满脸堆笑的认同对方所说,这已经不是打脸,这是在践踏他的心理防线! 就跟他对待白情雪的方式一模一样,甚至更为直接、暴力! ‘啪啪啪……’ “还敢捂脸?”段天道手像是长了眼睛似地,无论许老猴子怎么捂,都能够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两个位置上,打得许老猴子一张脸简直成了又圆又大红燥燥的猴屁股! “噗噗噗……” 把一嘴牙都吐光了的许老猴子干脆不捂了,他很想老躯一震来点王八之气,大声的吼上一句给我上,打死他! 但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贴在墙上,到现在都没能滑下来的烂泥后,又咽了口唾沫,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了。tqr1 匝巴匝巴嘴,看了看已经没了牙的许老猴子,段天道这才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虽然有点笨,但总算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既然这样,那就不打了。” 闻听这句话,许老猴子整个人都是身体一松,恨不得烧香拜佛谢祖宗,随即低下头,眼中一抹怨恨却是一闪而过。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啊啊! 不不不! 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如果能够活着离开,一定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安安生生的过完余生…… 目瞪口呆的看着如同父亲教育儿子一样的段天道,众大汉下意识的看了看已经把牙掉光的许老猴子,忍不住的吞了吞唾沫,这个男人实在太……暴力了! 突然希望外星人立刻就进攻地球,然后就可以从段天道手中逃跑的众人:“……”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一挥手一块泥! 外星人到底攻不攻打地球白情雪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是觉得浑身很清凉,像是置身于电视剧里那犹如仙子的小龙女修炼用的寒冰床上,抵消着身体中的滚烫。 段天道发出的道力,让她迷失的意识慢慢的清醒了过来,身体中的滚烫,在这股道力的缓缓运转之下,被死死的压制住,无法继续蔓延,唯有等到道力彻底消除,才能够继续肆虐! 微微睁开犹如压着一块石头的眼皮,模糊的看着就在她前方不远处,那个消瘦的背影正在毫不客气,一耳光一耳光的抽在许老猴子脸上,像是不知道疲惫的机器人。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白情雪心底莫名的升起一丝快意,伴随着一丝放松,这个所谓的恐怖男人,终于来了! 意识越来越清晰,模糊的视线也慢慢开始看得清楚,不知道为什么,白情雪总觉得这个消瘦的背影很熟悉,很像是……段天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该死的土鳖,怎么可能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恐怖男人呢? 这点白情雪很确定,她可是连段天道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过的,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自己怎会不知道呢…… 但白情雪还没来得及想完,她的耳边就传来一道几乎不用耳朵都知道是段天道声音的话! “情雪,你醒了!”段天道很兴奋,迅速的转过身来,一脸惊喜的看着白情雪:“我还以为要多等一会!” 见了鬼的白情雪:“……” “你,你,你……”白情雪震惊的举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段天道,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段,段天道?!怎么会是你……” 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他…… 怎么会是这个土鳖!难道外星人真的进攻地球了吗?! “对啊!就是我啊!”段天道也用一副吃惊的神情看着白情雪,眼睛掉了出来,下巴跌在地上,着急的举起一根手指指着白情雪道:“难道是药力太强,烧坏脑子……不应该啊!我可是情雪最爱的男人,她就算失忆也不应该忘记我啊!” 白情雪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就是那个土鳖! 不是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这种自恋又透着白痴的话,是他身份证明的最好标志! 她的嘴长得很大,几乎能够塞下一个鸡蛋,整个身体都在颤,眼中充满了震惊! 她下意识的用眼睛在四处扫了扫…… 没有摄像机……还是那些人……林妙可还躺着…… 原来,这些人所说的,就是段天道这个白痴?! 这个土鳖,居然被人认为很恐怖?!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纯土鳖的人,居然会有人这么害怕他! 这简直就是一个世纪大玩笑,就像有人说明天他会中五百万彩票,众人嘲笑,结果第二天,这个人真中了五百万的心情! 但随即,白情雪也就释然了,这个土鳖的武力值确实很高,当初汪家派马大来夜袭时,就已经看出他的身手还不错了。 可能对这些乡下人来说,身手高就是恐怖吧…… 想通之后,她眼中的震惊就慢慢消逝,慢慢的化作平静,静静的看着段天道,看了很久很久,看的段天道都觉得一眼千年的时候,她开口道:“不要放过他们!” “好!”原本还有些着急的段天道突然就笑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头一转,恶狠狠的扫了扫屋内众大汉,大喊道:“变身,超级赛亚人!” 没有变身…… 也没有金发倒竖的赛亚人…… 段天道还是段天道! 咬牙想要打死段天道的白情雪:“……” 白情雪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这样一个奇葩外加土鳖,怎么会是一个恐怖的男人? 充其量,最多也就是个滥情的花花公子! 冯大趴在一棵树上,手中拿着那杆巨大的狙击枪,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就这么瞄着距离他五百米的凄凉小屋子门口。 对于段天道的奇葩出场方式,冯大表示他不懂,也学不来! 这种标新立异的做法,永远只有这个脑子完全和常人逆着来的老大才能够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老大是老大,而他永远只能是扛着枪杀人的小弟的原因! 就在冯大沉思的时候,却发现凄凉的屋子那扇门打开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大汉正准备做些什么! 这几个大汉并不知道远在五百米之外,有一杆巨大的狙击枪正对着他们的脑袋,他们趁着段天道低头正在研究为什么没变身成功的时候,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悄悄打开小屋子的门,慢慢的向着凄凉的屋子外挪去! 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他们不敢在这里久留,深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贴在墙上的烂泥! “你们想去哪里?”耳中传来脚步挪动声,段天道原本低着的脑袋突然就抬了起来,平静的直视着几个大汉道:“是觉得屋子里太闷了吗?” “咕噜!是,是的!”几名大汉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脸上的冷汗‘唰唰唰’的往下掉,用充满惧怕和无奈的目光看着段天道,恨不得立刻撒腿就跑,却又害怕段天道再挥手! “那就别闷着了。”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道:“闷坏身体就不好了。” “嗯嗯!”几个大汉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抬腿跑出凄凉的小屋子…… “三秒,你们有三秒的时间跑。”段天道嘿嘿一笑,将方才许老猴子的椅子拉过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道:“三秒之内只要你们能够跑出这个屋子,我保证不动你们一根毫毛。” “咕噜!这,这可是你说的啊!”这些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对于他们这些常年运动的人来说,虽然达不到飞人刘翔的地步,但爆发出来,一秒跑个几米的距离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从他们站的位置,到门口也不过仅仅只有两米,这样的距离之下,何须三秒?一秒就能够做到!两个跨步而已! “那我们开始跑了!”这些大汉咽了口唾沫,提防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见他真的没有阻止的打算,这才开始陆续的用三秒的时间朝着外面跑去! 没有阻拦,没有任何的压力,当第一个大汉一脚踏在屋外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终于…… ‘砰!’ 嗯? 一声犹如炮弹发射的枪声传来,大汉怔了怔,目光在四周扫了扫,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正看见一个洞! 卧槽! 好大的一个洞! 卧槽! 洞里面还在哗啦啦的往外淌血! 卧槽…… 中枪了! 大汉的心中充满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目光中却满是不甘和吃惊的看向远方,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打自己! 可惜…… 没有枪! 也没有人! 这颗穿透过他之后的子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飞行,继续穿越,一直穿过三个大汉的身体,才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嗵嗵嗵!” 三个大汉不约而同往地上一躺,就去了他妈滴。 一击三杀! ko! 屋里的众人只觉得脊梁骨发寒,原本他们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跑得那么慢,现在突然就觉得很庆幸! 对方压根就是在耍猴! 许文国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莫名的觉得浑身发寒如坠冰窟,这三具尸体,全部是被已经穿透墙壁消失不见的那颗子弹从额头上爆头! 这种神乎其神的枪法…… 这种计算无缺的轨道…… 许文国的心中突然就升起了绝望,内有战神外有枪神,根本就是上天入地都无门的情况! 一念及此,许文国定了定神,狠狠地看了一眼段天道:“兄弟们,我们已经没了退路,现在只有干掉这个家伙,才能够活着逃掉,你们想死吗?!” 许文国大吼,声音中带着沙哑的看着剩下的这十来个大汉,此时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些蠢货身上了,只要他们冲上去对付段天道,他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许文国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逃过外面那个狙击手的射击! 可,这是唯一的生路! 留下来,死! 趁乱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想!”这些大汉怒吼,眼中充斥着绝望和期盼,谁也不想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们还想要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那就一起上,杀掉他!”许文国红着一双眼睛,用手指向段天道:“只要这个男人死了,那么我们就还有机会活下去!” 对于这一切,段天道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并没有去阻止这些大汉的行为,恐龙又怎会因为几只蚂蚁而动容呢? “冲!”许文国一声大吼,作势就要向着段天道冲上去,实则却是在后退,声势力竭喊道:“杀了这个小白脸,大家一起活下去!” “冲啊!”许文国的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让这些大汉都是热血沸腾,觉得许文国说得很对,所以他们没有犹豫,也不能犹豫! 所以他们全都开始冲了! 只有许文国趁乱闪了闪身,退到了屋子的东南角。 门口是肯定不能冲了,狙击手的反应远远快于人的动作,从门口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对这个屋子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屋东角的后面,有一颗粗达三米的大树,只要从这里撞破墙冲出去,靠这颗大树遮蔽狙击手的视线,才有可能顺利逃走! 以他许文国的实力,要撞破这区区破土墙,还是没问题的! ‘唰!’ 许文国说干就干!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瞬间向着对面的土墙疾射而去! ‘砰!’tqr1 与此同时,巨大的枪鸣声再次响起,一颗子弹笔直的射了出来,穿过厚厚的土墙直接命中了许文国的大腿! 许文国痛得一呲牙,二话不说就摔倒在地,一脸苍白的捂住正在流血的大腿,看向血流不断的腿洞,整颗心都开始下沉! 卧槽! 隔着墙壁都能打这么准? 与此同时,五百米外,刚刚给狙击枪再次换上一颗弹药的冯大冷笑一声道:“以为你躲在屋子里老子就看不见?红外线都没见过?傻逼!” 第七百二十五章 无能为力的科技 段天道并不在乎许文国到底有没有躲过这一枪,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躲过了也只是冯大的戏谑手法。 世界排行前十的狙击手,如果连一个普通学武的人都解决不了,那干脆别玩手里那杆狙击了,直接回老家去种田吧。 至于这些冲上来的大汉,段天道连看也懒得去看,一如艺术学家铁木真老同学所说,巨人怎会害怕尘埃落在身上? 嘴里有点淡,没了刚开始的浓浓果味,段天道微微皱眉,把嘴里的棒棒糖掏出来,这才发现这根棒棒糖已经被他吃完,只能够意犹未尽一脸感叹的匝巴匝巴嘴。 这才将目光望向冲来的大汉,然后淡淡的把手中仅存下来的棒棒糖棒子轻轻一甩,朝着这些大汉射去,轻飘飘的拍了拍手,一脸的满足。 看到段天道竟然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动,这些大汉心中都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动?难道他已经觉得自己是奥特曼吗?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男人越装蝙蝠侠,等待他的将会是更加惨烈的下场!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段天道,以为这个恐怖的男人已经被吓傻的时候,让他们错愕的一幕发生了! 这个恐怖男人竟然把嘴里吃剩下的棒棒糖棒子朝他们射过来…… 如果不是这个气氛真的太凝重的话,也许他们真的会停下来大笑,说不定能活活笑死! 这简直就是笑死个人,一根棒子,而且粗细都比不上树枝的小棒子,竟然想要对付十几个牛高马大的成年壮汉?这…… 没有纯属…… 也没有简直…… 棒子犹如长了眼睛的洲际导弹,从冲在第一个的大汉胸口瞬间穿了过去。 ‘唰!’ 嗯? 超过音速产生的声音传入耳朵,这个大汉怔了怔,目光在四周扫了扫,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正看见一个洞! 卧槽! 好细的一个洞! 卧槽! 这个洞竟然在流血! 卧槽…… 要挂了! 大汉的心中充满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目光中却满是不甘和吃惊的看着段天道,想要看清这个恐怖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 来不及看! 视线开始慢慢模糊!tqr1 这根小棒子穿过他的胸口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飞行,继续穿越,一直穿过所有冲上来大汉的胸口,才‘嗖’的插进墙壁之中。 “嗵嗵嗵……” 这些大汉不约而同就往地上躺,也不怕地上凉,就去了他妈滴。 许老猴子和许文国以及最后两个大汉,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只觉得凉气从脚底升起蔓延全身,他们的庆幸突然就成了绝望! 对方就是真的在耍猴啊! 许文国和许老猴子对视一眼,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莫名的觉得坠入了冰库,一根棒棒糖吃剩下的棒子,秒杀一群跟牛一样结实的大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死亡彻底的降临,仅剩下的两个大汉彻底崩溃了,‘噌’的就跪了下来,满脸懊悔和悔恨的低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求求你不要杀我们,这些都是这老东西让我们做的啊!冤有头债有主,要杀您杀他吧!” 说着一个大汉突然就从腰后掏出一把枪,抬起头看着段天道,眼中满是讨好和献媚的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人了。只要您现在下令,我立刻就帮您杀了这个糟老头子!” “庞永元!”闻听这话,许老猴子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阴恻恻的看着这个叫做庞永元的大汉,一只手指着他,不断颤抖,满脸的怒容。 许老猴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人背叛他,难道就不害怕许家事后算账……噢,许家已经没了!马上,他也会死…… 想到这,许老猴子发现自己突然就不生气了,也不颤了,如今的许家,已经只剩下空壳子,就算背叛了又怎样?反正这个男人也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许老猴子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本以为能够凭着这个女人,就把这个灭掉许家的恐怖男人杀掉,给全家人报仇。 却没想到,原来这个恐怖男人不是人!而是一头霸王龙! 许家,彻底完了! “来吧,杀了我!”突然就悟道成了宗师张三丰的许老猴子脸色平静的看向段天道,他的眼角凝聚出一丝雾水,也不知道是想老婆了还是想儿子了。 许文国充满复杂的目光,望了一眼俨然一副生死看淡的许老猴子,眼中的决然一闪而过! 他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哪怕腿上有伤,他也必须尽快从这个地方逃走! 不管是屋外的狙击手,还是屋内的这个恐怖男人,给他的危机感实在太大了,像是受了伤的兔子遇到了饿得要死的老虎,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无言可述! ‘轰!’ 想明白之后,许文国站起身,哪怕是腿上的疼痛感深入脑海,也已经无法阻止他现在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心情! 许文国将脑袋藏在高高举起的手臂后,整个人瞬间朝着墙壁狠狠地撞去,一时间土墙顿时倒塌,碎石泥土倒了一地,许文国也成功的从凄凉的屋子里逃了出来! “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文国突然发现,原来屋外的世界是那么的美丽,抬头望去蓝天依旧,万里晴空一片无云,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哪怕腿上的小洞被砸到,他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此时他就像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 ‘砰!’ 许文国还没来得及想完,耳中就是传来了一声犹如炮响的开枪声。 然后他就不飞了。 翅膀也断了。 ‘噗!’ 一颗子弹就突然穿过左边的那棵大树树心,出现在了这只小鸟的脑门左侧,呼啸着在小逼鸟陡然瞪大的目光中,从太阳穴的位置穿了过去! ‘噗通!’许文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脸上满是震惊和不甘,他想不通,这个狙击手为什么就那么牛逼,他明明已经处于狙击镜无法探测到的地方,他怎么还能够打得到? 在许文国看来,第一枪应该只是狙击手通过什么办法判断出来的,所以才能够准确的命中了他的腿! 但这次他完全是处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位置逃跑! 第二枪,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 这个狙击手是神,有透视眼吗? 他还有很多的疑惑,可惜已经来不及去想,无边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的意识,瞪着犹如牛屁股般大的眼睛,眼中充斥着着不甘、无奈、疑惑、懊悔、悔恨、惊惧…… 然后小逼鸟就挂了。 小逼鸟刚刚闭上眼睛死掉的同时,五百米外,又给狙击枪换上一颗弹药的冯大不屑一笑道:“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想靠遮蔽逃跑?你不是傻逼谁是傻逼!” 死掉的小逼鸟:“……” 许老猴子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随着许文国倒下之后又有了一丝波澜,但马上却又消失无踪。 此时都已经自身难保了,那还有心思去可怜别人? 许老猴子已经不奢望自己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他只希望能够有一个痛快的死法! 至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两个大汉,随着这一身枪响响起之后,身子抖得更加的严重了,像是羊癫疯发作,恨不得把身体中的五脏六腑都给抖出来! 苍白如纸的脸色,额头上冷汗如雨,‘唰唰唰’的往下落,这么牛逼的人,这么牛逼的狙击手,除了求饶,好像也实在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做:“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段天道可不管谁是傻逼,看了一眼两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大汉,他把嘴里的棒棒糖掏出来,咽了一口口水,看也不看刚刚倒下的许文国:“唔……看在你们这么乖的份上,那就不杀你们好了。” “啊?啊!”听到这句话,两名大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抬起头怔了好一会,终于确定没听错之后,急忙用力的磕着脑袋道:“您就是我们的在世父母,从此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只要看到您绝对绕着走!”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看了看两个大汉,这才道:“当然,放你们走也是需要有代价的。”说完之后,段天道突然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两个大汉,在听到这句话,并且看到段天道的笑容的时候,莫名觉得寒气充斥脊梁骨! “咕噜……什,什么条件?”两个大汉同时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段天道,深怕他提出一些天马行空,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当然是不可能让你们去打外星人什么的,也轮不到你们么。”段天道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大汉,把棒棒糖又放进嘴里:“想要从这个屋子离开,那就自己把它给割下来,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多杀两个人。” 说完之后,段天道就这么吃着棒棒糖看着两个大汉,满脸的笑意,一句话也不说,看的两个大汉后背冷汗如雨下!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恐怖男人提出来的要求,竟然是割掉它! 这可是男人的象征啊…… 但在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惧怕之后,他们又苦笑一声! 此时想要活命,除了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这就割!”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如今科技这么发达…… 只要花重金,说不定有办法再弄一个它出来的吧? 吧…… 无能为力的科技:“……” 第七百二十六章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其中一个大汉‘唰’的不知道就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刀,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之后,看了看身旁的小伙伴,颤声道:“庞哥,你,你,先来,来吧!” “你先来!”说着,庞永元就挪了挪身体,眼中充满威胁的看着他,还一边用手里的枪指着这名大汉。 大汉见此,也只能够把刀抖抖索索的放在胸前,犹豫了好久好久之后,才一咬牙,解开裤链子,准备自宫! “等等。”段天道喝止他的行为,转过身看了看一直望着这里的白情雪,严肃的在她胸前瞥了一眼,回过头道:“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女人吗?转过去!” 大汉乖巧的点了点头,拿着刀就背过身,他的手颤抖非常明显,看着从裤兜里掏出来的它,抖着手就把刀递向它,放在上面,整个人陷入挣扎。 “唔……天开始黑了呢。”段天道看了看凄凉的小屋头顶他造出来的大洞,喃喃自语了一句,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掏出那根小棒子,‘嗖’的就插进墙壁里。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大汉,一见这个情况,顿时就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一个没注意就把刀子扎进肚皮里,脸上满是惊恐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段天道,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他不敢再犹豫了,深怕下一次段天道再拿跟棒棒糖棒子出来插在他的胸口上,到时候就真的悔之晚矣了! 相比起这些已经死掉的大汉,他至少能活下去! 一念及此,大汉不再犹豫,脸上的决然一闪而过,持着刀的手用力的砍了下去,不是男人又怎样,就算不能恢复,大不了去一趟泰国! “啊!”大汉吃痛的大喊了一句,整张脸刹那间白的跟纸一样,终于成功把连在肉上的它彻底砍了下来,因为吃痛,大汉手中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大腿中间的位置,犹如抖筛子般跪倒在地,脑袋埋进胸口,像是要把整个人都扎进土里去。 庞永元颤颤巍巍的看着这个大汉,举着枪的手都在抖,但他不敢乱来,眼中充满着慌乱、惊惶失措的看着这名大腿中间血流如注的大汉! 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转过头望了一眼段天道,见他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庞永元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浸湿了整个后背。 “到你了。”段天道笑眯眯的看着庞永元,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从兜里又他妈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放进嘴里‘啧’了一声道:“倒斗校尉曹操曾经说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有,有道理!”庞永元重重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枪用力的丢到墙角,狠狠地看了一眼许老猴子,如果不是这个老东西,他怎么会有这种下场! 他发誓,这次活着回到庞家之后,一定要将许家仅存的那些童男童女生生折磨死,才能够报心头之恨! 来到大汉身边,庞永元看了一眼大汉苍白的侧脸,咬了咬牙蹲下身将刀子捡起,用力的吞了口唾沫。 倒斗校尉说得也很对,至少就很适合用在他现在这个时候! 相比起之前的大汉,庞永元更加的果断和决绝,仅仅只是一下就切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不管到底有没有什么科技能把它重新弄出来,庞永元都已经决定了,他要去变性! 至少……这样以后遇到这个恐怖男人,就不用担心会不会再被切一次! 从始至终,庞永元连叫都没叫过一句,只是两条腿在抖,身子却挺得笔直,看向段天道,眼中的满是痛苦和讨好的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唔……没问题啊。”段天道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笑道:“带着他,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走吧。” “谢,谢谢!”庞永元血流了好多,苍白着一张脸,吃力的将另一个大汉扶起,准备离开这个凄凉的小屋子。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是传来段天道的喝止声,刚刚打算抬腿离开的庞永元和大汉都是身子一顿,眼中充斥着疑惑和惊惧的看向段天道。 “把它捡起来,一起带出去。”段天道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摸了摸下巴道:“这么小……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啊!” 原本还有些脸色苍白的两个大老爷们,突然脸就红得跟醉汉似地,却也没有多说,大汉忍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弯下腰捡起它。 庞永元则是将两条腿紧紧地夹在一起,像黄花闺女似地,一步一步朝着它走过去,老半天才忍着巨大的折磨,蹲下腰捡起来,然后和已经在等着他的大汉一起朝外面挪去。 这是一种已经达到极致的痛苦,但为了生存,再大的痛苦也要忍! “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们也突然发现,原来屋外的世界是这么的美丽,抬头望去同样蓝天依旧,万里晴空也是一片无云,空气那么的清新,哪怕大腿中间真的很痛,他们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此时他们就像传说中的比翼鸟,即将比翼双飞,然后…… 没有双飞…… 也没有然后…… ‘砰!’ 两只小鸟还没来得及想完,耳中就是传来了一声犹如炮响的开枪声。 接着他们就不飞了。 翅膀也断了。 ‘噗!’ 一颗子弹就顺着他们的目光径直飞来,出现在了这两只小鸟的脑门前方,呼啸着在两只大傻鸟陡然瞪大的目光中,从额头的位置穿了过去! “你,你……”两只大傻鸟震惊的张大了双眼,顶着两个正在淌血的子弹孔,艰难的回过头,脸上都是怨恨和不甘的看着段天道,不是说放过他们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开枪! 他们心中带着巨大的困惑,瞪大眼睛看着段天道,还没来得及等到段天道说话,就‘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然后就去他妈滴了。 两只大傻鸟震惊睁着眼睛去他妈滴时候,五百米外,正给狙击枪换弹药的冯大冷笑,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掏了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道:“段哥同意你们走,我又没同意,真他妈傻逼!” 两只去他妈滴傻逼大傻鸟:“……” 许老猴子淡淡的看着倒在门口的两只大傻鸟,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就是两个傻逼,都已经有那么多前科之鉴,居然还相信这个男人? “到我了?”许老猴子的语气很平淡,真的很淡,就像是在和他的老朋友说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事,目光平静的看着段天道:“想怎么杀我?” “唔……”段天道吃惊的看着许老猴子,一脸的诧异,把嘴里的棒棒糖掏出来,咽了一口口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嗯?”许老猴子怔了怔,比段天道还要吃惊,自己把这个恐怖男人得罪到这个地步?他居然不准备杀自己? 那他……想要做什么? 恢复了不少意识的白情雪,正模模糊糊间,耳中就传来了段天道所说的话,早就对这个老猴子恨到了骨头里的她,立刻开口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她目光中带着复杂的看着段天道,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已经不再那么讨厌这只土鳖了! 虽然他平时真的很土鳖,很花心! 但至少,对他所在乎的人,从来不会厚此薄彼,更不会生她们的气! 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王子梦,白情雪也不例外,虽然这个王子没出现,冒出来的是一只比较特别的土鳖,而且还很滥情…… 但白情雪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有爱上他的趋势…… 英雄救美,有时候救下来的不仅仅是人,救下的也是一颗即将遭受摧残的心…… 就像现在的白情雪一样! “谨遵老婆大人谕令!”段天道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沉重的看着许老猴子,把手里的棒棒糖‘嗖’的连糖一块插进土墙里,双手做出一个雷欧奥特曼变身的姿势:“邪恶的bos……噢,不对!是小怪兽,你必须接受正义的惩罚!”tqr1 突然就想变成小怪兽吃了段天道的白情雪:“……” “哈哈……”许老猴子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跟傻逼一样,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然后突然就变成哭泣,刚开始哭的声音很细微,但慢慢就变得跟鬼哭狼嚎一样,满脸狰狞的大吼道:“呜呜……我不服啊,许家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傻逼给灭掉的!这明明就是一个神经病啊!” 神经病段天道:“……” 就在霸王龙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羊羔许老猴子的时候,一道有如幽灵般的身影从凄凉的屋子外窜了进来,速度快得让人觉得只是一阵风吹过。 她背着一把巨剑,出现在白情雪身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就伸出一根如洋葱头般洁白的手指在白情雪的腰间若有若无的点了点。 “嗯,没受伤。”徐有容面无表情的低声自语了一句,微微点了点头,眼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同时却又消散不见。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又闪电般的消失在了房间外。 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徐有容消逝的身影,段天道瞥了瞥背后的白情雪。 唔…… 没想到徐有容还挺关心白情雪的啊…… 五百米外透过红外线看到这个场景,差点把手里的狙击枪扔出去的冯大:“……” 徐有容生生的从一个顶级狙击手的眼皮子底下进房间,然后又从他眼皮子底下出房间,从头到尾,他连锁定她的裙角都做不到…… 这,这…… 这尼玛还是人吗?! 第七百二十七章 徐有容的爱好! 段天道很快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许老猴子,老半天才把掉在地上的下巴‘咔吧’一声按回去,吃惊道:“你这么老……该不会是有间歇性神经病吧?” 其实是老人痴呆的许老猴子:“……” 他只是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然后也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看了很久很久,才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段天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段天道狠狠地瞪了一眼许老猴子,用一只手指着许老猴子:“你以为装疯卖傻,拿个神经病证书我就不敢揍你了?” “我,我,我……”许老猴子反正已经活了这么久,完全不怕死,他可以任性的反抗对自己的侮辱。于是他颤颤巍巍的用一只手指着段天道,目光中带着愤怒和恼怒的看着段天道,准备跳起来,狠狠地一拳打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但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一口气,突然就堵得他无法呼吸,喉咙里通不了气…… 一连三个我字还没说完,直接就白眼一翻,在段天道吃惊的目光中,‘噗通’的就倒在了地上,倒得又直又正,看得段天道目瞪口呆! “卧槽?!”段天道惊叫一声,讶然的看着气晕过去的许老猴子,这只猴子说晕就晕了,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嘤咛……”段天道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踹醒许老猴子,因为身后传来了一声呻吟,同时他就感觉有一道柔软犹如棉花般的身子贴在了自己的背后。 段天道吃惊的转过头,正巧撞上了白情雪那充满渴求和迷茫的目光…… 恩? 怎么药力又上来了? 段天道这才发觉,方才自己输入白情雪体内的道力竟然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无踪! 这怎么可能? 除非有人中和掉自己的道力,才…… 段天道突然就怔了怔。 徐有容? 是徐有容?! 她刚才不是来给白情雪看伤的!她是来……tqr1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豁然开朗,原来她是准备在旁边看一场现场直播啊! 哈哈哈!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爱好! 嗯嗯,赶明可以多演几场…… 段天道来不及多想,因为白情雪的双手突然就抱住了他,吐气芬香的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左脸上,满脸潮红,目光中带着春意的看着段天道,像是要用眼神把段天道溶化掉。 这满目盎然的目光,让段天道下意识的浑身一个激灵……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袭上心头,让他体内的热血瞬间燃烧! 卧槽……这,这! 这种含羞带怯的目光,居然是高傲如天山雪莲般的白情雪露出来的?! “关掉红外线,立刻滚蛋,不许看!”段天道已经来不及多想,对着耳旁的隐形麦克风吼了一声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把背后的白情雪一把拥进怀里! 偷窥狂冯大:“……” 屋里已经没有闲人了,该死的都死了,活着的许老猴子晕过去了,林妙可也陷入了沉睡。 这是一个难得的,完美的,简直不能再有的大好机会! 此时白情雪的身体,在这猛烈的药物之下,散发着一股滚烫的热气,像是要把她纤弱的身体都给溶化! 含羞带怯的目光,精致完美的脸蛋,凸凹有型的身陷,完美无瑕的肌肤……每一样,都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创造,让段天道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仅仅只是抱上一下,段天道都有一种犹如搂着棉花般的感觉,那细嫩而又富有弹性的腰围,更让段天道整个人热血沸腾,激动万分! 他的血突然就开始飙,像原本平静的大海,突然就起了滔天巨浪,犹如神龙在大海之中翻滚,陡然飞起,带起阵阵水花,又似鲲鹏在海水中翻身,露出海面,从鼻孔中喷出一道巨大的水箭,如果不是天灵盖够硬的话,直接就能被冲出一个洞来! 卧槽……卧槽……卧了个槽! 触手间那细嫩如棉花的柔软感,她身体中散发的清香此刻在被药物刺激之下,散发更为猛烈的味道,犹如一束玫瑰放在鼻子下,让段天道为之陶醉! “咕噜!”段天道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拼命的想要压抑自己,拼命的想要……最后他拼命的用嘴贴上了已经意乱情迷的白情雪的薄唇! 去他妈滴…… 这就是天王老子也忍不住! 就在这么要命的时刻,许老猴子突然微微低吟了一声,看样子竟然是打算在这么不凑巧的时间醒过来。 段天道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看也不看,直接一脚就朝着他的肚子就踹了过去,直接把许老猴子踹出七八米,撞出凄凉的屋子,凄凉的晕了过去! 突然就成了沙包的许老猴子:“……” 解决掉许老猴子这只碍事的猴子,段天道又重新开始和白情雪你浓我依! 吻在这张薄唇上,段天道忍不住的又是一个激灵,这种纤薄细腻的柔软,比世界上最好的绫罗绸缎还要触感优良,简直让人无法自已! 在段天道刚刚贴上这张薄唇的同时,白情雪抱住段天道的双手越发的用力,像是要把段天道揉进她的身体之中一样,脸上的春意越加浓重。 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段天道根本无法忍受,也不能忍,在女人的面前,又怎能把男人该有的血气给隐藏掉? 他同样也是用一只手紧紧地搂住白情雪的身体,同时另外一只手则是在白情雪那敏感而又柔软的后背上游走,这触手间犹如绫罗绸缎的美好触感,让他根本舍不得把手挪开! 在男人粗糙大手的进侵之下,原本就已经药力彻底发作的白情雪,越加的著迷,她的脸上浮现一丝享受的神色,嘴里下意识的发出娇吟。 白情雪娇喘吁吁的时候,整个人也是瘫软在段天的怀里,将她整个身体都展露在了段天道的目光中。 淩乱的头发,性感的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急促的喘息,丰韵的身材白晰的皮肤…… 所有的一切都让段天道陶醉。 良久,唇分,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数寸,白情雪满目春意的看着段天道,段天道双眼发光的看着白情雪,水到渠头蓄势待发…… 段天道一把扯下自己的衣服,往地上一铺,就开始对白情雪发起大力进攻,意乱情迷的白情雪美眸紧缩了一下,动情的伸出手来在段天道的腰上轻轻拧了一把,双手猛地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 身为情场高手的他,自然是很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段天道似乎已经感觉到,天堂紧闭的大门打开,一名貌美如花的天使在向他招手。 凄凉的屋子外一百米处,徐有容和许二狗站在一颗石头旁,许二狗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对这个女主人有着莫名的敬畏,像是家养的乖巧小兔子,遇到了凶狠的老虎。 天堂的门到底开不开,天使向不向段天道招手,徐有容都不在乎,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乖巧的二狗。 她并不知道白情雪中的到底是什么药,但通过方才的观察,她很确定这种药物的药性有多大,一旦发作,哪怕是七八十蛮牛都不可能拉得住! 想到自己为段天道创造的这个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一些别扭,但想到只要白情雪和段天道发生关系,那么白情雪以后就会假戏真做,把段天道当作她真正的另一半,她的别扭又消失无踪。 只要白情雪用心将段天道牢牢地管住,等段天道习惯了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之后,那么她就可以出手,杀掉白情雪取而代之! 徐有容很高傲,比孔雀还要傲,如果有选择,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她看向百米远外的凄凉屋子,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许二狗,紧紧的盯着他,眼中露出一抹杀机。 “二狗,去把你的主人喊回来。”徐有容用手抚了抚背后的巨剑,面无表情的说道:“里面的人已经清理完了,是该准备回去继续做事了。” 听到徐有容的命令,许二狗怔了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徐有容,她刚刚不是才从那个地方回来吗?为什么还需要自己去? 但他不敢拒接,甚至是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徐有容,他就有一种没来由的害怕,那是一种源自心底深处的敬畏,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头霸王龙一样! 许二狗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却也不得不接受这种感觉,能够跟在这么恐怖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又岂会是庸俗的货色? 一念及此,许二狗重重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的朝着凄凉的小屋子走去。 看着许二狗朝着凄凉的屋子走去,徐有容的眼中杀机顿消,在她看来,许二狗已经是死人了。 她不知道段天道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小孩,但在她看来,这么小就懂得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人,留下来将会是段天道身边的一个隐患! 所以,她准备替段天道想办法除掉他。 当然,这个办法要既合情又合理才行…… 比如男人在亢奋的情况下被打断,就算是神来了,也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一旦许二狗去打扰段天道,那么必然会招来段天道的不满,到时候随手挥一挥,又是一滩烂泥,既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又能不让段天道对自己产生芥蒂,这种一石二鸟的好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第七百二十八章 莫名其妙中好多枪的穆冷卉! “主,主人?”许二狗的脚步算不上快,却也并不慢,百米的时间,只用了一分钟就已经到了门口,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看了看这满地的尸体,特别是当看到许文国的尸体的时候,他的身体猛地颤了颤。 他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忍去看! 许文国是他父亲的好朋友,父亲尚未去世的时候,对他很不错,却没想到,也死在了这个恶魔的手上! 他忍不住的就攥紧了拳头,心中狠狠地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这个恐怖的男人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目光所及之处,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许二狗的双眼突然就红了。 虽然躺在地上的这个老人因为脸上沾满了灰,但许二狗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是许仙爷爷,他居然对一个老人下如此重的手! 许二狗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越发的想要杀死段天道! “主人,您在里面吗?”许二狗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百米外的徐有容,又将心中仇恨的念头压了下去,现在的他,对段天道来说,仅仅只是一只蚂蚁,何谈报仇! 只有潜伏在他的身边,在未来的某一天,等他有了实力的时候,才能够对他进行报复! 凄凉的屋子内,段天道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耳旁却传来许二狗的声音,这让他的动作顿了顿,却并不打算去理会。 卧槽! 这种关键时刻来打扰,这不是想死吗? 许二狗可不知道段天道的想法,见屋子里没有人回答,他下意识的升起一丝疑惑,只能够抬起腿朝着屋子里走去。 因为门口被几具尸体挡住,许二狗如果想要进去的话,就必须踩着这些人的尸体走进去。定了定神,许二狗尽量不去看这些血淋淋的尸体,吸了口气,果断的走了进去。 刚刚走入屋内的许二狗,就看到了正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他的段天道,顿时就是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主,主人……我……” “给你一秒钟的时间,滚!”段天道目光中带着杀气的望了许二狗一眼,犹如在身后形成了一把青龙偃月刀:“否则杀了你!” 看着段天道那双红色的眼睛,许二狗没来由的就觉得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气,犹如整片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哦……哦!”许二狗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踩着尸体又退了出去,丝毫不敢停留,方才段天道那一眼,分明流露出了赤果果的杀机。 许二狗不是蠢货,怎么可能看不懂?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徐有容会让他在这个时候来叫段天道,完全是要让他被处于亢奋之下的段天道多杀! 莫名的,许二狗通体发凉,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地方得罪了这个女人,否则的话,她明明知道段天道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 他用力的攥紧了双拳,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尝尝他这只小猴子的厉害不可! 然后他就走了,准备回到徐有容身边。 段天道并不知道许二狗在想什么,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只是依旧在做他和白情雪都想要做的事情! 此时的白情雪药力已经彻底的发挥出来,行动比之段天道还要疯狂,如果不是段天道手脚麻利的话,也许早已经被逆袭了!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滴! 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在上面…… 此时的段天道只觉得,那个天使已经拉着他的手…… 正带着他朝着一个全是大美人的地方而去…… “咳咳!” 没有天使…… 也没有充满美人的地方…… 耳中,传来两道脚步声,外加一声女人的咳嗽。 正准备用手指剥开白情雪身上衣物的段天道怔了怔,随手就从旁边抄起一块近乎半米长的石头,甩向门口的位置:“滚!再敢来,老子就杀了你们!” 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就老有人这么不懂事呢?怎么偏偏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怎么就这么想死呢! “听说,你要杀了我?”耳中传来一道奶声奶气耳熟的不能再耳熟的声音。 原本还打算继续和白情雪抵死缠绵的段天道突然怔得很厉害,然后抬起头。tqr1 落入他的目光中的是两双穿着绿底军靴的纤细小腿,慢慢朝着上面望去,纤长的美腿,被衣物遮盖住的平坦小腹,傲然挺立丰满的胸脯,完美无缺而又精致的脸孔……正是花如血和穆冷卉…… 她们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在南春吗?怎么跑来这里了? 段天道目光中充斥着疑惑的看向穆冷卉,难道她已经搞定花如血了? 可是…… 啊啊啊! 她们怎么就来得这么巧,这么准呢?! 这究竟是为了个什么…… 难道就不能等他办完事后再来吗? “咳咳!”迎着花如血如刀的目光,段天道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干巴巴的笑了笑,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对你们说的!” “哦?是吗?”花如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的手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一把军刀,然后熟练的用手中的军刀在小巧而又饱满的指甲上刮着,像是上面沾有什么让她讨厌的尘埃似地:“我还以为你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呢?只想着和你的新欢上床,连老相好都舍得杀了?” “咳咳咳咳……”段天道咳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把肺从肚子里咳出来似地,开口道:“不是不是!真不是!你听错了,你听错了,我不是对你说的!” 花如血点了点头,手里的军刀‘唰’的插在了一块石头上,跟切豆腐一样轻松,淡淡道:“这里就只有我和她,不是对我们说的,是对谁呢?” “是他,就是他!”段天道的目光在房间内扫了扫,发现真的就只有他们几个,只能够把目光看向屋外七八米的许老猴子,满脸的认真指着他:“就是这只该死的老猴子!” 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段天道‘蹭’的就从原地消失,带着紧紧抓住他的白情雪,出现在正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的许老猴子身边,飞起一脚就踹在他肚子上! 莫名其妙的许老猴子突然就开始在天上飞,飞了好久才下地。 感受到肚子上传来的翻云倒海般的疼痛,许老猴子拼命抬起视线模糊的双眼,正巧看到把他踢飞的段天道。 这一次,许老猴子学聪明了,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站起来,而是就这么用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着段天道,以及挂在他身上的白情雪。 “神经病!跟你说话呢!跟你说话你要答应知不知道!”段天道恶狠狠的低下头一脸怒色的看着许老猴子,然后在他满目恐惧的目光中,又抬起一条腿,‘嘭’的就踹在了他的肚皮上:“听见没有!” ‘噗通!’ 许老猴子的身体飞出很远很远,才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无缘无故躺枪的许老猴子:“……” 看着段天道做完这一切之后,花如血扫了一眼像八爪鱼一样挂在段天道身上的白情雪,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抱着你的样子。” 段天道:“……” 白情雪也不管她喜欢还是不喜欢,继续扒! 穆冷卉‘嗖’的出现在段天道身旁,然后一个手刀将牢牢抓住段天道,想要扒下段天道身上的衣物的白情雪敲晕,然后又‘嗖’的回到了花如血的身边。 “她现在晕过去了,她身体里的药物过段时间就会消失,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她的。”花如血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就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穆冷卉耸了耸肩,来到段天道身边,一把将白情雪扛在肩上,转身跟在了花如血身后走了出去。 其实很想自己保护白情雪的段天道:“……” 徐有容看着没被段天道杀掉的许二狗,挥了挥手里的巨剑,叹了口气。 随即她眯着眼看着刚刚步入凄凉的屋子里的花如血和穆冷卉,徐有容喃喃自语道:“这个女人,来得倒是挺快!” 走到徐有容身旁的花如血淡淡的瞥了一眼许二狗,又看了看徐有容,开口道:“有些人呢,就总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徐有容,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错?” 穆冷卉也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对。”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等到花如血说完才道:“总比某些人,往往只能够在旁边看着,却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好。” “是吗?”花如血平静的看了一眼许二狗,‘唰’的不知道就从哪里又掏出了军刀,一边刮指甲一边道:“没想到,你竟然还喜欢嫩草哦?” “嫩草多好。”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许二狗,又抚了抚巨剑,语气淡然的道:“喜欢嫩草,总比喜欢女人强。” 莫名其妙被一枪打穿了的穆冷卉:“……” 花如血脸色微红,没有再理会徐有容,而是把目光投向许二狗,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从哪里来的,但徐有容既然算计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很显然她很有必要给他提个醒:“小朋友,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你没用,有些时候沉默可不是好办法哦。” 许二狗看了看花如血,又望了望徐有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样子调教的蛮不错呢。”花如血淡淡地说了一句,跃到石头上坐下,把手中的军刀收了回去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 “我的本事顶多也就是调教一下嫩草,还是比不上你调教女人的本事啊!”徐有容面无表情道。 莫名其妙第二次被打穿了的穆冷卉:“……” 第七百二十九章 会切肉 段天道神情懊恼的坐在椅子上,穆冷卉到底被莫名其妙打了几枪他并不在乎,他只是很纠结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快要成功拿下一个女人的同时,总会有另外一个适时地出现! 这已经不是折磨,简直就是去他妈滴! 从兜里又他妈滴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段天道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躺在地上的林妙可。 “嗯……”随着段天道的目光投来,林妙可原本毫无动静的身体颤了颤,随即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的眼皮。 原本拥挤的屋子里,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噢!不对,是还有一人,剩下的都已经成为尸体。 林妙可目光复杂的看着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段天道,本来她对这个男人还很不以为然,可是直到亲眼所见后,才终于知道,原来他真的很恐怖! 挣扎着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正准备站直身体的林妙可怔了怔,因为她突然发现,原本已经是内伤外伤一堆一堆的身体,居然好了?!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相信除了面前这个恐怖男人,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她震惊的看向段天道,对段天道的认识明悟更多! 这个男人,已经不能够用人的范畴来形容,这简直就是神! 身为一个高手,林妙可很清楚自己的伤到底有多重,就算醒过来,也不可能撑得过去,上医院也没用! 但偏偏就是这么重的伤,在这个男人来了之后,不但全部恢复正常,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又增强几分! 这样的能力,除了神,还有谁能够做得到? 当初黄仁要带领整个黄金镇投靠段天道,林妙可还不以为然,此时这种感觉瞬间就烟消云散,能跟着一个神一样的男人混,已经不是好运,而是祖宗坟冒烟了! 段天道也不知道林妙可家的祖宗坟有没有冒青烟,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妙可,然后就站起来说道:“既然醒了,那就走吧。”说着他就走了,带着椅子走了出去。 感觉祖宗坟冒烟已经冒得烧掉一片山的林妙可:“是!” 出了凄凉的屋子,段天道看了一眼昏迷着的许老猴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这只老猴子,吩咐道:“把他抬起来,带走。” 林妙可点了点头,来到许老猴子身边,看了看这个不久前还嚣张跋扈,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许老猴子,感慨般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艺术学者李世民老同志说得没有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段天道走到树边时,另外两个女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嫩草虽然吃起来味道不错,可别忘了有毒。”花如血冷笑的说了一句,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许二狗,冷然道:“小心积累成多爆发成疾,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嗯? 什么草这么好吃?有毒都不在乎,坚持要吃? 刚刚走到花如血和徐有容身旁的段天道怔了怔,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花如血,将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咽了口口水不解的问道:“是什么草?这么好吃?别藏着,先让我吃一口试试!” 三个女人:“……” 见无人回答,段天道也只能放弃夺人所好,将拿着的椅子往屁股后面一放,坐了下来目光望向被林妙可直接一把丢在地上疼醒的许老猴子,咧嘴笑了笑道:“你醒了!” 看到这个恐怖男人居然对他笑,许老猴子吓得身体打了个摆子,差点没忍住又翻个白眼晕过去,想起段天道之前所说的问话要回答,为了能够不再挨踹,他急忙咧嘴也笑了笑道:“嗯嗯……” ‘唰’的,段天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子,他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刀背,笑眯眯的说道:“会割肉不?” “会!”许二狗很有信心的点了点头,想当初,每年的许家宗祭的猪肉都是他割的! 段天道随手把刀丢给了许二狗,语气很淡,就好像在说许家宗祭要切猪肉的事:“在他身上割千刀剐万次,记住割下来的肉一定要细要平整,每块都要一样大小,否则晚上你就和一群发情的母猪呆一夜!” 许老猴子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跟发霉的猪肝似地,青紫青紫的,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看向许二狗,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孔怔了很久很久,才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段天道的话刚刚说完,原本还在昏迷中的白情雪突然就醒了,从穆冷卉的肩上挣扎着跳下来,站稳之后看向许老猴子,眼中充满了仇恨:“我要亲眼看着!” 想一刀把自己痛痛快快抹了的许老猴子:“……” “咕噜!主,主人……”许二狗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低着的头微微抬起,艰难的看了看许老猴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道:“我,我没做过这,这种事……” “就因为没做过,所以才要学。”段天道把刀子放在许二狗的手心中,然后献媚的把椅子推到有些虚弱的白情雪身后,他才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道:“如果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做,那留你在我身边也是多余,还不如不要。我最讨厌废物。”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许二狗,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愣,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坚定的看向许老猴子:“我一定会做好的!” 许老猴子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了,他以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位置,悄悄的用口型说道:“孩子,爷爷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为许家所有死去的人报仇!不要犹豫!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要敢作敢当!来吧!” 老猴子终究是老猴子,别人或许看不出许二狗留在段天道身边的目的,他却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然后躺在了地上,像是一头生死看淡的肥猪,自愿让屠夫宰杀,虽然身体有些颤抖,但却阻止不了许老猴子此时舍身成仁的打算! 只要许二狗能够一直跟在段天道的身边,他相信以许二狗的聪明伶俐,总有找到报仇的机会,今日的潜伏,只不过是为了来日而准备! 许二狗眼中充满复杂的看了一眼许老猴子,他用力的攥了攥手中段天道递给他的刀子,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敢转身去捅段天道,歉意和伤感的看了一眼许老猴子。 ‘唰!’许二狗挥刀的速度算不上快,却也算不得慢,第一刀划下去,就在许老猴子的身上割下一块猪肉。 许老猴子的身体一颤,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但他并没有叫出来,生生的忍下了这种疼痛,用因为常年吸烟导致有些发黄的牙齿死死地咬在嘴唇上! 也许是因为人老肉松的原因,其实这一刀的痛苦并不是多大,只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抽走似地,但随着许二狗一刀又一刀的落下,他开始扛不住了! 许老猴子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由白转绿,由绿转黑,由黑转紫,如此循环变换了三千六百次,他终于忍不住了,这种折磨简直太痛苦了! “啊……”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许老猴子彻底撑不住了,他很想要咬牙忍到一千刀,但天杀的是,这不仅是割,而且还要剐! 许老猴子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就已经老化了的皮肤,在这种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显得越加的皱巴巴,就像是干尸,身上仅仅只是裹着一层皮! 徐有容似乎在看,又似乎没有看,反正谁都看得出来,她一点都不在乎。 既然徐有容不在乎,花如血自然也不会在乎,她就像是在跟徐有容比面无表情一样,又好像是在看,又好像不是在看。 穆冷卉也不管那么多,反正花如血没表情她也没表情。 白情雪也想没表情,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脸色苍白了起来! 又在许二狗的刀子割剐之下撑了几十刀,许老猴子终于忍不住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白情雪突然‘哇’的就吐了,然后跑到了段天道的身后,将整个人埋在段天道的身后。 她以为报仇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没想到爽过头了也受不了啊! 段天道又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舔了一口,犹豫了一会,把手中的棒棒糖递向白情雪道:“来,吃棒棒糖!” 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男人的白情雪:“……” “主人……”许二狗拿着刀,神色狰狞的转过头看向段天道,指了指已经晕过去的许老猴子道:“他晕过去了!” “那就让他醒过来。”段天道嚼了嚼嘴里的棒棒糖碎末,同时把棒子往地上一丢,走到许老猴子身边,一股道力就通过他的手指射入许老猴子的身体当中。 刚刚晕过去还没来得及缓过劲的许老猴子,醒来之后就立刻感受到身体上那犹如几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的痒痛,忍不住的就是‘嘶’的吸了一口气! 他用不甘和憋屈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段天道,脸色痛苦的看着段天道,手指颤抖的指着他道:“你,你一定会,会不得好死的!” “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你又看不到。”段天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示意旁边的许二狗可以继续了,他则是直接把椅子往这边一挪,继续看,边看边道:“可惜小黑不在,要不就有好大一堆肉可以吃了……噢,不对!小黑肯定也不吃这种松垮垮硬梆梆的猴子肉!” 众女:“……”tqr1 许二狗可不管段天道在说什么,他只是犹如机器般,不断的把手中的刀往许老猴子身上割,也不管许老猴子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他的手就像是机械般,找到有肉的地方就会下手,在割掉一部分的肉之后,他就会剐一剐,同时嘴里数着数:“五百一十三刀,五百一十四刀……四千三百二十剐……” 每次许老猴子晕过去,段天道都会从体内射出一道道力进入许老猴子的体内温养着他虚弱的身体,既然已经说了要千刀万剐,那就必须保证在结束之前,这只老猴子死不了! 做人就应该要讲信用! 一直都坐在旁边看着的白情雪突然就觉得有些反胃,下意识的转过头,不敢看向这里,这种画面除了段天道他们这样的变态,还有谁能够保持笑容看下去! 反正她是做不到! 虽然心有不忍,但白情雪却没有开口为许老猴子说话! 如果不是段天道来得及时,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将会比这只老猴子还要惨一万倍! 一念及此,她就狠了狠心,把许老猴子的惨叫当成是猴子在放屁! “啊!” “爹啊!” “妈啊!” “爷爷啊!” “奶奶啊!” …… 许家上下八百代祖宗:“……” 第七百三十章 和谁睡? 割着割着老猴子就挂了,白情雪强忍着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感,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开口道:“回去吧。” 段天道嘿嘿一笑,他看看着已经变成一截老树皮的许老猴子和满脸复杂的许二狗,望了望花如血:“走,回家!” “嗯……”白情雪整个人酥软无力的靠在段天道的身上,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随着众女满目古怪的注视下,莫名的开始红了起来。 她很想要挣开段天道的怀抱,但药力过后那种虚弱的感觉实在太严重,能够走上几步就已经是极限,让她自己独立站起来走上一段距离,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此时的她发现,现在偎在段天道的怀里,竟然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反感……甚至,有一点点的欣喜? 难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不不不! 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个土鳖! 自己只是经历了大变之后,情感上有些软弱而已! 但是怎么解释自己居然不反感靠在他身上的感觉呢?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不不不! 自己只是疯了而已! 白情雪实在是无法再思考下去,索性把眼睛一闭! 到底猪肉和牛肉哪个比较好吃呢? 嗯……这个需要仔细思考一下…… 在段天道的扶持下,走出了几十米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两辆悍马早已经停在那里,花如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依偎在段天道怀里的白情雪:“算了,你们想要温存,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花如血就抬腿向着冯大所在的车子走去,连给段天道阻止的机会都不肯。 穆冷卉也不管段天道和白情雪温存不温存,反正花如血去哪她去哪,跟着花如血就上了车。 冯大并不知道花如血在想什么,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跟着段天道上了另外一辆悍马的林妙可。 他的目光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是,是你吗……”他的声音微颤,语气变得很低沉,这个女人的音容相貌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个人…… 可是…… 当初那个女人为了能够让他安全离开,毅然的将他推入奔流的江河之中,自己却为他拦住那些敌人…… 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他曾经在变得更为强大后特地回去寻找,可惜得到的都是她的死讯…… 冯大用力的揉了揉双眼,虽然这张脸因为有一道巨大的刀疤而破坏了美感,可是这个五官…… 难道是幻觉? ‘轰轰轰!’ 就在冯大发愣的时候,旁边的悍马却已经启动,扬长而去。 从发呆中转醒的冯大急忙甩了甩头,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的路程,两辆悍马车到达黄金镇门口。 段天道等人先行下了车,花如血等人则是跟了上去,而冯大沉默的坐在驾驶室上,怔怔的看着那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走下悍马车的女人。 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她? “段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早已经收到消息的黄仁,老早就已经带着人等在了黄金镇外,他并不知道冯大在想什么,当他看到段天道带着众人回归,身上毫无损伤的时候,心中想要投靠段天道的想法越来越重! 商人重利轻别离,为商同样也有烦恼,最忌恨的莫过于同行! 如果有了段天道这样的大靠山,那么日后他的黄金镇,在这整片矿脉都将是龙头霸主,甚至吞并掉这些矿脉,纵然他得到的利益将不再是百分百,但相比起所有矿脉的总合收入,他的利益只会越来越大! “嗯。”段天道淡淡的点了点头,带着众女就大大咧咧的越过黄仁朝着黄金镇内而去。 早已经对段天道牛逼行为习以为常的黄仁没有丝毫的怨言,急忙的跟了上来,客气道:“段先生,上好的酒菜我已经为您准备好,您和夫人们相聚不容易,我就不叨扰您就餐了。” “算你识相,去吧。”段天道随意的挥了挥手,身边有这么多的美人的时候,谁他妈喜欢看男人。 嘿嘿……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吃人……噢,不是,要吃饭。 懂事的黄仁没有再多说,对着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的林妙可眨了眨眼,朝着属于他的别墅走去。 “你觉得,段天道这个人,怎么样?”路上,黄仁看了一眼林妙可,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鲜血和灰尘,因为时间过长已经凝固成淡淡的红黄色,看起来很狼狈,但她的精神状态却出了奇的好。 “很强大。”谈起段天道,林妙可先是沉默了片刻,这才感慨的说了一句看向黄仁:“不得不说,你很有眼光,投靠他的建议,我支持。” “既然你同意了就好。”听到林妙可的话,黄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你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剩下的事我来办。” 黄仁想干嘛段天道一点都不在乎。 他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因为石头矿,否则的话,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而且现在的他也没空注意这些,一边看美女一边吃大餐。 他也的确饿了,不但嘴里塞得满满的,他手里的筷子如闪电般夹着桌上的菜,一阵风卷云从咽下嘴里的菜之后,他才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 相较于段天道的饕餮吃相,这些女人们吃饭的姿态反而越加的柔美,就像是安静的小兔子,遇上了狂暴的霸王龙,完全没有可比性。 尤其是白情雪。 白情雪在饭前专门花了一个钟头,莫名其妙的打扮的很漂亮。 直秀美的长发如云般披洒,标准的瓜子脸蛋,那眸子晶亮的犹如水晶般光泽动人,芳唇鲜嫩的犹如樱桃,娇俏的瑶鼻和秀美的微翘的下巴相映成趣,再配上完美的五官,简直是要沉鱼就落雁,要落雁就沉鱼。 她的身上穿的是一件贴身素雅的白色露肩长裙,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韵味,修身白裙的下摆并不算长,恰恰遮住大腿,却露出一对晶莹的玉膝和欺霜盖雪的小腿。 白玉般的小腿比例修长,纤长白嫩的脚趾从脚下一双极其凸显时尚气质的水晶高跟鞋中透出,玉红的指甲油鲜艳明媚尤显动人。 除了白情雪,另外三个女人也莫名其妙的打扮的很漂亮! 花如血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露肩露背长裙,那光润圆腻的香肩,雪藕般的柔软玉臂,青春诱人、芳香的修长玉腿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皮肤若隐若现。 美丽得像是手工精美的雕塑品般晶莹丰腴,具有一种说不出的青春美,轻薄的长裙虽紧紧裹住了傲人的身躯,却若隐若现的透出了凹凸错落的山坡峦谷。 徐有容面无表情却又红润的脸颊艳若春霞,披散的秀发乌云叠鬟、纤细的娇柔腰柳、冰肌玉骨如瑞雪、每一寸肌肤都在天光之下显出无比的光莹娇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出尘娇艳于万一,玉貌珠辉,容光绝世,真个是人比花娇。 至于穆冷卉,虽然穿的是男款的西装,但那精致的面容和纤细的身材,却把她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特别是当她深情款款的看着花如血的时候,眼中那种认真的神采,简直让人一见倾心,彻底迷上她! 四个女人就像四大名花中的牡丹、菊花、山茶、水仙一样,独具一格,展现出自己的美丽的同时,却又文静若处子般动人! 这四个女人今天特别美,而且还美得莫名其妙。 这样唯美的一幕,看得段天道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蹭’的烧了起来,特别是当她们偶尔淡淡瞥一眼段天道的那种眼神,更让他欲罢不能! 卧槽…… 太诱人了!tqr1 此刻的段天道忍不住的想要立刻扑上去,将这四个大美人狠狠压在身下! 白情雪看了看漂亮的徐有容和大长腿的花如血,这些都是段天道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应该留下来看着她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想再看了。 “吃饱了,我先去休息了。”白情雪优雅的把手中的筷子往碗口一放,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淡淡然的说了一句之后,悠然转身上了楼。 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调油瓶般的老巫婆终于消失了,段天道完全可以就在这张餐桌上和自己的女人们那啥! 就在他正准备那啥的时候,徐有容突然把筷子‘啪’的一声放在碗口上,挥了挥手中的巨剑:“我也去休息了。” 她说走就走,看都没看一眼段天道。 啥也没啥成的段天道:“……” 花如血倒是没走,细嚼慢咽的吃着嘴里的菜,她不走穆冷卉也不走,她吃菜穆冷卉也吃菜,她喝水穆冷卉也喝水,搞得像庐山升龙霸似地。 段天道目现感动的看着花如血,果然还是旧人比较好,他拿起筷子给花如血夹了好多菜,感动的说道:“如血,还是你好,肯留下来陪我……” “嗯?”正在吃菜的花如血怔了怔,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开口道:“我赶了一天的路,过来之后都没机会吃饭,肚子已经饿了一天,多吃点东西而已,不是留下来陪你。” 段天道怔了怔:“那吃完以后呢?” 花如血很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道:“吃完肯定是睡觉啊。”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和谁睡啊?” 穆冷卉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当然是我!” 感觉被抛弃的段天道:“……”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下矿前的准备 “段先生,您在吗?”在来到段天道居住的地方之后,他直奔段天道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脸色带着恭敬的道:“我是黄仁,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谈一谈!” 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满是刚刚四个女人那种风情万种的画面,越想就越是睡不着的段天道,左右无聊,听到黄仁的声音,立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道:“进来吧。” 听到房间内传来的话,黄仁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一个闪身就进入段天道的房间,讨好般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段先生,这么晚还来打搅您。” “嘿嘿。”段天道坏笑着看着黄仁,手指头对着他一顿狂点:“我就知道你是来找白毛女的!” 这辈子都没白毛女脱不了干系的黄仁:“……” “咳咳……”黄仁咳嗽了一声,果断把白毛女的事略过了:“段先生认为,我们黄金镇的规模如何?” “还行啊!”段天道怔了怔:“女人挺多的,就是质量高的少了点,还有啊,你这里应该有个设施比较好的医院,定期给这些女人做个体检什么的,怎么着也要让人放心才好嘛……” 实在是跟不上段天道节奏的黄仁:“……” “相信段先生现在也已经清楚,类似我们这样的地方,每天会发生多少的利益争夺!”黄仁咬了咬牙,这几次的接触下来,他很清楚跟段天道拐弯抹角,最后一定是自己掉沟里,索性直说好了:“我今天晚上过来,也是希望段先生能够让我带着黄金镇的兄弟投靠在您的手下,算是求得一个庇护!” “当然……”没等段天道开口说话,黄仁继续道:“从今往后,黄金镇连同这些周边您所拿下来的所有矿脉,都将会是段先生的产业,而我们黄金镇五人组委员会,也会把该上缴的东西全部交给段先生,只希望段先生能够让我们靠着您这棵大树吃饭,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段天道怔了怔,看了一眼黄仁,他倒是挺聪明的,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交出这些利益,他就从此不用再担心遇到争强夺利的事情。 划算的买卖。 段天道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于是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套了,以后黄金镇的事务还是你们打理,每个月向我汇报一次情况。” “谢谢段先生的信赖!”黄仁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丝毫把辛苦创下的基业送出去的心疼,相反心中大喜,在他看来,能够搭上段天道这条船,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行了,回去找你的白毛女吧。”段天道随意的挥了挥手,说着就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脑子里忍不住的想起方才四大美人的风韵,匝巴匝巴嘴。 回去就准备把白毛女杀了的黄仁:“……” 啊啊啊! 这一夜,注定无眠啊!! 识相的黄仁在得到段天道的答复之后,走出房间将门带上,然后直接离开,他并不知道段天道晚上会睡不着,他只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肯定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辗转难眠是一个很贴切段天道现在心情的形容词,表达出了他的所有郁闷和纠结! 段天道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这张床的质量真的太好,他简直就可以把这张床滚成两半。 段天道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四个女人明明打扮得这么漂亮,为什么却只能看而不能吃…… 滚床也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滚来滚去段天道总算不知不觉的滚睡着了。 他一闭眼,就看见了花如血娇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还有红果果、徐有容、林白玉、王紫绮……所有女人都娇笑着,将他扑倒在了大床之上,不过好像还是少了白情雪…… 不过在这满手都是温香软玉,滑如凝脂,让他热血沸腾的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今天谁也别想跑!”段天道狞笑的翻过身来将她们压在身下,就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突然,又有一只母夜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同于之前的又高又壮又黑又丑母夜叉,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身材凸凹有型并且浑身洁白如玉的母夜叉,但让段天道觉得奇怪的是,这只母夜叉,竟然长得跟白情雪一样美丽、婀娜多姿,就听她嘶吼道:“都滚开!他是我的!” 一群女人怔了怔才开始四散飞逃,只剩下怔怔发呆的段天道:“……” 母夜叉白情雪狞笑得比段天道还大声,迈动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段天道走了过来:“今天你是我的!” 段天道嘿笑一声,直接就放弃抵抗,无论如何他也不想醒过来。 母夜叉白情雪含情脉脉的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最喜欢你听话的样子!”说着轻巧的身躯就朝着段天道压了下来! 一个永远也不想醒来的美梦:“……” 第二天段天道就精神抖擞的起了床,想起昨夜那个美梦,他就是觉得神清气爽,啧啧,虽然只是在梦里,但那触手间的柔软感,真的是没话说啊! 他一个箭步就从房间里‘嗖’的窜到了客厅,却发现白情雪、花如血、穆冷卉、徐有容四个女人都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早餐很丰富,有西式的三明治牛奶,也有中餐的包子油条,特别喜爱油条的段天道,自然是坐好之后随手就抓起一根油条,拿起一杯豆浆,嘎巴嘎巴的吃了起来,不时的喝上一口。 今天早上的四个女人依旧还是很美,各领一种别样的风情,让吃着油条的段天道都忍不住的觉得,今天早上的这顿早餐是他有史以来吃得最幸福的一次! “段先生在吗?”众人吃着早餐的时候,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声询问,同时一名上身穿着短袖,满脸热汗的男子冲了进来。 在看到客厅中的四个大美女的时候,这名男子怔了怔,随即将目光望向坐在角落处嘎巴嘎巴吃着油条的段天道:“段先生,矿里有些事情需要您去看看!” “嗯?”吃着油条的段天道怔了怔,不解的看向这名男子,这个男人他认识。这是他随手从矿工中,跳出来带头挖石头矿的人,也是那些矿工们的领事叫许文成:“什么事?” 早在拿下两个家族,拥有一批矿工之后,段天道就让黄仁准备了一些挖矿的工具,然后陆续让这些矿工开始下矿干活。 让段天道比较疑惑的是,许文成现在跑来找他是要做什么? 按理说石头矿作为修道之人修炼用的灵石,普通人应该察觉不出有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跑来想要抢夺? 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的有必要去走一趟了。 “段先生,这几天矿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许文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有几个矿工一直待在下面采矿没有出来!” “嗯?咋滴?被埋了?埋了几个?”段天道怔了怔,意外的看了一眼许文成。tqr1 “不不不!不是的!”许文成急忙摇头:“矿里没死人!” 段天道怔了怔,没死人有什么好着急的,又不是需要给他们发工资,刚想挥手让许文成滚蛋,别妨碍自己欣赏美人的时候。 许文成苦笑一声又开口了:“您工资给的高,这几个人说是要挣加班费,连续三天不眠不休还不吃不喝,我担心他们的身体,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不但精神抖擞,而且产量比谁都高,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让人看好他们,赶过来通知段先生了!” “唔……”段天道和徐有容对视一眼,这些灵石能够让修道之人加速修炼,以更快的速度提升自身的修为,但普通人是怎么做到在其中呆这么久不出来? 段天道产生了兴趣:“你先回去吧,晚一点我会亲自过去看看。” 许文成知趣的离开,段天道草草的吃了几口,站起身道:“我去矿区那边看看,很快就回来。” 白情雪目光中带着复杂的看着段天道转身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竟然开始有一点点相信段天道是真的有正事要做! 但想到段天道的性格,她又忍不住的在心中提醒自己! 这个土鳖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千万不能相信他! 可是,这个土鳖好像真的不曾对她隐瞒过什么……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 不不不! 永远不能相信土鳖! 白情雪!你不能当傻子! “等等。”一念及此,白情雪悠然把手中的三明治放在碟子里,目光平静的看着段天道:“我也要去。” 正准备离去的段天道身体怔了怔,这一次他没有拒绝:“想去的话,那就一起吧。” “我也去。”徐有容一把抓起插在旁边的巨剑,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少了我。”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花如血也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管花如血去哪她就去哪的穆冷卉:“同上!” 段天道:“……” “等一下,我去化个妆。”白情雪说着,就莞尔转身,走向二楼。 “我也去换套衣服。”徐有容说着,提着巨剑就朝着二楼走去。 花如血把手里的肉包子放在盘子里,奶声奶气淡淡地说道“我去喷个香水。” 穆冷卉耸了耸肩:“那我去换个衣服,化个妆,再喷个香水。” 没想到下个矿也需要换衣服化妆喷香水的段天道怔了好久:“那我去贴个面膜好了……” 突然就想趁这个时间去垫个鼻梁的冯大:“……” 第七百三十二章 一个包子 一小时后的大门口,四大美人终于聚到了一处。 白情雪果然化了妆,化的还是烟熏妆,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白晰的脸蛋儿,一头乌黑的长髮盘起,线条优美的身材被一袭长裙包裹著,配上完美的身材,简直能够迷死人。 看来她果然很清楚自己是要下矿,烟熏妆是对的,反正下去再上来也就成了烟熏妆。 徐有容换的是针织的毛线上衣又搭配着墨绿色的小外套,下半身穿着牛仔短裙和及膝的黑色长马靴,女王范顿时大增,的确能让男人为其疯狂。 她那意思很简单,她就是不化妆一样也那么漂亮。 而花如血喷的香水,是从林白玉那里弄到的‘好多老婆’,身体上传出阵阵如兰似麝的肉香扑鼻,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将她狠狠搂在怀里。 她更牛,不化妆不换衣服也能把男人捏的死死的。 穆冷卉,她换的是一件低胸丝质墨黑色贴身衬衫,称得胸前的肌肤越发细白如凝脂,下身是一件膝上三十公分以上,似乎再短一分就要穿帮的黑皮短裙,露出未穿丝袜浑圆而雪白的大腿,匀称修长的小腿套着半高筒的细高跟雪亮的黑皮靴,又化了一个淡妆,喷上了花如血送给她的‘好多老婆’,更是美丽动人。 恩,她主要是捯饬给花如血看的。 四个美人都出现了,但奇怪的是段天道还没出现。 足足又等了十分钟,段天道才施施然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众女:“……” 白情雪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脸上弄个面膜算怎么回事?” 段天道怔怔的把面膜扯了下来:“要下矿……不是得先美白么?” 众女:“……” 一行人终于开始启程。 不但垫了鼻梁,还顺便拉了个双眼皮的冯大早已经等在了外面,身后背着他标志性的巨大狙击枪,跟在段天道的身后朝着悍马车走去。 就在众人刚刚准备踏上车出发的时候,昨天回到黄金镇就回家休息的林妙可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在走到众人身边之后,她才恭敬的低着头,对段天道说道:“段先生,矿场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不少,能否跟您一起去矿区看看。” 冯大目光中充满复杂的看着这个脸上带着一道大刀疤的女人,昨天晚上他一夜都没有睡着,一直在思考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今天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要去问一问林妙可,没想到她就自己来了,冯大正准备开口,段天道却已经说话了。 “好啊。”段天道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不不!段先生客气了,一点都不……”听到段天道同意,林妙可抬起头,话还没说完,突然就看到了站在段天道身后的冯大。 林妙可怔了怔,目光中的疑惑之色高涨,然后又将目光移到冯大脖子上的那颗几乎不可见的痣上,眼中的疑惑替换成熊熊燃烧的怒火! 在所有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妙可忽然就窜到了段天道的身后,然后举起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冯大:“你……你是冯大?” “你……你是林妙可!”冯大突然眼圈有些发红,不用再怀疑了,她就是林妙可!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没想到,她根本没有死,原来她…… ‘啪!’ 冯大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林妙可突然就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就把冯大的左脸打得跟包子似地! “小可,你……”冯大怔怔的摸着自己红肿的面颊:“你为什么要打我?” ‘啪!’ 回应他的,是林妙可那在他眼中逐渐放大的巴掌,然后重重的就抽在了他的右脸上,直接就把右脸抽得跟左脸一模一样,原本看起来还蛮严肃的脸庞,霎时间就成了一张充满了喜感的包子脸!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包子,这……这是什么情况? 众女一起看着包子:“……”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你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把我打死都行!”冯大伸出手抓住林妙可的手臂,用力的拍在自己脸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一直以为你,你已经……你是怎么跑掉的……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妙可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脸上的刀疤,冷然道:“当年为了能够让你离开,我连命都不要了,把你推下河岸,挡住了所有敌人,最后不得不自毁容颜,才免遭侮辱,结果你跑掉之后居然玩失踪,让我找了你那么久!你……你现在才来虚情假意?!” ‘啪啪啪!’林妙可越说越激动,脸色潮红情绪激动的又是连连几个巴掌抽在冯大的脸上,眼角蓄泪道:“你倒是走得干净利落,带着女儿直接消失,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一度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以为你和女儿都已经死了,准备就这么一辈子隐姓埋名,直到老死,结果你又出现了!你怎么不去死算了!” 说完之后,林妙可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啦啦’的从眼角流淌而下,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怒火看着冯大! 冯大的手抬了抬,最终还是不敢去碰放了下来,目光中带着疼惜的看了一眼林妙可,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我当时如果不消失,那些人就会顺着踪迹找到我和我们的女儿,我是不得不这么做啊……后来我回去找过你,找了很久,结果得到的都是你的死讯!我……” “废物!”林妙可冷笑,但看到冯大后悔而又内疚的样子,没来由的心中一软,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冷着脸道:“女儿呢?” 段天道看了看林妙可,又望了望冯大,原来这两个人,以前居然是一对情侣? 卧槽卧槽! 这简直就是天马流星拳啊! 为林妙可曲折过去深深感动的众女感慨的看着林妙可,一个能够为了男人豁出性命,甚至是为这个男人保持贞操的女人,值得所有人钦佩! “我现在加入的组织,是段老大的势力,段哥已经将她安排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担心!”冯大说着,突然就伸出手搂住了林妙可,虎目隐隐有泪水荡漾,开口道:“在跟了段老大之后,那些人我已经找出来全部杀掉了!你再也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了……” “段先生,谢谢你!”林妙可的身体挣了挣,最终还是幽幽一叹,抱住了冯大,将目光望向段天道,脸上带着感激的道。 “唔……没事没事!”段天道急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冯大和林妙可道:“要不然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谈一谈,矿区的事情我自己去吧。” “老大,谢谢!”冯大感激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并没有拒绝段天道所说,和林妙可分开这么久,如今失而复得,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他爱惜的扶了扶林妙可的脸颊,当手指触摸到那道巨大的刀疤的时候,眼中的愧疚越加的浓重:“对不起!我……” “当时也是我运气好,命不该绝。”林妙可自嘲一笑,看了看黄仁所在的别墅道:“当时我身负重伤,那些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如果不是黄仁恰好经过,也许我已经死了!” “是他救了你?”冯大目光中掠过一道意外之色,询问道:“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黄仁接替了他父亲的产业,也就是黄金镇。”林妙可幽幽一叹,仿佛想起了过去,感慨道:“他看中我的身手,给了我黄金镇百分之十的股份,让我留下来帮他。” 冯大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哎!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林妙可叹了一口气,见冯大诚心悔过,也不再纠结于这个心结上,虽然算不上已经释然,出完气之后也已经好了不少:“只要女儿没事就好!” 说完之后,林妙可又是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段天道,随即带着冯大朝她的别墅而去,久别胜新婚,就算曾经发生过什么难以解释的误会,可说到底也是夫妻,就应该同舟共济。 感慨的看着离去的冯大和林妙可,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赞叹道:“林妙可倒是一个好女人,关键的时刻能够为冯大豁出一切……不过我也有,而且比他多,嘿嘿!”说着他就看了看身旁众女,笑得更开心了。 对段天道的话,四个女人对视一眼,直接当作没听到,同时走向悍马车,‘嘭’的关上车门,然后‘轰轰轰’的就启动了悍马车,扬长而去。 又被抛弃了的段天道:“……”tqr1 矿区距离黄金镇并不远,只用了十几分钟的路程,段天道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石头矿。 将悍马车停在了距离矿场还有几百米的树下,段天道等人径直走向矿场。 这处矿脉虽然不大却也不小,四面环山,只有一个入口,占地大约在三百平米,在矿场的入口前方,有一个小山丘,如果想要进入的话,就要通过安排好的通关口进入,防守很严格,这是段天道特地让黄仁安排的,为的就是能够防止这些矿工私自带着矿石偷偷逃走。 开采这处石头矿是必须的,而且为了防止消息走漏,雇佣工人显然不适合,这些从几个家族中抓来的人,正好可以补上这个空缺。 “段先生,您来了。”之前向段天道禀报消息的矿工领事恭敬的从矿场中走出来,一脸讨好的道:“请跟我来!” 说着他带头向着矿口走去,这个石头矿有三个入口,矿工领事带段天道走的是中间那个,边走边道:“这些石头开采出来之后,都会分别堆放在外面的储藏室里,段先生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去取走。” “嗯。”对这个这些分配,段天道表示很满意,跟着矿工领事一起朝着矿场入口走了进去,但随即他的脚步一顿,看向众女道:“里面的空气很闷,如果你们不习惯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 白情雪目光中带着审视了扫了一圈这个地方,咬了咬一口洁白的牙齿,开口道:“没事,我和你一起进去看看!” 她才不相信,段天道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去做什么正事! 这肯定是这个土鳖的阴谋! 指不定,在里面其实早已经有一群女人在等着他了! 徐有容挥了挥手中的巨剑,面无表情的道:“我也进去。” 花如血干脆不说话,迳自往前走去,穆冷卉也默不吭声的跟在了她身后。 第七百三十三章 先天灵体了不起啊? 矿里没有女人…… 也没有阴谋…… 除了昏黄用油灯照明的通道,以及偶尔能够看到走过的矿工,再无他人! 如果仅仅这样的话,白情雪或许能够忍受,但从她进入这个矿内后,鼻子间却不断的有恶臭飘来,让她忍不住的皱紧眉头! 早知道的话,就应该学花如血喷点香水的! 不过徐有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什么味道不味道,她眯着眼,沉浸在众多灵晶石溢散出的灵力之中。 花如血表示身上喷着‘好多老婆’香水,就是好,根本不需要去担心有什么恶臭。 化了妆也喷了香水又换了衣服的穆冷卉,也不管到底这个地方是好还是坏,静静的跟着好。 段天道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许文成道:“这是什么情况?” 许文成脸有些红,看了看跟在段天道身边的众女,这才低声道:“段先生,矿工们每天需要在矿里待上半天一整天,很多时候三急都不能够及时上去,只能够就地解决……而且因为没有更多的资金,所以很多方面的设施都无法买进……还请段先生多多包涵!” “你作为老板,怎么能这么克扣员工福利?”一听到这话,白情雪顿时就是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同样身为管理着数百员工的女总裁,对这种事自然不能忍:“很显然这些矿工都是认真为你工作,却因为你的疏忽大意,把这个地方搞得乌烟瘴气!” “说得没错。”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中的巨剑。 “这个地方好像只是有点暗吧?”花如血淡淡的瞥了瞥段天道。 “就是就是!”不管花如血说什么做什么干什么都神同步的穆冷卉重重点头。 段天道很虚心的接受了批评:“去,交待他们多装点灯,要亮的跟五星级宾馆一样,还有,以后让他们注意爱护公共卫生,否则的话买两条藏獒回来,谁敢随地大小便就让狗咬它!”tqr1 “额……好的段先生!”许文成抽了抽嘴角连连点头,同时带着段天道等人又走过一个拐角,停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向前方正在挖矿的三个人。 在拐角处,堆放着一些土石以及几辆推土车,而在更深处,入目的是三个男子,这三个男人个个都是穿着单薄的衬衫,瘦骨如柴,却偏偏挥舞铲子的力气极大! “段先生,就是他们。”许文成说着,就走到这三个矿工的身后,然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指了指段天道等人:“都过去给段先生问好。” “段先生好!”对于这个恐怖男人,这些从其他家族被抓来的矿工,自然是个个印象深刻,对许文成的话莫敢不从,乖巧的走到段天道身旁,目光中带着恐惧的看了他一眼低了下去,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段天道皱了皱眉,眼中的精光一闪,和身旁的徐有容对视一眼。 以他的本事,当然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竟然是在劳动的同时,自主吸收灵晶石的灵力! 方才他们挖掘出灵晶石的画面,段天使看得一清二楚,灵晶石中的灵力,分明分出了一些进入了这三个矿工的体内! 难怪能够连续三天,不眠不休还不吃不喝精神抖擞,产量还比其他人高! 的确世界那么大,总有适合修道的人出现,却没想到他这里一出就出了三个! 现在适合修道的人已经烂大街了么? “段先生,有些事情还需要向您交代一下!”旁边的许文成见段天道沉默,忍不住的开口道:“矿场开工已经有好几天,每天需要的食物都要跑很长一段距离出去购买,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能够自己建一个养猪鸡鸭场之类的地方,这样的话,可以节省开支……而且矿工们看到希望,干起活来也更努力!” “小伙子很有头脑嘛!”段天道双眼猛然就亮了,用力的拍了拍许文成的肩膀:“我决定了,给你提一块钱的工资!”说着他脸上还带着一丝心疼,这一块钱像是能要他的命似地。 众女:“……” 刚才被领导夸奖还很高兴的许文成表示:“……” “这个养猪场必须建,而且要够大!”段天道也不管许文成是什么想法,他指了指这三个矿工,看向许文成道:“以后,就让他们去养猪养鸡养鸭种菜!要是做得不好,就扣他们的工资!一次扣……唔……五百!” 觉得扣工资完全和涨工资不成比例的三个矿工:“……” “嗯,很好,就这样。”段天道说着,就得意洋洋的笑了,心满意足的瞥了瞥两个比他还高兴的矿工,顿时就怔了怔。 卧槽! 什么情况? 养猪养鸡养鸭种菜都这么高兴?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段先生,需不需要我带您在矿里转一转?”建议被采纳,代表领导看好他这个领事,许文成显得很热切,表情间充满了讨好的问道。 “不必了,你下去吧。”段天道随意的挥了挥手,这些石头对他来说拥有很高的价值,当然不愿意被这些普通人看见。 “好的。”许文成点了点头,对另外三个矿工招了招手,带着三人就转身离开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白情雪实在掩饰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到已经挖好的一堆灵晶石旁边,随手拿起一块拳头大小通体呈黑色,上面有暗色的条纹,镶嵌着约莫十几块乳白色的灵晶石:“居然能发光,好奇怪啊!” 看着这种呈圆形,色泽温润,如上好的白玉一般的灵晶石,白情雪显得很好奇,下意识的就是用手捏了捏! 随着白情雪随意的一捏,这块灵晶石上的十几处白玉般的斑点就瞬间黯淡了下去,直接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白情雪怔了怔,把手中已经失去灵力的灵晶石往地上一抛,又从旁边拿起一块稍大一点的灵晶石,也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 这块大灵晶石上几十处白玉般的斑点,随着白情雪又这么一按,瞬间也黯淡了下去,直接也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身后的段天道看得目瞪口呆,惊奇的看着白情雪! 这……这尼玛什么情况?! 卧槽! 这是圣斗士星矢化身了吗?! 白情雪居然能吸收灵晶石的灵力,而且速度这么快?! “咕噜!”段天道吞了口口水,忍不住的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并不是幻觉,喃喃自语道:“这他喵什么情况?” 段天道有多惊讶,徐有容并不知道,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在脸上露出除了冷冰冰面无表情以外的神色! 意外加诧异的看着白情雪,徐有容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低声自语道:“这种吸收灵晶石的速度……除了这样的体质,还有什么人能够做到?难道她是先天灵体?” 徐有容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如今这个六十亿人的世界,先天灵体的出现几率不过亿分之一! 白情雪居然会是先天灵体…… 花如血并不知道徐有容有多震惊,她诧异的看着白情雪的动作,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居然能够让那些发亮的斑点消失? 她忍不住的也起了一丝好奇心,走到这些堆放着的石头旁边,随手拿起一块只有筷子粗细长的灵晶石,用力的捏了捏! 却发现原来她也能做到,可比起白情雪那飞人刘翔般的速度,她吸收的速度简直就是一只乌龟在爬! 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乌龟的花如血:“……” 穆冷卉并不知道花如血成了乌龟,她好奇的看了一眼花如血,又望了望白情雪,也忍不住的走到了堆放灵晶石的地方,然后拿起一块和花如血差不多大小的灵晶石,捏了捏。 没变化…… 又捏了捏! 真的没变化…… 再捏一次! …… 等了大半天,灵晶石没有丝毫的变化,镶嵌着的乳白色条纹没有消失,反而被摸得有些铮亮…… 突然觉得自己连乌龟都不如的穆冷卉:“……” 段天道沉思了片刻,一只手就捡起一块脸盆大小的灵晶石,然后笑嘻嘻的走到白情雪身边道:“来,你试试能不能把这块的灵力也吸收掉!” 白情雪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段天道,倒也没有拒绝段天道所说,将手放在这块灵晶石上按了按。 这一按,灵晶石上白玉般的斑点,犹如浪涛般滚滚涌入白情雪的身体中。 白情雪吃惊的发现,随着她每一块石头上的白玉斑点整消失之后,她的身体就会越来越有力,而且莫名的觉得精神抖擞,像是在连续三天三夜没睡,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后那种淋漓尽致的舒服! “这也行?”见白情雪居然这么迅速又吸收了一块灵晶石,段天道咬了咬牙,跑到了另一处,直接就从石缝里掏出来一块门板大小的灵晶石,跑到白情雪的身边道:“来!再试试。” 白情雪看了看段天道,将手放在门板大小的灵晶石上面,按了按。 灵晶石上白玉斑点肉眼可见的消失,待到斑点彻底消失后,白情雪把手伸了回来,神色平静的看着段天道:“这也没什么……” 话还没说完,白情雪的身体突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倒向了他的怀中。 段天道急忙搂住白情雪:“什么情况?” “吸收过量晕过去了。”徐有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挥了挥巨剑道:“天生灵体不得了啊?活该!” “什么天生灵体?”花如血把刚刚吸收完的废石扔掉,只觉得神清气爽,看向躺在段天道怀里,陷入昏迷的白情雪道:“这石头到底是什么?” 第七百三十四章 疯了的白毛女 “嘁……”徐有容冷笑一声,瞥了瞥好奇宝宝似地花如血:“就你这种普通体质,也敢问这种事情?自取其辱……”说完她就走了。 “我又没问你。”花如血毫不示弱的冲着徐有容的背影说了一句,随即转过头来看着段天道:“说吧!先天灵体和这石头是怎么回事?” “等回南春之后再告诉你吧。”段天道说了一句,看了看怀里的白情雪,继续道:“我先把情雪给送回去。”说完段天道也走了。 花如血怔了怔,看着段天道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瞥了瞥站在旁边的穆冷卉,无奈的甩了甩头。 “你说,这石头,该不会是超级赛亚人的变身原料吧?要不……就是迷药的制作成分?”穆冷卉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看着地上那堆石头道:“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做些没用的事情?之所以拿下这个矿,是为了对付那些单身女性!或者是为了对付……” 莫名就觉得穆冷卉说的很有道理的花如血陷入了沉思,但她并不认为段天道真的会去弄什么迷药原料……虽然这家伙确实很不靠谱…… “我知道了!”花如血还没能想完,穆冷卉大喊一声,一脸的得意道:“这种石头一定能够让人在短时间散失意识,刚刚白情雪就是这样!段天道绝对是有什么阴谋……” 花如血皱了皱眉头,瞥了瞥穆冷卉,莫名的就觉得很无语,很想直接无视这个智商降得只剩下一点的穆冷卉。 段天道是什么人,需要去做这种卑鄙手段? “如血,你可一定要小心啊!”穆冷卉关切的看着花如血,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道:“这个家伙要是逼着你拿这石头做什么,你可千万要告诉我!” 表示什么都不会告诉她的花如血:“……” 段天道也不管穆冷卉在担心什么,在带着白情雪出矿和徐有容回合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花如血和穆冷卉已经跟出来,这才看向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许文成:“矿场这边的问题,就交给你来管理了。” “谢谢段先生的信任和栽培!”许文成大喜,目光中充满着激动的看着段天道,一副士为知己者死,慷慨道:“我一定会努力,把矿场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让段先生失望!” “嗯,我相信你。”段先生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许文成的肩膀道:“好好努力,干得好,我就继续给你涨工资,干得差……唔……反正你看着办。采出来的矿石,就送到黄金镇交给黄仁,我会吩咐他的。”说着段天道就抱着白情雪走了。 徐有容则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这只土鳖,又看了看跟上来的花如血,挥了挥巨剑向着悍马车走去。 眼看着段天道踏入悍马车之中,许文成张了张嘴,想要问句这一次涨工资该不会又是一块钱吧…… 可惜还没来得及,悍马车就已经‘轰轰轰’的启动,轮胎溅起一地尘灰,扬长而去。 吃了一嘴土还没来得及问出努力干到底涨多少工资的许文成:“……” 悍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进镇内,停在了众人居住的房子外。 段天道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陷入昏迷的白情雪,忍不住匝巴匝巴嘴。 伸手打开车门,随即走出车外,一把将白情雪拦腰抱起,抱着她就准备朝着屋子里走去。 “嗯……”就在这个时候,昏迷中的白情雪却是发出一声娇吟,然后在段天道身子顿了顿,低下头的同时,睁开眼睛。 两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互相对视着,许久之后,白情雪才尖叫一声,挣扎着从段天道的怀里站在地上,伸出一根细嫩纤长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他骂道:“你这只土鳖想要做什么?说!那些石头是不是你故意安排人放在那里的?是不是你故意迷晕我的!” 本来还认为段天道其实不像她所想之中那样土鳖下作! 可现在,白情雪突然就觉得是自己真的没睡醒! 自己怎么能够相信土鳖?! 如果不是醒得及时的话,说不定自己的清白就完了! 段天道怔了怔,不是吧?这也怪在他头上? 不过这件事解释起来实在有些费力,说白情雪是先天灵体……她估计又要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了吧…… 段天道只好一拍大腿:“对啊!你咋知道的?那可是我特意准备好的加重十倍药力的一夜七次不下床,没想到你竟然醒了!啧啧……真是太可惜了啊!” “可惜你……”听到段天道的话,白情雪只觉得一股怒气就从心口冲上了天灵,下意识的就要爆粗口,最终忍了下来,用手指颤抖的指着他道:“你这只该死的土鳖,你去死吧!以后不要再靠近我,否则我一定阉了你!” 坚决不肯被阉的段天道:“……” “臭流氓!我要回南春!”说完之后,白情雪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段天道忍不住匝巴了匝巴嘴,貌似哪里有些不对啊…… 白情雪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么?怎么开个玩笑这么大反应?怎么像是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状况? 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当然不知道,白情雪是因为恼羞成怒而忘记了继续演戏,只好耸了耸肩,表示女人真难懂。 段天道前脚刚刚回到黄金镇,黄仁就像是拥有着超强嗅觉的狗似地找上了门:“段先生,听说您准备回去了?” “嗯。”段天道大大咧咧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棉花糖,放在嘴里舔了舔道:“今天就准备回去了。” “啊?这么快……”黄仁吃惊的看着段天道,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才犹犹豫豫了大半天的道:“段先生……” “不用说了。”段天道咬了一口棉花糖,坏笑的看着黄仁道:“想要找白毛女的话,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也没办法!” 突然想把写白毛女的作者李满天原地复活再活生生打死八百遍的黄仁:“……” “咳咳咳……”黄仁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直接就跳过了白毛女的话题道:“段先生,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问问,您这一走,周围这些矿脉的问题,怎么办?” 黄仁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又继续道:“段先生想来应该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现在这么乖巧老实,完全是因为有您在的关系,可您一旦离开,那么很快这些人就会不服气,恐怕到时候凭借着黄金镇的这些人,不足以镇压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我来叨唠段先生的原因!”tqr1 “这个很简单啊。”段天道怔了怔,干脆棉花糖也不吃了,直接一把甩掉,随意的说道:“我派几个人过来,帮着你把剩下的矿脉全部拿下来,不就可以了?” “太谢谢段先生的鼎力支持了!”黄仁大喜,他毫不怀疑段天道手下的能力,能够跟着一头猛虎的,又岂会是一只猫? “段先生还请放心!”有了段天道的承诺,黄仁可以说是信心百倍,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只要能够拿下这周边矿区的所有权,我能够保证,在一个月之内,为段先生创造无尽的雄厚资金,到时候黄金镇,将会成为段先生手下最来财路的手段之一,整个黄金镇也将作为您的领地,随时可以回来享受!” “嗯。”对这些段天道并不感兴趣,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盯着黄仁看了一会才道:“你真的不打算去找白毛女了么?” 已经要疯了的黄仁:“……” “矿场还有基地那边的武器,就让你来提供了。”见黄仁沉默不语,段天道颇觉无趣,索性谈起正事:“我已经让矿场那边把矿里采出来的石头送过来,一周之后你分批给我送到南春去。” “好的段先生。”黄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黄仁前脚一走,许二狗也从基地特地赶来,当然,这是收到了段天道的指示,否则的话他也不敢轻易离开。 当狗,自然就得有当狗的姿态嘛! “主人,您找我有什么事么?”许二狗神色间满是恭敬的走到段天道面前,‘啪’的就跪了下来,跪得又正又直。 “起来吧。”段天道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子,他用手指轻轻的抚了抚刀刃,笑眯眯的说道:“会管人不?” “会!”许二狗很有信心的点了点头,想当初,许家的所有年轻孩子,都是由他管理的! 段天道语气很淡,就好像在说管许家孩子的事:“我要回去了,这边的基地,我打算交给你来管理,我最不喜欢别人说不行,既然你会自然是最好的,那么这个基地就交给你来打理了!” “咕噜!主,主人……”许二狗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低着的头微微抬起,艰难的看了看段天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无奈道:“我只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难道就不是人了吗?”段天道白了一眼许二狗道:“其实管成人就跟管孩子差不多,差别无非是从棒棒糖到钱的转变而已。你如果实在不想做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你好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养闲人吃白饭。小白脸,还是我自己当的好。”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许二狗,在听到段天道这句话之后,咬了咬牙,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坚定的看向段天道:“我一定会做好的!” “嗯。”段天道满意的笑了,拍了拍许二狗的肩膀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到,当然,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也没事,你可以去找黄仁,相信他会很乐意帮你的。” “我想黄仁应该已经找到白毛女了吧……”段天道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无缘无故就被找到的白毛女:“……” 第七百三十五章 没有绳跳的段天道 “老大!”段天道刚刚走出客厅,迎面冯大就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身旁搂着倚在他怀里的林妙可,像一对幸福恋人似地。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突然就觉得好羡慕这个家伙,身旁的女人如此的小鸟依人,想想自己虽然那么多老婆,因为被白情雪管束一个都不能碰……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白情雪也不让他碰! 他简直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啊! “唔……”段天道顿了顿,神色羡慕的看了看冯大又看了看林妙可:“我准备回南春,你是留下来,还是跟着我一起走?” “老大,我想要留下来!”冯大疼惜的看了一眼林妙可,突然就从严肃的大汉成了柔情大叔:“小可这些年受的苦太多,她还需要办理一些手尾才能跟我走,我现在一分钟也不想离开她。等我们处理好这些事,就回南春找老大。” “嗯,那也好。”段天道点了点头,既然冯大要留下来,那让他去帮帮黄仁:“反正你要留下来,那黄金镇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的老大!”冯大重重的点头,和怀中的林妙可相视一笑,都对段天道报以感激的神情。 一概事情交代完毕,接下来就等几个女人收拾好行李,就准备走人了。 没有化妆换衣服的墨迹,上楼收拾东西的白情雪很快就下来了,连同几个女人,也已经准备妥当,一行人朝着悍马车而去。 “段先生……”在段天道等人即将踏上悍马车的同时,黄仁带着黄金镇另外三个委员前来送行,他上前一步抓住段天道,手在段天道的小臂上来回抚摸,脸上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像是看着即将离去的恋人:“你要早点回来啊!” 莫名的,段天道就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跳了出来,激灵灵打了个颤,他赶紧就上了驾驶室,卧槽了个大妈的,这货是疯了吧! 老子又不是白毛女! ‘轰轰轰!’坐在悍马车之中,段天道将手伸出窗外晃了晃,同时等众女坐好之后,猛踩油门,悍马车像失缰的野马,瞬间就冲了出去,溅起一地尘灰。 段天道坐在驾驶室,而白情雪则坐在副驾驶,剩下的三个女人,挨在一起坐在了后座。 谁也没有说话,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白情雪悄悄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忍不住的咬了咬牙,晶莹洁白的牙齿咬在薄薄的红唇上,脸上露出一丝气愤。 虽然知道段天道刚刚是开玩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到这句玩笑之后,就突然觉得好生气,所以才一时失控,没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冲他吼了几句。 上了楼之后白情雪就一直在劝导自己,接近段天道是为了能够解除婚约,现在并不是发火的好机会,但难道让她一个女总裁就这么低头? 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做! 哼! 明明是这个混蛋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向他低头?! 可……可是…… 如果自己表现太强势,让段天道觉得自己很讨厌的话,怎么办…… 白情雪忍不住怔了怔,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自己不是本来就希望这个土鳖和自己闹崩的么?这不是正合自己的意么? 怎么突然间患得患失起来了? “怎么,你们吵架了?”看了一眼陷入沉思挣扎的白情雪,花如血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啊!”段天道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的白情雪,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可能是在生我的气吧?” 花如血从坐着的位置上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吵架了她就不能老跟着你了,这样也好,你总算是有机会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了。” “呵呵……”徐有容面无表情的发出一声冷笑,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花如血。 见徐有容竟然针对花如血,穆冷卉顿时就不答应了,也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示单挑就是一挑二,群殴就是二殴一。 耳尖的白情雪,清晰的听到了花如血和段天道的对话。 她悄悄的瞥了一眼段天道,洁白的牙齿咬在薄唇上! 如果这个时候和他争执,自己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他有机会和这些女人在一起! 她必须要管住他,牢牢管住! 让这只土鳖讨厌她……厌烦她…… 一念及此,她牵强的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将手放在段天道的额前问道:“天道,开车会不会很累?” “额?”正在开车的段天道怔了怔,下意识就把悍马车撞上路边一颗树,好在他反应够快,连连转了两下方向盘,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白情雪道:“不,不会啊!你刚刚不是还在生我气吗?怎么突然就……” “你是我的……未,未婚夫,夫妻哪有隔夜仇呢?你,你就算是想,想做什么,你直说就好了……干嘛要下药呢?真是的……费这么多事不累么?”白情雪说着,目光中露出一丝心疼,朝着段天道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就用手指抚了抚道:“看你一脸的汗,如果开车实在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的,我来替你开一会。” 说完她又小意的将手收回来,藏在背后,用力的擦了擦,像是手上沾了什么污渍似地。 “嗯嗯!”段天道没看见白情雪的手,感动的望了这个贴心的女人一眼,为了表示他真的不累,还特地冲着白情雪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的!” 表示如果可以想把这只土鳖煮来吃的白情雪:“……” 见白情雪这么快就破坏了一个这么好的局面,花如血撇了撇嘴,只好坐了回去,将目光看向窗外,反正眼不见为净…… 漫漫长路,用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算是从黄金镇回到了南春,车上的女人,颠簸了一天,竟然都还是精神抖擞。 不得不说,灵晶石的妙用还真是无穷啊,普通人都能够得到如此之大的洗涤。 特别是白情雪,吸收了好几块灵晶石,现在依然是一副龙精虎猛的状态,估计再来个十趟八趟的估计都不会累!tqr1 这让段天道很是感叹,虽然不知道先天灵体是什么玩意,可看样子貌似很牛逼啊! 快要到南春的时候,段天道特地给刘牛高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南春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仓库,好盘下来存放灵晶石。 “段哥,你回来了啊!”一群人刚刚走入别墅门口,沫沫就是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一脸激动的搂住段天道的肩膀,放在丰满的胸脯上,晃啊晃晃啊晃,差点就把段天道晃得魂都飞了! 今天的沫沫很漂亮,一袭披肩的长发,如星晨般的眼眸在牛奶般白晰的脸蛋上闪耀,鲜红的唇瓣与高挺的鼻梁都如此完美,宛如高贵的艺术品。 对女孩子来说,她的身材算相当高眺,稍微宽松的衣服内藏着纤细又饱满的身躯,尤其是隆起的胸脯! 然而她最引人入胜的地方不是无懈可击的美貌,不是秾纤合度的身材,而是她纯洁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像是一朵即将绽放的天山雪莲,美艳动人。 “段哥,你都不知道……”沫沫显得很是委屈,嘟着一张小嘴道:“这些日子我都快无聊死了,每天都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跳绳,想去找你又不知道在哪里,呜呜……” 说着说着,沫沫就哭了,哭得莫名其妙,哭得段天道心都碎了…… “下次出去,我一定带着你!”段天道好一阵安慰,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道:“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忙,这几天可能要出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好啊好啊!”本还在哭泣中的沫沫,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笑了,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段哥最好了!” “咳咳……”白情雪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已经慢慢黑下来的天色道:“天都快黑了,先进去再说吧。”说着她就朝着别墅内走去。 “嗯嗯!”段天道小鸡啄米般点头,也跟着白情雪一起进去。 众女自然是没有多大意见,唯有花如血在经过沫沫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莫名其妙就干得不错的沫沫:“……” 进入别墅,花如血自觉的走到沙发右侧坐了下来,而穆冷卉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徐有容和白情雪则坐在大厅沙发的左侧,泾渭分明,中间留下的距离也还是可以放下一条鲨鱼。 刚刚走进来的沫沫,在仔细的考虑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坐过去,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她可不想被中间那条鲨鱼给吞掉! “咳咳……”见此,段天道也只能无奈的坐在了中间,咳嗽了一声道:“矿场那些石头,对我有很重要的帮助,是必须要运回来的,所以我准备吧,等刘牛高找到之后,去看看仓库适不适合……” “反正我要去!”沫沫不知道就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绳子,一边打着结,一边道:“白姐姐花姐姐徐姐姐穆姐姐都跟你去了黄金镇,唯独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一次出门,总该到我了吧!” 众女面面相窥,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但白情雪是绝对不可能给段天道这样的机会的,不管这只土鳖是真要去做正事还是要做什么! “我是肯定需要去的。”白情雪说着,微微一笑,抚了抚额前的秀发道:“我们黑火集团在南春也算是人面广,找仓库这种事情,有我帮忙会更轻松。” “说得很对。”徐有容赞同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巨剑斜放着靠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也要去保护白情雪的安全。” 表示还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的花如血:“……” “花姐姐,你也一起去吧?”沫沫咬了咬牙,她看了看白情雪和徐有容,又望了望花如血,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可能还真斗不过这两个女人! 有花如血在的话,那么也能够轻松一点! “唔……好吧。”花如血怔了怔,意外的看了一眼沫沫,迟疑了片刻:“恩!也好,那我就去保护你的安全。” 实在不知道应该保护谁的段天道:“……” “这个,那个……”段天道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几句,又闭口不言,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觉得吧,其实这种奔波劳累的事情,我带沫沫去就……” 白情雪从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用手捂着嘴唇,打了个哈欠,悠悠然转身道:“唔……就这么定了,我有点困,先去睡了。” 徐有容优雅的将巨剑拿起,挥了挥道:“睡觉。”说着她也走了。 “沫沫,走,我们回房间跳绳去。”花如血说着,就拉起坐着的沫沫,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冷卉看了看段天道,微微一笑,跟着跳绳去了。 没有绳跳的段天道:“……”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好多毛 段天道没有跳绳,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本来趁着去见刘牛高的机会,还可以偷偷溜去和自己的老婆们见个面啊,摸摸小手啊,那啥啊的…… 没想到白情雪居然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放过…… 哎! “咕咕咕咕咕……”就在段天道纠结万分的时候,电话却是突然响了起来,他随手把板砖电话拿起,按下了接听键道:“你一定要是个女的!否则我一定打死你!” “咕噜!”电话那边的人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怔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段,段爷……我,我不是女的,我是刘牛高啊!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就等您来看……当然,您要是想要漂亮女人,我给您准备几个最好的您看成吗?别说白毛,黑毛金毛鸡毛……全都有!” “噢……”段天道顿时就是眼前一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在脑子里想象那种各种漂亮毛的场景,但在想到白情雪之后,他又是幽幽一叹:“哎!” 有白情雪在,别说是五颜六色了,毛都看不到! “段爷,您咋了?”电话那边的刘牛高,显然没想到段天道会是这样的反应,怔了怔继续道:“如果不喜欢有毛的漂亮女人的话,那我找点没毛的给您也成啊……” “咳咳,算了!”段天道咳嗽一声,阻止刘牛高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开口道:“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样龌龊,谈正事!你找到的仓库在哪里?够不够大?” “……”刘牛高很想解释,其实他一点都不龌龊,但这是段爷开的口,哪怕不龌龊,他也是猥琐:“就在南春的市中心,而且价格不高,很适合段爷所说的标准。”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表示对刘牛高的速度和办事能力很满意:“干得不错,明天我会过去看看的。” “那段爷早点休息。”刘牛高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笑意,段天道的夸奖让他很是兴奋,估计今晚上一夜都睡不着了。 刘牛高睡不睡得着,段天道不在乎,他只知道,他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刘牛高所说的白毛黑毛金毛鸡毛……五颜六色毛的漂亮女人! 翻来覆去是一个很适合段天道现在的动作的形容词,表达出了他的所有盼望和绝望! 段天道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这张床的质量真的太好,他简直就可以把这张床滚成两半。 段天道是多么的想要去找刘牛高,看看这些所谓的白毛黑毛金毛鸡毛各色毛的女人,是有多漂亮…… 滚床也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滚来滚去段天道总算不知不觉的滚睡着了。 他一闭眼,就看见了白毛的徐有容娇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还有花如血、白情雪、毛岚、王紫绮……所有女人都娇笑着,将他扑倒在了大床之上,也还是少了白情雪…… 不过在这满手都是温香软玉,滑如凝脂,让他热血沸腾的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你们都是我的!”段天道狞笑的翻过身来将她们压在身下,就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突然,各色毛的白情雪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情雪扭动着美丽、婀娜多姿的身体,走到段天道身边,娇叱道:“都滚开!他是我的!” 一群女人怔了怔才开始四散飞逃,只剩下欲哭无泪的段天道:“……” 白情雪狞笑得比段天道还大声,迈动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段天道走了过来:“一根毛你也别想碰!” 好想好想抓一手毛的段天道:“……” 白情雪冲段天道微微冷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最喜欢看你吃瘪的样子!” 吃瘪吃饱了的段天道:“……” 第二天段天道垂头丧气的起了床,想起昨夜那个噩梦,他就忍不住的颤了颤,他一定要碰到那些各色毛的漂亮女人,谁都不能阻止! 他慢慢从房间里走到了客厅,却发现白情雪、花如血、穆冷卉、徐有容四个女人都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只有西式的三明治牛奶,至于中餐的包子和油条,去他妈滴……爱吃不吃! 没有选择的段天道,也只能随手就抓起一块三明治,拿起一杯牛奶,吃了起来,不时的喝上一口牛奶。 精心打扮才出房门的四个女人很美,简直就是……无法形容! “仓库找到了吗?”段天道刚刚坐下吃了两口,已经吃完了的白情雪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看段天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已经找到了。”段天道摇头,一口就把三明治吃了下去,喝了一口牛奶道:“现在就可以去看了。” “那好吧。”白情雪点了点头,意外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倒是没想到他的效率这么快,开口道:“那吃完早餐之后就出发吧。” “好。” 到了城里,自然是不可能再坐悍马车,而且因为有五个人的关系,段天道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商务车,反正他有钱,想要什么车有什么车。 有钱就是任性。 等所有人就位后,段天道给刘牛高打了电话,得知这个仓库就在黑火集团不远的位置,段天道这才挂断电话,开着车前往仓库所在。 这个仓库的面积很大,大约三个操场大小,正巧建在距离黑火集团大约两公里的位置,只不过周边全是林立的大厦,所以显得有些矮小。 而在仓库的周边则种着一排排的杨柳树,随风展动。 等段天道到仓库的时候,刘牛高早已经等在了门口,而在他身边,则站着一个满脸严肃,站的笔直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长得还可以,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看上一眼都会让人觉得不怒自威,不过让段天道好奇的是,这个中年男人貌似有什么烦心事,在不容易察觉的眼角深处,竟然有着一丝愁色。 唔…… 不过别人发愁,特别是男人,关他屁事! “段爷,您来了!”看到段天道从商务车走下来,刘牛高显得很兴奋,一脸的恭敬指了指身旁的中年男人道:“这就是这个仓库的主人王炳旺,听说您需要一个仓库,就第一时间跟着我来见您了。” 看着刘牛高毕恭毕敬的样子,王炳旺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段天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 身为一个经常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商人,他很清楚刘牛高的身份,虽然很少和道上的人打交道,但黑社会那种欺软怕硬的性格,他却是很清楚的。 能够让刘牛高都如此客客气气恭敬对待,这个年轻的小白脸莫非是刘牛高他爹? 刘牛高他爹:“……” 当然,他这么年轻,显然不是刘牛高的爹,想必应该是比较厉害的家庭关系吧…… “嗯。”段天道淡淡的点了点头,别人想什么关他啥事,他是来看仓库的,又不是来看老男人的:“打开看看。” 王炳旺没有迟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随即打开上了锁的铁门,转过身对着段天道等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诸位请跟我来。” “段爷请。”刘牛高身子让了让,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 段天道一脸的王霸之气,当仁不让的朝着仓库内走去,身后众人连忙跟上。 走入铁门进了一个拐角之后,眼前突然就开阔了起来,这是一个有几个篮球场大小的仓库,在众人的正前方一大片的空地上,都摆放着瓶瓶罐罐,而在这些瓶罐上,则盖着石头,空气中洋溢着芬芳的香气。 “这是?”段天道有些疑惑的望向王炳旺,他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这些瓶罐里装的是酒,而且都是口味醇厚鲜美的上等好酒,不过为什么,这个仓库内会藏着酒?难道是为了感激他买下这个仓库,附赠的奖品? 哦哦,这个很不错。 原本还有些不乐意搭理王炳旺的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和这个老男人很会来事,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 “呵呵。”王炳旺苦笑一声,眼中充斥着不甘的看了一眼这些酒罐,语气干涩的道:“我们王家酒业遭遇一些麻烦,需要赔偿大笔金额,无奈之下只能够出售家族产业,这些酒,都还来不及抬回去……段先生如果对这个仓库满意的话,签下合同之后,那我就会让人来把酒罐抬走……” “啊……”段天道当时就很不满意,搞了半天不是赠品啊!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满,身后就传来了很清脆很好听的声音。 “爸,你在做什么?” 段天道下意识的转过身,朝着这道好听声音的来源望去。 在他身后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修长的令人发指的睫毛忽闪着,一双妙目波光奕奕,洁白的咬着嘴唇看着王炳旺,挺直的小鼻梁俏皮的立着,红嫩的朱唇微张,露出两颗洁白可爱的虎牙,两腮上浮着一抹吃惊。 她穿着一身很好看的淡蓝色连衣裙,将她该凸就凸,该凹就凹的完美身材全部遮盖住。tqr1 昏黄朦胧的灯光色彩下,她那张清纯中透着妖艳的小脸蛋,配着修长雪白的脖颈,柔柔仅堪一握的柳腰,以及短短的裙下露出的一双粉光致致的小腿。 更重要的是,这个漂亮的丫头竟然还是段天道的熟人! 红果果的闺蜜王紫绮! “你怎么来了?”王炳旺的眉头一皱,目光中掠夺一道疼爱。 “爸……”王紫绮的目光中蓄着泪,正想回答,咬了咬牙看向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些人,待看到段天道的时候,她的目光怔了怔,才下意识的开口道:“段哥?” “嗯嗯!”段天道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装酒的仓库啊!”王紫绮看了看段天道,神色间带着一丝忧愁。 “你家的仓库?”段天道怔了怔,是哦,王紫绮是说过她家是卖酒的。 他不解的看了看王紫绮和王炳旺,突然就发现这两个人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既然是有用的仓库……怎么要卖呢?” 第七百三十七章 凹凸曼刘牛高 “是因为……”王紫绮欲言又止,目光在仓库内环视一圈,顿时就发现了站在段天道身后的白情雪,这个巫婆女人怎么也在? “段哥,来。” 王紫绮拉了拉段天道,把他拉到仓库的一角。 王紫绮的小脸上带着怒色和无奈,嘟了嘟小嘴看了看王炳旺,小声道:“我爸爸的生意最近不太顺,我们家的资金链又出了点小问题,所以需要出售一些产业来维持……”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王炳旺,随即将目光落在王紫绮的身上问道:“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我们王家酒业一直都在南春经销三竹酒的,每年都会有一次竞标,谁出的价格越高,就能够拿走区域代理权,两天后正好开始竞标,今年突然有人冒出来,想抢走属于我们王家对南春这块区域酒的版权……”王紫绮说着,用力的攥了攥小拳头,一脸的不甘之色,没等段天道说话,继续道:“如果我们家失去代理权,很快就会没落,我爸爸只能够把产业抛售,囤积资金,期望能够把这个代理权拿下来!” “噢!”段天道恍然大悟,瞥了瞥王炳旺,难怪来的时候,看到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有人欠了他几亿没还似地,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你认识他?”王紫绮开口还想要说话,王炳旺就已经走了过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段天道。tqr1 在王炳旺看来,这很明显就是一个世家子弟,而且还是个很花心的世家子弟,更关键的是,自己的女儿居然和一个花花公子很熟悉?!这怎么可以! 特别是当看到段天道身后几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人,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 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害群之马? “爸,这就是我一个朋友。”见到段天道的王紫绮显得很高兴,小脸上堆着笑容:“认识很久了。” “噢!”王炳旺淡淡的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丝丝厌恶的看着段天道。 刘牛高是黑社会老大,跟他走在一起的人,又能有什么好货色?显然是一丘之貉。 而且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很明显,这不仅是坏人,并且是个花花公子! 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够跟这样的花花公子有交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原来是这样。”王炳旺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拍了拍王紫绮的肩膀道:“乖女儿,你先到旁边等着,我和段先生要先谈生意。” “我……”王紫绮还待多说,王炳旺却已经是用严肃的目光瞧了她一眼,顿时沉默了下来,见此他才看向段天道:“段先生,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唔……”段天道怔了怔:“王先生想要以什么样的价格出售这个仓库?” “这个仓库的建地是当初经过我特地精心挑选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王炳旺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但马上却又被无奈取代:“而且这里面的布置和安排,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所以段先生如果想要的话,只需要一千万,那么这间仓库就是您的了。” “哦?”段天道意外的看了一眼王炳旺,忍不住的就在几个操场大小的仓库扫来扫去,这个仓库建立在市中心,而且在各大集团的旁边,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极品位置! 这样的地段,可以说是遍地黄金,这么大一个仓库,居然仅仅只要一千万,看来他是真的很差钱。 但他稍微沉吟了一下之后,将目光投向王紫绮,淡淡然道:“这个仓库,我出两千万。” “啊!”一旁的王紫绮忍不住就开口了,晃了晃王炳旺的肩膀,脸上带着兴奋的道:“爸爸,段哥是不是很好?有他帮忙的话,我们就度过这个难关了。” “哼!不用了!”不同于王紫绮的兴高采烈,王炳旺的脸色突然很难看,狠狠地瞪了一眼段天道,又瞧了瞧他身后的女人,突然气从心头来! 这个男人明显看上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纨绔子弟都是这样的! 都已经有这么多女人了,居然还这么花心,王炳旺怎么可能会答应! “段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王炳旺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王某人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改变,既然说了一千万那就是一千万,你爱买就买,不买算了。” 说着王炳旺就转过身,拉着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王紫绮走出了仓库。 “段哥,我下次再来找你啊……”门外依稀还有王紫绮的声音传来。 随时欢迎王紫绮来找他的段天道:“……” “卧槽……”刘牛高看着像孔雀般拒绝了段天道好意,又堂而皇之拽着女儿就走的王炳旺,脸上带着气愤道:“这家伙还真是够大脾气的啊!段爷看上他的女儿是给他面子,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段爷您说,是不是要我带几个兄弟,去给这老家伙点教训?” 表示刘牛高要是敢教训王炳旺,保证一巴掌抽死他的段天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么嘴,一边玩蛋去!” 瞬间就成了含着棒棒糖的小孩子的刘牛高:“……” “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徐有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挥了挥手中的巨剑,冷笑一声。 拿脸贴了冷屁股的段天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 花如血娇笑一声,瞥了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段天道:“身边跟着这么多漂亮女人,还敢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勾搭小姑娘,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表现得这么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拐卖人家女儿呢。” 人贩子段天道:“……” “爸,你干什么啊……”仓库外的一辆宝马a4中,王紫绮满脸郁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实在想不通,自家老爹到底在想什么。 段哥多好的一个人啊,只要他肯帮忙,什么难关都能过去,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还想着借这个机会和段哥好好叙叙旧,就因为自家父亲的死要面子,结果导致这个计划泡汤,她不得不在心中幽幽一叹! 真是气死人了! 如果王炳旺不是她老子的话,她非得狠狠踩他几脚不可! “我干什么?哼!”听到王紫绮的话,王炳旺气不打一处来,这样一个花花公子,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眼高于顶、心性高傲的女儿,是怎么看上他的! 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三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为什么偏偏选这样一个花花公子? “这种人,就算和你在一起,也只是玩一玩而已!”王炳旺心中虽然自认为看透了本质,但为了能够让女儿醒悟,他也只能够好好提醒提醒她:“你以为他会真的爱你?傻丫头,醒醒吧,他只是想要骗你,玩完之后把你甩掉!像他这样的男人,说的话十句有十一句不能信!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和他来往!否则的话,你就不要喊我爸了……” “爸……”王紫绮越听自家老爹说下去,就越不靠谱,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插嘴道:“段哥真的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的女朋友很多,但对她们都很好!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和果果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什么?!”王炳旺大吃一惊,震惊的看向王紫绮,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他有很多女朋友?!” “对啊!”王紫绮恍然不觉自己的父亲其实早已经是青筋暴跳,双手放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目光中带着憧憬的说道:“我和果果早就已经决定了,我们都要做他的女朋友!” “什么?!”王炳旺差点就从驾驶室上跳起来,直接把车顶给冲出一个洞,满脸气愤和心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王紫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爹我有那么没用,需要让你去嫁给一个花花公子?!这件事,你妈知道非得活活气死不可,从今往后,你想也别再想,我是坚决不可能会同意的!” “哼!”王紫绮小嘴一嘟,转过头去,坚决道:“不管您同不同意,反正我一定要和段哥在一起!不仅是我,还有果果,我们都要做他的女朋友!这是我们的约定!谁都无法阻止,就算是您不肯也没用!” “休想!”王炳旺怒发冲冠,启动宝马a4就缓缓离去,依稀能够听到车子里传来咆哮声:“回去之后,老子就把你锁起来,三餐都让佣人给你送上去,看你还怎么约,约个屁……” 莫名其妙的屁:“……” “这个仓库,我要了。”段天道拍了拍刘牛高的肩膀,开口道:“你去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吧。” “好的,那段爷……”走出仓库,刘牛高试探性的问道:“这王炳旺,真的不揍?” ‘啪!’ 段天道一巴掌就抽在刘牛高的脑门子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敢揍他,我保证把你打成凸凹曼你信不信!” 凹凸曼刘牛高:“……” 沫沫挽住段天道的胳臂,嘻嘻笑道:“段哥,仓库也搞定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走,去南春艺校!”段天道沉吟了片刻,大手一挥,说了一句后朝着商务车走去。出来了,当然不能这么快就回去,整天憋在别墅里,连点空暇都没有! 回别墅代表着成了进笼的小鸟! 段天道怎么肯当笼子里的小鸟? 要当也当天上翱翔的大鸟! 那才显得威武霸气……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是要去看看自己的老婆们! 许久不见,非常想念啊! 第七百三十八章 你以为你是李白啊? 其他人都没什么异议,反正段天道去哪就去哪,就只有白情雪站住了,她不但站住,还冷笑了一声:“去找你那些女朋友吗?” “嗯嗯……是……当然不是了!”差点就说错了的段天道急忙把满脸的希翼掩盖下来,一脸义正严词的看着白情雪,嘿嘿一笑道:“我好歹也是段氏企业的董事长,公司开业这么久,我还没有过什么贡献!正好趁着这个出来的机会,去南春艺校走一走,给公司找几个有潜力的未来之星,也不辜负我董事长职位的身份啊……” 白情雪冷哼了一声,这只土鳖打的倒是一个好算盘! 以这个理由当借口的话,那么她还真没办法阻止! “是吗?”白情雪不知道从哪就掏出了一把指甲刀,目光紧盯着指甲,拿着锋利无比的指甲刀边剪边道:“该不会是想要再找几个女朋友吧?” 连骨头都被看穿的段天道:“……” “嗯……不不不!”段天道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用力的拍了拍胸脯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嘻嘻,段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还真就只有你一个会做这种事情。”抱着段天道胳膊的沫沫嬉笑着开口道:“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可是你的特征哦……” 正在看锅的段天道:“……” 花如血瞥了瞥段天道,赞同的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道:“花花心肠泛滥成洪水灾难,说的就是你。” 洪水好大的段天道:“……” 穆冷卉学着沫沫挽住段天道的姿态,也挽住花如血的胳膊,认真的听完两个女人说的话,这才满脸严肃的也说道:“同上!” 不管她们说得对不对,段天道都只能点点点。 “想去就去吧。”见段天道被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情雪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走向商务车,边走边道:“只要不是泡妞,做正事还是可以的。” “嗯嗯!”段天道小鸡啄米般点头,嘿笑着跟了上去,同时打着包票道:“情雪你放心,我肯定是为了正事才会去的!” 表示信了这只土鳖才有鬼的白情雪理都不理段天道,直接就钻进了商务车副驾驶室。 待众女坐好,段天道发动商务车,缓缓朝着南春艺校而去。 坐在南春艺校大门口保安室门口的蛇皮并不知道段天道要来找老婆,他正在和保安室的保安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偶尔吸上一口,要多惬意那是有多惬意。 不时的,蛇皮的目光就在路过的学生身上瞟上一眼,那丰满的身材,走起来就跟超模一字步一模一样的姿态,都让蛇皮觉得很是享受。 空气中满是漂亮妹子的余香,蛇皮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一脸的陶醉,惹来周边保安的嘲笑。 “白色闪电!”在蛇皮的不远处,水缸正蹲在地上,看着一只扛着超过它体形还要大几倍饭粒的蚂蚁,脸上满是支持和鼓励:“你一定可以的!” 听到水缸的话,蛇皮嘴角就忍不住的抽搐起来,这货简直没救了…… 听说过神经病,就没见过已经神经病三期到这种地步的。 就在蛇皮刚刚转过头和保安继续闲聊的时候,紧盯着蚂蚁的蛇皮,觉得脖子有些酸,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松松筋骨,却正好看到前方几百米外走来的几个人,突然就激动的喊了起来:“牛逼闪电!牛逼闪电!” 蛇皮干脆眼皮子也懒得抬,估计是蚂蚁抬起了比水缸还重的东西,或者走了好几步,要不水缸也不会激动成这样。 水缸站起身一脚就踩了下去,也不管刚刚他还在为它加油鼓劲的可怜小蚂蚁,迅速跑到段天道的身边,嘿嘿一笑激动道:“段爷爷各位奶奶,您们咋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跟着蛇皮一样喊爷爷了。 “我夜观天象,得知南春艺校会出几个有潜力的大明星,特地过来把她们找出来,签进公司。”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开始胡诌。 “我们就是顺路来看看他夜观天象观出来的未来潜力大明星是什么样子。”白情雪微笑着说了一句,众女跟着点头:“同上!” “白色闪电!”听着段天道和众位女人说完,水缸眼中冒着金星,看着眼前的段天道就像是看到了亲爹似地道:“段爷爷,要不您给我算算,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大明星女朋友?” 觉得除非瞎了眼才会有选水缸的大明星的众女:“……”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这还真看不出来。 但这话实在太打击人,水缸虽然脑袋有点直,可打击多了傻了就完了:“唔……昨晚上观星太久,精神疲惫,等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给你看看就是了!” “嗯嗯!谢谢段爷爷,谢谢各位奶奶!黑色闪电!”蛇皮重重的点了点头,感恩戴德的看着眼前的段天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未来的大明星女朋友!tqr1 莫名其妙就被感谢了的众女:“……” 瞥了瞥身边的白情雪,段天道目光在周围扫了扫,却没看到蛇皮,这两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怎会只有一个?不禁疑惑问道:“你在这?蛇皮那小子去哪了?” “没,没有!”水缸摇摇头说了一句之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几百米外的蛇皮道:“在那呢。那大明星根本就没空理他,以前啥样现在还啥样,天鹅还是天鹅,蛤蟆还是蛤蟆,最多也就是改了个称呼说话语气好了点,心情好了就偶尔给他打个电话而已!” 段天道怔了怔,这倒是和他所想很有偏差! 有自己出面,蛇皮居然还没能够拿下这个超级妓……噢!不对,是超级大明星?段天道表示很不满,既然是他的孙子,在泡女人这方面,怎么能够这么没手段呢? 这要是他的话,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够……想到这,段天道下意识的看了看徐有容和白情雪,联想到她们的神出鬼没,突然就什么能够都没了。 “走,去找蛇皮。”段天道拍了拍水缸的肩膀,带头朝着保安室走去,他必须好好给蛇皮上上课,路都给你铺好了,怎么就这么不上进呢? “嗯嗯!”水缸乖巧的点头,跟在段天道和众女身后,朝着蛇皮走去,不时的和段天道说上两句,显得很是激动。 “闪电!闪电啊!蛇皮哥!大闪电!”耳朵里全是水缸的招牌口头禅,各种闪电,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蛇皮觉得这天根本就聊不下去了! 回过头正要狠狠地骂水缸几句,就发现带着水缸一起走来的段天道,立时就是怔了怔,怔了很久才小跑到段天道身边:“段爷爷?各位奶奶们……您们咋来了?” 段天道表示他已经懒得夜观天象了:“来看看你和那个唔……嗯,你和你的女朋友进展怎么样了。” 想了半天,段天道愣是没想起那个超级妓……噢!还是不对,是超级大明星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为了不伤到蛇皮的心,只能够模糊着就掩盖了过去。 蛇皮双手抓住衣角,微微低下头,一脸的羞怯道:“……还没发生关系。” “谎话闪电!”水缸鄙夷的看了一眼蛇皮,道:“段爷爷都为你铺垫到这份儿上了,就算是我也该成功了啊!” 蛇皮一脚就想把水缸踹得一趔趄,可惜没成功,反而自己一个趔趄,呲牙咧嘴的怒道:“少他妈瞎起哄,你懂个屁!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循序渐进懂么?” 水缸哼哼道:“不就是一垒,二垒,本垒!” 蛇皮气得七窍生烟,一脸怒气的看着水缸道:“你丫满脑子的淫秽思想!徐丹丹是我偶像,跟偶像谈恋爱怎么谈?见几次面就开房?把人家当什么了?你以为她是街边妓女吗?” 表示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段天道:“……” “那,那你想怎么跟她谈?”水缸嘁了一句问道。 蛇皮脸一红,又开始了矫情的羞怯道:“如果她没有通告的话,我打算约她一起喝喝咖啡,再看一场文艺电影,然后去吃一顿丰盛浪漫的烛光晚餐,最后开着车到海边,我们在海边捡贝壳,一起在海边奔跑,一边跑一边笑,最后假装不经意的牵着她的手,静静的等待日出……” “哇!好浪漫……”沫沫一脸憧憬的看向段天道,眼中充斥着小星星:“段哥,什么时候你也带我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 众女一起冷笑了一声。 想给沫沫这个机会却根本没办法的段天道:“……” 水缸呆呆的听着蛇皮的憧憬,半晌才啧啧赞道:“这么浪漫的事情,根本就是韩剧里的情节啊……” 蛇皮羞涩而不乏得意的一笑。 谁知水缸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你的骨子里是想和她拍日剧。” “我……”蛇皮忍不住了,目光在地上扫来扫去,恨不得从泥浆下挖块砖出来:“你给老子闭嘴!” “咕咕咕……”水缸真的就闭嘴了,但他的嘴里却传来了说话声:“不过蛇皮哥,韩剧太费时,日剧才经典!水缸出品,必属精品!蛇皮哥,不要犹豫了,不听水缸言,吃亏在眼前啊!” “卧槽……”蛇皮下意识的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水缸脑瓜子上,气呼呼的瞪着水缸道:“徐丹丹是我的女神,知道啥是女神不?就是不能够随便亵渎的!你满脑子的淫秽思想,只知道做些粗俗下流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化?我不和你说,简直气死人!” 水缸怔了半晌,终于没有再出闪电:“你,你以为你是李白啊?” 李白:“……” 第七百三十九章 跑得比八条腿的马还快 “闭嘴!” 众女异口同声道。望向水缸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善,原本一个很浪漫很浪漫的情节,随着他两句话,直接就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女人喜好浪漫,就像天生爱美一样,都是生来就有的习性。 水缸打击蛇皮,就等于打击她们,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蛇皮目光瞄着地上,满地找砖头准备揍水缸的时候,段天道不得不叹息一声,狠狠瞪了一眼水缸,望向蛇皮问道:“说说,你和这个徐丹丹的超级大明星,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你有经常约她吗?” 蛇皮脸色一黯,目光中带着郁闷,点了点头道:“约过她好几次了,每次约她她都会出来,从来都不会拒绝,可每次她总带着助理和保镖,不管干什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就跟游街似的……” 段天道怔了怔,满脸古怪的看了一眼蛇皮,人家排挤他的意图都已经这么明显,难道他就看不出来?沉默了片刻他才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非暴力不合作吧?” 蛇皮沉默不语,垂下的头越加的低了。 水缸满脸好奇的看着低着头的蛇皮,忍不住问道:“蛇皮哥,你每次跟她约会都在哪里?” 虽然是兄弟,但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水缸就算再傻也懂得! 私底下嘴皮子侃上几句或许可以,正面可就不行了,更别说是约会的时候去当电灯泡了! 蛇皮沉默一下,忸怩道:“游戏厅啊,桌球室啊,还有报纸书刊等等……” 原本还很被蛇皮的浪漫情节所感动的众女:“……” 段天道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人家大明星跟他不来电,他忽然就很同情徐丹丹的命苦了! 大明星多不容易,每天赶通告,灌唱片,上宣传节目,还要被段天道这个亲大爷逼着跟他的孙子交朋友,陪着他去各种小痞子钟爱的地方无聊的度过她珍贵的青春岁月…… “然后呢?”段天道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蛇皮始终拿不下徐丹丹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约会的时候都谈些什么呢?” 蛇皮精神一振,明显有了底气,垂着的头抬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道:“我们谈的话题太多了,不过基本上是我说,她听,我跟她说我在南春艺校混得多好,怎样教训不听话的学生,怎样抢地盘,赚外快,我在南春艺校是怎样万众追捧,号令群雄的崇高地位……………” 段天道又怔了怔,这一次足足怔了好久好久,他才下意识的问道:“……你说的这些,她喜欢听?” “不知道,反正每次都笑着,段爷爷,徐丹丹笑的样子很好看,我告诉她,她笑起来很像苍老师,她问我苍老师是谁,我说是岛国拍毛片儿的……”蛇皮似是回忆起了那些画面,满脸激动、痴迷的说道。 表示他要是徐丹丹,绝对把蛇皮打成苍老师一个样的段天道:“……” 卧槽了个大妈的! 徐丹丹的忍耐力让段天道不得不叹服,这个女人为了权利和地位,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见自己这里已经没办法攀上,对待蛇皮却依旧能够有如此的耐心! 这样的女人……啧啧! 旁边双手环住段天道胳膊的沫沫,一脸好奇的看着蛇皮,开口问道:“你这样说她,难道她没扇你?然后再踹你几脚,气呼呼的离开?” 蛇皮一脸惊讶,看了一眼沫沫,皱了皱眉头表示没明白沫沫在说什么:“沫沫奶奶,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在夸她呀,干嘛要扇我?干嘛要走啊?不过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当时她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看,可能是肚子饿了吧?我们那时正在吃牛排,我老感觉她左手握的餐刀有一种耀眼的光芒,很颤抖,像是随时都会插在路人身上似地。” 嘴角抽搐,对蛇皮的呆萌已经麻木了的众人:“……” 看着蛇皮那副呆逼样,嘴角不断抽搐的段天道,很想一巴掌就朝他的脸上抽过去,他忍了又忍,才终于忍住了这股冲动,用手拍了拍蛇皮的肩膀道:“你想不想让徐丹丹每天都跟在你屁股后面,蛇皮哥蛇皮哥的叫你?然后和你一起喝喝咖啡,再看一场文艺电影,然后去吃一顿丰盛浪漫的烛光晚餐,最后开着车到海边,在海边捡贝壳,一起在海边奔跑,一边跑一边笑,最后还假装不经意的牵着她的手,静静的等待日出……” “想!”蛇皮脸上的呆萌突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目光中带着激动的看向段天道:“段爷爷,难道您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和我做这些事情吗?” “白色闪电!”水缸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好奇的看向段天道:“段爷爷,您有什么办法?” 水缸的提问,一时间就引来了众女的主意,全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在段天道身上。 “咳咳……”白情雪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蛇皮又看了看段天道,这才说道:“蛇皮好歹也是你的孙子,算下来也是我的孙子,你作为他的爷爷,是该给他出点主意。” “嗯嗯!”众女同时点头,蛇皮和徐丹丹的事情她们之中除了穆冷卉不清楚,其余人都知道,哪怕是千年面瘫徐有容也很希望看看单相思终于有结果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吧,想要给蛇皮搞定这件事情,真的很简单。”见众人把目光集中在身上,段天道用手抚了抚后脑勺,如果手上不是没有羽扇的话,他非得扇两下装个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意境:“蛇皮,除了徐丹丹以外,你还有没有喜欢的女明星?” “有啊!”蛇皮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郑重的说道:“除了她,我还喜欢刘雅菲和李妙彤,她们唱的歌也很好,虽然比不上我心目中徐丹丹的位置,但也很高!” “噢!”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就好,就怕蛇皮一根筋,那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好,我知道了。” “谢谢段爷爷!”蛇皮也不晓得段天道知道了什么,但还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反正肯定是有好事要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徐丹丹对他的假意讨好他并不是看不出来! 但她是蛇皮心目中的女神,所以蛇皮不想因为自己,使得她有什么委屈! 因此就算徐丹丹再怎样,他也是忍了下来,只要能够在她身边就好! 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延续下去,没想到段爷爷却突然出现,给了他一颗伟哥! 噢!不不不!是十颗! 蛇皮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复杂中又满是感动和挣扎! “段爷爷……”蛇皮还没来得及想完,旁边的水缸开口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段天道,低声道:“我也有很多喜欢的女明星,您能不能也……”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白了一眼目光火热的水缸:“人家蛇皮是真爱,你是纯属为了那啥,意义完全不同,帮你岂不是祸害别人?” “对啊对啊!”沫沫赞同的点了点头,满脸的认真看向水缸:“等你什么时候也有真爱搞不定,再来找段哥好了!” 被闪电劈的毛焦火辣的水缸:“……” “段爷爷,要不算了吧?”蛇皮犹豫了很久,这才看向段天道:“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她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我们就像阴沟里的虫子和舞台上的天鹅,永远走不到一起……不过,我还是不想因此离开她……” “不用说了!”段天道大手一挥,阻止蛇皮继续说下去:“你是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就应该得到幸福!哪怕你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你,也只有你抛弃她的份!” 说着他就掏出板砖,拨通了肖桃的手机。 “呀!天道?我,我在段氏企业总公司办公室呢,你,你是要过来找我么……”接起电话的肖桃显得很惊喜,语气满满的都是兴奋。 段天道咳嗽一声,尴尬一笑,他倒是想去,可白情雪还有徐有容像看重刑犯一样看着他,他怎么去:“嗯嗯,我知道了,公司最近还好吧?哦,挺好的是吧?嗯嗯,那个……你能不能帮个忙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道:“白情雪在你身边?” “是是!今天外面的路况很好!”段天道好大声的嚷嚷道,小意的悄悄看了一眼白情雪,见她没有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噢……”肖桃的语气没了刚开始的惊喜,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显得有气无力:“是什么忙?” “呃……”段天道怔了怔,看向蛇皮问道:“就是蛇皮的事,我觉得徐丹丹好像不是太乐意搭理他,我寻思着给他想点别的办法。” “噢……”肖桃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他介绍其他人?” “不用不用,他已经又有了两个目标!”段天道说道。 肖桃怔了怔,不解的问道:“那我能帮上什么忙?”tqr1 “我不认识她们,不过我想你可能认识。” “她们是谁?” “一个叫刘雅菲,一个叫李妙彤,都是唱歌的。” 冰雪聪明的肖桃顿时明白了段天道打给她的用意:“我都认识,你想怎么做?” 段天道沉声道:“嗯嗯!今晚七点,蛇皮会在海中豪客请她们吃饭,你觉得她们会来吗?” 肖桃不假思索道:“她们会来的,而且跑得比八条腿的马还快。” “她们好像比徐丹丹还红……”段天道迟疑道。 电话那头的肖桃淡淡一笑,听得出,肖桃根本没把这两位大明星放在眼里。 “明星又怎样?明星也是普通人,一样要吃饭的。” 段天道嘿嘿一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肖桃道:“你放心,我保证,今晚七点,她们也会老老实实坐在海中豪客等蛇皮。”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们所属的娱乐公司叫夏娱……” “那又怎样?” 肖桃慢悠悠道:“夏娱碰巧也是段氏企业集团的子公司。” 觉得自己子公司好多的段天道:“……” 第七百四十章 一龙二凤! 晚上七点,海中豪客。 这一次肖桃特定换了个厅,这个厅的装饰充满了中国古典韵味的元素。 大厅的背景墙上有一块很大的浮雕,浮雕的中间是一条龙头高高抬起,龙嘴大张,含着一颗金珠的金龙,左边是一只展翅,似要飞上九重天的金凤,浑身金钰在光线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右边则是一只纯玉打造出来的青凤,雕刻鲜明栩栩如生,这一龙二凤每一处细节皆是经过精心计算雕刻出来,显然出自名家之手,可以算得上是稀世珍宝,而这个厅的名字就叫做‘一龙二凤!’ 段天道等人踏入这个地方,立时就觉察到有一种蓬勃大气的感觉扑面而来,忍不住的就将目光望向那副浮雕,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恩,这手笔足以震慑那些一般二般的女人了。 随即他们就把目光投到坐在桌子中间的女人。 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那麽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还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此刻紮起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越发的衬托出美女的婀娜妩媚。 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晶莹洁白、光泽动人得如同皎月一般,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以及那青春诱人,成熟芳香、饱满高耸的胸脯,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 这个坐在中间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肖桃。 肖桃今天明显着意的打扮了一番,凤眼威棱中透着妩媚,蛋型脸上的有些喜色,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小的出奇的嘴,红润削薄的柔唇轻抿,让人有想咬她一口的冲动。 她上身穿的还是那件低胸丝质墨黑色贴身衬衫,称得胸前的肌肤越发细白如凝脂,下身也是那件膝上三十公分以上,似乎再短一分就要穿帮的黑皮短裙。 露出未穿丝袜浑圆而雪白的大腿,匀称修长的小腿套着半高筒的细高跟雪亮的黑皮靴。 段天道突然间眼睛都直了,要不是他还有天灵盖,飙飞的血液能把天花板冲破好几个洞! 见到段天道的痴呆样,肖桃俏脸便浮出得意而甜美的笑容:“段哥……有没有想我啊?” “想啊!我……”段天道正准备再加一点更厉害的形容词,旁边突然同时传来了白情雪,花如血沫沫和徐有容的冷哼。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果断的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他把目光落在另外两个女人的身上,顿时眼中一亮。 左边的女人,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足有一米七零的身材,高挑纤细苗条,皮肤白里透红,梳着一个修长的马尾,透出几分书卷气,坚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都能看出具有欧亚混血的特质,水掐豆腐的娇肤透着青春的酥粉,看着是那般可口。 极短的一袭黑色超短裙将一双超长笔直的美腿毫无顾忌的露出来,宛如岛国动画里的美少女战士,让自己的特长体现的淋漓尽致,修长纤细的几乎占了全部身高的三分之二,婷婷玉立,婀娜多姿。 右边的女人同样很漂亮,脸若丹霞,肩若刀削,腰若约束,丰姿绰约,妙若天成! 一头披落的秀发如最高级的黑缎般柔软亮丽,瓜子脸儿轮廊分明,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肤,体态更是有如灵峰秀峦般引人暇思,当真配得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称赞。 那清丽脱俗偏又冶艳娇媚的玉容,那秀美柔韧并且晶莹润泽的玉颈,圆润香肩下那洁白细腻凝着温滑脂香的高耸玉峰,更极力增加了荡人心魄的诱惑力,让人甘于沉沦、陷溺其中,不思自拔。 跟着段天道走进来的水缸和蛇皮,早已经是看花了眼,特别是蛇皮,怔怔的看着坐在肖桃身边的刘雅菲和李妙彤,又吃惊的看向段天道:“段,段爷爷……这?” “嘿嘿……”段天道有点淫荡的笑了一声,提醒两个几乎已经陷入痴呆中的人,这才走到桌子前,阻止了肖桃张张嘴打算开口介绍的行为道:“我叫段天道,段氏企业的董事长,他,是我的孙子,叫蛇皮。” 段天道说着,将手指指向蛇皮,继续道:“我今天叫你们来得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用尽浑身解数去讨好他,谁能够讨好,甚至让他爱上你们其中一个,那么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份厚礼,保证你们终生受益的厚礼。” 刘雅菲和李妙彤怔了怔,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肖桃,很显然这个男人的身份是真的! 但他一上来就如此直白……这里这么多人,也太让人难以为情了吧? “不知道,这份厚礼是什么?”最终还是刘雅菲先开口,她本身就长得漂亮,而且又年轻,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是红遍大江南北,靠的就是敢说敢做! 段氏企业有多么强大,她很清楚,只要能够搭上这条线,那么以后不论是星途还是财运,都会滚滚而来! 所以纵然是看到蛇皮那挫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别人的孙子,她也咬咬牙就忍了下来,相比起未来来说,伺候一个长得丑点的男人来说算什么? 李妙彤没有开口,但她同样也很热切的看着段天道。tqr1 她并不觉得这个男人在说谎,甚至认为他说的都是事实,百分百的事实!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男人的眼中充满了自信和霸道! “只要做到我所说的事情……”段天道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看了看紧张过度的蛇皮,朝他咧嘴笑了笑,投去一个眼神示意蛇皮安心:“那么以后她将成为段氏企业娱乐公司的主推明星,活动、广告、节目、电影……全都有!而且一个月之后,段氏企业娱乐公司要开拍一部由国内知名大导演老冯亲自筹拍的大电影,女主角将由我这个孙子来挑,剩下的,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原本还不屑多看一眼的蛇皮,此刻在两个女人心目中突然就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冯导亲自筹拍的电影啊! 冯导是什么人物……那可是电影节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大导演,一句话能够决定多少演员明星的生死?! 纵然她们只是唱歌,很少登台亮相表演演技,但那并不代表她们不喜欢这条路! 相反,这是她们越来越红越来越紫的最佳捷径! 所以在一瞬间而已,两个女人就已经决定了,她们必须得到这个段氏企业董事长的孙子! 虽然很好奇他的孙子为什么这么大,而他这个爷爷却这么年轻,但比起巨大的诱惑来说,这点小疑惑就成了屁大丁点的事了。 “段爷爷……”蛇皮被段天道的话给吓到了,眼睛从眼眶里跳了出来,下吧掉在地上,磕磕巴巴的道:“这,这是,是真的么,么?” “牛逼闪电!”水缸的肚子都吓得有点小了,段爷爷实在是太威武了,一句话直接让蛇皮哥变成如此牛逼的存在:“段爷爷威武霸气,菊花扛枪!” 众人:“……” 白情雪诧异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又看了看肖桃,没想到这只土鳖为了一个小小的蛇皮,还真是敢漫天放炮! 段氏企业的资金流动,甚至是内部文件她都很清楚,每天都会有人向她汇报,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冯大导筹拍什么大电影,这只不过是这只土鳖的噱头而已。 肖桃同样也很惊讶,但这惊讶之色仅仅只是刚刚浮现出来就又消失不见。 虽然段氏企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计划,但既然段天道这么说了,那么做就是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就先走了。”段天道说着,毫不拖泥带水,就准备朝外走去。 “额……”蛇皮怔得很厉害,直接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段爷爷……您怎么要走啊?” “我当然要走。”段天道微微一笑,拍了拍蛇皮的肩膀道:“这是为你创造的机会,自己好好把握,记住,一个月之内,你都不能够选择让哪一个当你指定的女主角,如果让我知道你忍不住诱惑把女主角给了其中一个,我就阉了你!” 说着段天道就真的走了,带着众女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表示云彩很好吃的水缸急忙跟着跑了出去,仅留下蛇皮嘴里不断咽着唾沫,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见段天道走了,刘雅菲和李妙彤对视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从现在起,她们将成为各自的敌人! 在这个竞争力巨大,随时都有可能不复荣光的影视圈里,把握每一分机会,是每一个艺人必须学会的本事! “蛇皮先生……”刘雅菲扭动着翘臀,踩着超模走t台的一字步,来到蛇皮的身旁,靠在蛇皮的肩膀上道:“你看我漂亮吗?” “咕噜!”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的蛇皮顿时就被震住了,用力的咽下一口口水,眼里除了这张精致的容颜,再无其他,特别是刘雅菲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更是让蛇皮瞬间觉得整个人突然就飘飘欲仙:“漂亮,你很漂亮……” “狐狸精!”见失了先机的李妙彤暗自咬了咬牙,却并没有因此生气,相反她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一盘水果,风情无限的走到蛇皮身边,微微弯腰,将胸前的风光全部展露在他的眼帘:“蛇皮先生,吃点水果吧?对身体健康有好处的呢。” 两道绿茶瓶口粗小的血箭突然就从鼻子里喷出来,而且根本停不下来的蛇皮:“……” 第七百四十一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这一晚蛇皮过得很舒服。 至于具体有多舒服,这个事得问他本人。 反正这一天之后,蛇皮居然就习惯了身边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跟随的场景,只能说明他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他的屌丝心态也在慢慢的改变着,不再如同曾经那样,身边守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还往游戏厅、报纸书刊……这种低级场所跑。 肖桃给他安排了许许多多的出席活动,这些当然是段天道吩咐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刘雅菲和李妙彤,看到跟在蛇皮身边的好处。 每一场肖桃安排出来的活动,蛇皮必是众人瞩目的对象,无它,只因为这些活动的发布人,都是蛇皮的署名,自然备受关注。 蛇皮就像是一颗在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明星,跟在他身边的刘雅菲和李妙彤,因为亲密无间的关系,知名度也是大大增加,成为南春上流阶层的风云人物。 蛇皮有多叼多牛逼徐丹丹并不知道,这段时间蛇皮没有找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总算是松了口气。 蛇皮或者是死了,或者是有了新的兴趣,反正不用应付这个男人,她就轻松多了。 虽然蛇皮有段氏企业这样的大靠山,但她其实还是很讨厌去阿谀奉承蛇皮! 天天约会居然不是游戏室,就是桌球室。 简直就是一只扶不上台面的小土鳖! 现在既然他有了别的兴趣,她正好有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风尘仆仆的她刚刚进入一个活动现场,场内人山人海,全部都是娱乐圈的名流,导演、编制……随便结交一个都能让她更加有出镜率! 在这里,每时每刻都能够看到在场的娱乐报记者,堵住一个人就是问东问西,恨不得把对方的小三,私生女,藏了多少私房钱……都给问出来。 这个活动是徐丹丹主演的电影发布宣传会,是因为蛇皮的关系从段氏企业那里得到的,乃是斥巨资为她量身打造。身为女主角,徐丹丹自然要到场,不仅要来,而且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把现场的所有女人压下去,夺得头筹!tqr1 她确实这么做了,可惜却没有收到她想要的效果。 因为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现场这些漂亮的女人身上,而在角落的某个男人那里。 聚集在那里的人实在太多,徐丹丹这个位置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被挡在外面那些想挤又挤不进去的人。 她的心中不由地产生了疑惑,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吗? 否则的话,这些汇聚一堂的娱乐圈名人大导演,为什么这么拼命挤破头想要进去和里面的人交流? 不得不说,这让徐丹丹很心动! 如果里面真的是什么大人物,那么只要能够巴结上去,或许日后她的星途将会更加的闪亮! 徐丹丹对现在的境地并不满足,她想要做到的,是成为国内第一,甚至是国际第一的地步! 偏偏她的后台不够硬,在很多时候,都输人一筹! 在遇到蛇皮之后,这种情况才彻底的转变,段氏企业的运作之下,她每天的工作都被安排得满满的,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或者说,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挥霍! 但为了自己的目标,她舍弃了所有的休息时间,为的就是用这些剩下来的时间,在每一场活动之中,结交到那些在娱乐圈一句话能够比得上她千句万句的人! 至于蛇皮…… 想到这个男人,徐丹丹沉默了。 她对蛇皮的感情很复杂。 有感激、无奈、歉意、不愿、鄙视、尊敬、害怕…… 但让徐丹丹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这个男人很容易掌控,偶尔抽一点点的时间陪他去一次什么游戏厅、桌球室、报纸书刊……就能够让他对她言听计从! 虽然徐丹丹很讨厌这种行为,可为了未来,她忍下了这种不耐和愤怒。 “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徐丹丹尽量让自己表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她很有自信,只要能够成功的进入人群之中,她就能够夺来里面的人的视线,不管是男还是女!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是……gay或者lesbain! 徐丹丹向前走了两步,面带微笑的拍了拍一名中年男人的肩膀,同时开口说道:“先生,能不能问您几个问题?” 这名中年男人是一家小型电影公司的ceo,他正在想着各种办法,想要挤进人群里,和里面那位大人物来点交流。 此时此刻却被人打搅,由此可见他的心情会有多么的糟糕! 回过头正准备怒骂几句打扰他的人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美人儿…… 美人儿穿着鹅黄云裳,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没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白的娇颜透出淡淡红晕,清秀可人,一双剪水瞳人,清澈若泉,那唇角微弧,喜中含笑,娴静之余,带有似水温柔。 乌黑头发自后梳起,盘云高挽,碧玉钗簪着的如云秀发散落香肩两侧,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碧玉钗上那颗漆黑的珍珠映衬着乌黑秀发熠熠生辉,鹅黄的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 这个美人儿中年男人认识,而且很熟悉,因为她叫徐丹丹! 最近娱乐圈最出风头的女人,没有之一! 据传因为搭上了某位段氏企业的大人物,从而一步登天的灰姑娘! 中年男人突然间眼睛就直了,要不是他还有天灵盖,飙飞的血液能把天花板直接给冲垮! 见到中年男人的痴呆样,徐丹丹美伦的脸上浮出一丝不屑,但为了探听消息,不得不露出甜美的笑容:“这位先生,请问……里面是什么人?” “咕噜!”他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自认为优雅的弯下腰做了一个绅士礼,这才开口道:“听说是‘段’氏企业某位大人物来了,想来徐小姐应该很清楚‘段’氏企业的能耐吧?造成这样的场面,并不奇怪。” 这个中年男人在说这个段字的时候,明显的用了重音,意有所指。 徐丹丹挂着的笑容怔了怔,最近娱乐圈流传的风言风语,她自然也听助理说起过,说她当了别人的小三,又或者是傍上了段氏企业的董事长…… 她很想去和这些嚼舌头的人说一说…… 其实她傍上的人,是段氏企业董事长的孙子! 当然,这种蠢事她可不会去做。 身为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大明星,有点流言蜚语并不算什么,甚至炒得越火,她的知名度就越高,广告收费等等也越贵,她乐得如此! “原来是这样。”徐丹丹冲着中年男人淡淡一笑,心中却忍不住的开始猜测,来的段氏企业大人物,又是谁? 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想来不可能是蛇皮和段天道! 一个小痞子而已,就算有一个好爷爷,也从来没见他出席过什么活动,可以直接排除。至于段天道…… 这个就更不用说了,成天当着甩手掌柜。 难道是肖桃……或者是她不认识的人?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围得满满一圈的现场,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郁闷,这么多人堵在这里,她又该怎么进去呢? 中年男人一直盯着徐丹丹看个不停,在看到她露出郁闷和为难的时候,便是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微笑道:“徐小姐是不是想要进去看一看?” “嗯。”徐丹丹淡然的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表现出她的心思。 男人通过武力征服天下,而女人,则只需要征服男人就可以。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可以被她所征服。 “你能不能帮我?”徐丹丹用一副娇弱的姿态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小脸上满是委屈和期盼,开口道:“人家是女孩子,一个人挤不进去……” “咕噜!”原本就已经被徐丹丹迷得神魂颠倒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徐丹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的咽了一口更大的唾沫,同时重重的点头道:“徐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去的!” “是么?”徐丹丹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之色的看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手掌攥成一个拳头,做出一副为他加油鼓劲的样子:“加油哦!” “嗯嗯!”徐丹丹这幅姿态,让中年男人越加的激动,纵然已经是一家小型公司的ceo,也把持不住,用力的点头,发誓要为徐丹丹开山辟海,送她进去,俨然没有被利用了的觉悟。 在中年男人转身为她开路的同时,徐丹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和鄙夷,这些男人就是这样,漂亮的女人稍稍表现出一丝的娇弱,就能够为她们打生打死。 想到段天道,徐丹丹眼中就是一黯,也唯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够抵挡得住她的魅力吧? 不得不说,她很羡慕肖桃以及段天道身边那些女人,但她也知道自己比不上她们,对她这种程度的女人来说,能够掌控蛇皮,就已经是洪福齐天了…… “怎么是他?!”徐丹丹没来得及想完,中年男人就已经为她开出一条路,前进的脚步顿了顿,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前方那个穿着名贵西装,打着领带踩着皮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满脸皱褶子的蛇皮! 徐丹丹的目光在蛇皮身旁扫了扫,正好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刘雅菲和李妙彤,整个人就怔得更厉害了! “怎,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现在不应该是在什么游戏厅,什么桌球室,什么报纸书刊……那些屌丝才会去的地方么? 卧槽了个大妈的,他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而且还引动所有人为他疯狂?! 一下子,徐丹丹原本对蛇皮的印象,一竿子就被打翻了,眼中充满着疑惑、不解、呆滞、愤怒、郁闷、无奈、不甘…… 他怎么能够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而且,还这么高调的带着她们,来参加这种她才是女主角的电影宣传会活动现场?! 这就像原本一个最靠近她的碗,突然间被推向了另外一个吃饭的人一样,那种嫉妒和愤怒,无可言说! 徐丹丹突然就愤怒了,这种愤怒的情绪来的是如此的莫名又是如此的强烈,一时间她甚至无从分析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但她只知道一件事。 是她的东西,就算吃下去了,也得给老娘吐出来! 第七百四十二章 莫名其妙的葱姜蒜 蛇皮压根就没看见徐丹丹。 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身边的两个女人占据了,刘雅菲和李妙彤正在不断地为了他明争暗斗,就像两只争抢米粒的小母鸡,争得不亦乐乎。 你亲蛇皮哥一口,我就亲他十口八口…… 争来抢去,恨不得一人拿把刀,把对方给捅七八个窟窿,或者干脆捅死! 可惜,争夺永远是要遵循规则的,不能用刀…… 不能捅七八个窟窿…… 所以只能用温柔的手段,来软化蛇皮,让他从她们之间选出一个…… 谁都希望蛇皮能够选她,谁也不肯就这么把机会让出去! “蛇皮哥,喝口水解解渴……”刘雅菲妩媚对着蛇皮笑了笑,伸出手从桌上拿起水杯,放在蛇皮的嘴边道:“这些水都是特选出来的,很甘甜,来,啊……” 蛇皮坏坏一笑,张开口就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同时笑道:“嗯,确实是好甜的水啊!” “蛇皮哥,吃吃我的橘子么,这可是人家特地为你剥……”眼见蛇皮一颗心全在刘雅菲身上,自己的话一句也没听见,李妙彤娇嗔一声,不满的看了看蛇皮道:“你光顾着喝菲妹妹给你倒的水,难道就忘了我了么?” “没有没有!”蛇皮急忙解释了一句,嘿嘿一笑用嘴巴把李妙彤递来的橘子给吃了下去,一脸享受的说道:“这橘子很好吃,就跟你一样好吃!” “哎呀……”李妙彤一张漂亮的脸顿时就红了大半,推了推蛇皮的胸膛,羞怯着说道:“蛇皮哥,你好坏呢!” “是么?啊哈哈……”蛇皮一声大笑,两只手分开搂了搂她们的腰,一脸的陶醉! 曾几何时,他只是南春艺校街边的小痞子,哪里能够想得到,也能够有这样的美事呢? 这一切,都是段爷爷所赐……这个爷爷,简直是比亲爷爷还要好! “当然是呢!”刘雅菲娇笑着说了一声,轻轻推了推蛇皮的手,但却没有用力,只是白了一眼蛇皮道:“人家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呢,你这么说,岂不是在害我么……蛇皮哥你好坏哦!” “那就坏吧!”蛇皮的感慨只来得及那么一会,就不能够不继续和两个大美人周旋,实在是没办法啊,太热情了! 都快要把他给化掉了…… 蛇皮到底会不会被化掉,这些在场的大导演大编制并不在乎,他们只是一脸的惋惜的看着被满脸皱褶子的蛇皮抱在怀里的两个大美人。 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 其实应该是插在了粪坑还差不多…… 不过不管这个皱褶子的人是不是粪坑,他们也必须巴结、讨好,段氏企业的名声,足以让这些人把粪坑当成金矿来对待。 耳中传来一句又一句‘蛇皮哥’‘蛇皮哥’…… 这两个名气还在徐丹丹之上的女明星,居然完全不顾忌场中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在场,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蛇皮的身上。 徐丹丹莫名其妙就很生气,几乎都快要气炸了,整个肺像是一座火山爆发,压抑不住的怒气从胸口冲上了脑门,要不是有天灵盖这个东西,恐怕直接能够点燃整个活动现场!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冲动,这是在公众场合之中,一旦她冲出去做些没有理智的事情,明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女神有主’‘女神主动贴身’…… 这些,都是足以毁掉一个女明星的重磅新闻,都会让她跌入谷底! 所以她不能急。 她不急,但有人急。 “蛇皮哥……”刘雅菲整个人软在蛇皮的怀里,像是一团棉花似地,轻吐香气道:“晚上到我那里去吧?我请你吃我亲手做的菜好么?” “咕噜!”正在享受李妙彤伺候的蛇皮怔了怔,怔了好久好久才用力的吞了口唾沫,艰难的转过头看了看刘雅菲,开口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刘雅菲得意的看了一眼李妙彤,整个人紧紧贴在蛇皮的怀里,娇笑一声道:“人家想要请你吃饭都不行么?” “哼!”这个时候,旁边的李妙彤冷哼一声,不满的瞥了一眼刘雅菲,娇嗔的看向蛇皮:“哎呀,蛇皮哥,我也正好想跟你说,我已经订好了电影票,是由最近很有名气的徐丹丹主演的,晚上跟我一起去看最近新出的一部电影好不好?” 听到徐丹丹的名字,原本还享受中的蛇皮放在两个女人身上的手顿了顿……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随即蛇皮回过神来,看了看刘雅菲又看了看李妙彤,牵强的笑道:“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三个人一起吃吧。” “啊?”刘雅菲怔了怔,大为光火的狠狠瞪了一眼李妙彤,她是真的准备好了烛光晚餐,就等着今晚上的机会,看能不能拿下这只小土鳖,就算不行,最后咬咬牙,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献给满脸皱褶子的蛇皮,至少有了个名分! 结果就因为李妙彤的捣乱,直接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如何能够不生气! “哼!”李妙彤却也是大怒,她确实也真的订了电影票,而且还是vip包间,本来是想要和蛇皮发生点故事,就等着今晚上的机会,也看能不能拿下这只小土鳖,就算不行,最后咬咬牙,她也会索性把自己给献给满脸皱褶子的蛇皮,至少有了个夫妻之实! 因为刘雅菲的捣乱,害得她也失去了机会,焉能不气?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殊不知一旁的徐丹丹,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但一看这个形式,却也猜出了几分!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住了! 再忍下去,她手掌心的孙猴子都该跑了! “你们是什么人?”一念及此,徐丹丹再也站不住脚,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蛇皮的身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为什么和我的男人在一起?” 原本还在享受的蛇皮,突然就看到穿着鹅黄云裳的徐丹丹出现在他面前,顿时怔了怔,说话突然就有些结巴:“丹,丹丹……你,你怎么在,在这里?” “哼!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徐丹丹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蛇皮,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举起一根手指指着蛇皮:“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原来,也仅仅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已!我对你太失望了!” “不,不是这样的!”一听徐丹丹这么一说,原本说话还有些结巴的蛇皮瞬间就不结巴了,直勾勾的看着徐丹丹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她,她们只是……” “呵呵……只是什么?”徐丹丹憋着一肚子的火,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蛇皮,她其实也知道蛇皮是真的喜欢她,但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怎么坐实身份? 今晚的事情之后,这将会彻彻底底的成为轰动娱乐圈的大事件! 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值得的! 只要坐实蛇皮女人的身份,那么段氏企业这边的所有活动将会源源不断的提供而来……而她,也将是娱乐圈的女王! 这,不是梦! 如果失去蛇皮,那她的星途就彻底毁了! 所以,徐丹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蛇皮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你谁啊?”原本还紧紧抱住蛇皮的刘雅菲,突然就站起来了,她不是不认识徐丹丹,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少有互不相识的。 只是徐丹丹的名气远远比不上她,所以刚才看到徐丹丹出现的时候,她并不以为然,在徐丹丹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不以为然! 她这时候说这三个字,与她认识不认识徐丹丹毫无关系,而完全是因为在她心目中,徐丹丹根本就不够资格和她相提并论,更别说是抢男人了。 刘雅菲不允许自己的目的被任何人破坏,哪怕对手是和她旗鼓相当的李妙彤,这尼玛徐丹丹半路杀出来,又算怎么回事? 但既然徐丹丹已经堂而皇之的出现,蛇皮又表现出这样的一种态度,就说明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些比她们更有内容的故事。 而且是那种能够立刻改变局面的故事! 来者不善! 和她同一种心思的,还有一直在和她明争暗斗的李妙彤,此刻看到徐丹丹出现,两个女人相视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她们应该立刻停止内讧,先把这个女人挤走再说! “你觉得我是谁?”徐丹丹冷笑一声,她看了一眼刘雅菲,又看了看李妙彤,她当然认识这两个女人,靠着两部大电影里重量级的女角色一炮而红的女星,虽然底蕴比她稍有不如,可却实实在在比她红! 这个年代的娱乐圈里,谁红谁的面子大! 好不容易靠着段氏企业的帮助下,慢慢的重新回归超一线超级明星的位置,她怎么可能甘心看着自己唯一能够让段氏企业无条件支持的蛇皮被抢走? 就算……付出的代价是她自己! 她也一样会坚持到底! 徐丹丹往前走了几步,一把将坐在蛇皮身边的刘雅菲拉了起来,刘雅菲完全没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粗暴,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徐丹丹则优雅的坐在蛇皮身边道:“我是谁?我是他的女朋友!” 蛇皮目瞪口呆的看着徐丹丹:“……”tqr1 卧槽! 什么情况? 段爷爷开始攻打地球了?! “你疯了?!”差点被拉了个踉跄的刘雅菲狠狠的瞪了一眼徐丹丹,同时一个箭步窜到蛇皮身边,直接一把将刚刚坐在蛇皮身边的徐丹丹拉了起来,徐丹丹也真的没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差点被拉了两个踉跄摔在地上,刘雅菲则得意的坐在蛇皮身边道:“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莫名其妙的葱姜蒜:“……” 第七百四十三章 老娘还会回来的! “咯咯……”旁观的李妙彤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不管这两个女人谁是蛇皮的女朋友都和她无关,现在她才是最靠近他的人,掌握着最大的主动! 她巧笑嫣然的看着争来争去,对另外一方毫不留情的徐丹丹和刘雅菲,随即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向身旁的蛇皮,顿时想法丛生…… 这正是她带着蛇皮悄悄溜走的好机会! 只要这两个女人无休止的争斗下去,那么她就能够有许多的时间来和蛇皮发生些她们不想看见的事情! “蛇皮哥,看她们吵架有什么意思,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李妙彤冲着正傻愣愣看着争得不亦乐乎的徐丹丹和刘雅菲两个女人的蛇皮微微一笑,继续道:“我特地的订了一个vip贵宾包间噢……房间里有,有床……还有……” 说到最后,李妙彤整张脸恰如其分的红了红,红的很好看,红的很诱惑。 “咕噜!”原本就已经怔得很厉害的蛇皮,在听到李妙彤的话之后,怔得更加的厉害了,傻傻的转过头看着将脑袋埋在自己怀中,娇羞无限的李妙彤,大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卧槽! 这是屌丝逆袭女神……噢,不对!是女神要逆袭屌丝的节奏吗? 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在眼前的话,蛇皮几乎不敢相信,这竟然不是白日梦,而是真的! 卧槽了个大妈的! 这简直庐山升龙霸啊!tqr1 蛇皮目光中带着挣扎和沉思的看了看徐丹丹和刘雅菲,最后咬了咬牙,又望了望李妙彤,点头道:“这……这不好吧?” 其实他是很想去的。 偷情专家曹孟德曾经说过,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所以这个便宜不仅要占,而且还要占得够大! 他蛇皮又不是水缸那头大水牛,是蠢又不是傻! 这种大便宜,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蛇皮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上床之前还可以去培养培养感情。 譬如……带她去玩一玩最近版本的超级玛丽?教她怎么在桌球室用精湛的球技勾引人眼球?或者干脆去买一份报纸,外带两个包子一瓶豆奶,两个人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读着早报…… 这都是多么浪漫的精心准备啊……蛇皮相信,只要李妙彤见到他安排的这些活动,一定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蛇皮也只能带她做些这种事,反正女主角是不会直接给她的。 李妙彤妩媚的看着蛇皮,眼波流转,低声道:“这有什么不好的?vip包间里的床多软啊……你要是累了,我还能为你按摩……” 原本还意志坚定的蛇皮突然就有些心动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李妙彤重重点了点头,小手指轻轻拉了拉蛇皮的衣袖:“你跟我去了之后,不就知道了么?” “唔……”蛇皮的心实在动的很厉害:“那……” “别听她的!”刚刚还你推我我推你,恨不得把对方给推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的两个女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一声大喝。 偷鸡被抓的李妙彤:“……” 徐丹丹和刘雅菲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她们的敌人不仅仅只是彼此。 刘雅菲没动,但徐丹丹动了,一把将站在蛇皮身边的李妙彤推了开来,李妙彤完全没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粗暴,差点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徐丹丹吸了口气,像一只保护鸡仔的老母鸡,死死的挽住蛇皮的胳臂:“他是我的!” 蛇皮忍不住腰就好软,心里好酥。 什,什么情况?! 卧槽了个亲大妈的…… 徐丹丹居然说,他是她的?! 一瞬间,蛇皮就觉得整个人飘飘然,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徐丹丹的话让他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张开,努力的呼吸着身边飘来的香气,差点就‘嗖’的冲破天花板飞上高空,冲向宇宙! 她心目中的女神,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这样一番肯定的话?! 这,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女神终于开了心窍,接纳他了么? 这是不是代表……从今天起,自己带她去玩最近版本的超级玛丽,她也会微笑接受……是不是代表,教她怎么在桌球室用精湛的球技勾引人眼球,她甚至肯认真学习……是不是代表,或者干脆去买一份报纸,外带两个包子一瓶豆奶,两个人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读着早报,她同样觉得很浪漫…… 刘雅菲和李妙彤,吃惊的看着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的徐丹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个女人是疯了么?! 她知不知道,身为一个有名的女歌手,可以和人暧昧,可以说悄悄话,但就是不能说这样直接的话么?这样一句话出来,会打击多少粉丝?就是让她的爆红瞬间跌到谷底……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徒然就清醒了过来,徐丹丹不是傻子! 只要能够得到蛇皮的认同,相当于是得到了整个段氏企业的承认,并且所有活动将会源源不断的提供而来……而她,也将是娱乐圈的女王! 这笔买卖…… 划算! 同刘雅菲和李妙彤一样吃惊的,还有旁边那些大导演、大制作。 他们震惊而又不解的看着徐丹丹,这个女人是不是喝醉了?说了什么错话?她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出来之后,对她的星途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都给老娘滚开!”刘雅菲顾不得周边人的想法,一声大喝,就朝着徐丹丹冲了过去,她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他是我的!” 李妙彤也顾不得周边人的想法,一声大喝,一起朝着徐丹丹冲了过去,她同样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就像被抢了红裤衩的超人,也管不了什么救世英雄的称号:“他是我的!” 众人:“……” ‘啪!’ “放屁!”变身泼妇的徐丹丹,怒瞪杏眼看着两个冲过来的女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巴掌抽在刘雅菲脸上道:“你个贱人,以为长得年轻就是资本,我就是故意让他玩一玩你们而已!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只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啊……” 徐丹丹没来得及说完,一边的李妙彤就已经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的往下撕扯,脸色狰狞道:“你才放屁!而且放得又臭又响!贱女人!” 被李妙彤这样一抓住头发,徐丹丹顿时就觉得头皮都像是要被她撕下来了,疼得眼泪都从眼眶里流出来了,但她却死死咬牙支撑住没有叫出来! ‘啪!’ 徐丹丹刚准备抬起头,给李妙彤一个永生难忘的撞击的同时,旁边被扇了一巴掌,怒火燃烧的刘雅菲已经是冲了上来,一巴掌就反抽在她的脸上,同时神色愤怒的道:“你这个老巫婆,又老又丑,哪有资格和我争?看老娘不打死你!” “啊啊……给我放手!!”徐丹丹气得娇躯乱颤,被紧紧抓住的身体不断的挣扎,忍着剧痛想要从两个女人的重重包围中脱困而出,只可惜都是徒劳。 打成这样,并不是三个女人的本意…… 但此时唯一能够分出她们到底谁是蛇皮身边最重要的女人的,也就只有这一招了! 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去尼玛的矜持,去尼玛的面子……丢掉一点点的小面子,换回来源源不断的大买卖,只要不是傻逼都知道该怎么选! 三个女人打成一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徐丹丹不时会和刘雅菲或者李妙彤一起合同对付另外一个,直至将对方压住的同时,转眼又交换盟友,转换敌人,玩得就是真正的三国演义。 抓头发、挠脸蛋、扇耳光、抓耳朵、掐腰捏背…… 周边真的傻逼了的众人:“……” 这,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三个在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女明星,居然像街边大妈一样打起来了…… 卧槽了个亲妈的! 三个大美女在抢一个满脸都是褶子的男人啊! 三个女人打得很热闹,蛇皮却在一边发怔。他知道她们都在抢他,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论年轻美貌身段,三个美女各有千秋,犹如春花秋菊,各擅胜场,其实谁获胜他蛇皮都不亏。 但是在他穷苦潦倒的时候,是徐丹丹那充满温暖的嗓音给了他生存下去的动力,是她富有人生哲理的歌词给了他启发,晚上睡觉,只有抱着徐丹丹的海报,他才能睡的安心。 从很早之前开始,蛇皮就曾经发誓,这辈子如果有机会能和徐丹丹在一起,他绝不会放弃她,背叛她。 为什么现在…… 却要动摇呢? 蛇皮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感情,还是回忆,还是那些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 对蛇皮来说,徐丹丹就是他的感情,他的回忆,他最重要的东西。 “住手!”蛇皮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一声:“再打我就走了!” 三个女人打来打去,无非就是为了得到蛇皮的青睐,他要是走了,就白打了。 三个女人狠狠地彼此瞪了一眼,悻悻的停了下来。 蛇皮站的笔直,身上似乎有光,就像是一位睥睨天下的帝王,他就是个小痞子,这辈子从来没想到过,会成为上层人物,会成为他心目中女神的追捧对象。 眼前这一幕带给他的是无比的信心,和强烈的存在感。 此时他就是一位帝王,在宣判着他臣民的生死,他目光威严的看着刘雅菲和李妙彤:“这段时间很感谢你们的陪伴,你们真的很好!但我很清楚丹丹在我心里的位置,无论是谁也无法取代她的存在!” 说着蛇皮就轻轻的牵起了徐丹丹粉嫩的小手:“朕……不是!我爱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说完蛇皮挽起了徐丹丹的胳膊,冉冉朝门外走去。 刘雅菲和李妙彤沮丧的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件事情今天已没有挽回的余地,一起重重的哼了一声,齐声道:“老娘还会回来的!” 莫名其妙的红太狼:“……” 第七百四十四章 美妙的约会 跟着蛇皮走出活动现场,徐丹丹的目光忍不住有些闪烁,心中带着纠结、挣扎、懊悔、轻松……满是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满脸皱褶子的男人。 不得不说,方才蛇皮对刘雅菲对李妙彤,尤其是对她那番话,把她都感动到了…… 但这个社会是现实的,物质的时代谈情说爱,特别是对她这种超级明星来说,完全就是个笑话! 更何况,徐丹丹要的并不仅仅只是钱而已……她要的是那种一撅嘴一委屈就有无数人为她疯狂的号召力,和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就能够让人痴迷的诱惑力! 和蛇皮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和段氏企业的裙带关系,被迫甚至有目地的情况下,她才应承了下来。一旦没了这些,蛇皮就是个路人。 她不重视,多的是女人重视……刘雅菲和李妙彤,就是最好的证明! 段氏企业对娱乐圈的影响力有多大,身为超级明星的徐丹丹很清楚,刘雅菲李妙彤……甚至是那些三流女明星也很清楚……没有人不希望抓住段氏企业的这条橄榄枝。 所以就算是再多的付出,徐丹丹也会毫不犹豫! 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段氏企业源源不断的为她提供一切活动的来源,她的名气才会像雪球般越滚越大,直至最后成为娱乐圈的女王!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讨好并且紧紧抓住蛇皮的心,不再发生类似刘雅菲和李妙彤这样的事情…… “蛇皮,我们去哪里呢?”徐丹丹抛却心中的想法,笑靥如花的看向蛇皮,她漂亮的大眼睛落在蛇皮身上,一眨一眨的像是能说话:“是去游戏厅玩最近版本的超级玛丽呢?还是去桌球室学你那手精湛的球技呢?” 听到徐丹丹的话,蛇皮的脚步怔了怔,转过身看了一眼徐丹丹,脸上带着错愕和惊喜,女神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些事情?! 卧槽?! 这简直天马流星拳啊! 要知道以往除非他提,否则的话,徐丹丹都是有多沉默就多沉默,更不可能说什么要陪他,这让蛇皮忍不住的激动,女神居然开始对他改变态度了! “去桌球室!”蛇皮挺了挺腰杆,没有男人希望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不给力的一面,蛇皮同样也不例外。 身为小痞子,最精通的莫过于吃喝玩乐,打游戏机是蛇皮的强项之一,但如果比起玩桌球,就稍逊一筹,蛇皮敢肯定的说一句,他在桌球技术方面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当然,段爷爷是个例外…… 这种表现自己的好机会,蛇皮当然要精心选择,他用手摆了摆刘海,做出一个自认为帅得不行的甩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的真正技术!” “嘻嘻,好啊!”徐丹丹看着蛇皮的动作,捂着小巧的嘴唇笑了笑,笑得花枝乱颤:“我正好想学学怎么打桌球呢。” “是么?”兴头正高的蛇皮眼前猛然一亮,咳嗽一声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我的技术,就是比起那些……唔……顶级桌球手都不,不差的!” “噢……”徐丹丹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蛇皮:“你真厉害!” 随手从街上打辆车,蛇皮主动上前为徐丹丹打开车门。 “你,你是徐丹丹?!”但是谁也没想到,的士司机居然是个眼尖到了极点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身为超级明星的徐丹丹,立时惊叹了一声,差点就把车撞在了路旁的栏杆上,好在反应力够快,否则就得上天堂了。 坐在出租车后座的徐丹丹优雅朝着司机微微一笑,将小巧的脑袋靠在蛇皮的肩膀上,神色平淡的说道:“嗯,你好。” “你好你好!”司机显得很激动,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开口道:“我一直都有听你的歌,很喜欢你!下车后能给我签个名合个影吗?” “可以啊。”徐丹丹微笑着同意了下来,淡淡道:“这是我的荣幸。” “严重了,严重了!”司机激动难言,这才开始观察坐在徐丹丹身旁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到满脸皱褶子的蛇皮,忍不住就皱了皱眉头:“这是您的经纪人么?”tqr1 “额。”听到司机提起他,蛇皮怔了怔,下意识的就开口道:“嗯,对,我就是她的经纪人。” 随即蛇皮苦笑,在他内心深处,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徐丹丹,更何况是别人。 “他?”徐丹丹挽住蛇皮的胳膊,看了看没有自信的蛇皮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蛇皮很怔,他吃惊的看着徐丹丹,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果断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司机怔了怔,差点又把车撞在了路旁的栏杆上,好在反应够快,不然的话就得下地狱了。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蛇皮,还是满脸皱褶子,他忍不住就问道:“他?他!他真的是您的男朋友?” “不行么?!”原本还有些没底气的蛇皮突然就觉得腰杆直了,爬一百层楼都觉得腰也不酸背也不疼了:“有什么问题么?” 司机差点忘了自己在开车,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鲜花插牛粪上……噢,不对!是插粪坑里去了!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下车,蛇皮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司机,随即将钱甩在他的胸口:“不用找了!” “神经病!”司机看着九块八的计价器,忿忿不平的说了一句,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 被嫌弃的两毛钱:“……” 徐丹丹微笑着搂住蛇皮的胳膊,伸出一根手指了指前方的桌球室:“我们进去吧。” “嗯嗯!”蛇皮顺坡下驴的点了点头,兴高采烈的牵起徐丹丹粉嫩犹如棉花般的手,朝着桌球室走去。 这个桌球室规模不算小,徐丹丹曾经跟着蛇皮来过几次,打台球的地方并不在一楼,而是建在了游戏厅上的二楼。 一楼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机,之前几次陪着蛇皮,大部分都是来了这个地方。 前几次她并不在乎蛇皮会不会离开她,因此蛇皮在玩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在意,顺便还背背台词剧本。 但现在不一样,刘雅菲和李妙彤的出现给了她强烈的危机感,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在路过一台超级玛丽游戏机旁边的时候,徐丹丹的脚步顿了顿,她记得前几次来,蛇皮最喜欢坐在这台游戏机前打游戏。 “我们来玩一玩这个吧?”徐丹丹用手拉了拉还准备继续往前走的蛇皮,娇笑着说道:“这个游戏挺有意思的,还能吃蘑菇……” “好。”蛇皮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很淡定,心中却是很激动,女神居然也开始喜欢自己最爱玩的超级玛丽了:“你等我,我去买硬币!” 蛇皮以最快的速度买下了一大堆游戏币带了回来:“我们开始吧!” 徐丹丹满脸笑意的看着为她来回奔波的蛇皮,突然就觉得有些感动,这个物质的时代,还有谁能够这么单纯的去对待一个人?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实在太丑,也许她一开始就不会这么抗拒吧…… 匆匆而回的蛇皮并不知道徐丹丹在想什么,迫不及待的往游戏机里装了两枚硬币,然后拉着徐丹丹坐了下来说道:“这个游戏其实很简单的,只需要操作好,就能打通关!” 徐丹丹按照蛇皮所说,将两只手分别放在了操纵杆和按钮上,随着游戏的开始,画面逐渐加快,刚开始徐丹丹还能够跟得上,到了后来因为不熟悉,接连失败。 “哎呀,又死了……”徐丹丹一脸委屈的看着蛇皮,嘟了嘟嘴唇说道:“我是不是好笨?要不你来手把手教我怎么玩吧?” 看着徐丹丹这副迷人的姿态,蛇皮发现他突然就有些陶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欲仙欲死,这幅神态实在是太勾人心弦了! “你不笨你不笨,是这台机器太他妈坏了!来!我教你!”蛇皮站起身,走到徐丹丹身后,看着她的后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就觉得薰衣草香扑鼻而来。 “咕噜!” 蛇皮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因为这个位置实在太好了,美妙的风景尽收眼底,那一片雪白的胸脯,曲线有致的细嫩长颈……每一样都是最完美的雕刻,方才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鲜血,差点又飚了出来! 蛇皮艰难的压下心中冒起的邪火,将整个身体贴在徐丹丹的背后,同时两只手顺着徐丹丹的肩膀抓住她握在操作杆上的细嫩小手。 这软绵绵的手,就像刚刚打出来的棉花似地,让人抚摸其上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发出感叹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大火,又‘蹭’的蹿上来熊熊燃烧! 在蛇皮艰难的引导下,徐丹丹很快就掌握了超级玛丽这个游戏的玩法,接连好几次成功通关,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表现得很激动,在蛇皮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用薄薄的嘴唇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轰隆!’ 蛇皮只觉得脑瓜子像是突然被以超越音速激射而来的钢铁侠撞上一样,整个人都浑沌了!身体中的血液极速倒流,让他差点忍不住就坐在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徐丹丹,保持着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傻傻的看着她,怔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满脸皱褶子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我,我,我……” 徐丹丹看着傻乎乎的蛇皮嫣然一笑:“你怎么啦?走吧,我们打台球去。”说完长身而起,就转身朝二楼楼梯走了过去,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七百四十五章 我们回家吧 蛇皮下意识的摸了摸方才她亲过的地方,咧开嘴傻傻的笑了。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早就忍不住的跳起来大吼大叫,以宣泄他现在心中的激动! 见徐丹丹的脚步不停,都快要消失在转口,蛇皮才甩了甩脑袋,急忙跟了上去。 台球室的环境很不错,用的是绿色的装饰树叶,缠绕在天花板上的铁丝上,在周边种植着一些鲜花小树,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走入其中让人忍不住的耳目一新。 虽然装饰很不错,但空间并不大,只有两个平常人居住房间的大小,总共摆放着三张台球桌,让原本就已经矮小的空间,越加的窄小,中间只有不到半米的通道。 在球桌的周边,堆放着一些货物、饮料,几张椅子,而在左边的方向,则有一个柜台,柜台前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伪劣食品,几个男人围坐在那里,喝着啤酒。 而台球桌,也只有一桌人在玩。 徐丹丹和蛇皮上楼,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高手。”徐丹丹笑着走到球桌边,用细嫩的小手挽住跟过来的蛇皮的胳膊,整个人靠在蛇皮身上:“来教我吧……” “没问题!”蛇皮神色激动的回应了一句,将徐丹丹带到一张没人的球桌旁边,从墙边放着的球杆拿来一根,递给徐丹丹:“来,你先试试!” “好。”徐丹丹顺从的接过蛇皮递来的球杆,走到桌旁,将曲线完美的身子往下一弯,因为位置的问题,徐丹丹的前半身几乎露在蛇皮的眼中。 那洁白如玉的碧藕,完美无瑕的脸蛋,高高挺起的胸脯,都让蛇皮忍不住的遐想起来,只觉得鼻子突然就开始痒,痒得很厉害,跟有蚂蚁在鼻孔里爬似地! 蛇皮急忙捂住鼻子,避免鲜血飙出来,如果不是皮肤表层够坚韧,他可以肯定,身体中的三千六百个毛孔绝对已经开始飙血……冲垮整个台球室! “你怎么了?”徐丹丹无辜的嘟了嘟嘴唇,看起来可爱到爆。 “没,没事!”蛇皮赶紧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热血沸腾,勉强压了下来后声线沙哑的说道:“你先试试打起来顺不顺手吧!” “好。”眼见蛇皮认真的教着她,徐丹丹嘻嘻一笑,拿着球杆的手朝前一撞,没曾想一时滑了手,原本应该撞在桌球上的杆子往旁边一抖,撞在了桌沿上。 “哎呀,又撞杆了……”接连几次如此,徐丹丹一脸委屈的看着蛇皮,小嘴一噘说道:“我是不是好笨?” 看着徐丹丹花开二度的迷人姿态,蛇皮发现他完全陶醉了,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像是进入了一片天堂,此时的徐丹丹是那么的魅力动人! “你不笨你不笨,是这桌球太他妈歪了!来!还是让我来教你!”蛇皮走到徐丹丹身后,又忍不住的看了看她的后背,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薰衣草香再次扑鼻而来。 “咕噜!” 蛇皮艰难的压下心中冒起的邪火,将整个身体贴在徐丹丹的背后,两只手顺着徐丹丹的肩膀抓住她握在球杆上的细嫩小手。 这软绵绵的手,就像刚刚打出来的棉花似地,让人抚摸其上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发出感叹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大火,‘蹭’的蹿上来又熊熊燃烧起来! 在蛇皮艰难的引导下,徐丹丹很快就掌握了打台球的玩法,接连好几次成功开杆,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表现得很激动。 徐丹丹本来是想趁蛇皮不备,在蛇皮的脸上在亲一口的,谁想得到蛇皮突然转过了脸,却正巧用自己的嘴唇迎上了她的嘴唇。 蛇皮本来是想很得意的,可是那瞬间的触感实在是太舒服太迷人了,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徐丹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的转开了头。 蛇皮咳嗽了一声,就想再来一次。 未遂。tqr1 “哟,这不是蛇皮么?”因为突然就有一个染着金毛的小痞子从门外走进来,他的身后同样跟着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各色毛小痞子,几个人嬉皮笑脸的和蛇皮打了声招呼,却一转头看到站在蛇皮身边的徐丹丹,顿时怔了怔。 卧槽! 这个美女是谁?! 美人真的很美。鹅黄云裳,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没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白的娇颜透出淡淡红晕,清秀可人,一双剪水瞳人,清澈若泉,那唇角微弧,喜中含笑,娴静之余,带有似水温柔。 乌黑头发自后梳起,盘云高挽,碧玉钗簪着的如云秀发散落香肩两侧,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碧玉钗上那颗漆黑的珍珠映衬着乌黑秀发熠熠生辉,鹅黄的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 象这样的美人应该是在画里,却为什么会是活生生的人? 领头的小痞子惊艳之余,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美人,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小妞长得真他妈漂亮啊!蛇皮,还不赶紧给哥介绍介绍?” 说着他就朝着徐丹丹靠拢过来,脸上带着坏笑,满眼淫欲的盯着徐丹丹那张精致的脸蛋:“小美人你好啊,我叫大四喜,有没有兴趣一起玩玩?” 说着他就伸手,朝着徐丹丹的脸上摸去。 蛇皮这货运气还真好,不知道从哪里骗来这么个大美人…… “你干什么?!”就在这个小痞子的手即将摸到徐丹丹脸上的时候,蛇皮突然动手了,一脚踹在大四喜的肚皮上,恶狠狠地说道:“不许动我女朋友!” “啊!”叫做大四喜的小痞子没想到蛇皮居然会动手,一个没注意就被蛇皮踹飞了出去,他简直不敢相信,平时看见他就点头哈腰的蛇皮,竟然敢对他出手! 肚皮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更加觉得像是在做梦! 卧槽他个亲妈的! 这还是平时那个见了自己就喜哥喜哥围着叫的小逼崽子?! 徐丹丹怔了怔,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蛇皮,对方明显人多势众,蛇皮明显又瘦又弱,傻子都不会抢先动手……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四喜,在四周看了看,确定平日间寸步不离跟在蛇皮身边的水缸不在之后,大声的吼了一句:“给老子打死他!” 大四喜先行冲了上来,一拳就朝蛇皮的脸上挥了过来! 几个小痞子蜂拥而上,个个都是一脸凶神恶煞,恨不得把蛇皮生吞活剥:“卧槽!居然敢动四喜哥?!” “四你妈!”蛇皮大骂一声,同时迎了上去,一巴掌就抽在了冲在前面的大四喜脸上,脚下一个飞蹬踹在大四喜的胸口。 蛇皮好歹也是南春艺校大门口的一霸,当然不可能什么都靠水缸出手,自然也有一门打架的技巧! 此时蛇皮突然暴起,动作出乎意料,大四喜根本来不及反应,在蛇皮这一脚之下,整个人顿时又是向后倒去,同时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的蛇皮也跟着倒了下去。 ‘嘭!’ “嗷……”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大四喜躺在地上被蛇皮死死地压住,哀嚎一声,只觉得被蛇皮这么重重一压,肠子都快被压出来了! 大四喜的几个小弟急忙将压在大四喜身上的蛇皮一脚踹开,同时围了上去拳打脚踢! “嘶……操你妈的!”从地上忍着剧痛挣扎着爬起来的大四喜冷嘶一声,操起旁边的一把凳子就准备照着蛇皮的脑门砸下去。 “都给我住手!”旁边的徐丹丹杏目圆瞪,一声大喝。 “住你妈个蛋!”大四喜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徐丹丹,脸上狰狞的冷笑一声说道:“老子就不住手!老子今天就要废了他!老子就要让他哇哇叫!怎么着!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老子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再敢给老子废话,信不信连你一起打?!” 徐丹丹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凤眸冷然的看着这几个小痞子,举起小巧的手机:“我已经全都录下来了传上网了,你现在住手,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再继续,我立刻报警,有这些录像,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大四喜怔了怔,看了看徐丹丹手上的手机,和周边的几个小弟对视一眼,把凳子往地上一扔,重重的吐了吐口水,狠狠瞧了眼徐丹丹。 “小贱人!算你狠!”心有不甘的大四喜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蛇皮的肚皮,冲着身旁的小弟挥了挥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蛇皮,你他吗下次可别让老子抓住了!走!”说着一行人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徐丹丹走向蛇皮,想要把蛇皮拉起来,可尝试了半天还是没拉动,只能气喘吁吁的坐在蛇皮身边:“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 蛇皮忍着剧痛想要咧嘴笑笑,却牵动了伤口,笑容变成了呲牙咧嘴:“因为……我想要保护你啊!” 徐丹丹忍不住怔了怔,多少年了,从小到大除了她的父亲,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句话,所有人接近她,都是想要占她的便宜。 只有这个满脸皱褶子的男人…… 徐丹丹心头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温暖,张了张嘴,想要说你真是个大笨蛋,可她只觉得眼角有些潮湿,鼻子有些酸……这句话在她唇边滚了半晌,却喉头发堵,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急忙转开头,避过了地上这个男人的目光,吸了口气,稳住情绪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三十六片的蛇皮 徐丹丹说的不是送我回家吧……而是说我们回家吧?! 这其中的区别就是个傻子也该听得出来了! 蛇皮很怔,怔得很猛……呆呆的看着徐丹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意思……她竟然是准备和自己住在一起了么? 这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强烈的喜悦兴奋不可思议和好多无法言喻一起浮上心头,蛇皮恨不得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可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无力,更大的痛苦席卷而来,只好呲牙咧嘴的说道:“好好……回家!回家……” 但马上蛇皮又沉默了下来,脸上的高兴被忧愁所取代。 蛇皮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噢,不是,是一个半径不到半个储物间大小的小房子,也只有一张床,平时他和水缸都挤在一起,但既然徐丹丹要他带她回家,总不可能把她带到这个地方去吧? “怎么了?”眼见蛇皮忽然从兴奋变得很沉默,徐丹丹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没事!”蛇皮摇了摇头,刚想要解释他和水缸住在一起的事情,却突然想起曾经他潦倒时住过的小道观,顿时眼前一亮。 那是位于南春艺校后山半山腰的道观,虽然地方不大略有些破旧,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一应生活物件俱全,也不知道是谁置办的。 现在蛇皮每隔一段时间没事就会去收拾一下,完全将那里当成了秘密基地,哪怕是水缸都没有告诉。 那是属于他曾经的记忆,早已尘封。没有认识水缸之前,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而这个地方,却正成了蛇皮带徐丹丹回家的好地方! “回去吧。”徐丹丹说着,伸出两只手,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搂住蛇皮的胳膊,此刻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现在的笑容到底是真是假。 她突然间觉得这个满脸皱皮的男人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令人厌烦了。 蛇皮重重的点了点头,南春艺校距离这里并不远,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走走路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但蛇皮还是坚持打了的。 徐丹丹承认了是蛇皮女朋友的身份,让蛇皮如获至宝,他恨不得跑到广播台去宣告整个世界,徐丹丹是他的女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那个不开眼的司机来问他是不是徐丹丹的经纪人,他能理直气壮的喷的他妈都不认得他。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司机虽然不断的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大美人,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话,让蛇皮沮丧不已,本来还打算装个逼的,结果没有成功!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下车,蛇皮从兜里掏出八块钱,不满的瞪了一眼这个司机,随即将钱甩在他的胸口:“剩下的当小费!” “神经病!”司机望着七块九的计价器,忿忿不平的说了一句,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 伤不起的一毛钱:“……” 徐丹丹微微一笑,搂住蛇皮的胳膊,伸出一根手指了指前方的南春艺校:“你就住在学校里么?”tqr1 “不是……是一个很秘密的地方!”蛇皮摇了摇头,兴高采烈的牵起徐丹丹粉嫩犹如棉花般的手,朝着南春艺校门口走去。 本以为蛇皮应该是住在南春艺校,可徐丹丹发现蛇皮竟然在带着她七拐八弯之后,却朝着后山黑乎乎一片的山林中走去。 她下意识的瞧了瞧周边黑暗的环境,夜色中偶尔会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这让她更忍不住的心里发寒,抓住蛇皮的双手越加的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用手指按了按蛇皮的胳膊肌肉道:“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别担心。”蛇皮看了看漂亮的脸上有些发白的徐丹丹,顿时就知道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却很紧张,开口安慰道:“我会保护你的。” “噢……”徐丹丹张了张嘴,看向蛇皮的目光隐约有些复杂。 任何一个男人把一个大美女带到这么黑暗的地方来,都一定是别有用心。 可是今天…… 别有用心……就别有用心吧…… “就是这里!”又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蛇皮指着前方开口说了一句,在这片山林中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个小屋,洁白的月光没有经过遮挡就倾泄在这个平凡无奇的小屋上。 朝着蛇皮指的方向望去,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矮小的道观出现在徐丹丹的面前,这个小道观很破旧,墙壁的刷漆甚至已经开始脱落,总共只有不到三平米大小,勉强能够住人,院外杂草丛生,快要到她的膝盖位置了。 这个道观距离他们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之前没发现,是被草木所遮蔽,现在走出茂密的丛林,立刻就能够发现它的存在。 但让徐丹丹皱眉不解的是,蛇皮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她下意识看了看蛇皮,他怎么说也是段天道的孙子,再不济也不应该住这种破旧的小屋吧? “走。”蛇皮牵起徐丹丹软绵绵犹如棉花般的小手,朝着小道观木门走去。 蛇皮将木门往里一推,其内飘出一股淡淡的檀香,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正中央的木桌以及桌上的三清祖师雕像。 雕像的左边,则摆放着一张小床,床边整整齐齐的叠着床被,被褥上放着一个枕头,干净如新,一尘不染,显然有人经常打理。 雕像的右边,有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又大又圆的橘子,以及洗好了的碗筷,很显然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很爱干净。 “你就住在这个地方?”徐丹丹诧异的看了一眼蛇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她还真不相信,身为段氏企业董事长的孙子会住这种地方。 “对啊!”蛇皮点了点头,将徐丹丹带到床边坐下,他开始忙碌起来,拿起放在门后的扫把清洁起房间卫生:“这里很不错吧?安静而且空气很清新!” “嗯……真的很不错!”徐丹丹走到小道观内唯一的窗户前,伸手打开紧闭的窗台,从窗口抬头望出去,半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祥和银白的月光洒落而下照在身上是那么的柔和。 周遭除了动物的鸣叫声,再无其他,这是徐丹丹在脱离都市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别样的感觉。 整个世界像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那些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争名夺利的想法,竟然慢慢消退,原本急躁迫切的心,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就这么盯着窗外的明月,忍不住的想起今天蛇皮为她挺身而出的一幕…… “因为……我想保护你啊!” 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就快要卸下防备…… 刚刚收拾好小道观的蛇皮,不经意抬头间,就看到了站在窗前抬头看着月亮的徐丹丹。 她是那样地美,美得象一首抒情诗。 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犹如广寒宫中那个孤冷的仙界第一美人,她的全身上下充溢着她本不该流露的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像是探询,像是怀念,像是问候。 她就像一片轻柔的云在蛇皮眼前飘来飘去,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能清晰捕捉到她的宁静,她的聪颖,她的敏感…… 许是站着有些累,徐丹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托腮凝眸,若有所思,那份温柔、那份美感、那份妩媚……使蛇皮难以忘怀。 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鹅黄云裳,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那稳重端庄的气质,让蛇皮突然就不敢去破坏,小心翼翼。 美人的嘴角忽然浮起一丝笑容,此时她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举动的酒窝也在笑…… 一时间,蛇皮整个人都看呆了,口水都快要沿着嘴角流下来了! 这一幕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徐丹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怔怔望着她的蛇皮,脸色发红,轻飘飘的白了蛇皮一眼娇嗔道:“还没看够么?” 徐丹丹这风情万种的一面,让蛇皮忍不住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使劲摇头:“没,没看够!看一辈子都不够!” “死样……”徐丹丹一只纤长的手轻轻撩了撩修长的秀发,妩媚的白了一眼蛇皮:“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谁知道会不会是骗人的呢?我才几天没见到你,就出现了两个女人,下一次是不是还会有更多?” “不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个误会!”蛇皮有些着急,用力的连拍好几下胸脯,可是想要解释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嘻嘻……”见蛇皮这么紧张,徐丹丹精致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好了啦,我知道啦。该休息了。”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衣后的蝴蝶结上一拉,原本穿在身上的鹅黄云裳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向下划去掉在地上,洁白如玉的身体顿时暴露。 全身上下仅剩下两处有所遮盖,那银白色的柔和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更加的动人,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妩媚,看得蛇皮热血沸腾。 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就好像这就是她的家就是她的床,就好像旁边根本就没有男人。 徐丹丹轻巧的钻进被窝,盖上薄薄的被褥,悠悠的打了个呵欠:“呆子,你不来睡那我可就睡了哦……”她说睡还就真的睡,还就真的转过身去拥住那柔软的被褥,在月光下露出光洁如玉的后背。 这个场景很唯美。 也很震撼。 蛇皮只觉得脑瓜子像是被在大海中翻身的鲸鱼抽中了似地,‘轰’的一声身体之中翻江倒海,如果不是皮肤够坚韧,天灵盖够硬,三百六百八十一个孔冲出来的热血绝对能够冲垮整个小道观。 蛇皮眼睛都是绿的,满脑子都是刚刚徐丹丹宽衣时的那副场景。 徐丹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是那么的圣洁高贵…… 就像是画中的仙子。 而这个仙子……现在……是他蛇皮的了! 蛇皮挣扎了好久好久,终于狠狠咬了咬牙! 娘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 究竟还他妈在等什么! 蛇皮狠狠吸了口气,英雄气概一阵狂发,就准备一个饿虎扑食…… “呼……” 床榻上隐约响起了徐丹丹平稳而轻微的气息声。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她,她竟然睡着了! 眼见痛失良机,突然就很想把自己剁成三十六片的蛇皮:“……” 第七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搏! 第二天早上十点,汇源大厦会议厅。 三竹酒南春代理权拍卖会即将在这里举行。 蛇皮是三十六片还是三十八片王炳旺一点都不关心,他正愁眉苦脸坐在竞拍场vip贵宾包间之中。 他那张充满威严的国字脸,眉关紧锁,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每一年拿下南春经销三竹酒区域代理权他都很有信心,唯独今年他一点都没有。 主要这个从天而降的敌手出手实在太阔绰,太任性了!tqr1 明明原本只需要五百万的地区代理权,偏偏却放出消息要扔一千万出来投标,王炳旺表示他这辈子经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以本伤人的事情! 断人财路有如杀父杀母的大仇,对方怎会不懂? 而且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商人,都不可能会选择这么弱智的事情,能够省一分钱则省,这是商人的天性,除非对方是傻逼…… 为了这件事,他几乎跑断了腿,接连几次和这个人见面试图谈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可惜结果都是他被讽刺一顿赶出来! 一想起那嚣张的语气和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孔,都让王炳旺恨不得狠狠一巴掌抽在这王八蛋的脸上! 这要放在平时,王炳旺怎么可能会轻易咽下这口气?但如今命脉被人把持,就跟泄了气的那啥,想硬也硬不起来啊?! 王炳旺自觉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显然对方也不可能是针对他而来,那么到底这个敌人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死争到底? 南春经销三竹酒区域代理权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王家一家子就靠着这个代理权吃饭,丢了这个就等于丢了饭碗。 这也是为什么,王炳旺会将王家用来储存美酒的最大仓库抛售出去的原因。前段时间股市大好,王炳旺一时心痒,将大笔的资金投了进去,结果导致王家资金链出现了问题,本来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拿到这个代理权,一切都会运转流畅。 但就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敌人,让本已经资金短缺的王家突然就陷入了绝境! 一千万或许在普通人看来很多,可在这个任性的敌人面前,真的够么?王炳旺摸不准,不敢肯定……只希望对方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人就好。 就在王炳旺愁眉苦脸的时候,贵宾间外传来重重的冷哼声,一个身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长得其实吧…… 恩,如果没了脸上那整片的麻子,那也绝对是个玉树临风的……丑逼男人。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王炳旺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看着走进来的这个麻子,压抑住火气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麻子男人对王炳旺的动作却是不为所动,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从领口拿出一根雪茄,点上之后深吸了一口:“王董事长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呢?生意嘛,总会有输有赢……私底下大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当个朋友,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哼!”王炳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抽搐,这句话倒是说得轻松,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也许现在着急的就应该是这个麻子男了吧:“我王炳旺交朋友也是有规矩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和我做朋友。” “哈哈!”麻子男抽了一口雪茄,把烟灰往烟灰缸里一弹,笑得前气不接后气:“王董事长觉得,现在的你还有实力资格来说这句话么?” 王炳旺沉默不语,恶狠狠的盯着嚣张的麻子男,不管对方说得有没有错,他都想咬死他。 “实话实说吧。”麻子男把手中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之中,目光闪烁的看着王炳旺道:“我就是看上了这个代理权,今天过来,就想让王董事长少做挣扎!只要王董事长点头,我可以额外给王董事长一笔好处,你看怎么样?哈哈!” “呵呵!”王炳旺冷笑一声,神色平静的看了看麻子男,他放在桌子下的手在颤,被麻子男的话气得不轻:“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王家酒业在南春也算是金字招牌,不知道有多少合作伙伴,就算资金短缺,难道你认为我挪不出几千万来?你以为你是谁?” 麻子淡淡然的瞥了瞥王炳旺:“老子不是谁,老子是有钱人!有钱就是任性!你王家不肯又怎样?这个代理权到底是谁的,还轮不到王家来管!反正我是绝对会拿下来的,到时候看你王家怎么办。是坐吃山空,还是来求我,哈哈!” “你……”被掐在了要害上的王炳旺急了,如同麻子男所说,南春的酒业公司并不只有他王家,代理权一旦被拿走,那么很多东西将不再是他王家说了算! 但让他就这么把基业给卖掉,王炳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这是幸苦打拼了无数年才创下来的,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平复心中的惊怒,王炳旺尽量让自己保持得很冷静,神色平静道:“我倒想看看,你多有钱,有多任性。为了一个代理权,肯舍得花多少。” “王先生一定会看到的!”麻子得意一笑,晃了晃手上价值数百万的百达翡丽手表,开口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有多有钱,有多任性!” 王炳旺攥紧拳头,想要冲过去捏碎麻子的手表,然后喂给他吃下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你怎样任性与我无关,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请你妹!”麻子男冷笑了一声:“你信不信我现在把这里买下来,叫人把你赶出去?我让你连会场都进不来,你信不信?” “你!” 麻子嘿嘿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的。我就是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老子把你的饭碗抢走,让你输他妈一裤子屎!”说罢,麻子转身狂笑而去。 想把一裤子屎全塞在麻子嘴里的王炳旺:“……” 竞拍没有因为谁拉屎而影响延期,终于开场了,一名满头白发,满脸皱褶子的拍卖师老头登台亮相:“三竹酒作为华夏有名的美酒,每年都会举行一场竞拍,来抉择每年它的归属代理人……当然今年也不例外!我们三竹酒总部深深的清楚有钱大家一起赚的道理,每年都会调度百分五十的酒出来与大家合作……大家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老人侃侃而谈:“大家都是老熟人,在下也就废话少说,代理权竞拍开始,三竹酒的竞拍底价是三百万rmb,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竞拍开始!” “三百一十万!”东南角的贵宾包间里很快传出了一道声音。 三百一十万的价格停了不到一秒钟,大厅的西南角随即响起另外一道声音:“三百二十万!” 王炳旺长吸了一口气,没有叫价。 价格在一路上升之后,才会慢慢淘汰掉那些资金不足的人,在这个时候出手,反而更加容易被人探清虚实,这对现在急缺资金的王炳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麻子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语气充满了不可置疑的争夺决心:“五百万!” ‘哗!’ 全场哗然,直接提升到五百万,三竹酒代理权虽然人人争抢,但它本身的运作更多需要的是广告其余东西,才能够流畅销售! 一般情况下来说,五百万已经是投标的封顶价格,酒水的利润在座都是心里明镜似地人物,五百万拿下南春代理权,再加上商业运作的投入成本约莫五百万,投资一千万,做的极好,大概一年利润也就三四百万样子。 也唯有王家这种早已经家喻户晓的大代理,有着宽广的人脉和销售渠道,才有可能在这个基础上多赚那么一两百万。 其他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这个价码的出现,立刻打消了绝大多数人继续争夺的心思,不过,仍然有人出手争夺。 “五百一十万!”东南角的人再次喊出价码。 “六百万。”相差不到一秒麻子男再次开口,脸上充斥着狗屎一样的自信,神色平静的瞥了一眼贵宾间的位置,又转过头不再理会。 “七百万!”麻子男的话音还没落地,一直沉默不作声的王炳旺终于出手。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很显然其他的经销商是不可能再出价了,接下来就是他和麻子男的争斗了! “七百一十万。” “八百万!” “八百一十万。” …… “妈的!”王炳旺忍不住爆了粗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大厅的麻子男,这个家伙纯粹就是寻他的麻烦! 每一次加价都是十万十万的加,一如他所说,就是要让他难堪…… “这个人是疯子么?这么快把价格提升到八百一十万了,他难道不知道代理权虽然很珍贵,却根本值不了这个钱么?!”王炳旺忿忿不平的喃喃自语一句,他很清楚,再争下去,这个代理权就算拿到手,赚到的也不过就是毛毛钱,拼了命保个本就算是不错了。 如今他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自己的确低估了这个麻子男的财力,果然就如同对方所说,他是有钱任性,任性到了就算亏钱也不在乎的地步! “一千万!”王炳旺一咬牙,脸色阴沉的报出价格。 这个代理权对王家很重要,重要的程度还要远远超出想象,如果失去了这个代理,王家在南春酒业经销这一片就算把脸丢坑里了。 哪怕就是不赚钱,哪怕只是争口气,哪怕白忙活一年。 也要拿下来! “一千零十万。”麻子男嚣张的目光射向王炳旺所在vip包间,俨然一副狗屎在握的样子。 很快,报价就达到了一千万,这已经快要超过王炳旺身上携带的资产,如果继续拍下去的话,那么有可能会导致王氏企业因此陷入财政危机! “一千一百万!”王炳旺咬了咬牙,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这是他的最后一搏! 想起那麻子男一脸的狗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怕就是亏点!这口气也争定了! 成败,在此一举! 第七百四十八章 难懂的花花公子 场内寂静无声,一千一百万的高价,让本就已经平静的拍卖现场,变得越加落针可闻。 “一千一百万,还有人出价更高么?”台上满脸皱褶子的老拍卖师满脸堆笑,看着王炳旺所在的贵宾间,神情中充满着热切和笑意。 身为主持南春三竹酒代理权竞拍的主持人,这次竞拍结束他立刻就能够得到一百一十万的红利,而且等回到三竹酒总部的时候,还会为他记上一功! 他如何能够不欣喜,可老拍卖师却也清楚什么叫做过犹不及,能够卖出这么大的价钱来,已经是大赚特赚,没有必要再鼓动情绪,当即他就是拿起拍卖桌上那根拍卖槌,重重的敲了下去:“一千一百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跟价?” 场内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等了三秒见无人肯再开价,老拍卖师倒也果断,拿起拍卖槌又重重的敲了敲:“一千一百万第二次,真的没有人跟价了么?” 见老拍卖师连敲两下,麻子男都没有开口喊价,马上就要敲第三下,坐在贵宾包间中的王炳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对方不是卯足了劲要跟他死磕到底。 这就好,这就好啊! 只要能够拿下代理权,丧失点利益也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能够保得住王家在南春三竹酒第一代理的名号! 他并不怀疑这是三竹酒设下的局,作为一个全国知名酒业,每年的利润哪怕只是零头都比他一年赚得多,何必为了这么点钱做这种局? 唯一让王炳旺疑惑的是,这个麻子男到底是什么人? “一千一百万……”老拍卖师高高举起手中的拍卖槌,在场内扫了一眼,随即举着的手落了下来:“一千一百万第三次,恭喜……” 没有落锤声…… 也没有恭喜…… “等一下!”原本默不作声的麻子男突然就站了起来,脸上充斥着狗屎一样的自信,冷笑的瞥了一眼王炳旺所在贵宾间的位置,又转过头不再理会:“我要加价,一千一百一十万。” 他将得意的目光射向整个人怔住的王炳旺,一脸狗屎一样的笑容,目光中尽是嘲笑和不屑。 他之所以久久没有开口,完全是因为想要让王炳旺觉得他以为价格太高,所以不肯再拍。 等到最后一秒的时候,他再开口出价,就算气不死王炳旺,也能给他憋出内伤! 做人就得他妈的这么任性! 哈哈哈哈…… 周边发现自己真的成了傻逼的众人:“……” 这,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王炳旺傻逼也就算了,这个又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tqr1 卧槽了个大妈的! 原本以为傻逼只有一个,没想到原来还有一个,而且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 这简直是尼玛天马流星拳啊! 周围众人的心理很热闹,王炳旺的心理也很热闹,不仅热闹而且还很纠结,很愤怒! 王炳旺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透过贵宾间的小窗户望向外面,恶狠狠地盯着麻子男,杀机从头顶上凝聚,幻化出一把斩马刀,恨不得把他给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后一块一块的喂狗! 这坨狗屎实在是欺人太甚! 既然要叫价,何必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果然小人就是无耻啊! 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谁能够想得到,原来麻子男不是放弃,而是在耍他! 王炳旺很想继续开价,和麻子男争下去,但现实却很清楚的告诉他,他没有那么任性,他也不是疯子。 “哎!”王炳旺重重的叹息一声,国字脸上满是颓废的倒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紧张和激动被失望和愤恨所取代…… 王家完了! 失去代理权,以及被股市套牢的资金,此时的王炳旺,仿佛看到了王家世道中落的一幕。 老拍卖师举着拍卖槌怔了很久,好半晌才回神,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麻子男,这么关键的时刻喊价,居然只加了十万? 他废话也不说了,直接就敲了下去:“一千一百一十万第一次!” 全场傻逼:“……” “一千一百一十万第二次!” “一千一百一十万第三次!”将拍卖槌最后狠狠地敲了一下,老拍卖师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着麻子男:“恭喜这位先生以一千一百一十万的价格,获得今年三竹酒在南春的代理权!请大家给予他热烈的掌声!” 全场一片默然,所有人都是以看傻逼的目光看着麻子男,一千一百一十万拿出来买只价值五百万的东西,这不是傻逼,是脑残。 但是自己觉得自己很有钱也很任性的麻子男从坐着的位置站了起来,得意洋洋的扫视一圈在场众人:“承蒙各位关照相让,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啊,哈哈!” “哼!”坐在贵宾间里的王炳旺重重的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哈哈!王董事长何必急着走呢?”一直盯着王炳旺所在贵宾间的麻子男,在看到他走出来的时候,就是走了过去大笑着了一声:“刚刚拿下南春三竹酒代理权,鄙人还打算做东宴请大家,王董事长作为南春老牌三竹酒代理,怎么不赏个脸呢?” “不好意思,我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忙。” 麻子男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王炳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套弄着腰间价值上百万真鳄皮带:“王董事长看到我有多任性了没?其实稍后的宴会,我也可以再任性任性的……王董事长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王炳旺一脸的怒色攥紧了拳头,想要把麻子的皮带抽出揉碎,再塞进麻子嘴里,忍了又忍终于忍了下来:“赶紧给我让开!” “哈哈!”麻子男大笑,脸上带着升华之后的一大坨牛屎:“早就已经跟你说过,早点退出这个竞拍,老子心情好的情况下还能够给你点赏钱花花!现在丢了面子还没得到代理权,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很想打我啊?哈哈哈哈……” 王炳旺的嘴角不断抽搐,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实在是真的很想打得这个麻子满脸开花。 但一个声音,突然就卡了进来。 “你他妈谁啊,竟然敢欺负我岳父?” 王炳旺的身后,突然就冒出来一个男人,一个很帅的男人,一个很帅的叫做段天道的男人。 “嗯?”段天道的话音刚刚落地,身后五个大美人有四个同时冷哼了一声,段天道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急忙改口:“不是不是,叔叔,是叔叔……” 徐有容等人不屑的扭开头去,都懒得看他。 王炳旺本来心情就不好,看见段天道这个花花公子心情就更不好了,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就准备转身离开。 “咦?是,是大哥?”正嚣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麻子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突然开口道。 “你是谁?”段天道怔了怔,扫了扫麻子脸上一大堆的麻子。 “我是王麻子啊!”麻子突然就堆起了满脸谄媚的微笑。 “王麻子……”段天道犹豫了半天,陡然间眼前一亮:“啊!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街上卖麻花的!” 卖麻花的王麻子:“……” “段哥!”王麻子急忙道:“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当初一起在澳港赌钱来着!我跟着你赢了好多钱!” 对段天道,麻子充满了感激,没有人知道,那次他去澳港,其实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他是带着最后的身家去澳港博运气的,如果他输了,会直接在澳港码头跳海自尽。 但就是因为段天道的出现,让他大赚特赚,非但还清了债务,还赚了好大一笔钱,就凭着这笔钱,他现在翻了身,成了有钱任性的大人物。 如果没有段天道这颗福星,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王麻子? 浑身名牌,身家上亿!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赐予的! “唔……” 确实是有点眼熟…… “是你啊。”段天道总算是想起来了,没错,当初就是和这个麻子在一起大闹了澳港的赌场,只是时间过得有些长,差不多都忘记了,他拍了拍麻子的肩膀,指了指王炳旺问道:“你和我岳父……” “嗯?”身后五个人有四股浓重的杀气冲天而起。 差点就被杀气戳死的段天道:“……” “咳咳……”段天道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呐!有些话就不说那么明白了。直入正题,你和我叔叔是怎么回事?” “误会,这就是个误会。”麻子苦笑不已,他哪知道这是段天道的岳父啊:“早知道他是你的岳……额,叔叔,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难为他啊……” “恩。”段天道匝巴匝巴嘴,摸了摸下巴:“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不揍你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我先走的。” “别啊!”王麻子急忙道:“给我个机会请大哥吃个饭……” “事办得好,就有机会。要不然……” 段天道话没说完就走了,带着四个女人,轻飘飘的来,又飘飘的走了…… 没带走一片云彩。 王炳旺目光闪烁的看着段天道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怀疑、惊讶、不信…… 麻子和段天道在他心目中,都是讨厌至极的人物,这两个人互相认识,王炳旺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但这段天道摆明车马要帮自己的忙,难道他就不准备提点什么要求? 一般来说,这种纨绔不应该都是趁着这种机会提出无理的要求么? 这个花花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七百四十九章 什么样的人? 麻子看了看怔怔的王炳旺,脸上带着满脸麻子的歉意:“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实在不知道您是段大哥的岳父……” “什么岳父?谁是他岳父?”原本还在发怔的王炳旺突然就急了,他有说过要把女儿嫁给这个花花公子么?狠狠地瞪了一眼麻子。tqr1 “噢噢!”麻子满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段天道和王炳旺什么情况:“别急别急,王先生说不是,那就不是好了!” 麻子犹豫了片刻,心想说不定这王炳旺是恨自己连带把段天道也恨上了,要是坏了段天道的事,自己可就完了:“王先生既然是自己人,那么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我已经把三竹酒其它区域的代理权全部拿下来了!南春是最后一个,我把全国的三竹酒经销权掌握在手里,就可以通过垄断的方式,来提高三竹酒的价格……” 王炳旺吸了口气,没有作声。麻子说他任性,果然是真的很任性,这全国的代理权得花多少钱才能全部拿下啊。 “相信王先生做生意这么多年,应该清楚垄断一样东西之后,会产生多大的利润,而且三竹酒在全国乃至是世界都是赫赫有名,这样的东西,如果能够全部掌控在手里,那将是源源不断的钱财滚入口袋……” 听着麻子娓娓而来,王炳旺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如果换做是他有这个资金的话,他同样也会这么做,垄断项目和区域销售的差距实在太大。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先前互不相识的麻子,非得盯着王家,换做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做法。 这就像在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小学生面前放一张一块钱和一毛钱的纸币一样,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一块钱更多!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王炳旺把平静的目光望向麻子,现在南春的三竹酒代理权他已经拿到手,他也没有必要向自己解释这些吧? 麻子嘿嘿一笑,手表也不晃了,皮带也不套了:“南春三竹酒的代理权资格合同,我会让秘书送到王先生这里,到时候您只需要签个名字就行了,今后我和王先生一起赚钱,就当是我一点小意思。” “哼!”王炳旺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麻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东西既然你已经拿下了,何必还要给我?你是在羞辱我么?” “没,没有!”麻子急忙摇头:“王先生千万不要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王炳旺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是你的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跟我没关系。”说完就准备离开。 眼见王炳旺死咬着不肯松口,而且还要走,麻子就急了,这人咋就这么柴米油盐不进呢? 可段大哥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麻子总归不可能真的就算什么都不干,这要是段天道知道了,他还不得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沉思了好久,才终于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急忙拦在了王炳旺的身前:“这样吧,这份南春三竹酒的代理权,我以原价再出售给叔叔你,你看怎么样?这样的话,叔叔也就不用觉得心里有刺,认为是我故意要把这份合同转送给您,王先生觉得我说的如何呢?” “这……”王炳旺迟疑了,麻子的话让他很心动,南春三竹酒代理权本身就是王家一家子吃饭花销的来源,一旦断掉的话,那么自己受苦也就算了,让妻女跟着受苦怎么办? 犹豫了好久之后,王炳旺才神色复杂的看向麻子:“那这样,这份合同,我以一千一百一十万的价格,再从你手上买来,大家不拖不欠!” “这些叔叔说了算!”见王炳旺总算答应下来,麻子也松了一口气,同时道:“我的麻氏集团刚刚创建,需要有人的帮忙,叔叔的这一千万我就当成对麻氏集团的投资,麻氏集团叔叔占有百分十的股份!噢,对了,我集团那边还需要开会,就不多久留了,叔叔有空可以上我办公室来喝茶,我先走了!” 说着麻子也不给王炳旺丝毫反驳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逃也似地消失在王炳旺的视线中。 从没见过送钱送得这么主动的王炳旺:“……” 王炳旺呆呆的杵在原地,他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就像一个空杯子,但突然杯里添加了许多其它不同味道的酒,五味杂陈。 就因为那个花花公子,原本以为注定要失去的代理权不仅被恭恭敬敬的送了回来,而且还有一个大集团百分十的股份倒贴上门! 这强烈的反差和复杂的心态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个段天道……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也在问,他的疑惑甚至比王炳旺还要强烈。 这是在南春郊区外一个废弃的塑料加工厂,这个厂子废弃了超过十年,一向是野狗野猫和松鼠的巢穴,但是今天,它们却很慌张的逃离了它们的巢穴。 因为它们的巢穴,被更凶猛的动物占据了。看似平静的荒草丛中,隐约透露着数股狰狞的杀气,以及反射着金属微光的制式武器。 在工厂昏暗的地下室,灯光很暗,居中摆放着一把檀木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全身藏匿在黑暗中的老人,昏黄的灯光下,他一头白发苍苍如雪,满脸层层叠叠的皱褶,浑身的肌肉松弛无力,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但如果细看他的眼睛,就能够发现,他的眼中仿佛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沧桑,比星空还要深邃……这是一双仿佛能够看穿人灵魂的目光。 在老人身后,站着一个威武雄壮、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眼中散发着野性的光芒,目光落在老人的背后,神情热切,就像一个忠诚的斯巴达勇士,守护着他的主人。 在老人的身前,站着一个瘦弱的男人,很瘦,和老人以及老人身后的大汉比起来,俨然就是一根竹竿,竹竿的身上穿着街边小道买的几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但昂然矗立,却偏偏穿出了一种优越的高贵感。 在老人的前方,有一块虚拟屏幕投射影像,虚拟画面中有一个笑起来痞里痞气的帅气男人,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段天道。 问问题的就是这个老人:“你觉得段天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竹竿的回答很简单:“我不知道。我知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他都离死不远了。” 老人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犀利起来,连站在背后的大汉,都感觉浑身犹如针刺一般,而首当其冲的竹竿,却完全没有丝毫反应。 老人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听说赵乾坤很强。” 竹竿点了点头:“是很强,但他也是个疯子。杀死一个很强的疯子,不难。” “我知道你们修道者很强大,段天道是你的,其他人是我的。” “好。”竹竿没有看他:“几天?” “十五天后开始行动。” “嗯。”竹竿晃动着和瘦弱身体有些不相称的硕大头颅,晃晃悠悠的起身,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老人摊了摊手,似乎对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大汉看着猥琐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终于忍不住道:“阎王大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老人的眼神很奇怪,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集结号。” 大汉似乎有些震惊,张了张嘴,终于道:“是!” 一道晦涩而隐秘的信息,从这个地下室里冉冉飞出,很快散落在整个华夏的各个方位。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华夏南部一个小城市的某处街区,蛋糕店卷帘门半落,里面正在打扫清洁,职员们识趣地躲进后厨,把门店区域留给小老板和那位喜欢羞红脸的女店员。 一个看起来十分英俊的青年人装好一盒新鲜出炉的水果蛋糕,塞进已经极为沉重的行军背包,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子文件,又看了眼正弯腰擦拭柜台的女店员,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啪的一声轻响,他在年轻女店员翘起的臀部上轻佻地拍打了一下,挑眉说道:“亲爱的,我走了。” 年轻漂亮的女店员骤受袭击,吃惊的转过身来,下意识用抹布护住自己的臀部,看着他委屈羞怯说道:“老板……你太过分了。” 青年人脸上的轻佻神色渐渐敛去,静静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献上最热情最认真的吻。 很长时间之后,两个人缓缓分开,惊恐与惘然混杂的年轻女店员举着抹布护在胸前,迷离望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要喊非礼,可为什么却喊不出声音? 青年人再次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声音微哑说道:“这次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卷帘门缓缓升起,秋日的微风吹了进来,背着行军背囊的青年人已经没了踪影。年轻的女店员怔怔望着门口,有些不明白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无法降温的滚烫双颊提醒她,那个可恶的家伙刚才做了些什么,又说了怎样可恶而没诚意的话。 回来结婚……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怔了半会儿,她下意识回身继续继续擦桌子,红羞的桃花铺满娇嫩的脸蛋,时不时痴痴傻傻的笑两声,幸福的就像个孩子。 只是她永远都不知道,这样幸福的一刻…… 究竟还会不会再来。 第七百五十章 集结号 “经理,低俗喜剧这片子的排期真的要减?现在正是喜剧大好的市场,这种片子很受欢迎啊!” “那又怎样?我不喜欢。” “……” “叫你换就换!把那什么《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找出来!这个星期就排这个片子!” “……” 湖州连锁影院的年轻老板,在下属们敬畏目光下,面无表情行走在廊间,时不时做出冷漠的回应,十足骄傲的青年有成人士模样。 走廊尽头是清洁房,他推门而入,看着两个行军背囊后方那名中年清洁工,骄傲冷漠极为讯速的换成了谦卑甚至是谄媚。 “师傅,我准备好了。” 中年清洁工站起身来,皱眉望着他,毫不客气地训斥道:“穿尼玛一身西装,这就是准备好了?” 年轻老板毫不犹豫脱掉身上名贵的正装,从门后拿过一件清洁工制服套在身上。 中年清洁工面无表情背起行军背囊,说道:“记住,从走出门口那一刻开始,我们‘血煞’就随时准备着战斗。” 年轻老板啪的一声立正敬礼,然后背上另一件行军背囊,掏出腰间的手枪错动上膛,打开门,两个人沉默走了出去。 同时。 西南某大型制药企业正在召开临时紧急董事会,研究面对某地震灾的急救药品支援,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又博取名声又维护自己的利益。 年轻的董事长坐在名为仿皮实则真皮的阔椅中,望着窗外的厚厚的云层发呆,仿佛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忽然他站了起来,在董事们惊愕的目光中,自嘲地摊开双臂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走出了会议室。 “李阿姨,帮我瞒着父母。” 在门外桌旁和五十多岁的女秘书轻声交待了几句,亲吻她的脸颊,年轻董事长微笑接过一个明显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行军背囊,通过专用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 有人为某件重要的事情暂时离开蛋糕店和漂亮的姑娘并且肯定自己要回来;有人和自己的师傅从清洁房一道出发;有人终于下定决心中断重要的董事会议;还有人在南方沙滩椅上一翻而起,眼中再没有什么蓝天白云和长腿女郎。 很多人中断了他们平日生活里很重要的事,背起行囊,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朝着同一个目标奔去。 这一天的南春也极为热闹,无数地铁路线不断将通过各种交通工具来到这里的游客们,输送到四面八方。 陆续有很多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青年人中年人来到这座城市。他们夹杂在游客队伍里,很难引起任何注意。 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或许能注意到某些细节。 这些人身上那些款式极为相像的行军背囊,陈旧不知经了多少年硝烟风霜,边角早已磨的发白甚至表层渐破,却依然结实耐用。 这些人像顶尖户外运动者那般矫捷,却拥有一股更加沉着坚忍的气息,就像他们身后的背包。 每一辆车上的每一个人都出奇相似的选择站在车厢最尾部,听着窗外的碾轨声,看着那些光线闪动的广告词,沉默无语,甚至不理会某些身材曼妙女背包客的搭讪。 地铁驶入终点站。 当已经不多的乘客全部下车之后,年轻老板和老清洁工二人低着头,借着昏暗灯光掩护,避开某些转动的监控摄像头,穿过工具房的简易木梯,走下站台。 顺着黑暗的地铁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年轻老板看了一眼军用手表上的座标显示,向师傅点头,示意目标地已经到了。 左手方向有道阴暗的维修通道,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爬了上去,看着那扇锈迹斑斑、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的铁门,年轻老板稳住呼吸,抬起手敲了五下。 啪,啪啪,啪啪。 可是敲门声响过之后,锈迹斑斑的铁门那头却一直是死寂般的安静,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 然而就在年轻老板这种带着持定频率的敲门声响起后,门内忽然响起低沉的问话声:“口令!” 年轻老板的眉头挑了起来,不耐烦地咒骂几声,回头望着师傅苦恼问道:“我都退出组织三年了,现在口令是什么。” 他的师傅听到这个问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恼火低声呵斥道:“老子也退出三年了,尼玛的谁知道?” 忽然,他对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寒声吼道:“野牛你个傻逼,老子是蛮象,给老子把门打开。” 铁门应声而开。 昏暗的灯光下,野牛满脸尴尬望着中年人愤怒的面孔,说道:“嘿嘿,我说蛮象,这样也能听出我声音?” 血煞是血色骷髅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特组编制,其中的成员数年间曾经在全世界做过无数令人瞠目结舌的大事。 不客气地说,血色骷髅的威名就是靠这批人打下来的! 血煞和一般的特种编制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阶层分野简单而清晰,不是什么战功,也不是什么能力或背景,就是谁更早进谁的资历就更老。 血煞小队平素出的任务不多,但每一次任务,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每个人的服役年限都只有区区五年就可以荣休,但却有一个补充协议,如果血色骷髅需要,必须无条件为血色骷髅最后出动一次,从此再无瓜葛。 这个特殊编制最老一批队员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到五人,蛮象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是年轻老板的师傅,所以当着他的面,脾气暴躁的蛮牛乖的像个小白免。 “靠,竟敢直呼蛮象这两个字?!你丫放尊重点。” 年轻老板接过师傅沉重的背包,挤进了铁门。 蛮象看着他震惊说道:“小虎,你丫怎么也来了?听说你现在开了家电影院,混的不错啊。” 房间里已经有十来个人,被称为小虎的年轻老板瞥见最里面那个面露羞色的年轻人,回头望着蛮牛不悦道:“制药公司的董事长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房间的队员们看到他们两个,尤其是蛮象之后纷纷站起身来,敬烟的敬烟,让座的让座,显得十分热情。 蛮象冷漠的点了点头,这些队员谁都比他有钱有势,他不过是个清洁工,但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一点不自在,因为这理所当然。 在后续一段时间内,铁门处不时传来节奏清晰,频率古怪的敲门声,不时房门开启,不断有人从外地赶来。 昏暗的房间里,不时响起压低声音的惊呼。 “卧槽尼玛!你还活着啊?” “尼玛的!你活着我凭什么不能活着?” “小王八蛋咋个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个老王八……” “啊呀,你也来了?蛋糕店那小姑娘得手了没?” 诸如这样的对话一直没有中断过,每当房门开启,有一名队员走进来,便是这样一番欢迎,然后是重重的击掌,粗鲁地拥抱,狂放的大笑声。 地下铁深处的昏暗房间,仿佛变成了小流氓的聚会现场,很久不见的坏蛋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分开后的情形,猜测着下一个来敲门的人是谁。 ‘血煞’队员渐渐到齐,现役的一批早早就到了,已经退役的一批也慢慢来齐。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干又瘦的阎王像个鬼魂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看到这这个人出现,队员们都敛去脸上笑容,扔掉手中香烟,没有人指挥自动排成队列,然后立正敬礼。 铁门最后一次开启,一个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高大男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用力拉下沉重的金属门阀,然后转过身,眯着眼睛望着众人说道:“小兔崽子们好久不见。” “头儿!”tqr1 房间里响起队员们惊喜的回应,然后迅速陷入死寂。 最后进来的大汉眯着眼睛,看着这些数年不见的家伙,发现昏暗的灯光里,这些家伙的眼睛瞪的溜圆,像黑夜里的野猫眼睛一样明亮灼人,隐藏着很多期许盼望。 队员们从五湖四海汇集到这座城市的地铁里,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心底深处难免会有激情和渴望。 每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重回第一线战斗的渴望充满了他们的身体,所以他们满怀紧张与期盼看着望着门口的男人,长时间无人说话。 健壮高大的大汉知道这些家伙最想听到什么话,他嘿嘿一笑:“这次的事,很大。” 房间里响起一阵倒吸声,队员们左顾右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惊异,血煞小队的传统很少,但对于事件大小的确定却很分明,即便是上一次的出勤,剿灭了一个非洲的小国家,都只不过被这个头儿称为不小而已。 大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给房间里的队员们依次发烟。 房间依旧安静,队员双手接过香烟,小心翼翼点燃。 每一次出任务之前,队员们都会在聚集地沉默安静吸烟,大多数人都很熟悉这样的味道。 红盒没有牌子的香烟,这属于某种特供香烟中比较便宜的一种,这种烟初次抽,很烈,很不习惯,但当它逐渐变成某种习惯的时候,就再也无法戒除,无论这些队员现在是董事长还是经理,有多少钱,能享受到多少更高档的香烟,却依旧只习惯抽这种烟。 辛辣刺眼的烟雾开始弥漫,昏暗房间里的烟味钻进众人的肺部,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宁静。 阎王的声音不大,看着众人轻声细语说道:“马上开始点名。” 他的声音依然轻柔,但听到这句话的队员们,同时感到身体一阵寒冷,听出他的不耐烦,赶紧掐熄香烟,开始报数,大汉也略微尴尬地收回递烟的右手。 队员们最畏惧的从来不是这个拥有强大战力的头,而是永远轻言细语,却让人不寒而栗的阎王。 点名结束的很快。 出乎意料却又是意料之中的是,血煞队员这次的集结号,不管是现役还是退役全员到齐,这个事实令身为头儿的大汉,甚至是队员们每个都觉得无比感动,无比生猛。 “老规矩,战前动员。” 阎王说完这句话,安静站到大汉身旁,坐了下去。 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和大汉说话,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对视过,但他们之间却是如此的默契和自然。 第七百五十一章 战告 森冷的地下室里,血煞小队的队员们整齐掀起衣袖,启动手表上的相关固件,开始进行信息同步,完成同步后,各自打开沉重的行军背囊,里面是一套质地古怪却显得有些沉重的服饰,型号一模一样,已经放了很久却没有丝毫破旧。 “电子地图都有,相关情报都有,行动计划细程都有,作战任务分配都有。” 高大之极的大汉低头看着手腕小型光幕上的数据显示,对数据同步做出应答确认,然后抬起头轻言细语说道:“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的目光落在满脸络腮胡的蛮象身上,眉梢微挑:“所以如果那些以前自认生猛,硬是不肯穿特制军服的家伙,这次再让我发现他又偷偷把军服里的合金护甲抽出来,不要怪我不客气。” 在年轻经理和队员面前始终孤傲冷酷的清洁工蛮象,这时在大汉面前憨厚的像坨干泥,嘿嘿笑着说道:“头儿,那玩意儿真的很重,不利于我发挥。” 大汉懒得理他,开始认真检查队员们的装备情况,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从房间深处拖出两个沉重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把枪械,向众人讲解道:“改装狙击,非常好用。” 房间里没有人再说话,队员们认真地分解组装自身枪械,检查个人设备,穿戴战衣,气氛凝重。 蛋糕店老板偷偷摸摸来到大汉身旁,半蹲着从行军背囊里取出一盒蛋糕,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头儿,我现在开了一家蛋糕店,这是专门孝敬你的,呆会儿你尝尝。” 与此同时,电影院老板也悄悄走到阎王身旁,像做贼似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光盘,说道:“这是刚刚上映的三d爱情动作片,还没来得及出盗版,我自己开了家电影院,这是偷偷录下来孝敬你的,等这场仗打完了,你好好欣赏。” 制药厂董事长,像阵地潜行一般偷偷来到阎王身后,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紧张激动,完全看不到任何董事会上冷漠强势的模样。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强行把一个药瓶塞进阎王口袋里,用最低的音量小心翼翼说道:“这是咱们药厂最新出的药剂,已经过了临床,但因为市场原因三年内肯定不会推广,我专门拿来孝敬你的。” 停顿片刻后,他嘿嘿笑着说道:“这种药对那方面能力特别有帮助,大家伙都知道你年纪大了一点,那方面……” 大汉走了过来,冷冷看着年轻的药厂董事长,说道:“看来你很清闲,去,帮奶牛做炸药电启阀。” 表情虽还有些冷漠的阎王复杂的看着大汉沉默了片刻,然后张开双臂,问道:“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应该拥抱一下?” 大汉下意识的看着他的上衣口袋,目光仿佛穿透衣服,看到了那个小药瓶,很直接摇头表示拒绝。 阎王摊开双臂,耸了耸肩说道:“队员表示亲近,我总不好不要。” 大汉继续望着阎王的左胸:“不要讳疾忌医,对男人来说,某种能力的强大与否还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 阎王突然就有些恼火说道:“怎么整个队伍全都知道的?谁说出去的?” “不要看我,不关我的事。”大汉面无表情回答道:“八年前血煞小队团年宴,你喝多后自己说的。不要追究责任,你是阎王,你也是血煞的一员。” 阎王咳嗽了一声,果然没有再追究谁的责任:“我需要一个人,去帮我挨个发战告。” 大汉点了点头:“独狼跑得快,他去。” 段天道其实也跑得很快,但是他没有跑,他正躺在别墅屋子里的床上,直挺挺的躺尸,目光盯着天花板,四周寂静一片,万物寂寥,就像他的心情。 突然他的眼角微微一动,一个鲤鱼挺尸就从床上翻起,走到窗口打开窗户。 在窗户外,站着一个……唔……很清秀很好看的男人,他微仰着头盯着窗户口的段天道,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段先生你好。” 如果阎王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好看的男人,其实就是和他在废弃的塑料加工厂交谈的竹竿。 只是此时的竹竿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瘦,但换了一身西装革覆,显得威风凛凛,整个人神采奕奕,显示出他的庄重和尊敬。 段天道盯着他半晌:“我要打你。” 竹竿怔了怔,怔得很厉害,觉得很莫名其妙,充满疑惑的目光望着段天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打搅我睡觉。”段天道说干就干,当即从窗口翻了出去,犹如轻飘飘的羽毛落地,没有发出半丝的声音。 竹竿鬼魅般向后飘出数米,抬起一只手就往怀里掏:“等一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是赵家派来下战书的……”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眼珠子里就出现一个慢慢放大的拳头,然后在好看的男人急速伸缩的瞳孔中,重重的落在他的右眼眶上。 受了这一拳的竹竿身体瞬间倾斜,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这一拳之下向后倒去,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的右眼眶迅速的浮肿,庞大的力道打得皮肉难以忍受,只能慢慢的胀大,来缓解这巨大力道所产生的伤害。 看着躺在地上挺尸的好看男人,段天道眉头一皱:“唔……有点不均衡啊!” 本能察觉到不对,挣扎着爬起来的竹竿战书也不打算下了,就准备逃跑,但他的眼睛里很快又出现一个慢慢放大的拳头,再次重重的落在他的左眼眶上。 竹竿的身体再次倾倒,象一截被砍断的木桩,重重的倒在地上。 看着两个眼睛肿成包子的竹竿,段天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了。” 被打得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竹竿:“……” 他顶着两个包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抽搐的看着段天道,好一会之后才平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我代表赵家来向你下战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红帖。 段天道接过这张小红帖,随意扫了一眼:“四月十五,南春西郊,战。” 看完之后段天道把小红帖往前方一递,看着包子:“字写得真丑。” 竹竿:“……” 别墅的后花园里徐有容正在练剑。 她练习剑法的方式很简单,也很让人震撼,摆了一个下劈的姿势,然后就此静止,象是变成了一尊雕像。tqr1 她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很久之后她手中的重剑开始劈落,上下起伏产生层层叠叠的幻影,根本分不清哪一道是真哪一道是假。 每隔十分钟,她都换一个姿势,这都是剑术最基本的姿势,每个姿势劈斩十分钟,这是她的习惯也是练习,一练就是一个小时,似乎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是疲倦。 ‘咔吧咔吧’花园里树林掉落的枯枝被人踩断传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大汉从后花园茂密树丛中走出,目光冷厉的望着徐有容。 徐有容似是没有感受到有人出现,依旧在重复同样一个姿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出现穿着唐装的中年壮汉却觉得后背发凉,像是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被什么恐惧的存在盯上了一样。 他的心中忍不住的生出强烈的恐惧感,让他有一种想要转身就逃的冲动。 徐有容面无表情,劈斩的动作还在继续,像是感觉不到手中巨剑的重量,也察觉不到中年壮汉的恐惧。 她眼中什么都没有,唯有剑,这是属于她的剑意,独有的剑之世界。 这个世界笼罩着整个后花园。 闯进这个世界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死。 此时的中年壮汉,脸上满是惊惧的神色,后背被冷汗浸湿,宽松的唐装贴在身上满是潮湿一片,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落入了一个充满剑的海洋。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画面,一把把剑悬浮在半空,散发大浪滔天的杀意,这些剑有的锐利散发寒芒,有的笨重无锋…… 但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些剑随便落下来一把,就能够立刻取走他的性命! 中年壮汉充满惊惧的目光望向徐有容,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女人发挥出来的意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存在?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面不是说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么? 中年壮汉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恨不得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这个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实在是太恐怖了,让他莫名觉得恐惧…… ‘唰’徐有容斩出最后一道剑影,挥了挥手中的巨剑,随即目光如电的望向中年壮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找我有事?” 中年壮汉微微垂着头,不敢和徐有容对视,浑身都在打着摆,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我是血色骷髅的人,即将对段天道进行围杀,我奉了阎,阎王的命令,来询问您,是否会与我们为敌……如果徐小姐愿意置身事外,我们,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他似乎是想要说些威胁的话,但却不知怎的,后面的话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后他就跑了。 他叫独狼,他跑的飞快,只是这个时候,却像极了一只丧家之犬。 第七百五十二章 没有这个技能 独狼之所以叫独狼,不止因为他跑得很快,还因为他对危险有可怕的直觉。 想当年,血煞小组征战四方的时候,他曾经以一人之力靠着非凡的速度,将已经陷入死地的整个小组,从几个国家的围杀之中救出来,千里奔袭取敌首级…… 每一桩都是极尽辉煌的往事,连阎王都对他赞叹有加。 只要他开始跑,就有绝对的自信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唰……’ 就在中年壮汉转身的同时,耳中传来了一道犹如撕破一匹布的声音! 独狼浑身的矫健肌肉瞬间紧绷,冷汗开始源源不断的顺着脸颊滑落,背后像是被最新型的热感追踪仪锁定,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百忙之中做了七八个诡异的规避动作,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无法想象他会朝哪个方向躲避。 但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完,却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武器划过似地,原本跳得很有力的心脏突然一窒,喉头只觉得一道甜腥狂涌而出,待到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来的时候,他这才看清,这从喉咙间喷出来的,是身体中殷红的鲜血…… 他目光中充满着惊疑和不可思议,朝着黑暗中缓缓倒下。 她……tqr1 她怎么这么快…… 这已是他最后的意识。 徐有容头也不回的向别墅内走去,一步不停,哪怕身后传来尸体倒地的闷声,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道:“无聊。” 对她而言,这份声明是真的很无聊。 段天道身边的哪个女人,会在他有危险的时候离开他?这种战告,不要也罢。 花如血平常都是很警觉的,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因为她被穆冷卉缠的好紧,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占用了。 她是世界第一杀手没错,追踪隐匿的能力出神入化也没错! 可惜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叫做穆冷卉的女人,在这方面的能力,比起她来居然半斤八两,难分高低! 所以她无法可想,只能坐在这里,听着穆冷卉美名其曰为追求的喋喋不休。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却依旧能够看清里面的事物,因为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根粗大的蜡烛,而在桌子两旁分别摆放两张椅子,两个女人就坐在这上面。 地上用蜡烛摆着一个心形的图案,将中间的两个漂亮女人团团包围,点点烛光照射在房间,以及两个女人的脸上,精致的面孔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美丽动人。 穆冷卉坐在花如血的对面,手中捧着一大把的鲜花,整张脸充满热切的看着对面的花如血:“如血,这个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你不觉得我们的相遇其实是上天特地安排的么?” 莫名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花如血咳嗽一声, 可张了张嘴,她还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缄默不语。 “你沉默,是因为认同我说的话对么?”见花如血像是被自己的话说服,竟然默不作声,穆冷卉就觉得浑身都是干劲,鲜花伸向花如血:“如血,和我在一起吧,我一定会对你始终如一!不会和那个混蛋一样,整天想着勾三搭四……” “停!”花如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急忙伸出一根手指,阻止穆冷卉继续说下去:“第一,我不喜欢女人。第二,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第三,就当我求你,穆大美人,你就发发慈悲心吧,别老缠着我了!” 穆冷卉怔了怔,原本还捧着鲜花伸向花如血的手顿了顿,但随即勉强一笑:“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种理念,放心,我能理解你的……” “不不不!”花如血严肃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穆冷卉面前晃了晃:“我不是无法接受什么理念,我是真的不喜欢女人!所以你也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穆冷卉怔得更厉害了,愣了好久之后,她的脸上才又重新挂上笑容:“你不喜欢……那就不提了!正好我买了两张国外旅游的机票……要不,我们去玩几天?说不定……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哎呀,我倒是觉得冷卉这个主意很不错!”就在花如血刚准备拒绝的时候,门外段天道却打开门一个箭步突然窜了起来,目光在房间里扫了扫,匝巴匝巴嘴,咋就没人这样跟他求爱呢? 嘿嘿一笑走到两个漂亮女人身旁坐了下来:“旅游多好啊!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噢,不对!是孤女寡女,你们又整天形影不离,就算不喜欢,肯定也能够摩擦出真感情来的!” “对啊对啊!”穆冷卉感激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忽然就觉得这个混蛋变得不再那么让人讨厌了。 花如血什么也没有说,‘唰’的就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她的军刀,唔……还是刮指甲,但目光却充斥着杀机的看向段天道。 段天道只觉得脊梁骨一股寒意渗透全身,如果不是他武功高强、神功盖世……也许直接就被冻死了。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避过花如血的目光,虽然花如血的杀气很可怕,但这一次他还是不能退缩。 如果花如血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血战,一定会留下来帮他,那她就一定会深陷危机,这一次,不走也得劝她走。 “真的!”段天道硬着头皮顶着花如血充满杀机的目光,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我听说马来西亚出了一个新旅游景区……风景宜人气候温暖……而且很好玩……你们可以去看看!” “对啊对啊!”段天道的建议,穆冷卉自然是无比赞同,认真的看向花如血:“如血,这么好的地方,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转转么?” “不觉得。”花如血眼中的杀机突然就增强了千倍百倍,身后仿佛形成了一把无形却又实质的倚天剑,随时都有可能把段天道劈成两半。 “再不济,就在华夏玩玩也是好的……”段天道越说越没底气,实在是花如血杀机形成的倚天剑太恐怖了,锋芒毕露,让他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对啊对啊!”此时的穆冷卉,俨然就成了段天道的应声虫。 想操着倚天剑砍死这两个人的花如血:“……不去!”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段天道突然收了嬉皮笑脸,正色道:“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去旅游。今天黄金镇的人给我打电话,说石头矿那边出了点问题,要我派人去解决一下。” 花如血充满杀气的看了一眼段天道:“真的?” “恩……有几只小杂鱼过去找麻烦……听说好像还有点本事。”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我怕冯大和他老婆应付不来。” “你没骗我?” 段天道诧异的张大了嘴巴,用力的拍了拍胸脯:“我像骗子么?” “对啊对啊!”一旁的穆冷卉认真的听着段天道说完,小嘴巴一张就顺着说道:“他就是个骗子……噢,不对!他说得很对啊!” 天生大骗子:“……” 穆冷卉小意的看了看段天道,吐了吐香舌嘿嘿一笑,感觉很对不起他,一个不小心就说了实话…… “我可以过去帮你处理。”花如血没有犹豫,果断的答应下来:“但她不能和我去。” “为什么?!”穆冷卉‘蹭’的就窜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看着花如血:“我也很能打啊!” “嗯!”段天道吸了口气:“冷卉说的很有道理,单枪匹马只是一时之勇,组队刷怪才是硬道理!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赶紧动身,石头矿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出事!” “知道了。”花如血没有再多说,站起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穆冷卉感激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急忙跟了上去。 眼见终于把花如血骗走,段天道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种时候支开她,将来她会恨你的。” 一个悠悠的声音淡淡的从段天道身后传了过来,徐有容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屋子里。 段天道没有回头,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然道:“让她恨我总比让她身处危险好。” 徐有容也缄默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段天道:“如果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会想办法把我骗走?”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问题是,我永远也骗不过你。” 徐有容有些自得:“知道就好。”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若不敌,不要硬拼。” “好。”徐有容挥了挥手中的巨剑:“还有五天,第一批灵晶石已经运到了,不要浪费时间。你先走,我马上来。” 段天道知道这个时候时间真的很宝贵,所以他直接就从窗户里出去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徐有容吸了口气,返身出门,迳自来到沫沫的房门口,完全没有敲门,就进去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 “啊!” 一声惊叫,什么也没穿的沫沫飞快的抓起床上的床单裹住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脸都绿了:“我说你就不会敲门么!” 徐有容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技能。” 想把徐有容捆住一圈每天抽她七百遍,一定要教她学会这个技能的沫沫:“……你又想干什么?!” “这几天,我跟段天道有事要做,你就别跟着了。” “做梦!”沫沫激动的跳了起来,差点把床单都扯掉了:“凭什么你能跟段哥二人世界我就不能跟!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徐有容突然就动了,突然就有一根绳绳子从不知道哪冒了出来,把沫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进了一块枕巾,随手丢在了床上。 “呜呜呜……”沫沫愤怒的想要抗议,但徐有容完全没给她任何机会,转身就走了。 发誓就算练葵花宝典也要打败徐有容的沫沫:“……” 第七百五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白情雪不会什么葵花宝典,也不相信有什么所谓的武功心法。那都是电影电视剧杜撰出来的。 她有些疑惑,段天道跑哪里去了?在别墅里找了一圈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甚至连别墅外她都看过,却看不到某人的踪迹。 连平时老喜欢坐沙发上看电视,和她不对付的花如血以及总喜欢跟花如血屁股后头的穆冷卉,统统消失不见。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心中升起,直觉让她认为,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白情雪没来得及多想,耳中就传来一阵轻微犹如羽毛般的窸窣声,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就见徐有容晃动着手中的巨剑朝她走了过来,完全无法想象她拿着这么重的一把剑,为什么走路还能那么轻。 “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情雪:“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很危险,你不能去,等办完事回来就把他还给你。” “什么事?”白情雪疑惑的看着徐有容,徐有容和她是同一个阵营的人,应该不会骗她,那到底什么事?段天道甚至连和她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不能说的秘密。”徐有容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句,挥了挥手里的巨剑:“我只能告诉你他不是去泡妞,安心在家里等,我们很快回来。”说着她的身体朝着窗口一跃,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白情雪:“……” 此刻的南春码头,纵然已经是深夜,依旧船来船往,无数的灯光聚集在这里,有人从船上下来,也有人从码头上船,驰向远方的归途或者远征。 “终于,到了。”刚刚停泊的轮船上,一名漂亮而又有着优雅气质的女人从上面走了下来,清脆的声音从她嘴里吐出,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 这个漂亮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岸边,一头秀发柔顺垂下秀眉微皱,乌黑的眸子如两弯秋水水灵清澈,小嘴微厥晶莹润红,琼鼻挺翘,娇俏精致的脸蛋毫无瑕疵。 这个女人刚刚出现,就吸引了码头所有男人的目光,犹如一颗闪亮而又耀眼的明星,在黑夜中反而更为刺目。 她打扮得非常时尚,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超薄的布料紧紧的贴在她那曼妙的娇躯上,修身作用完全不逊于任何制服,v字型的衣领由于重量下坠折叠,露出大片如牛奶般白皙的肌肤诱人的沟壑半露。 纤细的柳腰只手可握,风吹欲折,超短的裙摆刚刚包住浑圆的翘臀,似乎只要动作一大就会走光,一双修长却极具肉感的玉腿没有任何修饰,却也不需要任何修饰,美得让人忍不住呼吸骤快。 似乎一切的布料都无法相配,两只小巧的玉足上穿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凉鞋,十个细腻的脚趾上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极具诱惑气息。 如果西海岸的变态爱丽丝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拥有两栖能力的青灵卉。 在青灵卉的身后,跟着走下来一个瘦骨如柴的年轻男人,他略显瘦小的脸上戴着一副超大号的墨镜,看起来就像憨豆先生一样滑稽:“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像一个月没喝过水一样,带着一点沙哑,越发让人觉得他像憨豆。 唯有青灵卉知道,其实这是一个实力稍稍比她逊色一点点的能力者。 他是青灵卉的追求者,是她在路过法国的时候遇到的。 当时这个男人直接的表露了他的目的,想要打败青灵卉并且把她留下来当压寨夫人。 可惜技不如人,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青灵卉打败。 东方世界传承古老,悠远而又神秘……并且高手辈出,这一点纵然一心扑在科学上的青灵卉也很清楚。 徐夫人在这个地方,肯定会出现很多危险,这个男人实力虽然比她不如,但也算得力干将。 一个人保护徐夫人或许力有不逮,但两个人就会轻松很多。 “休息。”青灵卉抬起一只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钟表,表针停留在九点一刻上:“我能感觉到,徐夫人就在这里。” 她抬起头慢慢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感知以身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感知犹如以千万倍增长的树枝,覆盖在方圆几公里,依旧在向着远方延伸……tqr1 许久之后,青灵卉禁闭的目光睁开,感知犹如退潮的海浪,缓缓地回归脑海。 她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过,抬起腿向着南春市中心走去:“走吧。” 身后紧紧跟随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青灵卉,眼中充斥着热切的爱慕…… 段天赐很久都没找到爱慕的感觉,他正在一间屋子里,拆解手中这把特制的狙击枪。 这是由黑兵科学实验室研发生产的重型特殊用途狙击步枪,使用了无托结构设计,它的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拥有许多优良性能,在黑兵武器库十二点七毫米狙击步枪之中占据了统治地位。 在他的周围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许多东西,手枪、炸弹、烟雾弹……最为显眼的是一把军刀和特制的狙击枪子弹,这些子弹颗颗都有门把锁大小,发射出去后,能够在瞬间以高速进入人的身体中,从中生出无数细微的铁丝缠在骨头上,锁断一个人的鲜血流动,乃至将人截肢。 摆弄一番之后,段天赐把狙击枪摔在桌上,不满的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那把特质军刀:“还是这样杀人,比较唯美。” 他把手中的军刀挥了挥,寒芒乍起,直到停下来的时候,身前的桌子突然四分五裂,被平整的切开,散落在地。 ‘叮叮当当’ 桌上的特制子弹没了支撑的撒了一地,见合金打造而成的子弹颗颗都被平整的切开,军刀却毫无缺口,段天赐这才满意的点头,将这把军刀插入腰后特质的刀鞘中,转身走出这个小屋子,隐入黑暗之中。 今夜的南春,注定不能平静,无数人从黑暗中走出,前往更加黑暗的地方,犹如恶龙张开了嘴巴,要把闯入这个地方的外来者,全部吞噬。 南春郊区外某个破旧的小庙外,一个身穿血红僧袍的英俊和尚,正笑眯眯的看着身前一只又肥又大站在庙前一块石头上的红冠公鸡:“小公鸡,你前生为人却作孽太深,这辈子注定投胎畜生道,且让贫僧度化了你,让你能够早日脱离痛苦,飞升极乐。” 这个穿着血红色僧袍的和尚不是别人,正是王沁出现后就消失了的释小海。 在释小海的身旁,有着一个小和尚,小和尚的头上点着六点朱砂,身穿灰色僧袍,双手合十道:“师兄……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释小海急忙摇头,正色的看着红冠公鸡:“抓鸡……噢,不对!度化一只畜生,何须你我师弟二人联手?”说着他就往前一扑。 ‘呼呼……’风吹过草木低头,在眨眼间,释小海的手中已经提着那只红冠公鸡:“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弟,麻烦你架起火堆,贫僧要开始度化它了。” 小和尚乖巧的点头,没有多想,从旁边捡来枯枝树叶,点燃架起。 “嗯,很好很好。”释小海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小和尚,不知道就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铁盆,走到破庙外的山泉边,接了一盆水。 将水放到火上烧,待水烧开之后,释小海单手念了句佛号,把手里尚在扑腾的红冠公鸡直接摁进滚烫的热水中,喃喃自语道:“红尘多琐碎,救鸡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哉善哉。” 善了个哉的红冠公鸡:“……” “菠萝菠萝蜜……无量天尊……阿门……”身穿血红色僧袍的和尚,神色平静双手合十念叨一句,念完伸手从火堆里掏出已经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鸡,一口就咬在烤鸡上,满嘴油光。 旁边的小和尚鼻尖满是烤鸡香,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艰难的移过头去,紧闭双眼说道:“小海师兄,出家人八戒四律……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释小海怔了怔,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小和尚,混不在意又咬了一口烤鸡连骨头都咬下来了,嘴里嚼得嘎巴作响道:“师弟啊,这你就错了,我吃它是解救它脱离苦海,就算宙斯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小和尚怔得比释小海还厉害,好半晌才无奈的说道:“小海师兄,我们信奉的是如来佛祖……不是西方天神!” “噢!我说怎么念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呢……”释小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狠狠地啃了一口烤鸡:“没事,佛祖他肚子大,他老人家不会怪我的。” 小和尚:“……” 待到把手中的烤鸡啃得只剩下骨头,释小海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双手在身上的僧袍来回擦拭,一脸的享受。 “小海师兄……”小和尚静静的看着释小海吃完烧鸡,才开口问道:“在寺里这么久,从没见你破过戒……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吃鸡?” “我一直有一个心愿。”释小海稍稍一怔:“想要在有生之年之前,把那些从未做过的事情都做一次。” “那为什么……你不等到七八十岁再做呢?”小和尚好奇的看着释小海问道。 “也许……”释小海微微笑了笑,目光望向西边:“人生无常,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七八十呢?” “噢……”小和尚眉头皱了皱,虽然没听懂,但也没有多想,看着释小海道:“师兄,天已经很晚了,该回庙里修行了。” “你回去吧。”释小海用尚且沾有点点油渍的手掐了掐手指,略微沉思了片刻:“我有点事情要去做,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方丈那边你去帮我说一声吧。” “师兄……”想起出来时候方丈的交待,不许让释小海乱跑,小和尚急忙站了起来,想要去拉释小海的僧袍衣角,只觉得眼前一晃,刚刚还在近前的释小海,早已在远方。 “师兄,回来……”小和尚抬腿去追,却发现释小海越走越远,速度飞快,等他追出五十米的时候,释小海和他那标志性的血红色僧袍,早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七百五十四章 要签名不? 段天道没吃鸡,他正在他一千万买下来的仓库中吃石头。 仓库中满是堆在一起的灵晶石,其中蕴含的灵气磅礴,挡也挡不住,仓库内灵气如狼烟,滚滚欲要冲破墙壁,几乎快液化了。 段天道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让自身迅速的沉静下来。 待身体以及思想彻底平静,段天道才取来两颗灵晶石,运行身体中的无名功法,开始缓缓吸收灵晶石上的白色斑点。 这些灵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很快就成了两块废石,段天道又从身边取来两颗,如此循环…… 在段天道的左边,盘膝而坐的徐有容面无表情皱了皱眉:“你这样纯属浪费灵力。” 不断运行功法吸收灵力,明显感受体内血液不断被强化的段天道怔了怔,睁开眼睛‘唰’的望向徐有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你只注重血炼,却忘记了肉体也很重要。”徐有容淡淡然道:“在古代强大的炼体者,单手可以举起十万斤山石。” “哦?”段天道微微有些吃惊,徐有容是肯定不会说谎的,不过这则消息太惊人了,他虽然察觉到肉体的变化,却将精力大部分花在了血炼上。 “而且那只是纯肉身的力量,并没有动用他们独有的至强咒术。”徐有容补充道。 段天道:“……” “他们怎么做到的?”段天道吸了口气:“人力有穷尽,修道者虽然强大,但单手举十万斤山石……” “利用灵气洗漱奇经八脉,洗涤肉身,更加纯洁。”徐有容面无表情告诫道:“血炼的同时淬炼肉身,保证血肉双重进步,你先不要急于突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肉体受到强化,对你会有莫大的好处。” 段天道点了点头:“听你的。” 得到提醒的段天道再次开始鲸吸牛饮,这一次他有意识的将灵气一半血炼一半炼体,让身体和血液同时进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封锁的仓库中,不断有灵气溢出,苦修中的段天道,感知到有大半的灵气消散了,但他却没有办法阻止,虽然有心控制,依旧不行。 他发现耗费许多的灵晶石,并不是全部吸收,而是被当做了一股冲击力,破开某种束缚。 一大堆拳头大小的灵晶石全都被炼化了,他依然没有感受到有丝毫晋升的契机,最终他一咬牙,开始炼化人头大的灵晶石,顿时灵气四溢,白光冲天。 人头大的灵晶石内的灵气不可阻挡,冲击着他的身体,洗涤他的肉身,让他通体一片晶莹,看起来像是一尊神灵。 体内五脏六腑齐震,响起洪水奔涌般的声响,海量的灵气洗刷段天道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全部吸收,绝大部分都冲了出去,这是一种极度奢侈的挥霍。 体内的轰隆声,响彻整个仓库,时间如流水般溜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仓库中段天道睁开双眼,肉身晶莹,他缓缓站了起来,握紧拳头的刹那,感觉像把整个世界都抓抓在手心! 这是一种强大之极的自信,段天道身心宁静,一派祥和,他没有打出去,因为根本不需要这样,眼下到底有多么强大,他清楚的知晓。 这五天的时间,段天道的实力突飞猛进,如破茧化蝶般,但这还远远不够,真正的修行,不光只是锤炼肉身血炼筋骨,还要悟透咒法,触及天地自然,不然即便肉壳再强大,也难登巅峰。 无名功法的最后境界,根本不分什么肉身与骨,修行的时候血液会化成大道碎片,融于血肉中,不分彼此,而修行肉体时,则是化成神曦,滋养血肉,熔炼于一炉。 当然,这条路非常的艰难,段天道是唯一一个可以走上这条路的人,否则天机老人也不会将它交给他。 炼血境,是无名功法上刻画踏上修行路的第一阶段,这一境界需调动全身的精血,滚滚如雷鸣,在血液中催发出道力,从而做到炼化灵气,滋养己身。 简单来说,炼血境就是血与骨凝结,化生一体,而后滋养,夺天地造化,强壮己身,从而达到修行的目的。 炼血境初期拥有的破坏力就已经很惊人,可以轻易镇压花如血、穆冷卉这种在全世界都是顶尖杀手排行前十的人。 相比起段天道鲸吸牛饮的行为,徐有容吸收灵气的速度慢了不少,但在段天道刚刚睁眼的同时,她也睁开了眼睛:“五天了。” “出发吧。”段天道的表情淡然,虽然未能成功晋升,可这五天他的力量,相比起五天前,可以说天差地别。 如果说之前的他一拳只能打死一群老虎,那么现在的他可以一拳打死好大一群老母猪! 莫名其妙的老母猪:“……” 徐有容抓起插在泥浆之中的巨剑,跟着段天道走出仓库。 仓库外,段天道那辆独特的黑色轿车早已停在那里。 两人一起上车,启动轿车朝约战地点而去。 与此同时,市中心通往郊区的公路上。 两个收费站的执勤人员全部被血煞小组清理掉了,他们在每个收费站内留了五个人,一个个面带和煦的笑容,给来往的车辆撕票收钱很是专业。 而收费亭内,那些真正的工作人员被捆成一团,像狗一样蜷缩在地板上,嘴里堵着自己的臭袜,想来这个味道肯定不好受。 直到一架改造过的黑色轿车出现,看它厚重的底盘以及显得额外宽厚的车体,蛮象才低声的对着耳麦说:“注意了,敌人已经出现,他们乘坐的是一辆改装防弹车,大家准备好重武器,轻型自动武器估计没有什么效果……他们车牌号是xxx,注意了,放过他们后,就把路给封上。” 在段天道的黑色轿车通过的同时,后方两辆越野车紧紧的跟了上来,收费站的人目不斜视的让这两车以及后面两辆越野车过去,随后放下了所有的栏杆。tqr1 同时把红色的严禁通行的牌挂上,特制的三脚拒马也放在了收费站的通道中,随后这些冒牌的收费人员架车呼啸追了上去。 前方的黑色防弹车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迅速加快了速度,改造过的涡轮增压发动机那强劲的马力驱动着沉重的车体飞一样的奔驰起来。 蛮象微笑着举起了自己的沙漠之鹰,直接一枪打在后挡风玻璃,在前方轿车的尾巴上留下了一个的白点。 野牛无情的嘲笑他:“蛮象,你的枪太弱了,居然不能打破第一层钢板。” 蛮象不满的看了看野牛说:“这种特制车体,可以抵抗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枪口的近距离扫射,可不是我这样的枪可以伤害的,不过是叫他们跑快点而已。” 蛮象的话刚刚落下,道路中心的花池内,一道火光闪起,那辆沉重的防弹车呻吟了一下,三个轮着地的向前滑行了一阵,随后还是勉强的平衡住了中心,四个轮胎冒出了黑烟,继续狂飙。 野牛加快了车速,吼叫起来:“卧槽!这辆防弹车一定是德国人改造的。” 蛮象不解的看着他。 野牛怒吼:“妈的,只有德国人能造出这么结实的东西,足足三十公斤炸药,居然炸不翻他!” 蛮象面色古怪,对于野牛这些不知道是赞美还是批评的话,他无从做答。 一辆加长加重的红色货柜车突然从右边的车道上横拐了过来,拦在了前方,黑色防弹车疯狂的转向,可是速度过快的它还是一脑袋撞在了货柜车上,停了下来。 十几个浑身黑衣的大汉从路边翻上了高速,其中一个持着大口径霰弹枪的大汉疯狂的怒吼着,把防弹车打得碎片横飞,但是那二十厘米厚的防弹玻璃过于结实,虽然霰弹枪的威力足够大,但是并没有能够轰击进去,而且因为车窗上贴着黑膜,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野牛用力踩下刹车,高速奔驰的车子‘嘎吱’一声迫停下来,距离防弹车还有十几米,蛮象慢吞吞的下车,走到了无数火花四射的防弹车前,示意大汉们停止射击:“妈的,难道这种防弹车这么结实么?” 蛮象的身形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狠狠的一拳轰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但他吃惊的看到挡风玻璃只是裂开了一条条细微的白色缝隙。 这可是足足有一吨冲击力的一拳啊,蛮象开始明白了,这次的事情不能怪野牛的下属无能,实在是这防弹车太坚固了。 蛮象狞笑起来:“野牛,你带你的下属和黑兵的人玩玩去吧,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野牛应声点头,转身正要离去,却像看到了鬼似的,傻立在原地。 “真的么?有多好玩?”蛮象刚刚说完,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兴奋的询问声:“能不能让我也玩玩?” 蛮象的身体瞬间绷直,猛地向前一冲,冲出足足有十米才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的位置望去,脸色阴沉道:“段天道!” 在他身后十米远站着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男人。在这个男人身后,则是一个手中拿着一把看起来至少有一百五十公斤的巨剑的女人。 蛮象下意识的看了看撞在大货车上,却并没有什么损伤的黑色轿车,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这个男人,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躲过自己的感知,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咦,你认识我?”段天道怔了怔,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放在嘴里道:“你是我的粉丝么?要不我给你签个名?” 想把段天道三个字撕吧撕吧吞下去的蛮象:“……” 第七百五十五章 小伙子不错啊! “都不要上来!”蛮象低吼一声,朝段天道冲了上去,身为血煞小组第一战将,当终结者还差不多:“我自己解决!” 对于这个连阎王都惊叹不已的男人,蛮象一直都不服,一直都想跟他打一场。 虽然阎王已经严令他们不许对段天道动手,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一定要证明,他才是那个最令人惊叹的男人! 前冲的同时,蛮象猛然从腰后拿出了两颗大铁球,这么大两颗铁球,都不知道他都藏在哪了。 在空中疯狂飞甩着,划出一圈一圈死亡似的弧线,远在十米外的段天道都感觉到劲风扑面,单是看出招的声势,蛮象已是先声夺人! 但是段天道似乎一点都没在意,只是举起双手,拍向了地面! 看起来像在做蛤蟆跳。 蛮象只看到了段天道宽厚结实的背心,立即感觉脚下传来了剧震,单膝跪地以前,将自己手中的两颗大铁球飞掷了出去,虽然重心不稳,但蛮象依然能够保证准确的击中目标。 但是段天道此时却做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举动,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用脚趾来通过大地的震动感知世界似的,然后在大铁球即将击中自己之前忽的往后方一闪!tqr1 这一闪闪得十分的突兀,也是十分的惊险,那大铁球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两者之间的差距只怕不到三厘米。 成功避过了大铁球袭击以后,段天道双眉一扬,一改先前嬉皮笑脸的模样,顷刻间龙精虎猛,神精气足,仿佛连整个人的身躯,也随之庞大了数倍。 他的口中发出“荷荷”的呼声,蛮横得似一头疯狂野牛般大步奔跑着,凶烈地迅速缩短了两者之间的距离,然后发出了声震云天的一声咆哮,以一种浩瀚的豪迈双手搭向了蛮象的两胁! 这招一出,身经百战的蛮象立时知道,自己已来不及挡下敌人的这一记突袭。 挡不下,那又何必挡! 蛮象的口中泛起了一种黑咖啡般苦涩而又令人兴奋的味道,战志似滚烫狂乱的热潮一般席卷了他的全身,蛮象狠狠的一掌,扇起一股直袭人面的劲风,扣向段天道的咽喉。 你想打我一拳,我拍你一掌。 以牙还牙,以血换血! 这时候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段天道将身体一侧,蛮象抓向他咽喉的那一掌便拿在了他的肩头上面,蛮象惊愕的发觉对手肩头的皮肤下面竟仿佛有几只窜动的小老鼠一般,将他的手掌滑弹了开去,这十拿九稳的一抓居然是被化为无形! 人的皮肤下面当然不可能有老鼠,那是灵活而有力的肌肉在弹动。 而这个时候段天道已经用双手按住了他腰间的肥肉,一用力就将蛮象硕大的身躯给抓了起来,高高举起,随即重重砸在地上。 地面在颤抖着,距离比较近的野牛和他的手下传出了连声的惊呼,在段天道的猛力摔投下,他们几乎都是觉得地震已经出现了先兆,即将要发生了一般。 蛮象的沉重躯体失去了平衡被用力的摔击在了地面上,段天道重点攻击的部位却是他的右腿,那粗肥若象腿的右膝盖被段天道看准了部位用力砸击在地面上。 碎石飞溅里,蛮象以一种被强迫的方式半跪了下去,重重的顶上了坚实的大地,地面碎裂,而他的膝盖上面的裤子也被磨破,肌肤发白,那痛楚的吼叫声清晰得仿佛若牛吼一般。 膝盖的剧痛令蛮象的思维仿佛都要停滞了似的,但段天道的进攻却若狂风骤雨一般的补袭了过来,蛮象隐隐约约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情势已似电光石火的催迫得他不及多想,也不能多想! 蛮象再次出拳,段天道也是一掌前拍。 蛮象坚刚若铁的拳头与段天道蒲扇大小的手掌并没有重叠,而以一种擦肩而过的紧密距离在空气中似是交集了一下。 然后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各自想要打击的部位。 段天道左胸,中拳,可他仅仅晃了一下,复又稳稳站住。 蛮象右脸颊受掌,整个人立刻被扇飞了出去,撞在了公路上的弹力护栏,同时右脚为了把住桩子,猛力的踹入地面,被激扬起的尘土灰烟所覆盖。 蛮象咆哮了起来,捡起被段天道避过的巨大圆球铁锤重新在空中旋转,然后重击而出。 公路上面的尘土烟雾都仿佛被这铁球吸附了过去,段天道这一次似乎是被尘烟弥蒙住了眼睛,只能硬接这旋转飞射而来的巨型铁球。 “砰”的一声沉闷响声传来,那种坚硬地钝器与身体的撞击声令人不寒而栗,段天道稍稍一退,却并没有大碍,只是衣角破碎。 眼见段天道中招,蛮象大喜,欢快地小跑着向段天道冲刺了过去,同时在身前小规模的挥舞着锤子,他浓密地下颌胡须在风中飘扬着,铮亮的光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面对气势汹汹扑来地蛮象,段天道冷静非常,他猛然大喝一声,踏出了一个重心相当低的马步,右拳从上到下直砸了下来。 拳风呼啸间似乎在他拳头顶端形成了一个小小地漩涡,不仅吸附了他浑身上下的精气神,连旁边观众的眼神甚至是思想都完全地吸附了过去,这拳若雷一般由上至下的砸下,就仿佛是泰山压顶一般。 气势汹汹扑来的蛮象就这么撞击在了段天道的铁拳上,顿时身体上面传来巨大的冲力,他被震荡得向后飞跌开去 落地之后迅速爬起,蛮象用右手手肘撞向段天道,出招的速度非常迅速,并且左手依然牵拉这大铁球的铁链,看起来具有相当多的备用后续招式以应付特殊的状况。 因为蛮象自身的变态体重优势,所以他对敌人的摔投技并不是很惧怕,力量值差一些的只怕连他的身体都扛不动,更不要说摔动他。 段天道欺前,同蛮象对轰了一掌,然后拼着硬受了蛮象的光头一撞之后,却是用双手搭向了他的肩膀,躲闪不及地蛮象冷笑着将大铁球的锁链在手掌上挽了几挽。 对手按在自己肩头的双手骤然发力,然后力道颓丧的退去,显然是抓取失败的标志,蛮象大喜之下正要趁势反击,却发觉敌人变抓为掌,对合的掌心当中传出了一股无形的空气波动将自己推开,绕是以他庞大的体重,也踉跄倒退了两三米远,但是自身遭受到的伤害却是微不足道。 这一次防守,蛮象本来也认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渐渐的他就感觉出了不大对劲来,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他觉得手上的大铁球沉重了不少,似乎多提动了一会儿都会变得更加的吃力。 大铁球又不是生物,周围更没有具备强力的磁力磁铁,当然不可能自动变重,所以唯一的就是他自己的力量在不停的消失。 可大铁球是蛮象吃饭的家伙,吃饭上床上厕所都要一直带着,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连上一次在美国身陷重围,蛮象都没有觉得这铁球沉重过,但现在怎么会这样? 在蛮象吃惊之间,段天道忽的闷吼了一声,感觉就像老虎或者狮子睡醒以后在喉间发出了一声咕哝,他忽的欺前,同蛮象进行着正面的连续碰撞! 最后两人分开的时候,蛮象的铁球在身边高速旋转着,屹然不动,而段天道则向后飞一个后空翻,在落地之后马上一个翻滚,然后把住了重心,膝盖在擂台上面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划痕,然后迅速反扑而至,看他前扑的速度竟是比后退还要快上数倍! 蛮象咆哮了一声,“哗啦”的一声将大铁球的链条横在了身前,再用双肘交叉挡住了胸口要害。 段天道的这一拳准确的打中了大铁球的铁链,那暗褐色的铁链先被强制性的拉长了少许,然后“啪啦”一声在空中飞舞卷腾,断成了两截,还有半扣铁链啪嗒的一声跌落在了地面上。 蛮象那足足可以承受大铁球飞出的巨大拖拽力的特制合金钢铁链,竟被段天道一拳击断。 但段天道的这一拳余势不衰,重重打到了蛮象的身体上,尽管蛮象的双肘交叉护在了胸口要害,但段天道的这一拳根本就不攻击他的胸口,打在了他肥实的肚腩上! 与此同时,急速反击的蛮象反手一巴掌就想将跟他比起来似一颗小石头的段天道拍飞出去,可惜却落空。 这个时候可以清晰地见到,蛮象身上皮下的厚厚的脂肪出现了一阵可怕的颤抖,就像是海波在急剧地荡漾一般,他的躯体忽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这个动作被应用在了这样一具庞大沉实的躯体上,分外让观者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大厦将倾的凄凉和英雄末路的悲壮! 蛮象口角开始漫溢出深红色的血沫,他口齿不清地向着远处段天道艰难模糊地问道:“你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段天道没回答他的问题,嘿嘿的笑了笑,匝巴匝巴嘴,满嘴的苹果味:“小伙子不错啊,优秀。我以为对付你半层功力就够了,没想到竟然让我用了半层五。” “半!半成五!”蛮象一口鲜血猛喷出来,登时就挂了。 “蛮象!”野牛红着一双眼看着和蛮象一番大战,却根本没受什么伤的段天道,声音沙哑:“都给我上!给蛮象报仇!” 段天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休息会,我来。”徐有容突然拦住了他,手持着巨剑一步一步朝这些冲上来的血煞小组的人迎了过去。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一条大河波浪宽 刚刚还烈阳高照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犹如野牛此刻的心情,凝重又带着疯狂的愤恨,想把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不过段天道一点也不愤恨,徐有容对付这样的对手,他一点也不担心,嘎巴嘎巴就把嘴里的棒棒糖给嚼碎,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根出来,剥开包装塞进嘴里,然后不知道就从哪里拿出了一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冲上来的野牛等人。 嗯,他还是觉得棒棒糖比香蕉方便携带。 徐有容修长手指与剑柄相握的一瞬间,只见她身上那件青衫微微一振,无数雨滴被弹落成细微水粉,如迷濛的雾。 面无表情的千年面瘫骤然变得杀意凛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周那些凄寒雨丝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什么,摇晃倾斜沉默避开,再没有一滴敢上那一身青衫。 手中的剑轻轻的往前一刺。 直刺,如棍,如凝住在时间里不再摇摆的怅。 没有什么剑意纵横,也没有飞剑呼啸破空。 这是很简单的一剑。 却是最强大的一剑。 徐有容只信任自己握剑的手,她最强大的剑术,便是手中剑,剑在手中,根本不需要靠感知操控,这便是徐有容的剑道。 剑在手中,挥之便是一道大河。 身前一尺无敌,便万里无敌。 如此简单的一剑,却似乎倾注了她的所有境界修为,剑锋之前的空气骤然拐缩,向四周避开,出现一道绝对的真空。 空中飘舞的几片青叶,根本无法落到洁净无尘的青砖地面上,便化为粉末。 空气中的天地灵气剧烈地震荡,向着她手中的剑身凝聚灌注,然后再自剑锋渗出,隐然成一道风雷,呼啸作响。 瞬息之间,徐有容手持巨剑的剑尖挟着风雷,直接轰向野牛的面门。 野牛想要躲,却发现浑身的力气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整个人酥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剑刺来。 他清晰的看到,这个女人手中的巨剑样式很普通,普通长普通宽只是有点沉,未开锋的剑刃也无甚特别,只是在雨珠被高速移动剑身拍散的那一瞬,隐约能够看到剑上有很多细纹,那些细纹并不是某种符文,而更像是数道缝隙被水银补满。 段天道盯着徐有容那把巨剑,看着那把普通的巨剑在最后那一刻改刺为拍,准确而轻松地拍到野牛的胸膛上。 与它的速度相比,自夜空降下的雨珠缓慢的令人发指,而就在剑身拍打在野牛胸膛上时,那股力量骤然自剑身递出,‘啪’的一声直接将那片胸膛击的深陷下去! 一声如击重革的沉闷巨响! 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 悍勇冲在最前的野牛,连徐有容的衣角都没有来得及摸到,便被直接拍成了一只风筝,极为凄惨地破空而飞,飞过了他的手下,落到了几十米外! 正冲上前来的血煞小组成员骤然一静,他们的目光下意识随着野牛在空中画了一道极长的弧线,然后迅速被恐惧占据身体,挥刀的手变得寒冷起来。 他们曾经想像过这一次的行动会刮起一阵腥风,或许会落下一场血雨,但从来没有想像过,巨剑一挥间蕴藏着的恐怖力量竟像是天神手中的大锤,一动天地四方动。 不,那把剑不是天神手中的铁锤,更像仙使手中的一条钢鞭。 冲到徐有容身周的那些血煞小组成员,被这雷霆一击震骇的僵立原地,徐有容却没有停止在雨中向前的脚步。 她潇洒执剑而行,每一步踏出便手腕微提青衫微振挥出一剑,挥舞之时,宽大剑身嗡嗡作鸣,极尽弯曲弹放之态,像条钢鞭般呼啸挥舞,裹着雨珠凉风啪啪击出,每一剑出便有一道人影飞起! 剑身及胸,有人横飞撞倒路边栏杆,吐血滑落。剑身及腿,有人翻着跟头滑破天际,骨拍喷血堕地。剑挥破雨,沉闷嗡鸣,人影不停横飞而出,惨嚎恐惧之声响彻先前还是死寂一片的大马路。 一路前行的徐有容挥剑动作轻松随意,甚至可以用毫不在意来形容,就像是在夏日里驱赶夜蚊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面无表情如常,但却让段天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接杀了就好,为什么非要杀人杀得这么好看呢? 用剑身击飞敌人,而不是选择更简单更省力的刺死敌人,徐有容的出手在前一刻让段天道有些不解,此刻才明白,只有这种方式徐有容才能始终保持身周始终有一片空地,避免被对方一围而上。 但这样霸蛮甚至嚣张的战斗方式,显然很消耗体力与精神,徐有容如果不是想用这种方式震慑住当场数百名凶悍的汉子,那便是她有自信直接把所有敌人拍死! 段天道看着徐有容的背影,看着这个在雨中嚣张前行的女人,看着在她剑下不时惨嚎飞起的汉子,看着那些在远处泥水里呻吟不起的人,匝巴匝巴嘴:“真好看。” 眼看着平时悍勇无比的队友被那个女人轻轻一挥衣袖便拍飞,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近,一向见惯生死血里来火里去从不畏惧的血煞小组,身体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无法压抑地生出强烈退走的念头。 但是想到队长的命令,想到阎王,他们咬着牙,发出最狠厉的吼叫:“大家一起冲上去围死她!用炮!” 那些鼓起余勇拿着军刀嚎叫前冲的血煞成员用最快的速度散开,拼命远离徐有容和段天道身边,将他们团团包围,而前方人群则散开,露出两个精壮的大汉,手里拿着两根火箭炮,手指按在炮环正要开炮。 徐有容手中那把巨剑‘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以极恐怖的速度高速震动,将剑身上的雨水血水尽数震成齑粉,然后‘咻’的一声消失,化做一道灰淡流影撕裂雨帘,飞向那两个大汉。 似一道灰淡流影,实为迅捷之剑,剑迹精微妙渺,剑锋所向,那些纷纷扰扰扰着春梦的仿佛悬在夜空里的雨滴被粒粒刺破,刺破雨滴最外那层皮,刺透它的心,再贯穿而出,刺破人身最外那层皮,再刺穿它的肉与骨,再贯穿而出,紧握着炮身的手指像藕节般段段落下,然后断口处才开始喷出鲜血。 耳旁只听到‘噼噼啪啪’剑尖刺穿雨滴的声音,‘锃锃锃锃’割断手指的声音,就这样随着雨滴一同散落,然后沉重的火箭炮随之落地,砸在满是雨水的柏油路上发出闷响,最后才是两声惨嚎! 他们的反应很快,动作也已经很快,受伤的同时飞速倒退,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下一刻,那抹灰淡的剑影便掠过了他们的脖子,只看见血水一飙,他们就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画了道凄楚的血线,惨然堕落于不远处的地面,画面看上去异常血腥。 小雨下的高速公路一片死寂,徐有容站在雨中,看着四周仅剩的血煞成员,看着自己那把巨剑时隐时现引发阵阵惨嚎,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出城的一处小巷。 雨水稀稀疏疏落在地面,迅速被平日积着的灰尘染脏,渐汇成溪流向街畔的下水道,又迅速被经年的污泥薰臭,正是老鼠们最爱的环境。 一只皮毛有些溃烂的老鼠用两只脏黑的前爪扑着一根人类的断指,兴奋地不停噬咬,偶尔歇阵舔舔毛上沾着的血水,在高处视野里发生的那些人类厮杀与它没有关系,它只希望那道淡淡的影子能多割几根手指头,企盼雨水能把那些指头冲到自己身前,老天爷保佑,一家大小这些天的食物就靠您赏赐了。 ‘啪’的一声,一坨东西呼啸着砸了过来,就砸在这只老鼠的身前,溅起满地污水和血水,老天爷是觉得自己太贪心了所以要砸死我? 老鼠惊恐万分地快速跑开,快要钻进下水道的鼠洞时,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快要被啃噬成白骨的那根手指,然后毅然决然甩尾钻了进去,如果它仔细看两眼,发现那坨溅起雨水血水的东西是一个人类的脑袋,它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老鼠钻出鼠洞,便再也没有办法后悔了,在被那只坚硬的军靴踩成肉泥的那瞬间,不知道它的遗憾是不是没能告诉同类人肉的味道有多美妙。 男人缓慢收回穿着军靴的脚,看了一眼脚边血肉模糊的老鼠,听着巷外的声音,缓步退回队列,用手式向队友比划了一下外面战斗的情况,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枪,确认雨水没有让枪簧出问题。 十名穿着深色战斗紧身服的血煞精锐沉默无声站在小巷后方,手中拿着刀枪棍棒,巷外四周此刻杀声震天,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存在,这些人沉默的像是一群石雕,无论是风雨还是厮杀都无法让他们面上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而在巷外,一个男人手持军刀在人群中游走,每一次的挥刀,每一次的劈斩,必有一名血色骷髅的杀手倒下,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刀在光线之下反射着寒光,比刺目的阳光还要渗人,刀身上雪白如新,鲜血沾落其上,却因为太过于柔滑,无力的朝地面坠去。tqr1 他的举止是那么的轻描淡写,表情是那么的平静如常,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任谁也无法将他和此时的场景联系在一起,谁又能够想得到,这个帅气的男人,竟是如此的恐怖。 被团团围住的男人,并没有丝毫的不良反应,就像村子里的屠夫,正在屠宰养猪场里的猪似地,一刀下去鲜血飞溅,他自己的身上却一尘不染,雪白的衣服依旧干净如新。 第七百五十七章 生命的代价 小巷很寒冷,但随着出现在街上的血色骷髅成员越来越多,他们并肩站在一起,肩与肩相磨,他们拥挤在街道上,鞋后跟不时互踩,街道上的温度渐渐升高,冰雪践融,甚至令人觉得有些热。 血色骷髅成员都很清楚,在暗地里,其实埋伏着组织最强大的十个精锐,因此他们的心很热,所以他们的血变热,直至身体都滚烫起来,他们握紧拳头,挥舞手臂,不停地喧泄着自已的愤怒。tqr1 小巷四周不停响起喊杀声和脏话,他们不停地冲向这个男人,要用人数堆死他。 虽然明知道街上的男人,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强者,是无人可敌,至少现在是……在他的面前,他们像蚂蚁一般弱。 这么多血色骷髅的人出现在这里,段天赐仅仅略微有些意外,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去南春郊区的战场,站在段天道的身边。 当他手持军刀走进人群,像一滴水融化在海洋里,然后便有风暴起于海洋之中,无数道人影被震飞,像是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带着白色的雪,消散于凶险的自然环境里。 那些拿着刀冲杀过来的血色骷髅成员,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段天赐的身影,渐渐在人群的海洋里显现出来,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狼籍,恐怖的气息压迫之下,人海渐渐分开一条通道。 就在这时,十名隐匿在巷子里的血煞小组中的两个精锐终于暴起出手,只闻呛啷清鸣,各种暗器破空而起,直扑段天赐的面门。 段天赐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轻轻地拂了拂衣袖,然后继续前行,随着衣袖一拂,飞射而来的暗器,顿时变成被雨水打湿的稻草,绵软颓败无力消散,而那冲天的杀机,在这一拂间,像是秋日熟透的苹果摔在了地面上,破碎成泥,溅出无数汁液。 段天赐依旧在大步向前,不断有人接近段天赐,暗中观察的血煞精锐清晰看到他手中的军刀不断扬起,轻描淡写的刺穿心脏、割开咽喉,或刺入其它的什么要害部位去。 他手中的军刀此刻就象一片幻影,在手中飘忽不定,根本不与敌人的武器交击,直接刺入致命要害,就结束了战斗。 走了很久,前后已又有七八个血色骷髅的人倒在段天赐刀下,而段天赐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浪费过第二刀。 血煞精锐这才看出,段天赐的出刀快得不可思议,极为简洁实用,绝不拖泥带水,段天赐动作舒缓,只在出刀的一瞬才骤然加速,且一击必中。 这是真正杀戮的艺术,惟一的目的只是收割生命,在生与死之间,没有任何犹豫和妥协,看得稍久,血煞精锐忽然感觉寒意上涌,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感觉沿着脊椎直上后脑。 和这样的人当对手,那绝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只要他还能动,只要他手里还有刀,就随时有可能发出致命一击。 直到这时,他们才看出段天赐的变化,这种感觉,这种杀戮的方式,简直就不是人应该有的方式。 段天赐此刻正同时关注着多个地方,在他的感知中,向自己冲来的那些战士都破绽百出,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难道不知道大喊大叫根本不可能增加战斗力吗? 至少强者是不会被大嗓门吓到的,对于这种敌人,段天赐随手一刀就可以料理了,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 段天赐的注意力正放在其它方面,例如巷子里仅剩下的八个血煞精锐。 段天赐在等,等这些人隐藏得按耐不住跳出来,他杀人的速度太快了,所以他相信,这些人总会忍不住跳出来的。 他并没有等多久。 一名血煞精锐终于出现,这是一名高大的女人,有着比普通女人更加俏丽的容貌,可是她动手的风格却比男人更加凶悍直接。 她的武器是一杆通体由精钢铸就的三棱长枪,枪锋上布满了锯齿,她如掠食的母熊,从黑暗中出现,一枪就朝段天赐刺过来。 段天赐唇边浮上一抹淡淡的冷笑,在心底轻轻地说了声:“终于出来了。” 像感受到了段天赐的目光,高大的女人目光死死锁定着他。 “再见了。”段天赐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就象在和她告别,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种习惯,在意识中与每一位对手打招呼,杀死对方后再告别。 这是他在战斗中养成的习惯,如果不是这样,段天赐害怕自己会在似乎没有尽头的等待与杀戮中迷失,一道寒光乍起,硕大的人头飞起,带起一道血弦。 不过这时又一名血煞精锐出现吸引了段天赐的注意力,这个精锐的运气并不是很好,他迎头就撞上了段天赐。 然而他却并没有骄傲和高兴的时间,即刻就发出极为痛苦的咆哮,在他硬挡段天赐手中军刀的瞬间,至少有三把刀同时切进了他的后腰,这是段天赐用右手持这匕首飞快连插三次的行为。 小巷中,不知是哪个精锐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吼:“必须拦住他,他要去郊区战场!” 段天赐沉默地前进着,他没有大声呼喝。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显眼,但他杀的人却一点都不少,几乎横尸一片。 又是一名血色骷髅成员扑向了段天赐,他穿着普通战士的装束,却引起了段天赐的一点注意,他稍稍认真了些,转头望着这名战士,一刀如电刺出。 在段天赐的预想中,这一刀将会挑开对手的胸口,截开他的心脏,虽然不会立刻死去,却足以瓦解他的战斗力。 然而‘当’的一声,段天赐自以为必杀的一刀居然被挡住了! 这次段天赐是真正的惊讶,他转头望着这名貌似普通的家伙,眼中射出淡淡的光芒,这哪里是普通人,分明是一位高手。 这名精锐脸上的惊骇浮现! 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特制匕首,此刻回缩在胸口,匕首几乎贴上了自己的胸甲,这才堪堪挡住了段天赐的一刀。 段天赐的动作明明舒缓清晰,可是刀却快得不可思议,让他拼尽全力才挡了下来,却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只有真正站到段天赐面前时,他才知道这一刀的可怕,也才明白为何那么多血煞中的好手冲到段天赐面前,却和普通小兵一样被一刀切倒。 段天赐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强烈的迷惑性,他更是不断无规律地变换着节奏,忽快忽慢。 强者战斗早就形成了本能,可若是站在段天赐面前凭本能战斗,那几乎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送到段天赐的刀锋上去。 段天赐轻‘咦’了一声,终于停下脚步,站到了这名血煞精锐面前,他刚刚那一刀看似普通,其实威力已相当不俗,若是在平时上,这样一刀足可以杀死一个顶尖杀手。 血煞精锐当然比顶尖杀手强,可也强得有限,肯定和他无法相提并论。 仓促之下,这名血煞精锐能够挡下段天赐出奇不意的一刀,可以说颇为不俗,不过段天赐并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双瞳中射出淡淡光芒,周身电光跳动,双手上似有血光掠动,军刀则缓缓提起。 形状狰狞的军刀看上去十分缓慢,甚至有几分懒洋洋的味道,可是长刀一动,即刻就出现了一片残影,看上去让人有强烈的不真实感觉。 这个血煞精锐几乎失声叫出,他当然知道这种景象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段天赐这一刀实际上快得无可招架! 他甚至想不出任何格挡的方式,只能绝望地惊叫一声,将匕首平放胸前,藉希望于能够碰运气恰好挡住段天赐的刀锋! 然而他的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军刀轻轻一弯,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在他格挡的匕锋上轻轻一弹,就将那把特殊材质的匕首截为两段,然后军刀洞穿了他的紧身战斗服,没入胸口,刀尖则从背后探出一截。 ‘扑’的一声闷响,血煞精锐背后骤然炸出一团血雾,碎肉和内脏根本是喷射出来的,在他的后背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大洞,连脊椎都被粉碎! 段天赐这一刀是刺入他的胸口,可入口细细的一道小伤口,在他后背上却出现了一个半米左右的恐怖空洞! “哎!”段天赐心中幽幽一叹,徐徐收刀,虽然他对这种细微的表现还是不满意,觉得很不够唯美,按照他所想,这一刀是不应该这样的,只会有一道细细的口子。 但他的不满,却足以震慑住在场的大多数人,那名血煞精锐的悲惨下场,不光是血色骷髅的人深为恐惧,就连剩下的血煞精锐也看得愕然,并且心生寒意。 许多人都在心底对自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站在段天赐的对立面上,是否有可能挡得住如此一刀? 看了看秒表上的时间,段天赐抬起头。 这一次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气势升腾而起,大步向前! 他时而继续以干脆利落的刀法将所有来袭的敌人随手确翻,时而索性直接冲入人群中,以他为中心,瞬间就会刮起一团血与肉的风暴! 段天赐有若人形的金属风暴,所过之处无数断肢碎脏飞上夜空,然后四下抛飞……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如此的恐怖。 众人尽皆胆寒,胆小的人开始慢慢的朝后退去,深怕下一刻这个男人手里的刀就落在他们的身上。 仅剩下的几个血煞精锐对视一眼,冲出隐藏的小巷之中……不管成与败,都必须留下这个男人! 哪怕……需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第七百五十八章 干净的战场 解决了血煞小组成员,段天道和徐有容徒步朝约定战场走去。 为了能加快到达速度,这次两人选择的线路地形很险峻,是一段山脉几乎都直上直下的陡峭岩壁,人迹罕至,甚至连土生土长的野兽都不多。 不过对于现在的段天道和徐有容来说,这点山势几乎构不成障碍,他们用了比来时短许多的时间,翻越山脉,进入荒漠和山麓之间过渡的丘陵地带。 但这里的泥土竟然掺杂星星点点的红土,像赤红的鲜血,显得很怪异,不过地形已基本上是一片坦途,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在前行中,段天道和徐有容看到远方出现数名血色骷髅的人,并且快速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奔来。 以段天道现在的视觉距离,瞬间就能看清那些血色骷髅成员身上的细节,无论是衣着还是奔跑速度,显然他们中间没有高等级的强者。 前方有一棵参天大树,树脚下是一片方圆十多米的小小绿洲,段天道和徐有容走了过去,一跃而起,消失在繁茂如华盖的树冠中,枝干拼命摇曳,还有被撞断的细枝和叶片纷纷落下。 奔到近边的血色骷髅成员愣了愣,树上绝对不是个好的藏身处,他们合作的力量足以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而他们也正准备这么做。 然而就在此时,树干后一团灰影悄无声息地贴地侧滚出去,一直到了绿洲边缘才跃起,在空中,段天道手持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枪,连续数次。 ‘砰砰砰……’ 枪声响彻草原,绵长不绝,宛若龙吟,这些血色骷髅的成员被轰得凌空飞起,血肉模糊,但其中却有一个男人虽然被轰得凌空飞起,甚至仰翻过去,可身体上却闪过片片碧绿光华。 当他落地的时候,才发现手臂被轰断了一截,早在发现情况不对时,他已经立刻化出防御力更强的原身,不料仍被直接破防,撕裂了小半边身体。 如果不是及早发现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枪,怕已经是尸骨无存,即便现在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伤势若不立刻救治,他也就是苟延残喘而已。 一枪,仅仅一枪就废掉了他!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血色骷髅成员的尸体,有些不解的眺望千米之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空寂的草原再次恢复宁静,仿佛危机已经过去,段天道望向地平线,他感到眉心处如同被一根针轻轻点着,这种感觉很轻微,大多数人都会忽略过去,但对段天道这样经验丰富的狙击手却知道,那是狙击枪的准星指住自己眉心的感觉。 段天道像要捡拾什么东西似的,慢慢弯下腰去,实际上,并不仅止于此,若把他的动作分解成一秒数格,会发现段天道的身体以一种不规则的频率在轻轻摆动,弯腰的速度也忽快忽慢。 这是极高明的闪避技艺,只在方寸之间就可摆脱锁定,然而远方的准星始终牢牢钉在段天道眉心,就象他根本没有移动过。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他第一次发现有人居然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他眼角余光扫到满地的尸体,突然明白了那名狙击手为何会出手击杀他们。 那人想要一个干净的战场,一个只有猫和老鼠的战场。 唔……这样也好,省得受打搅。 那个狙击手再次现出形迹,就在打出一弹毙三敌的攻击后,他又变换过一次方位,这次接近到了八百米。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不再管眉心针刺般的不适感觉,望向徐有容:“你在这里等我。” 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中的巨剑,目光眺望八百米外的位置。 得到回应的段天道开始奔跑起来,近乎纵跃,落点完全没有规律,身体也同时轻轻摆动,这样的步伐虽然消耗极大,却是最有效的反狙击方式。 果然被准星套住的感觉瞬间消失。 八百米外,赵明道站在一棵参天大树的冠顶,脚下稳稳地如履平地,当段天道从瞄准镜中消失的时候,他只是挑了挑眉,身后一道战意笔直如枪旗,冲天而起。 段天道眼前亮起一片深邃青色,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苍穹,他心中警兆大作,根本不及思索,只能凭本能陡然加速,全力冲刺! 和顶级狙击手战斗,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就会变得危险无比,以段天道此刻的瞬间反应,能在十米外避开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枪的轰击,可是一旦进入十米,就没把握完全闪避,越是强大的狙击手,这个绝对危险区域的范围就会越大。 “砰砰砰砰砰!”巨大的枪炮声响起,无可子弹迅速的朝段天道射来。 关键之际,段天道耳中一声轰鸣,刹那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已消失,时间仿佛变慢了,段天道转身、跨步、侧跃,完全脱出了五条弹线覆盖的范围。 远处,赵明道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眼底多了些许沉色,他伸手摘下眼镜,黝黑的双眸中燃起两道紫色天火,熊熊余焰过后,居然现出一对紫色深瞳,他没有再做刻意瞄准,只抬了抬枪口,就把扳机一扣到底。 段天道从时间缓速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有刹那虚弱的感觉,不等他调稳呼吸,蓦然发现尚未完全褪去的苍青天色中,浮现了一颗狙击弹药,没有丝毫轨迹,仿佛直接从虚空中凝结出来。 它快到不可思议,几乎刚出枪口,就到了段天道面前。 狙击炮弹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行,射入段天道的左腿,穿体而过,钻入红土地面,‘嘭’的一声闷响,在地上炸出个小小浅坑。 段天道左腿上的伤口飞溅出的却不是血肉,竟然是一缕缕光点,就象打碎了一个琉璃人偶,段天道的身体随之开始闪烁扭曲,也化作点点光雨,就此消失。 几米外,段天道的身影这才浮现出来,那竟是他的残影。 这时远方一道身影破空而来,缭绕的紫气拉出彗星般的尾雾,转眼就冲到百米之内。 段天道抬枪扬手,轰鸣声响彻天地。 赵明道身形急停,直坠,以跪姿落地,手中端着一支长达两米的惊人重狙,同样轰出一枪。 两颗子弹竟在空中相撞! 草原上亮起一团夺目光芒,随即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威力溅射出方圆百米才开始削弱,如此威力,堪比炸药,别说直接打中,就是离落点近了都会致命。tqr1 两人自然也同时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不过对于段天道和赵明道而言,应对这种程度的冲击问题不是太大,最多是尘埃中残余的味道让人有点不舒服。 段天道闪电退后,安然从爆炸中脱出,身上沾了点尘土,而赵明道身周紫气闪现,竟然硬顶着冲击波笔直落地,视猛烈冲击于无物。 段天道终于看到了对手的模样,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轻,容貌俊美,龙章凤姿,最引人注目的是幽深的眼中一片暗紫,有紫烟升腾之象。 相比之下,段天道的肤色有些苍白,俊美中混合着随性,而对面的年轻人整体容貌比段天道还要胜出一分,只是偏向中性,望之如冰雪般有一种沁凉透心的感觉。 两人相对而立,或许上苍的宠爱,已经被他们分去了大半。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了年轻人手中的狙击枪上,这是一把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重狙,长达两米的青铜色枪身上缠绕着立体纹路,很像传说中奔腾于云端的上古异兽风骐,它的威力也完全配得上让人过目难忘的外表。 和之相比,重型狙击枪,哪怕是改装版的重型狙击枪,都变成了小孩子的玩具。 那人单手持着重狙,重量显然同样惊人的重狙在他手中,却是轻若无物。 他看着段天道,忽然微微一笑,说:“赵家,赵明道。” 段天道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对段天道的态度,赵明道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把重狙往地上一插,然后双臂伸展如翼。 段天道大步向赵明道走去,血气在身体中奔涌,潮音如雷,相距数米时,段天道吐气开声,骤然增至极速,一脚挟带风雷,横扫向赵明道。 这一腿段天道全力而为,没有留下任何变化的余地,要以强横力量碾压对手,这样的攻击,才是对付以飘逸灵动的招式的杀器。 面对段天道可以拦腰踢断合抱大树的一腿,赵明道双手高举,在空中合而为一,就如水鸟双翼高举合拢,然而下一刻,赵明道握拳的双手如风雷乍地般砸下,竟威猛非常。 拳腿相接,晴空中响起一声霹雳,两人全都向后弹飞。这记交手,居然是毫无花巧的硬拼力量。 段天道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下一刻双脚却突然深陷土中,余波全部传入地面,在身前犁出两道长长沟壑,而赵明道则是步步后退,连退了四五步才止住去势,每一步在地上留下如斧凿石刻般的脚印。 这记硬拼的结果,显然大出双方意料,两人注视着对手,眼中冷芒闪动,杀气流溢。 赵明道双眼紫意涌动,道:“很好,再来!” 段天道也不多说,直冲向前,每一步都潮音起伏,他左手高举,挥手斩下,如斧如钺,赵明道则一掌横扫,如神鸟拍翼,一击引动万千气象,恍若玉山倾颓。 两人再度交手,又是一声轰鸣! 段天道出手全是杀招,有时甚至完全舍弃招式,排山倒海般的攻击,而赵明道则还以一套普普通通的翔空水鸟拳,可这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招式在他手上,举手投足都有地动山崩般的大威力,大气势,不存半分空灵之意。 两人的招式都是洗练清晰,可每次拳脚交击,都有如山峦对撞,海升陆沉,越到后来,双方甚至不再拆招闪避,就是拳拳对击,合身冲撞,每一次交击,都要消耗海量道力。 交手越简单粗暴,威力就越大。 第七百五十九章 拉风的大侠 威力十足撞击过于猛烈,两个人几乎粘在一起。 随即又飞速退开。 赵明道脸色凝重道:“你果然很强!” 段天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小伙子还不错,我以为对付你两层功力就够了,没想到竟然让我用了两层半。” 赵明道脸色一沉,‘锵’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长剑冲了上来。 段天道毫不畏惧,猛一踏地,落足处顿时涌起一圈波浪,向四面八方散去,借这一踏之势,段天道如炮弹般弹出,‘砰’的一声和赵明道狠狠撞在一起! 赵明道的长剑架在段天道左手臂上,已经被撞得扭曲变形,剑锋虽伤到段天道,流出一点血,但也割伤了自己,两种血液混合,一滴血液在赵明道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入他的体内。 此时段天道一声长啸,全身用力,把赵明道推得踉跄后退!tqr1 赵明道被一股无法扼制的大力向后推去,愕然刹那,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难道他也是炼体者? 赵明道有多吃惊段天道也不管,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推撞着赵明道一直冲出几十步,与此同时右手闪电挥出,要将赵明道由肩至胸从中劈开。 赵明道惶急之中拼命急闪,总算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 段天道丝毫没有停顿,左脚向侧方跨出一步,旋身回转,和赵明道正面撞上,沉闷的碰撞声连续爆起。 两人再次分开时,段天道倒飞而出,稳稳落地,赵明道却身体颤抖连连,疯狂倒退。 赵明道双眉紧皱,段天道的体形看起来有些单薄,可迸发出的巨大力量甚至还要超过他,而且下手极为狠辣,往往一击之中就能见生死。 他不敢多做犹豫,反手不知道又从哪里拔出一把佩剑,身体中的道力催动,剑身渐渐透明,蒸腾起氤氲红芒,传出隐隐啸吟。 可刚一起步,突然阵阵虚弱感袭来,体内仿佛出现大洞,充沛的道力瞬间流失,手上无力得连长剑都再握不住,砰然掉落在地! 赵明道大吃一惊,低头看去,脸色忽然间变得苍白无比,失声惊呼。 以赵家炼体者的强悍体质,他手臂上的伤口原本应该收拢止血,可现在非但没有合拢,反而更加扩大了,伤处的血肉翻卷,不断渗出黑紫色的血水,而且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掉落! 人的鲜血都是鲜红的,而且充满了强大的生机,但伤口处紫黑色的血水却满是腐臭死亡的味道。 一闻到这股味道,赵明道头脑中就一阵眩晕,他转眼间就明白了,失声叫道:“毒!剧毒!” 赵明道身体晃了一晃,已经站立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就在段天道抬腿准备解决这个小伙子的时候,赵明道突然又艰难的站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束手待毙,双手持剑,颤颤巍巍的还想挣扎! 段天道一言不发,弓身弹起,撞入赵明道怀中,一把握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段天道不假思索,不给赵明道说话的机会,左手一发力,‘喀嚓’一声就捏碎了赵明道的颈骨,他缓缓松手,看着赵明道的尸体落地,匝巴匝巴嘴:“装逼是犯罪的。” 此时赵明道身上正散发出越来越浓的腐臭味道,伤口彻底腐烂,露出白森森的一截臂骨,而赵明道的肌肤下也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大块青紫色,他的嘴里正不断往外渗着血,血的颜色也是青黑色的。 赵明道太大意了,仗着炼体者强横的身体防御硬挡段天道的道力,然而段天道的血完全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攻击方式,此时的赵明道和之前的赵千帆一样,犯了同一个错误,误认为段天道是和他们一样的炼体者,所以只能饮恨。 赵明道所使用的两把长剑都是做工优良的精品,剑身上所蚀刻的阵法是专为炼体者所设计,段天道自然拿起来就用。 只可惜在暴风骤雨般的狂猛战斗中,其中一把长剑已经被双方相撞的巨大力量扭曲损毁,完整的只剩下一把。 最后一把长剑式样华丽,做工精美,是精品中的精品,段天道试了试这把剑,当他的道力输入后,剑锋上顿时亮起一抹浓浓的血色。 不过段天道掂了掂,觉得剑身轻飘飘的实在没什么份量,马上就有些不喜欢了,他把长剑归入剑鞘,这种好东西他不用还是可以留给别人用,丢了多可惜:“可以开始狩猎了。” 段天道左手提着长剑,右手提着一把沉重的狙击枪,走路的姿势很拉风,像一个仗剑行侠的江湖好汉,正在意气风发,大杀四方。 徐有容静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他永不会拉下的影子。 两人走后不久,山峰上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十余个赵家子弟。 为首的赵家子弟是个中年男人,他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衣领和袖口上绣着‘赵’字图案,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双瞳则是宛若红宝石般的纯净艳红。 他看到了一地的血色骷髅成员尸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身形一掠,闪烁几次后就出现在赵明道的尸体旁,当发现赵明道已经彻底死去,他脸上顿时掠过一抹狂怒,重重地哼了一声,周围草木突然诡异地倒伏又弹起。 他深深吸了口气,分辨着空气尚未散尽的味道,然后就盯住了段天道和徐有容离开的方向,不过他的脸上闪过疑惑:“他是怎么杀掉明道的?” 他举步就要追下去,然而就在这时,极远方的天际处突然闪过几点火光,片刻后方有隐隐雷鸣传来。 中年男子双瞳中血气翻涌:“终于要开启最终围杀了么?” 旁边一名赵家少女说:“大哥,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家族紧急召唤令,违背者会被处以极刑的!” 中年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犹不甘心地再向段天道和徐有容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才朝雷鸣声响起的地方赶去,十余名赵家子弟簇拥前后,倏忽远扬。 下午,平原战场。 远方似乎隐隐传来一声枪声,这记枪声有些奇怪,很低沉,但又很有穿透力,就象是低音鼓的鼓点,直接敲打在人们的心头。 这里是赵霸道安排在草原上的四个据点之一,赵家有四分之一的子弟全部集中于此,都恍若未闻地继续喝酒聊天,根本不曾在意,显得很有世家子弟的逼格。 只有很少几个人眉头微皱,因为他们听出来那可能是大口径狙击枪,虽然从声音分辨不过是火药武器,但即便在军队里能使用狙击枪的人也不多。 在千米外的小山丘,段天道拉动枪栓,重新把一颗弹体硕大的子弹装填进枪膛,然后调整姿势,再一次瞄准了赵家子弟聚集的平原。 瞄准镜慢慢从树木、草坪、空地一一扫过,然后段天道锁定了一个躺在地上用草坪遮住身体装睡的家伙,那人显然是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却不知道从制高点看下来那实在不是个好位置,整整露出了小半个身体。 段天道平心静气地扣下扳机,过了一会,才从瞄准镜里看到躲在那里的赵家子弟几乎被打成两截。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那里的人都在拼命往能隐蔽的地方跑,或者是四处寻找就近的掩体,根本没有人想到要追溯子弹来源,把狙击手找出来。 段天道拉开枪栓,不慌不忙地换好子弹,然后提枪站起,如幽灵般在草坪下移动着,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块新的阵地,轰鸣枪声过后,躲在一棵树后面一个赵家子弟的手臂连同半个肩膀就此消失。 段天道手上是把大型的狙击枪,这个名为“弑神”的大家伙虽然是火药武器,但是二十五毫米的巨大口径保证了它的威力,这个系列的狙击枪是可以在低空打击战机的可怕武器,是火药枪系发展的巅峰。 作为火药武器,它有普通枪支不可替代的优势,那就是射程和弹药,只要狙击手技艺足够,它可以在两千五百米外射杀目标,而世界上最强的狙击枪的极限射程也就一千米。 另外理论上有多少子弹,它就可以打多少枪,这又是那些狙击枪比不了的优势。 只不过这把有些变态的狙击枪后座力大得惊人,只有超强的体魄才能使用,段天道有些遗憾,手上的“弑神”是最初的型号,在黑兵的仓库里没有再找到口径更大、威力更猛的升级版了。 段天道此刻就象隐藏在黑暗中的孤狼,耐心地围绕猎物奔跑着,一窥得机会就猛扑上去,狠狠撕咬一块血肉下来。 枪声不断轰鸣,每记枪响都会有一个赵家子弟倒下,对方阵营早已乱成一团,就连遮蔽物都不能为他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每一声枪响,都在向赵家子弟传递着一个声音:“死!” 在草原的某处遮蔽点,一名中年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身旁赵家子弟的死去,忍不住的苦笑。 他叫赵天明,是赵家现任四大长老之一,是这个据点的负责人。 他知道段天道很强,但是却实在没想到段天道有这么强。 此时,有一些赵家子弟已经扛不住死神之手一寸寸抚过头顶的巨大压力,他们成群集队冲出草原,想要逼出段天道的位置,不过这些人全都有去无回,死在段天道枪下的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的奔跑路径,怎么看都是在趁机逃离。 赵天明躲在树边的死角里,不断喘息,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不时扭曲着,让人不知道他是兴奋还是在害怕。 一名赵家子弟冲进了这个房间,看到赵天明,先是一怔,随即狂喜:“天明长老!太好了,外面那个狙击手太厉害了,我们的人都被压得不敢露头,这样下去我们就被困死在这里了!您出马,把那个嚣张家伙干掉吧!” 赵天明似笑非笑地说:“我出马?” 那名赵家子弟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对,犹自说:“是啊!当然是您……” 他话说到一半,就骇然看到赵天明的手已经指住了自己的头,随即手掌中喷出一股狂猛的力道,这个赵家子弟脑袋立刻爆成血雾。 赵天明有些歇斯底里地笑着,慢慢站了起来,这时才能看出他原本坐着的地方多了一大滩血迹,腰肋处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第七百六十章 你咬我啊 赵天明心里很烦,结果就是谁烦他谁死。 因为他也受到了狙击,超过两千五百米米的射程,让狙击弹飞来时毫无先兆,而且赵天明当时还在快速移动,那颗子弹预判准得惊人。 要不是他在危险降临的瞬间有所感应,拼命挪动了一点位置,这一枪就会直接轰在他的腰椎上,即便如此,子弹还是在他腰侧开了一条大口子。 又一次与死亡擦身而过。 赵天明几乎是疯了一样四处逃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位置,他躲在这里,心跳却从来没有下过两百次!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害怕死亡,以前每次虐杀对手的时候,看到那恐惧与痛苦交织的面孔,赵天明总会感到如此愉快,甚至有比强奸更加强烈的快感。 但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死亡的恐惧是灭顶般可怕,好像整个世界都正在被凶兽吞噬,只能不停地奔跑,然而前方并没有光。 他绝不想再面对段天道,绝不想! 他偶尔会小心翼翼地躲在遮蔽他的大树后面向外看上一小眼,动作极为谨慎,深怕下一刻就会有一颗子弹烙在他的身上。 赵天明拿出一支针剂,撕去包装,用力刺进自己的上臂,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全部推了进去,这是赵家研制出的一种很特别的药剂,可以抑制恐惧,让人瞬间冷静下来。 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把狙击枪用到这种地步上,这样的地步哪怕是他也做不到! 虽然是修道者,可赵天明精修的并不是道士用的刀剑,他的武器是一把枪,一把狙击枪! 前面死掉的赵明道枪术还是他赵天明一手一脚教出来的。 不过他只教了一半,最重要的一半是狙击枪的子弹经过他体内的道力加持,在穿透对手之后,无论是何等强大的高手,都会瞬间受创,甚至直接死去。 可赵天明自认他最高能达到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千五百米,但现在对方显然不在一千五百米之内,否则他不可能找不出来…… 树后枪声密集如雨,那是赵家子弟拔枪盲目地对远方射击,他们找不到段天道的确切方位,于是已经顾不上家族不许随便开枪的禁令。 然而在雨幕般的硝烟中,狙击枪声如一记记闷雷不断响起,每响一下,就会有一个赵家子弟倒下,转眼之间,赵家子弟就明白了露头射击就是在找死,于是暴风骤雨般的枪声转眼停了。 这时树旁有人藏了进来,满目担忧的看着赵天明:“长老,怎么办?”tqr1 赵天明狞笑道:“让他杀!杀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 赵家子弟大吃一惊,叫道:“长老你疯了!这样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赵天明忽然拔出一把短刀,向前轻轻一送就刺入这名赵家子弟的胸口! 赵家子弟愕然,颤抖的手指着赵天明,说:“你……杀我?我一直当你是……父亲一样的人。” 赵天明猛然拔出短刀,又再次递入,就这样疯狂地在这名赵家子弟身上戮刺,一边咬牙切齿地道:“父你妈!老子要干什么,也用得着你来教训?到下面找你的那些白痴兄弟去吧!” 赵天明一边骂一边手起刀落,鲜血不断溅在他身上,脸上,把他狰狞的面孔渲染得有若恶鬼,他一连捅了上百刀,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从已经快被捅烂的尸体上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狙击枪声也消失了,但那些赵家子弟却发出嘶嘶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赵天明脸一沉向外一看,只见段天道单手提着巨大的狙击枪,居然从正面走进了这个据点的中心。 一名赵家子弟突然一声怪叫,从隐身处跳了出来,端着突击步枪对准段天道,可还没等他扣下扳机,段天道信手一挥,似乎很随意的抢先开了一枪。 ‘轰’的一声,这名赵家子弟的身体直接被轰成了两截! 而段天道把狙击枪当手枪用,却只是身体晃了晃! 如此力量! 赵天明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只觉得嗓子里如含砂石般涩痛,他看到的是段天道表现出来的巨大力量,这种力量远远在他之上! 段天道这一手不光震惊了赵天明,也吓住了其他赵家子弟,躲在遮蔽物后的所有赵家子弟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到段天道从容给狙击枪压上新的子弹,赵天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趁他换子弹的时候开枪?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敢开枪的人都已经被段天道杀光了。 “谁是领头的?出来吧!别再让你这些手下送死了。”段天道的声音很平静,但宛若雷鸣般在整个平原轰响,这也从侧面展示了他浑厚充沛的道力。 赵天明躲在暗处疯狂的呐喊:“把枪放下!你以为你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么!” 段天道把棒棒糖咬碎:“见过超人么?超人从来都不怕人多的。” “放!下!枪!”赵天明咬牙切齿地说。 “放下枪?”段天道耸耸肩,狙击枪忽然抬起,一枪把一个不知不觉间从藏身处探出身子的赵家子弟轰成一团肉泥。 赵天明的脸黑得吓人。 段天道慢条斯理地往狙击枪里装填子弹,举枪又射杀了一名想捡漏的赵家子弟,那名赵家子弟发出的子弹,却在惊恐之下不知飞到了哪里。 段天道抬起头,把弑神微微放低,笑得像个捡了三块钱的小青年:“我就不放下枪,你又能怎么样?你咬我啊。” 赵天明拼命的擦汗,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天道手里的狙击枪,他的枪真的放得很随意,他的手指甚至不在扳机上。 这小子简直就没把周围这么多赵家子弟当回事! 简直就是……看不起他! 不管段天道的动作再快,从瞄准到扣动扳机,也至少需要一点五秒钟,而他赵天明在这种距离上开枪,只需要一秒! 身为一个顶尖的狙击手,最具备忍耐的功夫,此时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他忽然轻轻狞笑了一声,低声道:“你去死吧!” 赵天明闪电般举枪,与此同时段天道也举枪。 赵天明动手在先,他已经判断出,自己可以比段天道先一步开枪,在这个距离上,正面承受自己特殊子弹的轰击,段天道不死也得重伤! 但段天道神态平静如常,握枪的手不见丝毫颤抖,出枪、瞄准一气呵成,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赵天明的枪确实首先鸣响,夹杂着道力的子弹脱膛飞出,瞬间轰中段天道的前胸,巨大冲击力推得段天道向后飞出,然而段天道持枪射击的姿势竟然丝毫没变,右腿支地,左膝微曲,整个人向后呈直线退去,如同在冰面上滑行,弑神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赵天明! 两声轰鸣几乎没有间隔,弑神射出的是一颗缠绕着鲜艳红光的道力子弹,附加了道力的子弹轰在赵天明身上,让他身不由已地倒飞出去。 赵天明和段天道同时中枪! 弑神的威力格外巨大,子弹又得到道力的加成,一枪几乎轰碎了赵天明全部胸骨,这一枪威力之大远出赵天明预料,他原本以为自己硬挡这颗子弹问题不大…… 现在再想这个…… 显然已经晚了。 段天道的道力凝练厚重,战力远超同级修道者,用道力轰击时的威力也有加成,比赵天明的子弹威力强了何止一成! 赵天明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还能动,也就还能战斗,他不相信段天道的体质也和自己炼体士的身体一样强悍,他刚刚那一枪,也结结实实地轰中段天道,丝毫没打折扣! 可赵天明刚坐起来,就见段天道的军靴出现在自己面前,弑神那仍炽热着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的脑袋。 赵天明一下呆住了,沙哑着嗓子说:“你怎么可能比我恢复还快?” “没什么不可能的。” “为什么?”赵天明死盯着段天道血肉模糊的胸口,那里可以看出确实断了两三根肋骨,但和赵天明的伤势比起来,这完全可以说是小创口,基本不影响战斗。 “我没兴趣回答死人的问题。” 弑神向下挪了挪,忽然一枪轰在赵天明的两腿中间,将那片地方完全打烂! 赵天明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嘶鸣声撕破了夜幕,甚至还压倒了弑神轰鸣过后的回响! 赵天明已经无法反驳,只有在地上翻滚挣扎的份,段天道突然俯身,一颗子弹顺着他方才的位置滑翔而过,他身体尚未站直就抬起枪口,向着黑暗中扣动扳机。 那个方向上顿时传出一声惨叫,一个年轻人应声倒地,他的半截大腿不翼而飞。 赵天明陡然从剧痛中清醒过来,连身上遭受的难以承受的痛苦都顾不上了,惊怒交加:“我的儿子!” “哦?是么。”段天道的眼睛明亮得吓人。 “不!别杀他!”赵天明忍痛叫道。 “不可能。”段天道抬起狙击枪,‘喀嚓’一声填入子弹,然后拉动枪栓。 “来人啊,给我干掉这个杂种!”赵天明纵声高叫,叫声充满了愤怒! 可整个平原静悄悄的无人回应,好象所有幸存的赵家子弟全都消失了,他们多半不是消失,而是趁机逃跑了,或者是找个什么地方躲藏起来,没有人愿意在段天道的狙击枪下露头。 赵天明不甘心地环视周围,他觉得自己还应该有不少忠心的属下,怎么现在一个人都不见了? 段天道的狙击枪缓缓移动,然后喷出一道火光,赵天明儿子的身体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中绽放出巨大血花。 “你……我杀了你!”赵天明吼叫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这样还能站起来,扑向段天道。 他的心中充满愤怒和恨意,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杀掉了他的儿子! 此刻赵天明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把儿子带来!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抬起弑神,用清晰稳定的节奏,把枪口直抵到了扑过来的赵天明脸上,在扣下扳机的刹那,闭上了眼睛。 弑神剧烈震动,随即大片温热新鲜的血液就喷溅到段天道的脸上、身上。 嗯。 提前闭眼睛的感觉,就是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 我是一只勺 沫沫也在流血,因为她气鼓鼓的把身上绑得紧紧地绳子用刀片割开的时候,用的力气太大,把自己的手指头都划破了。 揉着有些酸楚的肌肉,沫沫气愤的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在别墅里转着圈。 徐有容这个混蛋! 不绑着我我能割破自己的手指么! 等我抓到你!我也要割破你的手指! 房间……没人。 走廊……没人。 卫生间……也没人。 “他们都去哪了?”沫沫的心中充斥着疑惑,掏出手机,给肖桃拨了个电话,段天道平时出门都会先找肖桃,先找她肯定没错! “沫沫?”电话里传来肖桃的声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沫沫强忍着委屈,嘻嘻一笑装的很高兴:“段哥是不是你在那呢?” “没有啊。”电话那边的肖桃怔了怔:“他不是在你那么?” “真的没有?他每次出门不是先找你的么?”沫沫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你可不要骗我啊!我找段哥有很重要的事情!” “真的。”肖桃的语气颇有些无奈:“我今天一天都在公司办公,他根本没来找我,不信你自己来看看?” “好吧!”沫沫无奈的说了一句,挂断电话,犹豫了片刻,又给毛岚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没找到。 沫沫一咬牙,索性挨个给所有姐妹都打了电话,结果段天道仍然踪影全无。 段哥到底去哪了呢? 刚刚倒好一杯水,却因为手臂过于酸楚一下子掉在地上,飞起的水渍溅在脸上,让沫沫忍不住的怔了怔,心中升起一种隐约的不安。 段天道……你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所以该来的人也总是要来,今天有很多人来到了南春,这其中也包括一个和尚。 那名和尚戴着一顶破旧的笠帽,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血色袈裟,露在笠帽阴影外的面容寻常无奇,却天然带着一股坚毅的味道。 和尚由高速公路走入原野,站在漫长无边际的草原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走,恰逢前方有人,摘下笠帽,开始问路。 摘下笠帽,露出满头青黑锋利的新生发茬儿,就如同和尚的神情一般坚毅,然而当他问路时,脸上的笑容却那般慈悲温和。 一名老人就坐在这个和尚的前方,他叫狡兔,是血色骷髅最强大的客卿之一,奉命在丛林入口阻挡所有人的进入,甚至,杀掉想要硬闯的人。 老人看着远方行来的和尚眉头微微蹙起。 数年前,他就已经觉得自己是万中无一的高手,然而此时却发现,自己竟看不出这和尚的深浅,不由生出极大警慎与战意。 强者相峙,争的是片刻辰光,不需要任何言语试探,也不需要问来历山门,老人伸手到背后,握住刀柄抽出。 刀身与鞘口磨擦,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就如同雪花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然而刀身只抽出一半时,便被迫停止。 老人的眉梢渐要飞起,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体内的修为尽数喷出。 然而他身后的鞘中刀非但没有继续向外抽出,反而是缓缓收回鞘内。 刀与鞘摩擦的声音静如落雪,却令他心悸难安。 那名戴着笠帽的和尚在微风中缓缓行来,距离他只有数丈距离。 老人的身体无比僵硬,握着刀柄的手颤抖得仿佛承雪的枯枝,看着那名和尚,往常骄傲的眼瞳里只剩下了惊恐。 那和尚没有任何动作,丛林里没有任何天地气息的变化,他只是缓缓走来,便让一位修为精深的炼体士刀不能出! 老人震惊无比,他想像不出世间有哪个修行者能够拥有这样的手段,老人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名和尚,看着他温和而坚毅的眉眼,僵硬的身体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拖起来。 他闷哼一声,脸色骤然变得潮红一他,枯瘦的五指骤张,遁着丛林里飘浮的天地气息痕迹……想要脱离对方的控制。 和尚抬起右手掌立于身前,食指微屈,结了一个不知所意的手印,一片落叶不知何故飘向他的手中。 叶片感知着和尚手印里的无上佛威,向着老人衣衫里沉降,似乎变成了无数道无形的草绳,缚住此人。 和尚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慈悲与恰悯,然后便重新抬步,踩着厚厚的积木,走过他的身旁,像丛林中走去。 老人落宾地盘膝坐在雪中,根本动弹不得丝毫先前潮红一片的脸颊早已变得无比苍白,眼眸里写满了羞恼与惊惧。 他是血色骷髅备受尊崇的高手,修行入这个境界后,更是骄傲自信到了极点,即便是对天机老人这等传说中的高手,也没有太多敬意。 但在此时这个时候,他终于遇到了这样一位和尚,他才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超凡在对方面前,丝毫没有骄傲的本钱。 他被那和尚手印所缚,盘膝坐在草中,根本动不得分毫,眼睁睁看着那片枯叶落在自己肩上,不禁有些困惑。 当枯叶飘落下来时,和尚停下了向草原走去的脚步,草鞋深深地陷在枯枝中,然后他转身,望着那片枯叶,沉默不语。 林子里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如尖锐冰片在磨擦,伴着风雪,自然显出凄切的感觉,听上去宛如蝉鸣。 蝉是属于夏天的生物,遇寒风便避,然而刚刚下过雨的南春风寒雨露,这片林子里却仿佛出现了无数只蝉! 那些蝉藏在树枝后,躲在翘起的树皮里,悬挂在蛛网间,坐在冰雪中,看着从天而降的风雪和风雪中那名和尚,放肆地鸣叫声。 蝉声所阵。 满林寒蝉。 林中寒蝉鸣叫的声音越来越密寒,越来越凄厉,树林上空却似乎又有两面大而透明的无形蝉翼,遮蔽了整今天空,让此间的蝉声没有一丝溢出林外。 凄厉的蝉声,比冰雪更加寒冷……比寒风更加难以捉摸,在四处鸣响,在四处归寂,又在四处复苏,最终落在那个和尚的耳中。 林中的蝉声仿佛在冷漠地说:回头是岸。 和尚听着愈来愈凄切的蝉鸣,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叫释小海。 按道理来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阻止他的脚步。 但这些蝉声不同。 因为他清楚,这些蝉声代表着一个人。 释小海的神情凝重……甚至还带着晚辈应该有的恭谨,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缓缓伸手指向丛林后的草原。 他用这个动作告诉蝉声后面的那个人,他的彼岸在那边。 老人此时身体被佛宗手印幻化的草绳所缚,根本动不得丝毫……但他能看,能听,听着林子里凄切的寒蝉声……看着肩头那片薄如蝉翼的枯叶,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神情越来越惊秫。 他是个高手,在血色骷髅组织里知晓了很多修行世界的秘密,他虽然不能确定,但已猜到林中那人的身份。 这个人叫蝉鸣老人。 蝉通常会在土中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如三年、五年、还会有十七年,然后才会破土而出。 蝉鸣老人所修道术,正与蝉的习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多年蛰伏,一朝得出,大杀四方。 在他猜到的同时,肩上那片薄如蝉翼的枯叶,振翅而起,轻轻拖进他苍老的脖颈。 鲜血它的颈间喷溅而出……向着大风里狂洒,发出嘶嘶的声音。 亦如蝉鸣。 蝉鸣乃是蝉腹鼓膜振动之声,刹那能振万次,是以清亮处能裂帛,凄婉处能催泪,萧瑟处能黯神。 血水味溅发出声音,是血液与伤口的摩擦振动,与蝉鸣的原理很相似,所以声音也很相似,可以同样凄楚。 释小海转身望向盘膝坐毙丛林中的老人……微微蹙眉,知晓这是林中那人对自己的警告。 和尚知道对方为何会出现,为何会用蝉声阻止自己走向约战地点。 因为段天道,是赵家必然要杀的人。 虽然明知林中那个强者深不可测,但意志坚毅如他,怎会就此却步? 他是小僧释小海。tqr1 他开始愤怒,是为嗔。 不是娇嗔,也不是怒嗔。 和尚依然紧紧抿着嘴,目光坚毅……双手在血色袈裟前幻化不定,须臾之间,便结成一道意味凛冽的手印。 佛宗大手印里最为光明,威力最大的不动明王印。 血色袈裟前那两只看似寻常的手指,翘指如兰……相搭似离,磅礴的气息顺着手印所向,向着丛林四周散去。 无声无息间……林间枯枝骤散上天,顿时把空间都震的一滞。 林里仿佛无所不在的蝉鸣……也随之一滞。 然而随后,蝉声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愈发明亮暴躁。 仿佛是一个人在放肆地大声嘲笑。 释小海神情不变,草鞋轻踩枯枝,右小腿缚起,击打在自己的左腿膝弯处,就势坐到枯枝上,坐了个半朵雪莲盘。 漫天激射的枯枝树叶,就像是无数只蝉,鸣啸着击打在释小海的身体上。 释小海身体表面,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那些碎枝落叶在距离他身体还有半寸距离时,便再也无法前行,然而碎枝落叶也没有落下,而是像棉絮般粘在他的身体表面。 不过刹那,他的袈裟上便积满了东西,只剩下头脸还有身前结着不动明王印的双手还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土人。 释小海望向夜林深处,看着键毛上渐生的寒霜,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多 就在这时,夜林深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是那般的恬静,与林间暴躁的蝉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如此恬静的声音,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冷酷:“规则所致,谁都不可以参与,你不行,他……也不可以。” 听得此言,释小海大怒,圆睁双目,望向夜林深处,灼烧的眼睫毛上的寒霜蒸腾为水汽,身上的枯枝落叶化作虚无:“我偏要闯一闯。” “咔咔……” 林间的蝉鸣突然就越加的暴躁起来,丛林间响起有人行走的声音,枯枝被踩断,一个白发苍茫,满脸皱褶子,就跟普通老人似地老人家从中走了出来,平静的看着释小海:“你想进去?” “你很强。”释小海认真的看着老人:“但我一定会进去。” 老人望着释小海,蹙眉说道:“你的实力,不够。” “我也这么认为,因为你的实力很强,超出了我的极限,但我不会就这么放弃,就算你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我的手段是只不起眼的勺子,但如果让我不停敲下去,天长地久敲下去,你这座山峰依然会让我拍松,拍的表面松动,岩石化粉簌簌落下,最终山倒地摇,然后我就能过去了。”说完这句话后,释小海充满毅然的目光望着老人,又喃喃自语道:“是的,我肯定会赢的。”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万箭齐发! 辽阔的草原上没有山,也没有勺子,更没有人去挖。微风拂面而过,像美丽的姑娘纤长的手抚在脸上。 原野静寂无声,天地静寂无声,忽然大风起,远方一名被派出去侦查的赵家子弟突然倒了下去,他倒的很突兀,像是一截被砍断的木头。 一道很细的血水,在空中飙散,被晨光照耀的异常清晰,世界恢复了原有的色彩,暗淡冷清的光线,变得温暖起来。 明明是死亡来临,却温暖起来,或者是因为终于看到了热血。 这名赵家子弟从站着的小山丘倒下,身躯重重地摔到原野上,他躺在原野上,没有弹动,没有挣扎,也没有痛呼,因为已经没有呼吸,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也没能留下气壮山河的遗言。 他睁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蓝的天空,生机已然消逝无踪,只有血水渐渐漫流,有根木箭插在他的眼睛里,一根很普通的木箭,没有人知道这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四周安静的原野上,有晨光与风,有野与草,就是没有人。 原野间一片死寂,绝对的安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脚步声再起,又一名赵家子弟,从临时构建的壕沟处出发,这是用来给弓箭手们做隐蔽的地方,这个赵家子弟向着南方的平原缓缓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都知道下一刻,这名赵家子弟便会死去,这个根据点的首领,明显就是要让他送死,从而确定那枝箭从何而来。 ‘嗡’的一声轻响,晨光里又有晨风微作。 那名赵家子弟身上的衣袖随风飘起,没能化作一朵白云便自消散,就像他的生命。 又一枝普通的箭,深深地刺进他的眼窝,带出一蓬血花。 这个赵家子弟被射杀的时候,出壕沟才十余丈。 脚步声再起,数个赵家子弟从壕沟里冲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讲究什么节奏,也不在意用时间和加速来累积气势,从一开始便让自身进入了最快的速度,他们只想冲出壕沟。 他们不能让那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箭,挫败他们的气势,不能让那道箭,打断他们的冲锋节奏,他们必须证明些什么。 哪怕出壕沟不远便会被射死,但至少说明那名神秘而强大的箭手,不可能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可能拦阻所有的人。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匪夷所思。 晨风微拂,衣袖如云散开,其间有三声轻嗖,于是脚步骤敛,鲜血骤现,三名赵家子弟依然是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从壕沟近前的平原上缓缓倒下。 他们的眼窝里深深地插着三枝箭,眼珠里的液体和鲜血混着,向外淌流,那三枝箭,依然是那种普通的箭。 更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甚至畏惧的是,这三名赵家子弟被射杀的时候,比第二个赵家子弟离壕沟更近,更准确地说是,当他们刚刚冲出壕沟的时候,便被那箭射死了。 那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依然没有人能看到箭自何处来,因为那箭实在太快,一枝普通的羽箭,怎么可能射出这么远?射的如此快? 快与远都依赖于弓,依赖于箭手的力量,那么准度呢? 那名箭手究竟是谁?tqr1 这个据点很特别,赵家炼体士所有精于骑射的天才都在此地,里面甚至有八百步内能穿杨的大高手,然而即便是那些人也绝对做不到! 壕沟内外再次陷入绝对的死寂。 有人已经隐约猜到箭来自何方,不是说地理意义上的何方,而是指来自何人。 能无视如此漫长的距离,以木箭射杀赵家子弟的人,必然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那个人……来了! 在原野最北方右角一处不起眼的小山丘里,最前方是一个小时前段天道整修出来的临时隐蔽所,此时他在其内站着,手中铁弓弯了一个半圆弧度,指着五百米外的壕沟。 赵家的据点很有趣,前一个用的都是枪,这一个据点却用的都是弓箭。 虽然战书上没有言明段天道必须要使用同类武器,但段天道就偏偏要使用和他们一样的武器。 一则他要装逼,二则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游戏。 游戏,就得有规则。 这柄弓就是他随手从一个看样子很有逼格的赵家子弟尸体上拿的,铁制,趁手。 壕沟处脚步声再起,不知多少赵家子弟正在试图冲出城门。 段天道从身边的箭林里抽出一枝羽箭,搁在弦上,然后沉默拉弓,将铁弓拉至半开时便松了手指,弦回位,带着那枝羽箭‘嗖’的一声远行。 远处壕沟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而此时,段天道已经从地面上抽出第二枝羽箭,再次重复先前的动作。 壕沟处再次响起闷哼以及重物坠地的声音,应该是又有一名赵家子弟被射杀。 如果现在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很震惊,射箭其实是数个动作的分解,从拔箭开始,到松弦结束,但段天道的箭很快,快到已经超出了人类能想象的范围。 从第一枝箭开始,直到第六枝箭射出去,段天道都没有眨眼,射箭的动作完成的非常准确稳定的令人难以想象,每个重复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手指永远扣着弓弦同样的位置,就连小臂上的衣袖都没有颤抖。 六次重复的动作,便是晨风里的叠影,合在一起,便能看清。 只是,有残影。 更多的羽箭离开地面,搭上弓弦,破空而去。 冲出壕沟的赵家子弟纷纷堕地然后在地面砸出血花,微小朵朵。 赵家子弟不停冲着,箭便不停射着,不曾停歇。 到最后赵家子弟向壕沟外冲锋的速度太快,即便段天道也无法再瞄准,于是便不再有瞄准,只是平肘抖腕而射。 锋利的羽箭,穿越遥远的距离,来到壕沟前,落在那些赵家子弟的身上,落在坚韧的紧身战斗服上,然后破衣而入! 那些羽箭在触到战斗服表面时,便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箭杆被巨大的力量绞成碎絮,但依然推动着锋利的箭簇,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忽然间,壕沟四周响起急促的呐喊声,有数百赵家子弟绕过沟内,从两翼试图占据草甸高处,然后向这里冲锋。 段天道却理都不理,只是盯着壕沟处。 隐匿在壕沟中的赵家人,终于掌握了些羽箭的节奏,他们寻觅到了机会,然后有数十赵家子弟,同时冲了过来! 数十赵家子弟瞬间涌出城门,就像无数朵雾涌出两座大山之间的门! 在这一瞬间,就算段天道的箭法再如何神通惊天,也没有办法同时把那数十名赵家子弟射杀,更何况在后方还有数百甚至数千赵家子弟在等着接续冲锋的势头。 段天道依然沉默地射着箭,面对像云雾般涌出城门的赵家子弟,他射了一箭。 他只射了一箭。 与先前不一样的是,那根箭并不是从他身边的草地里拔出来的,而是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来的,那根箭明显有些不一样,箭簇是个圆形的筒。 清晨的天空里响起一道凄厉的鸣啸。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射下,那根箭抛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壕沟前。 刹那静寂。 然后。 ‘轰!’ 一声巨响,在壕沟前响起,掀起无数泥土,仿佛要把天穹都掀开! 漫天飞舞的泥土里,还有赵家子弟的残肢,甚至有头颅在其间飞舞。 壕沟垮了,黄土和土皮里的砖石簌簌落下,不知压住了多少受伤的赵家人,烟尘里隐隐能听到很多闷哼与痛嚎的声音。 段天道微微收势,嘿嘿笑了一声:“没见过弓箭上面绑手雷的吧?” 他随手又抓起了身后数十个箭筒,这些全都是他的战利品。 然后一刻不停的射了出去。 又有箭声从南方来。 这一次的箭声要比先前更加清晰,不似微风,而似飓风,啸鸣凄厉。 箭啸连绵不断地响起。 数百枝羽箭,仿佛没有间断一般,穿越晨风,穿过烟尘,射向深处。 一名赵家子弟拔出武器不安地看着四周,却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忽然一枝羽箭自南而来,贯穿了他的胸腹。 一名赵家子弟浑身是血地爬起来,向烟尘外走去,口里不停地呼喝着什么,显得格外暴戾忽然,一只羽箭从他的嘴里射进去,从脑后探出带出血花。 一名赵家子弟倒在地上,挥动长刀砍死中箭后正在巨剑乱挥的同伴,拼命地站起身,眼睛里满是恐惧,然后他看到了一枝羽箭向着自己的恐惧而来。 ‘噗噗噗噗’羽箭射穿战斗服,射中眼睛,射透咽喉,射中不同的地方,却发出极其相似的声音那些都是刺破的声音。 那些仿佛具有魔力的羽箭,能射穿一切。 壕沟前的漫天烟尘里,到处都是死亡,代表死亡的中箭声与闷哼声不停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烟尘终于渐敛晨光重新落下,落在壕沟前,被镀上了一层红光,远处终于探出草原地表的朝阳,红的像是染满了血。 朝阳如血,沟前皆血。 此时,沟内赵家的人都已经确认那些箭来自何方。 所有人都看着原野最北方右角不起眼的小山丘,直至此时,依然没有一名赵家子弟能冲到这个小山丘之前,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三名赵家子弟,根本没有人能冲出壕沟。 壕沟前一片狼籍,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鲜血从那座小山里不停漫躺,像是无数细小的瀑布。 就在壕沟处发生爆炸的同时,由两翼向小山丘冲锋的数百赵家子弟,也遭受了灭顶的打击,一直隐匿在侧的徐有容,将预备已久弩箭,同时射了出去。 草原上响起‘嗡’的一声,像是琴声,像无数把琴在弹奏同一个音,片刻后,那声音消失时,便是万枝弩箭同时落下,如暴雨一般。 冲锋中的赵家子弟犹如被砍倒的稻草人,倒地声接连响起,‘嘭嘭嘭……’的倒了一地。 有的身上插着几根,有的眼眶大腿全部中箭,上万只弩箭,只有零星几只落在他们的身上,却足以。 做完这些之后,徐有容提起插在泥土中的巨剑挥了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小山丘里的段天道:“你真会装逼。” 装逼犯段天道:“……” 第七百六十三章 那一箭的风情 段天道的逼格就算一柱擎天,也无法抵挡此刻壕沟那座淌着血瀑布的尸山后方,所有人的焦虑。 其中隐隐传来愤怒而暴戾的喝骂声、无情的命令声,以及匆匆的脚步声,不知多少人涌了过来,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这座尸山从壕沟处清理开,为后面的人整理出一片空间。 壕沟内外,忽然安静了极短暂的一瞬。 被朝阳染红的天空,忽然间露出湛蓝的原本颜色。 原野上那些被风轻轻拂动的野花,忽然间凝止不动,那些包裹着脆弱草根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了无数万倍。 壕沟内的人,同时抬首望向天空里,变得有些焦燥不安,却又畏惧地不敢用嘶鸣来渲泄情绪。 天地气息在发生了极剧烈的变化,人类肉眼能看到的天地,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要比先前更加宁静,更加美好。 悄无声息间,忽然响起无数嘶啦响起,然后一个恐怖的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壕沟前那座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垮了。 强壮的赵家炼体士的身躯,瞬间崩解,变成无数血肉的碎块,血水凝束成的细瀑布变的粗了很多,然后所有的一切崩散开来! 壕沟前的尸山中间,出现了一道极大的豁口,宽约两丈,在这道豁口里,除了血与泡在血水里的肉块,什么都没有。 壕沟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站在壕沟的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原野的风景。 只是此时,壕沟里已经没有能站立着的人,到处都是崩落的黄土与积年的灰,狂风在不停地呼啸。 壕沟变成了佛宗所说的最冷酷恐怖的修罗场,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剩下,这是一条死亡的通道,这是一条箭道。 赵广望着南方,脸色有些苍白。 他是这个据点的首领,是赵家四大长老中,唯一一个主修弓箭的炼体士。 弓开即死,他的箭经过道力的特殊加持,完美蓄势后甚至能射穿赵霸道利用道力形成的防御罩。 但唯一可惜的是,他的箭术虽强,跟段天道一比,就成了幼稚园里的班长,只能望而兴叹,眼睁睁看着赵家子弟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此时,受到箭道杀戮波及的人,流着鲜血四处奔逃,躲避着并未发生的第二次来袭,到处是慌乱的喊叫声,直到很久后,才变得安静下来。 赵家子弟皆藏在土沟的后面,目光随着赵广一道望向南方,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惊恐,眼神甚至有些涣散的征兆。 这已经不是屠杀,却比屠杀更可怕。 面对着如此难以想象的画面,面对着超出想象的敌人,他们甚至无法愤怒起来,一味地恐惧,再因为绝望而悲伤。 壕沟南处响起零散的脚步声,尸堆山中间那道豁口处的烟尘渐落,一个人从那里走了进来,一匹驽马拖着一辆旧车跟在他的身后,车上满满装着羽箭。 他身后背着箭筒,铁弓在肩,腰后术着一把长剑,那人的衣服上,被落下的血水与烟尘涂成斑驳。 他穿着件普通的衣服,他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偏偏他就这么大咧咧的站在了仅存的赵家子弟面前,也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太傻逼。tqr1 迟疑了片刻,赵广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拦在了段天道身前,只是脸色很难看。 “我已经变身了。”段天道不理会他的脸色,说道:“跑快点,说不定能活下来。” 赵广很愤怒,因为他真的想跑快点。 “我承认你很强大。”赵广看着被血染红的壕沟,看着他肩上的铁弓,冷笑说道:“但你不知道我有多强大,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他很愤怒,却在微笑,他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轻蔑。 段天道静静看着他:“完了,你现在就是变身,也跑不掉了。” 赵广没有变身,他微微眯眼,黝黑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神色。 他深深呼吸,胸膛像崛起于草原的山峦一般隆起。 只是呼吸间周边一半的空气,便被他吸入了体内。同时,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天地气息,灌进了他的身躯。 身为修道者乃至炼体士,对天地气息异常亲近,能以别的修行者想象不到的速度吞吐天地灵气。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拥有近乎取之不竭的力量。 他的身体比真正的石头更坚硬,他的生命比真正的石头还要坚韧,他觉得自己本就应该无敌。 是的,他忌惮段天道的铁箭。 但今日真正看到那道铁箭后,他依然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硬接。 由此可以想象他强大的信心。 随着赵广的呼吸,天地气息一片大乱。 壕沟里起了一阵狂风。 赵广看着段天道,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他要做到赵霸道根本不期望他能做到的事情,他要成为赵家新的不落的太阳,继而照耀整个修道界。 壕沟内外的赵家子弟,都感觉到了天地灵气的剧烈变化。 他们的境界不够,看不到天地灵气的变化,但他们可以看到奇异的天象,壕沟上方忽然飘来了一朵乌云,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徐有容这样的强者,则清晰地察知天地灵气正在向某处快速地涌动,赵广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让她产生截然不同的情绪。 壕沟外狂风大作,有些残躯被拂的撞在土墙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撞的沟墙上黄土簌簌剥落。 这时候,段天道忽然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吗?我见过很多蚂蚁用渺小的身体想要去对抗它们的爹,所以他们死了。” 赵广想吐血,觉得段天道是在刻意羞辱自己,显然他真的就是在羞辱自己。 但是他没有吐血,反而收敛心神,轻吐浊气,脚踩黄泥,进身便是搭弓取箭,直指段天道。 段天道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怜悯又像不屑,举起铁弓瞄准赵广,右臂迅速向后拉动,坚硬的铁弓随之微微变形,弓弦深陷入他的手指之间。 然后,他松开了手指。 紧绷的弓弦擦着指腹高速回弹,带动长箭猛然射出! 箭尾最后离开弓驸处,不知道是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还是因为箭身上道力被激发的缘故,箭尾脱离弓身时,竟带出了一团乳白色的湍流。 赵广感到了对面传来的天地气息波动,甚至他清晰地感知到了段天道的杀意,但他毫不在意甚至轻蔑地撇嘴。 身为炼体士,拥有强大的体魄,这一箭看似威猛,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然后他马上知道自己错了。 看不见的箭,在空中前行。 这一箭。 乱了芳草。 枯了新枝。 赵广愕然,向前方望去,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 赵广愕然低头向黑衣胸口望去,眼瞳瞬间变得无比悲恸。 被黑色道袍覆盖着的胸口上开出了一朵花。 不是美妙梦里自己道法大成之后开出的那朵金花 而是一朵血花。 花后是一个洞。 很空很安的洞。 洞里面什么都没有。 前一刻,黝黑细长的箭头消失在段天道的弓弦上消失在乳白色的灵气湍流中。 下一刻,箭头便来到了赵广的身前。 这道箭的飞行似乎不需要时间,可以无视距离。 木制的箭直接刺穿赵广的胸腹,带出一朵极夸张的血花,撕扯乱他体内的道力,然后如道黑色闪电继续疾飞,直至射入后方极远处的小山丘里。 ‘轰’的一声巨响。 那座小山丘崩塌,渐成白色的洪流,声若雷鸣。 晴朗的天空骤然变得阴沉起来,荒原北方的北方有黑云丛生。 赵广低头看着自己胸腹间那道透明的洞,身体缓缓颤抖起来。 那箭太快,快到他根本没有反应,快到血花喷溅之后,恐怖伤口里的血还来不及跟着渗出,便穿透了他的身体,消失无踪。 他手中的弓已然折断。 赵广牵动唇角,艰难而惘然地笑了笑,笑容却是那样的痛,痛入骨髓的痛。 本以为他能够一箭射穿段天道,认为自己可以匹敌。 然而就在此时,天外飞来了一箭。 一箭毁灭了他的所有。 他怎能不痛? 他像一个傻子般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洞,仿佛看到了这个混乱的世界,在刹那辰光里忆起了很多辰光,以及那些辰光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事情。 那些华彩的篇章,夺目的画面,被柴火映照的冷漠不动容颜,呼号痛苦的半焦人身,幽阁里肉骨皆腐的尸首,以及注视着这些的骄傲平静的自己,变成无数片碎片快速地在他眼前的黑色道袍上闪掠而过。 有很多人死在他的手中,强壮暴戾的男人,贞洁白嫩的处女,妩媚丰满的荡妇,苍老瘦弱的老人,稚喜可爱的孩童。 然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毁灭他人人生时自己曾经沉思而得的感受都是虚假的,唯有自己人生被毁灭时的痛苦才是真实的,所以他看到了自己灰暗而无希望的将来。 “为什么……”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说出话来,赵广茫然地看着碧蓝的天空,喃喃说道:“我不甘……我不甘心啊……” 赵广的眼神变得极为惘然,然后绝望而痛苦地无声哭泣起来,最后,他闭上了眼睛,再也看不到那片天空。 赵广死了,无论最后他有没有接受这个事实,总之他闭上眼睛,离开了这个人间。 段天道向来是个残酷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杀这些人,那么他们就会杀自己的人,那是何等的凶残嗜血。 他把铁弓挂在肩膀,抬腿朝下一个据点走去,晚霞普照在身上,犹如收获了最好的猎物的猎人,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第七百六十四章 怒放吧! 夕阳不夕阳的,段天赐也懒得看。 他迎着万丈红霞踏入平原,浑身染血持刀如从地狱中走出的强者,浑身充斥着浓郁的杀机,仿若战神再世。 然后战神的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气势很强,拦在了段天赐前进的道路上,手持长剑,卓然而立:“你不能进去。” 这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长长的紫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他叫蓝问道,是血色骷髅特地花重金请来的剑道高手。 特地守在了草原外,狙击所有准备进入战场的人。 眼角微微有些凝重,段天赐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我一定要进去。” “何必呢。”男人说完,剑及胸手指轻轻一弹,精钢制成的剑刃发出‘嗡嗡’的鸣响:“段天道一死,你就是黑兵最有潜力的继承人,整个黑兵都是你的。” “就算把整个天下都给我,我也不在乎。”段天赐说完,刀锋所指去势如电,整个人就像一把锋利的大刀,割开空气,手中的军刀笼罩着浓郁的金色光芒。 “动手之前,先告诉你,我叫蓝问道,你死了之后,可别忘了跟阎王爷提起。”蓝问道微微一笑,前冲的速度陡然猛增,如夜空中的闪现的星。 风如剑割面,心如火无惧。 蓝问道看到段天赐毫不迟疑地冲过来,摆明了要硬拼,凛冽的眼睛倏地眯起,寒芒如星,半空中,手腕一抖,长剑嗡颤。 两道人影如同两道耀眼的闪电,迎面撞上。 军刀碰上对方的长剑,段天赐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不对! 一股恐怖绝伦却又野蛮至极的力量,从对方的长剑传来,段天赐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如同被木棒抽飞的皮球,变成一道笔直的虚影,一头扎进身后的小山丘内。 ‘轰!’ 巨大的力量,让这座高度约十多米的小山丘直接炸开,数十吨泥土如同天女散花般爆裂的场面,壮观至极。 段天赐的脑子有些发懵,满嘴都是尘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剑芒穿透泥幕,出现在他面前。 情急之下,段天赐双手握住军刀,格挡在脸前。 ‘嘭!’ 遭受重击的段天赐,再度直接倒飞出去,握住军刀的双掌疼痛如裂。 蓝问道却如同附骨之蛆,一剑接一剑,剑招朴实无华,简单利落至极,但是力量恐怖至极,剑身笼罩的金光,就是一个障眼法,谁也想不到,这副瘦弱的身躯,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段天赐有些懵。 他本身便以力量见长,这一向是他相当自傲的地方,但是,蓝问道剑身传递过来的力量,却让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蓝问道的力量,竟至少是他的三倍! 纯粹的力量,配合简洁朴实的剑术,段天赐有种溃不成军的感觉。 若不是他的直觉惊人,力量也远比一般人强,早就丧命于蓝问道的剑下。 段天赐咬牙硬撑,每一剑,他全身都是一阵剧颤,浑身肌肉一抖,皮肤如同烧红一般,转眼间,他浑身就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最可怕的还是双手,几乎和断了一般,完全没有知觉。 眼前的蓝问道,不知疲倦,一剑接一剑,简直就像一只史前怪兽。 他心里默数着,已经挥出三十一剑! 他的剑,名为重石剑,剑剑犹如坚韧沉重的山石。 从来没有人,能够正面挡下他三十一剑! 段天赐左支右挡,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但是三十一剑过去了,他还在摇摇欲坠。 一剑两剑,段天赐挡下,蓝问道或许还会以为,他是运气,但是挡住三十一剑,傻子也知道,这绝对不是运气。 蓝问道停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他小看了段天赐,这样强度的攻击,无法对他构成威胁,段天赐比他想的更强大。 不过,就到此为止吧。 蓝问道举起手中的长剑,竖在面前,准备发出他的最强攻击。 刚刚那一波令人窒息的攻击之下,段天赐把他出色的直觉,发挥到极致。 一点点在极限中的挣扎,经历了最初的震骇和慌乱,段天赐开始习惯了这种以前绝不敢想象的攻击强度。 这是令人恐惧、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习惯过程,可是一旦熬过去,便是一个全新天地。 没想到自己的潜力…… 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呼……呼……呼……’ 他身上的衣服,被四溢的劲气割得支离破碎,汗水在段天赐脸上蜿蜒,他如同从里捞出来的身体,雾气蒸腾,冒着白气,他张大嘴,喘着粗气,任凭汗水淌进嘴里。 咸的…… 段天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咧嘴一笑,他低头闭上眼睛,像在喝红瓶一样恢复体力。 见识过你的剑法……tqr1 那现在,轮到我了呵…… 半空中,段天赐弓着的身体忽然一点点挺直,抬起脸庞,晶莹的汗水,洒落在身下的黄土。 蓝问道有所察觉,心中一跳。 刺眼阳光下,那张满是汗水的脸庞,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 挂满汗珠的睫毛颤动一下,犹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颤抖了一下。 段天赐的眼睛,缓缓张开。 蓝问道有些吃惊地看着段天赐。 依然是那张脸庞,明明还挂满汗珠,但是那彻骨的冰冷和淡漠,却仿佛立在面前的少年换了一个人。 一个人的气质,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蓝问道心中震撼莫名,眼前的段天赐,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垂手而立的段天赐,散发着冰寒的气息,漠然地注视着面前的蓝问道,肌肉的酸痛依旧,但是此时的段天赐心如冰雪,身体的感受,直接被切断。 他忽然向前一个跨步,人影一闪,骤然消失不见。 蓝问道眼睛一缩,手腕一翻,面前竖握的长剑,忽然横斩。 没有光芒,只有纯粹的力量。 剑划过空气,剑身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把剑身表面接触的空气瞬间震碎,给人剑身扭曲的错觉。 剑身准确地击中段天赐的身体,手上空无一物的感觉,让蓝问道立即意识到这一剑落空。 他正欲抽剑而退。 忽然,三点宛如流萤的光点,出现在他视野的下方。 极度危险的感觉袭上蓝问道心头,想也不想,手腕一抖,清脆的空气爆裂声中,长剑带起模糊的剑影,精准无比地刺中三点流萤。 ‘啪啪啪!’ 每刺中一记光点,一缕冰冷的道力,便没入剑身。 蓝问道恍然握着的是一把冰剑,奇寒无比,他一个冷颤,险些握不住剑,不过他也是炼体的高手,身体强韧无比,硬是咬牙捱下来,反手一剑刺向身后。 再度落空! 剑身一抖,啪啪啪,准确击中,蓝问道又是一哆嗦,他的右手感觉都快冻僵。 ‘嗤溜!’ 一串火花,骤然在他眼前亮起,蓝问道神色如常,剑交左手,悍然刺去。 火花犹如在蓝问道面前炸开,段天赐模糊的身影,在火光中忽闪忽现,蓝问道神色沉静,左手剑没有半点滞碍,精准无比地击中段天赐每一记军刀。 就连军刀隐藏在其中的刀气,也没有能给蓝问道造成麻烦,每当他的手臂快要冻僵的时候,便把剑换一只手。 他的左右手,竟然同样强悍。 段天赐的视野中,面前的蓝问道,几乎没有半点破绽,他的剑法简单朴实,他显然知道自己的强项和弱点,非常完美的搭配,蓝问道并非没有破绽,但他懂得如此保护这些弱点。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任何一名强者,无论他的战斗方式如何,都不会有致命的弱点,但段天赐的心没有半点波澜,他不断地变幻着身形,鬼魅般的步法和军刀的威力,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蓝问道面色沉静,心中却是凛然至极。 这段天赐的实力,竟然达到如此强悍的地步! 让蓝问道觉得麻烦的,是这家伙匪夷所思的身法。 忽东忽西,前冲时突然倒退,他的身体仿佛可以随时朝任何方向变向,完全违背常识,这让段天赐可以比从任何角度,发起攻击,蓝问道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段天赐神出鬼没的攻击。 而且段天赐的攻击,无论角度还是时机,都令人叫绝,也让蓝问道说不出的难受。 他需要加更聚精会神,才有够抵挡段天赐的攻击,如果不是段天赐的道力很微弱,那这次他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双方都是以快打快,令人眼花缭乱。 忽然,蓝问道感到一丝疲倦,他遽然而惊。 他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段天赐刁钻的攻击,让他始终处于紧张状态,精神和心理开始出现疲倦,这是蓝问道战斗生涯第一次感到如此疲倦。 难道这才是段天赐真正的意图? 而且这家伙……与自己碰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还有力量? 蓝问道心中有些疑惑,他的剑势极重,与段天赐相交那么多下,段天赐却像没事人一般,段天赐的力量不错,但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相当对于他来说,不堪一击。 按理说,他早就应该体力消耗殆尽才是,怎么还有力气维持如此高强度的攻击? ‘叮!’ 他手中的长剑与段天赐的爪芒相交的瞬间,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果然,长剑一下子弹起来,这是体力消耗太大的征兆,对段天赐对战斗的敏锐,必然会察觉。 不行,必须改变这个状况! 蓝问道性格果决,一旦作出决定,便不会有半点拖泥带水,抽剑而退。 出人意料的,段天赐没有追来。 直到此时,蓝问道才看清楚段天赐的情况,顿时心头微松,段天赐浑然完全湿透,汗如泉涌,虽然脸上神情依然是令人心悸的冰冷,但是布满的汗水和潮红的脸、粗重的呼吸、微微颤抖的手臂,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蓝问道没有半点轻视,面前的段天赐,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体内血液翻滚如沸,长剑竖起,惊人的劲气四溢,蓝问道的头发飘扬,持剑而立,眉宇庄重,恍如战神。 段天赐的视野中,蓝问道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飙升,极度危险的感觉,笼罩他全身,冰冷的心境,隐隐有不稳的迹象。 段天赐浑身可怕的冰冷气息骤然消失,之前被屏蔽的剧痛和疲倦如同潮水般涌来,段天赐呻吟一声,差点昏迷过去,他硬生生咬牙忍住,但是面容扭曲成一团,看上去狰狞无比。 还真是个强大的敌人呢…… 段天赐心里自嘲地苦笑,他用出吃奶的力,张开双臂,段天赐浑身都在颤抖,看上去就像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残破稻草人。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蓝问道,咧嘴想笑,结果嗬嗬如同抽风,这样的困境,如此强劲的敌人,都没有让段天赐感到半点气馁,相反,他觉得很兴奋,由衷的兴奋。 仿佛身体里有些沉睡的东西,在逐渐被唤醒。 这么强的敌人,如果打败他,一定很过瘾吧! 这么强的敌人,如果打败他,那自己一定又前进了一大步吧!一定更强了吧!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兴奋……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开心……为什么自己一点不害怕…… 因为想要胜利啊! 为什么想要胜利…… 不知道…… 但我就要胜利!永远的胜利! 我就是这么贪心! 段天赐咧嘴而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咆哮如雷。 “怒放吧!” 第七百六十五章 祸害遗千年 燃烧的是激情,烧掉的是怒放的生命! 段天赐如钉子般坚固扎在地面的双腿一紧,身体猛地向前倾倒,双手拖着长长的军刀,挟着全身的力量,虎扑而去! 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劲风,看着拖刀于身后搏命于一击的人,蓝问道眼中泛起怜悯与嘲讽混杂的神情,右手探出袖口散开手指在夜风中轻轻一拂。 破风之声大作,并不是段天赐虎扑身躯卷起的气流,而是深沉晚霞被某种力量撕卷的声音,那抹不知消失于后处的剑影嗡鸣之声大作,倏乎于前倏乎于后,鬼神莫测其位,瞬间撕裂长空如闪电般直刺段天赐后背! 被风卷动的草丛骤然一静,然后惊恐四处散开,水雾骤然一凝,然后极其缓慢地向地面沉降,时间仿佛变得慢了很多。 好强大的一击! 感受着后背后传来的绝对冰冷和那抹尚未接触便已经开始令自己心肝欲碎的锋厉意味,段天赐脑海中生起这般感慨,知道死神的手已经快要轻拂上自己的后背。 但他没有回首,没有闪避,依然如头悍虎般狂暴前纵,依然在奔跑,因为他知道再回首已无退路,如此近的距离闪避也只是徒劳,此时此刻他只能奔跑向着死亡奔跑或者比死亡跑的更快,如此方能存有最后一丝希望。 冲至蓝问道身前两步之地,段天赐全然不管不顾身后如此亲近的死亡气息,瞪着眼睛盯着对方的脖颈,双手一错将全身气力凝于军刀之上狠狠斩了过去! 看着劈面而来的狠厉刀光,蓝问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感知控制下的长剑已经闪电般飞抵段天赐身后,不待刀锋落下,这少年便会死亡。 段天赐手中的军刀距离蓝问道的脖颈还有三尺。 蓝问道的长剑距离段天赐的后背还有一尺。 修道者控制的飞剑比世间最优秀的刀客挥出的刀都要快。 无论如何计算,虽然段天赐悍勇搏出了一个拼命的机会很可惜的是,这最后的一搏只能搏掉他自己的命,却不能伤到蓝问道丝毫。 下一刻,段天赐本应该死了,但他没有死。 他借着拖刀劈斩之势,悄无声息松开了左手极为自然地伸到背后,握住了从裹布里探出的一段硬物。 他握住了一把小刀。 修长稳定的手指握住小刀用力一转,‘唰’的一声朝后飞去,挡住那道嗡鸣凄厉的剑影。 蓝问道调动全副感知,做出绝杀一击的剑影,裹挟着无尽威势,然而当长剑狠狠刺上看似普通飞刀时,却发生了非常难以想像的后续变化。 没有任何撕裂的声音响起,也没有什么激烈碰撞的声音响起。 锋利无匹的飞剑刺中小小的飞刀,就像是落叶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泥沼,又像是一只疲惫的蚊子轻轻降落在老坊乌黑的牌匾上。 高速振动嗡鸣的飞剑仿佛被粘在了飞刀上,骤然归于绝对的安静。 片刻之后,堕入无边无际泥沼的落叶缓缓沉没无踪,落在老坊乌黑牌匾上的疲惫蚊子颓然无力向空中坠落,向生命的终点坠落。 先前灵动犀利的长剑,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就这样从背后落了下来,缓慢向着地面坠去。 天地灵气的世界里有根线断了。 蓝问道表情骤然一变,发现自己居然感应不到自己的长剑,一声厉啸迸出双唇,双掌相合,把段天赐单手劈过来的刀锋夹住! 他的手掌与段天赐的刀锋之间隐隐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并没有完全触实,但就在那极细微的空间里……似乎有某种力量充斥其间,如绵一般紧实。 厉啸声回荡在原野间,刚刚坠落到地面的长剑听到啸声,便是一阵弹动,但却怎样也无法再次飞起,看上去显得极为凄惨徒劳,就如同深秋落在霜冻地面上的老蚊子,薄薄双翼被冻成了玻璃冰,所谓挣扎更像是临死前的抽搐。 蓝问道双眸间杀意大作,又是一声厉喝,双掌一错拍开冰冷的刀面,右手穿袖面出,身体斜掠而自椅间弹起,并指为剑直刺段天赐的咽喉。 蓝问道并指为剑直刺段天赐咽喉,向左右稍偏画了个圆弧,比直正的直刺距离要更远一些,这也给了段天赐生死关头最后的反应对间。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想要避开段天赐随时有可能发出的飞刀,下意识里他就不愿意沾惹到他的飞刀,哪怕是触到一分都不愿意。 蓝问道并不知道这把小飞刀是什么,只是做为一个炼体士,他能隐晦地感觉到小飞刀给自己带来的恐惧,那是修道者本能里的恐惧。 正是因为这种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蓝问道的指剑比正常水准慢了少许,也正是利用这极短暂的时间……段天赐来得及把身体避开。 蓝问道轻哼一声,苍白的脸庞上青筋一现即隐。 段天赐向后退了一分。 ‘噗’的一声,血水从段天赐的口鼻间喷了出来,顺着脸颊边缘散开,染红了帅气的脸。 蓝问道的眼角也开始淌落血滴,眼中精芒渐趋黯淡,他将感知压榨的太多,也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现在就看谁能支撑更长的时间。 段天赐极为艰难地抬起头来,有些无神的目光望向伞蓝问道,发现蓝问道削瘦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更加削瘦,眼窝深陷,想必也快撑不住了。 忽然间,段天赐感觉传来的力量弱了一分! 他霍然抬首,左手紧握着军刀,用胸口顶着军刀,强行向前踏了一步! 军刀就像是块坚不可破的大盾牌,把蓝问道向后推退一步! 一声猛兽残酷搏杀时的厉嚎自少年口中吼出,他调动身体内最后残余的那丝力量,提起拖在地面上的军刀,狠狠一刀斩了过去! ‘喀’的一声,刀锋深深锲进蓝问道的脖颈深处,然后伴着一阵极为难听恐怖的破骨断声继续前行,直至从另一边劈了出来。 蓝问道头颅上的那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段天赐,然后头颅一歪从颈口上掉落,在地面上啪啪嗒嗒弹动两下,滚进草野之间。 军刀缓缓垂落,刀柄依然紧握在段天赐的手中。 太阳刚刚完全落下,沉下来的黑幕是那样的深沉,此时的原野是那样的安静。 段天赐大踏步持刀朝平原深处走去,不顾一身染血,透露着猩红的衣装,美艳非凡。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映红了一片林,染红了整个南春。 与此同时,海中豪客顶楼。 段天道的一众女人们正围坐在一起,毫不掩饰眉角间的担忧。 “也不知道,段哥现在怎么样了。”肖桃微微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却稍纵即逝:“他从来不会这样不辞而别,除非……是有了什么真正的危险。”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毛岚摇了摇头,目光扫了一眼担忧的众女:“如果段天道的敌人要对付他,说不定也会对付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他的后腿,不给他创造麻烦。” “该怎么保证安全?”周晓华把目光落在毛岚的身上:“难道一直呆在这里?真的有危险的话,海中豪客又怎么可能安全?” 众女怔了怔,极为赞同周晓华所说,全体望向毛岚,她是大房,这些事情当然应该由她来做决定。 “说得很对。”毛岚点了点头,看了看众女微微一笑:“我这就给苏老爷子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相信有他的警卫队在,那些人应该不会这么不长眼。” 对毛岚的提议,自然不会有人拒绝,她们此时只是很担心,现在段天道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毛岚也很忧心,可她是大房,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慌张,要做到大房该有的冷静和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 她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找到苏老爷子的号码,拨了过去。 “小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电话那头传来苏老爷子爽朗的声音。 “是有点事情需要麻烦您。”毛岚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随即解释道:“天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我担心我们会有危险,所以我给您打电话……” “噢?”苏老爷子的声音立时沉静了下来:“他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毛岚苦笑了一声:“您也知道他的,他就算是有麻烦,又怎会找别人帮忙?”tqr1 “嗯……你说的也是。”苏老爷子吸了口气:“你们放心吧,段天道这小子的本事我比你们清楚,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你们只需要安心等他回来就好。我这就派我的警卫营过来。” “那就麻烦您了。”又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之后,毛岚挂断电话,向众女笑了笑:“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你们放心,祸害这东西,总是不会死的。” 众女:“……” 不同于众女的平静,沫沫总觉得坐立不安,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犹豫了片刻:“我要去找段哥!” 众女怔了怔,齐声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不,不知道……”沫沫也怔了怔,但她随即就回过神来:“但……我有办法找到他!” “什么办法?” “反正你们不要管!”沫沫说着,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我跟你一起去。”毛岚想了想,也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于公于私这种事情我都必须要去看看。” “我们也要去!”众女跟着回应。 沫沫翻了翻白眼,瞥了瞥全都站起来的女人们:“我知道你们也着急,可你们想过么,我至少还会功夫,能给段哥帮忙,你们呢?” 沫沫一番话问的众女哑口无言,一如沫沫所说,她们确实什么都不会。 段天道要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们去了也是添乱。 “呐。”沫沫不知道就从哪里掏出一根绳子,扔在桌上道:“你们就在这里跳绳,等你们跳累了的时候,我们就回来了!” 众女:“……” 第七百六十六章 会隐身的女人 空旷而黑暗的原野上,突然就出现了两个女人。 两个很漂亮的女人。 一个叫花如血,一个叫穆冷卉。 花如血迈动着修长的双腿,一双美眸环顾四周,冷笑了一声:“段天道这个白痴,竟敢把我的追踪器拆了,他不知道越是这样做,就越代表他心虚么?” 穆冷卉叹了口气:“反正你装在我身上的追踪器,打死我也不会拆的。” 花如血:“……” 一阵微风拂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花如血从腰后掏出军刀,一步步向草原中心走去,穆冷卉紧随其后,脚步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是鲜草被踩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但草原空无一人。 然而,真的没有人么? 花如血忽然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前方,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可是却有一滴水珠就在几米外的地方凭空出现,下坠,然后掉落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皇冠般的水花,再被干燥的地面完全吸收。 看到水珠的瞬间,花如血已经得到了它的成分信息,并且知道那是人类流下的汗水。 草原很空旷,然而,那滴汗水,却是真真实实地凭空突然出现,如同从另一个平行空间直接穿行到这个世界。 军刀在花如血的右手中旋转了半圈,从反握变成正握,她停下脚步,环视着空旷的原野,似乎一个个厮杀或者狩猎中的勇士正在冷冷地看着他。 花如血的身后空间突然扭曲,一把朴实无华的短刀就此出现,刀身暗淡无光,甚至还可以看到斑驳的锈迹,似乎已经很久没用了,刀无声无息地插向花如血的后腰,刀锋则包围着一层无形的波动,让它的影像变得有些模糊。 直到刀尖触到后腰的肌肤前,花如血都是一无所觉。 坚固的齿轮骨骼、强韧的皮肤和有力的肌肉都没能阻止短刀,短刀在破入瞬间,所有的阻碍都被刀身上附着的高频震动破坏粉碎。 刀身刺入大半后,刀锋上附加的力量骤然爆发,凶猛的能量冲击可以将强大的修道者的内脏全部摧毁! “咦?”周围响起了一声低微的惊讶,袭击者显然发现刀锋上传来的感觉完全不对。 军刀突然动了,闪电般劈入短刀后方的虚空,而花如血腰部的肌肉骨片收缩,试图锁死这把短刀。 短刀毫无阻碍地收了回去,高频震荡的破坏力强到了瞬间粉碎骨片的地步,一离开花如血的身体,刀锋就彻底消失,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花如血弓身向前,保持着反臂劈斩的姿势,直到短刀的气息彻底消失,才缓缓收回军刀,看到左手刀锋上的一抹鲜血,花如血笑了起来,将军刀拿近,舔去了刃锋上的鲜血。 无法找到袭击者的位置,隐约的沉重压力层层袭来,让花如血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甚至可以让人感觉到勇士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和血腥味道。 就在花如血晃了晃头,甩掉从眉毛上滚落的一滴汗珠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声轻响,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那是一枚碎石,正在地面上滚动着,问题是,它是从哪来的? 花如血的注意力移过去的瞬间,短刀再次在虚空中出现,这一次竟然是斩向花如血双腿之间! 远处的穆冷卉目光一沉,但她并没有冲上来,只是觉得有些生气! 这些人竟然敢对花花出手…… 和第一刀一样,这次也是直到刀锋快要触到身体时花如血才有所察觉,然后军刀发出凄厉的呼啸,向短刀后方发起疯狂的攻击,花如血连斩五刀,才停了下来。 她静立着,血正顺着左腿纤长雪白的表皮流下,在草丛上积成了一滩浅浅的水洼,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空气有些异样,似乎有人正在看着她。 诡异的感觉出现瞬间,花如血心中一惊之际,虚无中那要命的短刀再次出现,这次刀锋所向居然是花如血的香臀! 袭击者的手段不光阴狠,而且下流,面对这样的敌人,绝大多数人都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短刀如愿刺到了目标,但切入的感觉却和袭击者的预期有非常大的不同,而花如血的身上骤然散发出一团炽热气息,她的动作频率更是加快了三成以上,双刀如狂风骤雨般向虚空中斩去! 这一次花如血斩击了整整二十刀才停手,军刀刀锋上都挂上了淋漓的鲜血,而在这期间短刀还不得不再次浮现,挡去了其中的一记斩击。 花如血恢复了安静站立的姿势,仿佛不曾受伤也不曾出手过,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愤怒或者是屈辱的表情,只有军刀刀锋点在地上,刃锋不断震颤着,发出低微的啸叫。 滚滚热浪正从花如血的身体内部毫不停歇地涌出,向四面散溢开去。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应该激怒我的。”花如血平淡而冰冷地说着。 她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悦耳动听,但是结合了那种仿如非人般冰冷的语气,却只会让人觉得心底暗生寒意。 仿佛是对花如血挑衅的回应,短刀又出现了,这次袭击的目标是花如血左腿的膝关节,如果命中,基本上可以废掉花如血的移动能力,至少袭击者应该是这么想的。 和前面几次一样,短刀浮现后是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切向目标,直到碰到花如血的宽脚裤之前,它都无法被察觉,而等花如血察觉到时,已经完全来不及闪避了,除非她强大的修道者的速度和敏捷,才能在刀锋及体后及时完成闪避动作。 刀锋上附加的高频震荡可以在瞬间造成恐怖的伤口,所以看起来只是轻轻巧巧没多大力道的一划,运气好点的话完全能切掉花如血的小腿。 然而,短刀刚刚出现,花如血左手反握的军刀已骤然飞起,花如血的正前方亮起闪电般耀眼的刀光,然后是大蓬血光! 大厅中响起凄厉的惨叫,一颗头颅从虚空中浮现,跌落在地上,不停滚动着,直到被花如血一脚踩住。 这是一个女人的头,有着奇特的淡蓝色长发,身上穿着一种奇怪至极的盔甲,显然就是她能够消失在人视线中的理由。 此时女人精致的脸孔已经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变得扭曲,她的唇是刺眼的猩红,仿佛涂了鲜血,而瞳孔深处也是翻涌的血意。 即使被踩住,她也没有放弃,凄厉的叫声中,嘴里突然伸出四根长长的犬牙,狠狠向花如血的脚咬去! 这一口咬了个结结实实,犬齿几乎齐根没入,滚热的鲜血不住顺着中空的犬齿被吸入,而她的血液也顺利注入到花如血的身体中,总而言之,一切非常顺利,顺利得超出她最乐观疯狂的想象。 短刀再次出现,斩向花如血踩着头颅的右腿,然而军刀在同一时刻飞起,花如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绕着面前的虚空闪移一圈,不知同时挥出了多少记斩击! 立刻凄厉的叫声再次在草原上回响着,不过这一次是二重奏,虚空后的存在和地上的女人头同时发出惨叫,大蓬大蓬的鲜血更是一团团的爆开,构成数米方圆化不开的血雾,各种细碎的血肉不断从虚空中抛出,散落到各处。 ‘当’的一声,短刀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在花如血身后不远处,穆冷卉也遇到了麻烦。 她刚刚准备冲上去的时候,身前突然出现一个红袍武士,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名红袍武士,十一名武士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宽广的草原中站成一排弧线,对穆冷卉构成半包围态势。 十一具健硕的肌体和不断微微蠕动的肌肉,一起构成了沉凝且巨大的压力,还未开战,几名红袍武士身体上就冒出滚亮的汗珠,汗水滑过起伏分明的肌肉块垒,再滴到地上。 穆冷卉笑了笑,笔直向红袍武士首领走去,红袍武士首领瞳孔急缩,他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两把华丽弯刀,向穆冷卉当头斩下! 在他的眼中,穆冷卉的身影骤然模糊,于是陡然睁大眼睛,几乎是凭着本能把弯刀交叉挡在胸前!tqr1 ‘当’的一声悠长鸣叫,巨大无匹的力量将红袍武士首领的双刀一举荡开,随后他的心口就感觉到一阵灼热,然后身体象消失了般,什么知觉都已失去。 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穆冷卉正与他擦身而过,两个肩膀几乎都碰在一起。 穆冷卉刹那间已掠过了红袍武士首领,在他身后四米处重新出现,她手中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刀平举,如风车般飞旋起来,刀锋掠过空气时发出的啸叫尖厉得让人想要疯狂。 当穆冷卉停止飞旋时,在身周多出了四具红袍武士的尸体,身上布满了切割的刀痕。 穆冷卉抬起头,静静看着其余的六名红袍武士,首领和同伴的战死并未冲淡他们的斗志,象战死的同伴一样,他们身体表面燃烧起淡白色的火焰,力量瞬间大增,然后发出战斗的咆哮,一一冲上。 对于红袍武士们沸腾的战意,穆冷卉也为之凛然。 穆冷卉再次起步,突进,挥斩,再突进,再挥斩,这个过程一共重复了六次,身后就多出了六具红袍武士的尸体。 这个时候,花如雪也已经解决掉那些看不见的麻烦,唯一不同的是,花如血受了伤,而她没有。 这并不是说她比花如血要强,只是遇到的对手不一样而已。 “走吧。”花如血淡淡地说了一句,朝平原深处走去,她手中的军刀不曾收起,依旧拿在手中。 自段天道进入这片原野之后,这个地方就注定在也不能平静,除非战争结束。 此时的她就像一尊女战神一样,身上染血的地方,配上那张冷漠的脸,更让人觉得惊艳。 穆冷卉紧紧地跟上花如血的脚步,在路过那两个敢于对花如血出招下流的人的时候,她用力的又在他们的尸体上踩了踩,这才心满意足继续跟在了花如血身后。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一个字 宽广的草原上,满是灰尘与脚印,以及被踩碎的新鲜嫩草,还能看到很多被遗弃的笔纸,这些都是赵家子弟留下的痕迹。 这个时候还带笔墨,看样子这些人对华夏传统文化还是蛮痴迷的。 在不远处修有一个小型城堡,能容纳几百人,这也是赵家据点之一,很难想象这些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大一个工事,可见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 城堡内的赵家子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且他们充满了信心。 赵家子弟以为他们即将面临的敌人,应该是自黑兵而来的大部队,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只有镇守这里的四大长老之一的赵天狂知道真实的原因,那个让赵家陷入危险的敌人,只是一个人,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但赵天狂有信心,只要这个男人出现,他就能把他留在这里! 因为……他会符,在道术的分类中,他是很罕见的符师。 符师弄刀笔,丹墨交横挥。 修道一途,有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种类,而这符师,便是其中的一种,所谓符师,归根究底的说起来,不过只是另外一种道力的施展方式,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这种方式,还需要以精神力做驱动。 这不仅需要一定的本身实力做支撑,而且对于精神力的要求,也是格外的严苛,所以相对而言算得上是稀缺种类。 赵天狂除了拥有强大的体魄,手中有一根强大的木棍之外,还能画出威力巨大的符来,这就是他的底气。 城堡外的草面上覆着一层浅浅的露水,当段天道的右脚刚刚落到地面,甚至还没有在上留下痕迹的的时候,他便停下。 他只走了一步,更准确来说他只走了半步,段天道低头望向地面,他穿着军靴,军靴的旁边有一颗很小的石子。 他看着那颗石子微微皱眉,然后他收回右脚,重新站回原先的地方。 段天道向四周望去,注意到城堡四周,不知何时多出了千百块石头,那些石头或大或小,或棱角锋利,或浑圆如卵。 但无论是何等形状的石块,都在散发着一股极为强烈的倔强不平之意,那股气息显得那样的沉默而不甘,直似要充斥整片天地。 那道气息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沉默而坚定,以至于天地气息里,都被硬生生塞进了无数的障碍,呼吸都无法畅快。 因为这些石头的存在,天地之间自然存在的那些冥渺的通道,都像呼吸一般变得无法畅通,换句话说,在这片石头的世界里没有无距。 数千块石头,看上去就像是穿着白色盔甲的士兵,那些大石头则像是北方的雪原巨狼,肃杀之意十足。 很显然,这是一处大阵。 石头组成的大阵。 普通人或许不会这种手段,对修道者而言,却是家常便饭。 段天道看着这些石头,忽然笑了起来,他没有向前踏步,他静静站在这些石头里。 在这片嶙峋石阵里,彼此都看不到彼此,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等着,等着对方向自已发出攻击。 有一片泥土顺着黑色的城墙落下,便落在了城外的段天道身上,随着这片雪落下的,还有一根短木棍。 木棍破风无声,就连天地间那些阻塞难受的气息,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循着自然里风雪的流动,无迹可循而至。 段天道的眼眸微亮。 这记木棍看似简单寻常,在他看来,却要比石头组成的大阵更令人惊艳,长剑破风刺去,便在看似空无一物中点在那根木棍。 千百块石头,散发着嶙峋生硬的气息,而当剑棍相遇之时,一道极清柔的气息,瞬间把块垒阵的气息冲淡。 剑棍相遇在空中,相遇在一个点,静止不动,在那个点周遭的数丈空间里,所有的事物都静止,无论是风还是物。 衣角如粉般的碎雪,纷纷扬扬落下,洒在段天道和赵天狂的身上,赵天狂的棉袄上多出了无数道裂口,鲜血流出。 有风自地面起,在他的身周吹拂,如同一双无形之翅,推动着他满是伤痕的身体,如流水骤退,退出块垒,进入城堡内。 段天道微微皱眉,有些意外。 既然对方开始进攻,那么必然还会有后续的手段,所以他准备迎接下一个动作。 然而对手什么都没有做,直接退入城堡内。 既然如此,他便要进去。 要进城堡,需要先破身前这片嶙峋乱石。 段天道挥手,道力四溢,卷起千层风,又如流云。 道旁,一块石头,随袖风而起,远远落在极远处的草野里。 他再次挥手,又有石飞起。 他举步向城堡走去。 一路行走,一路卷袖如云,一路石飞阵摧。 段天道随意挥手,闲庭信步,阵破。 赵天狂松手把木棍扔到身前的草地上,他符道精深,所以能运用大阵的天地气息。 当木棍落下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城堡上空的云层里,也随之发出一声轻响,然后是巨响,无数声巨响,无数道闪电,从云层里钻出,然后劈落,向段天道的身体劈去。 这些闪电非常密集,威力无比巨大,即便段天道用道力保护自身,也无法确保不会受到伤害。 段天道的身形忽然变得淡渺起来,一道闪电劈中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烟尘弥漫,隐有焦糊味道,却劈了个空。 无数道闪电接连落下,段天道的身影再次显现,然后消失,就像清渺淡然的云雾一般,在电闪雷鸣中不停飘掠,根本无法捕捉。 只能听到破空的声音,闪电斩落的声音,大风如烟尘,堡外是战场,闪电再如何强大,却依然无法压制住那些纵横其间的意。 这充满了自然恐怖威力的地方,对段天道来说,仿佛闲庭,他信步而出,取出一块手帕,将手掌上沾着的灰尘擦净,然后放回怀中,望向城堡。 不知何时,赵天狂重新出现在他的目光中,他脸色苍白,虽然看不到明显的伤痕,受了极重的内伤,浑身是血,疲惫不堪,摇摇欲坠,胜负已分。 他在后退,然后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符录,往身上重重一拍。 是的,一拍。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逃跑的时候,他却在身上拍了一张纸。 然后他就冲上来,打了一拳。 很简单的招式,甚至谈不上招式。 然而在简单里,却有极致的力量,于是速度也到了极致。 街道上响出一声轻爆,那是空气被迅速挤开的后果。 赵天狂的拳头,就像是一道箭般,打到了段天道的眼前。 这是他的绝技,没有人知道,他除了符道很厉害,加持符道之后的拳法更厉害,厉害的就像是打了鸡血。 这样简单的一拳,却是那样的磅礴,带着他特有的粗励味道,竟有了些徐有容大河一剑的感觉。 换成别人,面对这样的一个拳头,大概都会选择暂避,因为修道者最脆弱的便是他们的身躯,要和纳天地于身躯内、力大无穷的炼体士,而且是经过符加持后的炼体士对战,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但段天道没有退。 赵天狂知道段天道不会退,他知道段天道身体同样强大。 段天道有足够的实力无论力量还是身躯的强度硬接这个拳头。 赵天狂等的就是那一刻,他要营造的就是硬碰硬的环境,因为他有无数的后手,无数的强硬手段,就需要有一个承接面来提供支撑。 就像草原春夏之交时那些恐怖的沙尘暴,穿行在空旷的原野间时并不如何可怕,只要保持距离,甚至能把那些画面看成罕见的美景,但如何有人或事物处于那些沙尘暴中,开始承接其间的力量,便会瞬间被击的千疮百孔,残破不堪。 只要段天道不退。只要段天道硬接,这场沙尘暴,便会吞噬他。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段天道果然没有选择闪避或是退后,却也没有用手段硬接,如果从正面来看,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段天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铁弓依然在肩,长剑依然在背后,狙击枪挂在身后,他甚至背着双手,看上去对这个马上便要到来的拳头毫不在意。 但没有人能真的毫不在意,因为那拳头很大。 段天道事实上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应对,只是赵天狂没有看到。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散开,右手迅速地在空中写了一个字。 当那个潦草的字写完,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数分,同时,一道难以想象的雄浑的念力,从他的身体散发而出,来到天地间。 天地灵气正在快速灌注到赵天狂体内,忽然间变得凝滞起来,瞬间后,那些天地灵气仿佛听到某种命令,开始疯狂地凝聚成形。 狂暴的风沙,在原野上穿行,迷了所有人的视线。 段天道写了一个字,那个字叫缚。 这是很早以前他从天机老人那里学来的,一直都没机会用,没想到今天机会就来了。 沙尘暴确实来了,但不是赵天狂的,而是段天道的。 无数黄泥自地面、自土墙、自周围无人问津的草间飞起,以超越想象的速度来到壕沟内,来到赵天狂的拳头前。 一缕黄泥便是一根系带,里面附着数量惊人的天地灵气。 数百缕黄泥,起于每一处角落,听从段天道的命令,落在赵天狂的拳头上,变成一根一根的系带,仿佛给他的拳头缠上了无数层纱布。 陈旧的、带着脓液痕迹的、黄色的纱布。 段天道用的是“缚”字符。 壕沟内的黄泥,都是他的符意。tqr1 赵天狂瞬间觉得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中一片黄土,那片黄土深不见底,下面更是在隐隐流动,恐怖的巨力正在撕扯着自己的手。 撕扯带来痛楚,他并不畏惧,反而更加清醒。 他低吼一声,拳头松开,五指像五把弯刀一样斩出,凭借着强大无匹的力量,竟是割破了缚在拳上的无数层黄泥! 段天道看着黄泥渐破,神情不变,抬起右手又写了数道笔画。 然后。 赵天狂的拳势…… 终。 第七百六十八章 迷死所有男人的大片 大家不是在用刀就是用剑,没事也打打拳。 但那都是真正的高手。 谁也没想到,红果果居然也在打拳,打的还是南拳,朝身前三丈远的人狠狠地撞了过去,小脸紧凑,眼中满是恨意,像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打死一样。 她的姿态很标准,但是说实话,没人看她打拳,主要都是在看别的地方。 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那么恰到好处的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还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此刻扎起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越发的衬托出她的婀娜妩媚,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晶莹洁白、光泽动人得如同皎月一般,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以及那青春诱人、成熟芳香、饱满高耸的一双胸脯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 她那曼妙灵动的步伐,似乎包含着某种奇异的节奏,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动,胸脯那两团美好随着她动作的幅度剧烈的轻颤,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红果果的面前,是一个有着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的中年男人,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红遍大江南北的英俊老生杨子浩,此时他身穿古装,别有一番谪仙味道。 杨子浩的脸上带着痛苦、纠结、无奈、愤恨……复杂的望着挥拳朝他冲来的红果果,语气充斥着心痛:“小青,对不起……当年谕令以下,我如果不这么做,那么死的就是我叶家……我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要杀要剐,我全认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红果果眼圈微红,听到他的话,眼中的恨意越加浓郁,去势更猛:“三年前,你屠我满门!我曾发过誓,必要取你性命!三年了,我在你身边蛰伏三年,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今日,叶独城!你必须死!” “cut!”粉拳即将落在差点就被打死的杨子浩身上,旁边却传来一声喊停,喊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段天道见过几次的冯导。 “好好好!”冯导一连三个好字,神情激动,忍不住的就伸出两只手使劲的拍着:“这场戏拍的很好!红果果的真情投入,子浩的本色演出……大家为他们的努力和投入鼓掌!我相信,这部片子只要上映,一定能大卖!” “谢谢冯导。”方才还满脸仇恨的红果果,突然就害羞的低下头来,小脸微红,有激动也有羞涩:“都是冯导指导得好而已……” “不不不!”冯导急忙摇头,用肯定的目光看着红果果,不顾双手已经拍得红成一片,微微有些火辣的疼痛,为她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这些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不必妄自菲薄,没人有这个资格去评判你的努力,哪怕是我也不行!” “嗯!”红果果的小脸上一片激动,冯导是娱乐圈的大人物,而且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做假,他既然这么说,那就真的肯定了自己的付出:“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我相信你。”冯导点了点头,望向场间众人:“今天的戏码完美拍完,我做东,请大家到酒楼吃饭,来,一起收拾收拾,吃饭去!” “噢耶!”剧场众人欢呼,用喜悦和兴奋的神色看着红果果,自从她和青寒玉出现之后,冯导几乎天天都在请客吃饭,表达他发掘出两匹超级千里马的心情。 冯导请客吃饭的地点是上京王府饭店,随着2006年耗资三千五百万美元的整体装修工程的结束,上京王府饭店正式更名为王府半岛酒店。 修饰一新的半岛酒店拥有屡获殊荣的餐厅,宴会及会议设施,时尚的酒店大堂,配备半岛最新高科技设施的客房及套间。 半岛酒店位于上京繁华的王府井商业区,拥有与世界著名水疗公司espa合作的半岛水疗中心,设施齐备的健身中心,荟萃世界知名品牌的半岛精品廊,粤式餐厅凰庭以及融合亚洲风味的西餐厅,酒店设计现代时尚、装饰华丽。 因为是常客的关系,冯导等人被安排在了三楼最高级的会客厅,厅内装饰富丽堂皇,通体以黄色为主调,来衬托食客的气质,向西的位置设有关帝圣君和五土五方龙神,取缔了财神爷,作为敛财吸金的手段。 在厅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块匾额,额上刻有四个大字‘色香味俱’,龙飞凤舞之间,显示出书写此匾的人的功底。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众人刚刚点好菜,静待饭菜上桌的时候,青寒玉才匆匆赶来,一脸歉意道:“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唾沫,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今天的青寒玉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子,使得青春的胴体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衣服前面是用扭扣扣住的。 而裙子上有着银白色的细绳腰带轻轻绑住,前面两幅裙襟相互重迭盖住一部份膝盖,这样使的玉腿若隐若现,裙摆的边缘辍了一圈垂穗,增添了裙子飘逸的感觉,众人带着近似慾的眼光看着这样一个娇柔万状,青春丰盈的美女大学生。 充溢在她身上的那种少有的美让人过目难忘,除具有那漂亮青春的娇柔、妩媚之外,还有全身洋溢出健康般撩人的韵味。 很容易让男人产生扑上去将她温软绵绵的娇躯压在身下的极度渴望,不知不觉间,不少人感到自己的下身搭起了帐篷,顿觉害臊,暗骂自己矜持不足。 “没事没事!”在场众人连连挥手,表示一点都不介意。 如果晚到的是凤姐,他们早就冲上去揍她了。 不过对方是青寒玉这样的大美女,就是再等个十年八年,那也不算什么问题。 “你去哪了?”青寒玉刚刚坐下,红果果就一脸好奇的问道:“早上拍完你的戏份之后就消失了,到底出什么事了?”tqr1 “没,没事。”青寒玉脸上的担忧稍纵即逝,牵强笑道:“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已经解决了。” “噢!”红果果虽有些不信,但见她不肯多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青寒玉刚刚落座和红果果说了没两句话,客厅的门就被推开,厅内众人皆在谈笑亦或玩着手机并没有抬头,依旧在窃窃私语,在他们看来,应该是服务员上菜了。 “哟,都在呢?”没有想象中摆放菜碟子的声音,唯有几道脚步声,同时有人抬脚‘啪’的一声踩在了一把椅子上:“正好,省得还要我去跑一趟。” 青寒玉和红果果不再低头说悄悄话,把目光望向来人,待看清说话的是个染着红毛脸上画的跟鬼一样的小痞子之后,她们相视一眼皱了皱眉。 “你们想要做什么?”青寒玉秀眉微蹙,洁白的牙齿咬着薄薄的唇上,目光中蓄着怒意的看向小痞子:“我告诉你,最好打消你们的念头,我和果果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是么?”小痞子用手弹了弹额前的刘海,坏坏一笑毫不掩饰眼里的贪婪和欲望看着她和红果果:“装矜持的女人我见多了,但这么好看的,你还是第一个,真想现在就试试,你长的这么漂亮,脱光了肯定更漂亮,跟我们哥几个拍出来的三级片肯定能把全华夏的男人都迷倒!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在小痞子身后的几个男人哄笑出声,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无数的贪婪,似是要用眼神把青寒玉和红果果剥光。 两个女人小手紧攥在一起,气鼓鼓的脸上红润得就像熟透了的苹果,被当着这么多的同伴面前调戏,忍不住的就想搬起椅子砸死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她们还没来得及搬椅子,厅内最年长的冯导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这几个痞子:“难道没看到我们在吃饭?滚出去!” 人老成精,特别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他如何能看不出来,这些人显然是看中了现在红果果和青寒玉一片爆红的巨大前景,想要从她们身上牟利。 冯导的演员谁也不能碰! 更何况是青寒玉和红果果! 撇开红果果的背景不谈,但只是段天道知道出这事的时候自己没站出来,那后果…… 反正后果具体会怎样冯老头不知道,他唯一肯定的是,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很惨,比窦娥的老公还要惨,那时可没人会为他哭倒一座长城。 “哟呵?”小痞子嘴角一撅,看向冯老头,一脸的轻佻和鄙夷:“一个糟老头子也敢出来乱蹦乱跳?信不信小爷两巴掌就让你跪舔?” “你说什么?!”冯老头还没来得及发表感言,杨子浩‘蹭’的就站了起来,一脸怒容的看着小痞子:“你居然敢这么对冯导说话?!” “你又是哪根葱哪根蒜?”小痞子不屑的瞥了瞥杨子浩,待看清他的样貌后稍微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道:“哎哟,这不是最近红遍大江南北的杨子浩杨先生么?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有眼不识泰山,硬把您这座金山看成了一坨屎,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噗!”站在小痞子身后的几个同伴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了不影响老大营造出来的气氛,愣是憋着捂着肚皮涨得满脸通红。 杨子浩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一张脸,霎时间苍白如纸,整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一坨屎,你岂不连一坨屎都不如?” “废话!”小痞子拍案而起,充满鄙视的目光看着杨子浩:“一坨屎都不如那岂不是成了半坨屎?这有什么好处?你吃啊?” 从来没见过这么较真半坨屎的杨子浩:“……” 第七百六十九章 固执的骄傲 “够了!”冯老头怒斥一声,怒目狠狠地瞪了瞪几个痞子,拍了拍杨子浩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不管你们来这里想做什么,最好马上滚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糟老头子这么老了还敢多管闲事,是不是不想活了?!”小痞子怒视冯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再敢废话,信不信老子打崩你的牙?” “操!”剧组里的武师当场就不乐意了,冯导对他们就像对待家人一样,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这就是武人的心性,哪里能容忍别人这么侮辱冯导:“兄弟们,抄家伙,干他!” ‘啪!’ 小痞子还没来得及把威胁的话说出来,这名武师就已经冲到他的面前,大耳光就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劈啪作响。 “打得好!”但凡有点血性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拍案叫好,同时又有几个武人冲了上去,至于冯老头则默不作声,但眼中的畅快却是不言而喻。 “滚!”一番痛打之后,连同小痞子身旁的那些小弟一块揍完,这些武师才一人提着一个从门口扔了出去:“再敢来,打断你们的狗腿!” “泥,泥闷给窝急猪咯!”小痞子鼻青脸肿,狠狠的看着这几个武师:“落子一锭会惠来地……”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房门就被用力‘嘭’的一声关上,因为靠得太近的缘故,鼻梁被门板磕中,顿时又是一番哀号惨叫。 “冯导,对不起啊,俺没忍住!”厅内,方才最先动手的武师一脸歉意的看着冯老头道:“俺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没事没事。”冯老头谈笑着挥了挥手,表示并不介意这些:“你们的心思我理解,打了也就打了,真有什么事情,我担了。” 说着没等几个武师感激涕零一番,冯老头把头转向青寒玉和红果果,眼中带着疑惑的问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青寒玉咬牙,知道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用,幽幽一叹道:“这些人是前几天出现的,威胁逼迫我去拍……拍……拍那种不知廉耻的片子!后来又知道果果和我是好朋友,要我带着她一起去……” “嗯?”红果果和冯老头大吃一惊,不解的看着青寒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以为自己能解决呢……”青寒玉低着头,一脸的愤恨:“今天就是去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他们居然跟来了!” “原来如此。”冯老头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不,不知道……”青寒玉摇了摇头,同样也很疑惑:“只是听他们说起过,好像是叫什么光身影视公司。” 红果果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满头大雾,什么时候,上京多了这样一家影视公司?她怎么不知道?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望向冯老头。 见红果果狐疑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冯老头微微苦笑一声,长满皱褶子的脸凑成一团,跟麻花似地:“这家光身影视公司确实没什么名气,但十几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如果是他们,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红果果眉头微蹙,不解的看着冯老头,如果冯导认识,应不至于这么愁眉苦脸的吧?娱乐圈的人,哪个敢不给他面子的? “咳咳……”似是提起了什么不愿意说起的往事,冯老头咳嗽一声,叹了一口气道:“十几年前这家公司开业的时候,曾经邀请我去当执导,也是拍那些恶心人的电影,让我给拒绝了,后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决掉,没想到他们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居然盯上了你们!这件事情,可能连我都没办法解决……也许,只能寻找段先生的帮助了!” “哦?”红果果和青寒玉对视一眼,没想到冯导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随即她们就沉默了下来。 青寒玉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平静得就像一湖没有波澜的湖水。 但她没有埋怨老天,也没有埋怨任何人。 佛家谚语说,凡事皆有因果报应。 如果她没有名气,自然就没有人会来威胁她,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可要她就这么去找段天道帮忙? 不可能! 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哪怕……她自己都已经觉得,即便她是他的女人也不可以! 因为……她很骄傲! 就如同传说中的凤凰,一生只会抬着头,而不会低头…… 红果果也没低头,她正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对红果果来说,找不找段天道其实都可以,她的家世不错,解决这样的事情并不难。 唯一让红果果觉得困难的是,青寒玉怎么办? 她很清楚青寒玉的性格是怎样,表面上温柔贤淑,骨子里却高傲得如同一只孔雀。 这并不是鄙视她的意思,而是对她的佩服!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想要一力承当,以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莲花如淤泥而不染尘埃,说的就是她。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一时间,红果果就没了主意,看了看自己胸前,忍不住的想起一个很经典的词,胸大无脑。 莫名其妙就躺枪的大胸:“……”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沉思了很久,红果果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冯老头,既然她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那以自己也深陷其中为理由,她总不能拒绝了吧? 突然的,红果果就很佩服自己,忍不住的就想告诉世上所有人,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胸大无脑,看,我就是这么聪明! 莫名其妙的聪明:“……”tqr1 “我也不清楚。”冯老头微微一叹,无奈的摇了摇头:“只知道他们在上京的关系很深,在那家公司里,威胁、绑架、逼迫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根本没人敢去管。” “噢!”红果果秀眉微蹙,很明显没料到对方的权势这么大,但随即蹙着的眉头就松开来,只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些事自然就解决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顿饭原本轻松快意,因为几个痞子的出现变得毫无欢乐,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之后,青寒玉和红果果一起离开半岛酒店,回到她们在上京的别墅。 她们的房间粉饰很漂亮,通体用粉色为主调,淡绿色的窗帘,显得温馨可爱,许多卡通的娃娃摆放在周围作为装饰品,让人感觉更加安全温馨。 进入房间,红果果也懒得管拍戏一天身上落满的尘埃,疲惫的躺在床上,用两只纤细又雪白的手作为支撑放在下巴上喊了一声:“寒玉……” “没事。”青寒玉很显然知道红果果想要说些什么,摇了摇头坐在床沿,微微一笑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现在需要关心的是,怎么去拍好这部电视剧。” “可是……”红果果略微有些着急,她之所以想要劝说,完全是害怕等家里把这件事情解决掉之后,青寒玉怪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私自帮她解决麻烦而已。 “真的没事。”青寒玉拿起放在床头的芭蕾公主卡通布娃娃,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像是这么容易向人妥协的人么?” “唉……”红果果幽幽一叹,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只能选择了沉默不言,但她的心中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明天一定给家里打电话,让父母帮忙把这件事情平息掉。 轴转难眠,是一个很贴切红果果现在心情的词,她在这张粉红色的大床上,滚啊滚,滚啊滚,感受着身下软绵绵的触感,越发觉得睡不着,像随时会掉到地板上去一样。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的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睡在对面那张床上的青寒玉,越发觉得睡不着了。 就这样一直滚到半夜,她才终于有了一点睡意,然后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同时她做了一个美梦,真的是美梦,因为梦里段天道居然来看她了! 红果果表示很激动,一把就扑到了段天道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用那对波澜壮阔的胸脯在他的胸口处蹭啊蹭:“段哥哥,人家好想你!” “嗯嗯!我也想你!”梦里的段天道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特别想你,想你想得都快死了!” “真的么?”红果果的双眼大亮,像夜空中突然亮起的星星,比月光还要迷人。 不想杀人只想入梦的段天道:“……” “段哥哥,我们在上京遇到麻烦了。”小丫头和段天道躺在草地上,她的头靠在段天道的胸口上:“其实也不算什么麻烦,主要是寒玉不肯让我帮忙……” “嗯嗯!”段天道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不怕!我明天就到上京来打死这些人!” 躺在段天道怀里的红果果怔了怔,好半天才爬起来,惊异的看着段天道:“段哥哥,你怎么知道?” 什么都知道的段天道:“……” “算了算了,段哥这么神通广大,掐指一算就能算到那么多东西,知道这点小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的!”红果果自我安慰了一句,薄薄的红唇亲在段天道脸上:“段哥哥,我喜欢你……”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草地里却突然传来一声质问。 这道声音很熟,熟的完全不需要耳朵,红果果都能知道,这是白情雪的声音。 “呀!”红果果吓了一大跳,整张脸通红一片,再也没办法维持这个梦境,顿时就从梦里脱离,然后睁开眼睛,做贼心虚的在四周瞄了瞄,见无人看着她,才松了一口气。 第七百七十章 超人的内裤 清晨的阳光带着柔和的温暖照在红果果的脸上,让原本就已经浑身充满青春朝气的她,越加的妩媚动人。 伸了个懒腰,将美好的曲线完全舒展,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红果果这才注意到,青寒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转念一想,也许是去背剧本去了呢? 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天刚亮青寒玉就会起床,刚开始她还会好奇地问两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青寒玉的努力,是她远远及不上的。 从房间里出来,吃了早餐后,红果果走到沙发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精致小巧的手机,找到自家老爹的号码,拨了过去。 “果果?怎么想起给老爸打电话了啊?”不大不小的书房里,摆放着一张八方桌,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有着一张充满威严的国字脸,神情严肃。 在他的身后,有着两个书柜,书柜上满满的排列着一本本书籍,书房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凝神静气,他的声音很随意,似是在问吃饭了没有一样。 “诶,我说红国涛。”红果果小嘴一噘,身子慵懒的躺在沙发上:“人家想你了,还不能给您打电话了啊?” “红果果,我好歹是你老爸,别直呼我的名字行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红果果的父亲红国涛的声调明显充满了怀疑:“真是想我了?可我怎么总觉得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呢?” “人家才不是黄鼠狼呢。”红果果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再说了,我要是黄鼠狼,您不就成了鸡了?” “你呀你呀,说不过你。”红国涛笑骂一句:“有什么事情需要老爸帮忙呢?” 红果果侧了侧身,嘻嘻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最近有人看上了你女儿光明的未来,想要威胁我去拍……拍……哎呀,反正就是那种很下流的片子就对了。” “哦?”红国涛微微一怔,正在观看文件的目光顿了顿,手中的笔尖用力往文件中一戳,怒从心来,他红国涛的女儿,居然有人敢威胁? 让自己的女儿去拍三级片?! 不想活了?! “对方是什么人?”红国涛的怒意来得快,压得也快,他并没有着急,而是开始询问对方的身份,做人做事最忌讳一时冲动。 红果果毫不犹豫道:“叫什么光身影视公司,听说在上京的关系网还很深的样子。” “嗯。”红国涛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其实红国涛很清楚段天道是什么人,他本身就是黑兵成员之一,段天道在南春居住这个消息,白长天一早就告诉他了。 段天道在南春的一举一动,红国涛都在暗中关注,这个男人有很多女朋友这件事,红国涛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和苏老头子的想法很像,就是让红果果和段天道在一起! 能和这样的强人走到一起,就算只成为他众多女人之一,那也是巨大的幸福! 他一直都希望有机会能撮合撮合红果果和段天道,眼下这个机会可不就来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啊! “我说果果啊,你不是和段天道关系很不错么?他可是个很能干的小伙子呢,我觉得让他去上京帮你处理这个事,应该比老爸更合适……对了,老爸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做。啊,王董,欢迎欢迎,请坐……” 红果果当然不可能知道红国涛在想什么,她怔得很厉害,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爸,您……” 可惜,红果果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这让红果果怔得越加的厉害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家老子挂她的电话,而且还这么决绝、果断……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匝巴匝巴嘴,还没能从这种第一次被挂电话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红国涛是疯了还是傻了? 别人家的孩子出了事,父母都是火急火燎…… 这个红国涛倒是痛快,直接一句话就让她去找段天道? 好吧,找就找吧。 沉思了好久红果果才又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出段天道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好吧,打不通。 可能是忙线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再来一次! ……tqr1 红果果怔怔的把手机往身前一放,盯着精致小巧的手机看了好久。 “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呢?”红果果自我安慰一句,又拿起手机找出了白情雪的号码,拨了过去。 白姐姐是段哥哥的未婚妻,想来她应该知道他在哪吧? “果果?”电话里传来白情雪的声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红果果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嘻嘻一笑装的很高兴:“白姐姐,段哥哥是不是你在那呢?” “没有啊。”电话那边的白情雪怔了怔,显然没料到红果果打电话过来问的第一句就是这只土鳖:“我也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真的没有?他每次出门不都是你跟着的么?”红果果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也想找他,可惜找不到。”白情雪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可能是又去哪里泡妞了吧?你找他有什么急事?我应该能帮上忙。” “不麻烦白姐姐了,我再问问穆米吧,拜拜!”红果果无奈的说了一句,挂断电话,又找出穆米的电话,拨了过去。 “果果?”电话里传来穆米的声音:“你不是在拍戏么?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想你了……”红果果很没有诚意的省略了这个过程:“我还想问问你,你知道段哥哥去哪了么?我找他有急事!” “他?”穆米怔了怔:“他,他可能出了点事,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噢?段哥出了事?”红果果心里一紧:“他出什么事了啊?” “我也不知道。”穆米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在场众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危险吧……”只是她的语气听起来自己都不是那么确定。 这句话像在安慰红果果,也似乎是在安慰她自己。 “不对!”红果果和穆米在一个宿舍住了这么久,随便一两句话就能听出对方的心思:“你也没有把握对不对?” “我……”穆米还想要解释,红果果已经听不下去了:“你别说了,我马上回来!” 红果果急匆匆的穿戴好,甚至连平时最喜欢戴的兔子帽都没拿,走上阳台,果不其然青寒玉就在这里。 “快快快,跟我走。”红果果急切的走了过去,拉住青寒玉就往楼下拽。 “果果,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了么?”赶忙机场的路上,青寒玉被红果果手握得紧紧的拽得有些疼,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段哥哥出事了。”红果果来不及多做解释,一脸的急切:“所以我们需要回去看看。” “什么?!那走快些!”听到段天道有事,青寒玉顿时就是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也顾不得多想,跟着红果果急匆匆赶往机场。 段天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段天道并不知道此刻有两个女人为了他急匆匆的从上京赶回南春,而且还是胸最大的红果果,和最骄傲的青寒玉。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在虚空画了一道‘符’,然后将赵广死死的捆住。 拳终并不代表势消! 赵广不甘心就这么被拦住,所以他强行挣破缚字符,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再次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一步踩在地面,借着天地的力量,他再起拳势。 依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向段天道的面门。 他追求的很简单,想要的也很简单,他没有奢望这一拳便能把段天道击败,甚至没想过能伤到对方,他只希望段天道能硬接。 只要段天道选择硬接,他便有办法。 段天道依然没硬接,接住赵广第二拳的,是他写的第二道符。 写这道符时,他看着的不是赵广的拳头,还是辽阔的原野。 这个壕沟挖得很有规律,横竖各两条。 如果从天空望下去,正好构成一个字。 “井”! 段天道看着长长的壕沟,写出了那个很简单的“井”字符。 赵广对天地灵气的变化敏锐到了极点,他虽然不通符道,却瞬间便感知到了天地间的变化,脸色顿时剧变。 面对如此恐怖而凌厉的符意,他哪里还敢继续出拳。 一声暴喝响彻街道。 他极艰难地收步,将脚下的泥道尽数踏碎,把积蓄的力量尽数回赠大地,方才能收回双拳,然后死死地掩在了自己的脸前! 段天道或者在对符道的认知上与天机老人还有些细微的差距,但要说到符道修为的深度,却早已走到了相同的地方。 赵广的境界虽然很不错,此时也只能先求自保。 自保,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保住自己的生命,此时此刻的壕沟里,再没有任何事物比他的身体更值得他信任,更强大。 壕沟内狂风飞舞,黄泥满天飘舞,赵广的身影渐要被吞噬,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却始终没有倒下,他的双拳竟挡住了绝大多数的符意。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井字符的符意以及唤来的无穷天地灵气终于渐渐消散在天地间,黄泥也渐渐落下,狂风不在。 赵广缓缓松开双拳,重新望向段天道。 他的身体上面布满了恐怖的伤口,无数的鲜血就像瀑布一般流淌着,他最强硬的双拳上面更是已经白骨嶙峋,看着令人胆寒。 他最骄傲自信的身躯,残破不堪,他最后的保命物,已经被风吹散。 但他毕竟还活着,只要活着,便能胜利。 “你很强,你的符更强!”赵广盯着段天道,脸上的黝黑早已被鲜血涂成暴戾与残忍,他的眼眸里散着狼一般的寒光,以及无穷无尽的杀意:“可惜的是,你还是杀不死我……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看穿我的后招,所以始终不肯硬接我的拳,但我更想知道,如此强大的符都没能杀死我,除了硬接我经过符道加持的拳,你还能做些什么?” 赵广此时的形容很是凄惨,但他的语气却像是真正的胜利者,他看着段天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与轻蔑,就像看着将死的老兽。 “你忘了。”段天道嘿嘿笑了笑:“我是超人,超人的内裤就是穿在外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第七百七十一章 八匹马都追不上 赵广咧开嘴,笑意很残忍,说道:“即将死去的野兽,总会发出最后的哀鸣!”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举起自己的拳头。 他的拳头上流着血,阴云下,森然的白骨显得格外恐怖。 他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到了这个拳头上。 段天道伸出右手,在壕沟内再次写出一个字。 这个字更简单,比“井”字还要简单,只有一半的笔画。 井字的一半,只能是个“二”字。 他写了一个“二”字符。 两道难以想象的强大符意,骤然间笼罩了整个壕沟。 甚至传到了壕沟外。tqr1 壕沟外那些正在逃跑的赵家子弟,忽然发现身上的武器开始在鞘中不停碰撞。 两道符意,俱是杀意。 赵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因为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根本想不到段天道还有更强大的手段,更想不到自己竟连辩清那是符意还是杀意都做不到! 他发出一声愤怒而不甘的啸声,再次被迫收拳,暴发身躯里存贮的天地气息,向着后方狂退,只求能离开这两道符意的范围。 然而,段天道的二字符已经笼罩整个壕沟,他哪里逃得出去? 狂风再作,赵广发出痛苦而惘然的呼喝,身上的衣衫片片碎裂,紧接着肌肤也开始碎裂,刚刚停止的鲜血再次狂暴地涌出他的身体。 他不再后掠,以拳掩面,在狂风里苦苦支撑着。 段天道终于动了,向前掠去,小巧但犀利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向着赵广的身上落下! 风静沙落,那朵黑云也消散无踪,阳光重新落到壕沟上,碧蓝的天空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里,宁静喜人。 壕沟最直也是最长的那条泥道上,多了个坑。 赵广躺在坑底,浑身是血,到处是刺出身体的骨茬,已经奄奄一息,看着异常凄惨,如果段天道没有留手,或许早已死去。 段天道缓缓直起身体,胸膛微微起伏,右手微微颤抖,脸色微显苍白,神情却平静如前,就像刚才在一霎那间轰出三百拳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先前壕沟外逃跑的赵家子弟听到的连绵不绝的雷声,便是他的拳头落在赵广身上的声音。 赵广痛苦地咳了两声,血水溢出唇角,他艰难地转头,望向段天道,眼眸里满是惘然不解与恐惧,或者为了掩饰这种情绪,最后变成某种轻蔑。 他很不甘心,因为他还有很多手段没有施展出来,所以他用眼神去嘲讽段天道,到最后你还是不敢硬接我的拳头。 赵广清楚段天道的强大,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胜段天道,但只要自己的目的能够达到,就足够了。 只是段天道竟胜的如此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段天道很能打,拳脚刀剑弓箭狙击枪…… 各种。 但他没有用过符,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这个本事。 段天道懒得说话。 他不是不敢硬接赵广的拳头,而是不需要硬接,不屑去接,就像此时,他不是不能解释,只是不屑解释。 他想解释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说你很能打,我便把你活活打死。” 他看着将死的赵广说道:“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你们这些人本来就没有残忍这个词,所以无所谓,我只是想让你那些还活着的同伴更害怕一些。” 是的,很多人这时候正在害怕,恐惧到浑身颤栗。 壕沟外的那些赵家子弟,颤栗地拼命逃窜,想要逃离这里,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城里的那些没走留下来的赵家子弟,则颤栗地不敢动作,先前风沙里如雷般的拳落人体声,早已让他们惊恐地捂住了耳朵。 没有人会想到这场战斗会有这样的结局。 在那些赵家子弟心里,赵广是赵家四大长老之一,是几乎不败的勇士,怎么可能被这个男人打的像狗一般凄凉。 不知道是不是临死之前,赵广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他的眼神迅速变得黯淡起来,黯淡的深处有不甘,有悲伤,有愤怒,有绝望。 因为在这场战斗里,他和段天道之间的差距太大,大到完全无法拉近,大到令人绝望,就算再来一遍,他也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可能。 “为什么……”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说出话来,他茫然地看着碧蓝的天空,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赵广很骄傲自信,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强大掷地有声,他坚信自己不会失败。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件事情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超人。”段天道看着他说道:“超人永远不会输。” 赵广看了一眼段天道下身,似乎想看到他的内裤穿在哪,然后‘哇’的吐了一口血就挂了。 赵广闭上眼睛的同时,段天道已经调息完毕,举目望向壕沟外,北方那片草原,微微屈膝,脚下的土地寸寸碎裂,一道难以想象的力量,从他的膝间传至地面,再返回。 段天道知道放过这些人,就是给他们机会向自己身边的人报复,所以斩草要除根。 ‘轰’的一声巨响,他离开壕沟,跳向那片碧蓝的天空,就像跳向碧蓝的海。 他跳的很高,破开微凉的空气,瞬间远离地面,来到几十高的天空里,在此处往下望去,壕沟变成一座不起眼的土堆,荒野仿佛变成了一张大地毯。 远方隐隐可以看到三三两两逃窜的赵家子弟,原野上,数百道烟尘正在逐渐变粗,每道烟尘都代表着逃逸的人,那些人正在夺路狂奔,夺命逃窜,因为他们要活下来。 因为高,自然可以看的极远,他望向四野,想要看到些什么。 他不是超人,不能真正自由地飞行,无论跳的再高,总有落下来的那一刻,但他可以选择落下的时机以及方位。 下一刻他向荒原地表落下,速度变得越来越快,风吹拂着他身上的服装,发出类似于爆破般的啪啪轻响,他的眼睛却没有眯一下。 他要盯着自己落下的地方。 大地越来越近,原野间奔驰的赵家子弟的身影,变得非常清楚,他甚至能够看到那些人惊慌恐惧的神情。 荒原上空响起震耳欲聋的空气撕裂声,一个人影像陨石般从碧空落下,身后隐隐带着摩擦产生的火苗,只是因为落的太快,所以被尽数抛在身后。 ‘轰’的一声巨响。 一名赵家子弟以及他手上的武器,被撞散成烟尘。 身体武器变成无数手指粗细的碎块,向着四周溅射而去,那些没能远离的人,身上顿时出现了很多道伤口,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场面看着极为血腥。 烟尘渐静,段天道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如天神下凡,似恶魔入凡间。 苍茫的天空是我的爱……噢,不对!是苍茫的天空月光洒落,照在人的身上是那么的美丽。 就如同现在的段天道,看起来是那么的祥和宁静。 但唯有经历方才那一幕的人,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的恐怖。 段天道在走,一步步地走,他走得很慢,却转眼就跨出几米,似传说中的咫尺天涯步法。 但在那些赵家子弟听来,段天道的走动却像躯体巨大的恶魔在行走,发出‘隆隆’的山摇地动声。 他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变成草原上的野马,哗哗的,奔出这个地狱。 释小海没有哗哗的。 他也只有两条腿,照理说是不应该比野马快的。 可眼睛一晃他却已经出现在了丛林外,落叶飘落洒在其身,快的连八匹马都追不上。 蝉鸣老人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笑,长满皱褶子的脸像无数条泥鳅纵横交错。 然后他们同时抬手。 茂密的丛林里响起一声雷鸣。 蝉鸣老人与释小海拳掌相交。 无数道气息,从他们的身体之间暴散而出,向四周射去,所触之处,梁木折断尽数倒塌。 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从释小海的拳头中砸进蝉鸣老人的掌心。 他此时就像是一道桥梁,把天地和蝉鸣老人连在了一起,狂暴的天地元气,从他的骨骼血肉里奔涌而去,让他承受极大的负荷。 他承受的很辛苦,关节喀喀作响,睫毛微焦,身体剧烈的颤抖,鲜血从他的唇角不停向外淌涌,落在雪上。 但他在笑。 蝉鸣老人的手掌断了三根手指,断处洁莹如玉,此时骤然迸破,有血丝渗出,然后飙射出三道鲜血,落在雪上。 他脸上的笑容微凝,但并未褪去。 有一片落叶在他眼前飘过,掠过睫毛。 他眼幢的颜色渐渐变淡。 或者说,那抹落叶的颜色开始变深。 是黑色。 蝉鸣老人的眼睛变的黑暗起来,仿佛深渊上的雾霾,这是今天他的眼睛第一次变黑,第一次使用道门秘法:黑眸。 黑眸这种道门秘法,专门吸噬修行者的念力以至精神,很是邪恶恐怖。 蝉鸣老人的黑眸,如同幽深枯井底的黑色眼眸,强如释小海也觉得愤怒和心悸。 释小海能做些什么? 他感受着蝉鸣老人身上如黑色漩涡般的恐怖吸噬力量,感受着颊畔揣起的风,脸上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如常。 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蝉鸣老人的黑眸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无论是精神力还是胸腹里的道力,都安静地停留在原处。 蝉鸣老人不能从他身上夺走一丝气息,哪怕是味道。 蝉鸣老人的眉毛挑了起来。 释小海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就像是被劲风吹拂的战旗。 他身前的微风被尽数吸入肺中。 蝉鸣老人断指喷出的血水,化作血雾,‘嗖’的一声被他吸进唇中。 他的唇角多了些血渍,除了自已的,都是蝉鸣老人的。 第七百七十二章 吞天 这个画面看上去非常诡异。 释小海知道自已不是蝉鸣老人的对手,从最开始他就没有奢望过战胜对方,只希望能闯过去就好。 所以他在不断突围,却最终还是被蝉鸣老人阻止,所以他挥拳遥遥而战,只想着御敌于十余里外。 如是种种迹象,明确地表露了他的畏惧更不可能逃过蝉鸣老人的眼睛,所以蝉鸣老人平静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步步靠近。 事实上这正是释小海需要的。 在以天地森林为战场的大尺度战斗中,他找不到一丝战胜蝉鸣老人的机会,当然如果距离足够近,或者他能在绝望中觅到一丝希望。 因为他擅长近身战斗,他的身躯坚硬如石,拥有恐怖的力量。 所以他一直在给蝉鸣老人近身的机会,他等着对方近身。 看着蝉鸣老人平静走过来,他紧张而且期待。 看着蝉鸣老人的眼睛变成黑色,他开始兴奋并且喜悦。 黑眸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他的吞天诀则开始释放,就像传说中那个贪婪的怪物一样,拼命地吞噬着身前的一切。 夹带灰尘的微风,以及血散作的雾,进入他的唇里。 此时的他,仿佛变成一个生吞血肉的野兽,拼命地吸噬着蝉鸣老人的血,吞噬着蝉鸣老人的精神力,连呼吸都忘了。 一道淡渺微红的通道,出现在他与蝉鸣老人的身体之间,蝉鸣老人丰沛的道力与精神气息,从那条通道里快速消逝,进入他的体内。 释小海满脸红晕,似醉酒的汉子,似清晨的葬霞。 他的眼睛明亮的就像是金色的池塘,要把蝉鸣老人的身影吞噬。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道至纯至净,就像是水一般的气息,不停地涌入自已的丹田内府,把自已的身体洗涤的无比干净。 他知道那是蝉鸣老人最本质的生命气息。 吞天诀远比黑眸强大,一旦施展,几乎不可逆转。 释小海看着近在咫尺的蝉鸣老人,露出一丝笑容。 看起来,他似乎真地将要迎来一场不可能的胜利。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因为蝉鸣老人还在笑。 蝉鸣老人的精神与道力正以恐怖的速度消逝,但他还在笑。 他的眼神不再黑暗,只是平静如湖,里面荡着微嘲的意味。 他的笑容依然平静,仿佛洞悉世间一切变化故事。 释小海忽然觉得那道如水般的气息……变成了寒冰。 这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变化,而是客观现实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先前像清水般洗涤着他丹田内服营髓的那道气息,骤然寒冷成冰,此时变成了无数冰碴雪屑,布满了他身体最细微的每处区域。 不是他用吞天诀吸噬的蝉鸣老人气息发生了变化。 而是因为蝉鸣老人身上另外一道气息,被他噬进了体内。 那是一道绝对寂灭的气息。 热是一种运动。 寒冷是运动烈度的降低。 寂灭会带来绝对的寒冷。 看着蝉鸣老人,释小海知道自已错了。 在强大的实力差距之前,任何战斗意识都没有意义,哪怕他利用吞天诀反击黑眸,但只要蝉鸣老人赠自已一缕寂灭,自已便无法应对。 他的身体骤然僵硬寒冷,无法动弹。 枯叶落在他的脸上,似永远不会凋零。 他的丹田开始结冰。 他的身心变成了一片寒冷死寂的世界。 他与天地心意相通,却依然无法破开这个寂灭的世界。 甚至,整个天地都开始冰封。 晴空万里,忽然间有雨飘落。 厚重的乌云,像芦苇烧后的灰般飞舞不停,占据了整片天空,遮住了青天的颜色,深林里温度急剧降低,寒冷至极,树枝的冰棱寒意逼人,被冻的发出咯吱异响,枯枝掩盖的露水开始结冰。 释小海站在风雨中,血色僧袍上积着厚厚的冰,就像是一座冰桥,因为承载了太多冰的重量,随时可能断掉。 在这场战斗中,他就是一座桥,释小海借天地之刀攻击蝉鸣老人,此时,来自蝉鸣老人的寂灭,被吞天诀吞噬,进入释小海的体内,再通过释小海反馈天地,得到了无数倍的放大或者说具象化,笼罩了丛林。 冰带着的寒意,穿透厚重的僧袍,直抵皮肤,瞬间把释小海冻僵,睫毛上的霜和脸上的冰块极厚。 寒冷到了极点,所有的运动便停止,被寂灭之意占据身心的释小海,如同跌入最深的冰窖,他冷的无法颤抖,冷的无法呼吸,就连思维都快要被冰凝。 他就像露珠一般被冰封。 此时他的身躯里,只有丹田还在缓缓转动,虽然转动的速度已经变得极为缓慢,似乎随时可能停止,丹田散发出来的气息,拥有挣破一切束缚的骄傲,无论是寒冷还是寂灭。 此时他的识海已经变成冰雪覆盖的海洋,只有海底最深处的淤泥底,有块碎片还在散发着光泽,面对着自天降落的寒冷,不甘而且暴戾。 此时他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危险,在距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刻,丹田暴发。 释小海忽然开始颤抖起来,睫毛上的霜和脸上的冰块片片碎裂,然后如利箭一般激射而走,露出真实的容颜。 一口鲜血从他的唇间喷出来,向下洒落。 血水很浑浊因为里面有很多被低温凝结的碎血冰粒。 浑浊的血水淌落在衣襟上,落在他的左手上,血水被蒸发成雾汽,拂面而过。 释小海发出一声喊叫,显得极为痛苦血色僧袍上的冰甲被震碎,就像石桥的雪被拂落,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他霍然睁开眼睛,双手微微颤抖,发力握破冰雪。 他必须抓住醒来的这一瞬间。 迅速爆退。 蝉鸣老人举起右臂,手指轻点。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蝉鸣老人用的是天下指。 指意完全无视释小海的防御,遁空而去。 释小海还在后掠膝上出现一道血洞。 他向后挫倒,肩上出现一道血洞。 ‘噗噗……’数声轻响,他的身上出现七道血洞。 蝉鸣老人用了七指,暗合天意,便断人道。 断了人的求生之道。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释小海身下的枯枝落叶。 他此时只能以一种极难看的姿式勉力坐着,再没有什么力量挥拳。 蝉鸣老人说道:“机巧乃小道。”释小海明白蝉鸣老人是在评述先前那场战斗,他承认蝉鸣老人说的很对。 无论是示敌以弱,还是诱敌近身,对于真正的战斗来说都不入大道。 “你现在的境界,距离真正的大道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你的渴望再如何强烈也无法弥补,更何况你还走上了一条歧路。”蝉鸣老人缓步走来,风雪辟易。 释小海有些困难地抬起手臂,擦掉下颌上的血,说道:“以后若还有机会,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教诲,学习如何行拙。” “没有以后了。”蝉鸣老人抬手。 “啊!”释小海长啸,身体破风而去,只是瞬间,只是向前踏了一步,一拳击向蝉鸣老人的面门。 他的拳头很小,看上去就像棉花糖一样可爱,但蝉鸣老人的神情却骤然间变得极为严肃,比先前看到释小海施出吞天诀更加凝重。 蝉鸣老人很清楚,那个破雪而至的小拳头,看上去是那般的无害,显得有些孱弱,但如果让这个拳头落在实处,可以把一座山击倒。 掌起无风,绵柔有若薄雪落湖。 蝉鸣老人伸出右掌,挡住了释小海的拳头。 他没有被这个小巧而恐怖的拳头击倒,因为他不是青山,不是大河,他是可以纳百川的海洋,他是充塞天地间的空气。 看着拳头前的手掌,看着近在咫尺的蝉鸣老人,释小海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冷静至极,以至于生出一股妖异的味道。 ‘啪’的一声,地面上覆着的枯叶被震的离地弹起,黄土地面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痕,就像是一张蛛网。 释小海落在后方的右脚,便踩在这张蛛网的中央,敛伏了整整二十几年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从身体里向着天地间涌出。 这就是力量,最极致的力量,最绝对的力量。 深林之中,只有力量在呼啸,在这一瞬间,就连依自然而生的天地元气,都被这具身躯所散发的力量震慑的向远处逃逸。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蝉鸣老人放开蝉翼构成的小世界,依然没有办法躲开,只能正面迎接他的拳头,正面抵抗他的力量。 而无法逃避的时候,你能怎么办? 深林之中,绝对而纯粹的力量纵横呼啸,蝉鸣老人的道髻瞬间被割散,长发飘舞在青色道衣之后,看上去有些狼狈。 但马上,释小海感受到力量像风一般流失,脸色微微变白。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某个传闻,眼眸骤寒,生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怒意。 他不准备收拳。 蝉鸣老人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黑,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死寂。 在深林飞舞的落叶,仿佛失去了气流的支撑,惨惨然向地面坠去。 就像是被人撕掉了双翅的寒蝉。tqr1 如果任由情况这样发展下去,或者是蝉鸣老人先用黑眸获胜,或者是释小海在力量没有消失之前,把蝉鸣老人杀死。 后者发生的概率,大概只有两成。 他的拳头终于完全落下。 原野上狂风大作,变得昏暗无比,整片草原都变得昏暗无比,然后变得逐渐黑沉,仿佛黑夜将要来临……仿佛被黑夜笼罩的草原上,不停响起沉闷的撞击声。 蝉鸣老人像一朵洁净无尘的莲花,鲜红的花瓣,洁白的枝茎,于风中飘摇。 无数来自释小海的拳意,击打在他的身体上。 第七百七十三章 坏人不穿红裤衩 ‘噼啪’ 洁白的莲花寸寸裂开,虽未破碎却充满裂横。 蝉鸣老人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莲花在黑风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凋落,也有可能逝去。 蝉鸣老人继续与释小海抗衡。 突然,蝉鸣老人眼中生起一道惘然的神思。 “我杀死你了。”释小海说道,他的拳头砸在蝉鸣老人的胸口,真正的身体上,纵使防御被破,蝉鸣老人的道力深厚至极,已近不朽,所以他砸的很用力。 他左膝微屈,天地灵气如风暴大作,无数的道力灌进拳头,斜斜向下拖去,在蝉鸣老人的身上斩开一道极恐怖的洞。 那朵洁静的莲花被黑风卷起,渐渐凋零,然后有花瓣落下。 释小海的这一拳,蕴藏着他的渴望,充斥着决心。 蝉鸣老人被砸落尘埃,向深林南方颓然飘去。 一路鲜血洒落。 蝉鸣老人的七根手指,像藕节般落下。 然后他的双腿离开了身体。 他的腹部裂开,肝肠寸断。 一颗宽大的古树‘轰’的一声,出现一个人形的洞口。 蝉鸣老人穿透古树,继续向后飞去。 黑风卷起蝉鸣老人的身体继续狂舞。 深林中的那些枯枝落叶,被吹的凌乱不堪。 蝉鸣老人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 天空渐渐回复安静,天光清明。 蝉鸣老人睁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双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几只松鼠从树洞中钻出来,好奇的看着他,然后身体炸裂,粉身碎骨。 蝉鸣老人看着这几只松鼠,若有所悟。 然后……他就挂了。 释小海拳意消退,目光中带着敬佩的看了一眼蝉鸣老人,苦笑一声。 这一战是他有史以来遭遇最艰难的一战,他几乎一度认为自己撑不过去。 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丹田,一种前所未有,像怀胎八月的孕妇想要呕吐似地感觉窜上腹部,释小海的脸色急速变换,终于还是压了下来。 段天道没有呕吐的感觉。 他又不是孕妇。 杀死赵广之后,段天道顺手解决了剩下的赵家子弟,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前往下一个据点。 本以为应该是人头拥挤的据点,却没想到根本没什么人。 除了路上杀掉的大猫小鱼两三只,竟再无一人。 是对方太自信,还是实在无人可派了呢? 又或者……集体去看苍老师新出的电影?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段天道的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 这个屋子四四方方,普普通通,毫无特色。 就这么凹凸的建在平原的小山丘上,有一种风兮兮雨淋漓的装逼感,这也不是重点。 段天道的感知中,能清晰的感受到,破屋子里面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个境界高超的人。 当然,这更不是重点。 重点是,段天道最讨厌的,就是比他还装逼的人,所以他从背后摘出那把铁弓,拉满,然后用箭簇瞄准着前方,准备来个一箭穿心。 段天道的手很稳定,就像他此时的心境一样。 ‘嗡’的一声,弓弦剧震,铁箭箭尾绽出一道白色的湍流,然后骤然消失。 下一刻,铁箭便来到了数十丈外,朝屋内的人射去! 段天道没有说一个字,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没有问对方是谁,来此何意,没有求情,没有愤怒的喊叫,管你是谁,先射你一箭再说,让你比老子还装逼。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战斗开始的如此突然,连坐在屋子里的赵博文都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觉得这个段天道真的是奇葩,双方打架,难道不应该先客套两句的么? 他是这个据点的首领,手底下的人手并不多,除了被杀掉的那几个,就只有他一人。 因为他学的是天地五行诀的道术,比符还要难学的东西。 天地五行诀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其实就和符道差不多,只是修道的手段之一。 只是相比起符来说,天地五行诀的应对手段比较特殊。 因为突然,所以令人心寒。 但段天道敏锐地注意到,在自已松开弓弦之时,屋子里很能装逼的人,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时间不禁有些惘然。 无论如何强大的修道者,想来都不敢如此无视他的箭,在过往的战斗中,那些接下段天道铁箭的强者们,都是在段天道出箭之前,只是隐约感知到凶兆,便要提前做出应对。 然而,很能装逼的人却什么都没有做。 段天道隐隐有些兴奋,因为他相信,就算是徐有容,也没办法就这样站着不动让自已射一箭,就算是天机那个糟老头子,也必须提前移动。 屋子里这个人,要么实力真的很强,要么他就是个傻逼! 当然,段天道更希望的是,对方会是高手,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才能突破不是么? 但还没等段天道继续想下去的时候,他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开始上窜下跳起来。 ‘嗖’的一声,铁箭射中了那个人的屁股。 “嗷!” 锋利的箭簇刺入后臀! 这枝铁箭仿佛射到了一块猪肉上,然后坚硬的箭身骤然穿刺而过! “我,我,我……”此时赵博文突然就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装逼! 为什么非得用五成道力! 他透过屋子被弓箭开出来的小洞,看着外面那个抬着铁弓的男人,欲哭无泪! 同时心中也震惊无比,这个男人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 要知道,他已经是施放了奇门土遁法,这个男人的弓箭,居然穿透进来了,他不得不震惊。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突然就觉得有些无聊。 没这个能力,却非要装这么大的逼,你说这人是不是犯贱呢? 段天道毫不犹豫的就又抬起铁弓,这一次他准备射杀对方,而不是再调戏他。 可惜…… 这一箭没有奏效。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劲风四溅,屋子里的男人身上的衣服随风而舞。 那根射向他胸口的铁箭,像意图刺破冰块的稻草一样,落了下来,跌落在他的脚前,发出一声脆响。 风落,他身上的衣服不再飘舞。 一块布片从他的胸前落下,似是枯叶。 这便是段天道的弓箭造成的所有伤害。 这一次变成段天道吃惊了,他的箭威力极大,足以开山破石,就算是射中真的钢板,也能轻而易举法刺破,然而此时却已经无法射穿这个家伙的身体? 看着这幕不可思议的画面,段天道忍不住的就擦了擦眼睛,像看到了鬼一样:“再来!” 段天道的左腿向后退了一步,右腿脚踏大地,身体微微一昂,将铁弓彻底指向这个男人,同时将手中铁弓拉了个满,‘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嘭!” 段天道发出的第三箭犹如迅速掠过的火箭,超越音速的速度让箭羽燃烧起来,然后狠狠地轰在男人的身上。 整个世界地动山摇,小屋子摇摇欲坠,瞬间倒塌。 但那个男人,依旧没事! 段天道怔了怔,好半天才回过神,把手中的铁弓往旁边一扔,嘿嘿一笑道:“敢在我面前使用天地五行诀?欠揍!” 他体内的道力喷薄而出,右脚在柔软的草地上踏出一个坑,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掠至赵博文身前,双手高举,似乎挟着无比炽烈的太阳,如同要将头顶天空里那层乌云尽数焚化一般,轰向赵博文的头顶! 坚硬沉重的拳头,狠狠轰到赵博文头顶突然生出来的黄色纹路上,迸出‘嗡’的一声巨响,就像是砍到了一座古钟之上,回荡起悠扬的钟声! 头发瞬间粉碎成尘,向四处喷溅,然而赵博文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便是眉毛,都没有颤抖一丝。 段天道动作却没有丝毫滞碍,厉喝声中,拳头再次轰落,一落便如暴风骤雨,瞬息之间在赵博文身上连轰十七拳,每拳落下的位置都不同,但都是那般狠厉强硬! 然而无论是最强大的一拳,还是最精妙的拳法,在这名沉默不语,神情宁静淡然的男人身上,似乎都失去了任何意义。tqr1 连根眉毛都无法轰落,又如何伤得了人? 段天道如鬼魅一般,连退数十丈,再次退回先前的位置,脸色古怪。 又有轻风自草原上吹拂而至,赵博文身上的衣物缓缓飘起,像蝴蝶一般飞走,露出光滑的身体。 段天道看的清楚,赵博文的身体上,居然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这让他很是感叹不已,天地五行诀原来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么? 赵博文使用的是奇门土遁防御法,段天道当然是知道的。 之所以没有废话动手,也纯属只是想要试一试他的遁法修为而已。 能连续抵挡他十几拳,很显然这个男人的遁法修为,已经浑然天成,无懈可击了。 赵博文换了一件新的衣服,然后抬起头来,神情宁静望向段天道:“你打不破我的遁法防御的。” 段天道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赵博文,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赵博文自信的笑了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副指点江山的装逼面孔:“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将天地五行诀修炼到第九层的人。” “哦?”段天道怔了怔,意外的看了一眼赵博文:“你确定?” “当然!”赵博文自信的抬起头,朝段天道冷哼一声:“就算我对付不了你,你也不可能杀得了我!” “不不不……”段天道摇了摇头,用充满怜悯和可惜的目光看了一眼赵博文:“超人总是能打倒一切坏人,不管坏人有多么的牛逼,他也没有红裤衩穿。” 从来不穿红裤衩的赵博文:“……” 第七百七十四章 天地五行诀 红裤衩都是倒着穿的段天道目露精光的看着赵博文:“要不你再让我射两箭试试?” 赵博文神色平静,像悟了法的得道高僧:“既然你不死心,那就再来好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嘴角浮起一抹坏笑,闪电般拉开铁弓一箭射向赵博文的面门! 他已经用箭射过赵博文,面对使用遁法的赵博文,威力恐怖的铁箭变成了枯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他还是射出了第二枝铁箭,因为这枝铁箭的箭簇上有个小铁筒。 他不相信人间真有不死不灭的存在,就算赵博文金刚不坏,可以无视任何物理伤害,但他坚信小铁筒稍后的爆炸,就算烧不死他,至少也可以干扰到对方。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了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铁箭离开弓弦,箭尾绽起的白色湍流,竟像被狂风吹舞的蒲公英一样般四散,然后缓缓飘落。 本应无视空间距离,悄然无声而去的铁箭,离开弓弦之后,竟没有消失,而是保持着本体,缓慢飞了数丈,便从空中跌落到地面。 铁箭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赵博文,箭簇上的铁筒砸在地上,发出六声沉闷的微响,别说没有想像中威力巨大的爆炸,就连一个火苗都没有燃起!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伸出一指手指。 然后就想要画一道符。 然而他再次发现了极为诡异的事情。 无论他的道力怎样狂暴地喷涌而出,无论他的指尖在空气里的划动怎样稳定有力,都无法让手指在空中画出的符线产生任何符意。 “看样子,你真的已经是遁法第八层了啊。”段天道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认真的看着赵博文,喃喃自语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可惜我也是。” 他神情平静,搭箭上弓,然后缓缓拉动弓弦。 铁弓渐弯,弓弦联结处发出吱吱的轻响,弓身和弦线却没有任何颤动。 黝黑的箭,蕴着强大的力量,平静沉默地搁在弓间,箭簇遥遥对准山道上的赵博文,下一刻便会射出。 道力通过手指输入箭羽,遁术中的破甲决瞬间被段天道运转。 这自然也是从天机老人手上学来的,而且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 平原与小山丘上的赵博文相隔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段天道提前用箭锁住了他的气息,赵博文已经感到了危机,生出极大的恐惧悸意。 细雨渐骤,雨帘渐厚化为撒豆之势,一颗颗击打在段天道的脸上,落在黝黑锋利的箭簇上,却无法撼动他与弓山一般的稳定。 黝黑锋利的箭簇,在空中甩出一道雨线。 铁弓弦上的中食二指松开。 整个动作自然至极,流畅至极。 铁箭,对准赵博文射了过去。 这一次的出现,没有雷霆暴鸣,而是随风潜入细雨,悄无声息。 在这数十丈的空中,出现了一道绝对排斥其余天地元气的通道,便是箭道。 有寥寥可数的几滴雨水,幸运或是不幸地没有被箭羽所携的天地气息所震飞,而停留在无形箭道的空间里,孤单悬浮有若瑟瑟发抖的孤儿。 这几滴秋雨没有被击碎,甚至像是没有被实质穿过。 因为离开铁弓的箭,已然不似实质。 但铁箭依然在。 当它击中目标时。 须臾之间,用任何时间量词来形容都觉得太慢的刹那时光后,铁箭射中了那个在雨中得意洋洋的男人。 箭还是没射进去,并不是因为和之前一样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体表生出了一朵黑色的桃花。 铁箭,正好射在那朵黑色桃花之上。 那朵桃花通体纯黑,竟似黑的要反光,黑的给人一种艳丽的感觉。 似是极北荒原的深夜,偶尔能看到极美的、不属人间的光泽。 但看的久了,你才会发现,那朵桃花上的黑色就只是简单的黑色。 纯净到了极点的黑色,就是黑夜本身,就是夜色笼罩下的黑色深渊,黑色是吞噬,这朵黑色桃花似乎也能吞噬世间一切。 蕴藏着恐怖威力的铁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色的桃花里,如同陷入无底的黑色泥沼,再也寻找不到丝毫痕迹。 看着那朵黑色的桃花,看着自己最强大的攻击,被这样轻描淡写地湮灭,段天道的眼睛里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愈发明亮。 在他眼睛开始明亮的那一瞬,第二支铁箭已经离开弓弦,再次射向赵博文体表那朵黑色的桃花。 石片打水漂,是有去无回,但至少能看到水面上美丽的涟漪,肉包子打狗,是一去不回,但至少吃了肉包的狗会汪汪叫两声,然而段天道射出的第一枝铁箭,进入那朵黑色桃花后,却没有任何反应。 筹谋准备已久,甚至可以说是必杀的最强攻击,敌人轻松化解于无形,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画面,或许会生出绝望的情绪。 段天道没有这种情绪。 赵博文身体上生出的黑色桃花,看似像无尽深渊一般吞噬掉了铁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段天道却肯定,对方肯定也付出了代价,受到了伤害,只不过暂时还看不到,但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所以他毫不犹豫,毫不停歇地射出了第二记铁箭。 铁箭破空,射入那朵黑色的桃花,再次消失无踪,黑色的桃花微微颤抖了一丝,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段天道神情平静,眼中毫无惧色,更无惘然绝望。 他射出了第三枝铁箭。 铁箭再次消失在黑色的桃花里,这一次,浑身湿漉漉的赵博文震动的厉害了些,片片发丝自梢头飘落,随着轻风微转,向着地面坠下。 段天道再射一箭。 那朵黑色的桃花终于发生了变化,无形无质由精纯天地气息凝成的黑色花瓣瑟瑟颤抖,边缘隐见枯萎的征兆,似要随着落叶一道飘落。 段天道射出了第五枝铁箭。 锋利的箭簇,狠狠地扎在黑色桃花的一片花瓣上。 这一次终于是射中了它的本体。 那朵黑色桃花的一瓣上,出现了一道极为深刻的裂痕。 ‘轰’的一声巨响! 黑色桃花敛灭无踪,赵博文正面承受这枝铁箭余下的威力,哪里承受得住,身体瞬间便被轰出一个小洞,喀喇声中断成两截。 赵博文震惊而又震撼的看着段天道,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伤口,忍不住的问道:“你也会天地五行诀?” “对啊。”段天道看着赵博文,嘿嘿一笑:“难道没人告诉你么?” 什么也不知道的赵博文:“……”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又抽出一只箭羽:“其实我本来以为,你应该在这一箭就会死,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就在赵博文有所感慨,有所感怀,正想和段天道说些什么,展示自己的骄傲强大的时候,就在他双唇刚刚分离,却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的时候,段天道再次弯弓搭箭。 他拉弓控弦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甚至透着股浑然天成的气息,令人毫无防备、提前警惕之心,让人觉得避无可避。 赵博文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身上那件被细雨打湿的黑色道衣,忽然飘了起来,他的人竟要融化在原野里,明明肉眼可以看到他在哪里,但总给人一种感觉,当铁箭来时,他便不会在那里。 借助对天地气息流转规律的深层了解,把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借助自然的力量战斗,这便是遁法大师的真正意义之所在。 血色的碎絮在风中飘着,似把赵博文的身体遮掩无踪。 段天道神情平静,看不出有丝毫不妥。 段天道松弦,箭出。 这一记铁箭,完美地释放了所有的威力,原野的空气一阵波动,天地元气骤乱,数朵无形的黑色桃花,从虚无中生出,心念流转间,挡在了赵博文的身前。 这些黑色桃花较小,但因为赵博文遁法大师的身份,这些桃花的防御力很是惊人,上面蕴着极丰沛凝纯的天地元气,而且附着令人恐惧的死寂之意。 然而终究不是本命桃花,桃花朵朵开,箭至,桃花朵朵落。 黑色花瓣碎裂,然后化作青烟消失在秋雨中。 铁箭一往无前,来到赵博文的面前。 赵博文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情,旋即这些神情尽数化作冷酷和狠辣。 对人对己的冷酷与狠辣。 他用自己的胸膛迎向铁箭。 ‘噗’的一声。 铁箭射穿了黑色的道衣。 射穿了赵博文的身体。 射塌了屋子本就残破的墙。tqr1 然后射入雨中,不知飞向了何处……赵博文的胸口处被射出了一个洞。 站在他的身前,可以看到他身后的风景。 这并不美妙,十分恐怖。 任何一个身上出现可以看风景的洞的人,都不应该还活着。 但赵博文偏偏就活了下来,因为他动用了自己最强的遁法,因为他不想死。 所以他没有死。 只不过铁箭上附着的强大气息,依然撕裂了洞里的脏腑截面。 赵博文佝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咳一声,都是血。 段天道已经取出第七枝铁箭,正在拉弓。 弓弦上的手指不再稳定,微微颤抖。 这是连拉七弓高强度的铁箭之后的副作用,哪怕他的身体异于常人。 赵博文忽然抬起头来,双眼一片冷漠,冷漠的深处是怨毒的野火。 赵博文挥袖拂雨,道袖轻舞,风雨大作。 这一拂里,蕴藏着他绝对的愤怒。 这些愤怒来自于胸口的箭洞,那些羞辱和伤痛,那些绝望,也因为他今日这场战斗的开端和他的想像之间的极大落差。 他是遁法大家,理当潇洒踱步而出,轻描淡写地击败段天道,让这个带给赵家无尽黑暗的仇人,陷入绝望之中。 然而谁能想到,从战斗一开始,他便始终落在下风,准确地说,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卑微境地之中,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一身霸道的修为,还没有得到丝毫展露,自己便受了极重的伤! 险之又险地硬抗闪避六枝箭,还有一枝箭在铁弓弦上,七箭之后,赵博文被压制的苦不堪言,羞辱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 这看似简单的道袖一拂,有着压抑多时的怒火和被压制到极点的战意,一旦施出,威势十分惊人,半空的雨水骤然一空,无数滴水珠,被尽数卷入袖风之中,然后狂肆地向段天道袭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一支奇兵 磅礴以至狂暴的天地灵气,混合着雨水前行,竟似比箭羽也不稍慢几分,每滴雨水,仿佛都变成了一根羽箭,或是一颗坚硬的石头。 更令段天道感到莫名的是,那些迎面扑来的漫天水珠,在雨空清光的照耀下,竟似涂了一抹淡淡的黑色,透着股诡异的危险味道。 段天道嘿嘿一笑,射出了第七枝铁箭,这时,那漫天黑色的雨水便到了身前。 漫天雨水,像密集的箭矢般击打在段天道身上。 七枝铁箭连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休息回复的机会,就如同七次闪电连续在雨云中亮起一般,如此高频高密的射击,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对精神力的消耗太大。 幸亏之前在仓库中修行了一番,不然仅仅是连续射出这七枝铁箭,段天道便会虚脱倒地,而此时,他手臂上的肌肉依然隐隐有些颤抖。 他是故意的,要想在修道之路上更进一步,就要不断把自己逼入绝境。 令赵博文感到心寒和震惊的,不是段天道箭术的威力,也不是他在战斗中展现出来的强悍手段与意志,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对手是怎样的人,他只是怎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段天道的第六根铁箭能够射中自己。 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开启着遁术,居然还是被射中了……赵博文看着段天道被雨水打湿,却毫无变化的脸,神情微异说道:“你真是个怪物。” 段天道看着站在已经倒塌的屋子前的赵博文,看着他胸口那个洞,说道:“我是超人,不是怪物。你才是小怪兽。” 赵博文看着他手中铁弓,微笑问道:“尚能射乎?” 段天道面色一正:“你见过超人筋疲力竭?” 赵博文说道:“我的人已经到了,如果你还能射,那便……请射。” 段天道的笑容依旧浓郁。 赵博文的神情变得优雅。 细雨之中蹄声疾,小山丘后奔来一群飞骑,这就是赵家的援军,在两相僵持不下时,一支奇兵总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段天道显然不准备要这个效果。 七箭连射,便是七道闪电,其实只过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可以想像这些飞骑的速度是多么惊人。 这场战斗的结局看似已经无法更改,绝望地看不到任何希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段天道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生动起来,就像干涸很长时间的土地,忽然受到清凉山泉的滋润。 赵博文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心头微微一凛。 最前面的那名骑士,开始默默摧动道力,右手离开马缰,开始捏剑诀,背上鞘中的飞剑‘嗡嗡’轻鸣,身上的黑马急促而兴奋地喘息,马颈上的长长鬓毛随着最后加速的冲刺,在雨中不停翻飞,看上去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就在这时,一络鬓毛飘了起来。 这个画面极其细微,不易察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赵博文面色剧变,仿佛看见了鬼一样,厉啸示警。tqr1 然而赵家子弟组成的飞骑正在高速冲刺,就算听懂了他的警告,并且有足够的纪律性来执行他的命令,也已经无法退出。 他们已经无法退出这个战场。 这个段天道安排好的战场。 冲刺在最前面的那匹黑色骏马,重重地一蹄踩进泥泞土地,第一个冲上小山丘,然后便再也无法继续,因为它的马蹄断了。 紧接着,粗壮的马颈上出现一道细细的红线。 强健的马身上,出现了更多数细密的红线。 因为不同部位的用力不匀,那些红线渐渐变宽,然后分开。 整个马身,变成了无数块悬浮在空中的肉块,肉块间隐约有血。 最前方那颗马头,悄无声息地脱离身体,依然向前飘行,甚至还能看到马鼻里喷出的热雾,还能听到它喘息的声音。 一匹冲刺中的骏马,就这样变成了冲刺中的无数块血肉。 这个画面诡异到了极点。 马背上的那名骑士,也有几乎完全相同的遭遇。 他的右手离开缰绳,刚刚捏成剑诀,飞剑刚刚出鞘,上面便多出了一道深刻的切痕,悄无声息断成两截。 他捏着剑诀的手指上多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手指像熟透的果实一般,纷纷落下。 紧接着,他的小臂被切断成无数截细片,又被切成更细的肉块。 他的颈被切断。 整个身体被从中切断,又被切的更细。 然后和身下被割成碎块的马身,一道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就像一座崩坍的冰川。 前一刻,还是一名炼体士高手,和一匹神骏的战马。 下一刻,便变成了小山丘上胡乱堆砌的两堆血肉。 听到赵博文示警,做为飞骑中最强者的赵星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感觉到细雨中那道诡异而恐怖的气息,他近乎本能里重提缰绳,不惜把胯下骏马勒至近乎窒息,也要强行停下速度。 骏马一声痛苦地长嘶,如人般立起,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继续向前,赵星宇闷哼一声,飞离马背,重重摔在湿漉泥泞的地面上,然后双脚蹬着泥地,拼命向后坐退,看着身前的细雨,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在这个时刻,这群骑士们展现了炼体士高手的真实水平,尤其是表现出了冷酷冷静在战斗中的绝对重要程度。 这些骑士并不知道细雨里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但在赵博文示警声响起的瞬间,除了冲在最前面那名骑士,其余的所有人都像赵星宇那样,做出了最快也是最正确的反应——他们抛弃了身下的骏马,顾不得任何事情,在湿漉的草地上连滚带爬,狼狈地以手抓地,蹬着腿,拼命地向远离段天道的方向而去,只要能够拉远一段距离,他们似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即便如此,这些骑士依然没有完全避开伤害,数匹冲的太快的骏马冲进细雨中,被雨中的无形力量割成碎开的肉块,有的骑士靴底被无形的线条切碎,有的人整只小腿被切了下来,断面处光滑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圆里有白色的眼睛,反而显得愈发恶心。 惨厉的嚎叫声,在细雨里不断响起,空中那些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线条,似有灵性般,追逐着切割着一切。 赵星宇在雨中向后疾退,抓起两名受了轻伤的同伴,奋力掷向后方,就是耽搁了这么片刻,他身上的盔甲上,便多出了数道如同被锈蚀出来般的刻痕,似乎马上便要崩解。 他闷哼一声,飞剑出鞘,蕴着精纯的天地元气,在身前疾速呼啸而行,光影流转间,不知道与雨中那些无形的切割力量,发生了多少次对撞,本来亮若明片的飞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本命飞剑黯淡受损,对修道者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然而此时赵星宇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借着本命剑争取到的片刻时间高速后掠,也不知道退了多远,终于成功地离开了段天道周遭,离开了这场凶险的细雨,这才急忙把自己的飞剑召了回来。 一名赵家子弟躲在飞骑的最后方,他没有受到细雨中无形切割力量的影响,只是看着那些冲进秋雨便成碎块的骏马,看着同伴们身上诡异地出现血线和深刻的伤口,听着同伴们的痛嚎闷哼,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怒不甘至极。 只闻他一声厉啸,鞘中飞剑嗡鸣而出,化作一道带着黑色边缘的青光,倏乎间穿透层层秋雨,向着细雨深处的段天道刺去! 然而一入细雨,准确说,一旦进入段天道周遭的层层秋雨里,飞剑便再也无法维持这等威势,瞬间变得黯淡起来,表面出现一层锈痕,似在片刻间承受了被雨水冲洗数十年的效果。 紧接着,飞剑的锈痕表面之上出现了很多细微的刻痕,龟裂一般。 ‘啪’的一声响,飞剑跌落在距离段天道三丈远的雨水中。再也动不得分毫,就像是死透了的虫子,只能被雨水浸泡至腐烂。 本命飞剑被毁,那名赵家子弟脸色骤然苍白,‘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寒冷的雨水,从赵星宇头发里流下,淌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身前的细雨,坚毅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一场细雨一场寒。 只是一场小雨,层层的雨帘,重重的雨丝,只是那样安静的下着,冲冼着霜黄的野草,冲洗着地面的血水,雨中什么都没有,然而里面却仿佛有无数根最细最锋利的钢线,沉默地等待着切割开任何胆敢进入细雨中的事物,无论是马是人还是剑。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细雨本身,而是雨中那位安静的男人,看着三丈远的段天道,赵星宇的脸色愈发苍白,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属于这个真实的人间,而是来自幽冥的世界。 眼看着最强大最忠诚的下属,被一场秋雨重创,赵博文眼眸骤然寒冷,不想再去猜段天道是否还能射出下一箭,识海里精神力骤然喷薄而出,调动四周的天地元气,转化成自己的气息,直接袭向他。 带着寂灭意味,充满了毁灭能量的气息,仿佛拥有自己的颜色,那便是黑色,然而这道看似强大的气息,刚刚进入段天道周遭的细雨中,便瞬间消失不见。 至少是在赵博文的精神世界里消失不见,失去了对那道气息的联系,让他的识海受到了剧烈的震动,不由脸色微白,身形微微摇晃起来。 细雨里的无形切割力量,竟能把最纯粹的气息切割开来! 第七百七十六章 奥特曼打小怪兽 赵博文忽然想起传说中的某种遁法,那种修练至极处,甚至可以把空间切割开的神符,不由面色微变。 “阴阳切割法?!” 赵博文看着段天道,冰冷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又隐隐透着令人感到心悸的饥渴,就像是饿了十几日的乞丐,忽然在破庙里看见了一个白面馒头,他哪里会理会馒头上有没有血,有没有灰尘,他只想把这只馒头吃进肚子里:“你从哪里学的?!” 段天道微微一笑:“跟奥特曼。” “……”赵博文实在被呛得不行,只好冷笑一声,装作很淡然:“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便把自己最强大的底牌掀了出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不智的选择,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 “我最强大的本事不是打架,是泡妞。”段天道不屑的瞥了一眼赵博文。 “……”赵博文也不动怒,看着他平静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段天道说道:“打小怪兽。” 赵博文深色不变,微笑说道:“你打不死。” 段天道看着细雨,说道:“你就要死了。” 赵博文也望向这场细雨,感受着雨中若隐若现的凌厉遁法意味,笑容有些淡漠,有些讥诮,阴阳切割法确实强大恐怖,即便是他,也无法破解,然而训法最大的特点或者说弱点,便是无法永远地维持,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自然里的风雪雨露霜雪,终会逐渐淡化,直至最后归于寂灭。 赵博文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指着凄寒细雨,微笑说道:“待雨停遁法消,青天重现,便是你的死期。” 段天道嘿嘿一笑,沉默不语。 这令赵博文感到有些不满意,他认真地重复说道:“你今天逃不走了。” 段天道说道:“超人需要逃?” 赵博文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为何……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一场终极的一战?” 段天道微嘲说道:“你还配不上终极这个字眼。”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会装逼。”赵博文有些情绪复杂地感慨一笑,笑容显得有些狰狞说道:“你装逼的本事倒是牛逼。” 段天道看着赵博文,说道:“因为这是我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像你这种角色,永远只能用来陪衬我。” 永远只能陪衬的赵博文:“……” 细雨凄寒,杀意凌厉,血水渐淡,痛嚎渐低,气氛依然紧张,甚至将要窒息。 赵博文沉默无语。 此时阴阳切割法诀降临在段天道身旁的细雨里,他和骑士们无法靠近,然而段天道却也无法趁机逃离。 再强大的外力终有消失的那一刻。 赵博文明白,段天道试图拖延时间,尽快的恢复,于是他略一思忖后,就在小山丘的草地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开始治疗体内的伤。 这是战斗里的片刻安宁。 这是细雨暂歇。 赵家骑士们搀扶着退到不远处,开始包扎治伤休息,他们望向段天道的目光中畏怯渐去,警惕和仇恨的意味渐浓。 先前以雷霆之势自草原来,结果连段天道的边都没有触到,便被迫退避,还付出了一名同伴死亡,数人重伤的惨重代价,对于身为修道者的他们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细雨仍在持续,段天道衣服散乱,浑身湿漉。 赵博文笑了笑,平静而冷漠。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段天道忽然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天而降的雨水,感受着雨中渐淡的遁法,说道:“不要说这么多废话了。” 赵博文微微皱眉,抬手指向细雨深处,说道:“你的遁法还在。” 段天道左手握住铁弓,说道:“白痴,既然是我的遁法,怎么可能对我起作用。” 赵博文微笑说道:“那你为何一直未动?” 段天道说道:“因为我需要休息,不然拉不动弓。” 赵博文问道:“休息好了?” 段天道说道:“神清气足意满,浑身都是劲儿。” 赵博文面色微寒。 段天道弯弓搭箭,不再有任何废话,一箭向他射了过去。 赵博文对他的无耻冷血的战斗风格极为了解,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一直在默然准备着下一场战斗的到来。 看似毫无预兆的一箭,早已被他料到。 他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比先前未受伤时接段天道铁箭时,更加从容,只见他道袖轻拂,小山丘之前天地灵气大乱,隐有桃花复现。 黑色的桃花,看似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一箭。 赵博文的身影融入细雨之中,如魅般便要掠过那一箭。 接下来,便是一位炼体士强者的恐怖反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那根刺在黑色桃花上的铁箭,爆了。 铁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雨中黑色的桃花被炸开片片绽裂飘落,小铁圆柱上的鳞片,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射向赵博文的身体。 赵博文愤怒地尖啸,一身修为尽数逼出身体,细雨中,无数天地灵气被召来,化作无数透明的盾牌,层层叠叠护在自己身前。 遁法激发无形的天地灵气盾,毕竟不是真的金属盾牌,赵博文也不是修道者中的巅峰强者,嗤嗤啸鸣的金属片,虽然被这些天地灵气盾削弱了很多威力,但依然把他身上的黑色道衣割成丝缕,鲜血从那些细微的伤口里溢了出来。 更为恐怖的是爆炸本身所产生的火焰与灼热气浪,在那一瞬间,小山丘前的雨丝被照耀的明亮,然后迅速被烧灼成白雾,发出‘吱吱’的声音。 赵博文在爆炸开始的那瞬间,便改变了如魅身形的方向,足尖轻点湿漉的地面,借着天地气息的自然流淌,以及气浪的推动力,向后方飘去,身体狠狠地撞上泥草地。 烟尘弥漫,地上出现一个大坑,一口鲜血从他唇间喷了出来,眼神里的情绪异常复杂,因为他无法理解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情。 先前段天道盘膝恢复,其实也是他拖延时间的手段,然而他明明看着那些黑色的雨水落在了段天道的身上,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段天道依然神色如常,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最令他无法理解的是,这箭头居然还能爆炸,他这是准备逆天么! 赵博文艰难地站起身来,怨毒地望向段天道,发出一声极为寒厉地啸叫。 然而下一刻,他的啸声便戛然而止。 因为第二枝铁箭到了。 于是又有一场爆炸。 紧接着是第三枝箭,第四枝箭。 爆炸不断发生,火苗点燃绿色的草坪,顿时火势冲天而起。 整个平原,都燃烧了起来,照亮了细雨中有些幽暗的世界。 燃烧的原野上,忽然响起一声如野兽般的痛苦嘶吼,吼声里充满了愤怒、暴戾、怨毒、杀戮之类的负面情绪,令人直欲捂耳。 火星溅飞,然后被细雨浇熄。 赵博文走了出来,身上处处焦黑,看上极为狼狈,那些伤口里流出来的血,被灼热的气浪蒸腾而干,泛着腥臭的恶味。 赵博文有本命法宝护体,在最危险的关头,迸发出霸道的气息,把真实的火焰隔绝在身体外,但却无法隔绝热量与温度的传递。 看着在雨中如煤般浑身冒着青烟、神情却像冰一般冷的赵博文,段天道匝巴匝巴嘴,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他看着赵博文说道:“你的故事很悲壮,你现在的形象也很悲壮,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你注定会败给我,然后不停地败给我,就算你今天能侥幸地活下来,以后依然还是会败给我,因为这是注定的事情,所以你的故事越悲壮,你今天留下的形象越悲壮,将来在我的传说中,便越可笑。” “你总是喜欢说这么多废话。”赵博文的神情很平静,声音也很平静,说道:“但正如你所说,悲壮和任何手段,在此时此刻,都没有任何意义,你今天会死。” 细雨不停冲洗,遁法渐淡,最终消失无踪。 骑士们在外围沉默等待了很长时间,待阴阳切割法消失,不用任何命令,有人骑着未受伤的骏马,有人沉默前行,向段天道攻了过来。 这些骑士,都是赵家唯一一个骑兵连里的强者,在此役的重要性中服用了最珍贵的丹药之后,拥有了极强的修为。 在段天道的另一边,燃烧的小山丘前,赵博文再次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桃花,上面有一瓣近乎枯萎,似乎随时可能落下。 但他召的并不是桃花,而是桃花里的剑。 一把通体纯黑的无形道剑,缓缓自黑色桃花里生出。 段天道忽然摇了摇头。tqr1 他转身,不再理会身后的赵博文。 而是用铁箭瞄准了那些骑士。 境界越高的修行者,对危险的感应越敏锐。 赵星宇在骑士中最强大,所以他的感应最敏锐,当他发现段天道瞄准自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向前倒进积水的草丛里。 他清楚在战场上,如果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么便不应该珍视任何风度优雅之类的事情。 段天道没有准备射他。 因为他知道这个领头的很强大,并不见得能被一箭射死。 他手中最后一根铁箭,射向了骑马而来的另外一位骑士。 ‘轰’的一声巨响。 那名骑士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上半身被这记铁箭轰成了碎片,片刻后,混着血的肉块,如雨一般,从空中洒落地面。 ‘啪啪啪啪’,尸体的残片落在积着雨水的草丛里,溅起带着血色的水,有的就落在这些骑士的身旁,甚至擦着他们的脸而过。 明明知道那些依旧温热的肉块,前一刻便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同伴,然而这些骑士们脸上没有流露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们只是沉默而专注地看着段天道。 看到这幕画面,段天道再次确认,这些穿着黑色道衣的赵家骑士们,是真正懂得杀人的修道者,是值得尊敬甚至是敬畏的对手。 在战场上,对对手的尊敬,最好的方法便是杀死他,在段天道极为罕见决定尊敬某些人的时候,往往也就意味着一场最彻底最血腥的战斗即将开始。 像过往那些年里的每一场战斗那样。 一道飞剑凄厉破空而至。 段天道一翻手腕,长剑迎空而斩。 看似随意的一剑,却精确的难以想像。 厚重坚实的刀锋,直接把那柄飞剑震飞不见,就像是拾荒者,在垃圾堆里看见无用的事物,很随意地一棍挑至下水道里…… 第七百七十七章 捆猪诀 高速颤动的嗡鸣声,在段天道四周不停响起,每一道嗡鸣声,便代表着一道凌厉的飞剑。 当段天道一剑砍飞一柄飞剑后,骑士们便确认,这家伙对天地气息变化的感知极为敏锐,再如何掩藏飞剑的痕迹,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于是他们极为坚狠地瞬间改变战术,不再试图掩饰飞剑的痕迹,而是拼命输出精神力,务求让每一道飞剑都能发出最大的威力。 然而对于段天道来说,这种战法没有任何意义,修行无名功法的他,无论是身体的强度还是力量,都不是普通修道者能够比拟,他游走在四周,偶一出剑,身周的细雨里便会亮起一道剑芒,便有一柄飞剑被击飞。 没有任何人,更没有任何剑,能够进入到他身前一尺之地。 段天道的剑凌厉简朴之外,更多了很多磅礴不可抗御的威势,以及那种理所当然所以格外诡妙的剑意。 没有人能够靠近他的身前,他能靠近别人的身前,他体内鲜血凝成的液体高速旋转,不停释放着道力,右脚踏入泥泞草地,溅起一大片泥水,而他的人则是在空中拖出一道残影,瞬间来到一名骑士身前。 ‘噗哧’一声,他手中的剑锋刺进那名骑士的大腿深处,然后闪电般拔出,道力再转,倒掠十余丈,再次回到原地。 便在这时,一名骑士看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身体晃了晃,只觉识海一片动荡不安,仿佛要掀起惊涛巨浪,这才知道,原来这名骑士,竟是极少见的精神能力者。 世间没有多少人比段天道的精神力更雄厚,段天道看了那名骑士一眼,他识海里雄浑的精神力,直接抹杀了此人袭来的那道精神力。 那名骑士脸色骤然苍白,‘哇’的一声捧腹呕吐,胃中的食物混着鲜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喷将出来,看上去极为凄惨。 战斗中,段天道展现出来的诡魅难言的身法,已经令在场众人极为震撼,而修行界公认,精神能力者在同境界对战中,要占据绝对的优势。 而他只是看了那名骑士一眼,便让那人遭受到严重的反噬,更是令众人震惊难言,无法想像。 然而这些骑士,确实具有相当的实力,尤其是他们战斗时的配合极为默契,无论身法还是脚步,甚至就连呼吸,仿佛都追随着同一个频率。 和这些骑士战斗,就仿佛是在和一个人战斗。 每当段天道凭着超人身法,似要杀死一人时,总有飞剑自极险陡的角度袭来,甚至有人直接用手臂直接格挡,为了掩护同伴,这些骑士们,竟是不惜生死,仿佛具有极高尚的品德。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开战至今短短数个瞬间,段天道已经连伤数人,然而除了用精神力反噬成功重伤那名骑士外,竟是没能让任何一个敌人的战斗力消失。 即便如此,段天道相信自己也能把这些人尽数杀光,然而他更清楚,他此时实际上是在和那个人战斗,而那个人始终还没有出手……赵博文出手。 他的手中生出一朵黑色的桃花。 黑色的桃花里生出一柄纯黑的无形道剑。 黑色道剑如幽冥般悬浮在红莲寺的前方。 一股寂灭的意味从剑身上渐渐弥漫开来。 感应到这道寂灭意味,那些骑士精神一振,仿佛被灌进了鲜活的力量,飞剑如流光般密织,顿时把段天道封锁进极小的区域里。 其实很早之前,赵博文就已经出了手。 在段天道射出第七枝铁箭的同时,他拂动道袍,化无数细雨为石瀑,轰向段天道,那些隐隐透着黑色的雨滴,充斥着毒素,可惜没能成功。 就在这个时候,段天道再次出手了。 长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似要照亮整片草原。 纯黑的无形道剑,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伴着‘嗤嗤’轻响,剑身上冒出阵阵青烟,似乎下一刻,便要融化在光明的世界中。 赵博文痛哼一声,被烧灼的面庞惨白一片,焦黑的身躯上也开始冒出青烟,那些被铁箭割伤的伤口,再次开始汩汩冒血。 他收回黑剑,丝毫不顾身上流淌着的鲜血,向着段天道里而去。 对赵博文来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在那瞬间的绝对光明里,段天道变成了一道极淡的影子,在草地上高速滑行,剑锋悄无声息地抹过那些呆若木塑的骑士。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压榨出最后的精神力,激发了浑身的道力。 细雨重新落下,那些骑士也纷纷摔落在地。 他们的颈上或胸腹间,出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长剑上的光明降临然后离开的瞬间间,七名骑士被段天道杀死,其余还活着的人,也都受了重伤,一时无法站起。 场间的局势陡然发生了变化。 现在唯一还能站着的,只剩下段天道和赵博文两个人。 连番血战,段天道看起来已经精神力枯竭,道力已尽枯竭,箭匣已空,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低步,他疲惫地粗重呼吸,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是那般痛苦。 赵星宇坐在草地里,身上全是血水,他看着站着的段天道,眼睛里不由流露出敬畏的神情,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像个小白脸,却怎么能和长老还有自己这么多高手抗衡至今,他是怎么做到的? “放弃吧。”赵星宇看着他颤声说。 段天道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放进嘴里,没有回答他的话。 赵博文抬头望天,寒冷细雨入眼,微有湿意。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知道自己终于获得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胜利。 “现在你总可以认输了。”赵博文收回目光,看着段天道平静说道。 段天道依然握着剑的剑柄,盯着雨水在脚前的水洼里溅起的水花,微微一笑,笑得很阴险,闭上了眼睛说道:“超人是不会输的。” 赵博文瞳孔一缩,随即认为段天道是想要拖延时间:“这个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有,我也有,但很遗憾的是,今天这个故事是我的,我才是主角。你有什么遗言要交待?” 细雨延绵,草原上的火早已熄灭,整个世界昏暗一片。 四周一片死寂,还活着的骑士们,艰难地坐起身来,一时却无法行走,他们情绪复杂地看着。 便在这个时候,段天道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双眼睛静静看着赵博文,流露出微谑的神情:“倒计时,开始。” 赵博文看到段天道沧桑的双眼时,疑惑不解,随即变成惊恐无语,那是对未知的恐惧,那是对事态脱离控制的害怕。 段天道眼睛里的笑谑之意愈来愈浓。 赵博文的身体越来越寒冷。 段天道笑眯眯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 赵博文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 他怔了怔,真的没事发生。 然后赵博文就笑了,冷笑的看着段天道,原来又是在拖延时间。 “三。” 在段天道数到三的同时,赵博文骤然觉得浑身一紧,整个人犹如被捆仙索束缚住了,双眼瞪圆看着段天道,目光中满是震惊:“你,你做了什么?!” “捆仙诀,我现在改了个名字叫捆猪诀,就是发动的有点慢。”段天道嘿嘿一笑,身子瞬间就动了,出现在赵博文面前,然后挥剑。 赵博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草地上,骑士们惊恐万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即段天道手中的长剑缓缓离开赵博文的脖颈,瀑布一般的鲜血从赵博文的颈脖中喷出。 段天道故意没把他的头砍掉:“你现在有什么遗言可以说了。” 他看着脸色苍白、无比惊恐惘然的赵博文,嘿嘿一笑,笑容显得有些得意,好歹他还是给敌人留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于是落在赵博文的眼中,这笑容竟比魔鬼更加可怕。 赵博文的眼眸里尽是惊恐的神情,他感觉到段天道的气息克制着自己,第一次感到段天道是这么的可怕,那份恐惧,甚至战胜了他的理智,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走。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连失传已久的遁法至高神通捆猪诀都懂?! 赵博文痛苦地惨嚎一声,逼出早已受损的本命桃花。tqr1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用体内的磅礴道力,直接把本命桃花暴掉! 黑色桃花碎为最细的粉末。 恐怖的冲击波,直接把段天道和赵博文震开。 段天道向后飞退却并无大碍。 而赵博文则惨不忍睹,浑身是血躺在地面上。 细雨还在一直下。 黑色桃花化作了黑雨。 血水化成了血雾。 弥漫在四周。 赵博文怨毒不甘地看着段天道,颤着声音咆哮道:“给我报仇!” 然后,他就挂了。 骑士们对赵博文的忠诚无以复加,哪怕都受了极重的伤,听着这句话,哪怕用手爬,向段天道爬了过去。 段天道如道闪电般,穿掠细雨而至,直接把那名爬的离他最近的骑士踩的胸碎而死! 赵星宇脸色苍白,他哪里想得到段天道居然在这样的爆炸中之后还能动手,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胸口骤然下陷,动用了秘法,开始燃烧生命,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获得了充沛的力量。 他暴喝一声,一拳砸向段天道的头颅,拳出如风。 段天道怡然无惧,毫不畏惧地与之相撞。 一声沉重的闷响。 段天道将目光射向赵星宇。 赵星宇注意到他的神采,不由浑身寒冷,暴喝道:“收马,你们先撤!” 段天道眯着眼,看到数骑黑骑在细雨中向原野远处而去。 那名最强大的骑士,则在自己的身前。 段天道微微一笑:“你想拦我。” 赵星宇说道:“虽然我会死,但我现在还可以拦一拦你。” 段天道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赵星宇说道:“我想试一下。” 段天道看着远去的那道雨中烟尘,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很随意地耸了耸肩,然后伸手将地上的铁弓拿起。 赵星宇微微皱眉,说道:“你没有箭了。” 段天道直接拉动了铁弓。 弦上无箭,那便是空弹。 弓弦铮铮作响,声欲裂云。 赵星宇的胸口多出一道极深刻的血线。 他有些惘然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 段天道再度拉弓,弦声再起。 每一弦动,他心中的热火似乎便消退一分。 于是他连弹数十弓。 十余丈外,赵星宇的身体上出现了数十道血线,如沙山般崩坍,血肉四溅。 第七百七十八章 血煞大阵 细雨慢慢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粒洒在脸上,似飞溅的鲜血。 段天道目光一转,望向远方飞骑,再拉铁弓。 弦上依旧无箭,仍然空弹。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射出,原野上却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女人。 微风拂过,如云般的乌发四散开来,白玉般的额头配上两条弯弯的细柳眉,长长的睫毛,禁闭的眸子,笔直秀丽的鼻子鼻翼彷彿在微微煽动。 秀挺的鼻子下面是樱桃小口,轮廓分明的嘴唇丰满红润,彷彿成熟随时可以采摘的樱桃,谁见了都有一种想亲吻的欲望,如此精致的五官,柔滑细嫩的肌肤,倾国倾城之色,闭月羞花之容,让人不得不惊叹上帝的雕工。 这个女人手持一把重达半吨的巨剑,就这么阻拦在飞骑之前。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这才把嘴里一直没来得及吃掉的棒棒糖嚼碎吞进肚子里,然后把铁弓背在腰后。 有徐有容出手,他自然不用再多此一举。 那些逃跑的骑士,可不管面前拦着的是美女还是凤姐,他们红着眼看着忽然挡在前方的那个女人,嘴角流露一丝残酷的笑意。 他们坐下正在高速奔跑的斑点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马中极品,一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就算遇到猛虎也不会害怕,莫说是一个女人,哪怕前方拦着的是狮群也必须闪避,否则就会被撞成傻逼。 他们毫不怀疑,这个看起来很漂亮腰肢纤瘦根本不像修道者的女人,下一刻绝对会被撞成肉泥! 徐有容也不管肉泥不肉泥,她凤目一凝,一种无形的气势从身体中盎然而生,强烈的劲风刮脸,看向迅速奔驰而来,很快只剩下仅仅十几米的斑点马。 已经能看清徐有容面容的骑士冷笑,这个女人难不成还想用眼睛吓退斑点马不成…… “踏踏踏……” 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完,座下的斑点马突然抬起前蹄,从来面无表情的马脸上居然满是惊惧和害怕,然后后肢一软,躯体向草地倒去。 “昂昂昂……”一众斑点马发出凄厉的哀嚎,似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顾不得马背上主人不断扬起落下的马鞭,直挺挺的撞在地上。 几个骑士落马,顾不得心中的震惊,迅速往左边一滚避免被马背压住,目光中满是后怕和深深的疑惑看向徐有容,嘴巴长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拳王泰森的拳头。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看起来柔弱如水的女人,居然这么恐怖? 这么看了一眼,就把几匹奔跑速度世界顶尖,哪怕是遇到猛虎野狼也不怕的斑点马都给吓得不敢动弹?! 他们忍不住的对视一眼,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就势从地上跃起,分做几个方向四散飞逃。 很显然,面前这个女人不是人! 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强烈的风尘拂面而过,待烟尘散尽,这几个骑士已经奔出几十米。 徐有容挥了挥手中的巨剑,制造出强烈的风力,吹散身前的烟土,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然后……‘唰’的就有四道剑气朝四个方向射去。 徐有容淡淡然的把巨剑拖在手中,朝段天道走去,再没有瞧那四个骑士一眼。 尚在奔跑中的四个骑士,突然就觉得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但身后死神在追逐,让他们根本不敢回头去看,甚至连低头都顾不上! 这个时候,肚子里又有什么东西掉了,而且莫名的他们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风从肚皮吹进了肚子里,像被人从嘴里灌了风进肚子里一样。 还在奔跑的脚步突然停下,他们用力的咽了口唾沫,目光朝肚子望去,顿时就双眼瞪大,跟见了鬼似地。 卧槽? 怎么肚皮上有个平整的洞,而且在流血! 卧槽? 肠子怎么跑出来了?! 卧槽…… 一道道血痕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这才恍然,方才接连几次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他们身上的血肉! “这,她……”四个骑士同时拼命背过身,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住远去的徐有容,可惜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整个身体就在刹那间四分五裂。 “杀人也要杀得这么好看?”段天道瞥了瞥被分尸的四个骑士,手往兜里一掏,才发现带来的棒棒糖已经吃完了,只能匝巴匝巴嘴:“我现在才发现,其实在装逼这一点上,你并不比我差。” 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装逼的徐有容:“……” 装逼是种很深奥又很俗的行为,身为传承悠久古老修道世家的家主,赵霸道从来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只有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才会这样,为一时之气,争一点长短。 草原深处某个小山丘上,站着两个男人,他们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 “家主,四个据点的人,已经全部覆灭。”看起来略微苍老的男子开口道。 “嗯。”赵霸道穿着黑袍,一身黑氅,罩住了全身的装束,他的头顶搭着遮面的风帽,看不清面目,语气平静,就好像死的不是人,是狗:“这说明计划很顺利。” 为了杀掉段天道给赵乾坤报仇,此次整个赵家倾巢出动,四个据点分别由各执一道的长老把守,而这根本不是他的杀手锏。 族中最擅长阵法的阵法长老,已经围绕整个草原,刻下了修道界臭名昭彰且极其恐怖的血煞大阵,发动的代价是。 无穷的鲜血。 不管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人血。tqr1 这件事情,唯有他和族中的阵法长老知晓。 这一次的行动势在必得。 不成功必成仁! 无论段天道会不会在四个据点被杀,又或者他将四个据点全部剿灭来到中心战场,等待他的都只有唯一一个结局。 死亡。 以整个赵家所有炼体士的鲜血激发的血煞大阵,威力无穷无尽,足以毁灭整个草原,就算段天道是半神之身,也逃脱不了这个注定的结局。 更何况,他也会动手,在血煞大阵激发的那一刻,他就会进入其中,与段天道进行最后一战,带着不死不休的信念进入其中! 赵霸道身旁的老人抬头望月,忍不住的苦笑,喃喃自语:“这样,值得么?” 赵霸道眺望血月:“为什么不值。我的儿子,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已经全部安排好。”老人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赵家能战之人全军覆没,仅剩血煞大阵。” “嗯。”赵霸道点了点头,斗篷在风中摇曳:“血月出来了。” 圆圆的月牙,通体被染成红色,这一天正是众所周知的十五,所以月亮是红色的,像被四个据点流的血染红一般。 段天道和徐有容迎着霞光走到中心战场,这是一处由小山丘包围构建起来的天然防守之地,也是赵家布下的血煞大阵的阵眼。 在中心地带,坐着一个男人,原野上到处都是野草与野花以及散落的车马遍布,此时正包围着他。 他叫赵匡胤,跟传说中宋太祖的名字一模一样,赵家唯一的阵法长老,唯一一个能开启血煞大阵的人。 赵匡胤没有摘野花,静静看着身前的一朵野花,平静说道:“我以为你会来的很慢,没想到这么快。” 段天道向四周望去,看着那些看似散乱的车厢,感觉到一道诡秘而奇异的气息,正在其间渐渐变得强大起来,那道气息充满了原始的血腥味道。 “阵法么?”段天道收回视线,望向身前的赵匡胤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再强大的阵法,也很难伤害到奥特曼。” 赵匡胤满脸的皱纹同时舒展开来,看着段天道面无表情说道:“你身躯坚若金石,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真的不受伤害。”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十余丈外,站到另一座山丘上,草原上的风吹拂着他身上的粗布衣,那串普通的木珠链轻轻摆荡。 徐有容目光一凝,一言不发,依旧面无表情。 赵匡胤看着段天道平静说道:“黑兵果然不凡,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看重你,却没想到,你能如此轻易地战胜四个赵家长老,不过我还是想试着困住你。” 可以困住你,便有机会杀死你。 赵匡胤没有说这句话,段天道却懂得对方的意思,此时看着对方,想着先前连续两次,对方展现出来的有若鬼魅般的移动,微微挑眉。 他的感觉有些怪异,因为那不符合常理,哪怕是最巅峰的修行强者,也没有办法在这般小的范围内来去如电。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散落在原野间的马车,感受着那道原始而野蛮的血腥气息,感受着逐渐具体化的阵意,大致掌握了些什么。 这便是赵匡胤做的准备,他以自己为饵,诱敌入阵……他最开始所在的位置,便是阵眼,他自己却有能力轻身离去,便能以此困死敌人。 这种手段很简单,实现起来却极困难,因为他要有能力摆脱对手的纠缠,那种摆脱的能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脱离了时间的束缚。 赵匡胤站在远处的马车上,闭着眼睛,双手合什不停地默默念颂着什么,不是佛经也不是道典,听着那些怪异的发声,更像是电视中那些神秘祭祀常用的巫术祷文。 草原上天地元气大变,无数狂风自四野吹来,来到车阵之外便停止转向,开始不停地卷起,将车队里的空气吸取向天空抛散,刹那之间,段天道身周的空气便变得极为稀薄,晨风与晨光带来的温暖怡人感逝去无踪。 就在下一刻,段天道觉得自己的鼻端传来极浓的血腥味,身周的空气瞬间变得极为寒冷,那道血腥味与寒意甚至侵入了他的身躯,直至识海深处与丹田。 第七百七十九章 触发的代价 他的精神力运转变得有些凝滞,小腹内道力凝成的晶莹水珠旋转的速度也被迫变缓。 阴云再至草原上空,遮住那轮温暖的血色。 段天道微微低头,没有盘膝坐下,沉默地抵抗着那道强大的阵意,思索着破阵的方法,他没有尝试走出去,因为身前没有道路。 在严寒的大阵里,他的身体表面迅速覆盖了一层冰霜,他的眉毛上覆了两道白雪,显得有些滑稽,也有些恐怖。 他没有想出破阵的方法,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赵匡胤在阵里何处。 赵匡胤果然不愧是赵家唯一的阵法长老,阵法境界高深莫测,在原野间用马车堆成这样一座大阵,困住了他。 连徐有容都被抵挡在外,根本无法进入。 赵匡胤念完了那段没有人能听明白的经文或者说咒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段天道平静说道:“血煞大阵触发的代价太大了,所以不仅你要死,你身边的所有人也会因你而死。” 段天道抬头,盯着对方,目光锋利如刀,这是他在草原上,第一次流露杀机。 赵匡胤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目光里隐藏着的意味,继续说道:“四个据点死掉的人剩下的灵魂中只有怨念,他们是赵家的英雄,不管生前死后,都会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帮助我杀死你。” 这便是这道血祭大阵的基础。 赵匡胤学贯三道,境界高深,见识渊博,以佛法集信仰之力,以巫道收集灵魂,再以道门手段,借天地之势造此大阵。 为此,他不惜折损寿元。 如此才能完成他的目的。 段天道体内的道力,已然渐被冰封,那道血腥意,更是让他的感知有些震荡不安,但他的神智依然清醒,盯着赵匡胤说道:“我是超人。” 说这话时,他眉毛上的冰霜,已经长约一尺。 “超人……也是人。”赵匡胤看着他怜悯说道:“人可以活的糊涂,但应该清醒地去死。” “很好。”段天道说道。 赵匡胤问道:“什么很好?” 段天道看着他说道:“赵家本来还不会灭族,但是现在它灭了。” 赵匡胤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段天道看着他脚下的马车,看着车上那些已经有些破损的箱子,看着里面隐约可见的森白的人骨,终于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段天道的脚步很坚定,很遗憾的是,依然没能向赵匡胤走近一步。 但他没有失望,尝试终究只是尝试,他相信自己总能找到方法,在这座车阵里找到对方,然后杀死对方。 赵匡胤沉默不语,虎口间那颗念珠缓缓自行运转起来,其间自有气息释放,车阵里的血腥味道顿时变得浓郁了无数倍。 那些血腥味道,来自这片原野上的死者,来自那些无葬身之地的赵家子弟。 段天道向那辆马车走了三步,每走一步,身上的冰霜便会簌簌落下。 本来,那些冰霜与他的身体合为一体,无法脱落,但此时却落了下来,因为有火焰,正在从他的身躯里喷吐而出。 他的脚步落在草原上,留下足迹,也留下了数蓬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火焰极澄净,极神圣,极庄严,白的有如天弃山雪峰里开着的雪莲花。 虽然他依然无法靠近赵匡胤的真正位置一步,但现在……有数朵道力凝成的雪莲花,在满是血腥意味的大阵里燃烧着,清光四散。 那些从各辆大车箱里涌来的怨魂,触着雪莲花,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惨嚎声,只是‘嗤’的一声轻响,便被净化成了虚无。 段天道的身躯,逐渐被光辉所包围,赵匡胤血祭大阵里的无数怨魂,再也无法靠近他的身体,很奇妙的是,明明他的身体在燃烧,眉上覆着的雪却没有融化。 那些怨魂在被净化之前,会有短暂的瞬间,呈现出生前的容颜。 段天道没有闭眼不看,因为很多事情,不是闭着眼睛便能当作没有,他静静看着那些出现然而消失的脸,看到了数张见过的面孔。 赵匡胤的神情依然漠然,眼眸深处映着火焰的光芒,却有些闪烁。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压制住段天道的反攻。 是的,段天道此时正在燃烧自己,那就是对血祭大阵的反攻,随着火焰熊熊燃烧,随着他在车阵里随意行走,整片草原都被照亮,那些围绕着车阵不停旋转的寒风早已被破,四处流散,温度急剧升高,哪里还有半点寒意? 段天道伸手抹掉眉间淌下的清水,终于走到一辆马车之前。 赵匡胤已经不在这辆马车上,车上那口破损的箱子露出个豁口,里面森白的人骨在炽烈的火焰烧灼中,逐渐变黄变焦,却难以想象的还在支撑。 段天道从身后抽出长剑,没有言语,一剑重重砍向马车,马车垮塌,箱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外面顿时散架,变成数十根木条,露出里面的物事。 木箱子里面是铁箱子,用铁栅铸成的箱子,再里面都是人骨,人的头盖骨……满满一箱子人类的头盖骨,不知道需要多少具遗骨才能凑齐。 段天道神情不变,再出一剑斩在铁箱上。tqr1 这是血煞大阵的急石,只要破开,血煞大阵自然不攻而破。 ‘轰’的一声巨响,铁箱破开微硬的地面,溅飞无数泥土烟尘,向着草原地底拼命钻去,直到数丈深,才停下来。 铁箱依然没有碎,无数头盖骨依然被拘束在里面,为这座血祭大阵源源不断提供着力量,为赵匡胤的这个局提供着支撑。 段天道看着地底那个箱子,沉默不语。 “这是撷千年灵魂火焰焠炼过的阵基,就算你拥有人间巅的力量,也不可能打破,因为人力有时穷,而灵魂之力无止限。” 赵匡胤不知何时出现在南方的一辆马车上,布衣飘飘,念珠轻转,他看着段天道怜悯说道:“既然是徒劳,何必挣扎?” 段天道说道:“好吧……我必须承认你困住我了,接下来呢?如果你不能杀死我,那么这个血祭大阵和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区别?” 他转身看着马车上的赵匡胤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你困死我,便等于我困死你,只要你留在这里,那么你必然会死。” 如果赵匡胤为了困住段天道而无法离开,那么稍后待徐有容从外面撕破阵法进入,那么赵匡胤必败无疑。 有些奇怪的是,赵匡胤的神情依然平静,没有被段天道这段话所影响,似乎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不被书院如何。 也许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可以杀死段天道。 十余人,从马车里走出,来到车阵前。 那些年老的人,缓缓颤着嘴唇,开始念颂先前赵匡胤已经念过的那段奇怪的经文,然后他们开始手舞足蹈,扭曲着身体,跳起一种谁也看不懂的舞蹈。 十余辆大车轰然垮塌,车上的那些箱子外面裹着的木条也纷纷裂开,露出里面的铁栅,那些铁箱子缓缓浮到空中,最后浮到空中的,是先前被段天道一刀砍进地底深处的那口铁箱子,带着泥土簌簌而下,仿佛出土的魔物。 所有的铁箱里面都是人骨,都是人的头盖骨,带着人们死去之后的精魄残余,被赵匡胤和老人们以秘法所摄,向四周散去。 那是一道难以想象的巨大的压力,来自灵魂,也施于灵魂之上,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就像是一座巨山,轰击在段天道的精神世界里。 段天道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道鲜血,眼神却依然清明,他的身躯强度以至于灵魂的强度,再到精神力的雄浑程度,都早已站在了整个人间的最巅峰处,这道来自无数灵魂的压力,或者可以将一名修道者的识海碾碎,却只能让他受伤,他还能继续撑着。 但被血祭大阵所困,这样苦苦支撑终究不是个了局,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长时间,他需要做的事情是破阵,然后杀敌。 破阵与杀敌,是一体两面的事情。 要破除这道恐怖的血祭大阵,关键就在杀死赵匡胤,而要杀死赵匡胤,首先要找到他的位置,确定他在哪里,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不知道赵匡胤究竟在哪里。 赵匡胤明明就在这里,就在他的眼前,就在那辆唯一留存的马车上,却又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他与这座血祭大阵似乎已经融为一体,却又似乎在别的地方看着此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先前他从空中跳下,没有踏中赵匡胤的头颅,后来赵匡胤须臾间来去无羁,或者正是其中隐藏着什么问题? 段天道看着马车站着的赵匡胤,看着他身上在晨风里飘拂的布衣与木珠链,眼睛微微眯起,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些什么,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那片被血祭大阵干扰影响吸噬而来的阴云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极淡的细线。 看着那片阴云,段天道对赵匡胤那道恐怖的杀意,感受的异常明显,对这座血祭大阵的阵意也有了更深的认知,确认不是自己现在能破除……然而他的神情却忽然间变得轻松起来,再次覆上的白雪的双眉微微挑起。 他似乎在笑。 “你的阵法造诣确实很高啊。”他收回望天的视线,看着不远处的赵匡胤,平静说道:“我承认你有足够的能力困我,但……这样不够,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隆隆隆……’ 突然间,山摇地动,明明只是幻境而已,却偏偏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似火山即将喷发,地震来临,大地崩裂。 “嗷嗷嗷嗷!” 耳旁传来嚎叫声,却看不到究竟是从哪里传来,只隐隐能感觉到,地底似乎有什么异动。 ‘隆隆隆隆隆!’ ‘嗷嗷嗷嗷嗷嗷!’ 声响越来越大,最终竟似就在身边,段天道双目一凝,随意一剑挥出,朝左侧扫去。 第七百八十章 变魔术的赵匡胤 苏天蓝没有挥剑,她只是下意识的往左侧探了探,才发现原来自己想要拿的水杯在右边,不得不苦笑一声。 “段天道……”苏天蓝咬着薄薄的嘴唇,这家伙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找也找不到……他,到底在哪…… 这个该死的土鳖,她并不喜欢,可听到自家老爷子派警卫营去了海中豪客,苏天蓝就止不住的去为他担心。 担心?自己为什么会担心这个混蛋? 难道自己爱上…… 不不不! 这,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对,就是这样! 坐在办公室中看着窗外的落叶缓缓飘落,不知道为什么,苏天蓝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的事情,连在他身旁的女人们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对他来说无法摆平的事了呢…… 段天道,你可一定要…… “苏队长……”苏天蓝还在发呆之际,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一名警员小意的走了进来,看见苏天蓝正在发呆,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苏天蓝从思虑中转醒,看了一眼这名警员:“找到了?” 早在从自家老爷子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她就私底下派了自己的心腹黄海涛出去找,希望能帮帮这只土鳖。 “没有。”黄海涛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和苦笑:“我已经在整个南春秘密调查过,并没有段先生的踪迹,也许,他已经离开南春了呢?” “不可能。”苏天蓝手指有节奏的敲在身前的办公桌,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绝对不会离开南春太远,既然城里找不到,那就到郊外去找一找!” 她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段天道一定在南春某个地方,之所以找不到,或许是不想连累他身边的人,躲得很隐秘。 “苏副局……”黄海涛不觉苦笑,他虽然有心巴结苏天蓝,可在南春市区他的话或许有用,出了市区谁又肯听他的:“郊外并不归我管……” “嗯。”苏天蓝点了点头,自然清楚黄海涛是什么意思,她很想停下来,可对段天道安全的担忧,让她忍不住的想去找:“我一会给你批个搜捕令,以搜捕逃犯的名义,再把人配给你,去搜,如果有人不让你搜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必须找到他!” “是!”黄海涛直了直身子,左手放在太阳穴旁:“我一定努力!” “嗯,下去吧。”苏天蓝随意的回答了一句,又把目光望向窗外:“该死的混蛋……你可不能出事啊。” 南春市局的警探小吴并不清楚这次行动有多重要,他唯一知道的是,大晚上的,还要跑到这种平原荒野来找人,实在是一种煎熬。 更关键的是,这平原上黑漆漆的,虽然有同僚就在旁边不远,可他还觉得有点害怕…… 怕黑这种习惯很正常,但小吴很清楚,平时的自己并不是这样的,哪怕是到荒山野岭的墓地去走一趟,他也不会怕,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他忍不住的用目光在四周扫了扫,下意识的嘀咕道:“真见鬼了!” 越向草原深处走去,小吴心中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浓,带着恐惧,这让他的疑惑更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小吴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阴风从正面吹来,整个人都怔住了,突然就觉得浑身发凉,冰凉彻骨。 再往前走几步就会死! 突然一种强烈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他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 他以为这是自己吓自己,他又走了一步的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脏跳动的速度是平时的两倍。 这让他整个人都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他忍不住拖了口唾沫,瞪大眼睛想要看到前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可惜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能够看得到的唯有身前几米的景象。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突然转过身,撒腿就跑,跑得像是一只中了箭的兔子! 太尼玛吓人了! 小吴这辈子只遇到过两次这样的情况,第一次是在和罪犯追捕战中差点被一枪爆头,第二次就在这里。 他不敢犹豫,也不能,哪怕是得罪苏天蓝也不想进去! 在小吴转身飞奔的同时,他身后一米左右的草原,突然浮现一道红色的屏障,刚开始还很淡,可随着几秒的时间过去,这淡淡的血红屏障越来越红,直至最后浓郁到了黑红的地步,和黑暗融合在一起…… 段天道手中的长剑挥出,强大的剑气,朝赵匡胤所在的马车射去。 他不知道,赵匡胤在做什么,但他很清楚,绝对不可以让他成功,否则自己会遇到很麻烦的事情! 几乎同时,马车上的赵匡胤也开始厉啸起来,挂着的木头念珠骤然间全部碎裂,一道恐怖的气息,笼罩了整个车阵! 车阵四周的十余名老人,忽然间变成了十余团血花……没有任何征兆,十余名老人,就这样死了!而且死的如此凄惨!就像只是出来领个便当似地。 鲜血就像喷泉一般,从四周向着车阵里洒落,段天道不知道那些血里隐藏着什么,只是隐隐有些疑惑。 ‘哗哗哗哗’,天空里落下一场血腥的暴雨,十三名老人的全部血液,都被这座血祭大阵抽空,最后洒落在半空中的铁箱上,沁进那些森白的头盖骨里,有的则落在地面上,打湿了那些野草,草上仿佛出现了血色的露水。 段天道体内道力骤然间迸散,无数道力灌注进四肢,通过无数毛孔散播出来。 只是瞬间,他的身体便开始熊熊燃烧,变成了一个火人。 那些自天落下的血雨,落进火焰后,发出‘嗤嗤’的声音,隐隐还有令人耳酸的尖叫声、痛哭声,甚至还有股淡淡的焦糊味道。 那些老人的血,没有一滴落在段天道的身上。 但他却无法放松,因为前方马车上的赵匡胤……忽然间变得强大了很多,他脸上的那些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平,瞬间年轻了数十岁! 并且随手挥了挥,就把段天道利用道力射出的剑气抵消。 难道这就是血祭大阵最强的手段? 段天道不明其原由,却知道要暂避其锋。 长剑在空中一转,避开年轻赵匡胤袭来的那道强大意志,他毫不犹豫,拖剑便回,右手极不引人注意的在血雨里轻颤画了道什么。 年轻的赵匡胤,飘然离开马车,借着天地灵气的流淌,掠向段天道的身前。 那般轻妙,那般自由,不愧是赵家的强者,与天地之间的亲近熟悉,远远超过普通修道者。 段天道横剑而回,倒掠而行,速度自然没有赵匡胤快。 他却凛然不惧,沉默盯着对方的眼睛,手腕再转。 ‘嗤’的一声轻响。 年轻赵匡胤面色一白,手指间多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那是段天道先前手指轻颤,借着道力遮掩,写出的一道符。 二字符。 如果赵匡胤不是有整座血祭大阵为凭,只怕此时整只手臂都已经断掉。 赵匡胤面无表情,再次向前掠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满是阴云的天空里,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鸣啸,一道清楚的细条,割破整片云层,由西至东画来,终点正是这片满是火焰的战场。 ‘轰’的一声巨响! 徐有容从天空里跳了下来。 仿佛一根铁锤,重重地砸在一口巨钟上。 整片草原,仿佛都听到了这声巨响。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可她就这么进来了,而且就这么悠然的站在了段天道的身边。 残破的车厢里,悬在空中的铁箱间,到处都是劲气在射飞,到处都是血雾。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血雾渐敛,钟声渐静。 赵匡胤的眼角出现了数道极深的皱纹,他的脚下是龟裂的大地,他的身后是盛着白骨的铁箱,他的身前是段天道浑身的光芒,以及负着手的徐有容。 沉默,静寂,或者是在调息休整。 “就算你进来了又怎样?”赵匡胤眯着眼睛,看着空中飘浮着的十余只铁箱,看着箱子里那些森白的人头骨,手背在身后悄悄的打着阵引,悠悠说道:“我与这阵已经融为一体,破不了这阵,你们便伤不到我的根本,而人间的力量,根本无法破了这阵。” 徐有容说道:“世间根本就没有破不了的阵……就算这阵法里有你赵家的杀威,找到缺口,我也可以随意吐口唾沫也就破了你。” “可那需要时间。”赵匡胤静静看着他说道。 段天道忽然说道:“我向来不喜欢太麻烦的事情。” 他刚说完,徐有容黄裙轻飘,她掠至半空,伸手向一个铁箱拍去。 先前她从天空里跳下,砸的赵匡胤浑身是血,同时这只铁箱一角便出现了一道裂口,此时随着她娇小的手掌落下,又有恐怖的巨响,回荡在草原里。 ‘轰!’ 她再次落掌。 ‘轰!’ 赵匡胤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盘膝坐在最后那辆马车上,苦苦维持着阵意,同时继续他的动作。tqr1 段天道却什么都没有做,把长剑收入鞘中,走到徐有容下方,静静看着她在做的事情,就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 徐有容拍落第三掌,那只铁箱上的裂口终于扩大了些。 先前段天道用长剑全力都未斩开的铁箱,用灵魂之火焠炼极长时间的秘铁做成的铁箱,竟被她的小手随意拍打,便拍出了裂口。 赵匡胤望着徐有容皱眉说道:“难道你真以为凭借蛮力,就能破了我这座大阵?你未免自视太高了些。”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道极血腥的意味,从铁箱里的白骨深处生出,然后铁箱上的那道裂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 徐有容蹙起眉尖,似有些不悦。 段天道抬头望着她,没有说什么。 盘膝马车上脸色苍白的赵匡胤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同时冷笑的看向段天道和徐有容:“接下来,将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段天道突然就鼓了鼓掌,啧啧有声:“卧槽!我就知道你是来变魔术的!” 想把段天道变成他妈的赵匡胤:“……” 第七百八十一章 手法老牛逼的魔术 段天道表示他压根不知道他妈是谁,所以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匡胤,看到他停下来,忍不住催促:“你倒是快变啊!” 突然就觉得操了一百个大妈都不好的赵匡胤:“……” 段天道脸色一板,严肃的看着傻呆在原地的赵匡胤,像在训斥后辈:“身为魔术师你就应该对观众负责,一定要专业。” 赵匡胤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天灵,如果不是修为够高,早就已经飙到天上去了。 赵家唯一的阵法长老,竟然被人当成滑稽的‘魔术师’。 这简直是耻辱! 此时的赵匡胤很想说一句去尼玛的,然后扭头就走。 可惜血煞大阵的最后手段必须由他亲自出手,只能咬着牙继续,颤颤巍巍打着手印越打越快,上下翻飞左右晃动之间,整个血煞大阵为之颤动。 天空在扭曲,犹如湖水泛起波澜起起落落。 大地在崩裂,仿佛有什么生物从地底被唤醒。 绿草被压低,似被人践踏,颤抖着扭曲着发出‘莎莎’的哀鸣。 “卧槽!”段天道不知道就从哪里变出两把椅子,放在草地上,毫不犹豫就坐了下来:“这个魔术有点牛逼啊!果然是赵家唯一的魔术师,这手速平时有练的吧?” 同时他伸手把脸色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的徐有容也拉着一起坐下:“来,我们一起看免费表演魔术。” 徐有容:“……” 赵匡胤整张脸憋得通红,段天道的话刺在他的心头,让他怒火燃烧。 “出来吧!”他红着眼冷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段天道,突然抬头仰天大吼:“来自赵家死去的灵魂,汇聚成魂,以血为基,再起征伐!” “吼!”空空荡荡的黑夜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吼,犹如千万人在呐喊,声音并不大,却偏偏像在耳旁炸响,直达心底深处! 血煞大阵其内方才裂开的几道裂痕,开始有血满了起来,很快就即将溢出来,这些自远方流淌而来的鲜血,汇聚在一起,最终化成一个血池。 血池足足有一个河塘大,其内鲜艳的血液如艳色的墨,刺人眼帘,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匡胤,怔得很厉害,老半天才感叹着说道:“卧槽,这手法够牛逼的啊,连3d技术都用上了!” 一道无形的杀机突然浮现,朝段天道冲了过来,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吼叫,如果是个普通人也许就吓尿了! 可惜段天道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也不干普通事。 他当机立断,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掏出一个瓶子,瓶子有三升雪碧瓶子那么大,里面装的是金色液体,在黑夜中依旧闪烁迷人的金光。 段天道解开瓶盖,随手从瓶子里倒了一滴在中指上,然后他就随意的往身前一弹,空荡荡的空间突然泛起波澜,伴随着惨叫,一道影子跌落在地。 瞬间成灰。 与此同时,血池之中开始有了巨大的变化,‘噗通噗通’声接连不断,仿佛有人跳入其中。 这幅画面很诡异,明明原野上空荡荡一片,可这血池却在发出声音,而且伴随着声音响起的同时,浓郁的血池散发热气的平面上,也会出现有人淌入其中的深陷。 徐有容面无表情看了看段天道手上的金色液体,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你哪里弄的这种东西?” “当然是采来的!”段天道得意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我一生下来就重塑金莲身,头戴乾坤圈,臂绕混天绫,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天生与植物亲和,采点日光初升第一滴露珠算什么,再说了……” “别说了!”徐有容也不面无表情了,无奈的看着段天道手里一大瓶露珠:“我知道你是哪吒!” “嗯,知道就好。”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匝巴匝巴嘴往嘴里倒了一口:“挺好喝的,绿色无毒天然无公害。” 这些露珠当然不可能真是他采的,是天机老人交给他的修炼辅佐用品,也是用来辟邪的好东西。 徐有容神情古怪的看着段天道,他难道不清楚这日光初升采来第一滴露珠的妙用么? 不仅对修道者修炼能够有巨大的帮助,甚至只需要一滴就能够让妖魔鬼怪抱头鼠窜,他居然一口就喝了四分之一?! “怎么?你也想喝么?”段天道看了看徐有容,然后就从兜里又掏了个空瓶子出来,往里倒了一半递给她:“挺好喝的,还有点甜,多喝点。” 一点都不想喝的徐有容:“……” 在段天道和徐有容谈话的功夫,血池滚动的表面开始浮出一个个血泡,同时血水开始‘哗啦啦’作响,深处似有东西要爬出来。 “出来吧,出来吧……”赵匡胤犹如陷入魔怔,脸上满是欣喜若狂的神采,身体在颤抖,疯狂的打着摆子:“血煞大阵,终于成了……成了!哈哈哈!” “重头戏来了,重头戏来了!”段天道也顾不上喝日光初升的第一滴露珠了,将眼睛投向血池:“果然是赵家第一魔术师啊!” ‘咕噜咕噜咕噜……’ 血泡越来越多,同时‘哗啦’一声,有一个人从血池中窜了出来! 这个人通体艳红以鲜血为身,仔细看能清晰的看到,这些血液在不断流淌,支撑这个血人行走,做出所有的动作。 随着这个血人从血池中涌出,越来越多的血人从血池从跳出来踩在地面,如果不是通体鲜血为身,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脸上带着激动和愤恨! 这些血人无一例外,全部用怨恨的目光射向段天道,杀机汇聚在一起,犹如在原野的上空形成一把长刀。 ‘咔!’ 天空中一道跨越半边天的闪电划过,照亮了整片黑暗草原。 段天道这才看清,这些血人的面孔,竟然是他在四个据点杀掉的那些赵家子弟! “卧槽!”段天道惊呼一声,脸上满是惊叹的看向赵匡胤:“你可以啊!这个魔术肯定能得奖啊!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好莱坞表演啊?你六我四怎么样?” 赵匡胤很想解释自己真的没有变魔术,这是阵法的演化,怔怔的看着段天道看了好久好久,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段天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你……” “吼!”这些血人嘴里发出怒吼,朝段天道冲了过来,奔走之间身体上的血液竟然没有淌下,只是在地上留下了血脚印。 段天道和徐有容对视一眼,不动如山,随手就从瓶子里倒了一些日光初升的露珠出来,向前撒去。 ‘嗤嗤嗤嗤’声接连响起,这些露珠沾身,一些血人身体立刻开始出现一个个细孔,脸上浮现出痛苦和愤恨。 ‘哗’几个稍微弱小的血人承受不住,身体陡然间化作一道道血水,浸入草地之中,消失无形。 同时,血池中蹦出来的血人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朝段天道和徐有容冲来,虽是以血为身,踏在地上却偏偏发出千军万马奔腾的轰隆声。 段天道把瓶子里的露珠倒在长剑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剑,一道亮眼的寒光在黑暗的草原上闪过。 剑如灵蛇出洞,游走在血人之间,身体灵动似灵猫,跌跌撞撞歪歪斜斜之下,每一剑都能够带走一个血人的性命,却半滴血不沾身。 他的身体忽而在左,一剑斩出血人怒吼,目含不甘再死一次。 他的身影忽而在右,一剑挥落人头飞起,血人目带复杂化成血水。 …… 相比起段天道的灵动飘逸,徐有容的动作更为简洁。 她毫不犹豫的把露珠滴在巨剑之上,然后就挥了挥巨剑,一道比之段天道方才长剑发出的寒光还要亮的剑芒乍起。 徐有容大步向前,像军人般带着铁血和一去不回头的英勇。 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巨剑拍落。 大片血人惨叫着倒飞而出,化作脓血,根本无法抵挡徐有容的神力。 ……tqr1 赵匡胤刚开始还云淡风轻,但看到段天道和徐有容的轻描淡写,他开始不淡定了。 身子犹如在烈日下灼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目含震惊的看着一剑下去或几人,或一群人的两人。 赵匡胤想跑,想第一时间逃离这个地方。 但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离开血煞大阵,阵法立刻不攻自破,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 他的身体在疯狂的颤抖,苍白一片。 他将左手大拇指食指中指放在嘴唇,用力的吹动,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 ‘轰隆隆’ 天地间轰鸣四起,从四面八方而来,像有人在四个方向分别敲动战鼓,震天动地! 这是赵家最后的手段,配合血煞大阵的最后冲击! 由赵家最精锐的八十个精英炼体士组成! 至此,赵家的底牌已经尽出! “杀!” 怒吼声穿破长空,八十人的怒吼汇聚成线,竟将空中浓郁的乌云都震散,露出被遮蔽的血月! 八十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四面八方涌来,透过血煞大阵进入阵形之中,脸上满是怨恨和愤怒。 家主的命令高于一切,哪怕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付出生命! 他们不想死,所以这个男人就要死! 血池中爬出的血人,似被这怒吼和血月刺激,冲击起来越加的疯狂,眼中充斥疯狂! 赵匡胤脸上露出一丝轻松,却又带着一抹凄然。 血煞大阵,九九归一阵! 修道界十大阵法中两种最强大的阵法,今夜在这个平原全部被动用…… 却仅仅只是对付一个人! 就算胜了,赵家又剩下什么…… 他眺望平原后方的小山丘,想要看到山丘之后赵霸道脸上的表情。 只是他永远也无法看到。 第七百八十二章 入阵! 赵匡胤看不见赵霸道,赵霸道却能看见他。 他正站在闪点之上,俯视着十公里外,血煞大阵的覆盖之地。 修为高深的修道者,一眼千里并不算什么难事,更何况只是一万米外。 他清晰的看到赵匡胤脸上的轻松和凄然,神色平静面无波澜。 直到九九归一阵启动的那一刻,他的脸色才有了一丝丝变化,似在诉说似在劝慰:“赵家,不缺敢死之人。” 随即脸上被愤怒和怨恨替代,眼中带着浓浓的怒火:“段天道!今夜你必死无疑!我的儿子在黄泉路上等你!” 黄泉路再长也有尽头,但段天赐却觉得草原无边。 他行走在原野之间,感受着清风拂面,不时会有浓郁的血气飘入鼻间。 循着血气飘来的方向走去,他清晰的感觉到周遭天地灵气的变化,大致明白了段天道在哪里。 他的手中持着那把在月光下寒光闪闪的军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至‘啵’的一声踏入血煞大阵之中。 入目是段天道和徐有容被围攻的场景,段天赐毫不犹豫出刀,刀气冲天。 赵家精锐见有人闯入,分出一人持着一把长剑,对着段天赐就劈了过去,体内的道力加持剑身,发出‘哧哧’破空之声。 段天赐左手军刀反手劈出,一道炽烈的刀芒向前冲去,璀璨的光华激荡出巨大的能量波动,挟带着一股猛烈的狂风,发出阵阵异啸。 刀气和道力相撞在了一起,在空中发出阵阵裂帛之声,段天赐原地未动,大汉一连向后退了五步,体内气血翻涌,脸上一片潮红,但他却不肯就此退缩,双眼寒光闪烁,提剑再次冲了上去。 空中刀气、道力纵横激荡,段天赐斩出一片夺目的刀芒之后飞身冲天而起,跃身到虚空。 他的身体四周金光大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宛若披上了一身精金战甲,他当空向大汉踏去。 巨大的压力向大汉笼罩而去,无匹的威压沉重的令他喘不过气来,但当着这么多熟识的人的面前,大汉不想退缩,不想丢面子,他硬着头皮举剑相迎,璀璨的道力直冲而上。 当受道力加持的长剑,遇到段天赐脚下的出体刀气时,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光芒瞬间淡去,金色的出体刀气直冲而下。 大汉大骇,一边后退一边举剑劈斩。 一组幻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段天赐在瞬间踢下十三脚,攻破了大汉的道力防御,重重的在大汉的长剑上踏了几脚。 大汉双手握剑阻挡,但巨大的压力还是令他难以承受,他的双脚踏碎了地面,没入了地下。 当段天赐第十一脚踏下时,长剑彻底碎裂,化作铁屑自空中落下,大汉口吐鲜血,膝盖以下全部没入地下。 这时段天赐第十二脚、第十三脚已至,大汉悔恨不已,暗恨自己不该死要面子,迫不得已,他举双掌迎向段天赐的双脚。 ‘轰轰’两声巨响中,光华闪现,气浪翻滚,大汉被踢的倒飞了出去。 场中众人都听到了两声脆响,细看可以发现,被踢的翻腾出去的大汉双掌折断,无力的下垂着。 与此同时,段天赐当空劈出了威力无匹的一刀,璀璨耀眼的锋芒如经天长虹,似划空闪电,浩大的能量波动随之汹涌。 那璀璨的刀芒若劈中大汉,定会令他瞬间粉碎,这一刻另外几个大汉迅速冲了上来,接下了这威力巨大的一刀。 ‘轰’! 冲上来的几名高手,手握断剑呆呆立在场中,这一刀之威竟然令他们六人险些受伤。 这时段天赐和大汉都分别落在了地上,前者军刀向天,身体金光涌动,战意高昂,后者脸色苍白,口吐鲜血不止,一脸羞愤之色。 刚才的对决太快了,皆发生在一瞬间,若不是最后关头几个赵家精锐大汉快速反应过来,这名大汉早已尸横当场。 见段天赐出现,段天道并没有多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的修为进度很满意。 他将背后的铁弓摘了下来,空箭无弹。 ‘嗖’破空声响起。 天地失色,风云变换,伴随着‘隆隆’雷鸣,铁弓弓弦轻颤,似有一支金光箭似闪电一般射出。 那璀璨夺目,令所有人心神具颤的一箭似霸龙出海,威荡八方,莫大的威压令方圆数里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光箭眨眼没入了一名想要偷袭段天赐的大汉的胸膛,那名赵家精锐大汉瞬间爆碎,只在空中留下一片血雾,刺鼻的血腥令人做呕。 这一箭的余威声势浩大,巨大的力量波动似怒海狂涛,在整个草原浩荡,恐怖的能量波动令不少血人站立不稳,滚倒在地。 段天赐向段天道微微点头。 一道光华璀璨的剑光如匹练一般向段天赐斩来,段天赐瞳孔一阵收缩,他已经看出这是修道者的飞剑,飞剑的主人是远处一名赵家精锐。 他快速拔出军刀,向飞剑劈斩而去。 飞剑寒光灿然,冷森迫人。 段天赐挥刀直劈,但金色的锋芒竟然不能阻挡飞剑的去势,最后他挥舞军刀和飞剑交击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 一阵金属交鸣之后,军刀竟然被斩成了数段,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在他手里,段天赐不为所动,丢下刀柄,赤手迎击飞剑,一层金色的光华密布在他的手掌表层,他避过剑锋,掌掌拍在剑脊之上,血肉之掌和飞剑相碰之后,竟然发出阵阵‘铿锵’之声。 这一系列动作可谓快若闪电,只能看到一道锋芒与一片掌影交织在一起,璀璨光华伴随着‘铿锵’之声,巨大的能量波动疯狂涌动。 当众多赵家精锐想要冲上去时,这名修道者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脸色一阵发白,不甘心的收回了飞剑。 段天赐刚刚吸了一口气,一道冷冽的寒光如闪电一般迎面向他袭来,他急忙侧身闪过,寒光擦身而过,立刻又回旋而至。 那道寒光是一把圆月弯刀,回斩的弯刀寒气森森,闪动着妖异的光芒,似乎比刚才还要迅疾,他再次横移身形闪向了一旁,杀气森然的圆月弯刀破空而去。 ‘呜……’圆月弯刀发出阵阵异啸,向段天赐飞旋而去,比起方才那把飞剑不知迅猛了多少倍。 ‘当’段天赐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把军刀,手中的军刀狠狠的劈在了圆月弯刀之上,空中火星四射,但弯刀并没被震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回旋而去。 段天赐闪电般进逼上前,在赵家精锐握住弯刀的一刹那,他已冲到了他的眼前,军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当空劈下。 两道光芒在空中乍现,一道是段天赐劈出的璀璨刀芒,另一道则是赵家精锐的圆月弯刀激发出的冷森幽辉。 段天赐‘噔噔噔’一连向后退了三大步,赵家精锐亦然,两人皆晃了几晃才稳住身形。 这一次赵家精锐主动攻击,他手持圆月弯刀向段天赐直劈而去,刀气如虹,在空中发出一片夺目的光芒。 段天赐手握军刀相迎,无匹的刀气似匹练一般凝实,光芒璀璨,耀人双目。 ‘轰’! 对战的两人被震得均倒飞了出去,但两人在落地的刹那又快速向对方冲去。 场中刀气纵横激荡,璀璨的锋芒宛若雷电一般在空中交织,一时间这里光芒闪耀,震耳欲聋的‘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段天赐和赵家刀者两人身形如电,如两道光影一般在移动。 无坚不摧的刀气疯狂肆虐,乱石激射,尘沙飞扬,两人从空地一直打到了山丘,黄土在无匹的刀芒之下化为粉碎,随风飘扬。 原野间龙争虎斗,杀气冲天! 两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段天赐越战越心惊,他感觉赵家刀者的实力不凡,这令他激动又兴奋。 因为战斗是提升的最佳选择。 一分钟后,场内两人的动作都慢了许多,刀芒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夺目。 段天赐渐渐力竭,他已感觉有些不支,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他通体是汗。 赵家刀者的动作也不似刚才那般迅猛,他的长发已被汗水浸透,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他冰冷的脸颊也渐渐潮红起来。 到最后两人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都再也催发不出无坚不摧的刀气,军刀和圆月弯刀开始对撞起来,火星四射,‘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数百招已经过去,段天赐暗暗积攒了些许道力,准备给赵家刀者以强有力的一击。 但正在此时,赵家刀者却先行一步发难,他双手用力一分,圆月弯刀一化为二,弯刀竟然由两把利刃合在一起构成。 两把弯刀被他贯注了精纯的内力,快如闪电一般向段天赐袭去,段天赐警醒,瞬间回刀抵挡。 与此同时他快速将腰后的皮囊解了下来,里面有数十把小巧的飞刀,每一把均散发着森森寒光。 赵家刀者刚刚和段天赐硬拼一记,惊恐的发现数十把寒光闪闪的飞刀已经向他袭来,空中发出阵阵异啸,急忙仰躺在地倒飞出三丈开外。 段天赐跟步上前,双手快速的动作着,连连拨打,飞刀贯注道力后变的更加璀璨夺目,向段天赐飞斩而去。 由段天赐的动作可知,他对这种攻击方式定然经常习练,其双手动作迅捷如电光一般。 空中大片的刀雨幽光森森,赵家精锐避无可避,他尝试用弯刀拨打了几次后最终放弃了。 经过不断贯注道力的飞刀,一次比一次迅猛,几十把飞刀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光华闪耀的刀网。 ‘噗噗噗……’ 赵家刀者还来不及反应,段天赐的飞刀已经迅速扎入他的体内,莫入其中。 他不甘的看了一眼段天赐,最终仰天倒下。 段天赐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偷空调息,但赵家精锐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正要一鼓作气将这个男人杀掉。 血煞大阵外却尖啸连连,白光一闪,再有一人踏了进来。tqr1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天道不公! 释小海站在血煞大阵边缘,看着挥剑杀敌,却滴血不沾身的段天道和徐有容,淡淡道:“果然是无时不刻不在修炼,哪怕战斗也在修炼!难怪一直比我强!” “贫僧也来!”释小海一声怒吼,瞬间冲向一名被团团保护,像一团饺子中间的最大那一个:“为了打败段天道!我也要拼命修炼!” 眼见一个突然进入血煞大阵穿着血红色僧袍的和尚冲来,这只饺子快速撑起一片道力屏障,闪电而至的释小海撞在上面后被阻挡在外:“寒冰术!” 他是精擅精神力的炼体士,一大片寒光闪闪的冰矛自空中向释小海快速袭去,耀眼的寒光让人望而生寒,释小海双手急忙挥动,发出数十道白色的道力,将呼啸而来的那片冰矛击的四分五裂。 但还未容他喘气,一大片风刃发着刺耳的破空声又已飞至,在风刃之后则是狂舞的闪电,他被逼的手忙脚乱,一边抵挡风刃一边躲避闪电。 避过这轮道法攻击,释小海甩手化出三把飞刀,这是由精纯的道力组成的刀,刀锋光芒璀璨、寒光慑人,发着刺耳的啸声破空而去。 饺子炼体士匆匆撑起来的道力屏障眨眼间就要破裂,他急忙敛去壁垒,迅速发出几道闪电迎了上去,强大的电弧将三把道力化成的飞刀击中,消失无形。 饺子炼体者实战技巧非常高明,他快速移动,利用道术忽左忽右,不断变换方位对释小海进行狂暴的道法攻击,平整的地面被恐怖的道力击出一个又一个深坑,猛烈的闪电将场地击的一片焦黑。 释小海发出的道力直欲撕裂虚空,璀璨的锋芒在空中纵横激荡,将一波又一波道法攻击阻挡在外,同时他不停的将身上的道力射向饺子炼体者,不时令对方陷入险境。 赵家饺子炼体者在快速移动了数次之后,突然停身悬在了空中,大喝道:“去死吧,引雷术!” 天地灵气疯狂向他涌去,他双手连连摆动,数十道闪电自空中直落而下,闪电将整片地域都笼罩住了,每一寸空间都是电芒,交织在一起的闪电铺天盖地。 释小海避无可避,因为到处都是电芒。 一道道闪电轰隆隆劈落而下,释小海仰躺在地面运转功法,令道力充盈在体表,同时不断催发出凌厉的道力抵挡那些肆虐的能量。 赵家饺子炼体者双手不断结印,闪电隆隆不断,其实此时赵家饺子炼体者已经非常吃力,施展这样一个威力强大的道法非常耗费道力,他一身道力已经耗掉了八、九成,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突然一道剑光如惊天长虹一般划空而现,璀璨的光芒令天上的太阳都藉然失色,飞快向释小海胸前刺来。 释小海一惊,极速闪避。 “斩!”道力如虹,光芒刺眼,一道强大的力量他自身体内激发而出,冲向飞剑。 “轰”一声爆响,血煞大阵内的草野被摧残得枝凋叶零,成排成排的绿草向四外伏倒,转瞬间开出一大片空地。 施展飞剑的赵家精锐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有些失态,他喃喃自语道:“居然被躲过去了!” 释小海在赵家剑者失神的刹那,已经冲天而起,跃上高空足有四丈距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 这是一把环首刀,刀长一米,窄身、直刃、环首长刀,简洁明了、纤长挺直、结实锋利、剽悍实用,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绝佳利器,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么大一把刀他到底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他双手握刀向着正前方的赵家剑者立劈而去。 璀璨的刀芒,如惊天长虹,划破长空,实质化的刀气长达三、四丈,恐怖的能量波动浩荡在天地间的每一寸空间,血煞大阵内绿草飞舞…… 一刀之威,强盛至此,当真恐怖至极! 赵家剑者不傀为赵家当代最强的一批人,匆忙之下快速后退,同时飞剑破空飞击而出,迎向刀芒。 “轰隆隆”! 空中像是有几道闪电划空而过,纵横激荡的剑气、刀芒剧烈的冲撞着,在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能量网。 伴随着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能量流波动,空中炽烈的刀芒与无匹的剑气到处肆虐,绿草坪如冰雪遇到夏日的太阳一般,快速的消融呢,草屑纷飞,如雪花一般飘洒。 最终,释小海无功落地,赵家剑者脸色潮红,在原地身体晃动了一下,而后稳定了下来。 赵家剑者脸色冰冷,气机牵引着飞剑快速向释小海劈斩而去。 释小海虽然感应到了飞剑上所蕴含的浩大威力,但并不慌乱,他大步上前,手中长刀似欲撕裂虚空,无匹的刀气冲击向正前方的飞剑。 一时间,天空狂风大作,沙尘蔽天,气芒到处激射,猛烈的能量流浩荡在每一寸空间! 在飞剑上的浩瀚力量稍有不济时,释小海一声大吼,他上前迈了一大步,整片原野仿佛都颤动了一下,威力的绝大的一刀当空劈下,狠狠的斩在了剑体之上,飞剑光华一阵闪烁,逐渐暗淡。 取得优势之后,释小海步步紧逼,每一脚都重如万钧,每向前一步,整片草原都跟着晃动一下,长刀碎空,无匹的刀芒一重接着一重劈在飞剑之上,将飞剑压制的再难反击。 乱发飞扬,释小海长刀向天,一往无前,刀芒仿佛要贯通天地一般,他的气势攀升到了极点! 又是一大步,大地仿佛颤栗了起来,整片草原剧烈震荡不已,威力浩大无匹的惊天一刀,破碎虚空,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向前劈落而下。 “轰”! 飞剑光芒尽敛,快速飞离而去。 释小海提刀迎上,趁着对方收势之刻,一刀斩下。 夜空在动荡,这名赵家剑者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像被禁锢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长刀落下。 “啊!”他嘴里发出不甘的怒啸,却依旧没有用,这刀迎面落下,直取他的面门,瞬间被斩成两半。 解决一个之后,释小海手握雪亮的长刀,向前横扫而去,无匹的刀芒宛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发着可怕的异啸,荡出阵阵恐怖的能量波动,刚刚平静下来的原野再次卷起了怒海狂涛般的气浪,碎石到处激射,泥土猛烈的翻涌。 这恐怖的一击,令不少赵家精锐脸都变了颜色,他对身旁正在调息的小伙伴道:“大家一起上!” 赵家剑者长吸一口气,挥剑,两人两道剑气冲向释小海的璀璨刀芒。 “轰隆隆”! 这个区域仿佛低沉了一般,大地在剧烈晃动,三人的脚下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延伸向远出,无匹的刀芒,剑气冲撞在一起后爆发出的可怕能量风暴,将整片原野摧残的不成样子。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不绝于耳,刀芒、剑气似那划破虚空的闪电一般,照亮了夜空,在空中从横交错着。 三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交锋,生死搏斗,每个人都没有保留,施展出了生平最拿手的绝学。 释小海体内通天动地的功法不断运转,化解体外那刚猛的气浪,手中雪亮的长刀灿若长虹,势若神罚,带动起阵阵惊雷之响,激烈的和两大高手冲撞着。 激烈的大战无比惨厉,地裂,杀气冲天,刀芒、剑气令天上的星月都黯然失色。 随着三人不断的移动,原本被释小海放倒的那些外围高手,通通在昏迷中死于非命,皆死在三人的的刀芒、剑气下。 释小海独抗两大赵家高手,虽然没有占上风,但对方也暂时奈何不了他。 “斩!” 释小海一声大喝,狂发乱舞,手中的长刀以一往无前之势向两大高手斜斩而去,四丈黑色刀芒似乎沟通了幽冥地狱,伴随着这无匹的一击,各种幽森鬼音在场内响起,听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幻觉?错觉? 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不能分清,两人放声大吼,尽全力迎击。 “嘿!”释小海体外仿佛有力量化成了魔甲,披在了他的身上,他手中长刀迅若雷电,一刀接着一刀向着赵家二人劈去。 赵家两名剑者被释小海逼退了五大步。 释小海得势不饶人,坚定的向前迈着步伐,每前进一步,便劈出一刀,硬是以一己之力独抗两大高手! 接连五响之后,赵家剑者已经脸色苍白,而另外一人的嘴角则不断溢出血迹,最后终于忍不住,张嘴狂喷鲜血,伤上加伤,他明显已经不支。 “嘿,去死吧!”释小海第六步已经迈出,手中长刀在这一刻仿佛化成了天界神刀,似一轮黑太阳照耀在释小海臂前,光芒璀璨,让人无法正视。 浩瀚无匹的力量在天地间震荡着,威猛绝伦的一击终于出手,两人一惊,竭尽全力抗衡着。 “轰”tqr1 一声震天大响,在耀眼的光芒中,带头的赵家剑者被冲击的退出去十几步,倒地而亡。 在这一刻,释小海化身成了嗜杀的魔王,长刀再挥,一刀破碎另外一名赵家剑者的长剑,将他腰斩,两段残尸翻滚在地,猩红的血水在尸体的断裂处泉涌、喷发。 再有一名赵家精锐冲来,却终究抵挡不住释小海的魔威。 武器折断在地,灿若神光的刀芒划过他的颈项,人头飞滚,一股血浪冲天而起,无头尸体摔倒在地,血雾弥浸在成为废墟的原野上空。 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前。 得了空闲的释小海望向段天道,却发现此刻他依旧是那样的轻松惬意,无人能阻拦,不由有些气恼。 “天道不公!俺每天勤练不辍!凭什么……就不如他进步的快呢?” 第七百八十四章 恐怖的刀 段天道进不进步,沫沫又不知道,她现在非但没有前进,反而以不可察觉的移动速度缓缓向后挪去。 她的身体紧蹦在一起,犹如随时都有可能跃起的猎豹,目光中带着警惕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一名浑身是血的长袍男人。 “你不要乱来!”沫沫说着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长鞭,‘噼啪’的拍打在地面上:“我可是会功夫的!” 段天道果然遇到了麻烦,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敌人。 “哈哈!我认识你!你是段天道的女人!”浑身是血的男人爆笑,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笑得肚子都疼了,随即脸色扭曲青筋毕露:“你的男人几乎把我整个赵家灭掉,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报复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天意!真是天意!” 他显得很激动,一步一步朝沫沫走去,犹如地狱中走出的恶魔:“我不仅要乱来,而且还要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他的女人,全部不例外!” “嘁。”沫沫不屑的瞥了瞥浑身是血的男人:“就凭你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三脚猫功夫?” “嘿嘿!”浑身是血的男人冷笑,配合着那张扭曲的面容,略显狰狞:“凭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就足够收拾你了!我叫赵明诚,记住我的名字,等会你在我下面的时候,一定要喊这个名字!” “是么?”沫沫把长鞭朝前一甩,落在他的面前:“那你就来试试好了。” 赵明诚双脚重重一踏,身体破风而起,向着沫沫虎扑而去! 沫沫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长鞭还没挥出,赵明诚的身影便落了下来,就像老虎扑食般,想要把猎物一把抓住! 赵明诚选择的手法没有任何问题,可他的对手是沫沫。 赵明诚忽然觉得怀中的女子变成了一条鱼,一条连鳞片都没有的鱼,非常光滑,无论自已的手还是腿落在何处,都险些滑开,而且她的身体骤然变得非常弹嫩紧实,无论自己如何用力碾压,那些力道都被她弹开或是卸掉。 知不可行,他瞬间变招,左手紧紧抓住沫沫的衣领,左膝下提,阴狠地踹向她双腿间的私处,然而沫沫的反应更是如闪电一般,在沼泽里一滚,身上衣服顿时松开,脱离赵明诚的控制,又恰好避开他的膝击,双指疾探,直刺赵明诚最脆弱的眼睛。 赵明诚低头,用额头硬扛,双脚插进坚硬的地面,向前一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随势而荡,狠狠斩向沫沫的咽喉。 沫沫借着左手用力再次翻滚,闪电般一提,把刀势卷入其中,右手抠起一团灰尘,蕴着道息便向赵明诚脸上砸去。 赵明诚避开灰尘,刀势再进。 沫沫长鞭挥出,直刺他的后脑。 电光火石间,二人不知交手多少个回合。 赵明诚依靠身体强度,拼命近攻,而沫沫则是完美地发挥着自已的战斗意识,没有错过任何机会。 两个人纠缠着,扭曲着,时而分离时而靠近,然而两个人的身上都在不停流血,刀风长鞭凌厉相杂,随时都可能有人死去。 路上有石,赵明诚本就受了伤,脚下移动不便,被绊了一个踉跄。 借着这瞬间时机,沫沫手中的长鞭如灵蛇般,极为冷酷地深深插进赵明诚的左胸! 赵明诚胸口处一阵剧痛传来,觉得自已的心脏仿佛下一刻便会裂开,一声痛嚎,右拳挟着道力狠狠向对面砸了过去。 赵明诚挟着道力的右拳,摧枯拉朽一般突破沫沫临时抬起的左手,威力稍弱,却依然有去无回地重重击在她的左胸上。 沫沫急忙倒退,劲风刮脸,受拳力影响,仍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脸色略显苍白。 赵明诚冷笑,抓住机会再次上前,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沫沫! ‘唰’ 一把小刀从赵明诚的眼前射过,在他即将碰到沫沫身上的同时,呼啸而过。 赵明诚莫名觉得手上一寒,急忙把手收了回来,朝飞刀射来的方向望去,顿时就忍不住怔了怔。 在他的左侧,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皮肤白皙,黑而亮的披肩长发,偏偏扎了个马尾,大眼睛水汪汪的,双眼皮,鼻梁有如玉雕似的坚挺,柳叶眉,一张樱桃小口,长的清纯又出落的婷婷玉立。 有着一份恬静和冷艳,身材高挑和丰韵,无比丰满的胸脯和臀部在正式服的包裹下曲线动人,英姿飒爽,美丽中多了一份威严! 她是属于那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美,没有人不会惊叹这妙龄女子的动人美貌,脸如皓月,肤如凝脂,眼似深潭。 而在美人的身旁,则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穿着一套紧身西装,他的神色平静一言不发,目光一直放在美人身上不曾移开过。 “师傅!”沫沫惊喜的喊了一句,没想到关键时刻师傅竟然出现了!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没事就下下药给天机老人加餐,让释小海无语,段天道无奈的女人,王沁。 “嗯。”王沁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处于下风的沫沫,随手一挥:“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来帮段天道?不怕死啊?” 赵明诚眼睁睁的看着小刀呼啸而来,‘噗噗噗’的刺入他的身体中,忍不住看向王沁,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明明他能清晰的看到小刀飞来,却偏偏动弹不得,想要移动身体,却发现仿佛陷入了泥潭,双脚被死死的吸在地上,抬腿都做不到。 “哈哈!”他仰天长笑,毫不犹豫的就从腰后拔出一把匕首,然后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捅了下去:“我不会白死的!我的弟兄们一定会在你的姐妹身上替我报仇!”说完就挂了。 “不好!”沫沫陡然浑身一震,此时留在海中豪客的女人们,几乎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有人趁着这个时候…… “师傅!我们赶快回去!”沫沫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她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回去! 王沁看了看杀气冲天的平原,幽幽一叹,不得不转向折返。 她身旁的大汉耸了耸肩,紧随其后。 沫沫所料不错,此时的海中豪客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包围。 苏老爷子派来的警卫营被全部驱赶到了楼上的监控室内,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怒瞪身前这些大汉。 这些大汉都很奇怪,穿着各色各样的长袍,显得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但真正让他们觉得惊奇的是,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tqr1 本以为是保护一些大人物,却没想到对方是一群大美女,更没想到对手居然是这么强大的敌人! 能够成为苏老爷子的警卫,又岂是庸俗之辈?全是特种兵中的特种精英! 可他们这样的精英,却根本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敌人仅仅只用了三十秒的时间,就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并且关在了这里,甚至连发出警报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实力,用超人来形容都不为过! “二爷,这些人怎么处理?”一名身材魁梧,有着茂密胡须的中年男子朝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恭敬的询问道:“是杀还是留下来?” “杀了吧。”年轻男子淡然的看了看这些特种兵:“世俗中人也敢与我们为敌,活得不耐烦了。” “是!”中年男子点头,随即抬头,目光中满是冷漠的看着被抓起来的特种兵:“杀了喂狗。” 看押特种兵的赵家子弟点头,随即抬起手,手中发出淡蓝色的光圈,按在一名特种兵的额头上。 “啊!”这名特种兵惨叫一声,整张脸都开始迅速扭曲起来,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一把刀在搅,而且是来来回回的搅动,让他疼痛难忍,只能够发出哀嚎缓解痛苦! “你们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警卫营营长虎目微红,狠狠地看着这些敌人:“国家是不容许你们这些暴徒存在的!” 他用痛苦的目光看着正在受刑的警卫员,恨不得此刻正在接受痛苦的人是他。 “别急,很快就到你们了。”正在折磨特种兵的赵家子弟冷笑了一声,将已经死去的特种兵踹开,开始继续对下一名特种兵动手…… 本来以他的本事,挥手间就能将这些普通人统统杀光,可他偏要一个一个慢慢的杀,在他心目中,已经将对段天道的仇恨,完全转移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监控室内俊美地青年静静的看着海中豪客顶楼的监控器,一身紫衣将他映衬的英姿勃发,他的体表隐隐有紫华在流动,这人是赵乾坤的弟弟赵阴阳,从平原中逃出来之后,私自做主带着人赶到海中豪客。 既然杀不死段天道,那也不能让他好过,这是他的唯一念头! 画面中,一群女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不时的进行谈话,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 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是,监控器里不能听到谈话声,否则一定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二爷,已经把这里全部控制住。”在他沉思的同时,监控室的门被打开,一名魁梧的大汉从外面走来,脸上带着恭敬的说道:“需不需要给您留几个下来?” “不。”赵阴阳摇了摇头,目光阴冷:“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这是他被段天道杀得半死不活后第一次笑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不喜欢会动会叫的女人。 他更喜欢的……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布的女人! 他甚至已经决定了,等这些女人被杀掉之后,他要一个个的品尝! 不得不承认,段天道不止身手好,身边这群大美人也很好,想必干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段天道…… 真期待你回来看到这一幕时的表情啊…… 这种变态的心理刚刚升起,赵阴阳就觉得整个身体都在雀跃:“立刻动手!” 第七百八十五章 七大姑八大姨 青灵卉没有雀跃,她的身体开始慢慢紧绷,目光流露杀机看着前方的海中豪客。 她的感知告诉她,这里有徐夫人的气息残留,但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基于徐夫人如今已经蜕变,气息不能维持稳定,所以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不是还在此处。 此时这家叫做海中豪客的酒店上空,却血气冲天,形成了一大片的血云。 这当然是通过感知看到的,可青灵卉很清楚,这样一朵庞大的血云代表着可怕而强大的危险,如果徐夫人真的在这里,那她必然陷入了危机之中。 徐夫人处于蜕变期,实力不足,青灵卉不敢迟疑,带着她的追随者朝海中豪客疾奔而去。 “什么人!”青灵卉刚刚靠近,就有几个赵家子弟围了上来,目光中满是警惕和谨慎的看着她,以及她身后的男人。 青灵卉不语,继续前进。 “站住!”赵家子弟眼中布满杀气,各自掏出武器:“再靠近一步格杀勿论!赵家……” 他没来得及说完,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像有一颗原子弹炸开,整个脑瓜子轰鸣一片,五识尽丧,七窍流血不止,‘噗通’的躺倒在地。 在他身旁的几个赵家子弟大骇,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卧槽! 这,这尼玛什么情况?! 一眼就把人给瞪死了?! 去尼玛的天马流星拳,这还怎么打?! 果断的这几个赵家子弟就想拔腿跑路,恨不得瞬间变成蛤蟆,跳到哪个疙瘩里藏着去! 但他们刚刚抬腿,还没能跑出去,就脑瓜子里‘轰’的炸响,然后就挂了。 青灵卉撇了撇嘴,抬腿继续前进。 炼体士体魄惊人,修炼到顶级境界,单手抬起一座山也毫不夸张。 可惜的是,炼体士注重体魄修炼,却疏忽精神方面的修炼。青灵卉又偏偏是擅长精神感知的强者,自然不是这几只阿猫阿狗能阻挡的。 赵家是以炼体为主的修道古世家,炼体又修炼精神类的修道者不多,都已经被派到战场上去,逃出来的这批人,只是一些残兵败将,自然没有人能阻拦青灵卉和她的追随者。 她脚步轻快朝顶楼走去,赵家子弟呼喝着,拦住了她的去路,更多的人影举着武器向这里冲来,海中豪客一片喧嚣。 青灵卉对于拦阻她的人毫不留情,手中持着随手捡来的长刀,璀璨夺目,一道实质化的刀芒如惊天长虹划过天空,恐怖的能量波动在场内浩荡不止,无匹的刀气冷森慑人,当场有许多人还未被刀芒扣到,就已经被那汹涌澎拜的能量波动换飞了出去。 无匹的一刀,无人能阻,恐怖的刀芒令赵家子弟心胆俱寒,绝大多数人都飞快向后退去。仅剩的几个二愣子举刀剑迎了上去,但这些人怎么能与青灵卉相匹敌呢? 无数刀剑断折在地,灿若神光的刀芒划过一个又一个人的颈项,人头飞滚,一股股血浪冲天而起,十几具无头尸体摔倒在地,血雾弥浸在成为废墟的客栈上空。 青灵卉身旁的男子面无表情,每一次挥手之间必然能带走一条生命,犹如地狱中走出的杀神,浑身浴血。 他用残酷的目光直视这些赵家子弟,伸出舌头在嘴唇舔了舔,嘿嘿一笑,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蚂蚁再多,大象也能一脚踩死。 “我要上去。”青灵卉手中长刀向天,冷喝道:“谁敢阻我?” 此刻十楼长廊里已经聚集了近百个赵家子弟,场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应答,青灵卉冷笑,而后大步离去。 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很纤弱的女人威震近百人,场内一时静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才有赵家子弟大声喝道:“拦住她!我们的高手已经在路上了!” 可惜他们还没能发起有效的进攻,人群后方就突然响起‘噗噗噗……’的声音,惨叫声接连乍起,赵家子弟猛然回头,就看到两女一男从电梯中走出来。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瞬间展开,赵家子弟虽个个皆炼体,却终究是不如王沁以及她身边的男人,摧枯拉朽割麦般横扫而过。 监控室内,赵阴阳脸色阴沉的看着监控器里横扫四方的男男女女,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们是谁!段天道还有这样的朋友没被发现?” “二爷,我们是不是先撤?”中年男人面现忧色的看了一眼监控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几个人来者不善,非要死拼的话,就算赢了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不!”赵阴阳双眼通红的盯着监控器,脸色狰狞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段天道现在被拖在草原,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好吧。”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 “发下命令。”赵阴阳沉思片刻,咬了咬牙道:“谁能杀死他们其中一个,奖励元神丹一枚!” 元神丹,号称能够让一个修道者在短时间内进入最深层的悟道之中。 哪怕在赵家这样的古修道世家里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赵阴阳用这么大的手笔做代价,由此可见他对此事的在意。 中年男人都忍不住心动了,点了点头:“是!” 此时此刻,海中豪客十楼长廊到处都是赵家子弟的身影,越来越多的赵家子弟向这里冲来。 王沁以及青灵卉还有她们身边的两个男人大开大合,勇猛无比,杀得赵家子弟丢盔弃甲。 “杀!一起上,杀死他们!”赵家子弟都叫嚣着。 他们如此卖命,无非想拿下五个人其中一个去领巨额悬赏,众人屹然不惧,轻蔑的冷笑,随后向人群飞快冲去,人群中就算有几个高手,这么多人堵着,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青灵卉、王沁、两个男人如虎入羊群一般,一路杀过去,无数人头滚落在地,血浪翻涌,地面猩红的血水沸腾不止。至于沫沫则一直跟在王沁身后,未曾出手。 当他们冲过去后,有半数人倒在了血泊中,重伤哀嚎者更不知道多少。 这是一个流血的夜晚,无数人倒在血泊中,赵家子弟逃出来的人在这一晚大伤元气。 当他们闯到电梯前时,一个脸色凶悍的中年大汉领着一帮赵家子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中年大汉高声喝道:“站住,留下性命再走。” “你白痴啊,留下性命再走?我呸!”王贺明不屑的指着中年大汉骂了一句。 ‘轰!’ 一声震天大响,中年大汉被轰飞了出去,翻出去足有四丈远,才摇摇晃晃的坠落在地,中年大汉和青灵卉的实力相差高下立判。 王沁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中年大汉刚刚稳住身形,再次被庞大的力道轰飞了出去,在空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伤势严重到极点,在他即将落地上的剎那,王沁身旁的男人又已经冲了过来,如果这一次再被轰飞,他非粉身碎骨不可。 ‘噗!’ 中年大汉有心想要避开,却被瞬间击中,身体炸裂化作漫天飞血。 在即将踏入顶楼的同时,他们遇到一个劲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赵阴阳,此时的他强者气势尽显无疑,莫大的压力在整条长廊内浩荡着,其它赵家子弟远远的躲了开去,似乎难以承受那沉闷难耐的压力! “我来!”王沁抬腿,莫大的气势向前冲撞而去,和赵阴阳外放的强大力场冲撞在一起,在长廊浩荡起一阵阵剧烈的能量波动,连整片空间都跟着震颤不已! 赵阴阳束手,抬眉,沉腰,立马,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身形却巍然不动,王沁放缓了脚步,面露凝重之色,这绝对是一名劲敌。 不过她没有退却,继续前行。 ‘轰!’ 当王沁离他只有四丈远时,一声震天大响过后,两人之间爆发出一团猛烈的能量风暴,走廊墙壁被无形的气劲轰炸出了不少坑洞。 整片天地彷佛都震荡了起来,远处许多观战的赵家子弟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掀倒在地,惊的急忙后退。 汹涌澎湃的力量浩荡起伏,好久之后,才渐渐归于平静。 “杀!”王沁口中轻轻吐出杀字,身体在剎那间化成了一道闪电,随手拿起一把通体黝黑的长刀,黑色的刀芒爆发出耀眼的强光,以毁天灭地之势,向赵阴阳立劈而去。 赵阴阳面不改色,面对那凶狠的刀芒,他一拳轰出,一道刚猛的拳劲带起一股猛烈的狂风,迎向刀芒,走廊两旁的房门都被吹的吱吱作响,地面上的泥浆层如那树叶一般被吹到了空中,最后在拳风中爆碎。 ‘轰!’ 耀眼的光芒直冲高空,在这一刻天地间一片明亮,浩瀚的能量风暴在空中剧烈的震荡着。tqr1 光华过后,赵阴阳接连倒退几步,待站住脚步‘哇’的吐出一口血,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王沁:“你们是段天道的什么人?!” 王沁屹然不动,身上的衣服却在飘荡,犹如武侠小说中的绝世高手,不屑的看着赵阴阳:“你没资格知道。” “去死!”赵阴阳大怒,瞬间朝王沁扑上来,计划本已经是十拿九稳,却因为这几个人的出现难产,焉能不怒不怨:“你们统统都要死!” “我们肯定死不了,但你一定会死。”王沁冷然,手中的长刀再起,刀芒照在所有人的脸上,缓缓落下。 赵阴阳瞳孔缩放,前冲的速度不停,想要赶在王沁手中长刀落下之前,将她杀死。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刀的恐怖,纵然是炼体士高手,也觉得心有余悸! ‘唰’赵阴阳手指伸出,快要抓到她脖子的时候,王沁手中的长刀终于直直落下。 像劈材的朴刀砍在柴火上。 赵阴阳前冲的身体顿了顿,又向前走了一步:“你……”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惜没来得及说完,脸上就出现一道血痕,这道血痕蔓延全身,然后整个身体裂成两段,从左右两边倒了下去。 一时间人心大乱,赵家子弟开始疯狂的突围,想要逃出这个地方,逃离这几个杀神。 ‘唰唰唰’走廊内刀光剑影,刀出必有人倒下,剑斩则无人可挡。 “妈妈啊!” “爸爸啊!” “爷爷啊!” “奶奶啊!” “祖宗啊!” …… 莫名其妙的七大姑八大姨:“……” 第七百八十六章 纵千万人吾往矣! 海中豪客顶楼,众女围坐一团,耳中听着楼下传来的惨叫声,个个面如土色。 耳朵戴着的耳麦,自从一个小时前响起过,就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很明显,苏老爷子派来的警卫营已经出事了! 一时间众女心中都很沉重,下意识将门关得紧紧的。 此时也唯有这样做,才能带给她们足够的安全感! ‘啪’大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沫沫从外面冲了进来,待看到所有人都没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沫沫,你怎么了?”毛岚站起身,吃惊的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沫沫:“怎么汗流浃背的?你不是去找天道了么?楼下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找到段哥……”沫沫眨巴眨巴眼,显得有些兴奋:“不过我干了件大事!刚刚整个海中豪客都被包围了!而且全都是高手,虽然一直是我师傅他们出手,但我也抓住机会干掉了好几个呢!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众女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你身后的人是谁?”毛岚咳嗽一声,果断的转移话题,指了指在沫沫身后的王沁。 “这是我师傅,王沁。”沫沫指了指在她身后左边的王沁:“刚刚那些包围海中豪客的高手,大部分都是我师傅杀的!一刀一个,唰唰唰就跟砍菜似地!嘿嘿,你们都没看到,可刺激了!” 被刺激的不行的众女:“……” “对了……”沫沫指了指王沁身旁的王贺明,似乎想要介绍,但随即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他不重要,就不介绍他了。” 想掏出一把小刀把自己一片片的割以彰显存在感的王贺明:“……” 就在沫沫正准备继续吹嘘自己战绩的时候,一个女人从客房外走进来。 这个女人气场十足,昂首顾目四盼,就像散发神光的天使,骄傲的孔雀,刚刚步入其中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时间众女都将目光集中了她的身上,忍不住升起一种困惑,这个女人是谁? 这个耀眼的女人当然就是青灵卉。 青灵卉的目光在众中寻找了一番,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徐夫人在哪里?” 徐夫人的气息既然存留在这里,那么就代表她一定出现过。 “徐夫人?”毛岚怔了怔,和众女对视一眼:“你说的是徐有容?” 青灵卉秀眉微蹙,对毛岚直呼徐夫人本名有些不满,但她并没有多问,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你知道她在哪?” “她不在这里。”林白玉点了点头:“她应该和段天道在一起。” “段天道?”青灵卉神色有些古怪,段天道明显是个男人的名字,而徐夫人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能告诉我她在哪里么?” “我们也不知道。”毛岚苦笑。tqr1 青灵卉点了点头:“谢谢。能不能给我准备个房间让我梳洗一番?” 她的言语似乎是在商量,却让人觉得无法拒绝。 “唔……可以。”毛岚沉思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客房。 青灵卉摆了摆手走进了客房,她身后的男人返身站在了门外,像一只忠心的看门狗。 此时的青灵卉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脸色苍白,头发也失去了光泽,深深的黑眼圈更加凸显了她的疲惫。 这些日子以来她奔波劳累,进入海中豪客后又大幅度运用精神力进行战斗,不管是体能还是精神方面都十分疲惫,如果不稍作休整,恐怕她还没找到徐有容,就先倒下了。 要保护徐有容,首先自己要恢复战斗力。 青灵卉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走进了浴室。 当炽热而强劲的水流激打在她惨白的肌肤上时,青灵卉才感觉到精力在一一滴地恢复着。 脑海中浮现一排红色的数字并且闪烁不定,这是她的体重,和来到南春前相比,整整减少了三公斤,相对于她超过一百七十公分的身材来说,这个重量的确是太轻了。 青灵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明显消瘦了的身体,即使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肋骨现在一定都凸现出来。 她擦洗着胸前,双手抚过之后,傲人的体积、密度和弹性等等数据纷纷在脑海中浮现,于是青灵卉立刻知道,比来南春前要小了不少。 “女人如果要减肥的话,多半是先减胸……”青灵卉有些自嘲地想。 万安没有胸,因为他是男人,虽然他的身材很魁梧,胸也很壮硕。 男人如果有胸的话,就不是男人,那是人妖。 人妖万安……噢,不对!是万安透过血煞大阵刚刚走入其中,他就被围攻了。 三个赵家精锐同时动作起来,其中竟有一名法者,口中轻念咒语,天地灵气快速向他聚集而去,而后他轻轻挥动手,数道风刃自空中向万安斩去。 身材高大的赵家精锐手中长枪猛若蛟龙,恶狠狠向万安软肋刺去,身材略矮一些的赵家炼体士手中细刺剑快若闪电,如毒蛇一般袭向万安咽喉。 一绿、一蓝两道光芒分别自长枪和细刺剑发出,赫然是道气的显形,很显然这是俩个高手。 三方夹击,三人出手皆狠辣无比,意在快速结果万安性命。 万安使劲吸了一口气,快速移行换位,数道风刃皆击在他原来的立身之处,地面出现几道恐怖的深沟,两道道力也分别落空,在空中留下两道残影。 万安不是修道者,所以他的功力难以持久大战,若相持下去,他性命堪忧,准备速战速决。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腾空而起,对着空中的赵家法者凶狠的劈了过去,惊的空中的赵家法者慌忙逃避。 刀锋所过,一缕发丝自空中飘落,赵家法者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道力都没有的万安竟然如此强悍,长刀以毫厘之差与他擦身而过。 万安在空中一击未功,身形在下落之际,举刀横劈地上二人,长刀似火舌一般向另外两个赵家精锐席卷而去,强大的力量波动令两人大惊失色,他们不敢撄锋,急忙倒退三丈远。 万安自空中落下之后以刀拄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自他额头滑落而下。 三个赵家精锐小心翼翼的再次逼近,刚才万安那猛烈的两刀令他们心有余悸,若万安以此威势和他们对抗,他们可能要费上很大的一番手脚,甚至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赵家法者道:“不要隐藏实力,我知道你还有力气再战,休想令我们上当。”他边说边快速施展了一个道法,几道火舌从天而降,袭向万安。 万安的动作很快,‘嗖’一声移位躲过火焰,而后旋转身形朝持长枪的赵家精锐冲去,长刀如冷电,斜斩而下,荡起一股猛烈的罡风。 持枪精锐发觉这次万安的长刀发出的力道似乎微弱了许多,他举长枪相迎,枪尖处绿色道力光芒璀璨,‘轰’的一声大响,长刀与长枪相撞,两人皆被震的倒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手握细剑的赵家精锐已经攻至,蓝色道力声势惊人,发着‘哧哧’的破空之声。 万安侧步闪身,避过其锋芒,而后抽刀反斩。 ‘锵’的一声大响,火星乱射,长刀狠狠的劈中了细剑,持剑精锐身形大震,腾腾向后退了几步。 万安暗道可惜,如果他的力道再强上稍许,细剑就会被他斩断。 此时他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赵家法者发出的一排冰枪已经袭到了他头顶上方,他急忙向前腾跃而去。 刚才这几式交击如电光石火一般,当真快到了极点,随后四周刀光剑影,四人战作一团,道法、道力交织在一起。 万安不仅要对付一枪、一剑激发出的猛烈道力,还要时时兼顾来自空中的凌厉道法袭击,当真苦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他除了有力竭的感觉外,体内五脏也剧痛如裂一般难受,他强咬牙关,没有令口中的鲜血喷出来。 三个赵家精锐已经看出他力有不逮,出招更加迅猛,力求尽快结束战斗。 ‘当’! 赵家法者蓄势已久的强大风刃击中了万安的长刀,精钢打造的利刃断为两截,只余刀柄握在万安手中。 与此同时长枪与细剑也同时向他刺来,他左躲又闪,虽然避过了两道炽烈的道力,但脚下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此时他再也忍不住,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 万安果断丢掉断刀,仰天发出一声低吼,而后双手猛击全身各大穴道,‘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他口中不断向外喷血,血雾在他身前弥漫,他全身上下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这是一种很霸道的手法,拍穴击脉,暂时催发出体内的潜能。 这种功法,是段天道教他保命的绝技。 但这种功法利有多大,害就有多大,虽然能暂时提高功力,但重则身亡,轻则伤残、元气大伤,但这一刻,为了能给段天道多分担一些压力,他断然决定以命搏命。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又不敢死! 万安就是那种想死就敢死的男人! 为了段天道舍弃性命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这就是他的使命! 在这个时候,如果他的死亡可以分担段天道的压力! 纵千万人吾往矣! 万安诡异的动作让三个赵家精锐都觉察到了不妙,他们加速向前冲去,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意图在一切变数开始之前结束战斗。 但变数已经开始了。 万安动了。 这一次他的动作快若鬼魅一般,比方才不知要迅疾了多少倍,他首冲持枪精锐而去,面对如虹的道力,他不加闪避,举拳相迎,硕大的拳头出现在前方,道力瞬间被击散。 他的右拳重重的击在了枪身之上,长枪折断,持枪精锐被震的大步后退,张嘴吐了一口鲜血,血水浸透了衣衫。 万安用霸道的手法强聚力量,比平日还要猛上几分,不过他体内的伤势经此一震又重了一分,他再次吐了两口鲜血。 猩红无比。 第七百八十七章 男人的经血 眼见万安一边吐血,还能一边砍人,几个赵家精锐心头震怒,然后动手! 持剑精锐电闪而至,道力直袭万安后心,与此同时赵家法者的猛烈道法攻击也当空而至,强大的电弧发出阵阵恐怖的声响。 万安快速向旁腾挪而去,避过了两人的攻击,而后他俯身捡起地上跌落的圆月弯刀,闪电般掷出。 弯刀散发着凄冷的光辉,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妖异而又恐怖。赵家法者避之不及,弯刀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左肩,血花飞溅,他惨叫一声,自空中直落而下,当场便摔晕了过去。 万安突然爆发出的实力太过惊人,另外两个赵家精锐互相对视一样,皆露出骇然之色,他们犹豫了一下,再次上前,两人虽有惧意,但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万安本就打着必死之心,他看着两个赵家精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徒手向前冲去。 三人再次纠缠在了一起,场内光华夺目,两个赵家精锐将己身功力提升到了极至境界,对万安劈出的一道又一道道力。 在这个过程中,万安没事就吐口血,功力却越来越强盛,很快便将两个赵家精锐手中的断枪与细剑击碎了。 他浑身血污,披头散发,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两个赵家精锐心中泛起阵阵寒意,他们知道这次刺杀行动失败了,若再战下去,虽然能将万安累死或使他重伤而亡,但他们恐怕也要搭上性命。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快速倒退,退至赵家法者处,拖起他飞快向后方跑去。 万安在后紧追不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怎么可能给这些人机会缓过来,再去对付段天道? 但奔出去十几米距离后,被他用伤残己身的方法催发出来的力量已开始消退,感觉一阵晕眩,‘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三个赵家精锐急于逃命,根本没有注意到万安已经倒地,错过了杀他的最好机会。 万安无力的躺倒在地,身体疯狂的抽搐一阵,然后失去了所有知觉,此刻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随便一只蚂蚁都能将他踩死。 果然就有两只蚂蚁自血煞大阵外走了进来,还是母的。 两只母蚂蚁的身材婀娜多姿,踩着一字步表情淡然。 但她们并不是来杀万安的,而是来救他。 这俩个女人,赫然正是花如血和穆冷卉。 穆冷卉走至失去知觉的万安近前,将她扶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圆潺潺的药丸,塞入他的嘴中。 这是黑兵的秘制伤药,药丸入喉既化,不到半秒的时间内,万安的身体就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睫毛不时的颤动,似是想要睁开。 “不要动。”穆冷卉轻轻的摁了摁万安的臂膀:“好好休息,这里有我们。” 果然,随着穆冷卉说完,万安的眼睫毛没有再颤动,呼吸也开始慢慢的平稳下来,仿佛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用担心。”穆冷卉拍了拍万安的肩膀,和花如血转瞬消失。 连续又奔行了数十公里,她们身前突然就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画面里有人长剑挥舞,衣袍飘飘似谪仙。 却是他妈的正在装逼的段天道。 两个美人三千青丝随风飘荡,犹如杨柳垂落,美丽动人,在这样血流成河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在看电影。 一名赵家精锐移过头来望向这里冷笑了两声,他是赵家唯一一个以养尸入道的修道者。 之所以能够养尸入道,靠的完全是少年时期的一次机缘巧合下得到。 据这本秘籍所写,连名震华夏,传承悠远古老的湘西赶尸术,都只是这其中的一点皮毛,由此可见它的强大之处。 本来这是用来对付段天道的,现在这么多人赶着来送死,当然就不必留手。 他从袖内取出两块玉板,“啪”的一声相撞在一起,而后有节奏的拍打起来。 “呜……” 一声低沉的鬼啸在场内响起,令人感觉头皮发麻,场中央的空地上裂开一道大缝,一个披头散发的死尸如机械木偶一般,僵硬的爬了上来,五官在乱糟糟的黑发掩盖之下,看不太清。 不过从长发中透出的两道森森寒光,却让人立时感觉到了一股可怕地谅意。 这具尸体高大无比,比常人高出足有三头,她机械的运动这,慢慢地向穆冷卉走去。 穆冷卉:“……” “别过来,我们可以搞定。”花如血看向段天道喊了一句。 正准备过来解决这具尸体的段天道怔了怔:“这些可都是尸体,很脏的耶!” “你那么脏我都能忍受,更何况是这些东西?”花如血瞥了瞥段天道,表情淡然的说了一句。 很脏的段天道:“……” 高大的尸体并未如传说中的僵尸那般一蹦一跳的,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灵便,但也笨拙,高大地身躯,在地面投下一条阴暗的影子,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哼!”穆冷卉冷哼一声,捡起不知道谁掉在地上的长刀,身体化成一道电光,快速向尸体冲去,她把手中的长刀朝前猛击而去,划出一道森然地冷光。 赵家养尸者急促的敲打了几下玉石板,古尸像是接到了某种命令一般,身体突然变得迅捷无比,‘刷’的一声,高高跳了起来,如一只大马猴一般。 而后大马猴在空中探双爪,狠狠的向穆冷卉心脏抓去,同时涌动出一股黑色的尸气,向下涌动而去。 穆冷卉冷笑,长刀高高扬起,刺向古尸,然而古尸在空中突然扭动身体,改变了才向,竞然在空中生生横移半丈,而后,再次恶狠狠的向下扑来。 穆冷卉一惊,显然这个尸体生前是一个高手,虽然已经死去,但其本能的表现,却透发出某种身手变化之道。 但这毕竞是一个死尸,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比较难缠,但对穆冷卉来说并不难对付,‘刷’的一声,穆冷卉便在原地消失了。 在大马猴落地的刹那,她手擎长刀又突兀的出现,一道冷森森的红光闪现而过,长刀穿进大马猴的腹部,穆冷卉高高将她挑了起了来,而后甩向空中,手起戟落,将大马猴的人头斩落在地。 而后她一脚向那将即将落地的大马猴残尸侧踢而去,‘砰’的一声,坚逾精钢的尸体被穆冷卉踢的四分五裂,爆碎、飞溅了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这些动作非常连贯,在外人看来穆冷卉好象非常轻松一般,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只有穆冷卉自己知道,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没有这般容易灭掉这只大马猴,这具尸体虽然不像合金那般坚硬,但如果不费上一番力气,恐怕也难以轻易斩断。 赵家养尸者一皱眉头,他并不心疼那只大马猴,事实上这只大马猴是他成心送给穆冷卉去斩杀的,想从中窥视对方会不会有什么秘法。 但他失望了,穆冷卉灭杀古尸的方法很简单、就像切菜一般,简简单单生猛的劈落下去,并无特异之法。 穆冷卉冷冷的扫视着赵家养尸者,手中长刀斜指南天,犹如武侠小说中风姿飒爽的女英豪。 赵家养尸者冷然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见对方没有进攻的打算,穆冷卉身形一动,一刀朝养尸者的面门劈了下去。 赵家养尸者修为不高,但他看起来并不惊慌。 穆冷卉刚刚冲出去两丈远,她前面的地面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犹如七八级地震一般,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地表,齐刷刷一排尸体就从地下爬了上来,就像行尸走肉里的僵尸出行。 十三具尸体一字排开,拦住了她的去路。 身后的花如血眉头一动,但她还是没有出手的打算。 虽然这些大马猴都存留生前的些许自然反应,而且传说这种大马猴刀枪不入,但她就是不担心。 穆冷卉也皱起了眉头,她离得近,深切感受到了这十三具古尸的可怕之处,每一只大马猴的体内都涌动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她敏锐的灵觉早已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每具尸体内的死气竟然都按照某种特定的路线在循环流转,像在运转内功。 这简直太可怕了,死去的尸体竟然懂得武学功法,确切的说是运转着内功,这实在怪异之极。 毫无疑问,这十三人生前定然是一代武学高手,死后被控制之后,赵家养尸者发掘出了他们的某种潜能,令他们保留了生前的某些特珠本领。 赵家养尸者冷笑的看着穆冷卉。 这十三个古尸是他从古大修道家族中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用自身经血……噢,不是,是精血祭炼。 个个前身都为绝世高手,祭炼成尸后虽然丧失了一身神通修为,却身体本能却更为强大。 对付这样一个普通女人,简直就像大人欺负稚童一样。 穆冷卉短暂的几番查探,她发现十三只大马猴竟然在力量方面不比她差! 花如血也发现了这十三具尸体的不同之处,一股可怕的压力自十三人处汹涌澎湃而出,浓重的死亡气息在在整片草原浩荡,可怕的压力令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穆冷卉嘟囔一句:“整的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看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爹妈都不认得的赵家养尸者:“……” 他脸色一沉,迅速拍动两块玉板。 “呜……” “呜呜……” …… 十三只大马猴同时发出异啸,声音森然恐怖无比,让人忍不住脊梁冒凉气,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活活吓死。 光天化日之下,十三个可怕的恶鬼出现在众人眼前,光想想就让人感觉有些惧意。 ‘刷刷刷……’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十三具尸体如闪电,眨眼间分散了开来,将穆冷卉包围在中央。 一个个披头散发,口吐长舌,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死气随风涌动,在月光的照射下,血煞大阵内越加森冷,阴森森的气息令花如血都感觉有点异常难受。 穆冷卉冷笑,没有任何惧意。 她轮起长刀,当先向十三只大马猴冲去。 同时,十三只大马猴体内无尽的死亡气息浩荡而出,向着穆冷卉涌动而去。 如果是一般人一定会邪气侵体,身体会立时衰弱下去。但这汹诵澎湃而来的死气却难以对穆冷卉造成丝毫影响。 不远处,赵家养尸者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涌动的死气遇到穆冷卉后就像清水遇到干燥的海绵一般,居然被吸收了,这让他大惊失色。 到底谁是死人啊?! 为何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竟然能吸附尸体的死气,这令他难以置信…… 不可想象! 尸体的死气对于大马猴来说就像修道者的道力一样,用来攻防,但今天死气居然在对敌时起不到半丝作用,赵家养尸者焉有不惊之理。 事实上,穆冷卉也发现了这一古怪现象,她的身体竟然在疯狂的吸收着死气!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她并不惊异,只要不影响她现在杀人就好。 穆冷卉如女战神般踏出一步,手中长刀连连挥动,接连七刀将七只大马猴砸飞了出去。 接着她手腕一转,长刀再挥。 ‘砰砰……’ 又是接连六响,将另外六具古尸也撞击的翻飞了出去。tqr1 第七百八十八章 装逼的龙骑士 穆冷卉大发神威,一刀挥出把剩下六只大马猴扫飞,冰冷望向赵家养尸者。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么?再来!”赵家养尸者冷笑一声,快速敲打玉石扳,刺耳的鬼啸此起彼伏,十三只大马猴再次快速爬了起来。 十三只大马猴慢慢围拢了上来。 穆冷卉神色平静,长刀微微倾斜:“再来它们就完了。” 她丝毫无惧,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快速在场内奔袭,长刀连连劈出,第一击,长刀斜斩在一只大马猴的颈项之上,灰红色的血液迸溅而出,血尸立刻翻到在地。 第二击,长刀狠狠的斩在一只大马猴的胸膛之上,上身双臂连带着头颅快速飞离远方,灰红色的血雨如同泉涌一般,喷发而出。 第三击,长刀自两只大马猴胸膛穿透而过,将他们钉在了一起,而后两只大马猴同时被抛向空中,长刀立劈而下,两只大马猴化为四段,空中留下大片灰红色的血雨。 第四击,长刀恶狠狠的自一只大马猴的天灵盖之上立劈而下,刀刃自上而下,破开头颅,剖开胸膛,划过腰腹,一直到两腿间冲出,这只大马猴已经被劈成两片,血水迸溅,两片尸体向左右翻倒了下去。 第五击…… 第六击…… …… 被赵家养尸者用血液祭炼数年的十三只大马猴,在眨眼间被穆冷卉屠杀殆尽,赵家养尸者整个人都傻掉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是真的吗…… 他的众多古尸就像温顺的小绵羊一般,被穆冷卉一一屠杀,这几乎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赵家养尸者脸上阴睛不定,最后脸色一片惨白,沉声道:“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冷卉昂首立于场中,身上血迹斑斑,手中长刀上灰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落在土地上那微不可闻的声音,听在赵家养尸者耳中,如天雷一般,刺耳无比 在穆冷卉地脚下是十三具残碎不堪的血尸,他辛辛苦苦祭炼出来的十三具古尸在今日彻底毁灭了。 这可是用来对付段天道的最后底牌! 结果现在随便出来一个段天道的身边人,就轻松的解决了…… 赵家养尸者简直觉得自己一瞬间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逼! 竟然想着用这十三只大马猴去对付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是对手的段天道……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向穆冷卉的目光中充斥着恨意! 穆冷卉深吸一口气,提着滴血的长刀,向着赵家养尸者走去,眼神可怕无比,莫大的压力如海浪一般向前汹涌澎湃而去,在这一刻穆冷卉如同死神一般。 赵家养尸者大惊失色,迅速后退。 可惜他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穆冷卉。 长刀一闪而过,赵家养尸者的头颅高高飞起,划过一条血弦,坠落在地。 一名负剑赵家精锐见养尸者被杀,大喝道:“找死!” 滚滚音波如炸雷一般响在当场,穆冷卉被震的一阵摇晃,就连好几个赵家精锐都吓得急忙掩上了耳朵。 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宽大的巨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身化一道青光,如一道光电一般向穆冷卉冲撞而去。 穆冷卉冷哼了一声,正要有所动作,身后的花如血却已经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来,你先休息。” 她‘腾’的一步上前,右拳猛挥而出,以力抗力,以暴制暴。 花如血的右拳径直轰入赵家精锐打来的拳影的正中心,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在原地响起,一股至强至大的能量流在场内爆发而出。 璀璨的光芒耀人双目,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发一般喷放而出。 两人交手的地方,能量涌动,劲风呼啸,狂风吹乱了花如血的长发,但她的身体却像一根铁桩一般牢牢的钉在那里。 肆虐的能量流渐渐逸散,狂风也已停了下来,在花如血的身前出现一个深一丈的巨大沟壑,原地被毁得不成样子。 “咳……”深坑内发出阵阵咳嗽声,一只巨大的手掌扒住了坑沿,满脸灰尘的赵家精锐自坑中艰难的爬了上来。 此刻他狼狈无比,右手掌淤黑肿胀,若不是最后关头他用道力将拳头上承受的大力导引向四肢百脉,他的右手就彻底废了。 一拳! 仅仅一拳败北!tqr1 “我不服,再来,我一定要杀了你!”赵家精锐双眼血红,如野兽一般在咆哮着。 花如血仿佛自梦中惊醒一般,刚才她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在挥出拳头一刹那,她感觉一切是一切那样的自然,浑圆如意,道法自然,在那一刻她有种与天地合一般的感觉!没有执念,心中无我、无物,了无痕迹,浑若天成的一拳! 体内仿佛有一种无形却又似乎存在的东西慢慢形成,聚集在她的丹田处。 但真正让花如血微微有些疑惑的是,这个赵家精锐为什么不肯动用巨剑? 她心有所感,双手放在腰后,冷冷的迎上赵家精锐愤怒的目光,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听到这句话,赵家精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仰天长嚎,状若疯狂。 嚎声对于穆冷卉来说如同魔音穿脑,痛苦的捂上了双耳,人群中修为稍弱的修道者也眉头紧皱。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然后就有一只长有双翼的莫名生物穿过云层,快速向地面冲来。 狰狞巨大的头颅上一双银角寒光闪闪,碧蓝的大眼熠熠生辉,阔口中白森森的牙齿显得格外恐怖。 身上闪闪发光的黑色鳞甲幽森冷寒,腹部四只粗壮类似龙爪的爪子看起来强而有力,一对角质巨翼荡起阵阵狂风,令下方地面尘沙飞扬,身体末端长硕的巨尾似神话传说中的打神鞭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花如血好看的眉头一蹙,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宠物,飞龙!”他仿佛看出了花如血的疑惑,狂笑道:“小美人,你死定了,今天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这当然不可能真的是龙,只是一种类龙飞行生物,叫做黑鳞龙,只存在于小世界之中,是他十几年前耗费了无数心血才擒获并培养成坐骑的。 但即便不是真正的龙,也足以让他的实力上升到一个可怕的阶层。 他打了个呼哨,飞龙缓缓降落,然后纵上龙背,飞龙冲天而起,荡起一股猛烈的狂风。 赵家精锐拔出背后的巨剑,指着花如血道:“受死吧!” 花如血怔了怔,看了看在空中盘旋的巨大生物,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巨剑,终于明白,原来对方还把自己当成了龙骑士! 花如血冷笑,装逼也不是这么装的,会飞就很牛逼? 难道凭着一只杂交出来,不知道是啥的东西就想胜她? 她淡淡从穆冷卉手中拿过长刀,长身而立,单手举刀,长刀向天。 “吼!”黑色飞龙发出一声咆哮,在赵家拳者的命令下快速向下冲来,一股狂风从天而降,地面上沙尘飞扬。 飞龙张着血口,露着森森白牙,向花如血恶狠狠的扑来,同时两只粗壮有力的前爪也向她抓来,黑亮、锋利的巨爪足有有半丈多长,寒光闪烁,慑人心魄。 赵家拳者端坐在飞龙背上狞笑着,他手中握着一把西式巨剑,狠狠的向花如血劈斩而来,剑锋上所激发出的青色道力璀璨耀眼、冷森逼人。 面对这猛烈的冲击,花如血不敢托大,改为双手握刀,长刀被他高高举过头顶。 “吼!”巨大的飞龙吼啸之音响在草原之上,震得人双耳‘嗡嗡’做响,飞龙眨眼便冲到了花如血的眼前。 花如血用力劈出一刀,和赵家拳者劈来的道力冲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而后她如闪电一般向后移动了两丈远,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俯冲而下的飞龙双爪抓空,狠狠的抓在了地面上,两个半丈多深的大坑出现在身前,大地一阵颤动。 花如血已经腾空而起,跃到三丈虚空之中,举起长刀向下猛劈。 飞龙摆头向上冲击而起,两根半丈多长的巨角向花如血顶去,与此同时赵家拳者手中长剑所激发出的璀璨道力也向花如血冲击而去。 花如血面色不变,叱道:“斩!” 至强至大的力量波动如海浪一般汹涌澎湃,花如血手中的长刀爆发出一团比太阳还要夺目的光芒,一道近两丈长的实质化刀气如长虹经天,惊现在广场的上空。 恐怖的力量波动,浩荡在每一寸空间,莫大的压力重如泰山,压得靠近的赵家精锐喘不过气来。 这威力绝大的一刀已经倾尽花如血全力,目前这是她所能施展出的最好大的一刀。 方才的有所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很奇特的力量,所以才能发出这么强势的一击。 飞龙感觉到了恐惧,赵家拳者脸色大变,集全身功力于手中巨剑之上,迎击而上。 ‘轰!’ 耀眼的光芒如十日耀空,昼夜被点亮,每一寸空间都明亮无比,汹涌的能量流到处肆虐。 一声凄惨的龙啸在草原响起,凄厉的吼叫震耳欲聋,黑龙翻腾着冲天而起,血浪自空中喷洒而下。 待到场内恢复平静之后,可以看到两根半丈多长的血淋淋的龙角丢落在地上,整片草原已经被肆虐的能量流冲击的不成样子,到处坑坑洼洼。 花如血手中的长刀不堪承载实质化的刀气,在那巨大的力量冲击下已经彻底碎裂了。 黑龙在半空中凄厉的哀吼着,不断翻腾,赵家拳者嘴角挂着血迹,死命的抓着它身上的缰绳。 过了好久黑龙才平静下来,它不仅双角被花如血斩断,头顶之上也被劈出一道半丈多长的恐怖伤口,血水不断涌出,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赵家拳者怒火中烧,他最心爱的黑龙居然被伤成了这副样子,气的他不断暴叫,跟爹没了似地。 “哼!”花如血冷冷的哼了一声,铿锵之音如铁锤一般砸在了在场每一个赵家精锐的心间,让每一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第七百八十九章 这才叫偷袭! 几个赵家精锐怯生生的围了过来,花如血方才展现的实力让她们有所忌惮,不敢再像之前那般鲁莽。 早已动了杀心的花如血,身子一闪,出现在一名赵家精锐的身后,左手持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右手变魔术般变出一把匕首轻轻划出,一道血浪喷涌而出,赵家精锐的人头飞出去五丈远才滚落在地。 血浪自无头尸体狂猛的向外喷洒着,将花如血染成了一个血人,她把手中的长刀对着未倒下去的尸体上,一刀从尸身的背后捅了进去,生生将他挑了起来,向围来的几人甩了出去。 这个赵家精锐死的可谓冤枉透顶,空有一身本领,却因自认为花如血在这么多人包围下不敢妄动送了命。 另外几个赵家精锐脸色大变,花如血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杀了他们的同伴,他们竟然未拦住,这令他们又惊又怕! 这时赵家拳者驾御着飞龙从高空中俯冲了下来。 她快速躲闪到一旁,飞龙锋利的龙爪将地面抓出两个深深的大坑,它对花如血可谓既恨又怕,这两爪未功,它急忙冲天而起,然后再次俯冲。 这一次花如血因为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手中持着两把武器,一时不察之下竟被爪子勾中! 飞龙感觉龙爪中的那个让它既恨又怕的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它异常兴奋,爪上更加用力。 然而仅仅一刹那,一股浩瀚的力量自花如血体内爆发而出,将它的爪子生生逼得只能松出不少。 她冷笑着,把匕首和长刀束在腰间,伸开双手用力向龙爪扯去,慢慢的她竟然生生掰开了龙爪。 龙背上的赵家拳者并没有看见这一幕,所以他依旧一脸的得意洋洋,让飞龙继续往上飞,他要让飞龙把他和这个女人带到高空,然后把她扔下来,把她摔到粉身碎骨! 地面上的赵家精锐焦急的向他示警,飞龙也焦躁不安的咆哮,但为时已晚,花如血用力在龙爪上登了一脚,身化一道乌光冲天而起,在刹那间她的身体似乎变成了一把利剑。 一道乌光自下方穿进了龙翼,而后穿越而出,花如血的身体将龙翼剖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自下方冲了上来。 大片的血浪自空中洒落而下,飞龙凄厉的咆哮着,花如血通身血红,浑身沾满了龙血,似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她身化一道红光向赵家拳者扑去。 当赵家拳者反应过来时,惊恐的发现他握着巨剑的那只手臂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花如血已经生生将它折了下来,鲜血正从他的断臂处狂涌而出。 “啊……”赵家拳者惨叫着,悲嚎着,整个人在龙背上滚来滚去,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花如血冷笑,将匕首从腰间抽了出来,乌光一闪,血浪翻涌,赵家拳者另一只手臂已经飞离了身体。 “啊,恶魔……”他一边哀嚎,一边惊恐的望着花如血,身体忍不住朝后爬去。tqr1 花如血手起刀落,‘噗’的一声斩去了赵家拳者半个头颅,红的血,白的脑浆,喷溅而出,而后她一脚将赵家拳者的死尸踢了下去。 下方观战的赵家精锐看的心惊胆战,他们没想到,短短一瞬间形势逆转。 看着飞龙身上那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女人,地面上赵家精锐的心中都冒出一股凉气。 花如血一只手持着匕首,狠狠的将匕首刺进了飞龙的体内,鳞甲纷飞,鲜血汩汩涌出,黑龙痛的又欲咆哮、翻腾。 感受到身体摇摆不定,花如雪脸色一变,喝道:“畜生,我知道你能听的懂我的话,如果你不想受罪,立刻给我老老实实的降落到地面。” 飞龙似乎不服,在空中猛烈抖动了几下。 花如血手中匕首再次狠狠的插进了飞龙体内。 血浪狂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最终令飞龙屈服,它疲惫的向地面落去。 当飞龙降落到地面后,花如血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从背后摸出一把小飞刀。 这是来之前她特地准备的,上面装有小型炸药配置,本来是打算用做最危急的时候使用。 世事无绝对,谁能料得到赵家居然会养着这样一头怪物。 这样的东西,是肯定不能留下来的! 否则的话,或许会是一个隐患呢? 在跳下飞龙的一刹那,她抖手将三十三把飞刀甩了出去,而后身体化作一道乌光快速向远方冲去。 三十三把飞刀发出阵阵呼啸,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向着飞龙硕大的龙头袭去。 ‘噗噗噗……’ 飞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三十三把飞刀同时在龙头内炸裂,飞龙头盖骨被掀开了,鲜血与脑浆一起迸发而出,七丈长的龙躯不断在草原上翻滚。 过了好久好久,飞龙才停止翻滚,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并不是说飞刀的威力有多么的大,只是飞龙今日遇上了实在招惹不起的人,这是它丧命的最主要原因。 落地之后,花如血朝剩下的赵家精锐扑去,长刀横劈,向他们劈斩而去。 其势惊人,其威慑天! 花如血先声夺人,此刻她如魔王般的威势令眼前的赵家精锐恐惧无比,面对这凌厉无匹的一击,四人动作各不相同。 其中一人举剑相迎,一人闪身躲避,第三人转身逃向赵家精锐所在的方向。 之所以会有人逃跑,其实很正常。 花如血刚才怒斩赵家拳者,愤屠飞龙,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心中早已惧怕到了极点。 花如血手中长刀如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一般,破碎了迎来的赵家精锐劈斩出的道力,彻底击碎了他手中的长剑。 闪身躲避的赵家精锐吓得亡魂皆冒,再也不敢停留,也开始逃跑。 花如血制造出来的威凌声势将四人彻底分化,此刻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些赵家精锐逃跑呢。 她一步上前,长刀猛劈而出,瞬间斩去了转身想要逃跑的赵家精锐半个肩膀。 他哀嚎着,惨叫着,在血泊中不断翻滚。 血水染红了草地,血雾蒸腾而起,缭绕在他身体上方,刺鼻的血腥味令人欲呕。 花如血大步上前,一刀自他前胸捅了进去,而后将他高高挑起,向着已经逃出十几米的赵家精锐方向甩去。 随后花如血闪电般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身子一晃出现在他的身后,冰冷的刀锋‘噗’一声捅进了他的胸膛内。 此刻的花如血,犹如浴血的女战神,衣发飘飘,脸上被一滴血迹沾染,却并没有破坏她的美感。 原本就已经精致、艳丽的面孔,在这滴血迹的沾染后,反而显得更为的楚楚动人,如果不是那双眼眸实在太冷漠,简直能迷倒众生! 段天道做不到迷倒众生,因为他不是女人。 但他却能做到血流成河,所以他手中的剑从未停下过。 他的身周一地碎尸,鲜血漫红了草地,血雾不断蒸腾而起,再加上周围方才花如血斩杀的那个巨大飞龙尸体,这里简直如同修罗场一般。 段天道持剑立在场中一动不动,等待下一轮赵家精锐的冲击。 魔王!绝对嗜血的魔王! 在这一刻,剩下的赵家精锐都有这样一种错觉,草原中央那个巍然不动的年轻人仿佛真的是魔王化身。 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原野,在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血雾的屠场,已经没有人能分的清那是否真实! 一个又一个的赵家精锐不停的向段天道冲击,但却难以伤到段天道分毫。 继续这样下去,或许还没等到段天道精疲力竭之际将他杀死,他们就已经死了。 他们不想死,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不拼命就会被杀!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愿意,他们也只能拿人头去堆,期望段天道能气力不竭! 这样……或许他们还有机会呢? 草原上血流成河,段天道已经斩杀了不知道多少血人,以及几十个赵家精锐。 终于,他挥剑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赵匡胤,然后他就笑了:“你还有什么手段?” 手段都用干净了的赵匡胤:“……” 原本绿意繁茂的草原,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 谁也不知道一千米外,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这个人间地狱。 端着狙击枪的冯大吸了口气,枪口在不停的巡游,一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偷偷潜入了这里,场面混乱加上他的潜伏技术高超,竟然无人发现他的存在。 而他等在这里,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一个关键的机会。 第一枪很关键,因为这种场景下,作为一个狙击手,很有可能只有开一枪的机会,这一枪必须开在最恰当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狙击镜中却出现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摸到段天道的身边,然后一刀砍落。 这名持刀的赵家精锐挥刀的时候,还很惊喜的看着前方段天道的背影,眼中的兴奋和激动无以言表! 这个混蛋太自大了!自大到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接近! 这一功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只要…… 一刀砍死他! 此刻他整个人兴奋的都快飞起来了,像在空中翱翔的傻鸟,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砰!’ 这只傻鸟还没来得及想完,耳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枪声。 然后他就不飞了。 翅膀也断了。 ‘噗!’ 一颗子弹突然出现在了这只傻鸟的脑门左侧,呼啸着在小傻鸟陡然瞪大的目光中,从太阳穴的位置穿了过去! ‘噗通!’小傻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脸上满是震惊和不甘,他想不通,这个狙击手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他还有很多的疑惑,可惜已经来不及去想,无边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的意识,瞪着犹如牛屁股般大的眼睛,眼中充斥着疯狂的惊惧…… 然后小傻鸟就挂了。 小傻鸟刚刚闭上眼睛死掉的同时,一千米外,又给狙击枪换上一颗弹药的冯大不屑一笑道:“偷袭?老子这才叫偷袭。” 被偷袭的不要不要的小傻鸟:“……” 第七百九十章 已经来不及了 赵匡胤也不管被谁在偷袭谁,他站在马车上,脸色扭曲狰狞的看着段天道。 此时血池中已经没有半个血人冒出来,之前英勇无惧疯狂前冲的赵家精锐也几乎全灭。 满头的白发飘荡在风中,他很想来点豪言壮语提升提升士气,又或者鼓动鼓动气氛,让仅剩下的赵家精锐带着必死之心去冲杀! 可惜,这些赵家精锐在几次三番的冲锋之下,心理防线也早已经被杀得崩溃。 赵匡胤也清楚的知道,仅凭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办法再留下段天道。 他眺望血煞大阵覆盖之外的小山丘,眼中掠过一抹决然。 “拖住他!”为今之计,想要杀死段天道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引爆血煞大阵! 血煞大阵不仅能困人、杀人…… 它还有最为恐怖的一样功能…… 在解决不掉敌人的时候,控制阵眼的人引爆自身,就能带动血煞大阵自爆! 只要是在血煞大阵之内,无论是人或者是强大的修道者,一旦血煞大阵爆发,统统都要陨落! 如非必要,赵匡胤并不想行这一步。 但现在段天道不死,他也是要死…… 那还不如拉个垫背的! 他咬了咬牙,双手接连打出道印,浑身的道力滚滚如滔滔江海之水聚集在手臂上,嘴里发出古怪的音节:“阿达事发苏咯个……” 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最后传遍整片草原。 犹如办丧事上,神神叨叨的道士一样,一脸的虔诚,就差手上没拿个铃铛晃啊晃了。 “咦?”段天道饶有兴致的看向赵匡胤,一脸的兴奋:“快看,他又要开始变魔术了!” 众人:“……” 赵匡胤狠狠地瞪了一眼兴高采烈段天道,稳了稳心神。 自爆同样是一门技术活。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失败,筋脉寸断。 到时候不仅自爆失败,成了废人不说,段天道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这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了! 道印结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完全成了幻影,根本看不清。 “这个魔术有点牛逼啊!”段天道说了一句,也不在意脚下踩的草地一片鲜血淋漓,坐了下来,下意识伸手想要从兜里掏根棒棒糖吃,才想起来棒棒糖已经吃完,只能匝巴匝巴嘴。tqr1 但想到马上就会有魔术可以看,段天道就不觉着可惜了,紧盯着赵匡胤:“这个魔术一定很好看!会是变身超人呢?还是召唤外星人呢……” 释小海穿着一身血红的僧袍,踏着泥泞的血水,犹如从无间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来到段天道身边:“贫僧认为吧,他应该是在做祷告。” 段天赐一句话也没有说,把染血的军刀往草地里一插,静静的看着赵匡胤,段天道都不担心,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个女人不为所动,像两朵美艳动人的白莲花,因身上染血,反而显得更为妩媚。 “燃烧吧!”既不是准备变身也不是召唤外星人的赵匡胤突然停下了结印,脸色狰狞的望向段天道:“你死定了!” 他的身体开始慢慢膨胀,犹如正在充气的气球一点一点往里灌气。 这恐怖的一幕,却没有吓住在场任何一个人。 “嗯?”段天道怔了怔,等了大半天魔术没等过,反而等来了一句屁话? 当场他的脸就阴沉了下来:“那我也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魔术变完,也死定了!” 真的不是变魔术的赵匡胤:“……” ‘嗖’! 在段天道刚准备动身,把打算自爆的赵匡胤打得他妈都不认识的时候,空中却传来细微的破空声。 刚开始这声音很细很小,但随即就开始越来越大,犹如飞机起飞那一刻发出的巨大轰鸣声。 所有人一起愕然抬起头望向半空。 只见半空之中,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大,落至半空,才看清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他浑身衣袍鼓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降落的位置,正好是准备了大半天,即将自爆的赵匡胤头顶。 赵匡胤艰难的抬起头,此时他的身体膨胀得像一颗热气球大小,微微动一下都会有剧烈的疼痛感迸发。 半空中的男人越来越近,他的瞳孔猛然一缩,急剧缩放:“不……不要!” 他想躲开,可惜此时他的身体膨胀,道力在体内乱窜,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袍男子落下,眼中透露出绝望的神采! ‘轰!’ 黑袍男子也不管赵匡胤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身体瞬间划破天际落下,踏在他的身上从他的头顶带着巨大冲击力踩下。 这股庞大的冲击力就像从百米高大厦上掉落下来的一米长石块,砸在一个人的脑袋上,瞬间就把赵匡胤整个身体踩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但这股冲击力并没有因此消散,黑袍男子不得不把身体弯曲下去,然后借助反弹的力量,在半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卸去所有冲击,稳稳的站直身体:“天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顺手处理了一些小麻烦,浪费了一点时间。” 赵匡胤一死,原本笼罩近乎千米的血煞大阵不攻自破。发出‘啵’的一声,消散无踪。 草原尽头,初阳升起,一缕艳红的光芒射在黑袍男子身上,照亮他的身躯,肌肤温润如玉,他的身上穿着通体黑色特殊材质的战斗服,战斗服胸口处刻着一个黑兵独有的印记,外面则包裹着一件黑色大衣。 内里的战斗服,当然是出自黑兵实验室之手,每个黑兵成员都会配备一件。 这样的战斗服,可以低挡小型子弹、刀枪难破防效用惊人。 但让人吃惊的是,此刻黑袍男子黑色大衣内的战斗服竟然损坏不堪,由此可见他所说的小麻烦,该是怎样凶险的一场争斗。 透过战斗服那些缝隙,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肌肉和纤瘦的胸口,黑色大衣被身后的风吹到膝盖之前,细碎凌乱的发丝一直挡在若隐若现的侧脸颊前。 略长而绑到脑后的青丝被风吹拂着,遮盖住半只眼睛的刘海飘动,裸露出男子宽大的脑门和碧绿如涂山玉的双眸。 在他身后几百米外,一队持着枪,和他穿着同样战斗服的黑兵人员出现。 他们身上的战斗服也有大量的破损。 有的在胸口,有的在大腿,有的则在手臂,千疮百孔,显然也经历过生死大战。 “卧槽,大哥?你不陪你那八个老婆。”段天道有些吃惊的看着黑袍男子:“跑这来做什么?” 黑袍男子呵呵一笑:“别瞎说,你以为都跟你似地,没八个老婆不好意思上街?这玩笑从小开到大,也该换换了。” 这个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黑兵组织的代理龙头,段天涯。 “好吧。”段天道耸了耸肩:“我就知道你已经有九个老婆了。” 众人:“……” “瞎说。”段天涯微微一笑,走上前揉了揉段天道的头发:“一生挚爱,一人足矣。” “好吧好吧。”段天道往后退了一步,无奈的耸了耸肩:“跟你开玩笑还是这么没意思。” 段天涯看向穆冷卉和花如血,又望向释小海、段天赐,以及赶来的冯大,朝他们点头示意:“你们辛苦了。” “大哥!”释小海淡淡的喊了一句,但却能清晰的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兴奋,显然见到段天涯也很高兴。 段天涯笑着拍了拍释小海的肩膀,没有说话。 “这位一定是弟妹吧?”段天涯的目光朝花如血望去,如沐春风般微微一笑:“果然长得美艳动人,难怪能把天道迷得神魂颠倒。” 花如血礼貌性的一笑,却没有说话。 “这是大哥,还不叫人?”段天道笑嘻嘻的走到花如血身边:“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虽然大哥不是你公公,可也是我的大哥,不用害羞。” 花如血脸带笑容,一只手伸入走过来的段天道的腰后,用力一拧:“大哥好。” 感受到腰板上传来的巨大力道,段天道忍不住一顿呲牙咧嘴。 “嗯,你好。”段天涯满脸笑容的点头,越看花如血越觉得满意,不仅漂亮而且知道给男人留面子,是个好老婆。 穆冷卉和赶来的冯大也纷纷给段天涯敬了一个礼,乖巧的站在旁边。 唯有段天赐脸上带着挣扎的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一会看看段天涯,一会看看段天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段天赐别说心中有多么的尴尬了。 跟在段天道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他根本没和段天道提过自己的身份。 现在大哥突然出现,总不能直接上去打招呼吧?二哥要是觉得自己骗了他怎么办? “大哥来了还不赶紧过来?”段天道白了一眼陷入挣扎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段天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么?你的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 段天赐尴尬一笑,早知道这样就不用犹豫这么久了:“……大哥好。” “嗯。天赐,出来这么久,在天道身边学到什么没有?”段天涯面带笑容的看着段天赐问道。 “学到了。”段天赐果断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段天道:“跟在二哥身边学了很多东西。” “那就好。”段天涯满意的点头,然后看向段天道:“天道,我知道你小子鬼灵精怪,但你绝对不能带坏天赐,他可是老头子的关门弟子,否则老头子肯定要找你拼命。” 感觉已经来不及了的段天道:“……” 第七百九十一章 谁也杀不了他! 赵霸道一点也不在乎段天道会带坏谁,反正他自己已经够坏了。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十里外,段天道嘻嘻哈哈和段天涯谈天说地的一幕,语气阴狠的嘟囔道:“段天道……” 四大据点赵家子弟鲜血为基,祭炼血煞大阵! 八十一赵家炼体士精锐全体出动! 原本信心十足,十拿九稳的一次决战,结果竟然是以赵家惨败告终! 纵然是赵霸道修炼不知多少年,早已无波无澜的心境,也有些沉不住气。 但马上他就沉稳了下来,冷笑的看着十里外那个嘻嘻哈哈的男人:“那就只有老夫亲自出手了!” 赵霸道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的,别看段天道这边人好多,只要他出手,绝对能一举击杀段天道。 前面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完全是错估了段天道的实力。 现在赵家全军覆没,仅剩下他一个人,他想不出手也已经不行。 就在他刚刚准备动身的时候,一辆形状奇特的越野车猛然从黎明中冲出,六只高高架起的车轮飞转着,推动车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原野上奔行着。 发动机的轰鸣声撕破了初阳的宁静,它以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冲到了赵霸道前方百米左右。 形如昆虫的越野车几乎是以极速冲到小山丘的边缘,才开始紧急刹车!tqr1 它刹车的方式同样非常奇特,六个轮子构成了一个圆形,在原地飞旋了十几圈,终于刹停下来。 伴随着一阵液压机械的轻响,越野车车身缓缓降下,随后车门向上方升起,一架金属扶梯探出,搭到了地面。 越野车内走出一个老人。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礼服,同样是白色的皮鞋一尘不染。他看上去已很有些年纪,系在脑后雪白的长发和式样古雅的墨镜同样引人注目。 虽然被墨镜遮去了小半面容,虽然看来已超过六十岁,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独一无二的魅力。 老人站在阶梯的最顶端,先是缓缓地扫视了一遍广阔的草原,再看向赵霸道,这才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从阶梯上走下,踏足在这片草地上。 “天机?”赵霸道脸色一沉,心中一动,猜到了天机老人赶来的原因:“我们的约定是不准对他身旁的女人动手。” “没错。”天机老人点了点头,脸色平静的走到赵霸道前方十米:“但我并没有说要让你杀他。” “让开!”赵霸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天机老人:“段天道必须死。” 他确实对天机老人很忌惮,可也仅此而已,他只是不想轻易得罪天机。 但如今事情演化到了这一步,段天道必死无疑,谁来了都没有用。 “他死不了。”天机老人微微一笑,犹如普通的老人在说什么芝麻大小的事情:“谁也杀不了他。” “以前我愿意听你的,今天不行。谁也不能阻止我杀他,你也不能。”赵霸道摇了摇头,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包裹,他将它取了下来,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块木盘:“我就知道你肯定要犯倔,本来实在不想用的,但既然你一定要死,我就成全你。” 那块木盘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制成,纹路极为细腻,又给人一种金石的质感,感觉很是奇妙,盘里浅浅堆着一层极细的黄沙。 这是一块沙盘。 天机老人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沙流盘?” 沙流盘出现,整个世界,便进入了沙流盘之中,那层浅浅的黄沙,在空中飞舞,然后落下,便把天地的颜色涂黄,紧接着,把一切都变成了黄沙。 草地变成了松软的沙漠,黄沙有时如水,因其柔,故胜坚强,故怜弱小。 天机老人的双脚也陷在黄沙之中,他清晰地感觉到沙底传来的吸噬力量,神情变得凝重,轻轻地提起右脚,想要向前踏去一步。 忽有风起,席卷起黄沙,拦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视线越过飞舞的黄沙,落到赵霸道的身上。 赵霸道举起沙流盘,把道力尽数灌注到盘里,只是瞬间,丹田便有了枯竭的征兆,显诸外相上,脸色变得极度苍白,甚至似乎瘦削了几分。 沙流盘里是黄沙,更是河山。 每粒沙都是河山里的一处风景,或是一座小桥,或是一道流水,或是一方亭榭,或是青青山丘,或是桥上的轿子水上的舟亭子里的人青丘上的树。 今天,这些黄沙却只是黄沙。 因为最本原的也是最强大的。 赵霸道道力激发沙流盘,黄沙狂舞,然后敛落,世界顿时变成一片黄色,成了枯燥的荒漠,在其间根本寻找不到方向。 赵霸道举着沙流盘。 天机老人静静地看着他,黄沙铺地,却无法将他完全拖入河山幻境,他的身体在那片黄沙里,眼光却能看到真实,看到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赵霸道看着天机老人的目光,觉得有些不安,觉得或者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于是他向沙流盘里吹了一口气。 那层浅浅的黄沙,被吹皱。有些沙粒迎风而起,在空中飞舞。 变成沙漠的草原上忽然起了一阵飓风,无数黄沙卷起,天地间变得昏暗一片,更可怖的是,先前还平坦如沙漠的原野,忽然间发出隆隆巨响,生出无数道层层叠叠的沙丘,无数鲜草被移动的沙流吞噬! 天机老人的脚步依然没能落下,下一刻,他的脚终于落了下来,只是依然落在黄沙之上。 他没能走出沙流盘,但那又如何? 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配上墨色的眼镜,夹着银丝的直发,很好看。 他如此强大,又怎会怕一张沙盘?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书,伸到漫天风沙之前。 他的神情变得冷峻起来,看着风沙那头的赵霸道。 这卷书叫万法归宗卷,是他亲手祭炼出来的法宝,专门用来对付沙流盘的。 清晨的草原,被黄沙覆盖,再也寻觅不到冬日的清新寒冽,只有枯燥,而当天机老人举起万法归宗卷时,那种感觉变得越发清晰。 万法归宗卷的封皮迎风而化,化作无数万颗微小的沙粒,然后开始飞舞。紧接着,万法归宗卷的第二页也尽数化作沙粒,再是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 亿万颗沙粒,变成一道沙河,从天机老人的手中直赴天穹,于天穹最深处承接一道难以言说的高妙意味,然后向着漫天黄沙里轰去。 万法归宗卷记载着修道界几乎所有的功法,是天机老人一个字一个字刻下,带有莫大的威力。 这卷天书里面条秩无数,浩繁如海,或者如海底的沙,根本无法数清楚,每一粒都代表着天机老人的恐怖修为。 今日万法归宗卷真的化作沙粒,那些记载功法的墨字融化在纸上,然后消散,变成最细微的粒子,每粒里仿佛都有那门功法的力量。 亿万粒沙,亿万种功法,就这样落在了漫天黄沙里,落在了沙流盘里,沙流盘拥有万里河山,但又如何能容纳近乎无限的广阔与繁复? 瞬间,漫天黄沙骤停,有些角落里,甚至影影绰绰出现亭榭楼台,便要失去最原本的形态,变成沙流盘里的虚影。 赵霸道拿着沙流盘的双臂,难以抑止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刻便会把沙流盘扔到地上,他感受着盘里传来的恐怖的冲击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唇角开始溢出鲜血。 “散了吧。”天机老人面无表情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广场上的风沙变慢了无数倍,那些初初显现的小桥流水被万法归宗卷里涌出的沙砾覆盖。 满眼黄沙,被海底沙覆盖。不需要去寻找出路,我用我的世界覆盖你的世界,那么我可以随意行走,去到任何想要去到的地方。 天机老人向前踏了一步。 如果那片河山里有真实的智慧生命,或者可以看到在太阳之下,有个比山峰还要巨大的脚印,踩破云层,碾碎了原野,落在了地平线那端。 沙流盘,万里河山。他只用一步便踏了出去。 天机老人出现在赵霸道身前。 二人之间还有残留的黄沙。 赵霸道不停咳血,还在勉力支撑,却不知还能撑多长时间。 天机老人一手举着正在消散的万法归宗卷,一手向赵霸道抓去。 赵霸道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铁棍,用铁棍撑着疲惫的身躯,双手举棍向上,用最后的力量挡了一记。 天机老人的手落在铁棍上。 ‘噗’的一声,赵霸道鲜血喷吐。 天机老人向前再走一步,再次抓向赵霸道。 其时,他左手握着的万法归宗卷,还在与沙流盘里最后的景物做着对抗。 越来越多的血水从赵霸道的嘴里淌出来,打湿了他的前襟,吐的血颜色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黑,最后甚至看着像墨汁一般,触目惊心。 赵霸道的身体开始颤抖,因为恐惧,恐惧自己即将死亡,他真的很害怕。 那道颤抖,从他的手足传到胸腹,然后传到身体深处,最后落在腰后的位置,于是他的丹田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丹田已经枯竭,变成一片干涸的死海和黑色单调的岩峰,此时颤抖了起来! 颤抖是运动,能动便是活着,然后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丹田,就在最绝望的时刻,居然自主吸收天地灵气! 赵霸道来不及感受这种突然的变化,更不可能有时间狂喜,只是顺着那道颤抖,纯属本能一般,双手向着天机老人一阵疾摆。 十道没有任何轨迹,就像天空流云一般难以捉摸的凄厉劲意,从他的十根手指前端迸射而出,狠狠地刺向天机老人的胸腹间! ‘噗噗噗噗’ 一阵密集的闷响,十记指意,尽数落在天机老人的胸间,单薄的衣衫上瞬间出现十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 天机老人脸色不变,似是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却微微皱眉:“我居然受伤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无人可杀 “但只是小伤,不够。”天机老人看着赵霸道面无表情说道,他左手握着的万法归宗卷化作沙砾呼啸而去:“来,你也受点伤试试。” 瞬间,赵霸道的身上便多了无数道极细的血线。 每道血线都来自一个极细的伤口,每个伤口都是一颗沙砾,沙砾在伤口深处,痛入骨髓,如蚁般不停向里钻,这是何等样的痛苦? 赵霸道痛到极处却没有叫,他不想叫,因为那太丢脸…… 不是说只受一点伤的么? 于是他拼命地挤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那笑容难看的像哭一样。 看着他这滑稽模样,天机老人没有笑,神情平静,初阳照射在身上,让他整个人显得那么的祥和宁静。 他看了赵霸道一眼,眼中充斥着怜悯。 赵霸道不甘,他想怒放,但最终叹了口气,无力地坐了下去,然后开始不停地吐血。 一片寂静。 天机老人看着赵霸道,目光在他的脸上缓缓扫过,吸了一口气,显得非常满意。 便在这时,响起一句话。 “我不服。” 这句话,赵霸道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这个世界说的。 那块已经快要破裂的沙流盘,来到他的手中。 天机老人看他说道:“你已经放弃了修道的初心,又怎么会有奇迹发生?” “奇迹,本来就是人创造出来的。”赵霸道面无表情,拭去嘴角的血迹说道。 天机老人摇了摇头,说道:“那需要力量,你没有力量。” 风沙已歇,一道很磅礴纯正的力量,在场间生出。 那道力量来自赵霸道的身体,他把这道力量或者说气息灌注到沙流盘里,望向天机老人。 这是邀请。 天机老人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万法归宗卷消散的速度骤然加快。 他在赵霸道的身前坐了下来。 风沙再起,赵霸道摇摇欲坠,极勉强地坐稳身体。 天机老人面无表情,就这样看着他。 风沙里,赵霸道渐疲惫,眼神渐静。 赵霸道和天机老人相对而坐,像对坐饮茶的论禅老僧,又像对坐弈棋的国手,没有说话,没有对视,赵霸道浑身是血,看着有些惨。 风沙早就停了,二人的身上满是沙砾,衣衫破烂至极,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天机老人与赵霸道相对而坐,等风沙最终停时。 风是寒冬的冷风,沙是沙流盘与万法归宗卷里的沙砾,相对劲拂,呼啸咆哮,持续不断仿佛没有尽头,但事实上,一切终有尽时。 ‘啪’的一声,赵霸道膝上的沙流盘从中断裂。 天机老人手里的万法归宗卷,还有很多页,厚厚的就像是坟前风雨吹不断的墓碑,碑前的沙砾都是假的,细看才发现竟是如玉般的圆石。 那些圆石很小,材质很通透,不是如玉,而仿佛真的就是极品的玉石,此时在赵霸道身前身后厚厚地铺着,如美丽的珍珠海。 天机老人站起,一滴血从身上淌落,落在这片珍珠海里,染红了这片珍珠海。 沙流盘里的黄沙,从裂口里簌簌落下那是真的黄沙,在盘里只有浅浅的一层,落在赵霸道身前的地面上,也只浅浅的一堆。 很像一座无人打理照料的野坟。被风雨磨的矮了。 赵霸道看着天机老人说道:“我的儿子死了,凶手逍遥法外。” 天机老人面无表情说道:“那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赵霸道有些意外,沉默不语,思考其中的意味。 天机老人举起左手,捋了捋洁白礼服:“其实你我都清楚,如最开始的时候我说过的那样……没有意义,你的这些所有行为,赵家全军覆没,一切都没有意义。” 天机老人顿了顿,看着赵霸道继续道说道:“从昨夜到今晨,发生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我需要这个结局,你也在等待这个结局,何苦?” 赵霸道没有看他,沉默不语。 天机老人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脑子一热就会冲动的人,你的做事手段并不是一味虚无缥渺的空谈,你沉默地做着那些事,冷静到完美,不像一个修道者而更像一个商人。所以,你输了,而天道赢了。失败者,是没有继续下去的权力的。” 赵霸道依然沉默。 他神情平静,花白的鬓里。 不知何时飘来一絮枯黄的残叶,久久没有掉落,仿佛他身躯里的热度,已然被万法归宗卷夺取,气息将无。 他是赵家最强大的男人,以霸道论,在人间根本寻找不到几个堪做他对手的人,此时却有人压住了他:“我不想等了,我要杀他。” 晨光照耀着他的脸,黑发被束的极紧,在寒冷的晨风里热气蒸腾,那些是发里的汗,他看着身前的老人,汗水溢出发际,淌到脸上。 这个老人对他来说,是最恐怖的对手,也是最甜美的诱饵,因为恐惧,他必须始终看着他,因为想杀死对方闯过去,他也必须始终盯着他。 晨风里,他白礼服飘飘。 飘飘若仙。 仙风一往如常。 他就像火把,吸引着赵霸道的视线,锁死了他前进的脚步,他让赵霸道即便看到整个世界,也无能为力。 因为他是天机老人。 紧张的对峙,对赵霸道来说,毫无疑问带来极大的压力,衣裳湿透又被寒风冻硬再被汗湿,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最后赵霸道终于忍不住了。 豁然抬头,望向天机老人。 他的身体之中开始熊熊燃烧,让人不敢直视。 赵霸道如光湖般平静却又带点恐惧漠然的眼眸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一声悠远而严肃的啸声,响彻在天地间,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威力恐怖的气息。 无数炽热的烈火混着晶莹剔透的黄金沙砾,从赵霸道嘴中喷出,向天机老人袭来。 金色的沙砾自天而降,来到他的身后,然后瞬间消失无踪,那些金色沙砾间的光与热,也瞬间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天机老人的身后仿佛有一面湖,火山将要喷发的热湖,有一面海,极北寒域未冻之前的热海,烈火就像是无数冰块,投入热海热海之中,瞬间融化无踪。 所有袭向天机老人的烈火,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解构成了世界本原最细微的粒子,消融在这个世界里,是为净化。 这幕画面看上去很简单,所以很诡异,如此强大的烈火,能够净化世间一切物的烈火,居然会被人净化。 天机老人是怎么做到的? 赵霸道的身影剧烈地颤抖起来,和他身前那个高大身影相比,显得那般矮小,那般孱弱,那般卑贱。 但马上,他就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冷漠。 烈火徒劳无功,甚至被净化,赵霸道的眼眸里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身体骤然一紧,这一次不再是悠远威严的啸声,而是暴戾愤怒的哮声! 强烈的飓风在天地间呼啸,无数黑色的泥土与草屑,被席卷而起,烟尘弥漫,渐渐掩没视野,竟似要比黑夜还要更黑一些。tqr1 但纵然如此,依旧没有用。 天机老人的身影就像一座山,像天堑,像……他就这么站在那里,身上的白礼服微有些散乱,可他的神情却始终没有变过,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沉稳。 赵霸道疯狂怒啸,狂野哮吼,依旧没有用。 哪怕嗓子沙哑,就算天翻地覆,也没用。 他身前的天机,似那坚强的梅花,寒冬中依然绽放。 终于,赵霸道累了,他停了下来。 身体中传来无尽的空虚感,他忍不住想要作呕。 赵霸道知道,这是丹田道力枯竭的症状。 但他只有一个想法,从这里走过去,然后杀死十里外的段天道。 赵霸道抬腿,他在前进,同时也在聚集最强大的一击。 天机老人神情凝重,不再风轻云淡,却又似乎并不在意。 他抬起一只手,随意的在身前挥了挥,一道透明不可见的屏障在他的身前绽放。 犹如海莲,然后化作一朵巨大的透明莲花,然后将他整个人紧紧的包裹在其中。 如果有强大的修道者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震惊,天机老人对道力的运用,几乎已经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范畴。 赵霸道竭尽所能的想要冲破天机老人的阻拦。 但他失败了,像一个想要挣破束缚的自由爱好者。 天机老人是那么的不可跨越,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山。 连神圣、受世人敬仰的五岳……都不如。 赵霸道想哭,但他哭不出来。 他静静的看着天机老人,看了很久很久才笑了出来:“我会死么?” “会。”天机老人望着他,低头沉思,思考了很久。 “不!”赵霸道不笑了,跟在变脸似地,脸色狰狞的看着天机老人,声嘶力竭的怒吼:“我不会死!” “是么?”天机老人脸色平静,仿佛根本不在意赵霸道的言语:“人终有一死。” “大不了不当人。”赵霸道冷笑,脸上的狰狞慢慢消去:“知道么?我一直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败你。不过……”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天机老人,仿佛要把天机老人给看穿,许久才继续道:“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我会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然后在未来的每一天里,随时随地准备出手。你能庇护段天道一时,又能庇护他多久?总有一天,他会死,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死!而我……会依旧活得好好的!” 天机老人终于不再平静,目光落在赵霸道的身上,浑身杀机荡漾:“看样子,我只能杀了你。” “我也许打不赢你,但你也杀不死我。”赵霸道冷然,他转过身,就这么把后背对着天机老人,大步的朝草原外的方向走去:“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杀死我。天……也不行!” 第七百九十三章 新晋杀人王! 与此同时,海中豪客外出现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看着前方的海中豪客,邪邪一笑,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弥漫。 他有着一头好看的白发,配上被橙红色与黑白所笼罩住的身体,到处充斥着黑暗与哥特浑厚的气息,与浓烟滚滚相伴。 橙色的爵士帽上用别针固定住的那朵黑色玫瑰格外显眼,点缀着一条钉满黑色十字架的链子,环绕着帽子周围一圈。 玫瑰的别针缝扣住一团黑灰相间的丝带,越过帽檐垂在右脑的上半部分,另一朵比帽子上那朵更耀眼的黑色玫瑰则别再右边脖子竖起的衬衣领上,趁着在锁骨前绑成一颗蝴蝶结的黑色丝带。 象征着上流社会的“贵族布”盖住纤瘦可隐约瞥见骨架的胸膛,裹着同样泛着橙红的披肩,在背后绑成优雅的小燕尾,披肩上左右各吊着一条银色细碎的珠链。 质地复杂的大衣用哥特式的方法紧裹着看样子结实且有力的六块腹肌,虽说并不明显,仔细看还是有点勒痕:“段天道,我叫夏宇,你会记得这个名字的。”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像小痞子的男人,会是杀手界今年新晋的杀手王。 他现在正在找人,找一个……男人! 当然,找这个男人并不是要谈情说爱,也不是打算搞基。他找这个男人,是为了办正经事。 身为杀手界新晋的杀手王,夏宇一直对站在他头顶那个叫段天道的男人很不满。 明明已经那么长时间不曾出现,为什么偏偏还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把杀手第一的名号握在手里? 这就是夏宇找他的原因。 他要打败这个叫做段天道的杀手界第一人! 然后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新的杀神! 段天道的传说他听过很多,但了解得越多,对他的好奇心就越大。 能成为新晋的杀人王,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夏宇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用尽了一切能用不能用的方法,终于不远千万里找到了南春,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段天道在南春的巢穴之一。 他现在正朝这个巢穴赶去。 海中豪客外,一批批警察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夏宇先在周边侦查了一番,却发现这些警察的安排简直无懈可击,无论从哪个地方进去都会被发现。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瓶盖大小的小型黑色圆环,放在耳朵上。 这个东西是最新型的监听器,能接收到身周十米以内的对话。 “琛哥,你说部队的人没事跑到市区里来干什么?这下子死了这么多士兵,肯定要闹出很大的风波吧?”夏宇刚刚戴上这个监听器,耳朵里就传来了警察的讨论声。 “听说就是这些穿袍子的人干的。”另外一名警察语气中充满了凝重:“为什么穿着袍子就这么牛逼呢?” …… 监听了一会,夏宇彻底的听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即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从兜里掏出一本证件,证件上有着‘稽查处’三个字,然后他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一个印,印在证件上。 这个印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是专门用来签署军官证的,是夏宇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 在风里晾了五分钟,等印章完全晾干,夏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突然就从原本痞里痞气的样子,变成了一副严肃愤怒的神情,抬起腿朝前走去。 “你是什么人?”夏宇刚刚靠近,立刻就有一个警察拦在了他的身前,声音正是监听器里被称作琛哥的男人。 夏宇掏出证件,放在了他的面前:“我是南春军区稽查处的,我们的人在这里死了一个营,部队派我来调查的,怎么?你有意见么?” 夏宇说完,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只要对方说一句有,就会把他吃掉一样。tqr1 “咳咳。”琛哥差点呛到,咳嗽一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既然兄弟是部队派来调查的,我这就安排两个弟兄带你进去。” 说着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几个警察,招了招手:“带这位部队来的兄弟去看看事发现场。” “当时还有什么人?”夏宇用悲愤的目光看着他:“我需要得到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口供,否则很难查出所有问题。” “可是……”琛哥犹豫了片刻:“楼上是段氏集团段董事长的女人……” “没有什么可是的!”夏宇挥了挥手,愤怒的说道:“难道我们部队的兄弟就在这里白死了么?带我上去看看!我一定要亲自问一问,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好吧。”琛哥一阵头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小刘小李,你俩带着他上去顶楼。” 在两个警察的带领下,夏宇顺利的来到顶楼,在快要到达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两个警察:“得罪的人我来做,你们下去吧。” 小刘小李怔了怔,对视一眼,感激的看了一眼夏宇:“谢谢!”说着转身离开。 夏宇是部队的人,出了事有部队的人撑腰,他们可没有,自然不愿意得罪段氏企业的人。 等到两个警察转入角落,夏宇才推开了顶楼众女所在房间的门。 房间内诺大的饭桌上,摆满了饭菜。 菜式很丰富,中西结合,顶楼女人们的身份,海中豪客的工作人员都很清楚。 所以这顿饭他们煮得很用心。 同样,青灵卉也吃得很开心。 银制的刀叉在青灵卉手中轻盈的飞舞着,她的动作非常优雅,但更会让人记住的是精准。 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浪费多余的力气,经过的路径都能兼顾礼仪和距离,在保持完美仪态的同时以最高的效率将食物送到嘴里。 青灵卉吃得很快,快到上菜都有些来不及,而且根本没有时间说话,因为她的嘴就没有空下来过。 但即使是在这座餐厅中服务超过二十年的领班,除了觉得青灵卉吃得有些快之外,也难以挑出她的其它不足。 刚刚从门外走进来,吸引了所有女人注意的夏宇却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就觉得浑身鲜血在沸腾,两只眼睛都绿了,像饿了几天几夜的野狼,看到了小绵羊似地。 这样的女人,只有这样优雅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这个杀手王! 在夏宇的世界里,登时什么人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在吃饭的青灵卉。 当青灵卉连餐后甜点都消灭掉,用雪白的餐巾轻拭着嘴唇时,夏宇才从恍惚中醒来,问道:“亲爱的小姐,你好,请问能和我做个朋友么?” 这里面的女人很多,而且个个如花似玉,但夏宇偏偏就看上了青灵卉,这个连吃饭都能做到精准的女人! 这种震撼是如此巨大,甚至让他连自己来海中豪客的目的是什么,都忘干净了。 夏宇的话音落下,坐在青灵卉身旁的男人抬起头,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夏宇,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杀机。 “嗯?”感受到青灵卉身旁男人眼中露出的杀机,夏宇的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理会沫沫,反而望向他:“你不服?” 青灵卉身旁的男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森冷。 他叫蛮虎,寓意他发起狂来犹如一头猛虎。 现在居然有人窥探他的女神,而且还挑衅他的威严,这自然是需要给他一点教训。 当然,这个教训可大可小,就看对方会不会老实了。 蛮虎从腰后拔出一把小短剑,挥舞着仿佛化作一团剑刃风暴,夹杂着尖锐的重金属呼啸,迎着夏宇蛮不讲理地冲了过去。 夏宇看都不看蛮虎一眼,紧紧盯着青灵卉的同时,随手从大腿处拔出一把五棱军刺,迎了上去。 终于,小短剑和五棱军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铛’ 一股无形的声波朝四方射去,形成美丽而又恐怖的死亡风暴。 一击之后,夏宇的身躯像秋风之中的落叶一样朝后退去,他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已经很小心谨慎,但还是轻视了这个跟哑巴似地男人的实力。 人在空中宛如落叶一样朝后飘零飞退,当他正在念头飞转计划下一步行动时,突然,瞳孔急速收缩,瞳孔中印出一道突如其来的致命寒芒,正在朝他的咽喉狂飙而来。 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竟然蛮横地以肉体承受了这道巨大的冲击,直接撕裂了空气,尽管身上已经布满了血污,但是那双杀意十足的眼神却始终凛冽,身体和地面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平行线,小短剑形成的剑刃风暴带着死亡的气息,凌空刺来。 巨大的危险气息瞬间就笼罩了夏宇。 那有如实质的刺骨杀气让他的皮肤表层不断地出现到一道道红色的细痕,好似利刃快速划过,一种毛骨悚然的触感瞬间轻而易举地撕裂和终止了夏宇的思维。 夏宇当机立断,手中的五棱军刺迅速刺出。 这一刺,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似乎是慢到了极点,以至于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出刀角度、方式,但是,却又似极快,转瞬之间,这轻飘飘的一挡,从出刀到击出,已经全部完成。 颠倒了时间和空间。 同时,夏宇也在前进,每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暴涨一倍,强大狂暴的气息不断攀升,让蛮虎感受到了庞大的危机。 ‘锵!’ 五棱军刺准确命中了小短剑。 一股沛然不可抵御的力量爆发,蛮虎手中的小短剑在哀鸣声中开始颤抖弯曲,然后剑柄巨震,恐怖的力量像是决堤的大河之水一样顺着剑身传到了蛮虎的手掌、小臂和双肩。 ‘咔嚓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断裂之声传来,‘嗤嗤嗤嗤’的细响声中,一道道血线像是雾气一样从蛮虎的双臂毛孔之中急剧喷出,瞬间就染红了身上的衣衫,一股沁红的鲜血从蛮虎的嘴角流出。 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蛮虎的身体跌跌撞撞飞出了几米才挣扎着停下来。 高手! 蛮虎心中一凛。 “好了。”蛮虎还想要继续出手,夏宇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的说道:“你是这位美丽高贵小姐的跟班,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如果你再来,结局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蛮虎毫不犹豫准备继续出手,可惜青灵卉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夏宇:“不用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心中略有不甘的蛮虎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宇,但却没有多说,老实的走到青灵卉身旁坐下。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沫沫警惕的看着刚刚出现就和蛮虎发生争斗的夏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她的长鞭,在空中挽了个鞭花。 第七百九十四章 天魔解体! 舞出来的鞭花很好看,像绽放的花朵。 但沫沫并不关注这个,在她看来,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现在出现的必然也不是好人! 和她一样心思的,还有在场的所有女人。 她们虽然没有开口,但却也紧盯着夏宇。 全场唯有王沁和她身边的王贺明不为所动,管他是谁,反正她赶来只是为了保护沫沫,沫沫没事就行了。 “我叫夏宇。”夏宇目光望向沫沫,面上颇有几分得色,好像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就很牛逼:“我是来找段天道的。” “那你就是来找麻烦的!”沫沫把长鞭‘噼啪’的击打在地上,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夏宇,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准备用鞭子抽死他! 在这个时候来找段天道的人,除了他的敌人,还会有谁? “不不不,我并不想找麻烦,我是来挑战他的!”夏宇摇头,悄悄的扫了一眼青灵卉:“不过我现在发现了一件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说着夏宇就往青灵卉的旁边走去,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美女,给个电话吧?” 众女:“……” 青灵卉将餐布叠好,放在桌上,然后才看着夏宇,淡淡地说:“我对一般人不感兴趣。” “当然!”夏宇用力的点头:“正好我就不是一般人。” “追求我的代价是很大的。”青灵卉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她的微笑象机械的一部分。 “什么样的代价?”夏宇显得从容不迫,现在话题的进展虽然并不完全象他想的那样,但也算是不错了,只要青灵卉肯提要求,那就好办。 青灵卉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夏宇。 就在夏宇一颗心如同要炸开来时,青灵卉终于开口了:“蛮虎的口味稍微偏离了一点正常男人的范畴,不过还没有你那么独特。现在,你可以好好观察一下他,看看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是!”蛮虎大声应着,向侧前方迈出一大步,站到了青灵卉的身边,他双手背在身后,全身挺得笔直,完全是一副保镖的样子。 青灵卉伸出右手,纤长而苍白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一敲。 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立刻让夏宇看得口干舌燥,身体不可抑止地起了强烈反应! 不过他的脸皮其实也是难得的厚,根本不在意会被侍应生们看出异常来。 可让他几乎瞪圆了眼睛的是,蛮虎的裆部也高高鼓起了一大块,雄伟得如同一座小山! 夏宇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竟然会比不过这个黑鬼!第二个反应则是难道青灵卉就是看上了这家伙的东西够大?! 怒火再次不可抑止地冒了上来! 青灵卉再次敲了一下桌面,夏宇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所有的情绪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震惊的是,蛮虎的反应竟然也和他一样的迅速! 夏宇的目光终于望向了青灵卉,这次他的眼睛里有着无法掩饰的骇然。 “我调整了他的基因结构,让他的反应可以完全被我操控,这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和担心。”青灵卉淡淡地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 “那么,我……”夏宇的声音有些干涩。 “也是一样。”青灵卉回答。她站了起来,就转身准备离开。 夏宇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拉住青灵卉的手臂,几乎吼了起来:“小姐!我是认真的!” 在青灵卉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夏宇只能无奈放开了手,刚才那一幕也证明了青灵卉绝对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毫无自保能力。 让夏宇意外的是,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青灵卉突然停了下来,向夏宇望了一眼,淡然的问:“如果我有需要的话,可以得到你的帮助吗?” 夏宇先是一怔,然后眼中立刻燃起了熊熊火焰,极为简洁地说:“可以!” 青灵卉点了点头,就带着蛮虎下楼,离开了这里。 直到几分钟后,夏宇才猛然挥拳,暴发出一声怪叫! 回到房间,蛮虎小意看了一眼沉默思考着的青灵卉,忽然问了一句:“那小子很聪明,说不定能看出来你只是想利用他一下而已。” “他已经看出来了。”青灵卉淡淡回答。 蛮虎明显有些意外,问:“那他怎么还是那么兴奋?” “他很自信,自信可以改变我的态度。所以,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蛮虎呵呵地笑了起来,又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你的面前,一切自信的家伙都会死得很惨!不过,今晚好象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青灵卉笑了笑,她的笑容精准得像机械,就象从一座雕像切换到了另一座雕像:“这的确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想,或许很快我就需要来自他的帮助了。” 蛮虎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将疑惑抛在了脑后,在他看来,如果是连青灵卉都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么他烦恼也是无用的。 天机老人从来没有烦恼,也不会有难题。 他看着朝草原外走去的赵霸道,抬起左手。 平常人掌心上的掌纹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像纵横交错的城市分岔路口,延伸自四面八方。 但天机老人却没有,他的掌心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噼啪’天地灵气迅速聚集在他掌心间,然后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龙形雷电,交织着刺目的光芒,最后化成一团浓郁的紫色雷电。 这当然不是在表演魔术,这是一种叫做掌心雷的道法。 以掌心来当媒介,把道力聚集在其中,然后对准目标发射出去,有如火箭筒一样,只是想要施放就需要充足的道力。 所聚之气也较多样,灵气、敌人之气……都可借用,聚气的时间很短,可密集式发射,同样也较不伤己身。 使用的局限并不止于掌心,只要能够控制,哪怕用‘它’也可以。 天机老人自然是道力充足,使用心咒就可以,免除了念咒的麻烦,只需要做到“吸”。左手吸,右手存。双脚吸,双手存。 感受到身后传来锐利的热度,赵霸道下意识的回过神,正看到天机老人掌心间的雷电,脸色变了一变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 赵霸道的话音刚刚落下,天机老人手中的掌心雷瞬间射出,朝他的背后袭来。 这道掌心雷刚刚发出的时候并不大,但随着离赵霸道越来越近,吸收的天地灵气越来越多,最后竟变成足球大小,还在继续胀大。 赵霸道瞳孔一缩一放之间,迅速躲避开来。 他用骇然的目光看着天机老人,掌心雷居然能够运用到这个地步上,由此可见他的实力到底该有多强。 要知道掌心雷虽然不难学,可像天机老人这样,能够将掌心雷的威力放大无数倍的并不多。 赵霸道当机立断在掌心中也凝聚了一道掌心雷,虽然相比起天机老人射来能够慢慢胀大的掌心雷差了不少,但至少能用来抵挡。 ‘轰!’ 空旷的原野上,两道掌心雷碰撞在一起,针芒对麦芒,爆发出巨大的光芒。 刚刚升起的初阳散发出的红光,瞬间被一片白芒所替代,照映在原野上,犹如踏入了烟雾渺渺的世界。 “咳咳……”白芒中传来一道咳嗽声,待烟雾散去,赵霸道嘴角带血的看着前方被白芒衬托的更为神圣的天机老人:“你就这点手段了么?” 天机老人不语,他抬腿朝赵霸道走去,每一步落下,都能跨出几米,不到三步,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礼服随风荡起,抬起手臂,向着初阳,朝赵霸道印出一掌! 这一掌很慢,像乌龟在爬。 但落在赵霸道的眼中,却快得犹如行星划过一样。 他身子往左一侧,同时伸出右手想要架住天机老人拍来的手掌,却发现根本没用! 这让赵霸道骇然,明明意识能够观察到,为什么偏偏躲闪不开?!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的时候,天机老人这轻飘飘的一掌却已经落在了他的胸口。 “噗!”一口心血顿时没忍住从喉咙中喷出,赵霸道的身体随着天机老人这一掌朝后猛退。 天机老人紧随其上,身子紧紧地贴住赵霸道倒退的身体,一连印出十几掌。 赵霸道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在天机老人拍出十几掌的同时,也在还击。 相比于天机老人的风轻云淡,他表现得更为匆忙,只要是能用得上的毫不含糊。 一会用手来抵挡,一会踢出一腿,实在躲闪不及,只能生生的受了下来。 两人足足飘出了十几米才停了下来,天机老人衣不染尘干净如新,赵霸道却已浑身是血。 赵霸道用愤怒以及不甘的目光盯着天机老人:“天机,记住我说的话。没有人能够杀我!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tqr1 说着他的身体突然就开始胀大,像被充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的宽了几倍。 天机老人微微一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赵霸道:“天魔解体大法?” “哈哈,猜得没错!”赵霸道含糊不清的开口:“就算你道法精湛,法力通天又如何?只要我以天魔解体大法遁入虚空,谁也别想抓住我!” 天机老人脸色凝重的看着赵霸道,同时开始出手。 天魔解体大法号称以身体为媒介,强行打开虚空,虽然肉身遭到损坏,只有元神能够逃走。 但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只要元神存在,那么就能夺舍重生,不需要多久就能够卷土重来! 天机老人自然不可能给赵霸道这个机会,想要阻止他。 赵霸道的身体膨胀越来越快,最终嘴里发出一声大吼:“魔之道,生有尽而灭无穷,所以生灭尽,而有尽化无穷。魔以天道而为之,及不足也……解体!” “嘭!”他的身体瞬间炸开,化作无数血水和肉块,飘散在空中。 第七百九十五章 鬼影子! “嘭!”徐有容手中的巨剑插入草地,脆弱的草坪溅起酥软的黄土以及草根。 正在谈笑风生的段天涯怔了怔,望了一眼徐有容,转开了眼帘看向段天道,神色有些奇怪的不自然:“这位是?” “徐有容。”段天道还没来得及回答,徐有容就已经接过话茬,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手握巨剑。 段天涯望了望她手中那把近乎半吨的巨剑,表情略显紧张,咽了口唾沫:“天道身边的女人,果然个个女中豪杰啊……” 再多女中豪杰也能吃得下的段天道得意的笑了:“那是。” “这把剑,是用玄铁铸成的吧?”段天涯将目光移向徐有容手中的巨剑:“材质很特殊啊……好像,只有神秘的蜘蛛堡才有制造的能力?” 面无表情的徐有容怔了怔,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个在孤岛上迎着海浪的城堡,但却又一闪而逝,再也记不起来:“我也不知道。” 段天涯‘噢’了一声,转向段天道:“回去吧,这一场打完,庆功宴怎么说也要开一个,正好,我飞机上放着从冰川中挖出来猛犸的新鲜肌腱肉,还有特地订的维波罗瓦伏特加美酒,东西应该都已经送到你的海中豪客了。” 有酒有肉?段天道眼前一亮,看着段天涯:“那你的九个老婆来了么?” 绝对不接茬的段天涯:“……” 既然黑兵已经出动,那么回去自然没有多大的麻烦。 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好,一行人直接坐上去,伴随着‘轰隆隆’的飞机启动声,直奔南春。 “段董事长好!”海中豪客外,那个白人门童见到段天道出现,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 段天道扫了扫海中豪客外围成一圈又一圈的警察,再看了看凑过来的白人门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在海中豪客组织卖淫被抓?” “不是不是!”白人门童嘴角抽搐了片刻:“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大事,酒店里面发现了很多尸体!” “哦?该不会是黑帮火拼吧?”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跑我地盘上来打架?” “您想多了!”白人门童摇了摇头:“死的有不少是军队的人,听说连军队都派人来调查了!”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那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发生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不是正好?还可以休息。” “问题是我不想休息啊!”白人门童一脸的郁闷:“每天在门口接客还能赚点小费看美眉,现在倒好,对着这些大老粗……” 突然觉得门童职业很高尚的段天道:“……” “段董事长!”段天道刚刚出现,琛哥就迎了上来,早在警察局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段天道,自然认识他:“您回来了。” 段天道笑着看向他,一脸的熟络:“你是南春艺校门口卖大葱卷饼的老王,没错吧!” 这辈子不卖卷葱饼的琛哥:“……” 段天道拍了拍琛哥的肩膀,一脸的羡慕:“没想到现在卖卷葱饼这么赚钱,居然能住得起酒店,改天我到艺校门口找你讨论讨论赚钱之道!不过我现在要先走了,拜拜。” 说着他就走了,带着身旁一大票子的人朝海中豪客走去。 众警察:“……” 顶楼的众女并不知道段天道已经回来了,她们正在怔怔的看着一道接一道已经秘制做好的肉菜,以及一瓶瓶上等的维波罗瓦伏特加美酒被送到餐桌上。 在房间的角落处,还坐着一群手持乐器的乐手。 他们的神情宁静,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乐器,像一尊尊雕塑一言不发。 周围则有几个服务员在布置。 怔怔看了好久好久的毛岚不解的拉住一个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女服务员:“我们并没有点这些东西?怎么会送这些来?” “大夫人,这是董事长吩咐的。”这名女服务员一脸的恭敬回答道:“刚刚酒店有人送来了这些猛犸肉和维波罗瓦伏特加美酒,有人以董事长的名义吩咐厨房做好,让我们送上来。” 猛犸肉? 众女怔了怔,相视一眼,这些肉居然是四百八十万年前猛犸的肉? 该不会是拿鸡肉冒充的吧…… “你是说,天道回来了?”相比起其他女人,毛岚一脸的惊喜询问道。 在她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门外突然就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的身后跟着一堆人,有男有女,个个都很有气势。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男人叫他妈的段天道! “呀!” 一声充满惊喜的尖叫,这是众女的第一反应。 “啊!” 然后她们就一起扑了上来,把站在门口的段天道紧紧地搂住。 瞬间段天道的视线里全都是女人! 各式各样的女人! 穿花带彩,娇艳万分的女人尖叫着,娇笑着,如山如海般快速跑到段天道的身边,就像是汹涌的海水一般将他整个淹没了! “段哥你终于回来了!” “段哥你没事吧!” “段哥……” 刚才还在段天道身旁,现在却被挤到大厅一角众人:“……” “天道果然是很有魅力啊!”段天涯看着被花海包围的段天道,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段天道只觉得此时他整个人都快要飞了。 浑身上下挂满了一个个用担忧目光看着他的女人。 更让他觉得邪火燃放的是,她们上下其手,细嫩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那充满弹性的胸脯压在身上,几乎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那种软绵绵的触感,简直……妙不可言啊啊啊! “全部归队!”要不是这个冷艳的声音突然出现,段天道很有可能就开始就地胡作非为了。 能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发出这样命令的,当然就只有段天道的大房老婆美女摄影师毛岚。 大房的权威果然是有效地,毛岚的声音一出现,众女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一个一个悻悻的从段天道身上爬了起来。 “天道身上说不定有伤!”毛岚蹙着好看的黛眉,看着一众花钗歪斜,发丝凌乱的美女们:“你们这么一压一会把他压坏了。” 一众美女们看着同样花钗歪斜,发丝凌乱,刚刚比谁都疯狂的毛岚:“……” 这一次段天道没有再躺在地上赖着不起,等到身上挂着的最后一个女人爬起来,他麻溜的也跟着窜起站在门口说道:“没事没事,我身上没伤,你们想压尽管压!” 毛岚微微咳嗽了一声,拍了拍手掌:“上菜!” 随着她的指令,整个大堂忽然间灯火辉煌,大门敞开,连吹过的风中都洋溢着酒和饭菜的香气。 正在警局忙碌的苏天蓝没闻到香气,她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夕阳如血,那只土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天到晚让人操心,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要是这次他再回来,自己一定要……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正在沉思中的苏天蓝吵醒。 ‘咔’的拿起电话,耳旁传来她的下属王琛的声音:“苏队长,段先生回来了。” 苏天蓝怔了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段先生回来了……”王琛无奈的苦笑一声:“刚刚才从海中豪客门口进去!” “嗯,我知道了。”苏天蓝激动的把手中的电话挂断,连桌上尚未来得及处理的卷宗也不管了,匆匆的拿起车钥匙就赶出办公室。 开着车一路风驰到海中豪客楼下,迅速踩下刹车,路面传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警车在原地转了两圈才以无比牛逼的停了下来。 她把车钥匙一拔,从车上走下来。 沿路警员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苏天蓝点头示意,迅速朝海中豪客的电梯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但却又很想立刻知道段天道这只土鳖到底怎么样。 匆匆的赶到顶楼,却发现里面传出阵阵高亢却又让人热血沸腾的音乐声。 房间门并没有关,所以苏天蓝刚刚出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远的段天道。 苏天蓝只觉得眼角微微有些潮湿,想都没有想,就朝段天道扑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莫名的就觉得很心酸。tqr1 这两天来都没有这只土鳖的任何消息,这让她很担心。 现在终于看到他,苏天蓝心中的那些担忧和害怕一下子消失,被兴奋所替代! 然后她就不管不顾的朝段天道扑了过去! “咦,天蓝姐姐也来了!”房间内沫沫朝门口走来,看到突然出现的苏天蓝,惊讶的望向她:“你也是来吃猛犸肉的么?” 正朝段天道扑过去的苏天蓝,突然注意到里面有很多人,而且全是段天道的女人! 什么情况? 我的天! 我怎么能?! 她朝段天道扑过去的身子在半空中拼命转向,好悬差点就栽在地上,然后狠狠的一把抱住沫沫:“沫沫!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被抱住的沫沫怔了怔,大眼睛眨啊眨的愣了半天,突然眼圈就有点红:“天呐!天蓝姐姐,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在意,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感觉这戏演的实在有点假的众女:“……” 苏天蓝咳嗽一声,松开沫沫,冷冷的看了一眼段天道:“你怎么还没死?” “没啊!”段天道摇了摇头,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死,他还特地指了指地上自己的影子:“你看,我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 众人:“……” 第七百九十六章 要拍也是我来拍! 刘牛高不是鬼,他拥有人类清醒的大脑,哪怕外星人入侵地球,段天道也不可能有事。 他正开着车,带着郎东升朝海中豪客而去。 死了那么多军队里的人,身为南春第一大帮派,自然早就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 段天道不知道去哪里打架去了,惹来的仇敌居然军队都没拦住。 这不是他能参加的战斗,但既然段天道已经平安归来,身为段天道忠实的追随者,自然是必须要去表现一下的! “东升啊,你说这次段先生会不会怪我们没有去帮忙?”刘牛高一边开着车,一边看向身旁的郎东升询问。 “当然不会!”郎东升肯定的摇了摇头:“段先生这样的大人物,哪里需要我们的帮忙?再说了,就算我们想帮忙也不可能!去了也是给段先生添堵!难道您忘了之前在码头……段先生的敌人,可没有那么简单啊!” “嗯,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想起那次的码头之旅,刘牛高就觉得身子一寒,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郎东升:“我们要不要准备点东西去见段先生?” “老大,你真是关心则乱啊。”郎东升苦笑一声:“段先生是什么人?功夫高强不说,而且拥有一个段氏企业,你觉得他会需要我们给他送东西么?” 刘牛高狠狠地瞪了一眼郎东升:“我是让你给我出谋划策,不是让你教我怎么做!” 没头没脑的郎东升:“……” “唉,算了算了!”刘牛高无奈的叹息一声,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郎东升:“就这么去吧,相信段先生一定不会怪我们不懂事的。” 可惜他们还没进去,就被拦住了。 青铁会在南春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身为大头目和小头目的郎东升自然也是臭名昭彰。 这些看守在外的警员,看到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去:“这里发生了特大案件,闲杂人等免进!” 刘牛高无奈之下只能给段天道打了个电话。 得了段天道的首肯,他和郎东升总算顺利的进了海中豪客。 上了顶楼就看到正在和众美一起喝酒的段天道,刘牛高急忙凑了上去,一脸恭敬道:“段先生,您没事吧?” “我是钢铁侠,不会有事。”段天道拍了拍刘牛高的肩膀,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来,坐。” 刘牛高应声坐下,一脸慷慨激昂道:“下次段先生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把我带上!虽然我刘牛高只是个普通人,但我还有一条命!有满腔热血!” “对!”一旁的郎东升用力的点头:“老大说得没错!段先生请一定要相信我们!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好。”段天道亲自给刘牛高倒了一杯酒,又让郎东升挨着刘牛高坐了下来:“放心,我明天轰炸白宫,记得一起去啊。” 打死也不去的刘牛高和郎东升:“……” “段哥,你没事就好了!”胸大的红果果带着青寒玉凑到段天道身边,用硕大的胸脯靠在他的肩膀上,刚才其实她们也很想扑来着,只可惜人太多了,没挤进去,现在总算找到机会了:“人家和寒玉都快担心死了!你说对么,寒玉。”说着她看向青寒玉,晃了晃小脑袋。 青寒玉脸皮本来就薄,此时红果果这样一说,顿时整张脸就红成了苹果,迟疑了半晌,才用细小若蜜蜂振翅的声音点头道:“嗯……” 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柔软,段天道整个人几乎都快酥了,一边点着头,一边开口道:“你们放心吧,地球爆炸我都死不了。不过……你们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人家本来有事情要找你嘛……”红果果点着头,笑眯眯的靠在段天道身上,几乎就差变成晾衣架上的衣服:“结果听说你失踪了,把我和寒玉急死了……” “嗯?有事?”段天道难得严肃了两秒钟:“有人欺负你们?” “哇!”红果果眼睛里放出灼灼的光芒:“段哥真的会算命耶!这你也猜得到?” “哼哼,那是,我段天道是什么人……”段天道想着这时候自吹自擂貌似有些不大合适,急忙咳嗽了一声:“说!是谁敢欺负你们?” “是上京一家叫光身影视的公司……他们想让我们去拍那种……”红果果一向直来直去,说到这也不免有些脸红:“就是那种……” “唔?”段天道双目圆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丫的!活得不耐烦了?!要拍那也是得我来拍啊!” 众女一起转身,狠狠的瞪着段天道:“你说什么?!” 段天道急忙坐了下来:“我什么也没说!我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嗯,对对……啊,那个,你们就没提我段天道的名字?” 红果果无奈的耸了耸肩:“段哥,你在南春人家在上京,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呢?” “说得没错。”段天道点了点头,捂着下巴道:“看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知道段天道究竟是谁了。” 与此同时,匆匆赶来的庄志武还未进门,鼻子里就已经满是肉香。 进门后瞥了一眼段天道,以及坐在他身边的众多美女就没有多说。 走到桌子旁自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的撕下一块瘦肉,咬了一口。 “这肉很不错啊!”庄志武赞叹着说了一句,望向坐在他身旁的沫沫:“是什么动物的肉?” “猛犸肉。”沫沫淡淡地说了一句,抿了一口红酒。 差点就把牙齿碰碎了的庄志武:“……” “大家都静一静。”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段天道才拍了拍桌子,咳嗽一声指着段天涯:“这是我的大师兄也是我大哥,段天涯。” “大哥好!”段天道的话音落下,就见众女齐唰唰望向段天涯。 段天涯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天道有你们这样一群女朋友照顾,以后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众女娇笑着举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房间内的左边角落处,青灵卉手中持着一杯红酒坐在这里。 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跟随段天道一起出现的徐夫人,眼中满是炽热的神采。tqr1 保证徐夫人的安全,在她看来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现在见徐有容什么事情都没有,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不解的是,徐夫人就算涅槃,又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信任? 从她跟着段天道的行为来看,这俨然就是把他当成……男人! 这让她很是愤怒。 但除了愤怒,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很清楚,等徐夫人记忆恢复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徐夫人的清白之身不被玷污就好! 徐夫人如此高贵的存在,又岂是这样的凡人能玷污的? 表示就算青灵卉是神仙,也必要将她泡到手的夏宇并不知道青灵卉在想什么。 他只是近乎痴迷的看着青灵卉,哪怕房间里来了不少人,他也没有丝毫的在乎。 此时他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泡到青灵卉! 如果说挑战段天道是他的愿望,那么把青灵卉弄到手就是夙愿! 夏宇是一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从他不远千万里也要找到段天道就可以看出来。 下意识的朝青灵卉目光所及之处望去,夏宇顿时就被震住了。 只见段天涯朝段天道微微一笑,把放在桌上的酒杯用中指微微一弹。 两三百克的红酒杯随着他这一弹,竟然在桌上跳动起来,像弹跳的皮球一样。 ‘叮叮当当’酒杯碰在桌上传出清脆动听的声音,犹如在跳舞,酒杯摇晃之间,杯中的酒水却没有半滴洒出来。 “一次……” “五次……” “十七次……” 随着接连十八次的弹跳,这只红酒杯才终于落在了段天道的面前。 夏宇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的是人能够做到的么?! 如果仅仅只是让酒杯弹跳,那么他也能做到。 但让红酒杯弹跳之间,还保持着一种优美的呈现,夏宇自认他一辈子也做不到! 能做到这个地步上,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的实力到底该有多强,对细微方面的东西该有多注意。 每一次的弹跳,都必须计算方位以及落下的位置。 这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弹跳的过程中酒杯必然有变动,能这样准确无误的弹跳十八次,而且半点红酒都没洒掉…… 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看向段天道,突然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会怎么去应对? 很显然,这场庆功宴的主角是他,连配角都已经如此牛逼,那么身为主角呢? 段天道没有让夏宇失望,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朝段天涯咧嘴笑了笑。 同时他举起一只手,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拍。 真的只是轻轻一拍。而且拍得很慢。 但在夏宇眼中,这一拍却那么的快,快得跟彗星从天边划过似地。 只是一眨眼一晃神的刹那,放在桌上装着雪白冰块的杯子瞬间飞起。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那么夏宇并不觉得怎么样。 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这装着冰块飞起来的杯子里的冰块,突然全都四散飞开! 在场有多少人,杯子里的冰块就出来多少颗。 然后在夏宇惊得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落入众人的酒杯之中。 夏宇彻底呆住了,他几乎以为这是地球被攻陷了! 这样的手段,这种强大的操作能力! 眼前这个男人…… 他妈的还是人?! 段天道给他的震撼,比段天涯给的远远要多得多! 在桌上弹跳,说到底还在人的范畴之内,稍微练一练,如他这个级别的人也能做到。 但像段天道这样,仅仅是拍了一下,就能把冰块全部震出来,并且飞入杯子中……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了! 这除了要计算用力的程度,还有冰块从杯子中出来的速度……这是最为考验计算能力、各种反应以及速度、力量的手段! 段天道却做得如此的轻描淡写……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突然兴奋的笑了!也只有这样的高手,才值得自己来挑战! 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 哪怕输了,也能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至于会不会被打得很惨…… 去尼玛的庐山升龙霸! 第七百九十七章 天使之战 庐山升龙霸除了是紫龙的绝招,还是星际2里很牛逼的招式,牛逼到能召唤一堆的蟑螂,但白情雪不喜欢蟑螂,更别提是一堆蟑螂。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隔壁房间,听着众人的欢声笑语。 自己该不该去阻止? 她很茫然。 白情雪自认不是傻子,她很清楚的看出,方才从房门口走过的那几个人身上带着的铁血味道。 那是独属于军人才会有的气质。 能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又怎会是普通人? 海中豪客内发生的事情,又怎么去解释? 这只土鳖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掉这么多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他? 不,不可能! 这只土鳖明明就是…… 反正不是好人! 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只土鳖? 才会这样百般为他辩解? 不,这更不可能! 白情雪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这个心思远远抛了开去! 自己怎么会去喜欢这样一个花花肠子的人?除非瞎了眼! 她的心很挣扎,迷茫中找不到正确的道路。 两只长着犄角小巧的人儿在她脑海中形成,一只手持魔法杖,小巧的脸蛋带着一丝笑容精致可人,俨然是翻版的正义天使白情雪。 另一只通体黑色,手中拿着三叉戟,一脸的凶神恶煞,但配上那小巧的身形娇嫩的五官却反而显得动人,也和白情雪一模一样。 正义小天使挥了挥手中的魔法杖,不满的看了一眼黑暗天使:“为什么哪里都能看到你!” “我还想问呢!”黑暗天使嘟了嘟嘴唇,手中的三叉戟舞了舞:“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还是帮她想想怎么办吧!” “这有什么好想的!”正义天使白情雪翻了翻眼皮,小嘴一噘:“这只土鳖花花心思那么多,怎么可以喜欢上他呢?” “但他除了花心点,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吧?”黑暗天使白情雪瞥了一眼正义天使:“肯负责,而且对他的女人都很好!” “那只是表面功夫!”正义天使忿忿不平的甩了甩魔法杖:“如果他真的有责任的话,又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跑出去?” “这说明他在乎!”黑暗天使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回答道:“这更证明了他是一个好男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会自己承担!你敢说他不好么?” 正义天使撅起嘴,不以为然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做正事呢?说不定就趁着这个机会去和别的女人约会!” “你这是强词夺理!”黑暗天使狠狠地瞪了一眼正义天使:“如果真的是去约会,身边怎么会跟着那么多人?海中豪客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说不定是……是巧合呢……”正义天使还想要反驳,可却觉得黑暗天使说得很有道理,语气也慢慢的低沉下来。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黑暗天使气焰大盛,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压住正义天使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你就是在煮熟的鸭子嘴巴硬!” 呱呱呱的正义天使:“……” “好了!”一直处于旁观状态的白情雪叱喝一声,把两只可爱的小天使强行从脑海中驱除。 段天道很明显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可能差点就回不来了! 但是他却没有对他的女人透露一丝一毫……这只土鳖居然会这么有担当? 这一下子打翻了白情雪心中对段天道的定义,以至于她举棋不定,不知道是该过去将段天道拉走还是怎样。 更让白情雪疑惑的是,这只土鳖不在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会觉得很慌乱? 他不在的这几天里,白情雪莫名的发慌,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似地。 细想起来仿佛是在乎他…… 不,不可以! 白情雪,你可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怎么能对这样一只土鳖产生好感?! 难道你忘了他不仅花心,而且满肚子坏水了么?! 可是…… “唉!”白情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 隔壁房间的颜海青并不需要安慰自己,她此时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毛岚住进别墅里去! 或者……让段天道住到海中豪客来! 段天道和白情雪、徐有容、花如血、沫沫四个女人住在别墅里,她们生活滋润了,但却苦了外面这些女人们。 每天只能承受着相思之苦! 这次的庆功宴可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她找几个姐妹一起让毛岚去说项,那么就不怕段天道不答应! 至于该找谁…… 她的目光一转,就落在了身旁的穆米身上。 穆米为人不争不抢,从不多事,由她来和毛岚说这件事情,显然更为合适。 “穆米啊……”打定了主意,颜海青将目光移向坐在她身旁穿着粉红公主裙的穆米:“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想点办法,让天道搬出来和我们一起住?再不济,也要多让几个姐妹住进去!花如血一个人在别墅里,显然已经被白情雪和徐有容压住了,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再想办法送人进去,说不定能改变目前的局势……你认为呢?” “我觉得海青姐姐说得很对!”穆米还没说话,坐在她身边的周晓华就用力的点了点头:“天道好歹是我们大家的,她们怎么能就这样霸着他,难道我们就不是他的女人了么!” “不过,该送谁进去呢?”肖桃身为一个女强人,更是段氏企业的代理董事长,更加着重结果:“谁都想要这个机会,有哪个姐妹会心甘情愿的把这个机会让出去?” 肖桃的话音落下,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几个女人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确实,如同肖桃所说。 大家都是段天道的女人,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谁又肯轻易的让出去呢? “想这些有什么用?”倩雪香溢两姐妹拿着红酒杯凑了过来:“现在我们需要想的,应该是怎么把人送进去吧?至于送谁,等到时候再讨论不就好了?” “对,说得没错。”宋家三姐妹认真的听着倩雪香溢说完,点了点头:“不过该让谁去和天道开这个口呢?” “当然是毛岚,她可是大房!”众女同时把目光望向美女摄影师,此时的她正坐在段天道的身边,和段天道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小脸儿红扑扑的。 “嗯,那就这么办!”颜海青点了点头,推了推身边的穆米:“穆米,这件事情你去和毛岚说,让她为我们这些姐妹争取点机会!” “啊?”穆米怔了怔,脸蛋有些红略带羞涩道:“为,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少提要求!所以你提的要求毛岚一定会认真考虑。”颜海青微微一笑,拍了拍穆米的肩膀:“你也不希望看着我们这些姐妹每天独守空房,眼睁睁看着天道被人霸占吧?” “那……好吧!”穆米犹豫着看了看众女,最终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朝毛岚走去。 见此众女才松了一口气,有穆米和毛岚一起开口,相信天道也更容易答应吧…… 一个大房体贴懂事,一个小老婆温柔娴熟,就算再硬的石头遇见了也得酥下来,更何况是这个从不厚此薄彼的男人。 “段哥。”走到毛岚和段天道身边,穆米朝段天道微微一笑,然后望向毛岚:“毛岚姐姐,能不能过来一下?” 毛岚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和穆米走到角落。 穆米还没把整件事完全说完,毛岚已经点了点头:“我同意!走!” 这个心思她早就有了,就算白情雪是她的上司,可凭什么就能这样霸着段天道?! 这典型是以权谋私! 就算她是天道的未婚妻,难道她们就不是他的女朋友了么? 毛岚拉着穆米,跨着好看的一字步走到段天道的身旁坐下:“天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tqr1 “唔?”段天道怔了怔,笑了:“晚上一起睡?好啊!” 毛岚和穆米:“……” “正经点!”毛岚狠狠在段天道胳臂上拧了一把:“刚刚姐妹们讨论过,觉得你在别墅这样住着很不方便,想要见你一面都很难,所以希望你能搬出来,住到海中豪客来,到时候也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我们!” “好啊好啊!”段天道认真的听着毛岚说完,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只是白情雪那边……”毛岚好看的眉头一蹙:“她会同意么?” 觉得杀了白情雪也不会同意的段天道:“……”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为难,我们都相信,你很快就能让白情雪对你折服。”见段天道沉默不语,毛岚反而开导起他来:“实在不行,就让姐妹们其中一个住进别墅里去,到时候和如血一起配合,给你创造机会出来和我们见面,你觉得呢?” “嗯嗯!”段天道的脑瓜子晃得像不倒翁似地:“那也很好啊!如果能住在一起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大被同眠,一起睡大觉!” 想把这个满脑子只有睡觉的男人掐死的毛岚:“……” “既然段哥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吧?”穆米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开口:“就算段哥出不来,也要想办法让姐妹们再住一个进别墅!” “那就让我去吧!”在三个人讨论的时候,铃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块大白兔奶糖,瞪着大眼睛说道:“我可是宇宙无敌超萌超可爱的铃铛,有我在,谁能阻止爸爸出门!” 众人:“……”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不好笑的笑话 穆米不知道就从哪里掏出了好大一包五颜六色的东西,拿到铃铛的面前晃了晃:“你的。” “这是……” “苹果皮。”穆米微微一笑:“你不能老吃橘子皮啊,换个口味也是好的。” “耶!”铃铛突然就忘了她还有个爸爸:“穆米妈妈太了解我了!”说完拿着一大包苹果皮就跑了。 这……也行? 众人:“……” “来,我们继续讨论。”毛岚咳嗽了一声:“我们几个人抓阄,谁赢了谁……” “你们……在说些什么?”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就有个女人出现在众人身前。 这个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象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他们心间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每个人心头。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tqr1 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发出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超短迷你裙,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雪白肌肤丝缎般华丽。 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苍蓝,属于最明媚的天空的颜色,闪着灼人的明亮,脸颊线条柔顺,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散下来,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轻抚那些发丝的触感。 这个女人很漂亮,漂亮得简直不像人。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妈这个女人叫……白情雪! 一见此女突然就什么想法都没了的众女:“……” “你你你……”段天道像见了鬼似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外的白情雪。 啊啊啊! 卧槽了个天马流星拳的! 要不要每次都来得这么准确,这么及时?! 段天道突然就很想死了算了!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 所有女人齐聚一堂,明明就应该发生点什么的…… 为什么白情雪又出现了? “天道。”白情雪也不管段天道在想什么:“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回去吧。我觉得,这里不太安全。” 段天道:“……” “这里怎么就不安全了!”白羊儿翻了翻白眼,不满的看了一眼白情雪:“是你不安全,还是我们不安全?我觉得天道跟着你,才是真的不安全!” “谁知道呢?”白情雪耸了耸肩,扫了一眼在场的众多女人:“不安全的因素那么多,我觉得脸皮厚也挺不安全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颜海青神情平静,望着白情雪道:“像你这样的妒妇吧,也就只有天道能忍着!如果是在电视剧里,第一集你就被休掉了!” 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的战斗有多恐怖的段天道:“……” “你说错了好么?”倩雪香溢同时开口,两姐妹笑着道:“有她的电视剧,我们都不看的。” 白情雪神色不变,挽着段天道就往外走,胜利者从来不会炫耀自己的成绩。 “等一下!”段天道顿了顿,回过头看向正仔细的盯着众女打量的段天涯:“大哥,我先走了啊!” 段天涯哈哈一笑:“嗯。去吧,你这些女朋友我会帮你照顾的。” “大哥,你该不会要跟我抢女人吧?”段天道和白情雪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你这么仔细的观察她们……难道你九个老婆还不够么?” 永远说不过段天道的段天涯:“……” “段哥,情雪姐姐,等等我啊。”红果果迅速的把手中的红酒杯放下,就连刚刚拿起的一块猛犸肉也不吃了,拉着莫名其妙的青寒玉就追了上去。 眼睁睁的看着段天道被白情雪拉走,众女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她们很想立刻追上去把段天道拉回来,可却无法这么做。 最终只能幽幽一叹,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不仅没有成功让段天道留下,连进别墅的机会都没了。 到了楼下,准备上车的时候,青寒玉却停了下来,将红果果紧紧拉住她的手扒开:“白总裁,果果,段哥,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寒玉……”红果果张了张嘴,很清楚青寒玉是什么性格,想要劝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青寒玉摇了摇头,对三人笑了笑:“你们忙。” “好吧。”红果果嘟了嘟小嘴,虽然很不满意,但也知道青寒玉的性格:“那你先回去吧。” “嗯,那段哥白总裁,我先走了。”青寒玉摆了摆手,美丽的眼睛似有似无的扫了一眼段天道,似乎幽幽的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回别墅的路上,红果果一脸的忧愁,小手撑在下巴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不时的叹息一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段天道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红果果:“果果,你怎么了?” “我在想寒玉的事情。”红果果幽幽一叹,小手在车窗上画着圆圈:“她好可怜的,父亲得病没钱医治,又偏偏那么倔强,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忙。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唉!” “这样不是很好么?”段天道还未说话,白情雪接过话茬:“这代表她有属于自己的个性,不想接受别人的可怜,不像某些女人,整天一副清高冷的样子,其实暗地里花的却是男人的钱。天道,你说对么?” “可是寒玉不一样……”红果果小嘴一噘,脸上的忧色更浓了:“有个性虽然很好,但也要看情况啊!寒玉这样撑下去或许能撑得住,能熬出头,但我怕她爸爸撑不住啊!以后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她走不出来!当然,我不是说她不识好歹,只是觉得她真的没必要这样!” 白情雪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红果果说的也不错,个性有些时候固然很重要,但这事关生死,确实马虎不得。 “她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一直默不作声开着车的段天道接茬,把车窗往下调了点,伸出一只手,感受着风力。 看见他这个动作,红果果的脸‘噌’的就红了,以前她不懂段天道为什么喜欢这么做,可前段时间她正好拍过这段戏,原来男人伸手摸风是想感觉…… 红果果莫名就觉得胸前火辣辣的,急忙道:“瘫痪在床,虽然不是植物人,但和植物人也差不多!”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脚下一踩油门,顿时手上的风力加大了不少:“也许我有办法。” “嗯?”红果果意外的看了一眼段天道,目光中满是希翼的看着他问道:“我就知道段哥有办法的!” “那当然。”段天道耸了耸肩,透过后视镜盯着红果果的胸脯,一脸严肃:“不过这就像嫖娼一样,没见到小姐之前,哪里知道要怎么对付呢?” “扑哧!”原本心情还有些紧张的红果果顿时就被他一句话逗笑了,风情无限的瞪了一眼段天道:“段哥你真会开玩笑,寒玉她爸爸生病怎么能和嫖娼联系在一起呢。” 一旁的白情雪咳嗽一声,瞥了瞥段天道:“看样子你没少去召妓?不然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觉得言多必失的段天道:“……” “好啦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见白情雪开口了,红果果急忙脸色一正,看着段天道:“段哥,你真的有办法治好寒玉她爸爸么?” “当然。”段天道得意的抬起头,一脸的自信:“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放心啦,明天你带我去看看,就知道你家段哥的本事有多高了!” “嗯嗯!”红果果兴高采烈的点头,在她看来,段天道就是万能的,既然段哥说要去,那青寒玉父亲的病就百分百解决了。 想到这件事情能得到解决,红果果兴奋不已,整张脸涨得通红:“段哥,你给我讲个笑话听吧。” 段天道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严肃的透过后视镜盯着红果果的胸脯:“有一天,三个探险家终于寻找到希望之谷,传说中,只要站在山谷边大喊心中想要的东西,然后往山谷中跳下去,就会得到满坑满谷所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们三个决定试看看。第一个是个色鬼,因此他大喊‘女人!女人!’往下一跳果真有满坑满谷的美女正等着他。第二个是个书呆子,喊了‘书书书书书!’然后,跳到山谷里也得到满坑满谷的书。第三个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左思右想总是无法决定自己的最爱,过了一个小时以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觉得还是钞票最有用了,于是他走向山谷边.一不小心踢到一颗石头,他骂了一声‘shit!’不料一个重心不稳跌下山谷!” 段天道一口气说完,自己都想笑,结果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红果果,却发现她眉头微蹙,显然还没理解过来。 没笑? 没花枝乱颤? 这,这不科学啊! 这个红果果,真的不是外星人假扮的?!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红果果显然没有半点被盯着胸脯的察觉,小嘴一嘟道:“换一个。” 段天道嘴角抽了抽:“一天,三只小猪为了躲避大灰狼的追赶,而建造了三个小屋。大灰狼不费劲的吹毁了草屋,木屋,砖屋,三只小猪们拼命的跑,但是还是被大灰狼追上了。三只小猪绝望地说,你看着办吧。我们放弃了,随你怎样。此时,大灰狼奸笑着,留着口水说:那快告诉我小红帽在哪里?” “这么笨的大灰狼……你以为都跟段哥一样么?”红果果小嘴一噘,瞥了段天道一眼。 被笨死的段天道:“……” 第七百九十九章 长大了的小家伙! 段天道表示其实抖胸这个技能他也会,往胸口放两个灌满气的气球,抖起来也很有节奏。 只是他还是比较想看红果果玩这个技能。 红果果不晓得怎么搞的,就是不玩,段天道本来还想继续出招,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连场大战,早已让他精神疲惫。 能够撑到现在靠的完全是一股子精气神,刚刚回到别墅,随便说了两句话就回了房间,一沾枕头就模模糊糊快要睡着了。 “段哥……段哥你睡着了么?”段天道刚准备合上眼睡觉,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嗯? 红果果? 她不是被白情雪拽上楼了?怎么偷偷就溜下来了? 一想起红果果的胸……噢,不是,一想起还没给红果果看相,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段天道顿时就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直冲门外。 打开门,就看到红果果正靠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快进来。”段天道将门缝开得大了些,把红果果拉了进来,然后把脑袋伸出去瞅了瞅,确定周围没人注意才关上房门:“你怎么跑来了?” “人家睡不着……”红果果一脸委屈的看着段天道,细嫩的手指抓着衣角卷了卷:“难道段哥不欢迎我么?” “当然不是!”看着红果果这副迷人的样子,段天道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你不是和情雪在一起么?” “我溜出来了。”红果果吐了吐香舌,自顾自的走到段天道床边坐下:“好久没看见段哥了,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多跟你呆会嘛。” “没问题,没问题。”段天道很想说脱光了哥给你看个相,都已经到嘴边了,还是没说出来。 “段哥,你不知道,人家可想你了!”红果果把秀手往段天道身上一搭,俏脸微红,嘻嘻笑着道:“做梦都在想你呢!” “是吗?!”段天道大喜,很想问问在梦里她有没有穿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说出来:“那你想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人家打了的……没回来之前一直在打!”红果果一脸的委屈,将身子倚在段天道身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可是打不通!” “噢!”段天道略显尴尬,这段时间接连处于战斗之中,电话确实没开过机,他的目光紧盯着红果果硕大的胸脯说道:“这次实在是有点忙……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真的么?”红果果的眼神有些朦胧:“段哥,那你想我了么?” 她的手指放在段天道的胸前画啊画,仿佛要画出一朵花来。 “当然想了!”段天道目光一刻不离的落在她胸脯上,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段哥,你真好。”红果果展颜一笑,笑得犹如牡丹花开,身前的两团大馒头终于开始抖了,抖得段天道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她的小脑瓜子靠在段天道的肩膀上,鼻尖吐出的香气扑鼻,让段天道体内的邪火突然就烧了起来! “轰!”他只觉得脑袋像有一颗能毁灭宇宙的炸药瞬间炸开,体内的鲜血逆流而上,冲向天灵盖。 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话,也许这一下就能把整个天花板都给冲垮! 整个嘴里忽然就开始发干、发燥,像几年几月没喝过水似地,燥得让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尽管如此,段天道还是拼命忍住了。 时机不成熟,红果果并没有明确说过要做他的女朋友,虽然曾经说过几次,但玩笑居多,现在女人的心思这么难猜,谁知道她心里咋想的。 段天道自认为是一个很有理性的人。 所以哪怕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扑上去。 虽然他实在忍得有点难受! “段哥,你怎么了?”红果果眨着大眼睛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俏脸微红:“身上怎么突然这么热?” “咳咳!”段天道用力的咳嗽两声,沙哑着嗓门说道:“可能是感冒了吧!” “噢!”红果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就从段天道的怀里脱了出去,犹如灵敏的雪山飞狐:“那段哥早点休息,我先回去睡觉咯!” 说完她就走了,走得毫不犹豫,扭着好看的步伐,消失在了房门口。 邪火冒到三丈的段天道:“……” 这个夜晚对段天道来说很难熬! 红果果若有若无的逗引让他浑身都处于亢奋的状态! 原本昏昏欲睡的精神一下子饱满,像吃了一夜七次不下床似地! 滚了不知道多久的床,段天道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 梦里红果果穿着诱人的护士装、白领装……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段天道接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终于是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 可惜这个美梦持续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得‘乒乓’作响。 本来段天道是不打算理睬的。 可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段天道不得不放弃这个美梦,睁开眼睛。 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爬了起来,段天道有气无力的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就看到红果果已经穿着打扮好站在房门外。 “段哥,该出发了!”红果果一脸兴奋的看着他:“昨天不是约好了今天去给寒玉她父亲治病么?” 睡眼惺忪的段天道:“噢,对对……” 在红果果的催促下,段天道只能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 “白姐姐,我带段哥去医院给寒玉她爸爸治病……你不会反对吧?”大厅的沙发上,白情雪低着头,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正坐在那里看。 白情雪抬起头,看了看红果果又望了望段天道,什么都没有说。 红果果微微一笑,来到白情雪的身旁坐下:“白姐姐,有我在难道你还担心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就算段哥想要在外面做什么事情,也有我帮你看着呢……” 白情雪看了红果果半晌,继续低下头看报纸:“记得早点回来。” “没问题啦!”红果果小鸡啄米般点头,在白情雪看不到的地方朝段天道竖了一个剪刀手:“那我们去了!”说完拉着段天道飞一样的跑了。 白情雪看着段天道和红果果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小家伙……长大了呢。” 反正段天道就算想趁着这段时间做些什么事情也不可能。 徐有容不会让他成功的。tqr1 事有凑巧,就在段天道和红果果出门的一刻,青寒玉得到了他父亲的手术通知,成功率只有百分三十。但如果不手术,她的父亲就会因为脑衰竭死亡! 可是这笔手术费的数目实在太大,青寒玉又不是那种喜欢依靠别人的人。 所以对现在的她来说,这笔钱实在太多,多得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这么久以来的坚持,难道真要因为钱的问题化作乌有么? “寒玉……”就在青寒玉手足无措的时候,病房外却突然传来红果果笑嘻嘻的声音:“你看谁来了?” 青寒玉急忙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果果……段哥……” “放心吧。”红果果走到青寒玉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段哥一定能治好你爸爸的。”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青寒玉苦笑一声,望向段天道和红果果:“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爸爸的情况医生已经和我说了,除了动手术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事无绝对。”段天道微微一笑,走到青寒玉身边:“相信我。” “放心啦!”红果果有些着急,见青寒玉竟然认为她是在安慰她,急忙解释道:“反正你相信我就对了,难道我会骗你么?” 青寒玉还想多说,一旁的红果果却拉住了她:“哎呀,寒玉,就算你不相信段哥的能力,也可以先在旁边看着啊,段哥总不可能会害你爸爸吧?” 青寒玉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稍微犹豫了一下乖巧的跟着红果果走到一旁。 见此段天道才往前走了一步,来到青寒玉父亲身边,抬起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可惜还没等段天道输送道力,就有一个穿着白衣大褂,有着一张秀气脸蛋的年轻医生走了过来,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段天道:“你难道不知道病人的身体不能乱碰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负责?” 在这个年轻医生的身后,跟着两名护士,用艳慕的神采望着他,对他的崇拜不言而喻。 “他是来给我爸爸治病的。”青寒玉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看了一眼这个年轻医生,转过头去:“段哥你继续吧!” “笑话!”年轻医生冷笑一声,不屑的望着段天道,一身的裤衩t恤:“就凭他这样一个乡下来的土鳖?还治病?这完全就是个笑话!”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青寒玉,顿时就发现站在她身边的红果果,双眼陡然就亮了。 “你不行。”段天道嘿嘿一笑,将目光望向这个年轻医生:“就算你拿着医科大学教授的文凭,你还是不行,像这样的毛病,十个你能治得好三个,还得是运气。” “你……”年轻医生虽然气急,有美女在边上,他表示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急躁,沉稳的说道:“无关人等赶紧让开,我要给病人检查身体!” “用什么检查?”段天道瞥了瞥年轻医生,在方才他已经将青寒玉父亲身上的所有问题找出来,只需要用道力捋一捋就可以:“用你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金链子么?” 年轻医生冷笑,望了望段天道所说的金链子。 这是南春医生协会给他发的青年医生第一奖品,这个家伙居然当成了普通的装饰品。 这让原本就看不起段天道的他,越加不屑和段天道废话。 第八百章 你有病! “有病。”青年医生低声嘟囔了一句,就准备绕过段天道。 但是段天道是那么好绕的吗? 他身高八丈,身宽也是八丈……噢,那是猪八戒。 “不,有病的是你。”猪八戒很认真的挡住了青年医生:“你心律不齐,还有高血压心脏病……嗯,前两天你还不小心把左腿磕破了,对不对?” “嗯?你,你怎么知道?”青年医生登时就怔了怔,他的确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医生,高血压心脏病这种事观其形色还能看出一点端倪来,但是他穿着长长的医生袍,腿磕破了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出来的。”段天道嘻嘻一笑:“就跟你说的一样,重症患者不能先碰。我跟你打个赌,一分钟之内,我能把你浑身的毛病都治好。要是连你都治不好,我立马走人。” “噢?”青年医生还没来及出声,突然就有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有点意思。” 青年医生一回头,急忙道:“杨教授。” 只见一个头发只有后面一半,而且还全都是花白色的老头子迈着方步从病房外踱了进来,老头子上下打量了段天道几眼:“据我所知,没有真本事的人,都不敢提出这样的条件,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治的。” 青年医生登时就急了:“杨教授,他就是个土鳖,根本就不会治病……” 杨教授微微抬手,制止了青年医生的发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反正只有一分钟,耽误不了什么事。” 青年医生看着段天道冷笑了一声,他最见不得有人比他还吃香,一看那两个绝顶大美女看这个土鳖的崇拜眼神,他就浑身上下都是气:“土鳖,莫装逼。你要一分钟之内治不好我的毛病,可别怪我手重!” 段天道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妈呀,好吓人!” 红果果和青寒玉:“……” “现在就开始吧。”杨教授也懒得废话,挥了挥手。tqr1 “我治病的时候不能有旁观者……”段天道四下一望,走到最角落一张空床边,拉起了围帘,探出一个脑袋,冲青年医生招了招手:“来呀。” “来就来!”青年医生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治不好我可揍你!” 他刚进去没两秒钟,突然就嘹亮的嚎叫了起来:“哎?我还没打你,你怎么打起我来了?他妈的!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杨教授怔了怔,急忙朝帘子跑了过去,还没等他跑到,帘子已经掀开了。 就看见一张满脸青紫,一个眼睛肿的老大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从门口冲了出来,正是那个本来长得还可以的青年医生,现在虽然满脸青紫,精神头却很足。 “哇!”青年医生啥也没说,张嘴第一声就是哭,哭的稀里哗啦的,像被人胖揍了一顿:“他,就是他!他打我!” 段天道悠然自得的从门里慢慢踱了出来,面色正常,大气都不带喘的,就是拍了拍身上的灰:“治好了。” “报警!”青年医生现在看见段天道,就跟看见一只远古凶兽似的,完全失去了扑上去的勇气,一个劲往杨教授怀里钻:“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别乱动!”杨教授就像是完全没听见青年医生的话,仔细的捏了捏他的胸,又捏了捏他的腿。 青年医生一脸的惊愕:“杨教授,你捏我干嘛?” “你心口不痛?” “怎么不痛!”青年医生眼看着就又要哭了:“我浑身都痛!他偏要打我脸。” 众人:“……”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他身上的病都好了,脸上那点小伤,随便养养就没事了。” 杨教授一把掀开青年医生的膝盖,拼命的捏,突然睁大了眼睛,抖的像一片风中的叶子:“奇迹啊!这简直就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迹啊!这伤口是我今天亲自上的药!这皮外擦伤,最起码要两到三天的愈合期!一分钟!竟然一分钟就好了!” 青年医生没管这老头的兴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您,您再这么捏……就又要破了……” 老头也没管青年医生的抗议,继续捏,喃喃自语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是怎么治疗的?” 不提这事青年医生还好,一提他又哭了:“他哪有治?就是揍我……呜呜呜……” 众人:“……” “好了好了!”老头又摸到了青年医生的胸前:“你现在的状况就跟没受过伤毫无区别!脸上这点淤肿过不了几天就会自然消退……等等,我去拿血压计!”老头‘唰’就消失了,快得就不像个老头。 段天道耸了耸肩:“随便怎么检查都行,反正他已经好了……刚才顺手连他的梅毒都给治好了。” 两个护士本来打算上来搀扶青年医生,闻言一起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朝后退去。 “你!你放……”青年医生本来想破口大骂的,被段天道看了一眼登时就把屁咽了回去:“你乱说!我哪有梅毒!” 段天道点了点头:“对啊,你已经好了,现在已经没有了。” 长一百二十张嘴也说不清楚的青年医生:“……” 杨教授回来的也很快,快的像奥特曼,拿着血压计恨不得把青年医生五花大绑,然后仔仔细细量了半天血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真的正常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看看病人了?” “看!请看!”老头子激动的手直抖,一边抖一边喃喃自语:“奇人!奇人啊!这种奇人!这种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两个护士怯生生的绕过地上的青年医生,拉开了一个帘子。 此刻的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机机械的律动声,青寒玉直接扑到床边,握住病床上一个老人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扑簌的掉落出来:“爸,爸……我来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段天道眯了眯眼,一看就知道这个五官俊朗的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帅哥,同时也看得出他已经昏迷了很久,面色长期缺乏阳光的照耀而显得格外白皙,不过护理工作还算到位,露在外面的皮肤十分清洁干净。 老头咳嗽了一声,不经意的瞟了段天道一眼:“你父亲得的是晚期骨癌……这几年若不是拼命的用好药,只怕也拖不了这么久,你,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青寒玉的语声已经变得泣不成声:“你说什么……你是最好的骨科大夫,你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对不对?!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爸!” 老头又小意的瞟了一眼段天道:“你父亲得的可是不治之症,就算医术再高明……只怕……” 段天道长长的吸了口气。 骨癌又叫骨肿瘤。骨肿瘤是发生于骨骼或其附属组织的肿瘤。有良性恶性之分,良性骨肿瘤易根治,预后良好,恶性骨肿瘤发展迅速,预后不佳,死亡率极高。 这种病症最常用的治疗方法是手术切除。 但既然是恶性肿瘤,即便是采用了手术割除,也很难彻底治愈,而且还要反复动手术。 说实在的,这说明这位杨教授的医术的确已经算是相当高了,否则这种病症就算用钱不停的砸,也不见得能拖延几年之久。 段天道左手手指搭上老人的脉门,道力发动,只觉得他体内的病气前所未有的活跃,各种有害的癌细胞已经开始迅速扩散,眉头微微一皱,右手微微一动,已经从兜里摸出了一方针匣。 “针灸术?!”杨教授眼睛一亮,抢前一步,眨也不眨的盯着段天道的手,嘴唇都在颤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针灸神术?!” 段天道:“……麻烦你出去一下。” 杨教授:“……只要你给我看!以后这个病人的治疗费用我全免了!” 段天道表示老子治完了就不需要住院了,还有什么治疗费用:“你再不出去,我就把你扎成骨癌晚期。” 杨教授把脖子一梗:“你就算把我扎成艾滋病,我也要看!” 就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哐哐咚咚,稀里哗啦的声音剧烈的响了起来。 突然‘咣’的一声,病房门开了,一个脑门上脖子上到处扎着针的老头被两个护士扶了出来,后面还爬出来一个青年医生。 “唔……百会穴!风池穴!嗯嗯!这个,这个穴位为什么我不知道?”老头若有所思的摸着头上的针:“为什么这一针像是随便扎在肉上的?” 他还想再进去,门已经锁了。 红果果紧张的看着段天道:“段哥……这,这样不好吧?” 段天道摇了摇头:“顾不得这么多了,寒玉,看好门,别让人进来。”随即吸了口气,重新站到了老人的身边。 青寒玉咬了咬整齐的牙齿,这个男人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让她觉得好有安全感,她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相信他。当即把心一横,用力靠在了门背后。 段天道运指如飞,象征性的在昏迷的老人头上扎了几针,体内的道力顺着银针如流水般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他自己闲来无事,也好奇过道力治病的作用原理,在反复多次的研究之下,发现自己的道力可以简单概括成杀毒修复剂。 这股道力可以杀灭对人体有害的病毒病菌乃至于已经变异的癌细胞,甚至能够抑制癌细胞的自我分裂和增生,同时还能让正常的细胞恢复功能。 段天道现在进境一日千里,以前需要十分钟才能生效,如今五分钟就搞定了。 就听见‘哎呀’一声,老头发出一声轻呼,悠悠的醒转过来。 第八百零一章 红果果的决心! 很帅的老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边吧唧嘴还一边使劲的嚷嚷:“吃的呢?我要吃炸酱面……不不!吃红烧肉!小二!给我来一碗鱼翅!” “爸!”青寒玉门也不堵了,‘唰’一下就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那个很帅的老头:“爸!你醒了!” 帅老头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咦?原来不是小二,是我姑娘。哎?小玉,你哭什么?”他突然怔了一怔:“难不成我已经挂了?!或者……我已经开始回光返照了?!oh!天呐!我还没有吃鱼翅……” 段天道只好咳嗽了一声:“大叔,你不是回光返照,你是病好了。如果你真的很想吃鱼翅,我一会带你去吃。” “什么?”帅老头瞪着眼睛看着段天道,上上下下的瞪:“你喊我大叔?你看我这么年轻这么帅,哪里像大叔?!我叫青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喊声青哥就行了。”tqr1 段天道:“……” 青寒玉实在是哭不下去,‘噗哧’一声笑了:“老爸,你稍微正经一点好不好……这位是段天道,我的……”她的脸蛋突然微微有些发红,犹豫了半天才道:“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他把你救醒的。” “噢?”帅老头再次上上下下把段天道打量了三遍:“不错啊,小伙子,学医的!啧啧!这个比那什么搞影视公司的强多了,老爸早就叫你换一个换一个,你看还是有一技傍身的强些吧?” “爸!”青寒玉实在是跟他交流不下去,擦了擦眼泪:“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噢!”帅老头使劲的点头:“是饿的有点厉害!就随便弄点吧,鱼翅两盅就差不多了,我这时候也吃不了多少,嗯……还有可乐给我来三杯,要大的!加冰!” 青寒玉略微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段天道,段天道耸了耸肩,掏出几千块塞进了青寒玉手中:“叔叔想吃什么就给他买什么,他现在已经好了,吃什么都没问题。” 青寒玉眼眶一红,突然狠狠抱了段天道一次,这才打开门飞也似的去了。 段天道平常脸皮都挺厚,就是面对女人的长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青叔叔……” 帅老头叹了口气:“别说了,我得的是癌症,又不是老年痴呆,我的病能好不能好自己心里还能没数?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现在是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痛快一天是一天。” 段天道:“……” 他知道这一时半刻也跟这帅大叔说不清楚,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青寒玉的母亲没来么?” “她怎么会来?”帅老头一提起这事,就忍不住接着叹气:“一查出我有这病,她就跟我离婚了,听说嫁了个高富帅。算了,她过的好,我也就开心了。哎,只是这些年,可苦了小玉……” 段天道:“……” 他表示这种女人走了,也没什么可叹气的。 “啊啊啊!你你你,你醒了?!”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别的,门口突然就冲进一个只有一半白头发的老头,头上还扎着好多针,白头发老头也不跟段天道打招呼,径自冲到帅老头面前,使劲的数他头上的针:“嗯嗯,一共五针,百会,天庭……” 段天道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把针全拔了。 “拔了也没用!”白头发老头嘿嘿一笑:“我已经记住了。” 段天道也嘿嘿一笑:“记住也没用,保证你学不会,这可是家传的手艺。” 白头发老头:“……这位神医,这门针术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保证不外传!”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很坚毅的神色:“如果非要入你们家门才能学,我改姓也行啊!要不……你有女儿没有?” 段天道:“……” 老子就是有女儿,也不能嫁给你啊! “杨教授。”青树咳嗽了一声,施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来通知我病危的吧?我已经知道了,这几年多谢你对我的照顾,这大恩大德我来世……” “慢着!”杨教授突然打断了青树的临终遗言:“你等等啊。”话音刚落,他就出去了,话音刚从地上弹起来,他又推着一部移动x光机进来了:“你躺着,我给你照照。” 刚照了三分钟,白头发老头又‘啊啊啊’的尖叫了起来:“奇迹!奇迹啊!你的肿瘤不见了!天呐!五分钟就不见了啊!”他激动的浑身发抖,直往段天道面前扑:“师傅!你就教教我吧!这是什么原理啊?!”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原理。” “唔?”杨教授一怔,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理!但是这个是什么道理呢……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他说琢磨就琢磨,一屁股坐在病床边,一边琢磨一边掉头发。 “啥?”一旁晕乎乎的青树实在忍不住了,‘嗖’就从床上下来了:“你是说我的肿瘤没了?” 杨教授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别吵吵,我正琢磨呢。” “哇哈哈哈哈!”帅老头突然就扭动腰肢,在地上跳了几个秧歌舞步:“真的不痛了!啊哈哈!我好了!我好了!”他耷拉着拖鞋,健步如飞的从重症监护室冲了出去,二话不说,一把抱住门口正在认真做笔记的护士狂啃了一口:“哈哈哈哈!” 门口正在认真记笔记的护士忍不住了,大喝了一声:“有鬼啊!”两眼一翻白,晕了。 段天道:“……” 然后青树又闪电般蹿了回来,抱着床边上的杨教授亲了一口:“卧槽!我好啦!” 杨教授不耐烦的回亲了他一口:“别吵吵!想事呢!” 段天道:“……” 青树看看段天道,又看了看他身后娇笑着的红果果,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扑上来:“我说女婿啊,你这个秘书长得可真漂亮。” 段天道:“……” 红果果骄傲的挺了挺胸,咯咯一笑:“青大叔,我可不是他的秘书,我是他的女朋友……”她漂亮的眸子在有些抽搐的段天道脸上转了一圈:“之一。” 青树怔了怔:“那……那小玉……” 红果果笑的愈发开心:“她当然也是之一。” 青树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病没有好完整呢?” 众人:“……” 段天道没想到这么难以开口的事,这么快就被摆到了台面上,不由有些尴尬,他只觉得青树要是这个时候突然抬手一个大巴掌,他都不是太好意思躲。 但是青树没有打他。 帅大叔只是使劲‘啧啧’了两声:“我的病既然好了,何必还在这里等东西吃?走走!出去吃东西!” 段天道如梦方醒:“是是,走了走了。” 刚出门口,青寒玉已经端着一碗鸡汤赶了回来,青树也顾不得烫,吧唧吧唧喝完就扔了:“走走!出去吃点好的!” 青寒玉脸上总算有了些微笑,挽住青树的手臂走在了前面。 红果果带着狡黠的笑容挽着段天道跟在后面。 段天道看了一眼她雄伟的胸怀,终于开始忍不住低声问道:“刚才为什么要直接跟青寒玉的父亲说……说这些?” 红果果嘿嘿一笑:“怎么?生气了?” 段天道叹了口气:“我怎么会生气,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开玩笑,这个时机和状况也都不合适。” “合适?”红果果也叹了口气:“你认为说这种话,会有合适的时机和状况?” 段天道:“……” “其实白姐姐用父母这招把你和其他姐妹拆散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红果果拂了拂自己的长发,淡淡道:“我想得挺简单的。这种事既然永远都是问题,就不如用最快的速度把问题拿出来,然后解决它。这样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段天道怔了怔:“这是麦肯锡的问题方法论?” “不是。”红果果很诚恳道:“这是红果果的问题方法论。” 段天道怔了怔,看着红果果飘逸的胸,从兜里摸出一颗烟吸了起来。 其实红果果的问题方法论虽然简单,还是很有效的。 问题,就应该直接面对,然后解决掉,这是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案。 但是这个问题…… 真的能这么简单的解决么? “慢着!”段天道陡然停住脚步,烟都掉了:“你的意思,刚才……你不是开玩笑?” 红果果嘻嘻笑着:“我刚才说什么了?” 段天道:“……” 红果果的脸蛋突然微微有些发红,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不是开玩笑。” 段天道突然就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洋洋的又浑身酥软,就好像他不是天下少有的大高手,只要一根针就能牵走,一口气就能吹上天。 红果果终于……承认是他的女朋友了! 我勒个去! 不知道为什么,段天道就有一种心愿得偿的爽利感,比喝了七八瓶爽歪歪还要爽! “那寒玉……” “段哥还真是贪心不足呢……”红果果又恢复了淘气的表情:“这段时间我和寒玉一起拍戏,其实我们私底下也有旁侧敲击的谈过关于你的问题。其实虽然我们远在外地,可南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大概知道一些……” 段天道吸了口气。 也是,红果果和穆米是闺蜜,想要知道自己的事,的确一点都不难。 “你知道我和寒玉最后悔的是什么吗?”红果果幸福的倚在段天道身上,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 “是……是什么?” “如果我们没有出去拍戏,一直留在南春……”红果果悠悠的叹了口气:“也许早就成为你的女人了……虽然或许也是之一……但总比不是要强得多。” 段天道觉得口好渴,这时候给他一瓶开水,他能一口气灌下去! “我不知道寒玉姐姐究竟是怎么想的。”红果果侧过娇俏的脸蛋,看着段天道的脸庞:“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回来,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 第八百零二章 通情达理的丈人! 段天道一向都是个反应很快,很麻溜的人。 一般听到这样的话,他肯定喜滋滋的当场就扑上去了。 偏偏在听完红果果这番表白之后,他却没吭声。 他当然是应该高兴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却实在有点高兴不起来。 最大的原因就是……白情雪。 白情雪磕磕绊绊愣把他和那么多女朋友都分隔两地,高呼爱情是唯一的。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更别提红果果还是白情雪不知道哪个旮旯里的妹妹,要让白情雪知道这事…… 段天道莫名其妙就觉得背后有点凉,又莫名其妙觉得下身有点凉,到最后还觉得心口也凉飕飕的,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个透心凉。 “段哥……段哥,段哥!”红果果不得不提了个高八度,才把段天道的魂唤了回来,使劲的揉了揉他的鼻子:“在想哪个胖子呢?” 段天道:“……我没想胖子!” 红果果恨恨道:“那就是在想老头!” 段天道:“……我干嘛要想老头?!” “哼!”红果果捅了捅段天道的腰眼:“我在上京见的多了,这圈子里好多男人因为女人太多,到最后都喜欢上男人了,大多数不是喜欢胖子就是喜欢老头!段哥女朋友这么多,是不是已经觉得没意思了?!” 段天道想把自己剁了,到处找刀,没找着:“我!我只想女人!” 红果果犹豫了片刻,突然伸出一根欣长的手指,使劲的点着他的胸口:“哦!!我知道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想寒玉姐姐!” 段天道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前面挽着青树的青寒玉:“人就在这,用不着想吧?” “嘻嘻!开个玩笑。”红果果笑眯眯道:“不过说起来你们倒真是绝配。” “嗯?” “你看,你的女人那么多。”红果果用手指支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寒玉姐姐却一个男人也没有。你看她到了上京,那么多圈子里的帅哥给她写情书送支票,她拿起来就撕,连正眼都不看人家,可她又没有男朋友,把事情做这么绝,这明显不合逻辑嘛!”红果果有点不好意思的歪了歪头:“其实连我看见好看的男人,都会忍不住瞄两眼的……”见段天道脸有点黑,急忙补充道:“不过我那是纯学术性的,我是拍戏的嘛,总会喜欢些漂亮的东西。”她笑嘻嘻的拉住段天道的手:“我看他们都只看个皮,不像你,看见你第一眼我的心就突突跳,就像是上辈子认识。” 段天道只觉得心被狠狠打了一拳,从红果果的话语里,他能听出青寒玉的坚守,她坚守的真的是自己? 可是红果果刚才最后一句话,却是他听过最动人的表白,她对自己,也是无比的坚持。 “段哥,我知道她也想着你……”红果果收起她的笑嘻嘻,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明显误会了他的沉默:“段哥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嘛,我早就说过了啊,如果将来有一天,段哥真的喜欢她多一点,也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啊,我不当醋坛子,才不会要死要活的呢!” “傻丫头!”段天道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红果果可爱的额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的感受!” 红果果怔怔的看着段天道,沉默了很久:“这算是……表白么?” 段天道终于没有逃避这个问题,深吸了口气,认真的点了点头:“算!” 红果果娇俏的小脸陡然逐渐展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用力的扑进他的怀抱,用力的蹦啊蹦:“耶!我搞定段哥了!太好了!太好了!” 段天道:“……” 红果果蹦了两蹦,陡然又撤了出来,使劲的盯着段天道:“女朋友再多也不准喜欢胖子!” 段天道:“……” “老头也不行!” 段天道哭笑不得,索性拼命的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红果果伸出一只手,比成一个胜利的v字:“我宣布,我红果果代表我们伟大的女性群体,在对男人的战争中,获得了一场胜利!” 段天道:“……” 哪有男人? 哪有?! 红果果意气风发的一指前方:“出发!” 青树是真的躺太久了,这么急匆匆的想去吃鱼翅,结果找了一家西餐馆就不走了。 刚点了餐,青树就急乎乎的上厕所了,病床上一躺几年起来,太过兴奋,居然忘记了上厕所,能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红果果笑嘻嘻的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青寒玉:“寒玉姐姐,等会你是要和叔叔回家么?” 青寒玉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家里都是母亲的东西,我怕他睹物伤神……先在外面找个地方住些日子吧。”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海中豪客现在是我的产业,里面地方多,绝对装得下你们,不然……” “不。”青寒玉拒绝的很快,有些出乎段天道的意料,她下意识的停顿了片刻,低着头小声道:“段哥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承你的人情实在太多了……住的地方,我自己可以解决,就不麻烦段哥了。” 段天道想说一点都不麻烦,红果果突然就插了进来:“寒玉姐姐,你想多了,海中豪客不是只有段哥的女人才能住的……再说了,住进去再做他的女人也来得及啊!” 青寒玉突然就把头扭向窗外:“果果,你再这么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红果果小嘴儿嘟了嘟,知道青寒玉的面子薄,也不敢再刺激她,只好高举双手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投降,青叔叔大病刚愈,也不宜四处走动,这楼上就是酒店,就在这住几天好了。”她突然就跳了起来:“呐,我去开房间,你就别跟我争了。” 青寒玉欲言又止,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谢谢果果。”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这么客气!”红果果笑嘻嘻的飞了出去,就只留下青寒玉和段天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张了张嘴,又一起停了下来。 青寒玉吸了口气,衣服上的蝴蝶结起伏的十分明显。段天道忍不住也吸了口气,几天不见……长大了? “谢谢段哥……”青寒玉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跳的好快,不得不连续吸了好几口气:“我欠段哥的人情太多了,我……” 段天道正要客气几句,又没来得及。 因为青树莫名其妙就回来了,回来的还就这么巧,紧跟着就在后面接了一句:“欠的总要还,实在还不了就以身相许好了。” 青寒玉忍不住面色一红:“爸!” 青树笑呵呵的坐了下来,上下打量段天道:“你和寒玉的事呢,我刚才也听她说了一些。她能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如今你还救了她爹,这都是天大的人情。我青家的传统就是感恩图报,可是……总不能让我以身相许吧?”tqr1 段天道:“……不,不用。” “嗯,那就好。” “爸!!”青寒玉已经羞得想钻到地底下去了。 “爸是过来人。”青树转过头正色道:“我听你说过了,段先生的确女朋友很多,可是依你所说,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始乱终弃,也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甚至从不采取欺骗的手段隐瞒他自己。”他叹了口气:“比起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已经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青寒玉知道他又想起了母亲,急忙挽住他的手臂:“好了爸,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青树摇了摇头:“别因为世俗的看法和自己的固执委屈自己,我看得出来,你对段先生的心意,如果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段天道恨不得抓起青树亲两口! 卧槽! 要是每个丈人都像青树这样通情达理! 卧槽! 青寒玉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好在很快红果果就回来了,西餐也上来了。 红果果笑嘻嘻的递了两个钥匙牌给青树和青寒玉,自己也拿起一个钥匙牌在段天道面前晃来晃去:“搞定!我陪你们在这里住!” 青寒玉忍不住怔了怔:“你不回家?” 红果果拼命的摇了摇头:“回去一点意思也没有!光看着我姐那张棺材脸心情就不好了,我还是陪你们自在些。” 段天道什么都没听见,就只看见了红果果的房间号牌。 389. 青树是真饿急了,一个人狼吞虎咽啃了两块牛排才满意的摸着肚子停下了。 青寒玉担心的摸了摸青树的肚子:“爸,吃饱了就去休息会吧。” 青树摇了摇头:“你和果果先回房间吧,我想跟段先生单独聊会。” 青寒玉还想说话,红果果已经一把拽起了她:“走啦走啦!那是他们男人的事!” 青寒玉无法,只好被她拉走了。 青树看着段天道,段天道也看着青树。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会对她好?”沉默了很久,青树终于开口了。 段天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会。” “不会抛弃她?” “不会。” “那女儿跟着你,我就放心了。”青树嘿嘿笑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享受我剩下的人生了。” “享受是需要花钱的。”段天道很诚恳的递过一张支票:“这是身为女婿的一点心意。” “别。”青树摇了摇手:“别搞的我像卖女儿似的。” “叔叔误会了。”段天道将支票放到了青树面前:“道理是如果我没有钱,我不给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我有钱都不孝敬岳父,就是我的不是了。” “咦?”青树忍不住点了点头:“难怪这些丫头这么喜欢你,送钱都送的这么有道理!那既然如此,我就……”他顺手拿起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差点一口把支票吞下去:“一……一千万?!” 段天道微微笑了笑:“花完了还有。” 青树:“……” 第八百零三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段天道的逻辑很简单。 一人得道,那就要鸡犬升天! 世界上其他的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但是自己身边的人,一定要让他过好,过的舒服,过的享受! 尤其是老丈人这样的…… 反正段天道本来钱就多,有了黄金矿的分成,钱更是多的数都懒得数。 钱这东西就是拿来买开心的,不开心要钱做什么? 青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就是手指头有点抖,颤颤巍巍的拿着那张支票,不晓得应该吃下去好还是一把撕掉装个逼算了。 他抖了半天,突然就不抖了:“你应该不会拿张假支票哄我开心吧?我死里逃生已经很开心了,这要是假的,我可能会再死一次。” 段天道:“……” “算了。”青树吸了口气就把支票收起来了:“估计你是真有钱,有钱人都喜欢穿裤衩t恤让人看不出他有钱。” 段天道:“……”tqr1 “我有房子来着。”青树咳嗽了一声:“就是房子有点旧,都不好意思招呼你去我家坐……” 段天道也咳嗽了一声:“其实我也有房子给您住来着,只是寒玉不愿意……” “没事,把地址给我。”青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女婿闻弦歌而知雅意,很识趣:“我女儿的脾气我清楚,我偷偷去住我的,不告诉她就是了。” 段天道:“……” “还傻愣着干什么?”青树拿了地址挥了挥手:“我看得出来果果那丫头不知道多想跟你单独相处,你去吧,别辜负了人家,我昏迷了这么久,也想跟女儿好好呆呆,占用一下你们的时间,你不介意吧?” 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不介意。” 青树看着段天道上了电梯,自己却没上楼,出了门直奔对面的商业银行,直冲贵宾室,一下就把那张支票摔在了那个惊愕的银行职员面前,沉声道:“买两个包子……噢,不是,帮我看看,能取现么?” 银行职员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咽了口唾沫,急忙仔细检查了印章和签名,检查完手就有点抖:“能,能取现……可是这么大一笔钱,取现是需要预约的……我,我们可以帮您转到银行卡……” 青树帅气的鼻子抽了抽,有些失神,颓然在桌子前坐了下来,从在床头下压了几年皱巴巴的钱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那就转账吧。” 银行职员看着那张皱巴巴的银行卡,咽了口唾沫:“这张卡估计……不能用了,要不给您重新办一张吧?” “不办!”青树登时就很生气:“办一张卡得给你十块钱呢!” “……”银行职员小心翼翼道:“存款超过一百万,卡都是免费的……” “噢?”青树随手就把那张皱巴巴的银行卡丢了:“早说啊,那给来张新的,这卡是太旧了。” 银行职员:“……” 办好了新卡,青树又来回在柜员机上刷了二十几次,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长串零,数了又数,终于确定这不是假的,拿出卡来小心翼翼的塞进了钱包,又把钱包小心翼翼的塞进兜里,小心翼翼的捏住自己的裤兜,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的青天白日,突然就长叹了一声:“小倩,当初你总是嫌弃我穷。现在……说实在的,我也想不到我会这样就变成了有钱人。” 莫名其妙的青天白日:“……” 他走回贵宾室,径自拿起桌上的座机就给青寒玉打了个电话:“寒玉,走,带我回家看看。” 青寒玉急忙下来,想要劝阻却没有成功,只好打了个车带着青树回到了他们那个有些寒碜的屋子。 此时正是下午上班时间,巷子里几乎没有遇见什么熟人,对已经红遍大江南北的青寒玉来说也少了很多麻烦。 家里的风貌还是和五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青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走到屋前那棵老橡树面前,自己曾经用小刀刻下的那两个名字依旧清晰。 一切和五年前离开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人变了…… 就在这一刻,青树深刻的感到了,原来衰老不是岁月造成的、而是经历造成的。自己跨越了少年,青年阶段,眼前已经是一个中老年人。 一走进屋子,他呆住了。 真的完全和自己五年前住院时一模一样!物品、书籍、床铺、甚至枕头上的枕巾。他在书桌前坐下,右手惯性的一摸,一方烟灰缸就出现在那里——甚至连位置都没变! “即便我不在南春,这个房间我从不出租,每次我回来都会打扫一次,然后再按原样子把东西摆回去。”青寒玉翘起鼻子,说不出的俏丽动人:“你那个烟灰缸我已经摆的怕了,每次动完它我洗七八次还洗不掉手上的味道!” 青寒玉说得很轻松,青树却心头一阵抽痛…… 以前这些事,都是小倩做的,可现在却轮到了女儿。 他下意识地想避开这次谈话,正在找借口…… “小玉,我…” “肚子痛了要去卫生间是吧?你的肚子一到关键时候就出来帮忙……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多少年了,你找的借口还是那么老套。” 青树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洞察人心的过人才能已经由他女儿青寒玉全盘继承、而且还发扬光大…… 但他毕竟年纪这么大,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束手待毙,登时就咳嗽了一声:“现在,我们就来谈一谈你和段天道的事。” 青寒玉:“……” 其实这样的场合若是让段天道知道,他会很有兴趣旁听的,哪怕是躲在院子后面那个茅坑旁边,他也没怨言,只是他不知道。 现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来开门的红果果,居然就只穿了一件睡袍。 一件很短,很贴身的睡袍! 那丰挺的浑圆几乎要把睡袍的纽扣顶开,真丝睡袍下连弧线的形状都隐约可见! 饱满突出的臀线和细细只堪一折的腰在睡袍下组成了优美的曲线,就算功能有所缺失的男人也会为此而坚挺。而那双未着丝袜,细化粉嫩的大腿更是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这不是红果果,这完全就是赤果果的诱惑! 红果果水汪汪的大眼向段天道一横,既象娇嗔又象哀求,一副叫人为之瘫软的俏样:“段哥,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段天道差点软倒在门口,总算强撑着走进门去:“你,你这是……” 红果果的头发湿漉漉的,显露出的那一身如美玉般吹弹得破的粉嫩肌肤,紧致而充满弹性,肌肤上散发出的光泽比世界最上等的钻石更迷惑心智,而那一对肥白细嫩的玉足,更是令人爱怜:“去了医院当然要洗澡啊!这样比较卫生嘛!” 红果果一边说一边娇笑着,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段天道的胳臂,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引人犯罪,当然,最打眼的还是胸前那一对可怕的…… 段天道拼命咽了口唾沫,手却顺势轻抚在那细细一握的纤腰上,触手只觉柔滑似绸,令人心折:“没,没事。有我在,病了也不怕!” “是啊……”红果果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有段哥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怕呢……只是我真的很好奇,我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姻缘……” “嗯?”段天道怔了怔,想说你的姻缘不就是我么?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说出来,这个小妮子一时一时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啊。 “段哥不是会看相么?”红果果吸了口气,饱满的胸膛愈发饱满了几分:“我还记得,段哥说要不穿衣服看才比较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不是可以帮我看看啊?” 段天道只觉得一股子鲜血直冲脑门,险些当场就血尽人亡了! 卧槽! 看相! 不穿衣服看相! 这小妮子! 段天道只觉得红果果这趟出去拍戏再回来,有了好大的变化,虽然还是那个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却似乎多了许多让人心动不已的小情调,似乎每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不经意的话语,都能让自己血脉卉张! “怎么?”红果果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委屈的看着段天道:“段哥不想帮我看么?” “想!”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一声大喝:“看!” 红果果嘻嘻笑着转身就跳上了房间里那张床:“那就开始吧!” 她说开始就开始,连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段天道留,慢慢将睡袍从下往下滑了三分:“段哥……现在你能看出什么?” 胸好大! 段天道拼命吸了口气,才没把这句实话说出来,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事业线十分的饱满,完全可以看出你事业的高度,将来你一定能红遍全球……” “咦?”红果果妩媚的冲他飞了个白眼:“人家才不是要问事业的事呢……我是想知道我将来的那个男人究竟会是谁啦……是不是脱得太少,段哥看不出来啊?” 段天道不得不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行,不捏一定喷血,瓮声瓮气道:“是的是的,没错没错,最起码也要……” 其实他的最起码没有这么夸张,只要再往下一分就好了。 但是红果果似乎很不专业,这一下就出来了五分! 卧槽! 段天道把头转过去了。 不行,得找纸,鼻血捏都捏不住!就要喷出来…… 段天道还没找到纸,突然就觉得屋子里香风一起,一个暖洋洋娇柔无比的身躯已经从后面狠狠扑到了自己身上,诱人的鼻息就喷在后颈:“段哥……不用看了……我知道我的男人一定是你……” 她浑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紧缩了起来,却很坚决的说了下去:“我在上京,总是会不停的想段哥……我很后悔,当初真的不应该那么早离开,害的机会都给了别人……”她狠狠咬了咬牙:“以前我总担心抢了你情雪姐姐会生气,现在才知道她根本就不会生气的……” 段天道怔了怔:“她为什么不生气?” “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这么做,根本就是……”红果果说了一半,突然又咽了回去:“算了,总之现在时间有限,机会也有限,我才不要耽误时间!段哥……” 那灼热的气息,呢喃的耳语,吹的好像是一阵能煽动人心血的风,吹的段天道的心都醉了。 红果果说的不错! 现在机会和时间都这么有限,哪有时间管那么多! 段天道返身一把抱住这娇柔美丽的身躯,狠狠朝那张甜蜜的红唇印了下去! 第八百零四章 更用力的拥抱! 娇躯滚烫! 这种密实无比犹如火上浇油的亲密接触,使得某人浑身的热血只在一霎那间就被疯狂的点着了,两个人的手几乎是下意识抓在了一处。 红果果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飞红的俏脸,饱满殷红的两片嘴唇像熟透的苹果,淡淡的芳香丝丝缕缕飞进某人的鼻腔,滋润着某种剧烈的波动。 段天道的呼吸突然就粗重得像一头公牛! 大嘴直扑向那只温热香甜的樱桃小口,两人的唇舌就像一万年前是一家,如今终于相见,抵死缠绵。 怀中的女子软的就像一团棉花,柔顺温婉的又像一只小猫咪,秀美的桃腮娇羞晕红,美眸含羞紧闭。 纠缠的两人很快滚到了那张宽阔干净的床榻之上,红果果俏美的小脸胀得通红,纤美柔软的身体在某人的重压下越来越酸软无力,美眸含羞紧合,喘息声粗重到难以自抑。tqr1 这一瞬间点燃的当量足以引爆二十个地球! 然后段天道就准备爆了! 然后…… ‘当当当’! 段天道其实是有准备的,他早就被徐有容的神出鬼没弄怕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徐有容再敢来坏他的好事,他二话不说就把徐有容也一起按倒,大不了两个一起嘛! 反正床够大。 但是打死他也没想到来的会是敲门声。 徐有容什么时候学会敲门的? 段天道也懒得管了,吼了一声:“没空!有事等会再说!”然后就俯下身准备继续。 “段哥,很急。”门口的声音很坚决,很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范,那个意思就是段天道不开门,那就要敲个没完。 这回反应过来的不是段天道,是红果果,红果果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有些吃惊的小声道:“糟了!是寒玉姐姐!” “青寒玉?”段天道咽了口唾沫,有些失望的看着红果果迅速藏起了她满目耀眼的白:“她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红果果眼珠一转,擦了擦额头沁出的香汗:“不过我太了解她了,你要是不出去见她,她不会走的。要不……段哥稍微快些好了……” 段天道咬了咬牙,也好,反正时间还够,想必不会要太久,一骨碌爬了起来:“那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嗯……”红果果满脸娇羞的躲进了毯子里:“要快哦……” 段天道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再扑上去,整了整衣衫来到门口,打开门,正看见青寒玉风姿卓越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说实话,青寒玉真的很美,美的很安静。 段天道刚刚还被红果果全程吸引,血液狂飙,可是一看到青寒玉,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吸了口气,空气中还飘荡着青寒玉身上微微的馨香:“出,出了什么事?” 青寒玉没有朝房间里看,只是微微侧了侧身:“我的房间在对面。” 这意思……摆明说的话不想让红果果知道了…… 段天道很清楚青寒玉的性格,只好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回头道:“我去去就来。” 红果果用微不可闻的声调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埋在了大床上,似乎羞愧的不敢见人。 青寒玉似乎是刚刚回来,房间完全没有动过,她引着段天道进了门,然后缓缓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有烟么?” 段天道:“……” 青寒玉吸烟? 他只好摸出香烟,给了青寒玉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青寒玉拿起酒店的火机点着香烟,盘腿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啜了一口,美女就是美女,抽个烟都这么好看,看她的姿势她是真的会吸烟,只是平素一定抽的很少。 一般人都会给自己找到解压的方式,段天道也知道,这些年来青寒玉承受了多少凡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想必背着人的时候,她一定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吧…… “段哥,你是不是给了我父亲钱?”尼古丁让青寒玉冷静的很快,说话的语气也隐约有些不善。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青寒玉用的是疑问句,所以肯定不是青树告诉她的,可是青树不告诉她,她又怎么知道? “啊哈!”段天道打了个哈哈:“我看叔叔刚刚出院,肯定有很多东西要购置,所以……” 他在避重就轻,反正给钱的理由想好,只要不说给了多少就行。 “你给了很多钱。”青寒玉完全没有被段天道的马虎眼糊弄过去:“他刚才居然问我知不知道我母亲现在人在哪里。” 段天道:“……” 他实在不知道青树问一句‘你妈妈在哪里’,为什么就能证明他有钱。 “妈妈一直嫌弃父亲穷。”青寒玉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幽幽道:“父亲每次都不说话。这次妈妈走的这么决然,我知道父亲如果身上没有钱,绝不会想要去见妈妈……男人没有钱,就没有面子……男人都是很好面子的,不是么?” 段天道:“……” 他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反正他从来都是很有面子的。 “如果这笔钱是别人给的。”青寒玉的眼神有些迷蒙:“我一定会让父亲把钱退回去。” 她按灭烟头,又从段天道手里拿了一根,看着段天道:“可那个人是你。”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猜想青寒玉是不是想突然把自己打一顿。 “我怎么办呢?”青寒玉又点了一根,神情有些苦恼:“我已经欠了你那么多人情了……我能变成当红明星是因为你,父亲的命也是你救的,现在你又给了我父亲那么多钱……换成别人,我一定苦恼的没办法……”她话是这么说,可是说着说着脸上的苦恼之色却渐渐消失了:“可是我刚刚发现,我一点都不紧张……”她苦笑了一声,笑的很好看:“这就是人说的债多人不愁么?” 段天道从始至终就不知道说什么。 青寒玉说了这么多,可他还是搞不清青寒玉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女人的心思就跟天上的云朵一样,实在太难以琢磨了,没打自己就不错了。 “要是真的以身相许……”青寒玉面无表情:“段哥,你要么?” 段天道:“……” 他很想跳起来大喊一声:“要!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但是他又不敢跳起来喊。 不是,这女人的心思就跟天上的云朵一样,实在太难以琢磨了,没打自己就不错了。 她这有一出没一出的,究竟几个意思啊? “我最不喜欢和人争了。”青寒玉也没管段天道现在满心都是猫爪子在挠:“从小到大,别人要的我都会放弃,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到了现在,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段天道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个习惯不好。” “你说的对。”青寒玉沉重的点了点头,白皙的小手扶在自己的额头:“我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理智,现在只想不顾一切的爱一回。其实我倒是要谢谢你,若不是段哥的出现,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段天道苦笑。 这算是表白么? 为什么红果果的表白那么激动,青寒玉的表白却这么冷静,冷静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其实每次果果跟我说起你,我都会忍不住想起和段哥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哪怕……只是跟你在街上走走,吃个棉花糖……”青寒玉打开了话匣子,就不打算再收起来:“我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可是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段天道叹了口气,他大概已经明白了青寒玉的意思,她是担心她如果表露心意,会被误会成报恩:“其实你用不着想这么多,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一样会帮助你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还我一块钱,我们就算两清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再也说不完了。 青寒玉突然动了,动的好突然,以段天道的身手,都觉得自己肯定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青寒玉就这样整个人扑了过来,整个身躯都没入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前,一声不吭。 闻着她身上淡雅怡人的香气,段天道的小心脏忍不住噗通噗通的狂跳:“有你这样的一个拥抱,我觉得我至少还欠你一亿……” “我爱你。”青寒玉的声音很低,低的好像根本就没说过。 段天道明明听见了,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你……” “我说我爱你。”青寒玉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段天道,力气大的连金刚不坏身的段天道都觉得喘过气来:“不管你是不是对我有恩,我就是爱你!这些话在我心里藏了很久很久,实在太难受了!我不要再躲了!我什么也不管了!” 段天道:“……”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天都亮了,就像是天空下有人在炸春雷,把白昼变成了大白昼,就像是有人在他心里丢了个原子弹,炸的那叫一个…… 爽! 这才是表白! 这才是真正的表白! “我也是。”段天道罕见的没有先占便宜,而是用十分郑重的口气道:“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永远都不会变。” “我信。”青寒玉说出这些话,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角有汹涌的泪光:“我一直好害怕这一幕的发生,可是它真的发生了……我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段天道没有说话,只是用同样的力气紧紧拥抱着青寒玉,就像是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 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就是当你用尽气力去拥抱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回报你的,是更加有力的拥抱。 此时此刻,这个房间中的两人,恍惚间都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第八百零五章 无法拒绝的收买! 有些事情貌似在意料之外,却一直都在情理之中。 段天道从认识青寒玉开始,就一直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却从不让她觉得有压力。 像她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人,能接受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只是她自己不敢也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一则段天道身边的女人太多,她总觉得这样介入有抢夺他人心爱之物的嫌疑,另外她也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 可是在经过这么多风雨,这么多离别,尤其是身边还有红果果这个小妖精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说着段氏大家族是如何的和平有爱,她的心防在一天一天的软化。 以前她还总拿自己父亲的事作为抵挡心防的最后一道关口,可这次听闻段天道有事,她急的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事后才发觉自己的心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次段天道真的出了事,她该怎么办,她到底会不会后悔没有对段天道说那句她早就应该说的话。 等到段天道出手将青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这已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更何况,青树本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对…… 尤其……红果果那小妮子竟然要先下手为强…… 青寒玉再也不管了,她也不想再管了。tqr1 管它将来如何,眼前这一刻才是最最重要的一刻! 一直压抑的感情一刻爆发,威力远超平常。 这一个紧紧的拥抱过后,就是自然而然的拥吻。 双唇相接的一瞬,段天道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头脑中留存的理智,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掌中那几乎触手便可融化般的滑腻感,让二十年不尝肉味的段天道热血贯顶,就象一只饿了十年初尝鱼腥的公猫,再也无法停止对下一口撕咬的渴望。 青寒玉紧闭双眸,周身散出浓郁的处子幽香,两朵害羞的红云不由自主的飘上脸颊,迷茫的眼神顿时露出一阵阵引人迷醉的荡漾四处流转,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贴近,男女之间吸引的本能让青寒玉在刹那间似乎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期待。 无法形容的酥麻痕痒,渐渐从一个小点开始,慢慢延伸到到整个身体,逐渐火热通体舒畅的美妙感觉让她忍不住开始低吟。 这声音虽轻,却像是吹响战争的号角,让段天道再也难以压抑内心的疯狂,返身就将她扑倒在了大床之上。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开始大快朵颐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转身就朝身后看去。 不行,这已经搞怕了啊! 每次一到这种关键时刻,来的不是徐有容就是敲门声,再这样下去,都尼玛要得功能障碍了啊! 但是…… 很好! 这次身后既没有徐有容,门口也没有传来敲门声,段天道大喜,转身就准备……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段天道:“……” 就知道! 这次打断他的,是电话,而且还是青寒玉的电话! 段天道自己的电话可以不接,却不能阻止青寒玉接电话…… 我勒个去! 青寒玉脸色微微红润,抱歉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拿起电话,轻声道:“喂?哪位?” 对面只说了一句话,青寒玉的面色就变了:“什么?你已经见到她了?” 段天道耳力极好,刚才没好意思听,这次却果断凝神,只听见对面又说了一句话:“她说……她想见见你。” 青寒玉怔了半晌没有说话。 对面又道:“已经这么久没见了,要不……你就来一趟吧。”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的段天道丈人之一,青树。 就是傻子也听得出青树口中的她,就是青寒玉的亲生母亲。 青寒玉沉默了很久:“你们在哪?” “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 “我知道了。” 收了线,青寒玉低着头不吭声,段天道只好叹了口气,这个青树也是的,病才刚好,就迫不及待的去见弃他而去的前妻…… 这着的什么急? 哪怕多等半小时也好啊…… 事已至此,这种情况下,青寒玉恐怕绝对再没有心情跟自己亲热了…… “那……就去吧。”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血缘是无法回避的。” 青寒玉低着头,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我,我害怕……”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只是本能的无法去想象这个画面。 “我陪你去。”段天道温柔的握了握青寒玉的小手,巨大的温暖瞬间传入她的体内。 不知怎的,青寒玉突然就不抖了,抬起头来,眼角还有微光闪动,嘴角却已经绽开了笑容:“好。” 青寒玉挽着段天道走出房门的时候,段天道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对面红果果的房间,房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红果果在做什么。 段天道今天的收获是巨大的,却也同时陷入了两难之中,两个人在同一天表白,那究竟该以谁为先呢? 自己陪青寒玉一去这么久,红果果会不会因此生气呢? 上帝为什么不给人分身术呢? 不知怎的,段天道就希望红果果突然跳出来,嘻嘻笑着挽着他的手臂,说:“你们去哪啊?我也要去!” 但是预想的一幕终于还是没有发生,直到段天道和青寒玉上了电梯,红果果的房门还是没有打开。 没有人知道,此刻红果果的房间里,她正惦着脚尖小意的从猫眼望出来,一直看着两人上了电梯,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寒玉姐姐要抢先了呢……果果,你要怎么办呢?” “你想的太多了。”突然就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天花板上飘了下来:“放心吧,你们谁也抢不了先。” 紧跟着一柄重剑和一个娇俏的身影就从天花板上滑了下来,却不是徐有容是谁。 徐有容不疾不徐的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中那把重剑:“我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没有人可以背着我和段天道做任何我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刚才你被青寒玉打断是你的运气,如果是我,结果不会这么好。” “我知道。”红果果看着徐有容的眼睛,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惊惶失措,看来早有防备:“你就是情雪姐姐用来看住段天道的王牌嘛。” 徐有容不置可否,只是看了看红果果的胸:“嗯,胸是真大。” 红果果嘻嘻一笑,骄傲的挺起胸膛:“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收买你的法子,你想不想听一听?” 徐有容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微微一笑:“我只希望你提出的条件不要让我笑出来。” 她是真想笑。 论钱她大把,权势在拳头面前算是什么东西,能够收买人的办法她知道的太多了,可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想像什么样的条件可以打动她,这小妮子总不会丢出二十个帅哥让自己选吧? 咯咯…… 徐有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红果果说什么,她都会笑的,还是很大声的那种。 然后红果果就说话了。 然后徐有容却真的完全笑不出来,一时失神,差点把手中的重剑都丢在了地上。 红果果说的是:“如果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告诉你一个办法,一个能把胸围变得跟我一样大的办法。” 徐有容:“……” 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在南春很出名,能出入其中的,都是南春很不得了的大人物,要不就是钱多的吓死人,要不就是权势滔天,这里门口停靠的车辆,每一辆都是价值好几百万以上,连车牌都牛逼到了极点,不是5888,就是6888,再不然0544(动我试试)也是有的。 青寒玉犹豫着看着那个宏伟辉煌的大门,紧紧捏着段天道的手,没有进去。 段天道摸了摸她的头:“放心进去吧。” 青寒玉急忙道:“那你呢?” 段天道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什么也别怕。” 青寒玉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段天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立刻摸出一个小小的蓝牙塞进了耳朵里,刚才他随手在青寒玉的手机上装了个窃听器,这种时候,当然要先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才能谋定后动。 青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想。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桌子对面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唐倩,在他病危昏迷前第一时间拿着离婚协议书来到他床边,签完字之后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眼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虽然唐倩做的事情不怎么样,她本人的长相还是很怎么样的。 已经将近四十,却依旧仪态万千,风姿卓越。 长发盘在头上,两鬓各有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辫垂落,偏偏额头上有一缕散发,随意挡着额头,更平添几分妩媚。 白嫩的脸上不知是胭脂还是害羞,两腮上浮着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双杏眼里波光流露,却不知是泪光还是春情,只低垂着看着自己的脚尖。 直挺挺的小鼻梁上顶着一颗小巧的鼻尖,略有些俏皮的立着,鼻子下面一张红嫩的小嘴微张,露出两颗洁白的皓齿。 皮肤嫩白的就像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就算跟她的亲生女儿站在一起,想必也有无数人会误认为是姐妹。 初见青树病愈的惊奇已经过去,唐倩现在已经非常的平静了,她没有看对面这个男人,对她来说,这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除了和他生了一个孩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病好不好…… 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联系上自己的女儿青寒玉,这个机会倒是绝不能错过的……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想要和青寒玉见面,只可惜她一直都没给自己机会。 现在自己的年纪已经大了,已经快要不能再靠美色混饭吃了…… 但是寒玉…… 如果今天这件事能做成,那自己的生活……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一想到这里,唐倩就忍不住有些紧张,抬起眼来,却正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优雅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坐在了青树的身边:“我来了。” 第八百零六章 我想把这里买下来! 青寒玉没有看唐倩。 虽然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想着唐倩会突然推开门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妈妈回来了。 但她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一个能在家庭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丈夫和女儿的女人,怎么会在意这个只留给她困苦的地方,又怎么会在意那些只留给她艰难的人。 这个母亲需要的是富裕美满的生活,要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这些,青家永远不可能带给她。 而给她带来这一切的人…… 青寒玉记得很清楚,唐倩走的那一天晚上,外面下着雨,青寒玉就站在雨里,看着唐倩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卷而空,连看都没看青寒玉一眼,就坐上了外面那辆富丽堂皇的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座驾上是一个大腹便便,头发都快要掉完的胖老头,根本不顾青寒玉还在看着他们,淫笑着在唐倩脸上亲了好几下。 唐倩也在笑,笑的很开心,还撒娇的在那个胖老头肚子上揪了一记。两个人就这么笑着绝尘而去,好像身后丢掉的,只是一堆垃圾。 那一幕青寒玉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所以当唐倩再度联系她的时候,她果断的挂掉了电话,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刻,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唐倩帮一分钱的忙。 现在坐在这里,和唐倩只有几公分,她的心情复杂的就像一本百科全书,随便翻开哪一页,上面写的都可能是她此刻的心情。 “寒玉。”唐倩终于开始开口了,声音不大,有些颤抖,这是她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突然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身为一个母亲,她应该有这样的颤抖:“你还好吗?”tqr1 青寒玉是个很优秀的演员,身为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收放自如,想要什么情绪就有什么情绪,但此时此刻,她却有些无法控制。 她想站起来狠狠甩唐倩一巴掌,跟她说:“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从你离开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资格问这个问题!” 但是她又想狠狠扑进唐倩的怀里,嚎啕大哭:“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她无法选择,所以她只能沉默。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也许演艺细胞也有遗传,唐倩虽然不是演员,这时候的情绪控制却也恰到好处,语气里的深沉都像是发自内心的:“这些年你很辛苦,给你爸爸筹医药费,一直等到他康复,背负的压力别人是根本不能理解的。” 青寒玉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是啊,这么痛苦的时候,你却在享福。 “我知道你在责怪我。”唐倩叹了口气:“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跟你父亲的感情其实早就走到尽头了……这件事跟他生不生病毫无关系……当初我也是想带你一起走的,只是我不在,他身边实在是需要人照顾……” 是啊,把这样沉重的担子丢给当初还未成年的女儿,自己一个人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青寒玉还想冷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 “这些年我也有过反思。”唐倩擦了擦并不太红的眼圈:“我也一直希望能帮助你们……只是你总是不肯接我的电话……” 青寒玉吸了口气,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也算理由么? 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帮忙,就算打不通电话也可以到医院来看看你的前夫,就算女儿不接电话,你也可以顺便给医院付些医药费。 你有么? 一次都没有! 你哪怕做了一次,难道我还不会接你的电话? “好了好了。”青树勉强笑了笑:“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看,我现在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了,以前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唐倩冲青树使了个眼色,青树会意,咳嗽了一声:“寒玉啊,不管过去有些什么误会,小倩毕竟是你的母亲,母女之间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呢?我想着今后怎样,生活都还是要继续,我们一家人偶尔团团圆,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 青寒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鼻子有些发酸,这是多么奢侈的词汇,多久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寒玉,都来了这么久了。”青树的声音渐渐有些低:“是不是也要喊你妈妈一声……我们还没谈多久,她就一直说要见你,她还是很想你的……” 妈妈…… 青寒玉强行压抑的泪水几近决堤,这一声她已经好久没有喊过,似乎都要忘记该怎么发声…… 喊一声妈妈…… 扑进妈妈温暖的怀抱…… 天伦之乐…… 妈妈想我…… 我也…… 就在青寒玉快要放下心防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有个人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哎?怎么坐在这个角落里?害我找了半天!” 众人一起愕然抬头,正看见一个二十来岁,圆乎乎的小胖子摸着没几根的头发,淫笑着走了过来…… 没办法,只要他一笑就觉得是淫笑…… 小胖子什么人没看,第一眼就看见了青寒玉,忍不住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眼睛登时比头顶还亮:“这,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寒玉小姐了吧?” 青寒玉:“……” 小胖子急忙冲唐倩使了个眼色:“小妈,赶紧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唐倩总算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让座:“对对,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的儿子,土元。这位……”唐倩犹豫了片刻,直接掠过了青树:“这位就是我女儿青寒玉。” 土元呵呵淫笑了一声,就朝青寒玉伸出一只胖乎乎的猪蹄:“久闻寒玉小姐大名,心仪已久,今日一见,简直就是见面不如闻名……噢,不是不是,是闻名不如见面。这一见面,实在是太惊艳了!”说着口水都恨不得掉一地。 青寒玉没有伸手,皱了皱眉,看了唐倩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唐倩勉强笑了笑:“寒玉啊,你看,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你也一直没有男朋友,土元呢,也一直没有合意的女朋友,难得他一看你演的戏就入了迷……” 土元急忙道:“对啊!我可是寒玉小姐的铁粉啊!” 青寒玉沉默了片刻,直愣愣的看着唐倩:“你喊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相亲?” 唐倩不免有些尴尬:“不是不是,这只是顺便……” 青寒玉吸了口气,长身而起:“爸,我们走吧。” 青树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唐倩,又看了看青寒玉,柔声道:“你妈妈是不知道情况,她,她毕竟也是好心……” 青寒玉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爸,你还看不出来?这是她早就策划好的!她约我见面根本就不是为了叙什么母女情意,她根本就是想把我推销给她老公的儿子!” 唐倩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了:“寒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再说了,土元好歹也是土方集团的继承人,身价过亿,那是实打实的富二代!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嫁入豪门,怎么还责怪起我来了?” 土元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对啊对啊,我是真正的富二代呢!” 青树咳嗽了一声:“小倩啊,你不知道,寒玉已经有男朋友了,长得还挺帅……” “帅?”不说这个事,唐倩还好,一说她就急了:“你是怎么当爹的?帅能当饭吃?你当年帅不帅?我要不是被你这幅皮囊骗了,我能吃这么多苦?!” 青树:“……” 唐倩冷笑一声:“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帅顶个屁用!没有钱就是个渣!土元是胖了点,可他肯定能让寒玉过的衣食无忧……”她顿了顿,收敛了一下情绪:“退一万步讲,寒玉只要能跟土元结婚,以后要是你再得个什么毛病,也不用她熬得这么辛苦了不是?” 帅的直掉渣的青树:“……” “寒玉,我这是也是为你好啊……” 青寒玉沉默的看着唐倩,眼神中充满了让人心悸的冷静,竟让唐倩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完。 然后她终于开口了,语气很淡:“土夫人。报纸我是经常看的,这几年你老公已经开始对你不感兴趣了,报纸上到处都是他寻花问柳的消息,听说前段时间跟一个嫩模打得火热,只怕……你在土家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了吧?” 唐倩怔了怔,急忙否认:“没有的事,别听那些记者胡编乱造……” 青寒玉也不等她说完,继续道:“现在只要我能嫁给土元,你在土家的地位就能稳固下来,妈妈嫁给爹,女儿嫁给儿子,这是多牢固的关系啊。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扫地出门了……不是么?” 唐倩咽了口唾沫,多年不见,她实在没想到现在的青寒玉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三言两语把她的心思全都说透了,但是她又怎会承认,拼命的摇头:“寒玉,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为你好!你想想,你是混娱乐圈的,这个圈子没有钱怎么能行啊,只要你嫁给土元,他大可以帮你投资拍戏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一直没说话的土元突然插了一句:“这还不止。可以专门为你成立一家影业公司,而且,我还可以让岳父大人做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第一期投资一百万,立刻到位!怎么样?” 谁也没想到,青树突然就笑了,笑的好大声:“一百万……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土元顿时眼睛就亮了:“这不算什么,只要寒玉小姐愿意跟我结婚,我马上再追加一百万!” “其实这个主意不错。”青树笑完了,看了看周围的装潢,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地方的装修就不错,可以拿来当影业公司的办公室。” 土元怔了怔:“这,这里?这里很贵的!那,那可不是一两百万能搞定的事……”他小小的眼珠微微一转,一咬牙:“不过只要寒玉小姐嫁给我,这地方我就买下来给她做办公室好了!” “不用。”青树淡淡的挥了挥手,叫来一个侍应生:“你们老板在吗?” 侍应生犹豫了片刻:“先生,您有什么事么?” 青树从皱巴巴的裤子里掏出一张烫金的vip银行卡:“你就告诉他,我想把这里买下来。” 众人:“……” 第八百零七章 逼就是这么装的! 门外的段天道从耳机里一听青树说出这句话,就知道不好。 青树在病床上躺的年头太久,本身也不是商人,对商业的门道所知的太少了。 杨树街是南春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说这里的商铺地比金贵也不夸张。 在这里租这么大面积的一栋房子,每月的租金就不会少于五十万,这么豪华的装修最起码要五百万,更别提这么繁华地段的餐馆,其中不知道牵涉了多少利益团体,随便计算一下,也知道这里的年收益远远大于一千万。 此外除了有形价值还要计算无形价值,就算真要买,一千万这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价格,人家完全不会甩你。 段天道之所以不进去,就是知道青树骤然得了一大笔钱,就是想要借这个势头在前妻面前装装逼,作为一个懂事的女婿,自然不能去抢了老丈人的风头。 只可惜这逼装的…… 要崩啊! 果不其然,青树的逼刚装完,服务员倒是啥也不懂就去通报了,但是土元和唐倩一起怔了怔,却突然就笑了。 唐倩还是掩着嘴在笑,土元已经差点笑倒在地上去了:“我,我说叔,叔叔……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唐倩倒是眼珠转了转:“你……现在有钱了?多少?” 青树被嘲笑,脸登时就有些红,咬了咬牙:“我昏迷前买了些股票,醒了一看,现在大概涨到一千万,就顺手抛掉了。” “一千万?”唐倩眼珠再转,狐疑道:“你之前有炒股?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不是希望能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青树的反应倒是快,叹了口气,顺理成章就把话头转开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不缺钱,完全不需要担心寒玉将来的发展……”tqr1 “哈哈哈!”土元笑的很干,还是很嘲讽:“叔叔,你昏迷太久了,就算你现在有一千万,顶多能保证你自己衣食无忧,别说在娱乐圈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就算是在南春这条街上,一千万也就顶多弄个好车开开罢了,买下这里?”土元忍不住又噗哧了一声:“这家店面据我所知,股东就有不少,政府背景,帮会背景,什么背景的人都有,这些人会因为区区一千万就把这家生金蛋的老母鸡卖给你?说个实在话,这里面还有我们土方集团的股份,就算是这样,真要完全拿下来,也得靠我老头子亲自出马,花费不少代价才有可能……这么点钱……” 他还有话没说完,但是想想青树好歹是自己追求女人的父亲,就还是没有说,但眼睛里的嘲讽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拿着一千万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只不过这样看来,想要拿出两百万就把青寒玉拿下,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样。”土元摸了摸自己快要掉下来的肚皮:“只要寒玉小姐答应嫁给我,我愿意把演艺公司的投资上调到一千万……”他咬了咬牙:“每年再追加五百万以上的投资!”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有点心虚,虽然土方集团资产过亿,流水也不过三五千万,拿出这个数字已经到他的极限了。 不过…… 青寒玉这么漂亮,名气又大……就算作为投资,也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更何况……又得了人又赚了钱! 说不定自己老爹还求之不得,得好好夸夸自己来着! 想到得意之处,土元又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你看。”唐倩还是比较清楚土方集团的底子,听到这样的条件心中一动,能够再成立一家这样大投资的公司,能够在其中捞出的油水那简直是不可想象,何况青寒玉还是自己的女儿:“这个条件已经实在是太好了!寒玉,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啊!你父亲的那一千万……就留给他自己养老好了。” 装逼不成的青树老脸微红,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就有一个人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将一叠合同放在了青树面前,微微躬身:“青总,这里是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的营业执照,转让合同……”还没等青树反应过来,又有一叠合同放在了青树面前:“这里是这块地皮的地契,按照您的吩咐,一起买了下来,现在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已经彻底属于您的私人产业了。” 这人说完话,就束手笔挺的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青树:“……” 青寒玉:“……” 他们眼睛没瞎,当然看出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笔挺西装,皮鞋擦得锃亮的男人,正是段天道。 “哈哈哈!”土元微微一怔,突然忍不住喷了出来,差点喷唐倩一脸:“我说叔叔……你以为玩这点小伎俩……就,就能让人觉得你很牛逼么?哈哈哈哈……我们土方集团就是这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的股东之一,我们都没签字,你怎么可能拿到这里的转让合同……哈哈哈!笑死我了!” 段天道一脸标准的秘书像,淡淡道:“噢,对不起青总,我刚才忘了说,按照您的吩咐,土方集团现在也是您的了,合同正在路上,马上就到,土元集团在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的股份已经自动转归到了您的名下。” 土元噗哧一声就蹲到地上去了,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卧槽……这逼装的……哎呀呀,我受不了了……” 唐倩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起来:“看不出来啊青树,你这在床上躺了几年,别的没长,倒是长出息了,你觉得这样的玩笑开的有意思么?我好心好意想给我们的女儿找个好出路,你却在这里丢人现眼!” 青寒玉虽然知道段天道很强大,却长年在外,未曾亲见他的威风,这一时也有犹疑,青树更是糊里糊涂,云里雾里。 两人一起看向段天道,段天道却站的笔直,面无表情,只是眼角带着一缕笑意,冲两人一起挤了挤眼睛。 青树和青寒玉:“……” 不是,这时候挤眼睛……有个毛用啊! 装逼是装逼,不是吹牛逼啊! 这么大的事,几十分钟之内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青树实在是有些呆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就想找个借口遁。 “青总!” 突然之间,就有三个人慌慌张张从楼上狂奔而下,快速奔到青树的面前,为首一个穿着很名贵裙子的中年女人慌慌张张的朝青树伸出手来:“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刚知道您就在店里,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青树下意识的跟她握了握手。 “来呀!”中年妇女挥了挥手,立马上来两个服务员:“去!把我压箱底的八五年拉菲打开,给青总接风!” “是是!”两个服务员飞一般就去了。 地上的土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怔怔的就爬起来了:“莫经理?” 被称为莫经理的中年妇女冲土元和唐倩点了点头:“土少爷,土夫人。”然后这就算打完招呼了,然后又巧笑嫣然的冲青树鞠躬道:“青总,您刚刚接盘,恐怕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莫愁。我左边这位是财务经理李晓雅,右边是保安主任王堂。” “青总!幸会幸会!”左右两人急忙也一起抢上来跟青树握手:“不知道青总就在本店,真是失职,失职啊!” 手都快给他们握烂的青树:“……” “既然您已经到了……”莫愁小意的观察着青树的神色:“不然去上面办公室坐坐如何?我们正好给您汇报一下这个月的业务情况……” 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青树:“……” 段天道咳嗽一声站了出来:“我是青总的贴身秘书,青总现在比较忙,这些琐事等一等再说好了,虽然老板变了,但你们要做的事还是一切照旧。” “是是,这里的业务青总不需要担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莫愁急忙点了点头:“那我们先不打搅青总,您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我们。” 三个人来的飞快,去的也飞快。 青树咳嗽了一声,挪了挪位置,把准备遁走的姿势换成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坐姿。 青寒玉幽幽的看了一眼依旧站的笔直的段天道,似乎想要笑,又忍住了,自然的挽住了青树的胳臂。 “这,这是?”土元的眼珠子现在就两个鸡蛋那么大,几乎从眼眶里掉出来。 唐倩好不容易才关上自己的下巴,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打开看了看。 文件上的转让方赫然盖着公馆的公章,接受方却盖着‘远龙有限责任公司’的公章。 事已至此,当然再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远龙有限责任公司’?” “不错。”段天道面无表情:“这是青树先生今天刚刚成立的公司,注册资金五亿。” “五,五亿?”唐倩多少有些不淡定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对面志得意满的青树:“你,你不是说你只有一千万?”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任何人教,青树面不改色的耸了耸肩:“嗯,那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不可能啊……”土元依旧无法面对现实:“就算你现在有钱,可是我父亲怎么可能突然把整个公司都卖给你?我们公司的盈利能力很强的,就算是要协商买卖,起码也要进行商务谈判,资产考核……就算你拿出五亿现金,我老爸也绝不可能……” “不。”段天道摇了摇头:“青总收购土方集团,只花了一百块。” 土元这次怔都不怔了,哈哈大笑:“我说这位兄弟,逼不是这么装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一个人急急忙忙的从门口冲了进来,这个人长得很宽,肚子比土元还大,一眼看见土元对面的青树,完全没有犹豫就直接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青树的大腿:“青总!青总!我求求你了!一百就一百!您快点签字吧!呜呜呜……” 土元一屁股哪也没坐,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珠子毫不犹豫的掉在了地上:“爸?!” 第八百零八章 最后一件事! 唐倩不知道她应该做何反应,她只知道两眼发直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胖老头:“老,老公?你,你在做什么?!” 胖老头一听就急了,忍不住跳起脚来大骂:“臭婆娘!就知道害老子!你他妈看不出来老子在干嘛啊!问你妈啊问!” 他转头就堆起一副谄媚的连哈巴狗看了都自愧不如的脸,跪在青树面前:“青总,青哥,青爹!我土肥有眼不识泰山,要早知道这女人是您的,把我全家杀光我也不敢娶她啊!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保证!我保证立刻就跟她离婚!” 青树:“……” 这变化来的太快了! 快的他简直都消化不了! 这老头就是唐倩现在的老公?这胖子正跪在地上求自己放他一马? 问题是青树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把这个叫土肥的胖子怎么了! 一大伙人正在大眼瞪小眼,青寒玉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 青树好不容易找到个事,急忙问道:“寒玉,你,你笑什么?” “土肥,土元。”青寒玉捂住小嘴,笑的收不住:“我在想他们家谁叫土肥原。” “咦?”土元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青寒玉:“……” “爹……”土元怯生生的朝土肥走了两步:“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土肥气的又圆了一圈,一巴掌打在土元的脑门上:“还不是你们娘俩惹出来的祸事!寒玉小姐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嗯?你他妈连人都不是!还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嗯?人家能看上你这么个死胖子?!” 众人:“……” 段天道侧了侧头,扶住耳朵,似乎跟谁讲了几个电话,片刻后放下手来,恭敬的站到青树面前:“青总,市政厅的朋友打电话来,问我们的问题解决的顺不顺利,如果不顺利,他们除了停止他们的所有合同,还可以立刻把这些年土肥送贿的资料移交检察厅,现在就可以派人来抓他……还有,施工队那边也来电话了,问事情的进展是否顺利,他们现在反正都已经停工了,可以现在就去土方集团的总部催工资……还有南春日报的主编说这样的大事他们是很乐意跟踪报道的……还有……” 他一口气说了七八件事,说的土肥的脸都青了,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青树面前:“青爷爷!我卖!我现在就卖!”他一边说一边把合同摸了出来:“一百块我都不要了!十块!十块土方集团就是您的!” 青树没有做声。 他不是不想做声,主要是太震惊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才几分钟?杨树街八十二号公馆现在就是他的了,情敌正跪在地上求自己用十块钱收他价值上亿的公司!tqr1 段天道所说的这一切如果真的同时都在发生,他的能量大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土豪能够做到的地步! 自己这个女婿…… 卧槽! 太牛逼狠了啊! “我明白!”见青树半晌不说话,土肥眼珠一转,转身就蹦到了唐倩面前:“我和青爷爷的恩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啪啪啪啪!’ 他拿起粗厚的肉巴掌,先在自己脸上结结实实来了七八下:“是我该死!我要早知道青爷您有这样的能量,借我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您的女人!这件事是我土肥的错!这公司就算我给您的赔罪!” 接着他短粗的手指几乎戳到唐倩怔怔的脸上:“但是青爷爷,这个女人实在不是个东西!见异思迁!嫌贫爱富!这些年花了我不知道多少钱!你看,为了让她自己在我这地位稳固,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拿来出卖!青爷爷!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得啊!” 唐倩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啪!’ 暴怒的土肥猛然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留下五个深深的指痕:“闭嘴!臭婆娘!老子今天的下场全是你他妈害的!你他妈要是个贞洁烈妇!老子也不至于遭这个罪!当初要不是你死活勾引老子……” “爸!”一直沉默的土元突然就站了起来:“你怎么能就这么认输?他们不就是官方的势力强么?我们还有青铁会刘当家撑腰啊!大不了鱼死网……” 破字还没出口,突然就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哟!这不是土少爷么?怎么,在这帮我做宣传呢?” “刘老大?!”土元一眼看见进门来的几个大汉,眼睛登时就亮了:“快!刘老大!他们在这欺负我们呢!您可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啊!” 刘牛高没说话,他身边的郎东升和小黄毛已经蹿了过去,郎东升一拳就打在土元肥乎乎的肚子上,土元胃里狂翻,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小黄毛已经一巴掌把他的一边脸打成了猪脸,反手又一巴掌把另外一边打成了河马脸。 “刘……刘老大……你……”土元一共就两只手,一边捂肚子一边捂脸,抖抖索索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刘牛高没有看段天道,大步走到青树面前:“青总,不好意思,消息得迟了,刚知道您老病愈出院,没来得及备礼物上门,这里是一千万的支票,还请您笑纳。” 青树:“……” 倒是青寒玉不动声色,接了过来,淡淡道:“有心了。” 刘牛高见礼送出去,高兴的跟捡了一亿似的,一拍胸脯:“青总放心,公馆这边我们青铁会一分股份都不要,但是保证没人敢在您这捣乱!有事您只管吩咐!” 土肥没有再打唐倩,只是哭丧着脸蹲在了地上,看着变成河马和猪的儿子,好像在说,你现在知道老子为什么不敢鱼死网破了吧? 破你妈啊! 闹事的就是这帮人! 一直沉默的青树终于回过神来了,这种一切尽在掌握,想装什么逼就装什么逼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 青树微微吸了口气,气派十足的站了起来,拿起土肥的合同签了字,掏出一百块放在了桌上:“说好一百就是一百,我不赖账。免得你穿个红衣服到处跟人说我连一百块都不给你。” 可怜的小红帽土肥:“……” 现在的青树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绝逼的风云人物,不管语气还是神情都是那么潇洒:“既然现在土方现在已经是我的公司,就不要再闹了,公司一切运营照常。” “是的,青总。”段天道恭恭敬敬的答道:“协议上写的很清楚,我们只接收产业,不接收债务。所有债务问题由他们自行负责,反正他们也是要卖私产还债的,我觉得他们现在的私产中那套住宅还不错,可以用一个合理的价格收购,也给他们留些转圜的空间。” 青树点了点头:“你觉得多少算合理?” “一百。” “嗯,那就这么定了。” “这,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土肥是不敢晕,谁知道自己这一晕醒过来裤衩子还在不在?不然就准备直接往地上躺的,一栋价值上千万的豪宅,一百块就卖了啊,还得了好大一个转圜的空间啊!好划得来啊! 土元就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晕了。 “我这个人呢,其实一直是很善良的人。”青树叹了口气:“从来都不赶尽杀绝。” 被杀的不要不要的土肥:“……” “我今天本来是想要跟旧人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青树抬起眼,气宇轩昂的看了一眼心碎成七十八块的唐倩:“念在过去的旧情,我是不会求着你回到我身边的,你也知道,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是不能勉强的。” 唐倩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青哥……求求你了……我,我其实还是爱你的……让我回来好吗?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众人:“……” 青树沉默着。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今天来见唐倩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许心中何尝不想要带着这一千万和她破镜重圆呢?如果是没有发生这些事之前,唐倩愿意跟他说这些话,他也许会很感动,也许真的会不计前嫌的把她娶回来…… 可是现在…… 一个人在养尊处优的时候表现的就是她真实的心态。 现在再来求饶,青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动,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早已经破碎成了风中的尘埃,但是他还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同样沉默不语的青寒玉:“寒玉?” 青寒玉的眼中同样含着泪光,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唐倩不是她的母亲…… 但是现在,她却要选择认不认这个母亲。 这可怕的纠葛在她脑海中激荡来去,终于狠下心来别过脸去:“爸,我听您的。” 青树长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晚了。” 唐倩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哀怨的连土狼都要伤心流泪。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同样的错误也不能再犯第二次。”青树站起身,腰杆笔直,一颗破碎成稀泥的心又怎么可能会有怜惜:“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你们都不能离婚。土肥,你能做到这一点么?” 土肥拼命的点头:“可以可以!这女人要是敢跟我离婚,我就杀了她!” 唐倩:“哇哇哇……” 土肥一肚子怨气不知道往哪发,飞起一脚就把唐倩踹到地上去了:“哭!哭你妈哭!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青树深深的看了土肥一眼:“土肥,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就要你的命。” 他的声音不重,却如同雷击,土肥也忍不住哭出来了:“呜呜呜……是,是,我,我知道了……” 家里放着个仇人还他妈不敢打!这日子真尼玛没法过了! “走吧。”青树吸了口气,淡淡的挥了挥手。 土元不敢怠慢,拖着土元,拽住哇哇哭的唐倩就跑了,一个人带两个人还跑的飞快,这样看起来,胖子也多少还是有些好处的。 青树看着三人狼狈消失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喃喃道:“小倩……这已经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第八百零九章 残忍的主题! 该走的人都走了,场面重新安静了下来。 青树和青寒玉的心情都有些激荡,半晌没有做声。 他们都没想到今天的局面会变成这样,其中的跌宕起伏犹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犹如一部好莱坞大戏。 两人此刻心中的情绪,复杂到难以名状。 有对段天道通天手段的惊骇,有对往日亲人如今陌路的哀伤,还有好多矛盾彷徨,不知所措及其他。 刘牛高小意的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青树,满心想要说点什么,又不敢说,只好冲郎东升使了个眼色。 郎东升会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小黄毛就出去了。 刘牛高:“……” 卧槽! 我是要让你开口说话好不好?! 你跑个毛啊! 他正准备重新再使个眼色,好歹青树终于说话了,他叹了口气:“谢谢。” 段天道笑嘻嘻的摇了摇头:“一家人不用客气。” 青树还想多谢两句,但是青寒玉站了起来:“爸,真的不用跟他客气,我想过了,既然真的已经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反正,我是不想再背人情债了。” “一家人?你……”青树怔了怔:“你们……” 青寒玉俏脸微红,咬住了嘴唇。 “哈哈哈!”青树终于反应了过来:“好好好!你们能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青寒玉的脸蛋滚烫,将收下的支票递给青树,挽住段天道的手臂:“要是事情办完,我们就先走了。” 青树哈哈一笑:“去吧去吧,今天敢情好,过去的事都解决完了,现在我得好好的展望一下未来。” 段天道拍了拍刘牛高的肩膀:“今天这事办的不错,剩下的这些产业交接的事就交给你了,总之,要让我丈人满意……你明白?” “明白!”刘牛高就差没敬军礼了:“保证完成任务!” 段天道和青寒玉瞬间杳如黄鹤,刘牛高一个箭步就蹿到青树身边,陪笑道:“青总,我叫刘牛高,是段哥身边最得力的小弟!南春青铁会就是鄙人的工作单位,手底下上千号下属还是有的……您是段哥的丈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青树就算是躺了几年刚醒过来,刚才也算是对青铁会的威势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喝酒。” 莫经理上的酒的确是好酒,甘醇爽口,两人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一起匝吧了匝吧嘴。 青树叹了口气:“天道……果真是个奇人。” 刘牛高精神一振,听人家说段天道的好话,比他自己说还过瘾:“那是那是,青总您刚醒,是不知道,段哥在南春那可是鼎鼎大名!别说我们这些道上的,就是军政两界,也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南春军区的总司令苏老爷子,也是他的老丈人!今天这样的事,对他来说,简直芝麻绿豆,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噢?”青树怔了怔:“那位苏老爷子……也知道天道有这么多……” “知道知道!”刘牛高拍了拍胸脯,得意的说:“他女儿苏天蓝还是咱南春警察局的大人物,听说都还没被段哥搞定呢,苏老爷子就恨不得先叙上丈婿情意了,过年那会,还专门出动了飞行大队……” 刘牛高犹如竹筒倒豆子,不管是亲见还是耳闻,全都说了一遍。 “唔……”青树点了点头:“据你所说,他现在的未婚妻白情雪……是把段天道所有女朋友的父母全都喊来,才成功的把她们赶走了?” “就是啊……”刘牛高叹了口气:“这招实在是太狠了,您看,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您和苏老爷子一样通情达理,这种事要是同时闹出去,肯定会造成很多阻力……要真的死活不让他们在一起……到时候,可不知道段哥会有多伤心呢……” “呼……”青树吐出一口长气,沉默了片刻:“你说,要是我们能帮天道解决这个问题……他会不会很高兴?” “嗯?”刘牛高怔了怔:“解决这个问题?青总……段哥自己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您觉得我们……” 青树微微一笑,看起来更帅了:“我昏迷以前,做的是销售工作,卖的是保健品,很清楚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的心理。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只要能投其所好,让他们打心眼里接受你,不管你说什么道理,他们都会接受的。” “唔……”刘牛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青总高见,我们这些粗人一般都是用拳头讲道理……这样的事,还真是没干过……您的意思……这真的能行?”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青树优雅的到了杯酒,一饮而尽。 “那感情好!”刘牛高咬了咬牙,要是这件事真的能做成,那他刘牛高在段天道面前就算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这么好的机会不懂得把握,他就没资格领导青铁会:“青总请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首先。”青树不疾不徐道:“凡是已经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并且不持反对态度的,都要送个帖子,约个时间大家一起碰个头。” “好好!”刘牛高一拍大腿:“据我所知,除了苏老爷子,还有云海白羊儿嫂子的爹庄志武,甚至白情雪的爹也是很乐观其成的……哇!这些人不是一方权柄在握的大人物,就是一方土豪,有他们做活例子,这个说服力就已经非常强悍了!青总!您真是有头脑啊!” “嗯。”青树满意的点了点头:“寒玉跟着天道,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演艺事业的问题,我也不需要再费心给她弄什么演艺公司。这个地方,拿一千万重新装修,再改个名字,就叫……段家公馆俱乐部好了。” “一千万的装修虽然规格高了些,但绝对配得起段哥的身份!”刘牛高虽然不怎么动脑子,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立刻会过意来:“拿来专门接待嫂子们的父母,让他们在这里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没事大家也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很多事就好说多了!青总,您真不愧是大才啊!” “很好。”青树吸了口气,对这个刘牛高的理解能力表示赞赏:“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尽量收集那些还不清楚状况的父母的详细资料,现在有什么理想没实现,或者有什么麻烦缠身……那就最好不过了!” “青总高见!”刘牛高险些把大腿拍烂了:“咱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什么麻烦解决不了,什么愿望实现不了?要是让丈人岳母们知道自己的女婿有这么可怕的能力,只怕就是抢着也要答应下来!” “喝酒。”青树举起杯子:“祝我们马到功成!” “一定功成!”刘牛高哈哈大笑,满饮此杯:“青总,那您早些歇息,事不宜迟,我这就开始动作!” “好!” 刘牛高志得意满,斗志昂扬的去了。 青树悠悠的坐在桌前,喝下了最后一杯酒,叹了口气:“过去结束了……未来……事还真多啊……”不过随即他就微微一笑:“不过……能找到人生的意义,我喜欢!”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这一晃就已经入夜。 段天道和青寒玉没有坐车,就这么静悄悄的走在大街上,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公园里,这个公园的绿化做的很不错,居中的亭子台阶旁边耸立着整齐的松柏树林,树梢在清朗的星光下闪着光。 踏着洁白的花岗石台阶,迎面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真人大小的青铜雕塑。 那是一个身披戎装的青年战士,高大英俊,一手扛着步枪,目光直直地眺视着远方。 这尊铜像的神情与众不同,沉痛,悲哀,在那员将领眺望远方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名的愤怒。 看到铜像,段天道眼皮突然跳动了一下。来到这里,他突然喘不过气来,心脏猛烈地跳动。 “这是谁的铜像?” “不知道他的名字。”青寒玉悠悠道,但是语气中充满了敬意:“只知道当年那场异国侵略战争中,南春抵抗那一战中,这个战士是最后阵亡的那一位。” 下面无名烈士纪念碑的悼词上写着:“您的名字,不为人知;您的功勋,与世长存!” 流星的光芒虽然短暂,但一刻便足以照亮永恒。 段天道向着铜像深深地鞠了一躬,充满敬意地哀悼数十年前那位犹如流星般逝去的战士,轻声吟诵道:“古来名将如美人,不使人间见白头。” 青寒玉轻声说:“战士为国家为忠诚而战、而死,无怨无悔,死的伟大生的光荣。段哥,你为何而活?” 段天道一震,茫然地重复道:“我为何而活?” 他沉思着,慢慢说:“为了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为了人的尊严和自由权利,为了爱人唇上的轻笑和孩子无邪的容颜,为了春天盛开的花朵,为了守护那些我珍惜和热爱的美好事物不受践踏……对不起,我语言笨拙无法把意思表达出来,但我坚信,人世间有些事物,值得我为它们好好的生活。” 青寒玉深深地凝视着他:“你说的很对,人应该为了什么而活,而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段天道一震,回头看着她。 青寒玉嫣然一笑,温柔地看着他:“以前我都不太明白这个道理……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以后你就是我活着的理由。” 微风中,美女孤独地静立,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轻柔的微风吹拂着她的留海发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白如霜雪,她的神情平静,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看破世情的沧桑。 她是对着段天道说话,但目光却投向了天宇,投向了目光所不能及的天际,朦胧的晚风中,仰望苍穹,少女洁白无瑕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犹如传说中不沾凡尘的圣女:“都说人生在世,终有一死。最幸福的人生,莫过于死前不曾后悔过。” 她转向段天道,眼中充满了满足的幸福:“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都不会后悔。” 突然之间,就犹如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份被人用刀狠狠地捅了一下,段天道整个灵魂都颤抖了一下。 在哪里,自己曾看到过同样的容颜? 是穆米? 是白羊儿? 是梨花? 徐有容? 还是白情雪? 抑或是身边那些美丽无匹却一样不会后悔的女人? 路灯下那明亮的双眸,竟然如此神似! 那么多不同的眼睛,却有同样的情感。 这样的幸福,能持续多久? 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八十年?tqr1 再之后呢? 终有一天,红颜会变成白骨,记忆会变成历史,挚爱会撒手而去。 爱情不是永恒,只有死亡才是人类永恒不变的主题。 残忍却无法拒绝的主题。 第八百一十章 要命的消息! 段天道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竟有了种八十七岁老人的哀伤。 眼前的少女是那么柔弱,即便到了人类寿数的上限,也一定美的犹如春花。 但越是美丽的花朵,就越是容易凋谢。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花朵一般的美人们一个一个躺在自己的怀中离去么? 段天道心头泛起了悲伤,他什么也没说,温柔地揽住青寒玉的肩,静静地伫立,侧头看着这个孤独的美丽女子,看着威风拂动她美丽的发。 四下是一片深沉的寂静,寂静凌驾在松柏之上,甚至凌驾于漆黑的苍穹之上。tqr1 其实青寒玉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这是可以理解的。 任谁看着自己的母亲从此陌路,不管这个母亲是多么不堪,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 在经历了复杂的心态之后,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总爱咯咯发笑,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傻话,段天道只是静静地听着,很少插话。 “小时候我很贪吃的,总是去街角的蛋糕店买蛋糕吃。小时候,爸爸问我想嫁给谁?我说,我想嫁给厨房的蛋糕师父!结果爸爸、妈妈都笑得快要发疯了。段哥,你呢?你小时候也贪吃吗?” “我小时候很皮的,每天都出去跟着三个狐朋狗友鬼混。这三个家伙,一个叫段天涯,一个叫释小海,一个叫王沁。老大段天涯是个混世魔王啊!盗窃、勒索、打架、赌博无所不会,而且样样精通,十四岁就成了我们那一块所有不良少年的大头目,警察见了他就头痛;而我的弟弟释小海呢,表面上很老实很腼腆的人,口头禅是打架很不好的,大家不要冲动啦!其实最冲动的人是他!一打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人就是他,哪怕两头牛都拉不住,等警察赶到,他又摇身一变成了路边看热闹的人了,还给警察们报信:他们往那边跑了!王沁则每次都跟在后面,默默的拿着一块板砖,看谁想偷袭我们,她就先上去偷袭他……不过我不怕警察,我怕的是我师傅。” “师傅?”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师傅把我带大的。” “啊,对不起。”青寒玉还是第一次听段天道说他自己的过去,忍不住轻轻掩住了嘴。 “没什么。我一出生就是孤儿,所以那时候也不怎么懂得伤心。我师傅是个很威严的人,待人很严厉。每次被他从警察局领回来,我都少不了挨一顿痛揍,哎哟,揍得那个狠哦,睡梦时候都还痛呢!每挨一次揍我总能乖乖地老实个半个月,师傅管这叫给我打预防针;但半个月一过,我又屁颠屁颠地跟着那两个坏蛋出去偷鸡摸狗了,这时候师傅就长叹说:药效过了。” 青寒玉噗哧一笑:“你的童年真有趣。而我……起码你还有三个朋友,而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不过现在的红果果……应该算一个吧。” 下半夜,阴霾的乌云散去,天上繁星闪烁着美丽的光辉,光怪陆离地变幻着,仿佛是用世界上最大最好的宝石琢磨成的。 街道上人烟稀少,通宵营业的酒吧里传出歌手深沉而沧桑的歌声。 两人都停下了脚步聆听,在这寂静的深夜里,那感伤而忧郁的旋律是如此的动听,具有一种感染人心的魅力。 青寒玉仰起头来望着段天道:“段哥,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是谁?” “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段天道脑海中浮现那些过往的一幕幕。 王沁那调皮的笑容,脑后两条扎的高高的羊角辫,那一刀…… 不知为何,这个柔情的晚上有一种神秘的魔力,使得他想一展紧闭的心扉:“我当初爱上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不愿意受束缚,不过后来……现在我和她之间,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在丛林的那一夜,他们还有过一次非常良好的接触。 不过这句话,他反正是没说。 望着段天道,青寒玉若有所思:“这样啊……”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淡的三个字却蕴含了深深的失落和落寞,只是她用微笑来掩盖了。 “那她现在爱你吗?” “我想,应该是爱的吧?”说实话,对其他的女人段天道还有些把握,但对王沁…… 嗯,还是用疑问句安全一点。 “如果最初她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会和她两个人一起白头,再也不游戏人间么?” 段天道怔了怔。 如果时光倒流让王沁再选择一次,她将会如何抉择呢?如果她真的在最初就答应了自己,自己就再不会爱上其他女人了么? 仰望璀璨星空,段天道长叹道:“我不知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 段天道陷入沉思的时候,青寒玉悄悄地看着他,看着他紧锁的剑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看着他思考时眉心微微隆起的皱纹,看到他专注时坚毅又沉着的目光。 全身心投入的男子自有一种魅力,青寒玉看得如痴如醉,心脏在不争气地“怦怦”跳动。 她轻轻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低声说:“如果,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会不会……只爱我一个……”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段天道听不清楚了:“什么?” “没、没什么。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她很漂亮吗?” 段天道笑笑:“她是很漂亮,不过……你的美和她不一样,你是超凡脱俗的。” 青寒玉脸一红:“真的吗?我还以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怪物呢……从小到大,那么多男孩子给我送花,可是我都拒绝了……” 段天道环顾左右,灵机一动:“你等一下。” 然后一头跳入了路边的灌木丛中,好一阵子才出来,将手藏在背后:“你猜猜,这是什么?” “鲜花?” 段天道把脸拉长了:“你就不能笨点吗?按照通常的言情套路,你应该猜不出,然后我突然拿出来,你惊喜若狂,然后情不自禁地亲了我一下……小心啊,女孩子太聪明了嫁不出去的喔!” “嗯,让我们重来!”青寒玉双手捧在胸口,目光深邃地望着他,头稍稍向后仰起:“啊,那会是什么东西呢?让人家好期待、好期待喔……” “这又夸张点了吧?” “哎呀,不要管啦!到你啦!” 于是段天道单膝跪在青寒玉面前,双手捧着花:“我们那有个风俗,百合花象征着最纯洁的少女。谨将这朵晶莹无瑕的花朵献给我心爱的姑娘,青寒玉小姐。” 接过了花朵,一阵馨香渗入手指,青寒玉的手指微微地颤抖,这是一朵初开的百合花,十几个小巧的花瓣玲珑剔透,花瓣反射出静幽的星光,枝上还有细小的花苞和叶子。 他期待地望着她:“怎么样?漂亮吗?你喜欢吗?” 青寒玉的喉头仿佛被什么咽住了,哽咽地说:“很漂亮,我,我很喜欢!” 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溶化,暖暖的,湿湿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她用力地点着头:“我非常!非常地喜欢!” 她抬起头,强笑说:“段哥,你能闭上眼吗?一秒钟就好,我也有样好东西要给你呢!” “嗯?”段天道疑惑地闭上了眼睛:“你有什么…” 他没能把话说完,唇上突然感觉到一阵炙热和湿润,少女芬芳的气息令人迷醉。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你……”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青寒玉炙热的唇再一次封住了他的嘴,那旖旎的眼波令人迷醉。 段天道反应过来,一揽女孩纤纤的细腰,感觉怀中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他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两人颤抖、炙热的唇碰到了一起。 爱情的迸发往往都是如此突然。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风又刮了起来,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这对男女紧紧拥抱,他们一直拥抱到身上全是对方的味道,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两个人走了很久,几乎走遍了南春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街道,一直走到两脚酸痛,但两人谁也没有说要回去。 长夜漫漫,但总有尽头。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黑夜即将过去。 一对情侣相对默默伫立,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 “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段天道凝视着她:“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不然白情雪肯定要把自己打死,不过这句话他还是没说出来。 两人都说要走,但脚下的步子一点没动。 “下午再见?” “嗯。下午再见。” 约好了再见的时间,青寒玉终于微笑了出来,招手拦住一辆的士,消失在了街角。 段天道怔怔的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有些惘然。 真是很奇怪的感受……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若是说出两情相悦的话,接下来必然是想要找个幽静隐秘的所在,然后…… 嗯,然后将所有浓烈的感情都化为行动。 但为什么,就跟青寒玉这样什么也不做逛了一夜的街,自己却同样觉得非常满足呢? 难道自己不行了? 段天道顿时冷汗直流,就想看看裤裆里东西还在不在。 “我说!就在大街上玩这个……不太好吧?” 段天道霍然转身,在背后巷子尽头的黑暗中,一个高大的男子从黑暗中逐渐浮现。 “卧槽!”段天道忍不住啐了一口:“我说你在这多久了?” “你谈恋爱谈了多久,我就来了多久。”高大黑影缓缓从黑暗中踱出来,却正是天机老人,他的身上全是血,腾腾的杀气依旧在身周萦绕不去。 “真是年纪越大越不要脸……”段天道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也是这么不要脸,就有一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悲叹。 “不要脸总比不要命要好。”天机老人也叹了口气,好像段天道的不要脸真是他遗传的:“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个……要命的消息。” 第八百一十一章 隐藏的威胁! 要命的消息…… 段天道忍不住皱了皱眉。 天机老人从来不这么说话,因为他是黑兵的创始人,黑兵是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是他要人家的命。 黑兵很少接保护任务,但只要是黑兵参与保护的人,保护期间也从来不会被暗杀。 论杀人的手段,没有人能比得上黑兵,同样的道理,什么杀人的手段都没办法逃过黑兵的眼睛。 什么样的人会让天机老人都觉得有威胁? “是赵霸道。”天机老人似乎知道段天道在想什么:“他准备亲自出手,被我拦住了。” 段天道吸了口气:“你果然老了。” 天机老人:“……” 虽然天机老人这句话是很明显的正能量,但段天道还是一耳朵就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只是拦住,却没有杀死。 “这事是得怪我。”天机老人很诚恳的认了错:“一开始我想着修炼到我们这个层级的人都很不容易,能不要命还是不要的好,所以……我没有一照面就下杀手。我更没想到,他居然能舍弃自己已经近乎金刚不坏的肉身,这几乎等于他的修炼全都白费了,就算重新修炼,再重新恢复往日修为,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年月……可他就是舍弃了。” 段天道的眉头皱的愈发厉害:“继续。” “首先,他现在属于灵体状态,可以进行夺舍。”天机老人摸了摸下巴,很耐心的继续道:“这意味着,七天之内,他可以变成世界上的任何人。”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卧槽,你的意思,这就是一本《凡人修仙传》?” 夺舍是个连平常人都明白的词。 从科学角度上来讲,就是一个灵魂杀死另外一个灵魂,霸占这个人的身体。 从可能性上讲,只要夺舍的灵魂足够强大,他甚至可以变成美国现任总统,然后拿着核武导弹的按钮就来报仇。 说实话,就算段天道现在很强大,那也扛不住一炸。 但实际上,如果赵霸道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他就会选择一个有灵根基础的人,这样他可以一边报仇,还可以一边继续修炼。 灵根的意义在于能够更好的吸收天地灵气,对天地万物的感应更快更直接。 而世界上拥有极大权柄的人,几乎都没有灵根,因为灵根越强大的人,对世俗的事情兴趣越小,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威胁级别会降低。 因为对手可能是任何人,比如路上经过的酒鬼,开车的的士司机,捡垃圾的老大爷,或者一个门童。 当你根本不知道你的目标是谁时,你怎么防备? “天道。”小巷里人影一闪,紧跟着又出来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很高大,一晃就站在了段天道和天机老人身边:“这件事我已经替你分析过了,现在你需要注意的,大概是年龄低于二十五岁的人群,超过这个年纪,修道会比较困难。”这个黑影赫然是段天道的大哥段天涯,段天涯吸了口气,似有忧色:“我们现在担心的是,万一赵霸道把心一横,把夺舍的目标定在你身边的人身上。” 段天道吸了口气,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他已经想到这里了,比陌生人更难以防备的,就是熟人。 万一他夺了段天赐的舍呢? 一想到那个纯洁的小家伙突然举起刀刺向自己的画面,段天道就想现在去把他打一顿。 天机老人似乎猜到段天道在想什么,淡淡道:“如果是你身边的女人呢?”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他是个变态?” 段天涯:“……”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赵霸道已经疯了,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不奇怪。何况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几乎人人都是天生丽质,这也代表着都是修道的好苗子,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段天道:“……” 卧槽! 这个画面…… 这个画面简直不能想象啊!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可能会消失,还可能跟赵霸道在床上……后面的画面还没想段天道突然就很想吐,终于忍不住急了:“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想办法啊!” “哈哈哈哈!”段天涯和天机老人一起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的都不像是两个成年人,像两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子。 “我就知道会整到他的!”段天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断了气。 “这么多年,总算看到这个家伙变脸色了!”天机老人笑的不像个老人,像个老不死的。 段天道没笑,他把刀掏出来了。 “咳咳!”天机老人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收了笑容,把腰直了起来:“我们已经在你所有的女人身上下了道灵符,估计你还没学到这来,如果赵霸道真的想干这事,这种符箓会立刻产生道力保护并通知我们……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段天涯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正经:“这段时间,我也会留在南春,等过了这七天再走。不过你最好还是让你所有的女人集中在一处,万一有什么事,招呼起来会比较方便。” 段天道把刀收起,点了点头:“好。” “如果赵霸道现在有胆子来南春,你们几个就算不联手他也不是对手。”天机老人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出的讯息,街角陡然就有一辆超级豪华的越野车呼啸而至,停在了他面前,上面下来两个高挺修长的女人为他打开了车门。 天机老人满意的摸了摸其中一人的马尾:“我回去了。” 段天道突然道:“等一等。” “嗯?” “修道真的能长生?”段天道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找到了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你究竟活了多久?” 天机老人微微一笑:“当然。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现在基本上已经与天地同寿,日月无光,昏天暗地……” 段天道:“……” 他这个吹牛的毛病其实也是跟天机老人学的。 “只要按照你那本法决修习下去,最终一定能得长生之道,只不过……”天机老人吹了半天牛,终于说了一句重点,可到最后这个只不过时,他就摇了摇头停下了:“再见。” 他说走就走了,像一阵风。 段天道和段天涯一起看着越野车消失在街角,一起吸了口气。 段天道不无恶意道:“你说他年纪都这么大了,身边还总是跟两个大美妞,他到底还行不行?” 段天涯:“……” 段天道哈哈一笑,拍了拍段天涯的肩膀:“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放不开。算了,我先去办事,你去找你那九个老婆吧。” 段天涯:“……” 段天道说走也走了,像一阵龙卷风。 段天涯矗立在巷子口,看着天边慢慢泛起的鱼肚白,眯了眯眼,眼中透出一抹无比复杂的神色,长长的吸了口气。 事关段天道女人的灵魂,他当然紧张,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一路狂奔,比汽车还快,一边打电话通知白情雪等人到海中豪客集合,一边到达了青寒玉和红果果的酒店。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先敲响了红果果的房门。 跟青寒玉在一起的时间有点长,现在先后次序就要颠倒一下。 “段哥!”红果果开门一看到段天道,登时就醒了一半,笑嘻嘻的扑到了他怀里,完全不顾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还老在他身上磨啊磨的。 这可爱馨香的柔软和扑鼻的馨香登时让他火烧火燎的,都说这男人一到早上就特别那什么,卧槽!是真的! 段天道忍不住就抱住了她,正准备抓紧时间办点什么,就听见另外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唔?谁啊……” 段天道:“……” 青寒玉居然跟红果果睡在一个房间! 我勒个擦! 这是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要是自己的其他女人在这里,段天道肯定一起按倒一起那什么了,但是面对青寒玉,他却莫名其妙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放下红果果,摸了摸鼻子:“啊,是我。” 青寒玉还有点朦朦胧胧的:“噢,是,是段哥啊……不是,不是约的下午见么……” 红果果怔了怔:“你,你们已经在约会了?” 段天道:“……” 他只好咳嗽了一声:“事情紧急,我只好先来了,现在你们都跟我走。” 青寒玉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梦游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就在窗边上换衣服,刚刚露出一节春藕似的小臂,段天道就差点一腔鼻血喷出八丈远去。 “不准看!”红果果白嫩的小手突然就挡住了段天道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段哥,你要看看我啊……我不好看么?” 她一边说,还一边故意身子朝下低了低,那低胸短裙上沿登时勾勒出两个巨大而磅礴的震撼!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脑子‘嗡’的一声险些就炸了:“好,好看!” “好看?”青寒玉已经换好了衣服,她刚刚睡了还没多大会,现在基本是在凭本能行事,七歪八扭的走到段天道身边,迷迷糊糊的左看看右看看:“什么东西好看?” 红果果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喊她跟我一起睡了……太坏事了……算了,我去换衣服了!” 说完她也跑去床边,也站在床边换衣服。 卧槽! 段天道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这,这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盛景啊! 只可惜红果果才刚刚露出一截粉嫩的香肩,青寒玉突然就扑倒在了段天道的怀里,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过他的脸,鼻息几乎扑在他的脸上:“段哥……抱着我,我再睡会……” 今天注定啥也看不到的段天道:“……”tqr1 第八百一十二章 第一个试验品! 今天的天气很好,段天道的心情很紧张,身边的两个姑娘很美。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和心爱的姑娘度过每一天。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却有更多不同的意义。 在一个庞大而阴森的实验室里,作为原蜘蛛城堡实验室主持人孙博士的首席助手,年轻的小丁正伏在案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光屏上多达数百行的巨大公式。 这个实验室的规模比起原蜘蛛城堡的实验室毫不逊色,更重要的是,在每一个显眼的标志旁,都有一个字字淋漓的‘赵’字。 很明显,这是属于赵霸道的实验室。 至于为什么孙博士的助手会出现在属于赵家的实验室里,其间自然有许多耐人寻味的地方。 当初孙博士得到赵霸道资助另起炉灶的时候,除了提供了徐有容可能出现的方位,也顺便要求将他这个最得力的助手一起带了出来。 徐夫人现在是不是安好,对孙博士和小丁来说基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现在终于可以脱离青灵卉,独自自主的进行研究了。 小丁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也因为过度焦虑而裂了一道深深的、好多天都没有愈合的口子。 他已经和这个公式搏斗了近一个月,现在终于有了初步的结果,如果能够有所突破,那么就是迈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 虽然这一步,在整个实验室庞大且野心勃勃的核心计划中仅仅算是一小步,而且还是并非直接通向核心,只是起到辅助迂回的作用,但对于他个人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一环。 这个早上,他的心正在急剧地跳动着,神经绷得紧紧的,异常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他又预感,那将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正当他就要在无穷尽的数据中触摸到若隐若现的规律时,旁边的光屏上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啸音,在寂静的早晨,这声音是如此的刺耳,他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时整个后背爬满冷汗,所有的灵感当然也刹那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 年轻男人的双拳重重砸在工作台上,这才转过头,恶狠狠地盯向那块打断了他重要灵感的光屏,想看看是什么打扰了他最重要的实验。 如果没有满意答案的话,他不介意立刻砸了那块光屏,身为孙博士的首席助理,别说砸碎区区一块光屏,就是杀了一两个助理研究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光屏上展示出来的画面却让他瞬间变成了雕塑! 就在他的注视下,久久不动的基因锁正在缓缓旋开,释放出包含着海量信息的基因片段!而且这个过程并不是迅速结束,而是持续了整整数分钟! 直到基因锁的解锁过程在那里静止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瞄向了光屏角落里的一个数字,那里显示着,解锁进度:10%。 10%! 这个数字如一道巨大的闪电,将年轻男人的整个意识世界照耀得一片雪白! 又过了好一阵,彻底恢复了神智的年轻男助理飞速地在心中计算了几组数据,立刻飞奔出办公室,一路狂冲,奔向孙博士的居住区,边跑边象个孩子般地大喊大叫着。 在以破纪录的速度穿过三条通道之后,他终于来到孙博士的居住区前。但是不管他是如何的激动,居住区的电子大门却是冰冷而无情,除了孙博士本人下命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权限通过这座大门。 最糟糕的是,在博士有限的睡觉时间里,门禁对讲系统是关闭的。毕竟博士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休息不好的话,一天的精力都得不到保证。 年轻男人再也顾不得博士的习惯和可能的怒火,飞起一脚重重踹在合金制成的重门上。 这一脚下去,重门当然纹丝不动。他再踹几脚,仍是同样结果。 就是赵家那些能力强大的修道者在这里,没有合适武器,也休想砸开这座厚达三十厘米的合金重门。 不知怎么的,年轻男人今晚灵感如潮,他想也不想就脱下外套,贴到大门上,然后引火点燃。几秒钟后,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实验室,天花板和两侧的墙壁纷纷裂开,露出一排排的喷头,随后冰冷的冷水如雨喷下,将中年助手淋了个通透。可是他的圆脸却兴奋得满是红光,厚厚的嘴唇左右咧开,因为他知道,孙博士的卧室中必然是同样的情况。 还不到一分钟,合金重门就已打开,裹着睡衣的孙博士从门里冲出,他同样被淋个了透,灰色斑白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脑袋上,质料名贵的睡衣吸饱了冰水,粘在瘦削的身体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警报声依旧刺耳地响着,孙博士冲出来才发现,外面一点火都没有,但整个长长的通道都是水雾弥漫,还在不停地喷射着冰水。他索性不再走了,反正再向前走也会被淋透。博士的目光一转,看到门旁一件烧去了一半的外套,看来就是这东西引发了火警警报,并且触发了自动喷淋措施。 “博士,您总算醒了!”旁边传来一个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孙博士转头望去,才看到自己的助手站在墙边,同样从头湿到脚。 顷刻之间,博士计算速度堪比高级智脑的大脑已经将所有的景象联系在一起,冷笑着说:“是你放的火!?” “不放火叫不醒你。”年轻助手说得理所当然。tqr1 “你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孙博士咬牙切齿地说,可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助手打断。 “博士,钥匙……钥匙有了!”助手小丁说到这个词时,不光是声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钥匙!你怎么不早说!”孙博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他瘦削的身体中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向通道尽头狂奔! 孙博士发挥出了远远超过极限的速度,身体虚弱的助手居然也发挥出全部潜力,竟然还能跟得上博士! 几分钟后,博士和助手已经来到中央实验室的平台上,凭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片上下高度超过五十米的巨大空间。在两人上方,一块激光构成的虚拟光屏上,繁杂无比的基因锁已经解开了一小段,无以计数的数据和基因片段正在载沉载浮。屏幕上的光芒投射在博士和助手身上,如条条光斑构成的小鱼,在不停地游走着。 观测平台的对面,并排立着十个高五十米,直径十米的金属圆柱! 当十根巨柱并立在一起时,站在它们前方的博士和助手,渺小得就象是两只蚂蚁! 圆柱柱身上有无数由点、块和线线组成的图案,此刻这些图案全都亮了起来,绚烂之极的光芒不断在柱体表面流动着,嗡嗡的低沉轰鸣声有若雷鸣,充斥着整个空间,几乎令人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 这十根金属巨柱,每一根都是最新、性能也是最强悍的‘星云’计算中枢,现在十根并联,都在全功率地运行着。 随着它们的疯狂计算,虚拟光屏上飘浮着的基因片段正在一一变淡,并且不断减少着。每消失一个片段,就代表着这一片段中所包含的信息已被破解。 看着十根全力运算的计算中枢,孙博士心神飘摇,早就忘了身上冰冷潮湿的睡袍,以及踩在冰冷金属地板上的赤脚。 “这简直就是神迹……”孙博士一脸迷醉,目光中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渴望和向往,他喃喃地说着,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栏杆,不这样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他的脸上猛然泛上一阵异样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颤声说:“没错!有了这些数据,我们就能造出第一把钥匙,能够打开伊甸园大门的钥匙!快!打开培养槽!” 从大厅正中央地面,缓缓而悄无声息的浮出一个全透明的类似棺材般的玻璃柜子,一具赤果果的男子身躯就躺在其中,几十根细细的软玻璃管子,将他和玻璃柜连接在一起,管子如同从身体里额外延伸出的血管,不停从汲取出暗红色的液体。 不得不说,这身躯真是俊俏得过分,柔顺的眉眼,鲜红的嘴唇,仿佛由最细密的金丝缀成的头发,但面容凝固着的严厉、桀骜的表情,与肌肤闪烁着类似于金属质地的生硬光芒,破坏了软弱的气质,与容貌揉和成一种奇异的韵味。假如他能站起来,穿上华美的衣服,出现在任何聚会中,连最最挑剔的贵小姐,都会为他迷醉。 天国降临的神子,也不过如此。 突然间就有一个沧桑的声音,从研究室的四面八方传来,声音里充满了疲倦:“孙博士,研究还没取得进展么?” 孙博士和小丁急忙恭敬地低下头,他们知道,这个声音来自自己的赞助者赵霸道,对于这个已经不能以人类来称呼的对象来说,不管有什么样的异状都不足为奇:“就在刚才,身体改造技术已经接近完善,理论上应该算是成功了。但还没有进行实际意义上的操作,暂时还不知道激活之后能不能成为灵魂……或者思想的载体。” “噢,做一次试验,需要多长时间?”赵霸道的声音淡淡道。 “快则半年。”孙博士叹了口气:“慢则三五年……毕竟,要找到一个念力强大的生命,实在是太难了,现在的人,根本就不考虑思想强大的重要性,只是单纯的锻炼身体……” “我等不了那么久。”赵霸道疲倦的声音愈发低沉了些:“既然理论上是成功的,那么这第一个试验品,就……用我来好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 切片蘸酱八爪鱼 不仅赵霸道着急,段天道也很急,深怕身边的女人变成赵霸道。 火急火燎开着车赶到海中豪客。 与此同时,海中豪客顶楼。 燕雀聚集,全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白情雪一身白衣长裙拖地,配上完美的容颜,嘴角的冷笑,就多了一份高贵、优雅的气质。 她平静看着叽叽喳喳的众多女人一言不发。 徐有容穿着广袖流仙裙,手持巨剑站在墙角,面无表情的望着毛岚众女。 花如血则身着ol装,锐利的目光盯着门口,坐在白情雪的右边。 她静静听着她们不时的一句讨论,犹如一尊瓷娃娃。 毛岚并不在意谁在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充满小心思的颜海青聊着天。 这是段天道第一次以他的名义,让所有女人齐聚一堂。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由不得毛岚不深思。 不仅毛岚在想,颜海青也在想。 她用隐晦的目光望了一眼白情雪,难道是这个女人的主意?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段天道为什么还没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众多女人之中,唯有她和段天道接触的时间最少,连近距离的亲密行为也是最少的! 这让颜海青很担心,这样下去段天道还会记得自己么…… “毛岚,你说他把我们找来做什么?”颜海青看了看正盯着她们的白情雪,咳嗽一声:“该不会是这个女人真的说动了他,想要把我们都……” “不要想那么多。”毛岚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白情雪:“天道的性格我们都很清楚,他不可能会这么做。” ‘嘭’!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就被推开了。 门开后走进来三个人,段天道带着青寒玉和红果果到了。 段天道走路的样子很拉风,可惜期待了半天,结果还是没等到想象中众女欢呼的场面。 她们沉默的看着走进来的段天道。 “咳咳……”段天道只好干咳一声,带着红果果和青寒玉走到白情雪的身旁坐下:“大家都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人开口,也没人咳嗽。 “咳咳咳……”段天道咳得更厉害了,像得了肺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快看,超人!”他说着‘唰’的就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指着窗外。 众女:“……” 傻了吧唧的段天道:“……” “坐着吧。”白情雪淡淡的瞥了一眼段天道,目光环视在场众女一眼:“把我们找来,有什么事?” 既然大家都对超人没兴趣,段天道只好脸色一正,坐了下来:“我考虑了很久很久,想了很久很久,算了很久很久……” “闭嘴!”白情雪眉头微蹙,不满的瞪了一眼段天道:“说人话!”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嘎嘎一笑:“你们应该听过……唔……修道?”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怎么看怎么像要用棒棒糖骗小萝莉的怪蜀黎。 “修道?”白情雪眉头一蹙,不解的望向段天道:“你今天没吃药?” 没吃药的段天道:“……” 徐有容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段天道,握了握手中的巨剑。 没想到段天道把大家召集起来,竟然是为了说这件事。 众女不解的望了一眼段天道,又面面相觑。 修道?修道是什么? 能吃么? 嘎嘣嘎嘣脆? 鸡肉味? 修道当然不可能是鸡肉味,所以毛岚望向段天道:“什么是修道?” “修道就是……唔,长生不老。”修道的定义很复杂,但这个是段天道最想要的。 在场对修道了解最为清楚的,莫过于徐有容。 “扑哧……”徐有容依旧面无表情,显然没有开口的打算,但坐在她身旁的青灵卉突然就笑了,用嘲讽的目光望着段天道。 段天道怔了怔,目光朝这个女人望去。 她穿着一身很显身材的藕荷色运动装,在白色墙壁背景下,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俏挺的鼻子、肥厚性感的嘴唇,弧线圆润、俏挺的下巴。 修长的睫毛随着略施眼影的眼帘低垂,让人看不到眼神,但她的表情透着一股知性美。 一头浓密的青丝被一绾淡紫色的发饰带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小巧粉白的耳廓,薄薄的耳垂上带着一串精致的水晶耳坠。白皙玉润、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围璀璨夺目的紫水晶钻石项链,更加衬托出她的典雅气质。 这身藕荷色紧身衣,映衬出她的肤色凝脂如玉,少女娟秀,素雅的风韵在她身上浑然天成,令人望之怦然心动。 这个女人出现的虽然莫名其妙,但既然她自称是徐有容的人,想必也不是坏人。 嗯……长得也不像坏人。 “所谓的修道,无非就是没有记载的科技强化人体的手段。”青灵卉不屑一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人类的身体宝藏无穷无尽,可以通过许多的手段来挖掘,一群多走一步,的人就敢自命不凡,说什么长生不老,简直就是笑话。” 身为一名顶尖的科学家,青灵卉对所谓的修道进行过特殊的研究。 这是她科研项目中必须掌握的步骤。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发掘,青灵卉对修道者的了解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其中甚至包括真正的修道者。 这些人通过一些能震动体内血气、经脉的方法,也就是所谓的功法,来进行修炼。 在青灵卉的统计中,人体的进化暂时有三个级别。 第一个级别,远超常人,和海豹突击队、华夏龙组等等这些特种兵差不多。 第二个级别,就类似她这样的人。 能运用身体宝库中觉醒的超能力,不过在一次运用之后,会产生一些副作用。 第三个级别,则相当于现在的徐有容。 随手就能提起半吨的巨剑,一剑挥出能劈开山体。tqr1 当然,第三个级别的强者远远不止如此。 不仅在力量上面的扩涨,精神、身体也得到全面的进化。 至于之上的级别,青灵卉并未来得及统计出来,蜘蛛堡就已经关闭。 唯一清楚的一点是,所谓的长生不死,都是有代价的! 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长生不死,哪怕是徐夫人这个可怕的强者! 为了这个目的,她在蜘蛛堡之中,沉睡了整整千年时光。 所以此刻在听到段天道说出所谓的白日飞升长生不死,她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 人体就算再怎样去进化,最终也不过是减缓身体衰老而已。 按照科学的角度来看,长生不死只是一个笑话。 段天道怔得更厉害了,差点就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 这个漂亮的女人…… 好厉害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段天道满是好奇的看着青灵卉,坐直了身体看着她:“你也是修道者?” “不是。”青灵卉摇了摇头,若非徐夫人对待段天道的态度实在有些暧昧,她才懒得搭理段天道,但想让她对段天道毕恭毕敬,当然也不可能:“我是一名科学家,专门进行研究生化项目的科学家,曾经……在徐夫人手下工作。”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眼中略过一丝精芒:“那你的研究是否已经取得成功?” “并没有。”青灵卉摇摇头,一脸不甘和无奈的看了一眼徐有容:“还只是刚刚开始研究,就已经被终止了。” “嗯?”段天道吸了口气,联系起徐有容神秘的身份,以及曾经出现过的秦四海,想来徐有容也曾经在这方面做过很多尝试,只可惜她失忆了,否则说不定能解释的更清楚。 “那你的研究,是否能继续?”段天道沉默了一会,望向青灵卉:“我可以给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 “嗯?”青灵卉怔了怔,疑惑的看了一眼段天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青灵卉很疑惑,按道理说,段天道已经是一个修道者,他的手上必然存在着所谓的修道功夫,修道者都相信只要习练自己的功法就能长命百岁,他为什么还要支持自己的研究? 这可是一个烧钱烧到吐也未必会有好结果的前端科技拓展啊…… “你就当我钱多任性。”段天道微微一笑,瞥了瞥青灵卉充满疑惑的脸蛋:“再说一旦你研究成功,得到这个成果的也会是我,为什么不呢?” 青灵卉沉默了,她下意识望了望身旁的徐有容。 现在徐夫人处于蜕变期,自身记忆等等方面还未苏醒。 如果她这个时候转投他人,徐夫人苏醒回归的时候,是不是会怪她背叛? “天道既然需要,你就留下吧。”虽然青灵卉这几天跟她说了那么多过去的事,但徐有容还是记不起来关于青灵卉的一切,蜘蛛堡神马的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但记忆上的缺失跟识人用人的本事是两码事,徐有容很清晰的做出判断,这个叫青灵卉的女人,可以划为自己人一类。 段天道是自己的男人,既然他想要研究这个项目,用自己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徐夫人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意见。”青灵卉点了点头,望向段天道:“我需要最精密的设备,最完整的材料,以及完全封闭的科研室。” “你不需要助手么?”段天道怔了怔,看着青灵卉道:“科学家不都是需要好多好多人帮忙,才能忙得过来?” “我不需要。”青灵卉淡淡一笑,脸上充斥着自信。 “噢!我懂了!”段天道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像看怪物似地看着青灵卉:“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八爪鱼?一个人能做八个人的事情?” 八爪鱼青灵卉:“……” “八爪鱼在哪里!”铃铛不知道就从哪个疙瘩里跑了出来,睁着大大的眼睛,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瞪着段天道:“爸爸,我想吃切成片蘸着酱的八爪鱼!” 切片蘸酱八爪鱼青灵卉:“……”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一个大错误! 铃铛当然是不可能吃到切成片蘸着酱的八爪鱼。 后果就是大哭特哭。 全场无人可挡。 在段天道几乎要暴走的情况下,穆米及时出现。 “铃铛,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包紫色的零食袋:“徐福记煎饼耶,香酥干脆,咬起来嘎嘣嘎嘣脆,鸡肉味哦?” “哇!”铃铛突然就不哭了,一把夺过穆米手上的徐福记煎饼袋,依偎在穆米大腿上,一脸幸福的说道:“穆米妈妈真好!” 觉得随时随地都能摸出零食的人绝逼是小叮当的众人:“……” 夏宇满目复杂的看着被小铃铛逼得差点超了鬼的段天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号称世界第一的杀手! 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弄得差点崩溃?! 为什么不一刀干掉她? 第一杀手不是应该绝情绝性,杀人不眨眼,自己亲兄弟亲爹亲妈亲儿子亲姑娘都能一刀两断的么? 这才是第一杀手的赫赫威名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言,夏宇绝对不会相信。 他想要提出异议,这样的第一杀手是不称职的,是软弱的,是自己能够超越的,可惜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算了,先不着急!泡到青灵卉才是正事!”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灵卉,眼中满满的全是似水的蜜意,似乎完全忘记了拥有这种感情也不能算是绝情绝义。 段天道没有把铃铛一刀两断,他只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给青灵卉联系段天涯的方式,青灵卉已经站了起来:“既然决定了,那就我先走了。我需要尽快投入实验。”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说完她就走了,像一阵飓风。 段天道张了张嘴,望着她的背影,匝巴匝巴嘴。 怔了大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尼玛就这么走了,谁带你去找研究室?! “放心。”一直坐在旁边的毛岚开口,神情平静道:“段天涯……大哥的动作比你还快,离开的时候,已经给了她在黑兵调动资源的能力,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这个老不死的!”段天道咬了咬牙,难怪她走得这么潇洒,比他还有型,原来是胸有成竹:“把我的风头全抢了!” 有黑兵的资源,青灵卉就一定能得到最好的设备。 以段天涯在黑兵的权限,哪怕青灵卉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也能为她轰一颗下来。 甭提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只要她想,没有得不到的。 “段哥……”周晓华弱弱的开口,看着段天道:“修道是什么?” 众人恍然,对啊,最重要的问题都还没搞清楚。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修道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总而言之,最后会很牛逼很牛逼,像我一样!”罗里吧嗦一大堆,段天道终于说了一句重点。 “真的么?”周晓华目光顿时一亮,充满兴奋的望了一眼段天道:“那是不是就能保护段哥?” “唔……”段天道咳嗽了半天:“就算到时候你们都强大起来,那也还是我保护你们吧,不然我好没面子。” 众女:“……” “那我要修道!”毛岚周晓华和正在照顾小铃铛的穆米,以及颜海青、云家三姐妹、梨花、白羊儿、红果果、青寒玉相视一眼,充满坚定的目光盯着段天道:“我们一定要能保护你!” 段天道:“……” “可惜,我没有多大的兴趣。”白情雪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望了一眼周围众多兴奋的女人。 她就是看不惯段天道一脸的惬意,段天道觉得爽,那她就不爽,她不爽,当然就一起没得爽。 段天道吃惊的看着白情雪:“为,为什么?!” 白情雪自然是不能说就是要恶心他,委屈的看了一眼段天道:“我只是个女人,需要那么厉害的功夫做什么?就算有什么事情,不是有你在么?天塌了,有你顶着,安心做你幕后的女人,为你解决你不屑一顾的小事,难道不好么?” 段天道怔了怔,还真别说,白情雪果然还是最了解男人的女人啊…… 可是她要是不修道,她就会老,就会死…… 就会从段天道身边消失! 一想到这么漂亮迷人的姑娘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段天道就觉得浑身都在急,急得都要冒血了! “不好,大大地不好!”段天道把脑袋摇得跟不倒翁似地:“修道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难道你不喜欢么?” “不喜欢。”白情雪晃了晃秀指,纤弱的像一只花枝:“难道……你喜欢一个暴力的女人么?” “暴力……我觉得很不错啊。”一直没有开口的花如血瞥了瞥白情雪,不知道就从哪里掏出了她的军刀,刮着指甲道:“至少某个家伙不老实的时候,可以胖揍他一顿?” 段天道忍不住就在脑子里幻想出,他正想对自己身边某个女人动手动脚,就被暴打一顿的场面……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突然就觉得白情雪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 上床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挨打就……挨打吧! 白情雪一脸的不在意:“那又怎样?难道现在天道做错事,我就不能惩罚他?” 表示白情雪想怎么罚就怎么受的段天道:“……” “修道有成,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花如血眨巴眨巴眼,并没有因为白情雪的话而放弃:“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么?例如扩大财团?保护家人?还有……” 她没有说完,因为她清楚白情雪一定听得懂。 虽然不知道段天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所有女人修道,但她知道,这一切一定有原因。 身为段天道的女人,这种时候当然要站出来帮忙说话。 “你说得这些……”白情雪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望了一眼花如血:“不修道一样可以做到。” “噢!”花如血匝巴匝巴嘴,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情雪依旧不肯松口,她也束手无策:“那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啊。”tqr1 “谢谢夸奖。”白情雪淡淡一笑,一脸的淡定从容,靠在段天道的肩膀上:“天道把我保护得太好,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需要。” 突然觉得自己吃了一百二十颗人参果,浑身飘飘然的段天道:“……” 沫沫看了看段天道,又望了望白情雪,再瞧了瞧花如血:“段哥,修道……是不是能青春永驻啊?” 她眼珠子一转,没等段天道开口,继续道:“我记得上一次,你好象拿回来过一种药剂?能保证自己十年不变老,修道之后,是不是持续的时间更长?” 身为一个女孩……噢,不对,是女人。在她们村子里,十四岁就已经生孩子了。 最了解的莫过于女人需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容颜二字! 衰老是所有女人最害怕的魔咒。 果不其然,沫沫的话音刚落,白情雪的脸色就变了。 她疑惑的瞥了瞥沫沫,又意外的看了一眼段天道:“真的?” 段天道急忙用力点了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上次带回来的药剂……你用了没有?” “什么药剂?”白情雪微微咳嗽了一声。 众女面面相觑,有的看天花板,有的看地面。 当时段天道让花如血带回的药剂,人人有份,偏偏就是没人想起白情雪来。 现在想起来…… 谁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嗯,当时是忘记了。”花如血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忘记的只是一件小事:“我一会拿一支给她就是了。” 段天道:“……” “即便是开始修道。”徐有容握了握手中的巨剑,微微冷笑:“可是想要驻颜存容,哪有这么容易?” 这些女人如果个个都开始修道,境界统统提升,那她以后还怎么轻而易举的杀掉她们?还怎么独占段天道? 所以不管是于公于私,她都不可能让这些女人有丝毫修道的机会! 一个也不行! 沫沫怔了怔,好半响没回过神来,在她看来,徐有容应该是和她们站在同一个阵营的,怎么突然就叛变了? 沫沫怔得很厉害,段天道也怔得跟见了外星人似地。 他匝巴匝巴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且……”徐有容面无表情继续道:“驻颜针的效果只有十年。在十年之内想要达到青春永驻的效果,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修道的天才。她们开始的太晚了,日后就算修道有成,难道要她们白发苍苍的一直活下去?女人失去了容貌,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无话可说的沫沫:“……” 徐有容的话音刚落,段天道的眼睛就亮了,亮得跟太阳似地:“修道天才?” “没错。”徐有容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除了修道天才,没人能做到。” 段天道笑了,笑得很开心。 花如血也笑了,笑得比段天道还开心。 徐有容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变了,有点难看,却又一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没办法不变,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忘记了一件事! 灵晶石! 我的天! 从黄金镇挖出来那么多海量的灵晶石! 就算不是修道的天才,堆也能把她们堆成天才! 这下…… 糟糕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神秘的黑袍人 所谓的天才无非就是在各种资源下堆出来的。 段天道有足够多的资源。 别人需要十年八年,他只需要十天半个月。 挥挥手,天才就跟蚂蚁似地,密密麻麻就能造他娘的一堆出来。 “怎么了?”眼见徐有容不再开口,段天道也沉默不言,白情雪略带狐疑开口:“你们说的药剂是怎么回事?” 她说完用审视的目光望向众女,直觉告诉她,这些女人绝对瞒着她搞了一只什么鬼。 “啊!对了!”花如血突然一拍大腿:“最近白菜的价格好像又涨了!” “对啊对啊!”穆米用力点了点头:“涨了四毛钱呢!倒是茄子跌了两毛……” “是是是!”周晓华也加入了进来:“肉还是那么贵……”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女人把头一扭,开始谈论今天菜市场上各种菜的价格。 毛岚和林白玉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声。tqr1 卖白菜的白情雪:“……”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别人可以不理会,他不能:“情雪啊,其实那个药剂不怎么样,就是能让人十年之内不变老罢了……比起修道简直是垃圾!修道能长生不老,容颜永驻,而且我有能让你们在最快的时间内达到青春常在的境界……” “真有这样的事?”白情雪沉吟了片刻,换成平常她肯定不大信,但既然这么多女人都避而不谈,是傻子都知道肯定是真事,其实以现在的科技,能够做到十年不老,也不能算太难,只是这么大的事,她们居然集体把自己蒙在鼓里…… 白情雪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微微一笑:“既然修道有这么多好处,那就修吧!” 段天道大喜:“那太好了!那就……” “不过……”白情雪眨了眨眼,淡然从容道:“身为你的未婚妻,我跟着你修道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些女人……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这个时候,她就要让这些小妮子知道知道,谁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一位! 突然被一盆子凉水就从脑袋上‘哗啦啦’的浇下来的段天道:“……” “情雪……”段天道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吞下去的是一座山:“这样不好。” “哦?”白情雪微微眯了眯眼:“为什么不好?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我嫁给你,就必须是你的唯一。你让这么大群人跟着我们一起,才不好吧?” 众女:“……” “大家都是姐妹……”段天道很艰难的组织着语言。 “嗯?”白情雪微微一笑:“姐妹?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多姐妹?” 白情雪淡淡的看着段天道,心中却在冷笑,机会来了。 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容颜永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除了这些盲目相信段天道的白痴女人,什么正常人会相信他说的话?用这个的借口,无非就是想要让这些女人更爱他罢了! 真是愚蠢! 她就是要看段天道束手无策的样子。 她就是要让段天道讨厌她,嫌弃她。 这样,段天道才会知难而退。 选吧! 你一定丢不掉这些女人!那么你一定要丢掉我和你的婚约! “情雪,我爱你,但是这件事我无法做到。”段天道难得没有继续油腔滑调,严肃认真的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逗比:“不管你接不接受这些女人,她们毕竟都已经跟了我这么久,我无法坐视她们去经历生老病死,总有一天和我生离死别,不管我和她们是什么关系,我都要和她们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永远。” 众女忍不住一起低呼了一声,眼中有晶莹的闪动:“段哥……” “你……”白情雪有些发怔,难得看到这只土鳖如此认真,这么执拗。 他的表情就像是扛着枪的战士,在保卫祖国的每一寸领土,是如此的神圣和不可侵犯…… 一时间,白情雪居然觉得如果坚持自己的条件,就是在犯罪! 这是怎么回事? 这原本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白情雪大可以借题发挥,来两句义正言辞的‘要么选我要么选她们,你看着办!’ 然后顺理成章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说出来。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她们对我来说都是无比的重要,我一定要保证她们能和我一起长久的生活下去,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很爱我……但,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让我得意一回?” 场中一片寂静,每个女人都用无比深情的目光看着段天道,很显然,若不是顾忌白情雪的存在,早就朝段天道飞扑上去感谢他的宠爱了。 白情雪沉默了很久。 这个土鳖真的很有一手,用这么荒谬绝伦的骗术也能让一大群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简直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所有受骗的女性! 是的! 自己之所以不走,是为了戳穿这个土鳖的真面目!要让把大家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对对…… 自己就是因为这个…… “我同意她们可以修道,但不代表接受她们。”白情雪心中挣扎了许久,才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走得像一阵加强版的飓风。 见白情雪总算不再坚持,段天道松了好大一口气。 “大家先回房间等我吧!”他匝巴匝巴嘴,突然就笑了,笑得很邪恶:“你们要知道,修道呢是一个很需要安静的活,我会一个一个房间去教你们的……” 众女面面相觑,小脸儿都红的跟天边的晚霞一般,一起低声答应道:“嗯……” 然后风车一样的都溜掉了。 颜海青的脸很红,很烫。 想到一会段天道会来自己的房间,她就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今天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一会学没学会修道不重要,听说双修也是修道的一部分…… 哎呀呀…… 不行,要先打扮一下! 她返身就想去把自己那件最薄最贴身的睡衣换上,但是一转头就愣住了。 不愣不行,因为她发现自己房间里的床边坐着一个人,浑身被黑袍包裹的男人! 不要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男人都他喵是有喉结的! “你……你是谁?”颜海青稍稍退了一步,目露警惕的看着坐在她床边的这个男人,她的手放在门锁上。 一旦真的有什么情况,可以保证她迅速离开这里。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个来寻找帮助的人。”黑袍男人发出淡淡的笑声,目光中带着玩味的看着颜海青:“当然,我也可以帮助你。” “嗯?”颜海青怔了怔,眼中的警惕依旧浓郁:“别说些有的没的,快出去!否则我就叫人了!” “呵呵。”黑袍男人冷笑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拿起手稍稍一挥,颜海青顿时就感觉手被紧紧抓住的门迅速往后拉去。 ‘嘭!’ 房门发出轻微的闭合声,就像颜海青渐渐沉下去的心。 男人显示出的实力,充分说明他掌控着一切,如果非要呼喊,只怕自己就危险了。 颜海青深吸了一口气,越危险的时候,就应该更冷静,颜海青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她并没有惊惶失措,更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从容的看着黑袍男人,冷着一张脸:“你想做什么?” 黑袍男人微微一笑,耸了耸肩:“我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颜海青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盯着黑袍男人:“你是天道的敌人?” “不不不。”黑袍男人摇了摇头,玩味的看着后退的颜海青:“我是他的朋友,他现在很危险。只不过他是个太有自尊心的男人,不太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嗯,如果你再继续往后退,我就会把你绑起来。” 被看穿的颜海青:“……” “坐吧。”黑袍男人指了指房间里放在电脑旁边的椅子,微微一笑平和道。 颜海青叹了口气,左脚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她身体向前倾,在黑袍男人满意的目光中,她突然用力的扭下门锁,身体迅速向后转去。 黑袍男人却一点都不着急,呵呵笑得很开心,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颜海青用力的一扭,却发现扭不动。 她的脸色猛然发生了变化,然后再用力! 黑袍男人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颜海青扭来扭去。 扭不动! 真的扭不动!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颜海青转过身,看着黑袍男人:“好吧,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黑袍掩盖下的男人嘴里发出淡淡的笑声,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四周:“你放心,这个房间已经被我彻底的屏蔽,不管你是发信号还是叫人,都没用。除非,你能撞破墙壁……当然,就算你能,我也不介意辣手摧花。” 颜海青只觉得浑身一寒,一股子寒意从脊梁骨冒上来。 她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她很清楚,这个黑袍男人没有说谎。 从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做到这些一点都不难。 “说吧。”颜海青果断往椅子上一坐,面色略微沉重,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只要段天道来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就能救下自己。 “这就对了。”黑袍男人淡淡一笑,将左脚盘在右脚,手放在左腿上,眯着眼看着她:“我想知道他的所有动向,无论是上厕所还是换衣服,哪怕是挖鼻孔乃至擦屁眼,我都要知道。” 颜海青脸有些黑,看着黑袍男人:“继续。” 黑袍男人也不管颜海青的脸黑不黑,继续说他的话:“就这么简单。” 颜海青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苦涩:“就算我想要答应,也做不到,因为我很少有机会和天道单独相处。” “我知道。”黑袍男人淡淡道:“我还知道,就算我现在杀死你,段天道都未必会及时发现。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出意料,就算轮到你,那也是最后一个。” 颜海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反驳黑袍男人的断言。 是啊…… 论年纪,她比不上穆米周晓华沫沫那般正处在如花年纪的少女,论美貌她也及不上白情雪林白玉毛岚…… 论立场的坚定…… 本来她颜海青就是个虚荣心强的女人…… 这样的她,只可能是最后一个。 “我的交换条件就是……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去讨好男人,怎么快速修道,怎么说话走路怎么成为他最强大的贤内助……”黑袍男人顿了一顿:“我相信,只要能做到这些,你就一定能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这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第八百一十六章 受益匪浅的一堂课 黑袍男人很强大。 不止是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心机。 他提出的条件不是给钱给权给帅哥,他给的是一个亲近段天道的机会。 说实话,在这样的一个小圈子里,得到段天道的亲睐,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抢手的机会。 这个可爱的男人,有着通天的权势和可怕的财富,无人能敌的武力,世界之大,上哪里再去找这么个牛逼的男人去? 颜海青真的觉得很不错,这个交易对她来说真的很好。 黑袍男人提出来的那些好处,每一样都让她很心动。 虽然她是个老师,但学的却压根不是这些。 唯一让她觉得不好的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黑袍男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颜海青用凝重的目光看着他,语气有些颤抖,显然她此时的心情有些激动:“你的条件是很好,但如果我不清楚你的目的,我就不能答应你,哪怕是死。” “放心……我不是他的敌人。”黑袍男人像想起了什么,微微低头,语气有些低沉:“我是他很亲近的人,只是有些事我必须要瞒着他。你也知道,他不是那种愿意接受帮助的人。” 黑袍男人的话语很诚恳,莫名的,颜海青眼中的警惕就消去了不少:“真的?” “真的。”黑袍男人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她:“请放心,我不是想害他,更何况,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段天道是那种想害就能害的人么?” 这个理由实在给的很无厘头,但颜海青怔了怔,果然就觉得这个理由很好。 段天道果然就是那种你想害都害不了的人。 “既然如此……”颜海青咬了咬牙:“成交!” “很好。”黑袍男人不为人察觉的轻轻松了口气:“接下来我就教你,怎么去讨好男人,怎么做他的贤内助,相信有我的帮助,你很快就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到时候他想离开你都难。” “好!”颜海青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火热。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既然这个黑袍男人不是想害段天道,想要知道的资料也都是这么琐碎,就算自己不告诉他,想来要得到也不难吧? 一想到自己可以从那么多美女中脱颖而出,颜海青浑身上下都在抖。 她早已经对自己现在在段天道身边不上不下的位置很不满意。 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谁会放弃! 学会之后……段天道真的会离不开自己……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形。 “讨好一个男人其实很简单。”黑袍男人淡淡的看了一眼明显有着不少心事的颜海青:“普遍的男人都喜欢漂亮,风骚,狐狸精一样女人,天道更是这样一个男人,只要你做到这一点,他根本无法抵挡,所以你要做得更好,以这为突破点,学会风骚,会卖弄风情,他才会更喜欢。” 颜海青怔了怔,神色有些古怪。 黑袍男人说的这些,其实她也懂。 只是……她是个老师,最在乎面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让他在乎你呢?”黑袍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说了一句。 颜海青的身体一震,眼中掠过一抹迷茫。 的确! 在乎一个人,又怎会担心为了他失了脸面? “谢谢。”颜海青眼中的警惕开始慢慢的褪去,感激的看了一眼黑袍男人。 知道和理解是两个很接近却又截然不同的意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用谢。”见颜海青一步步落入自己编织的网中,黑袍男人脸上的笑意浓郁,但他并没有在言语上表现出来,连眼球里都看不到有丝毫变化。 “至于修道……反而是重点。要知道你的能力越强,就越能帮助他。”黑袍男人顿了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幽幽一叹:“正巧,三年前一次探险,我得到了一本传说中的修道之法,修炼的法门很简单,可惜不太适合男人。” “什么功法?”颜海青怔了怔,狐疑的看了一眼黑袍男人:“有什么功用?” 黑袍男人吸了口气:“它叫‘血神经’,唔,很强大的一本功法,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力量和青春永驻的不老容颜。” 黑袍男人稍稍一顿,左手微微下压,盯着颜海青的目光,朝她走了几步:“漂亮很重要,能力当然更重要……他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强者。没办法拥有他能瞧得起的力量,就算你再漂亮又如何?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会想起徐有容,会想起花如血,却绝不会想起你。获得力量,也是得到他的必要条件之一。” 黑袍男人隐藏在袍子下的脸在笑,冷笑。 血神经固然很强大,却也有很大的缺点。 这本功法以血为媒,透支的是生命力,修炼到最后,这个副作用…… 黑袍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顺从他,相信他。 “那么,你是否肯修炼这本血神经?” 颜海青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脑瓜子有些昏昏沉沉,迷糊之间,她点了点头。 “很好。”黑袍男人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递到颜海青的面前:“那么,它是你的了。” 接过黑袍男人递来的书籍,颜海青微微低头目光中带着迷茫的看了一眼血神经:“就是它?” “就是它。”黑袍男人微微一笑,言语中充斥着笑意:“你可以打开看一看。” 上面有关于血神经的副作用早已经被他抹除掉,也不怕颜海青看到。 颜海青长长的吸了口气,将手中的血神经拿高不少,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这本书不厚,只有几十页。文字也不算艰深,按照上面所记载的,血神经确实能用很短的时间就修炼到大成的地步。 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会怀疑这是一本拿来骗钱的如来神掌。 但颜海青却很自然的相信这本秘笈是可以让她强大和美貌的。 只是……为什么第一页上面,有些字模糊不清。 她用迷惑的神色望向黑袍男人。 “我也不知道。”黑袍男人耸了耸肩:“我得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颜海青倒也没有多做怀疑,这本血神经已经陈旧不堪一握,文字上有些缺失能够理解。 “现在,我们可以提提第三个条件了。”黑袍男人沉吟了片刻,看着颜海青:“第一,许多女人以为只要在家里对丈夫礼貌、体贴、服务周到,以为不让丈夫讨厌,就是个好妻子,于是便无休止地这样做下去。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久而久之,丈夫一定会厌烦。时时事事为对方着想,总是克制自己的需要、欲望,然后一一地牺牲,这实际上是不知不觉地让对方负疚。所以女人不必总是顾及别人,而是大胆地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让他觉得你很特别。” 颜海青若有所思,望了一眼黑袍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第二。”黑袍男人并没有多做停顿,继续道:“你们女人大多是理想主义者,常常把想像当希望、当现实。只有把期望值降下来,学会知足常乐,才能成为一个快乐、自信的贤内助,就算男人没有让你满意,你也要学会知足,但你一定要让他知道这一点。他就觉得欠了你的。” “嗯。”颜海青一边听一边思考,却发现黑袍男人说的很有道理,越来越有道理,根本无法辩驳。 黑袍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学会和他合作,把他做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想办法去填补自己的空闲时间,而不是一味的粘住他。当然,也不要为了他排斥曾经的一切,还要花些时间打扮自己,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更何况是你的男人?最关键的一点,你要给与他足够的关心和帮助。” 颜海青微微吸了口气,道理她听过不少,可像黑袍男人这样,说得这么全面的,还是第一次。 更重要的是,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只要这样做,就是对的。 “你是老师。”黑袍男人看着颜海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满意的点头:“应该知道学问靠老师,成就靠自己这个道理。现在开始,你最重要的工作不是老师,而是段天道的女人,把这件事作为你人生的第一重点,你就会得到收获。” “嗯。”颜海青认真的回答,神色中带着感激的黑袍男人:“谢谢。”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黑袍男人说完,就抬腿朝窗口走去:“有什么不懂,我会及时提醒你。” “请记住,我是段天道的朋友,却不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对付他,却可以对付你。”在到达窗户前半米处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回过身:“我该做的我一定做到,同样,你也应该完成你的承诺,如果你做的不能让我满意,那么我就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你可以试一试我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他突然就从窗口跃了出去,毫不在乎这是在十楼。 颜海青追寻着他的脚步跑到窗口,却发现再也没有黑袍男人的踪迹。 “怎么可能?”她吃惊的在窗口四处寻找,却发现真的再也找不到! 十楼?tqr1 就这么跳下去了?! 这个人…… 真的是人? 第八百一十七章 一瓶大宝! 与此同时,南春市中心。 一家悄然建起名为段氏俱乐部,勾起了许多路人的好奇心。 俱乐部高达三楼,呈椭圆形,正面看起来像一个切开的西瓜。 外墙喷上金色的油漆,在阳光下的映照下金光璀璨。 而在俱乐部的顶楼,此刻正围坐着几个老老少少的男人。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连两只正在交配的蚊子发出呻吟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青树咳嗽一声,敲了敲会议桌,扫了扫周围的几个男人,忍不住感慨,自己这个女婿果然就他妈的好牛逼! 商界霸主…… 军界大佬…… 黑道龙头…… 坐在这里的几个人,哪个不是有权有势? 除了他,还真就没有了。 不过青树并没有妄自菲薄,因为他有一个好女婿。 有时候眼光毒辣,也是一项高超技能。 当然,这个眼光是自己女儿的……无所谓了,运气好也是技能。 “现在天道所有女人父母的情况,都已经送到桌上了,有缺钱有缺德……哦,不是,是有生意上出了问题,大家看看该从哪里先入手比较好?”作为发起人,青树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身份有丝毫的退缩,当仁不让的当起了主事人:“要想让他们接受天道,就只有从这些事情上面入手,让他们体会到天道的牛逼还有天道对他的女人以及家人的在乎,大家坐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帮他解决这些问题,这样沉默不语,你大眼瞪我小眼……不是办法。” “嗯,青树兄说的很有道理。”苏老爷子嘴一咧就乐了,随即就赞同的点了点头:“首先我得夸夸你,能想到这一点的人,头脑的确不简单。” “先看看资料吧。”白长天没打算夸人,只后悔当初自己咋没想到这么好的手段讨好段天道,随手拿起一份桌上的拷贝纸,扫了一眼:“周晓华的父母生意出了问题,需要资金……这是小事,先放着。” 然后他又拿起一份,瞧了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份怎么样?”庄志武将手中背面写着好大一个五字的拷贝纸晃了晃:“颜海青,父母都是教师,最近被卷入了一场官司里,正需要人帮忙。”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红国涛摇了摇头,拿起手上背面好大一个六开的拷贝纸:“林白玉的父母,闲散在家,可以从他们入手。” 顿时三个在外界挥挥手就能卷起滔天大浪,跺跺脚震死一批人的三个大佬就争了起来。tqr1 “我觉得先从我这个开始好。” “不不不!这个好!” “好个屁!缺钱算什么?打官司算什么?我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没事干怎么行!” 青树,苏老爷子以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刘牛高面面相窥,有种进了杂乱的菜市场的感觉。 三个南春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居然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吵起来,跟孩童抢棒棒糖似地,有意义么? 当然…… 有意义! 这可是争抢第一份功劳的好时候! 青树决定绝逼不能让,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吓了正在争吵的三个段天道的岳父大人一大跳:“我这个才是最好的!双胞胎倩雪香溢的父母,性格孤僻,需要有人陪伴!” “放屁!性格孤僻算个毛球!我还缺心眼呢!” “扯蛋!我裤子还不合身呢!” “瞎说……” 一时间整个俱乐部顶楼吵成一团。 “其实吧……”没有存在感的刘牛高适时的跳了出来,顶着段爷的四位岳父的注视,亚历山大的开口道:“麻烦这东西并不难安排……有麻烦固然好说,没麻烦难道就不能制造麻烦了么?” “哦?”四个段天道的岳父惊疑一声:“说说你的看法?” 刘牛高嘴一咧就笑了:“难道几位忘了我的身份了么?麻烦这种东西,对我来说那都不叫事!” “闭嘴!都是自己人,这样来设计有什么意思?还有,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众岳父齐声道。 没能成功装个逼卖个萌的刘牛高,也只好蹲在墙角画圈圈了。 和段天道四个岳父不同的是,爱凑热闹的苏老爷子并没有参与进去。 他很机智的翻起身前的这些拷贝纸,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然后抽出第十一页,晃了晃:“我觉得这个就很不错。” 刚刚还在争吵的四人停了下来,看向苏老爷子。 “咳咳咳……”苏老爷子咳嗽几声,把写有十一两个字的拷贝纸背面面向他们:“穆米,父母生意上出了问题,被一些三流小痞子成天骚扰,这些人还放了话,如果他们再执迷不悟,就要放火烧店……啧啧,这典型的就是现代社会的最大败笔。你们认为,先处理我这个有什么问题没有?” 四人相视一眼,望了望苏老爷子,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没事没事,尽管说,畅所欲言。”苏老爷子微微一笑,扫视了众人一眼,他的笑容很祥和,像在商量:“你们看我像以势压人的人?” 众人:“……” 南春军区总司令说个话,那尼玛还不是仗势欺人么? 其实以势压人是一件很爽很爽的事情。 红鸡毛最近就在做这件事。 每天来上那么一回,爽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浑身轻松,龙精虎猛,爬六十层不用电梯,登顶。卒。 红鸡毛身后带着几个染着各色毛年轻的小伙子,嘴里叼着一根烟,满头的红毛随风飘散,跨着大大咧咧的八字步,朝目标面包屋走去。 除了红鸡毛走路的方式颇为潇洒,其余几个小伙子走起来扭扭捏捏,跟刚刚出阁的小闺女似地。在他们的裤管能明显的看出,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嘭!”走进面包屋,红鸡毛来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老板呢?在哪里,赶紧出来!” 那几个跟随他而来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将整个面包屋的门口堵得结结实实,毛都飘不进来。 “又是你们!”在面包屋的左侧,还有一道门,一个中年男人打开门从中走了出来,冷哼一声沉着脸道:“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么?” 中年男人长得很帅,要是年轻几十岁,说不定能当演艺明星。 但既然已经卖起了面包,那也就算了。 中年男人走到前台把抽屉往外一拉,把钱往口袋里一装,来到门口大声道:“滚!赶紧从这里滚出去!” “哟呵?”红鸡毛冷笑一声,手指略有节奏一根一根的敲在桌子上:“还挺有点小脾气的哈?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中年男人气得整张脸都黑了,瞪着红鸡毛,恨不得拿起厨房里切面包的刀,把他切成一片片的然后喂狗。 但这也只是个小小的想法,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身为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穆姬霸一直遵守所谓的法律。 穆姬霸自然就是穆米的亲爹,至于他妈……很显然是没来。 今天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该报警也报了,该找人也找了。 最后却被告知,有一位大人物看上了他面包店的地理位置,想要收购,给出的价码……说实话不怎么样。 店里生意一直很火爆的穆姬霸,当然不愿意就这么便宜把店给盘出去。 也就有了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 “嘭!”红鸡毛伸手把一名小伙子的裤裆拉开,然后从中抽出一把铁棍,猛地敲在桌子上:“你他妈还不肯老实是不是?” 穆姬霸阴沉着脸,看着红鸡毛,果断的拿起座机:“你动我店里的东西试试?我马上就报警!” 虽然报警没什么用,但只要警察出警过来,这些痞子必然不敢久留。这几天,他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渡过的。 “你打,我求你打!”红鸡毛冷笑,拿着铁棍盯着穆姬霸:“我等你打,快打!” 说到最后一句,红鸡毛加大了声音:“还不他妈快点打,等死呢?” 穆姬霸冷哼一声,当即开始按下拨号键。 没多大会的功夫,电话就被接通。 “你好,这里是南春市公安局,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穆姬霸沉着脸道:“你好,我是南春市中心英华街xx号的面包店店主,我店里来了一批流氓要砸店,请帮忙来处理一下。” 电话那边的接警警员愣了愣,随即开口道:“又来了?” 听到对方说的话,穆姬霸忍不住苦笑一声,事情越闹越大,连警察都说上一个又字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小流氓太麻烦了,每天都要来一次,只能报警!” “哦,好的。”对方也没有多做询问,显然几天下来也已经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我会立刻通知出警的,你稍等吧。” “麻烦了。”穆姬霸说着,把电话挂断,冷然的看着红鸡毛:“赶紧滚!” 红鸡毛冷笑片刻,把铁棍往小伙子手里一递,大大咧咧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来,让我看看能救你的警察什么时候来。” 红鸡毛之所以敢如此,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是平常,或许穆姬霸一报警他就会走。 但今天不一样。 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通知。 只要穆姬霸今天不肯把店让出来,那就砸,砸了没用那就烧! 只要不死人,自然会有人为他处理。 红鸡毛并不怀疑自己背后的人会骗他,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随着红鸡毛坐下,穆姬霸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一脸阴郁的看着红鸡毛。 他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如果是之前,他刚刚报警,这些小痞子就会动身离开,最多也就发发狠话…… 但今天为什么对方没走? 不仅没走,反而还很嚣张的坐了下来? 难道…… 一想到这个可能,穆姬霸就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深沟里去。 “不要太嚣张了!”尽管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穆姬霸也没有丝毫的表露,镇定从容的看着红鸡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哟呵?拽词啊?”红鸡毛冷笑:“我也送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把这个店让出来,送你瓶大宝。” 莫名其妙的大宝:“……” 第八百一十八章 去死吧! 看着红鸡毛那嚣张的面孔,穆姬霸忍不住就想再拿出厨房的刀再切他个一百二十刀,给他切成一百二十片。 “店,你是绝对得不到的!”穆姬霸沉着脸:“哪怕你背后的人是国家主席也没用!警察马上就到了,再不走一会你们都走不了!” “呵呵。”红鸡毛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从小伙子手里接过铁棍挥了挥:“没事没事!我就在这等着,看你的救命稻草多久能来!” 五分钟…… 还在路上! 穆姬霸这样安慰自己。 十分钟…… 为什么还没到! 半小时…… 穆姬霸的心越沉越低,最终彻底沉落湖底! 警察局距离他的面包店并不远,就算开得再慢,路上再堵,最多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但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来! 这代表什么,穆姬霸很清楚。 “你的救兵怎么还不来呢?”红鸡毛瞥了瞥穆姬霸,微微一笑:“哎呀,这等人还真是麻烦,等得我都困了!” “怎么样?做好决定没有?”红鸡毛挖了挖鼻孔,擦都没擦就把手往桌上放着尚未来得及包装的面包一拿,狠狠地咬了一口,满嘴酥香:“不得不说,你做的面包挺好吃的!” 穆姬霸咬着牙不吭声。 “好好好!”红鸡毛笑了,笑得很开心:“还是玩固执是吧?好啊!老子正愁没乐子!” 他说着,面包随手一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右手的铁棍忽然就挥了下去,‘嘭’的一声砸在面包玻璃框上。 ‘哗啦啦’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如钻石。 “你……”穆姬霸双手紧攥在一起,身体微微颤抖,青筋毕露,只觉得一股子怒气冲上天灵,如果不是打不过,早就冲上去打得红鸡毛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你什么你!”红鸡毛可不管穆姬霸有多生气,他随手又将铁棍一挥砸在另外玻璃上,冷笑看着穆姬霸:“不服?不服你来咬我啊?” 穆姬霸嘴角微微抽搐,好像真的打算咬。 心疼的看着碎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这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啊! “很心痛吧?”红鸡毛匝巴匝巴嘴,舔了舔下巴:“现在后悔呢,还来得及。只要穆老板点个头,我红鸡毛立马给你道歉赔罪,造成多少损失我照价赔偿……怎么样?” 穆姬霸用冷然的目光看着红鸡毛,眼中带着浓浓的怒色。 “嘭!”红鸡毛没有再多问,手中的铁棍一下接一下砸在亚克力板玻璃柜上。 一连砸掉五个,红鸡毛才停了下来,看着穆姬霸:“怎么样?还不改主意?” “砸吧,反正砸光了我也不让!”穆姬霸吸了口气,神色平静的看着红鸡毛:“当然,你们可以试试杀了我,或许我一死,合同上的法律效应就取消了呢?” “行,你牛逼!”红鸡毛怒急,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硬钉子:“给老子砸,砸个稀巴烂再说!” 随着红鸡毛的一声令下,跃跃欲试的小伙子门瞬间就动了起来。 手中的铁棍噼啪啪啦的砸在玻璃柜上,将整个面包店唯一能砸的全部砸了个一干二净。 已经出离愤怒的穆姬霸沉着脸,站在原地:“是不是砸完了?砸完了是不是可以滚了?” “有骨气!”红鸡毛竖起一根大拇指,赞赏的看着穆姬霸:“如果是在平时,或许我们有做朋友的可能!只可惜……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让不让!” 后面的人给他的时间期限是一个礼拜,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天。 红鸡毛很清楚自己不能在指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下场! 想想之前几个和自己一起出道的兄弟…… 被一刀一刀生生割到死他就忍不住浑身一颤! 所以他不敢再给穆姬霸机会,因为那是在绝自己的后路! 今天要么穆姬霸把店交出来,要么…… 红鸡毛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不可能!”穆姬霸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逼我的!”红鸡毛不再废话,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把面包车开过来,今天咱们把穆老板带走,好好陪他玩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是!” 从出租车上下来,苏老爷子抬头看着眼前的面包店。 没有刺眼的灯光牌、没有亮丽的浮雕,有的仅仅只是红砖古巷、墙角,藤蔓在蔓延。 对比前面充满现代化的各类大型商场,这里就像是幽幽古宅一样。 到了门口,一群人停了下来。 门是木门,大红色的门墙上镶嵌着众多门钉,纵九横七。 ‘吱嘎!’ 门开了,一名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小伙子走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吊儿郎当的声调:“走开走开!这里今天不营业!想吃面包去别的地方买。” “我们不是来吃面包的。”苏老爷子代表众人开口,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小伙子怔了怔,疑惑的看了一眼众人:“找谁?” “找穆姬霸穆老板。”白长天站了出来,看了看痞里痞气的小伙子,隐约感觉到里面像发生了什么。 “他不在。”小伙子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一行人:“你们要找他,明天再来吧。” 红国涛目光一凝,充满严肃的目光落在小伙子的身上:“耽误了我们的事情,你会后悔的。” “后悔?”小伙子嘿嘿一笑,匝巴匝巴嘴,瞥了瞥这些老男人:“就你们?一群都快入土的老头子?拜托,现在是白天,要做梦也等晚上好么?” 庄志武笑了。 青树也笑了。 苏老爷子咳嗽一声,看着这个小痞子,没笑。 “笑?笑你妈啊笑!”小痞子被笑的浑身上下不自在:“野牛会办事,你们也敢笑,活的不耐烦了?知道野牛会是什么吗?那可是南春数一数二的黑帮,哪怕是青铁会也得给三分颜面!” 一直都没笑的刘牛高笑了。 野牛会? 青铁会也得给三分颜面? 装逼装到董存瑞头上来了? “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小痞子看着这一群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队伍,手中的铁棒挥舞恐吓,却就是不敢打下来,这老头子跟年轻人不一样,随便往地上一躺,谁谁也受不了啊:“滚!我就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咳……”刘牛高忍不住咳嗽一声站了出来,看着小痞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你认识我么?” 小痞子面带疑惑的望向他,看了半天:“你是不是有病?世界这么大,老子为什么要认识你?”tqr1 “嗯?”准备装逼的刘牛高怔了怔,怔得很厉害,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痞子。 好半响才想起来,这小痞子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弟而已。 相比起野牛会的老大来说,这只能是只跑腿的蚂蚁。 又怎么可能认识他? “我敢肯定,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一定很希望认识我,你信么?”刘牛高笑眯眯的看着小痞子:“不信,你可以进去让带头的人出来。” “哼哼!”小痞子冷笑,铁棍举了起来:“滚!” “哎!”刘牛高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本来他还想在众人面前装一出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溢,终皆臣服的好戏,结果没搞成:“傻逼孩子……” 然后。 刘牛高就动了。 他的速度很快,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小痞子的面前。 抬起脚,一脚踹在他的肚皮上:“我去你妈妈的!” “啊!” 小痞子根本来不及有丝毫的反应,他眼睛能清晰的看到刘牛高出现在他面前,提着铁棍的手也已经扬了起来! 但他没机会打下去。 刘牛高的大脚就像火箭炮一样直飙了过来! 然后他就飞了起来,从身后大开的门口飞了进去。 ‘嘭!’ 身体重重的撞在桌子上,砸了个头晕脑眩。 “怎么回事?”红鸡毛双目一瞪,望向面包店门口。 “老,老大……”小痞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爬不起来:“有人来闹事!” “嗯?”红鸡毛怔了怔,还以为是自己耳朵聋了眼睛瞎了味觉都消失了:“你,尼玛说什么?” “有人来闹事!”小痞子揉着肚皮,愁眉苦脸跟死了爹娘似地看着红鸡毛:“就在门口!” “你没告诉他,野牛会在办事?”红鸡毛怔得更厉害了。 “说了!”小痞子用力的点头:“可他娘的还是出手打我!” “哦?”红鸡毛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有骨气,居然敢对老子的人动手!” 在南春市中心,野牛会也算数四数五了。 虽然比不上青铁会这样的大帮派,但好歹也管了几条街。 居然有人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哼哼! 红鸡毛带头朝门口走去,一出门口,他就看到了好大一群人! 当然,都是中年人和老人。 他的目光扫了扫,最后落在了一马当先的刘牛高的身上。 然后他就觉得双腿开始发软,忍不住打起颤来。 “你说的是他打你?”红鸡毛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身后强忍疼痛爬出来的小痞子。 “是的,就是他!”小痞子用力的点头,唾沫横飞,肚子疼都不算事了:“老大!打死他!” 小痞子得意的看着刘牛高,仿佛已经预见了他血肉横飞四仰八叉的下场! 敢动老子,等死吧! 第八百一十九章 一家人! “啪!” “打你妈了个逼!”红鸡毛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一脸的愤怒:“你他妈想死能不能别拉着我?!” 然后在小痞子错愕的目光中,红鸡毛走到刘牛高的面前,二话没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跪得又直又正,恨不得把地板都跪出两个洞,呈现他的真心实意! “这,这这……”跟着红鸡毛而来的几个小痞子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以为是自己瞎了眼:“老大你在做什么?” 红鸡毛没有搭理这些小痞子,脸上冷汗‘唰唰唰’的就开始掉,豆大的汗珠掉在地上他能清晰感觉到溅在脸上。 红鸡毛的头低得很低,恨不得把脑袋塞到大腿中间去。 刘牛高笑眯眯的看着红鸡毛:“你认识我?” “认,认识……”红鸡毛用力的咽了好几口唾沫,头埋得更低了:“刘,刘老大……整个南春的黑道之父,谁不认识您简直就瞎了眼!” “哦?”刘牛高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红鸡毛:“你的小弟好像不认识我?” “不不不!”红鸡毛把脑袋晃得跟风车似地:“他……唔……他不是我的小弟!是临时请来的……对,就是临时请来的!” “嗯?”刘牛高眼睛瞪得有点大,看着红鸡毛突然就笑了,这小子倒是有点头脑:“随机应变能力倒是挺强的啊。” 人家城管部门出事就说临时工。 你倒好,活学活用啊! 人才,妥妥的人才啊! 跟着红鸡毛一起来的几个小弟都懵了! 他们目光中充斥震惊的看着刘牛高,几乎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眼前的人,是那个传说中南春的黑道之父刘牛高?! 他们相视一眼,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穿着廉价衣服的中年男人,竟然是黑道之父?! 这也是刘牛高模仿段天道使然! 段爷这么牛逼的人物都成天穿着些普普通通烂大街的衣服,他为什么就不行呢? 当然,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特别是刚才那个威胁刘牛高的小痞子。 此时早已经是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刘老大夸赞了!”小弟是什么反应,红鸡毛不在乎,反正只要自己没死就好,他擦了擦汗,微微抬头看着刘牛高:“刘老大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外面发生了什么,穆姬霸不关心。 他正在收拾满地狼藉。 整个面包店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砸个一干二净。 这些都是他的积蓄心血辛苦搭建出来的,如今被毁完了。 说不心痛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无奈。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能出来帮帮自己该有多好…… “呵呵……”穆姬霸自嘲一笑,这都到了什么份上了,还有这个闲心胡思乱想。 现在凡是见义勇为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收了没两分钟,他就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好收拾的,直接找个清理垃圾的师傅全部收走就好了。 然后他就准备出门,一出门口就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从面包店走出去的红鸡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跪得跟孙子见了爷爷似地一样恭敬。 但稍稍一愣,穆姬霸就没有再多想,转身又进去了,自己门口要出事,总不能现在离开。 这些道上混的人仇家本来就多,这些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总不可能是真的为自己来的。 ‘铃铃铃……’ 放在门框上的铃铛突然就响了起来。 穆姬霸疑惑的把目光朝门口望去,就看到刚刚还在门口的一群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看着红鸡毛小心翼翼的走在一群人身后,穆姬霸心一沉,难道他们准备一起来对付自己? 这道上的人因为利益问题纠结在一起,也不算稀奇事。 “我们……”苏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我们是来帮忙的。” “呵呵!”穆姬霸冷然一笑,嘲讽的看着苏老爷子一行人:“帮忙?还想帮忙砸点什么?来晚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砸了。” “不不不!”青树急忙往前走了一步,晃了晃头:“我们并不是……” “不用说了!”穆姬霸挥了挥手,一脸的决然,在他看来对方无非是硬刀子捅不进来打算用软刀子,但他又岂会轻易服软:“你就算把嘴皮说破,我都不会把面包店转让的!” 苏老爷子众人面面相窥,貌似他们被误解是和红鸡毛一伙的了? “您是真的误会了!”见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刘牛高赶忙飞起一脚就把红鸡毛踹翻在地:“我们是真心来帮忙的!” “嗯?”穆姬霸怔了怔,不解的看了一眼这些人。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吧,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这些。”庄志武匝巴匝巴嘴:“坐下说吧?” 众人自个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红鸡毛则战战栗栗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你一定不认识我们,不过我们是一家人。”苏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穆姬霸。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是一家人。”庄志武很诚恳的压低了声音:“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女婿。” 青树点了点头:“我们的女婿也是你的女婿。” 红国涛很用力的咬着字:“他叫段天道。” 穆姬霸怔怔的看着这一群人,慢慢的摸出电话,在上面按了个号码,慢慢的拿起放在耳边,陡然间大声道:“110吗?卧槽!快来人啊!我这里来了好多疯子!对对,这回不是砸店的!是一群神经病!” 众人:“……” 如果神经病可以很幸福,段天道愿意当神经病。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当口。 既然白情雪不反对自己教授众女修道之术,那现在他就有了名正言顺和众女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个绝逼的大好机会! 一个光明正大打着大旗泡妞的机会! 可是妞这么多…… 在好一番艰难的抉择之后,他来到了毛岚的房间口。 白情雪自愿做最后一个,那毛岚就成了第一选择,身为名义上的大房,先教她怎样修道,显然不会有人有什么意见。 轻轻推开毛岚的房门。 段天道突然就怔住了。 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让段天道微微有些沉醉,他知道,这是少女特有的体香…… 在他面前,一张素面向天的绝美容颜,吹弹可破的脸庞上不施半点脂粉。 不化妆、不打扮,最朴素最简单的衣服,但偏偏她站在那里的感觉,有眼睛的男人心里都会忍不住涌出四个字。 倾国倾城。 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 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随时细润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似的,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 一身清凉之极的吊带露肩装,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 段天道只觉得一股子热血瞬间冲上天灵,要不是功夫高深,也许血就冲破房顶了! 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差点就把舌头给吞了下去! 眼前的毛岚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完全就不像人间该有! “天道……”毛岚面带微笑的看着段天道:“你来了。” “是是,我,我来了!”段天道重重的点头,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毛岚压在身下。 “那……现在就开始吧。”毛岚坐在床沿,朝他勾了勾手指。 “好!”段天道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慢慢朝毛岚走了过去! 机会…… 来了! “你真是南春军区司令员?”亲眼看着警察叔叔毕恭毕敬的跟苏老爷子敬礼,然后气势汹汹的带走了红鸡毛等人,穆姬霸总算是搞清楚一点状况了。 “你是房地产公司老总?” “你是黑火集团董事长?” 然后他又看着刘牛高:“你是南春青铁会的老大?” 刘牛高急忙道:“穆老板,我只是你女婿的手下,可惜我就是没女儿,我要有女儿,我立马就让她嫁给段哥!”随即他怔了怔:“对啊!现在生好像也来得及啊!” 众人:“……” “你……你们说你们的女儿全都跟了一个男人?其中还包括我女儿穆米?究竟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众人相视苦笑,这件事确实很难让人接受,但‘它’却真实存在。 “不!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穆姬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凝重:“穆米是什么性格,我这个当父亲的最清楚,她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我们刚开始和你想的也一模一样。”庄志武微微一红国涛平静的看着穆姬霸:“我还觉得我女儿不可能做这种傻事……但现实和想象是截然不同的,你的女儿我的女儿他们的女儿,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且我们现在也觉得,她们做的这件事……一点都不傻。” 穆姬霸张了张嘴,想说她不傻就是你傻,但犹豫了片刻又没说出来。 一个人傻还行,一群人傻实在是难以理解,尤其几乎所有犯傻的都是位高权重财力雄厚的上层人士。 “刚才来捣乱的人,从此以后都不会在这里出现。”刘牛高恨恨道:“他要是出现,他一定死,这事我包了。” “也没有人再会强收你的铺子。”苏老爷子淡淡的摸了摸胡须:“这事我来。” “我明天会把这附近的地皮都买下来,以你的名义。”白长天拍了拍胸口:“以后你想在这里开面包店也好,面粉店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由。” 庄志武犹豫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没做:“我可以……帮你题字。”tqr1 红国涛微微一笑:“想做全国连锁,我和你合伙。” 青树点了点头:“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都提供开会的场所,白开水任喝。” “你们这样做……”穆姬霸把所有人看了一遍:“是想要收买我?” “不。”苏老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第八百二十章 浴室藏弩! 一家人…… 一家…… 家你妹啊! 这么多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你以为这是封建社会,这个叫什么段天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帝? 穆姬霸忍不住重重的冷笑了一声:“哼哼!我知道了,这是个节目!一个恶搞节目对不对?说!摄像机藏在哪?!” 众人:“……” 毛岚卧躺在床沿,眯着眼看着一步一步接近的段天道,她很幸福,同样很激动…… 是的,很激动! 和段天道在一起这么久,这是她和段天道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咳咳,修道! 平素作为大房,她不得不把和段天道独处的机会全部让出去。 这一次白情雪的默认离开,她这个大房就是第一个! 这样的好机会,她说什么也不让了。 她,她要…… 段天道慢慢的走到毛岚身边,伸出手抚在她的胳臂上,嫩肤柔白,如花似玉。tqr1 只是这微微一按,段天道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响,犹如一颗超音速的洲际导弹在脑海炸开! 这刺眼的洁白嫩肤,微微往下一按的柔软弹性,像按在了一块刚刚打出来的棉花上,简直就是最大的享受! 段天道匝巴匝巴嘴,只觉得鼻孔突然就有些痒,奇痒无比,像有无数只蚂蚁在鼻子里窜来窜去。 更要命的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体里往鼻子里窜,窜啊窜,跟泥土里的蚯蚓想要钻出来似地。 他并没有刻意去阻止这种生理反应,他很享受。 即便阅尽天下美女,可在面对自己的女人的时候,仍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也许……这就是爱? “嗯……”只是一次简单的触摸,却让毛岚娇喘一声,段天道的手像有魔力,摸在身上犹如触电,让她忍不住微微发声。 一瞬间,毛岚整张脸红得像一颗苹果,心跳的好快。 这是她第一次在段天道面前如此释放自己的美丽。 她是段天道的女人,必须为他妩媚。 最多……只是有些羞涩……不适应…… 刚刚还只是被洲际弹道导弹炸了一下,随着毛岚的这一声娇喘,一颗核弹猛然引发! “嘶!”段天道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鼻尖喷吐出来的气流犹如滚烫的火山岩浆。 他的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红得跟沉淀了几万年的血水! 这充满弹性的触感,柔软如棉花的嫩肤,让段天道几乎沉了进去,恨不得一辈子醒不过来! 但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咳咳!”他强忍着将毛岚压在身下揉捏的冲动,狠狠地咳嗽两声,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天道……”眼见段天道停了下来,毛岚略带不解的望向他:“怎么了?” “我……我……”段天道的声音很沙哑,像一个月都在沙漠上瞎晃没喝过水的旅行者:“我要吃了你!” 段天道说扑就扑! 美色当前,什么都是虚的! 先吃了再说! “嘻嘻……”毛岚突然往旁边一躲,巧笑嫣然的看着段天道:“来呀,你来呀……” 段天道只觉得脑子一热,狠狠地朝毛岚身上一扑,将她死死的压在底下:“还敢跑?” “好啦,我再也不跑了……”毛岚果然就没有再跑,微微一笑,白了一眼段天道,然后紧紧地搂住他:“爱我!” 段天道只觉得整个脑子里像火山爆发,鲜血沸腾间差点就从天灵冲出来冲垮天花板! 毛岚表现出来的风情无限,以及这句可怕的话,都让段天道浑身干裂!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紧紧将毛岚搂在怀中,感受着怀中柔嫩的娇小躯体,段天道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自己体内! 身体中的邪火彻底燃烧,犹如火海被投入了几百罐油桶! 段天道的动作越来越大,双手在毛岚的身上不断抚摸。 毛岚双眼迷蒙的看着段天道,回应着他的所有动作。 这种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好机会,段天道自然是会好好把握。 不过做事之前,当然要先来点手段…… 房间的温度直线攀升,就像火炉一般,可就在段天道和毛岚看不到的时候,毛岚的身体中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就在段天道俯身而下准备开始某些实质性动作的时候,毛岚体内那道金光彻底的爆发! 段天道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整个人就被掀飞。 ‘轰’的一声他就呈大字型镶在房间墙壁上,段天道挂在墙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毛岚。 啊啊啊! 这……这尼玛什么情况?!电影特效啊?! 不好! 难道是赵霸道那个该死的家伙来了?! 女人们身上有天机老人设下的禁制,能引发这些禁制的,就只有赵霸道出现! 想到这,段天道眼中的欲火突然彻底消去,小心翼翼的在周围望来望去! 左边……没有! 右边……也没有! 上面……下面…… 人呢?! “赵霸道!你疯了吧?!”贴在墙上的段天道忍不住就狂呼了一声:“你就这么想跟我上床啊?!” “天,天道,你没事吧?”床上的毛岚吃惊的张着嘴,一脸的担心看着镶在墙上的段天道,急忙站了起来走到段天道的身边,将他从墙上扶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这个,这个呢,就是……嗯,以后你就会懂的。”段天道无奈的摇了摇头,经过这一吓,刚刚的邪火全熄了,完全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只是突然就很想杀人。 这个赵霸道太可恶了,偏偏捡这个时候来玩什么夺舍,好在这个灵符的威力如此巨大,连自己都能震飞,赵霸道自然也无法得逞。 “我先把入门口决教给你!”段天道吸了口气,当务之急是让自己的女人们修道,以防被赵霸道夺舍,其他的事情,都不如这件事紧要。 只是…… 唉!可惜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啊! 该死的赵霸道! 抓到一定要扒你皮抽你的筋放点酱油醋蒜苔蘸着吃! 莫名其妙的赵霸道:“……” “就,就开始修道了啊……”毛岚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看着段天道。 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他会飞出去? 这样的机会就这样丧失……实在太可惜了……可是看段天道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决定放弃了,毛岚只好惋惜的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修道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新鲜的完全足以转移注意力。 修道居然能长生不死,容颜永驻…… 这要是其他人来说,她肯定已经把他打死了,嗯,骗子就是要打死。 但是段天道…… 他是不会骗自己的。 容颜永驻啊……哪个女人不担心自己容颜衰老…… 这法子真的有效? “我说的口诀不能见诸纸笔,所以你要全部记在脑子里。”段天道神色严肃目光盯着毛岚的胸脯道:“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迭舞胎仙……” 接连教了好几遍,毛岚总算是彻底的记了下来,这让段天道松了一口气,同时将双手放在毛岚背后:“你现在心中默念这道口决,我为你护法开阔经脉。” “嗯。”毛岚点了点头,盘膝坐在床上,按照段天道所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默念方才记住的口诀,同时她就觉得后背一凉,一股清凉的气息透过段天道的双手传入体内中。 “嗯!”毛岚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身体忽然就开始发痒,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窜行。 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毛岚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去挠。 “不要动!”段天道急忙劝阻:“我的道力在改善你的经脉,你一动就会破坏平衡,会出危险!” “好!”毛岚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没再乱动,只是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只是这种痒感实在太明显,好几次她都没忍住想要伸手去挠。 这门心法见效这么快? 过了好久好久,段天道才松了一口气,把道力从毛岚的身体中散去。 毛岚紧闭的眼睛睁开,莫名就觉得浑身很轻快,仿佛快要飘起来似地:“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身体经过道力的梳洗,身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排完了,可以开始修炼……”段天道匝巴匝巴嘴,鼻尖一股淡淡的熏味传来:“不过你现在最好洗个澡。” 毛岚怔了怔,刚想开口,鼻子里就传来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呀!”她惊讶的尖叫一声,狠狠地白了一眼段天道,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冲进卫生间。 一秒钟从床上冲进浴室…… 这种速度…… 很显然,毛岚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如果落在别人眼中会多么的骇人。 此时她满心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梳洗! 段天道望着浴室毛玻璃后面那个娇俏的身影,心思忍不住又活络了起来。 现在修道也教完了…… 是不是可以……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就准备进去一起洗鸳鸯浴,刚把门打开。 “嗖!” 段天道急忙侧身,就看见一只弩箭从自己头边直飞出去,没入对面的墙壁,尾羽还在微微颤抖。 段天道:“……” 谁洗澡的时候还带弩箭啊?! “段哥!”毛岚急忙又把门带上了:“你,你先去别人那吧……我,我身上好脏……” 段天道:“……” 他想要解释这不过是洗筋伐髓必经的过程,想说我帮你洗。 但是毛岚显然很介意自己臭烘烘的被自己男人看见,说什么也不开门。 段天道只好略带遗憾的望了一眼墙上的那支弩箭…… 不是,就算你不让那啥…… 也用不着射箭吧?! 段天道悻悻的出了毛岚的房门,摸了摸下巴。 接下来该去谁的房间呢? 犹豫了片刻,他突然咧嘴一笑,随手就打开了一个房间。 对啊,随便开嘛!撞到谁是谁! 刚刚踏入房间,段天道就怔在了原地,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 在房间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清秀温柔的女孩。 她就站在段天道前面,那飘逸的长发在他面前晃动,淡淡的处女清香沁人心脾,让人心神不宁。 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露脐短装t恤,下身一条牛仔裙,脚上一双韩式的板鞋,上面全是韩文字符,式样新潮。 和毛岚比起来,同样是美女,但她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如玉般的美人穿得辣么潮,笑的辣么妩媚,却偏偏用古代女子的礼节微微一福:“相公,你来啦。” 第八百二十一章 咬死她! 这个美得完全不应该出现在现代的女人叫白羊儿。 她的笑容中满满全是惊喜。 白羊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天道居然会这么快来到自己的房间。 比起其他女人来说,她是最晚跟在段天道身边的女人之一。 却没想到,段天道却把她放在了前面…… 这是后来先到?证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比其他女人更重要?天呐…… 白羊儿惊喜中还带着一丝慌乱:“段哥先坐,我,我给你准备了美人茶……只是,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我还没来得及煮水……” 段天道近乎痴迷的看着白羊儿,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差点就把舌头都给吞了下去。 屋内有淡淡的幽香飘散在鼻尖,茶香和女人香……让段天道很享受。 想到美人茶的泡法,他更享受! 只是他再也不想等了。 他猛然一个虎扑就把准备去泡茶的白羊儿搂在了怀里:“美人茶就算了……茶再好哪有美人重要?” 感受着怀中美人充满弹性的躯体,段天道只觉得刚刚平熄下去的邪火一下子又被点燃! ‘轰’的一声,脑子里像被加强版的核弹炸烂了似地! 这一次,段天道没有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赵霸道刚刚吃了亏,肯定没这么快恢复,自己一定要抓紧时间! 嗯,这次赵霸道的爹来都没用! 他把白羊儿拦腰抱起,在她一声惊呼中,抱着她往床沿走去。 他的动作太突然,让没有丝毫准备的白羊儿整张脸瞬间红成一颗好大好大的苹果,看得段天道忍不住想要一口吃掉她。 不过美人如美食,细品方为王道,囫囵吞枣那是猪八戒吃人参果。 段天道将白羊儿缓缓放在床榻上,鼻息火热。 红着脸的白羊儿抬头对上段天道那颗火热的眼睛,就觉得他的眼睛犹如有魔力,让她的心忍不住‘噗通噗通’狂跳,犹如小鹿乱撞。 在云海的时候,以为这个男人那方面不行,虽然也曾坦诚相对,但心中的紧张感远远比不上现在。 知道一个男人只有枪没弹药和知道一个男人拿着满仓弹药的ak四十七,实在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的白羊儿心中除了紧张,还伴随着羞涩以及不安,听说,女人第一次都会…… 听宋家三姐妹说…… 这个男人的强大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能……能受得了么? 邪火燃身的段天道已经顾不得手指,有手指他也吃了。 看着眼前红润的薄唇,段天道再也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印了上去! 热血狂飙而起,如海浪滔天! 这充满柔滑的薄唇,让段天道流连不已,恨不得一吻天荒地老! 嘴上占着便宜的同时,段天道的手也没有闲着。tqr1 在白羊儿的身上不断探索,如日本绢豆腐般细腻光洁明亮,新生婴儿般滑嫩细腻的肌肤,让他更是为之着迷! 这感觉……实在是太迷人了! 段天道感觉前餐已毕,放开手脚,就要开始大快朵颐。 白羊儿身体金光一闪。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段天道没有贴在墙上,他‘唰’的飞了一半又飞了回来,冷冷的看着四周:“赵霸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招!赶紧出来!不然我就打你!” 白羊儿:“……” 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赵霸道:“……” 四周静悄悄的,方才那可怕的道力波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愤怒的段天道急了:“赵霸道!你给我出来!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白羊儿:“……” “段哥……”白羊儿:“到底怎么了?” 段天道咬了咬牙,摆了摆手:“没什么!算了!来,我教你修道!他娘的,你们赶紧修道!等你们实力高了,我一定给你们把这破符给下了!” 白羊儿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自己的男人要自己,自己一定让他舒舒服服,如果他要做正事,自己也要配合的纹丝合缝。 修道这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事,如今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段天道说了。 修道能长生,能驻颜,最重要还能强大起来…… 但和毛岚不一样的是,她在乎容貌,更希望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她也想要成为段天道的助力,和花如血徐有容一样的左右手,为他做事。 一向文静沉着的她,并没有人知道,其实她也有一颗女强人的心。 宋家教导的全是怎样讨好一个男人,可那些都是软办法,在段天道这样的男人身边,强大的实力才是硬办法。 段天道一边教口诀,一边无奈的匝巴匝巴嘴,自己的好事显然是不可能办了,这该死的赵霸道一直躲在旁边骚扰,他想干也干不了。 赵霸道的偷袭不是重点,重点是过多激发白羊儿体内的禁制,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很简单了,和毛岚一样的手法,为白羊儿洗经伐髓。 搞定之后,段天道愤愤然的离开了白羊儿的房间。 明知赵霸道就潜伏在身边,但元神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除了用符感知又感知不到,更怕赵霸道试来试去,说不定试成功了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把赵霸道压在下面,段天道想死的心都有。 心一横,段天道索性把女人们全部聚集在一起,同时对她们进行筑基,这种入门功夫再多对段天道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本来想挨个挨个来,是为了能有机会和她们做点坏事。 赵霸道这个混蛋! 赵霸道卧槽你大爷! 赵霸道你全家都不好! 噢,好像赵家是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但这并不影响段天道对赵霸道恨得牙痒痒!反正抓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段天道不知道,在他牙痒痒的同时,隔壁房间的徐有容正悠然的放下了一个古怪的道力手势,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就算白情雪同意,我也不同意。” 得到段天道的召唤,除了白情雪托词不来,其他女人们都纷纷好奇的从房间中出来,唧唧喳喳的,有些不解。 段哥不是让她们在房间里等么?为什么又突然把她们叫了出来? “咳咳……”段天道看着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们,咳嗽一声,声音沙哑得像在沙漠上一个月没喝水没说过话,快忘了这种本能的旅行者:“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大家一起洗经伐髓比较好!” 觉得一点都不好的众女:“……” 身为高手,段天道很确定自己认真起来简直就不是个人。 让众女盘膝坐好,他体内的道力犹如大海中流向四面八方的海流涌入众女体内。 此时的女人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痒,痒得受不了! 她们想要伸手去挠,却想起段天道在开始为她们洗经伐髓时说的话,最终不得不忍了下来! 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算是为她们全部洗经伐髓完毕。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简单了,洗澡! 修道修心的同时也在修身,每一次的蜕变都是身体的成长。 一次一次的蜕变,人的身体越加的纯净,最终达到无渍的地步。 就和现在的段天道一样,能百毒不侵,身体恢复速度极快,缓解身体衰老的程度。 真正到达这一步的修道者,已经可以说是修道者中的高手。 再往前一步,已经算是半步长生,容颜永驻只是一个小小的附带好处。 此时的众女刚刚踏入修道者的行列,第一次洗经伐髓排出来的杂质很多,而且带有恶臭。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女人在洗经伐髓成功后,都要洗澡的原因。 等了快两个小时,众女才再次围坐在顶楼客厅。 “段哥,那,那我现在算是修道者了么?”沫沫好奇的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段天道,一脸的兴奋。 “当然!”段天道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不仅是你,你们所有人都已经是修道者!接下来我会为你们准备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你们的修为进境会像飞一样的成长,很快就能把这破符给下了……哦,不是,很快就能让你们容颜永驻!” “哇塞!”沫沫眼睛亮的就像夜空里的星星:“那段哥,我现在跳绳,会不会比以前厉害?要不我们来比比,看谁跳得多?”说着她不知道就从哪里掏出了她的跳绳,激动的看着段天道。 众女:“……” “段哥。”周晓华微微出声:“是不是这代表我们很快就可以保护你了?”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起那样的画面来。 在某一天,一群人突然出现要杀他! 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身边忽然就窜出好多好多大美人来。然后把这些人拳打脚踢全部打趴下…… 然后一群女人围着自己大大咧咧道:“别怕小子,我们会保护你的,晚上,你就跟我们走吧!哈哈哈哈!” 这样…… 真的好么? “其实我很理解段哥的想法。”白情雪不在,场中的气氛就融洽了许多,肖桃眯着眼看了一眼众女,淡淡道:“段哥之所以让我们修道是为了让我们能陪他更久,不是要让我们去保护他。我想,我们只需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可以了。活的更长,和段哥在一起更久,这就是我们修道的目的。” 众女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不错。”段天道吸了口气:“肖桃说的对。我只希望我们能一生一世在一起,直到世界末日。外面的风雨不需要你们扛,我扛着一点都不费劲。” “段哥……”众女目光灼灼的看着段天道,眼神中隐约有晶莹闪动。 “我的想法很简单。”肖桃扫视了众女一眼,用痴迷的目光看着段天道:“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会一直站在段哥的身后支持他……做他身后的小女人。” “谁啊?谁要做爸爸身后的小女人!”因为年纪太小还不能修道的铃铛不知道就从哪里跳了出来,瞪着小眼睛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众女:“我才是爸爸身后的小女人,而且是唯一一个!谁敢和我抢,我就咬死她!” 被咬死的众女:“……” 第八百二十二章 碾死八次! 铃铛讲述的是铁一般的事实,因为单纯论小,就连沫沫也不敢说二话。 见众女哑然,铃铛得意的笑了笑,一把抓住段天道的大腿:“爸爸,你说我是不是你身后的小女人啊!” “当然!”段天道苦笑一声,用力的点了点头,揉了揉铃铛的头发:“你一直是爸爸身后唯一一个小女人。” “爸爸,我爱死你了!”小铃铛面朝众女得意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真知棒解开包装,塞到段天道嘴里:“爸爸,这是我奖励你的,吃吧!” 段天道:“……” “爸爸……”小铃铛傍着段天道的大腿,眯着月牙形的大眼睛看着段天道:“我刚听你们说修道很厉害,能做很多事情,我要变好多好多吃的,好多好多喝的,还有好多好多厨子给我做……嗯,当然还要保护爸爸妈妈……反正我也想要修道!” 嗯,对铃铛来说,修道主要是为了弄吃的。 “咳咳……”段天道咳嗽一声,把小铃铛抱在怀里,嘴里含着真知棒含糊不清:“你的年龄太小了……还不到修道年纪,等铃铛长大,爸爸再教你修道好不好?” “哇呜……”从笑到哭,铃铛完全没有丝毫转折,嘴一咧就哭了出来:“爸爸讨厌我了,明明就是不肯让我当你背后的小女人,所以才编理由……铃铛恨死爸爸了!呜呜呜……” 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的段天道:“……” “铃铛,快看这是什么?”披着一身浴巾,秀发湿透的穆米不知道就从哪里就掏出一包薯片:“橘子味,干香酥脆哦?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卖来的哦?” “不要!”铃铛看着这包薯片,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却是把小脑袋一转,靠在段天道肩膀上:“铃铛就要修道!” 众人:“……” 段天道讶然的看着怀里的铃铛,小丫头为了修道,居然抵抗了零食的魅力? 诚意倒是够了,只可惜…… 并不是他不愿意教铃铛,而是小丫头现在确实是还不到修道的年龄。 修道的黄金时间是十岁开始到十五岁之间。 这个时候的孩子体内的经脉正在渐渐定型,身体也已经差不多成长完毕,进行修炼是最完美的时间。 早一步进行修炼,固然会有很大的进境,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身体发育的不断破坏。 传说中大闹东海的哪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至始至终都是个矮子。 当然,段天道虽说也是自幼修道,但他是个变态……哦,不是,是个例外。 天机那老不死的当时就没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也是他运气好,才能成功长大。 段天道可不想让铃铛冒这个险。 “铃铛乖。”见铃铛死死不让步,段天道只好一边哄一边告诉她现在这个时候修炼的坏处:“你这个年纪修道呢,就永远只有这么高了噢……难道你想一直维持这个身高?那以后没办法谈恋爱了噢……” “唔……”铃铛怔了怔:“真的?” “当然是真的!”段天道用力点了点头:“难道你忘了哪咤了么?他可就是因为太早修炼,一辈子都只能当矮子!” “啊?”小铃铛大吃一惊,着急道:“那算了!我不修道了!我才不要当一辈子的小矮子!” “嗯。”见铃铛不再坚持,段天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等铃铛长大了,爸爸再教你。” “嗯嗯!”小铃铛乖巧的点头,好半响开口道:“爸爸,那个哪咤在哪?他这么矮,手里一定有好吃的零食!” 实在不知道长得矮跟零食有毛线关系的段天道:“……”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 徐有容端坐在床上,双目紧闭。 直到房门被人打开,她的目光才‘唰’的睁开。 “我需要你教我修道。”白情雪婷婷玉立,神色平静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走的步子很正,很直,一直走到椅子上坐下,淡淡的看着徐有容。 “要学修道找段天道,为什么找我?”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瞥了瞥白情雪。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让他教我,你也明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白情雪自顾自的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你要独占他,而我只是想要从他身边离开。你得到他需要实力,我想离开他同样需要实力。” 徐有容依旧面无表情:“我的实力已经够了。” 白情雪微微一笑,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徐有容会答应她早已经肯定,只不过是时间的快慢。 “现在是够了,将来呢?”白情雪淡淡的看了一眼徐有容:“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视你为敌,等到他身边这些女人全部都开始修道,你的优势就会慢慢减少,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那个时候,除了我,谁会帮你?所以提升我的实力,也等于提升你的实力。” “说得好。”徐有容点了点头,没有浪费时间:“我教你。” “盘膝,双手三指捏决,舌尖抵住上颚,放松心神……记着,有一步做错,都有可能会死。” “修道的口诀很简单,只是有些绕口,你多记几次就好……起始诀是不知采取枉费心,不知烹炼空劳神,乾坤交媾矿成金。审明火候循序进,和合四象并五行,三元合一结灵丹。功夫到此非凡品,百尺秆头更须进,温养灵丹仗火候……” 徐有容讲的很慢,一边讲一边解释。 白情雪冰雪聪明,学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虽然她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徐有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已经建立起初步的道力内循环。 徐有容看着白情雪的进展,眼睛微微有些发亮,过了半晌才淡淡道:“接下来开始为你洗经伐髓。” 她的手掌微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白情雪的身后,按住她的背心。 一股略带清凉的道力透过后背进入身体当中,白情雪的身体一震:“这是什么?” “道力。”徐有容双手放在白情雪的后背上,道力从手中源源不断输入白情雪身体当中:“很快,你自己也会拥有。” “我虽然已经不再质疑,但真的感觉到这些,我还是有些吃惊。”白情雪神色有些古怪,如果是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批人存在。 徐有容今天罕见的有耐心:“你要记住。道力的总值很重要,这将直接决定你的能力大小,如果你想要镇住其他人,就必须不断努力修炼,拉开和她们的差距。” “没有必要吧。”白情雪微微一笑:“需要压住她们的,是你才对。” “我答应教你,你就要帮我。”徐有容总是面无表情:“你的实力太差,你就帮不了我。况且,只要你稍稍努力,很容易就会超过她们。” “噢?”白情雪微微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是先天灵体。”徐有容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这个意思就是,你对道修灵力的感应远远超过常人,这种天赋,哪怕是我……只怕都有些比不上你。” 话说到这,徐有容微微顿了一顿,突然就有些后悔为白情雪洗经伐髓。 谁能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tqr1 “这种天赋……”白情雪皱了皱眉:“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一点?” “你有很强大的体质。”徐有容秀眉微微一蹙,如果不是白情雪一个人的天赋就能顶上那么多人,实在是一个很强的臂助,她绝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还记得你在黄金镇拿起那些晶莹的石头,很快就把那些白点吸收掉么?那就是你体质特殊的证明,你们很快会使用到那种石头,你吸的越快,道力就会增长的越快。” “噢!”白情雪眼睛一亮:“那是不是代表,我很快就能追上那只土鳖,然后打到他滚蛋?” 徐有容闻言一怔,面无表情的嘴角抽搐片刻:“你倒是会选一个好时候做梦。” 白情雪:“……” 就在她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体中却突然开始痒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痒感越来越严重,像有无数只大蚂蚁在体内窜来窜去。 她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挠。 “不要动。”徐有容面无表情的呵斥一声:“如果你想死的话,尽管去挠,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闻言白情雪手一顿,果然就没再去管。 所幸白情雪洗经伐髓的速度很快,仅仅十五分钟,整个过程就结束了。 “好了,起来吧。”徐有容面无表情的把手收了回来,身子往后连退,站在窗口。 “嗯?怎么这么臭?”白情雪眉头微微一蹙,鼻尖传来淡淡的熏味:“好像,是我身上的味道?不对啊!我记得我刚刚才洗过澡?” “这是洗经伐髓之后,内府排出来的污渍。”徐有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情雪,手中半吨重的巨剑翻了个剑花:“身体每一次蜕变,都会有这样的时候,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去洗个澡。” 白情雪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 她从床上站起来,却因为控制不住此时身体的力量,差点跌倒在地。 同时,白情雪发现自己整个身体身轻如燕,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步就能跨出平时好几步的距离。 她惊讶的看向徐有容。 “你是先天灵体,吸收灵力的速度本来就快。”徐有容瞥了一眼满脸惊讶的白情雪:“而且她们现在也已经开始修道,你需要占尽先机,所以我刚刚特地消耗了一些道力,让你直接完成了第一次蜕变。” 白情雪讶然的看了一眼徐有容,下意识的挥了挥手臂,这才只是第一次蜕变而已,身体就强化到了这种地步,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原本还对修道很不感兴趣的她,忽然就起了浓厚的兴趣。 只要她努力,也许真的有超过段天道的机会呢? “我不是他的对手。”徐有容仿佛看穿了白情雪在想什么:“但现在的你,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八次。” 第八百二十三章 黄金之血! 当徐有容告诉白情雪在跟随她修道的时候,段天道多少还是受了些打击,他其实早就想趁着洗髓伐经的机会占占白情雪的便宜来着。 这下便宜全给徐有容了! 不过事已至此,再跟徐有容讲道理显然来不及了,他只好开始着手下一步规划。 这七天是最危险的七天,虽然赵霸道未必真的有那么变态非要夺他女人的舍,但防患于未然是一定要的。 趁着黑兵的中坚武力全在的机会,段天道几乎把整个海中豪客布置的犹如铁桶一般,外层用的是防御警示阵法,内层段天赐带来的大批黑兵精锐从一楼到顶层,层层布防。 段天涯,释小海,段天赐,徐有容等人轮流值班,调度统筹。 嗯,反正从这一刻起,就算一只蚊子想进去找个人开荤,都得先打报告。 从黄金镇运来的大批灵晶石全部被运送到了海中豪客的顶层,再分散到每一个女人的房间,此时正是她们筑基的关键时期,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段天道除了在某人有练功疑问的时候去答疑解惑,剩下的时间也在拼命的修炼,灵体夺舍这种技能他现在还没修炼到,所以对这种技能不甚了了,这怎么可以? 有赵霸道是个潜在的大敌,就算他重新夺舍,以他的资源和经验,重新把修为练回来,也一定很快,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一定挟着雷霆之势,没有与之相当的实力,就只能任人鱼肉。 段天道向来只鱼肉别人,决不允许被鱼肉。 有了这个动力,他的进境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每天送到他房间的大批灵石,一天之内就会被消耗一空。 连续七天的苦修,效果是相当巨大的。 到了第七天,段天道终于在体内凝聚出了一颗血核,这颗血核完全由他自己的精血炼成,在血液自身的驱动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强劲的动力,使得他的力气更大,速度更快,消化灵晶石灵力的速度也开始成倍增长。 当然,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 段天道在静室坐定,缓缓驱动血核。 血核一下下开始脉动,缓缓提速,这次消化的速度远超以往,所有灵力悉数转化为精血生机,当最后一点灵力被吸收时,段天道心口忽然涌出一道暖流,刹那间遍布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他有些愕然,急忙内视,才发现从血核流出的鲜血中不知何时多了些星星点点的金色微芒。这些光点所到之处,肌体全都涌动暖意,生机也显得更加旺盛。 金色光点数量不多,随着血液流动一段之后就渐渐暗淡消散。段天道将注意力放在其中一个金色光点上,视界旋即不断放大,转眼间具体入微。 只见金色光点并不纯粹,核心处俨然是一粒粒无比细小的颗粒,周围金雾弥漫,如同燃烧着的火焰。随着金焰燃烧,颗粒也会逐渐缩小,直至消失。 看到这一幕,段天道心中微震,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段天道再次将意识投到血核上。 血核还是老样子,极缓地脉动着,每张缩一下,表面的暗金色晶粒就折射出明灭光芒。 随着内视的推进,血核内部世界层层展开,段天道看到血核深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滴金色的血液,正悬浮在中央,不断燃着淡淡的金色火焰。当鲜血流经此处,就会从这滴血液上带走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送往身体各处。 随着金色光点的流转,段天道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一点点增强。虽然强化幅度极为有限,几乎小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可体质和力量确实在不断变强。而且这是永久性的提升,日积月累下来,增幅就会极为可观。 居然已经达到‘黄金之血’的程度了……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收了内视。 他已经晋级了,在境界稳固之前,已经不适宜再吸收灵晶石。 “当当。” 敲门声适时的响了起来。 段天道打开门,来的却是段天赐。 这么多天以来,段天赐罕见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哥,七天之期过了,嫂子们全都安全。” 段天道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陡然间四周有阵法的灵力波动大起,他反应神速,登时飞起一脚就揣在段天赐肚子上:“赵霸道!我就知道你要偷袭!”tqr1 段天赐的脸色还没有开始变化,整个人就朝后狂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整个人贴在后面的墙壁里,什么也没干,光捂肚子了:“哥……我,我不是赵霸道……” “哼!”段天道警惕的捏了个诀:“你骗不过我的!你身上也有灵符!刚才明明就有反应!” “哥……”段天赐现在才开始变脸色,黑的像锅盖:“你不知道……只要周围有人修道,就会引发灵符震动么……这,这是正常反应啊……” “呃……”段天道怔了怔:“是这样?” “是,是这样……” “赵霸道!你不要企图骗我!我很聪明的!” “……” “他说的是真的。”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晃,释小海的光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师傅没告诉你么?” 段天道脸色一变,飞起一脚就踹在释小海的肚子上:“原来你才是赵霸道!” 跟段天赐一起贴在墙上的释小海:“……” “天道,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这里动静这么大,段天涯要是不来,他都不好意思叫大师兄,只是他小心了许多,没有出现在段天道的攻击范围之内,小心翼翼的站在走道里:“我保证,赵霸道真的没有在这里夺舍,这里都是自己人。” 段天道的脸色再变,飞身而起,朝段天涯狠狠踢了过去:“赵霸道!原来这个才是你!” 段天涯表情一肃,双掌下沉,竟将段天道这犀利无比的一脚接了下来,只是拳脚相交的瞬间,他的脸色忍不住微微有些发黑。 段天道悻悻的收了架势,很不负责任的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你们不是赵霸道,就是想试试我的功力涨了多少……嗯,还行。” 他很认真的看着段天涯:“事实证明,老婆越多的人就是越厉害,你看,你有九个老婆,就是比他们强。” 段天涯:“……” 好容易缓过来的几兄弟进了段天道的房间,看着堆积如山的废石,忍不住啧啧了几声。 “这几天你吸收的灵晶石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多。”释小海有些颓然:“难道老婆多真的就能更厉害?难道……我非得还俗?” 段天赐眼睛发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琢磨上哪去找几个女朋友。 段天涯咳嗽了一声:“别听他瞎说,他自己的天赋高,跟老婆有什么关系。” 段天道大摇其头:“就有关系,老婆越多越厉害。” 众人:“……” 段天涯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这几天你老婆们的进展都不错,但还是有些不同,周晓华,穆米,梨花,林白玉四个人的进境最慢,其他人的进境还比较接近。” 果然段天道就紧张起来了:“她们为什么最慢?” “资质和天赋的问题。”段天涯吸了口气:“她们吸收灵晶石的速度慢,进境自然就慢。” “唔……”段天道点了点头:“那最快的是谁?” “花如血,白情雪,颜海青三个人都很快。”段天涯微微皱了皱眉:“但最快的……是颜海青。” “噢?”段天道微微一怔,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也是先天灵体?” “是。”段天涯微微沉吟了片刻:“而且她的体质比白情雪还要好,体内经脉的容纳度也极高,第一个筑基成功,到了稳固境界的阶段,这段时间不适宜再修炼,你有时间的话,多指导指导她,别掉了境界。” “嗯。”段天道答应下来:“赵霸道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段天涯摇了摇头:“我已经把黑兵外围的成员全部调动起来了,查询了一万一千多条疑似线索,都不是赵霸道。我估计他已经潜藏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这也算是好消息,就算他夺舍的是某个先天灵体,配合海量的资源进行重修,至少三年内也翻不起浪来。” “三年吗?”段天道吸了口气:“真短。” 释小海上前一步:“就算时间不多,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修炼。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想跟你说,我们三个准备觅地潜修,争取三年后超过赵霸道。” “多谢。”段天道恭恭敬敬对三人抱了抱拳:“我这边灵晶石的产量足以支撑所有人进行修炼,你们走的时候,多带些去。” “好。”这都是自己人,众人也不客气,一起抱拳:“三年后见。” 对修道之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段天涯等人动作迅速,转眼间就带着黑兵的大批人马离开了海中豪客,偌大的海中豪客顿时冷清了下来。 段天道倒是想找人解解闷,可现在所有的女人都在潜修,他又实在不想下去找那个白人门童聊天,突然灵机一动。 嘿嘿! 有人了! 颜海青已经筑基成功……也就是停止修炼了! 这时候除了她,别无他选。 他蹑手蹑脚的摸到颜海青的门前,刚要敲门,却发现那扇门居然是虚掩的,心中微动,悄无声息的从门口滑了进去。 现在是白天,可颜海青的房间里,居然拉着厚厚的窗帘,满屋都是淡淡的烛光,床边洒满粉红的花瓣,如果这时候床上躺着个美人,就再合适也没有了。 但床上…… 没有人。 奇怪了,这个时候不关房门,又点蜡烛撒花瓣,人又不在,是怎么个意思? 陡然间,就有个声音妩媚无比的从他身后传了过来:“段哥……是在找我么?” 第八百二十四章 黑暗的力量! 段天道回过头的时候,很惊讶。 惊讶的不止是他进来的时候,居然对颜海青就站在门后毫无察觉,更重要的是,现在颜海青的样子。 七天没见,这小妮子似乎有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紧绷的身材比以前更加高挑、健美。 酥胸、纤腰、丰臀,在剪裁合身的紧身裙勾勒下显得凹凸有致,最引人入胜的是裙摆下裸露出来的那双特别修长的小腿,不但线条笔直优美,大小纤细适宜,而且那白嫩光滑的肌肤上比之前散发出的光泽更加迷人。 而且再没有丝毫瑕疵,只能用完美两字来形容;娇柔的脚腕上系着一条极纤细的脚链,把小腿的优美曲线自然地引伸到脚弓上;一排涂着蔻丹的秀气脚趾,从绣着蝴蝶花纹的淡紫高跟鞋里整齐地探出头来,诱惑地散发着粉红色的光泽。 现在的颜海青不止是美貌,那出尘的气质也上了至少两个档次,令人不止动容,还忍不住的动心。 颜海青脸如新月,樱桃小口,似喜还颦,长发垂肩,肤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高耸的饱满…… 好像…… 这也变大了?! 段天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修道的好处……果然就是大啊! 颜海青轻轻关上门,微微笑着朝段天道行来,胸前的饱满随着她身子的摇晃步履,不住跌荡耸动,诱人之极。 “你……”段天道只觉得心儿不由急速跃动,现在的颜海青体态撩人,美妙的身材玲珑剔透,周身上下的灵气中还散发出一股勾魂荡魄的气质。 “是不是很好奇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颜海青雪白的牙齿闪烁着好看的光芒:“我刚才在敛气,我听他们说,我有屏蔽气息的天赋,就连那几个修道的大高手,不注意都很难发现我的存在呢。” 段天道眼看着颜海青越走越近,忍不住血液越奔越快:“是……果,果然很有天赋……” 颜海青凑到段天道的眼前,小小的咬着娇嫩的嘴唇:“其实……段哥,我还有一个更有天赋的事……” 段天道只觉得喉咙里有火在烧:“什,什么事?” 颜海青轻轻把段天道一推,一个这么大的汉子,说倒就倒在了床上,随即娇俏的美人娇笑着顺着他的腿爬了上来:“你猜呢?” 颜海青说她有天赋,是真有。 她美妙的唇舌没有袭击男人的嘴,而是吻上了男人的耳根,纤巧的手指却往段天道腋窝深处搔括,无法负荷的搔痒变成了煽情的勾引。 段天道终于按捺不住,翻身就当了主人,将颜海青狠狠压在了身下。 房间中登时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摇曳的烛光一闪一闪,就像是在弹奏世界上最迷人的旋律,最终熄灭。 这里是黑暗。 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也是黑暗。 颜海青的房间黑暗里还有些隐约的光亮,这里却是一片纯粹的黑暗。 然后在黑暗中,一束光凭空出现。 光芒下,显现出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美丽的黑色长发,飞起的峨眉,一双晶莹的眼睛,挺秀的琼鼻,粉腮含嗔,如点绛的朱唇,略带红晕的鹅蛋脸,细腻的雪肌如酥似雪,成熟丰满的身材仿佛能滴出水般。端是一个魅惑世俗,祸国殃民的绝色大美人。 只是,这个面无表情的美人很冷。 冷的就像是个假人。 在美人的前方,又有一束光芒点亮。这是一束贯通了天地的光,上下无有止尽,虽然相距遥远,也可以看出比照亮美人的光束至少粗出百倍。而在美人脚下,同时出现了一条由光芒铺就的大路,直通向矗立在天地尽头的巨大光柱。 踏上光路之后,美人似乎一步就可跨越无穷远的距离,转眼之间,她已经出现在光柱前。远方看来就庞大得令人震憾的光之柱,这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光之海洋,茫茫无际,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洋溢的光! 美人单膝跪起,以特有的机械声音说:“教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杀月。”一个神秘的黑袍男人徐徐出现,威严的声音从光海中传来:“你要去杀人。” 面对如海一般的威压,美人并无丝毫的畏惧,她就象一具机械,根本就没有人类才会有的种种情感:“是段天道?” “不错。带上我的子民。”随着黑袍的语声,从光海中飞出两个小巧的水晶瓶,瓶颈上都雕刻着六翼缠绕的天使。一个水晶瓶中装着一滴黑色的液体,这是给美人的奖励,另一个水晶瓶中是一滴淡金色的液体,是为子民准备的补品。 “提升子民的实力,不管他们是否能够承受。” 说这些的时候,黑袍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似乎在思索和犹豫着什么。 “听从您的吩咐。”美人回答。 光之海渐渐平静和暗淡,代表着这次会面到了结束的时候。就在美人静等着光海消失的时候,黑袍的声音有些意外地再次响起:“杀月,你是我最大的王牌,段天道现在身边虽然防卫能力下降,但他个人的能力不可忽视,见机行事,如不成事,我允许你退避。” “听从您的吩咐。”美人重复了一遍。 光海暗淡下来,黑暗真正的回归到空间之内,而美人的身影开始模糊,并且慢慢消失。 由黑暗统治的空间潮水般退去,美人的身影再次显现。她跪在一个圆形房间的中央,面前是一座漂浮着的小巧祭坛。她的手中多了两个水晶瓶,正是黑袍给她的奖励和药剂。 圆形的房间非常巨大,直径已经超过了七十米,简直可以称为一个大厅。弧形的墙面上嵌着一面面巨型玻璃,玻璃后是绿色的培养液,里面悬浮着各种奇异的生物,有小部分呈现出人形的,身上也都带着许多野兽的特征。 在这样一个大厅中,美人有如碧海中的孤岛,说不出的孤独。 也许这个冰冷的少女根本无从理解什么是寂寞,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她站了起来,向厅门走去,然后在门前站定。两束淡淡的红光照射在她的双瞳上,片刻后散去,于是两扇厚达一米的重门缓缓向两边滑退。 厅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前方是一个个十字路口。经过路口的时候,可以看到两边同样是长长的通道,一道道安全门分列在通道两侧。通道略呈弧型,看起来是一个巨大圆形的一部分,美人正在穿过一个个同心圆,向圆心走去。 再通过一道重门后,美人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 这是一个直径约有一公里的圆柱型空间,上方数百米处亮着几十点强烈的光源,再加上洞壁上数以万计的照明灯,将这个上下高达几千米的巨大空间照耀得纤毫毕现。 这座空洞象是在某座大山的山腹中,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隐约的硫磺味道。鼓荡的风不断从下方吹上,再从洞顶的出风口排掉。 洞壁上修建着一环环的金属通道,如果越过通道栏杆向下看去,可以看到至少超过百层的通道。 这些通道上的人就多了,美人沿着通道往前走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人匆匆经过。他们无一例外的会单膝跪地,恭敬中又带着一丝恐惧的问候:“杀月大人!” 美人根本不理会这些下跪行礼的人,而是径自向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在她身后,那些跪着的工作人员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直到她走进电梯,这才爬了起来,纷纷擦去额头的冷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很多人都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被杀月踢到空洞中,在数千米的坠落和长号后,摔成一团肉泥。在杀月面前,哪怕是最傲慢和暴燥的子民,都会温顺得有如羔羊。没有人知道她会因何而怒,也没有人知道她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电梯一路向下,很快就接近了洞底。这里的警戒明显严密得多,除了必要的瞳孔检查,液压重门两端还各有一个武装卫士在守卫着。 重门之后,是一个极为巨大的空间,被半透明的玻璃幕墙分隔成近百个半独立的空间。数以千记的女人正排着队,依次走进那些小空间。美人径直向中央的控制区走去,还有数十米距离,就抬手向前一指,从那白晰的指尖上射出一道淡墨色的光束,照射在一个控制开关上。 刹那之间,整个区域内警铃大响,一个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从那些单独空间中跳了出来,全速向控制区冲来。看到美人时,这些男人的脸上登时露出惊骇和恐惧的神色。 美人的手指向了控制区,这些男人立刻象一群被追赶的兔子,涌进了控制区。控制区的孤面墙壁上,嵌着一个个培养槽。男人们纷纷冲向属于自己的培养槽,第一时间躺了进去,合上了仓盖。 杀月在原地站了三十秒,忽然走到旁边的一间独立区边,一脚将由合金制成隔离门的踢碎! 强劲的音乐声立刻流溢了出来。在独立区中间,一个站立着的男人眼睛上蒙着黑布,正跟随着音乐声沙哑地嘶吼着,腰臀高速摆动,把身前趴着的女人撞击得大声尖叫。另有五六个女人排成一排,正在旁边等着。一般这个过程持续不到一分钟,那个男人就会进入高潮,然后就要换下一个女人上台。tqr1 警报响起的瞬间,这个男人刚刚要进入高潮,再加上音乐强劲,就没有听到警报声。但是隔离门碎裂的刺耳声音还是将他从快乐中惊醒。他回头一望,正好看到向自己走来的杀月! 男人的脸瞬间扭曲,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最高音量叫了起来:“不!别杀我,我可是20号子民!不……” 长长的惨叫声在空间中激荡着,杀月手心中已经多出一个跳跃的心脏。而那个二十号子民跪在地上,双手拼命地堵着胸口的空洞。杀月随手将心脏抛在地上,就向控制区走去,根本不向那垂死挣扎的男人看上一眼。 第八百二十五章 新的感悟! 女人们还是安静地站着,脸上挂着木然的笑,完全对这血腥的一幕没有反应。 当杀月走进控制区时,所有的子民都已在培养槽中躺好。她取出水晶瓶,将那滴淡金色的液体注入到墙壁上的一个吸管内。片刻之后,所有培养槽中都散开了一团淡金的色彩,那些浸泡在培养液中的男人,全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们的神智意识还在,但身体已经被麻醉,此刻的动作完全是身体本能的挣扎! 在杀月冰冷的目光中,仅仅过了一分钟,一个男人的身体就不自然地扭曲起来,他骇然瞪大了双眼,竟然还能敲击仓盖,想要从培养槽中脱身。可惜的是,下一刻培养仓中就开始泛起大团的血色,鲜血不住从他的口中、耳中甚至是眼睛中冒出来。转眼之间,这个男人就不动了,变成漂浮在培养液中的一具尸体。 敲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男人们挣扎得更加激烈了,泛起血色的培养仓越来越多。但也有少部分人的身体上开始出现淡金色的条纹,个别人出现的条纹甚至开始破裂,从破损的皮肉中浮出一块块细小的晶体。这些晶体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杀月耐心地等着,一小时后,只有三分之一的培养仓仓盖打开,幸存者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共八十六个男人进去,出来的只有二十个。出来的男人们体表大多浮现出或多或少的能量晶体,虽然最大的晶体也不到一个立方厘米,但是代表着的力量却是截然不同。 控制区天穹上射下一束光,光束中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全身影像。 淡黑碎发、立体的轮廓和雪白的肤色。 光只是映像上看来,有一种很古怪的中性美感。 这种美瞬间就吸引了这群男人的注意力。他们的欲望本来就过于强烈,而且又从不加以限制,因此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得炽热。但是这群很大程度上被欲望控制着的男人,却都对杀月没有一点不敬的想法。杀月对于任何子民从来都是想杀就杀,没有理由都可以随时杀,要是被她找到了理由,怎可能还有例外? “这是段天道。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跟我去,并且杀掉他。明天一早出发。”杀月停顿了几秒,以便让这些人记住段天道的容貌。然后她向其中一个男人一指,说:“这次的行动,你是副指挥。” 那个男人立刻露出狂喜的神色,立刻单膝跪地,大声应承。却有三个男人死盯着他,目光极是怨毒。可是看到这个男人身上明显比自己多出几块的晶石,他们又明智的没有出声。只不过,这三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似乎有了某种默契。 子民都是以实力定编号,以编号定权利的。 那三个男人原本的编号都远在被杀月指定的头目之前,自然不愿意被一个原本呼来喝去的人突然骑到了头上。可是这次调制,被选者身上浮现的晶体数量分明是要多一些,不过比三个男人多得有限,他们自然不服。而杀月对于子民间的暗流视若无睹,她只管完成黑袍吩咐的任务。至于子民之间的矛盾和争斗,就象一群正在内哄的蚂蚁,连让她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布置完任务,她就转过身消失了,很快出现在拥有一片隐约光芒的房间之中,光芒很黯淡,却能很清楚的看清她的表情。 杀月没有表情,但是她有心情。 这批被称为子民的,都是用生化技术强行改造的改造人,前段时间黑袍带回来了一些技术,大幅增加了他们的实力,但自己虽然也有提升,却没有那么大的幅度。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非常希望能够完成黑袍的这个终极任务。 “段天道……”杀月喃喃念诵着这个名字,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个死人的名。 与此同时。 正在剧烈动作的段天道突然停了下来,忽然抬头望向窗外,脸色有些怪异。 “怎么了?”颜海青慵懒的伸出手臂挽住男人的腰身,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可很少看到段天道这个样子。 “好象有人在什么地方窥探着我!”段天道皱眉说。 “窥探?”颜海青有些疑惑。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还有人能够在暗处窥视段天道而不被察觉。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徐有容也同时绞起了双眉,她也同样感觉到隐约的不舒服。她也能够分享到段天道的一些感觉。这种感觉,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似的,如针芒在背。 段天道闭上了眼睛,仔细地体味着。 窥探的感觉很微弱,并且在迅速消褪着。不过以段天道现在的感知能力,已经可以凭藉着精神感应反向追踪异样感觉。当段天道全力运使感知域能力时,他精神世界中反映出来的这个世界有了一丝模糊的变化,似乎在空间中飘浮着缕缕肉眼看不见的波纹和缝隙。 他的精神力就追踪着异样感觉,探入到某个缝隙中,又从远处另一个缝隙内钻了出来,这样跨越了几次后,异样的感觉就消失不见,而段天道探出的精神感知也消耗殆尽。 段天道睁开了眼睛:“应该不是窥探,而是有人刚才在想着我,不过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话一出口,颜海青就睁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段天道。如果连别人对他有不利想法这种事都能感知到,实在是有些过于恐怖了。从此之后,谁还能害得了段天道? 在得知了这件事,颜海青不免有些紧张。 自己和黑袍男人达成的协议虽然隐秘,那是不是也不可能瞒过段天道的感觉呢? 不过,既然段天道没有提起这件事,反而应该可以证明那个黑袍男人真的对段天道没有什么敌意……tqr1 颜海青脑中无数的思虑一闪而过,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段天道没有注意到颜海青的神态,他放开了这具曼妙的身子,陷入了更深的思索,想了一会,向颜海青问:“你说……为什么可以感觉到其它人的想法呢?是不是以后也可以感觉到更多人的思想呢?比如……你们?” 颜海青双眸闪烁了一下,沉吟了片刻:“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想法并不奇怪,其实我们所处的世界可以看成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世界内每一个存在和世界本身都有着联系。人本能对于敌意的反应要比对善意反应敏感。所以你能够感觉到有人想对你不利,却很难知道我们的想法。你想想,这是好事呢!你感觉不到,说明我们心里只是在想你好。” “咦?”段天道微微有些愕然:“这个你也懂?” “人类心理学……”颜海青微微笑了笑:“我们需要学习很多知识的。” 听了颜海青的解释,段天道心中的疑惑稍去。 不过更多的疑惑却由此而生。究竟是什么人想对他不利,甚至威胁感强大到足以令他心生警惕呢?刚刚精神感应中得到的感觉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他从末接触过的。 段天道将所探知到的一切印象原原本本地刻印在记忆中。 他对这个未知的人充满了警惕,现在记住了对方的特征,将来就不至于措手不及。 这种精神层面上得来的信息最为真实不虚,不会受到对方外在表相变化的影响。不过在刚刚的纠缠中,段天道试用了一个新的技艺,通过精神间的共振将杀意传递给了对方。 潜伏着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做可以给对方以精神上的创伤,就象是用无形的针尖锐地刺入一样。段天道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类攻击手段,但是刚才时刻,它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意识中,而且自然地使用了出去,熟练得就象以前已经过无数次的实战。 只不过攻击的结果如何无法验证。 距离南春很远的这个黑暗之处,杀月忽然一阵莫名的心悸,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胸口则是空洞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悸动转瞬而逝,但是如此古怪的感觉却让她心惊肉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杀月用了数分钟才将这种古怪的感觉平息了下去,看着水晶瓶中的黑色液体,眼瞳中忽然泛起复杂的神色。她想了许久许久,才慢慢将那滴黑液倒入口中。 房间中隐约灯光都徐徐熄灭,黑暗随即笼罩了一切,包括杀月。 段天道揽住颜海青躺在床上,却没有了继续索取的冲动,方才这一瞬间的感悟是如此玄妙,让他久久不愿从这种感悟中回过神来。 新上升了一个境界,就意味着对世界崭新的认识,每一种新的认知都是宝贵的,也是稳固境界的必经之路。 颜海青乖巧的没有打搅段天道的思路,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睁着漂亮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许久之后,段天道才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 颜海青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在段天道胸前画着圈:“能这样抱着段哥……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不知道有多难得呢……”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歉意,抱紧了她:“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后会多花时间陪你的。” “嗯……以后再说好了。”颜海青轻轻在段天道的唇上印了一记:“听说青寒玉和红果果在上京有些麻烦,你还是先解决她们的麻烦再说吧……对了,你要记得,在上京处理这些臭名昭彰的影视公司,不要太大意,他们都和地下的恶势力有勾结,如果不能斩断他们的根源,会对青寒玉和红果果将来的演艺路途有很大的影响。” “噢?”段天道今天真的很吃惊:“这个你也懂?” 颜海青嘻嘻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艺校的老师好吗?这些圈内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懂的?” “唔……”段天道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还真是没怎么在意,嗯,那这次你就跟我一起去上京好了。” “啊?”颜海青微微一怔,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那个黑袍男人的招数果然有效:“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段天道嘿嘿一笑:“我从来不骗自己的女人。” 颜海青欢呼了一声,突然揉身扑进了段天道的怀里,娇俏的脸蛋烫的好像煮熟的鸡蛋:“那,那我要怎么感谢段哥呢?” 段天道笑了,笑的很坏:“你说呢?” 第八百二十六章 两败俱伤! 段天道很幸福很清闲,觉得这样才是生活,因为他有这样的命。tqr1 但有的人没有这样的命,有的人拼命的工作,不工作就不快活,因为这就是她的命。 青灵卉的命。 谈到工作,青灵卉几乎是雷厉风行,在她的要求下,段天道给她买下了一间私立医院,实验室就建立在私立医院的地下室里。 地方好弄,难弄的是她要求的那些顶级设备,必须从世界各地运送前来,而在等待设备的这段时间,青灵卉也闲不住,无聊间就琢磨些别的玩意。 此时。 在私立医院的地下室,一间仓库被清理成了练习场,十几个激光发生器和微型力场装置构建成一套看似简单的系统。 在将所有装置都布置好之后,青灵卉回到了练习场一角,在光屏上按下了启动按钮。 外面的柴油发电机轰鸣起来,电火花沿着十几条交错的导线跳跃前行,很快点亮了全部的力场发生器。十几道激光在空中相互交错,勾勒出了一个银灰色光芒构成的人体。它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轮廓完全是人类形态,并且象一个人那样在活动着手脚关节,并且做出一些攻击动作。伴随着光人挥拳踢腿的攻击,力场发生器也在相应调节,只凭表面感觉的话,可以说光人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夏宇站在练习场的中央,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双流火的双眼只顾盯着青灵卉,不放过她身上身下的每一个细节。 青灵卉依旧穿着医生和科研人员惯常使用的白色长大衣,基本上把她的身材都遮掩了起来,只是大略露出属于女人的曲线。可是夏宇却紧盯着她不放,目光更是放肆之极,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根本不留一块死角。 以他的眼力,一个女人即使全身包裹在极地防寒服内站着不动,凭藉着身体不可能控制得住的微弱震动和抖动,夏宇就可以把这个女人的身体完完整整地在脑海中还原出来。 夏宇这种看人的方式,已经摆明了就是想还原出青灵卉不穿衣服的样子来。 诡异的是,蛮虎居然也在场,他同样睁着一双小眼睛,狠狠地盯着青灵卉。从闪烁流动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居然和夏宇打的是同样的主意。 青灵卉就站在那里,她象普通女人一样,有呼吸,有心跳,也有控制不住的幅度微小的晃动。 这些数据已经够夏宇把青灵卉的拼出几万次了,但是他眼睛越睁越大,瞳仁中恨不得喷出数公分长的火焰,所有的头发都在飞舞着,恍若银色火焰! 夏宇大脑运算速度瞬间接近极限,一瞬间拼成的图案就数以万计,可是每个都有细微的差别,而且夏宇知道,那绝对不会是青灵卉的身体。 青灵卉可以用微小的数据误差,轻而易举地干扰夏宇的探测,让他生成错误的图像。 更要命的是,这些误差还在随机的变化着,其变化频率之高,完全可以抵消夏宇的误差修复计算。当夏宇将大脑运算速度提升到危险界线时,每秒钟变幻超过万次的人像逐渐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非常模糊朦胧的身影,甚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这个时候,夏宇才算是接近了青灵卉的真正身体。 可是想要拼接还原出她的,就是把大脑计算能力提升至百分之百也未见得有用。 其实到了这一步,夏宇可以说已经是输了,但他还是坚持着,想要等青灵卉犯下错误。 这并非不可能,但绝对是小概率事件,至少在夏宇这些天的记忆中,青灵卉还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角落中的蛮虎并没有比夏宇好到哪里去,豆大的汗水滚滚冒出,从那些贲起的粗大血管和不停蠕动着的方形肌肉,就可以看出他的吃力程度。只不过,没人知道蛮虎在惊人的身体里面长着一个怎样的大脑,但他计算能力超过夏宇的可能微乎其微。 青灵卉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两人异样的目光,只是低头调整着光屏上的数据。 其实这也算是三人之间的某种小游戏了,奖励则是青灵卉的果体。 青灵卉并没有把这个游戏放在心上,对她来说,这只是根本不会被付出的奖品而已。而某些无聊的男人,比如说夏宇和蛮虎,却很喜欢屡战屡败的那种感觉。 随着青灵卉飞舞的十指,光人也在相应地做着一个个动作,并且越来越是流畅自然。 夏宇这时才放弃了努力,转而关注起光人来。看了一会,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因为光人的动作充满了灵性,就象一个具备丰富战斗经验的强大能力者,而且那完全是智能程序推演计算的结果,和青灵卉的操纵无关。 “你叫我配合的实验,和这个家伙有关?”夏宇问。 “它一会就是你的对手,现在我还需要三分钟左右的调试修正时间,请耐心等待。”青灵卉以标志般的机械声音说。 “我的对手?呵呵!”夏宇笑了起来,光人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他不相信一段智能程度可能击败自己。哪怕他不动用压倒性的力量,也足以在一个照面间放倒对手。所以他耸耸肩,问:“那么,亲爱的灵卉,我能问问这次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吗?你想采集我的战斗数据?ok,我没有问题,不过要先把边上的那个黑大个请出去。我可不想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没有,那样的话,下次我就没机会打肿他的眼睛了!” “虽然我不喜欢打架,但反正是闲的无聊,这次实验属于高阶能力验证,你放心,你们就算大脑开发程度到了百分之百,也不可能记住这些数据。况且,蛮虎根本就不应该是你的目标,你也不应该有别的目标,你现在的目标就是这个光人。其他的顾虑,还是等你打败它的时候再说吧。” 青灵卉机械般的声音听在夏宇和蛮虎的耳中却如轰雷般炸响! “我会打不过这个光人?”夏宇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光人,一边用力揉搓着满头的发,眼前这个由简易全息技术拼凑出来的简陋光人怎么看都不堪一击。 “一会你就知道了。”青灵卉飞快地调整着海量参数,头也不抬地说:“夏宇,我还需要如下数据:你的最大速度,平均出力能量,主能力能量输出偏差度……” 夏宇狠狠地看了一眼蛮虎,但后者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最终,证明自己能力的雄心还是压倒了打肿对手眼睛的渴望,夏宇开始按照青灵卉的要求报出了自己十一项重要数据。 这些数据看起来并不十分重要,却十分关键,在实力相近的战斗中,能够获知对方的精确数据,哪怕是些边角数据,也大有可能影响战局。 单从蛮虎摸着胡子,若有所思的笑容就可以知道了。 报完十一项数据,青灵卉却并没有立刻开启实验,而是沉默了足足两分钟。 只看她手指下意识地敲着光屏,夏宇和蛮虎就知道她的大脑正在全速运转,计算着什么。他们一直都很好奇,青灵卉的大脑究竟是由什么做的,这些海量的可怕的数据,都是怎么出现在她脑子里的? 沉思在二分钟后有了答案,青灵卉对夏宇的战斗反应速度方面提出了三项限制,让他把自己控制在限度之内。 夏宇当然答应,三项限制幅度并不大,速度限制的理由更是明显:这套简易全息成象装置可是有响应延迟的。 受限之后的夏宇依然有狂猛的实力,而且他恐怖的战斗直觉更会使他轻而易举地战胜大多数敌人。 “那么,开始吧,祝你好运。”青灵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顺手扶了扶眼镜。这个小动作让夏宇的眼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悄悄浮上心头。 战斗开始了。 夏宇一个轻垫步,仅靠脚趾的抓地力,他就瞬间闪进数米,挥起重拳,一拳就突破音障,轰击光人的头部! 然而,这一拳竟然击了空! 夏宇骇然发现,在他提拳击出之间,光人已经开始闪避,堪堪避开这必杀的一拳。志在必得的一拳落空,夏宇忽然感觉胸口空空荡荡的,竟然愣住了! 经历了无数战斗,也曾面对过力量、速度乃至技巧都占据压倒优势的敌人,夏宇却从未有一刻象现在这样不知所措。这一刻,他甚至错觉面对的是神! 梦魇才刚刚开始。 夏宇仅仅是失神了不可捕捉的一瞬,猛然感觉到肋下有一缕微弱压力袭来。他迅速向后闪移,动念间已后移五米,耗时几乎为零。这就是夏宇真正可怕的地方,小范围接近瞬间移动的行动力。 光人击了个空,但是夏宇肋下的皮肤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痛,出现了一条红色擦痕。 他把自身的防御力降到了普通人的程度,不然的话,力场发生器功率有限,光人力量也不过比普通壮汉强点而已,就是夏宇站着让它打,也根本损不了一根寒毛。 可是夏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之极,观战的蛮虎也不知不觉的离开了背靠的墙壁,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睁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光人。 光人在闪避同时,就同时踢出一脚,这一脚当时的准头偏得离谱,完全被夏宇的本能给忽略了。可是夏宇在一拳击空,感受到威胁,本能后撤时,竟然被光人的脚尖擦到了! 夏宇竟然被击中了! 仅仅是一个回合,战斗耗时连零点一秒都不到! 如果夏宇后闪时没有突破青灵卉设下的速度限制,就会被光人一脚正正好好地踢中。假如踢中他的不是没有杀伤力的光人,而是象蛮虎这样对手,仅此一下,就可以让他重伤。 “再来!”夏宇咬牙切齿。蛮虎在旁边露出了微笑,目光如火般烧灼着他的自尊心。 夏宇的身影闪烁,瞬间已出现在光人背后,轻轻一指戳向光人后脑。他指尖犀利如刀,这一指只要刺中,就是蛮虎的脑袋,也会多出一个洞来。 这一指如愿刺中了光人的后脑。这次光人没有展示出作弊般的提前闪避,可是夏宇的脸却有些绿。他慢慢低头,看着光人的右手。 光人背对着他,右手反握,虚拟的五指中正握着夏宇的蛋蛋,以及一个其它物件。 两败俱伤。 第八百二十七章 美人的诱惑! 不,应该是一伤一死。 光人换成任何生物,都必死无疑。可是夏宇受的伤,却让他比死了更加难受,特别还是在蛮虎和青灵卉面前。 这一局,若仔细回想,就可以知这是光人能够取得的最大战果。 “再来!”夏宇的声音有些低沉,多了几分肃杀。蛮虎明显是在忍着笑,可是两条粗腿却夹得有些紧。 战斗又在瞬间结束。 “再来。”夏宇的声音中透着森森寒意。而蛮虎已不再笑了。 战斗再次在瞬间结束。 “再来。”夏宇的声音平淡如水。蛮虎满脸严肃,双眼圆睁,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战斗仍然在瞬间结束。 “再来。”夏宇的声音中多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唇边甚至挂上了懒洋洋的笑容。这才是他真正的战斗形态。严格的说夏宇还只是一个少年,但是那恶魔般的微笑,依旧是为数不菲的对手最后的记忆。 蛮虎如一尊钢像,动都不动地看着。在他闪亮的瞳孔中,战斗依然一闪而逝。 “再来!”夏宇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汗水从他额头滚滚而下。 战斗,似乎永远会在瞬间结束。 夏宇就象从水中捞出来的人,而蛮虎也在不知不沉间汗流浃背。光人象是变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而这个虚拟的影像,在这练习场中,却象是变成了全知且全能的诸神! “再来!” “再来!!” “再来!!!” 只有青灵卉安宁如初,她怀抱双臂,只是盯着光屏,但从始至终没有再碰过光屏一下。 柴油机的轰鸣声突然弱了下去,激光和力场发生器一一熄灭,光人扭曲了几下,就自空中消失。只有青灵卉面前的一面光屏,靠着备用能源还在亮着。这是空旷的练习场中惟一的光源了。 夏宇静静地站在黑暗的练习场中央,仰着头,闭着双眼,如同石像。许久,他才用沙哑干涩的声音问:“结束了?” “结束了。这不是完整版,距离完善,还很遥远。”青灵卉的声音似乎从不会变化。 “呵,呵呵,呵呵呵……”夏宇笑了起来,可是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说明的味道。他终于放下仰着的头,走到青灵卉面前,凝视着正忙于整理和纪录数据的青灵卉,看了很久很久,才说:“灵卉,我想……我们站在一个阵线,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是吗?”青灵卉头都不抬,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光屏。她扶了扶眼镜,淡淡地说:“我只是在好奇,那个段天道能不能打的过这个光人。” 看到青灵卉的动作,夏宇忽然哈哈狂笑几声,刹那间心灰意冷,只是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段天道一定能打得过这个光人。 自己还差的很远啊…… “我要去钓鱼。”此时的海中豪客楼顶,段天道罕见的十分严肃,他的对面,是一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人。 这些人里面包括万安,冯大,花如血,穆冷卉,徐有容,甚至王沁和她身边的王贺明等人。 这批人是段天道手下最强大的武力组合。 但是她们的反应都很奇怪,不奇怪也不行,就算段天道要去钓鱼,也用不着把她们召集起来专门说一遍:“钓鱼?” “对。”段天道耸了耸肩:“有些人要跟我一起去,有些人要留下来。” 徐有容微微眯了眯眼,瞬时明白过来:“我跟你去。” 段天道摇了摇头:“来的鱼不大,但是多了就很麻烦,你得留在海中豪客。” 徐有容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生死有命,要是这些女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她们自己的命,用不着太在意。” 段天道:“……” “我会留下来保护沫沫。”王沁没有废话,也没看段天道,带着王贺明转身就走了。 “冷卉,你也留下来吧。”花如血轻轻咳嗽了一声。 穆冷卉摇了摇头:“你去哪我去哪。” “我们都已经有道力基础了,连冯大和万安都踏入了门槛。”花如血有些无奈:“可是你完全无法修道,在战场上多少会有些影响,不如等我们回来。” 穆冷卉沉默了片刻,她明白花如血的意思,在这样的战场上,实力不够就只能拖后腿,如果需要花如血来照顾她,花如血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所以她没有再坚持,向后退了一步。 “万安,花如血,冯大。”段天道点完名,吸了口气:“再从南春黑兵调用几个高手,我们一起去钓鱼。” 众人点头,一起转身离去。 唯独穆冷卉没有动,直到大家全部离开,她才走到段天道面前,直直的盯着他:“我为什么不能修道?” 段天道:“……” 说起来穆冷卉的情况的确是有些奇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人都能修道,只是对灵气吸收的程度多少有区别。 但是穆冷卉却似乎是灵气的绝缘体,灵晶石拿在她手上就跟普通的石头完全没有两样,体内也完全无法建立大小周天和道力循环系统。 直到现在段天道也没搞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穆冷卉今天穿着白色的外套,上衣是颈部系带样式的露背装,裸露着胳膊、肩膀和后背。 此时她突然长吸了一口气,一把将上衣扯开,露出内里撑得高耸的饱满边缘,连同她那道深深的沟壑都显现出来。 她那一双幽幽的眼睛春水洋溢,闪着光芒,她的嘴唇丰满圆润不着口红,淡施敷粉没有用香水,当她挪动身子朝段天道走过来的时候,似乎可以在空气中闻见一缕轻淡的婴儿粉味。 几缕零乱的头发散落其间,穆冷卉边走边在后面把它们用发卡别起来,一直走到几乎紧贴段天道的胸膛,抬起一对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轻声道:“只要你能让我修道……我就是你的……” 段天道:“……” 说实话,穆冷卉本来就是绝世大美人,此时刻意展示她身为大美人的所有诱惑,那一突儿产生的心潮澎湃,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段天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这是赤果果的色诱!这是女性杀手常用的手段!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是谁?我是……” “我是说真的。”穆冷卉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反正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永久有效。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 大美人说完就走了,走的很美很风姿。 窗外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阳光象箭一样穿透她的白色外套,段天道可以清楚的看见包裹在她衣裙里面的那双修长的双腿,她的臀部左右扭动着,伴随着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tqr1 段天道:“……” 这还是女杀手惯用的伎俩,典型的欲擒故纵。 但是…… 好吧,他还是信了。 啊啊啊……别的事其实可以等一等的,先把穆冷卉不能修道的问题解决一下…… 纠结了半天,段天道才算把这个念头强压了下来,下到海中豪客的地下室,换上黑兵战斗服,在腰间挂好两把不同型号的军刀,再别上一枚小口径双管静音手枪,以及20发特种子弹。背上狙击枪,带了急救包,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今年的南春气候也有些奇怪,春天都要过完了,却来倒春寒。 今天冷的像冬天一般。 段天道指明的方向很明确。 北方。 一行近十个人顶着肆虐的寒风,沿着崎岖不平的荒凉地形向北方行进着。从高空看,他们就象是一行微不足道的蚂蚁。 万安裹着防寒风衣,当先走在荒凉的大地上。 南春的北边是政府以前想要开发,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放弃掉的区域。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荒寂且了无生气的废墟,偶尔有几架歪斜的高压电塔,矗立在大地上,显得格外的苍凉。万安身后,依次是花如血和黑兵的几个外援,冯大则走在队伍的最后。 段天道并不在这个队伍里,他远远地游走在队伍的前方,进行前出侦察。 自从他晋级之后,对危险的触觉就有一种古怪的神秘预知。 敌人从北方来。 现在正在来。 与其在南春正面遭遇,将自己的女人都陷于危险之中,还不如主动出击,解决问题。 不管这批敌人是来自哪里,都要拒之门外。 距离队伍前方约五十公里,段天道微微弓着身体,在复杂而且难以通行的地面上小跑前进。遇到大的裂隙,他会忽然加速,然后悠然弹起,身体在空中舒展开来,再收缩蜷曲,轻盈地越过往往宽度超过二十五米的裂隙,如羽毛般飘落在地上,再继续向前奔跑。 他还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不拘一格的战斗方式,但是这次还是与以往有所不同,他需要在确定敌情后,将敌人引诱到身后小队设置的伏击圈内,而不是自己孤身一人去攻击歼敌。 段天道很不适应这种方式,似乎被套上了无形枷索一样。但以他对花如血、万安、冯大能力的了解,这些人的组合可以说是远战近攻全能,整合后攻击力的猛烈程度绝不下于他单枪匹马的威力。 在认识到这一点后,段天道开始努力调节自己,去适应和配合这个战斗团体。 段天道奔行的方式很奇怪,他每跑出几公里,就会半蹲在地,用手掌贴紧地面,感受着地面上传来轻微震动。 世间万物并无绝对的静止,因此大地的确是在持续不断震动着的,只是这个震荡非常的轻微,轻微到段天道在晋级之前,还无从感应。 但是震荡虽然轻微,构成却非常的复杂,其复杂程度甚至远远要超出了勾勒青灵卉果体的影像。 段天道在初次感应到大地震荡的时候,曾经试图解构这个震荡的数据构成,结果大脑立刻一阵剧痛,全身储存的道力几乎在瞬间便消耗掉了三分之一。 即便付出如此代价后,解构出的数据也仅仅是和整体相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部分。 而且,这些数据本身杂乱无章,应该只是一个无比广大整体上零乱的碎片。在再次晋级感应更为广大的世界之前,看来无法窥视这些数据背后的含义。 第八百二十八章 遭遇战前夕! 在明白自己如今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解释这么庞大的数据后,段天道每次触摸大地时,就只是寻找一种模糊的感觉,或是单纯的体验一下大地的震荡而已。这样做好象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总会让他莫名的获得一种隐约的安全感。 段天道和后面小队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拉开。 而且在经过了长时间高密度的跋涉后,两个黑兵的高手已经明显出现体力不支。 可是前方的段天道仍在不停地向前运动,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每过一段距离,段天道就会在某个地方留下记号,用只有他和万安才能看懂的符号注明到达此地的时间、前进的方向以及预留下一个记号的地点方位。 在两名战友出现明显的体力不支时,花如血二话不说,直接抢过那两个人的装备,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冯大则把他们扛在了肩头,就这样跟着大部队前进。 这两名高手一个是电子专家,一个是医生,属于团队不可或缺的人员。 虽然他们也有格斗能力,身体并不比普通的战士差。但是这样强度的行军连万安都感到有些吃不消,更别说这些并不以体力见长的特殊专家型高手了。 万安和冯大也就罢了,在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看就知道实力强大,可是花如血,这个漂亮而且强硬得有些彪悍的女孩子起初是不被大多数不熟悉她的男人放在眼里的。 但是看到背着大得几乎和她身体相当的装备,默默跟着队伍往前走着的花如血,男人们都开始重新认识这个表面豪放、粗犷的女孩,并且眼神中有了些敬佩。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次长途奔袭的目标并非一支队伍。 而是三支。 与段天道迎面而来的这三支队伍,正在从不同的方向逐分逐秒拉近彼此的距离,但三支队伍之间的气氛并不融洽。 当夜幕降临时,杀月站在了平原的边缘,她的头发奇怪的变成了红色,那头火红的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在杀月身后,站着十几个装束奇特的人,他们都很年轻,有男人,也有女人。每个人的装束都充满了皮革和金属的元素,整体风格和杀月如出一辙,散出娇艳和疯狂糅合混杂的气质。他们配备着各异的武器,以各式刀具为主,其中当然也有步枪。 杀月看着眼前广袤无边、孤寂、冰冷的荒原,再看了看身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子民,冰冷妖异的脸上掠过一层阴影。 她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据悉,目标段天道已经带领了一支队伍迎面而来,很明显,他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到来,并且把战场定在了这片荒原之上。 这对杀月来说是无所谓的,反正只要能杀死段天道就好了。 只是这片荒原环境的恶劣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凭借着高度改造的身体,杀月可以在这片荒原上横行无忌,但是她手下的子民可不行。 因为突袭莫名其妙变成了遭遇战,事出突然,他们根本就没带多少给养,也缺少必要的野外设备。象帐篷、高能燃料、压缩营养剂和必要的净水,这些平时不起眼的东西,在这片黑暗、寒冷的平原上不可或缺。 可是现在要再调运物资到这里已经完全来不及了,而且这里的地形远看上去平坦缓和,没有扎眼的障碍物,但是地面上却遍布着利石、棱岩和裂隙,根本不适合载重卡车,奔跑反而是最快的方式。 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进行遭遇战,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事。 而且还有新的问题产生。 杀月直到出发之前,才知道黑袍大人不止将命令下达给了她,而是同时给三个人下达了同样的任务。 杀狼和杀豹。 在黑袍大人的组织里,杀月排名第一,杀狼第二,杀豹第三。tqr1 这三个人平常就会因为争夺排名而互相倾轧,这次虽说是合作,可抢攻和互相拖后腿的事情是免不了的。 大家都很清楚,谁能杀死段天道,谁就能晋升到第一的位置。 这个位置不但意味着更高的权限,也意味着得到更多资源来提升实力。 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杀月必须亲自杀死段天道,而让杀月的情绪稍稍高昂一点的是,杀狼同样没有携带多余的物资,现在想必面临着和她同样的困境。 可是杀豹,这条狡猾的毒蛇,总是喜欢躲藏在阴暗的角落,然后在意外的时间将子弹送入猎物的身体。 只要开始行动,谁也弄不清楚杀豹的位置,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带了几个手下。 杀月暗暗咒骂着。谁都没有想到段天道竟然会如此狡猾,竟然会抢先出手,预设战场,情报泄漏的这么快,说不定组织内部有段天道的奸细,但显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权衡了一番利弊得失,杀月立刻召集一半更有战斗力的手下,让他们跟随自己进入荒原,其余的人则原地待命。随后,她当先走入荒原,冰寒的风席卷着她火红的头,象是一柄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火炬。 刚走进荒原一公里,杀月的战术电脑中就传出杀狼的声音:“嗨,亲爱的杀月,你进了荒原没有?我已经在五公里的地带了!” 杀月以阴冷的声音回答:“当然进了!不过休想我告诉你我的位置。你带子民了没有?” “带了!二十二个!”杀狼的声音伴随着轰轰隆隆的大笑。 “你带了这么多给养?”杀月很有些奇怪。 “一份也没有!要是抢不到敌人的食物,真的饿死,那他们就去死好了。”杀狼说得轻描淡写。 杀月沉默了一会,说:“我和杀豹,也算是你的敌人吧!” 战术电脑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沙沙声,然后传出了杀豹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个时候内讧可没什么意思。我对段天道的实力还是有耳闻的,如果我们分头进攻的话,说句令人不愉快的话,我们都可能被他们吃掉。所以为了更大的利益,暂时的合作是必要的。” “但先要找到他们。”杀月说。 在简单协商了行进的路线后,三只秃鹫开始聚拢,并且加速向荒原深处的猎物扑去。 黑兵的效率是极高的,所有的设备已经全部到达且安装调试完毕,现在这座宽大的实验室规模已经丝毫不下雨青灵卉在蜘蛛城堡时的规模。 站在那座宽大实验室的正中央,青灵卉用右手托着下颌,看着面前屏幕上飞速刷新的讯息,若有所思。 如果是初次见到她的人,一定会为这个画面所震憾。青灵卉的脸从哪个角度来品评,都是完美。 她的手纤长而晰白,并不是柔嫩,而是透着刀削般的锋利和掌控一切的苍劲。她的脸和手结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而且她思索的时候,非常的专注。专注的男人是有魅力的,专注的女人也是一样。 丁当,丁当! 本来非常安静的实验室中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青灵卉皱了皱眉,向旁边的实验台望过去。那是一座由不知名合金制成的雪亮的实验台,台面上非常干净,只放着一个近半米高的透明琉璃圆罐,可以看出里面装满了碧绿色的不知名液体。数十根导管和电线从实验台一角伸出,连接在玻璃圆罐上。 绿色液体中,有一个指甲大小的奇异生物,正在容器里来回巡游着。看上去它就象是一小块不规则的肉,根本找不到任何感知器官,而且身体形状还在不断地变着。它的身体周围伸出数十根细细的肉须,就是靠它们的摆动,这个小小的生物才能够在绿色液体中游动。但是它游泳的速度不可思议的快,几乎是一秒不到的功夫就可以绕着整个容器游上两三圈! 在它的带动下,整罐的绿液都开始不断地旋转,并且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漩涡。玻璃罐开始变得不稳,摇晃着,罐底敲击着实验台面,出丁当、丁当的声音。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竟可以晃到相对于它体型来说大到无法撼动的玻璃罐! “这么快就饿了?你可真能吃!”青灵卉叹了口气,走向实验台,眼神中却充满了希冀和溫暖,和她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青灵卉打开了墙边的小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小块还在渗着血丝的冰鲜肉块,然后将它放进玻璃罐顶的半透明仪器里,按动开关。肉块顺着一段透明的管道缓缓下降,每滑下一段,管道就会相应封闭,同时开启下一段封闭口。 似乎是嗅到了鲜肉的气息,绿液中的小生物游动的速度骤然提升,绿液如同煮沸般疯狂涌动,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高强度的玻璃罐体剧烈震动着,甚至有要跳起来的意思,连接着罐体的导管和电线被扯得笔直,有几根甚至因此而脱落。 青灵卉伸手按在玻璃罐顶上,让它不致于掉落到实验台外。 鲜肉肉块终于掉进了玻璃罐内,在刚刚离开管道的瞬间,绿液立刻翻卷而起,将肉块卷进了水里。 刹那之间,浓绿色的液体中骤然闪耀出一层绚烂而鲜艳的红色! 然后如同被颜色擦板擦去了一般,红色迅速消退,但是绿色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即使是隔着厚厚的、步枪子弹也无法射穿的特种玻璃,也可以听到罐内那种奇异的、似乎无处不在的沙沙声。 仅仅是几秒钟,沸腾的绿液就逐渐平静下来,绿得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好象纯净的翡翠。 绿液中央,浮着那个奇异的生物,只不过体型已经增大了几倍。 目光锐利的人,立刻可以看出这个小东西体型增大的程度基本上那块鲜肉相当。 在这样短暂的瞬间,它就将食物全部吞下。只是从体表看,看不到任何感知器官,也没有任何进食和排泄的器官,就只是一块不规则的肉块而已,也不清楚它方才是怎么样把那块鲜肉撕扯分食的。惟一能够将它和一块死肉区分开的,就是那几十根懒洋洋垂在身体周转的触须。 它似乎完全吃饱了,动都不动一下,缓缓向罐底沉了下去。青灵卉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隐约透出些难以掩饰的紧张。 小东西下沉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距离罐底越来越近。它的触须只在绿液中随波逐流式的摆动着,根本没有自主动作的痕迹。 青灵卉看上去越来越紧张,扶在玻璃罐上的右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顶盖。 这个时候,一面浮空的显示屏忽然打开,屏幕上出现了徐有容的面容。 徐有容眼眸中光芒不住闪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忙?” 青灵卉略抬头看了徐有容一眼,就继续把目光放在玻璃罐中仍在缓缓下沉的小东西上:“是的徐夫人。” “你说或许能让我提前恢复记忆。”徐有容即便面无表情,可却丝毫无损她惊心动魄的美丽:“进展的怎么样了?” 第八百二十九章 砰! “有进展。”青灵卉的回答精准而机械,好像智脑设置的自动回答程序一样,即便面对她忠于的对象,她的反应也没有丝毫不同:“但还不够,我会抓紧。” “嗯。”徐有容应了一声,但没有关闭通讯,迟疑了片刻:“你为什么要叫我徐夫人?是因为我已经嫁人了么?你知不知道我嫁的男人是谁?” 青灵卉终于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答道:“我不知道,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但除了秦四海大管家,我们从未见过你身边有其他的男人……当然,秦管家也只是你的下属。” “嗯,我知道了。”徐有容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这件事你要保密,嗯,以后不要再喊我徐夫人,叫我徐小姐。” “好的徐夫人。”罐底的小东西似乎在动,有几根触须飘浮了起来。青灵卉的前额上都开始渗出汗珠,完全没有注意到徐有容的表情变化。 徐有容:“……” 通讯结束的一瞬间,实验室出忽然响起了一声隐隐约约的尖锐啸叫,分不清叫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然而可以听出叫声中充满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就在青灵卉眼前,原本安静沉在玻璃罐底的小东西猛然颤抖起来,所有的触须都伸得笔直! 它看上去极端的痛苦,身体表面不时有醒目的凸起,然后又平复下去。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体内部来回冲突一样。实验室中那阵阵痛苦的啸叫,就是这个小东西出来的。 青灵卉的脸色苍白,唇上早没了血色,嘴角不住抽动,似乎那个小东西所有的痛苦她都能切身感受到一样。 仅仅是过了几秒,小东西的痛苦就已到了极限,它的身体猛然膨胀,胀大了足足一倍,然后背上开始出现龟裂,然后出现一道纵贯身体的裂缝,从裂缝里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周围一大片的绿色培养液。 它一边痛苦地叫着,一边在喷着血,浓浓的血浆足足喷了十几秒钟,才渐渐弱了。这个时候,它已经变成了一片薄薄的肉皮,拖着软绵无力的几十根触须,在浮着一朵红云的培养液中飘浮着。 青灵卉将脸埋在了双手里,过了许久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 这时的青灵卉,又恢复了冷静、精准而又冰冷的机械表情。她站了起来,默默召过一个智脑。屏幕上方不停地闪动着几十张这个小东西的照片,下方则是一个精密的表格。 青灵卉用手指在表格相应的位置书写着: 实验体五号。 最终体积三十一点二四立方厘米,较四号实验体增加百分之九十五; 形状纪录,见附件资料和图库。 进食:六次,增加一次。 死亡原因:基因失控。 填好了这些,青灵卉慢慢地将玻璃培养罐上连接的导管和线路一一拆下,然后抱着它走出了实验室。看她抱着玻璃罐的方式,就象是在抱着一个婴儿。 没过多久,青灵卉又回到了实验室里。实验室中的灯火惨白如纸,笔直地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似乎空调也出现了故障,实验室中变得格外的冰冷,可以看到,青灵卉那双漂亮的手上,所有的指关节都隐约透着青色。 她的怀里又抱着一个新的玻璃罐,里面同样盛满了碧绿色的培养液。 将玻璃罐在实验台上同样的位置,以同样的方式安放好后,青灵卉走向位于实验室一角的大保险柜。在柜门上先后输入了十几组密码后,沉重的合金柜门缓缓打开,泄出一团白蒙蒙的寒气。厚重的合金门后,其实只有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面被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格子,每个格子中央都摆放着一个透明的试管,试管内装满了碧绿色的液体。 前面的五个格子是空的。 青灵卉的手指在一个个格子上轻轻抚动,似乎在抚摸着什么心爱的东西,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对这样几乎无法分类的生物存有喜爱之意。 最后,她打开了第六个格子,拿出了里面的试管,然后关上了柜门。 试管被安放在玻璃罐上方的接入口,随着能源的接通,管中的绿色液体流泄而出,注入到玻璃罐内。tqr1 青灵卉侧方的智脑屏幕上自动生成了一个新的表格,第一行里写着:实验体六号。其它的栏目都空着,只有进食一栏中有“正在第一次进食”的字样在闪动。 注视了平静得找不出一点波澜的培养液许久,青灵卉才轻轻吐出一团白气,将自己的目光从培养器上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今天经历过的事才一一在她脑海中回放。 青灵卉快速翻看着和徐有容的通话纪录,然后低声自语:“是害怕让段天道知道她有可能嫁了人么?徐夫人怎么会突然这么一个男人这么上心……看来是要快些让她恢复记忆才行了。” 青灵卉摇了摇头,召过了一块智脑屏幕,在上面点了几下,海量的信息旋即如雨而下。她托着下颌,盯着闪烁不定的屏幕,若有所思。 枪声撕碎了荒原的宁静。 这记枪声并不如何响亮,没有旧式狙击枪子弹出膛后清亢涛涛的气势。它明显带着新时代枪械的特点,细致、平淡,就象精密的电子仪器被拨动了一个刻度,但是威力绝不含糊。 随后在荒原上冲天而起的凄厉叫声为这一枪的威力增添了最好的注释。 一个漂亮的年轻人抱着自己只剩下小半段的左腿拼命地翻滚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惨号着。 就在几米外,他的大半条左腿静静地躺在地上,偶尔还会抽动一下。 这个年轻人爬伏在地上,向它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拿回来,可是这样的举动随即带来更为猛烈的无边无际的痛苦,年轻人再次抱着断腿惨叫起来,直到肺中的气呼尽了,号叫才稍微停了停。 热腾腾的血泼洒在荒原上,立刻就被干涩冰冷的岩石吸了进去,年轻男人长长的哀号和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远远地传开去,似乎是在诠释着残酷和无奈。 杀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年轻男人在地上翻滚。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猩红的嘴唇薄得象一把刀。 就在刚才,当杀月心生警觉,迅速转身的时候,呼啸而来的子弹已在眼前。她几乎是眼看着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轨迹,然后射进了那年轻男人的大腿中段。子弹的威力在完全没入腿肉后才彻底爆出来,于是年轻男人的左腿从大腿中间硬生生断裂开来,旋转着抛飞出去。 杀月知道,这一枪并未命中要害,并不是狙击手失误打偏,而是就是要打断这个年轻人的左腿。这个判断其实没有很充分的理由来支持,完全是凭直觉,而且直觉同样告诉杀月,她的想法是对的。 子弹是从两千米外射来的,那么这个人的狙击能力绝对不比杀豹差。 夜幕下的荒野能见度很低,虽然杀月并不怕狙击,但她在这样的野外环境和这么短的持续时间里也无法追踪到位置在两千米外的狙击手。 年轻人依旧在号叫着,惨叫声就象是一记记无形的耳光,不停地抽在杀月的脸上,她的脸火辣辣的象是着了火。 杀月忽然大步走上,一脚踩在那截断腿上,脚下发力,只听砰的一声,断腿象是在内部藏了火药一样,轰然炸开,血肉将数米内的荒原都染成了一片猩红色。还在号叫着的年轻人猛然看到自己的腿被轰然踏碎,他的精神如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在这最后的打击下彻底断裂了,发出一声如哭泣般的哀叫,终于晕死过去。 杀月沉默地走到一个女性子民跟前,从她的腰间拔出一把大威力手枪,然后瞄准了昏死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倾刻间将弹匣中的二十子弹倾泄出去。 年轻男人似乎曾从昏迷中醒来,但是只发出几声急促简短的尖叫就立刻变得悄无声息,只有身体随着一颗颗子弹的射入而无规律地弹动着,血珠甚至溅射到了数米外的杀月脸上! 一管弹匣打空后,杀月又从子民身上抽出一个新的弹匣,装进了手枪,然后以一个恒定的速度对着眼前那个恒定的目标一一射空。手枪的威力巨大,几乎每一枪都会在那年轻男人的尸体上开出一个恐怖的大洞。四十发子弹射完,再没人能够从那团模糊不清的血肉中辩认本体曾经是什么东西。 站在杀月身边的女性子民清秀的脸色惨白,她笔直地挺立在原地,根本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惟恐杀月的怒火会稍稍转移到自己身上。 杀月的呼吸均匀而宁静,这是她刻意控制着的结果。她知道,那个狙击手,就是段天道。 此时段天道多半躲在远处注视着这里,观察她的反应,或者换句话说,在看她的笑话。两千米外准确地打断行走中目标的一条腿,这的确是不错的枪法,可也不算太难以接受。 这对她不是打击,少一个子民也无损于她的战斗力,但是这个子民临死前的拙劣表现让她无法不怒火中烧! 每一声惨叫,都是削去了她的一层脸皮。而且他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恐慌,根本就无视于杀月杀人的目光。当杀月开枪时,在淋漓尽致地宣泄出她的怒火的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先输了一场。 她更加恨段天道了,他为什么不去找杀狼,不去找杀豹,而是先找上了她? 难道段天道以为,自己身为女人,就一定是三人中最弱的那个? 杀月的嘴唇红得象是刚刚涂了鲜血,她决心让段天道知道,先来招惹自己,他错得有多么厉害。 杀月再也不向地上已经逐渐冻硬的血肉看上一眼,而是当先向荒原深处行去。 她认为段天道应该已经悄悄离去,狙击手只有在距离之外才是王,如果停留过久,不小心被杀月锁住了位置,那么段天道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杀月选择的行进路线,是和杀狼以及杀豹商议好的,可以发挥协同效应。路线主要是杀豹选择,这只同样精于狙击的混蛋在追捕和围堵方面也是理所当然的行家。 现在,杀月甚至有些希望段天道再开一枪,在她全神戒备之下,这一枪多半会暴露出段天道的行踪,或至少留下些蛛丝马迹。 想到捉到段天道后,杀死他之前可以做好多事,杀月不由得涌起一阵自内心深处的兴奋,甚至让她有些战栗。 然后…… 砰! 第八百三十章 遭遇战! 这一记不合时宜的,嘹亮的,粗暴的枪声打断了她不断狂放的臆想。 然后,又是一声惨叫响彻荒原。杀月旋风般转身,正好看到半截断腿飞旋着从她面前掠过,然后掉落在冻得坚硬无比的地面上。 断腿很长,线条纤细有力,是条很对杀月胃口的腿。它原本的主人也长得即符合普通人心目中美女的标准,也符合杀月的口味。 可是现在,美腿的主人和先前那个年轻男人一样,抱着断腿在地上拼命地翻滚着。在看到了前一个男人的下场后,她还保持着少许清醒,拼命地忍着不叫出来,可是无法承受的剧痛仍逼得她时不时爆出一两声压抑的哀号。 杀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同又挨了一记耳光,而且直接、凶悍、毫无情面可讲。 杀月的身体忽然稍显膨胀,全身上下发出连片的嚓嚓轻响,外面黑色的修身战斗服突然炸裂,露出一身诡异的金属装甲来! 外臂、肩头、腿侧覆盖的金属质护甲下纷纷弹出一厘米粗细、长三十至五十厘米不等的刀刃,刀刃不停地摇摆震荡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头侧也突然探出一个金属面具,遮挡了她的半边脸颊。 这身盔甲,是科技与力量的完美结合。 在昏暗的夜色下看过去,她就象身上忽然伸展出了许多飘浮不定的飘带。 杀月骤然发力,奔跑起来,她跑动的姿势苍劲有力,就象一头荒漠上的孤狼!堪与野兽相媲美的直觉告诉她,段天道就在她前方不远的地方。 杀月奔行的速度极快,子民们一呆的功夫,她已经冲出了几百米远。 子民们连忙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极速紧追着杀月而去,顷刻间,这片荒原上只留下了那个断了腿的年轻女孩。她愣愣地瞪着黑暗阴森没有一丝生机的荒原,蓦然吓得立刻尖叫起来,凄厉的叫声刺破了荒原的夜,远远传递,却根本没有人稍稍回头看上一眼。 远方的黑暗中,忽然有个身影从地上弹起,然后以过人的迅捷向西北方奔去。杀月精神大振,瞳孔深处甚至开始泛起血色的波纹!她面具上的电子眼飞速旋动,各种影像捕捉方式先后在那个身影上重合、锁定。 面具下隐藏的智脑即刻将影像和存贮的资料进行分析比对,没错!就是段天道!tqr1 杀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出野狼一般的嚎叫! 她的叫声拥有无以伦比的穿透力,在冰冷的荒原夜晚,可以轻易地传出数十公里。被叫声所激荡,杀月全身上下数十把飘刃全都嗡嗡地啸叫震动起来,她的速度也一提再提,和段天道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近。 电子眼的视野右上角,有一个小型的区域地图,地图上三个光点在迅速移动着。最前方的蓝色光点是段天道,在他身后迅速接近的红色光点代表着杀月,而在数公里外,另一个橙色光点正在飞速接近,从另一个方向抄向了段天道的前路。 杀月知道,这是杀狼。 至于杀豹,他一直喜欢隐藏在黑暗中,根本不会将自己的位置通告给杀狼和杀月。 杀月从心底里涌上对杀狼的厌恶,按目前的速度,她就算追得上段天道,也只有不到五秒的时间结束战斗。 超过五秒,杀狼就会接近到可以插手的距离,那时候形势就会变得极为复杂和不确定,杀狼第一击的目标很难说是段天道还是杀月。 至于她的那些子民,此刻已经被甩到了一公里之外,根本指望不上。好在看杀狼的速度,他的子民同样也跟不上来,两个人算是扯平。 杀月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她弓身疾行,面具后隐藏的智脑同样在紧张地计算着,计算她如果和杀狼来一场死斗的结果。 极短时间的计算,就让杀月的智脑因为过载而开始发烫。 因为段天道的速度开始变得忽快忽慢,而且还要考虑段天道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战斗支援,所有计算量呈几何级数的上升,瞬间就超过了智脑的承受能力,让杀月不得不停止了智脑的这个任务。 但是这也提醒了她,段天道不是单身一人。 段天道的速度也逐渐提升,和杀月相距千米左右,距离虽然仍在拉近,但是想要追上段天道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让杀月暗自高兴的是,按照目前的速度,段天道很有可能在杀狼切断他的去路前冲过拦截,而且段天道现在奔行的速度已经不比杀狼慢,一旦错过,杀狼是追不上段天道的。 杀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调整了自己的路线,又绕了一个更大的圈子,从外围切向了段天道的前路。 杀月一声锐啸,反手从身上拔下了两根飘刃,向段天道掷了过去。飘刃在空中疾行,如两片柳叶,忽上忽下,飘忽不定,几乎无法闪避。 段天道似乎不知道身后还有疾飞而来的两件致命锐器,只是笔直向前奔行,直到飘刃距离他还有数米时,才猛然一个转折,向侧方横闪开来。 飘刃被他闪移的气流所带动,同时转了个弯,一先一后继续向段天道刺来!段天道看起来有些意外,猛然定在了原地,手中军刀闪电挥出,叮叮两声将两片飘刃击落在地。 但是这么一耽误,段天道和杀月的距离就更近了。 杀月冷笑几声,反手从身上拔下七八根飘刃,连绵不断的向段天道掷了过去。飘刃曲折前行,就象是一丛柳叶。但是这些柳叶紧紧的盯着段天道,跟随着他的动作前进,根本就甩不掉。 段天道不停地变幻方向,速度也忽快忽慢,却仍无法摆脱身后袭来的飘刃。他先后击落了四枚飘刃,杀月却又掷来了十余枚飘刃!追在段天道身后的,几乎是她身上半数的刀刃!段天道已无法格挡全部的飘刃,身上迅速出现了几条伤口。 这种特制的刀刃锋利无比,且有破除道力防御的功效,其上还染有剧毒。 一旦中招,可不止是破个口子这么简单。 杀月嘴角浮起兴奋而又残忍的笑容,她现在和段天道的距离已经只有两三百米,看起来,段天道已无路可逃。 惟一能够搅局的,就是杀豹了。杀豹肯定不愿意看到段天道落在杀月手里,惟一的希望在于这个混蛋并不以速度见长,双方追逐了十几公里,或许已经将杀豹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但是任何时代,都没有绝对的事。 这个瞬间,杀月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枪声,特别是狙击枪那独特的枪声。 然后,她就听到了枪声。 并不是先前清亢悠远的狙击枪声,然而比那个更让人心悸。 耳边回响起的是多重奏汇集成的交响乐,有沉闷而厚重的狙击枪,但更多的是如同狂风暴雨般密集的自动步枪、速射机枪以及连绵不绝的爆炸。 火力覆盖的强度,让杀月错以为自己遇上了一只军队! 即使知道段天道带着支援,但是只有十个人左右的规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劲的火力? 这只能说明,他们精心准备、并且配置了相应的武器。看来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原上,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并非一成不变的。 杀月十分讨厌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 枪声分自二个地方同时响起,与杀月现在所在的方位稍微有点距离,从位置判断,正是杀月和杀狼被甩在后面的子民。 惨叫声几乎是和枪声同时响起,证实了她瞬间的判断,而那些多少有些熟悉的叫声让杀月知道,死伤的都是自己和杀狼的子民。 智脑也佐证了这一点,在分析比对了收集到的声音样本后,杀月和杀狼的子民名单中有五个名字变成了灰色。 嚓的一声轻响,杀月双手手背上各自弹出四条细而长的刀刃。她身体向前一弓,后背上接连射出十余条飘刃,紧追着不远处的段天道而去。 而她自己,体型忽然胀大了整整一圈,双眼中泛上浓浓的红色,再也看不到眼瞳,只有混浊的红! 杀月双手点地,发力纵跃,身体舒张蜷曲交替,象极了一头狂暴的凶狼。 换了姿势之后,杀月的速度再次增加,提升了近一半!她和段天道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见到这一情形,杀狼明显有些焦急,也在咆哮中提高了速度。 不管是杀月还是杀狼,危险的直觉都在这一瞬间降临! 黑暗中,荒原上霍然出现两个身影,他们半跪在地,手中的特制自动步枪喷射出淡淡的火焰,密集的弹流前后衔接,迎头泼向了杀月和杀狼。 几乎在身影出现的同时,杀狼立刻就开始不规则的移动,左臂上更是张开了一面棱形的金属薄盾,护住了上身。弹流旋即击打在金属护盾上,火花四处飞溅! 本来根本没有将自动步枪放在眼里的杀狼,立刻发现自己错得厉害。 他之所以轻视自动步枪,是因为那种枪械的射速和射击精度很难对他构成威胁,即使中了一两枪,也无损战力。 可眼前的情况却完全出乎意料,不论杀狼怎样闪避运动,手上的护盾始终承受着强大的压力,露在护盾外面的双腿也时不时传来刺痛。虽然杀狼腿上暗藏了高硬度的轻质护甲片,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受了点伤。 黑兵这种特制的自动步枪可用弹链供弹,射速极高,在战场上主要用于火力压制,并不以精度见长。 可是这把步枪在那两个人手里,子弹有如长了眼睛一样,跨越超过三百米的距离,依旧准确地落在杀狼的身上,射击技艺精湛之外,对杀狼运动轨迹的判断才真正堪称恐怖! 几秒钟的功夫,杀狼就连中数弹。杀狼绰号镰刀,是因为他擅用冷兵刃作战,特别擅长刀具和电锯。 在这个热兵器称王的年代还敢用冷兵器作战的人,敏捷和速度必定是长项,闪避子弹更是最基本的功夫。可是在射来的百余子弹前,杀狼竟然只避掉了一小半! 就在杀狼动作受弹雨阻断的时候,两个人迅速从左右接近。左边是一头秀发飘飘的花如血,她奔行的动作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如一头猎豹扑向了杀狼,右边冲来的则是拥有平凡躯体,却有如山力量的万安。 杀狼几乎是在瞬间就作出了判断,身体一个晃动,迎面向花如血扑了过去! 第八百三十一章 致命双人舞! 虽然花如血有着让杀狼垂涎的美花如血和火暴,可是此时的杀狼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危机,所以要抢先毁掉看起来最弱的花如血。tqr1 左边的万安和远方已经收起步枪、正在迅速接近的冯大,是杀狼真正视为对手的敌人。 杀狼和花如血几乎瞬间就撞在了一起,杀狼左臂一横,棱型护盾挟带一股恶风,以恐怖的力量向花如血迎面砸下! 花如血的长发刹那间被扑面而来的恶风吹得笔直,她性格再火爆胆大,也知道杀狼的力量至少比自己高出一倍,如果硬接护盾一击,恐怕会当场震碎全身骨骼。 危机时刻,花如血展现了全面的能力和高超的格斗技巧,她突然倾侧倒下,堪堪让过护盾一砸,然后左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又突然弹起,已经冲进了杀狼盾牌的内侧。 可是杀狼没有一点慌张,脸上浮着的是狰狞笑容。 他觉得十分可惜,这个女人是真正够味的,身手和脾性都十分对他的胃口,但还没好好玩过,就要死在他手下了。 杀狼的右手寒光闪动,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刃锋还不到十公分的细巧匕首。这才是他擅用的武器,花如血想与他拼斗机敏、灵巧与贴身格斗,那简直是找死。 杀狼的动作是如此之快,甚至还来得及在花如血回防封堵之前将匕首从她双臂之间探进去,在她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收回右臂,一个格挡动作,抵住了花如血轰击过来的拳头。 她的手上戴了金属指套,指套上有锋锐的拳刃,可惜她的力量远不及杀狼,被他一格,就被轻易地挡开。 杀狼满意地看到花如血胸前的皮衣、连同里面战术背心一起绽裂开来,露出大片丰腴而富有弹性的胸肌,在她雪白的胸前,有两条细而长的血线,交叉成一个十字。 杀狼左手向内一圈,护盾猛然撞击在花如血的背上,将她撞进自己的怀里,而他右手中的小匕,已经从花如血的肋骨缝中刺进了右胸! 在杀狼的计算中,从花如血的攻击动作看应该还有后续,而自己的攻击速度是如此之快,花如血应该根本来不及停止或变招,甚至可能还没有感觉到她自己已经中了深深的一刺! 随着她的动作,那饱满的胸部接下来应该完全从胸衣的裂口中跳跃出来,然后他才会在她的左胸下补上一刀,刺入她的心脏。 这个年轻、漂亮而且充满了火爆力量的女人,应该赤果着胸部倒下,如果不仔细观察,外表上根本看不到伤痕。 这是充分符合杀狼审美方式的死法,何况如果战斗结束得够快,这个小妞身上的伤口又足够少的话,在尸体僵硬前还可以好好的用一用,稍微弥补一下他的遗憾。 但是,杀狼的预想情景并未出现。花如血的后续动作根本不是攻击,而是抓住了杀狼的右臂,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这样虽然让他的匕刺得更加深入,然而却也令他一时无法脱身。 而在这个极为不适宜的时刻,杀狼发现自己先前的判断出现了误差,看似柔弱的花如血全力暴发起来,即使是他,也仓促之间也难以脱身! 从侧面,有一道轻微的风吹向了杀狼。 风好象不大,却让杀狼的眼角猛烈抽动起来,他转头,视野里出现一具雄伟如山的身躯,万安已冲到自己的身边!万安左拳挥起,平平淡淡的向杀狼砸下,不知怎么,看见了万安的这一拳,杀狼觉得象是飞来了一整座山峰! 他已经无法闪避,能做的惟有格挡。 但多次战斗的直觉告诉他,格挡这一拳的结果,哪怕是用护盾格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杀狼已没有选择,他惟一能够多做点的,就是把右手旋动几下,将花如血身体上细细的切口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圆洞。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暴露在外面的左小腿上又是连续几下刺痛,竟然又中了冯大一个点射! 密集而且意外的射击让杀狼腿上的护甲片也随之变形,不光刺开了皮肉,还压迫到了腿骨。这次的射击让杀狼的重心略有不稳,创伤也让他左腿的力量稍有减弱。 在万安如山般的一拳砸下的时刻,重心稍许的不稳已经让杀狼的处境变得极为不妙。 就在杀狼骤然陷入困境的时候,杀月根本无暇高兴。同样有一个射手在不停地向她射击,用的同样是黑兵特制的自动步枪。 尽管她的动作已经迅如闪电,但是弹流依然不离她的左右,有几发甚至直接击中了她。 杀月的身体绝不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柔弱纤细,这种枪型的子弹对她造成的伤害其实十分有限。可是这个射手的射击技术虽然比不上段天道和冯大,但也绝对达到了一流枪手的标准,杀月就算再自视不凡,也不希望在这种双方战力均衡的时候,忽然多出一个高手来搅局,哪怕是街边的小混混也不行。 在瞬间,杀月眼角的余光掠过了这名射手,但是没有认出那个陌生人的身份。 这是个十分阴柔的男人,如果段天道停下来仔细确认,就会发现,这个阴柔的男人,正是当初在黑兵夜行者服装专卖店卖他衣服的那个男店员。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说话这么阴柔,举止这么娘,出手却是又狠又准。 杀月的行动刚一受到牵制,本来前方貌似在狼狈奔逃的段天道就忽然停住,象一根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了荒原上。段天道已经回过头,牢牢地盯着杀月,眼瞳深处的狂暴和愤怒甚至于让这个嗜血成性的女人也感觉到了不安! 段天道骤然起步,向着杀月反冲过来! 他上身前倾,几乎与地面平行,短短距离,速度就已提到了甚至比杀月还要稍快的程度!他的急停反冲,一下就将所有的飘刃都甩到了身后,而代价就是从飘刃丛中硬撞而过,段天道的身上又多十几条伤口。 这时,段天道早就将步枪和一切多余的弹药装备抛下,双手中各自反握了一把三十公分长的军匕,随后,象一枚炮弹般轰然与杀月撞在了一起! 没错,两个以高速运动的人就是直接撞在一起的,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让冯大脸都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他放低了枪口,无言地看着纠缠在一起,闪烁身影已经完全重合的段天道和杀月。 这里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撞在一起的段天道和杀月没有象人们的常识所知道的那样各自弹开,而是象磁铁般紧紧吸附在一起,在极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都在以不可思议频率疯狂攻击、闪避、格挡。杀月前身的飘刃都刺进了段天道的身体,左手紧紧搂着段天道的肩背,右手则揽着段天道的腰,如果画面从此定格,那么她看起来就象是一个热烈拥抱着情人的女人。 可是,现实中,这个动作足以让她双手手背上的飘刃全部刺进了段天道的身体。 在相撞的瞬间,段天道双手的短匕也刺进了杀月的身体。杀月在那一刻心中是冷笑着的,她身上穿着的奇异装甲是金属与皮革混合,而且皮革占了绝大部分,但是真正的护甲,是植入她身体内部的,即使她脱光了站在人们面前,也只会看到一个身体部分改装的女人,谁也不会想到在那富有弹性的皮肤下面,还潜藏着一片片的合金护甲,而且从外表根本无从分辨护甲的位置。 段天道的两刀,最多也就是刺在护甲上,划开些她表面的皮肉而已。而段天道,内脏已经被飘刃刺伤。 不过段天道身体的紧致远远超出了杀月的想象,细长而薄的飘刃刺入时尚不困难,但是一进入身体,就被紧紧夹住,想要翻卷搅动、扩大伤口,就非常的困难。 段天道的双刀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入杀月的身体,而且是深深的刺入,直至没柄! 意外再次发生,刃锋准确地从两片护甲的缝隙中,直插体内的脏器,然后在拔出的过程中顺着护罩缝隙的走势横向一划,不光切断了大片的肌肉,还在她的脏器上留下比体表创口大得多的损伤! 段天道这两刀,精准得就象是在做手术,而且好似对杀月的身体结构、护甲的位置了如指掌!即使是杀月最宠爱的情人,也不会对她的身体如此了解。 杀月蓦然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爆出一声高亢的尖叫,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对伤势的恐惧! 或许段天道伤得比她还重,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的伤已经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期! 尖叫嘎然而止! 杀月象疯了一样,忽然抱紧了段天道,然后再推开了他,这样一个动作,至少有十枚飘刃刺进了段天道的身体,然后又拔出。 而段天道,只是沉默着,默默地拔出双刀,再插入杀月的身体,再拔刀、再插入。 在那双堪称漂亮的眼睛中,光泽从未波动,能够看见的只有深沉的沉静,那是足以让杀月发疯的沉静。 仿佛两人之间并不是在殊死战斗,而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每天都要重复做几次的工作一样。 两人的动作如电,快到让冯大完全看不清! 这个时候,一切的闪避和格挡都不再有意义,只有无休止的攻击,拼命将利刃刺入对方身体,直到对方倒下,抑或是自己倒下为止! 在冯大的眼里,两个飞速旋移、已经完全模糊成一个身影的段天道和杀月,身周忽然爆出一团薄薄的血雾,就象是一个淡淡的滚动着的血球! 而血雾中的两个人,正在跳出一场致命而疯狂的双人舞! 在另一处战场上,杀狼已经顾不上仍紧紧抓住他的花如血,他象掉入了陷阱的猛兽一样疯狂咆哮,将全身的力量都运到了左臂上,挥动护盾,迎上万安砸下的一拳! 下一刻,杀狼就感觉到护盾上压下了一座山! 第八百三十二章 果然就是个变态! 合金护盾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不停地向内侧凹陷,旋即现出一个拳头的形状。 沉重如山的压力从护盾传递到杀狼的手臂上,再传递到他的全身,最后落在了他的双腿上。 这一刻,镰刀杀狼全身的骨骼都在呻吟着、挣扎着,在巨大的压力下颤抖、龟裂。 他受了伤的左腿更是由于力量不足,出一连串的喀嚓声,腿骨竟然居中断裂!杀狼出一声痛苦的号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万安若无其事地收回血肉模糊、已经露出指骨的左拳,再一个前踏步,右肘飞出,再次砸在杀狼的盾牌上!他是段天道下属中修道进展最快的,如今的力量进展一日千里,不过他当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有如此可怕的进展,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段天道曾经用血液给他疗过伤。 这一次,在盾牌凹陷的同时,更是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骨碎声,杀狼手一松,已完全变形的合金护盾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然后他全身一软,就此瘫倒在地,只剩下最后喘息的力气,而伴随着每一下喘息,嘴边就会涌出大片的血沫。 可怕! 这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而这可怕的力量竟然只是段天道一名不起眼的手下发出来的…… 杀狼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段天道的手下都有如此实力,自己还傻乎乎的妄图杀死段天道,这,这是个笑话么? 花如血还能站着,而且站得笔直。尽管她胸前的十字开口裂得更大,饱满的胸膛上只留下几块布片,堪堪遮掩住最紧要的部分,几乎如杀狼所预期的那样完全从衣服里跳了出来,可惜,镰刀杀狼现在双眼只能失神地望着夜空,没有将这幅景象收在眼里。哪怕他看得清清楚楚,也不会再有任何兴奋的心思。 死人是没有欲望的。 花如血向杀狼啐了一口,冷冷道:“就凭你也想上我?” 万安默默地转过身,避免看到花如血胸前的风光,那是老大的女人,是不能被看的。 刚一转身,他宽大方正的脸庞上就猛然涌上一片鲜艳的潮红,然后一口血雾喷了出来。 镰刀杀狼也是有多项格斗能力的强者,更别说身体都是经过生化技术改造过的,整体实力比万安胜出一筹,只是一时大意,没想到对手的实力有这么强,才被万安、花如血和冯大的合击一举击倒。 但他临死前的反击,也将万安震成了重伤,花如血的血早已染透了半身,她还能够站立着,纯粹是因为意志够坚定而已。 至于一直在外围的冯大,他的作用绝不象看上去的那样小。 冯大的射击精准无比,只要杀狼稍有疏忽,就有可能被射成重伤。再强横的肉体被再微弱的火力接二连三地直接轰击也还是会受到伤害的,而镰刀可并不以身躯的防御力见长,黑兵特制自动步枪又以威力大、火力猛著称,若是挨多了自动步枪的子弹,杀狼可能根本等不到花如血和万安的攻击。 由始至终,杀狼一大半的心思都在防御冯大的子弹,即使这样,他还是被重创了左腿。 喷出第一口血后,万安恶狠狠地将第二口血生生咽下,然后望向了杀月那一方的战场。 在原定的计划中,是由他们三个人迅速击杀杀狼,段天道牵制杀月,然后万安三人再加入段天道那边的战斗,解决掉杀月。 生死的关键,就在于速度。因为还有敌人还有一个援军,谁也不知道这只狡猾的家伙究竟躲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那致命的狙击弹会在何时飞来,飞向何人。 万安刚刚聚集起力气,准备奔向下一个战场时,却愕然停步。 段天道和杀月相距三米,背向而立。tqr1 段天道的头有些低垂,数公分长的黑色短发软软地垂落下来,随着夜风慢慢飘舞。他的双手也垂在身旁,松松地握着两柄短刀,刀刃上鲜血汇聚成流,洒向地面,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是段天道的血多些,还是杀月的血多些。 段天道和杀月之间的地面上,满溢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这是鲜血铺成的地毯。 杀月昂挺胸,傲然挺立。 她回头,想要看看段天道,但就是这么一个微小而缓慢的动作,却让她浑身上下喷出十余道血泉!杀月喉咙间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充满了不甘、愤怒和不解,然后缓缓栽倒。 而段天道,仍然站立着。 万安愕然。 与杀狼的血战,即使从冯大开枪狙击时算起,也还不到十秒。 他本以为这场战斗是闪电般结束的,待回过头来,要去支援段天道时,却现那边的战斗早已结束。 万安根据多年战场上的经验,原本判断这个时候段天道应该已陷入困境,而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使想要拖延战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虽然有黑兵其他枪械高手的辅助,可是一旦段天道和杀月白刃相接,枪械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段天道这边的战局,的确迅速地结束,而且结束得比万安预想的还要早。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段天道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地坐倒。 万安大步奔来,将段天道扶起,他这才发现,段天道全身上下几乎布满了细细的切口,许多切口还在不断的渗出血珠。但是一接触段天道的身体,万安就明显感觉到段天道的身体里充满了旺盛的生机,尽管受了重伤,却没有生命危险。而倒在地上的杀月,倒已是奄奄一息。 这时冯大已经赶了过来,给段天道注射了一针兼具兴奋和止血恢复功能的针剂,然后拍了拍万安的肩,说:“想不通就别想了,在老大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个时候,注射过兴奋剂的段天道哈哈大笑,说:“刚才我和她比的只是谁出刀更快,谁更能挨刀而已,就象流氓打架……卧槽!老过瘾了!” 冯大向万安看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万安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象流氓打架一样,没有任何格斗技巧,甚至谈不上武器掌握,仅比出刀快、比能挨刀就可以放倒一个生化改造的高手……这个世界也未免太过奇怪了。 在杀狼和杀月倒下后,战事其实就已结束,两人的子民全都失去了斗志,作鸟兽散。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毫无目的性和组织性,经此一役只怕以后拿鞭子抽都不敢再靠近南春和段天道,所以大家就任由他们跑了。 只是由始至终,杀豹都没有出现过。 在荒原上,已经搭起了一个帐篷,里面是便携式的临时医院。 段天道自己的伤也很严重,尤其杀月的飘刃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剧毒,他此时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当然没有余力来治疗他人。 他让大家原地休整,自己却潜入了黑夜之中,说是要给敌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直到这个时候,黑兵团队中那名医生的真正价值才体现出来。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手术,花如血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并且不会在今后留下任何后遗症。其它受伤的黑兵成员也一一接受了治疗。 万安的伤势虽然也不轻,不过拥有段天道血液的他同样恢复力出众,晚点治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将优先治疗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冯大独自站在荒原上,寒吹动了他微卷的头。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注视着茫茫的黑夜,尽管根本看不到什么。 黑夜中亮起了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那是万安在吸烟。点燃的烟头在黑夜中显得极为醒目,也许十几公里外都能看得见。 冯大晃晃悠悠地走到万安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向黑夜中望去,当然什么都没看见,他随手从万安嘴上拿下了那半截烟,扔在地上,踩熄,说:“别忘了还有一个狙击手没有出现!你这个标靶也太明显了点,我对他的枪法可没什么把握,万一射偏打到我呢?” “那是个聪明的家伙,而且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他不敢开枪的。如果开枪,他怎么逃得过你的追踪?这种程度的狙击手,你没有问题。” 冯大忽然叹了口气,说:“这可难说得很,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我觉得自己的进步已经很快了,可是跟你一比,再看看老大……”他停顿了片刻:“老实说,看看你们,我有时候想死的心都有。” 万安耸了耸肩:“那你以后死的机会就多了,你就是把自己乘以十,也绝对追不上老大。” “没错!哈哈!谁也追不上我!” 这个时候,从黑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段天道。 他在简单地注射了几针后,就带了工具和药品,拖着杀狼和杀月向荒原深处走去,说是要给敌人们留下一段难以忘却的记忆。 杀狼已经死了,但杀月还活着,她的伤势再严重,也还只是肉体的伤害,如果治疗得当,还有治愈甚至是完全复原的希望,但段天道就是不杀死她,偏说留着有用。 冯大和万安本来是想帮忙的,但段天道拒绝了一切协助和参观,坚持要独自一人去做这些事。 凡是看过段天道伤势的人,都难以相信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行动自如,而且还可以拖动两个沉重的身体。但是段天道行,嗯,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冯大看着两手空空的段天道,又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他的下身,忍不住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杀月虽然血腥残暴,但总归好歹是个美女。 段老大该不会是一个人偷偷摸摸把她拎到一边,然后把她给ooxx了吧?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做这么剧烈的运动…… 段老大…… 果然就是个变态啊! 第八百三十三章 留一个惊喜! “都弄完了?”万安显然没有冯大想的那么深刻,简单向段天道问道。 段天道点了点头,他脸色显得很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看来刚才这两个多小时小时办的事让他非常的疲累,甚至有可能引发了伤势。 其实万安一直很想看看段天道的身体内部的结构究竟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普通人,杀月那些飘刃穿刺完全可以将段天道的内脏切成碎块,这种伤势虽然不一定会死,可是没有几个月的修养,都休想下床。 万安又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真想看看你留给敌人是什么样的惊喜。” “最好不要,你会做恶梦的。”段天道的口气很轻松,似乎在开玩笑。但是从段天道的眼睛中,万安知道,段天道是认真的。 万安习惯性的耸了耸肩,他宁可选择睡个好觉。对于他这种自认上了年纪,又在战场中拼杀多年的男人来说,好奇心并不是那么重要。 “接下来要做什么?”万安问。 段天道说:“我需要睡觉,然后回家。” 天尚未全亮的时候,整个小队就开始回程。 这次段天道没有前出侦察,负责这个活儿的是万安。而段天道自己正躺在担架上,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在注射了大量的药物和营养素之后,段天道就开始沉眠。他睡得如此安静,几乎完全没有呼吸,也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 但是如万安、冯大、花如血这几个人,都能够感觉到段天道身体内部温度高得惊人。在这种温度下,血液都要沸腾,实在不明白段天道为什么还能安稳地睡觉,而且他身体表面冰凉,温度还在零度以下。 荒原又恢复了宁静。 现在是黎明前,正是最黑暗的时候,荒原上一片黑暗。在极端的黑暗中,荒原上冰冷的岩石反而散发出些微的莹光。天是暗的,大地却是亮的,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且绚花如血的世界。 在发光的大地上,隐约可以看到两个身影,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躺着的。 在远方的黑暗中,又走来了一个身影。他走在微亮的大地上,步伐稳健,不急不躁,走向了荒原中央的两个身影。冻岩微亮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是杀豹。 杀豹走到了荒原中央的两个人旁边,默默地看着曾经的、以及短暂的两位战友。 站着的是镰刀杀狼,他看起来很安详,双眼微闭,似乎是在享受荒原上难得的宁静。从看到杀狼的第一眼,杀豹就知道,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 杀狼的左腿以及全身的姿势都显得有些不自然,虽然看起来他是站着的,但是实际上支持身体的是一根用来支撑帐蓬的轻质合金竿。合金棒一端插在坚硬的荒原里,一端没入杀狼的菊门,直通到咽喉,就这样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来。 除了支撑身体的金属杆外,杀狼受到的唯一侮辱就是被剥光了衣服。这在杀豹的眼中,根本连残酷的边都沾不上,他对待敌人尸体的手段可要多得多,也要有创意得多。如果心情好,他甚至不介意传授段天道一点点经验。 但是现在,杀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看着杀狼的肉体,就觉得有些刺眼。 镰刀的身体看起来比例并非完美无瑕,甚至因为皮肤松驰而有了些赘肉。他的皮肤上有些斑痕,生着浓密的棕色毛发,男性的象征因为寒冷的原因缩成小小的一团,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呸”的一声,杀豹吐出了一口浓痰。 原来著名的镰刀杀狼被扒光了之后,也和普通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两样。 杀豹知道,杀狼除了是让人闻名丧胆的镰刀之外,还是一个勉强合格的丈夫和一个不错的父亲,这是鲜为人知的秘密。 这种简单的侮辱方式居然也让杀豹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有一天和杀狼一样的下场,那会怎样? 这个想法让他极不舒服。 杀豹勉强将不快的念头驱逐出去,再看向平躺在荒原上的杀月,并且有些意外地发现,她竟然还活着。 杀豹走到了杀月的身边,沉默地看着这个曾经压在他头顶上凶名鼎盛的女人。 杀月穿着的还是那套由皮革与金属制成的战衣,不过明显看得出是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很多皮扣和抽带都没有拉紧。 她的身下,印渍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紫黑色,那是鲜血凝结后的痕迹。 但看上去杀月的脸色很好,白晰中透着红润,嘴唇也很湿润而有光泽。她整个人的状态简直是好极了,就象一个精心保养的贵妇人。 可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完全不是杀豹记忆中那个无所畏惧、凶悍狠辣的嗜血女人。 杀月也会怕吗,她在怕什么? 杀月也看到了杀豹,不过她的反应明显迟缓,好半天眼睛中才多了一点生气,嘴唇微微地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杀豹在杀月身边蹲下,仔细倾听她的声音。以他作为狙击手的敏锐感觉,也只能勉强听清她说的话。 “帮……帮我……”她气若游丝,吐出的字句断断续续。看起来生机盎然的杀月,居然连说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tqr1 帮她什么? 杀豹看了眼杀月曲线夸张的身体,目光中可没什么好意。 他本来对杀月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念头,杀月的凶狠、强势,都让人没法把她看做女人。 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杀豹忽然发觉她的诱惑简直无法抵挡。诱惑并非她漂亮的脸,也不是她堪称火爆的身材,而是因为她一贯的凶残和强悍。 能把自己曾经难以企及的强悍上司像个柔弱羔羊般压在身下,在杀豹的生涯中,绝对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杀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左手已经伸进杀月的皮衣内,狠狠揉捏着她光滑的肌肤,然后狠狠往下一滑,深入到她的皮裤里面。 有些意外的,杀豹摸到了一些不应该属于女人的东西。他并不在意,继续摸了下去,果然,作为女人的东西都在。 每个杀手都是人体结构和生物学的大师,而杀豹更是这方面的专家。要想充分体验虐待的乐趣,就必须在这方面拥有足够丰富的知识和高明的造诣。他仔细地摸了一遍,根本不看,就可以断定杀月是人工植入那些不属于女人的东西,以此来满足她变态的乐趣。 这对杀豹的兴趣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让他觉得更加的刺激。 他觉得下身象着了火一样,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强烈的冲动和激情了。 长久的狙击生涯,经常连续十几个日夜的潜伏,呼吸着弹药的烟火味,已经大大地影响了他的欲望。 杀豹喘着粗气,一把扯开了杀月的皮衣,让她的身体整个裸露出来。他粗暴的动作带动了杀月的身体,让原本已经木然得甚至有点呆滞的她的反应变得明显了一些。 杀月丝毫动弹不得,只是看向杀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奇异的讥讽,似乎还有种仿佛是解脱的欣慰。 她目光中的复杂含义,几乎都被心思细腻的杀豹收在眼里。 杀豹谨慎的天性占了上风,他压抑住心头的火焰,轻轻地抚摸着、检查着杀月的身体。 她有种不正常旺盛的生命力,可是却又连挪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而在触摸着她的柔软、温暖而且富于弹性的身体时,杀豹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觉,就象摸的不是杀月本人似的。 他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地上凝固冻硬的血迹,轻轻伸手,在杀月的后颈上摸了摸。从指尖上传来些微的麻痒,好象是刺痛,又有温暖湿润的感觉。杀豹收回手一看,果然沾上了淡淡的血迹。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血液,仔细分辨着舌尖上的味道。杀月的血液中有浓重的药味,大多是雇佣兵的标准药物,其中一部分是刺激身体生机、保持肌体活力的药物,也包括了许多生血、提温和加快新陈代谢的药物,以及大量的抗寒药物。 这些药物搭配在一起,而且剂量如此之大,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杀月的外表看起来状态这么好,甚至于在寒冷、干燥的荒原上躺了大半个晚上还能存活下来。 雇佣兵在战场上专用的特效药效力猛烈,更有一些是依靠活化基因来达成药效的。 当医师配发这些药物的时候,都会附上一张严格剂量规定的说明,除非是抢救濒危伤员赌生死,否则绝对不能过量使用。 杀月血液中的药物浓度如此之高,即使以她全盛时期的体质都经受不住这种剂量的药物,何况是现在的虚弱状态? 从她现在的状态来看,药物的副作用并没有立竿见影地发作,但是必然会在一周或者是几周后出现,一旦发作,就是致命的后果。 虚弱状态? 这个词刚从杀豹的意识中浮现,他就明白杀月什么地方不对了。 杀月身体内部植有护甲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她现在的身体非常柔软,且富有弹性,即使用力的揉捏,也触摸不到护甲的痕迹。那么她体内那些护甲都到哪里去了? 杀豹的脸色微微变了,深吸一口气,点亮了一根只有两厘米长的莹光棒。 第八百三十四章 血修长生之道! 暗淡光辉照在杀月赤果的身体上,终于可以看出她的皮肤上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痕迹,这是刚刚长好的伤痕,大部分切口非常的细腻整齐,由于药剂的催化作用和生化人本能的快速愈合功能,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而且合拢处十分平滑,几乎分不出是皮肤的天然肌理还是伤痕。 少数切口是不规则的,应该是搏斗留下的痕迹。 看来,她身体内的护甲片应该都被取出,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段天道展示了大师般的手术技巧。 杀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着心底隐隐的不安,双手轻轻地抚摸过杀月的全身,这次不是为了宣泄欲望,他在细致的抚摸、触碰与探测之下,杀月身体内部的情况一一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杀月的内脏都已支离破碎,但是在药物的刺激下以及生体胶剂的粘结下仍维持成一个整体,并且奇迹般地还在发挥着功能。 生体胶剂是战地手术中用来粘连封闭内部创口的,一般会在一周内被身体组织吸收,成为脏器的营养成分。但是杀月的脏器几乎被切碎,全靠着胶剂粘合才能发挥作用,在活性药剂的作用下,所有的脏器都在透支着生命力,保持着细胞的旺盛活动。 这种情况下伤口几乎没可能自然愈合,只要胶剂的作用期一过,所有的脏器都会彻底破碎。 杀豹还发现,杀月许多重要的神经和肌腱被切断、取走,但又保留下来一小部分。 也就是说,杀月身体还保留着本能的反应能力,比如当杀豹触动她敏感部分时,相应的身体部分就会颤动,而且她的表情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说明她仍保留着对身体的感觉。 但是被切断移除的神经都和身体的控制有关,杀月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这个结果看起来还不错,至少呆会玩她的时候,可以保留大部分的乐趣。 杀豹乐观地想着,可是他的心情却更沉郁,总是没有想法那么飞扬。 他又看了看满地的血痕,再想到抚摸杀月后颈时手指指尖感觉到的微微刺痛,杀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翻了过去,让杀月侧躺在地上。她的颈、背、臀和大腿后侧都是一片片的细小血珠,那是用极细的针管刺进了血管内,只留着一点点尾端在皮肤外。由于身体内部异常活跃的生命活动,杀月的血液已经失去了凝结能力,顺着针管一点一滴的渗出来,流泄在荒原上。 以杀月身为生化人的敏锐感觉,肯定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流失着。 杀豹轻轻地将杀月放归到原位。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了段天道的全部布置。 杀月已经孤独地在黑夜中躺了半个夜晚,在这段时间中,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黑暗、寒冷和孤独中体验自己的身体内部病态的旺盛生命力,以及鲜血和生命的流逝。 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如果杀豹不出现,杀月或许要在绝望中度过十几天的时间,直到维持生命的药效消失或者是药物副作用发作。 杀豹的出现,也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结束她的生命,让她解脱。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杀豹才明白杀月在恐惧什么,又为什么会吐出那么软弱的两个字。 “帮我。” 即使现在可以立刻把杀月送回基地,也只能保住她的命而已,不会根本改变她的状况。 在余生中,她都将失去指挥自己身体的能力,神经和运动系统关键部分受到的伤害都是永久性的。 杀豹沉默地看着杀月,默默地评估分析段天道所做的一切。 这是一个庞大、复杂而又精细的手术体系,涉及到人体的方方面面,不论是深入的认识,精准的刀法,以及构思的巧妙与执行的冷酷,都让人惊叹。 想象着不久之前,段天道曾经在这片荒原上将庞大的手术压缩在一个多小时内完成,所有的动作都如机械般精准,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差错,才会留下杀月这样的杰作。 杀豹几乎可以想象,在段天道操作的时候,杀月的恐惧与无助。 越是细想,杀豹就越是觉得荒原今晚的夜风格外的寒冷。 他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恶狠狠地咒骂着:“去他妈的,想那么多干吗?反正以后都不关我的事了!现在先玩了再说,以后可不见得有这种机会。或许段天道就是专门留给我的呢,她还会有反应,至少比奸尸强!” 杀豹霍地站了起来,用力解开了裤带,将作战裤褪了下去。然而裤子一脱,杀豹就怔在了原地。 他胯下的雄性特征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愤怒贲张,而是不知何时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和杀狼相差无几。 杀豹怔了片刻,忽然嚎叫一声! 杀月望向他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幸灾乐祸。 她这样的眼神让杀豹改变了主意。 他穿好了衣服,又消除了和自己有关的一切痕迹,冷冷地向杀月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消失在最后的深沉夜色中,好象根本没看到她的眼神从绝望到慌乱,最后满是乞怜。 杀豹觉得,对这个女人来说,让她静静地躺在荒原中央,不受打扰地体验十几天步向死亡的历程,或许是个最合适的结局。 他决定一切都保持原样,直到其他人找到这里为止。杀月的战术智脑看来没有遭到破坏,当她真正死亡后,会按既定程序自动发讯号给她的下属,那时候,荒原上发生的一切就会为人所知。 两名顶尖生化人的死亡,即使对神秘的黑袍人来说也是件大事。 他们的死亡地点、方式、原因都会被详细的记入档案,列为机密。那些想看的人都会查阅到这些档案,这就是段天道对他们的警告,一个非常有力的警告。 他在告诉暗藏的敌人,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来惹我,你就会付出代价,可怕的代价。tqr1 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在杀豹的感觉中,段天道就象是一条疯狗,只要你踢了他一脚,他就会反过来咬你无数口,直到把你撕烂或者是他被打死为止。 对待这样的疯狗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不要招惹,要么从一开始就打死他。 杀豹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踢出那一脚。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谷中,座落着一个古老且有些颓败的城堡,外墙的装饰和砖雕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损,墙面上爬满了藤蔓植物。 植物翠绿欲滴,茁壮生长。可是这些藤蔓的存在没有给人们带来任何爽心悦目的感觉,只会让人们感觉寒冷。 高大的院墙围拢着宽阔的广场和花园,漆成深黑色的缕花铁制大门紧紧合拢着,夜风吹过时,会发出呜呜的呼啸。 城堡中大半的窗户都是亮着的,灯火明亮而温暖,是这山谷中惟一的暖色。 城堡内部的装饰是浓郁的洛可可风格,贯通三层的大厅天花板和四壁是柔和的浅褚色,装饰着火焰、花叶、贝壳交织成的椭圆型和圆型石膏花纹,精美且华贵,完全不象外表那样破败。在三楼转角,一间穹顶绘着使徒传说、四壁嵌着由红铜制成的花枝缠绕的水晶壁灯的小会客室里,一个黑袍人正坐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一本看起来和这座古堡同样有历史感的书。 现在四周并没有人,但黑袍人却完全没有取下自己伪装的打算,就好像他生来就戴着黑袍。 黑袍人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细瓷茶具,杯中的红茶汤色纯净,香气浓郁。黑袍人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于是他端起了茶杯,刚要喝上一口,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轻微但显得有些杂乱的脚步声。黑袍人手微微一顿,又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小会客厅的房门上响起很有节奏感的三下轻敲,完全符合礼仪。 “进来吧。”黑袍人淡淡地吩咐。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管家装束的中年男人,他微微躬身,恭谨地说:“刚刚收到的消息,已经确认了。杀狼和杀月死亡,杀豹正在回来的路上。” 黑袍人微微抬头,看着中年管家,问:“结论?” 管家明显有些犹豫,但在黑袍人威严的目光下,不得不说:“捕饵行动,恐怕是失败了。” 黑袍人淡淡地说:“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是本来就准备失败的么?” “可是!”管家咬了咬牙:“阁下,杀月他们可是我们手中最王牌的力量之一,就这样拿去毫无回报的消耗掉,这究竟是为什么?” “继续安排第二阶段的出击吧,不要打搅我看书。”黑袍人淡淡的挥了挥手,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 “遵命,阁下。”管家躬身行礼,退出了小会客厅,走出去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浑身已湿透。 黑袍人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有节奏的敲击着案几,像是在弹奏律动的旋律,似乎一直奏完一曲,才终于停止下来。 “段天道……要是不知道你的秘密,我或许只是想要杀了你。”黑袍人自言自语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忽而高亢忽而低沉:“但是现在……既然蜘蛛城堡对你的血液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你就需要进化的快些,再快些才好了……” “谁能想到你的血修到了最高境界,就是真正的长生之道呢?”黑袍人长吸了一口气:“从以前到现在,你都是那么懒,从来不肯把时间花在修炼上……没想到只有你的女人处在危险中,你才会这么拼命的修炼……” “桀桀!”黑袍人怪笑了起来:“现在就让我帮你一把好了,等到你到了最高境界,我就将你所有的血都换到我身上来!你死了,我长生。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的场景啊!哈哈哈!” 第八百三十五章 段天道和段天道! 传说唐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没想到换了段天道的血也能长生不老。 段天道要是知道这个事,他肯定就直接给自己的女人换血玩了,可惜他还不知道。 当一行人平安回到海中豪客的地下室之后,段天道突然就醒了,乐呵呵从担架上跳了下来,就好像从来没受过伤。 万安忍不住撩开段天道的衣服,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无踪:“段哥,你这就好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早就好了,但是懒得走,所以就装病让你们抬回来。” 抬他累的要死的众人:“……” 花如血冷哼一声,转头就要走人。 但是段天道一把就把她拉住了:“如血,等一等。” 冯大和万安互视了一眼,突然就发觉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白情雪在修炼,还不知道段天道已经回来了,这个时候段天道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体内做足够多的坏事,登时一声大喝:“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走人!” 众人心领神会,做鸟兽散。 花如血不知道是不是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蛋莫名其妙就有些发红,扭了扭自己的手,没能挣脱,当然,她用的力道,就是铃铛捏住她也挣不脱,但她的声音还是很冷:“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你还想做什么?” 段天道嘿嘿一笑:“我们的事,做一辈子也做不完的。” 当然,他们两个在地下室究竟做了些什么,外面的人是不得而知的,反正冯大和万安打了个赌,冯大赌两个小时,万安赌八个小时,万安赢了。 第二天中午,段天道精神抖擞的出了海中豪客,径自去了南春艺校,找到了蛇皮和水缸。 段天道的脸上一直带着隐隐约约的诡异笑意,但蛇皮和水缸浑然未觉,对他进行了热烈的欢迎,随即蛇皮就开始倒苦水:“段爷爷,我苦啊。” 段天道大手一挥:“走,咱几个好久没在一起开荤了,带你们吃饭,去去味嘴里就不苦了。” 坐在车上蛇皮还是很苦:“段爷爷,我想跟徐丹丹求婚,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求……” “西餐厅!西餐厅最合适,把餐厅全包下来,买一束浪漫的玫瑰,吃五成熟的牛排,灯光打暗,旁边请个拉二胡的……”水缸口沫横飞的构思着计划。 段天道返身扇了他后脑勺一记,笑骂道:“你丫吃西餐听二胡?土不土?蛇皮,别听那二货的,想跟徐丹丹的关系有进一步的发展,只有一个法子,红酒,一定要红酒……” 蛇皮若有所悟:“红酒能打动她的心吗?浪漫这玩意儿是不是非得红酒才有效果?” 段天道白他一眼道:“谁告诉你要浪漫了?红酒……你他妈用红酒把她灌醉了,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第二天你们光着屁股蛋子从床上醒来,你再一脸沉痛的跟她说,你会负责的,我们结婚吧……” “她能答应吗?”蛇皮两眼放光。 段天道嗤笑道:“想什么美事儿呢?她肯定不答应呀,不过以后你们见面约会,多少有了几分暧昧,她从心理上接受你就容易多了。” 蛇皮顿时失望至极。 这时水缸倒是说了一句不怎么二的话:“泡妞这事儿还是发挥特长比较好,蛇皮你的特长是什么?电脑呀!” “什么意思?”蛇皮立马来了精神。 “……把她请到家里,你请她一块儿看毛片。” 哥三还是老规矩,回到了海中豪客,作陪的还是肖桃。 肖桃的脸写满了清傲冷艳,隐隐露出一股凝重的上位者的威严,这种清傲并不带给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她天生必须应该是这种表情,她像朵天山雪莲,圣洁的花儿永远只能开在悬崖峭壁,以一种孤傲的姿态俯视苍生。 酒店的大堂亮丽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淡黄的柔光,轻柔的灯光下,蛇皮的脸色却一片通红,紧张的汗水不断从额头冒出,双手局促的搓来搓去,很不自在的样子。 肖桃笑吟吟的瞧着他,抿着小嘴没说话。 段天道斜睨他一眼,道:“身上长虱子了?” “没……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看见肖嫂子我就紧张。”蛇皮嘟囔着:“丹丹也说,看见她就跟看见阎王爷似的。” 阎王爷肖桃:“……” 段天道勾过蛇皮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道:“说正事,你和徐丹丹上过床没有?” 不说这个事就算了,说起这个事蛇皮就更苦了:“段爷爷,我,我本来是有机会的……可,可是我给弄砸了……” 段天道语重心长道:“蛇皮啊,我纵横情场,泡妞无数,对女人多少有一些了解,告诉你一句真理,喜欢哪个女人,就想办法让她爱上你,再曰了她……” 蛇皮:“……” 段天道笑眯眯拍着他的肩道:“‘爱她,就曰她’,这就是段哥纵横情场的原则……妈的,这句话真应该卖给广告公司。” “曰……曰她以后呢?”蛇皮结结巴巴问道。tqr1 “那就看你们自己了,如果想纯情一点,简单一点,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如果想演个情场浪子,曰了就分嘛,现代男女几个把贞节看得很重?” “可……可她要是不肯……我,我怎么办啊?”蛇皮很没自信道。 于是段天道只好给他出坏主意:“拿权势压她,别人会说咱们欺负女人,她如果不答应你,你就每天跟着她跑,她到哪儿你跟到哪儿,每天晚上在她住所的门前磨菜刀,一边磨一边发出很变态的笑声,不出一个月,她肯定从了你,不信你试试……” 蛇皮想了半天,终于觉得段天道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于是一咬牙,重重点头。 肖桃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神采飞扬的蛇皮,掩嘴轻笑道:“段哥,你不教点好的给他,从哪儿胡诌这么一套歪理,小心别害了人家。” “歪理?哪儿歪了?这是我多年来的做人原则。” 肖桃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没钱时就泡普通女人,有钱就泡女明星?” 段天道认真道:“蛇皮不是想泡徐丹丹,而是真心喜欢她,喜欢很多年了。” “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包养明星什么的?”肖桃紧紧盯着他。 段天道耸肩道:“我可从没想过,女明星跟平常女人没什么不同,而且越有名气的明星越不见得多纯洁善良,老实说,我现在一看到明星,就不由自主把她的名字后面加一个‘.rmvb’,然后再看她的时候,啧啧……很爽。” 说着段天道脸上露出了邪恶猥琐的笑容,嘿嘿嘿的,令肖桃毛骨悚然。 段天道吃了些东西,指导完蛇皮,又偷偷摸摸占了几把肖桃的便宜,居然没有趁机再做些别的,而是径自离场,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海中豪客的地下室安保级别很高,有资格打开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段天道当然是其中之一。 进了地下室,转了七个弯,然后打开一扇很隐蔽的房门,他闪身就溜了进去。 这个房间在进去之前就是灯火通明的,房间很大,南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监控设备,居中的设备上正是此时还在胡吃海喝的蛇皮等人。 房间里还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正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如果有人亲眼看到这一幕,肯定要失声惊呼出来。 因为这张床上躺着的男人,竟然…… 也是段天道! 不错! 段天道回到了一个本来就有一个段天道的房间里! 进来的段天道冷冷的看着床上躺的七歪八扭的段天道:“怎么样?” 床上的段天道匝吧匝吧嘴,点了点头:“样子还是很像的……说话的风格嘛……勉强也行。”随即他就忍不住跳了起来:“但是那个什么‘.rmvb’是什么段子?我从来都不看那些东西的好么?我从来都不是那么色情的好么?” 进来的段天道微微冷哼了一声:“我觉得那就是你的风格,你看蛇皮和水缸一点都没怀疑,还挺高兴的。” “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好吗?!” “肖桃呢?”进来的段天道脸上微微有些得意:“她这么了解你,不还是没有丝毫怀疑么?这说明,在她们心目中,你就是这么色情。” 床上的段天道:“……” 进来的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在脸上微微揉搓了片刻,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花如血那张绝美的脸来,声音也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奶声奶气:“试验做完了,这段时间我完全可以顶替你出现在南春,不会被发现的,下一步,你是怎么打算的?” 床上的段天道沉默了片刻:“我研究了一下,要解决周晓华,穆米,林白玉和梨花进境缓慢的问题,需要一些特殊的天材地宝辅助,我得帮她们找回来,但如果敌人发觉我不在南春,恐怕会对她们下手。” “有我和徐有容,万安和冯大还不够么?” 段天道摇了摇了头,说实话,这次和杀月等人的拼杀,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本来以他已经再度提升的实力,应该不会这么吃力的,但杀月的内置装甲,甚至那些飘刃的质地以及上面的毒,都非常的棘手,棘手的就好像那些东西都是专门针对自己制造出来的。 在暗中,有一个非常了解自己的对手,对手的发展速度也很快。 而且这个对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在针对自己做出布置,如果自己不迅速提升实力,很难想象哪一天自己就会不小心栽在坑里。 “嗯……”花如血显然在想别的,犹豫了片刻,还是道:“穆冷卉的修炼也出了些问题……要是可以的话,要不你顺便也帮帮她?” “噢?”段天道忍不住微微一怔:“你现在跟她的关系挺不一般啊!难道你们已经……天呐!如血!你老实交待!你现在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花如血:“……” 但是她的沉默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突然就将她的那条大长腿抬了起来,一脚撂倒了段天道,然后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上京之行! 其他人的事情都好解决,该休息休息该请假请假,继续修炼她们的。 但是红果果和青寒玉实在是没有办法,她们已经脱离片场太长时间,接了无数催促的电话,实在拖不下去了。 毁约这不只是赔钱的问题,还牵涉到信誉,若是这次莫名其妙的罢拍,以后只怕都没有人再找她们演戏了。 有时候做事不是因为钱,只是因为喜欢。 红果果和青寒玉都喜欢拍戏,可不愿意就此断送了演艺生命。 这次一起前去上京的不止她们两个,还多了一个以顾问身份随行的颜海青,和以保镖身份随行的穆冷卉。 除此无他。 四个女人都是头等舱,头等舱一共就八个座位,都是双人座,且没有安排对坐的座位,红果果和青寒玉很自然的坐在了一起,剩余两人坐在了一起。 和拥挤的经济舱相比,这里不但有宽敞的个人空间,还有来自空乘小姐的优质服务。 穆冷卉坐下,习惯性的扫了一眼。 今天头等舱没有满座,剩余的两个人,一个是一个牛高马大的外国人,另一个却是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 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进来,就吸引了那个外国男人的注意,他忍不住就吹了声口哨,当然没有人理会他。 但那个中年男子谁也没看,他在双膝上铺了一张报纸,就拿起把木质的小刀,开始雕刻一个木质的人像,木质刀锋薄而锋锐,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 这是个女人的人像,在他纯熟的手法下,这人像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么柔和而优美,看来就象是活的。 他不但给了她动人的线条,也给了她生命和灵魂。 他已不再年轻。 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生命的印记,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穆冷卉皱了皱眉,虽然这个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奇怪,但却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丝毫危险的气息,所以她很快转移了目标,开始看向正走进来的一位空姐。 国航的空中小姐,还真是不大一样,个个眉清目秀,腿长胸大! 尤其是这一个! 嗯!单眼皮,可不是普通的单眼皮,而是在一双又细又长,眼睛如水灵流转之上的单眼皮,这就是人家说的丹凤眼吧!眼神娇巧中透着妖媚,鼻子挺而秀气,唇有点像梅艳芳,但唇弧比梅艳芳的唇更性感,配上标准的瓜子脸,脸上的皮肤白里透红,让人看了想咬一口。 穆冷卉忍不住瞅了瞅她的胸牌,唔…… 晕!居然叫刘古兰!怎么听怎么像革命先烈!就不知道会不会像革命先烈一样勇于……献身! “欢迎搭乘本次航班。”刚想完,漂亮的空姐刘古兰微微弓下傲挺的凸起,对着头等舱里所有人微微鞠了一躬:“假如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按下您座位前的呼叫按钮,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以穆冷卉挑剔的眼光,都没在她的身材和脸蛋上找到什么瑕疵,唔……也不知道她的服务里面包不包括……tqr1 她随即将头转向一边,从脑子里去掉了这个念头。 嗯,我只喜欢花如血。 “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等通信设备,飞机马上起飞。本次航班是从南春飞往上京的航班……” 随着一声呼啸,飞机在一阵轻微的震动间离地而起,跃入云层之中。 这都不是众人第一次坐飞机,云层中的美妙经历也只吸引了她们不超过十分钟的注意力,就开始闭眼假寐起来。 正待也休息一会的穆冷卉,突听那个牛高马大的外国人开口嚷嚷了一句,他说的是德文,穆冷卉精通八国语言,自然能听懂,他是在喊空乘小姐给他拿条毯子。 刘古兰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答应一声,从前面拿了一条薄毯,走到那个德国人面前,想要给他搭在身上。 就在刘古兰刚刚弯下腰的瞬间,穆冷卉看得清清楚楚,就见那个德国人伸出脚尖轻轻一勾,刘古兰立时失去了平衡,低低惊呼了一声,整个人猛然前扑,正落入那德国佬的怀中。 德国佬嘿嘿一笑,一只毛茸茸的大手顺势在刘古兰挺翘的香臀上使劲捏了两把,刘古兰明显一阵慌乱,想要挣扎起身,却见那德国佬另一只手却紧紧拽住刘古兰的衣领,她想要起身,就得冒着衣领被扯落的风险,登时急的脸都红了,又想起身又不敢太过用力,倒像是故意趴在那德国佬的怀中一般。 这什么玩意?! 穆冷卉大怒!咱国家的美女,岂容洋鬼子占便宜!要占也是我占啊!当即一个箭步蹦起身,就待英雌救美! “啊!” 嗯?! 穆冷卉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居然还晚了一步!已经有人抢在自己前面动手了!动手的人!赫然正是旁边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不动的时候很安静,但是这一动手居然极为粗暴,尽是往要害上去的! 横过来的这一巴掌将将拍在德国佬的双眼之上,德国佬顿时受惊,手一松就去捂眼睛,刘古兰总算挣脱开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紧跟着轻轻一掌,打在德国佬的喉结上,顿时令他憋住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即站起身,狠狠一脚踹在那德国佬的裤裆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顺畅之极,一个魁梧巨大的壮汉在中年男子使完这套连招之后,立时如同一只煮熟的虾米,狠狠躬身,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滚而下,扯着嗓子狂呼救命! 不多时,一个空警闯了进来,面色紧张的左顾右盼:“什么事什么事?” 中年男子漂亮的眼珠微微眯了眯,微微一笑,将地上的刘古兰搀扶起来,微微一笑:“这位乘客刚才不知犯了什么病,突然就这样了。” 那德国佬居然听得懂中文,挣扎着抬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挣扎的用不地道的中文道:“不,不是……” 中年男子笑容不改,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一巴掌下去,正中他的右肾,痛得他脸都白了:“还说不是?我看你病的不轻啊。” “是!是是!”德国佬不是傻子,立时明白过来:“我有病!我有病!” “有病坐什么飞机嘛……”空警松了口气,嘀咕了一声:“看看他严重不严重,需不需要返航。” “我看他就一点小毛病,让他去经济舱躺会就好了。”本来这个头等舱八人的座位一共就坐了六个人,宽敞的很,完全没必要去往经济舱,可段天道话没说完,那德国佬就拼命点头,很自觉的连滚带爬往门口蹿,嘴里一个劲的嘀咕:“是是!我到经济舱休息休息就好了!” “嗯,一会给他倒杯水。”空警吩咐了一句,退了出去。 刘古兰满脸潮红的低下头去,冲中年男子微微鞠躬,低声道:“谢谢这位先生。”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不客气,你去忙,别往心里去。” 刘古兰微微点了点头,低头出去了。 已经被这激烈场景惊醒的红果果嘻嘻一笑:“这位大叔还挺帅的呢。” 青寒玉咳嗽了一声,扯了扯红果果的衣角,红果果很不满意:“咋了,这位大叔是真的蛮帅嘛。我是有男朋友啊,但是不代表我不能看大叔啊!” 中年男子:“……” “这位先生别介意。”本来好端端坐着的颜海青突然站起身来,径自坐到了中年男子身边,伸出手去微笑道:“她就是这个性格,认识一下?我叫颜海青。” 中年男子微微咳嗽了一声,和颜海青握了握手:“方楚天。” “我是个经纪人。”颜海青有一搭没一搭的拉起了家常:“方先生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方楚天的表情中规中矩,目不斜视:“卖衣服的门店生意。” “噢?男式还是女式?” “都有。” 两人小声的聊着天,红果果见没啥热闹看,也陪着青寒玉假寐去了。 穆冷卉微微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颜海青和方楚天的声音渐渐越聊越小,颜海青见没有人再注意自己,突然伸出小手,在方楚天的腿上揪了一把,嘻嘻低笑道:“段哥……我们这算不算就是偶遇成功了?” “当然算。”假扮成方楚天的当然就是段天道,这偶遇的桥段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只是没想到出来个德国人把这个过程做的更加顺理成章。他小意的看了一眼其他人,也在颜海青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小妮子,这么容易就勾搭上别人了啊?” 颜海青被摸得浑身发软,小脸瞬间晕红的能滴出水来,螓首急忙低了下去,不依的低嗔道:“反正勾搭来勾搭去都是勾搭同一个人嘛……” 那种羞怯盈盈的女儿情态,登时看得某人双眼有些发直,浑身上下的血液哗哗的往一个地方狂灌!靠了!本来今天的精神就好得不得了!你丫还敢诱惑我!我! 原本没打算做什么的段天道心中一荡,忍不住伸出食指,在颜海青光滑的下巴上勾了一勾,调笑道:“既然都已经勾搭到这个程度了……是不是咱们索性在飞机上就……” “咳咳!” 一直闭目养神的穆冷卉突然就很用力的咳嗽了两声。 颜海青羞红的脸蛋突然就低了下去,某人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也没了言语。 这个假扮的桥段,四女都是事先就清楚,本来都演的蛮好,就只有穆冷卉太不专业了,没事咳嗽啥啊! 真是的,你都还不是俺的女人,也没必要替花如血看得这么紧吧? 颜海青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扭头去看窗外,似乎只有看着那苍茫的白云,才能放开她纠结的情思。 这是一趟几个小时的飞行,某人上机前又没做准备,没带书本,也忘了在电话上下载游戏,好在手机里装了一个掌阅ireader,前些天下了一本《女总裁的贴身杀手》看着还有些意思,如今正好接着看。 这一气就看了一个小时,书挺好看,可惜那叫复活的作者写的不如自己看的快。话说回来,里面那主角,好像比自己还要色…… “本书q群号:六九三四三八九一。”段天道一边念一边默记,加一个加一个,一下飞机就加一个,把咱的故事告诉作者,说不定也能变成书的。 顺便打广告的复活:“……” 第八百三十七章 美梦! 等段天道看过瘾了抬起头时,才发现身侧的颜海青和那边的众女早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某人的精神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么也睡不着,想了想,按下了呼叫开关。 刘古兰此时看来已经平静了很多,轻轻走进头等舱,段天道微笑示意,指了指正在睡觉的两人。 刘古兰会意的点了点头,取了几条毛毯,细心的盖在众女身上,取了另外一条,就待去给颜海青披上。 虽然头等舱的面积不小,可要从段天道身边过去,依旧不是那么游刃有余,段天道见状,十分好心的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不如我来盖好了。 刘古兰点了点头,将薄毯递到段天道手中,某人轻轻一拽。 咦? 接毛毯当然是要拽的,可是他拽的时候,刘古兰不知是反应慢了还是怎样,居然没有松手! 这个行为导致的后果显而易见,刘古兰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失去平衡,软绵绵的全身登时趴在了某人身上! 这还不算! 那娇嫩的红唇无巧不巧,正触碰在某人的嘴上! 段天道一怔,清晰感到她的身子一震,脸到耳根子‘唰’的一声全部红透了。 似乎急切间想要起身的刘古兰很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某个极富侵略性的物件!当即全身剧震,小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段天道的手,抓得很紧很紧,还在不停的颤抖!一副不知所措的娇怯模样! 你不知所措! 我还不知所措呢! 段天道只要一伸手,就能捏住她娇俏的香臀,而从刘古兰身上传来的暧昧信息让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把抓下去,只怕非但不会被拒绝,说不定…… 刘古兰的鼻息骤然加重,带有轻细的娇喘声,身体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怯弱羔羊! 可段天道却不得不拼命的深呼吸,这不好,这不好,这很不好,俺老婆已经很多了,不知道答应了多少次不能再收新人……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某人把心一横,就待将刘古兰扶起,岂料他的手掌刚刚抓住那双柔嫩的双臂,刘古兰骤然浑身一震,似乎是误会了男人的意思,竟然主动凑上红唇,触碰到某人的大嘴之上! 我! 我靠! 必须得承认,刘古兰的唇很嫩。 那双本就又细又长的眼睛,闭起来更显修长,和某人愈睁愈大的眼睛相比,这双眼睛更好看。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某人已经陷入崩溃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这种直接简洁的进攻方式,那双唇相接的瞬间,段天道只觉得魂魄有飘出机身,直飞云层的冲动! 本能是为自然,所以段天道自然而然就抱住了她的腰,自然而然的吮住那动人的丁香小舌,自然而然的从唇到脸,到额头…… 刘古兰近乎是瘫软在某人的怀中,任凭那灼热的唇掠过她的脖子,直到耳朵。 两人情动时分,不由忘乎所以,某人的手来回轻抚,她的身体也在上下不停的迎合,所到之处肌肤无不柔韧和丰腴,极具动感和弹性。 刘古兰猛然间象被电击一样不停的抽动,手指甲几乎要将那双魔爪给掐破…… 事到如今,完全可以再进一步,更进一步,使劲来一…… “嗯……”一声低吟突然从两人身侧响起,登时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段天道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和刘古兰的身子动作太大,压了一半在旁边的颜海青身上! 刘古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急忙从段天道怀中挣脱出来,小脸绯红,飞也似的逃了! 颜海青小意的揉了揉被压痛的大腿,脸烫得能煮熟三五个鸡蛋,低声道:“我睡着了,其实我还可以睡的更着。” 某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哦,那行,那你继续睡……” 话还没说完,就突觉腰间锐痛!却是颜海青的小手偷偷伸到薄毯下,狠狠的掐了一记! 段天道险些痛呼失声,恶狠狠的一把抓住颜海青的小手:“小白兔!小心我吃了你!” “你,你来呀!”颜海青骤然间咬了咬牙,一把将两人中间的护栏拉起,直扑向某人的怀中! 她似乎是要抱怨男人的无礼,却只是轻轻地捶打了一下段天道的胸口,继而干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火热的红唇须臾间已经堵上了段天道的唇! 某人可没料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对付颜海青他可就没那么多顾虑,贪婪地吮吸,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肩膀。 剧烈的厮磨让颜海青忍不住低声嘤咛了一声,似乎是害怕口中的声音惊动了旁人,一口咬住了段天道的肩膀。 她用的力道不大,并没让某人感觉到疼痛。 某人决定再接再厉,大手在她的腰间游移,颜海青双手抱住段天道的脖子,箍得紧紧的,修长的双腿交夹在一起。 空气中开始散发一股气息,那不是花香,却比花香更美好,更诱人,这气息使得男人开始有些失去理智,渐入疯狂! “唔……” 颜海青突然低呼一声,知道已经不能控制自已,连忙将毯子送到了嘴边,紧紧地咬住,将整个面部埋进薄毯内,努力想屏住呼吸,宽大的座位已被她颤动的身体震得两边摇晃。 似乎感觉到了男人难以阻止的战意,颜海青微微犹豫了片刻,突然轻轻咬了咬嘴唇,拉起薄毯,盖住某人的两腿,偷偷的将头伏低,埋了进去。 刚刚还没吐出的一口气,猛然又被吊了上来! 哦!天呐! 飞了飞了!这回是真的……飞了! 段天道的魂在云端飞行了好大一会,才终于在一声紧绷的喘息中晃晃悠悠回到了飞机里,颜海青火烫的面颊终于从薄毯中探出,似乎想要离开座椅前往洗手间,却被某人坏笑着伸手拉住。 颜海青倒吸一口冷气,美丽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看了段天道很久,终于喉头滚动,咽了下去,随即伸手,狠狠的捶了捶他的胸口,整理好衣衫,侧向窗口躺下不动。 某人志得意满的拉好裤链,美美的打了个呵欠,把毯子拉平,盖在自己和颜海青身上,也安安稳稳的躺了下来。 有些事办完了睡起来就是容易,段天道不但睡着,还做了个梦。 美梦! 段天道能很明白的确认自己在做梦,那是一个优美到了极点的海滩!海滩上是数十个优美到了极点的美女!这些美女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都穿着漂亮之极的比基尼,迈着优雅的步子朝他走过来。 唔……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其中,但又似乎少了几个……还没等段天道确认究竟少了谁多了谁,就被一个惊艳的面孔吸引住了! 乌黑秀丽的美发在海风中隐现,眉毛像春山般秀美飘逸,深邃动人的眼神,还是那么神秘迷人,挺直的鼻子像维纳斯的雕塑般让人不敢亵渎。 那弧度优美的柔唇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牵动着唇角那颗美人痣,冷艳中透着无限的妩媚,项下一串紫色水晶项链,衬着颈部更加的细嫩雪白,这就是所谓的冰肌玉肤! 她胸脯高耸,动荡有致,柔软的比基尼丝料慰贴出她身体的曲线,也更凸显她挺秀的双峰及丰美微翘的臀部,一双雪白圆润的小腿衬出她高挑的身材…… 超级大美女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过段天道面前,扫过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然而却又有意无意的站在离他不到一公尺的正前方,一头乌丝披下她柔腻的双肩,背影醉人的曲线,让某人不想看她都不行。 诱人的美臀轻微的摆动,好像在向某人招手,短小的比基尼下细腻光洁白皙修长的小腿,浑圆雪白的大腿…… 巨大的刺激使得段天道只觉得脑门发胀,血脉贲张…… 我勒个去! 这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 段天道忍不住一下就醒了,脑中那张面孔却始终挥之不去。 没过多久,飞机终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下了地。 “方先生,假如你到上京是来旅游的话呢,我或者可以给你当当导游……”刘古兰趁着接待下机的功夫凑到段天道身边,声音很低,脸蛋很烫:“反正我可以在这边休息三天……” 本来走在前面的颜海青,不知道怎么的就蹿回来了:“好啊好啊,说真的,我也没来过上京呢,我们就干脆也和方先生一起好了。” 众女:“……” 刘古兰:“……” 哇! 这就是上京的土地啊! 温和湿润的海风吹得人心旷神怡,暖和的太阳照得人心旷神怡,哎呀呀!主要是一起出站的大批美女更让人心旷神怡! 好多好多美女!把眼睛闭上,突然一睁就是一美女,一闭一睁又是一个,次次还不带重样的! 国内的国外的,金发的!黑发的!碧眼!大胸!长腿!高鼻梁!性感的嘴唇…… 哦…… 某人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天堂啊!这里是天…… “这一批好像是俄罗斯来上京参加选美大赛的。”刘古兰微微笑着说。 “哦哦哦!”段天道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哎,都说俄罗斯人开放,怎么这么大的机场,就没看见一个果女呢?! 嗯?! 果女没看见,段天道却一眼看见一个不那么令人心旷神怡的家伙。 这家伙他认识,正是在飞机上占刘古兰便宜的那一个,他好像抢先下了飞机,此刻正站在飞机通道的另一边,凶狠的眼神在自己和众女身上扫来扫去,正拿着电话,语速奇快的说着什么。 啷个滴?这下了飞机,你就胆子大了?还想报仇不成? 靠!段天道漫不经心的冲那魁梧的大汉比了个中指,压根没把这个大了一点的小蟑螂放在心上。 “方先生小心些。”同行的刘古兰面色有些苍白,压低声音道:“在上京这种大城市,有很多不良社团,那个人可能是其中之一。” 段天道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转移开话题:“你经常飞这里,对上京的经商环境了解多少?” “方先生一定是来上京做生意的吧?”刘古兰看了段天道一眼:“每年都有很多外地的商人到这里寻找机会,只不过这个地方机会多风险也大,方先生一定要慎重些才好……” 段天道还没说话,颜海青先开口了,语气很尖,组个词叫尖酸刻薄:“唷!看不出刘小姐对这方面的造诣也挺深的呢,刘小姐在这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做生意的熟人?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刘古兰微微一怔,急忙摆手:“我一个空姐,哪有这么大的能量,当个向导还行,生意我就一窍不通了。” 颜海青扭了扭腰,胸膛不自觉的挺高了许多,段天道知道她是在表示她的作用无人可以替代,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只好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这时候应该去哪里落脚?”tqr1 第八百三十八章 麻烦的身份! “当然是阳光温特莱酒店……”刘古兰下意识的张口答道。 “嗯?那才是三星级的酒店吧?当然是上京瑰丽酒店啊!”颜海青很骄傲的挺了挺胸:“阳光温特莱酒店是什么档次,那就是一般人旅游去住的地方,只有上京瑰丽酒店才是我们应该去住的地方,那里地理环境又好……” “我不是很同意颜小姐的说法。”刘古兰依旧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因为职业,所以她记得所有头等舱客人的姓名,口中却有些针锋相对:“既然方先生是来谈生意的,当然要选择服务最多的酒店,这种酒店能最大程度的节约方先生的精力消耗,再也不必为出行饮食等琐事操心,并不是花的钱最多买到的服务就最多,再说了,其实阳光温特莱酒店虽然是三星,但环境挺好……” “谁说的!我好歹也在网上查了一百多次!”颜海青对于有人反对自己的建议,表示很不满。 “我不知道颜小姐来了多少次,可我一年到这里来个七八十次总是有的。”刘古兰笑的还是很职业。 “你……”颜海青骤然发现自己撞到包上了,居然和一个专线空姐比来上京的次数,当即就有点无以为继,立马拽住段天道的胳臂,使劲的扭腰:“方先生方先生,你说咱们去哪住?你说去哪就去哪!” “咳咳,那,就去上京康莱德酒店好了。”段天道摊了摊手。 颜海青和刘古兰怔了怔,还是刘古兰反应比较快,立刻微笑道:“方先生是个行家呢,那里的服务的确是……” “是啊!那里的酒店环境,地理位置都是上上之选,方先生真会选!”颜海青表示不甘人后。 “那方先生,你们先过关,一会在门口见,我去报个道换身衣服。”刘古兰继续微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转身朝工作人员通道行去。 颜海青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悄声道:“我看这小妮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着法勾引段哥呢……” 啊哈哈…… 我最喜欢美人计了…… 几人很顺利的出了海关,来到候机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刘古兰,红果果和青寒玉都是很专业的演员,知道萍水相逢就算偶遇了,也不能表现的太亲热,和穆冷卉在一边嚼耳朵根,段天道继续死死的盯住机场里来来去去的异域风情美女过眼瘾。 “段哥……”颜海青怯怯的扯了扯段天道的衣角,低声道:“门口……” 段天道转过头,门口的风景一点也不好看,非但一个美女没有,还多了几个大胖子。 在飞机上挨了打的大汉,正站在出口,和三个比他块头还要大的胖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还不时对着自己这边指指戳戳,那大汉的眼睛是红的,要不是这里保安太多,估摸着能直接操家伙进来砍人。 段天道冲那四个大汉微微一笑,继续竖中指。 被打的大汉暴跳如雷,伸手就往屁股后面摸,被另外三人死死拦住。 唔…… 段天道眯了眯眼,摸屁股的意思,就是屁股上带着把了?有把的,就是帮派成员了? 看其中两个胖子的手臂上,有同样古怪的雕刻纹身,段天道暗暗将这个花纹记下,吸了口气,想着一会出门反正是要遇到麻烦,还不如提前解决了算了,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穆冷卉一声不吭,紧随其后。 四个大汉见他们准备出门,立刻退开一步,堵住四周逃跑的路线,看样子今天是非得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可。 “是方先生吗?”一个艰涩难听的嗓门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段天道愕然回头。 咦? 这是? 这是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的眼睛呈深灰色,在压得很低的浅褐色眉毛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锐利。鼻子大而厚嘴巴宽而薄。上唇人中比较短下唇微微突出,如果再加上他那微微下垂的两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凶狠的老斗犬,极富攻击性。 虽然他穿的是便装,但只是微微看一眼,就知道他从事的必是危险性极高的工作,比如……刑警。 段天道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还好,没有枪支,没有毒品,连避孕专用的套套都没有带。 他心中一定,嘿嘿一笑道:“这位警官,有何贵干?” 中年男人似乎微微愣了愣,眯了眯眼,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段天道,好像是要礼貌的微笑,结果一呲牙,更像是露出牙齿进行威胁的老狗子,向段天道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我是程天乐,上京公安局副局长,我代表上京市政府欢迎方先生的到来。” 段天道撇了撇嘴,自己伪造的身份是南春方家投资商人,方家本就是黑兵的外围,跟上京也有些关系,上京就算重视自己的到来,派来迎接自己的,也应该是负责接待的某个副市长才对吧? 居然派个专司负责对付坏人的警察局长来迎接…… 这算是友好的表示? 见段天道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打算,程天乐也不以为意,缩回手去,淡淡道:“上京是华夏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名胜古迹数不胜数。” 段天道眯了眯眼,这老头有病,还病的不轻,估摸着现在脑门上的温度现在不低于四十八度。一个警察局长来搞接待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导游,一定是有病。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程天乐倒是有自知之明。 段天道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我是想告诉你,上京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程天乐微微一笑,再次露出了他的牙齿:“一个这么重要的地方,一定会配备非常有力的警备资源,非常强大的科技手段和非常充沛的警力。” 我靠! 段天道表示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 程天乐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来欢迎自己,尼玛摆明是来恐吓自己的! 果然,程天乐的牙齿开始发光了:“我们欢迎每一个抱着善良的愿望来上京的朋友,但是,不欢迎那些以违法犯罪为目的的投机犯罪者,这一点,还请方先生明白。” 段天道:“……” 程天乐耸了耸眉毛:“如果方先生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们当然会保护你。” “很好!”段天道指了指门外那四个跃跃欲试的大汉:“这几个德国人刚才对我十分的不友好,我怀疑他们可能试图对我使用暴力,不知道程局长是不是能够……” 程天乐转过头,朝那四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向后招了招手,两个远远站在一侧的便衣会意上前,听程天乐交待了几句,走到一边对着耳麦说了些什么。 约莫一分钟之后,两辆警车就出现在机场门口,冲出六七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那四个大汉:“不许动!” 四个大汉急忙将双手举过头顶,蹲下身,接受搜身,很快从每个人的身后都搜出一把制式手枪,紧接着被拷上手铐,塞进了警车。 “多谢程局长,你们还真是友善。”段天道这回主动伸出手去。 程天乐平静的和段天道握了一握手:“希望我们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 段天道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也许我会打电话请你吃饭。” 程天乐带着人走了,他走路的时候脖子时候的向前勾,就像一只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气味的警犬。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穆冷卉上前凑了一步:“我们这才刚到,怎么就……” “娘的,好像方家是以涉黑闻名的家族,当初只随便弄了个身份,没想这么多啊……”段天道苦笑了一声。 众女:“……” 紧跟着一个优美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先生!我准备好了!” 三人一齐回头,正是刘古兰拖着一只小小的皮箱从关卡里走了出来,换掉空姐制服之后,她显得更好看了。 上身短t恤露出平坦的肚脐,下身热裤露出大半截修长的美腿,让人眼前一个劲的发亮。 段天道也很想亮,只可惜亮了一秒就熄了,没办法,周围全是自己的妞。 上了出租车,刘古兰就忠实的当上了导游,很热情的介绍着沿途的风景建筑人文,上京不论人文环境,风景的确怡人。 可看不到三秒钟,某人的思绪就飘了。tqr1 这次自己乔装来到上京,除了解决红果果和青寒玉的问题,还要顺便找几样很久远的东西,这些东西听说只有上京的黑市上才有可能弄的到…… 还有穆冷卉的不能修道的体质…… 时间还是很紧迫啊…… “方先生,方先生?”刘古兰甜美的声音喊了好几次,才把某人从沉思中惊醒。 “啊?怎么?” “上京康莱德酒店到了。” 上京康莱德酒店虽然只是四星级的酒店,但不论内部装修,人员服务都十分的到位,在热情的服务生指引下,四人来到了前台。 “请问四位需要什么套房?”美丽的前台接待微笑着介绍道:“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客房很多,像您这样的情侣,可以选择我们这里隔音效果极佳的典雅客房……” “不,不是。”刘古兰的俏脸有些发红,急忙辩解道:“我,我不是他女朋友,我的房间我自己来订。” “啊……”颜海青的脸色也有点红,急忙把手从段天道的臂弯中抽出:“我,我们两个也不是……” 段天道咳嗽一声:“六间豪华单人间,今天我一下认识了这么多美女,一定要我请客。” 嗯嗯,一定得要六个单间,晚上想去谁房间去谁房间。 “桑拿浴室、小型游泳池和热浴盆;美容理疗和热石按摩服务;现代化的健身房、一个壁球场以及一个高尔夫球模拟器;钢琴酒吧,阳光露台,巴伐利亚风格家具……”颜海青拿着酒店的宣传小册,一边念一边啧啧:“我以前在这里呆过一年多,都没上这来住过呢,方先生选得真是好地方。” “方先生……”刘古兰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过来,低声道:“你们在飞机上帮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让您给我付房钱……不然我自己……” “别!”段天道摆了摆手:“我们现在可是朋友相交,再说了,就是雇个导游,还得花钱呢。没事!你在这里的三天,所有费用都算我的……” 穆冷卉微微转开头,冷哼了一声,表示瞧不起这个又开始泡妞的男人。 刘古兰小脸儿微红,吸了口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 活的不耐烦了! 颜海青撅了撅嘴,表示瞧不起刘古兰从命从的这么快,又挽起了段天道的手臂,一说这是在飞机上才认识的,这一会就像是认识了几年,演戏容易忘形啊……嗯,还好称呼没有错:“方哥,安顿好了我要去洗桑拿,要去游泳,要去……” “行行行,怎么都行。”段天道苦笑了一声,也不好这个时候指点她的演技:“我也想去好好洗个澡,可是我来得匆忙,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呢。” 刘古兰一双妙目流转,微微一笑:“方先生是想买些经济实惠的……还是贵的?” 颜海青没等段天道回答:“你看也知道的啦,方哥能穿地摊货么?” “方先生也知道的,我们空姐这个行业对国际服装品牌可是再熟也没有了。”刘古兰表示对颜海青不予理会:“方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买些很不错的牌子。” “ok!”一说起国际段天道就开始彪英文了:“那我们现在就……” “不然晚一点吧……”刘古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肚子:“我,我想先吃点东西……” 呃…… 她不说也就罢了,这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饿。 段天道用力的点了点头:“ok!veryok!muchok!” 这一连串的英文,按照中文字面的翻译,应该是:好,很好,非常好。但是从英文本身的角度,这种用法几乎是不成立的。 颜海青和刘古兰怔了半晌,一起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 刘古兰强憋着快要内伤的胸膛,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方先生的英文……我声明,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听懂了!” “方先生,海青姐。”青寒玉一本正经的走了过来,目不斜视,就好像跟段天道一点都不熟:“不然你们去吃饭吧,我和果果还要去片场报道,请假太久了,要回去销假。” 段天道点了点头,也好像跟青寒玉一点都不熟,这种反应是正确的,在偶遇众多美女之后,其中有一个看上了方楚天,跟着他走,其他人不凑这个热闹,非常合理:“既然诸位有事情,就先去忙吧。”他转向穆冷卉:“那这位小姐打算……” 穆冷卉从鼻孔深处哼了一声,就走到红果果身边去了。 段天道:“……” 不是,我好心好意的接你吃个饭,演戏也不用演全套吧?! 算了,有穆冷卉这个高手跟着红果果和青寒玉,好歹段天道也不必担心那些什么上京的流氓公司,穆冷卉大长腿一抬,那些公司就完蛋了。 放下心来的段天道高高兴兴的带着刘古兰和颜海青就吃饭去了。 餐点一上来,段天道和颜海青的眼睛,就开始睁得很大,一直没变小过。 两人一边面面相觑,一边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刘古兰。 没有人能想得到,一个这么斯文这么秀气这么纤细的女孩子,居然能在那平坦的小肚子里装下这么多东西! 一份法式羊排鹅肝、两份鱼子酱、一个松茸蘑比萨饼、两个三明治和三份鳕鱼沙拉、一个西红柿面包,末了又吃了一杯冰淇淋…… 现在,她还端着一杯热巧克力在慢慢啜饮…… 这一顿饭她就吃了足足两个小时! 可能连刘古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低声道:“我,我是不是很能吃?” 两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了。”颜海青一脸见多识广的一挥手:“我们家乡的熊瞎子,一顿能吃……哎?嗯,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 刘古兰:“……” “嗯嗯,这不算什么,能吃的人很多。”段天道打了个圆场。 “我妈妈都说,假如有一天哪个男人娶了我,只是养活我这件事,就能让他伤透脑筋……”刘古兰的声音越来越低。 “嗯嗯!我看还真……”颜海青一脸的深以为然,话没说完就被某人捂住了嘴。 “没事,我反正是养得起。”段天道终于在合适的时候说了一句合适的话,只是这句话之后,再无下文。 场间一时有点尴尬的沉默,过了约莫五分钟,刘古兰才终于抬起头,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看向段天道,勉强笑了笑:“我们出发去买衣服吧……” 颜海青作势欲咬,才将段天道的大手吓退,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啊!血拼就要开始了!我最喜欢血拼了!方哥!那我今天可要拼了!” 段天道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随便拼,我负责。” “耶!方哥万岁!”颜海青美滋滋的扑了上来,也不管自己刚刚认识一个男人就花他的钱合理不合理,在段天道腮边猛亲了一记,一马当先,朝门口行去。 段天道拍了拍衣兜里的信用卡,豪气干云地上了的士车。 这张卡里是他临时调用的符合方楚天身份的资金,虽然不敢说多,不过,为刘古兰颜海青买衣服买到她们手软,估计问题不会很大。 段天道意气风发的打开窗户,任凭温馨的风吹拂在面上,进入了上京中心城区。 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断掠过。一栋栋大楼上的巨型海报,变幻莫测的广告牌,都带来一种奢靡的繁荣味道。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颜海青和刘古兰一左一右地靠在车窗两侧,随着汽车的前行,静静地看着窗外。 街道上,各种国际品牌的高档飞行车宛如过江之鲫,不断从两旁超越,果然有国际大都市的气魄。 “到了!”刘古兰一声欢呼,车子都还没停稳,就连蹦带跳的下了车,由此可见,这纸醉金迷的地方给女人的吸引力有多么巨大。 “南单购物中心……”段天道下了车,眯着眼看着巨大的商业招牌。 “南单属于有钱人的购物中心,在国人心目中是高档和高品质的象征,这里不仅可以买到国内所有名牌服饰家居用品,同时也是世界知名品牌的聚集地。”刘古兰意态神往,如数家珍:“我每次来都从这里经过,可惜……就是不敢进去……” “今天,我就是你的胆子。”段天道大手一挥,钱就是男人的胆子,女人的胆子就是男人的钱,反正有钱胆子就特别大。 刘古兰知道颜海青也是今天才认识这位方楚天,她都能这么亲热的勾搭方楚天,那么刘古兰也可以;她都能这么随意的花方楚天的钱,那么刘古兰也可以。 所以刘古兰没有再拒绝,好自然好自然的和颜海青一左一右挽住段天道的胳臂,迫不及待的飞奔进了南单商场。 南单购物中心果然就是很气派,厚厚的银白色合金框架大门的高度足有二十米。橱窗里,张贴着世界级超级巨星们的海报,以及他们代言的产品。地板全是用出自美国的杜邦可丽耐,属于人造石材中的至尊,星星般的天然花纹,让整个商场在灯光的承托下华丽而舒适。 三人一进商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漂亮的女人,总是会吸引人们的视线,当两个十分漂亮的美女拉着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走进著名的南单购物中心时,想不吸引人们的注意力都难。 尤其是看到两个漂亮女孩以同样亲昵的态度挽着段天道,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毕竟就算在这样的大都市,这种事也一点都不常见。 对于周边人的反应,刘古兰和颜海青直接选择了无视。作为美女,早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而目不斜视早就是美女的必学技能,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两个女孩早已经被商场里各种玲琅满目的商品给吸引住了,哪里还顾的上其他的。而段天道则是异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感觉,嗯,从小就想演戏,想被万众瞩目,可惜当了杀手就不能演戏…… 就这样享受一下算了。 某人被刘古兰和颜海青拖上自动扶梯,眼角搜集着旁人或惊艳,或妒忌,或茫然的目光,虚荣心简直都快爆了!要不是还要顾虑一下身边两个美女的颜面,只怕下一刻他就忍不住要哈哈大笑。 上了二楼,刘古兰和颜海青看见上万平方米的二楼大厅里,数不清的名牌服饰,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夏奈尔、louisvuitton,dior、versace一个个装修豪华的房间门口的招牌,让刘古兰和颜海青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星星,在女人的天性面前,两人方才还明争暗斗的美女,转眼就成了至交好友。 “纪梵希!”刘古兰不由分说拖着颜海青就往她最爱的一个品牌跑。 这个牌子,是来自法国的一个品牌,以简约和优美著称。 每一款纪梵希的衣服,都是这个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因为纪梵希的设计师,在设计出来之后,只会由金牌裁缝手工缝制一件,而且,只有一个最标准的尺码。 这也就意味着,身穿纪梵希的女人,将是最富有,同时也是身材最好的。 数百年的经营,已经让这个品牌成为了全世界最著名的品牌之一。 段天道很悠闲地慢慢走着,看着两个女孩跑向纪梵希的专卖店。 刘古兰黑色的波浪形长发,和颜海青黑色的马尾辫,在视野中跳动着,正值风华初露年纪的女人窈窕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几位从身旁走过的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冲段天道露出了一丝羡慕的微笑。 段天道微笑回应,别的事且抛在脑后,这一刻,他心里无比的舒坦。 不过某人舒坦了还多大会,突然就不舒坦了! 刘古兰和颜海青刚刚跑到纪梵希的门口,就被六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拦住了。因为跑得太快,门口两个男子伸手的时候,两个女孩甚至来不及停下来。她们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在胸前一挡,撞在两条粗壮的胳膊上,身不由己地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某个一身膘肉的光头男子语气生硬道:“这里已经被包场了,请你们到别的地方去。”tqr1 始料未及的刘古兰和颜海青顿时呆住了。 在六个高大男子的面前,两个手足无措的女孩,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那几个显然是保镖的男人出手拦住刘古兰和颜海青的瞬间,段天道的脸就沉了下来。 或许兴奋中的女孩没注意,门口两个保镖在看见她们的时候,并没有提前上前阻拦,而是故意等她们几乎快跑进门,才猛然伸手。 如果不是女孩反应快,她们的胸口就会被两条粗壮的胳膊直接触碰! 卧槽! 那是你能碰的地方么? 那是老子才能碰的地方! 丫的!活得不耐烦了! 第八百四十章 弱肉强食! 看着门口两名保镖嘴角玩味的笑容,段天道大步走了上去。 “怎么回事?” 一个相貌英俊,表情孤傲,带着一点中性美的中年男子走出了纪梵希的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光头男子在他耳畔说了两句,中年男子冷冰冰地点了点头,对刘古兰和颜海青道:“对不起,两位小姐,这里已经被我们小姐包场了,麻烦请去别的地方。” 说话间,中年男子在刘古兰和颜海青的身上毫不避忌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扫了走过来的段天道一眼,矜持地转过身低声和光头男子说了一句话,两人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声。笑完,中年男子又回过头,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专卖店。 刘古兰和颜海青的脸,‘腾’就红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虽然低,却是她们恰好能听到的音量。 “不知从哪个山沟沟来的土鳖,有两个钱就烧昏头了。让她们离开,别站在门口,这里不是她们能来的地方。” 门口短暂的一幕,引来了安静商场里其他顾客的注意。 看到三个衣着普通的青年男女,被六个身材高大壮实还刺有统一纹身,胳膊足有常人大腿粗的保镖拦在纪梵希门口,人们都互相交换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看来这个纹身标记,大部分人都认识。 这个世界,并不是有钱就能拥有一切的。 比金钱更厉害的,还有权势。 这三个人也许能买得起最低数万,最高数十万美元纪梵希专卖店的某一件或者几件衣服,可在能够包场的人面前,他们的财力,恐怕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看三人身上的衣着,加起来也不如门口这些保镖身上的一件。那位中年男子表面虽然很有礼貌,不过,他和他的保镖,却完美的诠释了一个隐藏在文明皮肤下的法则。 一个从野蛮时代就遗留下来的…… 弱肉强食法则! “还有什么事么?”光头男子上前一步,粗壮的身躯拦在三人面前:“三位,对不住,请你们马上离开。” 他的态度很温和,不过表情却冷冰冰的,手上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个走道……你们也包了?”段天道淡淡道。 刘古兰和颜海青一左一右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虽然心情被破坏了,不过她们很明显不想段天道在这里惹事。她们并不知道,门口的两位保镖阻拦她们的时候暗地使得坏。 光头男子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即笑道:“如果我们小姐愿意,当然能包下整个商场。” “我无所谓,你们想包哪里包哪里。”段天道不理会刘古兰和颜海青的扯衣角,紧盯着光头男子道:“让我离开也行,不过得让你门口那两个伙计过来一下。” 光头男子脸色一沉,自己手下的小动作,他自然是看在眼里。但作为身份尊贵那位小姐的保镖,他们一向蛮横惯了。这点事就连颗芝麻也算不上。 “你想怎样?”光头男子索性双手抱胸,斜睨着段天道,态度开始变得恶劣。 周围的顾客察觉到了异常,都驻足紧张地看着这边。远处,有几个商场保安和一名中年女性经理,在看见人群聚集的时候,也警觉的向这边走来。 “也没什么大事。”段天道笑的很憨厚很老实:“他们刚才做错了一件事,我就是想让他们付出点代价而已。”这句话说得很平静,那语气就像在说二婶家的狗该打狂犬疫苗了。 在光头听来,这语气却透着一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在段天道面前站着六个随便看就知道受过严格训练,身经百战的保镖。 能够在上京拥有这样的保镖,能够让大名鼎鼎的纪梵希关门谢客只为她一个人服务的人物,恐怕这个商场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惹不起。 而眼前这个段天道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能够让人家付出代价的大人物。 没有足够的力量权势,说这样的话,不过徒惹讪笑罢了。 光头男子说笑就笑,还哑然失笑,他抱着膀子,用老鹰看小鸡的讥讽目光看着段天道:“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智商不够?” 段天道一撇嘴,表示懒得搭理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他们两个过来。” “滚蛋!别逼老子动手!”光头男子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白痴加二百三十五。见周围人越聚越多,他不耐烦地猛一挥手。 “怎么回事?”刚刚走进专卖店的中年男子,又快步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聚集在门口的人群,低声对光头男子道:“你搞什么,你跟了小姐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小姐最讨厌这样的事情?赶紧处理好!” “呃,不,不是。是,是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光头男子一听到小姐这两个字,顿时紧张起来。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冲段天道一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孤傲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之前的所谓风度,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只剩赤果果的轻蔑和威胁:“赶紧给我滚!别给脸不要脸!” “不走不走,我就不走。”某人把头摇得飞快,像在摇拨浪鼓。 “丢他出去!那俩女的也一起丢出去!”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转头对光头低声道:“趁小姐在试衣服,动作快一点!让人给商场打招呼,丢出去派几个保安看住他,别让他再进来。小姐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她看到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是!”光头男子用眼角瞟了一眼专卖店,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冲身后已经围上来的保镖们递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心领神会的保镖们迅速分散开来,其中三个驱赶着周围的人群,口中道歉,动作却蛮横而坚决,另外两个则快步走向段天道。 眼看两名保镖走到面前,段天道憨憨地指着左边的那个道:“不对不对,这个不是我要的,真不是。” “再不滚,打断你的腿!”光头男子声色俱厉。 很少有人知道,包括他在内的六名保镖,都是从军队的特种兵里面选拔出来,又接受严格训练,再转职做的保镖。论格斗,普通保镖在他们手里,过不了三招。 杀戮已经成为他们的天性和本能。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城市而非战场,光头男子早就动手了,打断一个讨人厌混蛋的腿,对他来说简单平常的不过像是啃了只凤腿。 “你想打断我的腿?真的假的?”段天道瞟了一眼如同移动的铁塔一般,从两侧向自己夹过来的两名保镖,愣头愣脑地冲光头男子问道。 “滚!”光头男子的耐心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狠狠地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故意掀开衣角,亮了亮腰间一柄闪亮的匕首,面色狰狞地瞟了一眼站在段天道身后怯生生的颜海青和刘古兰一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谁也不知道他下面半句想要说什么,因为段天道已经出手了,一把拔出了光头男子腰间的匕首,用力一握,竟然空手将短刀的刃锋捏成了一团废钢! 握着废钢的拳头随即挥起,以光头男子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轰击在他的嘴上! 光头喷出一道夹着几颗牙齿的口水,超过一百公斤的肥壮身体应声飞出,越过四五米,重重地撞在商场另一端的墙壁上,震得天花板都在不断地掉落灰尘,甚至墙壁上都出现了裂纹! 直到光头男子软倒在地,完全没有了反应,才有人惊呼出来。然后,全面的搏斗就在瞬间爆发。 剩下的保镖一拥而上。 段天道的身形微退,坚硬的头颅狠狠地撞在身后一个男人的下巴上,将他直接撞晕了过去,然后再向侧后挥出一肘,重重砸在另一个男人的肋下。 男人立刻张大了嘴,却听不到任何叫喊,只有骨骼断裂的喀嚓声。 随即又是一记高踢,竟然将扑向颜海青和刘古兰的一个大汉直接踢到天花板上! 那名大汉啪哒一声牢牢贴在天花板上,然后又象皮球一样弹了下来,他狂呼大叫着,还没摔到地上,就又中了段天道一记侧踢,呼地横飞出去,沿途还撞倒了五六个垃圾桶。 颜海青忽然抓起一个滚倒的垃圾桶,重重砸在昏迷的光头男人脑袋,随后又拉着刘古兰躲在了段天道身后,小小的挥舞着手臂:“方先生加油!方先生加油!” 刚才还怕的要死,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就想笑的刘古兰:“……” 店内的中年男人闻声而出。 呼的一声,一个干瘦的男人中了段天道一记鞭腿,横飞过大半个走廊,直接撞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伸手就想接住那个瘦小男人,谁知这个瘦小男人身上附带着几乎无法抗拒的冲力,直接将他压倒了! “你!”中年男子装逼不成,气急败坏地爬了起来,后退时被垃圾桶一绊,又差点仰天摔倒。 当着几名下属的面,中年男子恼羞成怒,然而看到段天道的格斗动作,同样身手高强的他心底却有些凛然的寒意。 段天道的动作简单明了,没有什么复杂的变化,单纯以爆力、速度和准确制胜,然而下手落点的选择却绝不留情,每一下打击都有效且致命。 这是战场上才有的格斗技艺! 中年男子看得出来,至少有四个保镖在段天道的手中要留下残疾,最先被打晕的光头男子多半是要成植物人了。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唰的一声,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柄手枪,指向了段天道。 段天道转过头来,剑一样的目光越过黑洞洞的枪口,落在中年男子的瞳孔上。 中年男子忽然觉得头皮一麻,骤然生出的恐惧感让他全身的肌肉都为之一僵。 就在这个瞬间,段天道突然发力向中年男子冲来!沿途挡路的两个保镖被他侧肩一靠,立刻身不由已地向后飞出。 瞥见段天道的冲势,中年男子心底彻底冰寒! 这尼玛实在是太快了!自己根本不可能锁定目标! 中年男子知道手枪已经完全没用,但他抛枪都来不及,只能向段天道挥出左拳,期望自己可以暂时击退这恐怖的男人。论及力量他还有些自信,但速度就完全不敢做任何比较。 段天道同样出拳,砸在了中年男子的拳头上! 两拳相击,中年男子的手上传来了预期中钻心的疼痛,以及预料之外密密麻麻的骨碎声。tqr1 然而最出乎中年男子意料的是,段天道看起来白白的拳头竟然比钢铁还要硬,彻底砸碎了中年男子的左手后,居然毫无伤,又一拳向中年男子的脸砸来! 第八百四十一章 就不走! 中年男子用自己的鼻梁再一次印证了段天道恐怖的力量和拳头的硬度,鲜血混着牙齿,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墙壁。仅仅一拳,段天道就砸烂了中年男子的脸。 在中年男子的身边,呆呆地站着一个块头好大的保镖,他的反应是最慢的,中了一脚爬起来到现在还没冲上去,可是越是慢,就越是清楚段天道的威力,到了现在,根本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去扶那个中年男子了。 段天道看了他一眼,很快放过了这个失去战意的目标,转眼四处寻找着还有没有别的对手。 走廊中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许多人都很没有体面地在呻吟着。还能行动的家伙都缩在角落里,再也没有了冲上来的勇气。 颜海青也从段天道身后钻了出来,一手握着半截垃圾桶,秀丽的小脸上很有些杀气。 战事就此结束。 人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原本还试图上去干涉的保安和女经理,已经完全变成了雕塑。 中年男子不愧是个练家子,这种情况下还没有晕过去,只是他的脸在段天道的拳头下,变得鼻青脸肿,嘴角肿得翻起来,脸颊流血,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一条睁不开的线。基本就等于一只面包。 段天道已经走到中年男子面前,踩在他胸前,一口唾沫重重吐到他被打塌下去的鼻梁上。 “呸!不是牛逼么?不是人多么?不是喜欢装逼么?”段天道伸长了脖子把脑袋伸到中年男子面前,唧唧歪歪道:“我觉得你就是个傻逼!” 他不是因为对方包场而生气,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而且从来没有公平过。 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拥有一件纪梵希的衣服,而有些人可以穿上一次就弃之如履。 他动手揍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对方当众袭胸并倚仗力量和权势欺人的白痴,玷污了他心目中色狼这个神圣的职业。 从事这个职业,可以研究女性内衣,研究床上技巧和充气娃娃的版本,躲在墙角流着口水翻看色情杂志,或趴在地板上膜拜女优海报,为促进人类繁衍动作的翻新不断奋斗。 就算做不到眼睛一瞄,就能将罩杯精确到毫米,也绝不能当众利用力量和权势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猥亵他的女伴! 段天道这么牛逼都不干这事,你他妈谁啊你干? 对于这种人,段天道奉陪的就只有一个字。 呸! 揍翻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这就是他最本能的想法。 纯粹就是男人对自己女人本能的领地意识和睚眦必报。 看着踩住中年男子的段天道,四周的人们,一个个张口结舌,嘴巴张得能塞进七八个大鸭蛋! 那短暂却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格斗,那飞溅的玻璃,倒飞的人体和破空呼啸的拳脚震撼力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到现在,许多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以一敌六,段天道痛揍的是六名蛮横的保镖。可摧毁的,却是一个常人无法抗衡的强权!在场的许多男士,都捏紧了拳头! 如果说之前对这位带着两个女伴的普通男人,大家有的只是同情,现在,同情已经演化为了崇拜。 回想之前的战斗场景,回想那六个强悍的保镖,被纵横驰骋指南打北的段天道一一击倒在地的画面,人们就呼吸急促心神激荡不能自己。 这是他们见过的最激烈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场格斗。 这场格斗,将在今后一段很长的日子里,成为他们向自己的亲朋好友吹嘘宣扬的话题。 人们正在用嘲讽脸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刚才这个家伙和他的保镖们的蛮横嘴脸,仿佛还在眼前,而现在,他们已经成了一群土鸡瓦狗。 这是他们自找的。 当他们以他们的强势欺负别人并习以为常的时候,恐怕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中年男子高傲冷漠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脸铁青,也不知道他满脸的鲜血是怎么变成青色的。 他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的眼神,既惊恐又恶毒地看着把脑袋递到自己眼前的段天道。 中年男子很干脆地承认,这次自己看走眼了。 他没有去看段天道,而是将余光瞟向了专卖店。 在碎裂的橱窗后面的缝隙中,他看见了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睛,正带着一丝淡漠和冷酷,看着自己面前的亚洲人。 看到这双眼睛,中年男子惊骇的情绪瞬间平静了下来。 那是小姐的眼睛。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还不知道,当小姐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变得冷冰冰时。在她视线里的人,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即便中年男子已经跟随在小姐身旁十几年,寸步不离。有时候,也会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本能地感到恐惧。 小姐是什么人…… 她是一朵艳丽的罂粟,也是一杯甜美的毒酒。 更重要的是,她是整个上京最庞大的地下组织‘不倒翁’帮主的妹妹,也是‘不倒翁’的智囊和灵魂。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苏香如。 苏小小的苏,李香君的香,柳如是的如,都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名妓。 但苏香如不是名妓,五年来,没有人敢用哪怕是轻蔑的眼神看她一眼的苏香如。 谁也不会忘记,五年前那一天的晚宴,穿着如水一般的丝质黑裙,挽起高高的发髻,娇媚如丝的眼睛里带着魅惑的笑意,高挑而柔软的身躯,在满是达官贵人的宴会中如蝴蝶一般飞舞,举着酒杯,和所有人谈笑风生的苏香如被当时权倾一时的警察局副局长摸了一下屁股之后的事。 没有人知道,那个好色的副局长究竟是真的溺死在洗手间的洗脸池里,还是死在某个人手里。 总之,从那以后,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对这个美艳无匹的苏香如,有任何不良的想法。 哪怕。 只是想法。 看到专卖店里的那双眼角有些上挑的凤眼,中年男子咬牙站在原地,任凭周遭人群各种各样的眼神如同激光一般钉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 虽然愤怒而屈辱,不过他知道自己对于段天道来说,是多么不堪一击。也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静静地躺在这里。 要不了多久这个男人就会明白,他那超人的身手,在带给他短暂的痛快时也将同时带来一场噩梦。 现在,他要嚣张就让他嚣张个够! “现在不赶人了?不包场了?”段天道揉了揉脖子,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脸:“那我走了?” 段天道的手掌很重,拍得中年男子的头一偏一偏的,脸颊上泛起一片羞愤的血红。 “你走不了。”中年男子的眼神,终于迎上了段天道的眼睛。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恨意。他已经看见,数十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了人群外,正冲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人群被推攘开了,出现一阵骚动。 “是吗?”段天道笑眯眯地看着中年男子,眼光忽然一转,迎上了专卖店里的那道目光。 专卖店里的目光消失了,片刻之后,在几位战战兢兢的店员和两名漂亮女孩的簇拥下,一个二十多岁,体态婀娜的女人,袅袅婷婷地踩着满地玻璃渣,走出了纪梵希的大门。 “何炳臣,起来,我们走。”当数十名黑衣人挤进人群,将段天道,刘古兰和颜海青团团围住的时候,苏香如淡淡地对中年男子道。 说话时,她那斜斜上挑,显得妖媚入骨的眼睛,轻轻转动,目光在段天道身上一扫而过,仿佛看见空气一般,没有丝毫的停留。 从出门到开口,她都是那么恬淡。仿佛刚刚门口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存在一般。 那不是装腔作势的目中无人,那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面对蝼蚁一般的普通人,自然流露的忽视。 “是的,小姐。” 何炳臣从地上爬起,恭敬地躬身,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瞟了段天道一眼。 四周的黑衣壮汉,已经将段天道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几个,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同伴。另外几个,则面无表情地走到段天道和刘古兰颜海青的面前。 “跟我们走。” 领头的黑衣男子面沉如水,声音冷得像一座冰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在他身旁,几名保镖已经将手探进了怀里。从他们的姿势来看,很显然,在他们怀里握着的,是再凶悍的拳脚也没有用武之地的枪械。 “你要干什么?”刚才还无比嚣张的段天道,看到身旁几名黑衣人放在怀里的手,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嘴里叫道:“我干嘛要跟你走,我不走!” “这位先生……” 眼看事情要闹出人命,领着保安的那名女经理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黑衣人道:“我想这只是误会,能不能……” 女经理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嘎然而止。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上了她的脑袋。 在冷冰冰的枪口下,中年女经理的脚一下就软了。她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猛然涌了出来。 这一次,四周连尖叫声也没有了。 围观的人群,在目光森冷地数十名黑衣人的注视下,噤若寒蝉。一些女孩子,死死捂住嘴,把头埋在同样脸色苍白的男友怀里,浑身颤抖。 “走。”领头的黑衣男子,从怀里摸出了枪。 “不走。”段天道憨憨地摇着头:“我就不走,你给我钱我都不走。” 这一次,就连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苏香如,也禁不住回过头来。 或许是对这样的冲突有些不耐烦,苏香如身旁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冷冰冰地开口道:“打断他们的腿,带走。”tqr1 女孩的脸没有丝毫的感情和情绪波动,那张漂亮的脸蛋,如水一般的大眼睛和她冰冷的表情,冷酷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段天道的目光,挑衅的迎上了苏香如斜挑的眼睛,忽然冲她诡异地一笑:“我不走,你们也不能走。” 苏香如非但没有生气,拥有漂亮弧度的嘴角,反而拉起一道迷人而清冷的弧线。 她真的很想知道,在自己的手中,这个男人能够忍受多长时间的折磨而不崩溃。这个家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玩物。 不过,忽然间,苏香如的笑容就变得僵硬起来,与此同时,她身旁两个女孩的表情,也变得呆滞无比。 “不许动!放下武器!” n道红色瞄准线中同时钉上了持枪的黑衣保镖。 第八百四十二章 一气得罪俩! “怎么回事?!”随着一个粗豪的声音,程天乐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在他身后,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正从商场的楼梯间,自动扶梯和电梯中涌出来,将已经投鼠忌器的黑衣人缴枪反绑。 “就算你们是保全公司能合法持枪,但居然在这里用枪?你们疯了?!”程天乐似乎是在对那些黑衣人讲话,眼光却有意无意的扫过苏香如的脸,他恶狠狠地一挥手:“都他妈给我带回去。” 段天道很自来熟的跟程天乐打起了招呼:“嗨!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说我们还要见面的吧!” 程天乐脸色铁青,表示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段天道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转头去朝向苏香如摇了摇头,叹道:“我说小妞,长这么漂亮不笑就不好看了,来笑一个给我瞧瞧嘛。”一双贼眼还在苏香如周身上下打转转,嘴里还不停的‘啧啧’出声。 这小妞的确够风情。 牛奶般嫩白的面色,加上那挺拔的双峰,那收缩着的细腰,以及那修长的大腿,是另外一种让人受不了的性感,还就是脸上的表情生硬了一点点…… 至于衣服下面的内容……哎,可惜修道这么久了还没学会透视。 听见某人近乎调戏的话语,风姿绰约的苏香如嘴唇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旁边的两个漂亮女孩,脸上表情虽然依旧冷冰,可眼中依然有着无法抑制的羞愤。 “程局长!”苏香如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不能卖个面子?我保证……” 程天乐没有等她说完,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挥了挥手:“都带回警察局做笔录!” 同样是被带走,段天道和两女却没有享受上铐子的待遇,一脸写意的跟着走了,临走前,还意犹未尽的看了苏香如一眼。 苏香如淡淡地看着段天道离开的方向,回想着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不管这个人是谁,这将是一场不死不休,没有任何规则,也没有任何怜悯和宽容的战争。 战火已经点燃,就在今天,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开始于一次不期而遇。 “哎,也不知道要赔多少医药费……这下买衣服的钱算是没了……”段天道坐在两个兀自还在浑身颤抖的美女中间,一脸痛苦的摇头晃脑:“估摸着这些干保镖的,保险总该给自己买过的,就算是正当防卫,我下手也是差了点分寸,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前座的程天乐微微回头,看了正在演独角戏的某人一眼:“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找你赔钱的。” 某人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很亮:“哦哦?真的?!” “不单不会找你赔钱,甚至不会有人指控你的任何罪名。”程天乐吸了口气,淡淡道:“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希望你被关起来。” “咳咳……”段天道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不想自己被关起来的意思,就是想自己去死了…… “我想情报可能真的出了些差错……”程天乐突然低声嘀咕了一句:“任何有不良企图的人,都不会傻到去得罪上京最大和第二大的地下帮派,这只能证明,你根本就不是来犯事的。”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段天道当然听的清清楚楚,当即一愣:“最大的和第二大地下帮派?” “你不知道?你刚才得罪的是第一大地下帮派‘不倒翁’帮主的女儿苏香如。”程天乐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机场外面等你的,就是本地第二大也是德国的地下帮派‘战车’,你没有得罪他们,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要干掉你。” 呃…… 段天道窒了一窒,我靠他大爷!不是这么巧的吧!飞机上随便弄个人,就能弄到上京第二大黑帮头上去? 虽然心里很痛苦,可某人依旧不得不装作很坦然:“什么时候上京的第二大地下帮派居然轮到外国人来坐了?而且我要郑重声明,我是来投资的,不是来投机的。” “不管你是来投机还是来投资的,我都给你一个建议。”程天乐宽大的身躯转动过来,面向段天道,很认真的说道:“坐最早一班飞机,离开上京。虽然你是方家的人,死在这里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一些困扰,但我没法保护你一辈子。甚至……” 段天道很识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下次你连警探都不会放在我身边了,为了我这个外来户和本地最大势力的地下组织撕破脸,得不偿失。” “原来你早知道……”程天乐苦笑一声:“你故意这么嚣张,就是算准了会有人通知我的对不对?” 某人摸鼻子,表示自己在看窗外的塑料袋。怎么首都还有这么多塑料袋?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派人保护你和你的同伴去机场……” “我不走。”段天道耸了耸肩:“我们方家的人,没有逃避的习惯。既然没有人告我们,那你就送我们回酒店好了,想来他们也不至于在闹市区行凶杀人吧。” 颜海青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早就对段天道的本事明镜似的,到现在压根就不晓得怕字怎么写:“是啊是啊,刚才打架打的我一身汗!我要赶紧回去洗澡!” 程天乐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反正自己要作死,谁也管不着。 三人被放在酒店门口,警车就全都开走了。 段天道吸了口气,看了刘古兰一眼:“刘小姐,这不关你的事,不如你就先离开这里……” 刘古兰小脸儿有些苍白,但手指却紧紧的拽住段天道的手臂,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下不止段天道,连颜海青都不由自主看了她一眼。 三人各自回房,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段天道是在想怎么快点把这些破事解决掉,颜海青是在想快点洗澡,刘古兰脸色卡白,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天道没事也洗了个澡,嗯,刚打了场架,虽然没流什么汗,但总是沾染了些血迹,洗完了他叼了支烟,琢磨了琢磨还是打算给青寒玉和红果果通个气,让她们暂时呆在片场,不要卷进这件事,却突然怔了怔。 刚才打架的时候图省事,把电话放在颜海青包包里了。 客房电话是可以被追踪的,他当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于是裹了浴袍就去敲颜海青的房门。 颜海青开门倒是开得很快,她也穿着浴袍,只不过这豪华单人间有那么多不同大小的浴袍,她偏偏选了件最小号的,修长的大腿几乎整个从浴袍的下摆展露出来,紧身的收束也将她胸前的挺翘毫不吝惜的显露人前。 某人陡然间就像被打了一针鸡血,浑身的血都在烧。 “方哥!”颜海青一点也不计较被某人看了便宜,兴高采烈的让出道:“快进来。” 本想只是拿个电话的某人鬼使神差一般就进了门。 “我,我就是来拿个电话……”两人穿着浴袍一起坐在床边说话,让本来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来总像是骗门的借口似的,某人忍不住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就只是拿个电话啊……我还以为段哥想我了呢……”颜海青掳了掳还湿漉漉的头发,似嗔似喜的白了段天道一眼,美女老师有着一头浓黑亮丽的长发,雪白紧窄的浴袍掩不住青春少女婀娜美妙的曲线,美丽的弧度若隐若现,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束带勒出仅堪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只是随便作势,都让人忍不住血脉卉张。 卧槽!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段天道还没反勾引,颜海青笑嘻嘻道:“其实想进来可以直说嘛,我才不介意段哥看两眼呢,反正……”她的俏脸微微一红,后面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 某人登时恶向胆边生! 丫的,你不介意,难道我还介意不成?! 段天道突然伸手,将近在咫尺的颜海青一把拉近,猛然压在身下,低头吻向那娇嫩艳红的朱唇,大手顺势就轻轻摸到少女的浴袍钮扣上,颜海青娇羞无奈地低声‘呜呜’了两声,小手在男人强硬的双臂上轻推了两把。 段天道哪管这些,兀自坚决的开始褪下少女的浴袍,颜海青雪白娇美的粉肩随之凸显,高耸的挺翘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不定,玉嫩纤滑的柳腰不自觉的在男人的身体下扭动起来。 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密接触令得颜海青面靥羞得通红,心脏的磅礴隔着十层楼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段天道趁胜追击,迅速地脱下了少女的浴袍,抛至一旁。 只见少女那美妙的玉腿雪白晶莹、修长优美,那雪白得近似透明的玉肤上,一条青色的静脉清晰可见,颜海青美丽娇艳的秀美桃腮更加羞红如火。 抚摸着滑嫩如丝的玉腿,嘴唇从刚刚出浴的娇美柔嫩皮肤上滑过,颜海青只觉周身阵阵电麻般的轻颤,感受到一种熟悉且妙不可言的酥软酸麻,娇俏的瑶鼻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鼻息。 真他娘的! 现在筑基成功的颜海青,魅力无边,实在叫人忍无可忍啊! 段天道说不忍就不忍,当即就准备直奔主题。 “叮咚!叮咚!” 卧槽! 哪一个? 这么紧要的关头,到底是哪一个不长眼的混蛋…… “海青……海青……你在么?我害怕……” “刘古兰?” 颜海青和段天道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 段天道只好苦笑了一声,放过了手里现成的猎物,今天经了这样的事,刘古兰一个普通空姐,会害怕是人之常情,此事因自己而起,怎能不管她?tqr1 颜海青朝段天道翻了个白眼,裹着浴袍就进浴室了:“人家可不是真来找我的,我再洗个澡去。” 段天道:“……” 第八百四十三章 女儿香和男人味! 段天道苦笑着打开门,正看见怯怯的抓住浴袍的领口,满面红晕低头站在门边的刘古兰。 “方哥……你,你在这……我,我刚才去你房间,没,没找到你……方哥能来我房间么?我想……跟方哥说几句话……”刘古兰似乎刚刚再次沐浴过,皮肤上隐隐的芬芳和灯光照射下白皙细致的反光混合成一股令人血崩的张力。 某人只觉得喉头一阵止不住的干涩,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那,那行吧。” “方哥……我好紧张……能陪我喝点酒压压惊么?” 刘古兰慢慢的打开自己的房门,把段天道让进屋子,慢慢的把手伸到背后关上门,从边上的架子上拿下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来! 我靠!有没有搞错!居然还是一瓶八七年的罗曼尼.康帝! “哪哪哪,哪里来的?!”段天道几乎是从刘古兰手中夺过酒瓶,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像是在摸哪个美女的大腿,话都说得有些不大利索了。 “就在房间里啊……”刘古兰嘻嘻一笑,哪里还有紧张的意思:“浴室旁边的小柜子就是酒柜啦,我刚刚发现的,这么好的酒一个人喝太没意思了……” 丫的,这里的老板是猪么? 把这么好的酒当然是摆在显眼的位置上赚钱啊,藏在浴室做什么? 段天道很想问这个问题,迟疑了片刻,刘古兰已经打开瓶盖,倒上了。 陈年罗曼尼.康帝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好酒就是好酒,一开盖子就足以令人忘记很多问题。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毫不犹豫的和刘古兰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色香味俱上佳! 某人差一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了,手指急切的敲了敲空空如也的酒杯:“再来再来!” 刘古兰看着段天道猴急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她和段天道近在咫尺,这一笑让她本就细长的眼睛几乎眯到看不见,让某人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媚眼如丝,摄人心魄! 这种微笑,真是神仙也挡不住的魅惑! “方哥太着急了,不是这么喝酒的啦……” 刘古兰近乎撒娇的柔声道,换了个姿势坐在段天道身侧,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轻抬起来,横放在宽大的床上,短短浴袍底不自觉的向上收拢,从段天道的角度,几乎……能看见底裤的颜色! 这一霎那,某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反正是直往一个方向去的,连忙干咳了一声,转开目光。 刘古兰替段天道再倒了一杯酒,捧着自己的红酒杯,轻轻摇晃杯身,凝望红酒的色泽,闭上眼,享受的嗅着杯里散发出的酒香,手法相当专业。 看得出,作为见多识广的空姐,就喝红酒而言,已经强过太多人了。 与懂得品酒之人,一起品尝好酒,立刻让段天道多了几分投入感,美酒在手,美人在侧,更有一种乐而忘蜀的美妙感觉。 “要是有只雪茄就更加完美了。”段天道有些感慨,抽雪茄喝红酒,应该是配套设施。 “变!”刘古兰嘻嘻一笑,一只手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摸出了两只上好的古巴雪茄,在某人面前晃了晃。 某人怔怔的看着刘古兰:“你不会是机器猫吧?” “咳咳!我,我不是……这里的酒柜既然有这么好的酒,又怎么会没有好雪茄。”刘古兰还没有开始抽雪茄,就差点呛到了。 呃……说的也是! 段天道接过雪茄,开始点火。 “我去把灯光调暗一点。”刘古兰蹦下床,关上窗帘,跑到门边的开关边,将室内的光线调整到一个刚刚好的程度,随后又小跑了回来。 这刘古兰果然是个品味极高的女人,不但懂得以光线配合酒的光泽,更以十分高雅的姿态含着雪茄,看起来似模似样,的确不是第一次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好看了些! 某人侧对着刘古兰,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她那高耸的挺翘、滑嫩的纤腰、弹实的美腿,美艳中透出些许高贵的气质。 “美酒当歌,人生美事。”段天道摇头晃脑的吟了一句:“不过可惜,要是配上女儿香和男人味就十全十美了。” “方哥是个行家呢。”刘古兰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方哥每一口都沾在杯子的同一个位置,实在是享受美酒的专家,知己当前,怎能有缺憾……” 刘古兰的声音越来越低,和某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最后一个字吐出的时候,两人唇差不多即将贴上,这种距离下,那骄挺的丰满随着她急促的呼吸,甚至开始出现微微的颤动,这萎靡的一幕不由得让段天道体内膨胀的邪恶愈演愈烈! 随着美人身上清幽淡雅的恬香沁入鼻端,某人的呼吸忍不住愈发粗重起来。 两人的距离近的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刘古兰脸上泛起片片红霞,羞怯的表情十分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先移动,两只嘴唇突然间的触碰,犹如勾起了天雷与地火的碰撞,两根舌头犹如前世的孽缘一般挣扎着,纠缠着,放纵着。 也许一秒钟,也许十分钟。 唇分。 “方哥对我这么好,我一直都没有机会答谢……”刘古兰的声音似乎在发抖:“我想要谢谢方哥……” 段天道似乎怔了怔,又似乎被澎湃的热血激荡了大脑,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随着近乎咒语般的低吟,刘古兰冉冉的站了起来。 这张床真的很大,刘古兰脱掉鞋,就站在了这张大床之上,离段天道只有三步之遥。 咳咳,我说你站这么高,从这个角度,俺都能看见…… 刘古兰轻轻探手,伸到自己的浴袍后面。 嗯?! 她竟然!竟然就从里面解开了那个!! 段天道眼睁睁的看着刘古兰从紧身浴袍下,吃力的把里面的束缚拉了出来! 这! 刘古兰的笑容很魅惑!很好看!纯白的束缚被她随手丢在了沙发上,胸前紧绷的傲挺几乎要从浴袍中弹跳出来! 这还不算完! 刘古兰继续慢慢的将一只手伸到自己的浴袍之下…… 天呐! 这种方式……这种方式…… 她突然用力,一把将自己的底裤……撕了出来!!而且,很用力的丢在了地上! 很少人……很少人会这样脱裤子的吧!! 但是这种法子,还实在是让人充满了!! 诱惑!! 现在刘古兰的浴袍之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内衣! 她甚至已经开始慢慢解开浴袍的纽扣,这种解法也是相当的有讲究,先解开第一颗纽扣,欣长的手指滑过第二颗,径自又解开第三,第四,第五……偏偏就留了一颗纽扣在身上!堪堪将两个半圆的弧形,若隐若现的挡住! 刘古兰诱惑男人的本事,绝对是科班出身! 她突然并拢光洁的双腿,向后一坐,正坐在大床之上。 晕! 居然还勾手指!居然冲着自己,带着满脸的媚笑,勾起了纤细的手指!!tqr1 这可怎么办…… 段天道知道,只要自己走过去,解开袍带,一分钟之内,就能得到她! 某人疯狂的吸了口气,本想喝口酒,又放下了,这酒再喝,就真要出事了! 刘古兰轻轻的抬起一条雪白光滑的腿,慢慢的伸了过来,怯怯道:“方哥不喜欢我么?” 段天道强忍着伸手摸一把的冲动,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 刘古兰也沉默了片刻:“是因为海青姐么?你果然还是更喜欢她……”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我明白了方哥……”刘古兰终于幽幽道:“如果方哥不愿意要我,也没有关系,就让我们将这瓶酒好好的喝完吧。” “你……”段天道怔了怔,刚待说话,刘古兰已经含了一口酒,慢慢把嘴移向段天道的唇,段天道傻乎乎的看着她朝自己接近,头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刘古兰两片湿湿的珠唇终于触上某人,段天道的心海顿时澎湃起无数的浪花,体内翻起无数的巨浪,却终于张开嘴,任由她把酒灌入自己的嘴里。 “方哥……是什么?”唇分,刘古兰媚眼如丝,低声问道。 “唔……”段天道完全没有犹豫:“八七年的罗曼尼.康帝。” “错……”刘古兰娇颜如火,低声道:“是女儿香的罗曼尼.康帝。” 呃…… 段天道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说罢,也含了一口酒反哺回去,刘古兰主动张开小嘴,任由某人的舌头闯入她的小嘴,红酒慢慢渗入刘古兰的嘴里,此刻,两人的舌头互相缠绕,互相吮吸对方嘴里剩余的甜酒。 “嗯,这是男人味的罗曼尼.康帝。”刘古兰很识趣的主动说出答案。 这果然是一场完美的品酒大会…… 某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这句感慨,眼睛突然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 这个! 说完这句话的刘古兰,突然间拽开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将身上的浴袍远远丢到一旁! 一个娇柔精致,堪称完美的娇躯立刻完整的呈现在段天道面前! “你……”段天道只说了一个字,却见刘古兰突然拿起桌上的罗曼尼.康帝酒瓶,淋在自己雪白无暇的肌肤上! 嫩红的玉桃,嫩桃的香沟上,立时盛满无数芳香的晾浆,刘古兰玉体横呈在大榻之上,媚眼如丝,小手指在某人的手心轻轻的画着圈,低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女儿香……” 我! 我靠! 某人只觉得脑中似乎被人安放了七八十万吨当量的tnt炸药,就在这一刻,这一瞬间,炸了! 这回是尼玛真的…… 炸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 臭流氓! 事实证明,引爆男人的某种热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段天道眼睛都红了。 扑到刘古兰身上的动作,像一只饿虎,擒住了一只小肥羊。 活生生的美人加上美酒,就变成了活生生的美事。 美人的美态加上香醇的酒味,让男人的内心涌起无限潮动,转瞬陷入忘我的境界,只知道努力啜饮刘古兰身上的美酒,任何一滴也不放过…… 刘古兰的身体开始酥软,发出软弱无力的呻吟声。 芳香扑鼻,早分不出究竟是红酒还是美女本身的桃香,美女似乎已经无法抵御这种似轻实重的攻击方式,不由自主的摆动娇躯,舞动弹臀。 没有人能分辨刘古兰究竟是在抗拒,还是暗示男人要更一步。 但是,男人已经开始的行动,根本不再需要任何暗示。 难以抑制的大手已经慢慢滑至那双修长光滑的玉腿上,开始继续深入的探索,洁滑的腿肌简直教人爱不释手…… 男人身下小白羊一般的娇躯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两手慢慢解开男人胸前的扣子,随后软弱无力的抓住男人坚实的肩背,似乎在推拒,又似乎在拉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欲拒还迎? 女人的这种娇态无疑是陷入半癫狂状态的男人最强大的催化剂,某人的手已经伸到自己浴袍的带子上,只要轻轻一拉,往下一趴,一切激情就有了释放的空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哥!我来给你送电话了!” 突然门声响动! 一个人,推开了门!! “方哥……我爱你……要了我……”刘古兰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声音反倒愈发大了些。 段天道怔了怔! 开门进来的! 正是颜海青! 这是怎么回事? 房门明明关了,这种房门在关闭情况下是不可能被外力轻易打开的,颜海青又没钥匙,却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推了一把,就这么打开了! 段天道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刘古兰的手正用力的抓紧自己的双手! 这…… 不大好吧? 不过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更不介意,既然起不来,那就继续摸好了。 “方哥。”看到自己勾引的男人正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上演活春宫,颜海青的面色却丝毫不变,缓缓走进房内,顺手关上了房门,这次是真锁上了,笑嘻嘻道:“要不要来根烟啊?” 段天道点了点头,右手微动,接过颜海青丢过来的一支香烟,点着。 这是一支外国香烟,特有的生烟丝生成苦涩而浓郁的淡蓝烟雾,被深深的吸进肺里,变成几乎看不到的白雾吐出,在空荡荡的房间上空,形成一个晕圈。 颜海青自己也点了一根,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还在动作的两人。 这气氛有些出奇的诡异,刘古云的低吟都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 “门脚下有根小木条。”颜海青吸了口烟,突然开口,似乎是在解释她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进门。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是在调整光线的时候放下去的。”他突然痛苦的皱了皱眉,狠狠的喷出一口烟雾:“丫的,酒里还有东西。” 颜海青摊了摊手:“估摸着是助兴的药物,好让你停不下来。” 刘古兰终于意识到这个场面开始不对劲,小意的想要推开没有停止摸她的段天道,但是刚才她不放,现在段天道也不放了。 刘古兰忍不住嘴里有点发苦,颜海青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个方楚天占另外一个女人的便宜…… 这究竟什么情况? “飞机上那件事,应该是刻意的。”颜海青的眼角看着屋顶有些斑驳的黑痕,摸了摸鼻子。 “嗯,要用些手段勾引一个黑帮分子出手调戏她,实在一点也不难。”段天道吸了口烟,皱了皱眉:“那买衣服撞车,也是安排好的。” “嗯,故意花了这么多时间来吃饭,就是为了保证我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出门,正好撞见‘不倒翁’那些人。”颜海青抓了抓脑袋,看了脸色已经变得近乎惨白的刘古兰一眼:“她的目标应该是红果果和青寒玉。” 段天道苦恼的掐掉烟头:“为什么?而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先生有所不知。”颜海青开始进入演戏状态的时候,实在是很专业:“上京有家公司想让我的两个艺人拍三级片,被我们严词拒绝了。这个刘古兰应该是他们的人,大概是认为你是暗中保护我们的人,所以不想你和我们搅和在一起,好腾出手来对付她们。”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这也太不地道了,设计让我得罪上京两大地下组织,就是为了给我找麻烦。现在又故意让你撞见我和她那啥,让我们的关系决裂。” “她既然是想让我和方哥不合,当然要把场面做足,这事我倒是早就想到了。”颜海青嘿嘿一笑:“不过方哥早就已经看出不对,提前在我浴袍里塞了张纸条说了这些疑点,比我强多了。” “照你这么说……”段天道故意沉吟了片刻:“这个什么什么破公司还挺下作?” “非常下作。” “我不喜欢下作的人,更不喜欢被人设计。”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他们要设计我,那就是我的敌人。现在起,我就跟你们一伙了。” 颜海青笑嘻嘻道:“要是他们老板知道这事被弄巧成拙,肯定特别不开心。” 段天道也笑嘻嘻的:“我就喜欢看见我讨厌的人不开心。” “这妞……”颜海青犹豫了片刻:“方哥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别,别杀我……”刘古兰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这时候她身上剧烈的颤抖,看得出来是真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说……” 段天道摇了摇头,眼中凶光一闪:“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也应该……满足的去死了。”tqr1 “不!”刘古兰简直都吓哭了:“还有,还有你们不知道的!” 某人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说吧,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是要换自己的命,所以最好来点重量级的。” 刘古兰身上的优雅端庄性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剩下惊恐:“我是专门做百合的,专门离间男女关系。我,我接任务的时候,偶尔听到一件事,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段天道又从颜海青手上接了根烟,没有理她。 “是,是这样的……”刘古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听他们谈起,他们已经查出红果果和青寒玉可能有些背景,但他们还是没打算放弃,想要快刀斩乱麻,把她们身边的人都吸引开,好绑架她们直接把生米做成熟饭……这,这会说不定就已经开始下手了……” 刘古兰说的这种事,在香门也曾经发生过,黑社会为了利益,会绑架一些大红大紫的明星拍下那种镜头,胁迫她们就范,为自己牟利。 “胆子还真大。”段天道一点都不紧张,反正有穆冷卉在,这些普通帮派硬来,只会倒霉,还是大霉。 “还有,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汇报你们的行踪,所以你们现在是安全的……” “也就是说你房里还藏着其他的通信设备了?”颜海青狞笑了一声。 刘古兰拼命的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去房间,毁掉通信设备。”段天道淡淡道。 “你们,你们放心,我,我绝对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我保证,我,我保证……”刘古兰激动的差点把她怒凸的高耸都抖掉了。 颜海青嘿嘿一笑,按灭了烟头,低声道:“这小妞看样子在床上很够劲,方哥……要不要试试?” 刘古兰犹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连浴袍都不敢去穿,脸色惨白的像唱花旦的,双手紧紧捂在胸口。 靠了! 刚才你丫办事的时候豪放的很,现在倒装起纯情了! 某人看着刘古兰那雪白的股间和胸口挤出的弧线,只觉得喉头有些发干,转过头去,拿起杯子狠狠灌了下去! 刚刚下肚,浑身一震,这才意识过来,脸色登时很难看! 靠! 老子…… 老子又喝了一杯?! 虽然大部分助兴的药物对人体都有伤害性,但段天道倒不担心这个,以他现在强韧的恢复力,连伤筋动骨都只需个把星期就能如常,这点药物伤害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相对于这个,段天道更担心自己的浴袍…… 浴袍就要破了。 颜海青会意的拍了拍段天道的屁股,花枝乱颤的走了,颤的不知道几好看,要不是还要她去毁掉设备,段天道这会就准备把她留下一起做点什么。 颜海青走了,只剩下段天道和床上浑身颤抖,几乎没剩下什么衣物的刘古兰。 段天道也懒得再摸了,一把脱掉自己的浴袍:“既然你设计我,就要付出代价,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刘古兰当然明白男人的意思,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放下遮挡,朝段天道爬了过来,开始使尽浑身解数讨好这个掌管着她生死的男人。 段天道一边享受着美女的服务,一边拿起颜海青送过来的电话,拨通了穆冷卉的电话:“冷卉啊,跟你说一下,可能会有人去绑架果果和寒玉,你要小心……” “现在才来说这个?”电话那头传来穆冷卉冷冷的声音:“他们都已经来过了。” “唔?”段天道忍不住有些诧异,效率这么高啊:“那现在呢?” “一共八个人,现在都在树上吊着呢。”穆冷卉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好像说的是修指甲这样的小事:“只不过都没穿衣服。” 段天道忍不住打了个颤,想一想八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倒吊在书上那种盛景,真是让人浑身发毛啊,他咳嗽了一声:“既然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你把她们安顿在安全的地方,就过来吧。” “过来?”穆冷卉微微沉默了片刻:“你想对我做什么?” 段天道:“……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是要你帮忙解决问题!”他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既然麻烦已经上身了,那就只好把他们全都解决掉好了,不然果果她们会一直都不安全。” 穆冷卉哦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马上?”段天道微微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正在辛勤工作的刘古兰:“呃……要不然一个小时以后过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分钟,才传出一声低叱:“臭流氓!” 说完就挂了。 臭流氓:“……” 第八百四十五章 非学不可的舞蹈! 段天道一边接受刘古兰的服务,一边也没闲着,掏出墨镜就带上了。 一个在床上什么也不穿却偏偏戴着墨镜的男人…… 这个场景多少有些诡异,刘古兰也不敢多问,只好把这归结为男人的恶趣味。 段天道调用空气引擎,开始收集资料。 上京不愧是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各方面的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汹涌。 比如第一大势力不倒翁和第二大势力战车的保护伞,都是上京的大家族陈家族长陈峰。 陈家在上京经营数代,背景深厚,不管是官场商场都有极大的势力,手伸的很长,这一代的家主陈峰更是出类拔萃,传闻上面的关系已达天听。 陈峰在不倒翁的年收益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在战车的年收益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这也是这两家能在上京呼风唤雨的最大原因。 光是看这些分成比例,就已经知道这所谓的第一大到第二大的区别了,不倒翁比其他地下组织更舍得投入,所以生意也做得最大。 但不倒翁和战车的切入点都是一样的,他们找的靠山是上京市官面与民间的天地线,搭上了这根线,实际上省掉的麻烦是最多的。这个家族的位置,看似游离与官场之外,权势却与官场结合的十分紧密,能给他们的生意提供最大的便利。 空气引擎不止将整个上京市的势力分布做了一个详尽之极的介绍,还将相关人等也做了一系列详尽的介绍。 其中甚至包括程天乐副局长,资料收集者似乎对这个副局长还颇有几分佩服,称他为最廉洁的人,据说他连市长的面子都不怎么卖,谁犯了事都敢抓。 这样的人在一个乌漆嘛黑的系统中就是一颗坚决不肯熄灭的电灯泡,可他在任已经六年,却在原地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是因为运气好,还是背景牢。 把程天乐警长的所有资料看过之后,段天道吸了口气,继续向下看去。 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所有黑帮最大的保护伞陈峰,此人已经连续出任两届陈家家主,充分说明他的政治手段和能量通天彻地。 在情报中,对他的行为习惯,嗜好都有详尽的描述。 在了解完整个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段天道又开始调用即时情报,发现了两件有趣的事情。 第一件是就在今天晚上,不倒翁和一个神秘人有一个很秘密的会见。 第二件…… 嗯,战车的人正在满大街找自己,准备跟自己玩命。 不幸的是,刘古兰现在也正在和段天道玩命,现在正玩到最高兴的时候,段天道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一下子丢出好多条小命去,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不错。”段天道满意的拍了拍刘古兰的头,下床穿衣:“立刻离开上京,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 刘古兰拼命的点着头,眼泪汪汪的。 神经病,又不要你命,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再看见你大不了再拖上床就是了。 段天道耸了耸肩,走了。 虽然颜海青不愿意离开,但神清气爽的段天道考虑到这件事的风险,还是让她去找红果果和青寒玉了,穆冷卉已经动用了黑兵在上京的安全屋,还安排了黑兵在上京的高手驻防,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了。 在一楼大厅跟穆冷卉碰了头,两人离开了酒店,在街上大大咧咧的转了三圈后,直奔南祠胡同。 按照情报,不倒翁的会面地点,就在南祠胡同的碧玉大楼顶层。 段天道眯着眼打量了两圈这栋大厦,返身带着穆冷卉住进了对面的南开宾馆。 会面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还早,还可以顺便休息休息。 两人进了房间,穆冷卉就自动自觉的站离段天道好远。 段天道:“……” 这是个什么意思? 又没说要办你! 好歹俺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一点起码的尊敬没有,还跟花如血学了一身清高的毛病,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斜的! 段天道登时就很不高兴,看来真是太纵容这些女人了,不摆点姿态出来,这以后自己的头上就全是女人! “我说。”段天道很不满意的瞪着穆冷卉:“上次是谁提出条件只要我允许你跟花如血在一起,就跟她一起和我那啥的?” 穆冷卉抬头看着天花,脖子修长。 “还有!”段天道愈发不满意起来:“是谁说只要我能让你修道,就是我的来着?亏我专门带你来,就是准备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穆冷卉怔了怔:“当真?” 段天道管当真不当真:“当真!” “嘻嘻。”穆冷卉说笑就笑了,就好像刚才骂他臭流氓的人是别个:“谢谢段先生。” “这还差不多。”段天道总算满意了点,伸手就准备就搂穆冷卉的腰:“先来点利息。” 穆冷卉的眼珠微微一转,闪身躲开:“那个……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段天道怔了怔:“为啥?” “臭。” “……” 什么情况? 不就是刚才那啥了没洗澡……这女人的鼻子怎么这么灵?!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进了洗澡间,不过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了。 洗澡好啊。 这意思……一会要占的便宜不小啊! 说真的,穆冷卉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大美人,那腿长大胸完全不输给任何人,而且还是个拉拉,这意思就是从来没碰过男人咯! 啧啧! 段天道莫名其妙洗个澡就洗的很快,没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打开门刚刚准备迈出去,突然一阵香风袭来,就见穆冷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只纤手正拦在胸前! “小心脚下!” 段天道一低头,靠! 不知什么时候,浴室的门口下半段,被拉了一条晶亮的金属线,如果自己一脚迈出去,最好的结果,就是摔个倒栽葱! 段天道眼睛一抬,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就在自己正前方一米多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条金属线! 段天道仔细看了看距离,发现假如自己一跤摔倒,脖子的落点,正巧就在另一根金属线上!而这金属线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刚洗完澡的畅快感,顿时就被一身冷汗浸透了! 段天道几乎都能预想到自己身首分家的惨状! “你你你,你究竟在干什么?”段天道一边擦汗一边问,浑身本来狂飙的鲜血顿时凉了一截,就算不准备让自己占便宜,也用不着往死里暗算自己吧? 穆冷卉得意的瞅了他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我正在设置机关么?” “唔……” 段天道也是安排机关的大行家,黑兵杀手训练还是他做的教材,但是……tqr1 实话说,穆冷卉的机关布置学的还真是不错,小小的一间房内,除了段天道刚刚看到的那两根丝线,其余的…… 啥也没看见! 某人很努力的找了半天,但收效甚微,只得悻悻的放弃了,小心翼翼的迈过门边的金属线,准备去床边取衣服,刚走了两步,穆冷卉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拦在他胸前:“这里不能踩!” 呃…… 段天道仔细看了半天脚下,一无所获,但他决定听从穆冷卉的劝告,换了另外一边。 “这里也不能踩!” “……” “这里……” “那里……” 段天道郁闷的叹了口气:“究竟哪里是安全的?” 穆冷卉摊了摊手:“床上没有机关。” 段天道也摊了摊手:“那怎样才能去到床上?” “像这样。”穆冷卉微微一笑,扫了四周一眼,突然犹如学艺十八年的芭蕾舞演员一般,脚尖一掂,从床头五步开始,做了一个经典的曲腿动作。段天道知道,所有芭蕾舞开始和结束的动作都用这种姿势。这些姿势是在18世纪创造的,是为了达到平衡并使脚显得优美。 很快在段天道面前展开了一只美妙的舞蹈。 “呐,传统的古典芭蕾技术建在外开、伸展、绷直的审美基础之上的。它包括:脚的五种基本位置、三种基本舞姿。”穆冷卉突然开始莫名其妙的现教段天道芭蕾舞的常识:“如阿拉贝斯、阿提秋和伊卡特;腿部技巧:各种巴特芒-包括腿的伸展、打开以及腿的划圆圈等;各种幅度和舞姿的跳跃;各种旋转;击腿技巧;各种舞步和连接动作;女子的脚尖舞技巧;双人舞的扶持和托举等技巧;以及泼德布拉等。” 穆冷卉一边说,一边用动作来展示古典芭蕾的这些基本动作:“这些动作就像字母,运用这些字母写出不同角色的个性、身份、情绪以及角色在剧情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把这些元素按特定的结构手法加以编排、组合、组成形象化的舞蹈语汇来表达剧情,创造出各种富有艺术魅力的舞蹈形象。” 段天道看得目不转睛,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穆冷卉舞姿优美灵动,淡淡的汗珠沁入她的肌肤,穆冷卉那带点娇羞不禁的神情,轻轻摇荡时脸上也流漾着蔷薇色的韵味,美得让人不忍去凝望。 她的动作非常剧烈,当裙子的下摆在动作时离开身体的瞬间,修长、浑圆、肤色白腻,弹力十足,线条优美悦目的美腿显得十分性感、热力四射。 那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玉瀑般泄下肩头,随着她优美的身段于走动间荡起如丝缎迎风的波浪。 某人鼻中嗅到她发际散发出来的阵阵淡雅的清香,不免心驰神醉。 一边跳舞一边授课的确是个体力活,穆冷卉不免有些玉颜酡红。 细长的柳眉弯曲有致,鼻翼扇动,嫣红柔软的樱唇微微启合,玉手轻招,眼波流转,实在好一个绝色美人儿;起舞间更显身材凹凸有致,玲珑起伏,肌肤白腻细洁。 当然,除了腿部动作时从那微开的缝隙能窥见晶莹圆润的,修长滑腻,诱人心魄的腿根。 还有一截雪白。 白色的小裤裤如此通透,紧贴在同样高耸翘臀上,反而比不着寸缕更煽动热望! 柔和曲张的线条不自觉的流露出诱惑和性感来,洁白耀眼的肌肤展示在男人面前,透着少女的羞涩同时也饱含着成熟女体的妩媚。 这是…… 诱惑俺么?! 穆冷卉在一个优美的转身之后踩到床榻之上盘身坐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杯子,打开杯盖喝了口水。 段天道此刻才发现,那床上不止有杯子,还有几块面包和两套衣服……晕!敢情除了床上,没有地方是安全的!穆冷卉这是把所有家当都转移上去了! 穆冷卉巧笑嫣然的看着段天道,一双漂亮的眼睛眯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看得某人心里直抽抽:“呐,我刚才已经展示过要如何安全抵达这张床了,你要记得,我设置的所有机关,都是用这段芭蕾舞的起承转合作为安全通过的手段,学会了这支舞蹈,以后你就能在我布置的机关里通行无阻。” 段天道:“……” 第八百四十六章 熟悉的声音! 你不早说! 刚才尽顾着看大腿了! 但是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得倒段天道,他搓了搓手,干咳了两声,开始有样学样。 就算是在看大腿,依葫芦画瓢也难不倒俺! 本着小命至上的原则,段天道是一刻也不敢大意,把那什么阿拉贝斯、阿提秋和伊卡特以及各种巴特芒施了个完全,以他身体现在的柔韧度,要完成这些姿势并不难。tqr1 但他毕竟是一个男人。 壮硕的身躯展现这些女子的小技巧,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看得穆冷卉在床上哈哈大笑,整个人都快要倒下来了,小腹一个劲的直抽抽,让段天道十分怀疑自己中了她的圈套。 总算做完最后一个姿势,段天道来到床边,向上一跳,最后一个姿势的平衡没能做完,登时一个立足不稳,哎哟一声惊叫,朝正在床上笑到打滚的穆冷卉身上倒了下去! 这回换穆冷卉惊叫了,男人沉重的身躯不偏不倚,正将她死死压在下面。 柔软如棉的感觉传遍全身,段天道顿时就不好了,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穆冷卉浑身一震,立刻面红似血,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似嗔似喜的盯着上面男人的眼睛:“你故意的吧?” 段天道恶狠狠的回盯:“你也是故意的吧?其实不管跳不跳舞,只要踩在你刚才踩过的地方,肯定安全!可惜我现在才想明白!你敢调戏我,当然要付出代价!” 穆冷卉杏脸桃腮一阵发热,犹如淡淡春山,小小的白了段天道一眼:“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呢?” 美女的本来就身形轻巧、艳若春霞,乌云叠鬟、娇柔腰柳、肌如瑞雪、光莹娇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出尘娇艳于万一。再加上此刻示弱般的撒娇,更令男人血往上涌! 段天道狞笑了一声:“你说呢?” 穆冷卉的脸突然就烫得好像快要烧开的热水,低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你敢?” 卧槽! 段天道就不怕就是被危险,登时就决定用行动来向她证明自己究竟敢还是不敢,一双大手毫不犹豫的向穆冷卉周身上下展开了进攻! 几乎就只是眨了个眼,穆冷卉的衣裙就刹那间就被段天道给扒了,穆冷卉不由得娇靥晕红、俏脸含春,芳心娇羞万般,美眸羞合,赶快闭上美丽多情的大眼睛,本能地用一双雪藕似的玉臂捂住了自己娇傲的坚挺。 看着丽色娇羞的穆冷卉那洁白得令人头晕目眩的晶莹雪肤,那样的娇嫩、细腻、玉滑,优美纤柔的雪白玉臂下两团饱满雪白、丰润玉美的半截,那简直比全部露出更加诱人犯罪。 段天道狞笑了一声,开始了疯狂的掠夺。 穆冷卉没有反抗,她的身体甚至在拒绝反抗,她迎合着身子的奇妙快美,尽情的享受着男人的炽热。 男人…… 这就是男人么? 本意只是想要给男人些甜头,好让他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但这简单的勾引现在却变得复杂了起来,只是略略打开了一点心防,这个凶恶的男人就猛烈的冲击进来,让她无法招架。 从小到大她都不觉得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现在…… 好像真的不大一样…… 她的呼吸更加急促,她的酥胸更加起伏,她紧闭迷人的大眼和小巧的樱唇,她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她的潜意识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矜持,眼前这个邪恶的男人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轻易将自己的征服。 自己能在关键时刻喊停么? 段天道这样的花丛老手焉能看不出身下的女人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像这样从未尝过男人滋味的美女,又怎能抵挡他这样身经百战的男人? 要不…… 现在就…… 这个念头就像是附骨之蛆,拼命的在某人的脑海里打着转,强烈的快美正在随着身体的动作冲刷着他的内心,巨大的诱惑简直令他难以自拔! 妈滴! 不如干脆…… “目标出现,目标出现。”正在恋奸情热的两人陡然一怔,穆冷卉娇眸半合,有气无力的白了段天道一眼:“我设置的人脸识别系统报警了,还不去看看……” 段天道犹豫了一分钟,看看娇艳如花的穆冷卉,又看看床头的笔记本电脑,终于叹了口气,从佳人身上翻下,伸手翻开了笔记本。 穆冷卉刚才黑进了对面大厦的监控设备,装入了人脸识别报警。 此时,对面的南祠胡同的碧玉大楼门口正停着三辆豪华车。 第二辆车里,正施施然的走下一个妖娆角色的女子,牛奶般嫩白的面色,加上那挺拔的双峰,那收缩着的细腰,以及那修长的大腿,散发着一种让人受不了的性感。斜斜上挑,显得妖媚入骨的眼睛若有若无的周遭扫了一眼,似乎把一切都看在眼内,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女子,正是和段天道在商场发生冲突的苏香如。 苏香如很快抬腿,消失在大厦的入口处。 段天道和穆冷卉都是杀手出身,当然知道正事当头其他事要立刻放下的道理,段天道穿衣服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没想到穆冷卉比他还快,他的长裤还在腿弯,穆冷卉已经穿好了一套t恤热裤踩着双球鞋站在了床上。 刚刚美妙的景色瞬间去了大半,让某个不甘心的人忍不住失望的啧啧了两声。 “战车的人应该找到我们了吧?”段天道穿好衣服,看着床下难以分辨的各种陷阱,抓了抓脑门。 “嗯。”穆冷卉看了一眼门口的缝隙里摇晃的黑影,压低了声音:“房间外面已经有人开始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相信战车的人应该就要到了。”她用一根欣长的手指,指了指洗澡间。 段天道会意,故意狂笑了一声:“哈哈!小妞!陪我洗澡去!” 穆冷卉面色一红,居然细声细气的配合道:“不嘛!你这个色狼!” 这加足了娇嗔的语调,立刻让某人浑身上下血液一阵剧烈的澎湃,差点又疯了! 穆冷卉一个优雅的转身,从床上跃下,展开舞姿,莲步轻移,妩媚妖娆,步履间显得既性感又娇羞。 一头秀发随着动作翻飞起舞,胸前圣洁的高耸随着躯体的微微动作汹涌起伏。象牙雕就般的玉洁双腿温软细腻、白皙修长,那晶莹剔透的大腿,白璧无瑕的小腿,柳腰轻摆宛若轻舞飞扬的精灵! 不消片刻,就到达了浴室之内。 段天道这回总算是学乖了,从头到尾,就只记了穆冷卉脚下的落点,犹如一只八爪螃蟹,夸张的摆动着四肢,七零八落跌跌撞撞,总算也平安到达了浴室。 一进浴室,就看见穆冷卉已经推开了浴室的窗户,一阵幽幽的风,从窗口吹入,让段天道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穆冷卉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夜空,悠悠道:“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还真是做大事的好天气啊!” 难以想象穆冷卉是如何把这些东西都装在身上的,她转身的时候,地上就已经放满了各种奇怪的部件。 两人分别装配起壁虎爬行器,返身就出了窗户。 今天的天气是真不错。 打开窗户,高空中呼呼的风声就灌满了耳朵,今晚没有月亮,在两人爬上去的玻璃面壁上,正好挨着酒店的霓虹灯招牌,霓虹灯光,正是最好的掩护色。 酒店的顶层全是太阳能接收面板,幸好是晚上,不算热。 穆冷卉收拾停当,拉开背囊拉链,取出一把索子枪,对准对面一座建筑的楼顶,‘嗖’一声,强劲的锁链带着一个爪状飞梭直射而出,很快固定在对面的楼顶。 段天道很快拿出一个钢环扣在绳索上,试了试坚固度:“我去不倒翁那边看看情况。” 穆冷卉一双妙目转了一转:“嗯,这边就交给我了。” 穆冷卉的动作很快,话音还没消散,人已经消失在门后,只留下淡淡一句:“自己小心。” 段天道耸了耸肩,他都不知道要小心个啥玩意,又不是对付赵霸道,有什么可小心的。 这两座大厦一般高,都是三十一层,对面这所大厦也是一座宾馆,就是星级更高,楼顶设计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顶层朝上的一面,有一个露天游泳池,但现在被人包了场,泳池一个人都没有。 段天道轻手蹑脚的攀住钢索,‘吱溜’一声,滑向对面,确定这个漆黑的夜里,沉寂的高空,除了自己和大风,就没有别的,才灵猴一般的攀上这边的屋顶。 这边的屋顶几乎都是透明的玻璃制成,所幸玻璃之间的连接比较宽,可以遮住段天道的身影。 这栋大厦的整个三十层都黑漆漆一片,代表着一个住客都没有,说明被人整个包下了,而第三十一层此刻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应该就是聚会的地点。 段天道动作十分灵敏,很快来到亮着灯的房间上方,他很谨慎的没有贸然向下望,以免和人目光相对,暴露行踪。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听诊器的玩意,紧紧的贴在屋顶上,将耳机塞进耳朵。 这叫微型震动窃听器,能通过声音的震动,分辨出屋里的人所说的内容。 窃听器刚刚装好。 段天道就皱了皱眉,底下这个声音,居然十分熟悉! 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呢?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一笔大买卖! 某人实在忍不住偏了偏头,小心翼翼的瞅下去,却没曾想真的看见一个熟人。 一个他认识的女熟人。 这不是在南春和红果果抢男朋友后来被自己整治了几次就消失不见的…… 吴晴? 见鬼! 这个无情无义的吴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晴今天穿着一套象牙色薄纱套装、象牙色带袢高跟鞋,打扮得体,垂肩短发映衬下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妩媚动人的大眼睛中秋波涌动,衣衫薄透,走起路来更显得妖娆动人。 现在的她士别三日也当刮目相看了,当年的青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淡雅的风韵。 “我身边这位就是陈峰陈族长表姨二姑父的儿子宋士超。”她正挽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男人,巧笑嫣然的站在苏香如对面,声音又甜又腻:“苏姐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 一看见她,段天道就很愤怒,愤怒的差点把天顶玻璃扎了个洞! 就是这个吴晴,前一刻还跟自己在饭店里玩暧昧,承诺上了封面一定报答自己,结果得了便宜下一刻就找不到人了!果然是信不过的女人! 有机会一定…… 靠!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把你给办了! 段天道眼角上挑,正看见一个苏香如风情万种冉冉而立,正礼貌的伸出手来。 看见苏香如的一霎那,明知道这是个蛇蝎美女,段天道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三分。 美女是不少,但是美到她这个程度的,毕竟是少。 苏香如的娇媚玉体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莲步轻移间,柳腰微摆,翘臀轻扭。肩若刀削,腰若约束。丰姿绰约,妙若天成! 举手投足间风情毕现,无论形态动作均齐集天下至美的妙态,将男性的眼光精神完全吸引,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曼妙感觉。这具身体可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激情,但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极其贴身的修身晚礼服,显示出成熟丰腴的魅力和韵味,举手间起伏动荡,看得宋士超喉结上下涌动,忍不住吞下一大口口水,握住那一只优雅的手时,半天都不舍得放。 苏香如的眼角掠过一丝厌恶,抽回手,淡淡道:“听说两位想在我们上京做一笔大买卖,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们。” 来来去去,段天道总算搞清楚了他们的目的。 这个宋士超不过是刘峰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远方表亲,居然也混的风生水起,听说前段时间通过几个大工程赚了不少钱,现在想来上京收购几家演艺公司进军娱乐业。 这大权在握就开始发展家族势力的做法,在这样的老家大家族之中并不罕见,虽然不知道吴晴是怎么跟这个宋士超裹到一起去的,但很显然宋士超受了吴晴强烈的怂恿,对此十分的上心。 而且一开口就是要收购上京最有名气的几家大牌演艺公司,这不止是财大气粗的表现,也是权势逼人的结果。 出名的演艺公司无不具有强大的背景和后台,这宋士超居然一口气就想吞下至少五家,在他说出的名字中间,甚至还包括红果果和青寒玉现在拍戏所在的演艺公司,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 苏香如挥了挥手,好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点了点头,退出房间,她悠悠道:“这个位置是你们选的,我们会面的安全性是否已经经过落实?” 吴晴的声音有些许得意:“苏姐姐尽管放心,这个房间已经扫描过了,没有窃听装置,且我们是在这家五星酒店最高的建筑顶层,就是苍蝇也飞不上来!外间把守的都是我们从国外雇佣回来最精锐的成员,不会有任何无关人等出现在这里。” 靠!什么破比喻! 你为什么不说就算超人也飞不上来?! 苏香如‘嗯’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 吴晴用很大的声音,用很讨好的语气道:“是的苏姐姐!” “上京是经济文化政治中心,这里鱼龙混杂势力纠结,而我们不倒翁是上京最大的势力,想必你们也很清楚这一点。”苏香如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显露出的骄傲,清晰可见:“只要我们点头,不管多难办的事,我们都能办成。” 吴晴一迭声的‘嗯嗯’。 “只是你们现在要做的这件事,会影响到整个上京的势力分布,毕竟每家演艺公司的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代表,如果非要做这件事,我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tqr1 “是的,苏姐姐说的这些我们都懂,所以我们愿意在这场交易上作出一些让步。”吴晴基本代表了宋士超:“这次交易如果能够成功,新组建的娱乐集团,我们五五分成。” 苏香如微微一笑,笑得那宋士超差点把下巴掉下来,她优雅的喝了一口酒:“换成别人,这个条件也算是优厚,但是这件事除了我们谁也办不成。所以我们现在的交易,本来就是不对等的。我们有两个条件,假如你们能够接受,这笔买卖还有谈下去的可能,否则,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吴晴和宋士超面面相觑了片刻,才道:“请讲。” “第一,利润分配必须是六四,我们六,你们四。” 这句话一出,那宋士超就开始唧唧哇哇嚷嚷了起来,他估计是陕西哪个山嘎嘎里的人,一嘴的土语,理解起来十分困难,只是看样子很不满意。 吴晴明显花时间研究过这种土语,都听懂了,苦笑了一声,并未翻译,和宋士超商量了半晌,那男的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这个条件着实苛刻了一些,我们只能答应头三年如此,三年之后回到五五分成。”吴晴和宋士超倒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种情势下不得不低头,但是环境总会变化,所以作出这种折衷的回应。 苏香如眼波流转,似乎对于他们的回应早有准备,微微一笑:“如果你们肯答应我们的第二个要求……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吴晴再次苦笑了一声:“请讲。” “听说宋先生做的是国际物流贸易,如果我们‘不倒翁’能够在宋先生的集团里占到三成股份,这笔买卖,我们就成交。” 场间沉默了好一阵,段天道也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 地下组织是黑,可是看见了苏香如,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黑。 本来是一桩平地起的买卖,‘不倒翁’不出一分钱,就能占据一个新兴娱乐巨头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这已经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这苏香如居然还把手直接伸到别人的基业里去了,这牙齿也不知道是不是精钢做的。 那个宋士超支吾哇哇说了半天,吴晴却只是苦笑,半天也不肯翻译,最后那宋士超似乎很生气,语气很严厉的说了半天,吴晴才终于无奈的对苏香如道:“宋先生说,只要你也答应他一个条件,这买卖就成交……” 苏香如摊了摊手:“但说无妨。” 吴晴吸了口气,期期艾艾了半晌才道:“宋先生说……宋先生说……”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宋先生说!只要你能陪他一个晚上……就,就成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明显底气也有些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宋士超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却从苏香如嗵红了的仙姿玉颊开始巡视,再肆无忌惮地落到了玲珑有致、圣洁无比的高耸酥胸上,那里正随着苏香如呼吸上下起伏,极为养眼。低开的衣领让宋士超从正面俯视,已经隐约可见内里的束胸及雪白丰满的玉沟。 段天道心下暗呼一声,好戏即将开场,急忙偷眼看去,只想看苏香如大怒的反应,只要她一声大喝,这买卖告吹了不说,只怕这两人今天想要生离此地,也不可能。 只可惜…… 某人等了半晌,那预想的景象也没有出现,看得出苏香如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握住酒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已经隐隐发白,可她沉默了半晌,竟然一直都没有开启暴走状态。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居然在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抱歉,这样的要求我无法答应,不过宋先生若是对美女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安排。” 这话一出口,段天道就叹了口气,都说这苏香如是不倒翁的智囊,果真厉害,喜怒不形于色也就罢了,还能在瞬息间找到解决的办法,并未一味的好勇斗狠,难怪不倒翁能发展壮大到这般程度。 “我有一对双胞胎姐妹……” 苏香如所说的那对双胞胎姐妹,段天道今天才在服装店见过,那的确是一对很漂亮的女孩,想必这些年也替苏香如挡过不少这方面的要求,那种姿色只怕这宋士超也该足够满意了…… 但段天道可不想坐视这笔交易做成! 段天道心念一动,探手从玻璃上用瑞士军刀小心翼翼的下了一颗螺丝钉,轻轻掀开玻璃的一角,手指微动,螺丝钉闪电般的飞出,准确的击中那宋士超正握住一杯红酒的左手臂弯处的麻筋。 这处麻筋就算不练武的人也十有八九都会遇到,这里遭遇击打,会导致手臂酸麻,却不会特别的痛。 宋士超麻筋遇袭,果然手腕一麻,手中的酒杯登时拿捏不住向前倾倒,登时毫无悬念的泼了苏香如一身! 众人一齐一声惊呼,那宋士超本能想要揉捏自己的手臂,却忍不住怔了怔,一时间却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这…… 这! 被酒水蘸湿礼服的苏香如骤然间更显花枝招展、性感妩媚,雪白娇美的粉肩之下,那高挺绘声绘色的展露在湿透的衣衫下,那曼妙的曲线纤毫毕现,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尤物。 这幅胜景别说宋士超,连段天道都有些挪不开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还是吴晴的反应快,一迭声的代替宋士超道着歉,想要用手去擦拭,却越擦越是晕开。 “你!”在苏香如看来,这个宋士超摆明就是故意的。她银牙一咬,当场脸色就变了,几乎立即就要翻脸! 第八百四十八章 玻璃就是好啊! 但……几乎就是几乎,连段天道都不得不佩服苏香如的定力,这种难以解释的故意,她居然只是眼珠一转,就忍了下来,吸了口气,就将脸上的怒气尽掩,淡淡道:“没关系。” 没有人比她清楚,刚才这两个人所谈及的是一笔数额多么巨大的买卖,这笔买卖一旦成交,不倒翁的年利润几乎能翻一番!而且她开出的条件得到落实,对不倒翁将来的发展有着莫大的好处。 巨大的利益和个人的荣辱比较起来,孰重孰轻,苏香如当然分得清。 在她看来,这宋士超无非是得不到自己,想要多占一些便宜罢了,对于混黑道的人来说,这点小小的便宜算得了什么。 “苏姐姐,实在是太抱歉了。”连吴晴都忍不住狠狠的白了一眼那宋士超,忙不迭道:“我们今天给您准备的礼物中,正好有一件来自法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时装大师查尔斯.夫菜戴里克.沃斯设计的战袍,这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不如您清理后试一试。”吴晴很有礼貌的微笑道:“我敢保证,您一定会喜欢的!” “哦?”吴晴这么一说,苏香如还当真来了兴趣,她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美服,看来吴晴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苏香如犹豫了片刻:“你说的查尔斯.夫菜戴里克.沃斯,难道是巴黎高级时装业的创始人?” “不错!”吴晴面有得色:“当年奥地利的麦太尔尼黑公爵来到巴黎就任驻法大使,公爵夫人正为即将到来的欢迎舞会的着装而发愁。精明的沃斯马上让妻子带着几张专为公爵夫人设计的时装效果图前去拜访。刚到巴黎的公爵夫人为沃斯的高雅品位心动不已,立刻就定购了两套。沃斯使出浑身解数在最短时间内精心制作了公爵夫人的舞会战袍。” 看来苏香如对这位名匠也知之甚详,接下去道:“虽然无从考证当年宴会上的奥地利公爵夫人是何等光彩夺目、艳惊全场。但是史料上记下了欧仁妮皇后和她的一段对话:‘这件衣服是谁设计的?’‘是一个刚刚立足于巴黎时装界的年轻人。‘‘是吗?如果是个新星的话,往往实力难测,明天11点请他到这里来!’”说起这段往事,苏香如悠然神往。 吴晴微笑着接下去:“欧仁妮皇后将沃斯领入了所有的欧洲贵族及富豪圈。在他的忠实客户中还有与欧仁妮皇后并称欧洲两大美人的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也就是茜茜公主,在她许多流传后世的肖像画里,那美丽而忧伤的面容映衬在沃斯设计的飘飘衣裙之中,恍若天人。” “你说的战袍……”苏香如有些紧张的吸了口气。 吴晴点了点头:“不错!当年公爵夫人所穿的战袍本来已经无据可考,但我在机缘巧合之下,买到了那张沃斯先生的设计图纸,已经根据您的身量体型,为您量身定做了一套。”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苏香如瞬时就把刚刚的不快丢到了九霄云外,难得笑得像三岁的孩子。 段天道顿时心呼不妙,没想到自己出的妙招,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丫的,不就一件破衣服么,这么大魅力…… 作为一个奢侈品大家,段天道当然知道这个什么沃斯是个英国人。 一八五八年,他留在德.拉.派大街创建了自己的时装店。 他把新设计的衣服让工作室的漂亮姑娘穿起来想顾客展示推销,开创了服装表演和时装模特儿的先河;他还创立了自己选购衣料,自己设计,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制作,雇佣专属自己的时装模特儿每年向特定的顾客举办作品发表会等一系列独特的经营方式,从而形成了现在巴黎高级时装业的原型。 他还是第一个想美国和英国的成衣厂商出售设计的设计师,他的成就引来许多设计师的效仿。 法国巴黎之所以逐渐形成高级时装行业,确立‘世界时装发源地’和‘世界流行中心’的国际地位。这个沃斯可谓功不可没。 但仅仅是知道奢侈品的有关知识,却仍然无法让段天道体会这些个女人的心思,无法体会这些奢侈品对于女人的诱惑力,对他而言,穿个裤衩子不是一样很好看么? 今天看了苏香如的反应,才算是开了眼界。 “请随我来。”吴晴微微颔首,玉臂轻舒,前头带路。 两人很快出了房间,段天道立即踩着玻璃顶部的连接口,紧随而去。 还好整个房顶都是玻璃所制,底下人的一举一动历历在目,吴晴很快将苏香如领到拐角一间房门口,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 苏香如招了招手,着她带来的几个保镖守在门口,进入房间。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宽敞的客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螺旋式的楼梯都一尘不染,墙上挂着一副色彩纷繁的西方油画也不知道谁的作品,但肯定是真迹,主基调以乳白色为主,沙的靠垫和杯子等小物件却都换成了可爱的粉红色,看来为了招待苏香如,这吴晴也着实下了一番心思。 光是那副真迹油画,就不是一家宾馆能够承担得起的。 那这番心思对于苏香如的影响明显不大,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奔大厅中间的礼盒,打开将里面那件摆放整齐的女式长裙又摸又啃,就差吃下去了。 足足看了二十分钟,猛然起身就扑向浴室,看样子是打算把酒渍洗掉直接换新衣,看她敏捷的动作,那件战袍对女人的吸引力就可见一斑。tqr1 当然,对于段天道来说,还是美女比较有吸引力,他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就跟到了浴室。 纯玻璃…… 就是好啊! 苏香如那头飘逸长发几乎垂至柔软纤细的腰肢,肌肤雪白无瑕,鲜嫩可口。淡妆的五官清丽细致,楚楚动人,气质清灵,一双修长匀称的雪白长腿。幼颜白嫩,带一种娇柔纤弱,令男人有想怜惜或蹂躏的美。 而现在这个长相一流,身段一流的美女,正在段天道的眼皮底下脱衣服,即使无人看到,姿态也十分的优雅。 一双弹跳着正在起身又弯腰而不停地摇落摇上,裙上隐露出内裤边沿与浑圆结实紧绷高翘美臀,更令某人心头狂跳不停。很快露出的蓝色胸围和内裤,内裤上还有米奇老鼠图案。 段天道看得忍不住啧啧出声。 几乎全果的美女,实在比不着寸缕更加诱人! 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苏香如披落的秀发如黑缎般柔软亮丽,尖瘦的瓜子脸儿轮廊分明,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肤,体态更是有如灵峰秀峦般引人暇思,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白玉高耸,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纤纤细腰仅堪盈盈一握。 除了身高腿长胸大的特点,还兼具如此白皙光滑的皮肤,实在难得之极。 那一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芳美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的下巴,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子。 标准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要血飙万里! 但是段天道心思微动,终于强忍住飙血的冲动,挣扎了半晌,还是起身偷偷离开了浴室的楼顶。 屋顶玻璃很厚,镶嵌的又很结实,除了刚才的大厅顶上有几处用来通气的活动玻璃面板,并不是所有的玻璃都能活动,某人寻找了半天缝隙,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个通风口,段天道用小螺丝刀小心下开通风口上的螺丝,狸猫一般的钻了进去。 顶层是通风管道最密集的地方,若不是早从空气引擎得到了详细的地图指示,一不小心,就要迷路。 段天道在通风管内寻找着安全的入口,经过一个管道口,突然从下面传来一阵音乐,是略带萎靡色彩的音乐。 忍不住向下看去。 靠! 粉红的灯光,萎靡的音乐,和一群没穿衣服的女人,以及一个丑态百出的男人,正在音乐声中饮酒,下面还趴着一个不断动作的女人…… 你大爷的! 正是那个宋士超! 看样子他刚刚被苏香如的美态刺激到不行,跑这发泄来了。 不到五分钟,他就挣扎着发出几声嚎叫……真没用,这就没戏了…… 宋士超似乎有些沮丧的穿好裤子,正在此时,有人敲门,他没好气的挥了挥手,一个啥也没穿的女子悠悠的打开了门。 吴晴走进来,没好气的看着满屋子的丑态毕露,将一叠文件丢到宋士超手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宋士超咳嗽了两声,拿起文件,朝门外走去。 段天道眼睛微微一转,从兜里偷偷的拿出一颗小药丸,捏碎,从通风面板撒了下去,然后迅速原路返回。 有地图指示,的确是很不错滴…… 比如,想摸到某间浴室,就摸到某间浴室…… 腾腾的水蒸气,也挡不住某人亮闪闪的目光! 苏香如正在脱身上最后两件衣服,羊脂美玉般雪白无瑕的冰肌玉肤细嫩娇滑、吹弹得破,天鹅般优美挺真的白皙玉颈,浑圆玉润的细削香肩,盈盈如织仅堪一握的纤纤细腰,婷婷玉立、修长优美的雪白,真的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让人鼻血狂喷! 丫的! 千万不要停! 你大爷……俺来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谁也不准走! 胸衣掩映下,晶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这一切都让段天道口干舌燥、烈火如炽! 段天道有一刻微微怔神,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此时苏香如已经脱光衣服,迈进了浴缸之中,闭上眼睛开始享受热水浸泡身体的美妙,她的螓首正背对着通风管道口。 某人灵机突然一动,忍不住轻轻冷笑了一声。 他轻轻用螺丝刀转动螺丝,小心翼翼的将通风管道的扇口下掉,轻轻放到一边,这个扇口,足够一个人钻进钻出,扇口正对浴缸的一侧。 段天道略略探出头,果然看到室内照明的电线正经过通风道附近,当下掏出一个小夹子,毫不犹豫的挾住了电线这个小夹子,叫做绝缘夹,电线被挾住,电流就将无法通过。 小夹子立刻起了作用,浴室骤然就黑了! 这个浴室的位置就在总统套房的后侧,从这个地方大声呼喊,是能够让门外人听见的,如果苏香如惊呼,着人进来检查线路,段天道立刻就要暴露! 段天道道力运转,视线立刻明亮了起来,可以清楚看见苏香如的表情,她似乎的确是吃了一惊!檀口已经张开但是又死活堪堪忍住,愣是没迸出一个字来。 段天道总算松了口气,自己所料不错,苏香如一定想到这个时候呼叫,会被闯进来的人看光光,以她这般强烈的自尊心,断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接下来的一幕,就是理所当然。 苏香如慢慢摸索着,从浴缸里起身,慢慢迈出,慢慢摸浴袍…… 段天道看准机会,双手撑住通风管道,用标准的十字撑,慢慢慢慢的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身后。 他凝神闭气,动作又慢,一时间没有适应黑暗的苏香如,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背后,多了一个人。 段天道轻轻转到门口的位置,见苏香如一只细嫩光滑的手臂,向自己摸了过来,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整个光滑的身子骤然拉进了自己怀中! 他故意从门口的方向靠近她,在苏香如的潜意识中,她必然认为袭击者是从门口进来的。 苏香如此时脸上的表情,着实难以用笔墨来形容,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足足发生了九九八十一种变化! 眼看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就要裂棚而出! 但是…… 苏香如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尖叫,愣是没有能够脱出喉咙! 因为一样很冰冷很冰冷的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横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那是段天道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 正宗的瑞士军刀为sandvik跟据victorinox的要求特制的钢种,它的热处理流程则完全是victorinox公司的商业机密。这种特制钢种制成的刀刃无比锋锐,随意划过就能令白纸开裂,要划开一个人的咽喉,恐怕比切白纸也难不到哪里去。 身为一个在黑帮中打滚多年的人,苏香如只是咽喉的触碰,就已经发觉了这柄利刃的可怕,当即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动弹。tqr1 对于这个女人,段天道实则一点好感都欠奉。 不过单就女人而言,不论是身材还是相貌,她都的确有值得骄傲的本钱,具备一个祸国殃民大祸水的全部条件。 时间有限,段天道决定不再耽搁时间,他默不作声的用左手用力抓住她的头发,刀刃向她纤细的脖子上紧了紧,这种强势,使得苏香如下意识的认为,身后的男人要杀死她,简单的就跟杀鸡一般容易,顿时浑身的肌肉都紧张的绷了起来! 苏香如没穿衣服。 而段天道隔她的就只有自己的衣服。 苏香如的身体为了躲避刀刃,挺翘的香臀本能的向后靠去,正靠在男人的另一件凶器上! 段天道不再迟疑,收回自己的左手,强迫她弯腰,双手撑着浴室的墙壁,将她原本就很翘的屁股翘的更高。 随即将刀收起,双手开始在她的娇躯和大腿外侧处上下游动着,一处不漏地抚摸着。 苏香如的喉咙深处蠕动着含糊不清的音节,身体毫无意识地扭动着,双手无力地挡在段天道大手游弋的路线上。段天道无暇顾及于此,他的嘴唇慢慢顺着佳人修长秀美的细颈,一路吻了下去。 刀尖离开要害,又不堵住她的嘴,似乎是很冒险的一件事,但段天道认定她绝不敢大声呼叫,对这样的女人来说,性命一定是一件十分宝贵的东西。 苏香如果然是一声也不敢吭,连低吟的声音也压制的几不可闻,唯恐身后的男人误会她要呼救,死死咬住银牙,承受着身后男人肆无忌惮的攻击。 浴室漆黑一片,今天又是月黑风高夜,没有灯光和天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段天道登时就觉得晚上能看见东西是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苏香如一双修长美腿伸得笔直,小腿微微拱月般屈起,微微战栗着,连身后的段天道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惶恐和愤怒。 但这并不影响某人欣赏这幅良辰美景,段天道的眼光彻底迷离,但他的动作却非常的干脆直接! 苏香如那羞红如火的丽靥瞬时变得苍白如雪,整个娇躯都陷入了僵硬。 这种类似偷情的刺激对段天道来说也是很过瘾的,很快他就攀升到了云端。 这时候就是用舍死忘生来形容,也不过分…… 就在这么火爆的时刻,苏香如居然挣扎着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话。 “你……究竟是谁?”苏香如明知道,如果知道了答案,她就要死,可依旧还是忍不住要猜。 没有人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在暗室之中,被一个男人霸道的夺走初夜,还令得她身体的本能盖过她的理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问这个问题,究竟是因为仇恨,怒火还是好奇。 段天道当然不会做声,继续该干嘛干嘛。 终于尝到了那蚀骨的快美,苏香如的身心都再已受不了那强烈至极的刺激,终于昏晕了过去,进入犹如小死的最高境界。 与此同时,段天道也长出一口气,谨慎的抽身放下了苏香如的娇躯。 留下这个不知是何人所袭的疑问,正是自己要这样做的原因。 苏香如在这样自认十分安全的环境遭到这样的袭击,嫌疑犯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已,守在门口的贴身保镖,再就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宋士超,只要自己不留下dna,这个黑锅,这总有人要背! 段天道吸了口气,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苏香如清醒过来以后,究竟会怎么做…… 哼哼! 无论怎样做,都一定有趣的很! 哇哈哈哈! 这回可真是爽翻了! 段天道意犹未尽的又在晕倒的苏香如屁股上摸了一把,回到通风管道中,拔下断电夹,把所有打开的通风板重新装好,回到了屋顶。 过了约莫一刻钟,突然间就听见里面轰隆隆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嘿嘿!生效了! 在楼顶上偷偷侧眼瞄了瞄,走道里所有人突然四散而逃,连守在苏香如门外的保镖都不由自主的离开了门口,大声的询问出了什么状况。 “这!这是什么破宾馆!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面色明显有些发青的吴晴大呼小叫的从人群中站出来,口中声音不停的发颤。 段天道差点没憋住,笑容在嘴角一闪即过,刚才他从宋士超房间丢下去的那颗小药丸是一种诱引剂,味道一出,方圆一里的老鼠都往这里涌,是制造骚乱的不二法宝。 效用维持十分钟后就会失效,那小药丸如今一定全进了老鼠们的肚子里,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大群的老鼠蜂拥而至,在过道里纵横驰骋,吓得一众没穿衣服的女人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往男人们身上扑,让不少男人趁机大占手足便宜。 不消片刻,总算有个保镖想出了法子,用灭火器喷出的液态二氧化碳来驱赶老鼠,此刻诱引剂也已经失效,鼠群很快被驱散,最恼火的是,还有不少上了屋顶,从段天道身边逃走,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不好意思!真是!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是吴晴忙不迭的道歉声:“我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再给苏香如小姐赔罪。” 一众保镖面面相觑,他们见苏香如还没出来,以为仍旧在洗澡,谁也不敢进去,只得不置可否。 吴晴是巴不得苏香如对外面发生的骚乱什么也不知道,当然不会前去打搅,赶紧打电话:“华生酒店吗?嗯嗯,我是你们的住客吴晴,给我安排一个豪华总统套房,我们马上过来,嗯,什么都要最好的,当然,有陪伴的美女当然好,有多少要多少,还有最好的酒,有多少要多少……” 苏香如的保镖当然知道这些妞都是准备安排来照顾自己的,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其中一个悄声道:“只要苏香如小姐不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看到。” “好好!多谢!”吴晴巧笑嫣然的向他行了一礼:“那我这就去找苏香如小姐,让她去……” “你们想去哪里?”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阴冷到极点的声音响了起来:“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人,一个也不准走!” 第八百五十章 坏菜了! 这声音耳熟,又冷好硬,像冬天从北极挖来的不倒翁。 段天道偷偷移动身体,转到走廊上方,偷眼看去,只见苏香如依旧还是穿着刚才弄脏的晚礼服,面若寒霜,从她紧握的拳头,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但即便是愤怒的美人,依旧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风情,看得某人差点又开始戳玻璃。 “苏香如小姐……”吴晴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明显是以为苏香如已经得知了刚才的骚乱:“真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 “不要再演戏了!”苏香如怒到极点的声音依旧婉转亮丽:“刚才刚才……” 她的声音从高昂到间断,根本没有一点转折,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苏香如小姐……我们,我们保证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那些老鼠,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老鼠……”吴晴似乎是看出苏香如的愤怒有些反常,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 “刚才,谁进了我的房间!”苏香如压根就没问老鼠的事情,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刚才说话的保镖紧张道:“小姐!有人进了你的房间?!”他没等苏香如回答,就招了招手:“进去!”一众保镖急忙端起枪,一起冲进了苏香如的房间,当然,他们不会找到任何痕迹。 约莫五分钟后,带头的保镖一脸迷惑的走了出来:“小姐,我们没有发现有人进入的踪迹……” 苏香如大怒! “你是说我撒谎?!”当即一巴掌打得那保镖一个踉跄,保镖急忙捂住脸退到一侧,一句话也不敢说。tqr1 “苏香如小姐的意思……刚才有人进了你的房间?”吴晴满脸的惊诧。 “我说过了,别再演了!宋士超在哪里?!”苏香如冷目环绕,现场却果然没见到宋士超的踪迹。 “宋先生正在整理我们的合约……苏香如小姐,您别激动……究竟……对了,刚才房间出现了很多老鼠,场面很混乱,实在没,没注意谁进了……” “哼!”苏香如的冷笑让听到的人全都冷到了骨子里:“这么巧?凑巧就一杯酒泼到我的衣服上?凑巧你们就准备好了给我换的衣服?凑巧就发生什么老鼠骚乱?凑巧你们就没看住我的房门?宋士超还就凑巧正在整理文件?” 听到这几个凑巧,段天道乐了。 两个凑巧是为妖,这么多凑巧,就只有尼玛故意的了! “你们!”苏香如转向身边的保镖:“刚才有没有谁看见宋士超?” 保镖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只是拼命的摇头。 “叽里呱啦!”无巧不巧,宋士超就不知从哪个疙瘩里钻了出来,抄着一嘴土语哇哇叫:“叽里呱啦,呱啦呱啦!” “宋先生说,他方才见到鼠群骚乱,怕混乱是人故意引发的,想要窃取我们的合约,所以去隔壁房间保险柜存放文件了,问苏香如小姐找他有什么事。”吴晴解释道。 “说来说去,就是刚才没有人见到你了?”苏香如一双俏目将宋士超从上扫到下,无巧不巧,宋士超腰间的皮带扣都还没扣好,很明显他刚才不是在收文件,而是…… 苏香如额上的青筋直跳,却居然微微一笑,连段天道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 “虽然你很小心的没有留下证据……”苏香如挺了挺胸,优美的弧线挺得宋士超眼睛一阵发亮:“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吴晴愣了愣,还是将她的原话翻译了过去,随后道:“我们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也只怕永远都说不完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嘎然而响! ‘砰!’ 这声脆响打断了所有的谈话,包括保镖,包括吴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苏香如,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士超那个僵硬的身躯,而头上带着一个弹孔的宋士超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握一只小巧手枪的苏香如。 这个诡异的画面持续了半分钟,却让人感觉像过了十年。 宋士超目瞪口呆的摔倒了,沉重的身躯让整个地板都微微一震,差点把段天道从顶上震下去,直到倒下去的最后一秒,他还在死死看着苏香如,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件事的发生,到死都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了。 场间镇定自若的,只有苏香如,她冷笑一声将手枪塞回腰间,看着倒下的宋士超道:“你忘记了,我们做事,根本就不需要证据。” “啊!”直至此刻,吴晴才想到要尖叫,这一声尖叫声震九霄,几乎震碎所有的玻璃屋顶! 苏香如犹豫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连她一起做掉。 这时候楼下陡然冲上数十个身穿黑西服的大汉,正巧看见倒在地上的宋士超,纷纷举枪相对,大喝了几声,说得都是杂七杂八的外国话,看来是吴晴请来驻守下一层的保镖。 苏香如的保镖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将枪都端了起来,在苏香如枪杀宋士超的时候,他们已经意识到今日事情大条了。 双方举枪对峙,眼见一触即发,就是火拼的局面! 段天道静待好戏开场,却突见吴晴突然一举手,谁都以为她要下令开枪,谁曾想吴晴说的居然是:“……误会!这是个误会!先不要开枪!宋先生的死,不关他们的事……” 段天道登时忍不住瞅了吴晴一眼,这个小妮子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居然能做出这种帮助凶手的举动,可见此人的隐忍! 且不管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化解误会,还是知道一旦发生冲突将很难全身而退,都足证她的头脑转的极快! 我靠你大爷的都不好! 你大爷我焉能让你得逞! 段天道迅速起身,飞速下掉一颗螺丝钉,找到一处气窗。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两帮人语言不通,苏香如这伙人并不知道吴晴的意图,谁也不敢放松警惕,枪口依旧没有放下。 就在吴晴好不容易安抚住那帮保镖,正准备向苏香如解释的一霎那,段天道已经找到了气窗。 这处气窗口就在苏香如这伙人的后上方。 段天道沉息闭气,手指微弹! ‘嗖’! 八角螺丝闪电般的击出,正击中苏香如保镖中一个人的肘弯处! ‘砰’! 本就如箭在弦的保镖手臂被撞击,本就紧紧扣住扳机的手指顿时用力,一枪击出!他枪口所指处吴晴的其中一名保镖登时仰天翻倒! 这一枪,立时宣告吴晴的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两帮人下意识的一齐扣动扳机,枪声登时震动四野! 苏香如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第一声枪响的同时,她已经迅速溜进了房间,而吴晴则抱头蹲在原地,一个劲的尖叫惊呼! 苏香如身边只有五名保镖,对方却有十几个,枪声骤起的一瞬间,只有苏香如的保镖头目反应最快,跟随苏香如进入房间,剩余四人很快倒地。 不过一分钟不到,就形成了二对八的局面。 剩下八个保镖很快将吴晴拖到安全的地方,堵在了房间门口,相信只要这八人一齐冲进去,苏香如和她的保镖头目,今日必定命丧于此。 可就在此时,吴晴突然娇喝了一声:“警察马上就到了!立刻撤退!” 此刻两帮人隔门对峙,段天道再难找到制造混乱枪战的切入口,只得匝吧了匝吧嘴,表示无奈。 正在此时,楼下已经响起了警笛声,吴晴的保镖对视了一眼,果断从后楼梯撤退。 一分钟之后,保镖头目发觉门口没了动静,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番,也带着苏香如向后门撤退了。 某人见戏已经落幕,正要转移,突然犹豫了片刻,猿猴般从大厅的气窗滑下,溜到那间总统套房,拿起依旧躺在床上的那件‘战衣’,细心的绑在腰间,才溜回了屋顶。 俗话说,贼不走空…… 咳咳!虽然俺不是贼……纪念品当然也是要拿滴! 段天道并不是贪心的人,但他实在有太多妞了。 这看似没什么联系的两件事,实际上大有联系。从过来上京的第一天起,他就肩负着一个重任,一个要给自己所有的妞带纪念品的重任! 只是纪念品的选择虽多,但独一无二的东西太少。比如这件战衣……在办苏香如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体型身段都和花如血很像,那么这件战衣作为礼物,实在是太合适了…… 拿到这件衣服,连段天道自己都很佩服自己,这主意实在是太完美了。 站在玻璃屋顶,遥遥望向对面,只见穆冷卉所在的那栋楼,人群的闪动和灯光的晃动一直没有停歇,楼下远远有不少拿着重型武器的人正在退出大楼,看似也是要在警察到来之前撤离。 虽然知道穆冷卉很厉害,但说完全不担心也不可能,段天道再度朝对面滑过去。 其实,他真的不用担心,需要担心的,反倒是战车的这帮人。 段天道运气真是不咋的,他在飞机上打的那个人,实则是上京战车老大的亲弟弟小伊万诺夫,这个人刚愎自用且睚眦必报,当知道在飞机上殴打他的仇人出现在这家宾馆时,调集了起码三十名帮派精英前来报仇,还是他自己亲自压阵。 不过这次十拿九稳的报复,却成了他难以忘却的噩梦。 他的情报来源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段天道就在709。 小伊万诺夫来到709门口的时候,复仇的快感已经几乎烧遍了他的全身,他已经想好了二十一种法子,要怎样让那个华夏男人如何记住他,如果当着这个华夏男人的面凌辱他的女伴,如何让他在痛苦中活足一百天! 带着这种令他勃起的激情,他恶狠狠的挥了挥手! 他身边的两名大汉会意,飞起一脚,踹开了709的大门。 大门打开,剩下的人就准备一拥而入…… 世界上有一种形容,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被称之为‘坏菜了’! 他们这一脚下去,这菜不止是坏了,而且很可能还爬满了蛆虫! 门板狰狞着逆向开启的同时,一颗巨大的东西突然就从门框的正上方狠狠的掉落下来! 这颗东西因为十分沉重,掉落速度并不算太快,但这个变化实在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头前踹门的这一位避之不及,被这颗东西正中鼻子! 第八百五十一章 我相信你!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倒翻在地,看他已经几乎塌陷进面门的鼻子和满脸的鲜血,估摸着是再也没有机会表达意见了。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从门框上掉下来的…… 竟然是一颗重达十二磅的保龄球! 挂在保龄球上的,是一根被截短的跳绳! 这都是宾馆内置运动馆常见的器具,却不知为何突然到了此处! 众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登时下意识的躲在门两侧,对视了一眼。 小伊万诺夫冷哼了一声,大手再挥,另一个大汉只得端着枪,小心翼翼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小声道:“里面没人。” “进去找!”小伊万诺夫怒喝了一声。 那大汉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探身观察了半晌,确认房内的确没有人,才向门里踩出一步,探头探脑的朝门梁上望,见上面的确再没有保龄球,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又走了一步。 菜又坏了!这回确定,是真有蛆! 这一步踩的实在不重,但他本身的体重已经足够踩动一块板子。 这是一块木板,一块被改动成类似跷跷板的木板。 在大汉一脚踩到的时候,他就觉得脚下一软,就在他下意识低头的同时,对面突然就翘了一块板子起来! 翘起的这块板子上,赫然有一根长约半尺的大钉子!不是每个人都有被半尺长的大钉子钉进额头的经历,当然,这种经历最好不要有,因为凡是有这种经历的人,都已经挂了。 木板的长度明显经过周密的计算,预估了踩动木板人的身高,而且估计的很准确,这枚钉子不偏不倚正从大汉的两眼正中央钉了进去! 大汉一动不动,两只眼几乎变成了斗鸡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两眼之间那枚已经没顶的钉子,怔住足足半分钟,才轰然向后倒地! 他一倒下,那木板立刻归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钉子上赫然的血迹,在狰狞的述说着某个菜坏掉的故事。 门外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就这么简简单单挂掉的同伴,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一时间竟是谁也不肯再朝里面走。 “fuck!”小伊万诺夫狠狠吐了口唾沫,索性从腰间摸出一颗手雷,拔掉引线,朝那张十分显眼的大床上丢了过去! 众人急忙向两侧分开,二十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躲在门的两侧! 然后就听‘轰!’ 然后再听‘轰!’ 然后还有‘哒哒哒!’ 然后是‘啊啊啊!’ 当大家都在规避小伊万诺夫那颗手雷的当儿,最末尾的一人非常专业的靠住墙壁,踩在墙根上,然后他就很清楚的听到‘铮’一声轻轻拉弦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因为他刚刚才听过。 那是手雷引线被拉断的声音! 他立刻意识到他触动手雷引线了! 他想要大声疾呼,但他的声音已经被房间里爆炸的手雷声所掩盖,第二声‘轰’来自过道,是隐藏在走道门板下的一颗手雷! 触动引线的那位,再也没有说过话,当他用身体遮挡住这颗手雷爆炸的同时,他就没有嘴了。 爆炸的余波将身前的其他人震出好几米去,当即重伤两人,轻伤了三个! 如果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这回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触动了什么机关,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钉钉枪! 这枚钉钉枪枪口的移动十分奇特,毫无规律可循,枪口‘哒哒哒’的发射出一枚一枚的长钉,有的钉在人的胸口,有的钉在人的腿上,还有一枚无巧不巧钉在某人的两腿之间! 遭受重创的人个个大呼小叫,侥幸活到现在的其他人再也顾不得其他,为了躲避这乱射的钉子,不得不集体涌进门户大开的709房间内进行躲避。 虽然所有人都有意识的躲过了那块机关木板,但这样的木板还有三块,所幸这伙人已经有所防备,只有一人正中太阳穴挂掉,其他人都用手中的枪械挡住了刺来的额头,唯一可惜的是,剩余的三块木板上都不止一颗钉子,而是好几颗,头上没中,身上和腿上还是得中。 受了伤的大汉立足不稳,撞倒了好几个跟他一起的大汉,两个大汉跌跌撞撞的四散跌开,其中两个在倒退的同时,突然十分诡异的仰面八叉的摔倒在地,跌倒之初刚刚从唇间挤出一个‘啊’字,突然又戛然而止! 众人再看时,两个大汉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地上一根几乎看不到的细线分开两截,因为切开的太快,大量的鲜血隔了数秒,才慢慢从断面涌出来,很快浸染了整个地板。 小伊万诺夫这次带了三十个人,加他三十一人。 还没有见到对手影子毛之前,完好的只剩下十三人,重伤的一人,轻伤五人,挂掉十二个。 小伊万诺夫心神刚刚平稳下来,就已经愤怒的几乎拿不稳手中的沙漠之鹰,这实在是太卑鄙!太歹毒了! “等老子找到你!老子要让你碎尸万段!老子要把你的女人……”小伊万诺夫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加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诅咒,可惜刚骂了一句,第二句还没张嘴,就听见一声轻笑。 这是一个很好听的轻笑,笑得很动听,任何正常的男人听见这个笑声,只怕都会有一种血液燃烧的冲动。 伴随着这个笑声,小伊万诺夫终于看到了对手的影子毛。 就是一个影子毛。tqr1 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轻飘飘的从大开的房门外飘了过去,伴随着一个小小的圆球丢进房间,那声轻笑渐渐远去,轻笑声中,小伊万诺夫差点就哭了! 他再也顾不得咒骂,而是用颤抖的如同哭腔的声音狂吼了一句:“是手雷!” …… 黑兵的机关技巧都是段天道教的,所以穆冷卉的机关布置显然和段天道同出一脉,只是她在这个基础上又做了一些改良和加工。 结果证明,杀伤效果更强。 有的时候,活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那需要幸运。 小伊万诺夫很幸运的活了下来,虽然这个时候其实他想死。 他带了三十个战车的精英,这些人曾经在上京为了争抢地盘冲锋陷阵,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哪个人手里没有数十条人命,能在这么多场争斗中活下来,除了小心谨慎还有老道的存活经验。 但就在闯进这间709号房间后,经历了一连串连锁生死考验再加上这最后一枚雪上加霜的手雷,包括他自己在内,再没有一个不带伤的。 三十一名战车精英突袭段天道的结果: 死亡二十二名,重伤七人,轻伤二人。见到敌人影子毛一根,轻笑一声。 小伊万诺夫带着折损严重的手下颓然从酒店撤离的时候,几乎是万念俱灰,但这显然不是最终的打击,他刚刚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他亲哥哥伊万诺夫的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地盘被警察包围,立即带人回来!” 伊万诺夫当然不知道不过数十分钟之内,他弟弟带出去的精锐就已经折损了大半,他还指望着弟弟带着一批精锐杀回总部,进行援救。 小伊万诺夫哭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个个带伤的手下,带着这几个人回去,无异于飞蛾扑火。 但警察既然动手,意味着一旦捉住伊万诺夫,他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德国战车纵横天下,总有它的理由。 在这种时刻,一般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但是小伊万诺夫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迸发出择人而噬的凶光,他捏了捏手里冰凉的沙漠之鹰,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话:“去星火大街!” 正在扫荡战车总部的程天乐看着即将大功告成的局面,长吸了一口气。 高层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密令对在上京经营了数十年的战车下手,而且这一下手就是雷霆行动,连军队都出动了。 与此同时,战车控制的所有场所,都有警察进行抓捕和清洗。 无缘无故必有妖。 程天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方楚天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这个方楚天究竟是什么人? 他跟战车结怨,战车就垮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以程天乐在官场打滚了这么久的经验,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巧合这种事的。 “报告!” 一个男警急匆匆的冲到了程天乐面前,连礼都来不及敬:“程,程局长!大事不,不好了!” “慌什么!”程天乐把眼一瞪:“还有没有点素质修养!有话好好说!” 男警咽了口唾沫:“我有素质!可我是真着急!” 程天乐:“……别废话!” “您儿子程通天被绑架了!” 程天乐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犹如烂掉的番茄:“你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男警又咽了口唾沫,想说你慌什么,还有没有点素质修养,有话好好说! 但是程天乐是副局长,他就是个小警察,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又说了一遍,这次顺便还补充了点情况:“绑架您儿子的就是战车老大伊万诺夫的亲弟弟小伊万诺夫,他留下话,要是您不把他哥哥伊万诺夫放出来,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程天乐也明白,所以他一把就将男警推开一边,疯了一样冲了出去,一边冲就一边掏出电话,他看着打开的那个号码,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终于有人接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非常深厚有磁性的声音:“小程,怎么打这个电话?不是说过了,一般情况下不要跟我联系。” 程天乐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急忙躲到一辆警车背后,压低声音道:“叶先生!这不是一般情况!小天,小天他被绑架了!” “不要慌!”那个深厚的声音明显比程天乐镇定的多:“生命有没有危险?” “暂时还没有。”程天乐急的脸都快黑了:“但是对方是战车的人,要求释放他们老大,否则……” “我们是国家公务员。”这个深厚的声音不疾不徐道:“我们绝不会跟违法犯罪的人妥协。” 程天乐急了:“可小天是你亲儿子!” 电话那头的叶先生终于沉默了片刻,但很快恢复了过来:“生死有命,这也是小天的坎,要是连这一关都闯不过来,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儿子?条件是绝不能答应的,除此之外,我允许你使用一切方法救他出来。” 程天乐还想说什么,但叶先生只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 说完就挂了。 程天乐:“……” 第八百五十二章 古怪的少年! 段天道现在还是比较舒坦的。 他当然舒坦,刚才他才偷偷摸摸办了个大美女,还带回来一件好牛逼的战袍,又和穆冷卉碰了头,她还啥都没发现。 没有什么事比偷情不被抓更爽的了。 段天道和穆冷卉哪也没去,在同一家酒店又开了间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时候谁会想到这些骚动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没走? 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雷霆突袭,存心要将战车连根拔起。 在华夏的首都做这种事,当然要借用警方和军方的力量,虽然苏老爷子是南春军区的总司令,要他打个招呼兄弟部队帮忙消灭个地下组织,这个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只提了战车的事,却没提‘不倒翁’。 原因无他,在任何朝代,地下组织都是无法根除的。 那是真正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很多时候政府的事情还需要他们的力量,只是外国人在华夏土地上作威作福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这是华夏的地盘,就只能存在华夏的地下组织。 这也是苏老爷子毫不犹豫就答应帮忙的最大理由。 所以在段天道的电话响起的瞬间,看见这个陌生号码,他还以为是苏老爷子想跟他邀功来着,结果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程天乐的声音,委实让他有些意外:“程局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怎么?想我请你吃饭?” “方先生!”程天乐一点也不在意吃饭的事,苦笑了一声:“我找您有点事,如果您能帮我,我请您吃饭。” “噢?”段天道的眼睛眨了眨,程天乐的口气和声调突然就客气了许多,一点都没有刚见面时候那种气势了:“难得程局长居然有求于我……”他顿了顿:“可是我就是一个商人,我能帮你什么忙?收受贿赂这种事,不能在电话里谈的吧?” 程天乐苦笑了一声:“方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刚才战车的残余势力绑架了我的儿子,领头的就是在飞机上被你打过的伊万诺夫……” “啥?”段天道忍不住就有点着急:“卧槽!这可真不是我让他干的!” “……”程天乐也没时间跟他耍嘴皮子:“那小子要求释放他的哥哥伊万诺夫,也就是战车的首领,否则就撕票。我们今天莫名其妙组织了对战车的全盘清洗,也不知道方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 这回轮到段天道苦笑了,丫的,这事还真是他干的:“程局长跟我说这事……总不会是希望我来办这事吧?你们手上有大把的人手,警察,军队……” “是倒是!可方先生也知道,我们是不会对恐怖分子妥协的,但是以小伊万诺夫现在的精神状态,要靠我们成功拯救人质的希望微乎其微……” “开玩笑了吧?”段天道坚决不捡这个烫手的山芋:“你们都救不了,为什么我就能救?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还不得我负责啊?我可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 “方先生!”程天乐咬了咬牙:“我已经通过了我所有的渠道,分析了整起事件!我的情报来源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您出手,拯救人质的成功率是最高的!虽然我不清楚这个结论从何而来,但我儿子小天,他,他绝对不能出事!” 段天道:“……” “只要您愿意帮忙!”程天乐继续咬牙:“不管成功与否都不需要您担当责任!而且,无论您想在上京做什么生意,我,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段天道沉默了一会:“那……你请我吃饭?” “……”程天乐差点把牙咬碎了:“请!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保证不说二话!” 段天道微微一笑:“既然有人请吃饭,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程天乐:“……多谢方先生!还请尽快!” …… 其实小伊万诺夫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人,他也知道这样做成功的机会并不大,他只是疯了。 再冷静的人,在遭遇情绪失控的时候,都会有发疯的征兆。 小伊万诺夫现在就是如此…… 在一天内同时遭受基业被毁,哥哥被捕,复仇失利的多重打击之后,他隐隐已经有快要精神崩溃的先兆,他已经不愿意再去细想做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这个问题,内心深处隐隐只有报复的冲动! 报复警察,报复社会,报复……他妈滴随便谁! 程天乐是上京的警察副局长,也是带队打击战车的负责人,当然在他的报复名单之列。 重伤的七名手下,因为没有治疗手段,已经死掉两个,剩下的五个重伤员全部被他安排在了一楼,一个人分派了两颗手雷,警察要是敢强行进攻,那就玉石俱焚! 这是一个废弃的机械厂库,离上京唯一的港口很近,二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阁楼,虽然房间不大,但足以装下四个人。 除了小伊万诺夫和两个轻伤的手下,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子。 小伊万诺夫一边用力搓着手中那柄巨大沙漠之鹰的枪柄,一边注视着这个被他绑来的十三岁少年,想想绑他的过程,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绪。 少年浓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白皙皮肤,一头红色的头发恣意凌乱着,更添一份魅惑之意,深黑的眸子,清澈而有深度。 右耳上的那个黑色耳钻,在红色的头发承托中更显的璀璨。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的嘴角还似笑非笑的勾着,全身莫名其妙的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愿轻易靠近的气息。 白色尖领衬衫应该是学校的校服,并没有按照学院规定的一样系上领带,胸口前三个扣子没有扣上,清晰的露出锁骨。 脖子上挂着那一条项链,是由银色的链子系着一块蓝钻雕刻成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外围镶满了白色碎钻,衬衫的尖领上别着镶着白钻的别针。白钻上的菱形切面闪闪发亮,散发出耀眼光芒。 黑色长裤,衬得腿型愈加修长,一条银白色的铁链扣在校裤上,整体看上去桀骜不驯又不失贵族本色…… 贵族? 小伊万诺夫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一个警察局长的儿子,也称得上是贵族? 看见这个似笑非笑的少年,小伊万诺夫就浑身不自在,冲进程天乐家门的时候,他原本是要先杀掉家中的保姆立威的,可就是这小家伙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tqr1 他说:“你杀了任何一个人,我就自杀。我想我若是死了,你的目的也没办法达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略嫌秀气的匕首,架在他自己单薄白皙的脖颈前,但他的手无比稳定,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有划开自己脖子的决心。 现在想想,小伊万诺夫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吓唬住了…… “让我带一副国际象棋,就跟你走。”少年当时的条件是那么无害,连小伊万诺夫也没办法拒绝。 结果现在就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少年自己跟自己下棋,左手一步右手一步,似乎旗鼓相当的样子,结果还吸引了自己两名手下的围观! 还是一个孩子而已,怎么会猜到自己冲进他家的目的?又怎么会随身带着匕首?又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自己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 靠!是怪胎? 小伊万诺夫晃了晃手中巨大的沙漠之鹰,将这些千奇百怪的念头抛出脑外,恶狠狠的冲两个围在少年身边的手下嚷了一句:“喂!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两个手下无奈的摊了摊手,躲到仓库的窗户边上,观察情况去了。 小伊万诺夫狰狞的冲正在专注下棋,面无表情的少年大大咧咧的吼了一句:“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就算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小伊万诺夫微微一怔,意义?这么半大的小屁孩子,居然跟自己讨论意义? “如果你太无聊,可以考虑一下一会怎么从这里逃脱。”少年的声音很稚嫩,口气却淡的好像清晨的薄雾:“虽然这里紧靠着海湾,但我想警察也一定会封锁出港口的,我猜你应该不会愚蠢试图驾驶那艘汽艇逃出去。” “我……”小伊万诺夫只说了一个字,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假如你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现在还有时间去隔壁一条街,海湾附近,永远不会缺乏潜水设备商店,你可以买些潜水设备来。”少年继续下自己的棋:“我要是你,会在游艇上装些炸药,然后搬上几具尸体,用鱼钩勾住你的潜水器,冲出几百米以后让它爆炸,警察见到上面有尸体,一时间不会想到水下有人,然后你就可以借这个机会从水下离开。” 小伊万诺夫怔了很久,心中突然烧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少年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真的是一个逃脱的好办法! 但凡在绝境中的人看见了希望,都会丢掉意识中逐渐不能控制的疯狂,小伊万诺夫突然从椅子上猛跳起来,恶狠狠的冲那两个一样听得目瞪口呆的手下狂吼道:“还不快去!给老子买四副潜水设备!记得!要用买的!” 总算他还不算太笨,知道打劫潜水用品店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会导致计划破产。 见两个手下匆匆忙忙的飞奔而出,少年悠悠的走了一步棋,淡淡道:“逃跑的时候不用杀我,我不会告密的,因为若是不想帮你,我根本就不会替你想这个主意。” 他的话建立在刚刚为小伊万诺夫出谋划策的基础上,所以的确很有真实度,小伊万诺夫痛快的答应道:“你放心!只要我哥哥能放回来,我们能成功逃脱,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那就多谢你了。”少年似乎松了口气,开始继续专注的下他的棋。 小伊万诺夫背向少年,暗暗冷笑了一声,这少年虽然古怪聪敏,但毕竟是少年心性,自己要保证脱逃顺利,哪有不杀他灭口的道理! 他的手指滑过沙漠之鹰雕满花纹的枪柄,狠狠的吸了口气! 第八百五十三章 美人一笑二十三块! “嘿!是不是有活干了?” 段天道刚刚收线,就听到一个动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下意识的一回头,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有一股热血猛扑大脑! 漂!漂亮!太漂亮了! 刚刚沐浴完的娇靥正泛红晕,线条优美柔滑的秀气桃腮下一段挺直动人的玉颈,领口间那白嫩得近似透明的玉肌雪肤和周围洁白的衬衣混在一起,让人几乎分不开来。 宽敞的领口下,一对丰满的挺茁正急促地起伏不定,诱人瑕思,也诱人犯罪。段天道不由得在脑内想像着衬衣下那丰盈的柔软…… 一口血差点喷出去! 衬衣下摆紧紧地收扎在一件质地高级的黑色紧身裙下,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丽人那柔软曼妙无比、盈盈一握的如织细腰和那微隆浑圆的娇翘粉臀…… 她的套裙很短,只刚好遮住大腿,露出一双粉圆晶莹的玉膝和欺霜赛雪的小腿,让某人看得口干舌燥、神魂颠倒! 这套女式长裙剪裁合度修身,就是领口稍稍大了一点点…… “你给我准备的这条裙子我很喜欢。”穆冷卉见到某人灼灼的目光,忍不住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就是领口大了一点,只能先在里面加件衬衣。不过没关系,我拿去改改就是了。” 嗯? 段天道有些发懵,我准备的裙子? 我什么时候……tqr1 某人的两眼骤然瞪得宛如铜锣! 这!这不就是自己从苏香如那偷偷拿回来的那条‘战袍’?!自己还打算送给花…… 难怪这领口稍微大了一点,这个……跟尺码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咳咳! 段天道急忙咳嗽了一声,一脸的云淡风轻:“嗯嗯,你喜欢就好了。” 这件战袍果然是名家设计,穿在穆冷卉的身上登时宛若天女下凡一般,无怪当时那位公爵夫人能在晚宴上大放异彩,也难怪查尔斯.夫菜戴里克.沃斯能一举成名…… 段天道不得不将头扭向窗外,才堪堪克制住已经蠢蠢欲动的欲望:“我们这回倒真有事情要做,这身……不影响你的行动吧?” “不影响!”穆冷卉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穿上就没打算脱。 两人刚刚出了酒店,穆冷卉还没伸手,三辆的士已经争先恐后的停在了两人身侧,三个不同年龄层次的司机争相叫道:“我的车!我的车!” 靠! 穿着这件战袍出街,就算想不引人注目,也tm难啊! 某人摸了摸鼻子,上了那个年纪超过五十岁的老司机的的士,剩余两辆居然还跟在车边拼命的看了穆冷卉许久,才悻悻离去。 五十多岁的老大叔拼命的调整着反光镜,一边开车一边赞叹:“美女哇!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女呢!美女!有联系方式么?” 段天道登时就要发怒,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简直没把俺这个大男人放在眼里!我…… 穆冷卉突然巧笑嫣然的伸出一只玉臂,轻巧的挽住段天道的胳臂:“谢谢你的赞美……不过很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老司机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段天道却根本已经顾不得去生这个闲气了,满脑子都是穆冷卉刚才那句话!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靠! 是说自己? 是说自己! 这女人的心真的就是海底的针啊! 不是,她分明就不喜欢男人的咧?分明是自己提醒才晓得要讨好自己的咧? 段天道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穆冷卉刚开始的无奈和作秀,可是这一刻他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穆冷卉是发自内心的和自己亲昵。 我了个槽! 就只是为了条裙子?! 好吧…… 占了她这么久的便宜……咳咳!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跟小鹿一般乱撞! 妈滴! 就算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说那是俺无意间放在浴室的! 足见一件合适的礼物,是打动女人的心多么重要的手段!但是花如血那边,去找个啥特别点的礼物咧……哎,伤脑筋啊伤脑筋…… 要是比不上穆冷卉这个…… 嗯…… 那个…… “到了。”老司机很有绅士风度的转头对穆冷卉道,还恭恭敬敬的递过去一张名片:“区区车费就当我送给这位美丽小姐的见面礼好了,这是我的电话,我叫吴峰,单身!不管您在任何时候有用车的需要……” 五十几岁的单身! 穆冷卉嫣然一笑,制止了又待暴走的段天道,接过名片:“那就谢谢您了。” 老司机……呸! 老色狼一步三回头滴走了,光挥手就挥了七十八次。 穆冷卉见他终于消失,轻轻出了口气,随手将名片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举出一个‘v’字手势:“太好了!省了二十三块钱!” 段天道:“……” 美人一笑价值二十三块钱! “现在我们这是……”穆冷卉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一家正被拉着封条的酒吧:“准备干嘛?”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把二十三块钱的事丢了:“我们要找飞机上那个被我打的要死的德国人,我刚刚查过,他们很谨慎,到处都找不到人藏在哪……不过我查到那个叫小伊万诺夫有个亲信叫保罗,就在这家酒吧里,刚才警察查封酒吧的时候,他就躲在这家酒吧的对面,现在都没敢离开。” 穆冷卉微微一笑:“明白!现在我们就去找他!” 半小时之后,上京城东的铁轨上。 这里一共有三个人,一个人呈大字被绑在铁轨的正中央,动弹不得,一男一女就站在铁轨的一侧。 被绑在铁轨上的,自然就是刚刚被抓住的保罗,这外国人倒是个华夏通,一口标准的汉语说出来都以为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你,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保罗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已经隐隐听到远远的火车汽笛声,作为战车首领亲弟弟小伊万诺夫的亲信,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绑在铁轨上问话的经历。 “我只想知道,小伊万诺夫今天绑架的一个小孩,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男人蹲下身子,晃了晃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小刀,刀锋就搁在他左手手腕处的那根绳索上:“我知道你的小腿上有匕首,老实回答,我就放开你一只手,你还有在火车到来前逃脱的机会,不然我也爱莫能助。” “你们在说什么小孩?!我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小孩!!”保罗的声音很大很尖:“我告诉你!你们敢绑架我!我可是战车……”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身材妖娆面容俏丽的女子不耐烦的伸足在他头上踹了一脚:“战车都垮了!还叫嚣个毛!” 保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跟小伊万诺夫都不怎么熟。” “哦,对不住,原来是我们弄错了。”男人很抱歉的冲保罗道了个歉,站起身拉住女子:“那我们走了。” “喂!喂!”保罗急忙大叫起来:“放开我再走!” 男人耸了耸肩膀,转身大踏步而去,似乎压根就没听见保罗的呼声。 “呜!!”火车高昂明亮的汽笛声由远及近,保罗已经能感觉到火车隐隐约约的震动! “别别!”保罗再也承受不住心脏剧烈的震撼,拼命大喊道:“我说我说!” 男人的速度很快,转眼已经到了保罗的身侧,小刀再次架到保罗左手腕那根绳索处。 “东港!他,他们都躲在东港的废弃仓库!”保罗拼命侧头,看着不断由远及近的火车,火车车头巨大的探照灯,已经将他的面色照成了惨白的一片:“快!快解开我的绳子!” 男人十分守约,大手一挥,在绳索上割了一刀,转身离去。 保罗松了口气,探手就想去摸小腿上绑的那把匕首,可他的面色突然就变了! 红色褐色黑色紫色鸡冠色! “喂!喂!你,你还没有割开!没有割开!” 隆隆的火车轰鸣声,霎那间淹没了他歇斯底里的惨叫。 段天道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割了,只不过绳子太粗,瑞士军刀的刀口太细,要在瞬间隔断需要很大的气力。 某人只是有点懒罢了,他想留着力气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救人。 虽然火车的汽笛声音很大,但以段天道和穆冷卉的耳力,自然能听见保罗凄厉的惨叫,但两人都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拉风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没过多久,段天道和穆冷卉就准确的出现在了上京东港的废弃仓库前,拨通了电话:“程局长,我们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了。” 不出一分钟,程天乐就急乎乎的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批全副武装的军队和警察。 训练有素的战士们悄无声息的四散而开,占据了各处的制高点。 程天乐虽然很着急,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在穆冷卉身上停留了片刻,赞叹的摇了摇头:“方太太真是太漂亮了。” 穆冷卉也不解释,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朝某人偎了偎。段天道摸了摸脑袋,表示对这种赞赏已经习惯了:“说说吧,什么情况。” “情况……很复杂。”说起这件事,程天乐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们肆无忌惮的给了我们交人的地址,就在离此一公里外。而且肆无忌惮的告诉我们他们藏身的地方全都是炸药,假如一个小时之后还看不到伊万诺夫,就会引爆炸药。” “是否属实?” 程天乐扶住耳边的蓝牙耳机,微微倾听了片刻:“我们的观察员已经在对面用望远镜和红外设备监控过了,一楼有五个重伤的悍匪,手中都有两颗以上的手雷,无论引爆哪一颗,都将引发整层楼的大爆炸。在二楼,有四个人,小伊万诺夫和他两个轻伤的手下,以及我儿子小天……即使一楼的爆炸威力不足以伤及二楼,他们也仍有足够的时间杀死人质……事情很棘手!” 第八百五十四章 上帝派来的天使! “我需要一些授权。”段天道眯了眯眼。 程天乐苦笑了一声:“早就替你安排好了,只要你不伤害人质,里面的匪徒,无论杀死多少,都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 “我需要里面所有人的火力配备情况,每人手上都拿的是什么武器……以及他们占居地方的地图,周边情况……”穆冷卉立刻进入了状态,她很快提出了许多必要的细节和问题。 程天乐这才发现这个美丽至极的女人同样危险之极,忍不住稍稍怔了怔神,才开始一一回答。 随后穆冷卉带上警方专用耳麦,转过身,风情万种的在段天道腮边亲了一记:“你二楼,我一楼。” 段天道点了点头,也戴上了耳麦:“他们观察的人手不够,你们替我们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以便我们潜入。” 程天乐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支援,请随时通知我们。” 段天道微微一笑:“应该用不着。” “那……就拜托方先生了。”程天乐的手有些颤抖,深灰色的眼睛已经接近焦黑,乱糟糟的头发胡乱分立,像极了一只快要暴走的老斗犬。 他似乎还想要跟段天道说点什么,但突然就发现,段天道早已经不在原地,连跟他一起来的那位女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禁不住微微一怔。 程天乐长吸了口气,喃喃道:“好像……真的很专业……”他心里微微轻松了几分,低声开始下达命令。 “里面的人听着!请不要激动!伊万诺夫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到达这里!请保持冷静!”警用大喇叭骤然响起,果然吸引了二楼中人的注意力。 “卧槽!怎么找到这来了?”两个手下忙不迭的朝窗外看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听。 正专注于下棋的少年不知何故微微一笑,这个笑容,让小伊万诺夫十分不爽,他拍了拍沙漠之鹰偌大的枪身:“你笑什么?!” “我要是你,会在这个时候要求警方给你配车,让他们以为你会从街上逃走。”少年摇了摇头,淡淡道。 小伊万诺夫浑身一震,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妈滴!还不快喊!” 两个手下急忙抄起电子喇叭,用力的吼了起来。 一楼的仓库地上,各个角落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大汉,他们的手中都捏着一颗手雷,有的大腿流血不止,有的胸膛流血不止,奄奄一息,却就是不肯断气。tqr1 “嘿!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就要交换成功了。”一个大汉有气无力的听着两边的对话,低声道。 “成不成功跟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就要死了。”另外一个大汉苦笑了一声:“那房间里的机关太狠了,我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说过这种手段,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管他谁弄的。”又一个重伤大汉呲笑了一声:“老子要死了!上帝保佑!要是这时候有个美女来给老子打一炮,那真是死而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场间五个大汉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着场地的正中央!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花枝招展,胸凸臀翘,那比绝大多数女人都坚挺的一对玉峰性感地顶在黑色裙身上,柳腰纤细,只堪一握,香臀丰耸浑圆,白净、细嫩的玉臂,配上她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诱人的小腿,还有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的淡淡香水和散发出的处子幽香令五个男人都立时难以把持。 “上帝显灵了?!”刚刚许愿的男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 美女无声的微微一笑,将一只耳环悠悠摘下然后用力扔了出去,玎玲一声,撞在不远处的木柱上,弹了一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消失无踪。 这个画面,如此香艳诱人,顿时将所有男人都刺激到无法掩饰的地步! “你!你是谁?!” “刚才……不是有人许愿么?” 美女檀口微张,轻轻扯开一颗衬衣的纽扣,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衣和比内衣更加白皙的肌肤,似乎是微冷空气的刺激,顿时让美女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些微颗粒,而她结实骄挺的胸部随着剧烈的动作猛烈弹跳,薄薄的内衣无法遮掩住全部的振荡,隐能看到那雪白的边缘。 这个动作使得五个男人立时感到喉咙紧,口干舌燥,心跳的度几乎要过波音747!一起忍不住狠狠的吞了两口唾沫,男性的象征差一点失去控制! 居然有一个二话不说,直接晕眩了过去! “你的血流得太快了。”美女悠然举步,朝一个大腿正在冒血的大汉走了过去,那大汉之所以流这么多血,原因十分明显。 嗯,是血在烧。 大汉毫无反应,就看着美女巧笑嫣然的靠近他的身体,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就觉得伤口麻酥酥的,不再疼痛,顿时忍不住惬意的松了口气,喃喃道:“天使……她是天使……” 美女微微一笑,举步朝另外一个人走了过去。她侧身之际,小半白花花的胸脯正露了出来,结实修长的大腿在男人们面前一晃一晃,差点将所有人的鼻血弄出井喷来。 可他总算有些警醒,见美女临身,下意识的朝她手上看了一眼,正看见一根长长的银针。登时一怔,正要说话,美女右手一探便闪电般在那人喉头上插了一下,紧接着第二下插在了他左手虎口上,大汉欲张口大叫,却是光张嘴不出声,第二根针一上身,这人忽然目眦欲裂,可是喊又喊不出,动又动不了。 美女的身影挡住了其余几人的视线,却没有挡住她处理的第一个大汉,那大汉已然觉得不妙,想要说话,骤然发现自己除了伤口麻痹,浑身上下都已经麻痹,连喉头的肌肉也无法控制,小手指头都无法移动。 “到我了!到我了!”另外两个大汉一脸的迫不及待:“天使!快来救救我!”其中一人抽空瞅了一眼两个面色发青的同伴,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们两个什么情况?都幸福的傻了么?” 那两人哪里说的出话来,两双眼睛瞪得贼大,口张的能塞下一个皮球。 这…… 这是…… 回过神来,宛若天仙的大美女突然弯了弯纤腰,伸手便将自己的小裤卸了下来,漆黑的小裤在诱人的雪白大腿份外惹眼,巨大的诱惑顿时就让所有人都忘记了眼前的疑惑。 美女面前的大汉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大手紧紧箍住她的纤腰! 美女似乎受了惊吓,突然挣扎起来!她挣扎的时候,浑身剧烈的颤动,那对骄傲的凸起几乎要从衣服中挣脱出来,那副迷人的景象,登时将最后一人的眼球吸的快要掉下地去! “你急什么急!先止血啊!” 最后一人说的话,似乎打动了前一个大汉,美女终于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的向后倒去,正撞入最后一名大汉的怀中。 最后一名大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美女的香臀,却突觉手指一阵剧痛,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却兀然发觉自己两手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都断在了地上! 他一时间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在研究宇宙的起源。 一截雪亮的匕首突然没入他的心口,多余的半截雪亮,滴血不沾。 剧痛使得他无法不尖叫,可空气中,只有喉管破裂的嘶嘶声! 五名大汉,一名昏迷,一人死亡,剩下三个除了能睁眼,手中捏住的手雷扣环却是连勾一勾的气力都没了。 大美女转过身,拔出手中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居然滴血未沾的雪亮匕首,转过头来嫣然一笑,还有闲工夫掳了掳鬓边的发丝:“忘记告诉你们,那个房间里的机关,是我弄的。”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他是眼睁睁的看着穆冷卉玩了一出美色诱敌,眼睁睁的看着她脱了底裤,不自觉的一个劲瞅大腿根,可惜啥也没看到。 眼看穆冷卉就要干净利落的杀掉剩下的三个人,他急忙从梁上轻轻落地,阻止了穆冷卉的动作,闪电般的扯掉几人手中的手雷,低声道:“一个活人没有,会让楼上的人起疑的。” 穆冷卉悻悻的收了匕首,冲二楼努了努嘴,一个翻身,摸到了二楼的大门边。 段天道也随之跟了上来,侧耳听了听,里面的人还在支吾哇哇的跟外间的人交涉,正待破门而入,穆冷卉摇了摇头,伸出一根芊芊玉手,居然直接敲了敲门! 某人一怔,就听见一个粗豪的声音从穆冷卉细嫩的脖颈中发出,正是底下五个人中其中一人的声音! “老大!有水喝吗?” 段天道:“……” 看来跟花如血在一起的日子,这穆冷卉也没白呆啊。 居然把花如血的口技也学到手了! 身为一个女子,不但能模仿出男人的声音,还模仿的这么像……而且这声音里的有气无力,将一个重伤失血的状况体现的淋漓尽致,维妙维肖! 若不是亲眼所见,隔着一块门板,非要信个十足不可! 门内的三个人听见敲门声的一瞬,浑身紧绷!待听得说话,才互望了一眼,放松下来。 穆冷卉又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兄弟们刚刚又挂掉一个……” 小伊万诺夫皱了皱眉,冲那两个手下挥了挥手:“去!给他们拿点吃的喝的,把我的雪茄分给他们一人一支,叫他们多坚持一会!”底下的人伤势有多重他心中有数,大部分都是靠一口气撑着,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两个手下点了点头,放下喇叭,拿了些罐头和矿泉水,走向门口,然后打开了门。 第八百五十五章 我会记得你! 头前一人刚刚打开门,就突然看见眼前一片茫然的白,然后是一片黑暗,紧接着就觉得好象有一列火车迎头撞来,鼻骨喀嚓一下就陷了进去,然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倒撞在房间的墙壁上!手中的罐头和矿泉水洒了一地! 段天道收回了拳头,对自己这一拳的效果很满意。 他现在对于自我力量的控制已入化境,想打死就打死,想把鼻骨打折就打折。 后面的一人幸亏是在帮忙开门,身子侧站,没被同伴倒飞的身躯撞到,他的确是久经战阵的老手,本能反应很快,脚下发力,大步跨前,右拳带起一道恶风,狠狠向段天道的面门砸了下去! 段天道看似缓慢的后退了一步,却堪堪让过了这一拳。突兀间由退变进,向左前跨了一步,完全与他的对手同步,只是方向相反。 这个手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刻意识到危机,立即向前方跨了一大步,想脱开段天道的攻击范围,可是已经晚了。他左脚方才力,忽然被凭空出现的一股大力牢牢踩住,身体前冲的巨大力量轻而易举地折断了他的踝骨! 他先是重重栽倒在地,然后才感觉到脚上传来的剧痛,登时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段天道一脚踢在他的后脑上,将这人踢得晕死过去。 嗯,想踢死就踢死,想踢晕就踢晕。 打倒两个人,不过用了数秒钟。 段天道的攻击,短促、有力,有效,耗时很短。 可是当他成功迈过门槛,冲进屋内的同时,小小的二楼房中竟然空空如也! 后门的门板尚在微微颤动,一看就知道,小伊万诺夫,已经跑了。 卧槽! 一秒内起跑!tqr1 这小子反应倒是蛮快! 段天道正要起身去追,房中的立柱后人影一闪,一个瘦小的少年施施然从立柱的黑影中走了出来。段天道忍不住微微一怔,他的眼力,已经是相当惊人,可刚才围着这小屋子扫了一眼,居然并没有立刻发现这个少年所在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 “我去追。”穆冷卉只说了一句话,人影骤然消失。 有穆冷卉出手,段天道自然万分放心,他的只要目的是营救这个孩子,眼下自没有比这个孩子的安全更加重要的事情,他从程天乐手上看过这孩子的照片,此刻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微微松了口气:“我带你出去。” 没曾想这少年居然摇了摇头,在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前坐了下来,将刚刚被一个罐头打乱的棋子重新一个一个的恢复原位:“你们既然能上二楼,一楼肯定已经控制住了,这里已经没有危险,我需要一点时间,下完这盘棋。” 我…… 我靠! 段天道登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人质?这逼装的也…… 他的眼珠微微一转,刚才有数秒钟的空档,小伊万诺夫完全可以开枪杀了这个孩子再走,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开枪? 其实段天道是有恃无恐,就算小伊万诺夫真的开枪,只要这孩子不是当场毙命,他都能将他救转回来,这就是他强冲的底气。 可是…… 看了看那根立柱,段天道突然发觉了一件事,这孩子不简单! 他一定是在搏斗发生的同时,站到了那根立柱之后! 当小伊万诺夫被门口的搏斗吸引注意力,然后再转过头的同时,他会和自己一样,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孩子所在的位置,在没有充足时间寻找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做出先逃命的决定。 严格的说,这孩子,是自己救了自己。 有趣有趣…… 段天道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走到这黑发孩子的面前,看着他正皱眉思索的一步棋,轻轻捻指,将一颗黑子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少年微微一怔,眉头骤然打开,抬起头来看了段天道一眼:“下一盘?” 段天道摊了摊手,两人即刻正危襟坐,开始布局。 小伊万诺夫跑得很快,今天的逃跑路线方案,全都是那个孩子给他设计的,他非常相信,只要能够按部就班的按计划进行,他一定能够脱身! 任何一个陷入绝境的人,有一颗救命稻草出现的时候,都不会再有拼命的心思,小伊万诺夫也不例外。 虽然那个孩子说他不会泄密,但小伊万诺夫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假如不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没了那孩子的踪迹,他肯定会立刻将他打死,但那孩子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小伊万诺夫显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身后有人在追他,按照那孩子的建议,这条逃跑的通路他已经来回熟悉了十几次,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跑得比他更快,更何况,还有那孩子教他布置的陷阱。 的确,像穆冷卉这么擅长追逐的刺客,都不得不追得越来越慢,路线不熟悉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每一个拐角,都有陷阱。 作为布置陷阱的大行家,穆冷卉当然不会中计,但观察和破除陷阱终究需要时间,等她追逐到屋后的海湾时,汽艇已经离岸,朝着大河深处飞驰而去! 穆冷卉眯了眯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秀气的女士手枪,瞄了片刻,却发现汽艇上的几个人根本没有呼吸,不由微微怔了怔,她放下枪,看着汽艇驶出几百米之后突然一声巨响,炸得七零八落,吸了口气,对着耳边的耳麦低声道:“行动成功。” cid终于行动了,数百个荷枪实弹的特种精英如狼似虎的扑进屋内,控制了根本动弹不得的几名重伤大汉。 程天乐疯狂的冲上了二楼,疯狂的撞开大门,疯狂的…… 无论谁看见这幅场景,都会发呆。 只是程天乐呆的比较厉害,黑发少年和段天道坐的端端正正,虽然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但是下棋这种事,出现在这种场合,怎么看都有点轻松过度的意味。 “你……”呆了足足三分钟,程天乐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 少年摆了摆手:“我没事,下完这盘棋就走。” 程天乐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门边,手指微颤,掏了许久,才将怀中的一颗烟叼在嘴上,打着火,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里的异样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身为警察局长的程天乐不吱声,自然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警察上来吱声。很快,门口就堵了一票人,大家一脸古怪的盯着屋内下棋的两人,面面相觑。 不知何时,穆冷卉已经回到了房间内,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那个正在下棋的黑发少年,悠悠的吸了口气。 少年的棋力真的很惊人,即便拥有棋术专业,段天道还是下的很辛苦,但专业就是专业,无论这个少年多么天赋异禀,终究还是敌不过一流的专业技能。 “我输了。”黑发少年终于叹了口气,推盘认输。 段天道拍了拍手,想要去摸摸这小子的头,却被他很优雅的避开,只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你也很不错。”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入棋太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大票警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程天乐,程天乐,和穆冷卉。 这群人居然就这么一直默默的呆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叫程通天。”少年向段天道伸出一只手,段天道注意到一边的程天乐神情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掩饰住。 “方楚天。”某人和那个明显冷静的有些过分的少年握了握手,黑发少年的手很冷,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你救了我一命,我会记得。”程通天对段天道微微颔首,看不出年纪轻轻,却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冲程天乐道:“送我回去。” 程天乐吸了口气,浑身的肌肉都有明显放松的趋势,他看了段天道和穆冷卉一眼,微微张嘴,似乎想要对段天道说话,但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挥了挥手:“你们送小天回家。记得在楼下多安排几个暗哨。” “是!”几名警察面容一肃,敬了个礼杀气腾腾的围着程通天走了,这要是再让人把副局长的儿子绑了,他们就决定集体自杀。 “多谢两位。”程天乐很诚恳的再次和段天道握手:“刚刚小伊万诺夫的尸体在海上被发现了,他带着潜水装置,本来我们都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法子出逃,但活该他运气不好,那潜水用的呼吸管居然有个破洞!哈……” 穆冷卉神色一动,眼睛眯了眯,没有作声。 “好了,总算功德圆满。”程天乐叹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心有戚戚。 “记得请我吃饭。” “是是!一定一定!”程天乐尴尬的摸了摸下巴:“是是,那是。对了,你的表现让我们的领导无限满意,相信只要你恪守制度,别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们以后都不会主动找方家的麻烦。” “记得请我吃饭。”段天道啥也不记得,光记得有人欠他一顿饭。 “好好!我处理完这些事,马上就跟方先生联系。”程天乐很郑重的冲两人行了一礼:“你们是我的福星,两位将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段天道和穆冷卉相视一笑:“一定。” 人质成功获救,警察们登时也不藏着掖着了,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几乎造成了交通堵塞,出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强烈闪光灯几乎闪瞎了两人的眼睛,无数的问题劈头盖脑的砸下来。 段天道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但穆冷卉却是仪态万千,落落大方的挽着他,还冲着镜头微笑。 咳咳!也不知道内裤穿上没有……这要是走光…… 某人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直到上了程天乐给他们安排的车里,穆冷卉也没走光。 段天道忍不住有些好奇,一松手,手机无巧不巧就掉在了穆冷卉的双腿之间,然后他打了个哈哈:“哎呀,手软的厉害……”然后就准备弯腰去捡,顺便看看风景。 但是穆冷卉只是鞋跟轻轻一踩,掉下的手机就弹了起来,正落在她纤巧白嫩的手上,随即笑眯眯的还给了段天道:“我已经穿上了。” 总是这么容易被看穿的段天道:“……” 第八百五十六章 送上门来的冤家! 穆冷卉悠悠的看向车窗外,低声道:“我觉得今天营救的事,有些奇怪。”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 “那个程通天,不简单。”穆冷卉悠悠的翘起二郎腿,自顾自捏了两把自己的大腿,某人使劲看了半天,可惜还是没瞧见她究竟穿了没穿。 “不错,他的心思很细,棋也下得好。” “不止这些。”穆冷卉淡淡道:“那个小伊万诺夫逃跑的安排不是他自己能想得出来的,我看多半是那少年的设计。” “哦?” “他给小伊万诺夫指了一条活路,所以小伊万诺夫把炸药都装在了游艇上,而不是在仓库里,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就给他的活命提供了最基本的心理保障。” 段天道想起那少年果断的站位,明显是经过事先反复的观察和计算,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这女人跟男人就是不一样,他一般都把心思花在美人身上,美人尽在看帅哥了。 “在小伊万诺夫逃跑的路上,有一连串的小陷阱,都是用来阻止追兵的,这明显也是程通天的建议,本来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他为什么要替小伊万诺夫做到这种程度,但我刚才听说那小伊万诺夫的死因,才明白过来。” “嗯?” “潜水逃命,是程通天的建议,但是潜水设备买回来之后,一定是放在二楼仓库中,他让小伊万诺夫去布置陷阱,也就给程通天破坏潜水装置提供了时间和空间。” “你是说,小伊万诺夫的潜水呼吸管被破坏,是程通天干的?” “必须是。”穆冷卉吸了口气,又换了一条腿翘,某人还是啥也没看到:“只有这样,程通天才一点都不关心绑架他的人是不是逃走了,才有闲工夫和你在那里下棋,他根本就知道,小伊万诺夫死定了。” 段天道沉默了良久,按照程天乐的说法,他的儿子程通天只有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居然心神缜密到如此程度,实在让人不知道是敬佩还是畏惧,他犹豫了片刻:“你觉不觉得,那个程天乐和程通天之间也有些古怪?” “当然。”穆冷卉捏了捏腿:“平常父子经历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抱头痛哭,起码的拥抱是应该有的,可是从头到尾,这两人都没有什么很亲密的肢体接触,我甚至觉得,程天乐对他这个儿子虽然很关心,但好像还隐隐有些畏惧。” “我刚才已经调查过了,一个上京警察副局长,虽然权力不算小,但是在绑架案出来之后,他竟然直接打给了国家的某个高层,那个高层的权力非常大……”段天道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说程天乐自己的儿子被绑架,打给那么高级别的人做什么?他自己就是警察副局长,总不能说程通天是那个人的私生子吧?哈哈……”段天道说着说着就把自己逗乐了。 “这有什么不可能?”穆冷卉奶声奶气的哼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花如血的毛病也学会了:“说不定就是那人的私生子,因为某个原因交给程天乐抚养罢了,这样所有的事情反倒说得过去。” “好吧……”某人捏了捏鼻子:“只要不是我的私生子就好。” 穆冷卉:“……” 两人还是回了老一家酒店,穆冷卉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调,婀娜多姿的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说什么也不让段天道一起去。 段天道感觉很悲痛,只好转身去酒店的桑拿房蒸了个澡,出了身汗,洗澡的当儿,还在琢磨穆冷卉究竟穿没穿内裤的事。 虽然他精力旺盛,一个顶十个,但是今天这一天做的事还是有点多,多少还是有点瞌睡,他穿着睡袍,打开自己的房门,返过身关上门,就准备先休息会。 咦? 某人一回头,忍不住微微怔了怔,虽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房内也没开灯,可他依旧能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虽然这个人侧身而卧,面朝墙壁,可那身段只用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一个女人! 不会吧? 段天道赶紧打开门又看了看房号,没走错啊!这真的是自己的房间! 他立即心中一动! 难不成,是穆冷卉洗完澡偷偷摸摸的杀过来找自己了? 哇咔咔! 这可是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大好消息呢! 女子只穿了件短裙,腰间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身子微微起伏,发出均匀的呼吸,似乎是睡着了。 在窗外柔和的光辉下,现出身上雪白细腻如凝脂的肤色来,表面柔和光滑得好像丝缎那般,整个体型不壮亦不瘦。背后看去,腰肢纤细,胸臀丰满,挺直的大腿修长而饱满。整个身体焕发出一圈朦胧的年轻晕色。 某人啧啧了两声,说实在的,还真没从身后仔细看过穆冷卉,好像还真挺好看的…… 既然二话不说睡到自己的床上,那其中的深意想必是个正常人也该明白了! 段天道顺手将自己换下的衣物丢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气,从背后摸了上去,横竖该占的便宜都占过了,我们的穆冷卉同学早该习惯了才是。 虽然总不让他真刀实枪,这手足便宜,哪里能轻易放过! 某人双手齐上,开始肆无忌惮在她玲珑的浮凸抚摸起来。 熟睡中的女子柔嫩鲜红的樱唇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声羞涩地低吟,身体无意识的反应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 段天道心在动,手也动的更加厉害。 女子丽靥羞红如火,樱唇轻哼细喘,正晕晕乎乎满心迷乱中,一具男性魁伟的身躯突然就重重的压将下来!蓦地,女子鼻息一膣,险些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不要……” 咦?! 段天道忙拂开女子遮住面庞的青丝,登时一怔! 女子微微睁开的双眸,正好和他的双眼对视,也是一怔! “嗯?!”段天道这一怔怔的就有些凶猛。 没想到这个睡在自己床上的女子,竟然不是穆冷卉,而是…… 而是在酒店对面差点丢了小命的吴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还睡在自己床上…… 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段天道一时间觉得满脑子都是闪电光速拳,有点晕乎乎的。 “方先生?你,你回来了……” 吴晴手忙脚乱的抱住薄毯坐了起来,乌发散乱、大片的发丝遮盖住她艳若榴火的芙蓉秀脸,胭红的嘴唇中夹带着一股酒香和兰麝体香混合的灼热气息直扑往某人的鼻内:“对不起,我……我喝醉了……又等您等不回来,所以就,就睡着了……” 方先生? 既然吴晴喊自己方先生,那就是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 段天道松了口气,安下心来,在微弱的光线中肆无忌惮的看着这个面容忧郁的美女,她藏在短裙底下的是一袭清晓月色般的莹白丝裳,肩膀、小臂等贴身之处平滑如水,高耸撑得白衣薄透,香汗微濡,倍显服贴,趁着窗外的月光相映,彷佛浮现出新橙般的鲜嫩肤光。 初醒的吴晴身上的衣裳松散零落、前襟大开,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单薄的内衣下可以清楚的看见深深的沟壑,玉笋般修长晶莹的大腿也在短裙里时隐时现,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诱惑…… 丫的,难不成是故意来勾引俺的? 俺最喜欢美人计了! 真滴!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段天道坐在床侧,一本正经的演戏,演的好像。 吴晴居然演技比他还好,眼圈一红,声音里带出了哽咽:“对,对不起,我,我知道我找上门来的方式有点唐突……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罢,吴晴似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二话不说扑进段天道的怀中饮泣起来,段天道微微一怔,单手下意识的揽住吴晴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安慰性的轻轻拍打起她的后背:“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晴一边哽咽,一边道:“我,我叫吴晴……是个艺人,我,我正在被‘不倒翁’的人追杀……他们开了大价钱要我的命,我,我手下的人在商量要不要把我交出来换赏金……我就偷偷跑掉了……警察局里都是他们的人,我又不敢去报警……”她的声音一顿,哭泣了片刻:“我实在没办法……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方先生协助警方破了一起绑架案,想着方先生不是警察,身手又一定很好,关系也一定很硬,所以想尽办法弄到了您的住址,跟酒店服务生塞了钱,就,就进来了……” 呃…… 段天道登时明白过来,吴晴这是病急乱投医,苏香如以为她和那个宋士超合伙把她给办了,所以非要她的小命泄愤,因为开出的价码足够高,所以连吴晴事先聘请的雇佣兵也想把她交出来换钱。 她走投无路,正好看到新闻上自己和穆冷卉风光出镜,又是解决的绑架案,所以索性想用美色当通行证得到自己的庇护。 不过把吴晴差点害死,段天道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愧意,这小妮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祸害她也是理所当然。 “你就不怕我把你交出去换钱?”段天道淡淡推开吴晴,摸出根烟,点着吸了一口。 “方先生……”吴晴一脸晕红,也不知道是娇羞还是演戏:“南春方家鼎鼎大名,财富数十亿,能量巨大,又怎会看上这点小钱……其实我也是南春人,早年家里跟方家还有些生意来往,所以,所以我都是知道的……方先生就别吓唬我了。” 唔…… 段天道可没想到自己借用方家的身份,还能得到这样的效果,耸了耸肩:“既然是旧识,我当然会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在这里,不会有人能要你的命。” “谢,谢谢你!”吴晴微微拉住段天道的浴袍,似乎有些重心不稳,侧了侧身,这个势顺的真是理所当然之极,段天道向前一扑,顿时已经将这个美人压在那方柔软如棉的大榻之上。 吴晴的脸庞,就在段天道面前寸许之地,立时将这标志的大美人一毫不剩的尽收眼底。tqr1 这妞虽然人品不咋滴,但就是嫩,虽然眯着却依旧漆黑清澈的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 此刻的吴晴娇颜通红,纤柔的玉掌则生涩的在段天道身上若有若无的摸索,似乎是无意识,又似乎是故意。 这小妮子欲拒还迎的本事,果真高强,勾的人心痒痒滴! 面对如此活色生香的进攻,段天道也不禁开始有些陶醉痴迷起来,立刻毫不犹豫的吻向雪白的颈项和曲线优雅的下颏。 第八百五十七章 我可以学! 咱这暂住费就不收了,但其他的好处自然还是要收滴! 尤其这些分明就是段天道早就应该收的好处。 随着段天道的动作,吴晴情不自禁的双目紧闭,面颊酡红,樱口微张,发出消魂的低吟,白玉般的娇躯弯曲成弓形,随着某人双手的动作轻轻颤动。 段天道一点也不带耽误时间的,熟练的解开吴晴的裙衫,一时间美光尽泄,细嫩洁白的娇躯全都曝露在月光之下。 美丽身体脱离了衣衫的束缚,此刻愈发显得娇艳迷人,四射着眩目的光辉。 吴晴似乎已经做好了缴纳保护费的心理准备,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含羞微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 段天道才不会放弃这个观赏美景的大好机会,肆无忌惮的顺着这柔滑的曲线一路向下。 吴晴拥有一双修长纤细的双腿,白晰而又健美,只是看着,便是一种无尽的享受,更何况是摸起来,某人一路摸下去,只觉触手处润滑无比,那种舒服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 段天道顺嘴寻上她那性感的双唇上,吴晴嘤咛一声:“不要……” 这声音好生无力,后面的话还没出来,双唇就被段天道的嘴唇贴住了,一双小手无力的敲打段天道的胸膛,似乎想推开段天道,却渐渐的轻启贝齿,迎接了外来的侵略者。 段天道手法老练精到,吴晴难受的娇躯微微颤抖,水嫩的双腿在段天道的手中挣扎,后仰的玉颈不安的转动,呻吟和喘气的小口中断断续续的传来:“能,能不能先,先喝点酒……我,我还是处子,我有点紧张……” 哦? 段天道登时怔了怔,处子? 吹牛的吧? 这都几年没见,又跟了个老色鬼男朋友,居然还是处子? 不过看看紧张的一个劲发抖的吴晴,又不像是假的,这玩意立刻检验,立有结果,不带说谎滴,那还真有可能说得是实话! 段天道眼珠一转,看到了桌上的一个洋酒瓶,看来她在沉睡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犹豫了一会,将酒瓶取过,递到吴晴手中。 吴晴略有些羞涩的用一只手掩住胸前的春光,一只手接过酒瓶,咕咚咕咚连灌了几口,浑身的战栗才渐渐止息,她伸出一只娇柔的小舌,舔了舔唇边残留的酒渍,一双妙目流转,将酒瓶递给段天道:“不来一口?” 段天道嘿嘿一笑,一仰脖,将酒瓶高高举起,喉头滚动,顺势又将酒瓶放回桌上。 饮过酒的吴晴半躺在榻上,长直的秀发披下肩头,似水柔情的美眸凝视着段天道,微薄的小嘴微张,好似期待着段天道去品尝。 尝就尝! 段天道毫不犹豫的把嘴盖在那两片香腻的柔唇上,甩开浴袍压了上去。 吴晴双目眼波流转,媚态娇人,全身肌肤微微泛红出汗,娇喘吁吁,缠在段天道腰间两条细长却柔若无骨的美腿突然抽搐,像铁箍一样把段天道的腰缠的隐隐生疼。 话说破天荒的头一遭就能自发学习到这么专业的程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犹如金戈铁马般的剧战之中,段天道越发不肯就此认输,使出浑身解数,开始着力征伐! 这一场大战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算鸣金收兵。 段天道双手猛然松开,任由浑身无力、昏昏蒙蒙的吴晴瘫软地倒在床榻之上,沉重的身躯猛然一沉,重重的倒在床上,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吴晴似乎也累的够呛,某人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作为一个刚刚被人摘了果子的处子,她几乎直不起腰来,没过多半晌,她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晴的眼睛突然微微睁开来,轻轻长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轻推了推身边的段天道,低声道:“我想喝点水……” 段天道嘟囔了两句,表示他压根什么也没听见,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吴晴拂了拂腮边的长发,轻手轻脚的越过段天道的身体,白嫩的脚趾小心翼翼的踩在床沿,敏捷的落地,回头确认段天道的确没有反应,才偷偷摸摸的来到段天道放置衣物的椅子上,伸出纤细的小手,摸进他的口袋,她摸索了许久,翻遍了口袋,甚至打开了段天道的钱包。 段天道的钱包里有不少现钞,但是吴晴都没有动,翻找了片刻,终于失望的皱了皱眉头,又小心谨慎的将所有的东西放归原位,直起腰身,思索了片刻,终于沮丧的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裹了段天道的睡袍,重新上床,躺回到某人身后。 夜幕中她的神色有些颓然,看着身边的男人,也不知在心中盘算着什么,终于神色一动,小心的从段天道身上拿了一根断发,小心的用塑料袋包好,藏匿在自己的裙子内包里,这才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她是打算睡了,可突然间一只大手似有意似无意的突然翻身,捉住了她荡漾的胸膛! 吴晴一怔! 只见男人嘟囔着呓语,翻了个身,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接吻爱抚,突然直接而粗暴的开始揉捏着她的胸膛。 段天道用的力道如此之大,即便是身轻体软拥有巨大弹性的吴晴,也忍不住吃痛,低低的轻呼起来。 某人似乎莫名其妙来了精神,翻身而起,悠然自得的从床上拿了从吴晴身上脱下来的短裙,拉成束带,慢慢的捆绑起吴晴的手脚,吴晴微微怔了怔,不明其意,还没来得及反抗,手脚四肢已经被男人绑了个结实。 来自周边国家的某种捆绑术历史悠久,世界闻名,令长期观赏该国爱情动作片的段天道心仪已久,早已经自学成才,如今将这门艺术应用在美女的身上,正是物尽其用,合适之极。 这么技术繁琐复杂,段天道当年一心想玩个复杂点的花活,可惜这玩意学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某人把心一横,随即放弃了太复杂的弄法,弄了个中等难度的。 这种捆绑方法称为龟甲缚。 这是一种非常美丽的全身捆绑的方法。简单易学,被绑人没有痛苦,只有中度拘束感。 把绳索从中间对折,套在颈部,两边从前胸垂下。依次在相应锁骨,胸沟中间,剑突和耻骨处打上绳结。然后从胯下勒过,从背后沿脊柱向上,直到脖颈后的绳圈,其间也隔一定距离就打结。穿过脖颈后的绳圈之后,把两股绳子分开左右,从腋下绕回身前,分别横向依次穿过身前身后的绳圈,由上到下,一边整理各道绳圈的位置,一边收紧绳圈。最后整理下身的股绳,使之陷入密处中间或分开在两边。 这种龟甲捆绑一般用作身体的紧缚,不束缚四肢。你别说,绑完之后一看,绳索捆绑所产生的花纹还真像龟壳的形状,不愧叫做龟甲缚。 某人的手法熟练而老到,虽然是第一次实战,却捆绑的整整齐齐,把女性婀娜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非常美丽。 这种绑法令得任何的挣扎都会首先抽紧绳结,所以很容易产生感觉。 吴晴才刚刚经历过床地经验,这种花活哪曾经历过,虽然表面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心里却像揣着只小鹿,怦怦乱跳。 好不容易绑好,段天道后退两步瞄了瞄,毕竟是第一次实践,还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不过此刻,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某人突然翻身下地,缓缓的亮出雪亮的瑞士军刀,这一下,可把吴晴吓得不轻! “你,你要做什么?!” 段天道狞笑一声,慢慢将刀刃伸向吴晴的脖颈,吴晴吓得拼命的挣扎! 殊不知,这龟甲缚的妙处,就在于,你越是挣扎,就越是能产生强烈的‘感觉’。 这一挣扎不打紧,吴晴猛然觉得密处宛如被电流击中一般,强烈的刺激使得她浑身一阵痉挛,连忙停止了动作。 这瑞士军刀果然是原产的正宗货,其锋锐的程度绝对可圈可点!用来割睡袍,实在是小菜一碟。 刀锋轻轻划过吴晴的脖颈,一路向下,小心的避开绳索,不一会功夫,吴晴雪白的春光就从破漏的睡袍里四处泄露出来。 这幅景象,实在是太过萎靡,连段天道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提枪上马,大快朵颐。 但段天道很快深吸了一口气,炽热的眼光突然变的清澈如水,看得吴晴心里一紧。 她的紧张是有道理的,段天道并没有如她所想,直接扑上来,而是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蜡烛,点着。 天呐! 酒店里怎么会有蜡烛! 滚烫的蜡油接触皮肤的一瞬,的确痛彻心扉,但那一瞬消失过后,却有丝丝的麻痒和微热的余温在身体上蔓延,这种感觉,正好是一首歌的名字:痛,并快乐着! 得!好不容易滴蜡的过程算是走完了。 吴晴刚刚松了口气,段天道竟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摸出一串脏兮兮黑乎乎的麻绳! 这,这难道是要? 吴晴惊疑不定的看着段天道,段天道没有说话,手中的麻绳狠狠一鞭,正抽打在吴晴的锁骨之下。 这一鞭,段天道没有留力。 麻绳‘唰’的一声打下去,在吴晴洁白如玉的胸前,立马留下一道血红色的伤痕! 吴晴痛的身子躬成一团,眼泪夺眶而出。 她这辈子没挨过打,就连挨骂的机会都少有。岂料段天道半夜醒来,居然上来就搞这么多花样,把她绑的跟麻花一样,用蜡油烫她,现在竟然用麻绳当鞭子来抽她! 吴晴泪眼朦胧的抬起头,还没等她质问,这个男人似乎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不但对吴晴的眼泪视若无睹,还抄起麻绳,毫不怜惜的左右开弓,雨点般的落在吴晴的身上,但是落点控制的极好,基本伤痕都在脖颈以下,免得第二天被其他人发现。 剧烈的疼痛让吴晴忍不住痛呼起来,整个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会吧?!”段天道将皮鞭往地上一丢,悻悻道:“连这也不会玩?” 吴晴虽然浑身剧痛,却也明白,今天若是不让面前的男人满意,只怕自己的目的实在难以实现,登时顾不得泪痕犹在,咳嗽未止:“是,是的,我,我可以学……” 段天道笑了,笑得要多邪恶有多邪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随即他就解开吴晴,让她自己来。 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吴晴已经软的就像一团棉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气喘如牛,好歹算是缓过劲来,勉强微微一笑:“你,你怎么突然这么有闲情……” 段天道哈哈一笑,一个翻身,再次压在她软绵绵的身体上,用低沉的声音发出近乎鬼魅的两个字:“再来……” 吴晴即刻发出一声闷绝的哀鸣,险些昏厥了过去!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面前的男人已经疯了!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八次了…… 天呐!tqr1 第八百五十八章 纯赚!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晴才恍恍惚惚的听到四周夏虫细微的声音渐渐飘了回来,身体剧烈的疼痛依然还在,只是此时略微变得能够忍受了一些。 段天道表示很满意自己今天的状态,看来老婆多也没问题,完全撑得住。 他慢慢悠悠的下了床,简单穿了衣服,从衣服兜里摸了根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怎么样?找着证明我是真凶的证据了么?” 男人的声音一点都不大,甚至语音里还带着一丝温柔的意味,但这句话却如洪钟骤响于吴晴的耳侧,震得她软绵绵的身子僵硬的如遭电击! “你……”吴晴的泪水,忍不住滑出了眼眶。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惩罚自己! 想想自己付出的代价,吴晴顿时无比的崩溃,心防失守,再也难以忍耐,哽咽声渐渐不能控制。 段天道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你小看我了,虽然你接近我的理由很充分,虽然你的戏演的很好,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我这个人吧,天生就不信任别人。” 吴晴娇躯连震,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天道,连哭泣声都止住了:“这,这也算理由?!” “当然算。”段天道淡淡一笑:“当然,你一个弱质女流在身边保镖背叛的情况下还能成功逃脱……也有点太戏剧太效果。” 吴晴慢慢的从床上起身,浑不顾自己光洁的娇躯展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当然,就算再有诱惑力,如今再让段天道来一次,他也有些力有不逮…… 吴晴沉默了良久,突然道:“我们和不倒翁翻脸,就是你布的局,占有苏香如的那个男人,就是你。” 段天道微笑着看着她:“证据呢?就算你拿着我的头发去验dna,苏香如也无法证明那个人是我,你信不信?” 他当然有绝对的自信,这种工作的手尾他处理的最好,吴晴想当然的以为苏香如那里会留下dna,基本是在侮辱段天道的专业。 吴晴苦笑了一声,这真的就是一声苦笑,因为这个笑容实在算不得是一个笑容:“你赢了。” 嘿嘿! 哥是什么人?赢你不是轻飘飘滴! “你就不要再费心思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别在外面乱晃,下次再遇见我,说不定我又学会了什么新花样。还有,既然你没有诚心要我帮忙的意思,你的安全我也没办法再负责,只好请你离开这里。”段天道自有他的规矩,谁想害我,我就害谁,不做朋友,就是敌人,不过他还是稍稍有些疑惑:“不过……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你就怎么认定那件事是我干的呢?” 吴晴没有作声,她沉默的穿上衣服,咬了咬牙,一瘸一拐的从床榻上下了地,看得出,她的动作很不麻利。tqr1 她看了段天道足足一分钟,终于咬牙道:“那件战袍!是我亲眼看它制成的!” 段天道:“……” 这女人就是牛逼啊,不就是一件衣服么?世界上的衣服相似的那么多,凭什么穆冷卉穿上身上个镜你就能认出来啊?这也太不科学了啊! 吴晴没有停留,转身打开门消失了。 段天道知道,她的目的是找到暗中破坏交易的那个人,好洗清她和宋士超的嫌疑。 虽然被吴晴猜到了真相,但段天道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在不倒翁面前,除非她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不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一件衣服……又算什么证据? 某人美美的抽完烟,摁灭烟头,使劲的伸了个懒腰,哎呀呀,今天这一场,纯赚! “什么人?!” 他看似是要回床上休息,突然间足下加速,奔行到门口,一拳刚刚挥出,又讪讪的收了回来。 门口是真的有人,还是个熟人…… 穆冷卉似笑非笑的站在门边:“她真的走了。”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尴尬,使劲摸了摸脑袋,啊:“啊哈!是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可是你的保镖,当然要确认你的安全。”穆冷卉穿着很舒适的睡衣,洁白的小腿亮的能反射出今晚的月光,只可惜某人此刻实在是没了一点旖旎的心思。 “安全安全,我特别安全。”说实话,段天道此刻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离床边只有两米都懒得走,只想就地躺倒死了算了,就盼着穆冷卉闪人。 穆冷卉却偏偏就不闪人,她美妙的眸子转了一转:“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段天道打了个大的能吞下一只河马的哈欠:“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穆冷卉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段天道的随性。 “是不是很佩服我?”累得要死的段天道依旧没忘记王婆卖一回瓜,但他很快苦笑道:“那我现在,能不能去睡觉了?” 穆冷卉微微侧了侧头,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某张床:“你确定……这里还能睡?” 唔? 段天道怔了怔,回头看了看那张床。 那张床:“……” 那张大榻,如今只能用七零八落来形容,满床的麻绳,蜡渍,血渍,汗味,以及另一种只有男人才有的强烈味道…… 换成刚才,那是可以一点都不在意的,可如今…… “得!”段天道使劲摸了摸腰:“那我只有去你的房间借宿了。” 穆冷卉咬了咬嘴唇:“先洗澡!” 嗯? 这,这就算是真的答应了? 要睡人家的房间,自然只能听从人家的安排,洗澡就洗澡,可是…… 话说回来,似乎自己没少占她的便宜,也没少当着她的面占别人的便宜,而且这一回还在她眼皮底下占了这么彻底的便宜! 可是…… 为什么穆冷卉却像是一点都不介意?一点都不稀奇?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道:“你今天不骂我是个流氓?” 穆冷卉微微一晒:“她是你的敌人,你这不过是身为男人报复对手的一种手段,既然不会影响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不算背叛。我又怎么会在乎这种事?我只在乎……”说到这里,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俏脸微微一红,后面的话登时接不下去。 段天道:“……” 真没想到!穆冷卉的世界观如此犀利!她的诠释如此贴切而经典!如今连做坏事都是可以顺理成章的! 段天道露出雪亮而狰狞的牙齿:“怎么?你收留我,就不怕我半路控制不住,做些什么坏事?” 穆冷卉微微一笑,笑的好有深意:“你还有做坏事的能力么?” 段天道:“……” 穆冷卉的判断是对的。 段天道洗完澡,上了穆冷卉的床,穿着单薄睡衣的美女分明就在眼前,他却完全没顾得上揩点油,头离那香软的枕头还有三公分,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日月无光古井不波曾经沧海难为水日照香炉生紫烟西天取经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他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哇!”某人惨叫了一声,他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双腿发力,从软塌上足足向上弹起了三公分,才重重的落在床上,震得整张床几乎散架! “什么人!!”段天道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即便是在睡梦中遭遇突袭,他也在第一时间打滚翻身下地,一连翻了三个筋斗,两个花滚,一个仰卧起坐和引体向上,摆了一个万人敌的战斗姿势,才开始紧张的关注着周围的状况。 咦? 天光已经大亮,段天道清楚的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早就穿的整整齐齐的女人。 那自然就是穆冷卉。 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那这身上的剧痛…… 某人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骤然发现穆冷卉的手上稳定的捏着一根长达八厘米的银针! “你!”段天道很生气,当然,不管是谁在睡梦中被人在屁股上用这么粗这么长的针扎到醒,都会生气的。 “没办法。”穆冷卉纤手微微一摇,若无其事的拂了拂鬓边,那根n粗n长的银针已经不知去向:“我刚刚发现,用说的,你是醒不来了。” 段天道干咳了两声,估计也是的,昨夜这种状况估摸着在耳朵边上打雷也难醒:“啊,出了什么事?” “青寒玉,红果果和颜海青已经解除警戒了,她们来电话,说在北城给你找了个好铺面,颜海青和红果果已经在北城了,现在青寒玉就在地铁站等着接我们过去。” “你一大早用这么长的针把我撅起来!”段天道忍不住就有些愤怒:“就是为了看什么鬼铺面?” “你现在是方楚天,来上京做生意。”穆冷卉神色不变:“来了这么久,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段天道:“!!!” 好吧,就算穆冷卉说的有道理,段天道只好艰难的爬起来洗簌换衣。 眼看就要和其他几个女人见面,段天道和穆冷卉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一路上两人热烈的交谈,但是,谈的内容,基本都和外星人和ufo有关,却再也没提两个人之间那隐隐约约的东西。 的士在上京地铁站停下的一霎那,段天道就远远看见了青寒玉,他现在的眼神犀利之极,找个把人实在太简单了,骤然看见青寒玉的一瞬,他突然就有一种血往上涌的冲动! 青寒玉穿着一条红色的短裙,膝盖以上的雪白大腿,至少有十公分露在外面,修长柔美的小腿尽头处,穿的是双黑色绒面细高跟短靴,露出一节白色花边短袜,看起来清爽艳丽,精美雅致。 贴身的衣物将她苗条而丰盈的身材暴露无遗,洁白细腻的皮肤光润如玉,细长的峨眉下面,一双明媚清亮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丝阴郁,反倒更衬得她气质高贵。 青寒玉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之中,却显得无比显眼,她的目光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但段天道却能看得出就算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那走神的目光也未必就看得到自己。 “她好像有点紧张?”穆冷卉微微皱了皱眉:“难道出什么事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跟屁虫! “寒……玉?”跟段天道的判断一样,青寒玉的眼神已经从他身上扫过好几道了,可她分明就是在走神,完全对自己视而不见,正要打招呼,可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就见一个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喊得声音比自己还要大:“寒玉!寒玉!我可找到你了!” 呃…… 段天道停住脚步,眯了眯眼。 这个男人是很年轻,个头不算高大,比段天道还要矮几分,眼睛狭长,五官端正,相貌也不算特别突出,但他的嘴角却似乎天生挂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笑容,火红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染成,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给人一种强烈的桀骜不驯之感。 “寒玉!”男人一步冲到青寒玉面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看得出他的表情应该是很紧张,但偏偏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面部还带着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怎么跟来了?”青寒玉眼神里的焦距终于回来了,不过这次她选择看向了天空,虽然语气很坚决,但段天道明显能看出她眼里的慌乱:“我都这么躲了……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我打了车跟在你后面追来的啊!不要拒绝我好么?”男人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我这么执着的追求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难道还不能体现我的诚意?” “诚意?”青寒玉终于将眼神收了回来,态度变得温和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想要笑:“每天和片场所有的美女打打情骂俏,没事还去她们房间给她们画裸体肖像,甚至还……”青寒玉似乎是说不下去,顿了一顿:“我想我不需要你的诚意。” “寒玉。”男人用很坚定的语气道:“我是个画家!那些都是艺术创作的需要,也就是工作需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噗!” 一声轻笑打断了男人的表述,他有些不高兴的转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趣,却一眼看见了穿着战衣的穆冷卉,脸上不舒服的表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亮的就好像看见了女神,唇边的话语登时一窒:“哇!这位小姐简直,简直是天女下凡!我是一个画家!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时间,可以让我好好给你画一张……” 青寒玉松了口气,朝段天道走过来,苦笑道:“方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是挺好笑……啊,不是,其实也没啥……”段天道踌躇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好词,索性跳过了这段:“我们上车吧。” “嗯!” “哇!穆冷卉!”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我叫黄黄大卫,是一个画家,穆小姐,你真的不考虑……” “别理他,我们走。”青寒玉伸手挽住段天道的左臂,朝售票口走去。 “寒玉!不要走!”男人转而放弃了穆冷卉,又跟住青寒玉:“我这都是工作……” “我已经听腻了。”青寒玉冷冷道:“你再不走开,我就叫警察了。” 男人怔了怔,看了看一边正朝这里走来的地铁保安,悻悻的后退了几步,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一会跟青寒玉解释,一会游说穆冷卉,忙的不可开交。 三人均将他视为空气。 段天道直接走到售票口,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什么给售票员看了看:“我需要一整节车厢,请你配合。” 胖胖的售票员怔了怔,急忙打了个电话,又赶紧招呼两个地铁保安,煞有介事的专门清出了一节车厢,然后请几人上车。 青寒玉微微怔了怔,似乎想要说话,却被穆冷卉微微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很快,段天道等人进入地铁,紧跟在后面的黄大卫急忙也跟了过来,却被地铁保安拦住了。 青寒玉这才明白过来,段天道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就为了把这个男人赶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段天道却皱了皱眉,看了背后的黄大卫一眼,华夏有句俗语是专门形容这种人的,叫做跟屁虫,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他总是跟在你后面。 偏偏此人又不是什么黑道人物,又手无缚鸡之力,和这种人讲拳头属于欺负人,讲道理降身价,着实令人无可奈何。 上京很大,从这里去北城,就算地铁也要两三个小时,三人刚刚坐下,地铁保安随即离开,他们刚刚走出地铁车门,黄大卫却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吱溜’一声就蹿进了车厢,保安还没反应过来,车厢门关闭,地铁启动了。 “嗨!”黄大卫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跟众人热情的打招呼。 众人:“……” 卧槽!极限抢门的招数都用上了!牛逼啊! 候车室的半小时,基本是黄大卫的表演秀时间,他有一个强大的技能,就是能上一句和穆冷卉说话,下一句和青寒玉说话,说得还不是一个内容,甚至不是一个语气,作为同为男人的段天道,都觉得很钦佩。 黄大卫很明显自动忽略了段天道的存在,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有一句客套,段天道倒也乐得清闲。 见语言攻势难有效果,黄大卫眼珠一转,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只2b铅笔,一张便签纸,只花了两分钟给穆冷卉画了一张速写,速写画好,急忙殷勤的递给穆冷卉:“穆小姐,像您这么美丽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在艺术历史上留下美妙的痕迹吗?和蒙娜丽莎一样!不不!我保证只要你当我的模特,后世的人肯定只记得你,不记得蒙娜丽莎!” 段天道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张速写,说实话,这个黄大卫虽然一身的神经病,这一手画功倒是还似模似样,寥寥数笔,将穆冷卉的神韵外貌刻画的栩栩如生,相当有看头。 一直对他爱理不理的穆冷卉,在看过这张速写之后,似乎都来了兴趣,开始和黄大卫热烈的交谈起来,段天道皱了皱眉,不知道怎的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 段天道百无聊赖,耳朵几乎要生出茧来,偏偏这人又完全不识趣,不论明示暗示,统统当不懂不明白不知道,死活也不肯休息一会。 青寒玉虽然神态冰冷,赶了两次,实在收效甚微,也就抱了听之任之的态度,似乎这种事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穆冷卉扫了一眼漆黑的地铁道,突然站起身来,巧笑嫣然的冲黄大卫勾了勾手指:“走,我们换个单独地方聊天。” “好……”黄大卫下意识的答应一声,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青寒玉,勉强笑了笑:“寒玉,我这是工作,你不要生气,我一会就回来陪你。” 青寒玉只当没有听见。 黄大卫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头就追着穆冷卉往车厢尾去了。 段天道长出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大家看到啦?这个家伙没事就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就好象整天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你,嗡……飞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啊……所以呢,我就抓住这只苍蝇挤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肠子拉出来再用它的肠子勒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个舌头都伸出来啦!我再手起倒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他学周星驰学的维妙维肖,把青寒玉逗得噗哧一声笑了。 笑过之后,青寒玉幽幽的叹了口气:“以前一直觉得搞艺术的人很浪漫,很懂得女人,可自从见过这个黄大卫后,就突然发现,搞艺术的人的确很浪漫,的确很懂得女人,只可惜,永远不会是唯一的那一个。” 段天道略略有些尴尬,说实话,他虽然不搞艺术,但是他也没有唯一这种概念。 青寒玉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尴尬,微微一笑,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过你是例外啊,不是唯一,我也认了。” 段天道:“……” 这哄人的伎俩也太明显了吧…… “你,你这是?”黄大卫目瞪口呆的看着穆冷卉熟练的撬开地铁车厢连接处那个小门,灵巧的攀住向上的维修专用小楼梯,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没胆子?”穆冷卉返身向内,笑容里带了三分嘲讽:“我最喜欢就是在车顶聊天了,你要是不敢,可以不来。”说罢一纵身,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顶端。 打开的小门呼呼刮进来的风,吹乱了黄大卫的头发,他犹豫的看了看车外,又犹豫的看了看车内,突然咬了咬牙,死死的抓住小楼梯,战战兢兢的朝上爬去。 他的身体几乎是贴在楼梯上,紧抓住楼梯把手的手指紧张的几乎要将把手捏断,花了好半天,才终于匍匐着上了车顶,急速行驶的地铁,车顶的风剧烈的几乎能掀翻一头大象。 可当黄大卫死死抓住车顶盖的边缘爬上来的时候,却能看见穆冷卉正稳稳的坐在地铁顶上,闭着眼迎着猎猎的狂风,似乎十分享受,这么剧烈的风势,似乎对她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咦?”穆冷卉转过身,看着面如土色趴在车顶的黄大卫微微一笑:“胆量很不错呢!” “这,这不算什么!”黄大卫用力的大吼了一声,得到美女的赞许,就跟得了块奥运金牌一样兴奋。 “我最喜欢有勇气的男人了。”穆冷卉巧笑嫣然:“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聊天了。” 黄大卫拼命的点头:“没问题!” 穆冷卉带着那个跟屁虫消失在了车顶,段天道和青寒玉一起松了口气,段天道伸手拍了拍青寒玉的香肩:“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休息会吧……”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突然带着一股决然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朝他怀里扑了进来! 湿润的面颊紧紧贴着他的面颊,温香的丁香小舌在猝不及防,向着男人的嘴唇突袭而去! 段天道能看见青寒玉的动作,他的反应也很快,但他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青寒玉虽然和他确立了恋爱关系,可两人都还没有进行过比较深入的接触…… 怎么突然就变成逆袭了? 青寒玉的动作却十分坚决,平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小巧的鼻头两侧出现了细细的汗珠,双颊上的红晕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思。 她是想要下定决心,一个想要抓住段天道的决心。 颜海青已经出手了,穆冷卉又总留在段天道身边,青寒玉除了演戏,什么忙也帮不上,独处的机会少的可怜。 这里是上京,竞争对手只有这么几个,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好……tqr1 她又怎能在段天道心里留下重要的印记? 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空无一人的车厢!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机会么? 段天道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第八百六十章 人生处处有惊喜! 段天道的手段早已炉火纯青,顿时将难以形容的刺激传遍了青寒玉每一寸肌肤,她的娇躯立刻开始扭动,娇唇也吐出了轻轻的低吟。 地铁微微停住,是在上下客流。 地铁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段天道吸了口气,将青寒玉轻轻拥起,带到了门边的座位上,遮挡住自己和青寒玉,虽然这节车厢不到目的地不开门,但是这样被窗外的人看了划得来,段天道就划不来了。 这种在光天化日下,人流密集处产生的激情最是令人紧张激动。 车厢里已经是春意盎然,当然最能表现春意的,还是青寒玉。 修长苗条的身躯,洁白而细腻的皮肤,被丰满卉起顶得高高的红色文胸是那种薄的如同不存在的布料,只有真材实料的女人才敢用这样的布料。 “你专门包了一节车厢……”骤然间,闭着眼的青寒玉突然睁开眼,促狭似的问了一句:“不会就是想……” 虽然是半开玩笑的性质,对某人的打击却很大,他分明就没这么想! 还没等段天道解释,青寒玉已经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摆脱那个白痴。”青寒玉大胆的拉起段天道的一只手按在自己高耸的胸部,望着段天道,带着浓浓的热意。 段天道知道,她的心门和身体都已经为自己完全打开,现在所要做的,只剩下尽情的采集。 洁白得令人头晕目眩的晶莹雪肤,是那样的娇嫩、细腻、玉滑,那双优美纤柔的雪白玉臂下饱满的曲线就是在诱人犯罪。 这一切都令段天道怦然心动,青寒玉的身材似乎越来越好了,平日里一定没少锻炼。 这是一副足以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榨干的好身材啊! 妈滴! 也到了该开始享用美味佳肴的时刻了! 地铁载客结束,重新踏上了征途。 段天道也决定要踏上征途。 当接触的快乐降临时,青寒玉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身为处子的紧张却不得不令她极度的颤栗。 但几乎不过一分钟,初时的不适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寒玉意识早已飞离身体,晕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世界似乎已不存在,只有一波又一波的快美在全身爆炸! 香汗如雨飞洒,口中低吟不绝,句句都充满了甜蜜的满足,女体幽甜的香气随着她的汗珠泼洒,不断地飞散出来,蒸得满车厢都是淫糜的香气。 这一战维持的时间并不是太长。 嗯,原因是昨天消耗太大。 段天道筋疲力尽的伏在青寒玉身上,良久良久,连小手指都不想动。 青寒玉靥晕红如火,美眸轻合,桃腮嫣红,惹人怜爱。 此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忘却自己身在何处,她的喘息声仍未平复,脸上那动人心魄的红晕也未曾退去。她的身体依然柔软温暖,娇嫩的皮肤上仍有细细的香汗。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段天道靠在她的胸部上,清晰的听见那剧烈的心跳声,雨云之后的青寒玉更是美的惊人,当下忍不住轻轻地爱抚着青寒玉的长发,轻声道:“你……真的不后悔?” 青寒玉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小小的白了身上的男人一眼:“现在后悔,还有用么?”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返身侧卧,将娇柔的女体揽入怀中:“早知道这样,就该好好找个地方。” 青寒玉温柔的将螓首靠在男人的胸膛,沉默了片刻:“机会太少了。” 段天道:“……” 青寒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原来男人的滋味……是这样的……还真是挺不错。只不过一想到你有那么女朋友,我就总觉得你可能顾不过来。” “呃……”段天道的脸一点都不红,很有朝气的用力一拍胸脯:“你放心好了!你男人天赋异禀,就算再来十个二十个也不在话下!” 青寒玉娇哼了一声,伸起软弱无力的手臂在男人恬不知耻的脸上轻轻揪了一记:“老实交代,穆冷卉这几天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也已经被你……” “哇!”段天道突然两个眼睛就瞪得好大好大:“快看!ufo!”tqr1 青寒玉:“……不要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放过你!”她恨恨的在段天道胸膛上咬了一口:“你就不担心,她跟黄大卫在一起,会吃亏么?” 段天道笑了。 别的人他或许还要担心,穆冷卉么…… 咳咳! 担心穆冷卉,还不如担心黄大卫…… 与此同时。 车顶上。 穆冷卉还在巧笑嫣然,雪白的手掌正在相互交击,发出‘啪啪’的掌声:“原来你小时候的事情,这么有趣!真好听呢!那……上中学以后呢?” 黄大卫抓住列车盖子的手臂一软,险些从车顶摔下去,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又紧紧抓住,看得出,这么长时间用力的抓住盖子,对他的体力消耗极大,但消耗更大的,是他的精神,冒着生命危险讲故事,这简直比不带保险绳蹦极还要刺激! “我们……能不能下去接着聊?”黄大卫想要擦汗,但实际上即便是冷汗也被这车顶的大风刮得干干净净。 “不好。”穆冷卉嘟了嘟可爱的嘴唇:“人家就喜欢在这里聊天嘛!” “那……”黄大卫险些就要放弃讨好面前的这个女人了,可一见穆冷卉那美妙娇俏的模样,顿时心又热了起来,当即把心一横:“那,现在来讲我中学时候的故事!” …… 段天道犹豫了很久,虽然很满足于青寒玉现在的美态,但还是挣扎着起身给她穿好了衣服。 虽然穆冷卉给自己创造了这个机会,也许早就料到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就这么无遮无拦的被她看到,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好似的。 青寒玉慵懒的任凭男人摆弄,一脸的似笑非笑,似乎看出了男人的心思,不免让段天道有些心虚。 “咳咳,要不你还是睡会。”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我们到了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办。” “嗯……”青寒玉乖乖的点了点头,嫣然一笑:“是啊,果果还没办呢。” 段天道:“……” 青寒玉微微打了个呵欠,优雅的伸了个懒腰,起身穿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段天道的错觉,只觉得一场征伐过后,她的胸膛骤然看起来更加丰满,多了一种少妇特有的沉甸甸的感觉,香臀又大又圆,更显得腰肢纤细,晃出了少妇的韵律,眉目含情,看人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勾魂摄魄的妖娆。 话说少女到少妇转变之后,是有变化的,但这个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咳咳! “我睡啦。”青寒玉扭动着腰肢,白嫩好看的脚丫冲着某人顽皮的摇了摇,吸了口气,就像个麻袋一样倒在了段天道身上。 她倒下的动作是有点夸张,不过说真的,这样一场大战,腰也恨不得要断了…… 段天道一眼看见座椅上的斑斑落红,顿时咳嗽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拿出湿巾擦拭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实在没想到和青寒玉的第一次会发生在这里……发生在这个时候…… 不过这可才算得上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惊喜完的段天道闭了闭眼,也睡着了,嗯,本来早上就没睡好。 不过他还是比较警醒的,在快要到达目的地之前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吓了一跳,就看见穆冷卉正托着腮帮,趴在他旁边的扶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哎呀呀! 幸好手上没有拿针! 某人一激灵,差点跳起来,躺在他怀里的青寒玉还没醒,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黄黄大卫呢?” 穆冷卉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冲他勾了一勾,指向车厢尾:“吹了两个多小时的风,现在估计已经爬不起来了。”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突然有点可怜这小子,在高速行驶的地铁顶上,就算是和美女聊天,也未必是什么值得回味的美妙事情。 “你刚才……办了什么坏事?”穆冷卉美妙的眸子从青寒玉身上瞟过,微微一笑:“两个人都睡的这么死?” “哎呀……”段天道正要指窗外,穆冷卉已经摆了摆手:“ufo嘛!不用说了,已经飞过去了。” 段天道:“……” “先恭喜你得偿所愿。”穆冷卉的脸上看不到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那奶声奶气的音调却有点失声:“不过有点事,要先跟你通通气。” “嗯。”段天道抓了抓脑袋:“尽管说。” “我觉得那个黄大卫,有点问题。” “哦?原来他真的是个太监!”段天道一拍大腿:“其实吧,我也看出来了……” 穆冷卉好看的白了段天道一眼:“你还记不记得他给我画的那副速写?” 段天道点了点头,那副速写的确传神,看过的人印象都会很深刻。 “我就知道你眼睛里只有美女……你没看出来?这种绘画的方式,跟我们黑兵有点像。”穆冷卉的眸子四下扫了一遍,确认没有人听见,才继续低声道:“虽然现在的摄影技术很发达,但我们在很多情况下,还是经常需要对目标人物进行素描,确保能准确锁定正确的目标。” “我知道啊。”段天道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车厢尾巴趴着起不来的黄大卫:“你的意思……” 穆冷卉微微吸了口气:“这种绘画的方式,一是需要快,二是需要传神,虽然我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不能不承认,这个黄大卫的绘画方式,都符合这两个特质。” “但是……画家画画不是也需要符合这样的特质?”说实话,段天道是真没把这个黄大卫放在心上。 “话是没错。”穆冷卉淡淡道:“你见过哪个画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爬上行驶中的火车顶?还能在上面呆几个小时?虽然他的表现无懈可击,但不排除是在演戏的可能。” 段天道沉默了很久,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是杀手?目标是我?就这个叼毛样,也能瞒过我的眼睛?” “我是说有这个可能,我知道你压根就不会在意这种级别的杀手。”穆冷卉的语气并不确定:“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环境并不安全,凡事要多加小心。” 段天道微微一笑:“谢谢,你对我真好。” 穆冷卉的脸蛋突然一红,转过头去:“好你个大头鬼!我只是答应了花如血,要保护你的安全!” 段天道:“……” 第八百六十一章 有人跟踪! 分明这么暧昧的一幕,没事你提花如血搞甚! 搞的像我背着她偷人似地! 太煞风景了…… “马上到站了,你喊她起来。”穆冷卉说着话就溜到了对面的座位上。 段天道看着穆冷卉妖娆的屁股,摸了摸下巴,现在这个场面有点混乱啊,好不容易跟穆冷卉的关系有了点进展,可这女朋友都在一堆,后面的事可不好办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双飞,三飞,四飞啊,啊啊啊! 黄大卫……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车尾的黄大卫,虽然穆冷卉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她忘记了男人的色胆是可以包天的,就算平常不会发神经,但看到自己心仪的女人时,别说上火车顶,就是下火车底,那也是有可能的。 本来杀气这东西是可以有感应的,可这黄大卫跟自己的层级差的太远,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杀气,以他和自己现在这种关系……就是普通人冒冒杀气也是很正常的吧? 段天道一边叫青寒玉一边琢磨着,青寒玉迷迷糊糊哼了两声,换了个方向趴在扶手上继续睡。 “要,要到站了吧……” 就看见黄大卫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头发被风吹的像鸡窝一样,满脸青紫,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看样子他刚才几个小时实在是没少遭罪,如果这是他的演技,演的也他娘太好了! “嗯。”难得见黄大卫主动跟自己打招呼,段天道决定表现一下华夏人的礼貌。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向穆小姐求婚,可以么?”黄大卫连站都站不直,这句话却还是说得很坚定。 段天道:“……” “我知道她是你的保镖。”黄大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保证,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段天道笑了,他只说了两个字:“不准。” 黄大卫怔了半晌:“我知道青寒玉和你……我都把她让给你了……我和穆小姐情投意合,如果你只是担心没有人保护……” 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黄大卫踹了一骨碌,直接回到了车厢尾,拍了拍手:“我没什么要跟你解释的,总之从现在起,离我们远点。” “不!”黄大卫连滚带爬从地上爬了起来:“为了真爱,我是不会放弃的!” 段天道懒得理他,返身就坐下了,穆冷卉巧笑嫣然的凑到他身边低声道:“怎么?我的醋你也吃?” “咳咳。”段天道指了指窗外,没说ufo的事,低声道:“踹上去很软,不像是练家子。” 穆冷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警惕的躲在很远角落的黄大卫:“不管你踹谁的肚子,都是软的。” 一个坚决不承认吃醋。 一个坚决认为在吃醋。 段天道表示真的有ufo。 终于到达了上京北城,刚刚走出地铁站口,段天道就被这方地界的美丽所吸引住,温暖的空气,纷繁行走但却充满恬静的人群,小镇般简约却有大城市的繁华,融合的美妙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那一双双美妙的大腿,更是…… “寒玉!” 段天道的眼睛正顾不过来的当儿,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他转头一看,周围的景色顿时消失无踪! 眼前只剩下一个绝美的景象,一个绝美的女子。 红果果只不过简简单单穿了一条合身的白裙,但莲步轻移之间,妩媚妖娆,步履间显得既性感又娇羞。 披散着一头秀发,樱唇娇艳,丰润俏丽;香腮柔美,玉颈微曲;皓月般的肩头纤瘦圆润,雪藕似的玉臂凝白娇软;葱白修长的纤纤十指柔若无骨,胸前高耸的圣洁玉峰随着躯体的微微动作汹涌起伏。 白裙下象牙雕就般的玉洁双腿温软细腻、白皙修长,那晶莹剔透的大腿、白璧无瑕的小腿、赤着白嫩娇小的莲足,柳腰轻摆宛若轻舞飞扬的精灵! 美女就是美女,不过换了一套行头,这再见之际,就犹如流星月华发出霎那的光耀,令人有惊艳的窒息。 段天道窒息了,好像半天都没有氧气进来。 红果果妙目流转,看见青寒玉的喜悦骤然变成了疑惑,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转,似乎想要打招呼,却又有些不大肯定。 “怎么?傻了?”穆冷卉似乎知道红果果在想什么,行到近前,很快似笑非笑的低声说了一句:“看不出少女和少妇的区别?” 青寒玉俏丽的面色骤然一红,急忙有些惶急而不自然的和红果果抱了一抱…… 段天道险险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不带这样的! 你见过西瓜相撞的胜景么?!咳咳! “你……”段天道才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就被人打断了! “哇!果果小姐也在啊!不知道果果小姐有没有时间,可以让我好好给你画一张……” 众人:“……”tqr1 黄大卫贼心不死,一直辍在三人身后不远处,只不过害怕段天道再出脚,一直不敢近前。眼见红果果骤然出现,立刻原形毕露,把段天道的威胁也忘记的干干净净,立刻抢上前来故技重施。 “我们片场的大色狼……怎么跟你们在一起?”红果果怔了怔,疑惑的看了看青寒玉,青寒玉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说什么。 红果果又疑惑的看了看段天道,段天道强忍住一脚将黄大卫踹到月球的冲动,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再次被黄大卫打断了。 “果果你好!我是穆冷卉小姐的未婚夫……” “不好意思,这人脑子有点问题,我跟他不熟。”穆冷卉面无表情道。 “耶?冷卉!我们,我们刚才……”黄大卫虽然是个花痴,但总算智商正常,立刻就回过神来,刚才虽然穆冷卉有许多言语暗示,可从来没承认过和他的什么关系,眼下一看,当时多半是在耍他,黄大卫也不以为意,眼珠一转,指着青寒玉道:“我还是她的男友……” 青寒玉摇了摇头:“我跟他也不熟,这人的脑子有问题,不用理他,我们先走吧。”这几个人似乎很有默契,说走就走了。 “哎?我,我说的是实话!我,我不是疯子!”黄大卫表情有些僵硬,实在无法,居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段天道。 段天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他真的不是疯子。” “对对对!”黄大卫很高兴,很感激,冲着穆冷卉一个劲的点头:“方先生是最公正……” “因为疯子和白痴,还是有些区别的。”段天道淡淡的补充了一句,穆冷卉和青寒玉一起噗哧一声乐了。 红果果有意无意的退回到段天道身边,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左臂,巧笑嫣然道:“就是,居然还有人敢跟我们方先生抢女朋友……” “诸位美女站在一起实在是太迷人了!我已经给你们画一张众仙女下凡图……”黄大卫犹如发现了新大陆,激情四射的叫嚷起来。 众人:“……” 青寒玉挽着穆冷卉,红果果挽着段天道,一行四人向站外走去,后面跟着一个探头探脑的黄大卫。 “寒玉……” 青寒玉恍如未闻,兀自跟段天道聊着景物。 “冷卉……” 穆冷卉表示这上京北城好是好,就是蚊子不老少。 走到站外,红果果摸出一把电子钥匙,轻轻一按,一辆宝马滴滴一声响:“上车吧,这是我找一位朋友借来的。” 红果果上了驾驶座,穆冷卉上了副驾驶座,青寒玉钻进后座,黄大卫咳嗽了一声,冲拉着车门的段天道微微一笑,就打算顺势钻进去,段天道作势抬脚,黄大卫‘嗖’一声就闪的老远,警惕的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自己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开车吧。” 车子发动,车里的四个人有三个人一起长长的松了口气,让开车的红果果好一阵莫名其妙。 众人很快将这个恼人的苍蝇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热烈的讨论这沿途美妙的风光,红果果也很尽职的当起了导游,开一路就解说了一路。 “你们看,这里是市政府所在地的集市广场,广场中心这座八吨重的骑马铜像……”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入夜时分,老城的酒吧街就是展现啤酒文化的地方,上京北城的酒吧街号称‘世界最长的酒吧街’,共有两百六十多间酒吧。夜幕降临,街上满是站着喝酒聊天的人,据说前些年世界杯时全城一半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青寒玉很快吸了口气,流畅自然的接了下去。 “方先生可以在上京北城多游玩几日。”穆冷卉轻声道:“这里的名胜景物很多,可以好好的游览观赏。” 段天道很痛苦的握了握拳,有三个大美人陪伴,在这么漂亮的地方旅游,当属人间幸事,可惜自己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还是先办正经事吧……”段天道很郁闷的叹了口气:“对了……颜海青呢?” “她已经在看公司地址了。”红果果嘻嘻一笑,微微转了转车头,朝右侧驶去。 “冷卉。”青寒玉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来着,你身上这么漂亮的这件衣服,究竟是从哪个牌子的专卖店弄来的啊?我也好想有一件……” 这个话头一出,段天道登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是啊是啊!”穆冷卉没回话,倒是红果果马上接上来了:“我也一直想问呢,我在上京看了很多的衣服,都没这件这么好看而且有特色,在哪儿弄来的?” 段天道只觉得手心汗唧唧滴,不得不使劲在裤子上擦了两把,可是按照这种出汗的趋势,就算把裤子揉的通体湿漉,也止不住! 这两位要是知道这衣服是自己送的,就算不缠着自己要,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吧?要是不送每人一件,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吧? 可是像这样的东西,上哪才能去找第二件第三件? 麻,麻烦了! 穆冷卉微微吸了口气,车厢里登时静的连掉根针都跟打雷似的,大家都在等着她公布答案,然后穆冷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声道:“小心些,有人跟踪我们!” 第八百六十二章 迷人的下属! 分明众人果然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起向后看去,果不其然,一辆的士车就这么直眉瞪眼的紧随在车后,亦步亦趋,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的打算。 段天道眼尖,立刻发现副驾驶座上的是个熟人…… 黄大卫…… 这位仁兄好像已经陷入了智障状态,苦苦追着一众美女不放,但看他现在的状态,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打算追求哪一位。 “果果,甩掉他。”穆冷卉若有所思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段天道点了点头,他明白穆冷卉在想什么,假如这个黄大卫真的有问题,无论红果果做什么,都肯定不能摆脱他的跟踪;但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画家,很快就会被甩掉,这是试探的好办法。 红果果骤然加速,宝马车一声轰鸣,进了超车道。 出租车因为经过技术改装,马力都不是特别大,在全速行驶的时候,不是宝马的对手。 但也不知道那个黄大卫许了的士司机什么好处,竟然还真就玩了命的追,连红果果故意掐算时间压秒闯黄灯,那的士都完全不顾闯红灯的危险,看样子,黄大卫是豁出去了。 段天道沉声道:“直行压秒抢左转弯。” 这招很好用,黄大卫的出租车很快被车流堵在中间动弹不得,不得不满脸哀怨的目送宝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 摆脱了苍蝇,众人一起松了口气,一时间却好像又没有什么话说,场面显得有些压抑,还是青寒玉咳嗽了一声,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冷卉,你还没告诉我们衣服是哪来的呢……” 红果果瞬间精神了:“是啊是啊!” 穆冷卉突然指了指窗外:“快看!” 众人疑惑的看出去…… “看……看什么?”青寒玉左顾右盼,发现实在没什么可看。 “ufo啊!刚刚飞过去了!” 众人:“……” 段天道清楚的看见,穆冷卉分散完注意力,从望后镜里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一眼,急忙咳嗽了两声。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宝马终于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哇!是雅蜜大道!”青寒玉钻出汽车,用力的挺了挺身子,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情景,四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栗子树。 段天道当然知道上京北城的雅蜜大道。 雅蜜大道的特征在于首先是它的宽度令人惊叹,其次是城市护城河遗留下的一条宽阔到无法想象的水渠中流淌着地下水。 绵延的护城河将雅蜜大道一分为二,几座桥梁横跨两岸,将大道东西两侧连接起来,雅蜜大道东西侧各不相同,名声略逊一筹的西侧集中多家银行和饭店,东侧则密布国际大牌和本地品牌的专卖店。 它过去是上京老城防御工事的一部分,如今已拆除,但建造了一条新的护城河,雅蜜大道一跃成为国际性的大道。 新建的数座立交桥,缓解了雅蜜大道的交通问题,商城k\"o-center在雅蜜大道的东侧建成。k\"o-center有多家店铺,办公楼以及管理部门,另外还有如酒馆画廊之类的设施。 办公室座落在雅蜜大道的东侧,基本满足了生意往来的一切需求,段天道表示相当的满意。 “我们上去吧。”红果果停好车,指了指面前的这栋建筑。 这是一座巨大的六层建筑,面积怎么看也有几十万平方英尺,兼有办公和零售功能,座落地是城市空间和景观区域之间的一个重要过渡点。 雅蜜大道的两端用一个连续的屋顶线条相连,形成一个统一的步行、购物和工作的空间。 它的高度和立面设计都对应了这个城区内的传统建筑。绿色屋顶也延续了市中心的绿色空间的特质,涵盖了笔直的和弯曲的几何线条,前者对应城市的脉络和建筑线条,后者则对应了办公楼前的庭院,与步行环境形成更为流畅的连接。 一看这设计,就出自大师的手笔。 “这里下面的三个楼层设有零售店和办公室,上面的三层则是商务中心。中间这座两层楼的桥梁连接着屋顶平台和其东西两部分街区,街区之间是绿色庭院,可以将充沛的光照投入到了室内。”红果果和颜海青一起来看过,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地段,状似有些小小的得意。 众人跟着红果果进了宽敞的电梯间,直奔三楼,走了不过五分钟,就来到一间办事处的透明玻璃面的门前,推门而入。 这办公室宽敞的就像个大厅! 还有这人…… “欢迎光临!”众人刚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很娇嫩很卡哇伊的声音,很甜美的大声道。 “这……”段天道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软妹子。 很明显,这就是个很迷人的妹子! 萝莉身材,不超过一米六五的身高,及肩的乌黑长发、小孩子般明亮澄彻的眼睛,通红的脸额和樱桃小嘴,娇小高贵的身体加上和年龄不相符的丰满胸脯。如要断折般的纤腰,浑圆柔软的大腿,小小的手,明朗而天真无邪和带点害羞的性格。 她穿著一件胸口有襟章的毛衣,配上了红色锻带领带,白色的短裙与及同样白色的袜子。 软妹子礼貌的垂着头,在垂下的长长秀发中隐约可见那绝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和高高的鼻梁。一双小手的那幼小得像一屈便要折断的手腕,衣服也隐藏不了的高耸胸脯,还有那裙下的莹白的双脚。 微微泛红的脸额,樱桃小嘴微微开启着一条缝,一副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 啧啧,不得不说,这妹子就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诱惑男人一样,不管是神色还是动作,都透着一股子逆来顺受,随便你怎么折腾的味道。 段天道立刻就有一种忍不住想上去折腾折腾的冲动。 “这位是?”青寒玉微微皱了皱眉,明显觉得这个商情有点杀伤力。 红果果也微微皱了皱眉:“这位是商情,颜海青请的秘书。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请个这样的秘书,但是她坚持,我也没办法。” 软妹子很殷勤的开始招呼人:“对,我叫商情,这位一定就是方总裁了,我已经听海青姐姐说了您很多次,您可算是来了。” 商情…… 伤情…… 咳咳!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私下里和颜海青的关系还不错,段天道满意的看了看商情的胸,这颜海青选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滴! “这家公司的名字叫做腾龙,才改的。具体事宜让商情仔细跟你说一下,刚刚收过来,业务还没有展开,整间公司只留了她一个人,商情很能干,方先生有什么需要,直接指派她做就可以。”红果果悠悠的介绍了一番,转而笑眯眯的朝青寒玉道:“海青去给我们的午饭踩点了,我们是先住酒店还是先逛街?” 青寒玉没说话,倒是穆冷卉的眼睛很亮:“逛街!” 青寒玉微微咳嗽了一声,紧了紧段天道的胳臂:“那我就留下来……” “不用。”段天道拍了拍青寒玉的肩膀:“剩下都是工作的事,你们就尽情的去放松好了。” 他很干脆的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了穆冷卉:“所有的花销都算我的,别替我省钱。” 所有人都看见了支票的面额,连商情的眼睛都瞪得有点大。 穆冷卉嘿嘿一笑,拉住青寒玉:“方先生这么大方,别跟他客气!走!一起逛街去!” 青寒玉的眼睛…… 好吧,其实是所有姑娘的眼睛都在发光! “走!” 三个人热情的相互挽着,热情的消失了!热情的都忘了要跟某人打个招呼! 卧槽……逛街的魅力有这么大? 这么大?!tqr1 段天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商情巧笑嫣然的拿了一个文件夹:“方总裁,那我们去会议室吧。” 会议室很大,别的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穆冷卉是从哪里盘下的这家公司,内里的器具都十分完善,软绵绵的主席座椅坐起来十分舒适,两边的把手还能自动抬起,放下。 “方总裁,您是喝咖啡,还是茶?”商情乖巧的问了一声。 “喝茶吧。”段天道使劲看了一眼商情的胸,有胸如此,饮茶甚妙。 商情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某人的眼光,殷勤的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很快端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来,上好的铁观音,然后坐在了段天道的对面。 说实话,颜海青办事效率是真高,这么一会功夫,公司买了,秘书请好了,连茶叶都准备的这么周到…… 的确是有能力的人啊。 段天道品了口茶:“说说吧,这公司的原身是?” “海青小姐收购我们这家公司的时候,实际上我们是属于海外服装大牌‘金丽’的子公司。”商情见段天道似乎皱了皱眉,急忙解释道:“我们并不是因为业务不好才卖掉的,而是因为金丽公司缩减海外分支机构,将我们大部分人手都合并到了一处,所以才把这家公司出让的……” 段天道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他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商情继续。 两人身体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从这个角度看,商情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美得像水晶般玲珑剔透,那绯红的娇嫩脸蛋、小巧微翘的香唇、丰盈雪白的肌肤、肥嫩的饱满、红晕鲜嫩的激凸、美腿浑圆光滑得极有线条,无比魅惑,浑身的冰肌玉肤…… 典型的童颜巨胸! 每一桩每一件,都令得段天道看得某处十分亢奋,整个身体都表示出不愿抗拒的意愿。 但身体的意愿,还是要遵从心底的意愿,段天道故意很贪婪的注视着商情,却就是故意保持着那一公分的距离,死活不做突破。 意识到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商情的脸蛋越来越红,但她依旧十分敬业的继续道:“方总裁不要误会这是一家空壳公司,虽然底下的职员走了大半,但却留下了最宝贵的财富。” “什么财富?” 商情两条美丽的双腿突然紧了紧,极用力的纠缠在一处,这个动作迷人之极,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想要伸手将那双雪白浑圆的玉腿向外伸张开,段天道刚刚才强行抑制的血液,眨眼又火冒三丈。 “是一位非常低调但是设计理念非常高超的服装设计大师。”商情看了看手腕上一块精致的手表:“本来应该让他跟方总裁见上一面的,可是现在才上午十点,那位艺术家通常喜欢半夜工作,所以现在应该还在休息。” 呃…… 艺术家怎么跟作家一个行为模式…… “如果总裁一定要见,也得是晚上九点以后的事情了。”商情吸了口气:“不然您现在休息一会,晚上再带您过去?” 段天道摸了摸脑袋:“那也只有这样了……” “嗯,您的酒店海青姐姐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带您过去休息片刻。”商情起身端起茶杯,不知为何脸色有些发红。 “好。” “那,那我先去收拾一下……”商情飞也似的溜了,骤然少了那股子香味,段天道不知为啥突然就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小妮子…… 还真诱人! 第八百六十三章 欲擒故纵 收拾一番之后,段天道便和商情去了颜海清安排好的酒店。 在去酒店的出租车上,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商情的娇躯一直紧挨着段天道。感受着那种柔软的触感,还有来自她身上的诱人体香,段天道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恨不能马上把她压在胯下。 段天道转过头望着商情,商情也望着段天道,嫣然一笑:“方总,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想吃了你。”段天道轻笑道。 “方总,你讨厌……”商情面红双颊,娇滴滴的样子像一颗熟透的红葡萄,让人忍不住想要含在嘴里。 她怎么还开始撒娇了呢?这风格转换的有点快啊…… 刚才她还是一个矜持的女秘书形象,而现在却在有意无意的撩拨着段天道的欲火。 她在勾引我……段天道望着她犹如水蜜桃一般妩媚的脸,感觉腹中的火烧得更旺了。 “师傅,你快点开!我现在只想吃人,说不定过会儿就想吃你的车了!”段天道对前面的司机大吼一声,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欠调教的女秘书扔到酒店的大床上好好的吃下去了。 师傅:“……” 生怕段天道把他车吃了的司机慌忙把油门踩到底,两分钟之后车便开到了那家酒店。 颜海青给段天道安排的是一间总统套房,房间内极尽豪华,墙壁上还挂着一些价值不菲的壁画,里面的布置和陈设倒是很对段天道的胃口。 不过此刻段天道更本无心欣赏这房间里面的陈设,自从进了房间,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商情那玲珑凸浮的美妙胴体。 而此刻商情正坐在那张大床的床沿上,捏着小粉拳捶打着她被丝袜包裹着的大长腿,似乎走路走的有些累。 见段天道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流转,商情俏脸微红,咬了咬她那犹如樱桃一般鲜艳欲滴的嘴唇,说道:“方总,我腿好酸啊,你能帮我揉揉吗?” “好啊好啊。”段天道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等的就是这句话呢,这美女秘书真是善解人意啊。 段天道马上坐到了商情身边,笑嘻嘻的说道:“你可找对人了,我以前学过按摩,技术很好的。” “真的?”商情似笑非笑的望着段天道,眼神妩媚勾人。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段天道使劲撸袖子:“噢,不是,只要按的好,保证能推倒!噢,也不是,哎,管它的,我来了!” 商情无论是精致的脸蛋,饱满的玉峰,还是前凸后翘的身材,都足以勾起男人的浴火。但是尤其令人热火难耐的,却是她这双足以祸国殃民的美腿。 此刻她穿着透明的肉色水晶丝袜,紧紧包裹着她修长而浑圆的玉腿,透过丝袜隐隐可见她白嫩的肌肤,还有皮下深处蓝色的血管。 纤细的小腿结实而匀称,没有一丝赘肉,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穿着一双乳白色的高跟凉鞋,她似乎有意没有搭上扣子,所以高跟鞋悬挂在她玉足的足尖上,纤美圆润的脚踝就这样呈现在段天道面前。 商情雪白如玉的脸上漾起一抹红晕,什么也没说,伸出芊芊玉手,脱掉高跟鞋,将她那一对修长匀称的玉腿搭在段天道的大腿上。 那薄如蚕翼的丝袜根本无法阻挡她腿部的温热劲袭而来,尤其是丝袜上传来的那嫩滑……一股子的热意冲的段天道浑身热血狂飙!他登时就只想着把袜子脱了看看她的腿是不是也有这么细滑粉嫩…… 这挑逗得也太露骨了吧? 不过我喜欢! 段天道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一只手不客气的放在她的大腿上,隔着一层丝袜揉捏着着她细腻嫩滑的肌肤。 “方总,你就是这样帮人家按摩的吗?”商情突然抬起头,幽幽的望着段天道:“这样一点儿都不舒服呢。” 段天道心口一股血就想喷出来,舒服的法子他知道的可多了,就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啊! “那要怎么……你才舒服?”段天道其实很想建议把衣服脱光会比较舒服,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直说。 “我想躺一会……累的都不想动了……”商情轻启朱唇,那犹若凝脂般的脸颊上顿时掠过两抹红霞。 “没事!你不用动!我来帮你!”段天道毫不犹豫的把手搭在商情的玉臀之上,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抱了起来,把她放在宽大的床上。tqr1 “袜子有点热呢……”商情娇羞的说道,她一张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笼罩着淡淡的红晕,看上去白里透红,更添几分娇艳。 这下别说她了,段天道都热的没办法! 他不假思索的把手按在她结实的玉臀上,抓住丝袜的顶端,慢慢的将她的丝袜褪下。 随着丝袜缓缓褪下,一双洁白如玉的美腿和纤巧动人的小脚便暴露空气中,映衬着天光反射出诱人的莹白,看得段天道口干舌燥。 商情媚眼如丝的望着段天道,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调皮的勾了勾脚趾,一双美目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段天道完全能看懂这复杂的意味,只觉浑身的鲜血鼓胀,恨不能马上把这个惹人的尤物压在身下尽情驰骋。 但是段天道还是强行按捺下了这股冲动,因为他觉得若是这时候仓促的提枪上马,那可就暴餮天物了。 如此玉腿美足,真是人间极品啊。 说实话,段天道的女人多,又个个都是美女,但每个美人的美态都不相同,即便都是美腿也都有各自不同的韵味。 这个商情的腿也美的很有特点…… 她的一双玉足十分修长,十根玉趾排列整齐,趾甲晶莹剔透,整只玉足就犹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如玉似翠,高贵美艳不可方物。 事实上脚也是女人身上极为敏感的部位,甚至不亚于双腿之间的那个部位,不过前提条件是男人要有足够的挑逗技巧。 对于这一点,段天道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此刻段天道的十根手指在商情的一双玉足之上弹跳着,就像弹钢琴一般行云流水。 房间里渐渐的便响起了一阵令人血流加速的音乐声,确切的说,是商情的低吟声。 “啊……方总,你……真的好厉害……”商情性感火辣的娇躯开始在床上扭动起来,两只纤纤玉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整洁的床单。 卧槽! 还能不能好好按摩了? 商情的声音就像是麻醉剂,让人全身酥软。 段天道还没来得及软,商情便抬起一条修长白皙的玉腿,秀美的玉足在段天道的身上摩擦,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好像还是不够呢……方总总不会就只有这两下啊……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都使出来吧……” 什么?你敢质疑老子厉不厉害?这还能忍?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嘿嘿,厉不厉害,你马上就知道了。”段天道嘿嘿一笑,马上朝床上的尤物扑了过去,把柔软的娇躯压在身下。 身下的美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整个人陡然间僵硬了起来。 段天道箭在弦上,管你僵硬不僵硬,一双大手迅速的拂过她雪白的大腿,然后长驱直入。 “啊……等一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商情却突然惊呼一声,然后用力按住了段天道的手。 “怎么了?”段天道嘻嘻一笑:“怕了?” “不,不是,方总,我们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了?”段天道闻言有些郁闷,这才刚开始呢,怎么就没时间了? “我刚才和公司的设计师约好十点见面的,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我们该走了。”商情侧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焦急的说道。 原来她说的是这事儿,这算什么破事儿啊,有老子泡妞重要吗?当然没有! “没事,等一会再去找他。”段天道嘿嘿一笑,一只手便继续朝她的神秘地带进攻。 “啊!方总!不要!”这时候她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挣脱段天道的魔爪,从床上一跃而起,说道:“方总,你有所不知,那个设计师最讨厌别人迟到了,我们要是去迟了他会生气的。你也知道,艺术家的脾气总是比较古怪的……” 段天道:“……” 去他娘的艺术家,怎么那么麻烦,怎么能影响老子泡妞? 他有心不管那个混蛋,可见商情转眼间就整理好了衣物,只好:“……” 丫丫个呸的! 等会儿去了这个混蛋家,老子一定好好修理他! 段天道意犹未尽的从床上下来,摸了摸鼻子道:“见就见吧……那等会儿回来我们接着按?” 商情脸上又恢复了她那妩媚的笑容,还妩媚的白了段天道一眼,可偏偏就什么也不说。 这尼玛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但是段天道怎么越看她的笑容就越觉得没诚意呢?刚才她没羞没臊的勾引自己,把自己的火头勾起来之后却又一桶水浇上来……这是啥啊? 丫的蛋,还是自己家女人这方面比较靠谱! 不行,都撩拨到这种程度了,老子回头一定还是得办了她! 转身走出房间,商情看着段天道纠结的脸,似有似无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欲擒故纵这个方法虽然古老,但是却永远屡试不爽。男人没有把女人吃下嘴的时候,就只能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呼,这次……总算可以完成任务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 叫你装逼! 离开酒店之后,两人便坐出租车向王朝井别墅区而去。 王朝井是上京几大繁华商圈之一,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上,却坐落着一大片别墅区,这片别墅区的价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数十分钟之后,段天道便和商情走进了这片富丽堂皇的别墅区,段天道打量着四周的建筑,但是有种走进了十七世纪欧洲的感觉。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巴洛克建筑,充满了浪漫的艺术气息。 居住在这里的人,大抵有两种,一种是有钱人,还有一种是懂艺术的有钱人。 段天道即将要见到的那位设计师,显然就属于第二种了。 段天道跟着商情走到了一栋尖顶别墅面前。 在周围的别墅群中,这栋别墅绝对是鹤立鸡群的。 不仅仅因为这栋别墅的建筑风格是和周围截然不同的哥特式风格,更因为此刻这栋别墅周围有足足几十个保镖站岗。 几十个保镖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黑墨镜,黑皮鞋,一黑到底,望之令人生畏。 “卧槽,这个设计师是不是欠人很多钱?”段天道惊讶的问道。 商情一愣,疑惑的问道:“方总何出此言?” “他要是不欠人一屁股债,用得着请这么保镖吗?”段天道说道。 闻言商情苦笑着解释道:“方总误会了,只是……因为这位设计师身份比较特殊而已。”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前。 苏旷近距离的打量了门口的几个保镖一眼,心中微微一动:这些保镖显然都是当过兵的啊。 无论是他们笔挺,纹丝不动的站姿,还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彪悍之气,都无可避免的显露出他们的军人身份。 而且他们显然还不是一般的军人,一般的军人身上绝对没有他们这样的杀气,这种杀气是只有上阵杀过敌,手底下至少有上百条人命的军人身上才会有。 这些保镖,显然都是特种兵。段天道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得出结论。 这位设计师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请得动几十个特种兵来保护他? 啧啧,管你谁,就是天王老子耽误老子泡妞也不行! “什么人?”见段天道和商情走到近前,一个保镖冷喝一声,走到两人面前。 “我是商情,麻烦你通报一下。”商情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保镖闻言便进去通报了,片刻之后,几个保镖便把两人让了进去。 这栋别墅从外面看就充满了艺术感,走到里面一看,更是别有洞天。 大厅里有许多风格各异的壁画,不过大多是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作品……貌似这个设计师对那个时期欧洲的艺术很感兴趣啊。 此刻这个大厅里也站着几个保镖,浑身都散发出肃杀之气。 段天道瞥了这几个保镖几眼,发觉这几个保镖身上的凶悍之气比外面的那些保镖还要浓郁,显然杀得人更多。 看到段天道和商情进来,这几个保镖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 商情被他们给自动忽略了,他们的目光在段天道的身上停留了尤其长的时间,然后才移开目光。 “对了,商情,这个设计师男的女的?”段天道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急忙问旁边的商情。 “男的。”商情微笑道。 “男的?”段天道顿时大失所望,拉起商情的手,说道:“我还以为服装设计师都是女的呢……那我们走吧,我对男的没兴趣。” “这……方总,都已经来了,怎么不见一面就走呢?”见状商情似乎有些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木质旋梯上传来脚步声响,然后一个身穿黑色睡衣的少年缓缓走了下来。 段天道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睡衣也穿出气质来的男人,这不仅得益于少年本身高贵的气质,和睡衣的细致的设计和裁剪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少年有着一双修长的腿,白皙精致的五官,一头红色的头发更是充满了艺术家的气息。 嗯? 段天道忍不住怔了怔。 因为这个少年他认识,就是刚刚被他救了一命的程通天。 程通天看到段天道,丝毫不显惊讶,淡淡道:“方楚天,你来了。” 商情没有说话,微微躬身对程通天行了一礼,静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段天道突然就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丫的,这商情……是程通天的人? 娘的,难怪在这里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就是想把自己骗来这里。 程通天刚刚被绑架了一次,不愿直接暴露行踪段天道可以理解,但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段天道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程通天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段天道的心情,笑了笑,说道:“喜欢我给你的礼物么?” “礼物?”段天道心思微动:“我这前脚在找店铺,马上就找到……这家店是你安排卖给我的?” “当然。”程通天背负双手,小小年纪却像个老气横秋的老头子:“不止是这家店铺,她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之一。从现在起,商情就是你的人了,你愿意怎么处理都可以。” 在这样一个人权社会,居然还能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礼物赠送给别人…… 这小子好像挺牛逼的啊。 段天道想了半天,也不觉得自己舍得把这么漂亮的美女送给别人,心里登时就有点不爽。 难道老子还不如你牛逼? 不过既然有礼物收,段天道也不好意思打他脸,哈哈一笑:“那就谢谢了。” “礼物,过来。”段天道张开手臂,对商情说道。 商情闻言微微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走到了段天道面前,低下了头。 “既然你是我的礼物,那我就可以拆礼物了。”段天道笑嘻嘻的,就好像看到一个装着美女大礼包的流氓。 商情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拆”礼物是什么意思,一张俊俏的小脸顿时绯红得犹如天边的红霞,连浑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声音细如蚊蚁:“方,方先生……可,可以回家再拆吗?” “走!”段天道直接准备走人,拆礼物是大事,得抓紧办。 程通天怔了怔:“等一下。” “怎么,你还有礼物要送我?”段天道充满期待的转过头,哈喇子流,就等着再来七八个美女收。 “不是。”程通天咳嗽一声,避开了段天道灼灼的目光:“上次我跟你的棋还没下完呢,我要跟你再来一局。” “下棋?”段天道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程通天:“你觉得我有这样一件礼物在手上,我他妈还有心思和你下棋?” 众人:“……” 卧槽! 这绝逼的真男人啊! 太尼玛直接了! 程通天微微皱眉,说道:“礼物什么时候拆都可以……我送你这么一份礼物,你不会连陪我下盘棋都不肯吧?” “送我礼物怎么了?这是你该送的,老子救过你的命!”段天道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了一只很大的苍蝇:“再说了,你又不是美女,老子凭什么跟你下棋?” 程通天:“……” 程通天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家伙说什么,他旁边的一个保镖却走上几步,怒喝一声道:“小子,你说话小心点!” 这个保镖昂藏八尺,一身肌肉疙瘩,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看上去倒是挺唬人的,不过唬不住段天道。 段天道没理会他,只是抽了抽鼻子,说道:“谁在放屁?怎么这么臭?商情,应该不是你吧?”tqr1 “没,没有,我没有……”商情急忙红着脸摇了摇头。 “那是你吗?”段天道又望着程通天。 放屁的程通天:“……” “小瘪三,你别给脸不要脸!” 八尺大汉怒道:“你能出现在这里,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别蹬鼻子上脸!” “这放屁怎么还越放越臭呢?”段天道抽了抽鼻子,说道:“哎呀,我不行了,我快臭死了,我得走了。” “小王八蛋,你找死!”这个保镖脸上青筋乱跳,见程通天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胆子便大了起来,大喝一声上前一步,一只沙包般的拳头便朝段天道的脸上轰了过去。 在他的概念里,这一拳起码能‘砰’的一声把段天道这个小瘪三打出半米远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然后! 果然就是“砰”的一声! 然后! 果然就有一个人飞了出去! 只不过飞出去的不是段天道,是大汉,飞出去的也不止半米,八尺大汉就像一个被丢出去的洋娃娃,轻飘飘的飞起来,重重的撞在墙上,留下一个大坑,再掉落在地,当场就晕了过去。 众人:“……” 程通天看着那个摔在门口,像死狗一样的保镖,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这个保镖的实力有多强,除了段天道和商情之外,这里的人都非常清楚。 这个八尺大汉曾经是某个政要的贴身保镖,保护那位政要躲过了几十场刺杀,凭他的拳头当场击毙的刺客就足足有五十个。 但是就在刚才,这个实力强悍所向无敌可以一个人打死一群狼像踩死一堆蚂蚁一样轻松的超级高手,竟然连段天道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一脚踢了出去,而且被踢成了一条死狗。 偌大的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众人望着好整以暇的段天道,一时半会儿难以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段天道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望着那死狗一样的保镖,骂道:“叫你放屁!叫你装逼!跟老子装什么逼?老子就是逼你知道吗?” 逼:“……” 说完段天道转身朝程通天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急,没事那我先走啦。” 程通天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段天道。 大厅里的其他保镖互相使了个眼色,极有默契的守住了出口,抽出了腰间的警棍。 正当段天道准备舒展一下筋骨的时候,程通天却苦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我说……你们就不要再给他装逼的机会了。” 众保镖:“……” 第八百六十五章 失败的铁头功! 走出别墅,段天道的手就熟练的攀上了商情纤细柔软的柳腰。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拆礼物呢?”段天道的嘴巴咬着商情的耳朵,坏笑着说道。 他倒是在笑,可惜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今天这事摆明就是个局,商情用这种勾引的手段让自己分散注意力,然后乖乖的跟着她去见程通天,程通天虽然是在感谢段天道,却下意识的想要在段天道面前展示他通天的能力,他之所以这样做,多半还是因为他下棋输给了段天道。 在程通天心目中,或许救命之恩还比不上输了一场棋。 这小屁孩子,不管装的多老沉,还就是个小屁孩子。 所以段天道根本没给他半分面子,打完保镖就走了。像这样的小屁孩,你要是给他三分颜面,他还真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事情到了这一步,段天道多多少少还是猜出了程通天真正的身份,以程天乐的警察局长身份,还没资格请动这么多专业的保镖。 程通天也许真的是如今高高在上那个人的孩子,也许身份真比的上封建时代的太子…… 那又怎么样? 就算你是整个世界的皇帝,老子也是地下世界的君王,凭什么给你脸? 这就是段天道的底气。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拆礼物,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 谁让这个礼物敢对他耍心计? 商情玉颊绯红,秋水般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看似娇羞,心中却充满了复杂难名的思绪。 从幼年起,就经过特殊训练,再为了必要的目的牺牲色相,本就是商情的宿命。 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在这个认识才几个小时的男人胯下承欢,她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伤感。但是作为一件被送出去的礼物,她除了乖乖听话,还有能别的选择吗? 沉默半响,她抬起头,咬牙道:“我听方总的。” “那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啊。”段天道捏了捏商情的屁股,揽着商情的柳腰去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片刻之后,两人走进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 大排档的生意非常火爆,此刻摊位上坐得满满当当,一个空位都没有了。 商情这么一个极品大美人走进大排档,自然十分引人注目。 此刻大排档里的男人都有意无意的朝段天道这边看,脸上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着这么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身边跟着这样的大美女,还是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每个男人都忍不住有一种明珠暗投,鲜花插在粑粑上的惋惜。 这种路边的大排档里永远是喧闹的,此刻旁边的几桌,吹牛的吹牛,划拳的划拳,弄得气氛有些乌烟瘴气。 两人刚刚坐下,突然间,一个朋克打扮的红毛青年走到段天道这一桌,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商情,咧嘴一笑:“小妞长得挺正点啊,陪小爷喝一杯?” 一旁的段天道,红毛看都不看一眼,显然把段天道当成空气了。 被当成空气的段天道笑了:“儿子啊,你妈是你爸我的,你怎么能调戏你妈啊?” 他的表情很认真,真的像是在教训自己的儿子。 红毛怔了怔,再也没办法把他当成空气,猛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段天道:“你找死!” 这红毛显然是个很有执行力的人,说找死就找死,拎起一个啤酒瓶子,就朝段天道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啤酒瓶果然就砸在头上,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 因为这啤酒瓶砸中的不是段天道的头,却在红毛头上开了花。 红毛有点懵,懵完才惨呼一声,捂着自己头破血流的头,又惊又怒的瞪着段天道。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明明是他拿酒瓶子砸这个小瘪三,怎么结果反而往自己头上招呼了?而这小子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妈的,怎么有点乱…… “卧槽!你这是在向我演示你的铁头功吗?”段天道一脸好奇的望着红毛,摇了摇头:“不过你的铁头怎么流血……这很失败的好吗?这样,要不你再来一次?” “去你大爷的,老子干死你!”红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话,说的他像尼玛个傻逼,额头上青筋登时爆起,猛然掀开衣角,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朝段天道刺了过来。 都开始动刀子了! 见状周围的围观者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旁边的商情更是吓得俏脸煞白,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红毛显然已经被段天道逼急眼了,这一匕首招呼过来,分明是想要了段天道的性命。 但是段天道一点都不紧张,他还有余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表演铁头功吗?咋滴换花样了?” 面对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段天道不闪不避,直接把手掌贴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那红毛手里的匕首便脱手飞出,说不见就不见了。 然后段天道也不知道是怎么起脚的,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踹中红毛的脸。 顿时,鲜血混着几颗碎裂的牙齿从红毛嘴里飞出,他的鼻子瞬间塌了下去,仿佛遭遇了一场局部地震。 与此同时,整个身体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了四五米,重重的摔倒在地。 此刻红毛一张嘴的牙已经被打落了大半,一张脸也肿成了猪头,看上去就像车祸现场一般。 红毛肿大的嘴唇动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他刚想站起来,却感觉两瓣屁股中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他表情剧变,下意识的伸手往屁股后面一摸。 他摸到的是半截光滑的刀柄,至于匕首,已经齐根没入了他的…… “啊啊啊!”愣了半响之后,红毛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夜空。 众人:“……” 插得还挺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砍死他!废了他!”神色怨毒的红毛心已炸,都顾不得痛,用他那张缺牙漏风的嘴,的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随着红毛的一声怒喝,十几个光着膀子,身上纹龙画虎的彪形大汉马上跳了出来,没办法啊,事情发生的太快,局势太跌宕,完全反应不过来啊! 不过这清一色的肌肉壮汉,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少刀疤,光看他们身上的刀疤,就知道这些人经历过多少刀光剑影,恐怕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几条人命。 等他们反应过来气势那就不一样了。 狰狞的大汉随手抄起脚边的东西,有凳子,有啤酒瓶,还有水果刀,菜刀,就杀气腾腾的朝段天道扑了过去。 大排档里一时间乱成一团,客人们纷纷退到一边,神色惊慌的望着这帮凶神恶煞的大汉。 众人此刻都为段天道捏了一把冷汗……这些大汉一看就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看他们这架势,恐怕是把这个年轻人当菜切的节奏啊! 这时候商情也不禁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抓住了段天道的手,俊俏白嫩的脸上花容失色,急道:“方总,我们快走吧。” “别啊,好戏才刚开始呢。”段天道笑了笑,身形微动,朝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掠了过去。 鞭腿。 肘击。 两个大汉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十分精准的掉进了路边的两个垃圾桶里。 一个鬼魅般的错身,段天道一把抢过一个大汉手中的水果刀,调转刀头,干净利索的插进了另外一个大汉的两瓣屁股之间。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吼得其他得大汉心里也不禁涌起一阵战栗。 这个家伙怎么专爆人家的菊花? 这尼玛什么恶趣味啊! 哎?怎么就轮到自己了?卧槽!我…… 不到十秒,这些彪形大汉便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 沉寂,偌大的大排档,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众人都傻眼了,这尼玛不是真的吧?这帮人是哪个武打片剧组的吧? 十几个凶神恶煞的黑帮打手,就这样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中年人打成了这幅熊样? 而且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这个中年人就像拍死十几只苍蝇一样轻轻松松的把这十几个凶神恶煞凶狠残暴的黑帮大汉给干趴下了。 不不不,错了,就算是拍死十几只苍蝇都没有这么轻松! 看着一地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那红毛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遇到硬茬儿了,这他妈是一个前无古人的硬茬啊! 他这十几个手下,哪一个不是一个打十个的金牌打手?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团灭了! 卧槽! 段天道走到红毛面前,伸出巴掌拍了拍红毛的脸,笑道:“菊花感觉怎么样?” “……”红毛望着笑眯眯的段天道,快要哭出来了。 “看来不怎么样啊?那看来那把匕首的尺寸还无法满足你啊。”段天道的笑容落在这红毛眼里无异于一个恶魔,尤其他手指一翻,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尺寸更大的匕首。 “不不不,我……我感觉很好!”红毛脸上露出了比见到贞子还要惊恐的表情,急忙说道:“我现在很满足!满足极了!” “你很满足?”段天道笑道:“可是你爷爷我不满足啊。” “爷爷饶命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红毛匍匐在段天道面前,叩头如捣蒜。 “光给爷爷磕头不行,你还得给奶奶磕头。”段天道严肃的说道。 红毛一愣,随即马上朝商情磕起头来:“奶奶,我错了,奶奶,我刚才不该冲撞您,我该死!” 商情看着屁股带刀的红毛:“……” “道歉肯定是不够的,因为我的女人是不能调戏的。”段天道摸了摸鼻子,然后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说道:“呐,你给我跪在那里唱征服,什么时候把我唱感动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唱……唱征服?”红毛呆滞的望着段天道。 “怎么,你不会唱?素质低了就是不行啊……”段天道为难的抓了抓头:“那脱光了跳小苹果也行。” “大哥……不,爷爷!我还是唱征服吧!”红毛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的望着段天道,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转身就朝路口爬。 “用滚的。”段天道的声音很淡,但是对红毛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红毛一个哆嗦,立马把自己团成一团,慢慢的向前面的路口滚了过去。 滚到路口之后,红毛转过身看了段天道一眼。 见红毛回头,段天道指尖微动,匕首顿时激射而出,咻的一声插进了红毛的……咳咳,那个部位。tqr1 “啊啊啊!”红毛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段天道要是再给他一匕首,只怕他就要大小便失禁了:“爷爷,您就饶了我吧!” 第八百六十六章 打你屁股! “再敢回头,我这里还有很多刀。” 红毛急忙转过头去,看着路口众多围观的群众,硬着头皮,憋着嗓子开始唱:“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 才刚刚唱完这句,只听“咻”的一声,又一把水果刀插进了他的屁股。 “啊啊啊!”红毛再次惨嚎,却不敢扭过头,这要是扭过头,肯定还得挨一刀子。 “这唱的是征服吗?你当你爷爷是文盲吗?”背后传来段天道的怒骂:“妈了个巴子的,第一句不应该是“就这样被你征服”吗?当老子没听过征服呢?拿这破歌来忽悠我?” “爷爷,这真的是征服啊!”红毛欲哭无泪。 “丫的,还嘴硬。”段天道正要去找刀子,旁边的商情轻咳一声,低声对段天道说道:“方总,这个真的是征服,是第一句。” “哦,这样啊。”段天道愣了一下,然后对着红毛喊道:“你直接给爷爷唱高潮,爷爷听高潮部分才能感动不是。” 红毛一双手在脸上拼命蹭着,也不知道是在擦血还是擦眼泪。 他扯着嗓子,发出的声音像是一头被阉割的猪,哭的稀里哗啦的:“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红毛忍受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每唱一句都带着一声呻吟,因此给歌声平添了几分销魂的意味。 这销魂的歌声马上就吸引了大批的观众,原本有些冷清的路口,此刻已经变得十分热闹。 而且围观的群众们都很有素质的保持着安静,只有红毛销魂的歌声在街上回荡着,看起来倒像是红毛的个人演唱会,不过他这演唱的造型:双膝跪地,一张肿成磨盘一般大小的脸上血肉模糊,一眼看上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这造型也太夸张了吧? “我造了,人家在玩行为艺术呢!”其中一个小青年突然兴奋的喊道:“好帅哦!好有创意哦!” 被行为艺术的红毛:“……” 听这红毛唱了一会儿,段天道打了个哈切,搂着旁边的商情,笑道:“老婆,好不好听?” 感受着段天道的臂膀传来的温度,商情的身体有些僵硬,一张白皙的俏脸上荡漾起两抹红晕,她叹了口气,说道:“一点都不好听,方总,我们走吧。” “你好像很急?”段天道笑着说道:“那好吧,我也迫不及待的想拆礼物了呢。” 说完段天道站起身,搂着商情便向远处走去。 红毛不敢回头,当然不知道段天道已经离开了,依然跪在那里卖力的唱着。 大排档里的那些观众也很默契的没有告诉他,似乎已经被红毛的歌声感染了,不忍打搅这位灵魂歌者的歌唱,被感动的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往他面前丢钱了。 卖唱的红毛:“……” 几分钟之后,段天道和商情便出现在了附近一家宾馆的房间里。 商情显然有些局促,她坐在床沿上,不敢看段天道,美靥羞红犹如熟透的樱桃。 段天道走了过去,直接伸手抱起了她,把她抱到柔软宽敞的大床上。 商情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两片美丽的睫毛在凝脂一般洁白无瑕的眼皮上轻轻颤动着,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段天道嘿嘿一笑,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抚摸着,从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顺着她曼妙动人的身体曲线,一直摸到她的腰间,再朝着她最神秘的那个地带发动进攻…… 见商情始终闭着眼睛,段天道心里不禁有些郁闷。 之前勾引我的时候不是很能来事儿的吗?这会儿怎么又矜持起来了? 不过段天道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感觉自己腹中的火焰已经熊熊燃起,催促着他赶紧提枪上马,直捣黄龙。 随着段天道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很快她的衣裳便纷纷散落,露出里面雪白如玉的胴体。 看着横呈在大床之上的玉体,段天道的眼睛红了,此刻的他他像一头饿了几天的饿狼,面对着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随着段天道十指的挑逗,商情的身体渐渐开始酥软,她紧紧咬着朱唇,檀口中开始忍不住发出柔软无骨的呻吟声。 她显然在有意抑制自己的呻吟声,但是这种不加修饰的呻吟声,却是一剂最强的催情剂。 果然是个诱人的小妮子! 段天道猛然起身,就准备…… “砰”! 房门突然被重重的踢开了。 “举起手来!扫黄!” 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身穿警服的女警察闯进了房间。 女警察头上束起一条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一张白皙俊俏的脸颊上,漆黑的眸子犹如两汪澄澈的秋水。本是极美的容颜,但是偏偏眼角眉梢之间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杀气。 凹凸有致,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曲线,将她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段天道差点疯了! 扫黄?扫尼玛黄啊! 他豁然转过身去,恶狠狠道:“黄!黄你妹啊!没看到老子正忙吗?” 而此刻,对面的美女警察却直接愣住了,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住了段天道的那个地方。 “好大……”她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 “看够了没有?我问你话呢!”段天道丝毫不在意这个女警察的目光,他正在生气,真是见了你妈的大头鬼,在南春南春办不成,这来了上京还是尼玛办不成。 搅事的人是啷个那么多?!tqr1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回过神来的女警察慌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怒道:“臭流氓!你快转过身去,穿上衣服!” 段天道望着她,突然咧嘴一笑,说道:“我说你还是别装了,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不会收你钱的,用手挡着多累啊?” “你……不要脸!”女警察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犹如天边的晚霞。 不过段天道倒是没有冤枉她,此刻她虽然拿手捂着眼睛,眼睛却还是睁开的,并且还忍不住朝段天道那昂然挺立的地方瞟了几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过男人的那个部位,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难免多看两眼。 而此刻,商情早已经慌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了。给这小妮子脱衣服的时候,半天脱不了一件,这穿起衣服来倒是挺快! 段天道原本还想着快点把这烦人的警察给打发了,他和商情继续战斗呢,眼看着商情这么利索的穿好了衣服,他就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黄了,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 你大爷的! “你还不穿上衣服!你信不信我一枪把你打成太监?”美女警察见这个臭流氓还恬不知耻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还色兮兮的朝自己胸前看,顿时秀眼圆瞪,冷冷的呵斥道。 “我正烦呢,不想穿。”段天道很不高兴,他想穿就穿想脱就脱,谁管得着:“有种你就开枪啊。” “你……”女警察满脸怒容,咬着银牙,把枪口对准了段天道的那个部位,威胁道:“你以为我不敢?” “你要是敢开枪,我就打你屁股。”段天道气定神闲的说道。 女警花默不作声,眼中却掠过一丝隐约的寒芒,突然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商情在她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忍不住张开了嘴! 是人都知道,警察是不能随便开枪的,更别说在扫黄这种小儿科的局面下,方楚天没有袭警,她凭什么开枪?还开的毫不犹豫? 天呐! 她自认自己是决然想不到这样的局面,要是她,这一枪肯定会要了她的命! 不好! 方楚天要挂了! 有人说思维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速度,但商情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因为她还没有结束这些念头,段天道的身体已经犹如鬼魅一般朝旁边掠出半米。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子弹直接击穿了段天道身后的玻璃,碎玻璃顿时散落一地。 这女警察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枪竟然落空了,她眼中的讶色一闪而逝,随即手中的枪头转了一个方向,准备开第二枪。 要是商情不在,段天道说不定还陪她玩会,但此时为了避免误伤,就不会再给她开第二枪的机会了,他身形如电,在她再次扣动扳机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刚才说了,你敢开枪,我就打你屁股。”段天道捏着她的手腕,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屁股上。 “这手感……真q!” 段天道瞬间上瘾了,“啪啪啪”在她那块丰满挺拔的肉肉上拍个不停。 女警疯了! 她的一张俏脸羞红如火,极度的屈辱狂飙直起,恨不能抬起枪把这个男人打成马蜂窝! 但这男人的手却犹如铁箍一般,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她此刻竟然感觉自己全身瘫软,任何部位都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这个男人凌辱。 “啪啪啪……”段天道兴奋的挥舞着巴掌,说道:“爽不爽?幸福不幸福?这个游戏就叫幸福啪啪啪!” “你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你!”女警察一双美目中喷出两道骇人的火焰,咬牙切齿的吼道。 “呦呵,小脾气还挺拧。”段天道狞笑一声,拍得更卖力了:“我就喜欢征服小野马。” “啊……”女警察就是再硬气,此刻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痛呼声。 清脆的啪啪声和女警察的痛呼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女警踹开门之后却似乎不以为意的关上了门,所以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走廊里有人听到里面的声音,忍不住面面相觑,震惊不已的说道:“里面的哥们也太猛了吧?” 一旁的商情本来想要替女警求求情,但嘴唇微张,心念突然微微一动,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求求你,别打了……屁股都被你打肿了!”女警察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一张俏脸梨花带雨,终于放下身段向段天道告饶了。 这个男人真是太凶残了,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听到女警察的哀求,段天道总算停下了动作,笑道:“现在知道错了?” “嗯嗯……呜呜……”女警察忙不迭的点头,使劲的咬着嘴唇说道。 第八百六十七章 来了 “那行,先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来听听。”段天道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 旁边的商情:“……” 女警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她咬着银牙,说道:“我不会唱。” “不会唱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嘛。”段天道在笑,只是他的眼中却殊无笑意:“不过那是等会的事,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最好给我如实回答,不然的话……”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她丰满的玉臀上,露出的笑容让她心头微颤。tqr1 “你,你疯了!我,我可是警察!你这样罪很大的!我告诉你,你最好早点放了我!否则……” “啪啪啪!” 段天道飞起两只大手,就在美女警察的美臀上来回扇了几下,打的她脸都绿了才淡淡道:“扫黄只出一个警察,警徽都不带只带枪……现在你还是警察吗?” “我……”美女警察还想争辩两句,眼见段天道的大手又抬了起来,口气登时软了下去:“不是……” “说吧,是谁指示你来杀我的?”段天道盯着她,淡淡的问道。 “龙虎门。”美女警察……不,现在已经是美女杀手了。女杀手吸了口气,口气平静了下来,既然事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龙虎门?”闻言段天道眼中顿时露出一道寒光。 逼迫红果果和青寒玉拍三级片的就是龙虎门,那笔账老子还没有和他们算呢,他们倒是不嫌死的快,居然派杀手来杀自己? 可是这龙虎门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要杀自己呢?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和红果果她们的关系? 想到此处,段天道不由得脸色微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龙虎门的情报能力也太强了,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这么说来,你一定知道龙虎门的那些杂碎在哪里吧?”段天道望着她,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眼里的杀机却让她感觉到阵阵寒意。 “我不知道,我只是他们雇佣来的一个杀手。”她摇了摇头。 “哼,看来还是没打好啊。”段天道冷冷的说道:“你的确是初出茅庐,但既然你有办法让龙虎门用你这么差的杀手,当然跟他们关系不一般……我告诉你,不要再试图欺骗我,否则……” 女杀手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仅靠这么一点信息,他就能推算出这么多事实,这还是人吗? 眼见段天道已经站起身来,扬起巴掌。美女杀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说,我说……是龙虎门的大当家亲自找我来杀你的,现在他正在龙虎大厦。” 段天道的巴掌停了下来,然后变掌为抓,狠狠捏了一记。 “啊……”她忍不住低呼一声,这声音落在段天道耳朵里,怎么听都有种妩媚的味道。 此刻她一张俏脸嫣红如血,洁白无暇的贝齿都快把樱唇咬出血来了。 段天道转过身:“商秘书,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还有点事。” 闻言商情点了点头,望向段天道的目光似乎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咳咳,商秘书,你别误会,我只是留下要教她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段天道一本正经的说道:“作为一个女人,这么重要的歌怎么能不会唱?” “方总不需要跟我解释任何事,我只是个秘书。那我就先回去了。”商情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很体贴的锁上了门。 目送商情离开房间之后,段天道便重新将目光投向这个女杀手。 女杀手面对着段天道犹如饿狼打量猎物一般的目光,只感觉自己好像不着寸缕的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下,她娇艳的脸上红云密布,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娇躯微微颤抖。 她才不相信这个人留下来只是想教她唱歌,只有傻子才会最那种脑残的事情。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傻子。 “作为一个杀手,得学会唱歌。因为唱歌可以放松心情。”段天道望着她,谆谆教导。 美女杀手:“……” “那你现在跟着我唱。”段天道张了张嘴:“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一二三唱!” “啊?”她愣愣的望着段天道,这个家伙还真的要教她唱歌?他脑袋让驴踢了吗?他真的是一个傻子吗? “唱啊。不然……”段天道一只手伸出,威胁的高高举起,想了想还是没有拍,随便捏了两下。 软,真软……软得令人根本停不下来啊。 美女杀手感觉到段天道的手在自己的屁股上的放肆,娇躯犹如触电般轻轻颤抖起来。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段天道的大手更加肆无忌惮。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她娇躯颤抖得更加厉害,不得不憋出了这一句,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段天道停下了动作,若有所思的望了她半响,然后摇了摇头:“不对,你唱的不对。我一点都没有听出你诚心诚意爱着我的那种感觉,看来你从来没有爱过谁,所以你唱不出那种感觉。” 段天道望着她,突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所以我觉得你必须要有被我好好‘教育教育’,才能够把这首歌唱好,你说是吧?” 美女杀手:“……” 此刻她脸上泪痕阑干,看起来楚楚可怜,让段天道有种忍不住要“抚慰”她的冲动。 “来,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先爱上我。”段天道哈哈一笑,往床上一躺。 这…… 这是要? 她美目一颤,一张俏脸犹如火炭一般滚烫。 “被动不如主动学得快,爱上一个男人,是要主动的。”段天道讲的很专业,很有道理。 女杀手愣愣的望着段天道,眼中陡然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她幽幽的望着段天道,似乎在等待段天道改变主意。 段天道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淡淡道:“小姐,戏演得不错啊,不过你这招对我没用。”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眼泪也只是一种工具,她杀人的本事不高,演戏还算凑合。 听到段天道这句话,女杀手微微动容,随即长吸了一口气,伸手擦干眼角的泪痕,朝床上的段天道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她的眼里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冷芒一闪而逝。 虽然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她眼中那道冷芒却逃不过段天道的眼睛。 “杀气暴露的太快。”段天道的双手已经伸了出去,搭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淡淡的说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马上就能掐断你的脖子。” 女杀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只有这么一瞬,就被看穿了! 刚才她的确是决定吐出藏在嘴里的毒针给他来一下的……她感受着段天道搭在她脖颈上那几根手指传来的冷意,却没有了之前的勇气。 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可以在自己对他下手之前,就掐断她的脖子。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给她一种无法逾越的压力,她只好老老实实的顺从的给段天道做起了按摩。 “啊,真舒服……”段天道享受着女杀手的服务,手也不闲着,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胸前乱摸。 段天道的手段何等利索,片刻之间,女杀手身上的警服便剥落在地,胸前衣襟大开,嫩白如玉的香肩毫无遮拦的呈现在段天道眼前,修长如玉的脖颈下,一条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 女杀手银牙欲碎,任凭段天道将她的衣物剥落,终于也没有丝毫的反抗。 她自然清楚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处境。面对这样一个实力强悍的男人,反抗的结果就是死亡,她现在只希望可以快点满足这个男人,然后离开这里。 望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景象,段天道感觉腹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终于忍不住把手移到她的腰间,把她抱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被放倒在床上的女杀手一张俏脸羞红如火,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而鲜艳欲滴的樱唇中却发出一声声销魂蚀骨的低吟。 段天道熟练的解开了她的贴身衣物,一时间春光尽泄,犹如凝脂版的娇躯呈现在段天道面前。 “来,跟着我唱……”段天道咽了口唾沫。 闭着眼睛的女杀手:“……” 不过此刻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对付段天道的勇气,咬了咬嘴唇,还是用泛着哭腔的声音唱道:“月亮代表我的心……啊!” 她这一句还没有唱完,段天道已经发动了凶猛的进攻。 “继续唱啊。”段天道突然停下了动作,笑嘻嘻的说道:“你现在体验到这首爱情歌曲的意境没有?” “……” “继续唱。” “轻轻的一个吻……” 一个小时之后,偃旗息鼓的段天道穿好衣服,望了一眼瘫软在床上的女杀手,淡淡的笑道:“老师还有点事,今天就教到这里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点别的歌。” 女杀手咬着牙,沉默的望着段天道,一直到段天道消失在房间外面,她才缓缓的从被褥里转出来,香艳的玉体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高潮过后的红晕。 她一边穿上衣服,眼神中渐渐露出一丝冰冷的寒光。 “你记住,我芳香一定会……杀了你!” 想段天道死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也算事,他很神清气爽的走出宾馆,他今天给女杀手上的最大的一课就是,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啧啧,感觉还不错。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去龙虎大厦。” 在上京,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知道,龙虎大厦是什么地方。 龙虎大厦是龙虎集团的总部,至于龙虎娱乐集团,对外号称是上京第二大娱乐公司,但是外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娱乐集团只不过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干的都是黑帮的勾当。 普通人都会对这栋大厦避而远之。 而段天道,却就这么来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 有钱都不会赚! 段天道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找龙虎门的麻烦。 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方便直接替红果果和青寒玉出头,那样会很容易暴露他原本的身份。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既然龙虎门主动撩拨自己,那自己找他们的麻烦就变成了顺理成章。 要是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抓不住,他就不是段天道,是段大傻。 龙虎娱乐集团的业务线十分广泛,但是最负盛名的,还要数它的色情片业务。 此刻,在龙虎大厦顶层的一个豪华包厢里,正在上演一出激情似火的戏码。 在包厢正中央的一张大沙发上,两个身材高大的黑人壮汉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华夏女人纠缠在一起。 随着这三具肉体的蠕动,包厢里响起一阵阵令人血脉贲张的“啪啪”声,还有那个女人夸张的呻吟。 “啊……嗯嗯……啊……” 而周围则摆放着好几台摄影机,正在实时拍摄这些香艳的画面。 很显然,这是一个色情片的拍摄现场。 “臭婊子,给老子叫大声点!是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的?你现在演的是一个荡妇,荡妇有这么叫的吗?”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的光头胖子,正拿着一个喇叭吼着。 这个光头胖子就是龙虎门的大当家张大龙,同时也是龙虎娱乐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导演。tqr1 张大龙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玩女人之外,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导演色情片,而且他对自己的导演技术十分自信,因为他拍出来的片子总能够风靡市场,差点就能抢占岛国片的市场了。 包厢的门没有关,所以段天道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走进包厢,段天道看到这香艳的一幕,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那个女演员在两个黑人的疯狂蹂躏下,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没错!就要这么叫!老子要的就是这个fell,倍儿爽!”张大龙看得兴奋不已,对那位女演员的演技大加赞赏。 一旁的段天道此刻已经被惊呆了。 “这声音……确定拍的不是鬼片吗?” 片刻之后,那两个黑人先后狂吼一声,然后纷纷瘫软在那个女人身上。 “卡!”张大龙冲着喇叭大吼一声,然后说道:“让这两个黑鬼休息一下,十分钟以后继续。” 这时候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凑了过去,说道:“龙哥,这两个黑人今天已经做了十几次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啊……”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两个黑鬼滚蛋,你们谁想上的尽管上。”张大龙说道。 听到张大龙这句话,旁边那些小弟心中均是一阵狂喜,有的已经在解皮带,摩拳擦掌开始热身了。 “多谢龙哥,您可真够体谅手下的!”黄毛转身望了那躺在床上,风情万种的女演员一眼,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在龙虎门干活,别的不说,这种福利绝对是少不了的。 不过张大龙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这些小弟激动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不过老子可把话说在前头,等会儿你们谁要是没坚持到一个小时,老子就踢断你的命根子。” 听到这句话,这些小弟们纷纷惨然色变:一个小时?尼玛,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那黄毛脱到一半的裤子又马上穿了回去,陪笑道:“老大,那我还是下次再说吧,今天状态不太好。” “妈的,怂包一个。”张大龙骂道。 一个小时算个毛啊! 段天道实在忍不住了,赶紧上去了,笑眯眯道:“我可以吗?” 段天道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突兀,顿时,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段天道身上。 张大龙瞪着段天道,见段天道手臂上没有龙虎纹身,就知道这小子不是龙虎门的人。 “小子,你是来应聘演员的吧?”愣了片刻之后,张大龙问道。 “不是,我是来当导演的。” “导演?什么导演?”张大龙莫名其妙的看着段天道:“老子这里不差导演。” “不差不要紧。”段天道笑嘻嘻的:“身为一个优秀的导演,必须要慧眼识珠。我觉得吧,你有拍三级片的潜质,准备找你签个约。”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均有些傻眼。 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跟张大龙说话,这小子脑袋让驴踢了吧? “小瘪三,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张大龙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弟:“给我弄残他。” “是,老大!”旁边的小弟得令,随手抽出一把砍刀,便向段天道冲了过来。 “砰……”只听一声闷响,这个小弟直接飞了出去,摔出七八米外,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子有点门道,给我一起上!”身为帮会老大,张大龙也算见多识广,意识到今天遇到了一个硬点子,急忙招呼所有小弟一起动手,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拎起一把寒光闪烁的开山刀,朝段天道扑了过去。 在他的场子里,从来不差这些玩意。 段天道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在这些人当中飞快的穿梭而过。 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然后这些人便纷纷倒在地上。 张大龙能够当上龙虎门的大当家,身手自然强过一般的小混混,此刻他一刀朝段天道的脑门劈了过来,又快又狠,而且角度十分刁钻。 若是换做另外一人,面对他这一刀几乎是避无可避,只能任由对方像割白菜一样削掉自己的脑袋。 但是很可惜,这次他遇上了段天道。 段天道把头微微一偏,这把刀的刀锋便堪堪贴着段天道的脸颊划了过去。 段天道计算得十分精准,似乎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紧接着,段天道一脚踢中张大龙的小腹,张大龙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猛然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只听一声巨响,墙壁上竟然出现了几条裂缝,足见这一撞的力道之猛。 然后这张大龙便像一坨屎一样委顿在地。 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面沉如水的看着这一幕,却完全没有惊慌,他一只老大的手握着一把老大的钢刀,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块抹布,正在拭擦钢刀的刀锋。 段天道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大汉擦好了刀,抬起头,神色阴冷的扫了段天道一眼,说道:“我叫张大虎,龙虎门的二当家。朋友,你还算有两下子,不过你今天来错地方了。” 话音未落,这张大虎便向段天道扑了过去。 张大虎虽然身为二当家,实力却明显比张大龙要高好几个等级,单凭他现在扑向段天道的这种速度,就已经足以完爆一般的混混几条街。 张大虎的刀很快,这一刀笔直的砍向段天道腰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他似乎准备用这一刀把段天道拦腰砍成两半,他对于自己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都有足够的自信。 眼看那一刀就要砍到段天道的腰间,段天道却突然飞起一脚,犹如闪电般踢中了张大虎的手腕。 “啊!”张大虎惨叫一声,手腕顿时断裂,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砍刀也脱手飞出,向后激射而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响起,那把激射而出的钢刀直接把一个人的肩膀钉在了墙壁上。 张大虎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随即便再次朝段天道扑了过来。 顷刻之间,他的另外一只手朝段天道的面门抓了过来。 段天道侧身避让,张大虎的手便猛然抓在段天道身后的墙壁上,顿时在墙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你的鸡爪功,看来练得不错嘛。”段天道啧啧赞叹了一声。 “哼!”张大虎怒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犹如饿鹰扑食一般冲向段天道。 段天道漫不经心的伸手一抓,抓住张大虎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张大虎顿时从扑食的饿鹰变成了被抓着的小鸡,段天道随手一扔,张大虎的身体便犹如一颗铅球一般,结结实实的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砰……” 墙壁发出剧烈的颤动,仿佛来了一场四级地震。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龙虎门半数的小弟便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大当家和二当家也狼狈的躺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剩下的小弟见段天道如此生猛,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向后退去。 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混迹黑道这么多年,什么狠人没有见过?但是像眼前这个男人这么狠的,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之前对于他们来说,张大虎无疑就是他们见过的最强悍的狠人。 龙虎门能够用不到十年的时间,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团伙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就是二当家张大虎在血雨腥风里打出来的。 论财力,论官场势力,龙虎门都不如不倒翁和德国战车,甚至还不如上京其他的帮派。但是因为有张大虎这号狠人的存在,即便是不倒翁和德国战车,也不得不对龙虎门避让三分。 如果说张大虎是上京黑道的第二号狠人,那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要不是张大龙本来就是张大虎的哥哥,这龙虎门老大的位置怎样也轮不到他。 而现在,这上京黑道的第一号狠人竟然一个照面就被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中年男人踢断了手腕!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上!老子养你们干什么吃的?”总算爬起来的张大龙额头上青筋暴突,怒吼道。 见这帮手下还是无动于衷,张大龙只好又吼道:“你们谁要是能废了这小子,老子给他五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招他用了好多次,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管用的。 但此刻听了张大龙的话,他的那帮手下还是纷纷后退。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是还没有命重要。 再亡命的悍徒,也有感觉到恐惧的时候,那就是当他们看到比他们更凶悍的人的时候。 段天道淡淡的笑道:“才五十万?我的命这么不值钱?妈的,你也太穷了。” 说着段天道扫了这帮人一眼,说道:“你们谁要是能杀了老子,老子给你们一百万。” “爷爷,你饶了我们吧!”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汉子终于顶不住压力,双膝一软,跪在了段天道面前,哀求道:“爷爷,您就绕我们这些小的一条活路吧……” 紧接着,其他的人也齐刷刷的朝段天道跪了下去。 段天道:“……” 有钱都不会赚! 这都什么鸟人啊! 第八百六十九章 荣升大导演! 面对这些固执不肯赚钱的善良人类,段天道只好柔声道:“你们不要怕,其实我今天是抱着和平的目的来的。” 闻言这帮人就哭得更凶了,卧槽尼玛啊,抱着和平的目的把人都打成这样啊!这要是来砸场子的,都活不下去了啊! 段天道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咳嗽了一声:“都说了,我今天是来当导演的。” 众人:“……” 段天道也不管他们点不点点,望着张大龙和张大虎:“我说你们两个,我要用这个场子导片子,你们有没有意见啊?” 张大龙和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张大虎面面相觑,张大龙咳嗽了一声,声音柔和多了:“这位……英雄,您是要拍三级片吗?我们‘龙虎门’是拍这个起家的,这方面的专业和资源绝对没有问题……” “没错。”段天道莫名其妙笑的很奸诈:“我觉得你们两个很适合出演男主角,现在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有没有意见啊?” 张大龙和张大虎:“……” 堂堂两个黑帮老大,拍三级片? 这片子以后要是流传出去,他们兄弟俩在上京还怎么混啊? “嗯?不说话?看样子你们好像有意见啊。”段天道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张大虎面前,照头一巴掌就打在他脸上。 张大虎二话没说就抱着脸晕过去了。 这打过来的哪是巴掌啊?这尼玛是铅球砸过来了啊! 张大龙面如土色,但他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咬了咬牙:“不知道英雄是哪条道上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是‘龙虎门’有什么得罪了大哥的地方,我们愿意赔偿,数字一定让大哥满意!要您是来帮别人出头的,别人付多少,我们付双倍……不不不!三倍!三倍!” “我说话你不信是吧?”段天道飞起一脚,就把晕过去的张大虎踹飞了:“都他妈跟你说了,老子是来拍戏的!”他看似轻松的一脚,把张大虎偌大的身躯踹出数十米,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光是看一看都觉得身上好痛:“现在我可是好好跟你说话,再跟我废话,可就轮到你了。” 张大龙:“……” 看来这事今天是很难善了了,这硬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张大虎说不定还能挨几下,自己是一下也挨不了,这样下去,小命非交待在这不可。 “拍!”张大龙一咬牙:“我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保命要紧。 不就是拍个片吗? 他妈的,那些天天看片撸的屌丝想拍都拍不着呢…… 这片子要是流传出去,大不了高价全都收回来好了。 此刻张大龙也只好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了。 “那就好。”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几个,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快点给我把摄像仪器安装好。” “是是是!大哥!” “叫爷爷。”段天道纠正道。 “……爷爷!” 片刻之后,那些小弟们便重新安装好了摄像设备,对准了场中的那张大床。 “爷爷,所有设备已经就位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尖嘴猴腮的黄毛陪笑道。 刚才那个身材风骚的女演员本来还是很害怕的,一听说不过是拍戏而已,心下倒松了一口气,别的事她或许做不来,这件事那实在是太驾轻就熟了。 此刻她不但很自觉的躺到了大床上,还将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分开,随随便便就摆出一个让所有男人都血脉卉张的姿势,一上床连眼神都迷离了起来,还朝段天道抛了几个媚眼儿。 这杀器一出,连惯见美女的段天道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骂。 丫的,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随便摆个姿势都这么销魂,改天得让她给自己的几个女人上上课才行…… “你还等啥啊?” 段天道瞅了一眼张大龙,张大龙一哆嗦,汗就下来了,想想反正这女人他也没少碰,一咬牙就把衣服脱了。 平常张大龙好歹也是威风八面,此刻啥也不穿站在众多小弟面前…… 这他妈简直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张大龙恶狠狠的瞪了这些小弟们一眼,那些小弟急忙心领神会的转过头去。 张大龙正准备开始,却听到段天道高喊一声:“咔!” 嗯? 张大龙转过身望着段天道,只见段天道摆了摆手:“女演员在这里干嘛?下去下去!这部戏不需要女演员。” 众人面面相觑。 不要女演员? 不要女演员演个毛? 段天道笑了,笑的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指了指地上的张大虎,又指了指那个黄毛:“去,弄醒他。” 黄毛不知道段天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对段天道的话不敢有丝毫忤逆,急忙找了一桶水一下浇到张大虎头上。 张大虎一个激灵就醒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啊啊!身上好痛!” “痛?”段天道干咳一声:“痛你就要听话噢,不然会更痛噢。现在你可以把衣服脱了。” 张大虎:“……” 众人:“……” 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脱啊!”段天道的声音提高了一分。 张大虎是真的很痛,看见段天道的大手,浑身一哆嗦,一咬牙,就给脱了。 “好了……你们两个站到摄像机前面,对对,就是这样……”段天道指挥了半天,总算是满意了,皱着眉头看了看张大龙和张大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跳舞啊!” “跳……跳舞?”张大虎和张大龙目瞪口呆的望着段天道,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干涩的声音。 “你是傻逼吗?小苹果啊!”段天道轻描淡写的说道。 张大龙和张大虎一时间如遭雷击,浑身僵硬,目光呆滞,好像死了亲娘。 龙虎门两个老大光着屁股跳小苹果,这画面实在是…… “他妈的,别拖拖拉拉的!”段天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胶片不要钱啊?” 张大龙绝望的一声惨呼:“不!绝不!士可杀不可辱……” 张大虎闷哼一声:“你干脆杀了我们!” 段天道一伸手,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弄的,就把那个黄毛拖了过来,‘咔嚓’一下就把他手掰断了。 无缘无故的黄毛:“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顿时把张大龙和张大虎的决心瞬间浇的无影无踪。 “你们再不跳,现在这个黄毛是什么样,一分钟以后,你就是什么样。”段天道的表情很好,很镇定,手底下却凶狠异常,一边说着话一边‘咔嚓’又把黄毛另外一只手腕也掰断了。 躺着也中枪的黄毛:“啊啊啊啊!” “你还有四十秒。” 黄毛痛的犹如虾米般拼命的挣扎,整个人疯了一般的抽搐,想要摆脱段天道的掌控,可是无论他如何发疯,都像是在老虎爪下蹦跶的小鸡,徒劳无功。 众人忍不住一起汗流浃背,小意的朝后退去。 “三十秒。” “咔嚓!” 黄毛左腿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扭转着,眼看已经废了。 “啊啊啊啊啊!” “二十秒!” “咔嚓!”右腿也折了。 “呃!”黄毛也懒得叫了,有的时候痛到极致,反倒不觉得痛了。 “十。” 段天道飞起一脚,正踹在黄毛两腿之间。 黄毛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过去了。 “九。” 段天道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小小的撇了一下黄毛的手指,黄毛瞬间醒转:“啊啊啊啊啊啊!” “八。” 黄毛又晕过去了。 “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 众人:“……” 凶残! 实在是太凶残了! 现在他们不止衣服是湿的,连尼玛裤裆都是湿的! “一!” 张大龙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别!我,我……我跳!” “嗯。”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把黄毛一丢,坐了下来:“早这样不就好了。怎么?你呢?” 张大虎眼泪直流:“跳!我跳还不行吗?” “那你们就开始吧,我的耐心不怎么好。” 张大虎和张大龙:“……” “喂!你们怎么回事啊?给我跳的用力点!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的?”段天道摇晃着二郎腿,拿着个大喇叭朝着床上嚷嚷。 “卧槽!你们跳舞的时候要面对观众啊!还说自己是拍片的!” “喂喂!专业一点专业一点!一边唱一边跳啊!‘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预备起!” “咔!再来再来!” 被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张大龙和张大虎狂叫一声,然后便瘫软在大床上。 段天道站起身来,懒懒的说道:“八个小时都坚持不到,真没用!扫兴,老子不导了……” 他随手抽出摄像机里的胶片,在手上抛了抛:“勉勉强强凑合着用吧。” 已经走不动路的张大龙急忙爬到段天道身后,伸手抓住段天道的裤腿。tqr1 “爷爷,我求你了,刚才的视频你千万别放到网上去,从今以后,您让我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 段天道俯下身,拍了拍张大龙惨白的脸,笑道:“那可得看我心情好不好了,你最好保佑我每天都心情很好,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就把你的视频放到网上让大家乐乐。” 说完段天道便转身走出了包厢,留下了脸如死灰的张大龙和张大虎,还有一屋子面色惨然的人。 片刻之后,张大龙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来,神色阴冷的盯着黄毛等人,眼中露出骇人的杀意。 见状那些小弟们均是神色惊恐,纷纷向后退去。跟了张大龙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当张大龙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我操你大爷!”张大龙一脚向一个随便谁踹了过去:“都他妈在旁边看热闹是不是?看热闹是不是?” “啊!大哥!我们也没办法啊!” “啊啊啊!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 “老子今天要弄死你们这帮废物!”张大虎也咬牙切齿的一蹦三尺高,刚跳了这么半天的小苹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众人:“……” 段天道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来自于包厢的阵阵惨嚎声,他抛了抛手里的胶片,嘿嘿一笑。 丫的,现如今…… 老子也是导演了! 第八百七十章 痴情人儿! 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但段天道还是很开心的。 这龙虎门遭此大变,暂时肯定是谁的麻烦也不敢找了,等他们搞清楚今天的状况,就更加不敢碰红果果和青寒玉。 坐在的士车上,段天道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今天晚上……究竟跟哪个小妮子睡……比较好呢? 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青寒玉和自己刚亲热过不久,所以接下来应该轮到红果果和颜海清,要不然那两个小妮子可要不高兴了。 那这两个小妮子哪个先哪个后……还是一起呢? 啧啧…… 红果果还是第一次,应该还不习惯很多人的阵仗…… 唔……颜海青也不知道适不适应…… 哎!刚才把那个女演员带回来就好了! 把这些很复杂的问题想了一遍又一遍,想的段天道是血脉卉张,浑身都难受。 回到颜海青定下的酒店十楼,一出电梯口,他就不得不长吸一口气,稳定了稳定澎湃的血液。 这一层总共有十个房间,除了段天道和众女住进的房间之外,其他全是空的。 颜海清把剩余的房间也包下来了,因为她不想让外人打扰到他们,反正也不差钱。 根据颜海清的安排,段天道住的是五号房,他隔壁的四号房和六号房住的分别是穆冷卉和颜海清。 红果果和青寒玉则分别是三号和七号,也就是说,分别和段天道隔着一个穆冷卉和一个颜海清。 在走廊里犹豫了片刻,段天道还是走到了红果果的房间门口。 以他的眼力,只是看了一眼门锁,就知道这扇门是虚掩的,心下顿时一热,红果果这小妮子,这会儿她肯定已经洗白白在床上等着了…… 段天道闭上眼就能脑补出此刻红果果躺在床上的情形。 房间里还传来电视的声音,说明她正在里面看电视,她应该正趴在床上,柔软的床垫都被她那傲人的部位挤出两个坑…… 脑海中幻想着那令人血流加速的画面,段天道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但是,当段天道走进房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哭笑不得。 红果果的确趴在床上,但是她可爱的眼睛却是闭着的。 她已经睡着了。 这样趴着也能睡着啊?这样压着不累啊? 段天道咽了口唾沫,望着她压在床上的傲人部位,还真有些担心这样压久了会把她的那个部位压扁了,但很快就被这粉光致致的一幕吸引了。 红果果就穿了一件可爱的粉红色小背心和短的要命的短裤,一双修长白皙的藕臂和圆润纤细的玉腿在房间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尤其是她胸前的部位……即便她那个部位压在床上,段天道依然可以看到一条幽深的沟壑,旁边是一片令人口干舌燥的白嫩肌肤。 段天道目瞪口呆的看着红果果压在床上的傲人部位,卧槽,陷下去这么大的坑!那难道是保龄球吗?这尼玛弹性得有多好啊! 啊啊啊! 段天道简直有种抓住这两颗保龄球的冲动,但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的红果果突然自己伸出两只纤纤玉手,在她的保龄球上抓了抓,似乎觉得不太舒服,她便翻了个身,将保龄球从身下释放出来。 如果说刚才段天道看到的只是一个保龄球的话,那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就不再是一个保龄球,而是一个篮球!充满了气的篮球!一只手绝对抓不住的篮球!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忍不住想试试这个篮球的弹性怎么样。 段天道忍不住心跳加速,然后一双大手便伸了过去。 谁知这手还没碰到篮球呢,她又侧了个身,把窈窕的背影对着段天道。 “这……”段天道摸了个空,不过腹中的那股火却是烧得更旺了。 此刻红果果背对着段天道,段天道虽然看不到她那最傲人的部位了,但是此刻她粉红背心的吊带滑落到她雪白的玉臂之上,半露的香肩依旧撩拨着段天道腹中汹涌的浴火。 看着她那雪白如玉的香肩,段天道只想在她的肩膀上啃两口,然后再啃篮球! 段天道感觉自己的喉咙越来越干,腹中的那股火已经渐渐烧到了胸口,他恨不能马上把红果果仅剩的布料给扒了。 但是看着她睡得这么甜,段天道又实在不忍心弄醒她…… “要不要叫醒她?丫的,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啊,总不能就这样错过了吧?” “她今天一定很累吧?算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明天?明天你妹啊!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今天晚上怎么过啊?漫漫长夜,难道要我自娱自乐吗……” 段天道眼神复杂的望着横呈在自己面前的玉体,内心纠结得犹如一团乱麻。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饿狼盯着一块肥肉,但是却只能看,不能吃。 正当段天道在天人交战的时候,红果果却又翻了个身,重新将她那对引人入胜的沟壑呈现在段天道面前。 而且这一次她斜躺在床上,将那一道沟壑挤压得更加深邃,令段天道瞬间生出一探究竟的欲望。 腹中刚刚被压下去的那团火又死灰复燃,原本准备离开的段天道,目光再次像胶水一样牢牢黏在红果果胸前的那一抹雪白之上。 段天道快要被逼疯了!啊啊啊! “到底要不要弄醒她?” “是要呢?是要呢?还是要呢?”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明天早上她醒来一定会很失望吧?” 终于,段天道找到了这么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双眼冒火的段天道终于伸出手去,摸上了她粉嫩粉嫩的香肩,这时候他体内零星的火种瞬间点燃,已成燎原之势。 段天道的手顺着她嫩滑的肩膀向她胸前的那条深邃的沟壑滑去,准备探索她那块令人神往的领域。但就在这个时候,睡梦中的红果果却突然拍了自己一巴掌,接着迷迷糊糊的说道:“不能睡……你不能睡,段哥还没回来呢,我一定要等段哥回来,不然他回来会失望的……” 段天道本来还以为她已经醒了,但是听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意识到她说的是梦话。 “不能睡……再困不能睡……”她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砸吧几下嘴,然后便干脆倒入了段天道怀里。 但是此刻段天道却没有再对她采取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她熟睡中的俏脸。 此刻的段天道十分感动,还有愧疚。 段天道可以想象,红果果每天拍戏那么辛苦,可是她还是想要等自己回来,睡着之前,她一边打瞌睡,一边盼着自己回来,努力和瞌睡虫斗争的可爱模样…… 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感觉很煎熬吧…… 为了自己连觉都睡不好,再折腾她于心何忍? 不就是一晚上嘛,老子忍了! 想到这里,段天道忍痛站起身来,拿过旁边的毯子给她盖上,关了电视。 然后段天道走出了红果果的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没带走一丝云彩。 走到颜海清的门口,段天道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她肯定也睡了吧,还是不要打扰她了。tqr1 段天道只好怀着纠结的心情回到了自己房间。 段天道回到房间之后,二话不说打开淋浴,拿冷水狂冲了一阵,以冷却腹中的那团火。 洗完澡之后,段天道裹着浴巾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刚才在红果果房间里看到的一幕幕春光图一一在段天道脑海中浮现,撩拨得他心烦意乱,忍不住自言自语。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会憋坏的。” “青寒玉这小妮子到底睡没睡着呢?要不要去找她?她会不会也和果果一样还在等我?” “这么晚了,就算她等我恐怕也和果果一样睡着了吧?” “那穆冷卉呢……她还是算了吧。”段天道发觉自己已经饥不择食了,连穆冷卉都敢想…… 就在这个时候,段天道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细微而均匀的声音。 嗯? 段天道心中一动,一个翻身,狸猫似地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刚才自己心烦意乱,竟然没听出房间里还有人? 声音从房间的衣柜里发出的,明显是一个人熟睡的鼻息声。 “难道有贼躲自己房间……结果还在里面睡着了?” 那也太扯了吧?这里整个楼层都被穆冷卉包下来了,连安保人员都不能随便进来,贼怎么能够进得来? 段天道微微皱了皱眉,走到衣柜面前,轻轻拉开衣柜:“……” 衣柜里的当然不是贼。 是颜海清。 此刻颜海清的整个娇躯都缩在衣柜的一角,看起来像是一只熟睡的猫咪,优雅而又……性感,咳咳,你见过穿着一身黑色网袜装的猫吗? 这小妮子竟然穿起网袜装了……段天道还是第一次看到颜海穿网袜装,除了两条雪白的芊芊玉手之外,全身都被黑色的网袜包裹着,头上戴着两个粉红色的兔子耳朵,后面还有一条狐狸尾巴,看起来又性感又俏皮…… 看着颜海清从网袜装里透出的细皮嫩肉,还有她玲珑有致的魔鬼曲线,段天道只感觉自己的血都快要飙起来了,简直快要飙出天灵盖! 受不了啊! 段天道伸出手去,但是在手触及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段天道却又停住了。 此刻颜海清熟睡的样子,和刚才的红果果有几分相似。 “她为了等自己回来,一定也等了很久,忍受了很多煎熬吧?” “她躲在这衣柜里,肯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结果自己却回来得这么晚。” “哎,老子对不起人家啊……” 段天道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然后他便伸手抱起她,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让她好生安睡。 为了不弄醒她,段天道抱她的时候动作很轻,当段天道把她从衣柜中抱起的那一刻,她蓦然伸手抱住了段天道,用迷迷糊糊的声音说道:“段哥,你怎么还不回来,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段天道的身子不禁一僵。 心中忍不住有些发酸……哎,都是些痴情的人儿啊……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天涯处处都是你! 颜海青迷迷糊糊的娇嗔着,娇躯却犹如八爪鱼一般攀附在段天道身上,胸前那对傲人顶在段天道的胸口,压迫得段天道有些呼吸困难。 怀中的玉体散发出阵阵幽香,直钻鼻腔,段天道低下头,望着她犹如凝滞一般洁白无瑕的脸颊,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她胸前那令人兽血沸腾的幽深景色……段天道忍不住就有点小激动,这修道之后的颜海青,实在太迷人了。 然后段天道把她抱到柔软宽敞的大床上,伸手捋顺她凌乱的发丝,然后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她紧闭着眼睛,雪白的脖颈却浮现出一抹淡红色的红晕,令人忍不住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网袜装将她纤细而有力的魔鬼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对精致的锁骨下面雪白的山丘若隐若现,让人欲罢不能。 段天道刚刚沉下去的心火,再次一点一点的被撩拨起来。 不过看着怀中尤物熟睡的俏脸,段天道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让她在床上好生歇息。 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对自己狠一点! 隔壁李大爷说的话,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段天道深吸一口气,想要将颜海青放在床上,可人是放下了,颜海青抱着他的小手儿却不肯松开:“段哥,你别走……” 她呢喃着往段天道怀中凑了凑,扭曲着纤细的腰肢,现在的姿势正好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完美的呈现在段天道面前。 段天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孔,靠,热的! “段哥……”颜海清声音绵软,指尖却陡然用力,将段天道向床上拉了拉,她依然闭着眼睛,睡态撩人,但是一双美丽的睫毛却在眼皮上轻轻颤动着,似乎在诉说着她此刻忐忑的心事。 段天道:“……” 这小妮子……已经醒了。 既然醒了,又不让自己走…… 那走了肯定是傻子! 段天道嘿嘿一笑,一双大手毫不犹豫的向她修长的大腿伸了过去。 修长纤细的玉腿,此刻被网袜包裹着,显得更加性感惹火,勾人魂魄。 段天道的一双大手在她浑圆玉莹的小腿上抚摸着,顺着她优美的腿部曲线,一直摸到她那一双精致纤巧的美足。 这是一双足以勾魂噬魄的绝色美足,圆润如玉的脚踝被半透明的网状丝袜包裹着,朦胧中隐约可以看到那两排珍珠白玉般的肉蔻玉趾。 颜海青若有若无的转动着自己的玉足,却不知何时已经蹭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再能忍的下去的,那就不是男人了,连人都不是。 段天道低吼一声,朝那条修长的粉颈压了下去! 当男人沉重的身躯压住这具娇柔如棉的美妙,颜海青的嘴角终于隐隐绽放出一缕笑意。 为了今天晚上的这一切,她可谓是用心良苦。 把自己的房间安排到段天道的隔壁,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的房间之中还藏有一道暗门,让她能随时随地出现在段天道的房间里。 再用梦呓的心声打动男人的心…… 那个黑袍人所说的手段……果然有效! 段哥一定会迷恋上自己的…… 她的念头转到这里,已经再也转不下去,男人凶猛的攻势让汹涌的烈火燃烧了她的全身,只是一瞬,她就忍不住一声低吟,淹没在那滔天的凶焰之中。 一夜春光。 段天道是被电话声吵醒的,他还没睁眼接电话,就先朝身边摸了过去,想先感受一把滑腻的肌肤。 然而摸了个空。 睁开眼时,却看见身边已然空空荡荡,佳人杳如黄鹤。 他惋惜的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早上加加班的,这下没得加了,只好伸手拿起电话。 “方先生,姐妹们都在哈亚餐厅等你吃饭噢,不知道路没关系,让商情带你来。”电话那头传来的正是消失无踪颜海青的声音,接了过去,听到那个美妙的声音,某人险些就有点控制不住! “你怎么跑这么早?” 颜海青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似乎不太方便作答:“她们都在等你,你还是早些去吧。” “好吧,就来,就来……”收了线,段天道摸了摸鼻子,花几分钟收拾了一番,刚出门,就看见商情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不远处:“方总,我来带您出去吃饭。” 今天商情下意识的换了条长裙,甚至连美妙的胸也遮掩了很多,不免让某人少了很多眼福,不过这样也好,让一起床精气十足的段天道安分了许多。 一路商情也没什么话,很快就到达了那家所谓的哈亚餐厅,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打量这四周的状况,就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远远站起,冲段天道挥手,段天道一抬眼,顿时就把周围的环境都给忘了! 我晕! 这,俺这是在选美大会的现场么?! 几个女人昨天去逛了街,当然不会没有斩获,段天道三米外,本来就绝色天香的三位大美人,此刻更是要亮瞎了周围人的眼睛! 起身招呼的是青寒玉,她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短袖,将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膛线条一起勾勒出来,一条短裙和她的细腰搭配的天衣无缝,短裙下露出修长的两条美腿上穿着薄如丝的肉色丝袜性感之极,而且轻巧纤细的脚踝下是一双玉足,踩在一双黑色珠光革的小巧高根凉拖鞋上,10厘米高的细跟,末端的粗细也就是一公分左右,浅浅的鞋口,小尖头。圆滑的足踝,微躬的足背,不肥不瘦的脚掌,若隐若现地包裹着的精致脚趾…… 段天道本来就一身火,登时很想扑上去把她按倒在地,为了礼仪着想,赶紧转了个目光,正看见左侧正危襟坐的红果果。 红果果换了一条黑色的丝质吊带长裙,里面穿着黑色的透明长筒丝袜,脚穿一双黑色的绑带高跟鞋,显得是那样的典雅端庄,成熟性感,樱红的嘴唇与珠贝般的牙齿娇柔性感,微风将几缕黑发吹到了她的面颊上,一双明眸波光荡漾,使她显得越发风情万种。 这……这是在走成熟女性路线么? 你不知道成熟女性更性感,更火辣,更…… 段天道一咬牙,决定去看穆冷卉,反正那件战衣虽然惊艳,好歹也有心理准备。 好吧! 没准备! 没想到连穆冷卉都换行头了! 虽然战衣很厉害,但只能说衣不如新,像穆冷卉这等美女,无论换一套什么行头,都能让人有宛如初见的惊艳! 只不过是一件简单的t恤,可那条青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却把下身紧紧的箍着,使得大腿及内侧更为突出,完全可以感觉到她双腿的弹性,这么健康休闲的气息,正适合穆冷卉一贯的风格。 最后,段天道不得不装作崴了腿,才一瘸一拐,不显山不露水的靠近众女,成功坐了下来。tqr1 “耶!金主终于到了!”青寒玉巧笑嫣然的举了举手中的餐单:“可把我饿坏了,嗯,方先生,这餐是吃狗肉,还是驴肉?” 段天道:“……” 他没料到的事情有很多,眼前这一桩就是明显的例子。 看这哈亚餐厅名气起的特西化,却没想到是一家不择不扣的华夏特色餐厅,据说是以食疗闻名的。 餐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好多种男士进补的食物:油焖大虾!红烧狗肉!切片驴香!淡菜!泥鳅!鹅肉!牡蛎!鹌鹑!白鸽!韭菜…… 段天道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好歹还是有点常识的,这里列举的种种菜式,只有一种功效,那就是…… 壮阳! 这这这,这谁选的餐厅这是?! “海参、鱼虾、红枣、猕猴桃、葡萄、桂圆、芝麻、菠菜……这些,我们都要一份。”青寒玉不自觉的揉了揉腰肢:“最近是要吃点补气血的东西了,挺奔波的……” 穆冷卉一双妙目在某人身上转了两圈,似笑非笑:“女人补血气,男人自然也是要补的。” 段天道心虚的看了一眼红果果,嗯,还好,她在很专心的看餐单。 “说的也是。”哪曾想好像很专心的红果果突然就接了下一句:“油焖大虾,红烧狗肉,切片驴香,鹅肉,牡蛎,鹌鹑……这些也都来一份,给方先生好好补补身子。” 呃…… 段天道突然指了指窗外,众女一起不屑的‘切’了一声。 “餐厅里不会有ufo的。” “ufo没有,可是熟人倒有一个。”段天道苦笑道。 还真的是有熟人,就在哈亚餐厅的橱窗外面,正有一个男人在热情的冲众人招手!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 黄大卫。 众人顿时一起叹了口气,犹如霜打的茄子。 这尼玛世界这么大,还天涯处处都是你啊! “这也太能干了吧?居然能找到这里来?”穆冷卉一抬腿站了起来,笔直修长的双腿在某人面前一晃而过:“我去打发……” 没等她打发,黄大卫已经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哎!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这家餐厅吃饭!都等了好久了!寒玉!果果……”他兀自滔滔不绝,完全没在意青寒玉越来越冷的面孔。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大卫一眼就看见了商情,眼睛登时亮了:“哇!这位小姐简直,简直是天女下凡!我是一个画家!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时间,可以让我好好给你画一张……” 众人:“……” “我叫黄大卫!小姐怎么称呼?” 商情搞不清楚状况,犹豫了片刻:“你好,我叫商情……” “商情!好名字啊好名字!这个名字实在是……”黄大卫犹如发现了新大陆,激情四射的叫嚷起来。 众人:“……” “这里不欢迎你。”段天道淡淡起身。 黄大卫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苦笑道:“方先生,我只是想追求完美,追求真爱,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些全都是你的女朋友吧?追求爱情是每一个人天生的权力……” “你说对了。”段天道朝他走了一步:“她们还真的全都是我女朋友!” 黄大卫一怔,似乎没想到段天道会这样回答,当即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 “随便你信不信。”青寒玉站起身,挽住段天道的臂弯:“这里的每一位,包括我,都是他的女人,你可以滚蛋了!” “这怎么可能?!”黄大卫兀自不相信:“寒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 “事实如此。”穆冷卉也悠悠的站起身:“我可不会否认,果果,你会否认么?” 红果果的脸登时变得通红,但她很快咬了咬嘴唇:“不错!” 黄大卫沉寂了半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转向商情:“那你……” 商情的脸更红,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主动站起,挽住了段天道的另一只臂弯:“我也是!” 黄大卫:“……” “这位是你们的朋友?”餐厅服务生似乎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对,走上前来礼貌的问了一句。 “我们不认识他!”众人异口同声。 被抛弃的黄大卫:“……” 第八百七十二章 男人的滋味! 餐厅服务员很礼貌,但很坚决的将垂头丧气的黄大卫‘请’了出去。 众人一齐松了口气,但再次就坐,气氛就不免显得有些怪怪的,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 反正红果果和青寒玉看着商情和穆冷卉的眼神吧,就不是那么对。 然后吧,商情和穆冷卉吧,都不怎么看人。 “这驴肉味道……啊哈哈……” “这狗肉味道……啊哈哈……” 段天道想了很多办法,试图化解这种尴尬,未果。 好在大家不说话,东西倒是吃了不老少,看众人埋头对付食物的劲头,指不定她们都把眼前的东西当成谁了…… 虽然餐厅的空调效果很好,段天道还是觉得后背冷汗一阵阵的,总觉得身边四周,有杀气! 有杀气啊有杀气…… “叮铃铃!” 段天道很高兴的摸起电话,这种时候,有电话接,简直就跟逢年过节也差不了多少啊! “你好你好!哪位?”段天道兴高采烈的说了开场白,可是脸色却越来越暗,起身走到了餐厅的一角:“啥意思?详细一点。” “方先生!本来这阵子都挺顺的,关系都走顺了,营业执照说好今天下来的。”打电话来的,是颜海青,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服气,也是,她放着好好的饭不吃专门跑去办这事没办成,的确一肚子气:“我估摸着是有人暗地里使绊子。” “使绊子?”段天道沉吟了良久:“那想办法先搞清楚是谁在背后折腾,完了我们再想办法。” “嗯,我会办妥的,方先生放心。”颜海青很果断的收了线。 “出了什么事么?” 段天道一回头,却见青寒玉一脸担忧,怯生生的用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袖。 “没事没事!”段天道笑了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解决好的。” “你不要老是一个人扛着啊。”青寒玉几乎将自己挤进了段天道的怀中,轻声道:“我应该替你分忧,有什么困难,说给我听啊……” “是不是方先生的服装生意出了什么状况?”青寒玉犹豫了片刻,问道:“实在不行,我们不做也就是了。” 段天道握了握青寒玉的小手:“放心吧,我方楚天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青寒玉咬了咬嘴唇:“那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么?” 段天道微微一笑:“有。” “你说,我一定会做!” “晚上,好好的在房里等我。”段天道促狭的挤了挤眼睛。 青寒玉的脸上骤然飞起一抹红晕,但却罕见的没有作出任何娇嗔的反应,反倒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 虽然吃了n多壮阳食物,但搞定了晚上出火的去处,段天道的心情登时好了很多,调整了调整心情,回到了座位上。 一众女子都是心思灵巧之辈,那还看不出肯定有事发生,对于段天道故意缓和气氛的插科打诨,也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起来,总算是将席间的尴尬化解了去。 段天道买单的当儿,电话突然响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短信提示音,他悄然打开。 “我的房间是709,一会来找我,我有事情跟你谈。” 段天道若无其事的装好电话,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若无其事的翘起一双美腿的穆冷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拼命的只往一个地方流! 这小妮子偷偷摸摸的单独约自己…… 难道是…… 想我了?! 大家吃过饭,一起出了餐厅,段天道一马当先,后面跟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想要不令人侧目,都不可能。 刚一拐弯,段天道就被一个人拦住了,他没有上去就是一脚,因为这个人不是黄大卫,而是一个看似才十来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很可爱,白皙干净的小脸笑的如此的灿烂迷人,左手还抱着一大束绚烂无比的玫瑰花,小姑娘一把就拽住了段天道的裤脚,用一双深邃无比洞悉世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天道:“叔叔,买花吧,一看就知道你是花心的人。” 段天道:“……” 身后的四女忍俊不禁,一起噗哧一声笑的花枝乱颤,把段天道弄了个脸红脖子粗,他一咬牙,掏出一百块:“都要了!” 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踮起脚尖,在段天道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后蹦蹦跳跳的冲到四女当中,开始分花:“大姐姐,这是你的……这位姐姐,你的……” 四女面面相觑,可谁也不忍心拒绝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只得一人抱了几朵,小丫头分完了花,眉飞色舞的回到段天道身侧:“叔叔人真好!等我长大了,也做你的女人!” 众女:“……”tqr1 漂亮的小丫头说了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就很不负责任的消失了。 剩下了尴尬的五人。 一路无话,但是四女都很识趣,没谁和他走在一块,而且似乎谁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达出要和他在一块的意思,回到酒店,各自下了电梯,去了各自的房间。 等到段天道准备下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就只剩下商情了,虽然她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在段天道行将下电梯之际,咬了咬嘴唇,低声说了一句:“方总裁要是不开心,我,我也没什么事……” 段天道满鼻子条件反射般飘起一阵馨香,要不是还记挂着穆冷卉的约会,差点就忍不住直接跟着她去了。 等商情消失,段天道站在走廊里鲜血狂喷! 壮阳的东西,是断然不能瞎吃的…… 啊啊啊! 片刻之间,短信骤然接连不断。 “我在707,如果等不到晚上,下午也可以……”这是青寒玉,话里话外都透着某种渴望,段天道忍不住就狠狠咽了口唾沫。 “702,有需要随时找我。”这是穆冷卉,这个有需要是什么需要,她没细说,但段天道就是忍不住要细想,啊丫丫,是什么样的需要呢…… 咳咳! 商情虽然没有短信,但刚才那句话比短信狠多了…… 分身术呢? 修道滴为什么没有分身术?! 既然没有分身术,那……那就只有一个一个来了。 穆冷卉的房门轻掩,段天道很容易的就推开了门,穆冷卉悠悠的坐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没有回身,淡淡道:“坐。” 段天道下意识的锁上房门,赶紧坐下,这不坐不行,浑身上下的血液哪也不去,就去一个地方。 穆冷卉面无表情的转过椅子,似乎很不经意地把右腿翘在了左腿上,黑色的丝质吊带长裙的裙摆便完全敞开了,裹着黑色丝袜的大腿彻底暴露在某人的目光下,段天道登时屏住了呼吸,目光再也舍不得离开。 紧身的裙身包裹着穆冷卉凹凸有致的身体,高耸的卉起顶着衣服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着,领口和胸脯有一点空隙,使段天道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风光。丰满的胸膛被裹在式样传统的胸罩里,只能看见雪白的沟壑…… 某人突然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野兽般的冲动! 那是,野兽的肉吃多了,吃什么补什么…… “商情说……她也是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万万没料到,风情万种勾人魂魄的穆冷卉,嘴里冒出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段天道的兽性立马呈现滔天的退潮曲线,浑身该硬和不该硬的地方瞬间全软了,后背忍不住冷汗哗哗的流! 好吧,出来前的确是答应说什么也不收新人的,这穆冷卉知道,就等于花如血知道,花如血知道了,回去肯定要砍自己…… 段天道犹豫了三分钟,终于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算了,砍两刀也死不了。 穆冷卉也犹豫了三分钟,俏脸的脸蛋在阳光下显得娇艳欲滴:“你就不能老实一点么?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不过就只有一个人,那么多的女朋友,你怎么顾得过来?你就不怕顾不过来的时候,她们寂寞么?” 段天道愕然抬头,这个问题问的,似乎不像是兴师问罪啊。 穆冷卉没有直视段天道的目光,下意识的换了一条腿,闪动间让某人又看到了些许春色,啊,万恶的白色…… 她没有等待段天道的回答,继续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能接受你不止一个女人,身为男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很关键。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我是孙悟空,我很厉害的。” 穆冷卉:“……”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顾得过来么?”段天道突然站起身来:“有些事情吧,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其实你完全可以试试。” 穆冷卉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看着他坚定的朝自己走过来,看着他强硬的将自己抱住,突然间浑身就莫名其妙有些发软。 这是什么情况? 打出生起最讨厌的就是男人! 为什么这个男人抱住自己,自己竟然不想反抗? 难道……难道自己还真的想试试男人的滋味? 这怎么可以? 拥住这个长腿美女的瞬间,段天道的心突然就飞了,就好像坠入了温暖的云端,厚厚的云层,一层又一层的将段天道的心包裹起来,温柔如水,又激情如火! 他再也按捺不住,也不打算再给穆冷卉回过神来的机会,轻轻扶起穆冷卉清丽的娇容,毫不犹豫的对准那灿烂的朱唇,狠狠的堵了下去! 第八百七十三章 我杀了人! 段天道的行为很霸道,甚至有些粗鲁。 穆冷卉微微嘤咛了一声,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段天道长驱直入,擒住了她的香舌。 亲吻的感觉如此美好。 穆冷卉霎时间感觉到百花齐放,自己就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自由飞翔,轻盈无限。 她只觉得浑身娇弱无力,忍不住微微娇喘起来,男人激情逗引带来的无比欢娱令她浑身无力,虽然脸烫的好像天边的骄阳,身体却不由自主不受控制任由段天道为所欲为。 不管是来自心底还是身体的反应,似乎都在告诉穆冷卉的心,就是这个男人,就在今天…… 段天道的心脏几乎就要从身体里炸裂开来,四处游走的鲜血狠狠的迸入全身上下的每一分肌肉,他用力的抱起穆冷卉,朝房中那张宽大无比的床上走了过去。 段天道的鼻端传来一股醉人的芬芳,穆冷卉羞怯的躺在男人的身下,却不肯老老实实的闭上双眼。 细而直的秀气柳眉,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使穆冷卉那梦幻般妩媚动人的大眼睛平增不少灵秀清纯之气,也更加突出她的聪明伶俐、温婉可爱娇翘的小瑶鼻秀气挺直,鲜艳欲滴、红润诱人的饱满香唇,勾勒出一只性感诱人的樱桃小嘴儿,线条柔和流畅、皎月般的桃腮,秀美至极,秀发如水,紧身黑色的丝质吊带长裙包裹下呼之欲出的诱人的成熟酥胸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裙摆的下缘只遮到大腿的中段,露出一截丰腴浑圆的,光滑柔嫩,身体微侧,将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 看到美女佳人如此的秀色,段天道的心都要炸了!tqr1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穆冷卉,一直盯到她不好意思的闭上了眼睛。 下身的黑裙一面衣襟已翻开,露出更多的白皙绚目的性感美腿,修长滑腻,诱人心魄。 这一切都强烈刺激着段天道的心,沉重的压了下去。 美女一声娇哼,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直透芳心,一双羊葱白玉般的雪嫩小手本能勉力推拒着这个急火攻心的男人那宽厚的肩膀。 可是,时间一长,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男人也开始收紧他的手臂。 无比强烈的刺激,犹如一根兴奋剂,扎进了穆冷卉心灵的最深处! “冷卉,从现在起,你也将是我的女人。”段天道肆无忌惮的向身下的女人发表了这一刻他的宣言! 这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男狂女媚,香汗飞溅,异香弥漫,房间内娇喘声撩人阵阵,旖旎春色弥漫了整个房间。 良久这可怕的狂潮才算过去。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穆冷卉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轻,一双迷人、性感的大眼睛此时已发出了水波荡漾,摄心勾魄的光来,似无奈、似哀怨地望着那正在自己雪白的玉体上征伐多时的男人。 段天道嘿嘿一笑:“怎么样?现在还怀不怀疑我的本事?当然,只有一次是远远不够的,我还可以再次证明……” 穆冷卉娇俏的小脸骤然烧的如同天边的红云,惊慌失措中急忙下意识的推开男人雄壮的身体:“现,现在,现在不行……晚,晚一点……” 虽然身体似乎还犹有余韵,可是浑身娇软无力的虚脱,还是令她又想又怕。 段天道恶狠狠的摇了摇头:“晚一点自然是要的,可是现在也不能停止!” 在穆冷卉低低的惊呼声中,男人的身体已经再次向她软的如同棉花般的娇躯上压了下去! 穆冷卉:“……” 足足三个小时,段天道总算满足的停了下来。 “我,我要睡一会……”穆冷卉软的像一团棉花,趴在段天道怀里,激情褪去,她其实这个时候很害羞,很想把毯子拉起盖住自己美妙的弧线,只可惜,这个时候她就似乎连一根小手指也动弹不得,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刚才攒的。 “嗯,安心休息。”段天道果然上当,温柔的替她拉起薄毯,盖住了她那诱人的曲线。 穆冷卉松了口气,说要睡觉的她突然就忘了这事,一双妙目流转,不停的在段天道脸上转来转去。 段天道收起界面,奸笑着摸了摸穆冷卉光滑黑亮的发丝:“怎么了?光看着我不说话,是不是……”他的话没说完,是人都知道这一脸奸笑背后的深意,穆冷卉的脸突然就变得很烫,妙目果然低了下去,不敢再看身边的男人,沉默了良久,幽幽道:“你是不是去找寒玉她们?” 呃…… 段天道天不怕地不怕,老鼠不怕蟑螂不怕,就怕女人问这个,使劲捏了捏穆冷卉的鼻子:“你要不想我去,就要想办法留住我。” 穆冷卉沉默了很久:“那你还是走吧。” 段天道:“……” “没事,等你休息好了……”段天道奸笑道:“我再来!你才刚刚知道男人的滋味,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穆冷卉又沉默了很久:“好。” 段天道顿时很郁闷,你沉默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要多说几个字呢,当即摸了摸鼻子:“你这个反应是不是也太慢了点……” 穆冷卉再次沉默了很久:“讲话是需要力气的,我在攒。” 段天道:“……” 这种慢悠悠的柔情蜜意持续的时间果然比较长,两人躺了一个小时,聊了还不超过三十句话,但明显两人都很享受这个过程,怎么慢都没所谓,直到段天道的电话响了起来。 段天道皱了皱眉头,是哪个不开眼的王…… 一看号码,他就赶紧把剩下两个字吞到肚子里去了,是颜海青! “啊哈哈!”段天道急忙按下通话,未语先笑,掩饰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你和穆冷卉把事办完了,就到楼上来,商情的房间,有要紧事。”颜海青的语气很平静,却扎的某人浑身汗毛直竖! 丫的! 啥也瞒不过……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啊哈哈。” 颜海青也不废话,直接收了线。 穆冷卉沉默了很久:“海青很不错。” 段天道:“……” 都瞒不过! “放心吧。”这次穆冷卉没有沉默很久:“我不会吃醋的,既然这样,早就做好和姐妹们分享你的心理准备了,去吧,别让她久等。” 段天道非常谨慎的看了她一眼,判断穆冷卉说滴是真滴,才咳嗽了两声:“嗯,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今,今天你,你就别,别来了……”穆冷卉费尽全身的气力,才用薄毯盖住了那张烧透了的脸。 段天道:“……” 从穆冷卉房间出来,段天道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失落,踌躇了半晌,上了电梯。 连穆冷卉这样打小练武的都这么经不起折腾,幸好自己不止一个女人…… 咳咳! 想起颜海青电话里那动人的声音,某人登时又浑身炸毛,忍不住吟起诗来。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下一句是…… 呃…… 强地隆咚起呛起! 段天道哼着的小调在出电梯门的时候戛然而止,因为穆冷卉就等在电梯口,虽然很得意,但是在女人面前,还是要保持适当的风度滴。 “你来了。”颜海青的表情罕见的有些严肃,她说完这句,下意识的看了看商情的房门,房门紧闭,她又回过头来,低声道:“商情出事了。” “什么?!”段天道浑身一震!急忙就往那边冲! “等等!”颜海青一把拉住段天道的手臂,犹豫了片刻:“她的安全没有问题……” 人安全……可要被人欺负了也不行啊! “别瞎担心。”颜海青越来越像某人肚子里的蛔虫了,好看的白了他一眼:“她没事,只是另一个人有事。” “另一个人?” “嗯。”颜海青点了点头。 段天道实在受不了颜海青这神神叨叨的作风,风风火火的冲了过去,使劲的敲门:“商情!商情!开门!我是段天道!” 只过了三秒钟,门就突然打开了,商情突然梨花带雨,不顾一切的扑了出来,犹如投向大袋鼠肚子的小袋鼠一般蹿进了他的怀中,‘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什,什么情况这是?”段天道丈二摸不着头脑,急忙好言宽慰:“没事没事,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的,跟我说,出了什么事?” “我……我……”商情抽泣着,哽咽着,巨大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撞的某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杀人了!” “嗯?”段天道一惊:“你杀了……杀了谁?” 紧随其后的颜海青轻轻把两人推了一把,推进房间,返身关上了房门。 一进房间,段天道就看见房间里凌乱的一幕,翻倒的茶几,打碎的茶杯茶壶,以及一个仰天倒下,胸口插着一把尖利水果刀的人。 躺倒在地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优雅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愤怒,还有几分不甘心,胸前水波一样的荡漾着汩汩的鲜血,就好像那里是地下水的源头。 这个女人…… 段天道怔了怔,他居然认识!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漂亮的杀手,昨天她还被段天道教着唱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再也看不到那水波一样的胸脯,有点可惜,其他的…… 没有其他的。 “她……”段天道拍着兀自抽泣不止的商情,安慰道:“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杀了她?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的。” “解决?”商情欣长的手指用力的抓进了段天道手臂的肌肉里,让他一阵生痛,她满脸都是四溢的泪痕,离开了段天道的怀抱:“怎么解决?我,我杀了人,我会坐牢,我,我……”似乎发泄了剧烈的情绪使得她现在慢慢趋于平静:“方总,我会去自首,只是公司的事情,以后我就……” “这人是个杀手,来杀你结果死在你手上……有什么关系?别担心,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不会让你坐牢。”颜海青面无表情,镇定的很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本职工作是杀手,根本不是什么老师。 商情看了看颜海青,又看了看段天道,见两人出奇的平静,不免诧异:“你们……你们都不吃惊么?” 段天道和穆冷卉相视,没有笑,只是很随意的耸了耸肩。 这种平淡的像喝口白开水的事,没啥值得惊讶,也没啥值得笑的。 “你去换身衣服,记得从里到外都要换,换下来的衣服丢在这里。”颜海青走到窗前,用手指抬起窗帘的一角,朝外看了看:“然后就跟他走,这里交给我。” 商情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段天道,段天道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按她说的做。” 第八百七十四章 还敢不敢玩! 段天道还是忍不住看了颜海青一眼。 对于段天道这样的顶尖杀手,处理尸体这种事,也就是开个矿泉水瓶盖那种难度的事。 但是颜海青…… 她貌似是老师啊? 颜海青似乎猜出了段天道的想法,淡淡道:“我查过哪里有养猪场,五分钟前已经买下来了……烧碱就在我包里。” 她语焉不详,但段天道还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处理尸体最好的方法就是喂猪,因为猪可以消化人的骨头,杀人前先找好养猪场,把里面的猪饿三天,大概十五头猪,可以一次性吃掉一整具尸体。 至于烧碱,是处理血迹和dna最快捷方便且行之有效的方式之一。 “你怎么……”段天道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来之前。”颜海青微微一笑,很难想像她即将去做这些工作,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我专门请教过花如血,我想,说不定来了上京,会遇到这种情况。” 段天道长出一口气,既然是花如血亲授的,那也不用担心了,经过这样的处理,只怕日后商情去自首,还要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趁着商情去换衣服的当儿,段天道有些遗憾的看了看美女杀手水波一样的胸脯,叹了口气。 算了,没了这个,还有那个。 很明显,这个女杀手是想对自己进行报复,但明知她不是段天道的对手,就把目标对准了段天道身边的女人,那天晚上她见过商情,当然会第一个对商情下手。 只是这小妮子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你见过商情,商情也见过你,又怎会这么轻易中招? 杀人不成把自己给废了,这事办的…… “段哥。”颜海青低声道:“商情被杀盯上却反而杀了杀手……要小心些。” 呃…… 段天道当然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当即微微一笑,很诚恳的说了句:“我知道,谢谢!” 这商情是程通天的人,除了商业管理,格斗自然也是学过的,虽然因为从未杀过人表现的有些紧张,但身手肯定不差。 颜海青微微侧头,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表达对他哪里的不满。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刚才在穆冷卉房中的疯狂,忍不住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算了,俺只当不知道好了。 “我,我换好了……”商情缓缓从浴室走出。 段天道看着换好衣服的商情,突然就发现了一件事。 见自己的时候,她未必是故意挑了件暴露的衣服,而是她所有的衣服都是这么性感。 连这么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小背带,都薄的这么夸张,在强光下能像透明胶纸的那种,下身也是很薄很短的裙子,隐约看见里面的内衣颜色,是米黄色…… 咳咳!tqr1 这种情况下,段天道有心思赏花,商情都没心思脸红,她不由分说的紧紧挽住男人的臂弯,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艘航空母舰。 “交给你了。”段天道冲颜海青点了点头。 颜海青冷哼了一声。 段天道带着商情飞也似的逃了。 进了段天道的房间,没了死人,商情的心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只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小手依旧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不肯稍放。 段天道轻声道:“我给你倒杯茶。” 商情摇了摇头:“我想喝酒。” 她这一摇头,胸前也跟着摇,段天道的眼睛也跟着摇,妈滴,少了两个水波,来了一对足球,赚!手一抖,给倒了一整杯。 商情话也不说一句,‘啪’一杯抽了:“再来一杯。” 这可是威士忌…… 商情一连喝了三杯,红晕从额头开始,直泛向胸前,连雪白的胸膛都染起了一抹红晕,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抓住段天道的衣角,再度哽咽起来:“我从来没杀过人……” “这次是我的失误……”段天道正容道:“下次我不会再留这样的手尾。” 今天这场刺杀实在赶得太巧,正是段天道和穆冷卉在那啥的时候发生的,即便以他的能力,也很难在穆冷卉修长的大腿下还能保持全部的警惕心,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教训,他顺利的太久了,不知不觉有些大意。 所以肯定不能再有下次。 “不用。”商情很坚决的道:“方先生,您是老板,我是您的员工。就算有问题,也应该是我们员工为您解决问题,怎么能给您添麻烦?这件事不是您的失误。” 段天道怔了很久,突然向商情伸出一只手去:“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商情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来和段天道握了一握:“朋友?” 段天道用力握住商情细嫩的小手,正色道:“是!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就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下一次再有这样的风险,我来承担!” 商情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她突然就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段天道的怀中,放声大哭,那一对傲起撞的某人痛得暖洋洋的,他正想再宽慰几句。 嗯…… 嗯?? 段天道骤然感觉两片润湿而柔软的唇瓣堵住了自己的嘴,那种温热和满当当的挤压,就像是一针100的鸡血,让他才刚刚止歇的热血再次狂飙起来! 商情是侧身坐在沙发上的,为了依在段天道怀里,双腿也提了上来,段天道很轻易便拉起她的短裙,渐渐地,商情白皙的玉腿越来越多的暴露出来…… 在男人灼热的碰触下,商情已经无法继续热吻,身体陷进段天道怀里,紧闭双眼,头埋在某人胸口不停喘息。 美色当前! 秀色可餐! 人是铁饭是钢! 段天道终于恢复了动作,手段齐出,在商情身上游弋。 商情唇中不停发出诱人的低吟,上身不自觉地扭动,看到的段天道实在按捺不住,立刻就准备…… “咚咚。” 敲门声很低,很小声,但对两人而言,却犹如五雷轰顶! 商情羞红着脸,急忙翻身而起,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段天道怔了怔,只得又缓缓将皮带束上。 妈滴! 这节骨眼上,是哪个王…… 段天道打开门,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啊哈哈。” 颜海青面无表情的看着红着脸坐在沙发上,装什么也没发生的商情,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倒是挺心急。” 商情和段天道:“……”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完毕。”颜海青大刺刺的走到商情身边,挨着她坐下,翘起一只美妙浑圆的长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你还是要在人前经常出入自己的房间。” 商情浑身一震,怔怔的看了颜海青很久:“谢谢你。” 段天道吸了口气,说真的,颜海青现在这说热情就热情,说冷酷就冷酷的样子,的确充满了诡异的吸引力。 两个女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四条白花花的大腿看得某人不得不伸手进裤兜,制止打算出来看世界的小兄弟,唔……若只论腿,还是颜海青的好看啊…… 她是故意来秀腿的么…… “剩下的手尾我今天晚上要处理一下。”颜海青转过头,悠悠的看了像一只木鸡的段天道,得意的拂了拂秀发,优雅的站起身:“商情也累了,让她在你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她伸出一根白皙秀美的手指,对着段天道勾了一勾:“你,去我那。” 商情看来的确是心力交瘁,和衣躺在段天道的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颜海青仔细的替她掖好毯子,指了指门口,段天道乖乖的跟着她出来了。 颜海青随手打开房门,指了指里面,段天道乖乖的进去了。 颜海青关上房门,淡淡道:“坐。” 段天道乖乖的坐。 “喝酒。”颜海青递了一杯酒到段天道手上,段天道乖乖的喝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穆冷卉拂了拂秀美的长发,坐到某人身侧,面部总算有了一丝戏谑的表情:“是不是心虚?”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乖乖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你把穆冷卉和商情都收了,有点害怕面对我?”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乖乖的点了点头。 颜海青突然笑了,露出一排雪白整齐耀眼的牙齿,这一笑如同冰封解冻,花开万里,登时把某人看得有点发痴:“你这么在意我的感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也是非常喜欢我的?” 段天道本能的乖乖点头,点完头突然怔了一怔。 啥?! 这不是在骗我表白么?!这…… 某人怔了半晌,顿时恶狠狠的狞声道:“你玩我?” “当然。”颜海青得意的嘿嘿一笑:“玩玩你有啥?” 段天道突然转向,不由分说,就饿虎扑食一般狠狠的朝颜海青扑了上去!颜海青似乎猝不及防,顿时被他压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男人越来越近的面庞,那白皙的脸庞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放,放开我,再不放,我,我就干掉你。” “哼哼!” 段天道狞笑了一声:“女人只能在床上干掉我!我现在就给你干掉我的机会!” 男人总是要说到做到的,说给机会就要给机会,段天道毫不犹豫的将颜海青一把抱起,揉身扑了上去! 当男人炽热的眼神与自己相对时,颜海青满脸通红,羞目紧闭,挣扎着想逃闪开。 颜海青虽然娇喘惊呼间剧烈地阻挡,但她的抵抗显得那般无力,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欲拒还迎。 这种诱人的姿态顿时令段天道难以自抑,狠狠压了下去! “嘿嘿!叫你还敢玩我!反了你还!” 颜海青:“……” “本大爷要你这小妮子从今以后都不敢在俺面前提玩这个字!” 颜海青:“……” 第八百七十五章 庐山真面目! 有些人把有些事做的太过头,就难免第二天腰酸背痛下不了地。 但是段天道不是人,他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好像是把这事当成了充电,充完电特别牛逼。 等颜海青处理完美女杀手,安抚好所有的女人,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颜海青和商情来到才买下的办公室,准备把店铺的执照问题一口气解决掉。 但是刚刚打开门,就看见门缝地面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薄薄的文件袋。 商情微微躬身,拿起文件袋,卷开白线,里面滑出几张盖着大红印章的工商营业执照,以及税务登记册,仔细一看,所有的手续一应俱全,毫无遗漏。 段天道怔了怔:“我们要搞定的……就是这些东西?” 颜海青也怔了怔:“对啊!”她一把抢过文件袋,自己翻看了一遍:“一家叫‘霸道’的服装店,一家叫‘小资’的服装店……没错啊!这什么情况?昨天我去办理的时候,人家还百般推脱,今天怎么就自己送上门了?” 段天道微微沉吟了片刻。 这个问题他还没开始着手,就已经有人替他解决了,这么高的效率,在上京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不多,可是那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问题需要解决…… 他看了看商情。 商情急忙摆手:“不不,没有方先生的吩咐,我,我不会跟别人说您的事……”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程通天要知道这些事,只怕也不需要商情通知,不过知道商情很听话,他心里还是很安慰的:“很好。不过既然他既然帮了我的忙,打个电话去道个谢总是应该的。” 段天道拿起电话沉默了半天:“……电话是多少?” 商情沉默了片刻,把电话拿过去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递回段天道。 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段天道大大咧咧道:“小天啊?”tqr1 程通天略嫌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方先生?”他似乎有些准备不足,迟疑了片刻:“方先生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装蒜?”段天道一拍大腿:“装的还是蛮像的!行了,这营业执照的事,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营业执照?”程通天怔了怔:“什么营业执照?” 段天道:“……真不是你?不可能啊!你老子是警察局副局长,可管不着工商局地税局,不是你是谁?” 程通天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难道……是她?” “她?”段天道也怔了怔:“什么她?哪个她?” “我想……应该是她……”程通天罕见的有些吞吞吐吐:“我前些天曾经跟我姐姐提起过你……的棋艺,她很好奇,多问了几句,她很少关注任何一个人,但看她的意思……我想这几天,她说不定会来找你。” “你姐姐……又是谁?” “她姓叶。”程通天没有说他姐姐的全名,似乎有所顾忌。 “你姓程,她姓叶?你亲姐姐?” 程通天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比较复杂,我一时半刻也无法解释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在上京,她的本事比我还大。” “噢。”本事不本事的段天道一点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漂亮不漂亮,要是个丑女对自己施恩……那还不如不要! “方先生。”程通天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下棋不要赢她。憨厚些,老实些,直接些,简单些。” “……”段天道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为什么?”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程通天很诚恳道:“请相信我不会欺骗方先生,只要你这样做,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 收了线,段天道仔细思索了片刻,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 原因无他,开业期间,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颜海青买了一个办公室,作为货品周转的基地,段天道却买了两个商业门面,买在上京北城万华街最热闹的街面上。 商情也算是商业运作的精英,可是她也完全搞不清楚段天道的用意。 这两个商业门面,一个大一个小。 大的叫‘霸道’,小的叫‘小资’。 就在隔壁。 两个门面除了店名不一样,卖的衣服却一模一样,既然是同样的货品,为什么不索性打通门面做整体呢? 不知道。 大门面是豪华精装,豪华到那种只要经过就忍不住要进来转一圈看几眼的程度,服装也贵的离谱,一件上万;小门面简单装了一下,顶多就是整洁干净,服装的价格也比较公道,同样的衣服要比大门面便宜一半。 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是不知道。 虽然商情很彻底的在贯彻段天道的思路,但却完全如云里雾里一般,搞不清楚状况。 穆冷卉除了打架,别的也不感兴趣,这些天就她闲。 她也有很多搞不清楚的地方,但却跟商情的不一样。 开了服装店,那自然就是要请员工的。 可是…… 穆冷卉一想到‘霸道’店新来的女店长,那个体重几乎能媲美大象的女人就头疼,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在比美的服装店里待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两个店子在装修期间,所以都比较忙。 而大象女此刻就坐在门店角落的位置,端了份街对面买来的猪肉炖粉条,静悄悄的看着段天道。 跟其他几个看上段天道的女人不一样,她不忙着勾搭段天道,每次来吃饭都很安分守己坐在角落,只是那赤裸裸的秋波跟颜海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是她暗抛媚眼的时候嘴里还塞满了粉条或者猪肉,满嘴流油。 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煎熬着可怜的段天道。 每当这个时候穆冷卉就很邪恶地假象段天道瘦弱身架被那肥猪压倒在床板上翻来滚去的惨状,想着说不定有过这么一次,段天道那四处寻花问柳的毛病就会得到根治。 所以心存不良的穆冷卉经常跑去给大象女灌输一些错误的认知,直接误导她认为段天道早就被她的容貌倾倒,唯恐天下不乱的她还悄悄告诉这位艳名传遍附近好几条大街的大象女,段天道为了她拒绝了自己。 趁段天道进店子指挥装修的时机,穆冷卉跑到跟大象女跟前,煽风点火地悄声道:“美女,你老坐着也不是回事啊,早跟你说了方先生喜欢主动的女人,他害羞,你再害羞什么时候才能神仙侠侣啊。” 大象女一扭头,做了个兰花指,羞涩道:“俺这样看着方先生就够了。” 穆冷卉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承受这个动作带来的巨大冲击,脸部肌肉僵硬地艰难笑道:“你够了,可不代表他够了啊,一个男人看着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却没办法下嘴,你说难不难受?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很饿的时候面前摆了一碗猪肉炖粉条,没筷子吃不到,急不急?” 大象女轻声扭捏道:“俺用手抓着吃。” 穆冷卉转过身,咬牙切齿,再转头,就是一张笑脸,继续开导道:“我的阿珂大美女,干脆我给你个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约方先生去个人少的地,比如公园啊或者看小电影,就是两个人一起看的小包厢,然后霸王硬上弓,把方先生推倒,他就是你的人了。” 阿珂。 穆冷卉眼前这位名字跟仙女一样让人遐想的女人,确实是名副其实的艳名满大街。 传说韦小宝最漂亮的老婆,名字就叫阿珂。 “咦?冷卉,你在干什么?” 穆冷卉一个激灵,转身看到段天道那张笑咪咪的脸庞,其中的隐藏的杀意也就只有她才体会得出,领教过段天道在床上百变多端招数的穆冷卉立即眼珠子急转:“我还能干什么,帮你联络员工感情呗!这种事很重要的好吧?你不干总有人要干的好吧?” 穆冷卉大摇大摆走开,还不忘转身朝段天道做了个鬼脸。 其实段天道对胖女人并不歧视,就像洪良的女朋友王淑蕾每天在他面前晃着那一身一百七八十斤肉都没让他崩溃,可见段天道的承受能力还是极强的,但他实在没法子把眼前这位仙女跟《鹿鼎记》那个阿珂重叠在一起,一展开联想就浑身不自在。 段天道还是很善良的递给一嘴油腻的阿珂一叠纸巾,迅速撤退,他还真怕这妞万一起了歹念非把自己按到在地,段天道没半点把握反抗。 不是打不过,是下不去手。 肥妞深情凝视着段天道的背影,满是不可理喻的爱慕。 那叠纸巾她没舍得擦拭嘴角的油渍,小心翼翼放进贴满卡通人物的大红色钱包。 阿珂其实喜欢帅哥,但是帅哥没有喜欢她的,所以她又改行开始喜欢像方楚天这样有味道的大叔。 说不定…… 会有瞎了眼的呢? 门店装修是很吵的,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但有两辆豪华的很低调,连牌子都没有的轿车却偏偏就在这两个装修店门前停了下来。 两个穿着打扮跟电视剧年轻男主角一样拉风的帅小伙走下车,这个时候阿珂突然冒出个古怪念头,看着那两张让人不敢正视的骄傲脸蛋,她突然觉得要是他们一起上来勾引她,她可能会狠下心来放弃方楚天的。 只可惜两个帅哥什么也没干,就在车边点了两颗烟抽上了。 段天道在门店里忙进忙出,就像一个标准的对自己投资负责的服装商人。 两个帅哥几乎同一时间瞥了眼段天道,其中一个有点失望地摇摇头,皱眉道:“我说梁少,就这号人?屁大的事情值得你让你在工商局的局长舅舅打电话关照还不够,还要让地税局长出面干涉?你欠这么多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尤其是那个地税局长,可是个牙齿深的家伙。” 另一个青年不急着进车,靠着车头,吐出一个烟圈,不急不缓道:“欠个人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要什么我给就是了,女人?我不缺。钱?我还是不缺,他要真存了心狮子大开口把我当肥猪宰,看最后是他玩我还是我玩他。” 他的同伴笑了笑,道:“肯定是你吃了他。” 抽烟的青年仰天望着霸道服装的招牌,道:“这事情是宽哥火急火燎交待下来的,说不能出半点差池,我不敢马虎,事情办砸了,以后有的我小鞋穿,上京说大真不大,被宽哥瞧不顺眼了,你觉得我怎么混,人家老子比我老子足足高出两级,不服不行啊。” 同伴点点头,一听到“宽哥”,颇有谈虎色变的意思。 随手扔掉抽了才一小半的香烟,青年揉了揉太阳穴道:“要不是我替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过江龙顶着,他就别指望在这上京的地头做生意。不管怎么说,宽哥是聪明人,他不会忘记我帮的这个忙,我们就等着好事上门就行。” 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个时候一个带鸭舌帽的女人背着一只旅行包走入霸道服装店,身材苗条,让两个花丛老手的公子哥都不禁下意识多瞧了几眼,只不过这两位在上京混得相当不错的大少爷暂时没这个心情沾花惹草,被称作“梁少”的青年收回视线,喃喃自语道:“请的动宽哥亲自出面,肯定是尊大菩萨,就是不知道庐山真面目。” 第八百七十六章 初见! 论气势,戴鸭舌帽、顶一副黑框眼镜的女人显然比不上刚才那两个开豪华车的二世祖,只是打扮休闲的她一进门,阿珂便瞪大眼睛,大有一股脑想瞧出这妞前世今生的架势,只是最后冒出一句:“这身材,再配上我这脸蛋,就真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 女人的行为举止很慢,很优雅,看着她就跟看一副风景画,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店面装修足足十五分钟,阿珂便看了足足十五分钟,心想这小妞的那张小嘴还真诱人,不涂唇膏口红就能这么水嫩精致,真不知道以后哪头牲口能走运地享受这张小嘴的伺候。 阿珂也算是过来人,她嘴巴上的惊人功夫那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请问……方楚天在吗?”女人似乎终于看够了,嫩生生的问了一句。 阿珂心中一动,就有一种无限的失望浮上心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方楚天要是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那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但她很显然不能拦着他们相见,不然不止是男人没有了,说不定工作也没有了。 “方总!有人找!” 段天道一眼见到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很久以前就见过的熟悉情绪,虽然还没有自我介绍,可他就是知道她是谁。 于是快步站在她身边,笑道:“叶小姐?” 她抬头看向段天道,鸭舌帽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我还是想说你这个问题真的很多余。” 段天道罕见的没有生气,只是挠了挠头:“紧张。” 女人压低声音微笑道:“方先生真谦虚,听说你身边美女如云,可是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紧张,还说出来,也不丢脸,我都替你害臊。” 段天道咧开嘴:“在我的地盘,再标致的女人我都敢抢了做压寨夫人。外来的……我还是会害羞。” 女人很认真的看了段天道一眼,点了点头:“还挺直接的。” 段天道微微一笑没说话,不自觉就想起程通天说的那几个要点。 当时他不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一直看不清容颜的女人,他却不由自主的就按照程通天的建议做了。 这个女人很……有味道。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和段天道保持着一个谨慎的距离,似乎她的为人处事便是如此,喜欢冷眼旁观,所以愈发显得飘渺不定,哪怕站在对面,也给人遥不可及的错觉,这种女人实在是有些特别…… 陷入遐想的段天道就这么怔怔望着她,放肆却没有太多杂念,最终回过神,看着她肩上的旅行包道:“从外地来?住哪里安排好了没,上京就是住个地方太花钱。” 她摇头道:“还没,正愁找不到地,你有什么意见?” 段天道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我来上京后就没走出这几条街,连上京大拱门都没见过,你问我等于白问。” 一直看美女与牲口组成画面的阿珂冷不丁冒出一句:“隔壁那条街上刚刚有套房子空出来了,浴室厨房洗手间什么都齐全,价格也实惠。我就住那边。” 段天道犹豫了片刻,阿珂说的那条街他当然知道,那是上京著名的老四合院,怎么说眼前这个女人都不是那种适合住这种仅比棚户区稍微好点地方的角色。tqr1 这么着也得往自己住的酒店里带,那里房间多,又包了一层,晚上没事还可以…… “我不用你的钱。”只可惜女人并没有让段天道如愿,说了个让段天道瞠目结舌的理由:“但我自己身上没多少钱,必须精打细算,就住那边。” 段天道:“……” 程通天的姐姐,甭管你姓什么,再不济也不用沦落到住贫民房的地步。 想着想着于是段天道就想歪了,难道这妞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下棋,而是看上了本人?想要实地考察? 段天道越想越欢,一张脸笑得跟狗尾巴花一样烂漫。 “你脑子还真是简单,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在这里做生意的。”脑子好使到一个境界的女人一眼就瞧出了段天道的那点小鸡肚肠花花心思:“我不拒绝你往那个方面假想,甚至你再深入点我都不反对,但事实是我的确需要省钱,因为每去一个地方我都会设定一个开销上限,上次西藏是四千,这次上京是五千,多花一分钱对于我来说,就是策略和战术上的双重失误。” 看到段天道呆若木鸡的表情,她莞尔一笑,道:“吓到了?也是,你是商人,不是政客……其实这无非就是一场小游戏,我可能阐述的时候用了几个你不是很适应的词汇,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矩形目标方程……呃,我承认我又说了个让你犯愣的词汇,抱歉,纯粹本能。” 段天道很想跟她争辩两句,说这些都算什么高级词汇,我听说过的比你听说过的多太多了,可是一想起程通天的提醒,就只好装楞充傻,一声大喝:“好!就住那!” 把她跟阿珂都吓了一跳。 阿珂妩媚兮兮地抛出一句极有深意的话:“方总裁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这里有我盯着肯定没问题。” 看着女人和段天道远去的背影,穆冷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颜海青:“寒玉和果果都要拍戏,没时间管他,这里能管他的就只有你,然后你就任他这么去?” 颜海青叹了口气:“要不然呢?” 商情悠悠的吸了口气:“换成别人,我也主张海青姐姐拦他,但是从商业价值的角度考虑,这次必须得让他去。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感觉被孤立的穆冷卉:“……” 租房杀价,折腾锅碗瓢盆,捣鼓洗漱用品,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时候都是段天道帮着干,他谨记着要憨厚老实简单直接,所以这些事都得憨厚的自己来干。 女人站在窗口心满意足地望着初具规模的房子,她对段天道的评价是:就小规模战役而言,这家伙是个能够把战术执行到极致的疯子。 她细心的发现,段天道做的所有的事,事无巨细,就没出过一点差池漏洞。 女人托着下巴沉思道:“就是少两个书柜。” 肩膀上挂了条毛巾的段天道擦了把汗,笑道:“要书柜干什么,又不常住。” 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段天道纳闷道:“五千块虽然不少,可没工作要在上京住太久是不现实的,我怎么看你都不是那种可以每餐大葱青菜豆腐的人,估计十天半个月是极限了。” 她摘下鸭舌帽,捋了捋那一头足以让在打理头发上花费太多功夫的女人嫉妒到抓狂的漆黑长发,笑道:“我就喜欢做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这是段天道第一次大致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张动人到让人忽略容貌的脸蛋,很矛盾,却十足撩拨,没有想象中那种让普通男人自惭形秽的冷漠高傲,相反还有点类似暗香浮动的勾引,这类诱惑不张牙舞爪,甚至带点疏远感,但偏偏就是让人欲罢不能,那副略显知性沉闷的黑框眼镜恰好消弭掉一丝稍显过分的妩媚,平添一份如江南烟雨的雅致。 段天道见过无数的尤物,确定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敢肯定她身上那股妖孽气质是任何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赶紧用毛巾擦了擦嘴巴,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口水。 她伸出手,微笑道:“我叫叶晚晴,叶子的叶,晚上也要是晴天的晚晴。” 段天道握住她的手,点点头。 许久。 很久。 漫长。 叶晚晴终于开口说话,微笑道:“方先生,你握着我的手已经六七分钟了。” 段天道一本正经道:“再握会儿,你放心,我不累。” 叶晚晴:“……” 安顿好一切的段天道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问道:“叶晚晴,你应该是个大人物吧?为了跟我下盘棋,就能瞬间搞定我的营业执照,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正准备洗脸的叶晚晴摘下眼镜,背对着段天道,看不清表情,语气略微戏谑,道:“大人物?现在华夏大人物可不少,军队里师级、地方上的地区级和中央的司局级以上都马虎称得上,如果再跟有资格享受高级干部待遇的掺合到了一起,海了去,像那类知识技术干部手里没权,哪怕是十三级以上的官衔,可谁都指挥不动,在单位行政干部谁都不会把他当根葱,回家了还得看老婆孩子脸色,这种大人物憋屈。还有些则有实权,翻云覆雨,一言九鼎,不过这类人在上京少,地方上多,比如上京一个区长,放在上京就是个芝麻官,可在地方上就能风生水起。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小标准,那就是死了后能上新闻联播的正副省部级,勉强能认作是大人物。” 内容说了不少,可无形中却把段天道的问题转移了。 段天道不装那种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傻瓜,也不深究,只是惊叹道:“这么多门道。” 叶晚晴对着镜子沾水拍了拍脸,笑道:“哪一行没个门道或者潜规则,做官嘛,就是规矩多,讲辈分,讲资历,讲人脉啊,还讲座次,都不能乱,乱了就得重新洗牌,每次洗牌又都要花费很大的机会成本,所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悠着点,例子就不举了,可能光是一大串名字你听着就会头晕。” 段天道蹲在洗手间门口,感慨道:“长见识了。” 其实从段天道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一览无余叶晚晴的曼妙背影,一条宽松牛仔裤,再宽松也能勾勒出她小蛮腰的纤细和臀部的诱人弧线。 这是段天道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叶晚晴的身材,而且这个美女还偏偏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气质,让段天道那叫一个热血沸腾,立刻体会到秀色可餐的旖旎含义。 说实话,虽然和叶晚晴初次相见,但两人之间的交流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真不知道为什么从程通天的口气里透露出的尽是惶恐之意,这么大一个美女,又看起来不凶不恶,究竟有什么好怕的?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不要低你一等! 聪明如叶晚晴当然早看透背后这个男人的脾性,却不生气,不以为意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去帮我找两辆自行车,便宜点的那种,能骑就行。” “自行车?” 叶晚晴重新戴上眼镜,转头俯视蹲门口的段天道,道:“难道让我用五千块钱去买轿车不成?” 段天道奸笑道:“我还以为能背着你逛街呢。” 叶晚晴不禁莞尔,几缕微湿的青丝柔顺粘在她那精致的脸庞上,让她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骄傲收敛许多,多了点邻家女人的亲切,让段天道竟然有点青梅竹马的诡异错觉,习惯了段天道这种眼神姿态的叶晚晴笑道:“我知道你有商人的奸猾却表现的很直接,不过劝你还是别想着占我一丁点儿便宜,我是个斤斤计较到睚眦必报的小人,孔夫子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我两个都占了,所以别把我跟朴实老百姓同等对待。” 段天道撇了撇嘴,极其不认同:“我是商人,可是我不奸猾。” 叶晚晴不置可否,她走出洗手间躺在一张紫竹藤椅上,晃晃悠悠,这张椅子有些岁月,算是这房子里的老古董,她闭上眼睛抚摸着扶手,光滑柔腻,手感宛如羊脂白玉,随后抬起两根纤细手指轻轻敲打,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姿态。 段天道这一次没有香艳龌龊的念头,因为他自己也喜欢这样躺在椅子上哼一些他从小听到大的悠扬小调。 这样的日子很舒坦,很鲜活。 很快段天道就搞到两辆二手自行车,估计八成是某个扒手的战利品,段天道没什么公德心也没泛滥的正义感,他反正觉着这两辆车崭新价格又便宜就搬回去了。 叶晚晴没问段天道这两辆车的出处,以她的智商绝对猜得出,说明这个女人也不是个死板到固执的有钱人,她买了份上京地图,然后就拉着段天道这个背包扛袋的跟班骑向目的地,上京明珠塔。 一路上她几乎不说话,见着有趣的景物人事就停下来拍照,段天道就跟着她瞎转悠,这是个很奇怪的小妮子,分明是冲着他的棋艺来的,现在却让他陪着逛街。 不过逛街虽然无趣,但跟在她身后能欣赏她那两条悠闲晃荡的修长大腿,还是越看越有味道,那对黄金比例长腿带来的香艳风情是非常迷人的,都说娘们的屁股大能生儿子,段天道瞧着这妞就挺符合,她那包裹很严密的屁股蛋,没得说,就差没让段天道饿虎扑羊。 尤物。 叶晚晴处事再八风不动思想再心如止水,也经不起这头牲口赤裸裸盯着瞧一个多钟头。 不得不放慢了车速跟他并排,这下可好,这家伙直接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胸脯,骑车的时候还不忘抹几把口水,对她露出几个看似灿烂其实暗藏玄机的奸诈笑容。 叶晚晴笑眯眯道:“好看不?” 段天道点头道:“好看。” 叶晚晴眯起眼睛的时候,整张没有瑕疵的漂亮脸蛋都漾着一种狐媚,像极了《封神榜》里那头千年狐妖妲己,暗藏杀机:“哪里好看了?” 段天道的演技没得说,把装傻扮憨倒是学了十成十,笑哈哈道:“都好看。” 叶晚晴眨了下眼睛,妩媚死人不偿命,道:“方楚天,你说哪里好看,我就把那个部位给你多看几眼。” 段天道抱着一丝侥幸,下意识多瞧了眼叶晚晴的胸部,这一看就彻底陷进去了,叶晚晴竟然不生气,还果真很配合地弯了一下腰,把本就壮观的部位凸显得愈发惊人,段天道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看前面哦。” 哐当。 段天道连人带车一起撞上一根巷弄旁的电线杆,因为车速不慢,段天道由于惯性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华丽坠地。 某位引发事故的祸水尤物却自顾自笑得颠倒众生。 只是随后段天道却说了句让这位尤物有杀人念头的话,坐地上的段天道一抹鼻血,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叶晚晴听到,咧嘴笑道:“好大,我一只手刚好能握住。” 这一摔注定是段天道演技大爆棚的精彩片段,但想到这也许是身旁骄傲尤物精彩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小插曲,段天道就有点胸闷,对于这种必定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吧。 也许段天道不亮明真实身份,只是用演出来的这种角色,注定就只是调剂而已。 可是以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而言…… 段天道真的能亮明自己的身份? 看着这个女人的一笑一颦一皱眉,段天道很恍惚,等他们终于来到上京江畔,望着叶晚晴望向江心的身影,段天道有些古怪的郁闷,狠狠揉了揉脸,放开嗓子吼了一声。 叶晚晴扶着自行车,看了眼段天道,笑道:“咋了?” 段天道舒了一口气,道:“想家了。” 叶晚晴收回视线,不理会周围川流不息行人对他两关系的揣测,望着黄浦江上的游轮,道:“我每次出门从不想家。” 段天道呵呵笑道:“你确实不像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有人说那都是吃饱了撑着的人或者郁郁不得志的废物喜欢干的事情,初听刺耳,现在看来起码大半是对的。你的思想境界就比较不正常。” 叶晚晴笑道:“你就是正常人?没看到你刚才吼得路人连带着以为我都是疯子了?” 不正常的段天道:“……” 叶晚晴指了指远处的明珠塔,轻声道:“有人说上京这座城市每个人都想站到最高的地方看风景,商人,政客,甚至是拉皮条的也有这个野心,这跟经济繁华的云海很不一样,上京不理解云海的斗志,云海也不懂上京的侯门似海。我看到有篇经济报道说茅台是帝王心态,五粮液是诸侯心态,放到上京和云海身上也算契合。” 段天道神情流露出不为人知的紧张。 叶晚晴提到云海,也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从云海来,丫的段天道可是在云海做过好多翻天覆地的大事…… 还好那时候他叫殷有德…… 原来爬上京明珠塔要花钱,而且不便宜,段天道一听坐到265米的地方要100块到顶部甚至要150,有点犹豫,他不怎么想让叶晚晴花这个钱,叶晚晴又不肯花他的钱,还要请他,对于一共才带了五千的人来说,这也太贵了。 叶晚晴倒是没有半点心疼的表情,直接掏出三张100面额的钞票,段天道抽回一张还给叶晚晴,跟售票员要了两张去265米的观光票。 叶晚晴笑道:“替我省钱?” 段天道点了点头:“你的钱花的慢,就能在上京多呆两天,花的快就走的快。我想你走的慢些。” 叶晚晴深深的看了段天道一眼,似乎有些被他的话所打动,可惜事实不给叶晚晴哪怕一点点感慨的余地,因为段天道进入电梯看到那位漂亮电梯小姐后就立即暴露了本质,他那种眼神永远跟色迷迷相差一两点,但也绝非纯粹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而表情就更无懈可击了,完全像一位老党员在翻阅《领导文集》,一旁冷眼旁观的叶晚晴看着有趣,那个电梯小姐就有些许尴尬了,电梯就那么大,这么个大男人直勾勾盯着,谈不上厌恶,可终归不舒坦。 等到265米,段天道这批人走出电梯,那位好歹见过不少富人政要的高挑电梯小姐悄悄松了口气。 叶晚晴轻声道:“这么看人不好。” 段天道疑惑道:“我不就这么看你的。” 叶晚晴摇了摇头,道:“不一样,我洞悉人的性格,一见面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已经把你在我的印象中定性,所以只要不做出太超出我承受范围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能忍受。但与人接触,尤其是陌生女性,她们不了解你,如果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你制造的第一印象会产生决定性的交往结果。” 段天道笑容似乎有点牵强,道:“我又不要她们做我媳妇,不图什么好印象。” 叶晚晴没有再作解释,因为她一直觉得当一件事情需要通过辩论或者争吵来让对方屈服时,这不代表对方的不可理喻,而是自己的无能,所以她从不试图去说服谁或者刻意解释什么。 来到玻璃窗口,叶晚晴眺望远方,道:“你看看这上京江边上的摩天大楼,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哪一栋背后不是充斥着财团的勾心斗角,政府的腾挪博弈,一个男人能站多少高,取决于他能看多少远,你脑子不比别人差,凭什么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先不说什么站在万人之上这种大话,你从南春千里迢迢跑来上京,不就是想要摆脱方家的制约,成就自己的帝国吗?” 段天道微微吸了口气,没有做声。 叶晚晴说的都是方楚天这个身份的隐秘史,说明她对方楚天下了很深的研究,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究竟哪里引起了她这么大的兴趣? “近代至今,上京几次大辉煌中唱主角的都不是上京本地人,你必须把握这座城市潜意识的心里准则和地脉规范,一个商人若是把握不住这种命脉,在上京做生意就是玩火。方楚天,如果你能快点积累出原始资本,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信息,不管是炒股还是玩基金,哪怕是去类似金桥张江国际社区这个项目分一杯羹也能让你脱颖而出,说到底,人脉和靠山赚取的都是信息不对称下的信息,内参资料或者智囊团规划这些东西,拿给有心人,就是送钱。但这必须有一定资本作前提,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我没那个本事让你干违法的事,但钻点空子还是可以的。” 环胸站在玻璃窗旁俯瞰商业圈的叶晚晴有感而发,兴许是太久没有和人对话的缘故,她破天荒说了一大通自己都觉得不着边际的言语。 只是却很煞风景地没有半点回应。 突然转头的叶晚晴发现段天道的脸色有些不愉,皱了皱眉:“你不感兴趣?”tqr1 段天道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商人,说对这些不感兴趣,那是假话。但作为一个男人,如果靠着你才能翻身,就会低你一等。”他沉默了片刻:“我不愿低你一等。” 第八百七十八章 沾因果! 叶晚晴密不透风的心境像是被毫无征兆地撩拨了一下,很认真的看了段天道一眼。 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像个固执的孩子,从她收集到的资料里可以看出,方楚天这么多年一直走着直路,不肯拐弯,否则也不会想着从方家出来自立门户。 这么大年纪,依旧没有被现实磨平棱角,且保有尊严的人…… 已经的确十分罕见了。 罕见的就像是快要灭绝的珍惜动物。 她猛然想起自己记恨了二十年的爷爷,老人某次大发雷霆的时候曾经对她母亲说过一句话,叶家的女人,可以看不起将军的儿子,看不起省长的孙子,但哪怕是一个乞丐,只要是站着生而不是跪着死,只要你肯嫁,我就敢答应! “方楚天。” “嗯?” “我们下去。” “嗯?!” 段天道完全搞不清为什么上来了不到几分钟,都还没看够就要下去。 不过叶晚晴也只是通知他一声罢了,随即按动电梯。 电梯很快上行,里面那个电梯美女一看见段天道,脸上差点都没能露出笑容来。 然后段天道又开始使劲看。 叶晚晴看着执着的男人,露出个能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孩子气笑脸,悄悄道:“别看她,她没我漂亮,看我。” 段天道:“……” 两人重新上了自行车,开始往回骑行,只是叶晚晴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愿低我一等,那你是不是想追我?” “傻子才不想。”段天道倒是很直接。 “是玩玩而已,还是打定主意要娶我做媳妇。” “随你挑。”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当官的,我外公是当官的,我爸仍旧是做官,我妈也是吃皇粮的,我七大姑八大姨还是跟当官的有关系,我哥我姐们我弟弟还在纠缠不清不辞辛苦地攀爬权力金字塔……怕不怕?” “不怕。我只知道你是叶晚晴,我以前在南春打过猎,五百斤的野猪都不怵,还怕一百多斤的人吗?” 诙谐,却也有点假到真时真亦假的味道。 只不过两个人一个来回骑车时间就达到将近五个钟头,都没太多功夫去展开太多遐想。 两人回到叶晚晴租住的地方附近,一起吃了点小面,就此告别。 看着叶晚晴消失在夕阳下的高挑身影,段天道忍不住匝吧了匝吧嘴。 这妞果然够劲,只是她的身份的确是敏感了些。 如果自己真的是出演的这个角色,或许真能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怕,可要是真的以后在一起了,还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叶晚晴要生气了…… 怎么办? 别的人段天道都不在乎,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叶晚晴拥有可以跟黑兵相抗衡的势力团体。 “方总。” 段天道正想的出神,后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他一回头,却看见了商情。 “嗯?你怎么来了?” 商情小意的看了一眼叶晚晴离去的胡同口,朝段天道身边凑了凑:“我帮方总租了间房。” “嗯?”段天道怔了怔:“在酒店住的不好?” 商情摇了摇头:“不是不好,是不够近。我租的那间房,就在那位小姐的隔壁。” 段天道:“……” 商情果然是个很贴心很妙的人儿,段天道躺在自己这间刚租的房间地铺上,望着天花板,周围都是废旧报纸和杂志书籍,五花八门,有一叠专门整理出来的军事类杂志,一叠类似《读者》《青年文摘》的文艺性杂志,再就是一些《摄影入门》《西方政治学》之类的散书,甚至有本厚重的英文版《宏观经济学》,几乎涉及了所有一个人可能接触到的领域,几乎每本书内都有不少折痕和圈圈点点以及空白处写满了读后感,而且……还跟段天道的笔迹很像。 要这么快做到这些,光凭商情的本事是不够的,这后面俨然有着程通天的影子。 不问也知道,这些书籍对于帮助段天道博得叶晚晴的好感,有极大的好处。 说起来这姐弟两个也着实奇怪。 叶晚晴来了上京,却不跟她弟弟长期相处,跑来和自己这个陌生人在街上闲逛。 程通天也好似唯恐自己泡不上他姐姐……tqr1 啧啧。 嗯,这些莫名其妙的权势二代,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毛病。 敲门声响起。 商情从房门后探出个脑袋,蹑手蹑脚进门后,问道:“方总,听说你今天去明珠塔,好玩吗?” 段天道坐起来,靠着墙壁:“不好玩。” 商情吐了吐舌头,弯下腰随便捡起一本半旧不新的《沟通中西文化》,心不在焉随手翻阅。 段天道笑问道:“还有事?” “嗯,我刚刚去隔壁不小心通知了叶晚晴你住在这。” 商情漫不经心道,她下意识瞥了眼房门。 段天道:“……你们就这么希望我把她搞定吗?” 商情把视线从书移开,蹲下来,一副莫名其妙的可爱模样。 此时,叶晚晴正躺在竹藤椅上,两指轻敲扶手,摇晃着脑袋,哼着《劝君王饮酒听虞歌》,竟然没来由象想起方楚天作青衣装扮的场景,笑出了声,叶晚晴睁开眼睛,望着摆放在窗台上的一盆吊兰,浮现起一抹懊恼神色。 想到那场谈婚论嫁的荒唐对话,她脸颊有些微红,着实荒诞了点,不是说觉得什么般配不般配的问题,只是两个人才第一次见着面,就火速切入正题,让叶晚晴想到了“恋奸情热”这个成语,继而想到“天雷勾动地火”这个说法,这让叶晚晴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捧腹大笑的那种肆无忌惮,像个妖精。 笑完了,这个女人眯起眼睛,如两弧月牙,道:“方楚天,唐僧取经要九九八十一难,吃我的肉的确没法子让你长生,可你总得做出翻山越岭过五关斩六将的姿态,太容易到手的东西谁都不会珍惜,对你对我,都是如此。” 事态的发展到了最后,究竟是叶晚晴在精神上征服了段天道?还是段天道在床上降伏了这个外表观音内里白骨精一样的妖孽? 没人知道。 但既然叶晚晴主动沾了因果,就输了先手,不管是什么结果,想必到了最后,段天道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想起方楚天身边那个小秘书娇俏的狐狸模样,和假装不小心说漏嘴的尴尬,叶晚晴又无端端的觉得心里有些紧张和不舒服。 索性站起身,出了门,敲响了段天道的房门。 叶晚晴推开门,只站在门口便不再踏入一步,见到商情这个如临大敌的小妮子,她礼节性微微点头,嘴角稍稍勾起一个柔化那张清冷脸蛋轮廓的弧度,只是这抹弧度一刹那间便收敛,继而望向段天道,道:“下几盘象棋?” 终于入正题了。 “梧桐树下下象棋不错,我帮你搬藤椅,你帮我拿象棋。”段天道微微一笑,很有儒家风范。 “我来拿象棋。”商情不动声色地从段天道手中接过象棋。 三个人来到梧桐树下,段天道坐在一条小板凳上熟练摆放棋子,叶晚晴背靠着紫竹藤椅,执黑,她喜欢把那颗“将”从棋盘中拿起放在两根手指把玩。 段天道是个杀手,杀心自然颇重,从不怕玉石俱焚,起手间一股杀伐锐气咄咄逼人,在局部纠缠中从不退缩。 似乎有点不适应段天道棋风的叶晚晴皱了皱眉头,商情对象棋不感兴趣,略懂皮毛,只不过看着叶晚晴一枚枚棋子拿下棋盘,她笑意愈浓,像一朵过早绽放的娇艳牡丹。 叶晚晴把玩着那枚“将”,轻瞥了眼这个笑得幸福像花一样的小妮子,再望向低头凝视棋盘的段天道,轻轻晃悠着舒适的紫竹藤椅,安静等待段天道的下一步杀招。 面前这个方楚天就像是他自己说的,打过猎,凶狠十足。也不枉程通天的一场推荐。 没想到他的国际象棋下的极好,中国象棋也不差。 段天道神情肃穆,每一次落子越来越慢,思索时间越来越长,叶晚晴的棋风透着股绵里藏针的阴柔,不动声色,落子断然不会平地起惊雷,却从能化险为夷,看似退让,却始终没让段天道得着便宜。 第一盘下了足足三十分钟,段天道战至最后光秃秃的一颗帅,终于悲壮落败,看得一旁观战的商情心有戚戚焉。 第二盘叶晚晴突然一改保守风格,竟然和段天道在一点一寸的局部棋盘上玩起了步步见血的缠斗,她的连环马依旧犀利,步步为营,酣畅淋漓,这一盘十五六分钟便胜负分晓,段天道同样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再次败北。 第三盘依旧荡气回肠,不知道投降为何物的段天道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第三次收拾残局重新摆子,叶晚晴靠着紫竹藤椅无比悠闲地把玩着手指间那枚棋子,脸上没有洋洋自得,却也没有故作姿态的谦虚。 商情看得惊心动魄,她虽然不喜欢下象棋,但也接受过象棋的指导和训练,相比当初教她下棋的马大师,也没有方楚天这般凶悍的气势。 但叶晚晴的棋力还是出了商情的想象,她原本还巴望着方楚天能杀一杀这个连程通天也害怕的女人的锐气,但现在看来,很难做到了。 “继续?”叶晚晴问道。 段天道点点头,摆好了双方棋子。 “不下了,每天三盘,不多不少,否则不走神被破了不败金身就不好玩了,我要延续优良传统,将全胜进行到底。”叶晚晴眨巴了下秋水眸子,带着些许狡黠。 段天道也不强求,只能伸个懒腰,望着棋盘出了口气。 以他的棋力要赢叶晚晴虽然不容易也不算太难,但又要全力以赴,又要输的不显山不露水,需要的难度就非常之高了。 有史以来,这是段天道做的最艰难的事情之一。 “我学棋都十多年了,手把手教我的师傅还是个业余七段的高手,输给我几盘也不太冤枉,否则那个师傅非找我算账不可,你要是能在半年内完胜我,我就直接推荐你去做职业棋手。”叶晚晴以为段天道心中不甘,半开玩笑的劝诫道。 商情脸色不悦地走了,她对于方楚天昨晚上的表现之后,其实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的强大,也猜得出方楚天有可能是故意输的。 只是对叶晚晴那副老神在在的胸有成竹很不顺眼,虽然明知道这个女人对方楚天可能很重要,但还是忍不住吃醋。 这种奇妙的心态,难以尽述。 第八百七十九章 会死人的感觉! 叶晚晴看得出这个方楚天在心理上对她没有任何业障,这不是装出来的淡然,既不会高山仰止般心存敬畏,也不会怀有不可告人的觊觎猥亵,这种感觉叶晚晴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体会的这么深切。 像她这样的人,即便不告诉别人她的身份,本身那种超然的气质,已经足够阻止太多人向她靠近。 这次来,她本意只是求棋。 可是越是深入的了解这个人,她就越是有些止不住的好奇,面前这个憨憨的,简单直接,却又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就好像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 莫名她就有一种直觉,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但面前的这个肯定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段天道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叶晚晴笑。 叶晚晴瞪了他一眼。 段天道只觉着她一笑一颦一恼一怒都别有风情,却也没什么大反应,还是接着看,接着笑。 “输了棋不看棋,总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有棋谱?”换了顶鸭舌帽的叶晚晴自嘲道。 段天道耸了耸肩,低下头,貌似开始思考方才一败再败的棋局。 叶晚晴也不打扰这位手下败将,自顾自哼着一曲京剧。 终于,对细节有一种天生敏锐感的她察觉到这个段天道虽然低头,眼神却一直隐蔽地瞥向她的两条修长大腿,从他那个角度观赏貌似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叶晚晴从不穿太妖冶的服饰,只是再妖孽的良家妇女都拗不过这么被近观亵渎,恼羞成怒的叶晚晴强忍住把这个一辈子都修炼不成良民的家伙一记过肩摔砸晕的冲动,轻轻做了一个深呼吸,猛然做了个《本能》中女主角的经典诱人姿势。 蛊惑人心到了极致。 段天道:“……” 段天道顿时鼻血如泉水般潺潺流淌,一发不可收拾。 叶晚晴假如放在古代兴许就是褒姒那类不可理喻的尤物,她故意对段天道的窘态故意视而不见,岔开话题问道:“你以前打猎?那你会玩鹰吗?” 段天道总算从香艳的震惊中恢复神智:“这些年陆陆续续熬过六七只鹰隼,小时候玩过一只松子,有些时候一天能抓七八十只麻雀;还有一只兔鹰,听名字你就知道这家伙是做什么的,逮兔子一爪一个狠,性子特别野,到手的兔子没一只肚肠是完整的。” 段天道坐在小板凳上口若悬河:“但其实我从小就比较喜欢隼,喜欢看它们翱翔和俯冲,你也知道在大山树林抓猎物得用鹰,到了平原就得游隼,后者速度快,不是我吹牛,我曾经养的那只灰背隼灵性得很,还有只兔虎,也就是母猎隼,快到四斤的上品,和我那只小黑狗一起配合抓兔子几乎就没失手,经验再丰富的老野兔见着它们也得乖乖就范。” 叶晚晴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段天道那张神采焕发的脸庞,这说明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真实的记忆,叶晚晴欣赏这个时候的段天道:“方楚天,那你见过海东青吗?也有人称它矛隼。” “太罕见了。”段天道摇头道:“听村子里辈分最老的那些个老人说以前祖辈打猎都在左手臂上架一只海东青,到了现在,就几乎没它的踪影了,不过我们那只要是猎户都希望能弄上一只,可能……只有我比较无所谓。” “你还真是大性子。”叶晚晴靠着藤椅,俏白的脸上有些许晕红:“康熙说‘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这类神禽,谁不想要?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你听听,多有气势,这样的稀罕东西谁不想要?上京玩鹰的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一辈从紫禁城学了不少把式的养鹰人,都奢望能瞧几眼这海东青,你要是能搞到一只,我敢说肯出大价钱的人蜂拥而来。” 段天道试探性问道:“那要不我回南春碰碰运气?指不定……就走了狗屎运呢?” 叶晚晴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意态闲适:“海东青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小心被丢进监狱,别指望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顶多隔个一年半载地偶尔探望下你。” 段天道抬起头,轻声道:“你……想要一只海东青?” 叶晚晴靠着藤椅微微摇晃的身体不露痕迹微顿了片刻,若无其事道:“你要真能抓得到,我就敢要。” 段天道傻笑道:“有好处不?” 叶晚晴莞尔笑道:“只要不是以身相许的勾当,一般来说你想得出,我都办得到。” 段天道在棋盘上玩起了叠棋子的游戏,沉默不语,不是以身相许就真没什么意思…… 丫的太没意思了! 叶晚晴理了一下头绪,仿佛在演讲一般语速缓慢道:“我爷爷说清朝末是玩鹰的鼎盛,王公贵族、贵胄子弟们都费尽心机搜罗佳种鹰隼,到了民国紫禁城里王府里的太监都被遣散到民间,宫里的玩法才流传到民间,只不过到了今天,偶尔会玩的老家伙们没钱也没那命去玩了,玩得起的却不会玩,我估计你的玩法都是野路子,方楚天,你如果真有想法,我可以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是我爷爷的旧交,快九十岁的年纪,还是走路生风,那可是隐居市井的高人,他四十多年前给某位元勋专门捕鹰,脾气臭得很,说要把手艺带进棺材。” 段天道专注叠着象棋,不以为然道:“我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让老人家青眼相加。” 他是真的不以为然,说起熬鹰的本事,天机老人说世上第二,敢称第一的肯定都被干掉了。 叶晚晴笑骂道:“好你个方楚天,你就真想拜见老人他还不一定见你呢,还跟我摆架子,你这人真不靠谱。” 段天道继续埋头摆弄那堆棋子,努了努嘴撇开那个话题,道:“你如果有时间,我倒是可以帮你折腾一只燕松,这东西紫色胸脯,红眸子,灰脊背,燕子尾,漂亮的紧,就是难抓。以前我们那有人玩燕松就用白绸掂在身下露出双朱砂眼睛,紫胸脯搭上剪刀尾巴,煞是好看,跟一水灵娘们一样标致,这燕松花点心思还是搞得到的,比那海东青靠谱得多,后者就真是可遇不可求了。” 叶晚晴犹豫了一下,道:“我只晓得玩鹰有很多门道,也觉得有只鹰隼很惬意,可真要自己伺候它……可能受不了。” 段天道小心翼翼盯着棋盘上已经摇摇晃晃的棋堆,道:“当然不轻松,光是熬鹰,就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候着,小时候都是我白天十二个钟头,我弟弟晚上十二个钟头,跟伺候祖宗一样对着他。我不知道上京人玩鹰是怎么个玩法,但我觉得一只鹰或者隼要既有灵气又有野性,就得去深山或者大平原上放飞,你还得掰命跟着它跑,体力活,你一个女人怎么玩得出火候。” 叶晚晴狠狠瞪着他,却发现这男人只顾着摆放棋子,根本不理会她的眼神,等她即将恢复平稳心境的前一秒,段天道抬头嘿嘿笑道:“我没瞧不起女人的意思,只不过体力活,你确实比不上我,说起来我什么都不如你,总不能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了。” 叶晚晴眯起眼睛,她这个神情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提高警惕,典型的笑里藏刀,笑道:“真的?” 段天道很狡猾地保持沉默,暗示自己这是好男不跟女斗。 “你站起来。” 叶晚晴从藤椅上起身,俯视段天道,一脸狐狸奸诈笑意地提出一个奇怪要求。段天道抬头,装傻犯愣,半天就是没动静。无可奈何的叶晚晴笑骂道:“你怕什么,我一个体力活比不得你的小女人还能吃了你?还是爷们吗?” 话说到这份上,段天道只得站起身,满是忐忑,琢磨着这个女人到底要唱哪一出。tqr1 “过来点。”叶晚晴微笑道,站到段天道身旁,那个欲语还休的烟视媚行,妖媚得简直就能让得道高僧都犯戒,本来就不怎么挺得住美女的段天道哪里经得起这种赤裸裸的诱惑,反正站近点也能仔细观察她的玲珑曲线…… 虽说如此,段天道还是一点一点挪动,在最后关头还保持着小心谨慎。 “再过来点。” 叶晚晴继续挑逗着快到崩溃边缘的段天道的最后一丝脆弱底线。 感慨老天终于开眼的段天道矜持的咳嗽了一声:“我们进屋,外面人多,我害羞。” 叶晚晴猛然转身,双膝微曲,背贴段天道,两只手抓住这满脑子淫荡思想的牲口一条胳膊,一拎一甩。 就在那一瞬间,段天道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气,这要真是对战,这么小儿科的军体格斗术当然不放在他眼里,他起码有三百八十八种法子能瞬间将叶晚晴制服!摁倒!脱光! 呃…… 还不是时候。 可是…… 程通天那小子只说下棋要让着她,那打架呢? 呢? 段天道心念电转,总算意识到一个连下棋都要赢的女人,多半也不会喜欢别人打赢她,只好把眼睛一闭,在空中无比夸张地旋转了一圈,被这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砸到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有些体力活,你其实真还比不得我。我知道你打过猎,身手比一般人好,对付几个德国鬼子不在话下。可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你要牢牢记住。” 叶晚晴拍拍手,轻笑道:“放心,这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你也别怕在你那点形象会毁于一旦。对了,我也不指望你帮我弄只燕松……反正鹞子或者鸽虎都可以,但如果你真有本事抓到只燕松,我就能帮你弄到一副上京不常见的金鱼眼。” 这娘们伸了个懒腰,径直离开梧桐树。 某人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刚才叶晚晴用的是过肩摔,肯定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段天道在越过她头顶的一瞬,故作慌乱的张开五指,在她柔嫩的胸前抚了一把。 啧啧…… 这感觉…… 说出来会死人的啊…… 第八百八十章 不速之客! 段天道要对叶晚晴这只妖孽谨言慎行,但是其他几个女人不会。 对她们来说,除了段天道已经确认的女人,外来者都是敌人。 接下来几天颜海青,商情还有穆冷卉和叶晚晴偶然擦肩而过式的交锋中,叶晚晴都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笑置之,其间暗流涌动,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个周内叶晚晴就是骑着自行车在上京逛荡,偶尔会喊上段天道,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单独地早出晚归,仅仅是喊着段天道在他的店内吃了点外卖,原先一直明目张胆勾搭段天道的阿珂也收敛许多,她看叶晚晴的眼神也越来越暧昧,就跟看老板娘一般。 这位习惯戴鸭舌帽黑框眼镜的娘们实在是浑身上下透着股阴森森的气焰,即使微笑,也让阿珂这种市井小民毛骨悚然。 阿珂只知道方总趁装修这段空隙把一本李宗吾的《厚黑学》啃了大半,如饥似渴,圈圈点点写写划划,光是书摘就填满了一本笔记本。 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学,还是做给人看的。 “想不想打猎?”叶晚晴一天风尘仆仆回来,询问陪她吃饭的段天道。 “没地方,手上也没玩意啊,你总不能让我去拿弹弓射别人饲养的家鸽?”段天道苦笑道。 “当然不会是上京市区,警备区有枪有车,你只要带上你自己就行。”叶晚晴平静道。 “警备区?” “上京警备区,我有朋友在里面,有点小权,我说了你勇斗德国战车的英勇事迹,有些人不信,再说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气。”叶晚晴笑道。 “上京警备区是什么?跟我们那的派出所哪个大?”段天道提出一个很乡土的问题。 “比派出所大点。”叶晚晴微笑道,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隐藏着一抹促狭。 “别来这套,说,到底有多大?”吃一堑长一智的段天道在被这娘们冷不防一记过肩摔过就时刻提防着,他跟人争斗都还会甩一巴掌给一颗红枣吃,这娘们倒好,连红枣都不给。 叶晚晴做出一副思考人生的姿态,她知道段天道只是在借辞推脱,一个三十多岁的商人,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段天道嘀咕道:“如果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去了,被一群有钱人和当官的当猴子观赏,也憋屈得慌。” 叶晚晴皱眉,素来云淡风轻的她第一次在段天道露出真正恼怒的神色,道:“方楚天,你觉得我在把你当猴子玩?” 段天道猛然抬头,心神一震,看到那张不悦的脱俗容颜,即使生气,也一样别具风韵,段天道这一刻自己都觉得原本应该惊慌失措,但他却出奇地心境平和,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时间再多,也不至于玩我,我一个南春小地方土生土长的升斗小民,哪里值得你花心思戏弄,我有那个自知之明。” 叶晚晴皱眉愈甚,盯着段天道,脸色阴晴不定。 “生气了?”段天道笑道。 叶晚晴沉默,回到房间在紫竹藤椅上躺了半个钟头,等到她起身来到窗口,看到那棵梧桐树下那个男人对着棋盘叠棋子,穿着一双人字拖,剃了个一看就知道没超过十块的别扭平头,怎么看都摆脱不了的俗气,本来心有不快的叶晚晴无缘无故就噗哧一笑,趴在窗口,悄悄远望着他摆弄那些棋子,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他的肩膀。tqr1 叶晚晴托着腮帮,突然看到段天道这厮朝他这个方向毫无征兆地露出个憨笑,让叶晚晴措手不及地缩回头,躺回藤椅,像个被人发现行踪的小贼。 叶晚晴继续她的骑车旅行,段天道也不好意思赖在小房间里偷懒,继续开始做牛做马的生活,店面装修,招聘营业员,经受大美女阿珂的精神折磨,有空就去书店淘宝,每次去都能拎回一叠生僻冷门的书籍,只不过就是偶尔其中会隐蔽夹有一两本类似《茶余饭后》这类性启蒙杂志,本来段天道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只是一次鬼鬼祟祟回到楼道,刚巧碰到拖着自行车一脸倦容回来的叶晚晴,结果这眼睛比苍鹰还毒的娘们一眼就瞥见了其中的猫腻,她伸出两个纤细手指,一下子便抽出一本封面火爆的《茶余饭后》精华版,然后一本一本没收所有少儿不宜的杂志,将这些宝贝一股脑丢进楼外的垃圾桶。 段天道刚生出等下偷偷拿回来的念头,她便说了一句:“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身边美人无数,怎么还对这些玩意感兴趣?” 段天道大义凛然:“难道结完婚的男人就不看爱情动作片?有的时候,这只是一种本能……本能你懂吗?” “你要真想看,我带你去画院看真人模特,都是曲线迷人的美人,看不看?” 段天道大义凛然道:“打死不看。” 叶晚晴心满意足地飘然远去。 捶胸顿足心疼不已的段天道:“……” 倒是没想到有不速之客。 这天傍晚,一个手臂纹身有一只黑虎的大汉带着一帮痞子来到段天道的门面前,却不是闹事,而是非说要跟段天道交个兄弟。 段天道当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加上正在吃盒饭懒得理会,于是闷声不吭地吃饭,把一堆人晾在一边看他扫荡饭菜。 穆冷卉微微朝段天道身后站了一步,随时准备给这些脸色已经开始变青的混混们些许颜色。 当时叶晚晴也在场,见气氛有点尴尬,这个仿佛与世无争的女人竟然主动出来打圆场,面对一群与和谐社会一点都不和谐的大老爷们,轻轻柔柔却不输半点气势地替段天道说话:“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子,只不过大家都是实在人,不图个花天酒地,也不来歃血为盟这种虚的一套,总之以后谁真一不小心有了个三长两短,能帮的尽量帮,搀一把扶一把,这路就宽了,这样的朋友自然做得。方楚天这人实诚,也不会说话,我就帮他表达下意思。” 颜海青和商情一听她说段天道实诚,差点没喷饭,她们很佩服这妞说话的时候能那么一本正经,看着一群动不动就砍人的爷们竟然语调都四平八稳没半点颤音,一套话下来算是给段天道解了围也不损那群人的面子。 “你是?” 黑虎男那张脸上几道疤痕交叉纵横,增加了不少跋扈气势,但眼中却没什么凶光,足见这次上门,还真是没抱着收什么保护费之类的想法。 这位在这几条街颇有威望的大佬直勾勾看着坐段天道对面的女人,帽子和眼镜使得她的容貌云雾缭绕的深山古寺,充满水墨画的晕染效果,不过光是身材就足够让人垂涎三尺,这位大佬听着顺耳,看着也顺眼,内心的一点火气也一干二净。加上他也实在是不敢对段天道真出手,所以,有什么可生气的? 于是干脆拉了椅子坐下。 “我?哦,我是他媳妇。”叶晚晴说了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不过还没过门。” 段天道差点没一口呛死,叶晚晴赶紧递过去一杯水给他,笑得妩媚如醉酒的杨贵妃,不说话时候拒人千里的女神立即转变成了能让任何卫道士破功的尤物,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很难想象在同一个人身上如此迅速地转换,看得那群只尝过发廊女滋味的混混一个个狂咽口水。 对于那帮子能搞上个野鸡大学出来的女学生就可以耀武扬威几个月的混混来说,这么个要气质有气质要屁股有屁股的妞实在让人抓狂,既想把她摁倒又想匍匐在她脚下舔脚趾头,他们就在冰火两重天中痛并快乐着地煎熬着。 “方哥,前些天的事,对不住。您来的时候没跟我们打招呼,所以我就使了点绊子……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方哥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这条街上的酒吧是我的,现在缺人手,你要是愿意就去罩一下。”纹身很粗糙的黑虎男刻意放低身架道,混江湖的就是这样,打架掰命下手狠毒,但该低头的时候肯低头。 段天道的执照办不下来,就是他暗地里使得坏,外地来的不拜码头就开张,坏规矩。 本来是想给段天道一个下马威,结果和派出所比较熟的道上大哥提点了黑虎男,段天道这货极狠,一个人跟战车的亡命之徒互殴,救了副局长的儿子,眼下靠山硬得很,真要死磕绝对是他死路一条。 黑虎男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傻球,真傻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养四五十个小弟并不是每个人做得到的,说是缺人手让段天道照顾,其实就是把那个场子的关照费都拱手让给段天道,一种变相的结交手段。 黑虎男现在一看到段天道肆无忌惮只顾啃饭的姿态,心里就虚,一是听说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敢把德国战车挑下马的那个人,二来这种气势还真不是一般小喽啰小痞子装得出来的,万一这厮真是条不是猛龙不过江的大人物,那黑虎男就真可以把头放进油麻街最有名的大波妹红艳那两个大球中间闷死算了。 颜海青托着下巴坐山观虎斗,看情况这架肯定是打不起,这让她很失望,瓜子水果都准备好了,却不开戏,扫兴。 “场子干净吗?”叶晚晴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黑虎男一愣,再看叶晚晴的眼神就不纯粹是男人看漂亮女人的观赏和意淫,面对她的那对似乎可以穿透人心的眸子,有点不自在他下意识往段天道身边挪了挪,离她稍远了点。 黑虎男当然知道这个所谓“干净”是个啥子意思,能赚钱的场子哪一个干净? 黑虎男猜不出这个可怕娘们是想要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一个懂行规的漂亮女人?再漂亮黑虎男也不想碰,他宁肯去嫖霸王妓,他一点都不想跟一个眼睛跟刀子一样的女人纠缠不休,他就听说上京曾经有个叱诧风云的大佬就死于某个女人的刀下,据说那娘们也一样水灵得没天理,但心如蛇蝎,是只不折不扣的黑寡妇蜘蛛,专门吃男人,大小老少通吃,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嗯,那个女人叫苏香如。 “我们家楚天不图那点钱。”叶晚晴平淡道,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第八百八十一章 妖刀! 段天道听着‘我们家楚天’这亲昵称呼,浑身舒坦,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当即就离叶晚晴近了点,然后一只手扒饭,另一只手就很自然而然地勾搭上她的肩膀,只是不等他手放上去,叶晚晴已经一脚踩下去,只穿着双拖鞋的段天道脸部肌肉猛然抽搐,只能低头猛扒饭,那只手愣是只敢悬在离叶晚晴肩膀仅仅一厘米左右的上空。 叶晚晴这块肉,哪有这么容易吃下去? 黑虎男一看叶晚晴发话,顿时明白了这并不深奥的潜台词,他越来越确定这对小夫妻不简单,指不定来上京这种各方势力盘根交错的地方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大手腕,黑虎男决定敬而远之,就当做两尊菩萨供着,要干净的场子是吧?tqr1 把场子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小杂碎扫掉就是了。 本来进来之前黑虎男还有些不服气,一跟说话不温不火却总带着暗示意味的叶晚晴接触,立即就没了脾气。 黑虎男转身拎出一个烫黄色爆炸头的青年,道:“方哥,这是刘黄毛,只要你有时间他就会带你去看看那个场子,hd酒吧,离这里不远,玩的大部分都是学生,档次还可以,要不然我也拿不出手,保证干净,黄毛,今天你就放话出去,谁要在hd卖不三不四的东西,抓到一个我就砍他一只手。” 段天道当然不为所动,因为他一向只杀人,砍手这种小儿科的事,都不怎么做。 而叶晚晴也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很像一个见识过道上大场面的过来人。 女人往往被男人轻视,但如果这个女人在男人为尊的领域脱颖而出,便更能赢得敬畏,在这条道上混的女人到了个高度,不是竹叶青就是黑寡妇。 黑虎男若有所思地带着小弟们离开了,打算好好打探这个方楚天的背景,要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不介意卑躬屈膝地做个孙子,要是搞错了,他也不后悔送出去一个场子。 就如那个娘们所说,出来混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大家搀扶这路也就会宽起来,这话在理,不像那群上京本地帮派的大佬,说出来的话中听不中用。 陪着叶晚晴回去,段天道疑惑道:“没道理啊,他们没理由这么低声下气巴结我啊。” 叶晚晴微笑不语。 段天道瞥了一眼叶晚晴:“我的英雄事迹……是你帮我宣扬出去的?” 叶晚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你们方家在南春也混这行。混这行的就得鼻子比狗灵敏,耳朵能听八方事情,眼睛也得瞅着身前和背后,因为指不定就被背后捅刀子。这些道理我不说想你也知道,但我还是要说。现在我帮你讲了条件,要干净的场子……但那一亩三分地终归是三教九流人物汇集的地方,难说什么时候就有砸场子的人,你悠着点。” 段天道笑道:“其实我好好的做我的服装生意不就行了,酒吧那不去也无所谓。” 叶晚晴一挑眉毛,道:“在上京立足哪有这么容易,就算你有钱,可是没有势力到最后也不过是被人拿捏的命。想要做大做强,就得黑白通吃,这个道理总不会要让我来教你。” 段天道挠了挠头。 叶晚晴无可奈何道:“借这个机会多接触一些社会上摸爬打滚的各色人物,人脉有了,赚钱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事先提醒,到了那里,别施舍义气,别冒失冲动,也千万别沾上毒赌这两样东西,前两样起码能救,最后一样你沾上了,我到时候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段天道点点头,没嬉皮笑脸。 叶晚晴揉了揉太阳穴,却听到一句她现在就想拿刀子给那鸟人放血的话。 “媳妇,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晚上段天道在刘黄毛的带领下第一次踏上他罩的场子,hd酒吧,酒吧附近是几所野鸡大学,纯粹花点钱进去混个三四年买张毕业证,刘黄毛似乎在这一片混得有声有色,自己有辆重型机车,载着段天道杀向酒吧,身后四五辆摩托车尾随。 刘黄毛这混出点头的年轻痞子告诉他这些学校里的学生大字不识几个,但钱包足得很,都是一群大手大脚的二世祖或者富家小姐,肯在hd花大钱,总体来说hd能算是一家学生酒吧,场子不乱油水却不少。 重型机车带着喧嚣的轰鸣在一家霓虹灯璀璨的建筑物外停下,清一色的摩托车骑手齐刷刷跟在其后,段天道双手插在袖中,微微伛偻着身子,眯起眼睛仰头望着hd酒吧的招牌,眼花缭乱,灯光照耀在一排人位置最中央的段天道那消瘦苍白脸庞上,配合着大拖鞋和短裤,以及诡异的站姿,没来由有种与众不同的妖冶气息。 段天道就那样直愣愣抬头盯着招牌,别说不远处几个站在酒吧门口浓妆艳抹做移动招牌的标致女孩看着纳闷,一些个赶来酒吧寻乐子的年轻人也把这个穿着前卫到可怕的男人视作有点不正常的人物。 “就是这?”段天道终于开口了。 “方哥,就是这里,楼底是迪厅性质的酒吧,加上一家ktv,楼上还有桌球室,可以找乐子的地方不少,不瞒您说,您来之前这里搞点小粉买卖,这个既然虎哥发话,我们现在也不敢做,已经跟这里的老板通过气,不过酒吧和桌球室有些业务一时间还不好撤,撤了这hd就垮了,您要是不满意,可以跟老板谈谈。”刘黄毛小心翼翼望着段天道,生怕惹恼了这尊菩萨。 “我是来罩场子的,不是来砸场子的,只要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好说,我媳妇说了你们要是能贩卖军火也是你们的本事。”段天道边说边走向酒吧,夜晚看门口那四五个女孩都还挺正点,高挑冷艳,小家碧玉,丰腴妩媚,还真凑足了各种类型代表,连段天道都觉得这些个漂亮女孩门口一站,的确很招揽生意。 一听到媳妇两个字眼,刘黄毛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叶晚晴那张清冷和妖异交织矛盾的脸庞,刘黄毛出来混没几年,能混到这个位置,除了靠跟对大哥,还靠那颗让他考入上京财经大学的脑袋,黑虎男忌惮叶晚晴是出于敏锐的本能,刘黄毛犯怵是瞧出了她一言一行出乎寻常的淡定。 竹叶青,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犯忌讳的名字,内心感慨一声祸水,收回思绪的刘黄毛对门口那群烟熏妆很浓的女孩道:“这是方哥,虎哥把场子腾给他了。” “方哥。” 四五个女孩眼神各异地望向段天道,娇滴滴异口同声,让人听着浑身酥软。 “冷不冷啊?”段天道关心道,笑眯眯如弥勒佛,这位hd酒吧未来的靠山有意无意盯着女孩单薄的穿着,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疼,还好这眼神点到即止,没沦落到猥琐的地步。 “不冷。”这群女孩娇笑道,能被男人欣赏是件愉悦的事情,尤其是面对一个大人物的欣赏。 “小妖,你负责招待方哥,疏忽了,小心老板炒你鱿鱼。”刘黄毛对一个外貌很萝莉脸蛋很天使身材比例却很妖娆的女孩吩咐道,她站在人堆中的最后头,仿佛带着点初来咋到的矜持,她怯生生瞥了眼段天道,应了一声,迅速低下头。 一米六的娇小个子,一张很纯很有瓷器感的精致脸蛋,胸部却挺翘得惊心动魄,她是这群人中化妆最少的,眼神也是最含蓄的,段天道不得不暗赞刘黄毛这小子真上道。 一行人走入酒吧,因为才八点半,酒吧只有寥寥几桌人,段天道慢悠悠在酒吧二楼找了个视角不错的位置,一帮子跟刘黄毛混的小喽啰坐在隔壁一桌,刘黄毛和叫小妖的女孩陪着段天道,服务员早就把酒水果盘端上来,小妖熟练地开启红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往酒里勾兑茶水,刘黄毛解释道:“方哥,今天是星期一,场子不热闹,周末再过一个钟头基本上就没坐的位置了,从9点闹到凌晨3点,乌烟瘴气的,喜欢闹腾的人就中意那种群魔乱舞的气氛。” “这酒多少一瓶?”段天道问道。 “五百。”小妖轻声道,小心翼翼给段天道倒了一杯,因为弯身朝向段天道的缘故,胸部因为娇小玲珑的身材愈发诱人,整个人充满了曲线感,能一眼看出这小妮子和其她女孩的不一样。 “不够贵。”段天道撇了撇嘴,脸上一副半死不活的高人风范,接过玻璃杯尝了一口,道:“还是假的。” 小妖无助地望向刘黄毛,似乎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这个脾气古怪的道上人物,其实她这一路上偷瞧了段天道好几眼,文质彬彬,却能接下一个挺大的场子,穿一身在上京如何都不常见的奇怪装扮,话不多,眼睛也还算老实…… 可就这么个普普通通的人却让小妖感到恐惧,潜意识中她似乎已经把段天道当作了疯子,一个疯子如果不晓得怜花惜玉,那小妖觉得自己再水灵也只能落得个被辣手摧花的下场。 刘黄毛没有理睬小妖的求助眼神,这不能怪他无情,真要能和这个方楚天套近乎,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妖完全可以抛弃,这样精致清纯的学生妹是不好找,但再楚楚可怜水灵动人也比不他往上爬来得紧要。 “真出了事情,叫我就是了。” 段天道起身就走,极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小便宜的意境,留给众人一个颇高大的背影。 原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跟个小太监伺候老佛爷的小妖终于松了口气,也刹时间恍惚觉得这个穿拖鞋的中年男人,好生诡异,喜欢下围棋的她猛地想到了个荒谬的词语,一个在围棋界中令人惊艳到咂舌的词汇。 妖刀。 第八百八十二章 纠结的心! 段天道哪也没去,径自去了叶晚晴的住所,等她做饭吃。 叶晚晴好像什么都会,做饭也会,最拿手是小鸡炖蘑菇。 一盘小鸡炖蘑菇,一人一筷子,仿佛早就分工明确,从不会重叠,段天道咽下最后一口饭,道:“这顶好的蘑菇还得是自己进山采摘的花蘑菇,新鲜的伞盖是绛紫色的,肥嫩,只不过越发少了,十几斤才能晒成一斤干,你倒是很会吃,不然明天再来一餐?” 叶晚晴放下筷子,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上京了,估计没机会吃到这好东西。” 段天道发呆片刻,点头道:“五千块钱支持了快二十天,把大上京逛了个遍,很不容易了。接下来要去哪里?” 叶晚晴摇摇头,微笑道:“去西藏。” 段天道神往道:“好地方,有机会我也要去。” 叶晚晴不置可否:“下几盘象棋?” 段天道拿着象棋端了小板凳回到了叶晚晴的房间,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客套寒暄,一个沉默摆棋,一个小声哼曲,灯光晕黄,不刺眼,摘掉帽子的叶晚晴靠在扶手上的手托着腮帮,凝望着棋盘,棋如人生,这道理谁都会讲,只不过这人生在她和段天道眼中断然是两个迥异的层次,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男女就这样走到了一块,叶晚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至于是善缘还是孽缘,她懒得深究,脑子再聪明,也揣测不出。 这也许是最后三盘象棋,段天道决定彻底放手一搏,只是擅长快棋的他这一次落子极慢,但棋至中盘,几乎是每一步仿佛都能嗅到其间的惨烈,拼至末盘,完全是一个同归于尽不死不休的局面,只可惜到了最后的关节,叶晚晴还是避重就轻一举擒获段天道的那枚帅。 叶晚晴在段天道摆棋的间隙靠着紫竹藤椅,摩挲着那枚将,道:“我师傅说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遇到略胜一筹的对手,往往束手束脚,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两个棋力旗鼓相当的下棋者,便是考校两人的修养定力,你没有见过一盘下两三个钟头还是个和棋结局的对弈。方楚天,那个时候,你就会真懂不争一子之得失不争一时之快意恩仇的意义了,不过说实话,那境界,我也没到。” 段天道没有说话。 第二局,段天道依然下得出奇缓慢,也依旧是败北。 叶晚晴破天荒下棋的时候打开话匣子:“南春小,发展有限,我能理解。但到了上京,不管你遇到当时以为如何都过不去的坎,都不要急着玉石俱焚,这么大一座城市,忍一忍,退一退,总有你吃饭的地方,现在你接手了酒吧那个场子,磕磕碰碰肯定难免,我给你个意见,明天开始练太极拳。” 第三局,段天道下棋简直跟蜗牛一样,所幸叶晚晴是个极有定力的主,就陪着他磨蹭。 但是到了最后的关节,段天道却突然捻出一道神来之笔,终于在最后的关头反败为胜! 段天道一拍桌子长身而起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好歹也赢了一盘!” 叶晚晴:“……” 看着男人兴奋的样子,一向心高气傲的叶晚晴却多少有种释然,似乎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她当然不会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依旧把玩着那枚将,俯身拿出一枚被她吃掉的棋子,是那枚帅,道:“对你来说,这枚子暂且可以认作是那个纹身的虎哥,地位最高,却自由度最小,爬得高了也有弊端,处事顾东忌西,外表风光,内里指不定就是一肚子苦水。” 然后她两根纤细漂亮的手指拈起一枚相,道:“这是刘黄毛那个层次的角色,飞上飞上,终日劳碌,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保住主子的命,而是护住自己的命。绞尽脑汁讨好上头的大哥,以便大树底下好乘凉,树倒则作猢狲散。” 这一次叶晚晴没有急着放下这枚相,而是拿起一枚士,两个重叠,继续道:“这类人极有可能靠着本事和运气飞黄腾达,爬到某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就是‘士’,到了那个时候,他既是‘帅’的心腹,也有可能是置‘帅’于死地的最大帮凶,这就是象棋所谓的‘闷宫’,方楚天,在勾心斗角的大城市,能伤害你的往往是你最亲近的人,或者朋友,或者情人。” 段天道望着己方空荡荡的棋盘,沉声道:“那我是什么?” “卒。” 叶晚晴笑道,放下手中的全部三枚棋子,拿起一枚卒,“中国象棋中过了河的卒子,就只能往前冲,可怜的方楚天。” 段天道苦笑。 堂堂黑兵未来的继承人,地下世界的霸主,被人如此评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戏演的太好。 叶晚晴露出个奸计得逞的神情,浅浅淡淡,却让人抓狂,道:“这种机会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有个梯子就得往上爬,你这种祸害遗千年,又不怕跌,反正是白手起家,输了就输了,只要留条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段天道轻笑道:“你瞧不起我们这种平头百姓?” “我不会看不起谁,路边的清洁工,小饭馆洗碟子的,都有自己的尊严。”叶晚晴深深看了眼段天道,道:“只是你不行,你得做出一点不一样的事情。” 坐在小板凳上的段天道笑了笑,收拾起象棋。 叶晚晴随口问道:“今天为什么下棋那么慢?” 段天道假痴扮癫,装傻充愣,反问了一句,“你今天为什么话那么多?” 叶晚晴闭目养神,嘴角微翘。 段天道拿着象棋轻轻走出房间。 叶晚晴等他掩上门,伸出那再适合弹钢琴不过的修长双手,端详许久,忍俊不禁道:“我这双手有那么漂亮吗?值得你偷看那么久?” …… 清晨叶晚晴走的时候段天道正在店里帮忙,商情倒是在他房间里,当然,替老板收拾屋子,是秘书的职责之一。 叶晚晴终于走进了段天道的房间,来到他的地铺,蹲下来,都是旧书旧报纸,拿起一本唯一一本崭新的书籍,书名是《弓》,一本弓箭入门书,从折痕来看他刚看到复合弓的蹲射,粗略浏览一遍,都是圆珠笔的圈点写画。 “那本是方总刚买的,好像他最近都在找枪猎的书,没找到。”商情作为段天道的秘书,自然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你喜欢他?”叶晚晴继续低头翻阅那本书籍,笑着反问。 商情面红耳赤地一声不吭,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道:“喜欢。” 叶晚晴放下书站起身,竟然比商情要高出不少,让后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叶晚晴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道:“把这交给方楚天。” 临行前,犹豫了一下的叶晚晴转身摸出一枚硬币给商情,道:“让方楚天烦躁的时候就拿出这枚硬币,至于原因,让他去看下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您要走了?”商情忐忑问道,用了一个“您”,而不是“你”,她是很会来事,也必须要用爱情竞争的方法加重段天道在叶晚晴心中的分量,但她很清楚叶晚晴是什么人,在最后一刻,终于还是不敢太过怠慢。 “我不走能做什么?”叶晚晴笑道。 把叶晚晴送出门的商情小心翼翼问道:“您说您是方楚天的……” “媳妇?” 接过话的叶晚晴眯起眼睛,停下脚步,反问道:“你看我像吗?” 商情一咬牙,用尽吃奶的力气才艰难挤出一个字眼:“像!” 叶晚晴:“……” 看着叶晚晴妖娆消失的背影,商情在原地怔了许久,才终于摸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你姐姐……走了。”tqr1 电话那头传来程通天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怎么样怎么样?她跟方楚天发展的怎么样?” 商情犹豫了片刻:“可能……还算顺利吧?” 程通天怔了怔:“可能?还?算?这是什么评价?” 商情苦笑了一声:“我想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没有人可以给出确切的评价。” 程通天:“……” 段天道傍晚才知道叶晚晴离开的消息,当然他是刻意要自己晚些知道的。 这个小妮子的身份敏感,又韵味十足,跟她在一起相处的感觉多少有些奇怪。 你说舍不得她走吧,的确是有些舍不得,可是知道她真的走了吧,又莫名其妙会松口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段天道本来想要仔细分析一下自己的内心,结果一辆重型机车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他的店门外面,刘黄毛跳下车急匆匆来到段天道面前,小声道:“方哥,场子里面出了点事情。” 段天道还真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耸耸肩跟着刘黄毛走出店门,上了车:“是什么情况?” 事情不复杂,小妖有个名义上勉强算男朋友的护花使者,小妖来hd酒吧上班一个多月,他就每天向小妖点单在酒吧砸下一两千块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酒吧都讲究个一对一的提成,光是这样就等于间接给小妖带来三四千的收入。 这小子有钱,长得据说属于那类高中就能玩弄女老师的级数,而且出手阔绰的缘故结交了不少道上朋友,不知道怎么就听说有个叫方楚天的不长眼东西想横插一腿,趁周末就拉了一帮子狐朋狗友杀了过来,酒吧保安是有六七个,也都挺壮硕,可撞上十几二十号人,也只能乖乖做缩头乌龟。 酒吧空间大,估摸着在舞池中蹦跶的妖魔鬼怪就有一百多号,今天是周五,座无虚席,个个衣着鲜亮,男人女人都抽烟喝酒,带着一种颓废和堕落的畅快感。 那个叫嚷着要教训方楚天的小白脸也不傻,喊了将近二十号人就占着角落的桌位安静喝酒,酒吧保安负责人一见到段天道,就跟见着了救苦救难的老佛爷,一溜烟跑到段天道和刘黄毛跟前,指着小白脸方向解释道:“方哥,那混球叫黄宇,是附近一所大学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近打上了小妖的主意,听说您照顾小妖,就喊了帮人杀过来了。” 刘黄毛带了五六个人,加上保安也有十来号人,就是段天道不出手,也不是必输的局面,段天道皱眉道:“那帮人什么来头?” 保安犹豫了一下,道:“有点混杂,我认识的只有六七个,他们跟虎哥不是一路子,其余的就不认识了,估计还不一定是这一片的。方哥……您看怎么办?” 第八百八十三章 狐假虎威! “槽你大爷,十几号人对十几号人,别人都杀上门了,怎么办?杀啊!” 刘黄毛兴许是有了段天道做后台,胆子也粗了几分,自己都被这个提议刺激到了,双眼通红,在灯光下像头饥饿的野兽。 “家伙!” 刘黄毛伸出手,见保安没反应,骂了一声四处张望,随手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只空啤酒瓶子,道:“不敢上的趁早滚蛋,这保安我来干,拿着钱不干事跟趴在女人身上硬不起来的孬种有什么两样?!” 逐渐聚拢过来的保安听到这话也激起了一股狠劲,有段天道和刘黄毛在场,他们也不怕出了事情没人扛。 刘黄毛潇洒地一甩头,将乘坐机车被风吹乱的头发神奇地甩成一丝不苟的中分头,眼神温柔,带着深情的飘忽,只是这不给众人心肌梗塞的机会,刘黄毛猛地敲碎啤酒瓶,手持半截尖锐酒瓶,嗓子莫名尖刻起来,像个阉割不完全的小太监,在酒吧里听起来很有毛骨悚然的效果:“操家伙,跟我捅人去!” 反倒成了配角的段天道边走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估摸着狐假虎威就是这个吊样了。 小白脸黄宇老神在在地看着小妖如一只蝴蝶在他身边穿梭忙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破天荒感激那个死鬼老爹带给他的身世,以及钱包那一叠信用卡,他觉得套用句遭人眼红的话来形容就是自己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 他喜欢小妖,从到酒吧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喜欢她那双干净得让他自惭形秽的秋水眸子,喜欢她跟其她花痴不一样的作风,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她的脸蛋和身子。 黄宇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哪怕在酒吧,他看小妖的眼神也不会过于炙热,就像此刻,他仅仅是很热络地跟那群喊来的道上朋友客套寒暄,偶尔才会朝忙着端送酒水的小妖投入尽可能真诚的迷人笑容,今晚钱是花了不少,四五桌人,烟酒茶水乱七八糟的加起来起码五六千,但一想到那只狗崽子被虐成猪头的模样,黄宇就心情很愉悦地喝了一口威士忌。 只有当小妖背向他的时候,他充满欲望的眼神才显得无比炙热,再漂亮的女人推倒了后对黄宇就没啥念想了,他最想要做的无非是让这个女孩那双澄澈的眸子消失,让她变得跟喜欢他口袋里信用卡的漂亮女人一样,跪在他的床头,眼睛里只有欲望,黄宇就喜欢干这种缺德的事情,把一个个女孩引诱成荡妇,像是完成了一幅幅最华丽的画作。 “方总……就这么上?”牛高马大的保安队长没有刘黄毛这么热血,轻声询问走在最后的段天道,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其实他们这个层次位面的摩擦冲突,多半不会把对方往死里逼,极少说有大规模械斗前不做谈判或者骂战这类小动作,其实干这行的人都清楚,为了女人打架斗殴进局子蹲监狱最郁闷,案底不好看,也出不了名,受伤了运气不好还得自己出钱,打架赢了还好,输了的一方纯粹等于自虐。 “要不然呢?”段天道淡淡道,他可没时间考虑这些破事,对他来说,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黄宇看到这帮气势汹汹的酒吧方面成员,他一点都不紧张,缓缓起身,随着他站起来,将近二十号一脸彪横的地痞流氓也都站起来。 这股子气焰顿时波及周边顾客,然后逐渐蔓延开来,没多久整间酒吧一楼便被这两批开始对峙的家伙吸引视线,二楼顾客也靠着栏杆准备看戏,舞池中原本处于癫狂状态男女也都停下疯狂扭摆的身体。 黄宇很满足这个效果,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小妖,他的初始意图就是在这个妮子面前树立高大威猛的英伟形象,光有钱是打动不了这个骄傲的小尤物的,谁说纨绔就都是只会把脑袋放到婊子两腿间的蠢蛋? 黄宇一向认为自己是纨绔中的佼佼者,只是他很好奇段天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细一想,他突然现对这个假想情敌的了解少得可怜。 以刘黄毛为首的保安们一股脑冲上去,只是两帮人即将接触的时候久经考验的保安很不仗义且很有经验地放缓脚步,身形顿了一顿,仅仅是这么个小动作,结果就形成了刘黄毛一个人气势汹汹牛逼烘烘拎着个酒瓶杀入人群的壮烈局面,在一群人的错愕和期待中,拥有一个谋杀观众眼球型的刘黄毛同志似乎也察觉到情景不对,刚扬起酒瓶,转头一看身后没了人影,怒骂道:“卧槽你们大爷!” 然后这位壮士就被四五个大汉抡倒在地,一顿狠辣的拳打脚踢,估计再过些时候就能把在晚饭咽下的饭菜都打出来。 旁观者很纳闷很失望,难道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这么有气势有形象的男人不是应该一挑一大帮人,最后傲然屹立于中央,只留下一地挣扎呻吟的手下败将? 几个原本对长相很野兽很穿着很抽象的刘黄毛有种畸形兴趣的女孩立即冷哼几声,撇头不看,赏了刘黄毛几句国骂。 保安对长一阵冷笑,有意无意瞥了眼身后的段天道,却看到一张冷漠的脸孔,镇静到让他感到一阵不舒服,那不是一个正常人遇到棘手状况该有的安静。 黄宇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恶搞的桥段了,原本退到帮手身后的他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冲上去,极有高手架势地落脚,出脚那叫一个刁钻,站姿那叫一个华丽飘逸,配合他那张的确英俊的脸蛋和挺拔的身材顿时惹来酒吧美眉们的尖叫助威,一个个恨不得当场以身相许的妖艳姿态,这无疑给很少有机会表现伟岸一面的黄宇下了一剂最猛烈的药,不过瘾的他拿起一个酒瓶就朝满地打滚的某个几乎可以称作烈士的倒霉家伙砸了下去,这一击,无疑是今天酒吧目前为止最大的高潮,整间酒吧充斥着口哨呐喊和示爱声。tqr1 这个时候那些第一次来酒吧猎艳的纯洁孩子懂得了一个比较极端的真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作为最大的祸水红颜小妖,泫然欲泣地站在角落,她下意识去搜寻那个身影,最终导致一片混乱中也只有她察觉到了那个身影的奇怪轨迹。 黄宇砸完那酒瓶后浑身舒坦,比在漂亮女人身上泄还要来得畅快淋漓。 “小心!” 得意洋洋抬头望向酒吧二楼的黄宇听到一声急促提醒,刚回神,腹部便传来一阵刻骨铭心的刺痛。 ‘砰!’ 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直接被段天道一腿踹中腹部,倒飞出去,砸中不远处一张桌子,殃及池鱼,一大堆看客惊呼咒骂。 内行知道这一腿才叫干净利落,不花哨,但力道和准度都无懈可击。 真是一个疯狂迭起的夜晚。 刚才出声提醒黄宇的一个红毛青年立即发飙,只在黄宇被踢飞的瞬间,那个无耻偷袭的狠货手中早就拎好的一条椅子就砸了过去,准备在段天道身上砸个粉碎。 但只是准备,因为段天道反手就一巴掌,把红毛连他手里的凳子都扇飞了出去。 这已经是段天道着意控制出手的结果,但…… 还是太强大了。 这样的视觉效果,这绝对比一大群人围殴刘黄毛那可怜虫更具冲击性,简直可以媲美黑帮电影的经典镜头,踢腿和砸人几乎是一个连贯动作,就像脱光了女人的上半身立即就褪下了下半身。 不是玩惯了给人放血的变态,断然没这么犀利的手脚。 众人终于发现这么一号猛人的存在,一张苍白消瘦的平静脸孔,朴素到寒酸的穿着,但微微伛偻着站在人群中,似乎比谁都要高大。 段天道没有继续出手,只是瞥了眼站在最旁边的保安队长,其中的阴冷含义恐怕只有心怀鬼胎的保安队长才可以品尝,经验丰富的他立即动手,再没有半点犹豫,颇有刘黄毛起初的那种奋不顾身,吼道:“都给我上,打残这群砸场子的杂碎!” 打架也讲究个顺风逆风,一旦顺风,再胆小的老鼠也能跳起老高咬人,何况这群不怎么义气的保安也不是没见过这架势的废物,加上心里有愧,动起手来自然比以往都要果断辛辣,刘黄毛身后那些个把打架当饭吃的小喽啰做这种事情驾轻就熟,身边有玩意就直接操在手中做武器,打架多了,就知道拿什么东西用什么力道,也不怕闹出人命,别看刘黄毛看起来被踢打得惨绝人寰,其实除了黄宇那一瓶子都没伤筋动骨。 段天道只是冷眼旁观,顺便把刘黄毛从地上拉了起来,顺便给了他一道暖洋洋的道力。 刘黄毛本来就是黑虎男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发起怒比一头疯狗好不到哪里去,再配合段天道赐予他的力量,登时如虎添翼。 酒吧这一边打得有声有色颇有章法,打架总共就两帮人,一方顺了,另一方也就倒霉了,而且黄宇这主心骨已经被段天道撂倒在地上咿咿呀呀,一把鼻涕眼泪,与刚才痛揍刘黄毛判若两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套在他身上根本就是形势急转直下。 就是有孽畜这么阴险,看了一场生猛海鲜的好戏不够,还偷偷摸摸打电话喊警察。 等除暴安良为崇高宗旨的警察叔叔大伯们赶到,好戏也到了尾声,段天道这边的人大多还能站着,黄宇那帮请来的酒肉朋友则都被放倒在地,几个没骨气的就跟黄宇一样喊爹哭妈凄厉得像是在哭丧。 段天道使了个眼色,刘黄毛带着小喽啰从后门迅速撤退,保安们则都留下,反正他们逃掉也没意义,除非不想再吃这碗饭,这个碗饭多香多好,大多数时间就站角落欣赏美女们的放浪风骚,运气好还能揩点油。 混战中段天道倒是没有太多出彩的镜头,但这一刻,众人视线再度不由自主地聚焦于这个平时放进人堆不会再瞥第二眼的中年男人。 这帮来hd酒吧找乐子的有钱人孩子肯定见识过富家公子的一掷千金,见过明目张胆的男盗女娼,甚至偶尔可能见过大佬在道上混饭吃的嚣张跋扈,但段天道的出现无疑是个新鲜事儿,有钱人砸钱烧钱或者帅哥耍酷装深沉都不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事情,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那份蛮横和沉稳哪里来的底气? 即使看到一群警察冲进来,众人视野中的焦点人物依旧屹然不动,更令人诧异咂舌的是对付小地痞下手一个比一个狠的警察见到段天道竟然都没急着铐人,几个带头的一阵窃窃私语,最后走出一个胖乎乎的年轻警察,脸上笑容灿烂的很,年纪轻轻便笑得有了鱼尾纹。 如果是刘黄毛在场,见到这尊看上去没半点架子的笑佛一定会心慌,事实上栽在这个笑面虎胖子手里的小混混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堪称这一片地痞心目中的头号公害,这头笑面虎走向段天道,段天道也露出张与笑面虎大致相似的笑脸,两个人搂在一起走到了角落,就跟失望多年的亲兄弟一样,看得那群黄宇喊来的打手一阵心惊肉跳。 第八百八十四章 精神病! “方楚天?”笑面虎含有深意笑问道。 “不错。”段天道微微一笑。 “态度很好嘛,这样才能谈事情,是不是?我们呢也就是过来看看,说实话我是听说过你的,背景硬的很,所长都不敢动你,本来我确实是想找一找你的晦气,但哥们你这么上道,我也不能不卖个人情,不过你们这些人得去趟派出所过过场子,毕竟十几个人躺在地上,我们来了要是不闻不问,上头方面说不过去。”笑面虎说了些实在话。tqr1 “我有个兄弟躺在地上,得照顾,酒吧方面可以带走几个人,不过你看我是不是算了?”段天道笑眯眯道,透着股玩味。 笑面虎笑容微微僵硬,阴晴不定。 小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递给段天道一包中华和一个打火机,段天道自然而然地掏出烟给笑面虎点上,道:“我罩这个场子,体谅下,出来混碗饭吃不容易,我这才露面没几次,就带进局子里,以后这一片就混不开了。” 笑面虎吞吐出一个烟圈,点点头,收敛笑意,沉声道:“下不为例!” 段天道微笑,笑的还可以,看得小妖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眸子。 最终警察把黄宇在内的十多号人一并带走,hd酒吧方面只是象征性地带走几名保安,段天道毫无损伤地站在酒吧角落,扫视一周,像是一头黑暗中的豹子在巡视他的领地。 “方哥。” 小妖怯生生喊了声,今天酒吧的风波因她而起,被炒了鱿鱼也不过分,见识过段天道的变脸和手腕,这个在附近几所野鸡大学中颇有名气的美人儿越敬畏,她脑子好坏跟胸部大小成正比,没机会接触什么大人物的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上位者的城府。 “那包烟递得不错,今天这些损失本来要算在你头上,功过抵消,我会帮你跟老板解释。”段天道笑道,尽力让眼神不要往这个祸水的胸部瞥,不得不将视线投向刘黄毛那可怜蛋,结果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这家伙竟然端着一份大果盘坐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饶是段天道都很难想象这个家伙需要多大的顽强才能生存下来,走过去蹲下去,问道:“已经没事了?” 他刚才那道道力不是给刘黄毛治伤的,真不是。 刘黄毛嘴里塞满了新鲜葡萄,摇了摇头。 “真没事?”段天道不确定道。 刘黄毛点点头,不忘腾出一只手理了理他的头型,这个时候段天道终于确定这跟蟑螂一样打不死的家伙是真没事情。 “现在买得到正红花油吗?”段天道询问身旁的小妖。 小妖点点头,不等段天道说完话就跑出酒吧。 “我们出去走走。”段天道耐心等待刘黄毛吃完一大份果盘,提议道。 两个人在酒吧外马路边一盏路灯下并排坐下,鼻青脸肿的刘黄毛刚才走路也是歪歪扭扭的,足见并不是真练了金刚罩铁布衫的隐藏高手,段天道笑道:“想做英雄?傻了吧,一大堆女人亲眼看着你被打成狗熊,后悔没?” “我故意的。”刘黄毛笑道,脸上挂着与他形象极其不符的淡定笑容。 段天道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就是想借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跟我单独相处。”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可就算你是黑兵的外围,也没有必要这么小心。你本来就是我的手下,跟我单独相处很正常。”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刘黄毛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我演的很好。” 段天道点了点头:“是不错,能哄住所有人,只可惜对我没用。说吧,有什么事?” “这件事很重要。”刘黄毛晃荡着鼻青脸肿的头颅,远远看去就像是刚刚立功的马仔在跟主子邀功,谁也不知道他嘴里说的内容,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有很重要的消息传过来,要我告诉您,要解决您身边的穆冷卉小姐不能练功的问题,要去找一个叫诸葛无敌的人。” “唔?”段天道微微怔了怔,穆冷卉无法修道这件事,连天机老人都说不是一件简单就能解决的事,要看机缘。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机缘来的这么快。 “这个诸葛无敌在什么地方?” “康宁医院。”刘黄毛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上带着混混谄媚的标准表情:“现在我是明面上你最忠心的下属,和你在一起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您说什么时候动身,我带您去。” 段天道吸了口气:“两天后。”他说完拍了拍刘黄毛的肩膀,这次是真的给了他一道疗伤的道力:“等酒吧打架这件事稍稍冷却,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好!”刘黄毛完全没有丝毫察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我知道我不该问,但实在是忍不住,我见过穆冷卉小姐,她分明就是个格斗的高手,哪里有不能练功的毛病?”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刘黄毛:“……” 半晌之后他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些高层,还真是喜欢故作神秘。” 神秘的高层:“……” 虽然事情已经有了进展,但段天道还是决定先不跟穆冷卉说。 希望这种事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它出现的很突然,会让人很兴奋,可惜一旦失望,会让人更加难受。 两天之后,段天道找了个借口,和刘黄毛在街角的咖啡厅门口见了面。 这次刘黄毛没有开机车,开的是一辆奇瑞qq。 段天道看见这辆qq,眼睛却微微眯了眯,眼中闪过一道不引人注意的寒光:“最新型号的变形装甲车?” 刘黄毛很得意的拍了拍方向盘:“如假包换!没想到方先生的级别这么高,上面居然把最厉害的装备直接发下来交给我使用,这东西的威力……”他看着段天道越说声音越小,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我傻了,这东西方先生肯定比我更清楚。” 段天道微微一笑,伸手在qq上摸了摸,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走吧。” 两小时后,段天道看着面前的这座恢弘而庞大的建筑,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栋建筑的名字叫做‘康宁医院’,名字听起来很普通,但其实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医院实际上就是一个疯人院。 谁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诸葛无敌,竟然在这个疯人院已经住了很多年。 虽然段天道什么都见过,但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疯人院就是精神病院,做为地球上最高端的生物,人类的大脑也最容易出问题。 所以这个诸葛无敌不用多说,就知道他应该是一个疯子,和疯子打交道,总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华夏有很多疯人院,一般的疯人院都会受到严格的管制,进出绝对不会方便,而眼前这一间位于如此隐秘郊区的军事精神病专科医院,所受到的监管更为严格,不知道来自何种层级的指示,居然有一票黑衣大汉常年驻守在这里。 不过对于段天道来说…… 这都不是问题。 段天道从大门顶端说滑就滑了进去,游鱼一般,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白天和晚上,周围的人流都是一样近乎没有,所以用不着专门等待夜间行动。 缓慢放下手中一名黑衣大汉,没有让他发出任何声响,确认看守房内所有人都昏迷不醒,段天道取过钥匙向疯人院里面走去。 只看这里戒备的松散程度,就知道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某些人对这个地方的关注度严重下降,甚至都有可能遗忘了这个地方的存在,所以他并不十分担心,沉默在幽深的疯人院通道里前进,只需要注意避开那些医生护士就好。 疯人院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道,白色的墙壁上隐隐还可以见到尿清,大概是某位失控病人留下的杰作。 缓缓推开一间病房的房门,却发现目标床上空无一人,段天道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注意到面西的窗台上,写满了各式各样的数学符号和复杂公式,只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异常艰深。 段天道仔细研究了半天,发现这些公式居然有着十分高超的境界,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看懂的,只好走出病房继续寻找目标。 行走在幽静的疯人院里,居然没有尖叫声惨嚎声疯癫的呓语声,只是一片寂静,反倒给人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像踩在某个恐怖片的场景里一般。 通道尽头传来声音,段天道走了过去,发现那里是一间会议室,而当他看到会议室里的画面时,脸上表情变得非常怪异。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在疯人院里上课…… 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在这里上课…… 会议室最前方摆着一块黑板,黑板前面有个脸色苍白无比瘦削的中年男人,正挥舞着手臂讲解着什么,那个男人眼窝深陷,捏着粉笔的手指枯瘦有如树枝在不停地颤抖,看上去虚弱颓废不堪,但他的脸上甚至整个身躯都仿佛蒙着一层光辉:“今天不讲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我们今天要讲的人到底有没有灵魂!有没有可以移物或遥控的心力?我确信那是有的,我自己有过不少无法解释的遥控心力实验,及离体经验,世上上很多人都有过此类经验,虽则程度因人而殊。有些超常心理学家称此类经验仅为超常心理状态,又有些心理学家视之为太丰富的想象,一般人嗤之以鼻,认为那些心灵经验都是幻想、都是活见鬼。” 粉笔头在黑板上快滑动,画出一个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线条,看着那些复杂却出奇显得清晰简洁的线条,颓废男人像吸了毒般亢奋起来,嘴唇高速翕动:“可是,在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知道都是真实的,既非幻想,亦非幻象,亦非想象,更不是活见鬼。我的精神状况完全正常,心理健全,我的新科学知识水平不低于一般人,我的医学知识也过得去,我知道我的精神状况和健康状况无可能产生幻想。” 会议室下面坐着十几个人,从衣着打扮来看明显是疯人院的病人,然而听着这些专业名词,这些病人们若有所思点头,似乎理解的非常透彻。 段天道差点一跤跌倒! 要接受在疯人院给疯子上课已经很难,还要接受一个疯子反复在讲台上说自己绝无可能产生幻想…… 如果有豆腐,段天道很想去撞一撞。 颓废男人被病人们的反应所感动,感动赞叹说道:“你们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学生,比北大的学生还要好!” 段天道站在会议室外,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目标,表示这荒谬的画面,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讲台上那个瘦削的颓废男人,愤怒地摔掉粉笔头,愤怒地吼叫道:“迟到的人要敲门!到底懂不懂尊敬教……” 声音骤然停止,他望着段天道的脸皱了皱眉,又挠了挠头,再揉了揉眼,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段天道吸了口气:“我是来带你走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天才和疯子! 颓废男人盯着他,忽然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了起来,表情无比天真,问道:“有没有烟?没烟我不和你说话。” 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了过去。 男人向下面的病人们挥挥手,说道:“下课了下课了!” 病人们一起哦了一声,动作缓慢地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只有一个身材肥胖的病人,挪到了讲台前,摊开手瞪着他问道:“糖呢?” 笑容天真的瘦削男人正在美滋滋地抽烟,骤然被人打断,非常不悦,摸出一袋糖放到胖病人手里,不耐烦说道:“我现在任命你为班长,把糖拿去给他们分了,不要再一个一个找我要,像尼玛白痴一样!” “我妈说我就是白痴……” 胖子病人认真看着他,纠正道,然后浓眉一挑,小心翼翼的问道:“班长能不能多吃几颗?” “随便随便!” 男人夹着烟卷的手潇洒挥了挥,赶走了胖子病人,望向段天道,微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tqr1 “诸葛无敌,我听说你是所有天才里面最天才的一个。”段天道一边说话,心里一边犯抽抽,光是诸葛无敌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个疯子:“像你这样的天才,不应该呆在疯人院里。” 天才这个词汇的性质及来源,各家说法不一。 有人认为天才人物属于心理生物学种属,在智力和情绪活动过程中,他们与一般人的差别,可与人和某种类人动物之间的区别相比。但也有人认为天才和神经症、精神病密切相关。 段天道自我感觉吧,嗯,还是后一种比较靠谱! 在听到段天道的话,诸葛无敌挑起细细的眉毛,房间里一片死寂,随后响起了男人轻快的笑声,这笑声如此夸张,即使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都能瞧得出他笑容里隐藏的某种极度的兴奋。 “你需要我,对不对?哈哈!”诸葛无敌揪着头发,好像头发里有草。 段天道点了点头:“我的确有事,必须要你帮忙。” “天才就应该呆在疯人院,然后一直到死。” 诸葛无敌瞪着那双白色占据大部分区域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脸上天才孩童般的笑容里充满了畸形的变态意味,微笑说道:“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伟大的思想家布鲁诺、伟大的艺术家梵高以及伟大的我,都会在这里死亡,疯人院永远是真正天才最好的墓场。” 段天道表示自己没有话说,他完全不了解这种人的心理状态,比如为什么看见自己并不吃惊,而且也不愿意离开。 他只知道,如果一个疯子不愿意跟自己走,自己是不能强求的,因为疯子最反感被强迫,被强迫吃药打针关小屋子,这种事多了,没人受得了。 诸葛无敌此时的情绪就像是被冰块封闭的火焰,外表和语调极为冰冷平静,内里却隐藏着某种激动亢奋的情绪,声音又尖又涩说道:“你要带我离开,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离开?出去做什么?天才就是疯子,疯人院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 段天道捏了捏拳头,他的手很痒,痒的就只想一拳挥出去,这一拳打中,不管是傻子还是天才,都得变成植物人! 啊! 然后整个世界从此就…… 清静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非要呆在这里。”段天道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不使用暴力,看着他那双白色侵蚀黑色从而显得格外诡异的眼睛,低声说道:“如果你觉得外面的社会没有挑战性,没有趣味,那么你更应该跟我走。如果你肯跟我离开,你就将面临无比强大的挑战,也许……会死也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诸葛无敌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珠的白色部队比先前显得更大了些。 然而他依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沉默很长时间后,挥了挥手示意段天道跟着他离开会议室,回到那间幽静昏暗,窗外有两株枣树的病房中。 诸葛无敌微佝着瘦削虚弱的身体,缓慢挪到窗边,用枯树枝般的手指,指着玻璃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公式,声音微沙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段天道走到窗边,看着那些恐怕比自己大脑皮层沟回更繁密复杂的题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位莫非是在疯人院里给病人上课时间太久,真把自己当成了教授? “最起码你得告诉我,你有多少能力,多大的能力。” 诸葛无敌走到床边坐下,取过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大口。段天道眉头皱的极紧,现在的时间,非常的不够用,然而他很清楚,基于像诸葛无敌这种天才或者怪胎的脾性,就算把此人打昏扛走,对事态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段天道皱了皱眉:“是不是没有答案,你就不肯跟我离开?如果你需要我用一个很有力的理由说服你离开,很抱歉,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果你真的觉得呆在这间医院很舒服,那就继续呆着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事,有没有你应该并不算太重要。” 听到段天道这段近乎放肆的言论,诸葛无敌忽然笑了起来,细碎的牙齿上染着旧年的烟斑,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牙龈泛着怪异的淡白色,笑容极为惨淡。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现在真的觉得呆在这间疯人院越来越舒服,弄得我自己也越来越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 诸葛无敌缓慢扯过薄被,神经兮兮蒙在自己的头上,渐渐尖利的声音穿透黑暗与棉花,回荡在房间里。 “最开始被关进这间疯人院,我无时无刻不想出去,结果医生护士他们给我打氯丙嗪。打了三针,我的脑子就有些不好用了,我知道如果再打下去,我不一定会变成疯子,但一定会变成白痴。” 诸葛无敌单手顶着薄被,呵呵怪异笑着,说道:“为了不变成白痴,我开始装白痴,用了些法子让他们不再打针。” 段天道隐约觉得自己会听到一个很悲惨的故事,干咳了一声:“什么法子?” 诸葛无敌没有回答,继续举着被子,神经质般喃喃说道:“我给白痴们上课,而白痴上课的时候很安静,医生护士会省很多事,所以他们也喜欢我给白痴上课。” 段天道看着床上那团不停颤抖的被子,能听出他叙述声音里无法被被子过滤的痛苦与仇恨。 诸葛无敌忽然一把掀掉头顶的被子,像死人一样盯着段天道,脸上汗珠不停淌下,面色变得越来越潮红,眼眸里那抹极为深刻的恐惧逐渐消失。 “妈滴!你尼玛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你是对的!老子要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 听着诸葛无敌疯狂发泄般的尖叫声,段天道完全没有料到看似艰难的工作,陡然间莫名其妙就回到了预定的轨迹上,事实证明,要说服一个疯子,还是要靠疯子自己。 “咱们不能让这世上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诸葛无敌死死盯着段天道的眼睛,喘着粗气说道:“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跟你走。” …… …… 又硬又粗的木棒狠狠砸在男人的身体上,飙出一道血,留下一道青痕,有时候能听到清楚的骨折声。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护士,在湿冷的地面上痛苦辗转,每当木棒狠狠砸到自己身体上,便会像触电一般弹跳,然后哭泣凄嚎。 男护士本来是非常高大魁梧的,但一上来就被段天道直接废了还手的能力,现在根本无法反抗诸葛无敌疯狂般的殴打。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男护士哭嚎着喊道。 诸葛无敌苍白的脸颊上涂满了兴奋的红晕,对着男护士的右腿狠狠又砸了一棍,清脆的骨折声,仿佛洗去他大脑最深处的耻辱与仇恨,让他的笑容变得愈发天真起来。 男护士捧着自己尽碎的颚骨,鲜血从指间滴落,痛苦恐惧地看着诸葛无敌,含糊不清的哭嚎不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 诸葛无敌像孩童一样天真笑着,像孩童玩弄秋蝉般残忍的挥动着木棍,灰白的嘴唇高速颤抖,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段天道站在房间外吸烟,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身后门内沉闷的棍击声,清脆的骨折声和凄惨的求饶声,清晰地讲述了一个疯人院里的丑陋悲惨故事。 他想这辈子都再也不来疯人院这种地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诸葛无敌终于结束了惨忍的殴打,推门走了出来,他擦掉额头上因为运动过量而产生的汗水,如同擦掉了过往。 “爽了没有?”段天道咳嗽了一声。 诸葛无敌点点头,声音沙哑回答道:“不知道有多爽。” 段天道扫了一眼明显还有气息的男护士:“干嘛不索性杀了他?” 诸葛无敌冷冷回答道:“你放心,我的手很稳,打断这么多根骨头,再加上至少要接受五次直肠修复手术,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段天道:“……” 诸葛无敌在走廊拐角水池畔,用很长时间仔细把染着血的双手洗了一遍,然后像一个教授巡视课堂般,背负着双手走进了会议室,拾起地面那截粉笔头,放进口袋,然后就挥了挥手:“我们可以走了。” 一辆不起眼的破qq,驶抵疯人院后墙下方,从车上走下一名黄毛,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在日光照耀下尤其显眼,黑白映衬之下给人一种格外阴森的感觉。 黄毛上上下下打量着诸葛无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我叫刘黄毛。” 诸葛无敌没有跟他握手,只是怔怔的看着海拔明显高过他好多的刘黄毛,突然间咧了咧嘴:“你……怎么不修道?” 第八百八十六章 道士下山! 第八百八十六章道士下山! “修道?”刘黄毛有些发怔,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段天道一眼:“这是在拍……道士下山?” “道士下山?”诸葛无敌咧开嘴,露出一嘴的黄牙:“有趣有趣。”他莫名其妙的扫了段天道一眼:“十分有趣。” 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他正准备问点什么,可诸葛无敌已经自动自觉的爬上了qq,完全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 刘黄毛和段天道对视了一眼,一起摊了摊手,但段天道突然隐约觉得,或者这个貌不惊人的猥琐男人,真的有很大的价值。 段天道挥了挥手,让刘黄毛坐进了副驾驶座,自己上车启动马达,正准备做点什么,后排的诸葛无敌突然冷冷的冒出一句:“你们没发觉被人跟踪么?三十米外那辆车里,是敌人。” 三十米外,是一辆黑色的休旅车,车窗外被极好的反光隔膜遮蔽,看不到车窗下的人影,但他通过观察术拉近,已经看到车内有好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这些身影,身材健硕,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段天道眯了眯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诸葛无敌,这些人他早就已经看见了,只是完全没有在意,诸葛无敌倒先说话了,没想到一个疯子竟然也这么敏锐。 他没有询问诸葛无敌是怎么发现这些躲藏十分隐蔽的敌人,而是朝着对面黑色休旅车发出一声微微的嘲笑。 体旅车内的四个大汉,正在毫无滋味的嚼着面包夹肉,跟踪监视让所有人都感觉疲惫枯躁无聊,可是看到三人上车,一股异样的兴奋突然涌上所有人的头,开车的一个大汉狞笑了一声,轰隆隆的马达声已经踩响,他很清楚,以对面这辆破qq的体积和自重,被自己这辆休旅车猛撞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这里很偏僻。 就算撞翻了车,甚至再下去杀掉车上的人,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本来就一直在寻找悄无声息杀掉段天道的时机,眼下这个时机就很不错。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打算踩动油门猛撞上去之前的一瞬,就看见对面的段天道表情骤然严肃,右脚猛踩到底,右手仿佛玩魔法积木一般,瞬间连升三档。 尖锐的轮胎磨擦声中,这辆破qq骤然加速,居然猛地向那辆黑色休旅车主动撞了过去!tqr1 呼啸凶猛! 一辆破qq,汹涌澎湃地冲了过来,在并不宽敞的街面上,竟开出无可抵挡的装甲车气势! 滴了个滴滴! 那个方楚天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黑色休旅车上的四个大汉,望着呼啸而至的破qq,根本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惊恐?嘲笑?不可思议? 一只蚂蚁,居然朝一只大象,发起了冲锋?! 他们嘴里叼的肉都掉了下来! 在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两车已经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黑色休旅车引擎盖变形崩裂,嗤的一声弹向天空,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像巨大的充气保险套蹂躏后代那般,把几名大汉挤在中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到他们惊恐过度变得有些惘然的脸孔,还有那些从白色气囊上倘下的咖啡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汉们终于划破安全气囊,挣扎着钻出已经变形的车窗,然而这时除了街面上两道清晰的黑色轮胎印之外,已经找不到那辆破qq的踪影。 开车的大汉站在歪七扭八的休旅车旁,绝望地扯开衬衣扣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辆破qq,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之后,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形!那辆车竟然比装甲车还要坚固么?! 那,那还是qq么?! 他转过身愤怒的踹了他认定是粗制滥造的休旅车一脚,却险些痛的摔倒在地。 半晌之后,大汉才缓过劲来,呲牙咧嘴的掏出电话:“莫少,莫少……我们已经找到那个让叶晚晴在上京停留二十天的方楚天了……刚才正准备做掉他……但是,但是……” “他跑了?”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很阴冷的男子声音。 大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主,主要是我们的车太差了,真的!简直就跟塑料……” “废物。”阴冷的声音并不愤怒,但大汉身上的汗水就如汹涌的泉水满身到处乱涌:“要么就杀了蛇,现在惊了没杀成,暂时就不要出手了,免得让叶晚晴怀疑到我身上……我可不想让她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什么时候再动手,等我通知。” “是!是的莫少……” “废物。”男人冷冷道:“下次再失手,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把自己切了。”说完就挂了。 大汉:“……” 诸葛无敌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唯一开口的几次,就是找段天道要烟,看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烟雾在胸腔进出的模样,十足就是一个戒毒十年又一遭复吸的角色。 段天道的车开的很快,罕见的快,连刘黄毛都忍不住表示了好奇,但诸葛无敌继续没有好奇,他只是眯着眼,如同小憩,直到开到段天道现在的店铺门口,他微眯的眼睛才略略睁开,看到门内外的诸多美女,他的眼睛突然就瞪得好像某只河马:“这是……”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的女朋友。”段天道果断的制止了他的胡乱猜测。 诸葛无敌怔了很久,张了张嘴,啥也没说。 众女对这个猥琐老男人的好奇很快就被见到自己男人归来的喜悦冲淡了,一众美女围上来嘁嘁喳喳不停,直到段天道挥了挥手,才悻悻的放过了他。 店铺的装修基本结束了,办公室不大,但很整洁,段天道带着诸葛无敌进了办公室,刘黄毛很识趣的开着qq消失了。 段天道只是在电话上给穆冷卉打了个来电闪,穆冷卉很机灵的借着给两人倒茶的名义进了办公室,冷冷的将两杯茶几乎丢到了两人面前,茶还是冷的,一丝热气都没有。 段天道看了一眼茶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诸葛无敌,指了指穆冷卉。 诸葛无敌看了一眼穆冷卉,点了点头,段天道还以为他要说点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他真的说了:“我要热茶。” 段天道:“……” 上京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南春也一样。 夜色笼罩着南春的群山,黑夜象是永无尽头。 一个孤单的身影此际踏上山峰。 凛冽的山风拂动着她的长发,即使在深沉的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剪影,也足以凸显她含而微露、恰到好处的魅力。这是一个看看就会让人动心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手工裁制的长裤,虽然做工粗糙,但却极为合体,而且别有风味。只不过这条长裤是由许多布片缝成的,倒象是她自己用碎衣缝制的。 她上身穿着同样风格的短上衣,依稀可见饱满胸部,灰色长发盘在头顶,用一根削好的木枝插着。 她的手中有一根铅笔在旋转,只是已经很短,勉强能够用来写写字而已。那兼具妩媚和知性的面容,则很有欺骗性地将她真实心情掩藏起来。如果只从衣服质料看,她和流浪的乞丐也区别不大,可是大师级的剪裁和无可复制的知性与野蛮兼而有之的气质,却让她如此的与众不同,即使在万千人中也同样醒目。 更醒目的,是她头上那顶标志性的男式礼帽,只是原本应该握在她手中的拐杖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一杆铅笔。 如果美丽的女博士青灵卉在,一定会很快说出这个女人的名字。 她叫爱丽丝。 是一个疯子,也是一个天才的人造战士。 只是现在的爱丽丝,在深灰中透着碧绿的眼眸中已不再有傲慢、顽皮和野性,有的只是淡淡的忧郁和经历沧桑的沉静。 从遥远大海的另一端,千辛万苦的追踪到这里,这其中的艰辛实在难以尽述。 夜色越来越浓了。浑厚的黑暗环绕在爱丽丝周围,温柔地拥抱着她,即使是寒冷的山风,也放缓了速度,小心从她身上吹过。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这一路上,她的实力再次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她忽然感觉到了些什么,皱了皱眉,忽然转身,向群山深处走去。 走出几步,爱丽丝猛然停了下来,双眼逐渐亮起,短短的铅笔则开始在指间飞旋! 在她前方不远处,正站着另外一个黑发的少女。 黑发少女凝视着爱丽丝,将身后一个硕大的背包卸下,放在地上。爱丽丝的目光落在了背包上,瞳孔微微收缩。她从背包中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她早见惯了杀戮和鲜血,可是这股血腥气却让她非常难受,周身的肌肤都在微微发紧,好像受伤流血的是自己一样。 “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这来了。”黑发少女说,声音很好听。 爱丽丝的眼睛亮了起来,目光越来越犀利:“青灵卉,我总算找到你了!” 黑发少女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摇了摇头:“为什么非要找我?” “呼……”爱丽丝微微吸了口气,突然笑了起来:“我爱丽丝要抓的人,哪也别想逃。” 青灵卉淡淡的将包袱踢到了一边:“这里面都是来南春找麻烦的人,每个人我都留下了一点纪念品,有鼻子眼睛,耳朵……甚至心脏。”她顿了片刻:“我有时候真觉得这些人挺执着的。” 爱丽丝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甚:“我不是这些人,而且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青灵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不是你的对手,那总要打过才知道。” 爱丽丝微微一笑,身影一闪,已经冲到青灵卉面前,与她擦身而过。 青灵卉看到爱丽丝手中的铅笔向自己胸口插下,随手一挡,可是在她抵挡的瞬间,铅笔已转而向下,狠狠钉在她的腰间! 铅笔并不锋利,但是上面附着的能量却十分奇特,锐利得有如实质,居然破开了青灵卉的防御,笔尖插入了整整一厘米! 青灵卉立刻抬肘后击,却不料爱丽丝早已闪身而去,并且顺手在她胯骨上一带,带得青灵卉原地转了两个圈。还没等她稳住脚步,腰间插着的铅笔猛然爆炸,上面附着的能量竟然变成了一片片的,边缘锋利得堪比实体弹片! 而且整个笔芯都化成温度高达数千度的能量射流,向青灵卉身体内部射去! 第八百八十七章 真幸运! 砰的一声,青灵卉腰侧喷出一道鲜血喷泉,当鲜血凝止后,可以看到她紧致的腰身上多出了一个酒杯大小、深达五厘米的伤口! 青灵卉低头看着伤口,原本呆呆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爱丽丝能力看起来并没有增长多少,却在第一次交手就让青灵卉受伤。 这说明现在的爱丽丝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在十米外,爱丽丝正静静地看着青灵卉。 仅仅是格斗距离的选择,就让青灵卉的脸色再次凝重了几分。 青灵卉毫不犹豫的掏出一支药剂打进了自己体内,身影闪动,来到爱丽丝身前,简简单单的伸手向她胸口抓去。 这是很普通的攻击,却因为突然获得的绝对力量和速度而变得威力无穷。她的指尖上甚至因为突破音障而泛起乳白色的波纹! 爱丽丝微微一怔,双手迅即无比狠狠砸在青灵卉手臂侧面,但却象是被飞驰的火车撞中,整个人都向后弹了出去,鼻中更是流下两条血线。庞大的力量砸在青灵卉手臂上,就象一只昆虫攻击石像,根本没让她的手臂有丝毫的晃动。 青灵卉手一探,抓住爱丽丝的手臂,借力止住被弹飞的去势,然后她长得惊人的右腿高高踢起,瞬间踢过头顶,而后半转身,下压,已压在爱丽丝的肩上! 从她腿上发出的力量并不恐怖,却摇动了爱丽丝的重心,借着这美女变态自己的力量将她的身体狠狠砸入地面! 山顶坚硬的岩石瞬间布满了龟裂,爱丽丝的半个身体都埋进了岩层。青灵卉已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枝,迅如闪电般向她的后项刺下! 可是木枝不是趁手的武器,毫无悬念地碎成粉末,而激发出的能量射流也不够强大,未能割开爱丽丝的肌肤,只在她雪白的后项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红点。 青灵卉脸上血色消退,能够完全防御她强效提升的攻击力,对手的防御力量已经远远大于她! 青灵卉不及细想,忽然感知到的危险让她本能地从爱丽丝身上弹起,迅速后撤。 爱丽丝周围碎石突然爆发,她则如地狱重生的魔女般冉冉升起。 腾空时,她随手一挥,无可匹敌的力量带动数十块石子,以超过子弹的速度向青灵卉激射。 这是绝杀的一击!只要有一颗石子击中了青灵卉,以她现有的防御力,都会受到重创。想要躲开所有的石块,在青灵卉的计算中,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机率,这种概率和没有差不了多少。 青灵卉的脸色瞬间惨白,只要被一颗石子击中,受到重创的自己灵活性必然大幅下降,那时就会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瞬间团身抱头,本能地躲向石块最稀少的角落,进行最后的挣扎。而在她体内,一个名为焚烧的法术已在酝酿着,只要受了伤,焚烧就会引燃她的身体,由内而外将她化为焦炭。 作为绝对的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者,青灵卉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死法,有壮烈,有凄美,有安宁,有寂寞。而在烈火中拥抱自己,如凤凰般浴火重生,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方式。但不管哪种方式,都比被抓回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好得多。 在生与死之间,她的思绪忽然飘散,想起了初见徐有容时的惊艳,义无反顾追到南春继续维护她的那一天,还有那些天跟徐有容的交谈。 种种往事,如水般流过心头。 在内心的最深处,青灵卉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想着:“看来宿命这东西,是躲不过去的。” 焚烧已处于发动的边缘,但并没有被触发。 青灵卉本能躲向的方位本是爱丽丝布下的陷阱,几块石子在空中碰撞后会改变轨迹,射向青灵卉躲着的位置。 可是当碎石互撞后,其中一块突然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砰然碎成了石粉! 其余的碎石也因此改变了各自的轨迹,和青灵卉擦身而过,只在她身体上留下几道划痕。虽然出了血,但只是皮肉小伤,不妨碍她的战斗力。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爱丽丝的意料,事实上,在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中,小概率事件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 爱丽丝迷茫的双眼第一次透出凌厉的光芒,说:“你居然弄出了强化幸运……不,强化幸运还做不到这个,你的能力是真实幸运!” 每一个拥有真实幸运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青灵卉重新站了起来,傲然和爱丽丝对视着,分毫不让。 真实幸运是可以改变命运,但并不能决定一切。 比如现在的她和爱丽丝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就绝不是幸运可以弥补的。 焚烧依旧在酝酿着,青灵卉准备有尊严的拥抱死亡。但在死亡之前,她会尽可能的打击对手。 爱丽丝无疑是非常美丽的,而同样经历了战火与硝烟的青灵卉较之以往魅力更增。两个美丽的女人碰到一起,天性就会使她们暗地里互相比较一番。而在这个方面,青灵卉有着一击必杀的自信。 青灵卉挺直了身体,仅仅是这个站姿,就让那绝不妥协的骄傲和妩媚扑面而来。而且,她本已可让男人窒息的胸部居然再次膨胀,把宽松的短上衣撑得几乎要裂开! 比不过的爱丽丝脸色越来越白,忽然冷喝一声:“我杀了你!”就伸手向青灵卉的脖子抓去! 可是她的手刚刚抬起,就凝停在空中。从背后传来的杀意如同烧红的烙铁,贴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青灵卉忽然有些慵懒的笑了,说:“你看,我的运气果然比你好呢!” 爱丽丝脸色凝重,缓缓回头,盯住了从黑暗中走出的两个身影。 出现的两个人,一个叫徐有容,一个叫夏宇。 徐有容的手里拖着的不再是重剑,而是一根钢梁。它一端被拧细,成为把手,另一端则是三根钢梁生生绞在一起,变成一根极为沉重的重棍。 和过去的重剑相比,这根武器要更加粗暴野蛮,充满了暴力美学的特征。看到徐有容手中的武器,爱丽丝变得更加认真,而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徐有容脸上,微微有些失神:“你是……徐夫人?”但随即她就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力,等我把你抓回去,可比抓个青灵卉功劳大得多。” “怎么办?”夏宇低声朝徐有容问道,神色间隐约有恭敬之意。 作为新晋杀人王,他曾经志得意满的想要跟段天道较量,可是在南春经过了这一段的相处,他已经发现,别说段天道了,连他身边的好多女人他都不是对手。 以往的狂躁和高傲如今全都变成了兢兢业业的提升实力。 “杀掉。” 徐有容冷冷说完,手中长达三米的恐怖重棍就离地而起,呼啸着向爱丽丝拦腰扫去! 爱丽丝锁起了眉,微微伏低身体,用左手硬挡重棍的挥击。 砰! 一记沉闷得让人心脏停跳的声音轰轰荡荡的向周围传去。 用高强度钢梁绞成、直径超过半米的重棍居然出现了明显的弯曲,而爱丽丝则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平移一米,双脚在山岩上犁出了两道深沟。 这一次交手,爱丽丝惊讶地发觉徐有容的力量竟已比她低不了多少! 爱丽丝立刻意识到了危险,仅谈力量,她也许还能压得住徐有容,可这力量差距并不足以弥补她和徐有容可怕战斗艺术上的巨大差距,而且徐有容的力量已经可以给她造成伤害。 这意味着爱丽丝再也不能依靠横冲直撞的蛮干方式战斗了,更何况,战场上还有夏宇和青灵卉,青灵卉可不仅仅是个辅助角色。 忽轻忽重、变幻莫测的反引力场突然出现在爱丽丝的周围,干扰着她的行动。 这正是夏宇这段日子在青灵卉的帮助下衍生出的新能力。 让她恼火的是,夏宇的牵制作用明显极大,不光干扰她的攻防,还能够适时增幅徐有容攻击的威力。这只原本可以完全忽略的小虫子,居然也不能忽略。 可是不要忘记,还有青灵卉! 她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围攻,虽然重力场的变化对她也有影响,但她明显不是第一次适应这种节奏,很快就开始借助不断变化着的重力场加强自己。 这样一来,受到负面影响的就只剩下爱丽丝一人。而更让爱丽丝无法接受的是,这似乎说明青灵卉的战斗天份也在她之上。tqr1 砰砰砰! 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在群山间回响着,坚硬岩石构成的地面不断龟裂、破碎,又在能量风暴的肆虐下飞上天空。一波波能量环向四面冷酷无情地扩张着,在狂暴能量前,岩石就象奶酪一样酥脆。可以看到一道道裂纹迅速向远方扩展。 徐有容、青灵卉和爱丽丝缠战着,几乎不可能分辨出谁是谁。每一下沉闷的交击,都代表着能量的极度爆发,三人周围十几米内的区域已成绝域死地,就算夏宇也不得不退到二十米之外。 如果距离再近,那么飞射的能量乱流完全有可能摧毁他脆弱的身体。 夏宇很清楚自己应尽的角色,因而并未贪功,而是逐渐退后,但引力场的变幻始终没有停止。在这样的缠战中,引力场能够起到的作用相对有限,但是徐有容和青灵卉肯定会有优势,哪怕仅仅是一点点的优势,也很有可能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近身肉搏甫一开始,爱丽丝就感觉到形势不妙。 徐有容时时和爱丽丝硬碰硬挡,每一次都是力量毫无花假的碰撞。爱丽丝虽然牢牢占据上风,但也被徐有容冲击得摇晃不稳。如果仅是这样,那么爱丽丝还有把握在消耗战中获胜,但是偏偏还有一个青灵卉! 虽然力量不如徐有容,青灵卉在近战格斗方面的技艺竟似不下于徐有容,至少对爱丽丝而言有压倒性的优势。 青灵卉根本不和爱丽丝硬拼,而是不停地攻击她的重心,每次爱丽丝重心相应出现不稳时,徐有容的重击必定接踵而至! 青灵卉和徐有容在配合上已不仅仅是默契,简直就如同双子星座的一体两面。有时候青灵卉的攻击看似没什么用,却是为后续攻击的铺垫,往往接下来的几下就让爱丽丝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虽然青灵卉的力量远不及徐有容,可是却让爱丽丝感觉到更加难受。 几秒钟后,青灵卉就抓住一个机会将爱丽丝轮起,再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八百八十八章 自爆! 这次摔倒是决定性的,徐有容如同早就预见到了这次攻击,重棍呼啸而下,青灵卉手刚撤出,绞在一起的钢梁就砸在爱丽丝的双腿上! 巨大的力量在山顶上砸出一个数米大坑,而爱丽丝则被深深地埋进坑底! 这一下打击的是弱点,又是在爱丽丝全身防御力下降到最低点时出手,徐有容终于听到了骨骼破裂时发出的轻响。只是爱丽丝腿骨裂开时,发生的竟然是金属断裂的声音! 徐有容跳入坑底,一把将爱丽丝提了起来,一拳击在她的后背脊椎处。这一拳用上了高频震荡,爱丽丝全身的骨骼都在瞬间共鸣。可是她身体的防御力却强大得再次出乎意料,徐有容本以为可以震碎她大半骨骼的一拳,居然被她就这样承受下来了,连一块骨骼都未曾破裂!甚至已经开裂的腿骨都没有继续扩大裂口。 徐有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鼻尖都开始渗出汗珠,而一滴新的鲜血从脸上的伤痕中涌出。刚刚那一拳消耗了她近四分之一的体力,却没能取得预想中的战果。她一咬牙,手一抖,忽然将爱丽丝抛飞出去。 在爱丽丝倒飞出坑缘时,青灵卉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用双肘在她背后一挡,让她瞬间凝停在空中,然后立刻横向闪避。 夜空下响起奇异而低沉的呼啸,徐有容已如魔神般从坑底升起,瞬息间已全速冲进爱丽丝怀中,与她狠狠地撞在一起!而她飞扬的长发发梢,几乎擦到了全力闪避的青灵卉衣角! 夜幕下又响起闷雷般的炸响,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将青灵卉抛飞出去,甚至二十米外的夏宇也受到波及,少年的脸刹那间浮上一层鲜艳的血色,嘴角也涌出血沫。 在徐有容无比猛烈的撞击中,爱丽丝却奇迹般的没被撞飞,仍紧紧地贴在徐有容身上。徐有容的发力猛烈而短促,让爱丽丝不得不将撞击全部承受下来。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散去之后,战场上忽然寂静了。 爱丽丝拥抱着徐有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紧绷的身体忽然软了下来,要靠在徐有容身上,才不会倒下去。 两个风格迥异的少女共同构成了一幅让人喷血的暧昧画面,甚至双方的脸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但是从倒地不起的夏宇和青灵卉唇角的鲜血可以看出,旖旎画面的背后是极大的凶险。 徐有容喉咙发甜,淡淡的腥气不断涌上,不过却被她硬压了下去。剧烈的碰撞重创了爱丽丝,也让徐有容受伤不轻。她体内有大大小小几十道细微裂口,不断有血雾从伤口里散溢出来,其它的脏器更是伤口密布,半边肺叶几乎彻底破碎。 徐有容轻轻一动,结果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她勉强把这口血咽了下去,却牵动了胸腹内一阵剧痛。以她完全蜕变过的身体,到这个程度已可说是受伤极重。 不过战斗已经结束了,爱丽丝体内的能量体系被徐有容的最后一击彻底击溃,现在她表面上没什么损伤,可是却连自主站立的力量都已失去。而失去防御能量后,哪怕是一个普通壮汉都能够伤害她了。 就在感觉到又一阵虚弱的时候,徐有容的丹田突然脉动了一下,一道丰沛之极的能量被注入到身体之内。 受到大量能量滋养,体内的脏器立刻快速蠕动,以疯狂的速度开始生长,道道伤口快速愈合。 丹田开始向外释放大量极具活力的细胞,开始修补内脏破损。 徐有容的身体内发生着巨大变化,她却不动声色,先俯身将爱丽丝轻轻放在地上。她呼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在爱丽丝身边单膝蹲下,用手轻轻拭去爱丽丝脸上沾着的泥污,将那张带着天真与迷茫气息的美丽小脸拭净。 然后,徐有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撕开了长腿少女的长裙,让她的身体彻底裸露出来。 爱丽丝的身体柔润纯净,在夜色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每一寸肌肤都光滑细腻得宛若瓷器,胸不大不小,尖端是两点淡淡的红。 徐有容的双手冰凉,不断在爱丽丝身上游走,探测和感知着她身体内部的奥秘。 爱丽丝整体仍是女人的身体,但是在内部的微结构上已和人类有根本性的不同。 特别是她的骨骼,比复合材料还要轻,坚韧程度却可与任何超级合金相比。爱丽丝同样没有心脏,而是由分布在身体各处数十个类似于心脏的器官维持着血液循环和能量供应。在徐有容的感知中,爱丽丝的身体还有许多尚待探明的小秘密,但是她却不准备深入了解。 道家炼体术和生化技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发展的方向都是去除弱点,提升战斗力。 只是炼体术靠的自身锻炼,生化技术却是靠基因突变和手术改造。 这两者在最高级的阶段,都可以达到互相印证,得证大道的结果。 徐有容在完成最终蜕变后,已经拥有了近乎于完美的身体,需要做的只是沿着自己的道路强大下去就好,所以,爱丽丝对于徐有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在探查爱丽丝身体的时候,徐有容的双眸始终是淡漠的,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摸在爱丽丝的身体上,就象是在摸石头、木头。 凝视着爱丽丝的眼睛,徐有容以冰冷的声音说:“杀男人可以直接点,但是女人不行。一定要先奸后杀。” 爱丽丝呼吸终于平顺了些,却依然没有力量站起来。她看着徐有容那双冰封的眸,忽然微笑着,说:“好吧,那是你来呢?还是青灵卉来?” 徐有容眼中的冰封终于成功被青灵卉打破,双眼中骤然闪过一阵杀机,但随即平复下去,淡淡地说:“我们都不来。夏宇!” 夏宇低着头,硬着头皮慢慢走上几步,两脚就象钉在地上一样。他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目光根本不敢移向爱丽丝赤裸的身体。 他小意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青灵卉,青灵卉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放心,我不介意。” 夏宇嘴里嗫嚅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但是……我介意。” 山恋上忽然一片寂静。 夏宇的头低得快要碰到地面了,现在他不像是个牛逼的杀人王,而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爱丽丝则浮起了明显的微笑,她笑起来时,无疑是非常美丽的,只是此时此刻,这笑容却显得非常刺眼。 “夏宇。”徐有容头都不回,淡淡地又叫了一声。平淡如水的语气却让他的颤抖加剧,可是他无论如何,就是迈不动步子。 爱丽丝深深地向徐有容望了一眼,从圆润饱满的双唇中吐出这样一句话:“既然你们都不来,那么我走了。” 想走? 徐有容刚想讥讽她一句,忽然间脸色变了。 爱丽丝身体内某一个点突然炽热起来,庞大的能量仿如无中生有般出现,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那个点的温度就上升到了数千度,还在继续攀升! 在徐有容和青灵卉的感知中,爱丽丝的身体内部正有一轮太阳在冉冉升起!说是太阳,也不为过,因为那一点的温度已经接近太阳表面的温度! 一瞬间,徐有容已判断出根本无法中止这个过程,强行出手攻击的话,只会即刻引起剧烈的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将相当于小当量的核武器。哪怕徐有容有可能在这样的爆炸中生存下来,青灵卉和夏宇却必死无疑。tqr1 徐有容一咬牙,如炮弹般弹起,一把抓起夏宇,又拦腰抱起了青灵卉,速度瞬间接近音速,向远方飞遁。 在后方,爱丽丝的身体已缓缓浮上空中,在她胸腹之间,有一个炽亮之极的光点,光芒甚至穿透了她的身体,在夜幕下显得无比醒目。 巨大的能量正在聚集,而且变得越来越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发生与核爆相当的大爆炸。 自爆,这就是爱丽丝最后的手段吗? 徐有容速度越来越快,一边计算着爱丽丝自爆的威力,只要再给她五秒,五秒就够了!五秒之后,爆炸威力就是青灵卉也能够承受了。 夏宇已经接受了生化改造,只要保住大脑,就可以肢体再生。 可是爱丽丝不可能给她这救命的五秒钟! 徐有容的脸色越来越冷,忽然间一个急停,顺手将青灵卉和夏宇抛了出去。在抛出青灵卉时,她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仍将挥手将青灵卉掷出。 青灵卉和夏宇只被扔出数米远,他们的落点和徐有容三点构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而直线延伸的另一个点,就是爱丽丝。 徐有容转身,面对着爱丽丝,笔直站着,并且张开了双臂。面对着爆心,这个动作实与自杀无异。 远方空中的那一点光芒已极为耀眼,甚至照亮了群山谷地!而徐有容长长的身影投射到地上,刚好覆盖住了爱丽丝和夏宇。 “不!” 青灵卉大吃一惊,她腰身一挺,忽然从地上弹起,扑向徐有容,想要把她扑到在地。可是就在发力的瞬间,青灵卉的双腿忽然一软,身上大部分的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仅仅跃出两米,就摔落下来,仍然摔在徐有容的身后。青灵卉仍然拼命伸着手,想要抓住徐有容的脚,把她拉倒,虽然这多半是无用的。 青灵卉的手伸到极限,却也只堪堪碰到徐有容的腿而已。 能量终于爆发了! 最终的形式却不是如徐有容预想中的爆炸。 爱丽丝的腹部忽然打开,炽热的能量流破腹而出,但在离体的瞬间,能量的形式忽然发生了变化,化成一条直径近半米、威力无穷的炽热高能光束,瞬间击出数万米,成为连绵在天地间的一道巨大光柱。 接近核弹爆发的能量最终被收束成一道高能光束,爆发的能量总量也大为减少,但即使如此,这道高能光柱的威力依然无可阻挡!这是可以轻易洞穿航空母舰的巨大威力! 高能光柱斜射天空,另一端甚至洞穿了厚厚的云层,不知射出多远! 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超出了地球科技体系所能涵盖的范畴。光柱就在徐有容头上数米处掠过,异常的磁场不光让她的头发飞舞起来,还使碎石沙砾纷纷浮上天空。炽热的高温更让她的发丝枯焦卷曲。 爱丽丝腹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腔,几乎只有脊椎连着下半身,身体边缘都被高温烧成了结晶体。但是借着这一记能量轰击的反冲力,她轻盈地向后飞去,瞬间已在数公里之外。随后爱丽丝落地,迅速隐没在夜色中。 而在离去前的瞬间,爱丽丝向徐有容笑了笑,有隐晦的暧昧,然后,小嘴一嘟,竟然留下一个飞吻。 第八百八十九章 四不像! 徐有容犹豫了整整一秒,终于放弃了追击。 当能量光柱横空而过时,徐有容就知道上当了。tqr1 光柱真正威力还不到能量汇聚时给人感觉的百分之一,这是爱丽丝迷惑敌人、垂死反击和逃生的最后手段。 但即便如此,被能量光柱正面击中,徐有容不死也要重伤,被直接命中的部位更会在超高温下汽化。她还不知道失去了身体主要部位,比如说手或是腿,有没有可能再生出来。而爱丽丝却射高了。 徐有容绝不认为她连这点准确度都没有。 青灵卉一声呻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徐有容在扔出她时下了暗手,早就算好了她会跳起来,给她留的力气刚好够她跳到徐有容身后,却无法碰得到她。那是个受保护面积最大的位置。 青灵卉所有的骨骼都传来微微酥痒的感觉,全身酸软无力,所有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让她连提起手都有些困难。 青灵卉不禁骇然,她知道徐有容的战力,可是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当时徐有容只在青灵卉身上轻轻一拍,就引起她全身骨骼的共振,瞬间瓦解了她的行动力。 爱丽丝已经走了,夏宇仍伏在地上,动都不动,象是生死未知。可是那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的后背,却出卖了他。 “夏宇。”徐有容平静地叫了声,立刻就让他从地上弹了起来,笔直站着,却不敢迎接少女的目光。 徐有容并没有愠怒或者是其它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你当初承诺的是跟随我和青灵卉,什么都可以不顾,怎么这点小事都不敢做?” “我……”夏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要解释。”徐有容冷冷地打断了夏宇,然后看了看青灵卉,说:“好好反省!” 通! 随着一声闷响,走上山顶最高处的徐有容随手将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重棍深深插入地面。坚硬的岩石在她恐怖的力量面前,显得酥软无比。 徐有容静静站着,苍黑色的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飞舞着,点点星辉从发丝间飞出,在空中有若点点流莹,飘扬许久,才会悄悄消逝。 刚经历过大战的山顶更加崎岖嶙峋,扭曲的重棍也显得狰狞可怖,而在这样的环境中,在夜色的映衬下,徐有容剪影般的身影脱去了凶悍凌厉的外衣,露出了柔软的另一面。 青灵卉走过去,站在徐有容的身边。从身后看,她们就象是一对姐妹,只是气质迥异。 沉默了片刻,徐有容才说:“最近想到南春来对付我们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段天道用的障眼法,好像没有太大的作用呢。” 少女的声音清幽柔软,可是说话的内容却让青灵卉不寒而栗! 青灵卉叹道:“这说明,我们之中有内鬼,障眼法才会失效。那……我们要不要通知段天道呢?” 徐有容转过头,凝望着青灵卉,说:“有我在,还需要通知他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徐有容淡淡道:“我们一定要习惯,在他不在的时候,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难道我们还要依靠他的力量苟活一辈子?” 徐有容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地呼了出气,借着这带着孩子气的动作,她好象吐出了许多积郁的压抑。她浅浅笑着,笑着非常迷人,这一刻,似乎群山都亮了:“也许,等他回来的时候,会发现我不但能够保护自己,连他都能保护了。” 青灵卉:“……” 还不等她说点什么,徐有容已从岩石中拔起重棍,朝着南春缓缓走去,只借着夜风扔过来一个字:“我们回去。夏宇就丢在这里,让他好好想清楚。他是现在唯一能够对这些女性敌人造成威慑伤害的武器,关键时刻必须有用才行!” 没用的夏宇:“……” 天色在经历了夏宇一夜的反省之后,终于慢慢亮了。 这只是历史上很普通的一天,可是对孙博士和他的研究基地来说,却是决定命运的一天。 从清晨起,整个研究基地都忙碌了起来,而上百名清洁人员从一周前就开始加班加点,将巨大研究基地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孙博士穿上了最喜欢的礼服。这套衣服出自大师手笔,以剪裁和手工著称,而一抹亮黄色的口袋巾为博士添了亮色,让他看起来象是年轻了七八岁。 晨光微明,是一天中寒气最重的时候。 身体并不强壮的孙博士却站在研究所大门一公里外,身材笔挺得如雪崖上的一株孤松,任凭寒风如何吹打,都不动分毫。 了解孙博士的人,都对他佩服无比。因为他们很清楚,以博士孱弱的身体,要在寒风中站这么久,精神始终不坠,实在不容易。而最困难的地方,是谁也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孙博士已经是拿命在拼了。 就在孙博士冻得脸上都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晕红时,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滚起浓浓的烟尘,一列车队疾驰而来。打头的两辆武装越野车分散,一左一右停在孙博士两旁。一辆深黑色加长房车在孙博士面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时,车内人的落脚处正好是红色地毯的尽头。 这条长长的猩红地毯,足足从研究所的大门铺出了一公里! 而孙博士,则站在地毯外。 裹着厚厚呢子大衣的黑袍男人,从房车中走出,站在地毯的尽头。 他微眯着因为岁月和繁重事务折磨得有些发肿的眼睛,看着眼前长长的猩红之路,忽然觉得,似乎这些地毯都是用鲜血染成的。 黑袍男人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右手无名和尾指戴着的两块硕大的翡翠戒指,颇能吸引目光。那是两块纯净之极的宝石,可是却一眼看不到底。 黑袍男人双手笼在一起,用手指不断抚摸着翡翠戒指,看了一会研究所,才望向孙博士,微笑着说:“看得出来,你很用心。” 就是这一会的耽搁,已让孙博士汗如雨下。好不容易等来了黑袍男人的夸奖,可是不知为什么,孙博士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当最后一辆武装越野车停在黑袍男人的车后时,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少年像是个天真的大孩子,然而黑袍男人身边的人,却都对他恭恭敬敬。 当少年那双金色的眼眸落在孙博士身上时,博士象是被蝎子狠狠地叮了一口,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 黑袍男人的护卫部队少得可怜,连司机也不到二十个人。但是只要有这个年轻人在,就会让人觉得很安全。 少年终于勉强在脸上浮起一丝可能是笑容的东西,朝孙博士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长宽。” 长宽这样的名字,是一个……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名字。 孙博士从来没有见过长宽,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个明显还没长大的孩子这么害怕。 “博士,跟我来。”黑袍男人已向研究所内走去,孙博士连忙跟上,而长宽则坠到了队伍最后,刚好将所有人收在视线中:“你确定赵霸道已经用他自己证明了你的发明有效?” 孙博士擦了擦汗:“是的大人,当初您让我投奔赵家,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所有的情况都汇报给您了。他有一种我还没有搞清楚的厉害本领,好像可以思想离体,可惜那一瞬间发生的实在太快,具体的情形我实在无法搞的太清楚……” 黑袍男人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这些我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占据了我设计最好的那具躯体就离开了……”孙博士的眼睛突然就发起了光:“但有了这个成功的例子,对我的后续研究太有帮助了!今天我要像您展示的!就是我的后续成果!” “嗯。”黑袍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半小时后,黑袍男人坐在演示大厅惟一的座位上,静静等候着孙博士的演示。 长宽背着手站在黑袍男人身后,一双微弯的眼睛扫视着忙碌的研究员们,唇边挂着奇异宛如毒蛇般的微笑。 一名壮汉走到演示大厅中,向黑袍男人深深一礼,然后将一支极为巨大、形状奇异的步枪架在肩上,瞄准了大厅另一侧。几个健壮男人抬了一个沉重的靶子进来,放到了墙边。 这是一面合金钢制的重靶,厚达三十厘米。论防御力,相当于一百四十厘米厚的均质钢板。 持枪的壮汉采取了半跪姿,打开了保险,枪身上立刻流动着淡蓝色的光辉,看来这支枪也附加了电磁驱动装置。瞄准靶心后,壮汉一声沉喝,全身肌肉贲起,体型瞬间膨胀三分之一。从那沉稳如山的气度和结实如钢的肌肉,就可以看出他接受过不止一次的生化改造。 壮汉狠狠扣下了扳机! 嗤嗤声中,巨大枪身后部的排气孔中喷出数道炽热尾气,然后砰的一声巨响,狙击枪狠狠向后一退,竟将拥有可怕力量的壮汉撞得向后连续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他每退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而脸上更是红得象是要滴下血来。当他好不容易站稳时,更从身体内部响起几声骨裂声! 一股澎湃的热浪扑面而来,吹得所有人衣服都猎猎作响,能力低的人更被枪声震得东摇西晃,脸现痛苦之色。 这一枪声势浩大,后座力更是让经过力量强化的壮汉也为之受伤,威力自然足够的大。 五十米外的钢靶中央,出现了半米大小的空洞,边缘已彻底融化,相当于战舰装甲的钢靶竟被一击洞穿! 整个靶体彻底扭曲变形,深深地嵌进同样覆盖了装甲钢板保护的墙壁中。 看到这恐怖的一击,黑袍男人才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他带来的许多武器方面的专家都皱起了眉,即便威力大得超出预期,也不代表着这是一把优秀的枪。 其实人类的科技水准早就可以造出威力更大的枪,装甲车专用的重型狙击炮一击可以彻底击毁一辆主战坦克。 但问题是,威力越大的武器弱点越大,不在足够近的距离上,重型狙击炮就是初速达到4千米/秒,依然可能被拥有强化速度和力量的生化改造者躲开。 但在近距离上,肉搏近战是更有效的战术。在生化人逐渐主宰战争的时代,这类武器实用性已大不如前。 这支枪威力是够大了,设计却并不完善,甚至还比不上其它实验室制出的几支重型狙击炮样品。 毕竟孙博士专长是基因改造,而不是武器研发。 放着前途大好的‘伊甸园’计划不做,反而制造这支四不像的重狙,孙博士究竟想干什么? 许多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甚至包括了研究所的研究员。显然孙博士这个计划连他们都瞒住了。 而黑袍男人眼睛半开半闭,始终没什么表示。长宽则带着戏谑的笑,看着所有人。 似乎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孙博士清了清嗓子,说:“大人,这支枪缺陷明显。但是,看到接下的这些,我相信,您就不会这样想了!” 第八百九十章 助手的逆袭! 孙博士拍了拍手,演示大厅一侧的闸门缓缓升起,七名改造人排成一队,从门后走出。他们体型奇特,上身特别的宽广,特别是右肩比正常人厚了一倍,外面覆盖着厚厚的外骨骼。 而他们长着反关节的双腿,右臂也比正常水平粗了一倍。这些生化人一亮相,便有研究人员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送到了黑袍男人和长宽手上。 这批体型奇特的生化人进行了情感阉割,削弱痛觉,同时强化了感知能力。 这是一批专门为了战争而制的怪物,而且明显是配合刚刚实验的那把重狙使用的。 黑袍男人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象个老人一样缓慢地说:“刚才那把枪,就是专门给这些人用的吧?” 关键的时候到来了。 孙博士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以抑扬顿挫的声音说:“这把枪和这些生化人都是整体设计、特别制造的,可以说枪人一体。这些专门制造出来的生化人,配上这支特制的枪,可以在五百米内对任何强大生物形成致命威胁。如果七人配合形成弹幕,那么可以在千米范围内威胁到任何强大生物……我说的这些强大生物,如果不考虑思想转移,甚至包括赵霸道。”明显在孙博士的心目中,赵霸道就是他研制这些强大生化兵器时设置的假想敌:“他们不畏死亡,英勇无匹,绝对服从命令!哪怕是让他们自杀,也会立刻执行。最重要的是,这些生化人是可以批量生产的!因为只需要生成特定的能力,并且只在局部进行强化,因此他们的成本远低于之前的生化人。培养一个全能力生化人所消耗的资源,可以生产出十一个这样的生化人。尊敬的阁下,长宽大人,这意味着我们终于拥有了足够的主宰天下的力量。而这种生化人可以无限制造!我相信,拥有生化人大军的阁下,将成为真正的世界之主!” “世界之主?”黑袍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脸上肌肉牵动了几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长宽抬头望天,根本没看演示大厅中的任何人,金瞳越过大厅上半端的透明玻璃幕墙,落在另一个空间中的计算中枢上。如巨大晶体柱般的计算中枢上不断闪焕着各种光芒。长宽似乎对这些光芒的兴趣更大些,对七名端着特制重狙的特制生化人没有投放半点注意力。 在刚刚的演示中,生化人配上重型狙击炮后对赵霸道都有致命威胁,而七名端着重狙的特制生化人离黑袍男人不过二十米。却没人对此有异议,也不知是否真的相信孙博士关于他们可以完全控制的说法。 黑袍男人沉吟着,目光不断在七名特制生化人身上扫视着。每过一秒,等待中的孙博士额头汗珠就会再多一些。 就在孙博士等得几乎受不了时,黑袍男人终于开口了:“无限量产?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 孙博士脸色微微一滞,不过随即满脸狂喜。 黑袍男人身体后仰,看了看长宽,问:“你怎么看?” 长宽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无限量产当然不错,可是好像还是有前提条件的。而且,这些怪物可远没有他说得那么好,它们只是些偷工减料的劣质品而已。我不认为,一个还活不到一个月的生化人对我们会有什么帮助。有这些资源,还不如调制出一个完整版的生化人。” “一个月?!”孙博士叫了起来,即使是面对长宽,他也显得失态了。这很简单,因为长宽这句评价基本上等于判了整个计划的死刑。 “彻底完善后,这种特种生化人的寿命将长达五年!即便是以目前不完整的开发状态,他们的生命也会有一年半之久!一年半的时间,一支可以和任何强大生物对抗的军队,已经足够改变战局了!”孙博士斩钉截铁地说,他已经顾不上长宽的地位和产生的威胁了。 长宽轻松地笑了起来:“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这样一支军队完全可以决定战局,假如,孙博士,你提供的生化人的确能够达到资料上的标准的话。但是很遗憾,我们面前站着的这些东西,似乎连残次品都算不上!” 说着,长宽伸手凌空一抓,一名警卫腰间的手枪就到了长宽手中。少年根本不瞄准,随手指向一名特制生化人,就连开三枪!生化人的上身立刻多出了三个弹孔,排成倒三角型,血不停地涌了出来。三枪一枪击中了防御强化的肩甲,另一枪则命中左胸,第三枪则在腹部开了个弹孔。 这是一把典型的新型手枪,以高精度、高射速、大载弹量著称,威力却不算太大,还比不过旧式的玛格纳姆。 长宽这三枪下去,立刻可以看出,这名特制生化人的防御力还达不到孙博士所说的一半。 特制生化人根本没有闪避,也没有痛苦的表情,说明情感和痛觉控制系统很成功。 但是鲜血正不断从弹孔中流出,越来越快,根本没有止住的迹象。而且再过一会,甚至从血液中开始出现细小的组织颗粒! 黑袍男人的双眉微微皱了起来。随着血流加速,特制生化人的身体都开始摇晃,孙博士的脸色也相应惨白如纸。作为生物基因领域的权威,他怎么会看不出发生了什么?这个特制生化人的身体内部,基因正以惊人的速度全面崩解! 扑通一声,生化人硕大的身躯重重栽倒在地上。 长宽将手枪丢在地上,以恶魔般的口吻说:“这么差的防御,还有几个小小弹孔就可能引发的基因崩解,这就是耗资空前巨大的研究成果?孙博士,您的幽默感实在是让人佩服,可今天不是愚人节,还是让我们看看您真正的成果吧!” 孙博士的脸色瞬息万变,瞪圆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根本没有听见长宽的话,一下扑到垂死的生化人身上,疯狂撕着衣服,一边大吼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撕开衣服后,博士发现自己无法对付生化人的身体,于是又跳了起来,从警卫身上夺过一把匕首,不顾血污,用尽全力剖开了特制生化人的胸腔! 当胸腔被打开时,一股浓厚的血浆猛然喷出,溅了孙博士一头一脸! 血浆中夹杂着大量细碎的内脏碎块,生化人体内所有的脏器此刻都变成了鲜血、碎肉和体液的浓稠混合物。 看到这幅场景,孙博士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他猛然跳起,冲到一直冷静站在角落里的男助手前,狠狠抓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这是怎么回事!材料呢?材料哪里去了?我让你把一半的材料都用在他们身上,可怎么一点都没有!?” 但这一次,平时对博士恭敬有加、会严格执行博士每一个命令的助手小丁却显得格外冷淡。他一把抓住了孙博士的双手,用博士无可抵挡的力气一点点将之扳开,随手一推,让孙博士踉跄着退了几步。孙博士大吃一惊,讶然看着象是忽然间变了一个人的助手。 助手整理了一下微皱的实验服,以冷漠到了极点的声音说:“对不起,孙博士,我无法执行您的命令,因为材料已经全部用完了。”tqr1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还有六份材料!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孙博士咬牙切齿地说,脸孔已经狰狞到了近乎于扭曲。 助手冷冷地看着他,就象在看着一个死人,说:“很抱歉,博士,我想您比我更加清楚材料是不可复制的。如此珍贵的材料,不应该用在完全不成熟的三号计划上。在无法取得更多材料的情况下,任何量产的说法都是彻底的谎言!所以,为了大人的利益,我无法容许自己成为您欺诈的帮凶。所有的材料,都被我用在了三号试验体的身上。” “三号试验体?”孙博士反复念了几遍,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怒吼道:“你个混蛋!你敢动那三个超级生化人?我杀了你!!” 孙博士抓起血淋淋的匕首,就向助手扑去,可是他仅仅迈出了一步,就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半分,不由自主地离地而起,浮在半空。 长宽没有任何动作,不过每个人都知道将孙博士困在半空的是他独有的超能力。长宽笑了笑,问:“我能够插一个问题吗?材料指的是什么?” 小丁向长宽恭敬地躬身一礼,说:“材料指的是从段天道的身体组织样本中提取的基因材料,它内部包含着一个异常复杂的基因锁,远远超出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在破解基因锁的最初阶段完成后,从中获取的信息帮助我们完成了‘伊甸园’计划的第一阶段,此前所有生化人都是这一阶段的产物。但遗憾的是,材料数量有限,而且不可复制。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不存在复制成功的可能。” “那么,超级生化人和你口中的三号试验体又指的是什么?”长宽问。 “在伊甸园计划的第一阶段,孙博士培育出了三具高度完成的躯壳,准备作为今后超级生化人项目的载体,这就是研究室内部编号前三位的生化人。而我使用剩余的材料成功启动了三号实验体,‘伊甸园’计划由此进入了第三阶段,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三号实验体。”助手说。 “胡说!”空中的孙博士发疯似地吼叫着:“三个超级生化人所需要的能量太大,根本就无法启动!你这个骗子,叛徒,背信者!” 小丁抬起头,看着孙博士那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的脸,淡淡地说:“那三个载体在你的手上只是超级生化人,在我手上就是天使!因为我已经破解了基因锁的第二层!” 助手的话宛如一声炸雷,在孙博士耳边轰然炸响!他喃喃地说:“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解得开基因锁的第二层?你居然一直在瞒着我,一直在瞒着我……” 孙博士没有再咆哮,声音微弱得象是在喃喃自语。他用力拍打着面前无形的屏障,敲击的力量却被数倍的返回。他的双手迅速红肿,破裂,血从伤口中流出来,与本属于特制生化人的血混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第八百九十一章 装逼的秋山博士! 孙博士当然无法敲破这层障碍,他也知道咒骂和指责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问完了该问的问题,长宽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小丁一眼,侧身让到了一旁。 黑袍男人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资料交给身边的一名侍从,走到小丁面前,说:“走吧,去看看你的三号试验体,希望它对得起六份材料。哦,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丁苍白且浮胖的脸上立刻因为激动而泛起一层浓郁的红色,挺直身体,说:“我叫小丁!王丁!大人!” “小丁……”黑袍男人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助手,点了点头,示意带路。 小丁立刻当先向电梯走去,长宽和侍从们跟在最后。研究员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按照小丁的吩咐去布置准备。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研究员也是人,要想生存的好些,除了技术之外,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很重要。 演示大厅中央,六名没有得到命令的特制生化人仍然站在原地,用呆滞的眼神看着前方。他们的智力已严重受损,死去同伴的尸体就在眼前,他们却视而不见。 而在空中囚牢,孙博士已瘫坐在地上,仰望着大厅穹顶,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被抛弃的人。 十分钟后,黑袍男人站到一间设施非常简陋的实验室中,看着培养槽中的裸体男人,若有所思。 这是一个体型匀称的男人,仍在培养液中沉睡着,随着胸膛的起伏,一串串细微的气泡不断冒出。而最醒目的,则是他胸口处半露在外的一颗晶体。即使在培养槽中,这个男人也会让周围的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黑袍男人取出一副玳瑁框的夹鼻镜,贴到培养槽前,足足看了三分钟,才回头问长宽:“你怎么看?” “很强。”长宽这次很严肃,没有再露出轻浮的笑容。 黑袍男人点了点头,对小丁说:“很好,这个很不错。那么,这个试验体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小丁早有准备,立刻回答:“可以达到赵霸道全盛时期八成的实力。培养时间需要三个月,成功机率约为……百分之五十。” “好像几率不算太高。” “理论上,应该能达到赵霸道全盛时期的所有实力。可惜目前还无法估计破解基因锁的可能性,但是可以肯定概率很低。所以,十年之内都不应该期待会有结果。”小丁老老实实地回答。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依然需要‘伊甸园’计划。”黑袍男人说。 小丁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可是……尊敬的大人,我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材料,这些计划都不可能实现。甚至连前置研究工作都没法实行。” 黑袍男人笑了笑,说:“这个不重要,材料的事可以先放放。从现在起,这个研究基地就由你来负责了。那么,小丁先生,你还需要些什么吗?没关系,尽管说好了。” 小丁想了想,说:“我承认,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孙博士是生物基因方面的专家,知识渊博,我想我的研究基地中正缺少这么一个助手。” 黑袍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小丁,然后笑笑,说:“这个想法不错,就这样去办吧。”tqr1 说完,黑袍男人就准备离开研究基地了。小丁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追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说:“阁下,据我判断,在青灵卉那里,应该还有足够多的材料储备,足以完成研制!” 出乎小丁意料,对这个堪称震憾性的消息,黑袍男人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已。经过演示大厅时,黑袍男人看看还站在那里的六个残次生化人,向他们一指,对小丁说:“这些也不能浪费,想办法回收了吧。” 小丁一怔,但立刻回答:“是,阁下!” 黑袍男人点了点头,就在长宽的陪同下,登上座车,扬长而去。不过离去的时候,站在红地毯一端目送黑袍男人离开的,从孙博士换成了小丁。 直到黑袍人的车队在视野中消失,小丁才挺直了身体,缓缓转身,望着研究所那雄伟的建筑群。 他的目光似乎刺穿了重重墙壁,落在了孙博士的身上。仍处于失神状态的孙博士,突然全身一颤,如同被一条看不见的毒蛇叮了一口。他睁大眼睛,四下张望,却只看到演示大厅中匆匆来去的研究员,以及收拾杂物尸体的清洁工。时不时会有奇异的目光飘过来,在他身上钉一下,再匆匆闪开。 孙博士仍然高悬在十米高的空中,虽然长宽已经走远,可是虚空牢笼的效果仍在,不知何时才会消散。 过了片刻,小丁出现在演示大厅中,此时他的脸因为过于兴奋而红得象个快烂掉的蕃茄。他仰头望着悬在空中的孙博士,忽然说:“都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拿些垫子过来!铺厚点,要是孙博士一会掉下来摔伤了,我会砍掉你们所有人的脑袋!这样好的助手,可是几十年都难以找到一个的!” 不光是工人们动了起来,就连研究员都被呵斥着去搬垫子。直到看见孙博士下方的缓冲垫已经被堆到两米多高,小丁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抬头看着孙博士,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囚笼的失效。 在离开时,长宽没有坐在垫后的武装越野车中,而是进了黑袍男人的座车,坐在了他对面。尽管在路况并不好,但在行进时,宽大奢华的车厢非常平稳,满杯的水都不会溢出。说明这辆座车上所用的平衡系统已经是这个时代科技所能达到的极限。 黑袍男人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一边揉着头顶,一边说:“这个小丁怎么样?” “绝对的小人,自私且记仇,没有半点品味,他的成就应该是努力加上一点点运气得来的,论天赋,肯定不如孙博士。我不喜欢他,他是一条疯狗,现在拼命摇尾巴,等到有机会时,一定会扑上来狠咬一口的。孙博士其实比他强多了,至少品味不错。”长宽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黑袍男人笑了笑,说:“不错,孙博士是头狮子,但是长久以来优渥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斗志和创造力。小丁的确是条疯狗,但是,某些时候疯狂的小人物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所以也不能小看了他们。努力在大多数时候是可以替代天才的。至于孙博士,如果他在小丁手下能够活下来,那么今后还会有点看头。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满足我们的要求就好,个人喜好没有那么重要。” 长宽吸了口气:“是的大人。” 时间过去的很快,又似乎很慢。 转眼之间,三天过去了。 这一天的夜晚。 在华夏极北靠近海边的森林深处,一座极小的城市里,正闪耀着隐约的灯光。 如果翻开地图,就会发现这座小城并不在任何一张地图上,只是在城市大门的门头上,写着毫不起眼的两个字。 深蓝。 深蓝城干净、整洁,一丝不苟,但又有些诡异的阴冷。深蓝城只有不到两万人,城里的居民几乎都在为一个深蓝基地服务,有直接的,也有间接的。 深蓝基地是一片占地足有十平方公里的建筑群。 里面包括中央实验室和十几个分科实验室,以及超过十个生化工厂,有近五百名研究员在这里研究着各式各样的药剂。 这些研究员中,一大半是进行各类基础研究,比如说人及其它变异生物的基因研究。这里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研究与生产销售一体化运作,又有足够的武力维护自身的安全。从整个深蓝城的布局,就可以看出基地负责人秋山博士的智慧。 作为生化研究领域中的翘楚,秋山博士能够在华夏境内拥有这么大一片不受打搅的领地,很明显已经和国家中最有权势的阶层达成了某种利益共识。 最近十年中,深蓝城完善的产业结构开始发力,研究出的基因改造药剂无数是品种还是质量都在稳步提升。 如果再有十年,相信秋山博士一定会研究出更加强大的生化配方。当然,前提是秋山博士还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谁也不知道秋山博士的具体年纪,只知道他已经活了很长时间。 作为生化研究的领头羊,总会有一些生化方面的改造福利,就跟曾经的蜘蛛城堡一样。 博士的居所是一座位于生化基地东北角,通体闪耀着幻异蓝光、充满幻想风格的建筑。此时夜幕低垂,刚刚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秋山博士缓步走在宽而厚的地毯上,在长长走廊的尽头,是他最喜欢呆的起居厅。 博士穿着充满复古气息的长袍,头顶已经接近全秃,只剩下周边一圈稀疏花白的长发,长长的白须则一直垂到了腹部。博士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每条纹路都充满了岁月的气息,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有一双精莹润泽的眼睛,清亮得宛如少年。 老人安然走到走廊的尽头,伸手推开了起居厅的房门,然后微微皱眉,看着安然坐在原本属于他的沙发中的两个人。 抛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用心不谈,坐在沙发中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都让秋山博士有惊艳的感觉。经历百年的岁月,秋山博士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阅人无数,但是看到淡黑碎发的年轻男人,和苍黑长发的少女,老人胸膛中那颗年轻而有力的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尤其是那个男人。 做为研究人类基因超过八十年的大师,秋山博士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完美的人类应该是什么样子。 甚至在他超过一百岁后,也依旧会不由自主地想象。但是人类本身的想象力还是有着局限,每次想象的结果都让秋山博士有这样或者是那样不满意的地方。 但是在推开门的瞬间,秋山博士终于看到了完美的人类,也知道了为何在过往悠长的岁月中,自己始终想象不出真正完美的人类。 那是因为,从段天道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非人的气息。 年轻的男人站了起来,微笑着问候:“秋山博士,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你一定是段天道?”秋山博士拖动着沉重的身体,坐到了段天道对面的沙发里。 狭长而闪亮的双眼凝视着段天道,几乎掩饰不住里面近乎于狂热的目光。老人的目光反复在段天道和穆冷卉之间游走,反复几次之后,才开口说:“诸葛无敌已经跟我联系过了,听说你把他从疯人院弄了出来,他欠你个人情。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是无意中找到他的吧。” 段天道身体微微前倾:“的确不是。我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得到秋山博士的帮助。” “嗯。诸葛无敌不仅以前是我的同事,他也救过我一命。”秋山博士完全没有惊讶:“既然他要这样做,我当然必须这样做。如果没猜错,你一定是想搞清楚,为什么你身边的这位美女完全无法修道?” 段天道微微一笑:“猜的真准,看来我是真没找错人。” 穆冷卉淡淡道:“那是因为诸葛无敌在电话里跟他说过了。他说是猜的,其实是装逼。” 装逼的秋山博士:“……” 完全没看出他在装逼的段天道:“……” 第八百九十二章 总会遇到的! 秋山博士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并没有生气,缓缓地说:“想必你也应该很清楚,道法和科技一直都有很多共同之处。凡是能够在生化科技上取得极大成就的,多少都对道法有深入的研究。她的问题,用道法之所以难以解释,只是因为全心修习道法的人,从不去深究为什么修道能够达到这些可怕的效果和作用。她的问题,我的确有解决的办法,但是那一定会很难,你确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到?” “是的。”段天道的声音很柔和,但现在,谁也不会怀疑他的决心。 “那好……”秋山博士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站在壁炉边,声音渐渐低缓,似乎已经沉浸到旧日的回忆之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字。叫魔界。” “魔界?”这是段天道没有想到的答案,但是他反应很快:“这是一本小说?” “……”秋山沉默了一会,决定不搭这个话茬:“有一些人曾经听说过魔界的名字,他们或者以为这是一个地名,或者认为这是一个组织……但其实,魔界是一个计划!” “计划?”段天道耸了耸肩:“还真没想到。” “这是一个绝密的项目计划,魔界就是这个计划的代号。我只知道,这个项目是五十多年前二战时期德国关于某种超时代生体兵器的研制。在那个时代,这一项目是整个德国最高机密之一。而那时的我还很年轻,是约翰·沃尔夫冈博士的学生。在战争前的十年,博士就已经是站在时代最前沿的生物、基因、哲学、化学和数学权威,领导着多项德国的绝密工程。虽然是博士的学生,但是一年下来,我能够见到博士的次数也是少得可怜。在有限的几次见面中,博士曾经提到过魔界计划,只是说到它的时候,博士似乎很不高兴,甚至……甚至还有些畏惧!” “你说的这个什么魔界计划……”段天道耸了耸肩,他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想在这里怀旧:“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因为项目的核心就是要把普通人变成强大的超人,而根据我们现在的认知,这种手段本质上就是把人变成修道者。请注意,是任何人。只要能找到这个魔界计划,她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秋山博士皱了皱眉,看着穆冷卉:“其实以我对她的感觉,我认为她其实有另外一种极其强大的天赋,并不一定非要修道。” “噢?”穆冷卉倒来了点兴趣:“是什么天赋?” “我能从你身上感应到深切的死气。”秋山博士微微吸了口气:“我猜想你跟代表活力和灵性的灵气格格不入是因为本身的体质和属性完全相反,但如果修习代表死亡和凋零的死气就一定能一日千里。” “噢?”段天道也皱了皱眉,他对道力的研究还算精深,但对死气的研究就几乎没有,因为这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修习方向,几乎就是背道而驰,就像白天和黑夜一般水火不容,所以如无必要不会接触。 “我这辈子见过很多人。”秋山博士摸了摸下巴:“正好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功法,甚至老师。如果你想要提升实力,并不一定非要改变自己的属性。” 穆冷卉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我就要修道。” 秋山博士微微怔了怔:“为什么?你要知道,你本身的天赋全在死气上,如果强行改变属性,就好像一只狮子非要吃草,大好的天赋就全都浪费了。” “不。我就要修道。”穆冷卉坚持的近乎固执:“我听说修道的将来会有飞升一说,虽然以前没听说过修习死气,可是如果修习到最后如果也能飞升,那……去的肯定不是一个地方。也许我会去地狱……其他人会去天堂……我要修道。” 秋山博士和段天道:“……” 虽然穆冷卉完全没搞清楚修道的含义,甚至拿着西方的上帝到东方的道法里打搅,但她的意思其实很清楚的。 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和身边的人在一起。 哪怕将来那些事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她也要在一起。 正因为段天道很明白她的心意,所以没有试图劝阻,而是将头转向了秋山博士:“那么,这个魔界计划具体在哪里?”他可不想漫无目的的寻找。 秋山博士走到墙壁上挂着的世界地图前,伸手在一个地方一点,说:“项目的地点就在这里。不过战争爆发后,这个地方也就被封闭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确定要去吗?” 段天道看着博士手指的地方,那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山脉之地。 正象博士所说的,任何未知的区域都意味着无法估量的风险,既然魔界项目的方向是制造生体兵器,那么数十年封闭之后,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至少有一种可能,就是项目相关人员一直存活繁衍,直到现在。 在秋山博士提到魔界的时候,段天道心中就隐约浮上一种感觉,但是这感觉随即就消失了,段天道还来不及体会。当秋山博士解释魔界计划的时候,同样的感觉再次浮现,但是清晰了很多,几乎就要让段天道捕捉到了。但在它消散后没有多久,秋山博士指出地图的位置时,那种感觉重新在段天道的心中升了起来,而且非常的清晰和强烈。 那是……呼唤和恐惧。 诱惑的呼唤和极具传透力的恐惧在段天道的脑海中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了一下。不过段天道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让秋山博士发现这一点。 段天道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似乎相关联的事物之间,都有着种种无法言喻的联系。 但这些联系深藏在万事万物的背后,人们察知它们的方法只能是依靠直觉,因此并不准确。 在感知能力提升以后,段天道才开始意识到有形世界背后的种种联系,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距离了解还有无限遥远的距离。 这个时候,段天道忽然感觉到身边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他侧头一望,发现穆冷卉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地颤动着,瞳孔中的瞳色甚至有溃散的迹象。他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少女,问:“怎么了?” 穆冷卉很快从未知状况中恢复,摇了摇头,有些虚弱地说:“现在没事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刚才很不舒服。” 看到穆冷卉已经恢复,段天道终于放下心来,就向秋山博士告辞。 “等一等。”秋山博士急忙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修道者等级的划分里,你已经到达了什么层次?” “如果修道者实力等级用十级来划分的话,我应该是八级。”段天道本来想说九级的,想了想还是说弱了点,更重要的是,在十级程度的划分里,应该还有更高级的存在。 那些人的实力,因为段天道没有达到,自然也无法划分等级。 “如果有可能……” 秋山博士还没有说完,段天道已经摆了摆手:“没有可能。” “我只想要你的一些血液和基因。”秋山博士毫不气馁:“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我现在……”段天道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完全没有任何需要,不过为了感谢你没有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就提出这个要求,我同意保留这个机会,如果有一天有任何需要,我会来找你。” “那……好吧。”秋山博士苦笑了一声,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得到这个机会。” 从深蓝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段天道和穆冷卉并肩在荒寂无人的密林上走着,放眼望去,天空中是低垂的云,四野除了树木杂草,就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一个游动的生物都没有。 这一点很奇怪,但凡是研究生化的基地附近,都很难见到动物,这或许和动物天生的直觉有极深的关系。 十天之后,段天道和穆冷卉终于来到了地图上那道通往魔界的巍峨山脉,山脉厚重而沉默,似乎在凝视着段天道,等待着他的到来。 段天道眯起眼睛,环视天地,一时间竟有些错觉,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和穆冷卉两个活着的人。 巨大的寂寞如潮水般袭来,顷刻间就淹没了段天道的意识。在他的感知世界里,除了寒冷、寂静和孤独外,再无其它。他看到穆冷卉就在身边,但却无法从她身上感觉到任何的生机,似乎再过一刻,她就会立刻死去。而且尸体都不会留下来,会在意识无法捕捉的瞬间化成灰尘,与整个世界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世界,没有水,也没有生命,有的只是裸露的岩石、呼啸的飓风、狂暴的能量,以及变动幅度可以达到几百度的昼夜温差。 这个世界里,还有段天道。 段天道身体猛然一颤,如同从噩梦中醒来,瞬间回到了现实。 穆冷卉是真实的,而且她的身体里蕴含着恐怖的死亡气息。 虽然很安静,可是依然有许多细小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许许多多微小生命正在土层之下挣扎着、战斗着、繁衍着,努力在这个对待一切生命体同样严酷的环境中生存。即使是不到一厘米的小虫,即使它深藏在十几米深的地下,也瞒不过段天道的感知。 当段天道全力展开感知能力时,世界的真实容貌终于展现在他面前。这是一个喧嚣的、动荡的、生机勃勃的世界。无数生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改变和进化。每一个生命体都在燃烧自己,以求得到进化的机会。 这是燃烧着的世界。 虽然是看着如此富于生机的世界,但是段天道的心依旧停留在刚才的世界中,冰冷而寂静,一片死气。 这个时候,穆冷卉悄悄的握住了段天道的手。她的手虽然冰冷,但却比段天道心中的世界要温暖得多,也将他的意识重新拉回到这个世界。 “好些了吗?”她问。 “有你在身边,还能有什么不好?” 穆冷卉:“……”tqr1 通向魔界的路途,首先就是要翻越数千米高、绵延几百公里的山脉,才能够到达。山脉中许多山峰环境极度的恶劣,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第二天一早,段天道和穆冷卉从栖身的山洞中走出。脚下是厚厚的积雪,并且闪耀着诡异的幽蓝光芒,空中的云层几乎要贴到两个人的头顶上。偶尔有强劲的山风呼啸而过,就会卷着大团的云气从两个人身上掠过。 穆冷卉几乎是全副武装,段天道却只简简单单穿了个单衫。虽然段天道的身体已经极度强悍,但是当云从身上直接掠过时,还是会感觉到微微的冰冷。 几天以来,他们一直行走在雪线上,艰难而缓慢地翻越着似乎永无止境的茫茫山脉。在终年积雪覆盖的山岭,不需要什么凶猛的生物,寒冷和荒寂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正在察看地势方向的时候,段天道忽然感到身上掠过一缕阴寒的感觉,似乎在云朵之上,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冷然地注视着他。 段天道的黑色短发猛然竖起,然后缓缓平复。穆冷卉若有所觉,抬起了头,仰望着就在眼前的云。 “它已经看到我们了。”段天道淡淡地说。 “魔界里的?” “可能。但没关系,我们和它总会遇到的。” 第八百九十三章 初见端倪! 段天道和穆冷卉一前一后,在白雪覆盖的山巅艰难地走着。 周围全是弥散而浓厚的云层,一团团云汽厚重而阴湿,就象是稀薄的冰水,批头盖脸地砸在两个人身上。他们的身上早已挂满了霜花,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抖动身体,将渐厚的霜冻震散抖落,但用不了多久,身上又会重新挂满冰霜。 云是深灰色的,却透出些许莹莹的碧色光芒。而身上结的冰霜和脚下踩的冰雪则是隐约的蓝色,透着古怪和诡异的味道。 在低温和寒风的侵蚀下,雪层还算坚固,部分地方表面覆盖了一层冰。但谁也不知道冰下的雪有多厚,有些地方薄得露出岩石,而在另外一些地方,段天道的感知甚至深入雪层几十米,却仍然没有感觉到岩石究竟在哪里。 段天道和穆冷卉实际上完全是在云层中攀登着似乎永无尽头的山峰。 不得不承认,德国人当初选择的这个地方,的确隐秘异常。 即使以他们强悍的身体,在这样的环境中攀掾,也感到非常吃力。段天道计算过自己的体力,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再坚持十天就会耗尽。而以穆冷卉的身体情况来看,她还能支持五天。 “自己还是不够强。”段天道想着。 如若有人知道段天道现在的想法,那么必定是无语。在云层中攀登雪峰,还能支持十几天?! 这得是什么样的怪物? 脚下的雪峰虽然宽广,不过最多再用三天,就可以彻底翻越。 再走了十个小时,就已是深夜,周围是完全的黑暗,两个人要依靠穆冷卉头盔上的登山灯光,才能在黑暗中继续翻越雪山。 当段天道和穆冷卉奋力登上一块巨岩时,忽然发现,竟然已经穿越了云层! 云层厚实而致密,如一片宁静的海,无边无际。云海是宁静的,偶尔才会泛起一片涟漪。而在脚下,雪峰穿出云层层的部分不过数十米方圆,象海中的孤岛。段天道和穆冷卉,就是海上最后的两个人。 在他们的头顶,是深邃的夜空和数不清的繁星,一道星河横亘天际。 穆冷卉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悠远无际的星空,一时说不出话来。段天道也同样在看着无尽的星空。 这是无以抗拒的感觉,浩瀚、苍凉,在星穹之下,不要说是人,就是这岛、这山、这海,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曾有哲学家说过,空间就是美。然当空间扩展到了极致,就从美丽变成了无法抗拒的压力。这个时候,整个宇宙都是浮在虚空上的,惟一的支点,就在仰望着星空的人的心中。这种压力,无以抗拒。 “真大。”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星空,每个人抬眼都能看到。但是象段天道和穆冷卉这样,攀上高过云层的绝峰,仰望无尽星穹,想必整个世界也不会超过一百人。 站在这里看星空,所得到的感受绝非在地面能够感受的。 穆冷卉紧紧地皱起了眉,脸色也变得苍白,显然心底绝不平静,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我好像在梦里看到过这样的星空,也是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有着数都数不清的星星,而且还有许许多多各种颜色的星云。可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的。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应该从来没有看到过星星。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是记得星空的样子!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到穆冷卉的身体都在颤抖,段天道叹了口气,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中。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炽烈的温度,温暖着穆冷卉冰冷且僵硬的身体。这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奢侈行为,却在冰封的世界中营造出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作为黑兵之中罕见的精英,穆冷卉绝不会轻易畏惧,能够让她如此害怕的,其实只有未知,且是无法解释的未知! 段天道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望着如同近在咫尺的星空,说:“其实我也记得,在我的梦境里,有这样的星空。” “啊?你也有?”穆冷卉立刻惊讶地问。 段天道苦笑了一下,和穆冷卉一样,这也是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段天道记忆中的景象,是星海,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没有边际,而他自己就如同是宇宙中飘浮着的一个虚点。这段记忆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并不是做梦,也不是幻想,而是真实不虚地看到过。从段天道有了完整记忆的时候起,这段记忆就已经存在他的脑海中。tqr1 段天道的星空跟穆冷卉的星空不大一样,就好像他是修道的天才,穆冷卉却是修炼死气的翘楚。 可能具有不同天赋的人,得到的感知也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还不到在震憾景色中沉浸的时候,片刻之后,段天道和穆冷卉就在雪峰的另一端走入云海,重新回到了现实中的世界。 当天色重新亮起的时候,段天道和穆冷卉终于从雪峰的另一边走出了云层。 西边的山势要平缓得多,气温也比山脉东边要高一些。积雪层中经常可以看到裸露的岩石。在细心的探察下,段天道还发现在雪线之上的区域,居然也有不少的生命迹象。虽然这些生命都很弱小,但极为顽强。 突然间,数百米外出现了一个非常强烈的生命气息。 雪线以上的山脉,因为食物稀少和贴近云层,其实不应该有凶猛生物存在的。段天道就似没有发觉它一样,依旧按着预定的路线在走着,和这个不知名的生物越来越接近。而在百米附近的范围,穆冷卉忽然双眉一动,向段天道看了一眼。她也发现了那个小东西。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雪层上走着,突然旁边的雪层猛然炸开,一条若隐若现的身影从大团飞雪中冲出,如同炮弹般向段天道扑来! 段天道身体一侧,轻而易举地让开了不明生物的扑击,然后左手一把抓住了它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这是一头奇异的生物,很象狼,却比狼的体型要小了三分之一,头部异乎寻常的大,嘴不长,但非常厚实,而且可以张到难以想象的大,就象是某些蛇类一样。 它的前半身壮实无比,厚厚的毛皮下都是鼓动的肌肉,两条后肢则是过分的粗壮有力,有些象古时的恐龙。它嘴里的利齿锐长而凌乱,并不象其它狼类那样整齐,爪子也粗大得过分。总而言之,它就是一台缩小版的杀戮机器,虽然比狼要小,但是战斗力却显然要大得多。 它的肩颈骨位置被段天道牢牢抓住,几乎勒进骨头里的五指限制了它的一切反抗能力,然而它却咆哮着,徒劳地试图用爪子和牙齿攻击段天道。 然而段天道的手指一紧,它的骨骼就开始发出喀喀嚓嚓的碎裂声。剧烈的痛苦几乎让它癫狂,更加疯狂地撕咬着。从那些凌乱牙齿缝隙中,开始不断流出深灰色的口涎,并且散发出浓浓的酸臭味道。 如果是一般的狼或者是其它猛兽,在段天道有意散发出的淡淡压力下早就呜咽退避了,但这个小东西却是凶悍之极,明显越是受伤,就越是狂暴。 段天道微微皱着眉,它的挣扎出乎意料的猛烈,从小小身躯中迸发出的惊人力量居然让他也有些掌握不住的感觉。如果让这个小东西挣脱出去,那它一定不会逃走,而是暴起反击。 段天道从战术手套中露出的五指忽然微微变长了一些,手上施加的力量直接增加了一倍。 喀嚓一声,这只不知名的凶兽肩颈交接处的骨骼全被捏碎,挥舞着的四只爪子立刻无力地软垂下来。段天道手一松,它瘫软的身体就落在了雪地里。 穆冷卉蹲下了来,开始仔细检查这只凶兽的身体:“嘴里有毒腺……是腐蚀性的酸毒。力量比獒犬还强,速度……和猎豹差不多。嗯,爪子是正常比例的两倍,而且也有毒。咬合力……” 穆冷卉居然直接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它的嘴里。脊椎碎裂并没有影响头部的动作,它立刻咬住了穆冷卉手上的黑兵特制手套,并且死命地撕扯着。可惜不如它愿,那只纤细雪白的手套就象是超级合金铸成的一样,不论它怎么用力,都无法咬进分毫,反而崩坏了许多牙齿。 “咬合力相当于狮子。”穆冷卉若无其事地抽回了手。除了沾了许多口涎,手套上丝毫不见伤痕,可是那只凶兽的牙齿却被扯脱了一小半。 段天道点了点头,说:“它的力量和身体这么强,体力应该消耗也非常大,食量也很巨大,或许比狮子吃得更多。这片区域可没有足够它吃的食物,而且以它的体力消耗速度,也不可能支持到山下食物丰富的区域。所以,它应该是人工培育出来的,自然界中不会有这么不平衡的东西。” “而且应该有一个喂食基地,并且不远。”穆冷卉说。 “过去看看?” 还在埋头检视凶狼身体的穆冷卉立刻说:“当然要去!这里和魔界并不算远,很有可能和魔界有关。这片区域已经封闭了几十年,谁都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魔界计划研究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们既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也不能贸然进入核心区。” 段天道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忽然发觉,穆冷卉已经恢复了肃杀、果决和清晰逻辑,并且富于行动力。 这才是黑兵高阶成员的真正面貌。 段天道也蹲了下来,将手放在凶兽的头上,可以感知到它还有着很发达的视觉系统。 这是所有肉食动物的必备条件,但是它拥有的视力、嗅觉以及其它感知系统都非常发达。这就意味着更高的能量消耗。对生化科技有系统性了解的段天道很清楚这方面存在的问题。 “它应该是集成了侦察和攻击职能的生化兵器。”段天道说。 穆冷卉站了起来,用雪清洗着双手,一边说:“是这样的。或许制造它的人科技水准还很一般,才会创造这类综合性的纯生物兵器。在黑兵的生化体系中,所有的兵种都已经按照用途有了专业化的发展,除了极特殊的情况外,是不会有综合性的生物兵器出现的。而且,我们的生化兵器都是结合了微芯片和微动力的综合系统,并不是完全的生物兵器。” 穆冷卉说的是事实。比如黑兵中用来侦察的兵种,就是一只只和苍蝇差不多大小的昆虫类兵器,它可以连续活动几天,活动半径接近一百公里,并且可以将看到的一切记录在芯片中,返回基地后就能够被还原出来。这样的侦察能力和效率,远远不是这只和强化狼类似的生物所能比拟的。 但是段天道看着地上的尸体,心头始终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类似于危险,也有明显的厌恶,更混杂着一些要毁灭它的欲望。 “可能不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段天道皱眉说。 “嗯,是很有可能。如果创造它的那些人拥有和它直接沟通的能力,就很麻烦了。”穆冷卉也在盯着凶兽的尸体看着。 在刻意搜索下,一天之后,一个奇特的村庄出现在段天道的视野中。 第八百九十四章 小村庄里没有小芳! 这座村庄地势险要,围以高达三米的混凝土墙,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座厚实的哨塔。村落中央最显眼的是一座覆盖在半球型金属罩下的高大建筑,即使是隔着围墙也能看到。 这式样象是旧时代的雷达站或者是通讯站。虽然年代久远,金属罩已布满锈痕,但大致保持完好。从围墙的规格、建筑的式样以及墙壁上已经有些剥落的符号来看,这里其实是多年前的一个军事基地。 多达十个的哨位只有三个位置站着哨兵,门口则有两个背枪的男人在警戒着,都是高鼻梁蓝眼睛的欧洲人。 在他们身边,足有五六只段天道见过的那种凶狼,它们或蹲或伏,守在门口,就象是警犬一样。时时会看到有凶狼从远方走来,回到村庄中,也会有凶狼从村中出来,一路小跑奔向远方的山地。看起来,这个地方的凶狼数量比人要多得多,而且的确是被驯化过的。 段天道观察了一会村子,再看了看天色,说:“等天黑。” 几个小时后,夜幕低垂,整个世界笼入了一片黑暗。山间更是生起浓重的雾气,即使是白天也很难看得清几米之外的地方。 伏在村外的一只半睡半醒的凶狼忽然抬起了头,用力地嗅着,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它有些奇怪地呜咽着,睁大眼睛徒劳地看着周围。虽然除了浓重的雾气,它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越来越近的危机感却让它脊背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就在它准备狂吠的时候,从雾气中忽然出现一只手,轻轻在它头顶上拍了一下。高频震荡瞬间粉碎了颅骨内的大脑,凶狼身体一软,无声地倒了下去。 村庄显然是以凶狼作为警戒体系的核心,这时哨位上已经只有两个人,而且都裹紧了衣服在呼呼沉睡着。他们的作用只是为了在有警报时,可以第一时间抓起高射机枪而已。村落的大门本来是两扇安装在导轨上的合金门,可是在晚上也不关闭,看起来已经彻底损坏了。 段天道和穆冷卉在建筑间穿行着,虽然村庄中遍布凶狼,但他们都是运动战和野战的大师,收敛气息及隐藏行踪的技艺超乎群伦,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外围凶狼密集的区域,向中心处的雷达基站潜去。 村庄内部的建筑整齐且分工明确,依旧带有浓厚的军事基地色彩。在外围一排排长条形的房间就是凶狼的棚舍,村里的其它人则住在过去驻守军人的宿舍中。村庄一角是发电站,发电机已经很有些年代了,噪音震耳欲聋。不过村民和凶狼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些噪音,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交配的交配,各行其是。 段天道掏出生命探测仪,很快将整个村落大致情况摸清。 这里大约生活着二百多人,一半是女人和孩子。村中的凶狼有近五十头,另外还有几十个段天道从没见过的生命反应。它们大多集中在雷达站的地下部分,看来那里应该就是创造出凶狼的实验室了。 雷达站的大门挂着一盏老式的电灯,昏暗的灯光仅能照亮门口一小块地方。一个瘦小的男人站在门口警戒着,但是看他抱紧双臂靠在门边的站姿,以及完全背在身后的突击冲锋枪,很难想象得出真有危机到来时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在一个遍布凶狼的村落中,哨兵的意义真的不大。 就算有人想潜入,还没接近围墙恐怕就会被村外游荡的凶狼们给撕碎。tqr1 可惜…… 段天道简直就不是人。 段天道如幽灵般出现在哨兵身旁,伸手握住他的后颈,轻轻一捏。高频震波从手指上透骨而入,震荡着哨兵的大脑,让他即刻晕死过去,但僵硬的身体仍然支持着他直挺挺地靠在墙壁上。 哨兵守着的是一扇布满锈迹的铁门,电子门禁系统早已失效,现在是靠着一个老式机械锁在防护安全。 门是锁着的,但是这种锁根本难不住段天道,段天道用手指捏在锁上,骤然发力,啪的一声轻响,锁环就被捏断,弹落在地上。 嗯,他的手指跟老虎钳子也没什么两样。 段天道轻轻地推开了铁门,门后是幽深的通道,靠着两盏暗红色的应急灯来照明,显得非常昏暗。通道两壁的油漆斑斑驳驳,看上去至少有十几年没有重新粉刷过。通道尽头也有一道铸有德文标识编号的门,这应该是基地原本的门了。 段天道将铁门在身后关好,伸手在门上轻触一下,感知已经探测到门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摸出生命探测仪微微一扫,这一层中有许多微小而原始的生命反应,强大的异种生物反应都在地下,两个人类的生命反应则是在楼上。 这道门并没有锁,段天道一推,就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极度整洁而有序的世界,和通道中的陈旧破落迥然不同。在这片宽广的空间中摆放着六台大型生化实验仪器,沿墙壁摆放着一排排的架子,所有的实验材料都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空间中灯火通明,柔亮的灯光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非常清晰。一侧的两座解剖实验台看来是经常使用的,但收拾得十分干净,没有丝毫的血迹污渍。 实验区有四台摄像监控设施,不过段天道一进门立刻加速,两步就穿过宽广的实验区,推开位于另一端的大门,进入了另一侧的走廊。 他的动作快得出奇,且准确的避开了交叉扫描,当然不会在监视器上留下任何痕迹。 走廊尽头是楼梯,与实验区相对的一侧则有两道门,看起来象是储藏区。段天道推开其中的一道门,寒气立刻扑面而来。看清门后的情景,段天道不觉微微皱眉。门后是一间冷冻储藏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切割下来的器官和肉块!看来这些都是实验体解剖后的产物,堆放在这里,不知道是为了进一步的研究还是充作成熟实验体的食物。 段天道带上了储藏室的门,身影一阵模糊,已在原地消失。此时他已然闪过楼梯上的监控摄像,走上了二楼。 二楼一间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他穿着带有科研人员标志的白色大衣,手里拿着记满数据的一大叠资料,双眉紧锁,正在思考着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他有一个醒目的光头,更加醒目的则是后半脑。那里是一片合金制成的外壳。 年轻人忽然感觉到面前的气氛有些不对,一抬头就愕然看到了安静站在面前的段天道。 “你是什么人!”年轻人又惊又怒,一边用德语大声呼喝,一边魔术般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瞄准了段天道的眉心。 “这样不好,很容易走火的。” 段天道微微一笑,同样用德语道,他轻描淡写的从年轻人手中把手枪拿了过来,然后拆成一个个零件,再扔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清晰、流畅和自然,但年轻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其实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段天道的动作实在太快,他只是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枪就莫名地变成了一地的零件。 即使在通道明亮的灯光下,年轻人也感觉到段天道眼中的光芒亮得非常刺眼。 这种光芒冰冷而又有穿透力,让他刹那之间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已无所遁形。的确,只看了年轻人一眼,段天道就已清楚了他的能力状态,甚至大致了解了他的能力基础。 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也是这里的助手。 段天道得出了结论。 这个实验室真正的主持,应该是还在走廊尽头实验室中忙碌的老人。 只有在这样的近距离,段天道才开始从老人身上感应到力量的气息。老人的生命力并不旺盛,但身体中却蕴藏着庞大的力量,这是一种强大可是却让段天道有些分辨不出属性的力量,它驳杂不纯,似乎是十几种力量属性胡乱混杂在一起的产物。 段天道走到实验室的门口,光明正大地推开了房门。力量强大并不等于战力同样强大,一个终日埋首于实验中的老人,哪怕是把短裤穿在外面也不会让段天道感觉到丝毫的畏惧。 当然,即使退一步讲,里面就是站了三个圣斗士和两个奥特曼,段天道也无所畏惧。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了,露出里面宽大而广阔的工作台,以及沉浸在工作中的老人。他高而干瘦,仅余的几缕头发也被梳得整整齐齐,秃顶反射着顶壁的灯光,灿烂而耀眼。 “欢迎你,来自远方的异乡人!你的到来比我预想的还要快。”老人头也不抬地说着,干涩而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 段天道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一边观察着实验室的布局陈设,一边不在意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通过那只……狼知道我们的?” 老人直起了身体,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看段天道,说:“异乡人,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得多,并且对于生化科技有着高深的见解。不错,我是通过和孩子们的沟通才知道了你们的到来。我知道把这些孩子造成这样其实很没有效率,但是没有办法。毕竟你也看到了,这里资源实在是非常有限,也只能创造出这些最初级的孩子们。” 段天道的眉毛又微微地皱了起来,想起了那些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非自然感觉的凶狼,就对‘孩子们’的称呼感觉到很不舒服。 不过站在世界顶端的科学们大半都是天才和疯子的综合体,有点怪癖完全可以理解。 老人向段天道伸出了右手,说:“我是彼得,如你所见,是这个村落的村长,也是这个实验室的主持人。欢迎来到魔界!” “可惜你的村里没有小芳。”段天道看了看老人的手,伸手握住,说:“段天道。” “段天道?很奇怪的名字。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要感谢你给一个老人的信任。”彼得没听懂段天道的笑话,举起了右手,然后,就在段天道的面前,那只原本枯瘦焦黄,遍布着老人斑的右手忽然膨胀起来,五指指端各自张开了吸盘,吸盘中心处则是一个布满数层利齿的大口!数量众多的利齿尖端可以看到是深褐的颜色,明显有着剧毒。 “这是一个老人用来自保的东西。”彼得恐怖的右手逐渐变回正常。 “是的,这是个自保的手段。”段天道微笑着的表示同意,继续说:“把它仅仅用于自我保护,是非常明智和幸运的决定。” 他早就看出了老头的手有问题,可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他握手,那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彼得脸的笑容立刻僵硬了一下,不过旋即恢复了正常。 他走到实验室的一侧,连续按下了一排形状,墙壁顿时亮了起来,变成被分割为十几块区域的显示屏,里面显示的正是这座从军事基地演变而来的村庄的各个角落。不过彼得并没有从显示屏上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他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段先生,看起来你的同伴也是一位出色的隐匿大师。现在可以请她过来一起谈谈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 源头! 几分钟后,段天道和穆冷卉就并肩坐在舒适的长沙发中,看着对面的彼得。 这里是彼得实验之余私人休息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整洁而温馨,而且还有不错的红酒和奶油饼干。 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奢侈和享受。而那个被段天道拆了珍藏手枪的年轻人卢比,则暂时充当了侍者的角色,端来加了奶和糖的红茶,然后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 段天道和穆冷卉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彼得明显也不是笨蛋。聪明人在一起,谈话可以很吃力,也可以很省事。现在三人之间的情形明显就是后一种,所以片刻之后,双方已经将基本情况交流过了。 “这么说,你们的确是为了魔界计划而来的。能够在云层中翻越雪山,真是让人赞叹的实力!”彼得一边赞叹着,一边将一块饼干扔到嘴里。在奋力的咀嚼之后,他问出了一个让段天道和穆冷卉无法回答的问题:“那么两位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究竟想怎样获得改变?” 是啊,究竟怎么样才能改变穆冷卉的体质呢? 无论是段天道还是穆冷卉,都对究竟要在魔界中找到什么一无所知。 两人的沉默既让彼得感到意外,也有欣喜。 但是他小心翼翼地把欣喜隐藏起来,生怕被对面的人发觉。他已经发现,这两个异常年轻且俊美的人有着和外表绝不相称的沉稳和肃杀。而且能够翻越被云层层覆盖的雪山的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彼得,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绝对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对象。 “看来也只有让我来告诉你们了。”彼得喝了口红茶润润喉咙,就开口说着:“魔界其实是一个项目,绝密的项目。整个项目的研究核心,是一个神奇的生物器官……” 魔界是被当时的德国列为最高机密的几个项目之一,每年可以得到数以十亿计的研究经费,并且有超过一千人的研究团队为此而工作着。 以数十倍的警卫和周边服务人员为基础,在大把经费的支持下,魔界项目所在地迅速建起了一个小城,并且规模还在不断扩大。在战争爆发前夕,这里已经是一座容纳着六万人的城市了。 项目负责人是约翰·沃尔夫冈博士,而彼得则是博士当时最年轻的助手。由于约翰·沃尔夫冈同样担负着另外两个项目的负责人,并且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另外的项目中,一年中出现在魔界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月,所以事实上彼得才是魔界的真正负责人。 约翰·沃尔夫冈每次到来,只是检查项目的进展并且指出需要改进的方向而已。 在战争爆发前的十年,魔界计划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十年的研究进展甚微,不要说项目的终级目标-通过神秘器官来还原出完整的最初生命体,就连弄清楚那件器官最基本的功用都是遥遥无期。 经过了整整十年的研究,他们甚至连器官的基因序列检测都没能完成。 神秘器官的基因细密而多变,是由多达千条基因链绕合在一起组成,其复杂程度比任何已知生物的基因都要超出几个数量级。 而且基因链是通过类似于密码的方式组合,不首先破解密码的话,就无法解析出单独的基因片断。然而模拟计算发现,以当时人类的计算水准,想要破解这种密码,需要的时间是以万亿年来计算的。 但是人类中总是不乏天才。 定量分析的方式既然行不通,那么就通过定性的方式来进行。在经过抽象推理、穷举甚至是直接将器官细胞注射入人体观察反应的方法,终于成功地还原出了一个基因片断。回顾得到这个基因片断的神奇过程,与其说这是一项成就,倒不如说是一个奇迹。 从那时候开始,人类终于找到了道法修习和科技的融合点,生化科技也开始进入日新月异的快速发展中。 “看起来,我们应该找的就是这个器官。它是……什么样子,是哪个部位的器官?”段天道说。 彼得苦笑了一下,摊开双手,说:“不得不承认,虽然整整研究了十年,但是我对它的功能和作用仍然一无所知,它并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物种。而它的来历,则属于最高等级的机密,我没有权限知道这个。不过在当时的研究基地中,有约翰·沃尔夫冈博士的一间办公室,或许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些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里还能剩下些什么。” 穆冷卉注视着彼得,说:“你的生命很长。” 彼得笑笑,说:“的确。今年我已经接近一百三十岁了。你看,既然我能够给自己装几个自保的小玩意,那么延长点生命也不算太难的事。” “现在魔界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在研究基地,而要选择在这里栖身?”段天道问出了两个关键问题。 “在战争进行中的时候,项目也都在正常进行着。但是战争结束后,我前后派出三队人,试图和后来的德国政府取得联系,不过派出去的所有人都没有一点音讯传回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无法弄清状况的情况下,我们选择了继续在此地隐居。只是后来因为断了物资运输,基地的危机开始出现了,水不多了,储存的食物也只够支持一个月。好在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它研究人员都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们还在继续工作着。” “能源呢?”穆冷卉问。 “有两座地下核电站为整个基地提供能源。因为实验经常会消耗掉大量的电能,所以储存的燃料棒足够提供五百年使用的电力。”彼得解释说。 “这里可不象能够进行魔界这种计划的基地,那你怎么会呆在这里?” 彼得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也象是变得深了些,他慢慢地说:“危机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几名研究员突然病倒。他们共同的征兆是高烧和虚弱。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因为当时德国最好的医生就在基地内,而那些研究生化项目的科学家们,许多本身就是医学专家。但是几天过去了,病倒的人没有丝毫的好转,却又有十几个人倒下了。所有的病人都是相同的症状,但是医生们却束手无策,甚至连引发疾病的原因都找不到!就这样,病倒的人越来越多,到第三周的时候,基地生病的人员已经占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隔离、消毒、独立通风,一切想得到的措施都用上了。可是依旧没有办法控制瘟疫的传染,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但是依旧找不到致病的原因。直到有一天,电脑无意中从检测血液样本的自动显微镜中纪录下一段让人无法置信的录象!” 彼得的脸上全是震惊和骇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沉浸在恐怖的回忆中:“那本来是些最普通的血液细胞,然而其中一个细胞突然间分裂成几十个异形细胞,然后这些全新的细胞以普通生物细胞百倍的速度移动,找上了周围正常的血液细胞,开始吞噬!难以置信的是,它们吞噬掉体积是自身数十倍的正常细胞的时间,竟然只有不到一分钟!在吞噬完猎物后,它们又改变外形,把自己变得和寻常的血液细胞无异。除非动用最先进的大型基因检测仪器,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发觉它们其实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细胞。而这样的过程,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重复一次。也就是说,那些几天前病倒的研究员们,其实身体里已经都是异种细胞了,它们……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段天道的心中一动,脸上掠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苍白,他不知不觉就想起了自己血液的变化。 “对于未知的威胁,人类第一个反应应该是立刻消灭它。”穆冷卉淡淡地评论着。 彼得并没有发现段天道的异样,他点头表示同意穆冷卉的看法,说:“是的。当时我的决定就是通过通风系统向隔离区中注入毒气。那些病倒的人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他们的昏睡和虚弱都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然而,就在没有病倒的工作人员开始执行我的命令时,那些……家伙不知怎么感觉到了威胁,突然全部跳了起来,并且冲出了隔离区!” 研究基地顷刻间变成了地狱,原本的病人们突然间拥有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野兽般的力量,他们轻而易举地撕碎了为数不多的卫兵,并且开始席卷整个地下基地。 彼得沿着秘密通道逃了出来,所幸那些人类变成的异生物们没有追出基地。不知是什么原因,异生物的活动范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研究基地一公里的范围。tqr1 除了地下基地内的研究和工作人员外,地上的城市中还居住着几万军人、服务人员以及工作人员的家属。他们中有一半在物质短缺中死去,剩下一半却顽强地活了下来。从研究基地中逃出来的并不止彼得一个人,因此地上的幸存者们也都知道了地下基地发生的剧变,开始分散逃离。 几十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初的幸存者们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他们建立起了一个个聚居地,并且找出了新的可供食用的作物。 小规模的水处理技术也逐渐发展起来,毕竟这里靠近山区,有大量的地下水源。解决了食物和水的问题,人口数量就逐渐发展起来。 而那些占据了地下研究基地的异生物们,也开始表现出卓越的智慧。他们拿出基地内储存的药品和其它物资,向附近聚居点的人们交换食物。到了后来,这些异生物们甚至开始出售电力!反正两座核电站产生的电力远远超过了基地正常的需求。 不得不承认,人类是适应力极强的生物。当真正与智慧种族为邻时,他们并没有坚持自己万物源头的立场。 有一批聪明且大胆的人取得了异生物们的信任,依靠同研究基地内的异生物作交易而发了财,进而垄断了这类贸易,并且以积累的财富迅速建立起了强大的武装。这些人成为了这片区域最强大的势力,并且以异生物们在地面上的代理人自居。 这些人,自称为山鸠。 彼得占据了这座废弃的军用雷达站,隐藏身份,继续着自己的研究。他不愿意也不敢接近研究基地,就在这里一直的生活了下来。 当漫长而沉重的叙述结束时,天已经亮了。 “如果你们想得到那件器官,就要找到‘源头’。”在说出源头这个词时,彼得明显有着挣扎和犹豫。 “源头?” 彼得把脸深深地埋在双手中,用颤抖的声音说:“是的,源头。为了研究器官的作用,约翰·沃尔夫冈用人类的身体作为容器,装载那个器官。这个容器的代号,就是源头。如果你们想要得到器官,那么就必须找到源头,并且杀掉它。答应我,年轻人,找到源头,杀掉它,给它以解脱!毕竟它……曾经是我的……儿子!”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复制段天道! 段天道没有闲着。 小丁也没有闲着。 由黑袍男人提供的中央生化实验室主体非常大,连绵而宏伟的建筑群规模并不逊色于一个普通的小镇,无论是规模、人员、还是可供使用的经费,在世界上都是首屈一指。 此刻在实验室区的一栋大楼周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 在这栋五层高的大楼顶层,几个形态各异的人正坐在宽大的房间中,透过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窗,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这些人有男有女,都散发着淡淡的力量气息,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具备相当实力的强者。当他们的目光偶尔掠过楼外巡逻的特种精英时,都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不屑。 房间中摆放着几组沙发,在最大最好的那张沙发上,只坐着一个男人,确切点说,坐着一个男孩。他看起来非常的漂亮,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缕忧郁。此刻他正捧着一本复古风格的书,全神贯注地读着。但是看他紧锁的双眉,就知道阅读的过程并不愉快,甚至充满了痛苦。 男孩看上去甚至有可能不到十岁,但却占据了房间中最好的位置,隐隐然他才是这批穷凶极恶的家伙的首领。而且那些人偶尔瞄过来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敬畏。敬畏和恐惧显然是针对男孩本人,而不是因为他的血缘谱系上有什么大人物。 “真不知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站在窗边的一个健壮中年男人抱怨着,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惊扰到正在用功读书的男孩。 “应该很快了。那小丁不是说,项目完成的时间就在这几天吗?”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接口道。她有着深黑色的眼圈,看去就象一个星期没有睡过觉。 “这些搞研究的家伙哪会有什么时间观念!半个月前他就说几天内就可能出成果了,结果呢?到现在还在说几天内项目就可能结束,我们就得在这里陪着他干耗吗?”男人愤怒地说。 “就是要陪着他耗下去!”女人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这段时间某些人过来捣乱,而你恰好不在的话,想想后果会是什么?” 男人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心中掠过黑袍人的巨大阴影,完全说不出话来。 “而且长宽大人就在这里,你想在他面前逃跑吗?”女人讥讽地说。 男人脸上瞬间掠过怒色,但却没有说什么,显然他对坐在沙发中的男孩非常的忌惮。其实站在这个房间中的每个人都有着不俗的实力,也有着和实力相对等的脾气和傲慢。对于黑袍人派来这么一个从来没人听说过的小孩来当他们的头儿,所有人都是不服的,而且暗中想要狠狠收拾一下这个小男孩的人很多。 有些人是想到就做的。 只是做过之后,想要教训长宽的三个人中两个重伤,一个则变成了尸体。而且在短暂地相处中,长宽充分展示出和年龄外表绝不相趁的暴燥脾气和狠辣手段,只要稍不如他的意,不管是谁,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招来他的一顿毒打。两三天下来,这群凶人的心目中对这个小男孩就只剩下恐惧和畏惧。 长宽喜欢看书,平时几乎看不到他修炼能力,一有时间就在看书,只要是在看书的时候,他就对周围的事物不闻不问,所以这一男一女才敢在长宽看书的时候议论他。长宽看书时候的表情非常丰富,有时痛苦不堪,有时咬牙切齿,但从没有愉悦过。 男人偷偷瞄了一眼长宽,顺带看了看那本书的名字。 “精神控制学?”还真是一本让人痛苦的书,至少名字上看是如此,男人如此想着。 在一众能力者镇守的大楼地下,是封闭式的秘密研究中心。此刻偌大的空间中只站着刚刚荣升到基地主管的小丁和他的助手,小丁脸上全是勉强压抑着的兴奋和期待,而助手则毫不掩饰一脸的狂热。 两个人面前平放着一台深黑色半圆柱形的巨大仪器,不住发出细微的马达声。小丁身边的一面光屏,众多光标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由红色转为绿色,每一个光标变成绿色,都意味着一项关键指标通过了检测。这个过程很短暂,却又非常的漫长。几分钟的过程中,小丁和其他助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满头都是汗水。 终于,最后一个光标转成了绿色,虽然屏幕上仍然有几点刺眼的红色,但是显示整体进度的进度条已经抵达了终点。 “王丁博士,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助手的声音也禁不住有了一些颤动。这次的实验实在太关键了,如果成功,夸张点说的话,足以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也难怪他会如此的激动和患得患失。 小丁点了点头,他抬起了手,屏住了呼吸,这才让颤抖的手稳定下来,然后按在了光屏上。 试验区机械的轰鸣声突然增大,那台半圆柱形的机械缓缓地竖立起来,并且通体开始向外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圆柱体逐渐变得半透明,可以看出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培养槽,里面漂浮着一个两米左右,身材极为健美的男人。但和正常人类不同的是,他胸前的位置,却是镶嵌着两枚梭形的晶体。而四根数米长、如鞭子般的触手则从他的肩后垂落,在培养液中轻轻舒卷着,又或是用叶子形状的尖端不断触碰着培养槽的四壁,似乎是在试探什么。 培养槽中的男人仍然没有醒来,但是四根触手却自己在动着,如同有着智能一样。看到这四根触手,小丁和中年助手都不由自主的有一些畏惧。作为创始者,他们可是非常清楚这四根东西的威力。 中年助手看向了小丁,说:“王丁博士,您到上面的监控室去,这里有我就行了。毕竟一会很可能会有危险。” “不,我会在这里的。” “可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死了不要紧,可是中央实验室会都少不了您!”中年助手显然很会拍马屁。 “不必劝我了,我是不会离开的。在这个历史上最浓重的时刻,我一定要亲自站在我的创造物面前,哪怕是因此而死去,也是值得的!象我们这样的人,早就将生命献给了科学。这次的实验如果成功了,那么你和我就是站在了人类历史上的最巅峰!因为我们完成的,是原本属于上帝的工作,因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小丁说到后来,脸上已经开始散发出有些神圣的光辉!看起来有点儿像孙博士,可能跟一个人的时间太长,多少都会受到些影响。 小丁的手终于按在了光屏! 一道极为强烈的电弧从圆柱体的底部生成,盘绕向,一路上升到柱体的顶端,这才消散。培养槽中的男人骤然睁开了眼睛!他有着一双银色的眼睛,如野兽般的瞳孔深处则闪耀着血色的光芒! 培养液开始缓缓下降,但是那个男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身后的四根触手如电般刺出,狠狠地刺在玻璃外壳上,竟然将强化玻璃制成的坚逾钢铁的外壳一举洞穿!然后他胸前的两枚晶体骤然闪亮,猛然一拳轰出,将面前的钢化玻璃外罩击得粉碎! 带着刺鼻气息的培养液喷涌而出,洒了一地。男人大步走到小丁和助手面前,站定,银色的眼睛来回扫视着两个人,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小丁的身上。 小丁和助手动都不敢动一下,毕竟四根触手正飘浮在半空中,叶形的尖端如同毒蛇的头,已经紧紧地盯住了两个人。以它们轻易洞穿钢化玻璃的威力来看,撕裂两个人的身体是毫无疑问的。 “我是什么?如果……我是人的话,那么我又是谁?”男人开口问,他的语调声音非常奇特,似乎还在学习如何发音说话。 小丁上前一步,身体几乎贴上了触手的尖锋。他毫不畏惧地与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对视着,说:“你是我的创造物,是特殊的‘人’,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同类,但是很快,你就会有很大量的兄弟姐妹。你们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因此,我称你,以及你的兄弟姐妹们,为子民!” “子民……”男人重复着这个词,似乎在努力记住它。 “作为世间第一个子民,我赋与你的名字是,盘古!”小丁向男人伸出了手。 男人脸上变幻不定,明显看出疑惑和挣扎,僵持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在小丁面前半跪下来,让小丁将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小丁和助手终于松了口气,汗水再也抑制不住,疯狂涌出,转眼间浸透了他们身上的长袍。 “起来,我的孩子。接下来,我还要对你的身体状况做一次全面的检查,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盘古站了起来,顺着小丁手指的方向,走进备用的培养槽中,闭上了眼睛。培养液从十个喷口中注入培养槽内,将他的身体浸没。 全新的数据重新出现在光屏上,助手逐条读着刷新的数据,越读越是兴奋:“力量指标七级,可测潜力九级;速度七级,可测潜力九级;……四条触手攻击强度,力量六点八级,可测潜力九级。” 助手喘着粗气总结:“即时战力突出,潜力评价高,相当好的结果!”tqr1 小丁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计划的后续实验体能够分配的材料有限,它们的实力会弱于盘古。而且,计划完成的关键,是看移植的智能和战斗意识是否完整,而且是否接受控制。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 助手笑了笑,并没有和小丁争执。 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全新的创造体,能够如此迅速的理解指令并且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已经说明智能移植得相当完美。而小丁的问题,就是跟他的上任孙博士一样,有些时候太完美主义了。 而且,和他神秘的父本一样,盘古拥有非同一般的进化能力,并且可以根据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改造。 问题在于小丁和助手其实没能完全理解盘古的基因序列基础,现在看起来基因十分稳固,但谁也不知道改造或者是进化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就象小丁所说的,由于最关键‘材料’的稀缺,就决定了盘古以及后续子民的能力限度。 盘古一个人所用去的‘材料’,就相当于现有储量的一半。如果盘古的全部身体都是由材料构成的话…… 助手想象着那种情况,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如果真的实现,那么他们制造出来的就不是子民,而是另外一个段天道。 第八百九十七章 抢材料! 长宽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听着王丁絮絮叨叨的汇报,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的意思是那个青灵卉博士手上还有这样的材料,如果能拿到,就能得到更多更强大的战士。” 小丁拼命的点着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长宽挥了挥手,王丁不敢耽搁,急忙退了下去。 “我真是搞不懂。”长宽合上书页,喃喃道:“明明那个段天道就是最好的活体标本,黑袍大人为什么不允许我直接抓来研究,还得绕这么大个弯子。” 沉吟了片刻,长宽还是决定贯彻黑袍的意志,用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一男一女:“你们两个,带些人,去南春青灵卉那里,把材料抢回来。我会带人拖住徐有容,但你们可以发动的时间有限,最多只有四十分钟。明白?” 虽然长宽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阴森,甚至都没有说如果失败会有什么后果,但一男一女却忍不住微微一哆嗦,一起道:“明白!” 夜很深。 青灵卉所在的这家医院,虽然所处的位置有些偏僻,但供电系统是她亲自安排的。 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停电。 但偏偏现在就突然停了。 这件事情明显有些反常,但是她却顾不得这些。 在私人医院地下的实验室中,只有暗红色的微弱应急灯光还在起着照明的作用,反倒是还在运转的智脑光屏发出的光芒更加亮些。 若大的实验室大部陷入黑暗,现在实验室中只能依靠小型柴油机发电,保证最关键几座仪器的正常运转。 甚至连大型运算中枢的主机都被迫关闭,只启动了一台功能有限的微型智脑,用作纪录和初步资料处理。 青灵卉站在实验台前,面前三块光屏一字排开,上面不断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她的双手不时在虚拟键盘上划过,手工添补上一处处关键数据。 她站得笔直,本是微曲的黑发不时何时拉得垂直如丝,整个人透出前所未见的凌厉气息,还好老式眼镜为她增添了些许知性的柔美,才不会让身边人感觉到过度压抑。 在青灵卉左手边的实验台上,有一只很古怪的东西。 看起来好像是一只小狗,但仔细看又不太对,似乎是一团随意生长的肉块,这个形状几乎无法形容,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长得太任性了一些,身上那八对复眼也长得一点都不匀称。 它有名字,青灵卉给取的。 叫小白。 青灵卉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唯一培植成活的变异物种,连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培植出了一个什么,不过以她诡异的母性,让她很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个小家伙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小白正有些百无聊赖地伏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它很不适应今天的生活,在它原本的时间表上,每天至少会有二十个小时以上的睡眠,然后会有三个小时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余下的一个小时则大多是在进行手术。无论实验还是手术,过程都很痛苦,可是它承受得住。 它很清楚,每次手术后,自己的力量都会有突飞猛进的增长,又或是会多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能力。 强大的力量让它感觉良好,至少每次变强,都会让潜藏在它本能深处的恐惧减弱几分。所以不论承受再多的痛苦,它都愿意接受改造。 而它的睡眠都是飘浮在营养丰富的营养液中度过的,那里温暖而安全。在睡眠之外的时间,只有紧紧贴在青灵卉身上时它才会感觉到安全。 在母亲身边时,总是安全的。 只要呆在青灵卉身边,它都会感觉到无以伦比的安全。母亲身边也有不少人类,其中有几个非常非常的强大,比如此刻正在她身边的男人。 在小白的眼中,那个男人一头白发亮得异常刺眼,甚至隔着几公里就能被敌人发现。 一头很讨厌的毛……小白是如此想的。 这个男人强大,而且似乎很想讨好小白,不止一次赤裸裸地向小白表达过会保护它的意思。但小白却毫不领情,不是它不想信他,而是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比如说…… 比如说,那个小白从未见过的父体出现的话,小白相信,只有母亲能够保护自己,而这个男人则会死得很凄惨。 由于一脑袋醒目白毛的缘故,他甚至逃都逃不掉。 愚蠢的男人,小白下了论断,因为他长了一头拉风得很愚蠢的白毛。 夏宇当然不可能知道小白在想些什么,所以也没有发疯。 他站在青灵卉身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三块光屏上的数据,时时会报出一串数字,青灵卉则会相应将数据输入。 在中央计算中枢关闭时,大量复杂的数据处理就要靠人脑来完成了。仅从能够帮助到青灵卉这一点看,夏宇绝不仅仅是外型顶级、武力卓绝而已。他同样有着恐怖的智慧,这点就连身为死敌的蛮虎也不得不承认。蛮虎觉得异常刺眼的那头白发,更会让绝大多数少女为之尖叫。 蛮虎认为他的白发嚣张刺眼,讨厌之极,其实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这不过是跳过了羡慕嫉妒恨的前面两步而已。 巧合的是,小白从不同角度出发,也得出了和蛮虎同样的结论,只是不知道青灵卉是怎样想的。没有人知道在青灵卉那美丽而机械的面容下,究竟在想些什么。 夏宇这样帮助青灵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个人配合无间,发挥出的功效居然不比大型计算中枢差多少。 可是无论夏宇如何努力提高大脑处理速度,青灵卉总是能够跟得上。这让夏宇多少有些沮丧,虽然他也知道想要跟青灵卉比拼智力结局多半是悲剧,毕竟他并非以智力见长。 不过今天他的速度稍稍慢了些。 由于缺乏电力,青灵卉关闭了小白的培养槽,所以小白今天只能伏在实验台上发呆。它有着美丽的名字,如果单纯从力量的角度来欣赏的话,身体也充满了一般人无法体会的美感。 它很无聊地甩着尾部一根奇怪的尾巴,锋利的尾尖棱刺轻而易举地在实验台上戳出一个个三棱小孔。 卧槽,实验台面可是由高强度防蚀钢板制成的! 被小白干扰,夏宇知道今天休想在青灵卉面前有所表现,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就在他暗自苦笑时,青灵卉面前三面光屏几乎同时停止了数据滚动。夏宇立刻显得凝重起来,他知道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光屏上显示的内容要想得到解答,需要大型计算中枢至少运行一个小时。 就是夏宇全力激活潜能,将大脑处理速度提高到平时的十倍,也要耗去十几分钟。不知为何,青灵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居然暂时放下了眼前的难题,微微抬起头,视线穿过厚厚的土层,望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青灵卉居然走神了? 她是感觉到什么还是疲倦了? 夏宇认为后者才是答案,青灵卉终于累了! 一瞬间,夏宇感觉到象是被注射了整整一桶兴奋剂,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他自认为非常了解青灵卉,这种类型的女人外表冷漠,内在如火,又骄傲之极,只有在她们最重视的领域展示出压倒性的实力,才有可能收伏她们! 在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机会终于来了! 虽然夏宇心中清楚,身为一个强悍的男人靠拼体力的方式拖垮青灵卉,说出去根本就是胜之不武,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胜之不武,这些年来,又有谁胜过青灵卉? 夏宇面色凝重之极,白发无风自扬,接着一声低喝,身周竟然燃起淡淡的银色火焰! 瞬间爆发的庞沛力量,惊得昏昏欲睡的小白一声尖叫,猛然窜到角落,八对复眼惊疑不定地看着夏宇,它的尾巴紧紧盘在身后,尖端的棱刺看得出还在微微颤抖着。 在私人医院的屋顶,赤裸着上身的蛮虎忽然张开了双眼,向下方看了看,有些不屑地冷笑着,可是嘴角扭曲得明显不自然,笑得十分狰狞。 蛮虎忽然抓起身旁一瓶烈酒,张口咬开酒瓶,仰头将整瓶酒都倒进喉咙,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睁着血红的一双小眼睛,四下张望,寻找着那些不开眼的敌人。 天遂人愿,果然就有不开眼的家伙送上门来。 阴暗的天空下突然响起轻微而异样的尖啸,这是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震波。 蛮虎霍然站起,短且硬的头发根根竖起!战场经验极为丰富的蛮虎立刻听出这是一枚地对地巡航导弹正在快速接近! 来袭的家伙不管有多大,把这座医院彻底夷为平地是不成问题的,没有了上面的医院,下面的地下室就等于毫无掩护。tqr1 蛮虎笑了,一口洁白如小白的牙齿显得异常狰狞。他静静站着,听任着空中的尖啸逐渐转为实质! 低垂的云突然裂开! 一枚微型战术导弹喷吐着长长的火舌从云中钻出,几乎笔直向蛮虎冲下! 就在战术导弹刚刚露头的刹那,蛮虎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动作抓起旁边的速射机炮,炮管自然上扬,密集弹幕轰然喷发! 一团鲜艳之极的火球突然在天空中绽开,将百米方圆的云层刹那燃尽,露出了云外一片湛蓝的天空! 然后,火球才化成一团红黑相间的炽云,冉冉上升,最后与重新汇聚的云层溶为一体。 弹片带着火焰,如雨从空中坠落,比惊雷还要响亮的轰鸣这时才从高空传下,哗啦声中,私立医院仅剩的几面玻璃窗终于彻底粉碎,碎玻璃珠向房内喷射,洒满一地。 几乎可以点燃城市的灼热气流从空中喷流而下,狠狠地在蛮虎精赤的上身掠过,但是除了让蛮虎的头发稍稍蜷曲之外,只是让那黑亮的皮肤变得更加闪亮而已。 这一刻,只是在这一刻,屹立在火雨中的蛮虎才显露出昔日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而逃的几分气势。 凌空击爆战术导弹之后,机炮的炮口只沉寂了一秒钟。蛮虎一脚踏在楼顶边缘的护栏上,压平机炮炮口,凌厉的目光盯住了千米之外。 他目光所落之外只是一片废墟,可是蛮虎笑得更加明显了,一口牙齿白得让人心惊胆寒! 第八百九十八章 天下无敌? “找死!” 蛮虎白白牙齿间挤出了这样一句话,机炮炮管再次飞旋起来,40mm的子弹呼啸而出,如无坚不摧的金属燃火长鞭,开始疯狂而无情地切割着远处的废墟! 战术导弹能有如此精度,肯定是附近有人用激光定位。 几名躲在废墟中的战士在蛮虎转过炮口时就大惊失色,四散而逃。他们动作敏捷,对地型的利用几乎无懈可击。可惜蛮虎并不是按战术教科书来的家伙,40mm口径、大装药的转管速射机炮则根本不是普通武器。 在相当于炮弹的大口径子弹恐怖的动能前,钢筋混凝土也脆如玻璃。火流直接切穿了断壁残缘,将其后的人体撕成纷飞的血雨! 几只老鼠瞬间成为历史,呜呜飞转着的炮管缓缓减速,终于停了下来。 蛮虎就站在私立医院的顶楼,咧着大嘴,嚣张之极地用一双小眼睛扫视着周围。 私立医院已经是这片区域的制高点,站在医院顶上的蛮虎就成了方圆千米内最醒目的目标。这本是最好的狙击对象,可是却没有一名狙击手用十字星套住蛮虎。蛮虎相信,现在已经没有狙击手敢瞄准自己,因为稍微聪明一点的狙击手都知道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暴露杀气等于找死。 这时,远方的废墟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身影。 这是一个中年的男子,一身剪裁合身得体的深色礼服,出自名家之手的领节,乃至精心修剪的小胡子,都与硝烟四起的废墟格格不入。他微笑着,演示着中年男人能够拥有的全部魅力。他并未接近,而是保持在千米距离上,伸手向蛮虎一指,然后大拇指慢慢转向下,用力一比! 面对如此挑战,蛮虎咧着嘴,扬起右手上大得恐怖的机炮,左手在仍热得发烫的炮管上拍拍,然后一口浓痰吐在面前地上。 蛮虎这个手势的含义很明确:你还没资格让我放下玩具! 中年男子脸色铁青,可是他看看私立医院,终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妈的,又一个只是长得好看的没胆鬼!”蛮虎啐了一口。tqr1 只有上帝知道他在骂谁。 “已经用去一分四十七秒……还需要九分钟零三秒七二。” 在实验室中,夏宇的大脑超速运转,惟一能够空余出来的思维就是用来计算所需时间。在难得的机遇前,他这次绝对是超水准发挥,原本需要十七分钟的计算已经压缩到了十分钟多一点。浑身银焰飞腾的夏宇,此时此刻,堪比一台性能卓异的大型智能中枢。 可是就象电脑会死机一样,智能中枢也会卡壳。夏宇运转的大脑就突然当机,他看着青灵卉,就象看到了鬼。 青灵卉终于回过神来,她扫了一眼面前的光屏,然后闭上眼睛,长发忽然飘起,又徐徐垂落! 五秒钟,仅仅过了五秒钟,她就睁开了眼睛,开始在虚拟键盘上输入计算结果。 似是感觉到了夏宇的眼神,青灵卉目不斜视,只是以她那招牌式的机械音调说:“不止一个人试图挑战我的智力。他们都不够聪明。” 看着青灵卉,夏宇心若死灰。他终于明白,因为某个原因,这一刻的青灵卉才开始变得认真,才开始展示她的锋芒。 该死的! 是哪个混蛋这个时候来捅马蜂窝?!夏宇在心中咆哮着,他还从未象现在这样想杀人。 从一面光屏的反光中,夏宇看到了自己。 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下手。 他一咬牙,返身冲出了地下室。 不得不承认,长宽组织的战术还是非常有效的,徐有容花如血以及段天道留下的大部分武力,都在这一时间被拖住了,没有人能够增援青灵卉的研究所。 现在这家私人医院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攻击目标。 在看到这些数据时,几乎每一个指挥官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些想法。 但是当前后组织了数十次攻击,连领头的一男一女都阵亡了之后,所有人才意识到,那个私人医院不但不是一块肥肉,反而是能够崩坏猎狼牙齿的石头。 随着进攻的深入,情势渐渐超出了预先的控制,别说四十分钟,就是一百个四十分钟,凭借这些人的实力,也不可能进入这家医院的大门口。 原先丝毫不起眼的蛮虎和夏宇,足以让不少人记住他们。 普通保镖的身份曾经骗倒了不少人,但它不可能再骗下去了,这些人都不傻。 于是私立医院周围突然宁静下来,安静得让人很不适应,也让失去了睡觉地方的小白很不适应。 它有些烦燥不安,用一双前爪无聊地扒着面前的玩具,一个硬质合金球。这是它自己做的玩具,材料是从废弃的实验台台面上切下来的,工具就是它自己的刀锋。然后又用爪子把它揉成了球。这种硬质合金虽然是以轻质和耐腐蚀见长,但硬度也比普通钢差不了多少。但在小白的爪牙下,却软得象面团。 私立医院周围的安静让小白很不安,特别是感知到那些拼死厮杀着的敌人根本不进入医院一百米的范围内后,小白就更加不安了。 它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它很希望那些能力者打过来,最好能攻入医院。对它来说,这些人都是肥美可口的食物。 只是在对待这类食物的态度上,小白很有分寸,只有威胁到母亲或者是母亲认可的目标,它才会下手猎杀。 小白不能忍受的是安静,是没有痛苦和战斗的宁静生活,这种生活意味着变强的速度放缓。 在青灵卉的全力改造下,小白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并且开始以加速度成长。用原始的数学术语来描述,就是已经到了拐点。 现在小白还能保持耐心等待,是因为知道母亲正在准备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一旦成功,这将意味着小白会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能力。 强大是小白本能中的第一序列,所以它可以为此忍耐。虽然出生的时间并不长,又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但小白的智慧并不低,在冰冷的进化本能和智力之外,它甚至开始学会了有自己的小小理想。在变得强大之后,小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光母亲身边那个男人的一头白毛。 小白十分确定,自己最讨厌闪亮的东西,特别是闪亮的白毛。当然,如果那个男人头上长的是棕毛,那么它最讨厌的东西就会换成棕毛。 的确是个小小的理想,却与现实之间有着不小的差距。 夏宇和蛮虎互相之间虽然长时间都不怎么对付,但却都有同样一个哲学。 如果挑衅者敢伸过来一只爪子,那就要连它的后腿一起砍掉。只有暴力才是有效威慑。 敌人终于全部退却,没入黑暗之中。 南春海边一个高高的断崖上,一辆黑色的加长越野车里,长宽正坐在车窗口,看着波涛起伏的大海。 深灰色的海上,一排排高达数米的巨浪不断生成,喷吐着滚滚白沫,向岸边涌来,再重重地拍击在海堤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巨浪涌来时,仅仅是体积和高度就会让人胸口发紧。 长宽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眉宇间皱的更加深邃,就象是缩微的山峦地带。 咖啡香醇,生产这种口味咖啡的农场属于长宽的私人产业,只为他一个人生产咖啡豆。 他面前的小办公桌上放着两张纸,上面的内容简洁明了。 一张是关于袭击的分析报告,另一张纸上则是列明所有损失的表格。 损失虽然不大,但意义并不那么简单。 “徐有容就不说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柔柔弱弱的女博士……手下就有这样强大的帮手吗?”长宽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自己肋下那条正在缓缓愈合的伤口,这是刚才和徐有容对决时,徐有容随手一剑在他身上留下的记号,如果不是他果断远遁,现在可能就回不来了。 徐有容看起来那么无害,面对他这样看起来不过是个孩子的敌人,下手却一点都没容情。 在他眼中,咆哮的大海似是浮上一层浓浓的血色:“我现在才大概明白为什么黑袍大人不准我轻举妄动了。身边的人都这么强大,那个段天道……岂非天下无敌?” 段天道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他和穆冷卉在彼得的村落中休息了一天,顺便参观了他的实验室和实验成果。在重重防护的生化区,五十多只大小不一、用途各异的生化兽让段天道看了场稀奇。 它们中有的还是刚刚成形的试验体,但也有十几只完成度相当高的成熟体。 这里的生化兽可不象村落周围游荡的凶狼那样是初级的综合体,它们都是有各自用途的中级体,甚至有一只让段天道也产生了危险感觉的高级体! 这里一些生化兽的构成充满了奇思妙想,考虑到彼得仅仅是依靠着极为稀少贫瘠的资源就能够开发出如此各类繁多的生化兽,就更令人刮目相看了。 参观过彼得的微型生化军团,段天道对魔界计划又多提高了一分警惕。 这个时候,外面隐约传来嘈杂声。段天道探询地看着彼得,彼得则笑笑说:“不要紧,应该是山鸠收税的人到了。” “收税?”段天道有些疑惑。 “是的,贸易税。和异生物的贸易权掌握在山鸠手中,他们向各个聚居点收取贸易税,根据交税的多少确定每年可以得到多少物资。” 段天道点了点头,随着彼得走到一楼。 他只想先看看山鸠的人,但是还不想这么早和他们动手。 山鸠来收税的一共有五个人。 奇特的是,这五个人大部分身体都和正常人无异,只是稍微强壮些而已。 但是他们身体的某个部位却在散发着强烈的能量。单从能量强度本身来看,都有很高的能力水准。 利用灵晶石强化自己身体的人,段天道也见了不少,但是这些人在段天道的感知中都是一个完整而协调的身体,不会象眼前这些人那样大部分身体是普通人,只有身体少数部分有强烈能量反应。 段天道看了看彼得的右手,猜想外面那些人多半是象彼得一样进行了部分生化改造。 突突突! 村落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枪声,一名高壮的男人单手举着冲锋枪,一边不断向天空扫射,一边放开了嗓门吼叫着:“都出来!到村外的空地集合,一个也不许少!” 第八百九十九章 速成道修! 段天道正站在雷达基站的二楼,透过狭小的窗户看着这个男人,这次出行无需隐藏身份,所以脸上方楚天的面具是早就摘了,没有了面具的遮挡,他的眼神愈发凌厉而富有穿透力。 外面的男人穿着一件肮脏的皮外套,虽然天气仍然寒冷,外套却是敞开的,裸露出整个胸膛。 段天道注意到,在男人长满胸毛的身体,还长着六块契合在一起的黑色鳞片。而在这些鳞片下方,就是能量反应传出的地方。 “如果让我知道哪个人躲着没有出来,你们今年就别想有一片急救药!”男人吼着,走到雷达基站的门前,抬起脚用力向铁门踹去。 咣的一声大响,铁门震动了一下,没被踹开,反而将壮汉震得后退了几步。他大为恼怒,端起冲锋枪就想扫射的时候,已经有些变形的铁门突然打开,彼得满脸堆笑从门里走出,说:“我是这里的村长彼得,杰克队长最近还好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壮汉慢慢放下了枪口,傲慢地说:“杰克调到其它地方去了,从现在起,这片区域都由我来管理。你也出去,到村外站着,我要对这个村子进行彻底的检查,以确定你们有没有纳税的资格!” 彼得无奈地说:“可是杰克队长在的时候……” “杰克算什么东西!我詹姆士还用得着管他怎么想?”壮汉狞笑着用枪口顶上了彼得的脸,枪口甚至深深陷入已经松软的皮肉里,“老东西,我告诉你,山鸠就是我大哥,只要我想,就是把这里的人都他妈的杀光也行!” 这时村落中连续响起了十几声枪声,还夹杂着凶狼临死前的悲鸣。 一个身到处都是纹身的山鸠战士走了过来,手里还拖着一只被打死的凶狼。隔着十几米,他就大声口语:“队长!这个村子里的狗倒是不少,我弄死了几头,中午有炖肉吃了!对了,这里还真有几个漂亮娘们,您看……” “少他妈的废话,一会检查完了再分女人!”詹姆士吼了一声。那个战士嘻皮笑脸地走开了,显得和他的关系颇佳。 彼得叹了口气,向村外走去。 村落中的凶狼没有他的意识命令,是不会攻击人类的。以这里的凶狼数量,足够把五只山鸠撕碎几次了,然而接下来山鸠的报复可是毁灭性的。 山鸠每次换队长的时候都是这样,无非是抢些东西和女人罢了。女人也只是就地用用,用过就算。他们可不会把女人们带回去,毕竟养一个人是很昂贵的。 “老东西,里面没人了吗?” “这里是我的生化实验室,平时研究一些治疗用的疫苗病毒什么的。除了我之外,也没人愿意进来。”彼得有气无力地说。 “病毒?”詹姆士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了,不过他还是一脚踢开了铁门,想要进去看看。他对任何生化实验都不感兴趣,不过谁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在雷达站里藏了点什么好东西。 在二楼,段天道和穆冷卉已经看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山鸠所作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再寻常不过,甚至秩序和严酷程度比大多数的统治者还要好些。村外的空地则传来女人的呻吟声,看来有的山鸠战士已经忍不住先动手了。 “我们出去。”穆冷卉忽然说。段天道点了点头,和穆冷卉向一楼走去。 以这个詹姆士的破能力,如果他们想躲的话,就是雷达站再小一倍,詹姆士花一万年时间也休想找到得他们。 走进雷达站的詹姆士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时,通道尽头的铁门忽然打开,段天道和穆冷卉已经走了出来。 突然的变故吓得詹姆士倒退了几步,咔一声推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段天道和穆冷卉,猛吼一声:“什么人!” 当詹姆士看清了段天道的样子时,似乎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口,段天道显然不是德国人,这个地方怎么会突然有东方面孔出现? 一时之间,他有些弄不清段天道的来历,但他随后就看到了穆冷卉,大脑被瞬间清空,将段天道忘到了一边。 “该死的老东西!这是什么!你不是说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吗!?”詹姆士用变了调的声音尖叫起来。 彼得脸色变幻不定,随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已经猜出段天道和穆冷卉的意图。 詹姆士的胸口急剧起伏,大张的鼻孔中喷出两道粗气。他猛然大步向穆冷卉走去,一边近乎狂暴地扯开了自已的裤带。他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了! 然而段天道的手臂突然出现在詹姆士和穆冷卉之间,挡住了他的去路。詹姆士正在欲望高涨,被突然阻挠,暴怒刹那之间几乎撑炸了他的脑袋! “他妈的去死!”詹姆士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用钢制枪托砸向了段天道的脸! 如果换成了普通人,詹姆士这一击不光会砸烂他的脸,完全足以砸开他的头骨。但是这一次,他全力一击却是砸了个空,落到了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上。水泥墙被砸下来一大块,钢制枪托也弯折断裂,可见这一砸用了多大的力量! 段天道左手挥起,轻描淡写的一记耳光就将詹姆士抽得倒飞出去,在空中飞旋几周后才摔在地上。 詹姆士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用力摇了摇脑袋,才把眩晕感彻底驱除出去。随后强烈的羞辱感彻底抓住了他的心灵,他狠狠地咆哮了一声,一把拉开皮衣,胸口的六片黑色鳞甲旋转打开,露出下面由透明角质覆盖着的,如同大号射灯一样的器官。器官内的条条螺旋纹开始发光,丝丝暗红的光芒汇聚在器官中央,开始变得炽亮。 段天道的面前忽然亮起一团炽烈光华,一道灼热光流扑面而来! 段天道心中一凛,心底竟然浮上了危险感觉。 光流还没彻底发出的时候,他就侧身闪避,同时将左臂竖起,用外臂稍稍尝试了一下能量光流。 灼热光流和他擦身而过,轰击在通道尽头的铁门上,居然在上面灼烧出一个浅坑!如果光流持续的时间再长个半秒,毫无疑问可以熔穿铁门。 而段天道的前臂遮挡了能量光束的部分,作战衣袖早被烧光,皮肉也焦黑一片,露出了平时藏在皮下的片片细小角质骨片。 尝试之后,段天道已经判断出,以攻击力来说,詹姆士发出的能量光流已经不亚于六级道修的威力,只不过发出一击后詹姆士就萎顿倒地,看来这一击已经抽去了他全部的体力。 攻击力强大但没有后续力量,攻击时变化和灵活程度不够。段天道迅速分析出移植了生化器官人的特点。从这些特点来看,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很一般。 但这却是一条速成的方法。 能成为道修是需要严苛条件的,但一个普通人如果移植了生化器官的话,就有可能得到三级道修以上的能力,哪怕这个能力不稳定,但是毕竟可以通过纪律和训练来弥补。 段天道走到詹姆士面前,捡起了冲锋枪,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他的额头。 “你不敢杀我的,我的大哥是山鸠!你敢动我的话,大哥一定会让他的手下们轮流问候你的屁股,我敢保证,在轮到第一百个之前,你是一定不会死的……啊!” 伴随着詹姆士惨叫的是一声枪声,子弹轰在他的下身上,把那已经露在外面的家伙轰成了一团碎肉,枪口喷出的火焰甚至都燎在了皮肉上。 “山鸠难道没有教过你,你家大爷是不能惹的吗?你看我一眼看得不够尊敬,我都会杀掉你全家。”段天道的声音柔和却如同低语的恶魔。 他先是四枪轰碎了詹姆士的四肢关节,然后再一枪打断了腰椎,这样詹姆士就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干嚎着承受痛苦。 随后,段天道的左手一挥,已经穿透了詹姆士胸口的透明角质层,握住了能量光流发生器的核心,将这个生化器官生生地剥离下来! 血肉撕离的痛苦让詹姆士的惨叫声覆盖了整个村落,闻声而来的四个山鸠战士则是脸色惨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 他们都是杀过人、放过火的穷凶极恶之徒,也都依靠着威力强大的生化器官横行霸道,可是生化器官被生生撕离的场面却让他们感同身受。 看了看四个山鸠战士,段天道微微一笑,忽然抬起枪,随着连绵的枪声,一朵朵血花在这些战士们身上绽放开来。每个人都是被打断了四肢和脊椎,并且生化器官都被轰烂。只有最年轻的一个人是例外,他只被打断了一条左臂。 “去告诉山鸠,我会用这把枪轰烂他的屁股。”段天道向还算完好的山鸠战士说。 幸存的家伙强忍着疼痛,一脸媚笑地拼命点着头,慢慢退到了开来的车上,立刻驾车扬长而去。他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移植的器官是类似于昆虫的右眼,明显是为了侦察用途,并不具备战斗力。而且毁了这个器官多半会影响他的生命,那样段天道可就没有报信的人了。tqr1 看着幸存的山鸠战士远去,段天道这才回过头,向彼得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啊,看样子是要给你惹麻烦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起来他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彼得心中咒骂,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段天道和穆冷卉嫁祸的举动? 但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所以他苦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反正什么时候都会有麻烦的。你们要去研究基地恐怕会有危险,我这里有几样东西,说不定能够帮你们。” 片刻之后,彼得就指挥着村人搬出来几个箱子,里面都是各种武器弹药。他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搬出一个半透明的冷藏箱,放在段天道和穆冷卉的面前。透过冷藏箱的顶盖,可以看出里面分成了六个小格,每个格子中都有东西,有的象是鸡蛋,有的则是一团不规则的肉块,还有一只乌贼一样的小生物。 “这些是我做出全部成品的生化器官,它们无需手术,只要安放在相应部位就好了。这里是使用它们的详尽说明,你们看着选!” 段天道:“……我不要这些垃圾。” 被嫌弃的彼得:“……” 第九百章 全世界都怕我! 段天道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把这些未知底细的生化器官往自己身上装,万一要从这些器官开始排泄岂不是很丢人? 他也完全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提升自己的实力,随手带上一支突击步枪和几个基数的弹药,就和穆冷卉离开了彼得的村庄,向一百多公里外的研究基地进发。 魔界项目所在的研究基地是位于地下三十米深,合计六层,每层面积五千平方米的庞大建筑。 在基地的地表,则是辅助人员、研究人员和军人居住的区域,经过战前的发展,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城市。 现在若大的城市中只有不到三千个居民,其中一半是山鸠的战士,还有一半是干杂活的奴隶。 山鸠总部设在战前的军营中,首领就住在原本属于将军的官邸里。城市中有的是更大更豪华的别墅,可是山鸠就喜欢住在将军官邸里。 山鸠看起来是一个天生的军人,他高大、强壮、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似乎刻印得一丝不苟。 他实际上已经五十多岁,可是看起来只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这一刻,山鸠正站在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前,沉默地看着广场上一队队正在操练的战士。他的左手不停地揉搓着下巴上钢针般的短髭。 熟知他的下属都知道,每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就是他想要杀人的时候。 在山鸠身后,被段天道放回来的战士正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叙述着整个过程。 他倒不是害怕回忆起当时的血腥场面,而是害怕沉吟不语的山鸠。山鸠就如一团恐怖的风暴,此刻正在天空中盘旋着,随时都有可能扑击而下,将他撕得粉身碎骨。 好不容易,年轻战士才叙述完了整个经过,并且将段天道最后对山鸠的问候语也完整复述。 山鸠的习惯是要听到最完整客观的复述,并不在乎对方对自已的评价如何。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山鸠受到的最恶毒诅咒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最终,都是他把诅咒自己的人亲手肢解。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山鸠忽然一声咆哮,一记鞭腿向后扫出! 长腿上附着的恐怖力量瞬间将年轻战士的头颅象西瓜般砸得粉碎,红色血浆和白色脑浆混合在一起,喷得小半个房间都是。 两名山鸠的高级军官被血浆喷溅得一身,却既不敢躲,也不敢擦。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山鸠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事实上,最近一年以来,山鸠甚至连一次脾气都没有发过,更不要说象这样的暴怒了。 “废物!把敌人引来了都不知道!切碎!喂狼!” 山鸠似是犹不解恨,再次狠狠踢在尸体的胸腹处。他这一脚上不知含着多少力量,在密集的骨裂声中,年轻战士的身体诡异地改变了形状,撞破办公室的大门,远远地飞了出去。 办公室中还站着四个山鸠的高级军官,所有人都是屏息凝声,生怕惹到盛怒中山鸠的注意。 山鸠从来不怕引来敌人,因为他自信,任何敌人来到了这里,都会发现这座城市其实是为他们准备的坟场。 四名高级军官都是跟随山鸠十几年的人物,当然都知道山鸠的骄傲,也就越发对今天的反常感到不解。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把疑问写在脸上,他们很清楚,作为地下那些异生物代理人的山鸠要杀掉他们四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时候,山鸠办公桌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俊美而冰冷的光头少年。少年如刀削般的唇红得极为醒目,细而微弯的双眉如两片柳叶,轻画在如雪的肌肤上。 一看到少年,山鸠通红的双眼中顷刻恢复了清明,他一挥手,向四名军官中说:“你们先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山鸠才小心翼翼地关好了大门,快步来到老式的平面屏幕前,恭敬地问:“伟大的源头,您有什么吩咐?” 少年张开了低垂的双眼,他的双瞳也如血一般的红。 “我感应到有两个外来人翻越了雪山,来到了我的国度。他们现在正向你而来,去找到他们,把他们活着带到我的面前!记住,这是你最重要的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山鸠的人死光了也要完成!”少年的声音悦耳动听,但是过于冰冷肃杀的语气却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如您所愿!”山鸠深深地鞠了一躬。 站直之后,山鸠就按下了和外面秘书的通话键,沉声说:“传我的命令,所有高级军官即刻到我的办公室集合,召开紧急会议。五分钟内不到的人,就地处决!” 他的命令和以往一样简洁扼要,但是等了足足半分钟,却没有听到扬声器中传来女秘书干脆利落的回答! 山鸠忽然觉得手象是钢铁铸成的一样,沉重、僵硬,按着通话键的食指更是开始变得麻木,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根手指是不是再也无法弯曲了。毫无征兆的,颗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面颊冒出,再顺着肌肤滚落到衣领里。 啪的一声,电话被压得支离破碎。 山鸠象是猛醒过来,大步走向门口,猛地一把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门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世界。 温热的血正沿着地板无声流淌着,悄然汇聚成流。 从房间中离开的四名高级军官都安静地躺在地上,表情安详得象是在沉睡,只是他们苍白的脸色和身下不断涌出的鲜血昭示着已经死去的事实。 而山鸠最信任和喜爱的秘书,一个二十五岁的金发女郎,此刻正横躺在另一个人的怀抱中。她的金发无助地垂落,大睁着的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健美有力的身躯已变得松软无力,手臂自由地垂着,不住微微地晃动。 门外的世界并不完全是死气沉沉,至少抱着金发女郎的人显然是活着的。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淡黑色的碎发无风飘扬,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容貌隐隐约约的有些看不清楚,但丝毫不会影响他整体神秘而英俊的气质。 这个年轻人,拥有比源头还要出众的容貌。他并不象源头那样妖丽,而是倾向于刚性的完美。 空气如同凝固了起来,束缚住了山鸠的身体,让他几乎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而喉咙中是干涩的,象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行者,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够让他感谢众神。 可是山鸠什么都做不了,就只有呆呆地站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慢慢将金发女郎的尸体放在地上。 他的动作轻柔的就象是把熟睡的情人放回床上一样,可是金发女郎一接触到地面,就开始从身下涌出大团的鲜血,汇聚到地上的血洼之中。做好了这一切,年轻人才站直身体,抬起了头,微笑着问:“山鸠?” 山鸠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点了点头。 他其实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受到了束缚,而是因为恐惧! 巨大的发自本能的恐惧已经彻底控制了他的身体,哪怕是作出最微小的动作,都艰难得象是打了一场战争!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我是段天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说完,他就伸出右手,向山鸠的喉咙摸来。 深色战术手套未端露出的五指纤长而白晰,完全没有沾染一点血迹或是污渍。但就是这只完全没有一点力量的手,却让山鸠真真实实地嗅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 死亡的压力终于让山鸠挣脱了恐惧的束缚,他狂吼一声,双臂在胸前交叉,两条大腿骤然粗了一倍,将坚韧的作战裤都彻底撑裂!山鸠身体一弓,随后双腿迸发出庞沛的力量,以超过犀牛冲刺的动能,合身向对面的年轻人撞去! 山鸠的确是在害怕着,但是他知道,如果鼓起勇气进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畏惧而逃,那么迎接着自己的立刻就是灭亡。tqr1 段天道后撤一步,右手回收、握拳,然后挥出,正面击中了有若犀牛狂冲的山鸠! 一道无形的震波骤然扩散,墙壁上和天花板上瞬间布满了龟裂,墙壁上原本挂着的两幅油画则变成了无数飞散的碎布片。甚至沉重的尸体都向四面飞出,撞击在墙壁上。 山鸠以比前冲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撞塌了一小段墙壁,这才摔入办公室里。段天道则是纹丝未动,身子可能有些许微微的摇晃,不过也看不大出来。 段天道又露出了微笑,似乎是赞叹山鸠的力量。他活动着右手五指,若无其事地走入了山鸠的办公室。 山鸠挣扎着站了起来,双臂软软地垂在两侧,前臂更是扭转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刚才的一击,已经让他的双臂完全粉碎,甚至胸骨都断裂了大半。 山鸠用通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段天道,不停地喘着粗气。他的脖子突然鼓胀起来,然后猛然张口,一瞬间,他的嘴竟然张得比自己的脑袋还大! 这一瞬间就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 那就是真正的血盆一样的大口! 十几根手指粗细、二十厘米长的尖刺不断从嘴里喷出,如同最强劲的弩箭,飞射段天道的全身! 段天道伏身、前进、再站起,三个动作瞬间完成,但每一个动作之间都是不连续的,似乎身体一个动作完成后立刻消失,然后闪现出下一个动作,如同瞬移。 瞬闪三次后,段天道已然避过了全部激射不断的弩刺,几乎贴到了山鸠的身侧。 他左手扼住了山鸠的脖子,瞬间爆发的巨大力量将膨胀起来的脖子生生捏扁,还在不断涌出的利刺由是全部刺进了体内组织,剧烈的痛苦一时间让山鸠的双眼凸得几乎掉出眼眶! 而段天道的右手,已如最锋利的利刃,深深地没入山鸠的腹腔,抓住了那产生并发射利刺的生化器官,把它扯了出来。 段天道松开了双手,山鸠的身体即刻无力地倒了下去。他身上至少还隐藏着七八处致命的生化器官,但是重伤已经让这些器官全都失去了作用。 看着挣扎着,却再也爬不起来的山鸠,段天道扬了扬手中鲜血淋漓的生化器官,说:“知道为什么你刚才会动不了吗?其实吧,不止是你怕我……要知道,连它们都在怕我。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智慧的生物,都他妈会怕我。你觉得,我是不是很牛逼?”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已经要死掉的山鸠:“……” 第九百零一章 通道! 随着段天道修长的五指微微舒展,那具生化器官掉落在地,滚到了山鸠的身边。 山鸠颤抖着伸出手,摸上了它,想把它塞回腹部的空洞中去,可是却根本没有那个力量。 段天道转头,望向办公桌的屏幕。 屏幕中,年轻而妖丽的源头正冰冷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段天道微微一笑,走到屏幕前,冲他打了个招呼:“嘿!小白脸!” 小白脸:“……” 没等那小白脸说话,段天道已经一拳砸碎了屏幕。 刹那间,似乎源头的脸也随着屏幕的破裂,而碎成了成百千片。 有彼得这个基地前主管在,段天道对科研基地的布局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基地原本有完善的安全系统,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系统应该早已损毁。而以特殊病毒形式感染寄生体并夺取生存权的异生物,明显属于生化范畴,这些异种生物对于人类科技的掌握应该比较难。 段天道穿着的依旧是黑兵的野外轻质战斗服,到目前为止,它的轻量化、超卓的防御力都要远远超出其它替代作战衣。 除此之外,它也很符合段天道的审美观。 段天道双腿上各自绑着一个刀鞘,里面插着同样产自黑兵的复合材料军刀。 而在右腋下的武装背带上,则插着一把手枪。这把新式手枪在近距离拥有二十口径重机炮的威力,缺点则在于庞大的后座力使得没有普通人能够使用。另一个缺点则是非常昂贵的弹药,不过以段天道的财力当然不需要考虑这些,只可惜翻山的时候不能携带太多东西,所以也只有标准配置的五十发子弹。 除此之外,段天道身上再无其它的武器。 和诡异未知的异生物在封闭的基地空间内作战,火药武器很难发挥多大的作用,以他目前的战斗方式,还是双短刀更加简洁有效。 穆冷卉则是让彼得给临时铸造了一把合金方刃重剑。因为赶工,重剑做工颇为粗糙,但穆冷卉也不以为意,长期跟徐有容这样的变态在一起,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变态的影响,她现在的偏好,也是重剑。 段天道穿过一片混乱的军营,来到一座颇显突兀的三层库房前,走了进去。若大的仓库内空荡荡的,布满了灰尘,即没有放东西,也没有人看守,只是在对面墙壁上有一扇老旧的铁门。 段天道双手扶在铁门上,铁门是老式的电磁吸附门锁,因为时间久远,门锁早已失去了作用,但已经和铁门锈死在一起。 段天道微微吸气,将双手平按在铁门上。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铁门忽然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上面积下的陈年灰土和锈迹不断崩落。 穆冷卉能看出段天道的双手其实正以非常高的频率震动着,带动整个铁门以相同的频率震动。 大约十几秒后,铁门四框开始不断传出金属断裂声,段天道双手一推,厚重的铁门就向内倒去。 段天道陡然踩在半倒的铁门上,如舞动的死神般跃进了通道,然后足尖在铁门下一垫,本来呈轰然倒下之势的铁门就稳稳地停在他的足尖上,只发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响声。 穆冷卉看得暗自摇了摇头。 段天道引发超频震荡的技艺可以说是超凡脱俗,无论是肉体搏击还是近身器械格斗,附加超频震荡后都是威力大增。这种能力徐有容也会,穆冷卉一直在试着模仿和学习这种能力,但到目前为止,引动的震荡频率不过是徐有容的三分之一而已。 看来不能修道,受到的限制果真是极大。 穆冷卉也进入通道。 她只用了一步就跨过数米距离,站在段天道身边。看上去只是非常简单的迈了一步,但是整个过程却被分成了清晰的两个阶段。 穆冷卉在原地抬腿、迈步,脚步迈到一半时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几乎在同一时候,在段天道身边出现,带着淡淡的残影,安然地走完了这一步。 穆冷卉一直有自己的战斗方式,尤其在一群变态中打磨之后,兼有速度与力量、变幻莫测的格斗方式已初见雏形。 段天道足尖一挑,几百公斤重的铁门呼的一声飞回了原处,重新嵌回到门框中。 “走。”段天道看了看幽深无底的楼梯,当先向下走去。 这是一条维修通道,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墙壁上刷着的油漆已经剥落,金属制成的楼梯踏板踩上去也有些飘忽和松软的感觉。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这条通道已经被弃置多年了。通道中充满了混浊的空气,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环境。段天道并不在意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但是穆冷卉不行。tqr1 不过只要走得慢一些,保持体力在低消耗的水平,她就可以在缺氧环境下自由活动。 段天道很有耐心,谁也不知道巨大的实验基地内现在究竟有多少的异形生物,也没人知道它们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依照彼得的资料,这条维修通道直通研究基地第一层,连通的是疏散区,也是在紧急情况下兼作逃生用途。 这条通道并不是十分方便,至少核心实验区域都是在最下面的三层,选择这条通道就意味着要穿过整个实验基地。 但段天道仍然决定要走这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是一条原始的楼梯。在很多情况下,电梯都有可能成为囚禁生命的牢笼。 沉默地走了几分钟后,楼梯终于到了尽头,又是一扇铁门出现在段天道的面前。铁门上方还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只是外壳布满锈迹,镜头上也是一片模糊,显然已经失去了功能。 他又站到了铁门前,引导着铁门开始震荡,随着震荡的频率越来越高,久已失修的电磁锁和连接铁纷纷断裂,这扇铁门也和入口处一样,向内倒去。 铁门一开,一团阴冷潮湿即刻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腥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味道,就象是一大堆开始腐烂的海鱼发出的味道。 可以容纳百人的疏散区中一片凌乱,一角胡乱堆着十几个补给箱。 放眼望去,地上散乱分布着破损的金属构件、倒塌的柜子,以及几堆深黑色、说不出是什么的土堆。 疏散区黑沉沉的,只有墙壁上两盏暗红色的应急灯给这里增添了一点光亮。但是以普通人的视力来说,这种程度的光亮有和没有根本没有区别。 段天道和穆冷卉并肩站着,检视着整个疏散区。 这片区域里看去好象没有敌人,甚至连生物都没有,但是却让人心中有不由自主地压抑。 穆冷卉的视线忽然落在几米远的地面上,那里是一大片深沉的黑色,看上去非常的厚实。她立刻分辨出那片黑色其实是干涸的血迹,而且时间已经非常久远了。 但是,当初要多少鲜血,才能留下这片几乎覆盖了大半个疏散区的血痕? 这里的地板和墙壁都是合金为底、外面覆盖着一层复合材料衬垫,非常坚固。 但是地面上、墙壁上还是可以看出几道深深的抓痕,甚至天花板上也有一道。这些爪痕有的深达十厘米,这说明留下这些爪痕的生物虽然对付不了装甲坦克,但是抓穿皮薄的运输车不成问题。 在段天道对面,是通向基地内部的大门。有一束光透过大门的缝隙,照射在黑暗的疏散区中。伴随着刺眼光线一起进来的,还有隐约的野兽啸叫。 分隔疏散区与其它区域的是两扇平移大门,大门已经有些变形,但是并不算厚重,可以轻易突破。 研究基地各层是有明确分工的。 第一层是仓库、物资中转基地以及安全设施区。第二层是基地高层办公区和居住区。地下第三层是实验区。四五六三层则是用来培养、关押和保存各种开出的生体实验样本。 这些样本中,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也有数量众多的人类,甚至还有许多昆虫。当然更多的,还是使用无规律方式拼接的基因发展出来的生物,其中绝大多数根本就不能算是生物,只是些活动的肉块而已。 五十年前的科技水准完全无法破译神秘器官中的基因锁,因此研究人员只好使用这类最笨的办法,试图碰碰运气。不过彼得的运气显然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让他给破译出来一个完整的基因片段。 在基地的最下一层,还有一个备用的微型核电站,可以单独维持基地最低限度的能源需求一整年。 段天道对于基地过去的历史不是很感兴趣,他的目标就是那件来历不明的神秘器官。 但没想到的是,穆冷卉的反应居然比他还要强烈。 女孩虽然很镇静,也掩藏的很好,但是段天道还是看穿了她的强烈渴望。 看来能够修道,对她的意义实在是非常之大。 不过一想起穆冷卉事前对他的承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段天道都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 咳咳! 冷静!冷静! 段天道长吸一口气,和穆冷卉分站两边,同时拉动大门。轻质合金门在干涩的导轨上艰难地运行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将门后的世界显露出来。 门后是一道宽且长的走廊,在天花板上生长着一条奇异的肉质物体,从另一端的大门一直延伸到这边的门口。 它不过是十几公分的直径,但是一直在有节律地胀起、收缩,就象是跟随着某颗巨大心脏一起跳动着一样。 在紧贴着天花板生长的肉柱上,还生长着两大团由十几个小头构成的乳状物,它们也在有节律地翕动着,并且发出带着暗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通道。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可以看到地面蜿蜒着几根粗大的肉管,连通着两座一米多高的肉质茧。这些茧有些象是圆形的脏器,又象是胡乱用血肉堆成,只在外面蒙了一张薄皮的恶劣雕塑。 而在两座茧中间,有一头如同缩小了几十倍的霸王龙一样的生物,正转过头来,用八只发着红光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天道! 段天道静静地站在通道中,对面的小生物明显有些犹豫。它八只眼睛闪烁不定,死死地盯着段天道,虽然看得到,但是其感知中却完全没有段天道的存在。 段天道可以感觉到那只微型暴龙正通过额头向自己出探测震荡波动。 对于这种类似于蝙蝠声波的原始探测波动,段天道早有应对方式。 他略为收紧身体,反射回去的震波就生了强烈的变化,和人类的反应截然不同。 段天道甚至可以随意操控自己反射出的震波,从而模拟成任何其它物品,地球仪,裸女,甚至是霸王龙他妈。 犹豫了几秒钟,微型暴龙仍然低吼一声,后肢发力,以远超猎犬的速度向段天道冲来! 它的蹬踏强劲有力,坚硬之极的爪子深深地刺入地面,带出一溜火花。它每一步落下,都会引得整个走廊微微颤动,看来重量远远不止纤小身躯表现的那么简单。 “嘶!”它发出诡异的叫声,几个纵跃就跨过了十几米的距离,然而腾空而起,布满利齿的大口横咬向段天道的咽喉,看样子已经决定把这个他妈彻底吃了! 第九百零二章 两个出生的孩子! 段天道的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淡淡的残影,这说明他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 忽然弯腰俯身,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右腿的军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手里,化成一道乌光,在微型暴龙身下掠过。 微型暴龙冲势不减,一直撞进疏散区中,摔在地上,在惯性作用下不断在地面滑行,一直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从落地的地方一直到墙壁边,微型暴龙拖出一道浓厚的血痕。只是这些血是紫黑色的,和普通动物的血完全不同。 摔倒之后,它就再也爬不起来,在地上直蹬腿,等着咽气。 段天道身影一闪,已经站直了身体,看着手中的军刀。军刀刀锋上沾上了一片深色的血迹,正不断冒着细微泡沫,看去有很强的腐蚀性。 由复合材料制成的军刀几乎不会被任何血液沾染,却甩不脱这些血液。段天道手腕轻轻一抖,刀锋震荡,上面沾着的污血都被溅射出去,刀锋恢复了原样。好在异生物的血液腐蚀性虽强,却还是奈何不了制成军刀的复合材料。 段天道将军刀收回鞘中,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臂。刚才他将微型暴龙一刀破腹,但也被巨大的冲力震得手臂有些麻。一刀切落,段天道已经觉这只和狗差不多大小的微型暴龙居然重达十五公斤,这样高速扑击的威力就变得相当可观了。而且它的外皮非常坚韧,防护力相当于几毫米厚的薄铁皮,让段天道的切割也感觉略显吃力。 穆冷卉悄然出现,走到走廊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刚刚撕破的肉茧,浓黄色的不明汁液流淌了一地。 “它好象刚刚出生。”穆冷卉说,她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两个完好的肉茧。 两个肉茧同样在有节律地鼓动着,和地面匍匐着的肉管保持一致。看来这两个肉茧里面也同样孕育着生命,而一根根肉质管道就是输送营养物质的管道,有些象生命体内部的血管。当然肉管的功能可能不仅止于此,至少天花板的照明卵表明它还有能源输送功能。 肉茧的构成很奇妙,居然可以阻挡段天道的透测探查。 段天道也就不再客气,拔出军刀,深刺横划,绕了一圈后几乎将它整个剖断,再轻轻一挑,肉茧的上半段就掉落下来。肉茧内充斥着深黄色的营养液,中间浮着一个蓝球大小的胚体,由几十条膜索固定在肉茧内壁。tqr1 它明显还处于发育的早期,只能粗略看出成长后的形态。但是六根节肢和粗而长的腹部和段天道刚刚解决的微形暴龙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穆冷卉倒握重剑,随手一挥,另一个肉茧已被一剖为二。营养液流泄干净后,孕育的胚胎显露出来。它比第一个胚胎要大得多,身体细而长,象一条盘曲着的大鳗鱼,只是背上生着许多锋利的倒刺,另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口。它头部两侧各生着三只眼睛,因为发育不完全的缘故,此刻都是闭着的,然而嘴却在一开一合、徒劳地撕咬着口气。 三个肉茧当中,孕育的居然是完全不同的生命。 段天道又发现,流淌了一地的营养液正缓慢流动着,汇聚到肉管的旁边,再被徐徐地吸收进去。看来这些分布各处的肉质管壁还有循环回收功能。 就在此时,一道冰寒而阴冷的无形精神波动悄然笼罩了整条通道,然后在段天道和穆冷卉的身上一掠而过。通道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升腾起团团白雾,一切景物都变得朦胧起来。 段天道向地面望去,他的目光似是能够穿透数层厚厚的混凝土地面,锁定了地下深处的某个位置,说:“看来源头找到我们了,现在怎么办?” 穆冷卉顺着段天道的目光看了一眼,略想了想,说:“先清理了这一层,然后直接突袭源头。” 段天道点了点头,然后叮嘱说:“我来突袭源头,到时候你在这一层呆着就好。” 穆冷卉略低下了头,浅浅一笑,轻声说:“可是我现在的实力也不差呢。” 段天道皱了皱眉,以不容违逆的口气说:“不行!你不许去!” 穆冷卉虽然比普通人强大许多,但毕竟还只是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何况在段天道的心目中,男人必须替女人扛下所有危险,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有面对危险的能力。 这一次穆冷卉没有争辩,也没有表示服从,只是,她唇边的淡淡笑意,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闲瑕时光持续了还不到一分钟,封闭通道的移动门已缓缓打开,门后连接着一个宽广的大厅,还可以看到几排扭曲变形的高大货架,看来在过去,这里是存放物资的中转仓库。此时在仓库中,已经有几只形态各异的异生物伏着,它们加在一起足有百只黄豆大小的眼珠正死死地盯着段天道和穆冷卉,杀意凛然。 呼的一声,原本安静得让人窒息的仓库中猛然刮起一阵狂风,几只异生兽纷纷跃起,飞快射向了段天道和穆冷卉! 异生兽发动的瞬间,段天道眼中的光芒猛然亮了起来,原本站立不动的他瞬间幻成持枪前指的姿态,而手枪闪现在手中的一刻,枪口已喷出淡淡的幽蓝火光。 砰!砰!砰! 狂暴的枪声充斥了整间仓库,两只扑向段天道的异生兽身体一顿,随后在空中半个身体都炸成了漫天的血雨。但段天道也只来得及开了两枪,另外两头异生兽已经冲到了身前。段天道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几乎贴到了地面。 他左手如电伸出,已刺穿了贴地游来的如蛇般的异生兽身体,然后五指一张,竟然生生将它坚韧但细长的身体撕成两截。同时段天道右手上扬,任由那只看起来和狼没什么区别的异生兽一口咬住。 段天道处理了地板上的异生兽后,左手微一发力,身体又如装了弹簧般弹了起来。但是他的右手在那只异生兽疯狂撕咬之下,竟然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觉! 这说明,段天道的右手已经被这只异生兽给咬破了。但是现在想要弄破段天道的手,可是不那么简单的事。 这只异生兽不光拥有可怕的速度,至少咬力也达到了六级体修的程度,才会让段天道的右手受到轻微伤。 段天道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异生兽的后颈,然后右手翻转发力,抓住它的下腭用力一撕,已将它的嘴整个撕开,下腭只靠着一点皮肉连在身体上。段天道将它的身体远远抛开,避免那些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血液沾到身上。黑兵的作战服虽然具备多种防护功能,但是也不能长时间抵抗强腐蚀液的损害。 扑向穆冷卉的异生兽有两只,女人的动作简单明了,只是突然把重剑在身前一竖,那只生有八根节肢,贴地极速冲来的异生兽就发出惊恐的哀鸣,八只腿全力踞地,节肢的尖爪在合金地板上擦出大蓬的火花! 但它早已加到极速,身体又是极为沉重,在巨大惯性作用下,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向重剑剑锋! 在最后关头,它竭力转换了一点方向,让头部偏离了剑锋,但是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剑锋上,小半边身体连同三根节肢被切了下来,黑血象喷泉一样涌出。它吱吱地叫着,余下的五根节肢疯般划动,象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不断地在墙壁上撞来碰去。 另一只扑向穆冷卉的是微形暴龙。女人身体向右一侧,让过了暴龙的大口,让它狠狠地咬了个空。 而同时左肘飞起,在暴龙腹部一碰,立刻让它失去了重心,旋转着向上飞出,重重在天花板上一撞,然后笔直栽落。这时刚刚斩开另一只异生兽的重剑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横空掠过,将微形暴龙一分而二。 顷刻之间,扑来的六只异生兽全军覆没。 其实以它们的速度和力量,又是在狭小空间中群起而攻,如果来的是花如血王沁那个级别的高手也是必死无疑。但是遇上精通小范围战斗、又配合默契的段天道和穆冷卉,它们几乎连威胁都算不上。 当然,段天道的实力是最至关重要的部分。 这个时候,被段天道撕裂了下腭的异生狼竟然又站了起来。对任何原生狼类都是致命的伤口,却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愈合着。看来只要给它几分钟的时间,伤口就可以完全恢复。 段天道皱了皱眉,说:“这么强的再生能力?这意思,你要是生孩子,还能不停的一直生?” 女人微微一晒,表示鄙视段天道的比喻,大步走上,扬手挥出重剑。 异生狼立刻跃在空中,想要躲避穆冷卉的攻击。只是它完全没有想到重剑挥出的瞬间已微微改变了方向,而后划出一道弧线,恰好从它的脖颈中掠过。 狼头毫无悬念的离体飞出,然而伤口却不是寻常斩切的平滑,而是猛然爆出团团血雾,肌肉组织在剑锋附带着的高频震荡下彻底崩解破碎,化作血雾,再强的再生能力都失去了作用。 “你看,这招我也学的差不多了。”穆冷卉背着手,微笑着,很有些邀功的可爱。 段天道笑了笑,又想伸手去摸她的头,然而少女微弯的唇间忽然露出的一线森森白牙让他想起了什么,只好咳嗽一声将手收了回去。 少女笑得更甜了,多了些胜利的味道。 段天道当然不会为了穆冷卉的一句话就轻视了这里的异生物,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谨慎慎重。 死在段天道和穆冷卉手上的这几只异生物明显是刚刚破茧而出不久,这些异生物刚生下来就基本具备了如此水准的战斗力,显然应该还有更加强大的成熟体异生物存在。 仓库中,无论是天花板上还是地面上,肉管的密度都增大了许多。有些过于密集的地方,肉管之间还分布着一层薄膜,将地面整个覆盖起来。所有的肉管都在有节律地鼓动着,犹如鼓动的心脏,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段天道叹了口气:“你觉得这里像不像子宫?我们像不像准备出生的孩子?” 实在不想理会这个流氓的穆冷卉:“……” 第九百零三章 活着的尸体! 其实段天道的比喻很恰当。 这个时刻,整个基地都在散发着生命的气息,跳跃呼吸,就像活的。 而与此同时产生的强大威压,都似乎在对两个入侵者进行恐吓和挑衅。 只可惜段天道从不畏惧恐吓,而且挑衅他的人一般都挂了。 穆冷卉完全没有感觉,没办法,来自生命的恐吓对于具有死亡天赋的人,基本是对牛弹琴。 随着对环境的逐渐熟悉,段天道从扑天盖地的浓烈生命气息中,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地点。 他忽然抬手一枪,将从角落里扑来的一只异生兽半个身体轰碎,然后带着穆冷卉大步走向仓库右边。 那里的墙壁覆盖着一层肉质膜,段天道右手五指插入肉膜内,用力一撕,将整张肉膜撕了下来,露出里面藏着的一道小铁门。 门没有锁,只是简单地带上而已。 段天道抓住把手用力一拧,就将锈死的挂锁拧开,推开了铁门。 铁门后是个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布置非常简单,靠墙竖着一排金属文件柜,另一面墙壁则安放着武器架。 房间中还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和一张床,看来是过去仓库管理员的值班室。 床上的织品早已在久远的时间中变得破碎不堪,但还可以看得出叠得很整齐,不知道几十年没有使用过了。办公桌方的墙壁,还钉着几张记事贴纸。靠近天花板的通风口不断向里面吹着风,顶棚的日光灯则散发着惨淡的白光。 诡异的是,值班室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在! 他身上的制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稀疏干枯的头发垂在脑袋旁边。 他坐在办公桌前,不断用笔在写画着什么,只是手中的笔已经只剩下一根钢杆,而桌子上根本没有笔记本,记事薄的纸线早已消失,就是硬橡胶制成的笔垫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写画下也只剩下了一个边框。 听到了房门的响动,那个人头也不抬,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什么。段天道依稀分辨出,他说的是:“等一等……让我……填完单……这批货物……很多……” 段天道轻轻吸了一口气,心中凛然。时间似乎回流到了几十年前,并且就此凝止。 看外面封门的肉膜,这里被封闭了很久,而且在房间中看不到食物,那么这个人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 似是感觉到进来的人没有离去的打算,还在不停地用笔杆在办公桌面写划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回头向门口望去。 他的脸上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皮肉因为失水而收缩,几乎贴在了骨头上,嘴唇已经完全烂去,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他的双眼则是白朦朦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瞳孔。 这根本就是一具活尸,不,就连活尸都比它要多出不少的血肉。这个男人的身体中几乎没有什么水份了,如果不是还能够活动,甚至还可以说话,完全可以把它看成是干尸。 虽然双眼明显看不见东西,但是他仍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感觉到了段天道和穆冷卉的存在。 “人侵者……警报……”他沙哑而笨拙地叫着,扑向门边的报警器。 经过这么多年,门口的报警器早已失效,显然管理员的记忆还停留在当时的年代,和身扑向报警器。 但是他这一扑,力量却大得异乎寻常,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段天道和穆冷卉各自移了一步,闪开了管理员的冲势,眼看着他轰然撞塌了半边墙壁,摔进了仓库里。 管理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超人的体能和力量,撞穿了混凝土墙壁的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没有嘴唇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入侵者……死……” 随后就以超越了异生猛兽的力量和速度扑了过来! 对于现在的段天道来说,这种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凭着本能扑击的攻击即使速度再快、力量再大也没什么威胁。 段天道的身体轻柔地一侧就让开了扑击,同时一脚踏在管理员的小腿上,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向地面栽落。 在管理员空朦的眼球中最后映出的是重剑剑锋。 重剑在穆冷卉的运使下掠地而起,反削而上,将管理员斜斜地切成了两段。 啪哒。 两段干硬的身体摔在地上。tqr1 管理员依旧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四肢漫无目的地摆动着。虽然他已经失去了威胁,但是望着切口的段天道和穆冷卉却同时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管理员身体上的巨大切面,居然只流出几滴深紫色的体液。已经可以证实,他这个身体中,几乎是不含水的!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这是已经深深刻印在这个世界的常识。 但现在,常识就在段天道和穆冷卉的面前被颠覆了。 看了一会,段天道就将目光从管理员的尸体移开,开始观察着这个房间。 有水还是没有水,生命的源泉究竟是什么,不是他现在需要关注的问题。 段天道伸手从墙壁上摘下一张钉着的纪事签,那面有几行很漂亮的字,而且很清晰,只有几个单词模糊不清。 “七月七日。这个时候地面上已经是夏天了,而我却只能坐在这里,终日把日光灯当成阳光,时刻忍受着阴冷和潮湿。不过再有一个月我就干满三年了,就会有一个月假期!我的上帝,我真不敢想象,整整一个月的海滩、阳光和温暖的风会是什么样! 好,我承认,除了那个该死的主管,这份工作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它能够让我在五年中就把贷款还上,那可是一栋在加勒比海的度假屋,还有两间卧室! 不过在想这些之前,还得为下午要来的那批货作些准备,这批是最高级别的货物,不能出一点差错。该死的!我讨厌最高级别的货物。我更讨厌最高级别的生物试剂……” 墙壁上还有几张勉强可以分辨得清字迹的纸条,都是些零乱的感慨,无外乎作抱怨工作和诅咒主管。但是仍然有几张字条引起了段天道的注意。 仔细读了几遍了,段天道将这些字条按照时间顺序排好,再重新读了一遍。 “……该死的,他们把我的假期取消了,而且根本没有通知我什么时候可以休假!诅咒他们!另外,前几天突然发生的震动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海底的火山要喷发了呢!” “……今天我把一箱东西搬到了第四层。看来这东西很重要,因为彼得主任居然亲自看着我搬它。他可是整个基地的头!在这里干了几年,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到第四层,以前最多允许我去第二层……可是,他们还是没跟我说什么时候可以休假!” “……非常轻松的一周,完全没有什么活儿。基地也不再象以往那样潮湿了,但它又变得太干了。诅咒那些维修空调的家伙!这几天我感觉很不舒服,也许该去找医生看一看了。” “连续几天在做恶梦,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我身体里生长着。就是清醒时也能够感觉到它们!我的上帝!可是医生很忙,要预约到一星期之后,我知道他是顾不上我这样的小人物的。希望我还能坚持一个星期……” “……明天就是和医生预约的时间了,可是我想我挺不到明天了。我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东西藏在我的身体里!我能够感觉得到它……” “……忽然发现,基地中的人少了很多。该被诅咒的主管也好久没有看到了。他们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看完这些字条,穆冷卉挥动重剑,将管理员还在蠕动的上身完全剖开。他胸腔内所有属于人类的脏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以一个填充了整个胸腔的紫黑色器官,从这个器官伸出许多细细的触须,通向身体各处,直达指尖。看来就是这些触须操纵着管理员身体的动作。但是那件巨大器官的中间是空的,在管理员的后背上也可以看到一个被撕破的口子,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里脱出。 段天道则在房间中细心地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看看管理员被剖开的身体,沉吟了一下,说:“看来他成了某种生物幼虫的寄居体。我们接下来要小心些,注意保存体力。” “别担心,我厉害得很。”穆冷卉微微呲了呲牙。 走出管理员值班室后,整个仓库中静悄悄的,除了那些有规律地蠕动着的肉管外,完全看不到一只异生兽,似乎它们都躲了起来。就连几颗孕育着胚胎的卵也停止了鼓动,好象生怕引起段天道的注意。 段天道回想了一下基地的布局,就向仓库的紧急出口走去。这个小侧门连通着两条通道,一部维修电梯和一个应急逃生楼梯。复杂的地形毫无疑问是有利于段天道的。 段天道拿出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钢丝,在门口横向拉了两道,然后才伸手推开侧门。门开的同时,他即刻闪到了一旁。 洞开的安全门中突然喷出一道强劲的烈风,一只异生兽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扑进了仓库! 它显然潜伏已久,只等着猎物掉落陷阱,再施加致命的一击!然而蓄势已久的扑击却反而让它落入了段天道的陷阱,它的身体猛然撞在两根细细的钢丝上,猛烈的冲势将钢丝彻底拉伸变形,然后崩断。虽然它的肉体非常坚韧,但是全速冲撞下,钢丝仍然对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它的头几乎被切成了两半,勒进胸部的那根钢丝则是彻底截断了它锋利有力的前肢。 异生兽喷洒着大量的鲜血栽在地上,它不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却只是让前肢彻底脱离了身体。 段天道走到异生兽旁,正要检查,忽然回身向通道中望去。并不是只有一只异生兽埋伏在通道里,另一只异生兽已经无声无息地进了仓库,此刻正跃在半空,亮出如刀锋般的巨齿,全力向段天道扑来! 第九百零四章 敢不听话了? 段天道没有闪避,反而上前了一步。 他落脚的地方恰好有一截金属管,被段天道脚尖灵活的一踢,忽如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斜立而起,斜切而成的尖锋正指向异生兽的胸口! 扑的一声轻响,异生兽毫无悬念地穿在了钢管上,痛苦让它发疯一样地吼叫着,不断徒劳地试图用爪子去扑击段天道。而段天道就站在它极限攻击的距离范围之外一厘米的地方,饶有兴趣的看着它尖利的爪牙:“伙计,我说你要剪指甲了。” 从来不剪指甲的异生兽:“……” 第三只异生兽又冲了进来。它的体型要小得多,速度也快得多,而且是如蜥蜴般贴着天花板冲进来的。 它象箭一样向段天道射去,依稀可以看到八片翼翅正在急剧地震动着,狰狞如昆虫般的口器开到极致,然后喷出一道细细的毒液流! 在毒液喷射的瞬间,段天道的肌肤就感觉到微微发麻,这是对危险的本能感觉。他立刻知道这些毒液不好对付,让它溅上一点或者不会有大事,但小事也是事。 段天道向侧方滑出了数米,已让开了毒液的喷击的线路。 毒虫刚想喷出第二口毒液时,复眼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块扁扁平平的合金钢! 措不及防的毒虫毫无悬念的一头撞了去,在恐怖的高速下撞击的伤害力大得难以置信,让它的头部整个地瘪了下去,刚刚喷出去的毒液悉数被闷回到口器里。 通的一声闷响,毒虫如炮弹般反弹出去,在天花板、墙壁和地板上来回折射几次,才摔在地上。 在短短时间内,它彻底变形的头部已经消失了大半,而且不断冒出大片的细小泡沫,并且升腾着浓青色的水雾。透过水雾,可以看到它的内部组织连同坚硬的外骨骼都在快速地融解消失,显然是由于毒液的作用。 而另一端落空的毒液喷射在墙壁上,几滴从量上看并不起眼的毒液在几秒不到的时间内就蚀穿了由混合材料搭配合金平板制成的墙壁。 “腐蚀型毒液,接触空气发挥威力。这种东西如果来一群可就麻烦了!”段天道有些凝重的说。 这毒液的威力之大超过了段天道的预期,现在就是段天道也不敢让它溅上,他的恢复能力再强,也比不过毒液腐蚀的速度。 毒虫体形虽然不大,但也有一米多长。 在狭小的地下基地中,如果来十来只毒虫,就会显得拥挤不堪。而且飞溅的毒液会变得极难躲避。毒液离体之后对它们自己也有明显的杀伤力,但常识让段天道知道,这类被创造出来的异生物或者是生化兵器都是毫不畏惧死亡的。 “这种东西总是会有一群的,因为单体的威力还是不足嘛。”穆冷卉挥了挥重剑,刚才就是这东西充当了一次路障。但代价也很惨重,由于撞击力过大,合金重剑甚至都扭曲变形。 她的双手虎口也被震裂,渗出丝丝鲜血。 沾染在剑面上的毒液仍在嗤嗤地腐蚀着剑体,即使有特殊防腐设计的重剑也抵挡不住毒液,被蚀得坑坑洼洼。不过说话的时候,穆冷卉的表情轻松而愉快,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 看着穆冷卉散发着光辉的小脸,段天道:“……” 毒虫成群的话对他都是一个大威胁,对现在的穆冷卉来说就是致命的威胁,她为什么还会这么高兴? 不知不觉穆冷卉的心绪明显变得复杂了,许多时候连段天道也无从猜测她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看了看仍在挣扎着的毒虫,段天道向穆冷卉打了个手势,说:“走,我们先清理了这层再说。这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展出来的家伙很不好对付,看来得尽全力了。” 段天道所谓的全力战斗并不一定是指和异生物肉搏,强大的再生能力并不是无敌的,至少穆冷卉的震荡剑就是对付再生能力的杀器。 真正的全力战斗,是利用一切地形和手段打击敌人的战斗。遍布地下基地的肉质基膜和管道对段天道的感知能力构成了极大的阻碍和干扰,范围也一再被压缩,探测范围连五百米都不到,向下的话,则只能探测到地下三层的范围,而且地下三层已经非常模糊,只能大致地感知到建筑布局而已。 不过,这对段天道来说,已经完全足够。 只要掌握了第一层的结构布局和第二层通向第一层的所有通道,段天道就可以将这片区域变成自己的主场! 接下来的时间,段天道领着穆冷卉,如行云流水般在研究基地中穿行着,手边能够用的一切都被利用起来,一根钢丝、一块铁皮甚至一截木棒都会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变成一个非常简单却又巧妙之极的陷阱。 它们并不要求有多高的杀伤力,目的仅仅是限制或者是迟滞一下各式各样异生物们的行动。只要动作稍一停滞,这些异生物就会瞬间失去生命。 段天道的双短刃和大威力手枪都是可以轻松收割生命的利器,但却还比不上穆冷卉重剑的效率。 这小妮子的每个动作都简洁明了,只有横挥、竖斩、直刺寥寥几个动作,完全不会多花任何额外的力量。 异生物甚至在踏上陷阱的前一刻,穆冷卉就似已知道了它们的一切动向,重剑早早地就等在了应该在的地方。这是极为恐怖的战斗直觉和预判能力,和段天道依靠无所不在的感知和瞬间反应来杀伤敌人完全不同。 如果说段天道只能看清敌人下一步的动向,那么穆冷卉就是可以看出下面三步四步的动向。 这种现象着实有些不正常,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死亡天赋对上生命天赋,有着相当强大的克制。 很快,一层所有的异生物就被战力全开的段天道和穆冷卉风卷残云般杀了个干净。 在利用毒虫的血液当头浇淋的方式消灭掉从地下二层冲上来的一队异生物后,一层终于迎来了短暂的清静。 在地下基地的最深处,一片完全被黑暗笼罩的空间中,源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醒来,但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会去将他们给你带来。”在深沉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源头似乎立刻安定下来,轻轻地说了声:“去吧,我的先锋。” 简短的对话之后,最深的地下就重归安静与黑暗。 将第一层的异生物扫荡一空后,两人得到了短暂而宝贵的休整。根据地下二层异生物的动向,他们可以有近一分钟的时间。 段天道半蹲在地上,直接将左手插入一根蜿蜒的肉管内,数以百计的肉丝从他左手伸出,与肉管内壁连接在一起,体会着它的内部结构和生理波动。 正如第一眼的印象,规律蠕动着的肉管的确是生物质体,厚厚的管壁中流淌着浓稠的液体,里面充斥着种类数以百计的不明细胞。 在这类似于血液的液体中,并无氧气成分,只是存在着大量有机质,但是并不适合成为人类或者普通哺乳动物的养份。 在浓液中飘浮着的肉丝生出一个个细孔,不断吸取着周围的液体。与此同时,少量属于段天道的血液细胞也游离进入到了浓液中。 相较于遍布整个研究基地的庞大生命体,不光是细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肉丝,甚至段天道本人都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在肉质管壁中没有神经系统的存在,但是插入的左手却激起了强烈的类似于免疫的反应,数不清的巨大吞噬细胞正汇聚而来。 如果将血液看成海洋,那么普通生物的免疫细胞运动就如同风力驱动的小渔船,而吞噬细胞则如同低空掠过的战斗机!这些吞噬细胞不光是狠狠啮咬着肉丝,还顺着上面的空洞不断侵入段天道的体内! 这些吞噬细胞似乎有了自己的灵性,而且如论威力,可比生化武器要强得太多了。 它们不断吞噬着所有挡在前面的细胞,等身体膨胀到原本的数倍之后就会停止不动,大约一分钟后就会分裂成几个新的吞噬细胞,再继续前进。 如果没有有效的抵御措施,不到十分钟它们就能顺着手臂的血管侵入内脏,二十分钟内就可致人于死地,完全不是病毒或者是细菌之类可比。 如果换了其它人,哪怕只有一点吞噬细胞侵入体内,都会很快送命。 然而吞噬细胞这次选择的对象明显有些错误。 就在它们侵入之后,段天道身体内那些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各种细胞突然膨胀起来,然后猛然裂开,从里面释放出数十个尖锐的侵略性细胞来! 这些细胞以更胜于吞噬细胞数倍的速度冲向了吞噬细胞,然后如飞蛾投火般撞向了吞噬细胞,被它成团成团地吞吃下去。一个个吞噬细胞的体形迅膨胀起来,很快就达到了极限。然而段天道的细胞仍然前赴后继地扑来,一一冲进吞噬细胞中。 终于,有一个吞噬细胞在体积整整增加了十倍后,达到了承受的极限,轰然裂开!但是裂开后出来的不是吞噬细胞,而是数以千计的尖锐细胞! 眨眼之间,侵入段天道体内的吞噬细胞已经大败亏输,尽数变成了他的养分。无数尖锐细胞甚至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冲出体外,散布到浓液中大开杀戒! 一时之间,段天道左手周围的浓液如同沸腾一般猛烈翻滚着,一抹奇异的惨灰色开始在浓液中扩散。 从绞杀吞噬细胞到释放尖锐细胞到浓液中大开杀戒,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完全是由段天道的身体本能在驱使着。 察觉到大量的尖锐细胞从手上散出,段天道微微皱眉,心头动念,离体不远的尖锐细胞纷纷倒流而回。而少量入侵者已经离开较远,它们并没有听从段天道的意念回归,但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就在原地开始和浓液中多达数百种的免疫细胞搏杀。 即使在数量远胜的免疫细胞前,尖锐细胞也占据了全面的上风,每分钟数量都会以几何级数上升。 如果不是尖锐细胞的分裂次数也有上限,或许真有可能将整个研究基地都变成尖锐细胞的集合体。 段天道已经感觉到,随着他力量的提升,血液中的尖锐细胞分裂次数的上限似乎也在增加着。tqr1 并且在回应他意念命令的时候,无数极为微小的个体中隐约也有抗拒的感觉出现。 徐有容曾经对段天道血液的担心,似乎并非无的放矢,而这一天的到来,已经似乎在加快了脚步。 段天道忍不住就皱了皱眉:“他妈的……现在就敢不听话了?” 第九百零五章 被耽搁的十秒钟 在段天道用他的方式战斗的同时,穆冷卉也按自己的方式在做着战斗准备。tqr1 基地破败已久,但有很多不受时间侵蚀的合金物件。 穆冷卉收集了许多金属物件,用手中的重剑将它们挤压构制成形,转眼之间,几件做工不怎么样、构思却巧妙无比的合金盔甲构件就挂在了穆冷卉身上,坚硬的合金在她手中变得象软泥一样驯顺。 一件带着锐利棱角的肩甲,左前臂的臂盾,双膝的护甲兼撞刺,以及左大腿外侧的一片护甲,就是这小妮子在十分钟内的成果。 异生物们从楼梯口探出头的时候,她还有余瑕将重剑倾斜搁在墙角上,然后一脚踏上,就见略显弯曲的剑身发出吱呀呻吟,重新变得笔直。 如潮水般的异生兽正在向第一层涌来,在段天道的感知中,数十个胚胞正以比正常水平高出数十倍的速度在膨胀收缩着,里面孕育的异生兽胚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熟。 按照这种速度,一只异生兽从幼体到长成,只需要十分钟! 就在段天道准备将左手从管壁中抽回来的时候,突然停了停。 因为这场微型战争的胜利,他的感知范围突然扩大,发现了远远的一间实验室。 那里有无数肉质管壁纠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生物基质的高台。 台上站着一个人,正将自己的双手插在肉质控制台中。 他穿着研究人员的制服,头顶已经接近全秃,一副老式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他就象是劫后余生的研究员。 但是他身上的研究制服已经破烂不堪,边角全部磨损,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老式眼镜一边的镜片完全消失,另一边则布满了龟裂,看得出来,这副眼镜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在段天道的感知中,在研究制服之下,散发着属于异生物种的蓝色光芒。 光芒的强弱则表示着蕴含能量的高低。那些异生兽只是散着很淡的蓝色,而这名研究员身上的蓝光却是十分强烈! 研究员的双手间有一团不断翻滚的蓝色光芒,而在段天道的左手周围也同样出现了一团淡淡的蓝光,以同样的节奏翻滚着。 蓝光笼罩的范围内,浓液中各种细胞的运动速度都提升了数倍之多,而且不断转化成具备强烈攻击性的吞噬细胞,向段天道的左手包围而来。 看来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并且可以控制浓液中的细胞向自己发起攻击,段天道耸了耸肩,这也是血修的一种控制方式。 看来这几十年前的德国还是挺先进的,道修体修血修都搞出成果来了。 这是进入研究基地之后,段天道所见到的第一个被异生化的研究人员,也是第一个拥有特异能力的异生物。 他能够操控细胞的能力或许并不强大,但非常隐诲,并且在特定的环境下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比如说,在某个城市中散播瘟疫。 段天道的左手握拳,然后在意念命令下,凡是进入段天道体内的异生细胞都被瞬间绞杀! 包裹着段天道左手的蓝色异生能量团也随之破碎。 此时,研究员身后的门打开了,门后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虽然看不到人,但是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响起:“卡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高高站在肉质操控台上的卡斯急剧地喘息着,以风箱般的声音回答:“放心,先锋大人!我已经侵入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就算他有再强大的能力,在身体内部也无法与我为敌!” 然而卡斯的话音未落,身体骤然抽搐起来,缩成了一团,然后猛然弹开,从控制台上凌空摔落!他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竟然将合金制成的地板砸出了一个坑!他的身体至少有数百公斤重,远非表面的瘦弱。 从段天道这边的蓝光破碎,到卡斯凌空摔倒,前后大约有半秒钟的延迟。 段天道立刻明白,在肉管和质膜中流淌着的浓液不光可以传送营养和能量,还可以起到神经系统的作用。 而在卡斯的身边,那名先锋虽然接近于完全隐形,但是能量反应却逃不过他的探测,不过段天道也只能看到一团浓冽得有如实质的蓝黑色能量球体飘浮在卡斯身边。 段天道霍然站了起来,招呼了正和一群异生兽斗得兴高采烈的穆冷卉,然后向卡斯的方向一指,说:“走了,我们的目标在那里!” 听到段天道的话,穆冷卉手中的重剑忽然似失去了重量,速度骤然增加一倍,轻飘飘的在缠斗多时的异生兽身上掠过,然后她就习惯性的倒拖着重剑,跟着段天道向另一边的楼梯口走去。 段天道选择的楼梯是应急通道,而经过几十年,墙壁上的应急灯依旧在散发着暗淡的灯光,充分展示了军用品质的卓越。 冲入通道后,段天道一跃而起,身体笔直向斜下对面的墙壁撞去! 但在半空时候,他伸手一带楼梯扶手,一个转折已出现在进入地下二层的门口。他双手按在厚重的防火门上,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门上,然后骤然发力,轰隆声中,防火门脱离了门框,远远向后飞出。而段天道,早已在震飞防火门的瞬间闪入了地下二层,速度迅速提至极致,向着预定的目标突进。 速度和时间差一向是段天道克敌制胜的手段,身为顶级杀手,只有段天道偷袭别人的份,而别人休想能偷袭到他。 虽然遍布整个研究基地的肉管和肉膜也相当于异生物感知的延伸,但是不说段天道也有潜行的能力,就是生物基质传输信息的延迟,已经足够致命了。 在段天道身后,穆冷卉也从楼梯口闪现,紧跟而来。她的身影清晰而恒定,动作流畅自然,不象段天道那样每一个动作都会拉出一片残像。 她在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之间折射着,每个动作都完美无缺,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地形和惯性,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虽然段天道在速度的能力上要比她高了很多,但是穆冷卉却并没有落后太多。 地下二层中不光有凶猛的异生兽,还有十几个游荡着的人形异生物。 他们显然是被病毒侵蚀过生存至今的那批研究员,除了有一个人形的躯壳之外,可以说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器官、身体组织结构以及思考和活动的方式,都已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物种,一个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物种。 他们已经通过无处不在的肉管和薄膜知道了段天道和穆冷卉的突击,因此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些彻底变成异生物种的研究员智慧显然比异生兽要高得多,有的从后追击,有的从侧面突击,还有的在前方拦截,显然已经有了默契的配合。 而且从他们突进的速度和身上散发的能量光芒判断,这些异生人都有着超过异生兽的力量。 但是不论是异生兽还是异生人,都明显判断错了段天道和穆冷卉的速度。 在包围圈尚未合拢之时,两个人已如风般掠出了包围圈。 段天道的身影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整个人都贴在了一道安全门上。门后就是卡斯和先锋了。 安全门的门禁系统依旧在发挥着作用,不过段天道在身影凝定了整整半秒钟后,身体内部的结构已经微调完毕,随后恐怖力量从他的身躯中迸发出来,轰的一声巨响,安全门被整个震飞,挟带着一股烈风,向实验室中央砸去! 但与此同时,他的脸色微微一白,身形停顿了下来。 这扇合金门的重量居然远远超出他的预估,这一瞬间的冲撞,让他的血气逆行,竟然无法动弹! 这是弹簧合金门! 这种技术……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有了? 卧槽! 因为认知缺失,居然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崴了脚。 段天道快速的运行血气,开始恢复。 这点损伤虽然不大,但仍然耽误了他的进攻时间,至少十秒。 厚重的合金安全门砸落,实验室中传来密集的金属弯折和破损声音,还有如同水泡被挤破般的声音,并且夹着一声痛吼。 足有几百平方米的实验室已是一片狼藉,安全门正好砸在肉质控制台上,将它居中砸开。 卡斯的下半身都被压在合金门下,剧烈的痛苦让他的身体疯狂扭动,用力推打着合金门。 在段天道震开合金门的瞬间,穆冷卉已经闪入了实验室,端端正正地站在合金门上,四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穆冷卉意态是从容不迫,但是合金门却猛然向下一沉,被压在下面的卡斯更是大声惨叫起来。 她刚刚站好,实验室中就涌起一阵轻风。 她忽然换了个姿势,提起重剑,挡在了自己身侧! 只听通的一声闷响,重剑忽然弯折,而穆冷卉则如炮弹般被弹了出去,砸向实验室的墙壁! 而在穆冷卉本来的位置,则是出现了一只若隐若现的拳头,随即隐去不见。 穆冷卉蜷成一团射向墙壁,在撞击的瞬间,她的身体忽然舒展开来,变成了蹲跪在墙壁上的姿势。 巨大的冲力和惯性让她象是粘在了垂直的墙壁上一样,但在她脚下,放射状的裂纹却是四面散开,整面墙都在呻吟着,行将倒塌。 “咦!” 实验室中响起了轻轻一声诧异,隐身的先锋似乎惊讶于穆冷卉的应变。 在它的判断中,穆冷卉应该是撞穿墙壁,身受重伤才对。这个身体强度只不过相当于成熟异生兽的女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穆冷卉刚在墙壁上停稳,美丽的眸子就再一次眯起。 她虽然看不到敌人,但是却能够感应得到攻来的庞大能量,生命能量对她来说,就像白色中的黑色一般显眼。 她左臂前伸,以臂甲迎了来袭的能量! 交击的瞬间,迸发的巨大能量风暴中,终于显露出一只手臂来! 穆冷卉左臂退而复进,卸开了狂猛冲击而来的能量乱流,反手抓住了这只手臂。 随后少女立刻朝前猛突,几乎整个人都撞进了无形敌人的怀中,下一刻,这个几乎可以做到完全隐形的敌人已经被穆冷卉轮飞出去,接连撞塌了两道墙壁,才算停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对方,但从能量的波动中,穆冷卉知道自己的攻击依然给对方造成了轻微的损害。 她唇边露出一丝些微的笑意。 眼前可以隐形的敌人力量强大,防御和速度惊人,再加上有完全隐形的能力,可以说战力加成非常巨大。 可是死亡与生命的克制,可谓行之有效。 如果持续战斗下去,穆冷卉还是会输,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段天道。 第九百零六章 心中的红线 就在穆冷卉的唇边刚刚浮起笑意的时候,隐形先锋已再次冲到她的面前,穆冷卉再次以左臂臂甲迎上。 战斗以同样的方式开始,又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先锋再次被狠狠摔了出去,这次砸坏的除了两堵墙,还有几排摆放实验仪器材料的架子。 然而穆冷卉刚想追击,忽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她还来不及反应,后背就如同被一柄巨锤砸中,眼前不禁一黑! 然后一种锐利的感觉从她后背破入,再自前胸穿出! 穆冷卉轻咳了一声,咳出一团血雾。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从那里探出一只拳头粗细的触手,尖端正在狰狞地挥舞着。 这只触手的尖端覆盖着层层角质鳞片,每一道棱起都极为锋利,棱锋还沾染着她的鲜血! 就是这只触手突然从背后袭来,刺穿了穆冷卉! 穆冷卉脸色忽然一白,随着触手的挥动,她整个人都被凌空提起! 砰的一声,沉闷的枪声忽然在实验室中响起,穿过穆冷卉身体的触手猛然溅出大蓬的湛蓝血花,被打出一个深深的大洞。 段天道站在实验室门口,平端着手枪的双手稳若磐石,枪口不断喷吐着火舌,弹匣内二十发弹药悉数倾泄而出,猛烈的爆炸和冲击波不但撕扯开了触手的坚硬血肉,也震得近在咫尺的穆冷卉脸色苍白,口鼻中不断渗出血丝。 段天道硬着心肠,眼神冰冷之极,他右手轻轻一动,打空的弹匣已掉落,新的弹匣重新装填,然后就又是狂风骤雨般的二十发连射!tqr1 在连绵的爆炸声中,触手终于被凌空打断,实验室中也响起一声带着痛楚的轻轻呻吟。 这把融合黑兵最先进武器科技的手枪除了各种特种弹药外,还拥有每分钟一千五百发的射速,在近距离上,这完全就是屠杀机器! 只不过想要发挥这把枪的全部威力,至少也要有六级体修的身体强度,不然如果启用最高射速连射,后座力会直接把持枪人的手腕震碎。 段天道接住了穆冷卉的身体,向后退到墙边,将已经没有弹药的手枪抛下,转而拔出随身的短刀,眼睛紧紧地盯着实验室另一端逐渐浮现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 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蓝色皮肤显得神秘和诡异,但仍然可以看出清丽的容颜。 她并没有穿衣服,而是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类似于甲胄的角质层。 生物甲胄光芒流转不定,也让她的身影若隐若现,看来这些光芒就是她能够隐形的关键。 少女的胸口有一个醒目的图腾,那是一颗正在滴血的心脏。 而在她的背后,则有六只长长的触手在空中缓缓挥舞着,只是其中一只已经断去小半,伤口的血肉正在不断蠕动再生着,看来几分钟内就可以长好,但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段天道一边将穆冷卉的身体平放在地上,一边紧盯着蓝肤的少女。 少女肌肤上的金属光泽明暗不定,已经不再处于隐形状态,并且能量气息起伏不定,看来身后触手被打断一只,对她来说是非常沉重的伤势,远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穆冷卉身上残留的触手依旧在蠕动,不断扩大着她的伤口。 她不住地咳着,血抑止不住地从嘴边涌出。 这次的伤非常重,毕竟她不是修道者,和敌人战斗的时候可以依靠技巧弥补力量上的差距,但当受伤的时候,她就被打回了原型。 眼看着那只断裂下来的触手还在拼命扭动,段天道的脸色阴沉之极,他一咬牙,猛然撕开穆冷卉胸口的衣服,一把握住了触手的尖锋! 触手依然扭动着,锋利之极的棱锋将段天道的手心摩擦的血肉模糊。 棱锋与段天道手掌的肌肤摩擦着,时时发出让人牙酸的刮擦声。 段天道脸色越来越冷,左手鲜血不住顺着触手流下,注入穆冷卉的伤口中。 他全身肌肤突然贲张,左手骤然发力,卡卡脆响中,触手尖端那些鳞片虽然没有破裂,却被握得交错开来,露出了一些血肉模糊的伤口。 而段天道手心中则探出十几根骨刺,深深插入触手暴露出来的伤口中,然后鲜血就疯狂地从伤口上注入触手! 对面的少女神色忽然一变,能量急剧提升,又进入到隐形的状态,在段天道的面前直接消失。 脱离了身体的触手其实还在她控制之下,但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注入到触手中,然后麻木的感觉就开始在那截仍有着旺盛生命力的触手中蔓延,并且肌体的生命力也在迅速流失。 先锋再次隐身的瞬间,段天道忽然站起,飞速舞动的右手拉出一片残像,短刀刀锋即刻迸出大片火花,坚不可摧的刀锋竟然迸出了几个小缺口! 空中隐约出现几根飞舞的触手,迅速向后缩去。先锋再次在实验室的另一端出现,不过身后的触手有两条软软地垂在地,不复先前的活力。 她急剧地喘息着,但呼吸不是通过鼻子,而是透过颈侧的两排如腮一样的器官进行。 段天道退到穆冷卉身边,刚伸左手抓向触手,先锋眼中光芒一闪,再次隐身! 段天道瞬间跃起,双手反握短刀,刀锋在身周拉出条条虚影,星星点点的火星遍布身周!刹那之间,短刀和触手之间也不知道交击了多少次! 激战转眼结束,段天道心口处的衣服突然破裂,现出一个茶杯大小的创口,几乎洞穿身体! 他迅速退后,靠在墙边,完全没管身上的创口,冷冷地盯着从隐形状态中退出来的先锋。 先锋看上去也狼狈了很多,垂落不起的触手又多了一条,而且颈侧开了一个大口子,整齐的切口中正不住向外涌着蓝色的血液。 第二次战斗,段天道和先锋基本算是斗个平手。 先锋用触手刺穿了段天道的心口,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心脏。 而段天道则抓住时机一刀切中她的脖颈,然而看上去没有甲胄防护的脖子竟然出奇的坚硬,甚至比身上的外甲还要硬得多! 如果段天道的一刀不是切向她的脖子,而是同样刺胸的话,先锋的伤应该会重得多。 先锋橙色的眼睛同样紧盯着段天道,虽然物种不同,但段天道仍然可以清晰感觉到那双眼睛中包含的怒火和痛恨!那是无法言说、刻骨铭心的恨! 僵持了一秒钟,先锋眉心处突然裂开,鼓起一团肉块,上面镶嵌着数十个浑圆的结晶体。结晶体甫一出现,就开始震动,将特定频率的震波散布到整个实验室中。 结晶体出现的瞬间,段天道骤然感觉到不好! 就见穆冷卉身上的触手忽然发疯般地扭动起来,疯狂破坏着她的身体! 触手被段天道注入大量尖锐细胞后,本已接近死亡的边缘,但是残余细胞受到震波激发,竟然以细胞内燃烧的方式激发出最后的潜力,使触手再次疯狂舞动! 断裂的触手如同低等生物,虽然没有智慧,但生命力却无以伦比的顽强。 段天道一把抓住触手,然后大喝一声,竟然硬将触手从穆冷卉身体里完全抽出! 整段触手都分布着片片鳞甲,一些甲片还生有棱刺和倒勾。被生生拔出后,甚至可以看到倒勾上仍挂着许多肉碎和内脏的破片。 段天道站了起来,将触手远远抛开,然后向先锋走去。眼中所有的光芒都已凝结,看不到波动,看不到闪烁,更没有丝毫的情感存在。 就这样,平静的向先锋走去。 他走得从容而镇定,但是每个动作都带着片片残像,实际已快得不可思议! 仅仅两步,段天道就已出现在先锋面前,伸出染血的左手,向她眉心浮出的晶体挖去。 先锋用她的眼睛表现出刻骨铭心的恨,而段天道则是以自己的动作透露出刻骨铭心的恨。 先锋的动作并不比段天道慢多少,她向后退了一步,还能动的三根触手迅速飞到身前,狠狠刺向段天道的脑袋、咽喉和下阴!段天道没有心脏,但她不相信这些部位也不是段天道的要害。 段天道突然在空中停止,而后又向后滑退数米。这完全违反物理规律的动作让先锋判断失误,几条触手在段天道身前空处交击在一起,然后各自弹开。 在滑退过程中,段天道在地面上轻轻一踏,本来被扔在地上的手枪突然弹起,浮在段天道的身前。段天道伸手握住手枪,本应射空的手枪枪口再次喷出蓝火,两枚子弹连成一线,射向先锋的额头。 两枪来得如此突然,先锋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打空的手枪中还有子弹,眉心处已经炸开一蓬血雨,共振的晶体被子弹彻底轰碎。 先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一只触手闪电般将手枪抽飞,她自己则捂着额头,撞开身后的墙壁,迅速远去。 手枪中本来就还有两颗子弹,段天道扔在地上,就是准备出奇不意发动致命一击的。 看着先锋逃离,段天道强忍着追击的欲望,回到了穆冷卉的身边。 虽然重创了先锋,但异生生物正在向这里汇聚,不能将失去了自保能力的穆冷卉独自放在这里。段天道蹲在穆冷卉身边,快速取出医疗套件,喷洒止血剂,并且给她注射了含有多种激素的顶级急救针。 段天道的左手握着短刀,在整个救治过程中,刀锋都在不停地流着鲜血。所有接近到三米之内的异生兽都被瞬间斩杀,而只要呆在三米之外,不管聚集了多少只异生兽段天道都视而不见。 救治中,段天道的眼神坚定而沉稳,但是手却是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着。但最终,段天道还是在最短的时间用右手完成了全套急救手术,并用左手斩杀了所有踏入他心中那道红线的异生兽。 段天道左手短刀一挥,已经斩开了右手手腕,然后看着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注入穆冷卉胸口的伤处。直到鲜血满溢,手腕的伤口才自行合拢。 急救手术完成后,段天道的右手平放在穆冷卉心口,轻轻一震,她的心脏随即重新跳动,并且开始激发强大的生机,身体内各个组织都以平时数十倍的速度运转,在伤口里面,可以看到有新的肉芽正在生成,开始修补破损。 段天道的注入到穆冷卉身体中的血液恢复能力很强悍。 但是沉重的伤势和过大的体力损耗,也让她进入深沉的睡眠。 段天道用战地急救布将穆冷卉的伤口小心封好,这才出了一口气,冷冷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第九百零七章 直觉! 四五头异生兽盘踞在角落里,用复眼死死地盯着段天道,像面对凶悍猎物的猎狗,低声咆哮着,却小心地趴在段天道划定的红线上,不敢越雷池一步。 以穆冷卉和段天道为中心,半径三米的圈子上铺满了异生兽的尸体,还有几个穿着研究员服色的异生人尸体。 所有尸体上都布满了刀口,几乎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而地面早就被异生物种特有的蓝色血液浸满,并且还在不断地向四面蔓延着。 或许是被疯狂的杀戮所震慑,看到段天道站了起来,几头异生兽都向后退了退。 段天道冷笑了一下,原来这些家伙也知道害怕。 不过现在他还没功夫杀这些家伙。段天道勉强压下了胸中疯狂的杀意,现在每一分体力都非常宝贵,只要这些异生兽不来惹他,段天道不介意让它们多活一会。 他俯身将沉睡中的穆冷卉抱起,向着通向地上一层的通道走去。他要退出基地,然后等穆冷卉的伤养好。 大量失血让段天道微微眩晕,身体也感觉到了虚弱。 他是走血修路线的,血液就是他能力的来源,失血过多对他的影响远比其他人来的更大。 不过他走得并不算快,这里毕竟是异生物的老巢,好不容易震慑住了异生兽们,他只想借着这个难得机会退出去。 一旦让异生兽或者是逃走的先锋发现自己的虚弱状态,难保不会再陷入围攻。 和先锋一战后,段天道对异生物种的战斗力已有判断,并不畏惧,只是怕波及到穆冷卉。 就在有惊无险地走第一层的时候,空间中突然布满了无声而熟悉的波动! 这正是先锋借以指挥离体触手时发出的波动! 段天道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果然,数十只异生兽开始移动,汇聚而来。 而在段天道身后不远处,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异生人。 这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在被异生物占据前还未成年,所以仍保持了些许以往的稚嫩和纯直感觉。只是那淡蓝色的皮肤和橙色的眼睛显示出她非人类的身份。 死在段天道手下的异生人已经超过了十个,因此深知异生人的战斗力绝对和生前的年纪和性别无关。 这个从容貌上看起来刚过十岁的女孩,却散发着强于其它异生人的光辉,那已经是接近于七阶体修的光辉! 段天道缓缓回身,凝视着女人如宝石般的橙色眼瞳,忽然展露出一个微笑。他仍然不知道,这个微笑早已没有了往昔的魅力,而只剩下了狰狞和扭曲! “你们的首领,就只会派你们来送死吗?”段天道缓缓地说。 女人以有些蹒跚的脚步走近,边走边说:“……入侵者……全要死……这是……”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而且语法也混乱不堪,看去象是有几十年没有说过话了。 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而且在她身后,还跟着十余只异生兽。异生兽们纷纷呲着牙,跟随着女人的脚步徐徐逼近,就象是她养的一群猎狗。 “死?”段天道的笑容极端扭曲。 ‘咔’的一声轻响,在段天道身体深处和意识深处同时响起,似乎有个枷锁在这一刻被完全打破,被刺激起来的凶戾之气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 段天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臂一振,穆冷卉沉睡的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轻轻飘起,冉冉向天空升起。 两把短刀瞬间出现在段天道手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旋起来,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在段天道和女人之间突然出现一片残像,瞬间之间,段天道已突进到女人身前,几乎与她贴面而立! 而这时,女人的嘴才刚刚张开、露出喉间密布的晶体,而生出锋利爪子的右手也才举到半空。 飞旋的短刀骤然凝止,双双没入女人的胸膛!如同时间静止,女人的动作也就此停滞,她看着段天道,吃力地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短刀无声无息地从女人身体中抽出,段天道犹如鬼魅般回到了原地,接住了穆冷卉下落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穆冷卉的身体轻轻一动,已经张开了眼睛。几乎是一醒过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段天道的肩头,然后吃力地伸出手,从段天道的肩上拿下了不知何时溅上的一块碎肉。 穆冷卉仔细地看着指尖的碎肉,然后突然想也不想就放入口中,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品味起来。 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完全由身体的本能所决定。 段天道感觉到,这片不起眼的碎肉一进入穆冷卉的体内,就迅速溶化,渗入到她体内。 几乎在入体的瞬间,穆冷卉如同被点燃的火炬,通体散发出夺目的火焰光辉,几乎是以燃烧的方式迸发出巨大的生机! 瞬发的猛烈火焰转眼间耗尽了穆冷卉不多的体力,连段天道灌注在她体内的血液能量都消耗得七七八八,随即暗淡下去。 段天道已发现,虽然能量火焰对她的伤势全无帮助,甚至还因为消耗了过多的体力而有所恶化,但是被火焰粹炼过的身体已经有了极微小的变化。 “你知道这是什么就敢吃?”段天道问。 穆冷卉的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痛,听到段天道问起,她虚弱地微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它能改变我的属性,甚至……能让我变得更强。” “直觉?” 穆冷卉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解释……我就是知道罢了……” 艰难地说完这些,体力接近干涸的穆冷卉慢慢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段天道的胸前,再次陷入了沉睡。 段天道静静地站着,海量的图像瞬间在脑海中流过。 在段天道的意识中,时间从穆冷卉醒来的时刻起开始倒流,一切事物都被回放,甚至于他裂杀异生兽时溅出的每一滴血液都被还原出来! 这是不可思议的天量数据。 但是段天道已经可以做到记忆一切、还原一切、分析一切。 但即使是以段天道大脑的强度,天量的数据也远远超出了能够承担的极限,剧烈的疼痛散播到全身各处,让他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但段天道咬牙坚持着,因为记忆中能够存贮的信息有限,再过一会,或许就会把他想要知道的东西给遗忘了。 终于,一幅画面被定格,然后反复回放。 那是段天道双手握枪,轰击着先锋的眉心,而飞溅的血肉碎片中,有一粒沾在了段天道的肩头。 先锋! 那是先锋的碎肉! 段天道骤然睁开了双眼! 就在此时,基地中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闪烁的红色灯光给昏暗的空间平添了许多紧张气氛。 所有的电梯都亮起了停止运行的讯号,而通向地面的应急通道中全都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崩落的泥土碎石瞬间将通道彻底堵死。 更多的异生人纷纷从黑暗中醒来,向一层群聚而来。遍布各处的肉管疯狂蠕动起来,鼓起一个个胚胞,时时会有胚胞裂开,新生的异生兽不顾湿漉漉的皮毛,就汇聚到兽流中,向预定的目标冲去。 段天道抱着穆冷卉,抬起头,看着龟裂的天花板和一盏盏闪烁的红色警戒灯,听着尖厉的警报,嘴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狞笑,喃喃自语着:“来得好!既然知道这些血能用,那老子也不用走了!” 在段天道身边,已经团团围上了数十只异生兽,他却视而不见。 段天道的脑袋里如同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削着,丝丝抽搐般的痛楚一波波散射向全身。 这是过度使用大脑带来的后遗症,已经给神经系统造成了不轻的损害。 修补神经损伤需要普通伤害数倍的能量,而在将大量血液灌注给穆冷卉后,段天道身体也到了一个虚弱的临界点。 段天道身体内部传来阵阵的空旷虚弱,这是饥饿的感觉。 段天道抱紧了穆冷卉,双眼瞳孔深处悄然间出现密集的晶体网格,这是他刚刚在激烈战斗中再次晋级产生的视觉模式。 在新的视界模式下,所有活动的生物都被笼罩上各种色彩,光谱由明到暗则代表了生物生体能量的强弱。 这种能力看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能力,却能极大限度的省略段天道利用精神力探测对方强大与否的消耗。 段天道忽然向前跨了一步,然后在足尖落地的刹那,整个人如雕像一样凝停。 异生兽的战斗本能都非常恐怖,瞬间就能够预测出猎物的运动轨迹并加以捕捉,也正因如此,它们才全部判断失误,在段天道的身前撞成一团! 混乱中的异生兽群忽然被庞大的力量撞散,在轰然撞到墙壁上时,几只观察力出众的异生兽隐约看到段天道带着残像的身影离开了这个房间,而且手中还提着一只不住挣扎着的异生兽。 段天道忽快忽慢地走着,如果从上俯视,可以看出他在众多异生兽的包围圈中走出了一条繁复曲折的路线,刚好避过了异生兽的合围,转到一个空房间中,停留了整整一秒之后,才再度离开。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段天道咬开了异生兽的咽喉,左手不断发出震波,催动它全身不多的血液从伤口喷涌出来。一秒钟的时间,段天道已经吸净了它身上半数的血! 挥手将已成干尸的异生兽尸体扔下后,段天道从房间中走出,在一条狭窄通道中和几只异生兽对穿而过。 瞬间的碰撞后,异常凶猛的异生兽们在通道中东倒西歪的摔成一片,而段天道则提着一只新的异生兽消失在通道尽头。 接下来,段天道从应急楼梯再次突入地下二层,在二层中巡弋了小半圈后,又从另一处出口重新回到了第一层。 在这短短的过程中,他手中提着的异生兽已经换了三次,它们大部分的血液都化成了段天道腹中之食。tqr1 段天道的体温一直在攀升着,体表的温度已经接近沸点,而体内温度更是超过了三百度!几乎所有体液都在沸腾着,并以这种方式使得运行速度增加了数倍。而被吸入的异生血液入腹后就彻底沸腾,不断裂解成基本的蛋白分子以及其它的养分,被段天道的身体吸收。 段天道身体内所有还存在着的脏器都在全力以赴地释放着血液,补充着失血的消耗。 刚才他还在担心这些异种生物的血液会对自己的身体不利,但在穆冷卉的直觉引导下,他已经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血库! 第九百零八章 你逃得掉吗? 异生兽的血液除了属于有机质之外,其实并不适宜人类乃至于地球大多数生物食用。 它们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无机毒素,同时过于强烈的活性对生体组织会有强烈的腐蚀。 对普通人类来说,异生物种的血液无异于一种强酸。 但段天道是一个例外。 他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消化这些血液竟然十分顺利,毒素都顺利地沉积下来,少量无法处理的对段天道的身体伤害也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而异生血液被分解消化得极为彻底,且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大量能量,几乎没什么浪费。 感觉上,这些异生物就象天生为他准备的食物一般。 段天道的本能也在行动着,以段天道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调节着消化食物的过程,短短几分钟内,消化吸收的整个过程就被缩短了三分之一。 天机老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段天道疯起来,连他都害怕。 其实如果段天道是完全清醒和理智的,必定也会对自己的本能感到畏惧! 在他体内如同隐藏着一只上古宇宙荒兽,正在逐渐苏醒。但现在段天道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心神一半放在搜寻先锋的行踪,一半监控着穆冷卉的身体状态。 而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在暗红的灯光下,段天道的残像似乎无处不在。 而他所经之处,必然会有无数蓝血飞溅!他疯狂追杀、吞食着异生生物,再将生成的鲜血灌注到穆冷卉伤处,转化成她恢复的养分。在这些恐怖的异生生物前,段天道已成为不折不扣的猎食者。 在地下三层的一个角落,段天道将穆冷卉的身体放下,轻轻揭开胸口的急救布,右腕的伤口再次张开,鲜血如泉,灌注在穆冷卉已经有所缩小的伤口中,转眼间将伤口注满。 一个清瘦的异生女人在不远处出现。她胸前本应卉起的部位却被两块椭圆形的晶体器官取代,而此刻晶体器官已经汇聚了惊人的能量,中心逐渐亮起炽热光芒。下一刻,两道堪比高能激光的能量光芒已经轰然射出! 只是两道光芒斜射向上,它们瞬间融化了数道坚固的合金夹层,直到射入地下一层,并且在天花板上融解出两个深深的大坑,才算耗尽了能量。 段天道出现在异生女人的身后,膝盖顶住她的腰,左臂环过她的脖子,将她整个半身勒得后仰,胸口的两束生体能量炮自然射向了上方空处。tqr1 和先锋一样,异生女人脖颈处其实生长着极厚的软质甲胄,但她的身体强度远不如先锋,后腰处中了段天道一记全力膝撞后,半身骨骼几乎全部碎裂。剧烈的疼痛让她橙色双眼一阵失神,从颈侧的腮中喷出道道蓝血。 “呼叫你的主人,让他来救你!”段天道贴在女人耳边,以低沉的声音说着。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透露出明显的恨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你侵略了我们的家,杀了我们的同伴,主人……会毁灭你的!” 段天道冷笑:“这是人类的世界,不属于你们这些异生物种。呼叫你的主人,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毁灭你!” “我们是……不会屈服的。”女人的双眼开始失神。 段天道的眼角微微跳动,轻声说:“我知道你们其实都是些微生物的集合体,只要留下一小部分,就会重生。但是千万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彻底毁灭你们这些占据人类身体的爬虫!” 段天道的右手猛然发力,完全没入女人的后心!他的手瞬间探出无数细刺,刺尖开孔,一边吸取着她的体液,一边将大量的尖锐细胞释放出来。 女人的身体抽搐起来,剧烈喘息着,逐渐空洞的眼睛无助地仰望上方。 在那双橙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盏暗红如血的应急灯。 “……放开她…”伴随着沙哑而生疏的声音出现的,是先锋。 “先锋……”生机正在急速流失的女人双眼一亮,勉强叫着。 看到先锋出现,段天道再次笑了。 他笑的时候,嘴角是向下的,彻底破坏了完美面容的美感。他淡黑色的头发慢慢飞舞起来,眼瞳中清晰浮现出一层晶格,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你们都只是你们主人身上分出来的一个部位而已,何必要学人类分出你我呢?” 先锋清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愤怒,背后的触手激烈地挥舞着,可或许是由于仍在段天道掌握下的女人的缘故,她强行抵制着怒意,没有冲向段天道,而是以生疏的声音说着:“我们仍然是人!我们的……身体改变了,但是仍然有……人类的灵魂。我们平静地生活在这里……没有打扰外面的世界。为什么……你要侵略我们的……家园?” “人类?由病毒聚合成的东西也敢自称为人类?你们只是窃取了身体原有的记忆而已,而你,把这个叫做灵魂?”段天道冷笑着,将右手抽出。 女人的身体已被吸去了大半血液,完全失去了生机,缓缓倒下。 先锋的身体颤抖着,怒斥着:“你这个残暴的凶手!而且,你……你比我们更不像人类!” 段天道凝视着先锋的眉心,那里有一块非常醒目的疤痕,明显还没有长好。虽然由微细胞聚合而成的异生物有远超普通生物的恢复力,但即使与同类相比,先锋的恢复能力可说非常强悍了。 听着先锋的斥责,段天道笑了笑,低沉地说:“你叫先锋?无所谓,不管你是什么,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会成为我的食物。” 段天道忽然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从始至终,快到几乎与瞬移无异,在起步和落处点,分别出现了两个段天道,而在两个身影之间,则是无数残像! 两只触手则凭空出现,重击在段天道的身影上,但却完全落空。 段天道瞬间出现在先锋背后,双短刀凶狠截向飞舞的触手根部! 先锋的六只触手已复生如初,两只落空,还有两只瞬间交缠在一起,以尖端覆盖的坚硬鳞片挡住了段天道的短刀,余下两只触手则如毒龙般袭向段天道的身体! 刹那间,先锋已和段天道缠战,然后倏忽分开。 在无法分辨的短暂瞬间,双方身上都多了十几道伤口,血浆迸射,有无数血珠在空中交缠在一起。 先锋的触手断了三根,而段天道的右臂也遭受了剧烈的重创! 重伤的段天道和先锋互相瞪视的时候,刚才战斗的余波才开始扩散,所过之处,一切都悄无声息地解离破碎,以两人为中心,顷刻间出现了一片直径数十米的空域! 穆冷卉在能量风暴的中心沉睡,却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先锋触手无数次毁灭性的攻击,都被段天道用自已的身体挡了下来。她睡得很安宁,伤势正变得稳定,伤口内新生的肌体组织已经将恐怖的空洞填补了大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冷卉的生机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段天道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穆冷卉,忽然站直,然后看着先锋,若无其事地说:“你还不逃吗?” “逃?……为什么要……逃?”先锋不能理解段天道的逻辑。在她看来,段天道的战力和自己差不多,而那个昏迷的女人很快就会失去生命。 这里是主人的领域,只要在领域内,穆冷卉的生命力就会不断流失。 看起来似乎段天道并不会受主人的影响,先锋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但是主人已经通过无匹的智慧给她演示了接下来的战斗过程,段天道将会死去,而她将得到复生。 段天道忽然用左手一把撕去残破的战斗衣,将整个上身都裸露出来! 他胸前的空间不断蠕动,如有实质,并且向两边裂开,从虚空中浮出一块棱形的巨大晶体来! 晶体呈琥珀色,中心处则是一条深色的条纹,光芒流转下,段天道的胸前就似多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先锋的心神忽然震颤了一下,她几乎以为段天道胸口那只眼睛是真的。 可是随着琥珀晶体中光芒旋动,那类似于野兽的瞳孔转动,死死地盯住了她! 一时之间,无法形容的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 段天道的身体居然慢慢地浮空而起,就此悬停在空中! 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先锋发出一记无声的咆哮! 瞬息间先锋如同被风暴迎面撞中,猛地向后抛飞出去! 在她身后,重重墙壁在能量风暴下无声解离,化作飞灰。她身体表面的甲胄层层解构,一片片剥落,然后在肆虐的能量风暴中燃烧,变成灰烬。 挥舞的触手则不断鼓起无数水,再一一破裂,喷出大团水汽。如同烧熔的金属,触手尖端喷吐着火焰,不住扭曲、汽化。 先锋重重地撞在基地外墙上,整体身体都陷进厚达数米的混凝土墙壁内。随着身体周围数米内的混凝土墙壁转眼间布满裂纹,碎成无数小块,她才摔落在地上。 先锋双手撑地,勉强支起身体,向段天道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象野兽般四肢发力,跃入旁边一条逃生通道中,加速逃离。 在能量风暴的中心,段天道依旧浮在空中,左手抱着穆冷卉。他胸口空间的巨大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缝,似乎因为过于疲累而在渴睡。 看到逃离的先锋,段天道浮现出一抹无法形容的冷笑,轻声自语着:“你逃得掉吗?” 段天道就这样浮空掠飞,向先锋消失的方向追去。 飞出一半,段天道忽然笔直下沉,直接轰穿地板,沉入下一层。 而先锋正好从通道转角处奔出,出现在段天道的面前! 段天道悬浮在空中,稳定地凝停在空中。 怀抱中的穆冷卉睡得十分安静,银灰色的长发铺洒在段天道的胸膛,将那只眼睛盖住了大半。 晶眼眯成了一条线,显得十分疲倦,又有些不胜发丝的骚扰,不过却没有丝毫不耐的神情。 而段天道凝视着先锋的眼睛却是截然不同的冰冷,清晰的晶体网格更是显露出非生命物质的冷漠,似乎段天道和胸前显露的晶体眼睛属于两个不同的意识。 对面的先锋看起来非常狼狈,伤口遍布全身,所有伤口都在向外涌着深蓝色的血液。 触手软软地垂在身后,半液状的组织还在不停地流泄、滴落。但是在段天道的生体能量视野中,先锋的能量光辉依旧明亮,和她巅峰时期相比仅仅是损失了百分之三十左右,绝非表面那般狼狈。 而且能量正不断从地面的肉管传输到先锋的身体内。 段天道向先锋下身看了一眼,她的双脚没入肉管内,正在吸取能量修补自身伤势。 第九百零九章 就是它? 先锋能量的强度是普通异生兽的数十倍,非常适合段天道吸收,当然毒性和暴发力也更为强大。 从这点看,她应该属于异种生物中专门为战斗而生的种类。 在段天道的视野中,因为受伤,她的能量正不断从伤口向外散逸着,但是散逸出的能量并没有在空中湮灭,而是在神秘力量的牵引下飘向周围的肉管,然后被吸收。 段天道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到基地内部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束缚,但无论是能量视野还是全景图中都是一切正常。 现在先锋伤口能量的散逸却证实这无形力场的存在。 段天道将穆冷卉轻轻抛起,女人如虚幻的精灵,飘荡着升上空中。而段天道的身体忽如有千钧之重,落地时发出通的一声闷响,似乎整个基地都随之颤动了一下。 地面坚韧的肉管和薄膜都被轻而易举地踏穿,合金地板也出现了两个坑陷。在沉重的压力下,段天道坚固的军靴都四分五裂。 段天道抬起右脚,向前迈了一大步,落脚处又被沉重之极的力量压出一个大坑。 他现在没有使用拉动残像的高速,身体如同有数十吨甚至百吨的重量,每踏前一步都显得非常吃力,每步落下都会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深坑,震得四壁和天花板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而下。 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道法的轻身术是隔绝重力场的影响,而他现在所做的,却是将隔绝重力的能量立场加诸己身,让他自身的重量加重了数十倍。 挪动如此沉重的身体,即使以段天道提升后的力量也显得十分吃力。 但是面对变得迟缓而笨拙的段天道,先锋却显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并且初次有了真实的畏惧。 段天道如同一座低吼的火山,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只要在研究基地内,先锋就可以从随处可见的肉管和薄膜中补充养份和能量,并且主人还可以增幅她的力量。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面对实力胜过一筹的敌人,先锋也已立于不败之地。而从始至终,段天道所展示出来的力量只是和先锋相当而已。 然而,段天道缓缓提起的左拳中蕴藏着恐怖的能量风暴,先锋清楚知道,这风暴完全拥有毁灭自己的力量! 先锋的瞳孔突然收缩,猛然向旁边的墙壁撞去。 然而她一动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也已变得有数十吨重,措不及防之下,骤然增加的重量让她双腿一软,轰然跪在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地面轰穿,先锋身体一倒,摔到了下一层去。 段天道一步迈出,已出现先锋上方,沉重之极的身体随着先锋摔落,而汇聚全部力量的左拳则狠狠砸在先锋的腹部! 碰撞的震波瞬间摧毁了两人周围数米内的一切,身下的合金地板再次破开一个大洞,一齐向地下四层堕落! 屡受重创的先锋却再次展示了强悍的生命力,她一声嘶叫,双手如同完全没了骨头,反转拉伸,骤然伸长,并拢的五指深深地刺入段天道的胸肋! 双手入腹,先锋十指舒张,在极度灼热的丹田中向预定的目标抓去。 无须思索,先锋双手十指已化成十根触手,缠绕在段天道丹田的核体上,发力勒下! 她双手上所发力量之大,已经足以扭曲钢铁! 几乎是第一道力量发出,先锋就清楚地感觉到晶眼啪的一声出现了裂隙!她本能地将力量增大到极限,务要将晶眼彻底勒碎! 先锋不光知道世界上的修道者会发展出各种强大的能力,还知道有些人会形成神奇的丹田核心,并且藉此用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强大能力。 但是这些核心也就成为修道者的另类弱点。 核心被粉碎的话,对修道者会是致命的损伤。 段天道似乎没有感觉到先锋的双手正插在自己丹田中,他只是提起左拳,凝聚了足够的能量,再次轰在先锋的腹部! 但是从他抽动的面颊可以看出,先锋带来的伤痛已经到了他能够忍受的边缘。 但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危险的边缘,他只是一拳拳地轰击着先锋。 然而先锋发现,段天道每一拳给自己带来的伤害竟然是出奇的小。冲入体内的能量并未汇聚攻击她的要害,而是分散开来,对她躯体的伤害以震慑为主,就是伤害也是集中于控制行动的肌体组织。 段天道每拳调动的能量几乎相当于本身的全部能量,但以这种方式攻击,威力还不到应有程度的三分之一。 先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本能地意识到了反击的机会,所以改变了和段天道一起自爆的念头,转而动手攻击段天道的丹田,结果一击得手。 段天道的持续攻击仍然是有效果的,先锋感觉到全身的能量正在迅速流失,所有的知觉也在远去,即使是主人的领域似乎也被隔离了。 但就在身体变得彻底麻木之前,先锋拼尽全身残余的能量,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击! 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声清晰的破碎声后,先锋忽然觉得心愿已足。 虽然段天道的左手已插入她的额头,但先锋的脸上仍浮起满足的微笑,然后双眼中的神采才开始流失。 轰的一声,纠缠在一起的段天道和先锋重重地摔在研究基地最深处的地板上。 段天道脸色苍白,双眼更是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看了看脸上仍凝聚着满足微笑的先锋,段天道也笑了笑,他的微笑同样很满足。他和先锋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将左手举到面前。 在他的手心中,握着一团滑腻的肉块,里面嵌着数十颗菱形晶体。这个拳头大小的肉块还在不断地搏动着,如同跳跃的心脏。 这就是核心,可以让穆冷卉改变属性的核心。 完好的核心。 核心如心脏般跃动着,内部的能量随着跃动的节律在流转着。 能量从核心外被扯断的通道中吸入,经过组织转化和晶体共振提纯后,就会变成可供驱策的能量。 能量转换方式简单、高效且威力强大,并且转换效率甚至比段天道还要高。tqr1 稍稍探查,段天道就明白所谓的核心其实代表着一种十分极端的进化方式,它其实可以视作一个应用于生体兵器的最高等级的发动机。 哪怕是一个普通战士,植入核心后,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十几个同级别的战士。而能力越强大,核心可以带来的增幅也就越大。 穆冷卉的身体被柔和的力场托着缓缓落下,回到段天道的臂弯中。 看着她沉睡中的精致面庞,段天道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果只看外表,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和战斗兵器联系在一起。 然而穆冷卉身为云海黑七,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 核心其实和穆冷卉非常匹配,都是简单、极效,注重极限威力爆发,不会有丝毫浪费。 段天道仍在犹豫,要不要把核心交给穆冷卉。 核心有些类似于他的尖锐细胞,是自适应型的生体细胞,一旦选择了宿主,就会和宿主身体完全融合,并且根据融合对象的基因和周围环境选择以最适合的形式形成新的核心。 然而,接受核心改造,就意味着身体组织结构乃至于基因层面的巨大变化。 她会愿意吗? 段天道犹豫着。 虽然她已经表达了强烈想要转变属性的愿望,段天道还是觉得应该由穆冷卉自己来决定。 在真正拿到核心后,段天道发现事情不是那样简单。 如果核心是其它智慧种族制造出来的生体兵器,那么所代表的科技水平不知道领先了地球多少代! 谁也说不出来融合核心时会不会发生意外。 段天道皱着眉,看着地上先锋的尸体。 她的基因构成和其它异生物有显著不同,看来应该是接受核心改造的原因,而且在拿到核心后,段天道才发觉先锋的力量应该远不止表现出来的水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能完全发挥出核心的能力。 当然,如果先锋完全发挥出了核心的力量,恐怕胜负的结局就很难说了。 沉吟的时候,段天道抱着穆冷卉的左臂无意中紧了一些,核心与穆冷卉的距离接近,她呼出的一缕气息飘到了核心上。 如同火山喷发般,核心跃动的速度骤然增加了十倍!而它跳动的力量何止增加了百倍千倍? 一时间段天道几乎要抓不住核心,让它脱手飞出! 段天道大吃一惊,全力握住核心! 然而核心跳动的力量无休止地增加着,瞬间就达到了段天道几乎掌握不住的地步,无奈之下,段天道手心中游离出不少血液,刺入核心晶体的间隙,将少量尖锐细胞注入,试图削弱核心的力量。 细胞层级的激烈战斗瞬间爆发,让段天道吃惊的是,进入核心的尖锐细胞竟然全军覆没! 而核心释放出的攻击细胞进入段天道体内后,也被悉数剿灭。 排除数量因素,核心竟然和段天道的入侵者斗了个平分秋色,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穆冷卉身体忽然震动起来,节律和核心脉动一模一样。段天道发现,她整个身体都在和核心共鸣着! 穆冷卉轻轻吐出一口气,悠悠醒来。 一恢复意识,她深湛的双眼就盯住了正和段天道左手奋战的核心,惊讶地说:“就是它?!” 第九百一十章 最后一层 “应该是。”段天道吸了口气:“不过这东西似乎很危险。” 他一边回答,一边分心控制着这个焦躁的东西。 虽然核心理应处于绝对弱势,但是他却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大量凶悍无比的战斗细胞顺着血液进入段天道的体内,逼得他大量转化出尖锐细胞来拦截。 同时核心还在吸收着段天道的身体能量,而且段天道还无法阻挡。 让段天道郁闷的是,正是自己提供的能量帮助核心转化出大量战斗细胞,再反过来攻击自己。 段天道一脸的轻松,其实与核心的战斗凶险无比。 普通的修道者如果被段天道的尖锐细胞侵入体内,哪怕只是一小滴血,几分钟后就会被分解变成一团血肉组成的怪物。 而与核心的战斗中,若是尖锐细胞抵抗不住,或许用不了十分钟,段天道就会变成核心的一部分。 穆冷卉全身仍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力气,软软地靠在段天道的胸口。 她看着核心,连手都不肯抬起,一头长发却自行飘了起来,抚向激烈脉动着的核心。 她的头发一触到核心,核心立刻发出轻微的鸣叫,所有的晶体都开始发出朦朦光华,似乎全部功能都被彻底激发了一般。正源源不断攻入段天道体内的战斗细胞则放缓了节奏,到最后攻势完全停止。 穆冷卉的长发如纤纤十指,轻抚着核心,悉心感受着,然后说:“我感觉得到,它应该是我需要的东西。” 看到核心与穆冷卉的共鸣,段天道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核心被穆冷卉的发丝托着,托到了她的面前。 离开了段天道的手后,核心忽然安静下来,非常驯顺地伏在穆冷卉的发丝上。 穆冷卉没有犹豫,小嘴一张,核心就化成了一条,如电般没入她口中,快得段天道根本来不及阻止。 穆冷卉抬起头,仰望着段天道,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紧紧地盯着段天道,失声说:“你……你怎么了!” 段天道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这个先锋很难缠,消耗大了些。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穆冷卉的双瞳如同要将段天道看穿一样。 她凝视着段天道的眼睛,脸原本有些慵懒的微笑渐渐消失。她的眼神闪动着,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黑色的长发转而向上,如一双手,轻轻的捧住了段天道的脸。 段天道哈哈一笑,拥着她的左臂紧了紧,就抬头向头顶贯穿数层的巨大空洞望去,准备升空,离开这个基地。 然而已经升起一米的段天道,又缓缓地落了下来。 轰的一声巨响,段天道落足处的地板整片崩塌陷落。从彼得提供的基地图纸看,这里本该是基地的最下一层,然而楼层崩塌后,在段天道脚下又出现了一个十余米深的巨大空间! 段天道徐徐下落,然后安然落地。 这是一片方圆数百米的广大空间,范围甚至比地下基地还要宽广一些。在周围的石壁上,一团团具备照明功能的生物灯逐一点亮,最终将这巨大空间照耀得亮如白昼。 楼层塌陷后留下的地板边缘,开始出现一队队已经为异生物占据的人。 他们大多穿着研究员的服色,也有不少行政人员、警卫和其它工作人员。 这些异生人聚集在地板边缘,俯身向下望去,数百双色泽与形状各异的眼睛焦点都集中在了段天道的身上。空中布满了无声的波动,虽然段天道不明白其中包含的内容,却明白这是异生人之间交谈的方式。 在地板边缘处,俯视着段天道的异生人足有数百之多! 他们大多拥有五级道修以上的能力,三分之一有着六级道修能力,另有几十个具备七级左右的能力。不管放在哪里,这都是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站在数百异生人注目的中心,抱着已失去战斗能力的穆冷卉,段天道却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他抬起头,冷然环视着蠢蠢欲动的异生人们,一道凛冽而无形的气势慢慢扩散。 段天道目光所落之处,异生人交谈的波动全都消失一空。所有被段天道目光触及的异生人都是全身一颤,瞬间进入了全力戒备的临战状态。 在异生人的感觉中,段天道完全变成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敌! 段天道环视一周后,整个空间就奇迹般地寂静下来。 段天道冷冷一笑,忽然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迈出,空间中骤然布满了波动,强烈狂猛得如同夏夜大海的暴风雨!所以异生人都在躁动,拼命地叫喊着,互相推挤,并且向段天道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或者是呲着牙! 有些特别强壮的异生人已经不断在原地跳动着,随时都有可能一扑而下。 段天道静立着,有如一尊雕像,隐然四溢的气势缓慢而坚定地向四周扩张着,吞噬着触及到热量、能量和波动,所及之处,都变得冰寒、死寂和黑暗统治的世界。如同有一个黑洞,正以段天道为中心,缓慢扩张着。 黑洞中心,是一片虚无。 异生人能够看到段天道就站在那里,但是却感觉不到段天道的存在。 在那黑洞的中央,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恰是这虚无而巨大的感觉,令人心悸! 但是异生人仍躁动着,而且越来越难以平静。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段天道踏前的脚上。在段天道的脚下,踏着惟一一个达到了九级道修的异生人,先锋。 失去核心,先锋就此失去了动力和生机,身体中残存的能量失去了控制,正在缓缓改造她的肌体组织,将其晶体化。 先锋还活着,但开始晶体化的身体已不再听从她意志的指挥,即使当着所有异生人的面被段天道踩在脚下,她能做的也只有无力地挣扎两下而已。 异生人是懂得愤怒的,显然也有着自己的感情和骄傲。他们并不下于人类的智慧更能够看懂段天道再明显不过的侮辱和挑衅。 愤怒甚至将有些吼叫呲牙过于激烈的异生人嘴角大张到破裂。 然而……始终没有一个异生人从高处跳下来。 段天道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会引发异生人最本能的恐惧。只要接近段天道,即使最勇敢的异生人也会因恐惧而使身体僵硬。 穆冷卉已经闭上了眼睛,无力地伏在段天道怀中。 她看上去十分平静,然而身体内部早已掀起可怕的风暴,核心已蔓延到她身体各处,全面改造着她的身体,并且补全身体上的每一段缺裂和破损。 段天道也没有其它动作,就这样与一众异生人僵持着。 只要等到穆冷卉融合了核心,恢复了行动能力,那时腾出手来的段天道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当然,如果异生人现在就敢冲下来的话,段天道也不介意将他们全部变成渣。 空间中忽然起了风! 辅满上万平方米空间所蕴含着的庞大能量开始流动,旋转,顷刻间化成一个庞大的能量漩涡。 而站在肉质基垫上的段天道,脚下就如同踩了一个巨大的能量风暴! 段天道眉毛微扬,将右脚拔出,扔下先锋躯体,如在冰水上面般滑退,瞬间退出十余米外。 他原本踏足之处突然绽裂,冲出一条巨大的触手! 触手足有一米多粗,七八米长,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顶端忽然裂开,现出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 如果段天道还站在原地,那么就会被触手的巨口咬住吞噬。但是如此明显的能量波动,即使傻子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何况是段天道? 这只触手当然咬了个空。 新的能量漩涡又在段天道脚下生成,这一次漩涡成形后,段天道即刻向侧方滑出,飘扬的黑色发丝在空中留下一抹黑色的残辉。 一只新的触手冲破基垫,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冲上半空,同样张开巨口,同样狠狠咬下,当然,也同样咬了个空。 似乎根本不知道吸取教训,第三只触手又从段天道的脚下升起,当然落得个同样的结局。 从能量漩涡定型,到触手破壁而出,期间至少有两秒的间隙,这段时间甚至足够段天道从辽阔空间的一端闪移到另一端。 有一次段天道甚至贴着两只挥舞着的触手中间闪了过去,下一次他准备还玩几个交叉闪,再下次可以跳小苹果。 第四只触手终于没有出现,已有的三只触手则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 它们挥动时带起呼啸的风音,口中也在发出非人的吼叫,但是却没有再向段天道发起攻击,似乎已经知道了攻击注定没有效果。 整个肉质基垫都波动起来,不断鼓起、抬高,很快就隆起一座肉质山丘。 肉质山丘很快长到了五六米高,却还在不断地生长着,三只触手都向肉丘移动过去,环绕在它旁边。 随后肉丘底部不断绽裂,又有十几只触手破壁而出,如同示威般地挥舞着。随着肉质基垫的起伏,先锋的身体被托扶着送到了肉丘上。 “彼得的走狗!侵略者!为什么要侵入我的家园?”从肉丘中传出一个尖锐、愤怒且响亮之极的呐喊。 肉丘丘厅猛然裂开,从中站起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他有着一头淡金色长发,一张脸漂亮得十分阴柔,而猩红如血的唇会让人兴起诡异的性冲动。tqr1 少年有着如缎般的肌肤,闪耀着柔亮的光泽,若软玉雕成的人像。他看似站在肉山之顶,但是双脚其实是与肉丘连成一体的。 从威势,从对肉质基质的控制,以及周围异生人的反应上看,这个愤怒质问着段天道的少年,就是源头。 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质问,段天道没有回答的必要,只是凝视着源头。 源头的双瞳逐渐转成了宝石般的暗红色,他向先锋伸出了双臂,一道无形的力场托起先锋的身体,将她送入怀抱。 “安娜……”源头轻声唤着,颤抖的声音中含着如海般的感情。 原来,先锋的名字是安娜。 第九百一十一章 苏醒的恶魔! 无穷尽的光芒从源头的双手中透进先锋的身体,却无法在那具已经晶化了小半的身体中有丝毫停留。 但源头的努力还是激发了先锋最后一点残余的能量,让她橙色的双眼重新有了光泽。 先锋抬起头,仰视着源头年轻而俊美的脸,手臂抬了抬,似是想去触摸他的面庞。 但是这样一动,她的手臂却发出卡的一声脆响,已经完全晶化的前臂出现许多裂纹,整个左手掉落在肉丘上,在缓坡上弹起,复又落下,翻滚着落下肉丘,一直滚到十几米外。一根纤长的晶指已在这个过程中被摔落。 “安娜!”源头想要去抓掉落的手,却差了一点没有抓到。看着先锋断裂的手臂,源头的手也在颤抖着,扶着断臂,却又不敢用力,生怕会让她感觉到疼痛。虽然他明明知道,先锋晶化的身体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源头不擅战斗。 看到源头没有抓到先锋掉落的左手,段天道得出了这样一个冰冷的结论。 其实段天道从源头控制的触手中早已看出了这一点,源头似乎更象是精神上的领袖,或者说是异生人群体意志的代表,而不是一个战斗型的生物。 那些触手看似狰狞恐怖,但以段天道对于战斗的深刻理解,大略观察就已明白它们真正的用途并不是战斗,而是建筑和搬运。 先锋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并没有使用异生人的语波,而是以人类的语言说:“我……不能再陪你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虽然有了核心……但是我……一直没有努力……” “不要再说话了,睡吧。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源头一手挽着先锋,一手扶着她的断臂,柔声说着。 先锋的胸口都开始闪耀着晶体的光泽,细密的晶粒不断向蔓延着。或许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时刻了,先锋脸上骤然迸发出夺目的光辉,声音也变得清晰流畅,就象一个正常的人类女人,再也没有生涩和机械感:“不!你还要保护它!答应我,一定要尽力,不能让它失去控制,流失到地上的世界!等你尽力了,再来找我。” “我会的。”源头说。 “那么,我等你。”安娜脸上的光辉渐渐褪去,但柔和得如落日最后的余晖,给她衬托出惊人的美丽。 她向着源头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然后说出了最后的话语:“我爱你,哥哥。” 余晖终于熄灭了。 源头沉默着,沉默在余晖之后短暂的黑暗中。 这一刻,源头和先锋成为主角,而段天道被彻底遗忘在角落里。 黑暗是短暂的,而先锋已化为雕像,正在微风中散逸成无数细小而璀璨的晶粒。源头的怀中,如抱着一团跳跃的星河。 源头忽然抬起头,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如同滴血,死死地盯着段天道,一字一句地说:“你杀了安娜!” 段天道沉默着,宁静地看着源头,并没有反驳。 安娜差点杀死了穆冷卉,再加上拥有核心,所以即使重来一次,段天道也仍然会选择杀了她。 谁敢对我的女人动手,我就杀了他。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不需要任何说明。 核心明显和穆冷卉非常契合,即便只是为了得到核心,段天道就会将研究基地推平。 我要得到什么,我就去得到。 这也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简单的对错善恶,段天道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当救世主,他只是想照顾身边的人,如此而已。 段天道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 此时此刻,站在源头面前的段天道,从源头身体内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或者那是一种呼唤,对段天道的呼唤。 离得越近,段天道就越是隐约感觉到了这呼唤。 就好像这东西跟他很熟悉,只是分开了太久而已。 而现在,呼唤已经变得无比清晰。 这东西,就在源头的体内。 段天道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源头说:“交出你身体里的东西,我就会离开。” “哈哈哈哈!!”源头忽然如疯了一样狂笑起来。 他指着段天道,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喊着:“你想要那个东西?你知道它是什么吗,你就想要得到它!那是魔鬼的身躯,真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鬼!所谓的魔界,指的正是魔鬼的世界。他们都在研究魔鬼的身体,试图将魔鬼唤醒,进而控制它,统治整个世界!那些白痴!他们都是只相信科学的疯子,但更是野心家,虚伪、肮脏、自私而且狂妄,他们根本不了解魔鬼,却想要控制它!啊哈哈哈哈!战争,都是该死的战争!如果不是战争,他们就快要成功了,他们会唤醒魔鬼,然后发现世界根本不象他们所能想象的那么简单!魔鬼会毁灭整个世界!” 两道混合了血的泪从源头的眼角流下,他的血仍是鲜红的。源头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以可以震碎玻璃的高亮声线叫着:“我告诉你,魔鬼已经醒了!你不是想要它吗,那就来拿,它就在这里!!!” 源头猛然撕开了自已的胸膛,在那猩红的胸腔中,赫然有一颗深黑色的心脏,正在低沉有力的跳动着! 即使源头没有撕开胸膛,段天道也已感应到黑色心脏的庞大气息。 但是当源头的胸膛撕开后,能量如同冲溃堤坝的洪流,挟如山岳般的气势,扑面而来。 一刹那间,段天道竟然产生了幻觉,如若身在虚空,一个星球迎面撞来! 幻觉转瞬而逝,段天道的脸色已如纸般苍白。刚才不仅仅是幻觉,巨大力量的冲刷是真实的。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异生人的脸上都透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慢慢地倒在地上,从眼睛和口鼻中不断流出蓝色的血浆,就此死去。 只有少数最强壮的仍然在挣扎着,抗拒着。但是它们身体内部的能量结构早已被彻底破坏,狂暴的能量正不断摧毁着他们体内的一切器官和组织,距离彻底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源头俊美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了,但是疯狂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明显。 猩红色的血泪已经布满面庞,艳红的双瞳中心则燃烧着熊熊黑焰。 他用力抓着胸前的创口,努力将伤口撕得更大一些。许多血管从心脏上脱落了,每脱落一根哪怕是最细小的血管,心脏的力量都会增强一些。 心脏在跳动着,每跳动一下,就会将狂暴的能量波动传递到整个空间。 除了达到七级道修的,其余的异生人都已倒下。 源头控制下的触手也一根根地爆开,肉质基垫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从里面不断涌出蓝色的浓浆和肉碎。 黑暗之心跳动时发出的波动并不是直接攻击周围的生物,而是将生物自身含有的能量激发出来,再彻底打乱能量结构,从而将它变成极具毁灭力的乱流。 如果无法抗拒黑暗之心的能量波动,那么实力越强大的人反而会死得越确定。 他们可以比实力低的人抵抗更久的时间,但是死亡的结局却是注定。能力低的人反而可能幸存下来。 如果是一个完全没有能力的人,即使面对着黑暗之心,也不会受到多少伤害。 电光石火的刹那,段天道已经明白了源头的用意。 按照力量的层次分级,直接面对黑暗之心的自己,完全没有幸存的机会。 虽然这样做会让所有的异生人都成为段天道的陪葬,但不这样做,所有的异生人仍会死在段天道的手下,结果并没有任何区别。tqr1 心脏在有力的脉动,深沉的重音如战场的战鼓,每一下都敲击在人们意识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在心跳音的伴奏下,穆冷卉反而睡得更加深沉了。 她的身体、她的能量一样在呼应着心跳,但却不是崩解,而是共鸣,融合核心的速度也在进一步地加快。 而心脏每一次跳动,段天道的身体内部从组织肌体到最细微的细胞,都会随之而起一片涟漪,但涟漪很快就会被平复下去,直到下一次心跳的来临。 从这种极微观的角度来看,段天道的身体已经强悍得无以复加。 时间慢慢流逝,源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他的身体颤抖着,想要站立都显得十分困难,抓住胸膛伤口的手也开始僵硬,几乎抓不稳那些撕裂的肋骨。深黑色的心脏明显变得更加巨大了,仍旧以恒定的节律在跳动着,但是现在,它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将附着在身上的血管震裂脱落一些,而不是等待源头将血管撕落。看上去,心脏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段天道依旧站在那里,宁静地看着源头,一点也没有受到黑暗之心影响的迹象。 “原来,你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封锁这颗心脏。”段天道说。对于当年魔界计划的黑暗内幕,他又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不错!我的身体就是囚禁魔鬼的牢笼!这些家伙虽然卑鄙,但并不愚蠢。他们知道魔鬼一旦苏醒,没有足够手段控制它,那么结果就会是整个世界都被魔鬼毁灭。所以,他们选择了我和安娜,以我们的身体作为囚笼,做为限制魔鬼的手段。好为他们寻找控制魔鬼的方法提供时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源头是咬牙切齿的。 “然后呢?”段天道接着问。在心脏的跳动中,他的双脚又在不知不觉中没入到地上的肉质基垫中。 “然后?还有然后?”源头又疯狂地笑了起来,用尖号般的声音叫着:“然后就是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人!我知道地面上发生了战争,死了很多的人,可是彼得却还想要把他的野心继续下去,他把安娜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人!但是他的野心最终毁灭了自己,我也让安娜重新醒来。可是她不让我出去,不想让已经开始苏醒的魔鬼失去控制。所以我和她一直躲在这里,躲了几十年。我们原本只想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再过几十年,或者是百年后,我和安娜的生命走到尽头,再选出其它的人来继续囚禁魔鬼。可是……” 源头的声音忽然变得深沉而严肃,沧桑且沉重:“可是,人类,你们的野心根本没有止境。你们渴求一切有力量的东西,为的只是统治同类。你们根本不会顾忌力量可能带来的伤害。现在,安娜已经离我而去,而我也将随她而去。魔鬼已经完全苏醒了,即使你现在没有事,但也会被魔鬼所毁灭。人类!既然你想要得到魔鬼,那么就为你的野心付出代价!” 第九百一十二章 那个谁 源头的身躯骤然浮现出无数诡密的血色符号,那些符号里似乎拥有巨大而可怕的力量。 他痛苦地号叫着,奋力将胸膛撕开到了极致,黑色心脏挣扎着向外凸出,几乎整个离开了源头的胸口。如果不是仍有众多血管缠绕在心脏上,那么它早就脱离了禁锢。 汹涌的血液饱含着能量,正沿着血管疯狂地注入到心脏中。受到血液的滋养和刺激,心脏的活力和狂暴程度正在显著增强,看来源头不光是想要释放魔鬼,还要让魔鬼疯狂。 而地面上,一堵肉质墙壁正在飞速生长,将段天道和源头分隔开来,防止段天道打断源头刺激心脏的过程。 看着跳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脏,段天道知道,必须阻止源头了。 他张开嘴,一道无声呼啸承载着精神指令,瞬息布满了整个空间! 肉质基垫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拼命扭动,波动起伏的基垫让肉丘如水面的大船,随着波浪起伏摇晃着。 承载着源头的肉丘表面那厚而坚实的表皮突然裂开,鼓起大片大片的泡沫。 这些水泡有大有小,透过已被撑得变成半透明的表面薄膜,可以看到里面包含着蓝黄两色的汁液,正在沸腾般地翻滚。 大量体液在肉丘上汇聚,经过庞大肉丘的转化提纯,再变成非常凝炼的能量液进入到源头体内,再经由血管注入心脏。 然后变故突然发生,如同被猛烈病毒侵蚀,肉丘内部的组织即刻出现了大片坏死,供应源头体内的能量液数量迅速降低,而且变得混浊不堪。 猝不及防下,甚至有许多杂质被注入到心脏中! 心脏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体积忽然胀大了数倍,彻底撑裂了源头的胸膛,缠绕在它上面的血管如同被火焰焚烧,迅速焦枯脱落。 嘭的一声,心脏终于脱离了源头的身体,弹射出十几米远,而在半空中时,它的体积就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一颗拳头大小的深黑色的球体,不断地从表面喷射出淡淡的黑焰。 源头愕然看着心脏。 与黑暗之心伴生了数十年,他非常清楚黑暗之心已经进入全面防御的模式。刚才究竟是什么被注入到黑暗之心里了,让这颗拥有毁灭人类潜力的魔鬼心脏也如此忌惮? 直到这个时候,数以百计的微弱感觉才突破了已经开始变得麻痹的肉丘限制,传入到源头的意识中。 海量的数据迅速汇聚,并且构成了一幅由无数小画面构成的立体图像。 凡是肉质基质延伸到的地方,都是源头身体的一部分,这些图像显示的就是源头身体内部的情况。 图像中本来应该都是蓝黑的底色,这是源头血液和生命能量所代表着的颜色。 但是现在蓝色的海洋却已变得支离破碎,由尖锐细胞构成的黄色潮水已经将海洋撕碎,分割成一个个小块,迅速地吞噬,并且转化成了自身。 在短短时间内,尖锐细胞已经侵蚀了源头的大半身体,并且一举切断了通向源头本体的能量供应,甚至有一些尖锐细胞顺着血液进入到黑暗之心中! 从进入这片空间时起,段天道就一直在向肉质基垫中注入尖锐细胞。 当源头出现时,尖锐细胞的数量已经超过临界值,开始进入爆炸式扩张的阶段。尖锐细胞具有瘫痪或麻痹生物神经及免疫系统的本能,因此等源头发现不对的时候,那庞大身躯中已经过半区域感染了段天道的尖锐细胞。 图像只维持了不到一秒,源头就连维持它运转的能量都已失去。 麻木的感觉正在肉丘上蔓延,并且迅速侵蚀到源头的双腿。最危急的时候,源头一声尖叫,奋力跃起! 在血肉撕裂的恐怖声音中,源头的双腿从肉丘中硬生生拔出,露出一双挂满断裂血管的脚。 扑通一声,失去了能量与力量的源头摔在了肉丘上,并且顺着斜坡滚下,一直滚到段天道的身前才停了下来。 他仰面躺着,血色的双眼已开始失神,但燃烧着黑火的双瞳仍然死死地盯着段天道。他勉强抬起右手,想要扼住段天道的咽喉,不过迅速流失的生命力提醒着他,这是一个注定无法完成的任务。 身躯被尖锐细胞侵占的画面忽然在源头脑中回放了一遍,他猛然间明白了什么,死盯着段天道,艰难地说:“原来,你……也是……” 也是什么,源头终于没能说出来。 源头的意识消失了,仅余的几个最强大的异生人也随之倒下。他们的身体早已被彻底破坏,靠着肉管中流淌着的源头血液才得以支撑到现在。源头死去后,他们也随即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能够看到的地方,所有肉质输送管和基垫都在崩解,四溢的浓液很快汇聚成流,哗哗地流淌下来。 地下空间中的蓝色水浆已经快有一米深,还在缓慢上升着。 黑暗之心浮在蓝色水浆上,重新恢复成心脏大小,透过外壁的几个孔洞,正在不住吸收着富含能量与养份的蓝浆,并且喷出一股股清水。 它喷出的是真正的纯水,没有一点杂质,蓝浆中一切物质的成分,几乎都被它转化吸收,成为强化自身成长的养份。刚才顺着源头血液侵入的尖锐细胞,已经被它全部解决了。 看着迅速扩张成长的心脏,段天道当然不会任由它自行成长。 他挥手一抓,已经用力场凌空将心脏提过,握在了手里。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的节奏,一道道毁灭性的能量波动散射向四面八方。 段天道已经看到了源头用身体封印黑暗之心的方式,也吸收到源头的部分基因,已经有了对付黑暗之心的把握。 但是真正将黑暗之心握在手上的一刻,段天道的身体内部似乎忽然打开了一道闸门,无数光影喷涌而出,只是刹那之间,却象已过了千年之久! 在段天道的意识最深处,响起了一声无法抗拒的呐喊,强烈的本能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行动,也控制了他的意识。段天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饥渴! 而手中的黑暗之心,就是填补空寂灵魂最佳的补品。tqr1 本能的渴求已经压倒了一切,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考虑可能的后果,段天道的胸膛上出现了一条鲜红的印痕,然后裂开,如同多了一张血红的大口,一口将挣扎不休的心脏吞了下去,然后迅速闭合收拢,血肉融合在一起,转眼之间就消除了一切痕迹,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段天道感觉,自已刚刚向胸中放了一个太阳!灼烧的感觉无比痛苦,甚至让他错觉胸膛都被熊熊的烈焰映透! 在段天道的胸腔中正发生着一场战争。 所有接触到心脏的血肉都在第一时间被震成肉糜,然而新的血肉组织会立刻补上空位,将心脏牢牢包裹起来,大量的尖锐细胞被注入到心脏内部,而被震碎的身体组织则是重新被吸收,未死的细胞被转化成尖锐细胞,重新加入到进攻序列中,已死的细胞则被吸收转化成基本营养单位,重新供应身体使用。 在反复的争夺中,几根血管终于被构建起来,缠绕在心脏上,形成了一个可以进入黑暗之心内部的通道。 大量血液如同开闸洪水般注入到心脏内,然后被彻底杀死、吸收、转化,变成混浊水流喷射出来。 段天道的损伤巨大,但是尖锐细胞持续不断的攻击也让心脏不堪重负,释放出的战斗细胞不断减少。 和尖锐细胞千变万化的形态不同,黑暗之心制造出来的战斗细胞形态单一,虽然战力极为强悍,但也仅仅与核心制造的战斗细胞相当,因此在尖锐细胞的海战术面前节节败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之心的反抗终于被降低到了第一个临界点,段天道的脑中一声轰鸣,意识已经与黑暗之心接通,如潮水般的图像知识涌入段天道的记忆。 黑暗之心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心脏只是人类参照自身结构后的一种说法。 它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动力源。 它能够适应一切恶劣环境,具备超卓的再生和复制能力,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它完全可以说是一种超级生命。在脱离母体后的漫长时间中,它逐渐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和智慧,如果完全复苏,那么它完全可以成长为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生命体! 现在段天道已经初步控制了黑暗之心,获得了最初级的权限。 除了能够从黑暗之心得到初级能源外,段天道还获得了部分黑暗之心的记忆和知识,在身体内部搭建起新的生体能量循环体系,以便和黑暗之心相匹配。 如果打开段天道的胸腔,可以看到被众多的血管缠绕着的黑暗之心正在有节律地缓慢脉动着,除了那深黑色的外表,几乎和普通心脏没有区别,也与源头控制心脏时的结构类似。但实际上两者却是截然不同。 源头是通过缠绕来控制,防止心脏苏醒,并且在心脏苏醒后将它的活动控制在非常低的限度内。 而段天道则是直正得到了黑暗之心的权限,虽然仅仅是最初级的权限。 现在黑暗之心每五分钟跳动一下,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段天道在这段时间中身体产生的全部能量的三分之一。 这使段天道自身所有的技能威力都相应增加,神识的清晰度和探测深度再次提升,而且在得到充足能量供应后,段天道的大脑反应速度也相应提升。 就目前所知,黑暗之心一共有七层权限,段天道现在仅仅打开了第一层权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步攻破和瓦解黑暗之心的防御,以得到更高的权限。 不过仅仅是初级权限,段天道已经从对黑暗之心结构和基因的分析中找到了许多可以应用于强化自身的地方。而今后随着权限的增加,收获应该会更大。 段天道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别的都没啥好说的,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又有心脏了。 这感觉……还挺凑合。 在蓝色水浆上漂浮着的,还有源头的身体。 能够被当作囚禁黑暗之心的牢笼,源头的身体其实非常奇妙,并且足够强大。 即使是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也在本能驱使下自行修补好了破损的伤口,看上去完好无损,源头就象陷入沉睡中一样。他的身体飘浮在蓝色水浆中,还在本能地吸取着养份。源头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活动,不过身体或许会活很多年。 看着源头虽然有些纤弱,但比例近于完美的身体,段天道若有所思。 或许是黑暗之心的原因,这具身体和他有隐隐的共鸣。 段天道略有犹豫,指尖有鲜血流出,直奔源头的身体,逐渐与源头的身体组织连接在一起。 源头的身体结构十分特殊,虽然有大脑,但并无其它的神经体系,所有意识的传递都是通过血液进行的。 下一刻,源头的大脑被重新激活。 随着一声轻微的呻吟,源头重新张开了眼睛。那猩红色的双瞳初时是一片茫然。 他在蓝色水浆中站了起来,动作明显还有些僵硬。源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望望周围环境,最后看向段天道,俊美的脸上现出痛苦与挣扎的神色,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段天道淡淡道:“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谁:“……” 第九百一十三章 怎么办呢? “希尔……”源头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出一个字,都似乎经过了痛苦的挣扎。 他的记忆正在不断浮出水面,但是意识和每一个决定都受到了控制。 植入源头体内的尖锐细胞按照黑暗之心的模样重铸了一个心脏。 可以视为削弱版的核心,用于控制傀儡战士,以保护黑暗之心的拥有者。 这个能力是获得黑暗之心一级权限之后自然生成的。 一年之后它就会死去。 如果在一年中,段天道能够得到黑暗之心更高一级的权限,或许可以找出延续这个生命体寿命的方法。 现在的源头是有思想有意识的,但是并不独立和自由,而且对黑暗之心的拥有者无法反抗。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大手一挥:“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洋气,这样吧,从现在起,你就叫……小刚!对对,就叫小刚!” 一点都不觉得小刚这个名字很洋气的希尔:“……” 这个时候,穆冷卉终于成功融合了核心,悠悠醒来。她的身体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几乎所有的体力都消耗一空,连抬抬手的力气都已失去。 不过一醒来,她就感觉到段天道温暖而强劲有力的臂弯仍在。 那是温暖而宁静的避风港。 她仰起头,如愿看到了段天道的面容,然后再望望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现在开始叫小刚的希尔身上。如果不是赤裸着的少年那明显的男性性征,她都要以为,面对着的是一个清丽的绝色女孩。 小刚也同样望向穆冷卉,他艳红的眼瞳中立刻掠过一丝迷惑。 胸腔中的仿制心脏改变了跳动的节律,转而和那个美丽得如梦幻般的女孩一致。这种心跳的共鸣让他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奇特,有些类似于看着镜中的自己。 穆冷卉有自己的心脏,核心早已融入她身体各处,她的心跳就等如是核心的脉动。 源头小刚感应到的,就是穆冷卉的心跳。 看到小刚的神情,段天道淡淡的说:“这是穆冷卉,今后除了我之外,你也要服从她的命令。” “……是……”小刚挣扎了半天,才表示服从。但是在核心的操纵下,他又补了一句完全不符合自己意志的话:“……我的主人。” 他的回答虽然有些古怪,不过只要他仍在控制之下就可以了。 所有的异生人都已倒下,先锋已经毁灭,源头则在控制之下,研究基地中已经再也没有能够威胁段天道的力量。 虽然经历了连番的大战,遍布各处的肉质管壁都已崩解,基地变得支离破碎,但是仍然有许多暗红色的紧急灯在亮着。 小刚的记忆恢复了大半,但仍有小半散失了,当初在攻击的时候,尖锐细胞可是不遗余力的拼命进攻,让他的大脑也受到了不轻的损害。 虽然重新拥有了仿制核心,大脑已经修补完,但记忆缺失不可避免。 当初异生人夺取基地的过程非常迅速,以致于基地没有受到大的破坏。在没有任何维护的情况下,地下核电厂安然运行了近百年的时间,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运行下去。基地中那些应急灯也无时无刻不在说明军用品质的可靠。 段天道知道这种程度的可靠性和质量意味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成本,由此可见魔界计划的投入规模。彼得至少在一件事情上没有撒谎,魔界肯定是战前德国最核心的几个项目之一。 几十年过去,研究基地中已经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当年珍贵的生体材料已经全部过期失效或者被用作异生人及异生兽调制,各种放射性稀有元素也已消耗完毕。 有些意外的是,在找到研究基地的主控电脑后,段天道发现它竟然还能启动和工作。虽然因为时间关系,部分储存数据的硬件损坏,但仍有许多宝贵资料留存了下来。 比如研究日志。 研究日志大部分是由彼得的助手纪录的,几篇则是彼得亲自经手。tqr1 它大多是起到了备忘录的作用。但是从每篇日记寥寥的几行字间,段天道依旧看到一幅惊心动魄的宏伟画卷。 海量的物资每隔两周就会运抵基地,各类珍贵的研究标本几乎囊括了地球上一切珍稀物种,甚至包括一些史前生物的基因残片。 基地中正式研究人员不断在增加着,从最初的三十多人增加到一年后的一百多人,最终已变成五百多人。研究助理则是三倍的数量。地下基地中,维修、工程、建筑以及行政人员的数量也接近千人。 所有研究人员的家眷都被迁移过来,生活在基地的城市中,并且不被允许离开。 大量的政府补贴让区域内的物价一降再降,而研究员的薪资却是同行们的三倍。对于处于核心位置的十几名研究主管,则是采取最严格的保护措施,同时也会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包括不合理的、不合法的、乃至于反伦理反人类反道德的。 随着基地规模的扩大,被送入基地的实验材料数量也在迅速增加。 所谓的实验材料中,还包括了各个人种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类。一年之后,每个月这类‘实验材料’的消耗都会达到数百人之多! 研究日志中不会提到在‘实验材料’上所做实验的具体内容,但是却不忌讳实验编号。 仅从残缺不全的编号来看,在‘材料’身上所做的各类实验就多达三千余种。 其中自然少不了各类残酷的实验。以当时动荡年代的眼光来看,这些实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甚至由于要把‘材料’培养到最佳状态而保证足够的休息和营养,简直都可以冠上仁慈这个称呼了。 这是不折不扣的大规模反人道实验,不过对于当时被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来说,也不过是小儿科的举动罢了。 这些生体实验大多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施行,许多更是以测试人类极限为目的。 可以想象这一过程中的痛苦。 而小刚自已叙述,就说曾亲身经历过多次类似实验,一大半是为了增强机体,一小半是为了测试囚笼的强度。 毕竟一旦黑暗之心植入人体,它就随时可能苏醒。 那时载体将会面对着接近人体承受极限的痛苦,没有坚定的意志,只会被黑暗之心彻底控制,从而成为人类无法控制的魔鬼雏形。 即使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魔界计划依旧得到推行,而且从日志上来看,计划的经费拨款不断扩张。 当时的德国穷兵黩武,经济的消耗巨大,但在约莫十年的过程中,魔界的推进始终顺利,计划规模更是原定的十倍以上,可见当年德国的高层和各政治势力在这个项目上达成了高度一致。 在民主社会,这种政治上的一致几乎不可能出现。 任何政治势力中都有那么一些人专精反对。 就是不管他们的对立面做的是什么,对不对,只要做了,他们就反对。即使执政党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仍然要反对。而这些人反对政策之后,是不可能拿出任何解决方案来的,但这依然不妨碍他们反对的立场。 研究日志中部分揭示了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的原因。在‘材料’身上实施的数千项实验得到了许许多多的副产品,包括几十项治疗慢性病的特效药物以及数种癌症的完整治疗方案。 这还仅是其次,参照了黑暗之心的基因和生体结构后,经过大量的试验,在第二年的时候,就研制出了x33,一项划时代意义的药物。 x33通过基因层面的优化来达到治疗疾病、改善体质的效果,本来是用于开启人类暗藏着的各种超能力,但是它有一项决定性的副作用,就是可以延长人类的生命。 哪怕是垂死之人,注射x33后,也会得到3-5年的生命延长。 延长的时间长短,则取决于基因崩解的速度。 可以延长生命的x33为魔界系统计划取得了决定性的支持。 既然可以延长三年生命,那么随着x系列新一代药物的产生完善,谁又能说不会延长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的寿命呢? 从东方到西方,延长生命都是对人类最有效果的诱惑,特别是对那些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掌权阶层来说更是如此。 至于那些习惯反对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能够接触到这种层次的秘密,少数能够接触到的人也选择了闭嘴。 一切都是政治,反对也是为了利益。那种真正反对一切的傻瓜,根本没有可能在任何社会体制中向上攀爬。 段天道飞快地浏览完日志,不经意间点开了一个新的文件。 文件中是一系列实验照片,从纪录上看都是属于最重要的研究对象。系列照片的前半部分所拍的实验体都是经历了反复的解剖、植入器官、培育、再解剖的过程,直到最后被完全肢解。越到后来,实验体所经历的过程就越多,也越复杂。这意味着实验技术的成熟。 系列照片的最后部分,出现了小刚和安娜。 从照片上来看,在他们身上应用的是已经成熟的技术。最后两张照片,分别是赤裸身体的少男少女,可以看出胸腹腔内生长着许多不属于人类的组织器官。而他们的脸上是有表情的,说明在拍照的时候,小刚和安娜仍然有着清醒的意识! 段天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彼得是你和安娜的父亲?” “……是的。”听到彼得的名字,小刚的脸上再一次显现出挣扎和愤怒的神色。 父亲亲自下手折磨自己的儿女…… 段天道叹了口气,在屏幕上点下了删除。 研究基地的地下之旅终于结束了,对于魔界的秘密也发掘了不少,同时也知道了许多年前历史真相。 段天道得了黑暗之心,穆冷卉得了核心,同时还得到一个跟班小刚,此行可谓收获丰富。 穆冷卉融合核心之后,能力迅速大幅提高,段天道甚至能感觉到聚集在她身侧的灵气浓度强烈无比,跟以前和灵气绝缘的状态,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或许冥冥中真的是与核心有缘。 当重新踏上地面的时候,段天道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骤然开阔起来。 穆冷卉的目的达到了,完成度比她希望的更高,照理说也应该很开朗。 但是她不开朗,而且也不打算掩饰自己忧郁的心情。 那是因为,为了她,段天道付出了无数可怕的代价。 而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不过是喜欢花如血的一个女人而已…… 自己凭什么要让段天道为自己付出这么多……现在得了如此大的恩惠…… 自己又应该…… 怎么办呢? 第九百一十四章 伊甸园 基地在地面上的出口本来是由山鸠警戒着的,但是现在山鸠营地一片混乱,枪声不断响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交火。 段天道顷刻间已锁定前方一组据守在工事里的山鸠战士,立刻无声接近。 他的身影忽明忽暗,几个闪烁后已越过二十米的距离,站到了工事门外。 混凝土工事的入口被一扇铁门封闭着,段天道握住铁门的把手,骤然发力,门锁发出刺耳的呻吟,被强行扭开。门一开,段天道已如轻烟般闪入工事,而里面的五名士兵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挂了。 工事内安放着两挺高平两用机枪,以及大量的子弹。 这些大口径的凶器具备撕裂钢铁的威力,用来对付人体自然更不在话下。 虽然用惯了黑兵的新式枪械,不过段天道仍然很喜欢这类口径的旧枪械。 它们有着纯粹的金属质感,简单粗暴,和肌肉男人有着完美的匹配度。 而黑兵的新枪械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精密和安静了。 在复杂点的环境中,突击步枪的枪声几乎小得听不见。 现在的段天道更加喜欢十四口径甚至是二十口径的机炮,这类家伙用起来才是真正的过瘾。 段天道拆去一挺机枪的支架,随手提起,重达二十公斤的高射机枪在他手中宛若无物。段天道又抓起两个装弹500发的弹箱,挂在了腰后。高射机枪不是转管机枪,一千发子弹已经非常足够了。 没想到的是穆冷卉和小刚也跟着段天道钻进了工事。 穆冷卉的衣着简约时尚,只不过短衣背后多了一个破洞,从洞中可以看到她缠绕身体的白布。 就这样,女人的美丽中多了一些朋克风格。 而小刚则是换了一身德国部队的军服,虽然这身军服威武而充满了杀气,但套在他单薄纤弱的身体上,再配上婉约的面容,竟还是显出柔美的感觉来。 小刚努力地绷着脸,火红的双瞳中燃烧着怒火,但所有的杀气却都被那点朱红的唇所破坏。 其实他是真的在愤怒,不是因为衣着,而是因为屈辱。 不得不听从段天道的吩咐,甚至……不得不叫小刚! 小刚可以有自己的意志,也可以产生对段天道不利的想法,哪怕是想把段天道碎尸万段都行。但是有仿造核心的控制,这些想法全是扯淡。 虽然小刚的真实年纪已经老大的了,但是他身体的年龄仍停留在少年时代,智慧也大致停留在那个时期。 这样的小刚,就是十个八个加在一起,也别想骗得了段天道。 穆冷卉看了看工事内的环境,忽然把剩下的那挺高射机枪也提了起来,本来是想要拆枪架,但突然甜甜一笑,纤长而美丽的左手悄悄用力,将枪架拧成了一根麻花,生生从机枪上撕了下来。 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核心给她的力量在不断增加,换成进入基地之前,这件事她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高射机枪经历了这样的蹂躏,居然枪管枪身仍是完好无损,军用品质的卓异,实是让人赞叹。 穆冷卉同样学着段天道的样子背了一箱子弹,然后她眼睛瞄向了工事角落里堆着的两根单兵制导导弹,向小刚问:“会用吗?” 小刚摇了摇头。 稍复杂些的枪械他都一无所知,更不用说这类尖端单兵设备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对穆冷卉表示尊敬,单看女人拆枪的手段,就知道她是个不喜欢用大脑的暴力女。 但是小刚显然不了解穆冷卉那颗被清丽无伦的外表所掩盖着的记仇的心。 将他表情变化收于眼底的穆冷卉以防止弹药不足为由,将整整八个子弹箱挂在了小刚的背上!这已经是工事中能够找到的全部子弹。 反正少年的负重能力在两百公斤以上,背上这些子弹箱虽然吃力,但还不至于拖慢了速度。 成为运载工具的小刚在仇恨段天道之后,也开始了对穆冷卉的仇恨。 但仇恨归仇恨,还是必须执行她的命令。 命令是原则问题,无法打折扣。 段天道可没工夫理会两个象找到了心爱玩具后又开始孩子般斗气的小家伙。 他从工事中钻了出来,感知早已锁定了不远处的停车场。 那里有几辆山鸠专用的军用越野车,还有足够的油料。 从工事通向停车场的道路并不平坦,当中分布着数个据点,时时还有山鸠战士们结队跑过。 外围的枪声越来越激烈,段天道已经感知到在很多小战场战斗的双方都是山鸠战士,似乎他们内部已经发生了分裂。 战场上还有许多凶猛的生化兽在奔腾来去,互相扑咬着。它们是源头为山鸠培育的生化战斗兵器。 段天道平端着高射机枪,枪口即刻喷出炽热的火流,威力强悍的子弹射流轰开了不远处一个据点的墙壁,将墙壁后射击着的几名山鸠战士撕得粉碎。 随后那座并不算结实的房屋腾起一阵烟尘,房顶塌陷了下来。 在据点对面,几名另一个派别的山鸠战士有些愕然地看着这边的变故,当他们看到段天道从烟尘中走出的时候,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高射机枪。 卧槽!这种东西是可以端在手里射击的吗? 不等他们充分享受完惊愕的心情,一阵弹雨就将他们也撕碎了。 被撕碎的士兵:“……” 段天道稳步向前,手中的机枪时时嘶吼着,将路途中所有阻挡的山鸠战士撕碎,不管他们是哪个派别的。 段天道久历战火,知道战场流弹的可怕。 跟在他身后的是穆冷卉和小刚,现在穆冷卉的防御能力虽然强,但也不是被流弹命中就不会受伤。 所以段天道不打算放过百米范围内的任何目标,除非他们足够聪明地逃走。tqr1 但就在段天道如一具人形杀戮机器横扫战场的时候,更加狂猛的枪声在他身后响起! 那是…… 穆冷卉。 高射机枪在穆冷卉手中一刻不停地喷吐着火焰,女人的战斗天赋在机枪上同样得到了充分体现。 在她惊人的操控力下,一百米范围内高射机枪的弹着分布竟然可以不超过半径五厘米! 这意味着她可以用高射机枪完成切割和雕刻的活儿。 事实上,她正是这样干的。 穆冷卉用机枪在几百米外一个临时据点的外墙刻出一道笔直的切痕,然后在子弹冲击下,这个临时据点的楼顶轰然倒塌,将三名山鸠战士压在了废墟下。这种射击水准,完全可以在城墙上打麻将。 怒吼着的高射机枪显然非常合女人的胃口,她打算多玩一会。 但事与愿违,枪管是会过热的。 这样不间歇地射击,很快手中的高射机枪就卡了壳。穆冷卉自带的一箱子弹都没有射完,小刚背着的八箱子弹全成了无用的摆设。 穆冷卉看了看若无其事继续向前推进的段天道的背影,忽然笑了笑,笑得若星河绽辉。可是小刚却本能地发觉了女人美妙双瞳中隐藏的危险。 女人忽然从小刚背后抓过一箱子弹,如飞奔出,十几米的助跑距离就加到了极速,然后她身形骤然宁止,子弹箱却带着恐怖的呼啸,砸向数十米外的一个临时据点! 轰的一声巨响,炮弹般的子弹箱砸进了据点,引起了这座二层建筑的全面坍塌。作为抛掷武器,这箱子弹发挥的威力果然比作为热兵器时要大得多! 而爽完了的穆冷卉却背着双手,好象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很乖地跟在段天道的身后。 一路无惊无险的战斗后,段天道如愿地占领了停车场,并且抢到了需要的一切物资。 然后由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就离开了山鸠的基地。 段天道非常奢侈地开着第一辆车,然后拖着两辆载满物资的越野车,不急不忙地向彼得的村庄开去。 在离开这片区域之前,段天道觉得有必要和这位老人再好好地谈一次。 在彼得那间考究的起居室内,老人和段天道进行了一场绝对称不上愉快的谈话。 除了换了一身衣服之外,段天道和离去时几乎没什么不同。但是老人却敏锐地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不同。 初见面时的段天道,除了长得还可以,感受不到一点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在地下基地走过一次后,段天道显得有些慵懒,而且时时会散发出一些锐利的气息,以针刺般的感觉提醒着老人关于他的存在。 或者说,现在的段天道变得更加有人味了。 让彼得坐立不安的并不是段天道,而是始终一言不发的小刚。 经过几天与仿制核心的抗争与搏斗后,少年终于向命运低头,变得沉默,也不再象初时那样暴躁和易怒。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安静地看着彼得,就给老人施加了沉重的压力。 在基地异生人暴乱的时候,小刚和安娜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女人,而彼得则是精干的中年模样。 几十年过去了,彼得已是暮年老人,虽然他的真实年龄超过了一百岁,但是体力和智力仍然保持在早年的巅峰状态。 但是小刚根本就没有一点变化! 回想起当年在小刚身上所做的那些实验,以及他源头之名背后的真正含义,彼得就有着深深的寒意,彼得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去。 连续擦过几次头上的汗水后,彼得终于苦笑着摊开了双手,无奈地说:“好吧,我会如实回答你的一切问题,你想知道什么?” 从彼得的叙述中,段天道终于知道魔界计划其实是一项更加庞大的工程一部分。 这是德国有史以来投入最多、规模最大的工程,代号是‘伊甸园’。 ‘伊甸园’工程的最终目的,是研究超级生命体。除此之外,彼得就一无所知。 段天道胸腔中正在脉动着的黑暗之心,就是魔界项目研究的核心,也是‘伊甸园’工程的一部分。彼得推测,在其它地方,应该还有类似于魔界之类的项目。 黑暗之心来自于某个不属于人类的超级生命体,是那个生命体器官的一部分。 在被送到魔界的时候,它似乎已经完全死去。 但这仅仅是一个假象。 第九百一十五章 回程 在开始研究这颗心之前,研究人员曾经试图培养从它上面取下一小块残片,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培植。 然而这些似乎全无生命力的残片在富含营养的环境下突然迸发出蓬勃到简直要称为可怕的生机,以普通生物细胞数百乃至千倍的速度开始分裂繁殖,在不知不觉间就将培养皿中的所有营养转化为自身的养分,转眼残片就生长成了拳头大小的不知道什么生物。 随后,它一举冲破了培养皿,扑到了最近的一个研究人员身上,并且钻入了他的身体。 也许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这个人类的男子就会被彻底吸收转化成无法控制的凶猛异生物。 危机时刻,研究主任立刻按照最高级别的危机预案,按下了红色的紧急按钮。 十几秒内,异生物所处的区域被完全封闭,然后注入氧气和燃烧剂,超高温的火焰不光烧毁了初生的异生物,也将区域内不及逃跑的十几名研究和工作人员彻底炭化。 这是当初彼得亲自制订的应急方案。 方案制订之初曾受到广泛置疑,觉得方案过于果决和残忍。然而在看到黑暗之心衍化出的异生物的可怕威力后,对应急方案的置疑全都变成了对他高瞻远瞩的钦佩。 一旦放任这样可怕的异生物逃离,谁都知道会是一场灾难。 因为这一次的事故,才有了‘伊甸园’工程,有了魔界庞大的地下基地。在找出控制黑暗之心方法之前,任何对它的活化措施都是严格禁止的。 魔界最高等级的应急方案,是引爆基地下方的核发电场,以核爆的威力摧毁基地中的一切。 经过漫长的研究,一个天才的设想被提了出来。 黑暗之心是超级生命体的动力源器官,类似于人类心脏的作用。 它本身并没有智慧,只有在恶劣环境下才会产生智慧,并且向完整的生命体进化。这是它延续生存的本能反应。 从已有研究看,假以时日,黑暗之心自己会重新变成一个新的超级生命。 这个设想就是针对黑暗之心的特性。 假如给它找到一个新的主体,那么它就会安于自己动力源的角色,而不会激发恶劣环境下向完整生命体进化的本能。tqr1 这就是囚笼计划。 在‘囚笼’计划正式启动的几年里,成千上万的实验体死在魔界基地的实验台上。 海量的生命堆积完美了囚笼的数据积累,当得到第一份囚笼完整数据出炉后,通过对德国人口数据库进行匹配比对,最适合成为囚笼的候选人中,包括安娜和小刚,彼得的儿子和女儿。 在将安娜和小刚推向实验台的过程中,彼得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不光将儿子女儿列入囚笼的备选名单,而且加了优先标志。在彼得的直接推动下,少年少女很快就上了实验台,并且在相邻的两张实验台上共渡了几年时光。 在整个实验期间,他们几乎所有的内脏都被摘除,然后按照特定的方向和结构培植出全新的身体组织,以待成为囚笼。 当战争发生的时候,小刚刚刚被植入黑暗之心,而安娜则被定义为替补。 按照‘囚笼’本来就算稳定的身体结构来看,失去了几乎所有内脏、只能靠营养液活着的安娜最多支持一年时间,就会腐烂而死。 而小刚有了黑暗之心,反而可以生存得更久。 肆虐的病毒则是彼得野心的产物。 那本来是他参照黑暗之心研发的生物武器,但是战争发生后,基地各类设施都不算稳定,因此发生了泄露,感染了众多的研究员,并使黑暗之心有所苏醒。 于是小刚获得了自由,控制了感染了病毒而转变成异生物的研究员们,并且将彼得赶出了基地。 当他找到了安娜时,少女感觉到了黑暗之心的复苏,劝阻了小刚的复仇,并且要求他不要离开研究基地,以压制黑暗之心的苏醒。 而她将陪伴着他,一同在孤寂的地下生活,直至生命尽头。 而后,几十年转瞬而逝,直至段天道的出现。 段天道微微挺了挺背脊,向安静坐着的小刚看了一眼。俊美的少年出人意料的安静,内心中也没有任何波澜。 他有任何激烈的思想活动,段天道都是可以感觉到的。少年的心中,现在是一片死寂和空洞。 从小刚的心中传递出来的,是深深的寂寞和淡淡的哀伤,还有安娜的容颜。 段天道已经明白了少年的心事。 安娜的逝去,对于小刚来说,是所有的天空都黑了,任何事情都不再有意义。 然而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无论怎样选择,段天道都会决然击杀安娜。 漫长的时间,漫长的故事,彼得的叙述却没花多少时间。老人的话十分简洁。 “现在我应该怎么做,杀了你?”段天道看着彼得。 老人布满皱纹的面颊轻微地抽动了几下,然后站了起来,从靠着墙壁的架上取下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牢牢密封的试管,放在了段天道的面前。 “x33?”看到试管的编号,段天道有些惊讶。 “确切点说,是x35基因稳定液,x33的升级版本,提升生命的效果不变,但去掉了六项主要的副作用。”彼得补充说:“在任何年代,这是让所有人疯狂的东西。” 段天道拿起试管看了看,又不在意地扔下,说:“这东西对我来说似乎没什么用。” 彼得摇了摇头,说:“对于象您这样的人是没什么用处的,你们的生命比普通人要长得多。但是对于您身边的那些普通人来说,或许有一天,您会发现很需要这个。” 身边的普通人……水缸蛇皮那个白人门童……一瞬间,段天道想到了很多很多人。x35不止能够延长寿命,还有防止基因崩解的作用,对于普通人的确意义重大。 老道的彼得看到了段天道的犹豫,立刻加了更多的砝码:“x35并不是我这些年来惟一的成果。现在有十一个项目正在取得突破的临界点,但是因为缺乏足够的能源和设备而被搁置。只要我能够使用研究基地中的设施,取得几项突破后,就可以修补基因缺损。” 听到老人的话,段天道这一次是真正有些犹豫了。 若真如彼得所说,他能够修补基因,那么他的价值就大到了值得冒险和收买的地步。 “好,研究基地是你的了。”段天道做出了决定。 段天道并没有提任何的条件,也没有做任何的威胁,但彼得明白,段天道的意思非常清楚,他的命是段天道给的,段天道也随时可以收回去。 段天道可以深入研究基地,并且将小刚变成惟命是从的傀儡,自然可以再进一次研究基地收割他的生命,不管彼得会研究出什么样的生化兵器来。 “多谢!”彼得站了起来,深深地向段天道鞠了一躬。 经过一晚的休息,换好装备的段天道就带着穆冷卉和小刚向茫茫雪山走去。 他要再次翻越雪山,重回现实世界。 穆冷卉已经完成了对核心的融合,实力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并且都已经开始吸收天然灵气了。 小刚的身体已经有了普通五阶体修的素质,但是多年对抗黑暗之心的经历让他精于灵力的掌控,这意味着出众的道修天赋,也是段天道选择用核心复活他的原因。 虽然少年现在的能力并不出众,但在段天道的保护下,他仍然能够穿越雪山。 出了彼得的村落,半日之后三人就越过了雪线,向茫茫雪峰深处走去。风雪逐渐大了起来,让三人不由得裹紧了罩头的斗蓬。 又走了整整一天,段天道终于踏上了归途第一座雪峰之巅。这里已经处于云层内。 站在雪域极顶,段天道只觉得心胸骤然开阔,感知向四周尽情挥洒出去。就在酣畅淋漓的时刻,胸腔中的黑暗之心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能量脉动远远地向四面八方传递开去! 在无尽的高处,似乎忽然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徐徐张开,如洪涛般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辐射云层,落在了段天道的身上。 然后,段天道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威严而深远的声音:“我看到你了!” 段天道悚然而惊! 幻觉转瞬而逝,段天道向周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穆冷卉和小刚都一无所觉。但是本能告诉段天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应是真实不虚的。 短暂的幻觉转瞬而逝。 站立在超越云层雪峰之巅的段天道,当然知道云层之外是无尽的星空,并没有横亘数千公里的巨大双眸。 他的精神力量和感知力量同样强大,很少有人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阻碍直接在意识层面与他沟通,天机老人都做不到。 这并不仅仅是具备压倒段天道的精神力量就能做到的。 但是源自本能深处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段天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 段天道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气,紧了紧山地斗蓬,缓慢而坚定地在雪地中走着。他的臂弯中挟着小刚,几乎是抱着他在走。少年还不能独自在如此贫瘠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全部的体力都得用来自保。 穆冷卉则是紧紧跟在段天道的身后,环抱着他的手臂。段天道能够感觉到从手臂传来的沉沉的坠感,知道穆冷卉也是借助了他的力量在行走,这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看来不管自己身边的人如何强大,自己依旧拥有保护她们的能力。 如果从高空俯瞰,可以看到在茫茫的雪山,三个几乎贴在一起的人正在缓慢向前,身后留下的足迹转眼间就被风雪掩盖。 就好像从未有人出现在这里一般。 第九百一十六章 小熊饼干 终于回到文明世界,段天道和穆冷卉都忍不住休息了一天。 只论精力而言,其实都还是足够的。 只是做完一件事需要放松,这是杀手的信条。 段天道其实很想跟穆冷卉商讨一下关于兑现承诺的问题。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就想知道应该什么时候开口讨要比较好。 但是穆冷卉却似乎完全忘记了她曾经答应过的很多事,休息的时候就在不停的忙碌,忙着尝试修炼以及帮小刚制造合法的身份证明。 大多数时间,小刚都跟在穆冷卉身边,虽然段天道完全可以指挥他去厕所里呆着,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不容易等到小刚的身份证明全部拿到手,段天道正要说点什么,穆冷卉却先开口了,她的表情很淡然,语气很平静:“现在我的属性问题已经解决了,你的那些石头我也应该可以吸收了,现在所有人之中,只有我的进度最慢,所以我已经打算回南春抓紧修炼。” 段天道怔了怔,正要开口,再次被打断了。 “机票我买好了。”穆冷卉吸了口气,没有看他:“我会带着小刚一起回去,他现在需要得到训练,你肯定没有时间做这些事,还是我来,就当报答你了。” “不是……”段天道忍不住急了,这就当报答我了?说好的上床呢?一起飞呢?那啥呢? “小刚!”穆冷卉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给段天道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我们出发去机场了,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 段天道:“……” 这是耍赖?耍赖?还是耍赖? 段天道可以阻止她,但他终于还是没有阻止,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穆冷卉和小刚消失在了门口,叹了口气。 这女人的心思…… 槽! 感觉到脱离了段天道的视线,穆冷卉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幽幽的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决然的离开。 已经好多天了……这些天里,她居然一直没有想起花如血。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呆的时间越久,就越忍不住被他吸引被他感动,这样下去……怎么行? 自己明明只爱花如血一个……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怎么能被男人破坏?这可是世界上最忠贞的爱情啊…… 可是无论穆冷卉在心里如何劝诫自己,可是离开段天道身边那可怕的失落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内心,每走一步路,心中都有一万个声音在呼唤她回去。 最起码……把身体交给他…… 穆冷卉突然狠狠咬了咬牙,转过头对小刚道:“骂我!” 小刚呆怔怔的看着穆冷卉:“……” “我命令你骂我!”穆冷卉忍不住大怒:“骂我是个婊子!见异思迁的混蛋!骂!” 段天道交待过,穆冷卉也是小刚的主人。 所以小刚不得不遵从她的命令,机械的按照穆冷卉的话开始重复:“你,你这个婊子,见异思迁的混蛋……” 他都还没骂完,穆冷卉的脸陡然涨的通红,飞起一脚就把小刚从街道的这一边一直踹到了街道对面的墙壁上:“王八蛋!你竟然敢骂我!” 贴在墙上的小刚:“……” 踹飞小刚的穆冷卉明显心情好了很多,冷冷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小刚的心中莫名其妙就浮起了跟段天道一模一样的想法。 这女人的心思…… 槽! 段天道很少一个人独处,尤其是在到了南春之后。身边或多或少都会跟着几个女人。 可突然之间,他就独处了。tqr1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浮起的,不是应该上哪去找个女人来填补空虚,而是静静的在房间里呆了两个小时,反省自己的内心。 穆冷卉是怎么想的,他完全不清楚,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女人对男人的情绪,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什么时候平静什么时候波澜,无人能推测的出来。 看来,的确需要好好的安分一段时间了。 所以段天道很安分的买了去上京的机票,重新戴上方楚天的面具,上京之行只完成了一部分的工作,还有一部分需要极早完成。 那就是为自己的几个女人获得某些加速修行的天材地宝。 这些东西在上京出现的机率最大,如果上京没有,那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了。 下了飞机,段天道并没有记着打车赶回去,而是安静的等待着机场大巴,顺便在机场超市转了转。 机场里的东西都很昂贵,不过段天道不在乎,就在机场超市里买了一袋小熊饼干。 在沉下心来之后,多少都有点想要重新品味过去的冲动,例如这袋幼年时候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东西。 大巴来了,段天道跟着一个大皮箱上了车,辛苦地找到了座位坐了下来,将一整袋小熊饼干放在手边的食物架上,准备慢慢地,美美地吃一整路。 忽然,他的手指忽然碰到了两根冰冷的细手指,把他吓了一跳! 段天道惊愕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孩儿正把手伸进袋子里,毫不客气地准备拿饼干。 小熊饼干很脆,任凭咀嚼的再矜持,也会出咯兹咯兹的声音。小熊饼干很香,二人的身前全部是那种诱人的谷香。 段天道目瞪口呆地看着身旁的女孩儿,觉得这画面太荒谬了,这女孩儿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饼干,而且吃的如此理所当然? 下意识里,当女孩儿的手指离开饼干袋后,段天道赶紧伸手进去拿了一块饼干放进了嘴里,就像是生怕自己吃亏一样。 女孩儿低着头,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杂志,只是偶尔闪烁的目光,让段天道知道,对方其实也在注意着自己。 深青色的帽子遮住了女孩儿大部分的脸,只露出那张秀气的嘴唇和白净的面部肌肤,段天道怔了怔,换成平常他肯定顺便就开始搭讪了,但是现在他的状态不好,心情也不对,于是忍了下来,觉得自己的注视或许会让对方尴尬,便转过头去。 大巴开动了起来,令段天道感到意外的是,那名女孩儿居然又将手伸进了饼干口袋里开始拿饼干,而且是一块接一块。 段天道很喜欢吃小熊饼干,虽然他不会将一袋饼干看的如何之重,只是他总觉得,即便你要吃我的饼干,是不是也得先和主人说一声? 征询一下自己的同意?难以避免地心中生出一丝恼火。 很明显那个女孩儿没有这种自觉,看都没有看段天道一眼,只是快速的、光明正大地偷着饼干,嚼的卟哧卟哧,毫不客气。 段天道目瞪口呆之余,也赶紧伸手去拿饼干,不然如果都让这个抢拼干的姑娘抢走了,他还能吃什么?那岂不是亏大了? 于是乎随着大巴在公路上的行进震动,坐在大巴后排的这一对年轻男女彼此互不相视,一人望着窗外,一人低头看着膝上的杂志,你一块我一块的拿着饼干,谁也不肯少拿一块,谁也不肯慢一秒,出手如风,依次而入,看上去倒蛮有默契,可谁又知道其实隐藏着无穷的杀意? “真是莫名其妙啊,如果不是遇见了我,这个可恶的偷吃饼干的女贼,一定会被狠狠地骂一顿。” 看着窗外,嚼着饼干的段天道,难得地翻了一个白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先前心头的恼意早已经消除殆尽,他本来就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不可能会在乎这些小事。 难得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对小熊饼干爱不释手的人,今天这一袋饼干,就当是分享吧。 段天道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和他人分享任何美好的东西,是他愿意做的事情,虽然这个戴着帽子的长女孩儿行为有些荒唐古怪,他也不准备再计较,只是觉得这场面稍微有些尴尬,或者说,他担心那个女孩儿尴尬,所以他没有和对方开口说话,甚至连眼光都极注意,没有转向她那一边。 大巴在拥堵的道路上缓慢前行,绕向了市区。 有一株伸向道路内侧的松树擦过了大巴车的玻璃窗,出的响声,让车上昏昏欲睡的人们都醒了过来。 段天道身边的女孩儿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清丽的面容。两个人的眼光对上,段天道温和地笑了笑,谁知道那女孩儿清纯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马上低下头去,重新看起了杂志,片刻后,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自己拒人千里的态度,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一副黑框的眼镜戴在了鼻梁上,隔绝了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眼光。 低头的女生戴着黑框的眼镜,看上去真的蛮清纯的,尤其是从段天道这个角度望过去。 他挠了挠头,偷吃我的饼干,怎么对我还这么凶? 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每拿一块饼干,段天道也拿一块,不多不少,笑眯眯地拿着,美滋滋地吃着,虽然他是个对美女很和善的人,但也不想吃太多亏。 就这样拿着拿着,最后饼干袋里只剩下了一块饼干。 依照先前那种无声默契的顺序,此时应该轮到段天道拿了。段天道明显注意到女生黑框眼镜下的俏鼻可爱地皱了皱,似乎在烦恼什么。 段天道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从袋里拿出最后一块饼干,想了想,掰成两半,脸上堆出和善的微笑,带着一线拘谨,将一半递到了女孩儿的面前。 女孩儿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又有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像小猫抢食一样,抢过了饼干一口吞下,却险些噎着了。段天道一边嚼着最后半块饼干,一边傻乎乎地看着她,心想着什么急? 难道是饿成这样呢? 本想把水递给她喝,却又担心这性情古怪的女孩子打他。 好在刹车的声音打破了这幕像木偶剧一样的演出。 …… “连谢谢都没有一句,真是个无耻的败类!”辛晓萌拖着沉重的行李,有气无力地低着头,向自己家走去。 第九百一十七章 因为爱情 旅途的劳累,本来让她就有些快要承受不住,而且心里又一直压着那块重石,偏偏在大巴上还碰见了一个极不识趣,极为可恶可耻的中年男人。 “长的倒挺顺眼儿,笑的跟一头猪似的诚恳,谁知道骨子里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吃我的饼干,居然像是施舍给我一样……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辛晓萌忍不住低声地抱怨。 辛晓萌取下黑框的眼镜认真地擦拭了起来,似乎想要借助这个动作泄自己的怒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上有那样的男人,明目张胆地偷吃自己从小最喜欢的小熊饼干。 她回到自己家,强行平静了心情,提着随时的小包进入了洗手间,随手按响了冲水马桶。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她将黑框眼镜上的按钮摁了下去,本来空无一物的玻璃表面上,顿时出现了几排字符,这些信息经由遍布整个地球的无线网络,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她的眼前。 将那些字句和任务全部记了下来,辛晓萌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显得轻松了许多。 辛晓萌的表情又压抑了起来,为了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看来自己必须扮演一个傻乎乎呆萌萌的角色,这真是令人痛苦的事情。 辛晓萌整理了一下垂在黑框眼镜旁的发丝,下意识里将手伸进皮包,却现手指的触觉有些怪异,她惊愕地拉开皮包,意外地现了一袋没有开封的小熊饼干! 如果这袋饼干是自己的,那先前大巴上那袋饼干? 自己吃了别人的饼干? 换成是别人,此时一定会有些许淡淡的懊悔。 但是辛晓萌没有,她只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鄙夷的蹦出了一句:“白痴!” 段天道不认识白痴,也不知道谁是白痴,他只是直接奔向了hd酒吧。 那时候走的太匆忙,有些手尾都没收拾干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得把这件事做了。 嗯,他从来都是一个眼睛里不揉渣子的人。 他来到hd酒吧的时候,已经入夜,hd酒吧已经开始营业。 还没来得及进去,段天道却一眼看见了某个人。 一个叫小妖的女孩子。 小妖不是迎宾的,但是她却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等什么。 “来坐。”段天道没有片刻犹豫,冲小妖招了招手,就这么径自坐在街边的地上,自然而然帮她吹了吹地面上的灰尘。 小妖看见段天道的一瞬间,眼睛里复杂而丰满的情感一闪而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依言轻轻坐在他身旁,拘谨而矜持。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方楚天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要看见他。 当时酒吧里打架的那一幕,即便过了将近一个月,还是刀刻一般深深的印在她脑子里。 还没走出象牙塔真正步入社会的她怎能见识过狼一般的狠辣一面,当时小妖亲眼注视着这个男人悄无声息似的越过保安队长,走路像一头猫,或者说豹子,悄悄拎起一张椅子,然后便是出其不意地一脚踹中黄宇,这一切都看在小妖眼底。 随后这个方哥与警察头子的交涉则让她感受到另一种震撼,她不是看那种看琼瑶剧会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女生,在酒吧呆了一个多月知道赚钱的不易,段天道四川变脸一样的娴熟表演,让她叹为观止。 “你……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段天道随口问道。 “没。” 有点尴尬的小妖像求职面试面对严厉考官一样回答道:“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还有就是挣点钱,想大学毕业后自费去一趟丹麦。” 段天道只好耸了耸肩,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父母病患不得不出来卖身子或者卖笑的漂亮女人给自己碰上。 不过从穆冷卉毫不顾忌就离开的那一刻起,段天道就有一股子邪火憋在心里,此时正热腾腾的朝外放。 道貌岸然的段天道看似在望着街对面的一家水果店铺,但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投向小妖那无懈可击的曲线身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只顾着暗中欣赏美色的段天道可不顾及小妖她的羞赧和敬畏,到最后,看饱了的段天道偷偷抹了把口水,一本正经道:“小妖,你妈一定很漂亮吧。” 小妖愣在当场。 她从小到大都是校花一样的妖冶灿烂活着,情书无数,礼物无数,鲜花无数,追求者过江之鲫,毫无征兆地当场告白也听了不少,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水灵,这让小妖一扫畏惧和忐忑,精致脸蛋笑得像花一样动人。 笑得肆无忌惮。 她第一次发现一个很爷们的男人可爱起来是如此让人不可抗拒。 可惜段天道刚树立起来的柔和形象很快就被他自己亲手毁掉,hd酒吧的保安队长明显得到了方楚天重新出现的消息,带着手下那帮不靠谱的保安赶过来想要打个招呼。 段天道拍了拍鞋上的灰尘,站起身二话不说一脚踹中保安队长的膝盖,他下脚不重,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不算轻。tqr1 保安队长立即跪倒下去,渗出一头冷汗。 莫名其妙的小妖捂住嘴巴,很费解怎么上个月还并肩作战的朋友突然就内讧起来,男人的世界,果真是不可思议。 段天道蹲下来,一把拎住保安队长的头发,笑容带着点狰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上个月那事你想给我个下马威?你脑子不错啊,在这里看场子是不是可惜了点,都知道借刀杀人了?你别忙着狡辩,我懒得听,总之一句话,没本事你个小犊子就别在大爷面前整妖蛾子!我阴人的时候估计你两腿之间的那玩意毛都还没长齐!” 保安队长那帮子保安必然是护着他的,一见这情形虽然忌讳段天道积累下来的余威,但碍于义气不得不作势要冲上来围殴这位尚且不知深浅的方哥。 保安队长扬起手,摇摇头,示意那群人不要轻举妄动,忍住钻心疼痛,低头沉声道:“方哥,这次是我不上道,希望您别记仇。” 段天道松开手,站起身,随手摸出颗烟,小妖就急忙帮他点燃,抽了一口,缓缓道:“那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以后小场面,别麻烦我,我这里把话挑明了,你要是肚里有怨恨,觉得折了面子,想阴我。我等你,能一脚踩死我算你本事,千万别给我留一口气。” 保安队长脸色不知道是因为刺痛还是羞愤,发青到骇人,抬头道:“方哥,我服,心服!” 段天道扶他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没心没肺笑意,仿佛那一脚根本就不是他踹的,还不忘帮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咳嗽两声,道:“是心服,还是口服,我不管。人敬我一尺,我让他一丈,狗咬我一口,我拿砖头砸它!刀口混饭吃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去吧,看下场子,如果还有人来捣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保安队长使劲点头,带着一帮被段天道一席话忽悠得敬若神明的小弟回到hd酒吧。 段天道眯起眼睛,微微弓着身子望着这群人的背影,看在小妖眼中便又是一番阴沉沉的城府姿态。 其实段天道只是在按照方楚天的身份,做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破事罢了。 段天道再度仰视hd酒吧的霓虹灯招牌,段天道掏出那枚叶晚晴让商情转交给他的一元钱硬币,放在手背上,怔怔出神。 “方哥。”等待许久的小妖怯生生喊了一声。 “恩?”段天道终于回神。 “我能去上班了吗?”小妖小声问道,抬头眨巴着那双格外脱俗的眸子,她突然觉得今天自己妆化浓了点,衣服也不是最合适的那套,鞋子也不满意,所幸没有头脑发热学自己那个不良室友去涂指甲,要不然她站在这个众女男人面前,二十几年积累起来的自信就真会毁于一旦了。 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但她偶尔鼓足勇气看一眼那张脸庞,都觉得有一种个性到几乎狂妄的野性,但又不猖狂,让她都感到胸闷。 小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近距离凝视着眼前的段天道,像是在解一道最让小妖头疼的微积分函数题。 “去吧。”段天道笑了笑,没理由拖着这么个水灵美人儿不放,短时间内他还不打算出手拿新妞。 hd酒吧最大的特色就是这里的女服务员漂亮,男服务生帅气,没脸蛋没身材的不要,虽然也是按一般酒吧规矩按底薪加分成来算工资,但这里的底薪比寻常酒吧几乎要高出一倍,可见这老板魄力也不小,要不这样也拉不住美眉帅哥在这里卖笑拉生意。 这些员工以及保安见着段天道,一个个低头哈腰毕恭毕敬喊方哥,几个胆大的女孩说话动作甜腻得跟整个人放进糖缸浸泡过,有些小动作的尺度多少有些少儿不宜,弄得段天道本来就不怎么平静的内心又尼玛火辣辣的。 “方哥,老板找你。” 保安队长来到段天道身边轻声道,这位的眼中再没有半点戾气,第一时间把资料说给段天道,“方哥,这里的老板叫刘善福,是个云海来的胖子,人长得白净,没人了解他的底细,我们只知道他前些年在江浙那一带混过,hd酒吧开起来后,钱赚了不少,初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很精,说话承诺都得打五折。” 段天道跟着保安队长来到二楼最安静的角落,两排大沙发,茶几上堆满了酒水食物。 胖子刘善福稳如泰山的坐在沙发中央,左右各一个漂亮女人,一个是姿色几乎媲美小妖的妖艳女孩,另一个则成熟许多,不像是学生,浑身骚劲,属于那种男人第一眼看到就想丢到大床上去翻滚的那类。 本来在一楼站在酒吧dj身边陪死党玩耍的小妖特地跑到二楼不远处,偷瞧着段天道这边。 胖子没起来迎接的意思,段天道也没坐下去的意图。 两个人一坐一站,对峙着,让旁人看着心慌。 “方哥,幸会幸会。”最终还是胖子刘善福率先打破沉默,伸出一只白嫩嫩的肥腻大手,示意段天道坐下。 “最近长痔疮,不能坐。”段天道笑眯眯道,只是笑容里多少有些意味深长,怎么看也不像是因为痔疮,而是…… 因为爱情。 莫名其妙被拖出来的爱情:“……” 第九百一十八章 要男朋友不? 胖子皱了皱眉头,然后迅速挤出一张不太自然的笑脸,瞥到了小妖,朝她挥了挥手,等她走过来,打圆场道:“小妖,今天难得方哥在,你去台上唱首歌,很久没见你让全场牲口激动到爆棚的情景了。” 小妖小脸一红,今天穿的衣服稍稍清凉了一点,她并不是特别敢上去舞池旁边的那个高台演唱。 “算了,整得像卖唱的。”段天道摇头道。 小妖咬着嘴唇,手足无措,她明显感到一直笑呵呵像个大好人的老板一阵不悦,夹在两人中间的她下意识望向段天道,而非每个月发给她工资的老板。 保安队长也紧紧站在段天道身边,眼神望向白白净净坐如一尊弥勒佛的刘善福,竟然泛着阴狠。 打猎的都知道,被咬伤过或者挨过枪子的大畜生,格外凶狠,见人就扑,现在的保安队长就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狼,这头狼知道这一次再站错队伍,以后就别混了。 本来似乎有点像要折腾点动静出来的胖子无意间看到保安队长的神情,扭了扭庞大身躯,沙发吱吱作响,这一次的笑容看起来更加和煦,终于慢腾腾站起身,拿开瓶器开了瓶红酒,道:“方哥,你不坐,我可是也不敢坐啊。” “听着‘你’而不是‘您’,我有点不习惯啊。”段天道阴森森道,两根手指把玩着那枚硬币。 胖子脸色煞白,阴晴不定,拿着颇昂贵的红酒,倒酒也不是,放下酒瓶也不是。 “开玩笑,开玩笑,可别介意,我这人就喜欢臭贫,习惯了就好。”段天道哈哈笑道,又施展开他的变脸技术,显然要远比胖子刘善福娴熟。 胖子刘善福悄悄松了口气,也是一阵豪爽大笑,倒了杯酒先递给段天道,再让身旁那个错愕的熟女给他自己倒了一杯。 段天道撇头望向小妖,道:“小妖,难得老板也在,唱首歌,助个兴。卖唱不卖身就行,以后我天天砸钱让你唱,去吧。” 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的小妖格外雀跃,也没丝毫对卖唱这个说法感到不满,嗯了一声,小跑下楼。 “我先干为敬,晚上还有个场子要去看看,就先不陪方哥了,等过两天抽空,请方哥吃顿好的,省得别人说我刘胖子怠慢了方哥,这罪名我担当不起啊。”胖子一口喝光杯中红酒大笑道,含有深意地瞧了眼不露声色的段天道,搂着那个风韵迷人的熟女走下楼。 段天道接过酒杯转身趴在栏杆上,准备光明正大欣赏小妖这个妮子的嗓音和唱姿,看着胖子刘善福一楼消失于人海的臃肿身影,耸了耸肩。tqr1 老板刘善福拖着那一身差不多两百来斤的肥肉下楼,搂着身旁熟女的纤细小蛮腰,在拥挤人流中杀出一条血路,走出火爆的酒吧,几个站在门口招徕生意的漂亮女孩见到这尊每月发钱的弥勒佛,一个个撒娇讨好,直到这尊肥菩萨许诺下个周末带她们去鸟巢疯一次才肯罢休。 一群女孩没个员工的觉悟,似乎很好说话的胖子也没自己是老板的觉悟,等刘善福坐进那辆有些年代的商务型奔驰s300l,一张让人觉得被吐了唾沫还会保持笑眯眯的肥脸立即拉下来,身旁的美艳熟女递给他一根烟,手腕熟稔一甩,zippo打火机点燃香烟,胖子长吐出一口烟圈,斜眼盯着酒吧,阴沉道:“我请最漂亮的小婊子和最好看的小白脸来酒吧,请远超出这种酒吧等级的顶尖dj来打碟,请乱七八糟的狗屎道上朋友关照看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开销可不小,这小子倒好,一来就说要清场,他是干净了,老子的钱包可要瘪了,难道真当自己是过江龙了?小雅,这家伙的底细摸清楚没有?” 熟女娇艳欲滴的两瓣红唇轻轻张合:“有钱能使鬼推磨,荷包足够鼓,这个社会就没办不了的事情,我帮你问出来了,上次出面帮这小子摆平服装店执照的是两个电话,一个来自税务局局长,另一个来自公安局副局长,办公电话号码我已经核实过,绝对真实,我就不明白了,屁大的事情,得两个系统最高长官过问?就是因为这样,那个黑虎才把你的场子给了这个方楚天。” 胖子刘善福不耐烦道:“别说的这么曲折,有屁快放!” 美艳女人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鄙夷,一闪而逝后却是愈发娇媚的神态,一只手搭在胖子圆桶一般的象腿上,身子靠向刘善福与她大腿一般规模的手臂,胸口两团软肉与其缓缓摩挲,令她心底产生一股本能作呕心态,脸上却依然笑脸如花,道:“这个方楚天外地来的,在上京无根无援,这些人的反应却这么热切,肯定不是冲着他本人来的,根据不能确定的消息,说他的背景在两个字里。” 胖子皱眉道:“哪两个字?” 女人笑道:“军队。” 黑道出身和发迹的胖子刘善福两颊肥肉抖动了几下,一把掐灭烟头,怒道:“你不早说,娘西皮,存心出我洋相?!” 对于混混来说,再大的混混,混到了堪称一方枭雄的大人物,也还是个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大流氓,华夏没有黑社会,这是某位国家领导人说的,这并不一句很空洞的官方语言。 香城台城也许可以混到黑白两道通吃的境界,但在大陆绝无可能,黑帮也许有,但想要做到一手遮天,难。 出了捅破天的篓子,就得老老实实完蛋,与政府对抗? 脑子进水了吧,尤其在云海这类沿海地区,再如鱼得水的大枭也得整天忙着漂白洗干净屁股,所以刘善福一个马马虎虎的人物一听到政府就心虚,听到军队,那就更是直接软了,不管你是哪一路通天本领的神仙,找军队的麻烦,无异于绑块大石头跳下黄浦江。 被唤作小雅的女人收起打火机,媚笑道:“别紧张,方楚天本身没什么过人之处,一个从小城小家族出来的二世祖,虽然很奇怪怎么会牵扯出两方面的人物,但我肯定这个年轻人背景和靠山没外人想象的那么夸张,不是什么从南方来的枭雄,更不是上京城里的公子哥,军方更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刘善福冷笑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光靠两条腿吃饭。我问你,黑虎哪会特地去了解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被折了那么大面子,就没有人想在接下去几天去砸场子?结果呢,风平浪静的很,没人暗中罩着,这个叫方楚天的中年人真能毫发无损地跑到我场子来混?我混江湖差不多二十年,真变态到令人发指的高手也就侥幸见过一两个,但那样的人物,绝对不是方楚天这个样子的。” 女人微笑不语,身边这个胖子虽然品味不咋的,也不算真正见过大世面,但脑子转起来的确很快,她对胖子这番话倒是没有太大异议。 胖子摸着娇媚熟女放在他大腿上的手,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没想到这个中年人还能捣腾出政府和军队背景,这样我倒是安心不少,场子干净点就干净点,少赚点钱也不会让我掉肉,就当花钱消灾,指不定这个透着玄乎的中年人将来会是我的保命符,把你得到的消息散布出去,但别讲得太清晰,要有点朦胧感,这跟男人看女人身体一样,脱光了反而兴致不如半脱,如此一来,有他给我在hd镇场子,我其余几个场子都安全不少,我倒是想瞧瞧那几个原本对我不顺眼的王八蛋还敢不敢下手。” 女人点点头,深以为然。 “小雅,我打算过两天请他吃顿饭,你帮我安排一下,别让人觉得我小气。” “花钱我最在行。” 胖子突然莫名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莫名觉得自己老了。” 几乎已经全部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媚笑道:“这个方楚天样子不咋样,穿得也寒碜,但在你面前那么一站,还真有点让人刮目相看的气质,小女生不懂,很容易忽略掉这种男人。但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一样喽,找男人啊,就得找这种靠谱的。要高的帅的那玩意大的?去高档夜店找只鸭子,几千块随你玩一个晚上,没意思的。” 胖子刘善福一只手狠狠捏了把熟女的胸部,笑道:“怎么,看上了?你要能把他勾搭上床,我一点都不介意。” 女人笑得花枝招展,胸口那两块肉乱颤,道:“我愿意吃他,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吃我呢。” 坚决不会吃她的段天道:“……” 段天道印象中,小妖是个怯怯弱弱的小女生,在他面前永远拘谨小心,好像一只长白山山脉中觅食的小梅花鹿,但当她走上舞池旁边的高台领唱,突然就让他眼前一亮。 小妖似乎松开了那根扎辫子的紫色丝带,披肩长发,配合一张精致如瓷器的脸蛋,浑身笼罩于五彩灯光,如同一个哥特画面,黑暗中带着灵动,前奏响起,段天道便是一震,根本不是他预料那种柔柔弱弱的中文情歌,而是一只摇滚风格的英文曲子,气势磅礴,当她在全场男女尖叫瞩目中张嘴演唱,唱腔更是让段天道第二次震撼,这个个子不高的美人儿竟然拥有一副类似歌剧花腔的女高音,浑厚却干净,随着震耳欲聋的dj伴音,置身其中,仿佛身临演唱会,酒吧火爆程度果然达到顶点。 保安队长在段天道耳朵旁大声道:“方哥,那是荷兰国宝级乐队withintemptation的《memories》,不是每个会唱歌的女孩子都能唱出味道的,小妖上台的次数不多,以往穿得也都厚实,她的确跟这酒吧很多女孩不一样,今天肯定是看您的面子才唱的。” 这个时候,段天道刚好看到小妖望向他这边,眼神迷离,这一刻,这个小美人儿无疑是最动人的。 唱腔,身体,眼神,都美得让人心颤。 这一幕震撼的段天道的整个身子都热了,热的像是被一股子热油从天灵盖浇到脚心。 小妖唱完那首曲子后跳下台子,不顾那些男女疯狂要求继续演唱,小跑到二楼段天道面前,小脸蛋红扑扑,头发还来不及扎起来,那双干净的眸子里带着点不一样的妩媚意味。 然后段天道问了个很多余的问题,“小妖,有男朋友没有?” “没。” “要不?” 小妖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却说着让她震撼无比内容的男人,忍不住道:“嗯?” 第九百一十九章 算你狠! 小妖沉默了很久,想等着段天道说出那个男朋友的人选,不料段天道也沉默了许久,半天也没说出来。 期待了很久的小妖最终听到一句:“要不晚上一起吃个夜宵?” 小妖:“……” “不过我今天没带钱,你付账我再还给你。”段天道是真没带钱,他带的是卡,现金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可是宵夜附近又没有柜员机。 小妖掩嘴轻笑。 保安队长强忍住吐血的冲动跑下楼,心想这方哥揍人阴人比谁都猛,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掉了链子,继而一想,猛地恍然大悟,再看段天道竟然有一种看待偶像的崇敬,喃喃道:“难道他是想连夜宵后开房间的钱都让小妖付账?见过狠人,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狠的,方哥,算你牛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颠簸不破的真理,美女身旁往往还是美女。 本来段天道想要带着小妖散步回家吃点夜宵,顺便把钱还给她。 结果刚走出酒吧就看到一辆跑车,是辆奥迪tt,很流线型,这类精致透着股专属于上等人的气势逼人,车内坐着一对很般配的青年男女,忙着打情骂俏,看到小妖,车内的漂亮女孩站起身喊道:“小妖,免费接你回家,报酬是晚上对本宫以身相许。” 小妖脸一红,第一时间跟段天道解释道:“方哥,这是我室友,喜欢自称本宫,说她祖上是上三旗中镶黄旗的皇室成员,说得煞有其事,就差没把家谱给我过目了。她有事没事就喜欢拿这件事情神神叨叨,您别介意。” 那妞一见闺蜜小妖带着为难神情愣是没动静,以为又碰上了不开眼死皮赖脸纠缠小妖的牲口,一怒之下也顾不得淑女风范跳下车,再一瞧段天道年纪又大,一身灰扑扑、双手插袖的穷酸样,更是火冒三丈,指着段天道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死癞蛤蟆,给本宫滚远点,能跑外省就别呆上京,省得影响市容,也不拿镜子照照看自己的样子,就你这德行也敢追求小妖?你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个漂亮的小泼妇。 他认识她。 一般情况下,对于美女他的记忆一般都特别好。 这个小美女是跟他坐同一辆大巴出的机场,吃了他的小熊饼干一句谢谢没有,还凶巴巴的。 没想到看起来挺文静挺漂亮的小丫头,脾气修养这么差。 看这小泼妇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和段天道之间还有个饼干的事,段天道也懒得提,没理会她,这姿态这气势远不如他身边的大部分女人,还真不入他的法耳。 他只是打量了一下车内那个始终把视线停留在小妖身上的英俊青年,确实挺人模狗样,放哪里都能吸引女人的视线,关键还有钱。 这类自身资本不俗的公子哥,本来起点就高,还有张小白脸才有的脸蛋,说不定还有一身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肌肉,。tqr1 那妞一见段天道竟然不动声色,火气更旺,差点气炸了肺,吵架就是如此,一个人骂得热火朝天另一个接招的却八风不动,这会让旁边的人都替那个喷口水的家伙尴尬,已经吓到脸色发白的小妖哪敢让这个死党继续发飙,一把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带着点哭腔道:“萌萌,你别骂,再骂我可真生气了。” 她一见小妖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一下子慌了神,小妖这个她的头号闺蜜何曾为了一个追求者紧张? 这小妮子在大学里三天两头看着牲口们因为她干架闹事,更有甚者在大一的时候干脆在她们寝室楼下捣鼓了几百根蜡烛摆成爱心,或者在对面男生宿舍大楼挂巨大求爱横幅,对这些小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或者一笑置之,今天这事情有点奇怪,她不得不再次观察段天道,发现这个年纪比她们起码大一轮的男人正和她的男朋友对视,不过很快便又把注意力停留在那辆昂贵跑车上,还一脸不加掩饰的艳羡,穷酸还没有城府,这就是她对段天道的定义,这样一来她反而没了火气,没必要跟一个小人物斗嘴。 “方哥,这是我朋友辛晓萌,辛晓琪的辛,拂晓的晓,萌萌哒那个萌。”小妖忐忑介绍道。 “好名字。”段天道随便轻声笑了笑,只是那该死的笑脸,眼神与言语如何都让人感受不到协调。 本来心态平稳下来的辛晓萌一听立即就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做惯了男人视线焦点和手心宝贝的千金大小姐,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暗讽,辛晓萌就是瞧不顺眼段天道的那副淡定,一个乡巴佬凭什么在她面前摆脸子? 挣开小妖的手,她叉腰尖酸道:“那你是贻笑大方的方?还是放屁的放?” 小妖一听急了,哪有这么嘲讽别人的,只是不等她解释些什么,段天道便笑了:“一方土的方。” 哭笑不得的小妖被段天道这么一折腾,竟然又哭又笑流下了眼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容颜让那个下车来到辛晓萌身旁的青年一阵目眩。 段天道和辛晓萌都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真的哭起来,也都放下各自的针锋相对,段天道不知道怎么安慰,辛晓萌搂着小妮子安慰起来,于是段天道不得不再次近距离与某帅哥对视起来,两个人肤色都偏向白皙,只是段天道的面具是病态的苍白,而后者是小白脸的唇红齿白,拖鞋对上一双手工制作的意大利名牌皮鞋,灰扑扑的长袖衫对上笔挺精致的休闲西装,上下前后左右不管如何看,小妖都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位有钱帅哥身上。 “哭什么。”段天道感慨道,回来的太着急,没换身行头的确不对。 小妖立即收声,虽然难免还带着点哽咽抽泣,却是无比的听话温顺,皱着小脸可怜萌萌地望向段天道。 这场景看得辛晓萌和她男友一阵心脏抽搐,世道变了?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 辛晓萌虽然言语尖刻,一副没半点家教的富家千金,但脑子不差的,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值得正眼看待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年轻帅气多金的二世祖,当然前提是最好有点脑子,这类公子哥的起点估计都比别人一辈子的奋斗结果来得高,第二种就是中年男人,属于奋斗后出人头地的那一类,很有脑子,也肯在女人身上花钱,关键还有男人味,如果身材还没发福,在床上的表现跟小伙子一样精壮生猛,那无疑是最佳。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呢? 就穿这么一身,显然是个口袋里铁定没钱的主,年纪又大,连个奔头也没了。 辛晓萌很想甩给这个陌生男人一个不屑的表情,但她看了看小妖还是忍住了。 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转变成敌不动我不动的奇妙处境,段天道不说话,辛晓萌就从小妖嘴里套话,这才知道这号人物原来是给hd酒吧看场子的小地痞。 不管如何她还是收敛了一些富人看穷人的鄙夷,毕竟她对于一个能从胖子饭碗里扒口饭吃的人还有丁点儿的欣赏。 辛晓萌听说要吃夜宵,就说了个地方让她男朋友开车去,段天道也懒得反对,反正看架势轮不到他或者小妖付钱,白吃白喝的事情傻子才不干。 和小妖坐进敞篷跑车后排,段天道点了根烟,这两三百万的车也就能说凑合两个字。 前排开车的为了炫耀车技,时不时在空荡弯道玩点只能忽悠外行的小漂移,可怜小妖在漂移动作影响下撞向了段天道怀里好几次,有次还把他手里的烟给砸掉在车内,估计没准就把某块真皮烫出了洞眼,看到他心疼烟而不是车内装饰的模样,小妖噗哧一笑,心想他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恶人啊。 大排档离小妖住的地方不远,钱自然是辛晓萌男人抢着付的,段天道只顾着消灭食物,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压根就没打算掏腰包,这无疑又让辛晓萌小小鄙视了一番,吃完夜宵辛晓萌要陪着她男朋友去闹市区逛酒吧,对他们来说真正精彩的夜生活在凌晨半点才刚刚拉开序幕,他们要玩的酒吧自然不是hd这个层次。 辛晓萌的男朋友略微遗憾地带着辛晓萌驾车离去,眼神悄悄在小妖身上停留。 他知道其实只要这个漂亮女孩愿意,她随时都可以跟着他去云海最好的酒吧厮混,他也很想来个左拥右抱,将这这两个美女一起降伏,但似乎没那个道行,否则那就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不过他还真没把段天道视作敌人,因为他不认为一个给小酒吧看场子的家伙能掀起多大的动静,小妖的脾气他透过辛晓萌多少了解一点,和人相处很容易,交普通朋友一起吃饭唱歌什么的也不算难,可再进一步,却比登天还难。 “那犊子对你有企图。”负责把小妖送回附近住宅小区的段天道嘴里叼着根牙签道。 小妖张大嘴巴,不敢相信。 “我也是男人,知道某些眼神的特殊含义。”段天道再次点燃一根烟,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这话的确不是假的。 “方哥,您别对萌萌生气,她没恶意。”小妖看段天道心情似乎不错,终于敢提这个话题。 “别您了,听着别扭,估摸着你喊着也累。”段天道嘿嘿一笑:“不生气,她也是为你好,我能理解。你看我这样子,再看你,一路上多少人盯着我们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一朵鲜花和牛粪的搭配,不奇怪才是怪事。” “方哥,你真觉得自己是牛粪?”小妖歪着脑袋问道。 段天道笑了笑,没说话。他真是不好意思说,他要是牛粪,世界上多少男人连屎都算不上。 “方哥,我觉得吧,你要真是牛粪,也是能让鲜花滋润生长的那种。”小妖玩笑道。 段天道吐出一口烟,道:“这马屁舒服。” 小小得意了一番的小妖吐了吐舌头,双手交织放在身后行走,无意中将胸部的曲线突显得愈发诱人,微笑道:“方哥,你会下围棋吧,而且肯定是高手。” 段天道谦虚了一下:“只懂点皮毛。” “那你数学一定很好。”小妖信誓旦旦道。 “为什么?”段天道好奇道。 小妖悄悄做了个鬼脸,似乎有点不敢说。 “知道了,你是想说我很会算计?” 段天道笑道,眯起眼睛,享受那根烟带来的舒畅:“其实我玩的都是小把戏,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其乐无穷,斗久了,很多东西原先不懂也会懂。我家有个疯癫的老头子说过,要想达成目标,就要会演戏,会算计。这么多年,我就是靠着这句话活下来的。”他没敢说当杀手这行,要是不会演戏肯定就挂了,要想活下来,得把戏里的人演成自己才行。 但是他发现小妖突然不走了,转头,竟然看到这小妮子又莫名其妙流泪起来。 段天道:“……” 第九百二十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叹了口气,段天道丢掉烟屁股,转身走到她身边,柔声道:“我实在是很好奇,你到底哭什么?” 泪眼朦胧的小妖一把抹去眼泪,好像是想要使劲看清这个从不故作深沉、总喜欢笑着看人看事的男人,却止不住又流出来,抽泣道:“我觉得你以前一定过的很辛苦……我,我心疼。” 段天道:“……” 初当杀手那几年倒是的确过的有些危险,不过那些日子过去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丫头的确是心地良善的人儿。 这美妙的善良,瞬间就打动了段天道本来就稳不住的那颗心。 也许黑暗之心,就是黑暗的吧…… 不过他还是给自己找到了十足的借口。 他现在不是段天道,他是方楚天,关注方楚天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对于女色的态度,要是放过了这个小妮子,倒是让人心生疑窦了。 反正…… 大不了再修三栋大楼! 当段天道热血爆表,觉得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的时候向小妖提出了要进小区上楼喝杯茶的要求,提要求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正义凛然,似乎忘记了在大排档他已经灌下六七瓶啤酒。 然后小妖脸一下子通红,拒绝了他,说再过四五天。 段天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 换成他原来的脾气,他肯定还得贴一会,但是面对小妖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他还是没好意思下毒手,很识趣地转身离开。 欲言又止的小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红红的,可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小跑进小区公园,在秋千上荡了一个多钟头才走向公寓。 回到房间她缩在被子里,便再没有动静。 清晨才从酒吧杀回来的辛晓萌没让男朋友进门,直接来到小妖房间掀开被子,看到还在熟睡的小妮子娇弱身子蜷缩在一起,脸上还带着泪痕,一看她衣服都没脱,辛晓萌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那个死活不要脸、城府深到让人以为没半点心机、吃相跟饿死鬼投胎、没教养没绅士风度的牲口会对小妖做什么,比如霸王硬上弓之类的。 一想到那张笑脸辛晓萌就有火气,帮小妖重新盖好被子,回想昨晚的情景,辛晓萌自言自语道:“得把危险苗头扼杀在摇篮,不能让小妖这孩子陷进去,那种家伙根本不是小妖能应付的,小妖啊小妖,找男人就得找能控制的,这样才能全身而退,飞蛾扑火的爱情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 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的小妖:“……” 好不容易逃出精神病院,拿到了新身份的诸葛无敌实在没有去处,被安排进了hd酒吧。 谁也没想到诸葛无敌趁着段天道不在的这段时间,倒是在hd酒吧混得很吃香。 屁股稍微大点的漂亮服务员都被他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挖掘出来,靠着一知半解还没登堂入室的相术充神棍,不过这些野鸡大学出来的女孩没什么文言功底,一听诸葛无敌煞有其事地瞎诌,晕头转向后也开始将信将疑,只不过她们的兴趣显然更多在能把诸葛无敌这么老的老头塞进酒吧做保安的段天道身上。 起码就目前而言,夸张渲染地以讹传讹之下这位方哥在众人心目中形象是高大的,背影是伟岸的,手腕是高超的,就连挺普通的相貌也都变得与众不同,这群人没一个知道这是晕轮效应。 段天道没回服装店,主要是一想到阿珂这样时不时蹂躏他神经的恐怖追求者,他就有点心虚。 还是在hd酒吧比较放松,起码这里有小妖这样秀色可餐的漂亮美人儿,所以……还是晚两天再回去好了。 这天晚上小妖再没有唱歌,都是忙着帮客人点单,递送酒水,黄宇没敢再来hd酒吧,保不准是从派出所方面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个二世祖之所以敢大摇大摆带着一帮人来找段天道的麻烦,是因为想给段天道下马威的保安队长没透露给黄宇完整信息。 要知道这个方哥有这样的背景,黄宇怎么的都会慎重行事,拣软柿子捏才是他这个位面的末流公子哥该干的事情。 喜欢把自己当太后的辛晓萌也在酒吧,最近几天她都在hd护着小妖,生怕方楚天勾搭诱拐她的闺蜜,她的男朋友顾火没跟来,他是不会在这类学生吧过夜生活的,父亲在云海发改委组织人事处做个二把手的他自然瞧不起黄宇这类三流纨绔,辛晓萌趁小妖闲暇拉着她一起喝酒,看她魂不守舍的可怜模样,好气好笑道:“你就这么眼巴巴等着那个家伙,值得吗?” 小妖望向舞池内癫狂众人的放肆摇摆,撅了撅嘴道:“你不懂。” 辛晓萌笑道:“我怎么不懂,春天来了,有人就思春了呗。幸好不是夏天,要不然你还不直接奔放了啊。” 小妖没理会死党的打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也看不上他,其实就跟我不对眼顾火是一个道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就别担心我羊入虎口了,我没犯花痴,没一见钟情,更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我就是惦念着他那么个人,很纯洁。” 辛晓萌无可奈何道:“我也知道你没花痴,要不然那天他就上楼进了你房间了。” 小妖俏脸一红,趴在辛晓萌肩膀悄悄道:“其实那几天我来例假了,要不然我真不会拒绝他上楼。” 辛晓萌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无药可救了,我就等着帮你选好爱情的墓地吧,到时候你可别抓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衣服可都贵着呢,又舍不得让你赔,最后你要死要活还不是我跟着遭罪。” 小妖作势要打,道:“别咒我。” “唷!我亲爱的萌萌,又来了啊,今天一看,比昨天又水灵了点啊。”换上一身hd酒吧制服的诸葛无敌中分头不变,反而有点小钱买发胶后把汉奸头打理得更加惨绝人寰。 “叫我辛晓萌,我才不是你亲爱的!你个老不死的乡巴佬!信不信本宫喊上一两百号人把你剁成肉酱然后扔进江里做饲料?”辛晓萌对这只又老又丑癞蛤蟆的憎恶感远胜过对段天道那种带着忌讳的反感。 “信,咋就不信。” 诸葛无敌恬不知耻地眼睛瞄向辛晓萌屁股,这家伙对女人的屁股有种偏执的病态癖好,恰好辛晓萌就属于那类屁股很翘的妞,这让诸葛无敌发现新大陆一样两眼冒光,这两天下来没少挨辛晓萌的怒骂,可脸皮厚,刀枪不入,眯起那对贼眉鼠眼,笑道:“我亲爱的萌萌,奴才我诸葛无敌大将军这不是给你请安来了嘛。” 小妖笑而不语,幸灾乐祸。 辛晓萌拿起一瓶绿茶就砸过去,诸葛无敌灵巧接住,也不知道以他这么老的年纪,这么灵巧的身手哪里来的。 捧在胸口,感激道:“谢了萌萌,这定情信物俺也收下,等我喝光了再来跟你要。” 说到喝,诸葛无敌那对贼眼下意识瞥了辛晓萌胸部,这厮的强大恶心就在于不管说什么都能让人往淫秽邪恶的方面遐想。 看到辛晓萌真要发飙,诸葛无敌赶紧一溜烟撤退,小妖不忘落井下石:“诸葛无敌大将军有空常来。” “诸葛无敌大将军?” 刚走进来的段天道一听这称呼乐了:“有气势,跟名字有点般配,跟真人就太磕碜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往往要来都是成双成对的。 刚赶跑诸葛无敌这渣滓,让辛晓萌头疼的主角终于登台,跟诸葛无敌一闹腾已经让她元气大伤,她还真没把握拿下眼前这让人没辙的中年男人,辛晓萌偷偷给他取了个绰号叫黑山老妖。 因为她觉得方楚天跟那《倩女幽魂》里的死人妖一样阴阳怪气,让人浑身不舒服,不管如何,她都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点小道行的。 辛晓萌一看闺蜜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彻底败退地叹了口气,猛然起身破罐子破摔道:“不管你们了,眼不见心不烦,我走还不成。” 段天道气死人不偿命道:“记得买单啊。” 辛晓萌拎包走人,恨恨道:“不需要你提醒,瞧你这小气的德行,给你一千万你都不知道怎么花,你说你可悲不?” 有美女目标在,段天道当然懒得痛打落水狗,只是出奇地保持沉默,辛晓萌也没敢趁胜追击,加好就收地飞快逃离酒吧,吵架也讲究个巅峰状态,辛晓萌打定主意下次养精蓄锐后再来跟这个家伙过招。 “想什么呢?”小妖纳闷道。 “我在想给我一千万到底该怎么花。”段天道一本正经道。 “你还真放心上了啊?”小妖皱眉道,生怕他跟死党辛晓萌闹得吃了火药一般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 “这是个挺有意思的问题。” 诸葛无敌见到段天道,立即从舞池边狂奔过来,兴匆匆嚷道:“方哥,我发现两妞屁股滚圆滚圆的,贼大,估计手感肯定很好,就是看多了小妖这样大美女的脸蛋,再看她们总觉得挺遗憾,唉,说到底还是我家萌萌那婆娘好,屁股挺翘,模样也俏。”他这么大一把年纪,喊段天道也喊哥,倒是蛮会来事。 小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扭头装作没听见。tqr1 段天道懒得跟他废话,道:“你知道上京哪里能逮到鹰隼,最好是燕松这种。” “怎么想到要问这个?你以为我是十万个为什么?”诸葛无敌皱了皱眉头,抛给段天道一根不知道哪里顺手牵羊来的中华,道:“不过凑巧我还真的知道。不过在上京,燕松这类稀罕畜生估计不可能碰上,松子,苍鹰或者燕隼倒是有机会,但得跑大老远的郊区,咋了,你想要玩鹰?” 段天道点头道:“你会逮么?我有用。” “用说的我就会,做的不会。”诸葛无敌咧开嘴一嘴的烟酒味道,瞥了眼小妖暧昧道:“我看场子去了,那两个大屁股妞还等着我去欣赏,你们两个忙,这地方僻静,不怕人看到,该做不该做的都一起做了吧。” 段天道一脚踹中诸葛无敌屁股,那厮摇摇晃晃着跑去舞池看风景。 段天道抽着烟,吞云吐雾,一脸惬意。 “方哥,要不我们去蹦迪?”小妖仰起头喝了一杯没勾兑过的威士忌,似乎是壮胆,俏脸浮现一抹嫣红,桃腮粉嫩,昏暗中格外诱人。 “我不会。”段天道挠了挠头尴尬道,装的很像。 “我教你。”小妖低头道,小脸红扑扑煞是可爱。 小妖总算明白了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是啥个意思,本以为自称不会蹦迪跳舞的段天道到了舞池会很拘谨含蓄,没想到一挤入舞池边缘地带,他便直接跳过牵手的环节,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桃李小蛮腰,吓了她一跳。 第一次跟异性贴面跳舞的小妖心跳得厉害,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起初喝了口酒头脑一发热就陪着貌似早有预谋的某人冲进舞池,结果…… 傻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拱白菜! 今天小妖穿的很妖。 一件灰褐色丝绸上衣搭配蓝色褶裙,裸露的纤弱浑圆肩膀和飘逸的裙摆透露出两抹暗香浮动的娇媚,那件质地柔软的上衣将她的上半身曲线衬托得若隐若现,谋杀了舞池内一大片眼球。 一双精美高跟鞋将她小腿的弧度勾勒得柔美诱惑,因为质地轻薄的缘故,段天道稍微挪动,就能再清晰不过感受到她胸部的挺翘,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服饰,这种亲密接触让段天道自然而然地有了本能反应。 结果这个时候小妖被谁无意间推搡了一下,撞进他怀里,两个人陡然就变成天衣无缝般紧贴,小妖当然很清楚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变化,小脸娇羞中沾着妩媚,仿佛捏一把,就能滴出水来。 小妖双手环住段天道的腰,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密无缝,她闭上眼睛,微微喘息。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推开他,还是默默承受。 但是段天道整个身体都已经处在一种巅峰状态,他稍微俯视就能瞧清楚小妖那张五彩灯光妖媚的脸蛋每条精致线条,延伸下去,便是她胸口的那一抹令人沉沦其中的沟壑。 美丽的女人是祸水,是妖精。 这个瞬间,无论段天道给自己下多少次警告,都扛不住这种巨大的诱惑。 美女站在舞池里蹦迪就得有被人搭讪和揩油的觉悟,小妖虽然名花有主,但拥挤舞池中还是有不少自认比段天道帅上一百倍的牲口靠过来。 一朵漂亮鲜花插一坨牛粪上,实在是让那些单身汉很受伤的事情,酒吧顾客流动性大,敢对小妖有所企图的都是不是hd的常客。 段天道虽然满腔热火燎身,也不得不压下继续感受小妖身体玲珑曲线的凹凸感,将她严严实实环在手臂中,眯起眼睛盯着四五个打算把他们围成一圈的牲口。 只有他对别的女人揩油,怎么可能让别人对他的小媳妇揩油。 小妖见多了酒吧内五花八门的小手脚,清楚按照自己的姿色不管身边有没有护花使者都会有苍蝇围上来,以前也和死党辛晓萌陪着她男朋友顾火以及一伙男女去m-box这类酒吧,事实证明即使在上京最顶尖的酒吧,精心装扮一下的小妖每晚被搭讪的次数不输任何人。 辛晓萌有次在muse2帮她统计过,六位大叔七个小伙甚至还有个老头子询问小妖的手机号码。 作为hd最大的摇钱树,这里肯定不少牲口都是慕名而来。 只是被段天道环在胸口,她也顺势抱紧这个年轻男人,果然,他身上的气味非但不古怪,反而很好闻,没有做作的古龙水或者矫情的男性香水,很清淡的气息。 没有半点不安的小妖竟然还抽空转头,朝那些垂涎她身子和脸蛋的男人们做了个鬼脸,她可是见识过段天道干架时候的不可一世,小妮子心目中钟情的爷们差不多就是可以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的那类牛叉人物了,这个时候的小妖不可以说智商变为负数,但小脑袋估计也学会了偷懒。 这五六个放荡学生模样的青年估摸着一帮子的,其中两个偏僻长得还特憨厚,这让段天道很尴尬,青春期躁动的牲口就跟发了情的公狗一样不可理喻。 段天道也不是黄宇那种恨不得在小妖面前刻意塑造高大形象的二逼,干脆搂着小妖走出了舞池。 小妖倒是不介意,毕竟全酒吧男女服务员都瞧着她的有点出轨的放浪行径,说她傍上方哥的腹诽或者嫉妒眼红肯定会不少,她不是不在乎这类风言风语,但偎在段天道怀里,她实在懒得动脑筋,也没那个心思去揣摩酒吧同行们的心境。 辛晓萌点单的东西都没撤,两个人坐在这个一楼幽暗僻静的角落,坐下后段天道点燃一根烟,在打火机点亮的那一瞬间。 小妖看到一张妖冶的苍白脸庞,消瘦,但棱角分明,处于阳刚和阴柔之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这一刻的段天道是帅到一塌糊涂的,甚至主动忽略了他眼神中再明显不过的欲望,这种欲望其实跟那些试图搭讪她的青年大叔或者大伯一模一样,但她喜欢把他的欲望视作对自己的欣赏。 他这根烟抽得很急促,一点都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一口一口慢慢陶醉。 这种急迫连带着小妖也紧张起来,拿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不知道味道的葡萄酒,氛围旖旎诡异。 在大都市成长的小妖耳濡目染知道男女之间随着交往深入将要发生所有事情的每一个步骤和环节,但真身临其境,却像个孩子一样满脑子空白。 小妖是个感情上的理论家,但段天道却是生活中脚踏实地的实践者。 任何东西,想要就得自己动手。 这是他很小很小,小到别的娃还在撒娇捣蛋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所以理论败给了实践。 段天道熄灭烟头,灌了一口红酒,一把拉过忐忑的小妖,低头望着那张交织惶恐和一丝期待的精致瓜子脸,红艳如一片桃叶,那是两瓣动人如清晨沾满露水玫瑰花瓣的娇嫩嘴唇,微微开合,无言地诱惑着段天道。 当段天道低头将嘴巴吻住小妖的时候,她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一般任由其肆虐轻薄。 接吻是男女最原始的本能,由生涩到熟练也许并不需要太多次数的练习,小妖就在探索中不断进步。 窒息,嘴皮发麻。 段天道一直到吻到心满意足,才终于肯放过这个莫名其妙就献出初吻的小妖。 她瞪大眸子,依然干净得令人心颤,但恍惚间又浮现一抹可以察觉的妩媚,就这样又清纯又妖精地勾引着尝到荤味的段天道,这是小妖作为美人儿的本能,她低头看到段天道那只爪子依旧不肯离开她微疼的胸部,不知所措,段天道俯身,几乎咬到她的耳朵,道:“小妖,你家现在有人吗?” 他是应该带着她去开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去她家。 在这个妖娆的狐狸巢里,能够带来什么样的愉悦,是他期待的,也是向往的。 小妖很着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辛晓萌,颤声道:“萌萌,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我今晚先去恒隆广场那一块血拼购物,然后顺道陪顾火和他一大群狐朋狗友串吧,起码得凌晨四点才能回去,难道想念本宫了?” 小妖急忙道:“没事,我挂了,你慢慢玩。” 段天道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在此刻也很是时候地表现出来,拉着小妖就径直走出酒吧,虽然小妖还没到下班时间,但酒吧负责人哪敢废话,趴在舞池边上朝大屁股美眉们抛媚眼的诸葛无敌一眼瞥到段天道,抹了把口水,一脸淫邪:“乖乖,好快,比我预想快了足足三个星期,不愧是出来混的,提枪上阵的本事不小,多好多嫩的一颗水灵白菜啊,就这样被你这犊子给拱翻喽。” 喊了辆出租车,心跳加速一脸绯红的小妖甚至不敢看司机师傅,仿佛怕被看出他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事情,她在内心暗示自己方哥只是想去她家喝杯茶而已,仅此而已,实在不行……又或者只是像在酒吧那样亲个嘴? 小妖紧张,段天道莫名其妙的也很紧张,以他千秋不变的功力,居然手心全是汗水。 估摸着这个时候谁敢拦着他的好事,他非见谁砍谁。 小妖低着脑袋带着段天道走入小区,走入那幢公寓,然后进入电梯,最后刚进门,段天道便一把抱起她,一脚把门踢锁上后只问了一句:“床在哪里?” 小妖指了指她房间的方向,当她被段天道放在床上,一件一件衣物被缓慢褪下,望着他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她很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并不害羞她对自己身体的凝视,反而有一种征服这个男人的成就感,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彻底没救了,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有一双布满老茧的温暖手掌,胡渣有些许刺人,也会让她觉得很痒,小妖对自己的胸部素来很有自信,不管是丰满程度还是胸型弧度,一直以来都让死党闺蜜们羡慕不已,今天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占有它们的男人。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女人喜欢跟男人做那种肮脏事情,此刻,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按住段天道在她胸口肆意轻薄的脑袋,另一只纤弱小手死死抓住床单,显得苍白无力,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战争,极少有女人不是被动劣势的。 至少今晚,这个有些粗野却不让人厌烦的他是她的男人。 第一次很痛,但小妖从来不知道是这么痛。 房间只开了盏床头灯,小妖张开眼睛,眼角沾有一些泪水,第一次彻彻底底仔细凝视这个在她身上耸动的男人。 她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像她小时候痴迷围棋那样在乎着。tqr1 他呢? 喜欢她的身体多过喜欢她? 小妖笑了笑,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也就是个脸蛋比别的女孩漂亮点,气质比别的女生出众点,眼睛比别的花痴干净点的普通女人,双手和段天道十指交缠在一起,小妖凝望着他的脸庞,不管如何,把身子交给他,总比交给那些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强太多了。 这个男人能做她的未来丈夫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小妖也不觉得对不起未来与她互换戒指的男人,要怪就怪给她买婚纱的男人出现得太晚。 还有一点她确信,骄傲的她对以后的男人,再不会有对身上这个男人那般不顾一切地花痴孩子气。 当段天道从巅峰坠落,松了口气,抱着小妖,心中被穆冷卉的离去勾出的烈火一点一滴退去,怀里这具柔软如羊脂暖玉的身子让他感到实实在在的温馨,帮小妖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怪我吗?” 小妖点点头,她其实觉得这一步来得实在太快,她甚至没有心理准备,说不怪肯定是谎言,但绝对不恨他。 什么也没穿的段天道笑了笑,从衣服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后下床来到窗口,拉开窗帘俯瞰夜景,房间位于公寓20楼,俯视下去,点燃一根烟,眺望远方。 这一刻小妖才惊奇发现这个给人感觉清瘦的男人竟然有一个令人惊艳的身架,她学过绘画,曾经还报考过中国美院,相差几分失之交臂,即使没这方面专业知识,她也知道他的比例匀称到惊心动魄,他的每一块肌肉都不是健身房猛男那种只能看不中用的类型,不会突兀,但拥有足够的爆发力,怪不得他能一脚便踹飞黄宇整个人。 偷偷打开灯,有点小小好色的小妖欣赏着段天道强健的体魄。 这是绝对完美的骨架,肌肉和线条。 没有一丝伤痕,洁白如玉,甚至连小妖自己拿来做对比,都多少有些自惭形秽。 这都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是怎么能够把自己保养成这样的? 第九百二十二章 雪花点! 这个年头,是人都知道熬夜是对女人脸蛋和身材的最大杀手,把青春当饭吃的辛晓萌自然不会马虎。 她可不想三十岁之前就变成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她每天花在保养上的时间比听课多,加上隔三岔五的瑜伽和spa以及户外运动,即使习惯了被夜生活摧残也依旧有一副令女人羡慕让男人垂涎的身材。 所以在家她穿得很清凉,一来舒服二来这样能满足一点女人天性的小虚荣心,起码她在身材上不输给小妖,穿着仅仅是一件睡衣,褪下这件半透明的睡衣后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当她通宵完毕回到公寓房间,洗了个澡后按照惯例来给睡觉喜欢乱踢被子的小妖盖被子,结果一打开房门,愣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本能尖叫起来,歇斯底里,像个神经病。 辛晓萌看到床被中除了比她还清凉的小妖,明显还有一具并不太魁梧的男性身躯。 这头该死的畜生还敢把头依偎在小妖那连她都很想揩油的胸口,辛晓萌第一直觉就是方楚天,然后就想去厨房拿水果刀把这个家伙千刀万剐。 段天道探出脑袋,眼神出乎辛晓萌意料地没有半点浑浊,这个男人只是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便猛然坐起身,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走下床,迷迷糊糊的小妖因为心虚不敢看辛晓萌那张恼羞成怒的脸庞,只是问段天道,“要走了?” “喝点水。”段天道轻声道,径直走出房间,把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的辛晓萌晾在房门一侧。 除非逼不得已,段天道不想和女人争执,尤其当这个女人还很漂亮的时候。 等段天道走出房间,辛晓萌速度关上门反锁,叉腰站在床头气急败坏地审问小妖,似乎比她自己失去处子身还要痛心疾首,“小妖,就算有好感,你也不能这么草率行事啊,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不喜欢把脸蛋和一夜情都当做可以斤斤计较的筹码,不喜欢把身体当做投资本钱,我不说你什么,也说不过你,但这次真的是你错了!” 严实裹在被单中的小妖曲线尽显,眨巴着水灵眸子,没有反驳。 辛晓萌语气激烈,似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狠狠道:“小妖,你想想看,你跟他的相遇不是在围棋馆,也不是在张大千画展场所,甚至不是在《金融国际》的课堂上,是hd酒吧。他第一次看到你的场景是什么?是你站在酒吧门口,不管你本质如何,当时你都跟其她那些伺机捕获猎物的放荡女孩一样,花枝招展站在那里,说句难听的,跟那些路边上肮脏的发廊女没什么两样。男人是什么样个东西我还不知道,没骗上床之前他能把妓女夸成圣母。再说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家里有没有老婆?未来的生活规划是什么?总之一句话,你们有将来吗?你以往总笑话我在感情方面势利,等你吃了苦,就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狗娘养的桃花源爱情,一旦接触柴米油盐,就跟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在空气中,会腐烂的。” 小妖轻轻叹息,微笑道:“很有哲理,不愧是人文学院的孩子。” 差点被气哭的辛晓萌咬牙道:“还笑!你还笑得出来!我不敢说阅人无数,可好歹也跟各色各样的男人接触过,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不对劲……好!既然你彻底陷进去了,我今天就跟你实话实说,我不怕你找个没钱的,也不怕你找个不帅的,但我就怕找个只想征服你身子的畜生,他,就刚才躺你床上的那位,我敢用性命担保他肯定不爱你,保不齐连喜欢都称不上,你说你傻不傻?” 小妖靠在床头柔声道:“这才见过几面,爱没那么廉价,不爱我是正常的。我这不是在赌博他喜欢我吗?” 辛晓萌摇头苦笑道:“世道变了,人疯了,不知道是你傻了还是我落伍了。” 小妖起身,微微皱眉,昨晚段天道的梅开好几度让她有点吃不消,毕竟是刚破处的女孩,套上件相对保守的睡衣,道:“我不笨,也没花痴到一看到男人就扑上去连初吻和贞操一起献出去的地步,只不过你这个局外人有一点是真的不懂,有些男人在落魄的时候不抓住,以后再想靠近,就更不可能了……萌萌你不看好他,无非是觉得他什么都没有,未来即使有了也比不上现在追求我的那些公子哥们,但我觉得不一定,万一真被你说中,我认输。” 辛晓萌重重叹息,不再劝说,话说到这份上,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让她安心不少,就是小妖并非全是头脑发热便跟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上了床,只是这份可贵的理智能保持多久呢? 辛晓萌不确定,想起自己的苦涩初恋,辛晓萌摇了摇头,献出身子的初恋对女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成人礼,看到小妖拿着一件衣服要出门,疑惑道:“干什么?” 小妖眨了眨左眼,神秘道:“不让你看到我男人的身体。” 辛晓萌笑骂道:“瞧把你小气的,这么快就露出见色忘义的尾巴了?再说就他那点干瘦肌肉想迷倒本宫?做梦吧!小妖,他是头精虫上脑的牲口,你可别陪他一起做了狗男女。不跟你扯了,他的身体本宫还是眼不见为净,睡觉去了,你今天就别去上课了,等我起床后给你炖点补血养颜的东西。” 小妖在厨房找到灌水的段天道,已经一瓶矿泉水下肚的他正在喝第二瓶,小妖本能地瞥了眼段天道,结果看到不该看的一幕,景观有点雄伟,小妖脸色绯红地帮他披上衣服,从身后搂住他,让她觉得两个人水乳-交融,很温暖。 段天道喝完第二瓶水,道:“我很少说谢谢,但是今天我一定要跟你说一声谢谢。你放心,将来有我段……”他一句话险些说漏嘴,急忙咳嗽了一声:“有我方楚天一天,就有你一天。” 小妖沉默不语,这个被她搂住的后背最后是留给上京这座大城市一个黯然离去的背影,是普通小白领那般的庸碌身影,还是一个站在高处气焰跋扈到刺眼的背影? 她什么都不确定,她只确定她不后悔把身子交给这个把感恩放在心中而不是嘴上的男人。 段天道转身,摸了摸小妖的脑袋,道:“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怪,见到好东西就想抢到手,不过我不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小妖抬头,伸手摸着他的胡渣,笑道:“该怎么做呢?” 段天道毫不犹豫道:“过好日子。” 小妖纤细手指仿佛玩段天道的下巴上了瘾,不肯停手,促狭着刨根问底道:“多好?” “总得让那个辛晓萌羡慕你吧,所以我得先把顾火踩下去。”段天道嘿嘿笑道,双手在小妖身上游走,令她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刚经历过破处的身子本就敏感,一挑逗就容易酥软,两个人嬉笑打闹,小妖没发现这个男人瞥向厨房门的时候那个眼神。 厨房门口一个身影猛然缩回脑袋,靠着墙壁,拍了拍胸脯,蹑手蹑脚溜回房间。 差点被吓死的辛晓萌心思复杂地咒骂道:“该死的混蛋,什么阴森森的眼神,我又不是你的猎物,跟你也没不共戴天的大仇,至于那么看我吗?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比得上顾火,切,你要能让他抬着脑袋看你,本宫给你吹箫都愿意!” 真正好看的娘们不是那种乍看惊为天人的祸水,也不是醉眼朦胧兽性大发后躺在身子底下的妞,而是那种卸妆后越看越顺眼的白菜,要拱就得拱这种。 这话不是段天道的突发奇想,而是自称专家的诸葛无敌总结说明。 段天道以前还没怎么总结,这一总结才发现自己拱的,还真都是这个类型的,忍不住啧啧了几声。 小妖今天特地穿上一身要多清纯有多清纯的衣服,打扮得比处女还处女,就那么让段天道观赏,虽然起初心底有些羞涩,但渐入佳境,偶尔暗送几个心有灵犀的秋波,撩拨得段天道恨不得将其就地正法。 在永和豆浆店铺段天道囫囵吞枣解决掉早餐,贼笑道:“离我上班还有半个钟头,要不回你公寓?” 傻眼的小妖娇羞道:“辛晓萌睡着呢,她睡眠很浅,你就不怕她一手水果刀一手菜刀找你麻烦?” 段天道嘿嘿一笑:“给她砍都不一定砍得进去。” 辛晓萌就是用枪打,都未必能让段天道受伤,他说的倒是实话,小妖却以为他在开玩笑。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得意的左顾右盼。 很享受这种被四周雄性牲口鄙视和嫉妒的眼神,现在他的穿着就是一坨牛粪。 小妖就是那朵美丽的鲜花。 但是牛粪咋了,癞蛤蟆咋了,我就是一坨插了鲜花的牛粪,我还是一只吃了天鹅肉的癞蛤蟆,咋啦?! 眼红死你们! 小妖大致也猜得出这个家伙的那点心思,所以很配合地作小鸟依人状来刺激周围恨不得把段天道丢臭水沟的异性。 漂亮女人没脑子,这话未必准。 起码小妖觉得身边的死党都挺精明,例如辛晓萌看着很好被占便宜,但真想把她糊弄上床不花个几十万大洋根本是做梦,而且这肯花钱的冤大头还得相貌英俊脑子灵光,总之小妖感觉就是辛晓萌在玩弄男人,把花瓶角色扮演到极致也是需要相当道行和智慧的。 跟着这样一个看起来简单却不简单的人,还是很学东西的。 只是她肯定猜不到她心里刚刚晃过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睡觉。 辛晓萌谨慎的检查了整间屋子,确定没有监听器,这才进了卫生间,再次按动她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眼镜框。 眼镜框上这次没有弹数字和字符,而是传来一个很阴沉的男人声音:“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辛晓萌微微吸了口气:“很顺利,不出所料,这个叫方楚天的男人根本就扛不住美女的诱惑,完全不需要我出马。我想叶晚晴看了这段视频,即便对这个男人有点好感,也该灰飞烟灭了。” “视频呢?” 辛晓萌打开一个笔记本,调出一段视频文件,等待了数分钟,画面终于打开,然后就是满屏的雪花点。 “哎?这,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男子微微道:“什么情况?” 辛晓萌吸了口气,镇定了下来:“没,没什么情况,可能,可能是接口松了,没有拍到,不过不要紧,我想这样的机会以后多的是。” “你!”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但停顿了片刻又忍了下来:“你是最优秀的特工,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下次……要谨慎些。” 辛晓萌看着画面上满屏的雪花眯了眯眼,才道:“我知道了。”tqr1 第九百二十三章 魅力真大! 段天道和小妖又在公园腻了一天,到了快傍晚,才打算回酒吧。 因为段天道说不想坐出租车,所以小妖特地上网帮他查询了公交路线,在公交车站望着这个男人挤上车,直到公交车远去,小妖才缓缓走回公寓。tqr1 想起方楚天说他不是擅长风花雪月那一套的情场老手,小妖忍不住笑了,突然有种跟他同居的冲动。 比如每天给他洗洗衣服做做饭菜也不错啊…… 她本就没做阔太太的野心或者女强人的野望,做个一门心思放在小家庭上的贤妻良母就挺好。 能有个人等待,不管有没有结果,起码比浑浑噩噩望着空荡荡的将来来得让人安心。 不过……小妖的直觉是这个男人的世界中肯定还会陆续出现这样那样的女人,一想到这一点,小妖就忍不住扬起拳头恶狠狠道:“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三个我全杀光!” 路边几个晨跑的大伯大婶被这水灵孩子的话语吓得赶紧加快速度,小妖收回拳头偷偷吐了吐舌头,小跑回公寓,恨不得向全世界大声嚷嚷:“我是女人啦!” 段天道现在演的角色呢,就比较多,在别人眼里,他是来自南春方家的方楚天,在家里未必得意,但是不差小钱儿。 在小妖这里,他也是方楚天,只是这个方楚天差钱儿。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拿着海量的财富,你永远也不知道扑上来的或者你扑上去的那个女人,看重的究竟是你的人还是你的钱。 现在他演没有钱的那一个,对小妖却是无比的踏实与放心。一度甚至生出想要就这样跟她长相厮守的冲动。 当然……他跟每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冲动。 谁叫他的每一个女人都那么优秀呢…… 他老老实实的演着没钱的苦逼,一路公汽坐回hd酒吧,公汽上倒是有几个不错的美女,可他完全都没看一眼,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比如以黑兵的情报系统,果真查到在上京有一个很隐秘的天材地宝拍卖会,拍卖会上的东西听说随便捡一个,就能让俗世里的亿万富豪倾家荡产。 可是再深入的消息却怎么也查不到。 主办方是谁,如何确立买家资格,背后都有什么势力等等一概不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黑兵的情报系统犹如水银泻地,怎么可能真有插不进去的缝隙?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黑兵都得不到邀请的机会? 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与会者肯定不是普通人,不止是财富的问题,还有本土性的问题,权势的问题。 黑兵组织遍布全球,当然不能划为华夏本土势力。 这样的东西,也只能是土生土长并且有权有势的华夏人才有机会得到。 既然黑兵的身份不适合…… 那段天道就只有以方楚天的身份,创造出一个合适的身份,来得到进入拍卖会的机会。 他一路琢磨着回到hd,就被诸葛无敌拦在了酒吧外面,两人靠着街边上的栏杆开始吸烟,诸葛无敌突然压低嗓音奸笑道:“昨晚做了没?” 段天道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眯着眼睛吐出一个烟圈,似乎在回味。 诸葛无敌伸出大拇指,道:“牛逼杠杠的,是条汉子。”随后纳闷道:“难道现在越水灵的妞越喜欢那玩意小的牲口,我长得这么帅,裤裆那么鼓,怎么就连小妖那妮子十分之一漂亮的妞都没机会趴过呢?” 段天道也管不了这家伙年纪太大,飞起一脚踹翻这家伙,骂道:“滚蛋!” 他正准备解开裤子让这老小子见识见识可怕的真相,让他从此以后都抱着震撼的心情度日,突然一辆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一个论妖气,比小妖强甚十倍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冲段天道妩媚的抛了个笑容:“方哥,刘老板想请你吃个饭。” 诸葛无敌完全没有经过段天道的同意,就狠狠点了点头:“好!” 段天道:“……” 段天道和诸葛无敌一左一右,把小雅夹在了中间。 妖气十足的女子几乎整个人扑倒在段天道身上,浓郁香水味扑鼻而来,让感官敏锐的段天道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这款香水实在浓烈了点,好像这熟透得跟水蜜桃一样的娘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风骚一样。 段天道现在已经不是很好这一口,提不起太大兴趣,不过她低领带来的春光乍泄,让段天道一饱眼福,加上这小雅时不时摆出个撩拨人心的姿势,让正恋奸情热的段天道有点小小的血脉贲张。 一个抱着反正占便宜不偿命的宗旨,一个存心要勾引男人的妩媚熟女,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被挑逗忍耐个十几分钟是件性福的事情,可一个多钟头下来,是个正常男人都要崩溃,段天道不得不收回在小雅那两条黑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大腿上的视线,问道:“刘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胖子刘善福笑道:“去上京3号,一家叫红馆的餐厅。” 段天道眼睛转了转,继续演戏:“难道是所谓的西餐,我可连刀叉都不会用,去了刘老板可别嫌弃我给你丢脸。” 胖子哈哈笑道:“不算正统西餐,很中化的西餐厅,你就放心拿筷子吃。挑那个地也不全是奔菜肴食物去的,主要是风景不错。这餐厅被《福布斯》评为最昂贵的餐厅之一,东西确实不便宜,要不是请你,我一般不去那里,不过你放心点单,一顿饭能把我吃穷算你厉害。” 事实上到了红馆大模大样坐下后,段天道还真没打算给刘胖子省钱的意图,从眼神略微诧异的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便尽挑贵的点。 雪蛤银耳炖燕窝…… 当然是最好的! 鲍鱼?鳕鱼?鹅肝? 都要了! 段天道完全没有客人的思想觉悟,大手一挥,翻菜单的速度让服务员都目不暇接,幸亏刘胖子早有了大放血的心理准备,那张笑脸依旧灿烂。 红馆什么都好,就是空间小了点,座位之间空隙不大,不过既然敢一屁股坐下来,刘胖子好歹也是混出头的人物,不怕被段天道当肥猪狠狠宰一刀。 最后媚笑兮兮的小雅只是点了个蛤蜊羊肉烧卖,刘胖子则点了瓶洋酒,段天道这才有时间慢慢观察这座奢华餐厅内部装饰。 门口的落地水晶吊灯和墙上的雕金盘龙让人感受到一种迎面而来的华贵气焰,为了逼真,段天道不停的啧啧称奇。像极了从没见过大场面小家小户的二世祖。 而跟路人甲一样不会让旁人产生存在感的诸葛无敌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今天的衣服穿的很不错,而且这从容气势完全不输给买单的刘胖子。 刘胖子似乎也对诸葛无敌这位哑巴老头比较满意,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保安真正出手的机会并不多,相比之下,还是气质重要点……起码每月那一两千块钱没白花。 段天道是有点饿来着,自从有了黑暗之心,那东西相当的消耗能量,容易动不动就饿。 本来试图风卷残云的解决食物,没想到他点了那么多菜不但上菜速度奇慢,而且都无一例外属于那种盘子超大菜量极小的,当得上沧海一粟这说法。 要不是刘胖子和小雅拉着,段天道早就讨说法去了。 段天道要装土包子,自然拿着那瓶几千块的酒猛灌,还得装作喝的太多,中途离开位置去了趟洗手间。 这红馆的厕所就跟老上京三四十年代的文物建筑一般干净奢华,段天道也不急着出门,先没事吸了根烟。 紧跟着又进来一个青年,他是拿着烟进来的,见段天道也在,冲他微微笑了笑,也点了根。 两人就这么呆在一个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吸烟,老是不搭腔也怪怪的,于是青年上上下下打量起段天道,好奇道:“哥们,看你穿的……也不像来这里消费的。” 段天道扫了一眼这个青年,他只穿敞开衣领的白色衬衫,衬衫上没有商标,明显是定制的。 青年有着一张十分俊秀的瓜子脸,眼睛很漂亮。唇上和两颊那一抹淡淡的胡子茬可能是刻意没有刮掉,给他平添了几分男儿气概。 他眼睛里满是和蔼的笑意,笑容中带着一种难易形容的味道,让人觉得很温暖、很亲切,一见到他,亲近之心油然而生。 不过就算这个青年长得再好看十倍,变成潘安再世,段天道也没什么其他兴趣,所以顾自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道:“有人要做猪,还请我上了桌,不杀他就对不住他了。” 青年嘿嘿一笑:“还挺直接的。”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直接的人。”随后他又伸出手来:“我叫王通志,你呢?” 段天道没和他握手,耸了耸肩:“方楚天……不过,我不喜欢男人。” 王通志:“……” 生活多得是平淡无奇的擦肩而过,偶尔激起几个水花便已是天大的缘分,段天道也没把这个王通志记在心里,转身回到座位。 这一顿吃了两个钟头的饭将近尾声。 诸葛无敌表现出来的姿态很有分寸,既没有像个乡巴佬对着一桌子珍馐狼吞虎咽,也没有矜持忐忑地不敢下筷,他的吃相让段天道想到了每一筷子都一丝不苟的叶晚晴。 把段天道和诸葛无敌送回hd酒吧,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胖子刘善福载着小雅回公寓,那辆奔驰穿梭在这座晚上更璀璨耀眼的国际都市,问道:“一路上那个家伙没揩你油做点小动作?” 坐在副驾驶席的小雅抽着一根细长女士烟,优雅吐出一个烟圈,望向窗外那番看了十几年的夜景,道:“方楚天有贼心也有贼胆,可就是忍着不动手,别看我身边另一个诸葛无敌一动不动似乎比他要正经的多,可身体的反应早就把他出卖了,相反看起来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下去的方楚天没有半点实质性动静。” 刘胖子扭了下臃肿身躯,坏笑道:“身体反应?那都已经快老死的老小子还能有身体反应?你的魅力可真不小啊!” 第九百二十四章 玩成残废! 眼神娇媚的小雅一巴掌拍在刘善福身上,差点没拍散这个胖子三魂七魄,踩了急刹车骂道:“娘西皮,找死啊,拍坏了老子,你就等着被卖去夜总会!” “拍不坏。又不是银杆蜡枪头,没那么容易报废,再说了我这手什么事情没做过,会没点分寸?”小雅媚笑道,等刘胖子启动车子继续前行,转过头,印在车窗上的是一张充满鄙夷和作呕的脸蛋,依旧漂亮,但交织怨恨、不屑和愤怒。 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长得跟体型成反比,一根小铅笔,还怕拍坏?” 莫名其妙的铅笔:“……” 这座城市,同床异枕的情人似乎要多于同床共枕的男女。 段天道知道诸葛无敌没吃饱,便又点了一桌夜宵。 “你是怎么混到精神病院去的?”段天道随口问道。 “杀人。”诸葛无敌愣了一下,用平淡无奇的话语:“方哥,我就不跟你打马虎眼玩虚的那套,该说不该说的,只要你想听,我就一股脑抖搂给你。” 段天道耸了耸肩:“随便你。” 诸葛无敌瞧四周没人,沉声道:“我以前倒卖些科技产品,你应该知道的,都是些次品,能延长人的寿命,不过这东西有时候的效果就不如吹出来的牛逼。结果有一次有几个买家不满意,其中一个仗着有钱就装大爷的王八蛋骂了我句娘,老子气量大,当时没跟他计较。不过我心眼小,这笔帐,得算清。” 段天道知道他跟深蓝秋山博士的关系好,搞些不够成功的生化产品出来赚点零花很正常。 诸葛无敌巡视一周,喝了口啤酒,继续道:“我就暗中记下了那辆轿车的车牌,事后那批货被他用捣腾到国外赚了好十几倍的钱,我一路摸索到上京,他有一个老婆两个情妇,一个在上京一个在香城,老婆女儿都定居在上京,最后我选定了他名义上的家,半岛水月别墅,摸清了他所有底细,这小子长年不落家,等了三年时间才好容易等他回来,在那天晚上把他干掉了,干掉之前,我也骂了他一句娘。” 段天道眼睛有些发亮,说起睚眦必报,这老小子算是其中的翘楚了。人家只不过骂了他一句娘,他硬把人干掉了。 跟自己还真是有一比。 段天道摇了摇头感慨道:“三年,亏你有这个耐心。” 诸葛无敌那张刻板到单调乏味的脸庞露出个古怪笑意,啃了口大葱,平静道:“这三年日子也不单调,我把那王八蛋的老婆和女儿一起上了,我要不是杀了那小子,两个娘们中肯定至少有一个会要死要活跟我私奔。” 段天道嘿嘿一笑:“那证明你床上的功夫不赖。” 诸葛无敌摇了摇头,道:“我那些都是下作的手段,我算过命,我这辈子就只能做下三滥的事情,走下九流的路子,否则活不久。这次要不是装疯卖傻,估计也已经被枪毙了。” 段天道对诸葛无敌那套看相瞧风水的把戏不感冒,看风水,有天机。 诸葛无敌是装傻不是真傻,一眼就瞧出了段天道的鄙夷,他不知道段天道是因为这方面比他强,还以为他不信。 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估摸着是相处下来觉着段天道这人还凑合,便解释道:“你可别小看这华夏人的风水相术,咱们华夏活人的阳宅变数很大,难琢磨,脑子平平的人一辈子都踏不进门槛。我要不是一心扑在科研上,估摸着就靠看相也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想起了天机。 天机现在也算是混的人模狗样了。 诸葛无敌猛灌一瓶酒,一抹嘴,道:“方哥,今天咱高兴,就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救了我出来,这辈子我就跟着你混了,上刀山下油锅,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诸葛!” 段天道沉默,这样的表态要是放在年轻小伙子身上,或者只是酒话。 但诸葛无敌这么老了,又肯为了一句话杀人,的确是很忠诚的表现。 面红耳赤的诸葛无敌醉醺醺,啃着大葱,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一只脚抬在椅子上,很有东北爷们的豪放姿态,喝光了一整箱啤酒,段天道特地出门买了瓶上京二锅头回来,兴许是诸葛无敌一口气喝掉小半瓶的缘故,他红着一张关公脸放开了嗓子道:“这辈子我已经活赚了,剩下的事,就是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收我。方哥你带着我,活的精彩点就行!” 那一晚诸葛无敌断断续续唠叨了很多,到后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扯些什么,这家伙似乎想要一口气把一辈的话都说光。 这一席话,让段天道对这位诸葛无敌了解个大概,不敢说彻底,毕竟才半天,但这个为了一句话便敢睡母女花外带杀人的老头子值得交往,虽然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但做朋友绝对没问题。 睡到中午,囫囵吃了个午饭,便寻到小妖的公寓,主要想询问小妖的真实名字,连人家的床都爬上去了,却还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段天道一想起这事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像不负责任的男人似得。 段天道什么时候不负责过? 到了小区,小妖却不在家。 段天道又没她电话,只好守株待兔,在小区门口练功查阅资料忙活了三个小时,终于把刚从学校上完课回来的小妖给等到,把受宠若惊的小妖给给感动得稀里哗啦,搂着段天道大庭广众之下差点便上演了出十八禁。 小妖带着段天道来到小区公园,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整张小脸满是不含半点杂质的雀跃,道:“想我了?” 段天道不知道是真老实还是假正经,摇了摇头:“不是。” 小妖怔了怔,眼眶突然就有些微红。 本来给小妖轻摇着秋千的段天道突然一把从背后抱住这妮子,闻着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这股淡雅清香在段天道鼻子中无疑要比熟女小雅那种浓郁香味来得更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他横空出世以一种蛮横姿势闯入她世界的缘故,小妖穿着打扮越来越清纯,本来微卷的头发也特地花了七百多块拉成直发,剪了一个很淑女的发型,漂亮高跟鞋换成了白色帆布鞋,清凉短裙换成了牛仔裤,对细节有一种偏执追求的段天道自然清晰察觉到这种变化,但他没说什么,嘴上说不出腻人的话语,但不意味着心里不感动,轻轻抱着她,道:“是想死你了。” 小妖忍不住破涕为笑,热恋中的单纯女孩子就是这样,这么容易伤心,这么容易幸福。 “小妖,你真名叫什么?”段天道轻声道。 “就是小妖啊。” 小妖轻轻摇晃着小脑袋,摩挲段天道那微微带有胡渣的消瘦苍白脸庞,动作亲昵而可爱:“我姓沐名小妖,小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方哥,事先声明,你可别把我跟酒吧其她女孩子一同看待,我父母都是光荣的人民教师,爷爷外公都是,我也是货真价实的良家女孩,可不能欺负我。要不是想自费去外国,我才不会去酒吧赚钱。” 段天道嗯了一声,双手便很符合他特色地不老实起来,几天没碰这小妮子,段天道那颗骚动的心堵得慌,现在一接触到这具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妙身子,他便很争气地血往上飙,道:“回房间?” 小妖抓紧他的手,脸蛋微红,却没有即刻答应,歪着脑袋冒出一句:“方哥,要是将来一不留神被你碰见啥校花美女总裁警花或者什么路边花朵,你可千万务必一定必须不能采,听到没?就算那些个漂亮花朵对你以身相许,你也得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你滴明白?”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那已经采了的怎么办? 但他不是精神病,急忙笑着点点头,道:“人家躲我还来不及,你以为她们都像你这么傻乎乎啊。” 小妖不置可否,小脸挂着孩子气的得意洋洋,仿佛段天道就是她心目中顶珍贵稀罕的宝贝,巴不得别人不识货。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这老话可没有白说,现如今段天道就挺饱暖的,然后搂着一个身子都已经属于他的小美人儿那么久,接下来会做什么勾当不言而喻。 小妖在电梯中就差点被这头牲口全身揩油了个彻底,小妖手小脸通红慌脚乱地掏出钥匙开了门,也没时间管辛晓萌那位太后是否在公寓,两个人不浪费一秒钟,顺势滚到了床上,小妖的衣物很快就飘落一地,让人感慨段天道脱女人衣服的天赋简直跟修道一样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次段天道决定温柔一些,让本来实战经验就稀少的小妖感受到一种与第一晚截然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的段天道是类似压迫性的征服,小妖只能被动接受,但今天不一样,两具身体如胶似漆。 清纯到让人觉得三十岁之前怎么看都是黄花闺女的小妖在床上其实有点小妩媚,这事情差不多都属于无师自通的范畴,段天道一看到那双干净到让寻常男人惊艳的漂亮眸子,就有无穷的动力。 等心满意足的段天道套了条短裤下床,小妖已经筋疲力尽,红扑扑的小脸,沾满春意的眸子,洁白玉润的双腿,差点让瞥了眼后的段天道雄风再起,要不是小妖赶紧用被单裹住,指不定就又得被肆意轻薄一次。 出去喝水的段天道见到了正捧着薯片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辛晓萌,这个一脸精致妖媚妆容的女人转过头,望着他,阴阳怪气道:“啧啧,不错不错,一个钟头二十分钟,可真够持久的,我说方楚天,你要去做鸭,肯定红。”tqr1 只穿了条短裤的段天道撇了撇嘴,没解释自己只是害怕把小妖折腾坏,要不这个时间还要翻几番:“我要做鸭,你这种妞就算给我一百万我都不做你的生意。” 被彻彻底底伤到自尊的辛晓萌猛然起身,气急败坏道:“你要真做鸭,本宫就带上皮鞭蜡烛绳索,不把你玩成残废本宫就跟你姓。别说一百万,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我都嫌贵!别以为像猪一样拱一两个钟头就是本事,你这种小瘪三也就小妖才鬼迷心窍上了你的贼船!”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不让睡床! 段天道本来是想直接把这个不开眼的小妮子直接压倒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贼船有多猛,想了想还是算了。 刚刚才答应了小妖不采花,这有效期起码一天还是要有的,也就闭上嘴巴径直走入厨房。 说完气话后似乎觉得挺酣畅淋漓的辛晓萌也懒得看段天道,转身坐下继续看她的《动物世界》。 看到画面上有只豹子撕裂羚羊的残酷画面,以往最喜欢欣赏这类血淋漓场景的她没来由想到那个混蛋在小妖身上作孽的姿态,一阵心悸,心有戚戚焉。 辛晓萌下意识斜眼看着厨房方向,貌似生怕这头畜生像电视上那头豹子一样冷不丁窜出来把她按倒在沙发上,随后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的人间惨况。 心有余悸地辛晓萌想象力很丰富地联想到平时小妖跟她吹嘘他打架如何生猛,掂量自己那点防狼术根本就是绣花枕头的辛晓萌就想回房间躲会儿。 结果突然就听到了一声:“站住!” 辛晓萌:“……”tqr1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她吓死,转头一看是面如桃花的小妖,咬牙切齿道:“胳膊肘一个劲往外拐的死小妖,你是不是想吓死我然后跟你的奸夫做一对欢快鸳鸯?” 穿着睡袍的小妖依靠房门,慵懒模样,脸颊绯红,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夹带不可告人的挑逗,害羞笑道:“也不知道是谁胆子大到一个人敢在深夜看《午夜凶铃》,看的时候还恰巧听到电话铃声都能面不改色,我要能吓死你,就奇了怪了。” 辛晓萌见段天道还没从厨房出来,稍稍心安,道:“小妖,以后做那事情的时候给我小声点,本宫可每次都体谅你脸皮薄知道出去开房间,你倒好,门都不舍得关严实。我是到了阅尽a片无数有码无码也等闲的那种人物,就你们那点小打小闹岂能入我法眼,下次再吵到我,小心本宫把你们两个一个拖进我房间调戏,一个拖出去阉割一百遍。” 小妖像是想到了什么,没跟辛晓萌贫嘴,跑回房间帮段天道找到件衣服,冲进厨房给他披上。 辛晓萌:“……” 这个举止让辛晓萌更是胸闷,她觉得自己还真没沦落到要去欣赏那小瘪三身体的可悲地步,一边感慨段天道果然不是个东西,竟然这么快就把可爱纯洁的小妖诱骗成小淫妇,一边慌慌张张的偷溜进房间。 天晓得那能坚持将近一个半钟头的畜生会不会再度发情,连她也给吃得不吐一根骨头。 晚上段天道陪着小妖一起去hd酒吧,送他们去的是自己有一辆宝马120的辛晓萌,她虽然恨不得把段天道凌迟处死,但对小妖确实仗义得没话说,咬了咬牙还是把段天道捎上了,把他们送到酒吧,辛晓萌便去和已经在身在茂名南路的男朋友顾火汇合。 任谁都看得出来,对于这位不愁吃不愁穿的漂亮女孩来说,文凭就是一张破纸,大好青春不赶紧挥霍难道等着嫁作他人妇再去放浪形骸? “萌萌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难相处,可我知道她其实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任性而倔强,躲在坚强的蜗牛壳里,其实内心很柔软。”小妖下车后感慨道。 “你是想说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段天道仔细想了想:“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她肯定是真的想把我大卸八块后拿去喂狗呢?” 小妖扑哧一笑,拉着段天道的手走入酒吧。 听着那几个女孩点滋味复杂喊了声“方哥”,绷着脸不动声色的小妖其实心底倍儿有成就感,恨不得一进酒吧逢人就说这是我男人,是小妖一个人的。 不过她到底脸皮嫩,进了酒吧就去工作,段天道便和诸葛无敌在二楼栏杆上拉家常。 “别用这种暧昧眼神看我,我的英俊潇洒不是给你一个大老爷们看的,是专门给这些漂亮美女用心去欣赏的。”诸葛无敌叼着根刚顺手牵羊来的苏烟咧开嘴笑道。 被烟呛到的段天道:“……谁欣赏得了你,我估计起码近视得有三千度。” “近视眼……也没什么可怕的,连你都能拿下小妖到这种小圆满的境界,我估摸着也快渡劫飞升了,只要不是兵解成就地仙就行,乘龙乘鹤飞升都无所谓。”诸葛无敌文绉绉酸溜溜的发着神经病:“不过说真的,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店那么多美女……真的都是你的?小妖知不知道?那个胖妞你也能吃得下?还有……” 一提到阿珂那个胖妞,段天道急忙摆手:“不跟你扯蛋,说件正事。” “啥事?” “我的鹰呢?查到哪有了?” 诸葛无敌:“……” 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借口的诸葛无敌二话不说就把话题扯开了:“你和小妖以后怎么办?你这么多女朋友她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得伤心死。” “走一步算一步吧。”段天道自嘲的笑了笑,每次摊上这种事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些问题还是女孩子们帮他解决的,只是小妖这么娇嫩,能接受得了这么前卫的思想吗? 诸葛无敌摇晃着脑袋,笑道:“如果我师傅没忽悠我,论起辈分来我还是天师教这一脉的外门子弟,不少在华夏道教协会德高望重的老道士都得喊我声师弟。不过我对小妖不感兴趣,懒得降伏,也降伏不了,在我看来还是屁股大的妞有味道,摸起来舒服,还能生带把的娃。我估摸你以后糟蹋的妞不会少,真正在乎的也肯定不会多,但这个小妖别轻易放弃,她有旺夫相,信不信由你。” 段天道笑了笑,他喜欢的女人当然不会放弃,玩弄的不算。 诸葛无敌突然笑容猥琐起来,道:“其实那个辛晓萌我就只能远观,八成亵玩不到,你要有那个本事,就帮我打一炮,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回来后跟我描述一下战况就成。看小妖那滋润的妩媚样子,我就知道你那方面本事不小,啥时候把辛晓萌给霸王硬上弓了,我就不喊你哥了,喊你声大爷。” 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只是眼睛里却闪动着奇怪的光芒。 接下来一个星期段天道还是没有回自己的服装店,陪着小妖去上了一个星期的课。 从枯燥乏味的《微积分》到英文版的《宏观经济学》,再到照本宣科的《邓小平理论》,以及导师操一口湖南话的《大学英语》,加上选修十几门课程段天道挨个体验了一遍,其中有几个妙趣横生的小插曲。 一个是在《逻辑学》上某斯文眼镜男扮演了一回学识渊博舌战群儒的角色,一堂四十五分钟的课他一个人发言就用去30分钟,口才一流,旁征博引,让那位中年妇女的老师都不忍打断,颇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整个大教室近百号人都一惊一乍晕晕乎乎,唯独眼镜男一门心思想要打动的小妖无动于衷,忙着跟段天道眉来眼去打情骂俏,让段天道着实替那个眼镜男感到尴尬。 有心栽花花就是不开,无奈啊无奈。 段天道估计那一下课就喝了一整瓶矿泉水的眼镜男内心已经开始跳脚骂娘了。 再就是段天道和小妖在学校食堂排队买饭,刚好碰到难得在学校吃饭的黄宇,这被段天道揍了的家伙非但没恼羞成怒,反而一见到段天道便黏上来称兄道弟,见到小妖就喊嫂子,还一副恨不得把他身边一个刚钓到手漂亮女孩送给段天道做二奶的谦恭姿态。 这使得食堂不少朝段天道翻白眼的牲口大吃一惊,而几个常去hd酒吧蹦迪玩桌球的痞子则踩着拖鞋屁颠屁颠跑到段天道跟前,喊了声方哥,忙着替段天道刷卡付钱,这下子食堂几百号人立即对穿着双拖鞋的土包子刮目相看,心道原来这农民是个深谙扮猪吃老虎的隐藏高人。 被黄宇喊了声嫂子的小妖小心肝扑腾扑腾,俏脸通红,紧紧环住段天道的手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彻底沦陷,这个阶段的妞,某些事情一旦真要钻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得知段天道住在一个很小的土房子,不到十五平方米,小妖就强烈暗示段天道搬出来跟她一起住。 段天道当时一激动吧,险些就答应了,但是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而小妖知道的事情太少,天天住在一起,迟早会发现他的问题。 而段天道现在,却不想节外生枝。 晚上小妖跟hd酒吧请了假,因为辛晓萌生日,要去市区一大酒吧开生日聚会。 本来小妖非要拉上段天道,但辛晓萌放话要是敢带上段天道那杀千刀的贱人就跟她绝交,无奈之下小妖只好单独前往。 本就不想跟那个辛晓萌凑太近的段天道来到二楼桌球室。 诸葛无敌就在这工作,他现在的作风渐变,原来的猥琐和破旧一去不复返,穿上贴身制服居然还有一身练出来的小肌肉,不过想想也是,没有肌肉也杀不了人。 如今改头换面的诸葛无敌既有东北老汉子的魁梧身板和阳刚作风,也有南方人的阴柔气息,而且这么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是玩过母女三飞还杀了人老公爸爸的渣,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内里不知道吞了多少人骨头。 所谓人不可貌相,大抵如此。 段天道到桌球室的时候,诸葛无敌正在教一个还算清秀的女孩打斯诺克,听别人说他来工作后桌球室的女性玩家就呈几何数递升,一看还真不假,好几个姿色不错的妞都等着让诸葛无敌陪练。 看来穿戴打扮谈吐学问,都是不能不考虑的因素。 诸葛无敌这么大把年纪,还能轻易的忽悠着一大把学生妹子,一看就知道他说的母女双飞什么的,多半都是真的。 桌球室的负责人是个刘黄毛的心腹,想必也见识过听说过方楚天的心狠手辣背景深厚,忙着拍马屁,段天道摆了摆手赶开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诸葛无敌把妹,看起来有点无聊。 其实沐小妖也很无聊。 万达五楼m2酒吧。 沐小妖心不在焉地喝着黑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了方楚天之后本来还挺爱闹的小妖就彻底从了良,哪怕是死党辛晓萌的生日,也没能让她喝一口葡萄酒,只是象征性捧着小瓶黑啤小口小口品尝。 这m2酒吧据说是个圈里很著名的明星开的,最让小妖中意的是那个阳光台,抬头是很高的透明窗户,可惜盖着遮蔽物,否则效果会更好。 小妖看着被一群红男绿女猛灌红酒的辛晓萌,这丫头今晚很疯,根本就不把顾火放在眼里,止不住的媚眼秋波,把顾火一大帮出身背景类似的酒肉朋友勾引得迷迷糊糊。 一件漂亮性感小礼服把主角辛晓萌衬托得像只尤物小野猫,虽然到万达广场的时候因为停车闹出点小风波,但没有妨碍到大家的玩兴。 酒精真是一样好东西,再贤淑矜持的女孩也会在怂恿蛊惑后放浪起来,一行人七男九女,有两个看着很传统的女孩似乎是第一次泡吧,结果在一群技巧娴熟的色狼挑逗勾引下最终还是扭扭捏捏玩起了亲热游戏,亲个脸颊抱一下什么的在劫难逃。 但小妖就是不吃这一套,任由雄性牲口们扮纯洁吹嘘得天花乱坠,她就是不起身,辛晓萌这尊今天最大的菩萨也请不动。 小妖只柔柔弱弱一句话便浇灭一群发情公狗的火头:“我是有老公的人了,晚上睡觉前他要是发现我有一身酒气,会不让我睡床的。” 众人:“……” 第九百二十六章 奇怪的姿势! 辛晓萌狠狠竖起一根雪白纤细的中指,也不知道打算用它来威胁谁:“沐小妖,算你狠!” 小妖就这样格格不入地坐在角落,看着这十几号男女玩得一塌糊涂疯得不可理喻。 她无意间瞥到不远处一桌人,四个年轻男人搭配四个漂亮女人,女人环肥燕瘦妖艳清纯各个类型都有,但无一不是顶尖漂亮的那类,这种水准的女人在m2不少见,但一口气四个堆在一起还是极有气势的。 之所以关注这群人是因为刚才停车的时候跟他们产生摩擦,为了争一个停车位差点大打出手。 小妖闲极无聊突然做起了一道有趣的数学题,自己这边一共六辆车,辛晓萌开了那辆娇小玲珑、价格不到三十万的宝马120,顾火则是那辆不少公子哥都喜欢买的z4敞篷跑车,还有四辆都是五六十万左右不等的奥迪或者雷克萨斯,加在一起300万出头的样子。 而那四对陌生男女则开来四辆车,一辆凯迪拉克,两辆保时捷,还有一辆奥迪q7,加在一起保守估计也超出了600万,上京就是这么实际,粗略一算就分出了哪一方更加财大气粗。 然后沐小妖就开始发呆,想象段天道的未来,最后她得出一个让自己很心满意足的结论,平静的生活更适合她,所以段天道做个朝九晚五的普通白领就完全足够。 偷偷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沐小妖像是打了个了不得的胜仗,一口气将小半瓶黑啤喝完。 突然顾火一个狐朋狗友从洗手间踉跄跑回来,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捂着脸恶狠狠道:“刚在洗手间停车场碰上那长毛小赤佬,干了一架,他还说要连我们的女人一起打,是哥们的现在就跟我杀过去,我就不信放不倒那群龟儿子!” 喝酒到这份上,哪里有理智可言,再说好几个水灵女孩瞪大眼睛坐着,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少爷二世祖也都想爷们一回,二话不说就跟着那个被揍的家伙冲杀过去,唯恐天下不乱的辛晓萌则大呼小叫着跑去看热闹,小妖跟在最后面,紧皱眉头。 这么久,群架倒是打过几次,顾火这帮人虽然长得细皮嫩肉斯斯文文,但出手也算够狠,还真没吃过什么亏,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妖总觉得那帮青年不像一般人。 果然,辛晓萌预料之中的混战没打成,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披肩长发青年只说了一句话:“都是泡吧的,有点素质,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出去找个空地,我一个人挑你们全部,要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随你们挑。” 两批人到了酒吧外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本着看戏宗旨的辛晓萌还没忘带出一包零食。 但是她跟所有女孩一样,都是先刮目相看,然后是一脸不可思议,接着是瞠目结舌,最后被彻底震撼。 大致经过就是那个长头发戴一只耳环、堪称漂亮的小白脸帅哥先是一只手干倒了一个一米八的家伙,然后轻松放倒了顾火在内的两个打架能手,最后一鼓作气把剩下的人一顿猛揍,辛晓萌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很像娘们的年轻男人一个人单挑了一帮人,出手刁钻,毫无凝滞,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动作,搞得跟让人以为他是中南海保镖。 而这位高手身后还站着三个跟他差不多气质、笑容阴森的同伙,这让辛晓萌不知所措,这个时候那位小白脸笑眯眯道:“尽管打电话喊救兵拉增援,来多少本人就收拾多少,难得出来透口气,真就怕你们这群龟孙子长了眼不惹我,我把话撂在这里,没人打赢我今晚你们就别走了,每人给我磕三个响头,每个妞给我吹次萧,放心,我号称一夜七次郎,你们有八个,哦,九个妞,没事,别怕我吃不消,憋了大半年,火气大得很,九个就九个。” 顾火想要挣扎,被这个自称一夜七次郎的猛人一脚踩在脸上,他还吐了一口口水,道:“我寻思着你们这几个老子爷们什么也都有点来头,尽管打电话喊去,我看救不救得了你们,不过真没这个骨气,可就不是三个响头能摆平我的了。” 顾火这帮人一个个掏出手机打电话喊人。 沐小妖悄悄溜出去,那个长发男人皱了皱眉头,望着小妖的背影正想说什么,身后一个端庄美女平淡道:“黑子,让她去,那孩子看着挺干净,不像这些人,别为难她。” 她当然没有抛弃辛晓萌这个闺蜜的企图,而是第一时间坐出租车来到hd酒吧,想找段天道,可惜段天道这一会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电话也没带在身上。 但是刘黄毛在,他的眼力劲好的很,一看小妖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事:“嫂子!出啥事了?” 在车上还一脸倔强的小妮子立即泫然欲泣,哽咽道:“有人要打萌萌他们,有个很厉害的变态还说要是打输了就让每个女孩子给他吹箫。” “什么?”刘黄毛猛然一股子火就冲了上来,小妖是谁?那是他顶头上司的女人! 段天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他刘黄毛必须维护的人,他的女人出了事,跟段天道本人出了事有什么两样? 虽然有些急怒攻心,但刘黄毛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诸葛无敌:“怎么说?” “打呗。” 诸葛无敌耸耸肩道:“你们这那个叫王同的保安队长你也给带上。他吃过方哥的亏,知道该怎么做人。” 刘黄毛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诸葛无敌又不阴不阳的补充了一句:“往死里打,方哥要是知道你丢了份,比知道你没去下场还惨。” 刘黄毛:“……” 拦下一辆出租车,沐小妖带着刘黄毛和王同奔向万达广场,一路上沐小妖把大致情况一五一十向刘黄毛做了个详细汇报,没敢添油加醋也没敢隐瞒军情,尽量提供给他一个真实的状况。 刘黄毛可也不是一般的混混,他好歹也是黑兵的外围,在黑兵混,手底下没点真功夫怎么混? 他让小妖比划了几下那个猛人出手套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嗯,看样子有点咏春拳的意思,出手干脆,爆发力强,能一照面一只手就把一百六七十斤的家伙掀翻,两寸内的短劲已经有点恐怖,是个棘手的家伙。” 刘黄毛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小妖却脸色苍白起来。 到了万达广场,刘黄毛让小妖在广场一楼等候,和王同两人杀向m2酒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辛晓萌那颤抖畏惧的无助背影,她身前是一大堆被打趴下的酒肉朋友,其中就包括她男朋友顾火,这帮人还算有骨气,没拉出自家老头子来助阵摆平风波。tqr1 只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群平日里瞧不起道上那些痞子的二世祖多半不认识什么牛人,喊来的帮手也只是让那个脸蛋漂亮的长发青年热身。 其实如果一股脑冲上去顾火这边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谁都没那个脸皮一群人围殴一个长得跟娘们一样的男人。 m2酒吧不少顾客想凑过来看热闹,被长发青年身后一个嗓门跟胸部成反比的小妞叉腰蛮横一吼,全部乖乖缩了回去。 打了半天,只是拳头微微红肿的青年一个人站在走廊过道中央,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辛晓萌这边女孩虽然被这场一边倒的单挑吓得心惊肉跳,却或多或少对那位“一夜七次郎”产生了一种弱者对强者本能地畸形崇拜,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往往是男人在膜拜星空,是女人自己选择跪倒在男人脚下。 顾火这边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号人,不过十几号牲口都被那位年轻猛人放倒过,辛晓萌实在想不出习惯了泡吧飙车的圈子内还能找出谁来杀一杀眼前那变态的锐气,转身突然看到站在最角落的刘黄毛,愣了一下,压低声音皱眉道:“你凑什么热闹?这次不是小地痞,那家伙根本就是个练家子,你赶紧带着小妖回你那个方楚天身边去,这里不需要你插手。” “我就看看。”刘黄毛随便笑了笑,他还真没打算吃饱了撑着一赶到现场就愣头青一样杀上去给人踩。 “我也玩够了,估计你们能拿得出手的家伙也就这些,就不跟你们再浪费时间,男的老老实实磕三个头,女的乖乖跪在我裆下吹一次萧,如果自认人妖的家伙,速度给我滚蛋,我保证不揍你。”那家伙猖狂笑道。 实在气不过的顾火强忍疼痛挣扎起身,小跑几步一脚踹向那个打架水平远超乎他想象力的嚣张对手,结果被那家伙轻抬一脚便将顾火这一腿扫开,然后闪电出手扯住顾火的衣领猛然回拉,脑袋撞脑袋。 砰! 可怜的顾火两眼发白瘫软倒地,轻微脑震荡估计是逃不掉了,把辛晓萌立即吓得哭出声来,跑过去坐在地上抱着顾火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而无动于衷的始作俑者却落井下石道:“这妞倒是还不错,嘴巴挺诱人,屁股也翘,要不就从你开始?” 辛晓萌吐了一口口水,抬头双眼通红瞪着恶魔一般的年轻男人,不顾一切痛骂道:“没教养的杂碎,死人妖,你有没有那个功能还是个问题,吹你个大头鬼!” 这话一说出口,顾火那帮死党都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那个下手狠毒的变态那张本来会让女人都艳羡的漂亮脸庞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而这个青年身后的三男四女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望向辛晓萌。 被骂作人妖的青年弯身一把扯住辛晓萌的头发,刚想要扯起来,就察觉到不对劲,左臂下意识格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下意识的松开泼妇一般张牙舞爪的辛晓萌,正看到一个出脚蛮快的陌生家伙。 一个小混混,穿得廉价,身材也一般,差不多一米七五的个子,险些吃亏的青年把对辛晓萌的怒意登时转到了刘黄毛身上,对准刘黄毛就开始狂轰滥炸。 一退再退的刘黄毛最终被一拳崩到过道墙壁,嘴角流下一丝血迹,他有点没想到,眼前的敌人的确在功夫方面稳胜他一筹,在这个娘炮面前他的底子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辛晓萌没有看到刘黄毛脸上有一丁点儿的颓丧和挫败,相反,他微弓着身子。 这。 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第九百二十七章 打断谁的腿? 刘黄毛甚至没有抹去嘴角血迹,眼睛如一头被咬伤的野狼,辛晓萌想到似乎刘黄毛是唯一一个连续遭到几次重击后还能保持站立的家伙。 长发青年身后远处的端庄美女穿着一袭修改后的典雅旗袍,百鸟朝凤,图案浓艳,却更衬托出她与生俱来的冷艳气质,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古典仕女,当然,也是美女。 她微微错愕,似乎没想到有人挨了同伴手刀和寸拳后还能没有大碍。 她不是那些这么大只懂些花天酒地挥霍青春的小孩子,她知道黑子的底细,了解他打架的爆发力和侵略性,黑子兴许只能算拔尖,而非数一数二的尖刀人物,但一口气对付十来个普通男人还不至于到强弩之末的尴尬境地。 其实她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悬念,就像一个成年人在跟读幼儿园的孩子过招,纯粹逗着玩。 “继续?” 昵称是黑子的漂亮男人充满挑衅地朝刘黄毛勾了勾手指。 刘黄毛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口水,一直微屈如弓的身体一下子崩开,速度惊人,没急着出拳或者出脚,似乎要掰命跟极擅长贴身肉搏的对手玩近战。 结果情理之中,很快被对手一记蕴含巨大寸劲的重炮击中胸膛,如断线风筝后仰倒地。 但就在对手以为得手的瞬间,后仰飞出去的刘黄毛双腿猛然一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中对手小腹,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 卧槽! 这根本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 这个疯子! 这一次刘黄毛没能爬起来,而对手只是揉了揉肚子扶着墙站起身,显然刘黄毛跟他比起来差距不小,那家伙咒骂道:“阴沟里翻了船。” 他刚准备解决掉让他大丢颜面的家伙,默默无闻的保安队长王同站到刘黄毛身前,他真的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今天这顿打,是打得过也得打,打不过也得打,反正就是不能投降。 否则方楚天看刘黄毛受伤他不受伤,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面前的青年很强大,但王同却更怕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方楚天。 青年不禁顿了顿身形,有趣地打量起王同。 这个时候刘黄毛也好不容易站起来,只是深呼吸一口就感到一阵钻心疼痛,咬牙道:“看来这是个硬货,估摸着这次得栽。” 段天道回到hd酒吧的时候踩着一双老土的厚布鞋、穿一身破旧补丁洗到泛白的老款衣物,看样子是打算出去捡破烂的。 蹲角落打瞌睡的诸葛无敌一见到这个他,瞧了足足半分钟,终于跳起来道:“方哥,你终于来了!你赶紧去看看黄毛,我估计他这趟有点悬,他现在忙着帮你的妞跟人干架,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段天道微微怔了怔。 这段话里的内容很多,一个是他的妞被人欺负了,另一个是他的手下有危险。 但是他没有着急,只是点了点头,还是笑着的。 诸葛无敌却从这个看似肤浅单纯的笑容中感受了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寒意。 诸葛无敌坐出租车的时候很识趣选择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席,把后排全部留给段天道。 由此可见这家伙的杀气是如何深重,出租车师傅一路上都透过后视镜偷瞥段天道,这种中年人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在上京的人群里一抓就是一大把……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车里就是阴森森的呢? 迫于对后座的段天道发自肺腑的忌惮,司机没有动小手脚绕远路,直奔目的地。 在广场一楼诸葛无敌和段天道碰到了小妖,诸葛无敌让她领着他们赶去m2酒吧,小妖走在此时的段天道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小孩子一般愈发显得娇小玲珑。 等到他们来到酒吧外不远处的走廊,闹剧即将落下帷幕,身为保安队长的王同虽然爆发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单挑水准,但只是比普通人能打的他还是没能放倒那个黑子。 如果不是他身为酒吧保安,经常挨打,抗击打能力超群,肝脏早就被黑子打出内伤,辛晓萌这些外行也就看个热闹。 行家才体会得出叫黑子的家伙那一套咏春拳没十年以上的扎实根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收放自如的境界,他的小捻手和伏虎手虽然不能算炉火纯青,但绝不是花架子,当得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这八个字。 只是不管遭受何种程度的寸拐撩杀,王同都没有后退一步,死死守在刘黄毛身前,一副要动刘黄毛先从我尸体上走过去的执拗架势。 “够了,王同,别找死!”扶着墙的刘黄毛吼道,他大爷的这咏春拳后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跟上了年数的二锅头有得一拼,王同再能扛也经不起这么长时间折腾,他不想搬具尸体回去。 旗袍美人身边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异常沉稳,甚至根本就没怎么在意同伴的缠斗,原先一直在用手机上网察看股市行情的他终于收起那只手机,抬头朝被称作黑子的青年道:“黑子,差不多可以收手,也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磕头吹箫,真想打过瘾,过两天我让武警总队里几个不怎么出手的高手陪你玩玩。” 俊美青年一听这个男人发话,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很顺从地撤身后退,漫不经心瞥了眼远处的刘黄毛,冷笑道:“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你别不服气,要打断你的狗腿不难,在部队擂台上还真很少有不是被担架抬着出去的对手。” 旗袍美女笑了笑,似乎对这个同伴的口无遮拦有点无可奈何,她身边的男人皱眉道:“少废话。” “打断谁的狗腿?” 一个略微不协调的嗓音响起,不尖锐,不刻薄,仿佛只是在象征性询问晚饭吃过没有,还有些许莫名其妙的笑意。tqr1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都聚集在说这句话的不速之客身上,在辛晓萌这帮人看来是这是个极其不明智自讨苦吃的问题,而在黑子身后那些人看来则显得有点不识趣。 但看到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段天道时,这种诧异转眼就有些迷茫,这个中年男人的个头又不大,但是站在过道中,竟然有种谁敢横刀立马的气势汹汹,只是他脸上干净淳朴的憨厚笑容让人费解,竟然一伙人觉得这根本不是在挑衅,而是问候。 刘黄毛愣了一下,抹掉嘴角血迹,咧开嘴笑,轻声道:“方哥。” “你是要跟我打?”毫不畏惧的黑子根本没有把这个傻乎乎的中年人当回事,只要不是部队里那几个狠手,他一般谁也不怕。 “你要打断他的腿?”依然一脸万年不变憨笑的段天道似乎生怕这家伙不了解状况,特地指了指刘黄毛,道:“打断我手下的腿?” 旗袍女人莞尔一笑,连她身边一伙人都被段天道多此一举的言行逗乐。 最夸张的还是那个嗓门不小的女孩,虽然长着一张很大家闺秀的脸庞,却喜欢摆出一张的刁蛮脸谱,此刻指着刘黄毛和段天道捧腹大笑,似乎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 段天道见黑子气焰跋扈地点点头,也随着那个笑得花枝招展的小妮子笑容更加灿烂,他就是这样,别人越把他当谁都可以欺负一把踩上一脚的傻子看待,他越想笑。 他越笑,别人就越把他当不谙世事的傻子,这是个有趣的循环。 诸葛无敌紧皱眉头,站在不为人知的僻静角落,没来由想起一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段天道毫无章法地向前踏出一步,看得辛晓萌顾火这帮人一阵心惊胆跳,虽说都听说过方楚天在酒吧里的狠,但那只是小打小闹,见识过黑子的手段后再不存有半点侥幸心理,他们脑海中开始想象方楚天被打翻在地的可悲画面。 吱! 一阵短促却很刺破耳膜的声音,段天道上半身依旧纹丝不动,在众人都莫名其妙的时候,旗袍美女身边那个男人猛然喝道:“黑子,小心!” 这个人察觉到了,而走南闯北好些年的诸葛无敌也凭借敏锐直觉发现了真相,那是段天道脚底与地面摩擦产生的效果。 心跳急剧加速、眼皮都颤抖起来的诸葛无敌知道如果方楚天脚底下是泥土,八成已经在脚跟剧烈扭转下拧出了两个土坑,这意味着什么…… 诸葛无敌苦笑,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不等黑子做出反应,凭借脚底磅礴蓄力,段天道毫无征兆地如一根箭矢爆射出去,直冲对手! 黑子不愧是久经战场的角色,脸色剧变的他竭尽全力摆出防守姿势,试图伸手黏住这中年人爆炸性的一波攻势。 拉开架势的段天道任由黑子直线击中他胸膛,却冷不丁一记高不过膝的刁钻搓踢,命中他小腿,黑子的身躯竟然被踹得前倾悬空,而段天道一甩臂横扫中他,将这个将近一米八的家伙扫向右侧墙壁,轰然撞墙! 一个侧步,段天道一只手快如闪电掐住他的脖子,竟然将这个前几分钟还大杀四方无比猖獗的猛人死死钉在墙壁上。 段天道拧住这个扬言要打断刘黄毛一条狗腿的家伙那根红肿脖子,超乎人类想象地往上提升! 一只手将整个成年人悬向空中…… 那种恐怖臂力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可怜的男人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将近十公分,整张脸由红转青,黑子那张脸蛋不像男人的漂亮和段天道如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蛋,构成了一幅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最吊诡图画。 “打断刘黄毛的腿?打断我手下的腿?”段天道留给双方的侧脸轮廓依旧没有半点杀气,所有人甚至还能清晰看到他嘴角不带城府的上翘弧度,有这样一张干净侧脸憨傻笑容的男人的确就应该拥有一双茫然而恍惚的眼神,而非此刻那一抹稍纵即逝掩饰极佳的戏谑,仿佛一个充满冷色调的黑色幽默。 气质典雅冷艳的旗袍美女一脸惊愕表情,定力最佳心机最重的她尚且如此,其他人就不更不需要多说。 那个原本准备欣赏傻大个被戏弄的刁蛮女孩瞪大那双漂亮眸子,印象中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黑子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能打吗? 他不是父辈们都很看好将来进入海南军区特种大队某尖刀班吗? 旗袍女人身边的稳重男人眯起眼睛提醒道:“哥们,再不放手会弄出人命,今天的事情大家都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九百二十八章 说一条就一条! “好。” 段天道咧开嘴露出那一口洁白牙齿,像是呲出牙来的凶兽:“命留着。不过既然他敢要刘黄毛一条腿,我就敢要他一条腿,我也不多要,就一条。” 别忘了段天道还有很空闲的一只手,他抬起来,随着抬臂,这一刻所有人终于都清楚看到他单薄衣服下肌肉的鼓胀,这家伙似乎真的打算废掉这个黑子的一条腿。 终于按耐不住的成熟男人一个箭步前冲,要是这个分不清是疯子还是神经病的中年人废掉黑子一条腿,那这事情就大条了,他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会捅出大篓子的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段天道转头望着冲向自己的男人,一手甩掉半死不活的手下败将,地面再次传来猛烈摩擦带来的刺耳声,身躯笔直冲向对手。 接近对手后段天道根本不管对方的迅猛攻势,腰胯部扭转,身体如一张横放的巨弓,肩膀挟带一股势如劈竹的气势撞向那个男人的身体。 八极拳,贴山靠。 劲如崩弓,发若炸雷。 这寥寥八个字,辛晓萌这种对中国武术嗤之以鼻的女孩当然体会不出,在她看来所谓武术也就是央视播出的《武林大会》那类花拳绣腿乱打一气,不靠谱。 甚至连见多识广的诸葛无敌也不能完全了解,他虽然不像辛晓萌这类人那般无知,但终究没机会接触过像眼前这个把武技当饭吃的人种。 只有当局者才能透彻感受到这贴山靠的刚猛霸道,浑身散架一般倒飞出去,斜撞上墙,瘫软倒地,也是条汉子的他想要挣扎爬起来,却徒劳无功,喉咙一阵血腥味上涌,他强忍住这股作呕和胸腔刺痛到了极点后的麻木,望向悍然站于过道中央的中年人,心底头一回生出最纯粹的恐惧:“……八极拳?你是……八极拳哪一脉的传人?” 段天道耸了耸肩,还是耸的很好看。 像他这样的人,世俗武技信手拈来,跟喝汤一样简单。 南春方家就是八极拳的一脉,当然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会回答。 打扮时尚的刁蛮女孩捂住嘴巴,娇弱身体不由控制地颤抖,泪如泉涌。 旗袍女人遥遥望着这个一出手便石破天惊的中年人,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头孤傲的鹰。眼中没有嘲讽,脸上也没有得意,很安静地微笑,仿佛在告诉她就算天塌下来他的肩膀也能扛住。 段天道转身,走向前一刻还不可一世此时却面如死灰的俊美青年,俯视着坐在上一脸绝望的他,憨憨笑道:“打断谁的不好,为什么偏要打黄毛的腿,打我的也好啊。因为他打不过你,我保证能打死你。” 刘黄毛下意识的低声道:“方哥,要不……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段天道摇了摇头。 他不打算吃亏的时候,就绝不会吃亏。 他段天道的人,不能吃别人的亏,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他也没打算放过黑子,差点被他那张大手活活掐死的青年狗急跳墙地踹出一脚,却被段天道左手扯住脚腕,猛然一提,就像套子将猎物吊了上来,右手握拳,即将一拳砸向黑子的膝盖。tqr1 “咔嗒。” 声音不大,清脆利落。 看着自己那条呈现古怪扭曲度的黑子甚至来不及感觉痛,他只是很好奇自己这条古怪的腿。 原来一条腿可以扭曲成这样的形状…… 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 “啊啊啊!”就算黑子是个练家子,打过人也被人打过,还是很硬气的人,但是段天道的下手实在太狠了,他实在是忍不住,必须要叫的这么惨,才能舒服。 黑子这一伙人也就他和被富贵一记贴山靠撞出内伤的男人能打,其余男女都是跟顾火这帮性质差不多,无非就是父辈钱多一点或者权大一点,哭得稀里哗啦的刁蛮女干脆闭上眼睛,歇斯底里地尖声吼叫,搞得别人以为段天道在强暴她。 诸葛无敌靠着墙,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渗出不少汗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感慨道:“我说师傅,你一辈子没碰上一个好人,也没遇见你心目中的大人物。我比你走运,终于让我见到一回神仙般的人物了,老子跟的主,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巨擘大枭。” 王同以前在上京天上人间做保安的时候恰好有个同行会点八极拳,虽然不是名家大师带出来的徒弟,但看路子步法有模有样。 只是今天一看到段天道出手,王同就知道撞到真正的高手了,这世界没人能真的能飞檐走壁,但王同的确见过有人不借助外物轻而易举翻过两人多高的围墙,八极拳也好,咏春拳也罢,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不敢说以一敌百,但一口气打翻十几二十号大汉肯定不是天方夜谭。 曾彻底被黑子吓破胆的辛晓萌这一伙小千金三流公子们再看段天道,就真是敬畏若神明了,这么个横空出世的中年男人到底何方神圣? 辛晓萌下意识眼睛就瞪在段天道脸上不敢稍移。 没错,她是接到命令,要破坏这个叫方楚天的男人和叶晚晴之间那种隐约的好感和关系,她也精准的找到了入手点,成功的在段天道和小妖还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就成为了小妖的闺蜜。 虽然她的事情做的很细致,但对方楚天这个人却一直都没太往心里去。 即便就是知道他曾经解决过德国战车,救过程通天,她也没往心里去。 因为这样的事情交给她来做,做的肯定比方楚天更好。 她甚至都觉得以叶晚晴这样的身份,肯定不可能是真的对方楚天这样的人有好感,顶多只是好奇罢了。 上一次的摄像录音没有成功,她依旧还觉得只是意外。 这一切的一切,辛晓萌都没有在方楚天这个男人本身上找原因。 直到这一刻。 现在。 刚才。 辛晓萌突然就萌生出一种自己小看了方楚天的念头来。 这种狠,这种强,这种可怕的气势。 哪里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难道连那一次摄像……也不是意外? 一股子凉意突然就从她的后背脊梁骨里钻了出来! 如果这个男人早知道自己是来暗害他的……他真有可能会杀了自己! 她忍不住就手脚有些微颤,向后退了一步。 倒地的那个中年男子再不管风度,挣扎起身,避开段天道,搀扶起受重伤的黑子,像一条眼镜蛇望向段天道,道:“哥们,敢不敢给个机会让我以后去讨教?” 段天道还没说话,刘黄毛已经扯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貌似很没脑子地报出一个地址,放出话来:“尽管来。” 辛晓萌和顾火同时骂了声白痴,只有小妖和诸葛无敌这几个清楚底细的家伙知道那个地址根本就是扯蛋,要真按照刘黄毛的地址去找,地方肯定能找到,但刘黄毛方楚天这个大活人铁定没有。 不知道是太聪明了还是刘黄毛的演技不够炉火纯青,像是看穿了刘黄毛小把戏的旗袍美女露出个哭笑不得的神情,她对同伴的受伤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淡漠,她的视线在段天道和刘黄毛两者身上反复徘徊,喃喃自语道:“豺狼野兽啊,真像。” 段天道来到刘黄毛身边,大手无比灵巧地在刘黄毛遭到重击的脖子和下肋轻轻一按,摸清几个穴位后松了口气:“没有大碍。” 旗袍美女和黑子一伙人听到这话后下意识松了口气,显然如果那个叫刘黄毛的家伙如果真出了问题,今天的事情就不是一条腿能解决的事了。 旗袍女眼中没有半点记恨,反而有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中年人既然能轻松解决掉在在警备区算得上好手的黑子,甚至连在南海军区数一数二的侦察连呆过六七年的吴京都被直接撞飞,那意味着除非搬动国家暴力机关来强行镇压,否则短时间内找谁来帮忙都是白搭。 但就算惊动了上京警备区或者武警总队,她相信在这之前,中年人已经把他们所有人蹂躏个遍,那将是个两败俱伤的糟糕结局,她不喜欢这类消极的博弈,甚至可以说憎恶。 旗袍美女帮哭哑了嗓子的刁蛮女孩擦拭眼泪,柔声笑道:“小句号,你老在我们这帮人耳朵边嚷着要见大英雄和大坏蛋,今天见到了,是不是才发现很无趣?你啊,别以为泡过几次吧见过几次群架就懂江湖了,江湖这地方,我们的父亲甚至爷爷都摸不透,走得小心翼翼,睡觉都生怕一不留神阴沟里翻船,你才多大的孩子,生活不是武侠小说,你也不是那本小说里的女主角,没有悲天悯人的大侠会救你,这个世界的大侠啊,不是被奸人害死了,就是被恶人带坏了。你听姐的话,按照你妈的意思老老实实去加拿大留学,听到没?” 昵称是小句号的女孩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点头。 她痛恨出手恐怖的段天道,但更恨那个明明没有多少本事却气焰跋扈的诸葛无敌,还有一个名字叫刘黄毛的混蛋! 要是能咬人,咬了人还不会被那个笑起来很憨厚很温暖的中年人揍,她早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些人挨个吃了。 闹剧终于结束,旗袍女最后瞥了眼中年人,无意间发现段天道那厮竟然得寸进尺地将视线投向她胸部,告诉她来日方长。 她转身离开,可总觉得自己一袭旗袍包裹下的背影被那双贼眼一览无余。 辛晓萌一伙人也散去,甚至没敢向段天道说一声谢谢,不是不想说,实在是心中畏惧太过强烈。 小妖跑到段天道跟前,使劲抓住这个男人的手,她硬是忍住眼泪不哭出来,倔强得楚楚可怜。 诸葛无敌呼出一口气,朝刘黄毛喊道:“赶紧拉王同去医院看一下,这种内伤不能忍,必须完全根治,否则后半辈子有他苦头吃。” “说一条腿就一条腿。”王同很冷静的摇了摇头:“今天能看到这么爽的戏,这内伤就算跟我一辈子,那也值了。” 段天道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暖流从手中传递过去:“说的好,以后你也跟我了。” 这句话带给王同的震撼,甚至远远大于他受的内伤和段天道传来的那股暖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王同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用毕生最大的声音道:“多谢方哥!” 第九百二十九章 命运的博弈! 半小时之后,上京军区下属医院。 穿旗袍的女人不管神态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依旧都会给人一种烟视媚行的错觉,身材不好的大半不敢穿,身世平庸的大抵穿不起,肯穿上旗袍,断然不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唐心今天刚穿上一身定制旗袍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风波。 一个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一个脖颈淤青跟丢了三魂七魄的傻子腿断了也不吭声。 唐心叹了口气,陪着小句号走出让人遍体阴凉的医院,启动那辆与她体型不符的q7,身边坐着可怜兮兮一言不的女孩,挺标致一张小脸早就哭花了。 唐心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小句号,是不是很有看黑帮电影的感觉,你也别怕,这事情一辈子也撞不上第二回。其实也怪不得别人心狠手辣,看黑子起先把别人作贱的,我都看不过去,这件事理亏在先,小句号你回去后也别在你爹面前提起这一茬,他太护短,天晓得会折腾出什么事情,他就像一个战争时代的军人,浑身沾着不合时宜的匪气,要不然怎么可能现在还是两杠四星,早拿掉两条杠换成金色松枝。”tqr1 “我外公说了,我爸就那倔脾气,早知道他这辈子换不上一身将军制服,大校算是做到顶了。可要不是那样,外公也不会把我妈托付给他,我妈多水灵,要不是我外公觉得我爸作风很对他胃口,怎么会在那么一大帮追求者中挑中最不起眼的我爸。” 小句号叹了口气,轻声道:“姐,你说吴京要紧吗?” 唐心微笑道:“他身体底子好,不至于有大事,不过在病床上躺一两个月是逃不掉的。吴京他性子稳,虽然吃了大亏,估计不会头脑热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举动,就怕黑子这家伙仗着是地头蛇,非要跟那个外地人死磕,你到时候帮我劝劝他,他脑子一根筋,就怕不肯转弯。” 神情憔悴的小句号乖巧点头道:“姐,我听你的。” “吓到了?” 唐心笑问道,其实所谓红色传统家庭走出来的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跋扈者肯定不少,但大多数也不是惹是生非的愣头青,相反在家族熏陶下或多或少会比普通年轻人多几分城府和多一些视野,懂得枪打出头鸟。 像吴京和小句号就在这一行列,尤其是吴京,他家势力范围虽然不在上京范围内,但绝对比一些上京城的二世祖公子哥更像个大少,因为他家类似占据一方的土皇帝。 但从小学到大学,直到进入部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他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言行低调,待人友善,近乎沉默寡言,学生时代没拿着身份去泡妞,当了兵也没拿他老子爷爷做后盾,挤公交车的日子远多过坐挂政府车牌的时间。 直到退伍转业才捣鼓了辆凯迪拉克,这还是因为有朋友被股市套牢急于现金周转,才将买了没两天的车子二手转给他。 这样一个人看似没脾气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自负。 而小句号,真名叫鞠灏,刚好谐音句号,也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为人处事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姿态,没个城府心机,心眼确实不坏,就是小姐脾气大了点,吃一堑长一智,唐心觉得对她有好处。 沉默许久,鞠灏脸色苍白问道:“姐,你说那个中年人还是人吗?” 唐心忍俊不禁道:“不是人难道是神仙妖怪不成。”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张白白净净普普通通的脸,干净如大雪铺地白茫茫一尘不染的笑容,还有那犀利如神祗的眼神。 唐心忍不住呢喃道:“再狠的过江龙也是过江来的,我就不信你能把所有的地头蛇都踩死。” 踩不死的地头蛇:“……” 王同没去医院,跟着刘黄毛回来了。 因为他只是被段天道拍了拍肩膀,就觉得不但精气神有了,连伤也好了,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痛,反倒有使不完的劲。 “我素来不多话,不过既然今天你上演了这么一出,我就给你提个醒。”刘黄毛拿了根烟,甩给王同:“你今天站对了边,就要永远记住你的身份立场,将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你是谁的人。” 王同点着烟,看了刘黄毛一眼,这一眼望的很深:“谢黄毛哥提携。我王同这辈子见得事和人不算少,我能看得出,方哥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能跟着他,就算死也值了。” 刘黄毛微微吐了个眼圈,苦笑了一声:“可别乱说话。你要知道,选择跟着这样的大人物,是真的随时可能死的。” 王同吸了口气:“有意义的死,比无意义的活着强。” 刘黄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妖魂不守舍回到公寓,坐在床上呆,一坐就是两个钟头,等辛晓萌把顾火送到医院处理完事情回来,看这小妮子还是一动不动认同一尊雕像,辛晓萌不禁担忧道:“小妖,你没事吧?今天你的男人可是彻底碾压了一切,什么亏都没吃,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看起来还很伤心的样子?” 小妖转头,望向辛晓萌,挤出一个苍白笑脸,道:“我没事。” 辛晓萌怀疑道:“真没事?” 小妖伸了个懒腰道:“真的,你不信看看你抽屉里那瓶安眠药还在不在,肯定没少一颗。” 辛晓萌被吓了一跳。 小妖跳下床,突然用一种很哀伤的眼神凝视着辛晓萌,让后者一阵心慌,道:“我看得出来对方都是很有背景的人物,这件事肯定不会善了。我怕方哥有危险。” 辛晓萌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背景,你别问我,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个人其实很肤浅。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我才有点明白为什么你会给这头牲口糟践了。他好歹不算是个没用的人。既然他这么厉害,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妖怔了怔:“说的也是噢。”随即嘻嘻笑了起来:“要不是他要送黄毛他们回去,我今晚肯定就把他拽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兴奋。” 辛晓萌:“……那你继续兴奋,我可累了,先去休息。”她转身离开了小妖的房间,再次谨慎的检查了整个房间,这才躲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拉了水龙头,拿出眼镜来调整。 眼镜里很快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事情进展如何?” 辛晓萌的语气很平淡:“方楚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无论我如何安排,也无法录制到有关他和小妖在床上的视频。但是今天我引他和黑子那帮军队里的子弟发生了冲突,黑子断了一条腿。这件事不会善了,但是说实话,我现在也很难确定究竟这个方楚天到底会不会输……我总觉得他还有底牌是我们不知道的。” “噢?”男人沉默了片刻:“不愧是最出色的特工,你做的非常好。我就不相信,就算他救了程通天一命,就能在华夏横着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安排。” 男人的声音很快消失,只留下辛晓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眼镜。 如果这个方楚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小妖……她真的会吃安眠药么? 段天道不知道小妖会不会吃安眠药,他只知道他自己很难出事。 不管是什么事。 他正趴在hd酒吧的二楼栏杆上,和诸葛无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今天这事很爽,但是爽完之后,见过无数世面的诸葛无敌终于还是开始担忧了:“方哥,你就不觉得今天这事来的太蹊跷?对面那帮人,都不是善碴,却偏偏跟你杠上了,你今天打赢了,可他们要是报复回来……” “没事。”段天道伸出自己的手掌,仔细的看着自己掌纹中那渐渐淡去的纹路:“无论是否阴谋,这都应该算是命运的挑战,我可不怕。” 天机老人说过,掌纹是命运的象征,命运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给你安排了无数的机缘和故事,挫折和起落。 而摆脱命运最简单的象征,就是掌上再无纹路。 修道的境界越高,越能体会到挣脱束缚的爽利,无论谁也无法掌控他段天道的命运。 这一次的相遇,或者就是命运对试图脱离它掌控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谁又知道,究竟是命运在玩弄他段天道,还是段天道在利用命运。 段天道通过无数的情报收集,已经发觉了进入上京地下拍卖会的线索,而这些线索多半都在军队里。 早在动手之前,段天道就已经查出了对方这些人的底细,迅速判断出这一次的相遇,或者正是他进入其间的大好机会。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出了手。 “好吧,我相信你。”诸葛无敌虽然善看风水命相,却终究还是落在命运之中,无法跳出,此时除了选择相信段天道,也没有其他的意见:“还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诉你。” “说。” “你已经很久没有回你的店子了。”诸葛无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流口水:“你那里的女人会很想念你的。” 段天道沉默了很久:“你说的对,我这就回去。”他转过身要走,但是突然又折了回来,很认真的看着诸葛无敌:“下次说起我的女人,你能不能不要流口水?” 实在无法控制的诸葛无敌:“……” 第九百三十章 和事佬 段天道真的就回去了,还是那个宾馆,还是自己的房间。 当然,他的女人也是真的都在。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时刻,青寒玉,商情和颜海青都选择了消失,单单只留下了红果果。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这几个女人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 久别的恋人之间,总是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 段天道享受着自己房间温馨的客厅沙发和红果果依偎在自己身上那香软的娇躯,听她把这些天的经历,未来的憧憬有一句没一句地挑着说。 红果果说着话,会时不时的静下来,搂着段天道,把脸埋在他怀里摩挲着不做声。然后问问别后段天道和穆冷卉在外面的经历。 段天道当然不会说太危险的事情,只是挑了些小事轻描淡写的应付着。 然后红果果又开始没事问了问他和青寒玉是怎么发生的第一次。 段天道在红果果的温柔乡里越陷越深。 当他最终发现,自己和青寒玉的所有事情,都被红果果套了个清清楚楚时,已经为时已晚。 红果果还是那个清纯得透明的红果果,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在某种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害死人的小妖精。 她会甜甜地倒在你的怀里,幽幽的问及她感兴趣的问题。也会在你说谎的时候掐你几下说实话的时候掐你几十下。不轻不重也不疼,但是痒酥酥的,让人心里如同猫抓一般。 当你搂住她,肆意轻薄的时候,她会娇喘呻吟着,用适度的抗拒挑逗你。她那温热香软的身躯,腻滑得如同泥鳅一般,在你情绪高涨的时候,却哧溜一下溜出你的怀抱。 当你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身躯的淡香,还回味着滑腻的弹性时,她已经红着脸缩到了沙发角落,羊羔般楚楚可怜而又羞涩地看着你,让你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给她看。 段天道就被掏空了心窝子。 当所有盘查都结束的时候,红果果巧笑嫣然地宣布。 睡觉时间到了! 段天道:“…………” 段天道傻傻地看着美臀微扭地红果果走上楼梯,忽然明白。随着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那个如同阳光下一个妩媚精灵般地女孩,已经长成了一个风情万种,一个从生理到心理都已经完全成熟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她还接受过演艺方面的严格训练! 这代表她愈发懂得如何勾引男人! 这个万恶的小妮子! 第二天清晨,当段天道醒来的时候。晨曦地阳光,已经穿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床边。 一只色彩绚丽的蓝嘴云雀,从阳光中落在了阳台上。静静地来回跳跃了几步,警惕地转头看了看四周停了下来。只几秒钟,它又啄了啄自己的翅膀,腾身而起,在空中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扑翅飞进了远处地树丛中。 段天道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这样安宁的日子,已经离开他太长时间了。 这样的清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珍贵。能躺在这里,听着,看着。感受着生活。 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一股酥麻的懒意席卷全身,段天道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在放松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舒服得直呻唤。 “方哥!起床了!”伴随着高跟鞋清脆的声音,红果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起来!”段天道有些憋屈地赌气道。 “快……”红果果拧开了门:“啊!!!” 房间里同时响起了两声尖叫。 “你怎么不穿衣服,你这个变态!色狼!”红果果一阵抓狂。 “你怎么随便进人家的卧室,你这个女色狼,偷窥狂!”段天道不甘示弱,用手捂着要害,羞羞地道。 “你死定了!” 红果果扑了上去,房间里响起了段天道地惨号声和红果果咯咯地笑声。 接下来的日子特别安宁和波澜不惊,甚至显得有些枯燥。 只是颜海青和青寒玉每天都会来。 三个女人都颇有默契。 有时候,她们会聚在一起,讨论女人的话题,把段天道远远赶开。有时候,她们中的一个人,会静静地陪在段天道身旁或者给他带上墨镜帽子,拉他去逛街。 不过,这显然不是段天道的全部生活。 红果果也会偷空跟段天道亲热,但也会和段天道腻在床上却什么都不许他做,让段天道一次次捶着枕头失声痛哭。 幸好,还有颜海青和青寒玉。 食髓知味的颜海青从不拒绝段天道的骚扰。她会在她实验室地小房间里,脱去那身水灵的裙子,用她坚挺的卉起,丰腴地美臀和极有底蕴的小蛮腰,一次次地挑战着段天道的极限,瘫软如泥媚眼如丝却永不服输。 而青寒玉则会脸红红地被段天道拉进豪华套房里,剥去人前那美丽高贵到让人不敢接近的外壳,变幻着各种姿势,彻底化身为一个任段天道予取予求的绝世尤物。 这才是段天道的幸福生活! 时间的流逝,代表着生命的流逝,这些流逝都在提醒着女人们都彼此包容,互相关心。提醒着她们珍惜这安宁平和的时光,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体验着生命地美好。 同样,时间的流逝也在提醒着段天道,这样的日子,是一种奢侈。 自己,还肩负着更大的责任。 要带着所有女人尽情享受永恒不死,生命无穷的巨大责任。 因此,除了享受生活,段天道一有空,就会抓紧修炼。 艺多不压身,这已经成为了段天道的人生宗旨。 但凡是对他有用地,他就会狠下心来,逼着自己去学,去练,去想。 再鸡鸣狗盗地玩意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他改变局势。 口技,魔术,幻术,心理学,光学,心理学,骗术等等等等。 因为他知道幸福的生活都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这一天,商情和颜海青在店里忙碌,说是来了一单大生意。 红果果和青寒玉因为突然增加的戏码而不得不加班加点。 女人们都给他来了电话,告诉他不得不放他一天假,段天道就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他刚刚放下电话,房间的门突然间就被敲响了,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也很沉稳。 “请进。”段天道耸了耸肩,没有去开门,因为他知道,能够找上门来的人,自然有打开房门的能力。 门被人用钥匙轻轻一转,紧跟着就进来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年轻人,年轻人相貌平平,但肌肉紧绷,骨骼精奇,一看就知道是不吭声只动手的类型。 年轻人没有跟段天道说一个字,就好像他这个主人根本不存在,只是小心谨慎的用一个铅笔盒大小的装置扫描了所有角落,才微微点了点头,拉开房门。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人,用一种很坚韧的步伐从门外走了进来,这是一个端庄矍铄的老人,两鬓斑白,神情庄重沉稳,浅灰色的中山装一丝不苟,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只看站姿步伐就知道他毕生的戎马生涯。 他看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一下的段天道,似乎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他使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沉默了片刻,冲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年轻人会意,返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老头儿在段天道对面坐了下来,坐的四平八稳,目光直刺段天道的眼睛,但是段天道连本能的眯眼都没有,也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老头儿才突然笑了起来:“方楚天,我收到关于你无数的消息,正面反面的都有,可是直到见到你的这一刻,我才觉得你真是个有分量的人……或许,叶先生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段天道没有去问谁是叶先生,他只是淡淡道:“你就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 “海风山。”老人似乎不太在意段天道的架子,很自然的开口道:“海军上将。今天,是来做和事佬的。” 段天道微微笑了笑:“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怎么能惊得起你这样的大驾,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直接派人把我灭了不是来的更快?” 海风山眯了眯眼:“方先生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今天会找上门?面对我这样的身份似乎也很镇定?这实在不像是南春方家那样格局的小世家应有的反应。” “就因为我是小世家,对于你们而言,也就跟平头百姓无异。”段天道耸了耸肩:“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什么两样?反正我光着脚,你们穿着鞋。” 海风山吸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表达赞赏,还是应该勃然大怒,但他毕竟见多识广,不会轻易被调动情绪,索性不再和段天道玩什么打机锋的游戏,开始直接进入正题:“你知不知道程通天的真实身份?”tqr1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算太知道,不过我只知道一个警察局长的儿子,不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和背景。” “很好。”海风山点了点头:“那你知不知道,前几天你打伤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看身手就知道是部队上的人,但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可能他们的背景不一般。” 海风山苦笑了一声:“是很不一般。不怕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救了程通天,而且叶晚晴也帮你说了话,很有可能今天找上门来的,真的是一帮彪悍的人,而且就算灭了你,你的档案上也只会写着坠楼身亡四个字。你信不信?” 段天道也笑了一声,不过不是苦笑:“如果我说,找上门来的那些彪悍的人都会坠楼身亡,你信不信?” 海风山怔了怔:“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也许你的勇气来自你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但双拳难敌四手,个人的力量更无法与势力抗衡,你不应该不清楚这一点。” “我光着脚。”段天道终于眯了眯眼:“你们穿着鞋。我只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对我做了任何不应该做的事,那么除非我当场死亡,否则就有十倍百倍的报应落在那些人身上。” 段天道说完这句话,突然人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坐在沙发上。 海风山怔了半晌,还没反应过来,段天道突然又端着一杯茶出现在了他身后:“来了半天也没喝茶,怠慢了。” 感觉跟看见鬼似地海风山:“……” 第九百三十一章 钢铁之战 海风山见过很多高手,尤其是军中的。 他自己也是有数的高手,否则也绝难坐到如此高位。 作为一个以搏杀为手段,胜利为使命的组织,看见几个会打架的人,就跟在街上看见几条狗一般司空见惯。 他来之前,根本就没对段天道有任何的敬畏,恐惧或者钦佩。 但就在刚才这个瞬间,海风山开始流汗了,就好像他手中的那杯茶很烫。 鬼魅!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段天道刚才的移动速度,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就算这个男人把自己当场杀死,自己门外的亲卫都来不及冲进来! 久经战阵的海风山笔直的脊背有一瞬间微微佝偻了下来,这是一个防备袭击的姿态,同时,也是承认自己不如对方的姿态。 段天道很满意自己达到的效果,但他还是要继续补充:“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来的不是那一帮所谓彪悍的人,是他们的幸运?” 海风山苦笑了一声,暗叹自己的眼光果然不如叶先生,现在他开始说话,语气就显得缓和多了:“叶先生要保你,你得罪的那些人却不肯退让,这些人的势力极大,即便是以叶先生的权势,也无法完全做到一手遮天。” “所以呢?他们是要找人再来打断我的腿?还是想要威胁我身边这些人的安全?”段天道的语气平静,却透着股针尖般的杀气。 海风山神色一肃:“我们是军人,当事人的事当事人解决,绝不可能祸及其他,这一点请方先生放心。而且,那些人也很清楚,找人和你公平决斗,多半是自取其辱。所以现在他们选择了一条新的方式,如果方先生愿意接受挑战,并且赢了他们,这条腿的债一笔勾销,此后也不会再有任何麻烦,但假如方先生输了……”他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剩下的这句话说出来,算不算威胁。 段天道微微一笑:“我接受。” “方先生都没问是什么挑战……” “不管什么挑战,我都不会输。” 海风山:“……可是,假如你输了,他们要……”他再次顿了顿,黑子那帮人说的是要打断方楚天三条腿,他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改了:“他们要打断你的两条腿。” “噢。”段天道点了点头:“那我也把这个规则修改一下。他们输了,我要那个人补上他另外一条腿。” 海风山没有迟疑:“成交!” 段天道真的是很有把握,因为部队里的人,玩的花样再多,也无非就是与格斗相关的事物,而与格斗相关的事物,他没有输的可能。 可是他实在是没料到,这个挑战居然是…… 一个游戏! 不错。 不但是一个游戏,还是一款风靡全球的机甲格斗类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钢铁之战。 原来部队里的人,都这么有闲功夫…… “方先生,你有一个月的时间。”海风山诚恳的看着段天道的眼睛:“这一个月的时间是用来给你了解这个游戏的全部,一个月后,如果你能在游戏中打败他们的选手。这件事就结束了。” 段天道点了点头:“既然时间这么紧,那我就不送了。” 海风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门口,在打开门的一瞬,他停了停,没有回头,但却听得出他在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还是赢不了。” 段天道没有苦笑:“你的眼力不错。” 海风山:“……” 段天道果然没有浪费时间,第一时间就打开电脑进入了这款游戏,不错,这款游戏他当然也玩过。 所谓钢铁之战,就是人类在硕大的钢铁机器人内部操控它进行战斗的游戏。 机甲按照功能,划分有十个部分。 分别是动力系统,武器系统,平衡系统,电子系统,操控系统,感知系统,防御系统,行动系统,能源系统和计算系统。 武器、平衡、电子、操控、感知、防御这些系统是不需要解释的,顾名思义,它们指的能量炮,近身武器,行动平衡仪,雷达,干扰,通杆,键盘,以及远视仪,光学仪,能量罩,装甲等部位。 需要特别解释的,是动力系统和行动系统。 这两个系统,是有本质区别的。 动力系统。是指机甲地核心引擎,以及关节驱动。而行动系统。指的却是机甲地机械脚。传动杆,齿轮,辅助推进器等部件。 而计算系统。则是指装载着所有系统地程序,控制和分配动力,能源的机载电脑。 段天道对这些系统再熟悉不过了,黑兵对于机器改造的技术在整个世界都名列前茅,那辆变形qq已经进入了实战操作而非只是游戏概念。 虽然在这款游戏中,机甲的科学体系已经相当完善,但想要大批量的进行实地制造,还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游戏中有很多系统,每一个系统地不同,都会导致机甲的性能和风格大相径庭。 比如说兽型机甲,虫型机甲和人型机甲。 在行动系统上,就有着本质上的分别。 而这种分别,又导致了其能源和动力分配地不同以及操控方式的不同。而即便是同一类型地机甲,一个系统的优劣。也能决定这台机甲的等级。 就如里面的两款机型:勇士先驱者和勇士领导者。 这两个生产自同一平台的机甲,就是因为行动系统的不同,而有了优劣之分。 勇士领导者。使用地是新型驱动模式。动力损耗远比先驱者低,敏捷和速度却高的多。 所以,两个操控水平大致相同的战士驾驶不同地机甲决斗的话,如果不计算偶然和错误,那么,勇士领导者的胜率要远远高于先驱者。 这里面的系统支持完全购买系统原装的机甲,或者自行拼装。 段天道毫不犹豫选择了自行拼装,并且将黑兵已经在研制的两个最高前沿科技理念输入了系统,成功的搞出了一个微型战舰版引擎,和蜂鸟辅助推进器。 这两样东西,可以说已经是当今世界机甲的顶级部件了。 就算是一台最普通地机甲,装配上这两个部件。也能成为一个以极端速度和灵巧著称地超级杀手型机甲。 只是拥有这两个部件,对段天道来说,并不满足。 钢铁之战在民间风行了许多年,也有很多人乐此不疲的研究机甲技术,在机甲底蕴深厚如海的民间,隐藏着那么多的能人奇士,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 这些人的智慧,是连黑兵也不敢轻视的。在黑兵机甲研发的工作日志中,有许多设想和技术,都来自于民间,甚至就取材于这个游戏。 段天道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技术全部找出来。结合自己的武学,创造出一种真正适合自己的机甲。 说干就干,段天道一边研究黑兵机甲研发日志,一边把网络上能找到的所有机甲理论都拿出来研究,一有空,他就钻进民用网络的钢铁之战相关论坛里,寻找支持机甲设计理论的各种知识,和人探讨私人机甲的设计,制造技术。 时间过去的很快,段天道一直锁在自己的房间,足不出户,而他的一切应酬都被已经隐隐收到风声的商情给挡住了,虽然程通天没有说太多,但是这件事的确很重要,因为它关乎方楚天第三条腿的终身大事。 而商情下意识就觉得,要保护好方楚天的第三条腿。 至于到底是为了其他人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时间,许多私人机甲研究论坛上,都出现了一个名叫“打破砂锅闻到底”的家伙。 人们发现,这个家伙不但精通各种机甲知识,同时也有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理论和问题。 而他的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这个家伙通常喜欢找到一个新论坛以后,就把所有技术帖拿出来一一点评。 如果他看上眼的,马屁拍得震天响。发帖的楼主,常常会大生知音之感,对他的问题详细答复不厌其烦,相处愉快惺惺相惜。 而他看不上眼的,就倒了血霉了。 常常被他连讥讽带嘲笑,骂个狗血淋头。把其中的谬误,一一甩出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若是楼主反击,则正中这混蛋的下怀,不把你问呕吐了,他绝不罢休。 最可气的是,明明有时候因为不忿,将关键技术说了出来,被他掏空了底子,这家伙还不领情,总是想方设法胡搅蛮缠,非要挑点其他漏洞出来。 有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一个论述能量发散的帖子,被他胡乱指责,结果楼主应声而战,有理有据地摆事实讲道理,驳的他无话可说,到最后,这混蛋竟然指责楼主长得丑,宣称人丑就没有发言权,气的楼主差点脑溢血。 不过,即便是这位精通能量发散的机械师被气得够呛,认,跟自己的气愤比起来,实际上,自己得到的更多。 几乎每一个和“打破砂锅闻到底”争论过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把这混蛋胡搅蛮缠乃至破口大骂的话都剔除掉。大家会惊讶的发现,在许多领域这家伙都有着深不可测的造诣。 深不可测。 这是一位著名的技术论坛版主,为“打破砂锅闻到底”下的评语。 在许多钢铁之战爱好者的眼里,这个名叫“巅峰”的机甲论坛,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权威。在这个论坛里,聚集着无数民间机甲界的牛人。tqr1 他们中间,有最顶尖的机械师,有钢铁之战的高端玩家,有科学家,也有企业富豪,乃至竞技或娱乐明星。 也有许多,是诸如普通工人,厨师,雇佣兵,冒险者,乃至躲在海洋深处某片海岛里,正准备打劫的海盗。 他们的职业和经历各不相同,可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对这个游戏有着狂热的爱好和高深的造诣。 而这位下评语的版主,就是他们中间最令人信服的大神之一。 谁也不知道,这位id为“认真舔葡萄”的人,在现实社会,同样是位大名鼎鼎的顶级机械师。 不过,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并不影响人们对他的崇拜。至少在机甲传动系统方面,能够和他过招的人屈指可数。 可是,他同样被“打破砂锅闻到底”给斩落马下。 那是“认真舔葡萄”刚发布了一篇关于虫型机甲e形传动理论的帖子。 在帖子里,他详细的介绍了自己发现的e形传动结构的设计理论和实用范围,并实况直播了自己实际改装一辆虫型机甲模型地全过程。 新型传动系统的出现,立刻引起了论坛所有人的关注。无数机甲爱好者聚集在这里,观看“认真舔葡萄”改造虫型机甲模型的实况直播。 可谓是‘钢铁之战’世界的一件盛事。 第九百三十二章 网络里也要成神 这个改造很成功。 接受了全名为“双曲活动凸轴e形多连杆传动系统”改造的一辆金甲蝍虫型机甲,在移动速度和敏捷度上,有了飞跃式的提高。 数据收集仪收集的实验数据显示,各项指标普遍提高了百分之十,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一时间,颂声如潮。 人们都热情的赞誉“认真舔葡萄”在传动系统的又一大突破。 就算“认真舔葡萄”并没有解释这项技术地关键数据和设计图纸,可是大家都知道,在钢铁之战世界中所有的技术参数都是高度仿真的,凡是成型的机甲都使用的是理论科技,意思是只要在理论上证实可以出现,就能够制造。 但改造和自制就不同。 那必须是现实能够做到的事情,才能出现在游戏里。 现在世界上的军火公司,都在努力研究这种新式的作战手段,虽然还没有达到普遍使用的阶段,但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机甲战争的未来前景。 军火企业,都是以追求最大利润作为第一目标。 即便是有技术积累,这些企业也不会轻易使用新技术。如果ak四十七就能够赚钱,谁还傻得把钢铁侠制服给推出来当出头鸟? 这样地情形,早在汽车制造企业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多连杆独立悬挂技术,却依然使用老旧的半扭力梁悬挂,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竞争,是进步的原动力。 这项新型传动系统的问世,代表民间技术的升级,将来一旦机甲成为主要武器,将迫使机甲制造企业不得不升级他们的产品。 一直关注改造实况的机甲爱好者们,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和赞词。可是,在一片欢呼声中,一个杂音出现了。 “这种传动系统不错,在引擎满负荷运行的情况下,能够坚持半个小时。真是一个好东西。” “打破砂锅闻到底”的回帖,立刻引发了轩然大波。 人家的东西刚刚出来,你就敢信口开河。不知道人家的技术,不知道人家用的材料,凭什么下这样的断语? 一时间,论坛里群情汹涌。 “我靠,楼上的你以为你是神仙啊。半个小时?”一位机甲爱好者率先发难。 “楼上的楼上,你丫就是一找抽的货!跟认真舔葡萄叫板,你真是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的。先去打听了清楚再来,葡萄雄踞巅峰论坛这么多年,他在机甲传动领域是个什么地位!”这是一位认真舔葡萄的死忠追随者。 “顶楼上。打破砂锅闻到底,要冒充经验丰富的机甲战士,你也找错地方了。巅峰论坛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这里的高级机甲战士有的是!顶级机械大师和科学家,更是不计其数。无论是操作还是理论,你都没戏。”这一位,是论坛的版主之一。 “打破砂锅闻到底就是一傻x!鉴定完毕!”这一位,属于小白级别的机甲爱好者,起哄。 “试试看。”段天道只回了三个字,就已经溜到别的论坛去了。 他刚刚发现了一篇有关于引擎设计线路系统分布的帖子。这篇讲解如何优化线路分布的帖子,对他来说,显然比那个传动系统更有吸引力。 认真舔葡萄也看见了段天道的回帖,出于自信,也基于地网友要求,他让系统按照他的设计改造完成的机甲在一个u型训练场上,开足了引擎反复做着各种基础动作。 结果,半个小时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准确的说,是在第二十六分钟,机甲地传动杆就因为凸轴断裂而失去了作用。机甲以一种悲惨的姿态跌落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正个论坛一片死寂,在那之后的整整十分钟内,没有人说一句话。 所有人都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中。如果这不是“认真舔葡萄”和“打破砂锅闻到底”串通起来演的一场闹剧,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 “打破砂锅闻到底”,只凭帖子里给出的数据,以及机甲改装的实况,就得出了精准无比地推论。 这个解释,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谁都知道,传动出问题,肯定是因为在设计上有着先天性的缺陷。 可是,要凭几个数据和一段摸不着的实况得出推论,需要多么高的机械造诣,多么毒的眼光,同时,还需要多么丰富的机甲经验! 这三样,缺一不可! 而这些,都令人震惊地集中在了一个人地身上。 十分钟后。帖子后面跟的第一句话是:“打破砂锅闻到底。您还在么?” 只用了两句话,“打破砂锅闻到底”在巅峰论坛,就此封神。 好事者们开始追随段天道的脚步。在网络上四处寻找“打破砂锅闻到底”的帖子。几乎每一张帖子,都被大家搜索了出来,制作成一本合集。 人们惊讶地发现。无论是从机甲学识的丰富程度,还是从某个领域的研究高度来说,网络的各大机甲技术论坛,几乎没有人能够和这个四处乱窜煽风点火嘴巴尖酸刻薄的家伙相提并论。 只要事关机甲的问题,“打破砂锅闻到底”都表现出了极高的造诣。无论是动力系统,操控系统,武器系统,无论问题涉及到地是数学,是材料学,还是工业设计,统统没有他不知道地。 人们不由得不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某个超级军火制造企业的一帮研究员吃饱了没事干,纠集起来上网拿这些机甲爱好者开心。 打破砂锅闻到底地目地性很明确。每次上线,他都会对某一个专业发动进攻。这种近乎疯狂的进攻,每一个问题都尖锐地直指这个专业的核心。 如果不是对专业有着极深刻的了解,只凭一点点皮毛知识,根本无法抵挡。 就算是许多网络中,被称为神级的机械师,也经常被“打破砂锅闻到底”给斩落马下。 许多人在咒骂这个肆无忌惮胡搅蛮缠,嘴里一点不积德的混蛋。可是,同样有许多人,已经把这个人当作了自己的偶像。 而段天道,对这些并不在意。 他依旧我行我素,在网络上肆无忌惮。 无论是技术争论还是破口大骂,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吸取网络里浩如烟海的机甲知识,以求更深刻的理解操作理论和改造方案,制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东西来。tqr1 因为他很清楚,这虽然是一个游戏比赛,背后却绝没有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漂亮的赢得这场比试,和他是否有机会进入某个阶层有极大的关联,而这个阶层恰好就是能够参加上京地下拍卖会的阶层。 信息网络,将人类用信息密密麻麻编织到一起的东西,或许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独特的发明了。 信息网络自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断的壮大。无数运营商的加入,无数新技术的诞生,让这个网络,在短短几十年时间里,就成为了人类生活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 许多传统的行业,最终都被网络所征服。无论是通讯,传媒,贸易,娱乐还是别的什么,通通臣服在这个网络巨大的威力之下。一旦失去了网络,人类社会将变得支离破碎。 数千年来,人类一直在不断的进步,同样,作为人类生活的一个构件,网络也在不断的进步着。 谁也不知道这个网络里的信息量有多大,它就像亘古不变的海洋,在潮起日落中,静静地存在着,注视着,任各种各样的信息如同水滴般一点点将它壮大。 在这片海洋里,静静地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宝藏。有些宝藏,被密码守卫着,有些宝藏,早已经随时间的流逝被人忘记。还有些宝藏,一直静静地呆在那里,就如同海底的沉船。 或许因为它们的主人籍籍无名,或许因为创造它们的人本身也不知道它们的重要性。 又或许,是它们的外表太平凡破旧,所以,尽管人们熙熙攘攘地从它们身旁经过,也没有人停下来看它们一眼。 即便停下来,人们也不会相信,一个论坛角落里的帖子,会是一个伟大的发现。那种近乎于臆想的描述,更像是一篇随口胡诌的科幻小说。 信息网络涵盖了人类的每一个方面。这里面,有着人类文明的重大发现,有着通向军事机密的通道,也有各种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幻想,玩笑,梦呓。 你可以从网络里获得你想获得的一切。前提是,你要有本事解开守护着宝藏的密码,要有专业的知识,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也要有过人的眼光。 段天道已经具备了这一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筛选,学习和研究。 网络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庞然大物是由无数由人类控成,每天都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新技术、新系统、新的保密措施、新的防火墙、新的漏洞和病毒。它们组成了这个世界,也制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幸亏这个世界里有很多的规则,都是黑兵制定的。 举例来说,如果段天道在收集动力系统的技术相关资料,那么,用普通的搜索引擎,他就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搜索到他这一辈子都看不完的资料。 这不过是把大海,变成了一个大湖泊而已。想在这个湖泊中,分辨出哪一滴水是纯净的,哪一滴水是含毒的,那一滴水是喝了对身体有用的,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有了空气搜索就不一样了。 人工智能的作用,在于它本身的分辨判断能力。 普通搜索引擎没办法辨识的公式错误,空气搜索能。普通搜索引擎没办法比较地相同内容资料,空气搜索能够甄别筛选。 无论是材料学,数学。物理学这些基础学科还是机械学,引擎设计与制造学,能源系统分配学,工业设计,能量武器研究等专业学科,对空气搜索来说,都不过是一瞬间的判断而已。 只有经过了这些学科标准地检验乃至文笔通顺程度辨识的最有价值的资料。才会被送到段天道面前。 无论这些资料多么被人贬低,无论这些资料沉得多么深,有多么古老,多么不起眼。对于空气搜索来说,这统统都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空气搜索最重要的功能。是它能够理解段天道的需求,知道段天道对什么感兴趣,需要什么样的资料,哪些是他看过的,哪些是他没看过地。这样的沟通,是普通搜索引擎完全没办法具备的。 它甚至能潜入一些被严格保密的单位,窃取资料。 有了空气搜索的帮助,段天道在网络上的研究可以用予取予求来形容。如果有人知道段天道每天看的到底是些什么样的技术资料的话。哪怕他是再顶尖的机械师。只怕也会嫉妒得发狂。 事实上,人们已经发狂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抢劫! 若说这个名叫“打破砂锅闻到底”的家伙自横空出世之后,人们开始还只是惊讶他的博学,到后来,人们完全震惊于他在各领域的精通,其水平简直是以火箭般地速度蹿升。 在网络上混了那么长时间,大伙儿见过无数各种各样地牛人。可是,像“打破砂锅闻到底”这样的超级牛人,大家都是第一看见。 早期地帖子里,“打破砂锅闻到底”还常常被人驳斥得恼羞成怒撒泼耍赖破口大骂,到后来,同样的系统同样的问题,已经没有人能够把他问倒了。 一个人精通一个系统也还罢了,问题是,这个家伙不光精通一个系统,机甲所涉及地系统他都有极高的造诣! 有些帖子里提出的理论和操作,就连这一行公认的顶级大师,也为之疯狂。 钢铁之战里上有上万种机甲,每个机甲的系统又各不相同,而这些系统的组合零件,更是千差万别。光是认识这些零件,就已经是种奇迹了,别说通晓这些东西所涉及到的理论,数据和科学原理。 人们不知道这个人从哪里学来这么多匪夷所思又让人拍案叫绝的技术,人们除了震惊,只能叹服。 每天,都有好事者收集“打破砂锅闻到底”的帖子。他们认真的把这些帖子在一个总纲下按时间,按涉及系统分门别类的排列好。每一篇帖子,都有无数人在研究,在争论。 这些帖子刮起的旋风,不但席卷了整个信息网络,也席卷了现实世界。不但吸引了混迹网络的机甲爱好者,同样也吸引了全人类社会的民用机甲专家和机械大师。 《论擎的未来发展方向》、《虫型机甲操控系统改进》、翼对机甲高速格斗的影响》、《论飓风机甲不对称驱动系统的缺陷》,《生物探测雷达微型化技术探讨》一篇篇有着“打破砂锅闻到底”精彩绝伦回复的技术贴,不知道沉迷了多少人进去。 每天,“打破砂锅闻到底”的帖子都在增加。他四处点火,四处袭扰。人们看他横空出世,看他飞快提升,看他一骑绝尘。所有人都在震惊,敬佩的同时也感到好奇。 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如果说,这只是钢铁之战外围中发生的问题,那么这个同样的问题,也开始同样出现在《钢铁之战》这款游戏之中。 在上京军区一个戒备森严的营地大楼三楼,有一个奇怪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装了十几个刚刚够装下一个人的黑色金属圆球,如果不是上面写着‘钢铁之战’模拟操控装置的字样,还以为是世界末日专用逃生装置。 房间左边的角落里,正坐着三个人。 正是被段天道打断了一条腿的黑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吴京,以及旗袍美女唐心。 黑子的腿还绑着绷带,吴京脸上的淤青消了,但心里的没有消,唐心没有穿旗袍,却穿着一身贴身的戎装,看起来愈发阿诺多姿。 三人都端着杯子,被子里腾腾的散出咖啡的香味,可是谁也没有喝。 沉默了良久,吴京终于开口了:“难道你们都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黑子冷笑了一声:“是人都知道,‘钢铁之战’是世界各国军方的另外一个战场,创造这个游戏就是旨在通过完全按照现实数据演化的模拟战争网络,培养大量军事人才,从而弥补战争经验严重不足的缺陷。同时还是我们军事学院针对毕业学员的考核项目,而军队的职位晋升考核如果不能达到相应的模拟战争成绩,甚至会被取消晋升资格。”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撇:“上面那些老家伙,居然会想到要那个什么方楚天在这个系统里跟我们了结恩怨……妈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为啥非要拉他进来?” 唐心微微一笑:“我倒觉得你们想多了。如果真论肉搏,你们觉得谁能是方楚天的对手?” 黑子和吴京沉默不语。 “那就得了。”唐心终于开始喝了一口咖啡:“既然在现实里找不回场子,你们在这个游戏里又是首屈一指的高手,凭借主场优势打败他……这个选择不是非常合理么?” “我更想带几十个弟兄去打断他的腿!”黑子咬了咬牙,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就算在这里面赢了他,又有什么意思?” 吴京依旧没有喝咖啡,他沉默了片刻:“如果这真的是我们的主场优势……那为什么方楚天答应的这么爽快?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查过他的底。”唐心用手撂了撂发丝,动作很优雅,很好看:“他从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但是网络游戏他还是涉猎过的,据说,他从小到大,游戏都玩的挺好……或者这才是他的底气?” “哼。”黑子冷笑了一声:“网络游戏?那些垃圾游戏,能跟‘钢铁之战’相比?区区一个月的时间,他也能在这个游戏上超过我?老子要是输了,别说打断我另外一条腿,就是叫他爸爸,老子也愿意!”tqr1 唐心若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好,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方楚天。” 黑子:“……” 吴京正想说点什么,原本安静的模拟游戏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卧槽!不败教主来了!他又来了!快看快看!” 三人一起举目,却见房间墙上的屏幕已经不知道被谁调成了游戏画面。 画面上两个机甲正在格斗。 一个是最原始的初始机型,对手是一位系统评定为5星的猛虎特种兵,他们选择的场景是山区里的机甲对抗。 开局仅几分钟,胜负就已经揭晓,初始机型在和对方进行近身搏斗的时候,逐步退到一处峭壁,一副已经无法支撑对方狂风暴雨般进攻的样子。 接着他打开了机甲助推器,强大的冲力将他的机甲送上了高空。对方的机甲还没有反应过来。轰地一声,一块数十吨重的巨大岩石就将其压成了肉泥。这明显是早已经设置好的陷阱,将这块突出山体的岩石整体定向爆破下来,只用了一颗遥控工程地雷而已。 “唉……” 模拟室里传来了一阵叹息。 “不会吧?这样也行?” “01314实在太猥琐、太卑劣、太无耻了。” “这家伙哪个学院的?有认识他的吗?申请发动人肉搜索引擎。” “就是,太无耻了,要是被老子知道了真人是谁……哼哼…” “三百场了呀!这家伙还有什么花招?” “猥琐神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教主神功盖世,仙福用享,寿与天齐!” “妈的!这家伙明明很有实力!怎么就不能真刀真枪打一场?每次都这样。” “有个屁的实力,这家伙有点邪门,每次我跟他打都觉得心慌意乱。” “是有点邪门,上次我明明看见他在前面,结果从我背后出来。” “我也是,那家伙昨天晚上最后一场跟我打的,整个地图都被我翻遍了,愣没把他找出来,我以为他走了,结果我刚一退出,系统就判定他赢了。卧槽!今天早晨我问他,他说他当时去睡觉了。” 模拟战争网络的观战室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主要讨论对象就是这个已经在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新号,半个月内三百场不败的不败教主。 这个起名叫01314的贱人在可以自由发挥而不用担心被打击报复的模拟网络上将层出不穷的猥琐战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每个与他对战的人都有同一种感觉:不服气! 而且有一种被戏弄并被人后的怨气。他们都觉得这家伙的胜利没有一场是依靠自身的实力正正获得的。 当这种怨气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后,这个初始机型sm1314就成了模拟战争网络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从第两百场战斗开始,大家就希望有人能干掉这个无耻的家伙,可惜到现在也没人做到。 今天,那个全人类的耻辱,最狡猾最无耻的sm01314回来了! 这个挨千刀的混蛋一路疯狂挑落无数高手,冲到排名榜第十一位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之后,他再次出现在了模拟战争网络中。 欢呼的人在欢呼,痛骂的人在痛骂。 他的名声,甚至比排行榜的第一名更响亮。 三百六十七场全胜记录,其中,三百一十五场使用不同形式的猥琐招数和阴险战术取得的不光彩胜利。 加上在官方公布的sm01314有战斗实况被玩家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无数人发誓报仇,无数人称之为偶像的情况下,sm01314不出名都难! 但是这一次sm01314打过一场之后,再没有出现在竞赛大厅。他在一上线的瞬间,就溜出了安全区,消失在茫茫的游戏地图中。 这个游戏,跟传奇的设定有点像,除了对战,还有很多任务可以做,在野外甚至可以互殴。 紧跟着,就传来了一系列可怕的消息。 数百个被抢劫的玩家共同指认被一个猥琐的初始机型给抢劫了! 虽然不明白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被人用屁熏过,不过,大家并不会因此而放弃玩这一场有趣的游戏! 一场轰轰烈烈的围捕行动开始了。 上百亿游戏虚拟货币的共同悬赏,近百万人的围捕! 能享受如此待遇,大家都觉得这个混蛋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不把这混蛋揍到删号,大家集体自杀好了! 如果段天道知道网络上发生的这一切,他一定很得意。能引这么多人狠不得掐死他,会让人很有成就感。 可事实上,这一切段天道并不知道。 他只是专心一意的在抢劫。 恶狠狠抢劫每一个被他看上的目标。 第九百三十四章 浩劫! 这次进钢铁之战,段天道不过是想借模拟战争网络中已知零件的无限组合可能,为设计新的机甲进行实践,段天道压根就没有想过其他。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个月内的钢铁之战。 浩劫! 对所有玩家来说,这是钢铁之战里最黑暗的日子,是他们生命中,最饱受打击,最惨不忍睹的噩梦。 那辆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兽机甲,只干一件事。 抢劫! 而且,是在无数人的追捕下,极其嚣张的抢劫! 没有人知道这辆机甲藏在什么地方。 上百万人,在无垠的游戏地图里疯狂的搜索。每一个人,都把sm01314名字,输入了游戏雷达重点扫描的名单。 可是,没有人能够找到它。 而游戏论坛上,一个个被抢劫后记录的帖子,却如同瀑布般连绵不绝! “他在云特公司残骸基地!我被敲闷棍了!这该死的垃圾,抢了我熬了三天才打出来的d-201型双回路…………”l的文字在叙述他的遭遇。 “他抢了我的老式内滑轮单臂传动杆!在a3矿区!” “他抢了我的熊式外挂装甲!在米玛工业基地强盗残骸区!” “他抢了我的杀戮者型索敌连接装置!还有一个克莱斯能量加速分配器,在高原冰冻残骸区!” 无数的玩家在控诉! 戏里的一座满是大树的山上,一辆鬼鬼祟祟地魔兽机甲顺着山脊往下出溜,机甲无声无息的潜行,灵巧的变向,不管谁来了,也会看得目瞪口呆。 一辆辆破烂的系统机甲在山坡上,山脚下游荡着。这些来回转着圈,手里提着能量炮或者离子光刀的各种机甲,就是游戏里的怪物了。 自己动手打怪爆零件,段天道是不屑于干的。因为这是个低能的游戏设定,完全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与人斗其乐无穷。 要收集零件,抢玩家的最好玩了。 在进入游戏的第一天,段天道就抢了六百多个人,到手八百多个零件。 现在,整个游戏论坛里,全是申讨它的帖子。无数的玩家自发的组织起来对它进行搜捕。 小心的避开一辆骷髅般的‘亡灵行者’老式机甲,段天道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辆‘上弦月’机甲,这种女式机甲,在游戏中非常受女性玩家的欢迎,它不但拥有如同天使般的女性化外形,而且。战斗力一点也不弱于同级别的其他机甲。 段天道最喜欢抢女玩家了。 香艳的抢劫,一听起来就很有文化。 几经搏杀,‘上弦月’终于辛苦地打倒了一辆金黄色的‘亡灵行者’之王,系统爆出一地各式各样地机甲零件提示,现在需要做的,只是采集。 ‘上弦月’并没有立即开始采集,相反,她比战斗的时候更警惕了,左右看了半天,确定没人,她才弯下腰去开始采集。 小屁孩甚至记不清自己抢了同样的‘上弦月’机甲多少次了,不过这一次它同样没有丝毫迟疑。 ‘魔兽’撅着屁股,如同一股阴风,向‘上弦月’窈窕的背部贴去………… 当段天道闭关完成了一系列的组装研究再重新登陆上《钢铁之战》时,即使他神经再粗大,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过街老鼠,已经不能用来形容段天道受欢迎的程度了。 熙熙攘攘地中央观战室大厅,在段天道登陆上线的那一瞬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在大厅正中的信息墙上,声讨sm01314帖子密密麻麻飞快地翻动着,数量多得数也数不过来。 段天道随手点开了一篇帖子。 “整整一个月。噩梦般地一个月。” “那辆魔兽机甲纵横在《钢铁之战》无尽的荒漠,森林,沙漠。神出鬼没于每一个机甲玩家的身后,阴险的伸出它的魔掌,实施它的罪恶!” “无数人在寻找它的踪迹,试图抓住它。有好几次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他最终还是逃离了围捕,并且变本加厉地进行报复!” “尽管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尽管说出去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在一个月的噩梦结束后,我悲哀的发现。这不是一次一百万人欺负一个人的战斗。这是一个人玩弄一百万人地游戏。” “而我,是这个游戏中最悲惨地人。呜呜…………我被那个坏蛋抢了六十三次…………我要好好上学,再也不玩网络游戏了!” 这篇名叫《噩梦,让我摆脱沉迷》的帖子,出自一个年仅十三岁地《钢铁之战》小玩家之手。这个倍受打击地可怜小孩,已经哭着删了号。 帖子的末尾,无数玩家跟帖,或痛骂,或哭诉,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总之热闹得很。帖子里地经历和遭遇,已经成为了所有玩家共同的心声。 “屁屁!”段天道叫小屁孩。 很抱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个手势,段天道悠悠地关上游戏仓门。 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敌人,对段天道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这种万众瞩目感觉,其实很爽。tqr1 况且,一个人能戏弄上百万人,那是本事。 “杀了他!呜呜……我要杀了他!”人群中,一个女人忽然哭出声来。 一些老玩家知道,这位名叫句号的女玩家,正是上次被sm01314在身下,用下半身拆掉电路板的那个女玩家。 而这一次,在段天道制造的浩劫中,最大的受害者其实并不是那个发帖子的十三岁小孩,最惨的是句号。 驾驶着‘上弦月’的她被根本没在意的段天道盯在屁股后面,抢了一百六十八次! 现在段天道面前屏幕上展现的,就是这些天他辛勤工作的成果。 一辆由数百种不同机甲零件组装而成的,只有骨架和基本部件地机甲。 明天就要决战了,看着眼前的这辆连破烂都算不上地简易机甲,段天道实在很不想就此丢手,这么长时间的摸索学习,却没有时间最后完成,对他来说。就跟千年淫娃吃了我爱一条柴,却发现黄瓜被切片一样难受。 “妈滴!”段天道操起系统里的自动维修臂,把密封座舱的外壳,装到了机甲上。机甲的系统是自己费尽心机拼凑出来地。 就算不能完成,至少也要到对战室里去试验一下性能…… 可以想象,当这辆机甲出现在中央观战室地时候,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 如果不是机甲头顶地sm01314标示在旋转,玩家们差点以为野外的‘亡灵行者’骷髅机甲走进了安全区。 没有外挂装甲,没有能量炮,就连包裹骨架地金属外壳,也残缺不全。一些重要部位的保护系统,填充金属,备用系统都没有。 “谁想揍我?!”段天道扯着嗓子在对战室里叫了一嗓子。 七窍流血的众多玩家:“……” 这尼玛还用问么?整个中央观战室里,有上百万的玩家有这个理想。 “谁想揍我?!” 当段天道刚喊出第二声的时候,挑战屏幕上,呼啦一下,被挑战的申请刷得几乎死机。 看这家伙驾驶着一辆比系统的‘亡灵行者’还破烂的机甲,要是还有哪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玩家不趁这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可真是脑子被门板夹过被榴莲砸过被开水烫过被马蹄踩过被母猪啃过被女王的皮鞭抽过被变态的口水吐过了。 就在大家争先恐后闹做一团的时候,一辆‘寒芒’人型机甲走到了段天道面前。 “我向你挑战!你这个败类!” 忽然之间,原本喧嚣的观战大厅,一片寂静。 每一个玩家都认识这辆‘寒芒’机甲,这是德国‘进化者’机甲制造公司研发的私人机甲。 诞生于半年前。 同时也是目前的《钢铁之战》中,玩家所能得到的最高等级的机甲。 这种机甲的技术是没有公开的,和许多玩家可以自行制造的机甲不同,这种机甲只能由系统提供。 而在游戏里,只有十个人有资格拥有这种机甲。那就是机甲排行榜的前十名玩家! 网络和现实一样,拥有的物品就是身份的象征。 发起挑战的人,是现今机甲排行榜的第十名。 id名叫:谈笑间。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很儒雅,很高傲也很有杀气的一个名字。 在数亿千万的机甲爱好者玩家中排名第十。 据说这位“谈笑间”,正是现实中的一个名叫‘泰流’格斗流派成员! 现今世界上贴身格斗界名列第四的‘泰流’,是一个新崛起的流派。这个流派以刚猛快捷的贴身打法著名,和他们的打法同样著名的,是这个流派张扬嚣张凶狠霸道的流派文化。 他们除了在现实中仗势欺人,更将这种格斗技术运用到了钢铁之战中,并成功的组建了在钢铁之战中的门派,扩大了自身的影响力。 如果要选出民间格斗最不讲道理地流派,那就非‘泰流’莫属了。 他们不光打法凶狠亡命,在处理和其他流派纠纷,争夺利益的时候,同样地凶狠亡命。 ‘泰流’地每一个学员,在加入流派地第一天起,就被要求完全遵循泰流地格斗精神。 即以最凶横地气势。最亡命地打法,把任何对手置之死地! 成王败寇。 在泰流地精神中,只要有实力,就能获得一切,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以战胜对手为第一要素。 正是在这种蛮不讲理的格斗精神的指导下,整个泰流成为了一个浑身散发着狠戾的团体。 他们毫无理由地挑衅任何对手,他们崇尚暴力。有许多成员干的都是杀人越货地勾当。 而一旦有谁敢招惹上泰流地人,那和捅了一个马蜂窝没有区别,占得便宜吃不得亏地泰流人,会发动无休无止不择手段地报复。 这样的流派是让很多人感到厌恶地,可也是许多流派都得罪不起的。 随着实力地壮大,泰流已经成为了格斗界的颠覆者,无数流派都只能在他们地淫威下忍气吞声。 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网络里。 第九百三十五章 S级挑战! 谈笑间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地语文老师,偶尔玩玩游戏,其水平不过能在一些学生面前炫耀一下而已。 他为人自负又有些虚荣,常常以空有满腹经纶却不能一展宏图而叹息。 当然,这样的叹息是在懵懂的学生或者某个美女的面前。 他自称为一个思想者,一个对现实满怀失望痛苦地思想者。他对任何事物和制度都看不上眼,在人前针砭时弊慷慨激昂,在人后苦读红楼梦,幻想自己是贾宝玉。 情不自禁时也会放声痛哭哀怨自己红颜命薄,竟然生在了这么一个所有人都有眼不识金镶玉地时代。 可惜这样一个伟人,实在长得有些寒碜,再加之其人嘴臭不识时务,终于因为在酒吧里惹出事来,被‘泰流’地人一顿痛殴。 挨了打,谈笑间倒老实了。 他的思想发生了深刻地变化。主要不变化不行,一天到晚被‘泰流’堵着打几次,再不变化就呜呼哀哉了。 原本舍生取义的情操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还是小命要紧。于是,他索性辞了职,变卖家财,丢下妻儿老母一咬牙竟投进了‘泰流’。 见识过‘泰流’地强横之后,谈笑间决定要变个新的活法。于是一个自诩高尚诚实,见不得伪君子的思想家,彻底给自己找到了当一个真小人的借口和机会。 在‘泰流’,谈笑间吃了不少苦。由于他的文化水平普遍较那些只知道四处惹事生非,打家劫舍的流氓学员们高,所以,在理解能力上,也要高的多。 既然放下了圣人的嘴脸,谈笑间该拍马屁拍,该谄媚时谄媚。在为‘泰流’出了不少损主意之后,获得了赏识。 在泰流副馆长的指点下,谈笑间用了整整八年时间,终于混出了头,成为一家分馆的首席指导。 谈笑间原本是和《钢铁之战》扯不上什么关系的,‘泰流’禁止流派成员上网参与机甲游戏,以免泄漏本派的武技。不过,‘泰流’的成员实在太复杂,内部管理又松懈,许多成员上网玩一玩,只要不使用‘泰流’的绝密技法,高层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而谈笑间,却是在认识一个名叫句号的女玩家后,才下定决心进入《钢铁之战》的。 原因只不过因为,他太馋这个漂亮的女玩家了。 而句号对他不理不睬甚至厌恶的反应,让谈笑间明白,自己必须展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 长相就别提了,能展现的这一面,自然就是机甲格斗了。 当得知句号是《钢铁之战》的忠实玩家之后,谈笑间如获至宝,当即把禁令抛诸脑后,连滚带爬地注册了账号成为了网络玩家中的一员! 在这个由普通机甲爱好者组成的世界里,谈笑间惊喜的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可以猴子称霸王的。于是,在一年的时间里,谈笑间飞快地爬升到了机甲排行榜的第十名! 不过,句号对他的荣耀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这让自诩侠骨风流的谈笑间有些诧异。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句号留下一个深刻印象的时候,sm出现了。这个家伙,居然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一直冲到了排行榜的第十一位。 甚至还有好多玩家将这辆sm封为猥琐神教的教主,自己都以教徒自居。 强势的sm01314让谈笑间感觉有些心悸。 他生怕哪天自己就被斩落马下,在句号面前出上一次大丑。那几天,他基本上都没敢上线。 后来,他发现,句号在谈起这个sm01314时候,恨得咬牙,这让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如果说上次sm01314然消失,让谈笑间又是庆幸又是失望的话,那么,这一次,谈笑间简直笑断了肠子。 句号被他抢了一百多次不说,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线,竟然驾驶着一辆比‘亡灵行者’的残骸还烂的简易机甲站在观战大厅中间扯着嗓子叫:“谁想揍我?!” 天赐良机! 谈笑间毫不迟疑地站了出来! 并且义正词严! “你来?”段天道看着眼前这辆‘寒芒’,一时间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主要这辆破烂是他刚组装出来的,性能都不太清楚,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对战结束。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自己的机甲是简易机甲,结果来一辆系统最顶级的机甲挑战,这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这家伙怎么比自己还不知道羞耻? “就是我!”谈笑间冷冷地道:“你的行为,已经犯了众怒了。是时候让你得到一点教训了!” “呸!就凭你?!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的!”段天道狠狠吐了口唾沫。机甲的机械臂,在擂台名单上把谈笑间排在第一位的挑战给挑了出来。 “哇,火星撞地球。第十和第十一打。” 观战大厅里一片喧哗,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即将开始战斗的时候,结果段天道说:“老子不跟你打。自己一边儿玩去!看你怎么给我教训!” 说着,竟然把谈笑间的挑战请求给删除了! 已经做好准备被传送进对战地图的谈笑间,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差点脑溢血。 “你……你……”谈笑间很生气。 “你什么你,话都说不清楚你还玩什么机甲!”段天道也很生气。 “你就没点羞耻心么?”谈笑间开始玩弄他的激将法:“我算知道你这三百多场胜利怎么的来的了,原来都是欺软怕硬持强凌弱!果然是个败类!” “脑残孩子!”段天道不屑地道:“我都欺软怕硬持强凌弱这么长时间了,你才看出来?” 谈笑间没想到这sm01314无耻得这么彻底,一时间无言以对,嘴里不住叫骂:“懦夫!胆小鬼!有娘生没娘教的垃圾!” “……” “把你的挑战发过来。”段天道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忽然间改变了主意:“我陪你玩一场。” 谈笑间虽然挺身而出大义凛然,实际上,他在游戏里也未必比段天道好多少。 许多玩家都知道,这人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却眼高于顶飞扬跋扈。最讨厌的是,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先给别人扣一个道德败坏的大帽子。 看两人一番交锋,所有玩家对谈笑间不免心头鄙夷。 那sm01314固然可恶,可人家毕竟从一开始就凭的是真本事。换谁来,敢这般在上百万人的围剿下进退如神,就值得尊敬,玩家们心下痛恨是真的,钦佩无比也是真的。 现在,谈笑间忽然跳出来挑战sm01314,驾驶的简易机甲好欺负出来拣便宜了。 拣便宜就拣便宜,他偏以一副大伙儿的代言人自居,这便让人感觉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大厅里一静下来,刚才被淹没在鼎沸人声里的猥琐神教教徒们,便显出了声音来。 一个个阴阳怪气。 “看看,平时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说不过人家就开始骂人。我看,这排行榜第十名的水平,只怕也一般般。” “这就叫恼羞成怒了。人家不想跟他打,还恬着脸靠上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世贱人?” “估计现实里也就是个卖笑的小白脸。被那些体重三百斤的悍妇长期包养欺凌的那种。” “怪不得,敢情这家伙对sm上瘾。看见这两个字母就发浪。” “小白脸!我说怎么有人用‘寒芒’挑战一辆简易机甲。还那么振振有辞。这脸皮估计不光白,还得厚才行。” “你们都错了。什么小白脸啊。就他那寒样儿,真要是能当个小白脸卖肉,那就算祖上烧高香了!” 被说得一脸铁青地谈笑间没有理会玩家们的嘲讽,自顾自发出了挑战申请。 胜者为王,只要赢了什么都好说! 这就是泰流的精神! 他打定主意,要把这辆破烂地简易机甲虐成残渣。 浮现在公告栏顶端的挑战书再次被段天道拒绝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时候,公告栏上出现了段天道的挑战申请。 “s级决斗!” 一片哗然。 这是《钢铁之战》中最残酷的对战方式。 战斗一旦开始,地图会一直被锁闭,投降认输也不行,必须在系统验证某一方机甲已经彻底成了破铜烂铁,对战才会结束! 四个字概括——不死不休! 段天道的这一举动,立即引发了观战大厅里的一片笑声。玩家们明显看到,谈笑间在段天道提出挑战地时候,有明显的失神。 如果说用‘寒芒’挑战一辆破烂机甲是不公平的话,那么,段天道玩的这招,显然把这种局面换了个个儿! 破烂骷髅机甲的价值,实在和‘寒芒’不成比例。 这就如同一场赌博,双方都押上了全部的资产,可是,其中一方很慷慨地拿一元钱去博对方上亿资产!这实在让人有些吐血。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原本是同样的事情,换了一个角度之后再看,就感觉不一样了。 玩家们好笑的是。现在失神的谈笑间,显然是觉得他亏了。说不定他正在后悔自己为什么用‘寒芒’来挑战。 “谈笑间!谈笑间!”tqr1 忽然,对战大厅里响起了热情澎湃地欢呼声。 谈笑间的名字被玩家们一遍又一遍有节奏地呼喊着,领头的,就是刚才嘲笑谈笑间的那几个猥琐教徒。 挤兑人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 谈笑间骑虎难下,终于在挑战申请上点下确定键。 观战大厅里两道白光闪过,两辆机甲被同时传送到了一副随即产生的对战地图里。 这副地图所有玩家都很熟悉。 一副常用的模拟战场地图。一场游戏里常见的著名战役——塔拉平原战役。 说是平原战役,实际上,中心战场却是在一个名叫北风岭的小丘陵。 对玩家们来说,这张地图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它新奇而复杂的设定。 对战双方,不但能够真切的穿行于沟壑纵横的壕沟工事中,体验战场上流火纷飞的炮弹,弥漫的硝烟,体会飞云掣电的机甲洪流互相绞杀时地震撼。还会真实地受到背景炮火的打击影响。 虽然系统地炮火并不足以一击致命,不过。在高手之间的对决中,一丁点的损伤,也会导致最终结局的改变。 这样的设定,无疑会让比赛变得更有变数,也更精彩好看。 无所不在的系统镜头,自段天道和谈笑间进入地图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忠实地记录。 双方机甲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清晰地从各个角度拍摄下来,呈现在观众们的面前。 对战一开始,观众们就发出了一阵惊呼。 两辆机甲出现在地图中的一瞬间,都同时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没有丝毫迟疑地向地图中心线扑去。 很显然,对战双方从一开始,就为这场战斗定下了基调,这将是一场没有任何花哨的,火星撞地球般的对抗。 纵横地能量炮火在空中穿梭着,交织出闪耀的光网。 剧烈地爆炸声震耳欲聋,地面上的泥土以及被击中的机甲残骸,随着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抛撒。 满天的乌云和弥漫的硝烟,一同笼罩了整个战场,黯淡的天色、通红的火焰和滚滚黑烟,让每一次爆炸惊闪出的白色光芒,都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第九百三十六章 这样的对手谁能赢? 炮火中,两辆机甲已经穿越了各自的阵地前沿。正如同流星般划向位于阵地前方地一大块布满壕沟、机甲残骸和战死士兵遗体地平地。 那里,将是最终的角斗场。 谈笑间施展出了他的最高手速。 ‘寒芒’在他地操控下,如同一道奔腾地流光,密集的炮火倾泻虽然有些困扰,不过,能在这样密度地炮火覆盖中只挨上三五炮,谈笑间已经很满意了! 自己今天的状态,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听着玩家们无法抑制地惊呼声,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谈笑间再次加快了速度。 他不想在自己抵达交战中心的时候,看见的,只是那辆破烂机甲被系统炮火摧毁的残骸。 那样的胜利,未免不够威风。 自作多情的谈笑间不会想到,此刻的观战大厅里,根本从头至尾都没有人注意他这辆让许多玩家都梦寐以求的‘寒芒’。tqr1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辆残骸般地骷髅机甲身上。 骷髅机甲摇摇晃晃地奔跑着。 没有外挂装甲包裹的破烂身体,在每一次跨步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玩家们甚至能看到机甲身体里呻吟的引擎,咔咔作响的传动齿轮和来回晃动的驱动杆。 可是,就是这么一辆已经烂到了无以复加的机甲,却在暴雨般的炮火覆盖中,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变线突进! 密集到避无可避地炮弹,以肉眼难以跟踪的速度落下来。地面,就如同被暴雨袭击的湖泊,一层层炮弹激起的涟漪,根本无法分清先后! 在这此起彼伏的剧烈爆炸中,骷髅机甲那毫无预兆的忽然变向,如同纺织机上的飞梭一般,快到了极点也精确到了极点,玩家们无法分辨的时间差,被它利用得淋漓尽致。 匪夷所思! 玩家们张口结舌地看着简易到了极点的骷髅机甲,用行云流水般的步伐,在铺天盖地的炮弹中闲庭信步。 那种震惊,迷惘又带有一丝心悸的感觉,让每一个人都有些发懵。 一些没有参与过百万人大围剿的玩家,曾经很不明白为什么sm能够屡次从围剿中脱身而出。 要知道,在机甲世界里,再无敌的高手,如果被重重围住,别说一百万人,就是有那么一千两千人,他的下场都会是成为一滩肉泥!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答案。 在模拟网络那庞大无限的地图中,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集体的行动,如果不想办法把这个能游走于暴雨般的炮火覆盖中的人死死堵在一个角落里,那么,一切努力都将是徒劳的! 上百万人,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没人能够真正地困住他! 他每次面对的对手,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个! 能把一辆简易机甲操控得如此神乎其技的人,当他驾驶更高级的机甲时,又岂是区区数十上百人能够困住的! 看着两辆机甲在相同的炮火覆盖中不同的行动,人们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 这架简陋之极的骷髅机甲此刻看来是如此的美丽。 而那辆有着流线型外壳,极尽奢华地‘寒芒’,却是那么的简陋。 众目睽睽之下,掠出炮火覆盖区地骷髅机甲,开始加速。 “哗”地一声,整个观战大厅如同炸了锅一般沸腾起来。高速突进的骷髅机甲,在这一刻,已然化身为一道黑色的闪电。 观战大厅巨大的屏幕上,骷髅机甲的数据在飞快地转动着。 每小时五百七十公里! “天啦,这怎么可能!”玩家们一个个都傻了! 这样的数据,就算是最顶级的‘寒芒’全力冲刺,也是无法达到的! 而现在,竟然出现在了一辆简易机甲的身上!这到底是辆什么机甲?!这还是机甲吗?! 眼看骷髅机甲已经越过中线,逼近谈笑间所在的炮火覆盖区。一些反应快的玩家敏锐地意识到,这一次,谈笑间似乎有难了! 谈笑间的确有难了。 当他奋力躲过一发炮弹,跃出炮火覆盖区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惊呼! 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一个只有骨架地机械拳头就已经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干你娘!” 满口粗话的段天道一拳头把灰头土脸的‘寒芒’揍翻在地,随即一脚踩了上去,拳脚相加:“让你嘴臭瞎逼逼!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他妈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真得不知道为什么的谈笑间:“……” 当‘寒芒’集合了电路系统和感知系统的头部,被骷髅机甲几拳头砸成废铁的时候,所有玩家都知道,谈笑间完蛋了。 这个宣称要代表人民惩罚sm01314正义之士,还没来得及使出一招半式,就已经躺下了,现在。他只能代表他自己接受sm01314无尽的虐待。 玩家们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对决开始之前,他们曾经对结局有过无数种设想。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过的。 彪悍地破烂骷髅一拳头就干翻了‘寒芒’。 现在,那个叫sm恶棍,正骑在谈笑间地身上一顿痛殴。雨点般地拳头砸得‘寒芒’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结束了? 骷髅机甲狰狞地露出了手中地自动维修臂。 “傻逼!” ‘寒芒’的能量炮被首先拆卸了下来。 “白痴!” ‘寒芒’的双臂和双腿,也脱离了身体! “跟我玩!” 骷髅机甲扯掉‘寒芒’的外挂装甲往自己身上装。 玩家们的冷汗‘唰唰’就下来了,要是只是一块真实的空地,估计汗水能把这淹了。 暗自庆幸段天道没有接受自己挑战的他们,此刻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叫sm。 “骂啊,你他妈倒是再嘴臭啊!老子真给你脸了!傻逼!” 在段天道恶毒的骂声中,‘寒芒’的机甲外壳被剥了下来,变成了骷髅机甲身上的一部分。 接下来,是ec电子干扰器,雷达扫描,索敌系统,辅助推进器…… 凡是段天道看上的,就不住往自己身上装,看不上用不着的,就随手乱丢。 观战大厅里,此刻已经集体崩溃了。 那辆骷髅机甲,就如同一个手拿餐刀和餐叉的恶魔,对这一大块肥美的牛排下死手。 短短几分钟,在骷髅机甲双臂如飞此起彼落间,‘寒芒’已经被拆成了零件! 可是,让人惊奇的是,直到现在为止,系统也没有判定‘寒芒’被摧毁!任由那已经换了一身‘寒芒’装备的骷髅机甲在那里穷折腾。 “你……”被打懵了一直没有开口的谈笑间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这一个字,无比哀怨,愤怒和委屈。 “这脑残孩子,又说不清话!别说我偷袭你不给你机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骷髅机甲一个大步跳开,比了个招式冲地上一堆散乱的零件道:“起来,有种就凭真本事来较量一次!” 拼命挠墙的玩家们:“……” 起来? 还怎么起来?! 现在的‘寒芒’比当初的骷髅机甲还烂! 骨架被拆散了,零件被卸掉了,除了机甲座舱和能源,电脑系统还保持原样以外,什么都没剩下。 这他妈再有种,也没办法啊。 而且,这句话,应该是谈笑间说的吧? “快啊!”骷髅机甲围着一堆零件上串下跳:“别装死!是男人就起来!” 机甲座舱里的谈笑间彻底没有声气…… 嗯,他已经晕过去了。 “别以为装死就可以偷袭我!”骷髅机甲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告诉你,你这招对我没用!我来咯……我真的来咯?” 一些玩家们拿头直往墙上撞。 “天呐!降二百五十个惊雷劈死这万恶的sm01314吧!” “啊啊啊!我想去死啊!” 蹑手蹑脚地靠近后,骷髅机甲试着拿脚碰了碰乱七八糟‘寒芒’座舱。 座舱微微晃动了一下。 骷髅机甲吓了一大跳,飞快地蹿开。 “快一点出来,我告诉你,我脾气很暴躁的哦!”段天道怒道。 座舱里也没任何动静。 躲得远远的骷髅机甲侧着耳朵,凝神静气地听了半天,又犹犹豫豫地靠了过去……顺手捡起一根扭曲的管子,捅捅…… 还是没反应。 “装死是吧?给脸不要脸是吧?”骷髅机甲似乎放下了心,嚣张地踩上座舱,在上面又蹦又跳:“那你就别怪老子欺负你!” 疯了的玩家们:“……” 这样调戏人家,还不算欺负? 大家都很庆幸,都在擦汗。 万家生佛谈笑间啊! 牺牲他一个救了多少人啊! 真要是换了自己在座舱里面,估计当时就抹了脖子了。 当机甲座舱在那骷髅机甲兴高采烈地践踏中彻底成为一块不成形状的烂铁时候,随着“嘀”一声响。漫长的虐待终于结束了。 《人间血案》 《谈笑间,悲剧的主角》 《一场众目睽睽下的sm惨案》 《论神秘骷髅机甲》 《sm01314手速探讨》 当段天道下了线,谈笑间也自此不见踪迹之后,整个观战大厅里,一片喧嚣。 玩家们叹息着,议论纷纷。关于战场比赛引申出来的疑问和话题,以各种各样醒目地标题跃上游戏论坛。 玩家们对sm01314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以及那辆神秘地骷髅机甲,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进行热烈探讨的同时。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教训。 “我算是明白了,这他妈惹谁,也别惹那sm01314!那人绝对是不正常的。落他手里,那就算完了!要我被这么调戏,哭都哭死了。” 以上这句话,被评为最受玩家肯定的一句话。自此sm为了网络噩梦的代名词。 而谈笑间,则成了一个笑料。玩家们在发生争执的时候,通常会说:“装逼是吧?信不信打得你个谈笑间灰飞湮灭!” 此话一出顿时打做一团。 “谁是谈笑间,你才是谈笑间。你们全家都是谈笑间!” “……” 这场决斗最大地受益者,或许就算句号了。 这位美女因此事成功地摆脱了谈笑间的纠缠。 只不过,因为谈笑间摆明车马是为了句号,又丢足了脸面,句号在熟知内情的朋友中间,很受了些调侃,所以对那个叫sm01314的混蛋也愈发地痛恨。 同样观看了这场比赛的黑子等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唐心有些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小意的问了一句:“这样的对手,你们谁能打赢?” 黑子和吴京:“……” 第九百三十七章 赶鸭子上架! 没有人猜到那个sm就是他们准备对敌的方楚天。 甚至没有人这么想。 因为就是把他们全部杀一百八十遍,他们也不敢相信一个刚刚进入钢铁之战一个月的人,能把这个游戏玩成这种程度。 黑子在这个游戏中排名第六。 吴京排名第五。 可是他们都玩了至少三年。 唐心甚至在考虑把这个sm拉拢过来对付方楚天了,只可惜他消失的实在太快,想要联系也不可得,只好作罢。 第二天下午三点就是对战的时刻。 段天道今天穿的还是很精神的,嗯,大裤衩和t恤,还有一双大拖鞋。 当海军上将海风山亲自来接他的时候,皱着眉看了他半晌:“方先生,你确定不换件衣服?” 段天道很认真的把自己看了一遍:“我这样很帅啊!” 海风山:“……” 一艘银白色的军用悍马,飞快地穿过上京,朝上京海军基地驶去。 段天道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窗外。 与此同时,唐心,句号,黑子和吴京也从上京军区乘坐同一款式的悍马,开往海军基地。 为了公平起见,这场比试当然要在中立方来进行。 这也是叶先生的意思。 虽然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但段天道一点也不担心,海风山已经表态,祸不及他人,况且有商情在,也就意味着程通天会成为段天道不在时的安全保障。 相信在整个上京的世俗力量,还没有谁能不卖程通天的面子。 双方在海军基地正中央的模拟训练室内再次碰面,训练室内还有数十个充当证人的海军官员。 看见段天道时,黑子莫名其妙就觉得断掉的腿有些痛,吴京却在不停的咳嗽,好像内伤一看见他就发作了。 句号撅着小嘴,只有唐心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完全称不上有什么着装的中年男人,嘴角的弧线意味深长。 “开始?”段天道使劲看了看唐心的胸,只可惜她今天的军装扣得太紧,完全看不到什么风景,至于句号这样不韵风情的小丫头片子,他除了无聊的时候勉强可以扑倒之外,平常也懒得多看一眼。 “开始!” 黑子咬了咬牙,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忍了一个月,现在连一秒钟也不想忍:“今天的规则很简单!三局两胜!你有四个对手!你必须胜过我们每一个人!” 海风山皱了皱眉,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说好明明对手只有一个,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段天道已经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gogogo!” “我先来!”句号实在按捺不住,第一个蹦了出来,这几天她一直被那个半道跑出来的sm抢劫,抢得她心都碎了,然后还被n多人嘲笑,一股子火头早憋得胸都裂开了,就等着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这个不长眼的男人身上。 她率先绑了个马尾,二话不说就坐进了左边的那个对战仓,调出了自己刚买的新机甲,没办法,以前那个机甲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 “好。”海风山明显也拿句号这个小丫头没什么办法:“游戏的胜负由系统决定,赌约的结果你们双方也都已经清楚了,那比赛现在开始。” 段天道哒拉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进了右边的操控室。 对战室的屏幕已经亮了起来,第一场句号先选择战场,然后先行进入,开启了战场进入密码,就等着段天道进入。 众人满怀期待的看着屏幕,按照唐心的分析,就算有一个月的时间,方楚天能把这个游戏玩熟就算不错了,就算他不差钱,买的起顶级机甲,也没有操作的资格。 顶到天进入战场的,能是一个中型机甲,对于句号手中的顶级机甲来说,这就是个碾压带玩弄的过程。 黑子甚至已经想好了,就算方楚天输给了句号,他也还是要上场,继续碾压和玩弄他! 很明显,在场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黑子正在琢磨要不要使用上次那个sm01314的猥琐招式来对付这个方楚天,然后屏幕上一闪,这个中年人驾驶的装甲已经出现在了句号的战场里。 这一幕出现的很突然,给大家的准备时间明显是不大够的。 除了海风山之外,剩下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在地板上。 此时的对战室里就像在拍默片。 没有声音。 什么风。 什么都没有。 段天道什么也不知道,反正他抢了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个个都记得,正盯着对面句号驾驶的机甲流口水,准备再卸点好东西下来。 但是对面本来严正以待的机甲突然就停下了。 不到一分钟,就听见系统传来提示:“敌方驾驶员已经离舱,警告,三秒内驾驶员不回舱内,将宣布弃权。三……” 段天道:“……” 这什么情况?! 还没开打怎么就离舱了?! “二……一!比赛结束!sm01314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 段天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气恼的打开舱盖,就准备大声质问,这都没开打怎么就赢了?实在太过分了! 没问出来。 因为一打开舱门,他就看见句号扑在唐心的怀里哭。 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哇哇!就是它!就是这个王八蛋啊!呜呜呜!我不打了!我才不要被羞辱!呜呜呜……” 王八蛋段天道:“……” 海风山:“……” “那……”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海风山还是要把赌约继续下去,只好咳嗽了一声:“句号要是弃权,那就是方楚天胜利。你们谁来下一个?” 黑子和吴京把下巴捡起来装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是下一个?”海风山忍不住催促道。 “是,是这样。”黑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们今天的状态呢,其实都不是很好,这样的比赛是不公平的!” 海风山:“……” 不公平? 四个机甲游戏的高手欺负一个才刚玩一个月的新手叫公平?一个不够,还要四个一起上……叫公平? 这黑子腿断的时候,是不是脑子也给门夹了? 他现在居然在这里喊不公平?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你觉得怎么才公平?你们一起上也行啊。” 这要是换成不知道段天道就是sm的时候,黑子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是现在,打死他也不答应。 被百万人包围都没出过事的sm,面对区区四个人,结果会有什么区别? “我看这样吧。”旁观的数十个海军官员中,站出来一个老人,他年纪很大,脸上的褶子多的能夹死苍蝇,但是衣服上的勋章却比海风山还要多:“这次任务,带上他一起去。黑子,你和他比功劳,谁立的功劳大,算谁赢。” 海风山怔了怔,他身为海军上将,居然不敢直接驳斥这个老人,只好尽量放缓了声调:“江老,这位方先生甚至不是军人,他用什么身份参加我们这次的任务……这恐怕不太妥当。” “什么身份?”江老老手一挥:“来人!给这位方先生一套上校制服,从现在起,方先生就是我们上京海军的上校了,立刻进入编制!” “江老!上校?!天呐!他根本……” “就这么定了!”江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是我们华夏军队用人的宗旨!这个游戏是我们军方的游戏,这个sm01314凭借一辆组装机甲可抢过我八十四次!你能做得到吗?你的机械水平会比他高吗?” 海风山:“……”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段天道:“……” “是啊,还抢了我一百一十二次……” “我也被抢了九十六次……” 众多海军军官纷纷举手,跟表功一样。 众人:“……” 段天道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那个……我能拒绝吗?” 江老嘿嘿一笑:“能。” “那我……” “如果你拒绝,你将面对整个军方的怒火!”江老似乎没什么表情:“谁叫你抢了这么多人,以前找不到你就算了,现在知道是你,你想跑也跑不了!” 段天道:“……” “这事闹大了。”江老眯了眯眼:“就算你再把程通天救八十次,也救不了你自己。” 段天道:“……” 要不是看这个江老年纪实在太大,他都想揍他,不就是个破游戏,搞这么认真干什么? “那……至少得让我知道,你们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吧?” 江老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军事机密。” 段天道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打他:“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先休息几天?” 江老继续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时间了。” 段天道怔了怔:“为啥?” “因为任务开始的时间就是今天。”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就是现在。” 还没等段天道再说话,江老已经加重了声调:“带他下去换制服!一个小时后出航!” “是!”众人齐声一诺,纷纷闪人。 看着段天道一脸委屈的被拉了下去,唐心微微眯了眯眼,凑到了海风山上将的跟前:“我也要去。” 海风山怔了怔,拼命的摇头:“不行不行,这次任务没你的事。这次是很危险的任务,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 “三十斤大红袍。”tqr1 “呃……”海风山还准备滔滔不绝的话头登时就被掐了:“那你不能参加战斗。” “行。”唐心很痛快的点了点头:“我就用随行摄影师的身份参加你们的行动好了。” “随行摄影师?”海风山看了唐心一眼:“我的随行摄影师?” 唐心嘻嘻一笑,摇了摇头:“方楚天的。” 海风山:“……” 第九百三十八章 有趣的命运! 说起来还真是,段天道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身为顶尖杀手在世界各地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扮演过形形色色的身份,但就是没穿过华夏军官的制服。 当然,这也跟他从不在华夏执行任务有很大的关系。 华夏海军上校的制服雪白,硬挺,穿上去显得英姿飒爽,虽然不是为了段天道贴身特制的,显得略微大了一点,但对整体形象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换掉那身邋遢的t恤拖鞋,段天道整个人的气质也相应的发生了变化,看起来莫名的有味道。 等他跟着两个海军士兵走到海军基地的码头时,码头上已经停靠了大量的战舰,看起来威武雄壮之极。 “方上校。”其中一个士兵指了指一艘驱逐舰:“您是这艘船。” 段天道正准备走上驱逐舰。 “方上校!方楚天上校!” 刚刚走进舰舱地段天道听到一个声音,转头看去。 正看见一个陌生的胖子顶着他那硕大的脑袋。努力从两个士兵之间吸气收腹挤过,向自己跑来。 段天道一愣,他从来没见过眼睛这么小的胖子。 胖子跑到段天道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像看见一个剥光的大美女,惊喜道:“天呐!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sm01314?” “啊……”段天道算是明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了,想当初决定不进演艺圈,是对的。 “我叫李兵。”胖子得意地道:“军事参谋!少校军衔!更重要的是,我可是你猥琐神教最忠心的教徒!” 段天道:“……” 李军看着段天道两眼放光,大拍马屁:“你不知道,当时我知道你就是sm01314,下巴都差点给吓掉了!说真地,这辈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大哥这么牛的人。前面的事情就不说了,就说你在百万人追杀里来去自如,哇,你不知道当时钢铁之战里有多轰动。” 段天道咧开嘴眉花眼笑,当即把李军引为知己,谦虚地道:“那也算不上什么……你说说,都怎么轰动来着?” “那可有的说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没关系,这一路有地是时间,你说说,我不会烦地。” “是这样……话说当时……” 在李军地颂词如潮的连环马屁中,段天道笑逐颜开地向生活舱走去,一路大点其头。 “这就是方楚天的真面目?”拐角处,唐心傻傻地站在原地,瞅着段天道和李军离去地方向发愣。 唐心本来的职业就是一名随军记者,虽然这是家族不愿意她参与太过危险的任务,又不愿意让她脱离军队的折衷办法。 但唐心早已把采访军队英雄作为职业使命。 虽然方楚天今天才成为军队中的一员,但是凡是对钢铁之战有所了解的人,都会把sm01314当作英雄。 即便身处敌对,也不妨碍她成为这名英雄地崇拜者,她有太多的问题想得到答案。 可是,就在刚才,在她看见段天道。还没来得及控制住心里的激动走上去地时候。两个人地对话,就已经将她的热情用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初见方楚天时,他的霸气无敌对唐心的冲击其实是很大的,作为一个连黑子吴京这样身份的人都看不上的高傲女子,难得有一个男人能够这样深刻的存在她的心底。 或许是受到想象的制约,或许是对那个微笑着使出凶狠手段的方楚天印象太过深刻。 唐心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钢铁之战中驾驶着机甲在千百敌人中血战鏖斗英勇不屈的战士,竟然是这么一个虚荣,轻佻,平凡,一脸傻相地猥琐男? 难道这才是这个中年男人的真面目?tqr1 “……战斗实况一放出来。整个钢铁之战都轰动了。知道有多少美女发誓要嫁给你么?”李军口沫横飞。 “多少?”段天道一脸呆滞。 “成千上万!”李军斩钉截铁。 “这么多?”段天道倒吸一口冷气。忧郁地道:“我怎么忙得过来?” “……” 两个白痴消失在通道尽头。 唐心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眼前这个方楚天,和她心目中那个伟岸英勇的英雄形象差距是那么大。 大到让她无法接受。 “好吧!”唐心咬着嘴唇转身向相反地方向走去:“我一定会知道,一个真正的方楚天!让我重新认识你——你究竟是个流氓……还是个大流氓!” 大流氓段天道:“……” 虽然段天道不知道具体的行程,但只是从船只的航行方向和经过的路线他就推测的出来,这次出行的行程,已经经过了精密地安排。 这次出行外间没有丝毫报道,明显是一次极其机密的行动。 航海是漫长地旅程,不管去执行什么任务,都一定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 枯燥,也许是路程中最大地难题了。 至于安全段天道倒不怎么担心。 毕竟,经过地这些海域,都是无人迹的公共海域。这些海域,没有重大的战略目标。活跃在这些航线上地,只是一些客轮,商船,走私船和少量地海盗。 而以海盗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对两艘新式驱逐舰六艘护卫舰组成的舰队构成威胁的。 尤其是这些偏僻航线上的海盗。他们大部分,都还在使用破烂的武装商船作为他们的战斗装备。 舷窗外大海神秘的蓝色越来越亮。穿透了战舰的弦窗,把静悄悄的战舰变成了一个梦幻海洋般的世界。 段天道躺在床上,感受着舰艇在海浪下的微微震动。听着维生管道将空气注满整个舰艇时发出的兹兹声,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一系列的变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乎在与黑子他们产生矛盾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包括什么钢铁之战的对决,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类似对他的考验。 如果他输了,自然就没了后来的这些事。 这些事情的背后……还藏着多少秘密? 段天道凝视着被海洋蓝照射得有些透明感觉地舱顶天花板,脑子里地念头纷纭杂杳。 想着南春的那些姑娘们,又揣测着此去任务的目的,不知什么时候,又把思绪转到了不知现在身在何处的叶晚晴身上。 命运有的时候是很残忍,有的时候也很有趣。 也许,自己只需要拒绝残忍的一面,迎接有趣的一面就好了吧? 段天道突然跳了起来,转身大步走出了休息舱。 他娘的,饿了! 段天道所在的这支驱逐舰叫做‘方舟’,前方将穿越一片遍布暗礁、漩涡、巨石,有着复杂环境的障碍区。 在这里,没有人对航道进行监测,没有人告诉你这不断运动的障碍区里,有哪一颗暗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正挡在你的航道上。也没人去清理这些威胁,制定更安全更合理的航行路线。 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不过,以现代的航行技术,只要不遇见某个新生成的海底火山爆炸等极度威胁,大多数小障碍,依靠舰艇的雷达和水下探路仪,是完全可以规避的。 对许多人来说,长时间困在一艘船上地航行,无疑是枯燥的。 可是,对段天道来说,却显得兴味盎然。 尤其是开始几天,段天道发现,自己俨然是这艘船上最闪亮的明星。李兵这个大嘴巴,早已经将方楚天就是sm的事情宣传的到处都是,那些舰艇上的官兵,毫不掩饰他们看见偶像时的激动。 段天道也激动,自己竟然是偶像?!还是这么多士兵的偶像?! 这他妈太神奇了! 虚荣心无限满足的段天道每天勤勤恳恳地为大家签名签到手都软了。 除了给人签名外,段天道每天最喜欢做地事情,就是在人前晃来晃去接受恭维。即便是晚上,他也会让同住一个休息舱的李军,歌功颂德好几遍。 这样自得其乐了好几天,当人们的热情开始消退,尤其是当段天道逼着大头李军连续不停拍自己马屁以致李军几度呕吐恶心口泛白沫之后,他自己也开始厌烦了。 枯燥的航行,似乎吞噬了所有人的精神,时间一长,舰艇上大多数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可是段天道不一样,他天生就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给自己找些感兴趣地事情。一扭头他又迷上了他乘坐的这艘新式驱逐舰。 以前,段天道虽然也乘坐过军舰,可是,都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研究价值的老式舰艇。而且,通常时间也很短。 这一次能够在这近一个月漫长的旅途中,近距离的接触一艘华夏最高机密的新式驱逐舰。 对正在研究机甲技术的段天道来说,正好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 于是他顶着上校军服在驱逐舰上逢舱就进,四处乱闯。 当然,即便是机甲英雄,在战舰上,这样的行为也是不招人待见的。 “咦!这是什么?”段天道站在干净整洁到几乎一尘不染的动力舱里,看着舱室正中那巨大的四联重力加速引擎好奇地问。 “这是新型四联重力加速引擎。上校。”动力舱里的一个值班少尉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动力舱是巡洋舰的核心区域,没有特别批准,别说搭乘战舰的乘客,即便是舰艇上地现役官兵。也不能随便进入。可是,这段天道穿着上校制服就闯了进来,东看看西瞧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没办法,少尉只能一边派人去通知舰长,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段天道身旁,不露痕迹地挡挡他好奇地眼光和乱走乱闯的脚步。 “咦,这又是什么?”段天道走了几步,问道。 少尉一愣:“什么?” “就这个,就这个大家伙。”段天道比手画脚。 少尉走到段天道的角度,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上校。这就是四联重力加速引擎啊!” “哦!”段天道一脸困惑的挠了挠头,又换了个角度看引擎,问道:“这样看,还是四联重力加速引擎?” 少尉崩溃了,这人什么毛病,换了个角度看就不是同一个引擎了么? “咦。这次总不一样了吧?你别告诉我这还是四联重力加速引擎!” 突然就想掏出枪来把这个神经病一枪打死的少尉:“……” 第九百三十九章 敌袭! 当舰长王大亮接到报告后匆匆赶来时,段天道已经走了。 动力舱里,只剩下一个一脸呆滞的少尉。 虽然成功地阻止了段天道四处乱看,可代价实在太大了。 被变幻着角度看同一样东西的长官好奇地问上个百八十遍还不得不回答,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精神恍惚的少尉怀疑,要是那方楚天再多问几遍,自己会不会冲进厨房去提菜刀出来哭着乱砍。 从这天起,段天道开始了他的研究工作。 每天,他不是在线路管道夹壁里钻来钻去,就是蹲在能源系统回流管网旁边。托着下巴发呆。再不然。就围着主引擎打转,一边变幻角度。一边拿眼睛去看值班少尉。 段天道这一折腾,整艘战舰五百多名官兵原本寂静枯燥的航程,一下子在鸡飞狗跳中热闹得不可开交。士兵是看热闹,舰上军官则个个提心吊胆。 听说,这段天道已经逼疯好几个了! 前几天只是看,驱逐舰的战士们还不觉得什么。谁知道,到后来,更让人崩溃地事情发生了。 这段天道竟然动上手了! 手臂套上个扳手就开始逮什么拆什么,拆开看明白了又装上。 雷达,火控,火控炮塔,主炮,鱼雷舱,导弹发射器,引擎喷射口,操控系统,所有的东西,都没逃脱这方楚天的魔掌! 常常在某个设备旁边看半天,挽起袖子就开拆! 这可不是什么玩具,实实在在是一艘正在航行的新式驱逐舰! 这是随便能拆着玩的么? 偏偏这段天道是刚刚上任的上校,打不得骂不得。就算舰长的禁令对他也不起作用。 凭他被某个海军大人物亲自提拔的背景,别说小小驱逐舰的舱室,就算统帅部的机密档案室,战略会议室,指挥室,他也能一路畅通。 如果硬要挡住他,那么,就要有被他调戏的心理准备。 这方楚天的招层出不穷,同一样东西问上百八十遍那是小意思,趁你不注意拍你裸照,打牌作弊赢你地钱再胁迫你,散播你地性取向谣言乃至偷女兵内衣玩栽赃嫁祸,这家伙也干得出来! 这他妈真的是个海军上校? 许多人还被蒙在鼓里,至少,被逼疯地当事人疯掉地第一件事就是把方楚天的签名给撕掉了! 最头疼地,就属‘方舟’号驱逐舰舰长的王大亮上校了。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自华夏第四混合舰队‘静海狂鲨’号巡洋舰火力观察员一步步升任炮手,炮长,火控官,战斗长,把一半人生都献给了海洋和战舰的驱逐舰舰长,王大亮怎么能忍受一天接到几十个报告,全是关于那段天道进了动力舱,进了雷达室,进了女更衣室之类的报告。 光是看看的话,不听自己的禁令也还罢了,让王大亮发狂的是,这段天道蹬鼻子上脸竟然还敢动手拆设备! 自己找他谈,他还美其名曰对战舰进行高级改造。 如果不是每次这家伙弄完了,管损组检查设备,没有发现任何损伤,舰艇中央电脑故障系统也没有的话,王大亮早把这段天道当破坏分子给抓起来了! 对于王大亮来说,战舰就是他的生命! 用更形象一点地比喻来说,这艘让许多太空舰队舰长都羡慕不已地新式驱逐舰,就是他滴老婆! 每天听人报告自己老婆被别人动手动脚的几十次,浑身上下看遍了还乱摸,王大亮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可想而知。tqr1 不管这段天道是个他妈地什么背景,反正王大亮是对他看不顺眼了! 接连几天,王大亮都在等待一个机会,等这段天道把什么部件搞坏了,用破坏军用设备罪,把他给关起来! 到了目的地再放! “报告舰长,段天道上校又进动力舱了。”轮机长跑到王大亮面前报告道:“他在拆动力输出导程变频器。” “什么?”王大亮吓了一跳,动力输出导程变频器。是战舰动力系统调节尾部主喷射器动力大小,控制航速和在战斗中进行紧急规避的关键部位,这东西怎么能随便碰? “是备用系统。”轮机长解释道。 “哦。”王大亮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旋即面色铁青地道:“这白痴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叫维修部派人看着,别让他把备用系统弄坏了。那可是咱们保命的玩意儿!” “叫了……”轮机长耷拉着脑袋:“维修部的人,被他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在我的战舰里,他把我的人赶出来了?!”王大亮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咆哮道:“这方楚天到底想干什么?!” “方上校说……”轮机长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大亮道:“他玩的是高技术活儿,不能让人偷学技术。” “他妈地!”王大亮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他到处乱拆我们的东西,还不让我们看,防着我们偷学他的技术?!……最扯淡地是,你们就这么让他给轰出来了?!” 在暴跳如雷的舰长面前,轮机长很不想点头。不过却只能点头。 “我还不信了!”王大亮从舰桥指挥席上腾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动力舱走。 看着面色铁青的王大亮云卷风啸地穿过舰艇走廊向动力舱飞奔。沿途无论是餐厅。娱乐室,阅读室还是训练舱。休息舱,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大伙儿面面相觑:“那方楚天,又干什么了?” “去看看。谁下的动力舱地注?” “我下的。赌逼疯两个!让一个!……疯掉三个我就收钱。” “我没可没下动力舱的注,我赌的是逼疯王大亮舰长。” “……” 当包括唐心在内的十几个人跟在王大亮身后赶到动力舱时。段天道刚好把半圆柱形的导程变频器盖子给盖上。拍着手,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样。 “方上校!”王大亮冲到段天道面前,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不懂。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华夏最新建造的新型驱逐舰,造价六亿四千万,建造费时一年,所有武器和部件,都凝聚着华夏最尖端地科技!你觉得,这样地一艘用于捍卫国家的战舰,是你可以任何拆卸地玩具么?” 王大亮地话一出口,本来看热闹的学员们,忽然感觉这方楚天有点过分。对于这些舰在人在,舰亡人亡地战士们来说,战舰,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保障,是他们战斗的武器! 而方楚天在战舰里瞎折腾,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战舰官兵们地感受,有没有把华夏的国家武力放在心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人地眼光,都集中到了段天道地身上。 段天道无比委屈地道:“王大亮上校,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啊,我是在帮助改造战舰,让战舰更具有战斗力。虽然是集合了尖端科技的新式战舰,可是,在许多设计上,都存在不足,或者还有可以提升性能地余地。” “别跟我来这套!”王大亮怒道:“你是谁啊?你觉得你比我们更懂战舰么?什么改造,就凭你给维修部的那些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数据和图纸?你这样瞎搞,是在叛国!” 唐心心情复杂地看着段天道,她不知道这位她心目中的英雄为什么是这么样一个行事莫名其妙的猥琐男。这些天,她一直在暗中观察段天道的一举一动,段天道所有的行为,都被她看在眼里。 叛国或许谈不上,不过,这段天道绝不会是英雄! “叛国?……”段天道被王大亮的大帽子扣得一愣,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舱壁上,红色的警报灯飞快地转了一圈,紧接着,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遍了整个驱逐舰。与此同时,广播中传来了舰桥情报官凄厉地叫声。 “敌袭!” 报官的吼声,顿时让整艘战舰如同炸了锅一般。 在尖锐的警报和广播里“王大亮舰长请立刻到指挥室”的电子声中,战舰上各部门的官兵纷纷涌出了休息舱,娱乐舱和餐厅,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己的岗位夺路狂奔。 “一级战斗准备!”王大亮狠狠瞪了段天道一眼,飞快冲出了备用动力舱,一边跑一边大声下达指令:“炮手各就各位,主炮准备,打开舰载机出口,无人机信号接驳,动力舱全负荷运转,备用动力舱启动!把非战斗人员集中到逃生区!向旗舰请求指令!” 方舟号在王大亮的指挥下进入了战斗状态。 能源开始进行战斗计划分配,所有和战斗无关的舱室都被关闭。战舰的照明和维生系统,生活系统已经被切换到了最低能源消耗状态。 数十名船员引导着所有非战斗人员,向位于驱逐舰腹部的逃生区集中。 “怎么回事?”段天道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大亮身后,一脸惊惶地连连追问。 王大亮理也不理段天道,旋风般地冲进了主控制室,气喘吁吁地坐上舰长指挥席,向情报官道:“战情报告!” “哼,舰长很了不起么!”段天道碰了个钉子,扭着脖子哼了一声,右脚在地面上打着拍子,浑身上下水蛇一般挺不自在地动个不停,嘴里撇到了耳根,唧唧歪歪:“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急匆匆跟在段天道身后地唐心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段天道拉开。秀眉一横,怒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么?站一边去!” “哦。”段天道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问唐心:“你是谁?” 唐心:“……” 你都看了老娘这么久的胸,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报告舰长。我们被一大波海盗包围了,其中,幽灵快速鱼雷艇十二艘,老式驱逐舰两艘。敌舰对我方警告没有任何回应。并展开攻击队形,五分钟后将进入红色警戒区域。”情报官飞快地报告道。 “旗舰指令怎么说?”王大亮一边查看指挥台上信息,一边问道。 “旗舰已经命令护卫舰高速迎敌。务必把敌人阻挡在红色警戒区外,我舰和百合号以双舰编队钟摆式移动,保持距离,发挥主炮优势。” “知道了!”王大亮摆了摆手让情报官离开,摁下控制台的通讯键:“方舟全体战斗人员请注意,我是舰长王大亮,现在由我指挥。动力舱,舰首主炮舱,电子舱,鱼雷舱,121号旋转炮塔,雷达,通讯各组。通报情况。” “动力舱功率全开。运转正常。一级战斗准备完毕。” “主炮舱主炮准备完成。一级战斗准备完毕。” “电子舱干扰启动。进程正常。防护等级e。一级战斗准备完毕。” “鱼雷舱。一号发射管,三号发射管鱼雷装填。一级战斗准备完毕。” “舰首一号炮塔………” 主控室地通讯器里。各部门的报告声此起彼伏。 当所有部门地战斗准备报告完成地时候。王大亮紧锁地眉头松动了一下,点头道:“很好。各单位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一号,九号变向推进器点火,向旗舰靠拢!” 第九百四十章 绞杀! 在王大亮有条不紊地一道道指令中,整艘战舰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床,飞快地运转着。 迅速进入角色地唐心也拿起了专业的广角多镜头摄影机,开始拍摄主控室里这一片紧张而繁忙地景象。 唐心自从成为战地记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进行战地拍摄,平常都是跟着例行巡航,和平时期哪里有什么仗打,她一直希望能拍摄一场真正的战争,没想到这个机会就这么忽如其来地降临了。 正专心致志地拍摄。耳边传来一个酸唧唧地杂音。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唐心把摄影机的一个镜头分到了自己身旁那个方楚天地身上。 镜头里,这方楚天正在撇着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王大亮指挥系上地操控台不住张望。 就这幅讨打模样,让唐心心里又急又气。 好吧,死方楚天,这次就盯上你了! 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地货色! 百合号舰桥上。 舰长海风山,任命段天道的那个老头,以及好几个老头,都神情严肃地凝视着主控台巨大地屏幕。 屏幕上,被雷达闪烁的标记圈点出来的不明身份舰队,正在向着华夏特别舰队本阵高速突进。特别舰队所属地六艘护卫舰,已经以扇形阵迎了上去。 这一片鸟不拉屎的海域,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又处于边远航道人迹罕至的中间地带。 没有海盗会选择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地方来设伏打劫。 高昂地费用,高危险地战斗会迫使海盗们选择拥有多个航道和开阔地带进行守候,那里不但有更多地猎物,也更容易逃脱。 可是现在,眼前这支拥有两艘老式驱逐舰和六艘重型武装商船地舰队,正是不折不扣地海盗舰队配置。 他们想干什么?这条航线上怎么会出现势力如此庞大地海盗团?他们为什么会向一支正规军舰队发动攻击! 攻击一个国家地正规军事舰队。除了惹来这个国家地倾力追杀并碰得头破血流之外。,海盗们不会有别的收获。 很明显,这并不符合海盗地利益。 那么,能够解释所有疑问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无论是受谁地指示,这支气势汹汹地海盗舰队,埋伏在这片海域地目地。就是想把特别舰队以及舰队里所有地华夏战士都留在这里! “这些愚蠢地叛徒!”老头盛怒之下,一巴掌拍在指挥台精致地木质装饰台面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对于华夏舰队的这次秘密任务,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舰队地航行路线,更是绝密。 海盗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行踪甚至目的都已经暴露了。 华夏这个国度有近百年地安定祥和,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梦想继续,让生活继续,让和平继续,让属于华夏人的骄傲继续。 可是,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把这一切都踩在脚下。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华夏的未来,什么国家的荣耀,只不过是现实利益地牺牲品。 为了个人的利益。他们不惜出卖同胞,不惜背叛他们的祖国,更不惜通风报信,破坏这一次特别的任务。 “看来,这是一次艰难的航程。”老头目光如电地看着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海风山道:“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士兵,请你下达命令,我们会完全服从!我作为海军上一任的最高统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老头狠狠地吐出憋在心里的话:“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这次任务!没有人能阻止我,无论他是谁,无论挡在我们前方地敌人有多么强大,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目的地,我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中止我地行程!” 海风山尊敬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矮小,已经有些发福地老头。 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正是华夏海军的上一任最高统帅。 这个老头,是一个敢打感拼,作风顽强,永不服输的老兵,与属下的军官士兵同吃同睡,从不搞区别待遇。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有一天,华夏需要五十岁以上的老兵走上前线,只需要老头吼上一句“跟我走”,成千上万的退伍老兵,就会毫不犹豫地打起背包,跟在他的身后踏上战场。 “如您所愿,高雷先生。”海风山收回目光,从容地道:“虽然,这些伏击者选择了一个很好的伏击点,让刚刚突破障碍区的我们没办法回头,可是,他们小看了华夏战舰的实力。我会让他们明白,方舟和百合号与他们那些不堪一击的武装商船以及被淘汰地老式驱逐舰有什么区别。他们能够从我们这里得到地唯一的东西。就是悔恨!” “很好!” 海风山地话,让老头非常满意。矮小地老头又拍了拍控制台的桌面,用和他体型极不相称地洪亮嗓门道:“不过。我需要更正一点,别给他们机会去悔恨,如果可以,我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干他娘的!”老头狠狠吐了口唾沫,脏话骂得顺口之极。 “护卫舰接敌!”tqr1 主控台前,通讯官的大嗓门把老头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于此同时,巨大的屏幕上,忽然爆发出几道绚烂夺目地闪光,射程更远地护卫舰率先开火了……六道白色地光芒划破茫茫海面,向敌人的舰队电射而去。 第一道绽放地烟火出现在一艘幽灵鱼雷艇上,这艘还没有进入鱼雷发射区的小艇,被护卫舰强悍的能量炮彻底摧毁了。 剧烈地爆炸,让整个天空都为之一亮。大大小小的残骸。翻滚着向四面八方射去,迅疾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战斗的序幕就此拉开。 仿佛被鱼雷艇的爆炸惹了性子,双方地战斗一开始就刺刀见红。 海盗舰队以鱼雷艇为先导,呈两翼突前地双箭头阵型,向护卫舰所在地防线发动猛攻。 在高速突进中,数十道大大小小地能量炮光团铺天盖地地向着护卫舰群汹涌而来,鱼雷艇也在高速变向中不断试图突破华夏护卫舰地炮火封锁。 逼近。 再逼近。 六艘护卫舰在这一刻显示了它们无以伦比地高速机动能力,在海盗舰队山呼海啸般地进攻中,它们两两一组,以极其精密的战术配合规避着敌人的打击。 炮火在舰队天网地协调下一次次齐射,准确地击中它们选定的每一个目标。 整个海面,如同被人在火星上泼上了汽油一般,转瞬之间,熊熊如焰。 激烈的绞杀中,一艘武装商船被连续三道炮火击中,装甲薄弱的商船步鱼雷艇地后尘,变成了翻滚弹射的残骸。 紧接着,又是两艘鱼雷艇被摧毁。 而华夏华夏的一艘护卫舰,也被一枚鱼雷击中。舰艇破损处喷射着火苗,十几分钟后才被扑灭。 毕竟是正规军战舰,护卫舰虽然体型不大防御力也不算强。可是和商船改装地战舰比起来,无论是在舰载武器还是在天网系统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当海盗舰队的炮火大部分从他们身旁划过地时候,他们地每一次齐射,都能完成一次收割。 而当方舟号和旗舰百合号。已经占据了扇形阵型顶点位置时,战局,更是呈一边倒。 驱逐舰的主炮,对巡洋舰,战列舰或许算不上什么,可是,打起武装商船来,却是一炮一个。 民间地舰艇,如果不花上和再造一艘新式驱逐舰同样地价钱,是没办法和驱逐舰对抗的。 可是,海盗地凶狠和顽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支从出现到开火,没有发过任何信号,没有接受任何通讯请求的沉默舰队一直在进攻。 疯狂的进攻。 面对华夏舰队的精确打击,面对一艘接一艘被摧毁的己方战舰,他们视而不见,只是拼命地一边乱糟糟的自由射击,一边开足马力向前突进,再突进。 不得不说,这种自杀式的进攻战术很对路。 华夏舰队依仗的高机动能力,相对强大的天网系统和超远的射程,能够有条不紊的把这些海盗战舰一艘接一艘的送进地狱。 所以,远程进攻绝对不是这些海盗们的选择,他们需要的是一场混乱的绞杀! 只有绞杀,他们的鱼雷艇,他们的火力数量,才能发挥出优势。为此,他们不惜在战斗伊始以毫无防御的冲锋和牺牲,来换取距离的消失。 他们地目的达到了。 尽管有天网地协调,尽管一直在稳步后撤,可是二十分钟后,六艘护卫舰所组成的防线还是被损失了两艘武装商船和五艘鱼雷艇的海盗舰队绞杀了进来。 战斗,陷入了白热化。 双方都在拼命地倾泻着火力。 在这个距离,用不着瞄准,每一炮都能正中目标! 一时间,双方的伤亡数直线上升,每一艘战舰都闪着危险的火光。 舰身上满是大大小小地伤痕,大块大块的厚重装甲脱落下来,在绞杀的舰群中左碰右撞。 方舟号的屏幕上,一艘武装商船已经突进到了护卫舰防线的侧翼,它正在转身。 舰首的680米主炮炮管,正在转动,在炮口前方,一艘正在躲避鱼雷的护卫舰已经亮出了腹部空当。 “这些海盗是在找死!”王大亮冷冷地看着主控台屏幕,厉声道:“主炮发射!” 一道白光直扑武装商船,距离转瞬即逝,只看到一片璀璨的光芒过后,被锁定的武装商船尾部,破开了一个大洞。无数的碎片,肢体混合在一起被抛入海水中。 几分钟过后,这艘在海面打着转的武装商船,在剧烈的爆炸中彻底消失了。 这是海盗舰队损失的第四艘武装商船。 第九百四十一章 阴谋! 在华夏舰队只损失了一艘护卫舰的形势下,海盗地数量优势正在消失。 而失去这艘武装商船地掩护,两艘老式驱逐舰也已经被暴露了出来,旗舰百合号已经盯上了其中的一艘,正在穷追猛打。 从战局上看,海盗地失败,几乎是可以确定地。 虽然成功的绞杀进了护卫舰阵型,可是,他们必须承受两艘新式驱逐舰主炮一次又一次地精确齐射。 他们和两艘华夏驱逐舰之间,总是有那么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无论他们怎么突破,钟摆一般的华夏驱逐舰,总是有办法躲在护卫舰的身后,远远的用主炮发动攻击。 “太棒了!”当看见又一艘鱼雷艇被两艘护卫舰副炮的交叉火力撕成碎片时,唐心忍不住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紧张忙碌呐喊声和口令此起彼伏的主控室,每五分钟一次的主炮齐射时战舰剧烈的震动,高速的规避移动时引擎喷射口的轰鸣,主控制台屏幕里激烈到让人窒息的战斗…… 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热血沸腾! 当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唐心可以从镜头里看见,每一个奋战的战士们嘴角泛起的微笑。 胜利的感觉,是那么令人欢欣鼓舞。 在死亡的边缘舞蹈,在鲜血和烈火中放手一搏,然后最终成为胜利者。 唐心立刻爱上了这种感觉。 以往,她都是在纪录片中,为华夏取得的一次次胜利欢呼,激动。而现在,她为自己能够成为一场胜利中的一员而感到骄傲。 如果不是那个方楚天一直在旁边神情紧张地念叨什么“撤退,赶紧撤退,咱们还是跑了安全。敌人有阴谋,有大大的阴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简直就是一部完美的战争电影! “冲上去!” 方楚天的一声大叫,吓了正琢磨着怎么删除方楚天声音的唐心一大跳。紧接着,她看见一直呆在旁边的方楚天一个健步冲到了王大亮的身旁,青筋暴涨地吼叫道:“舰长,立刻下令全速前进!百合有危险!” “危险?”王大亮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现在,方舟正处于百合号的斜后方进行守护,敌人的舰队已经被护卫舰搅成了一锅粥。就凭剩下的这些破船,百合号怎么可能有危险? 有危险的,应该是被它追杀的那辆老式驱逐舰吧? 很明显,那艘尾部推进系统受损,行动缓慢的破烂,已经被百合号锁定了。只需要主炮的一次攻击,这艘船就会成为百合号的战绩。 “方上校。”王大亮淡淡地看了一眼方楚天道:“我觉得,你还是到逃生区集合比较好,舰队的东西,你不太明白。” “谁说我不明白?”方楚天跳着脚,勃然大怒:“你糊涂蛋,你没看见人家逼着我们离开障碍区往开阔地带走?他们凭那几艘武装商船就敢发动冲锋,他们都是傻的?百合号更都是糊涂蛋!旗舰冲那么靠前干什么,他们就不怕人家设埋伏?” “埋伏?”王大亮一呆,下意识地往航行图上看去。 “阴谋!大大的阴谋!”方楚天狂叫着,就是说的太快太夸张,怎么听都像是某种毛。 就在所有人都被方楚天这忽如其来的吼声弄得不知所措时,战舰雷达,忽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主控台屏幕一侧的雷达远望视图上,一个亮点闪现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舰载望远镜只花了几秒钟,就把镜头对准了这些亮点出现的海域。 一看到镜头里出现的东西,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凉了。 方楚天说中了,在海平面那一头,一艘崭新的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如同幽灵般浮现在百合号的正前方! 没有任何标识! 而海盗们剩下的舰艇,已经把整个舰队,纠缠得死死的。 天堂到地狱,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 虽然完全没有标识,但王大亮还是一眼认出了这种最新式的米式驱逐舰,这是米国对外军售的舰艇中最先进的一种,也意味着世界上任何一个势力,只要有钱都可以得到。 但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种种疑问涌上了特别舰队每一个人的心头。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可是,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候! “这帮杂种!”王大亮的手几乎陷进了指挥席坚硬的木质扶手里。指尖因为极度用力而发白。 正如同那个吐字不清的方楚天所说,这是一个阴谋,一次精心策划的伏击!二十艘海盗船的作用,就是把特别舰队缠住,让华夏特别舰队无法在伏击发动后,第一时间退入障碍区。tqr1 百合号已经被忽然靠拢的另一艘驱逐舰和一艘武装商船缠得脱不开身,原本是猎物的那艘老式菲尼克斯驱逐舰,也在两艘鱼雷艇的掩护下,开始左舵回转。 如果方舟现在不直接插到百合号的侧翼前方,帮它切断敌人地纠缠。那么,搭载着此次任务最高指挥官的旗舰连第一波攻击也躲不过去! 可是……如果冲上去地话,等待方舟号数百名官兵和乘员的结局,就是成为世间的尘埃! 高速冲锋过后,别说方舟号绝对无法在这支新舰队齐射之前脱离,就算强行转身,身前的那些海盗,也能把这艘船送进地狱。 这个道理,不光王大亮明白。主控室里的船员们明白,就连唐心也明白! 整艘船一片死寂,只有那个方楚天在嚎叫:“冲上去啊!白痴,你们想看见旗舰上的人都死么?一号舵手,你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冲上去!” “这是一次虽然不太完美。不过结局不错的伏击。” 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外国军官用手托着下巴,悠闲地盯着主控台屏幕,他叫威尔森,为了这次伏击行动,他们已经准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为此,这支神秘的势力一共派出了九艘驱逐舰,并且通过情报部把这个海域的海盗战舰全部收拢了起来,换上了训练有素的海军士兵,冒充海盗准备这次伏击。 而三艘老式巡洋舰更是被拆卸开来,分别装在拖船上,进入航道再利用拖船和海盗的船坞进行组装。 工程浩大啊! 在这次任务结束后,这三艘巡洋舰,还有六艘即将报废的驱逐舰将成为海盗们的报酬。 最不划算的,或许就是行动的发起者。 虽然不明白顶头上司为什么会对一个华夏舰队产生那么大地兴趣,以至于如此劳师动众,不过,作为联合舰队的第一分舰队队长,伏击行动地执行人,威尔森明白,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 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威尔森精心挑选了三条路线的伏击地点! 同样地地形,同样作战方式。 假海盗的职责,并不是如同华夏人所猜测的那样,想把他们逼离障碍区,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缠住他们,让主力舰队能够完成包围,最终,把整支舰队带回去! 假海盗们干得还不错,毕竟是正规军,没有海盗那么松散,在执行计划的时候显得更坚决。 现在,华夏这支小型舰队,已经被他们缠住了。 从截获的通讯信号来看,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的,正是华夏舰队的旗舰! 威尔森摁下了通讯器:“通知所有战舰,主炮保持威慑,全速前进。完成包围后,发送信号,勒令华夏舰队投降,我们将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海军陆战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登舰强攻。” “雷达被干扰,通讯被干扰!和舰队失去联络。” “本舰已被锁定。” “尾舱受损,喷射流强度下降百分之二十,正在抢修。预计需要二十分钟。” 在纵横交错的炮光团中,一个个坏消息出现在百合号上。 战舰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接连两发能量炮击中了战舰的左舷,虽然只是小口径旋转炮塔发射的炮弹,不过,对已经岌岌可危的战舰来说,同样是个不小的负担。 这是海风山人生中最危险的时刻。 他不怕死,可是,他怕自己在这里终止任务的航程!这是一次多么重要的任务! 如果失败,就算死了,海风山也不会原谅自己。 “推进器修复还需要多长时间!” 海风山的头上,一根根青筋,如同蚯蚓般蜿蜒着。 “四分钟!” “准备能量舱短路!” 众人一起一怔! 能量舱短路意味着这艘舰艇将发生剧烈的爆炸! 这是要…… “舰长!方舟号冲上来了!”主控台前地观察员忽然大叫道。 “什么?!”高雷那个老头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已经冲上了主控制台。 “他们打来灯光信号!让我们右舵1900!” “1900刻?他们想穿插到我们前面?” “他们在加速!哦!天呐!” 在百合号数百名官兵地注视下,一直跟随在身后,原本处于脱离战场最有利位置的方舟号忽然加速。 尾部巨大的橘红色喷射流,驱使着导弹一般的战舰,以一种昂扬的决死姿态,跃过百合号地左舷,硬生生卡在了海盗舰队身前。 “方舟传来信号……赶紧滚蛋……”观察员忽然之间,泪流满面。 “右舵1900刻……”海风山眼睛已经红了,但他还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整个主控室里,一片死寂。 “右舵1900刻!”控航行员咬着牙,启动了转向推进器。在舰首两个推进器的作用下,百合号精确地转到了1900刻位上。 方舟号就在他们的正后方。 这艘百合地姊妹舰。正在用它地身躯阻挡海盗舰队潮水般地进攻。舰身火光闪烁,全舰的每一门炮都在开火。 “加速脱离!”下达命令的,是高雷,老人用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脸。 一直站在指挥台后地几个老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双腿一软,一起瘫坐在指挥台上。 转向推进器熄火……主推进器喷射口全开……动力分配全满…… “进入障碍区!”海风山狠狠的吼着,声音已经破了,嘶哑难听的……像是哭腔。 在推进器喷射流蓬勃而出之前地那一秒停滞之中,百合号上的每一个人,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 舷窗外,那艘在敌群中如同一道防波堤般伟岸地战舰。 喷射口猛然一亮,喷射流变成了橘红色…… 几秒种后,方舟号已经成了一个小点,只有纵横交错地炮光。 隐约可见。 第九百四十二章 祖国万岁! “巡洋舰留下来,其他的跟我加速追上去!” 威尔森一把扯开了制服紧扣的衣领怒吼道,他没有想到,在舰队已经距离华夏舰队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到手地猎物竟然会溜掉! 那艘该死的华夏驱逐舰。 叫什么来着? 方舟? 他们难道没有看到,在他们面前,三艘狂流级驱逐舰和一艘北极星级巡洋舰的主炮已经准备发射了么? 在这样地威慑下,他们竟然敢用身体横在航道中央! 都尼玛是疯子! 不想活了么?! 威尔森只能下令追击! 如果这次行动失利,他想象不到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当初顶头上司发布命令时候所说的话,威尔森至今想起来,依然有些发寒。 情报部门,动用了极宝贵的资源,联合舰队,花了这么大地代价,整整一个月地安排策划,只不过为了抓住一艘船! 可以想象,上级对这艘船是如何的势在必得! 如果,在几乎已经到手地情况下,把人给放跑了,那自己还是抹了脖子干脆点! 但是那艘走在最后地方舟驱逐舰,怎么就这么快冲上来了呢?他们地动作哪怕只要再慢上一分钟,这次行动就能圆满结束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威尔森地怒吼声中,他手下的联合舰队,如同一群饿狼般直向逃往障碍区地百合号追去。 只要不逃出雷达监控,他们就有信心把溜掉的猎物再次叼在嘴里! 三艘最先进的狂流驱逐舰,无论是电子,雷达,火力还是速度那在世界上都是屈指可数的! 当方舟替代旗舰打出自由撤退的灯光信号时,六艘护卫舰已经只剩下三艘。 没有理会方舟地信号,伤痕累累的它们,依然在海盗舰群中飞快地闪躲,开炮。 其中一艘,已经失去了航行能力,而另外两艘,则拼命地向方舟号靠拢。 唐心死死咬着嘴唇,把身体靠在指挥台地栏杆上,在战舰剧烈地晃动中,努力保持平衡。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这么快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不是电影,这是残酷的现实。 “我是唯物主义者,但是现在……”王大亮整了整衣冠,嗓子沙哑地道:“大家祈祷吧。” 在一片沉默中,他转身向方楚天伸出手:“方上校,很高兴认识你。相信下一次,我能比你更果断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噢……”跟王大亮握手地段天道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我说,现在咱们该逃跑了吧?” “逃跑?”王大亮苦笑着回头看了看主控台巨大的屏幕,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舰艇。 两艘驱逐舰,两艘武装商船和三艘鱼雷艇几乎堵住了每一个方向。 而那艘拥有一门2000mm口径主炮和六门800mm口径副炮都是旋转炮塔地北极星巡洋舰,已经居高临下地浮在了方舟号地正前方海域。 “怎么逃?”王大亮觉得自己连苦笑地力气都没有了,在场的船员们也是一片黯然。 “撞开咱们面前的那艘驱逐舰。”段天道眨巴着眼睛,郑重其事道:“用我们地舰首,去撞它的舰尾!只要它暂时失去控制,我们就有机会在巡洋舰地身子下面完成动力准备,等巡洋舰回过头来,我们已经走远了。” “撞上去?”所有人都被方楚天的打算吓了一跳。 王大亮惊道:“你疯了?在那么高速度下撞击,我们很可能直接就撞毁掉了,别说能不能撞开一艘驱逐舰,就算撞开了。在重新完成动力准备之前,我们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舰艇地结构我有把握,只要撞击速度不超过每秒十公里,我们最多伤舰首!”段天道断然道:“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告诉我。动力准备需要几分钟?” “六分钟!”对自己地战舰烂熟无比地王大亮毫不迟疑地说出了答案。 “如果我告诉你,启用备用动力舱,这个时间只需要三分钟。”方楚天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杰作。不禁有些得意洋洋:“你觉得我们能跑掉么?” “三分钟?”王大亮一愣,作为一名在海军舰队服役近二十年的老兵,他熟悉各种舰艇,无论哪一种舰艇,动力准备都是非常消耗时间的。 虽然在华夏国内,方舟号算是最新型地驱逐舰,在速度上比那些大型战舰更有优势。 可是,要完成动力准备也需要六分钟时间,这已经是战舰里最快地速度了。 可是这方楚天竟然说,他改装的动力舱进行动力准备只需要三分钟! “这不可能!”王大亮断然道。 “放屁!”段天道勃然大怒:“你刚才就百般侮辱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现在竟然还敢质疑我地技术!我说三分钟就是三分钟!” “这怎么……” 王大亮摇着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天道一把拽住衣领从指挥席上拖了下来:“你眼睛瞎的?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控制台上地数据!从开始到现在,要不是我帮忙改装了主炮散热系统和传导系统,你以为这艘破船能挺到现在?” “数据?”王大亮一愣,探头去看控制台。 只一眼,他就呆住了。tqr1 不光是他,所有主控台前,好奇地看了一眼数据的船员们,都呆住了。 “一边给我呆着,好好看!”段天道拨开王大亮,一摁通讯器:“方舟,我是方楚天上校,现在全舰归我指挥,动力舱切换到备用动力,在碰撞熄火后,立刻进行动力准备,主炮关闭,所有人员撤离舰首,舰首分隔舱密封。” “怎么……”动力舱和主炮舱显然被忽如其来的指令给弄懵了。 眼看方楚天瞪着自己,刚刚从控制台那一串串统计数据中回过神来的王大亮赶紧在通讯器上道:“执行。” “是!” “对面的巡洋舰发来讯号,请求通话。”主控台前,通讯官摘下了头上地耳机。 “接通。”段天道好不容易过了把当舰长地瘾,得瑟的一挥手:“让我听听,他想说什么。” 虚拟通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一脸胡茬的外国人:“华夏驱逐舰,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关闭舰艇引擎投降,停止一切抵抗。否则……” “可以投降么?”一听这话,段天道眼睛一亮,自言自语地道:“这倒不是不能商量……” 余光一扫,看见四周船员,包括身旁那个扛着摄影机地女人面色都特别不善。段天道当即赶在胡茬男把话说完之前,和王大亮同时怒道:“放屁!” 王大亮骂了一句就收了口,可段天道却不依不饶:“吐你口水!” 说着,呸地一声,天女散花般不成形状地口水,一半穿过屏幕洒在后面地舱壁上,另一半却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看着手忙脚乱擦着口水的方楚天,整个主控室一片寂静。 尤其是站在一旁坚持拍摄的唐心,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样的记录播出去,不知道华夏民众会不会集体丧失对胜利地希望。 镜头里,方楚天一边哧啦哧啦地抹着嘴边地口水,一边大声道:“航行员,右舵5度,给我撞!” 随着方楚天的一声令下,破釜沉舟地方舟,如同一支脱弦地利箭,猛然间加速向处于自己斜前方的一艘老式驱逐舰尾部撞去。 这个疯狂地举动,出乎所有围攻者的意料。 尤其是处于方舟号前方的老式驱逐舰舰长。 他原本一直在密切关注并计算着眼前这艘动作快的惊人,主炮发射也比普通驱逐舰快了近三分之一的华夏驱逐舰。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占据着这个位置,在身旁还有一艘巡洋舰的情况下,华夏人除了投降,没有别的选择。 就算让华夏人再打一记也没什么。毕竟,自己这船虽然老了一点,可还是蛮经打的,挨上一炮,并不足以致命。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艘华夏驱逐舰,竟然根本不开炮,而是直接撞了上来! 这些华夏人疯了! 战舰全力加速后,撞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华夏人难道不知道么? 他们这是想同归于尽?! 唐心扣上了安全带,王大亮也扣上了。 方舟上所有人都用安全带把自己牢牢固定在了座椅上。 段天道更直接,他几乎把自己捆成了一个粽子。 战舰在加速。 除了引擎的轰鸣外,整艘战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所有人都在一片死寂中,等待命运的判决。 段天道探出手,抓过了通讯器。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忽然想说些什么。 他很肯定的告诉所有人只要不超过每秒十公里的速度,驱逐舰就不会有问题之后,但他其实很清楚,通过计算得出的理论数据,并不一定就能实现。 撞上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 他或者不会有事,以他现在的修为,就是在海底呆上个把星期,也没什么大事,但这些华夏的军人怎么办? 唐心怎么办?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可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都建立起了深厚的战斗情谊…… 即便能救,也不可能救下全部。 可是,段天道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能看着百合号变成四分五裂的残骸消失在大海中。 那里有多位华夏的海军上将,还有上一任的海军第一人,虽然他们都以为段天道认不出他们…… 段天道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爹妈是谁,但他知道自己是华夏人,他不能让华夏经受这样的损失! “请允许我在这个时刻说两句。”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我想说……我很荣幸。” 方楚天的声音通过遍布过道和舱室里的广播,在战舰里回荡着……? “方舟上,我看到了每一个人的义无反顾!”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哪里。我们共同在一起战斗。” “我们击毁了两艘武装商船和四艘鱼雷艇。我们营救出了肩负着华夏使命的旗舰百合号,我们没有后退,因为我们知道,在我们身后是十三亿华夏民众!” “祖国有我们地亲人,朋友,恋人,有我们每一个人原本安宁祥和波澜不惊的生活。”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广播,静静地聆听着。 一些女性官兵的眼中,闪烁着晶莹地光芒。 “我们的牺牲,将让这个国家的精英,能够去做更多有利于国家的大事。马上,我们即将撞上我们的敌人。或许,我们最终将逃脱……或许这是一次海难……但在我们化作天上的流星之前。我想说……” 段天道停了一停,陡然间发出一声怒喝! “祖国万岁!” 第九百四十三章 救命的三分钟! 一片死寂过后,方舟号上地每一个人,都在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祖国万岁!” 这四个神奇的字眼,让每一个人的心里,忽然间变得无比平静而从容。 “祖国万岁!” 一个泪流满面的年轻地战士大声呐喊着。他的声音,席卷了整艘战舰。 在越来越多人加入的这响彻大海地呐喊声中,主控航行员调整舰首,死死咬住了试图规避地敌舰。 “祖国万岁!”主控航行员猛然一推操控杆。 “轰!”地一声,呐喊声嘎然而止。 方舟号上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被挥杆抽中地高尔夫球。 如果不是几乎勒进皮肉的安全带足够结实把自己死死拉住的话,自己整个人一定会如同一发炮弹般冲出去。 “上帝啊!”一个联合舰队的维修兵透过武装商船的舷窗,呆呆地望着那艘疯子般的华夏驱逐舰。 在茫茫的海域中,两艘高速运动中的战舰凶狠的撞击在一起。 战舰流线型的优美外壳,就如同两个互相碰撞的鸡蛋壳一般,在一瞬间就已经完全变了形。 脱落的装甲被猛地抛了出去,还有一些管道,零件和金属碎片,也在寂静的海洋中四散纷飞。 “哐当。”一个工具盘落在维修兵的脚下,在满是铆钉的金属地面上咣咣锒的打着转。 维修兵回过头,他看见自己的同伴呆滞地张着嘴站在自己身边:“他们想干什么?” 见他的同伴沉默地摇了摇头,维修兵再度把目光投向海面,那辆贴着驱逐舰破碎尾部,在火花四溅的摩擦中,艰难前进的华夏驱逐舰。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在华夏驱逐舰的旁边,又一艘护卫舰被摧毁了。 六艘华夏护卫舰,现在,只剩下了唯一的一艘,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陪伴在驱逐舰的身边。 一幕,所有的联合舰队士兵,都说不出话来。 在华夏的历史上,曾经多次遭遇过其他国家的入侵,在久远历史书上看来的东西,曾经让这些人以为,征服华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是,今天,现在。 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认识到想要征服华夏这个民族所要付出的代价。 这些华夏人太刚烈了! 他们似乎永远也不会把死亡看做生命的消失。他们总是微笑着迎接死亡的到来,在硝烟弥漫地陆地战场上,在壕沟里,在平原风驰电掣的装甲集群中,也在这浩瀚的海洋里。 他们和善的时候像是无害的羔羊,可当他们拿起武器,站在国家阵线上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群舍生忘死的狼! 狡猾而又勇猛。 他们比经过残酷训练的战士更适合战争。 他们永远也不会妥协,永远也不会在绝境中崩溃,他们总是会吐上一口唾沫,骂一句娘,然后跟你拼命! 这样的战士,值得所有人尊敬! 当人类世界已经在贪婪和欲望中失去了信仰和荣誉。 当超级大国依仗着坚船利炮纵横宇宙。 当士兵们开始学着讨价还价,开始对指挥官地命令问个为什么的时候。 这些华夏人,却丢掉了他们的享乐,丢掉了他们的软弱,变得更纯粹,更刚烈,更服从,更不怕死!他们用他们的表现,告诉他们的对手。什么才叫军人!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是什么,让这些普通人,变成了比战争机器更可怕的怪物?! 一支连分舰队都算不上地小小舰队。tqr1 两艘驱逐舰,六艘标准载员三十人的护卫舰,竟然在这个完全无关于局势的小型海战中,打出了如此惨烈的战斗。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疯狂?! 炮火,一刻也不停地倾泻在方舟号上。 联合舰队的士兵们静静地看着这艘缓缓移动地华夏战舰,怅然若失。 “舰首主炮舱受损百分之九十五,三号观察舱受损百分之六十,舰首一号,七号炮台损毁,隔离舱门关闭,气压正常,e11隔离舱液压系统受损无法正常开启,舰体前部主梁扭曲,受损度百分之十,装甲受损百度百分之十二……… 舰艇中央电脑故障监控那毫无起伏波动的声音,在报告着方舟舰船的受损情况。 没有闯过鬼门关地欢呼,也没有丝毫迟疑,方舟号上地每一个人都在撞击后第一时间,解开了自己身上地安全带。 杂乱的脚步声在舰艇上响起,士兵们都用最快地速度扑向自己的岗位! 就连已经失去了岗位的主炮舱炮手们也没有闲着。只要有人喊上一声帮忙,他们就会拥过去。 动力舱,成为了此刻最忙碌最紧张的部门。 动力引擎在撞击后受到的震荡伤害需要修复,备用动力舱需要在三分钟内完成动力准备。 主推进器需要时间重新启动,还要保证在这几分钟内,转向推进器动力供应。 主管动力舱的上尉舱长,赤红着眼睛一边分配任务,一边带头钻进了受震荡波及的线路夹壁。那里面的高温,几乎能把人给蒸熟! 主控室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为了节省能量,整艘战舰除了引擎还在运转以外,其他的都陷入了停滞状态,就连炮塔,也没有发射一枪一弹。 雷达,电子干扰等工作,在联合舰队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干扰了。 除了主控航行员和二号副航行员在死死盯着动力准备灯以外,其他的人已经没有了工作。可是,他们却必须坚守岗位。 这样的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 短短的两三分钟,在所有主控室里的官兵们看来,比两三年还漫长。 如果不能在船被击沉之前完成动力准备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方楚天说的动力舱改装,会是真的么? 三分钟! 在三分钟内完成动力准备。 这个平时并不怎么在意的指标,现在看来,却是性命攸关! 方楚天,真的在这上面做过什么么? 唐心继续着她的拍摄。 敌人的电磁干扰,让她手里的摄影机画面有些扭曲发抖。 她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在控制台电脑上飞快输入着什么的方楚天身上。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讨厌的方楚天,一个性格顽劣的混蛋,一个天马行空般思维的疯子还是一个用低沉的声音祈祷祖国万岁,毫不犹豫地带着大家走进绝境,又拼命走出来的铁血男人? 又一发火炮落在了舰身左舷,在战舰剧烈的震动中,舷窗外装甲已经开始燃烧。 镜头扫过寂静的主控室,对准了主控台上那巨大的屏幕以及屏幕下方拼命敲打着键盘的通讯兵。 屏幕上,那艘仅存的护卫舰,还在固执地为方舟号阻挡着炮火,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时间,对方舟通讯兵流着泪不停闪动的灯光信号视而不见。 护卫舰在承受剧烈的炮火。 敌人战舰十余道旋转炮塔的炮火,如同暴雨般落在护卫舰身上。护卫舰的外壳和装甲,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可是,他们依然挡在方舟号的侧翼,没有移动分毫。 又是两发接踵而至的炮弹击中了护卫舰。 在护卫舰爆炸解体的白色光芒猛然爆发出来,横着掠过舷窗,将整个方舟号的主控室照得透亮的时候。主控台,一盏绿灯亮了起来。 三分钟,动力准备完毕! “动力准备完毕!”主控航行员猛地挥动拳头,从胸膛里迸发出来一多带着颤音地狂吼。 他的声音刚落,二号航行员同样以激动得难以自持的声音叫道:“主推进器六道口全开!四道备用口全开!” 看着主控台上那盏无比美丽的绿灯,整个主控室里的一片寂静中,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刺激得每一个人浑身发抖。大伙儿都明白,只要闯过了这道原本根本就无计可施的鬼门关,后面的路,就是直通生天! “右舵1620刻,前车六推量。三号,五号转向推进器点火。”刚刚从方楚天手里接过航行步骤的王大亮,毫不犹豫地照着步骤一字不改下达了命令。 主控航行员更是没有半天迟疑:“右舵1620刻,前车六推量!……三号转向推进器点火,五号转向推进器点火!” 随着主控航行员手中的操控杆缓缓移动,舰首已经变成了一堆烂铁的“方舟”号,在海面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缩进了已经失去动力的敌方老式驱逐舰身后。 密密麻麻数十道白光闪过,擦着“方舟”号的舰身,投向了遥远的海面。 主控台虚拟屏幕上,那艘刚刚转入攻击位置,正匆忙开火的巡洋舰,消失在了驱逐舰翻滚的舰身另一端。 “保持航向,全速前进。” 在方楚天的命令声中,主控航行员毫不迟疑地把推进柄一推到底。几秒钟的停顿后,全开的推进器口猛然间喷出一道炫丽地光芒,巨大的推力让战舰猛然间电射而出。 只一瞬间,“方舟”号就已经远离了战场,进入了障碍区。 一旦进入这个区域,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人能够追踪方舟号! 当战舰的速度越来越快,当慌忙转向的敌人舰队变成了一个小点,当雷达上拼命试图追击地红色标记距离越来越远时。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官兵们呼啦一声跳了起来。 整艘战舰里,欢声雷动! 所有人都在狂呼大嚷,在抛飞着自己的帽子,脱掉自己的外衣,在拥抱,在喜极而泣,在击掌相庆! 这是一个奇迹! 三分钟,动力准备真的只用了三分钟! “方舟”号逃出生天! 敌人的巡洋舰和那些武装商船,是绝对没办法在障碍区跟现在的“方舟”号拼速度的!而海盗舰队那两艘尾部推进器一伤一毁的老式驱逐舰,有办法自己回船坞。就已经谢天谢地。 真的逃出来了! 带着无法置信地狂喜,所有充满了感激、崇拜和钦佩的船员们把目光投向了指挥台…… 然后…… 那个紧紧抱着挣扎地唐心,把脸凑向人家胸口喜极而泣的猥琐男人…… 就是刚才无比壮烈地带着大家横在漫天炮火中间,带着大家撞向敌舰,又带着大家冲出地狱的华夏英雄? 犹如被掐住脖子的小鸡般静默无声的全舰官兵:“……” 第九百四十四章 英雄和混蛋! 大伙儿面面相觑,一脸扭曲地看着唐心一把推开方楚天,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去。看着那一点也不尴尬的方楚天摆出一张极度困惑无辜的脸,不停地抹着喜悦地眼泪。 大家忽然间发现,这个在钢铁之战里认识的虚拟英雄,如今又升级成真正华夏英雄的男人是那么地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他不是那些海报上千篇一律保持微笑的华夏英雄,也不是那个一上舰就胡摸瞎搞让人恨不得一刀宰了他的讨厌鬼。 他是方楚天。 一个吃软不吃硬,讨厌被糊弄,有着所有男人的好色毛病,还只能顺着梳毛地中年男人! “咳。”王大亮的副官咳嗽了一声,大声道:“大家赶紧坐下来,各自坚守岗位!” 呼啦一声,人群顿时作鸟兽散。 “管损组报告情况。” “重新分配能量供应,开启生活系统。开启三级舱室。” “小刘,你个黑心厨子,今天你要不弄点好吃的,你就等着挨揍吧。记着,把你私带上舰地酒给拿出来!” “小丽,重新启动电子伪装和干扰系统,开启反追踪程序……亲爱的,我爱你。” “妈的,这次算是再世为人啊!张三,你丫欠老子的两百赌债,都这辈子了,总该还了吧?” 舰首已经完全变了形的“方舟”号,带着满身的伤痕,在一片喧闹中,漫无目的地向大海深处驶去。在战舰的前方,延绵横贯整个海面的障碍区,静静地存在着,亘古不变。 威尔森都快疯了。 海上伏击很难,要把一艘舰艇完好带回去的海上伏击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为了这次行动,威尔森花了大量的心血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做着推演和计划方案,又一次又一次地向上级申请所需要的支持。 九艘直接调派出来的“狂流”驱逐舰,三艘德西克巡洋舰,六艘老式“菲尼克斯”驱逐舰,再加上从海盗手上收罗一空的数十艘武装商船和鱼雷艇! 计划的每一个部分,都得到了充分的支持和最有效的执行! 从得到华夏特别舰队启程的情报开始,一直到最后选择出战时机掌握,种种细节都经过了反复考虑。 这样的计划,在威尔森看来,几乎是万无一失的! 事实上,当华夏舰队恰好踏上自己亲自率领埋伏的这条线路,当海盗已经将华夏舰队完全拖住,当三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华夏舰队正面的时候,威尔森自己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逃过自己布下的这次伏击! 威尔森当时就想,在三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已经扬起的主炮面前,已经被缠住的华夏人除了挂上白旗投降以外,他们还能做什么? 那一刻,自己离胜利是那么地接近。 然后,形势就失去了控制。急转直下。 那个方舟驱逐舰,原本一直处于旗舰地侧后翼保护位置。 只要他们稍微犹豫一下,依靠惯性高速突进的伏击主力舰队,就能把他们团团包围!事实上,即使没有包围住,这些华夏舰队也都已经被主炮锁定了! 可没想到的是,就是这艘疯子般的战舰,干脆利落地抢在伏击主力舰队完成包围,占据有利位置之前,用它的身躯横在了所有战舰和炮火中间! 威尔森苦笑。 接下来,自己在看到敌人旗舰逃跑时的焦急中下达的追击命令,直接导致了这次伏击的失败! 除了用十艘鱼雷艇和四艘武装商船完全被击毁的代价干掉了华夏舰队六艘护卫舰以外,两支煮熟的鸭子全都飞掉了! 华夏舰队的旗舰“百合号”直接钻进了障碍区,最终消失。而那艘“方舟”号,则彪悍地自重重包围之中,一头撞了出去! “封锁整个海域!”威尔森对自己地副官下达命令道。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在他的上级确定这场伏击失败之前,他必须摆出行动的态势,挖地三尺,也要把那艘已经撞成破铜烂铁的驱逐舰给找出来! “如果当时那三艘驱逐舰不去追百合号。或者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开火,怎么办?” 在“方舟”号的餐厅里,王大亮提着厨师私自带上船地一瓶莫斯科牌伏特加,一边给方楚天倒酒,一边问道。 海上的水手总是懂得感恩的。 每一次闯过大海中各式各样危险地带地时候,船员们总是会由衷地赞美幸运女神,并对身旁每一个为之付出的同伴心怀感激。 而这一次,带领着数百名船员逃出生天的不是幸运女神。而是这个被误会的方楚天。 所以,借着庆祝的机会,王大亮很直率地找到方楚天,对自己之前的言论表示歉意,并且宣布,只要方楚天愿意,“方舟号”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没有一个船员会说半个不字。 当然,除了感激以外,王大亮想不出让方楚天帮忙改装战舰,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控制台电脑上显示的各系统反应配合速度,主炮舱和炮塔充能速度和火力增幅等数据,王大亮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熟悉得和身体一般的“方舟”号,竟然能通过改装,挖掘出如此恐怖地潜力! 那普遍升级百分之十五的数据,就算和那些超级大国的驱逐舰比起来,也绝不会逊色! 这还是在方楚天没有更多的零件和时间进行大规模改装的情况下完成的,要是能找到一个好点的船坞,让这方楚天好好捯饬捯饬…… 只要想一想,王大亮就激动地浑身发抖。 “怎么办我也没想过……”段天道把一大块烤肉塞进嘴里,咬得满口流油:“反正大伙儿是没机会坐下来吃饭了。舰载逃生舱,能塞几个塞几个进去,其他的人,也就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王大亮默默地端起酒杯来,滋地一声灌了下去,龇牙咧嘴地喘着粗气塞了一大块肉在嘴里,面红脖子粗地和方楚天面对面据案大嚼。 “咱们现在……”段天道皱着眉头抿了一小口酒,哇地一声,张嘴吐舌不停地做喷火状:“往哪儿走?” 王大亮摇了摇头道:“海域图上这里是障碍区,便于隐藏踪迹。我们可以顺着暗流跑,先找个地方把战舰修理一下。再想办法绕出这个海域。” “这里有几个出口?”段天道问道。 王大亮叹了口气道:“两个……或者三个。” “两三个?!”段天道目瞪口呆:“那人家只要把出口一封锁,我们就是瓮中的那……东西?” 王大亮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愁眉不展地道:“其他出口倒是有不少,问题是大多数出口不是太狭窄就是环境未知,距离我们的距离也太远,在这样的障碍区里航行,恐怕会花上很长的时间。” “时间长点就长点!”段天道断然道:“怎么也得把命给保住再说!” “你的意思……在障碍区里开几个月?”王大亮耷拉着眼皮。 “几个月?!”段天道吓了一跳。 王大亮灌了杯酒道:“要不你以为呢?真要是几天几个星期的行程。我还发什么愁?” “卧槽。”段天道一口酒灌下去,被酒劲一辣,一张脸顿时红地跟猴子屁股似的,骂骂咧咧地道:“等咱们绕出去,黄花菜都凉了。通讯跟国内联系得上么,让他们派舰队来接应一下!” 王大亮喝酒跟喝水似的,一边喝一边道:“就算是有,我们也需要保持通讯静默,不然。只要一进行通讯沟通,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他们可还在后面追着呢。” “那他们一天守着出口不离开,我们就得在这里面呆一天。一年不离开……呆一年?”段天道觉得有些傻眼。 王大亮摇头道:“除了主线路上的那两个出口外,在我们前面还有一个出口。那个出口,他们是封锁不了的。我们现在就是往那边去碰碰运气。” “怎么回事?”方楚天好奇地道。 “……这是个很隐秘的出口。在海路图上没有,基本上只有长期走这条路的资深老航行员才知道。”酒意上头的王大亮招呼厨师:“唔……把这菜拿去热热,弄点花生米来。” 转身过来,又对方楚天接着道:“不过……这出口是通往百慕大的。被一条暗礁带封着,十艘船过去,九艘要沉。要是这样的出口也被封锁,那我就算服了。”说着红着脸得意地哈哈大笑。 “屁话!”喝得半醉地段天道打了个酒嗝,怒道:“这样地出口封不封有什么区别,你不服就往里面跳?跳不出去怎么办?况且还有条暗礁带!” 王大亮梗着脖子道:“不然怎么办?咱们的能源,食物能坚持多久?” “不行,不能去送死!”段天道一拍桌子。 “老子在战舰干了一辈子,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比你清楚!”王大亮也拍桌子。 “噼里啪啦!”两个人互相拍着桌子瞪眼,然后只见王大亮一拳挥出,两人迅疾打作一团。 “喂喂……”坐在一旁座子上的唐心被滚来滚去地两个醉鬼吓得跳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对几个喝得满脸通红的舰艇官兵道:“你们赶紧把他们分开啊。” “分什么啊……”一个少校大着舌头道:“咱们舰长就这习惯,要不咱们舰上禁酒呢!打舒坦了,他们自然就分开了。” 几个勾肩搭背地士兵配合着在旁边频频点头。 “唉……你们真是……”唐心急得跺脚。 不过,她知道说也没用,这些长期在寂寥的大海中航行,活动范围只在舰艇上的海军士兵,个个都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发泄一下。 “呯呯嘭嘭!”两个狗熊般打得热闹无比,旁边加油助威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又是一拳头闷在王大亮地脸上,段天道把王大亮放到在地,补上两脚狠的,大着舌头傻乐道:“跟我打架……也不想想爷是什么人!” 正得意间,不防躺在地上的王大亮突出阴着,一记兔子蹬鹰……… “嗷!”在一声凄厉地哀嚎中,所有人都打着哆嗦转过了头,实在不忍心再看了……老鹰当时捂着裆就跪了下去。 唐心又好笑又好气地转过脸去,这些男人打架,也太……听那方楚天叫得那么惨,蹬那上面,能不疼么……下手也没个轻重…… 方楚天在地上翻来滚去,哀嚎声不绝于耳。tqr1 过了老半天,方楚天也没恢复过来,惨叫声越来越大。 唐心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刚刚转过头去看,却发现那方楚天已经滚到了自己面前,在自己裙子底下瞄来瞄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方楚天跟抱了根柱子一般,三爬两爬地扯着衣服借着她地身体站了起来…… “他踢我老二。”方楚天委屈而痛楚地咬着嘴唇,泪眼婆娑地看着唐心道。 “你……活该!”唐心又踢了方楚天一脚,怒气冲冲地走了! 什么英雄,这就是个混蛋! 英雄和混蛋:“……” 第九百四十五章 偶逢旧友 等段天道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于大家瞟向自己下身的怪异眼神,他只觉得裤裆里有些凉飕飕的,于是偷偷扯开裤裆看了看,老子穿了内裤啊! 至于唐心对自己咬牙切齿地表情,段天道一边纳闷,一边直接忽视了。 女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有了之前一番同生共死的经历和几天的相处后,“方舟”号上从舰长到厨师,都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有点另类地华夏英雄。大伙儿现在没人把方楚天当英雄尊敬,骂骂咧咧喝酒赌钱,倒是混得熟稔无比。 “方舟”号已经进入了障碍区。雷达上的敌人行踪,也已经完全消失了。在这样电磁混乱,环境恶劣地障碍区里,不靠近到一公里以内,谁也别想用雷达发现谁。 战舰已经把速度放到了最缓。 雷达,舰载望远镜,扫描器一刻不停地紧张工作着,在这样满是暗礁,乱流,漩涡的地方航行,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寻致舰毁人亡。 方楚天的主要工作,又变成了机修兵。每天,他都拿着工具,贴在航行中的舰身上,一点点的修复着战舰缺损部位。 而一有空,他就在研究如何把战舰改得更有杀伤力。 这方面,吸引了管损组,维修部,驻舰工程师和许多战舰和机械方面的专家。为了讨论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唐心经常能看见这帮人争得面红耳赤继而大打出手。 每到这时候,段天道就会下意识地捂着裆,躲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用他的话来说,搞学术的斯文人打起架来那是别有一番风味,抓头发咬耳朵,动作极其卑劣有效。 他就是一个混蛋! 唐心越来越觉得自己下的定论是正确的。尤其是一想到这方楚天两次抱住自己,胸,腰,腿,乃至……都被他吃了豆腐,唐心就恨得牙痒痒! 一个星期的艰苦航行后,当战舰的舰首,被方楚天一点点敲起来,总算有一点形状的时候,出口到了。 刚刚航行到出口外围那条遮天蔽日的暗礁带边缘,舰艇雷达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报告舰长!”雷达官大声道:“发现一艘货运商船!” 随着雷达员的报告,舰载远距离光学观察仪迅速锁定了几公里外的那艘货运商船。 当主控台屏幕上的画面在镜头调整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刚刚从船头上下来,回到主控室的段天道一下子怔住了。 这艘老掉牙的浅蓝色货船段天道再熟悉不过了。 这正是他几年前偷渡去拉斯维加斯时乘坐的那艘装载着驱逐舰引擎的走私船。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改装船的标本。 当初,为了改装这艘叫阿黛丝的老旧商船,段天道可没少下工夫。整艘舰艇的控制系统和动力系统,防御系统都被优化了不说,还对船体进行了加固,以增强抗攻击能力和适应更高速度的航行需要。 更重要的是,整艘天蓝色的货船的舰首侧下方,有一个由内向外凸起的“段”字标记。这正是段天道当初一时兴起,偷偷给打下的标记。 这也是他一眼就认出这艘船来最主要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艘船,他就想起了货船上面那个集泼辣和水灵于一身,继承了父亲的走私船却无法控制局面,最后靠他帮忙才能搞定船员的拉丁女船长阿黛丝。 对于这个阿黛丝,段天道至今还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老子躲得快,那闭着眼睛乱开枪的小娘们,早在老子身上开上几个窟窿了!” 屏幕上,货船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舰身上的民用合金动能抗性装甲,也变得残破不堪。上面还残留着炮火留下地灼烧痕迹。 “发送定向通讯请求。”王大亮下令道。 对于一艘明显受到过攻击的商船出现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海域,他不得不小心提防,说不定,这艘商船的背后,就是一大群凶猛的猎犬! 点对点的定向通讯很快建立了起来。随着通讯画面几团五彩斑斓地游光消散,阿黛丝的影像,出现在画面上。 “我是阿黛丝号商船的船长阿黛丝.格罗,很高兴与您通话,尊敬的舰长先生。能看到你们出现在这里,我可算松了一大口气了。”屏幕上地阿黛丝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美丽从容,温和优雅,和段天道以前的印象比较,成熟了不少。 “出了什么事?有人袭击你们么?”王大亮警惕起来,用英文回道。 “是的,舰长先生。”阿黛丝点头道:“现在,红胡子海盗团的两艘高速掠夺舰就跟在我们舰队后面,可能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该穿过出口了。当然,对于舰长先生您和您地军舰来说,他们不过是一帮纸老虎而已。” “红胡子海盗团?”段天道一愣,情不自禁地接口问道:“他们应该跑不过你的走私船啊!” 段天道还记得上次去拉斯维加斯执行最后一次任务,这个海盗团也曾经试图劫掠阿黛丝的走私船,结果被自己想办法给甩掉了。 这艘所谓的阿黛丝号上,装地可是轻型驱逐舰的引擎。虽然都是老掉牙的东西,可速度比驱逐舰还快,更别提海盗那些民用快艇改装的高速舰了。 段天道话一出口,屏幕上的阿黛丝明显愣了一下。 阿黛丝号从表面上看,就是一艘平白无奇甚至破烂不堪的普通商船,很少有人知道这艘商船干地是走私地勾当,更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这艘船地速度奇快。 现在。忽然被一艘华夏驱逐舰上的人叫破了自己地身份和阿黛丝号最大的秘密,阿黛丝不禁一阵慌乱。 仔细打量通讯屏幕上站在驱逐舰舰长身旁的那个方楚天,一个人的形象渐渐地对上了号! “是……是你……是你这个死鬼!”阿黛丝惊喜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能怪阿黛丝太聪明,其实上次段天道去拉斯维加斯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用了假身份和仿真面具,那时候的他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但是对于见多识广的阿黛丝来说,那都不是事,这样隐藏身份的人她见得实在太多了,所以她记人从来不记脸,只记身材。 偏偏段天道的身材对她来说…… 嗯,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对这个有些色迷迷,有些混蛋的男人,阿黛丝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当初自己现在恐怕早就成了叛乱的厨子艾力克或副舰长安东尼的猎物了。 父亲遗留下来的走私船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不说,这些跟随父亲数十年的老伙计,也会穷困潦倒分崩离析。 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改装,老旧的商船才能在战火四起海盗如潮,越来越艰难的海运走私行当中干得风生水起,名头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许多别人不敢接的货,阿黛丝都敢接下来。别人不敢跑地线路,阿黛丝敢跑。 依仗阿黛丝号的速度,她无数次从海盗眼皮子底下溜走,走私船的船员们,有了更丰厚的收入,变得更团结,也更服从。 这一切,都是托这个男人的福。 阿黛丝甚至不记得段天道上次使用的是什么名字,因为她很清楚那都是假名字,不需要记住。 在通讯接通的时候,阿黛丝并没有认出段天道来。 此刻段天道一问话,阿黛丝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个几年来,已经刻在自己脑海里的男人,就在眼前。 “死鬼……居然说我是死鬼……” 段天道一脑门子黑线。 阿黛丝兴奋地道:“太好了,真没想到你也在……你最近怎么样?哇,样子变了不少哦,原来你长这模样啊。你那时候是怎么化妆的?你是华夏的海军上校?”tqr1 主控室里,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怎么这个刚才还成熟优雅的女舰长。一眨眼就变成一个叽叽喳喳兴奋无比地小女孩了? 大伙儿看了看脸上肌肉乱抽抽地段天道,心下不禁叹服:“不愧是华夏英雄,传说中地奇迹缔造者,能把熟女变萝莉,这功夫可厉害!” “打住!”段天道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着急解释,反正方家以前是混黑道的,换个身份出个海,再认识几个什么都做的朋友,一点都不奇怪:“先说说海盗地事情!” “噢……”黄鹂般叫个不停的阿黛丝当即安静下来,顺从地道:“是这样的,红胡子海盗团在我们经过海角湾的时候伏击了我们,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购进了两艘民用护卫舰改装的高速掠夺舰,速度很快。现在,我们的主推进器出了点问题。所以,一直甩不掉他们。” “只有两艘掠夺舰?”段天道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只剩下侧翼两门副炮和十几个旋转炮塔的方舟号,可经不起什么大的折腾。要说纸老虎,自己这些人才是纸老虎。 “嗯。”阿黛丝点头道:“只有两艘掠夺舰。红胡子海盗团的主力,好像就在这附近的海域掠夺。” “红胡子海盗团……”王大亮皱了皱眉头,插话道:“他们不是长期在金三角一带活动么?怎么这帮杂碎又跑到这来了?” “最近这附近的几个小国家局势有些动乱地迹象,治安局势变得很恶劣。加上一些人蓄意制造动乱,政府已经不怎么能控制住局面了……”阿黛丝说着,有些尴尬地道:“无论是走私船还是海盗团。最近都蜂集在这里,想趁乱捞上一笔。” 王大亮和段天道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担忧。 一般来说,海盗是不敢过于靠近一个主权国家的,他们的活动区域,通常在距离这些国家远远的公海。 这附近几个小国家的乱局肯定已经影响到了军队,不然,海盗和走私船是绝对不会如此猖獗地。 方舟号已经绕过了暗礁带,与阿黛丝号商船汇合在一起。 “格罗舰长……”王大亮打破了沉默。 “叫我阿黛丝好了。”阿黛丝微笑着道。 “嗯……阿黛丝舰长…”王大亮点了点头道:“你们这是准备前往什么地方?” “原本是准备前往越南的,不过……”阿黛丝有些发愁地道:“以商船目前的情况,恐怕不适合进行远程航行,我打算先找个自由船坞进行修理,又怕遇见海盗……” “阿黛丝舰长……”王大亮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舰船需要修理,对于目前这周围地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我们需要你和你的商船的帮助。” 第九百四十六章 你就是他! 对于王大亮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通过这个跳跃点,摆脱追兵,想办法完成修理补给并和华夏国内取得联系。 不过,在没有得到国内确切地指令之前,王大亮是不能把驱逐舰大摇大摆开进任何主权国家的。 一旦有人拿这艘华夏驱逐舰做文章,或者想看看这艘新式驱逐舰舰载电脑里的什么秘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所以,方舟号需要借助官方势力之外的力量。 这种力量,就是自古以来,延续至今地自由力量。 无数货运商船,走私船,海盗团乃至各种各样的黑帮,机械师,补给品商人,顶着政府官员名头做私事的利己份子,非正规组织构成了这个自由力量的主体。 他们有自由港,也有自由船坞,自由基地,自由海岛。 在那里,只要有钱,你就能买到你所需要地一切! 别说什么能源,武器,毒品,女人,就算你想要个奴隶,买匹两个头的马,会打猎的狮子,都有人送到你地面前! 而一艘华夏新式驱逐舰想要在这附近混迹,没有走私者或者海盗这种人地协助,许多事情都会不方便。 在主权国家的领海以外,只有这些成天在大海中周游地机会主义者,才知道哪里有自由船坞,哪里可以补给,哪里可以隐藏行迹。 需要阿黛丝地协助,不过是王大亮因为方楚天和阿黛丝认识的关系所说的这是客气话。 事实上,在公海这个领地中,向来是强者为尊的。 面对一艘强大的新式驱逐舰,走私也好,海盗也罢,都没什么发言权。 阿黛丝对王大亮的要求似乎没有丝毫排斥,她只是嫣然一笑,若有若无地瞟了方楚天一眼,随即冲王大亮爽快地答应道:“能帮助贵部,我感到非常荣幸。” 阿黛丝的话音刚落,方舟号主控室观察员的报起来:“报告舰长,雷达捕获两艘小型舰艇,方位157061653,127891322。” “我们的客人来了!”王大亮一笑,摁下指挥台上的通讯器按钮,命令道:“方舟号,二级战斗准备,雷达捕捉信号,跟踪锁定。左舵52刻,前车八推量,右舷二号四号六号八号十号炮塔迎敌!” 在王大亮的命令声中,整艘战舰迅疾进入了作战状态。官兵们各自依照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战斗准备程序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关闭生活区,降低生活系统能量供应,旋转炮塔启动,能量填充,电子锁定装置启动捕捉……… 从阿黛丝号看上去,银白色的驱逐舰身上,战舰的主推进器喷射口都已经开启,巨大地喷射流如同一条长长地蓝色尾巴。 分布舰身四周的铁灰色装甲缓缓闭合,炮管已经伸出了炮塔,在锁定雷达的同步指引下,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 整艘战舰仿佛忽然间就变成了一只剑拔弩张的刺猬。 说起来,阿黛丝号上的船员们,也曾经在各大雇佣军团、海盗团以及巨型企业安保舰队云集的自由港,见过这些势力所拥有的各式各样雄壮地战舰。 不过,那些战舰大都是被淘汰的老式战舰。 有许多巡洋舰,战列舰之类,更是买来废铁般的骨架外壳,用民用装备或者一些特殊渠道得来的小型军用装备改装而成的。 像现在这样亲眼看着一艘新式驱逐舰完成战斗准备,大伙儿这还是第一次。一时间惊叹声不绝于耳。一边看,也一边议论纷纷。 都说现今这附近几个国家局势动荡,尤其比较落后的南部两个海域,几大军区早已经穷得快破产了! 有成功搭上线的,已经从军队里弄出了不少好东西。若是有机会搞上那么一艘两艘驱逐舰……干走私再合适不过了! 瞧瞧人家华夏这艘驱逐舰,多牛逼! “……嘿,来了来了。” “欺负咱们商船的时候挺得意,不知道这帮小黄胡子们狂追过来,看见一艘驱逐舰横在他们身前会是个什么表情……” “换作我,早他妈失声痛哭了!哈哈哈哈!” 在船员们云里雾里地憧憬和幸灾乐祸地议论声中,两艘由民用护卫舰改装的海盗掠夺舰出现在了视线中。tqr1 战斗很快结束了…… 事实上,从两艘海盗高速掠夺舰发现这艘强大的驱逐舰到发出信号投降,双方没有开过一炮,用兵不血刃来形容这场小规模战斗再恰当不过。 只要海盗们不是白痴,这场仗就没法打起来,实力太不成比例了! 要知道为了适应打不过就跑的海盗战术,也为了咬住现在越来越快的商船,掠夺舰牺牲了装甲,而把大部分能源动力都分配在了三个巨大地推进器上。 因此掠夺舰天生就是靠速度吃饭的! 只要它能全速运动起来,一般的炮弹甚至很难锁定它。更别提在空旷的大海中击中它了! 可是,一旦掠夺舰失去了速度地优势,那么,它的实力,就会立即下降百分之九十。 而这一次,两艘可怜的海盗掠夺舰,显然是踢到铁板上了。 可以想象,当拼命追逐到这里时,海盗们看见自己的猎物旁边,竟然有一艘比掠夺舰更快的军用驱逐舰,把浑身上下十几个旋转炮塔和500毫米口径地副炮对准自己地时候,是如何地震惊! 除了投降以外,海盗们想不出凭借自己这两艘狗屁掠夺舰能够干些别地什么。 这其中最沮丧的,或许就是红胡子海盗团的团长巴巴罗萨.海雷丁了。 这位继承了古时代红胡子海盗的大名,在百慕大黄金三角区域纵横近二十年的海盗头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到这样的地方! 如果不是恰好得到阿黛丝号的消息…… 如果不是自己因为几次没能抓住这艘该死的走私船而恼羞成怒亲自带队伏击…… 如果不是海盗团主力在另一个海域劫掠还没有返航…… 如果不是遇见一艘比掠夺舰更快的驱逐舰…… 克制着心里的悔恨,巴巴罗萨.海雷丁穿着一身油渍斑斑地普通海盗服,静静地站在一帮神情沮丧的海盗中间,耷拉着眼皮,听着掠夺团大头目哈克点头哈腰地站在最前面,回答着全副武装的华夏士兵的问题。 现在,所有的海盗,都已经按照华夏人的命令,集中到了逃生区。 总计六十一名海盗,被数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华夏士兵用枪指着,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投降是巴巴罗萨亲自下达的命令。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是海盗,不是白痴。 在弱肉强食的海盗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亡命之徒,同时,每一个人也都更懂规矩……在绝对的武力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弱者服从强者,这就是海盗的宗旨。 在劫掠的生活中,如果有人违反这个规则,他们不在乎杀多少人。而同样,他们也受这个规则的束缚。正因为杀的人多了,他们其实更明白这个。 巴巴罗萨是一个出了名的狠人。 对敌人狠,对猎物狠,对属下狠,对自己也狠。 也正是因为他的凶狠,红胡子海盗团,才能够独霸百慕大黄金三角区近二十年。 死在红胡子海盗团手下的反抗者,不知凡几。 在黄金三角区域,每一艘商船或者走私船都知道,如果遇见了红胡子海盗团,在没有绝对逃脱把握的情况下,最好停下来投降。 只要海盗不看上你的船,只要你不激怒他们。 在获得了足够的金钱后,他们通常不会赶尽杀绝。毕竟,这些商船就是他们生存的基础,涸泽而渔的事情,聪明的海盗们是不会干的。 现在,海盗们只希望,这些华夏人和自己一样的那么“讲道理”。 一艘军用驱逐舰,何必跟一些没有招惹自己的海盗过不去呢? 巴巴罗萨从内心来说,并不怎么惊惶。 这艘华夏战舰不是海盗,他们不会干出未经审讯就杀人的事情来,而红胡子海盗团,虽然也曾经无数次劫掠华夏商船,可是却从来没有对华夏地军用后勤舰艇下过手。 所以,红胡子海盗团虽然杀人越货,可是,和华夏军方政府,倒没什么直接冲突。 在这个依靠身后势力博弈的年代,能够像红胡子海盗团这么纯粹,不参与任何势力的海盗团,已经很少了。 “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这个坎,总能过去的。”巴巴罗萨心里想着,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个世界,其实很少有人见过巴巴罗萨地真实相貌。 红胡子海盗团的团长,并不一定会有一大把红色的胡须。纵横黄金三角海域近二十年,也不意味着巴巴罗萨就应该有多大年龄。 事实上,巴巴罗萨只是一个长相普通,放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地中年人。 “安德烈……”一个华夏上士拿着名单走道排成一排地海盗面前,一个个地点着名。 在他身旁,一个身穿普通服装地段天道一边亦步亦趋地探头看上士手里的名单,一边狐假虎威地冲被点名地海盗吹胡子瞪眼。 “胡安……” “我是。” “弗兰克……” “到!” “阿尔达……”华夏上士走到了巴巴罗萨面前。 “到!”巴巴罗萨谦卑地弯了弯腰。 上士看了一眼电子文件夹上的资料和照片,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巴巴罗萨一眼,转头看向下一个:“巴拉克……” “等等……” 就在巴巴罗萨以为过关的时候,走在上士身旁的段天道忽然大声叫住了上士并伸手接过了上士手中的名单…… “阿尔达……”段天道看了看名单,又抬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巴巴罗萨,目光炯炯:“你是一个机修工?” “是的长官。”巴巴罗萨乌黑肮脏的手在机修服上不知所措地摩挲着,眼神中流露出恰当地茫然和惊恐,平凡无奇的脸上,更显得老实谦卑:“我负责动力舱引擎维护。” “怎么了?”上士一边小声问段天道,一边重新打量巴巴罗萨。 看了半天,上士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这个刚刚点过名的阿尔达,显然是一个意大利人,阿尔达是最普遍的名字。 而眼前这个长着方方正正一张老实脸的男人,正符合一个机修工的形象。无论是从他本人,还是他的资料上,上士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地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段天道扬着下巴:“这位所谓的阿尔达先生,就是红胡子海盗团的团长,巴巴罗萨.海雷丁!” 第九百四十七章 四个破绽!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是说……”上士张口结舌:“这家伙是红胡子海盗团团长?” “先生……”巴巴罗萨的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茫然:“您弄错了,我叫阿尔达,是船上的修理工。” “别装了!”段天道断然道:“知道么,巴巴罗萨团长,在我目光如炬的眼睛扫射下,你至少露出了四个破绽!” “破绽?”巴巴罗萨的表情看起来一头雾水:“什么破绽?您把我弄糊涂了,我真不……” “不承认?那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段天道拍着巴巴罗萨的肩头,打断了他的辩解,笑眯眯地道:“首先。这两艘护卫舰原来的核定运载人数总共是六十人,而这艘船上,多了一个人。在生活舱和许多设备都按搭载人数固定的战斗类舰艇上,多一个人。实在很不合情理……” 巴巴罗萨的心有些凉,这个中年军官说的,的确是一个破绽,当时自己上船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要在船上呆多久,这方面被自己忽略了。 严格配备的战斗舰艇上多出一个人,不用问,这个人的身份肯定很特殊。 “其次……”段天道清了清嗓子道:“作为这两艘船上唯一的一个意大利人。你的相貌和名字,很难和巴巴罗萨这个名字脱开干系。古时候,红胡子海盗就是绝对纯粹的意大利人!” 巴巴罗萨只能苦笑一声。如果这也算理由的话。他实在很想听听这男人还有两个理由是什么。 “第三!”段天道指着巴巴罗萨的手笑道:“如果你换一个身份,或许我还不那么确定。可是。你伪装成一个机修工,可就犯了错了,机修工的手因为工作的特性,手上的油渍不是用手在废油里滚两下就能伪装出来的。骨头,皮肤,纹路乃至被油侵蚀的程度都和你的手完全不一样!” 说着段天道一把扯过巴巴罗萨身旁另一个海盗的手,举到巴巴罗萨眼前:“把你的手洗洗。再仔细和你这个伙计地手比比看。宽而深的纹路,洗不掉地油色,指甲里那一线弄不干净的污渍,手掌和指节上的老茧,有些变形粗大地骨节……” 丢掉海盗地手,方楚天冷笑道:“这才是一个长期从事机修工作地中年男人应该有的手!” 巴巴罗萨:“……” 原本,他以为自己依照自己并不凶恶地外形设计的伪装形象已经很严密了,谁知道,这身衣服,这些油污,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竟然处处都是破绽。 既然被盯上,抵赖下去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这方楚天如果一定要证实自己身份的话,自然有很多办法很多人可供他选择。 巴巴罗萨心平气和地看着方楚天,微微一笑,问道:“那么,你认出我的第四个破绽,又是什么?” 两个华夏士兵走过来,把巴巴罗萨单独看管起来。 “很简单……”段天道笑眯眯地向前面走去:“老子恰好看过你的照片。” 一众突然就想把自己丢下船的海盗:“……” 你他妈看过照片你装个什么逼啊! 当满是伤痕的百合号终于逃出生天,停靠在一个自由港口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气氛,就笼罩在了舰艇所有华夏军方和政府高层的头上。 特别舰队遭遇精心策划的袭击,计划受挫,方舟号深陷敌阵,至今杳无音讯凶多吉少。 一个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让百合号上的将军们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向来以一个坚强的老兵形象示人的高雷老头,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得唏哩哗啦。 那眼泪,怎么劝也劝不住。 失声痛哭的,不光是高雷。 还有整个百合号上的所有官兵,这些和海盗打过,和雇佣兵打过,把死亡看得比睡觉还简单的汉子们,在自由港的酒吧里,烂醉如泥嚎啕大哭。 一个雷达兵流着泪在写日记:“本来死的应该是我们。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方舟号加速跃过雷达舱舷窗时的情景……” “那是一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银白色的水滴型战舰,拖着长长的蓝色尾流,在寂静地大海中无声无息的滑过,他们的火炮闪着红色的光芒,他们的舷窗里灯火通明……” “他们就那么冲了上去,横在敌人面前……”雷达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眼眶跌落在地上:“到老到死,我也忘不掉那一幕!” “他们打来灯光信号……他们叫我们滚蛋……”年轻的雷达兵放声大哭。 在哭的,不止是这个雷达兵,还有跟他在一起的其他官兵。他们很清楚,而在遥远的大海,有数百名和他们同样大小的青年,或许已经死去。 海风山聘请了数支雇佣兵前赴遇袭的海域搜索方舟号,但一无所获。 大海本来就是如此。 爆炸的冲击波,将把所有残骸化为大海中的一颗流星,消失在海洋深处,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十艘被雇佣的驱逐舰跟随着百合号摆开了架势,试图找到那些发动袭击的联合战舰。可是,在这么广阔的海域,十艘驱逐舰毫无目标的搜寻,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最后,舰队不得不放弃搜寻回程。 时间已经容不得他们再等下去了,不管怎么样,任务还是要继续下去。 这天晚上,百合号关闭了所有的电子通讯设备,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在经过这次突袭之后,为了保障任务的顺利完成,在查出谁是内奸和任务完成之前,他们都绝不会再冒任何暴露行踪的危险。 和百合号一样,方舟号也无声无息地在大海中高速航行着,拖流的银色水滴型舰身,在寂静深邃的大海中分外美丽。 阿黛丝号商船走在最前面。 两艘高速掠夺舰,一左一右地陪伴在方舟号身旁。军舰,海盗掠夺舰,商船……四艘完全不同风格的战舰,组合成了一支怪异的舰队。 舰队左舷,可以清晰地看见天空的太阳正在拼命的倾吐着它的光和热。多少年来,在这条人迹罕至的边缘航道上,就只能靠太阳来分辨方位。 太阳的光芒,映射在以曲线轨迹高速远离的战舰身上,反射出迷离的流动色彩。 途径十一个海港,变换六条航道的舰队,已经抵达了这次旅程的终点——红胡子海盗团的秘密基地所在地。 意外地抓获了巴巴罗萨之后,段天道和王大亮一番商量,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 在找到百合号之前,现在的方舟号同样不适宜暴露在任何人地眼前,也不能和国内进行联系。 内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通过方舟号的位置分析出百合号的位置,要确保百合号能够完成任务,方舟号必须保持绝对的静默。 相较于人来人往龙蛇混杂的自由船坞,一个设施齐全的海盗基地,更适合隐藏行踪。 况且,既然抓住了巴巴罗萨,不把他的海盗团控制在手中,这未免不太符合段天道雁过拔毛的宗旨。 “说老实话……”海盗基地关押舱里,段天道亲热地勾住巴巴罗萨的肩头:“你把财宝都藏在哪儿了?” 段天道其实很恼火。 他没想到,自己搜遍了整个基地,竟然没找到一丝浮财。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自己拥有的财富基本就等于零,他是不可能在大海上取钱的,而现在想要修复方舟,购买大量的军械设备,都太需要钱了。 这个出乎所有人预想之外的庞大基地,被修建在了一座荒僻孤岛的北面,全金属建筑。 海盗们挖空了建筑下的泥土和岩石,一层层往下修建了一个可以容纳数万人地地底城! 这哪里是什么海盗基地,如果加上几门要塞炮。把港口再扩大一点。驻扎上一支正规舰队,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要塞! 对基地的占领很简单…… 两艘掠夺舰押着装满华夏士兵地阿黛丝号,用巴巴罗萨的权限,进入了基地。 在控制了港口和主基地之间的通道之后,随着方舟号的出现和巴巴罗萨的命令。 整个基地就换了个主人。 一切都是那么地顺利。 段天道一完成了对基地的控制,就开始了他的寻宝游戏。 可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找到! 这帮目光呆滞的海盗,存心惹老子生气! 于是段天道决定亲自来找找巴巴罗萨的麻烦。 巴巴罗萨坐在冰冷的钢铁地板上没有说话。 他的脸反正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几颗牙齿已经被打掉了,眼眶乌青。鼻子也有些歪,一吸气就疼得厉害。 “嗯?”段天道怪声怪气地挑了挑眉毛。 巴巴罗萨一哆嗦,忍着疼开口道:“真的没什么钱……咱们靠抢劫吃饭。有点钱不是添船买炮,就是花天酒地用掉了……今天不知明天的事,谁会当攒着钱放棺材里?” “不仗义!”段天道脸一板,看着巴巴罗萨道:“说这话你就不仗义了,说起来,咱们这也算缘分,能够在同一艘船上,大家又是朋友……你以为我小时候没听过故事么,故事里都说,海盗喜欢搜集财宝!”tqr1 “小时候听的故事……”巴巴罗萨悲从中来,差点放声大哭。 一旁地海盗们转开了头,偶尔互相对视一眼,看对方表情,都有些古怪,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悲哀。 海盗,是一个特殊的团体。 说它特殊,不是因为它靠抢劫生活,而是指它的组织形态。 由于各国对海盗的严厉打击,所以,在人类社会,一旦成为了海盗,那就意味着你将永远不能拥有正常人地生活。你只能漂浮在大海里,在海盗集团的某个巢穴中,或者,短暂的在自由港停留。 这个职业,是终生的。 就算是老死,你也只能是在海盗这个团体中。 如果你非要进入人类主流社会,那么,等待你地,是数百年的监禁,在一些国家,甚至是死刑。 所以,海盗团的组织结构远比普通的黑社会组织更严密也更固定。 他们有自己的基地和一整套制度。每一个海盗团,都可以被看成是一个微型社会……一个等级制度非常严格的社会。 红胡子海盗团中,从普通海盗到大头目,一共分有六个等级。 而每一个等级,都意味着近乎绝对的权利! 第九百四十八章 不是人的人! 海盗团体中一个最低级的小头目,就可以在他管辖的几个或者十几个海盗中作威作福说一不二。 他住最好的房间,拿最多的份子,让手下给他洗脚,吃饭的时候,只有等他吃完了离开,其他的海盗才有资格上桌子。 他睡觉的时候,有贴身的海盗给他站岗,任何海盗闹出过大的动静影响了他的休息,等待这些海盗的,就是一顿毒打。 如果遇到小头目心情不好的话,还有更残酷的刑罚花样可以让他开心。 同样,在更高一级头目的面前,这些小头目,也是被随意打骂的对象。见了大头目不立刻毕恭毕敬站在道边上让路的,顶嘴的,出战不力的,随时准备着被头目一顿毒打。 就是这样的一个海盗团,被巴巴罗萨.海雷丁以他的铁腕手段,统治了近二十年! 巴巴罗萨并不是海盗团首领的儿子,也不是天生就是海盗。当他加入海盗团的时候,只不过是一艘被劫掠的商船里的杂工。 可以想象,以巴巴罗萨当初地身份,在他一路爬到海盗团长之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 不过最终他都挺过来了,并且踩着一路的鲜血和尸骸成为了红胡子海盗以来最狠辣也最有眼光和智慧的团长。 没有人敢背叛他,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 他带着红胡子海盗团纵横大海,将原本有十余支错综复杂海盗力量地海域清扫一空。让整个黄金三角海域,成为了红胡子海盗团的后花园。 他的狠辣在整个海盗界也是出了名的,落在他手里地对手,全都不得好死。 许多人都怀疑,这个人的心是不是铁打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友情或者怜悯。无论是谁,在他地面前,都只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有一双刀子般的眼睛,冷酷无情喜怒无常。海盗们对他地畏惧是刻在骨子里地。 在红胡子海盗团里,他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死! 海盗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看到巴巴罗萨在一个人的面前发抖,他们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巴巴罗萨更狠的狠人! 或者说,那个方楚天根本就不是人! 最开始,谁也不知道这个笑起来有些憨厚,总是一脸和气的方楚天是如何地危险。 他总是有事没事地过来跟海盗们吹牛打屁,喝酒赌钱,说些荤笑话,一点敌意都没有。 对于巴巴罗萨,他更是客气得要命,完全不像一个对待俘虏的胜利者。他不但笑眯眯地跟巴巴罗萨聊天,不时还招呼厨房弄些好酒好菜过来。 没有打骂,没有刑罚。 地狱到天堂的变化,让每一个刚刚落入华夏军手中的海盗都感觉很舒坦。听这方楚天说,华夏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和红胡子海盗团过不去。他们只不过碰巧遇见了阿黛丝号,又碰巧卷了进来。tqr1 到底,他们不过是想要些好处,或者用一下海盗基地的维修船坞对战舰进行修理。 听了方楚天的话,几乎所有海盗都放下了心。一个人也好,一个团体也罢,一旦有欲望有弱点,那就好对付了。 对于巴巴罗萨来说,利用对手的欲望和弱点,正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统治群盗,本就要用这样的手段。于是,他很有技巧地给出了些甜头,热心地帮助方楚天制定海路图,然后,对别的东西讳莫如深,非常有技巧地引导海盗们对抗着华夏人。 可直到一盘菜连盘子一起扣在巴巴罗萨的脸上,海盗们才明白,这个方楚天有多么疯。 就在方楚天发飙的前一秒,他还满面笑容地给巴巴罗萨倒酒。然后,毫无预兆地就动了手。 整整五分钟,全选的让人痛楚,却又不易受致命伤的位置,下手又狠又毒拳拳到肉。 那时候,所有的海盗都傻了。就在方楚天动手之前,他们还在心里佩服着自己的团长,嘲讽着那个傻里吧唧的方楚天…… 这傻子方楚天,似乎已经把团长当作偶像来崇拜了,团长讲的海盗生活,听得他两眼发光……对团长的话深信不疑。从他的口中,大伙儿得到了不少关于这艘驱逐舰的信息…… 海盗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只能呆呆地看着…… 看着那个主宰着自己生死的团长,在方楚天雨点般的拳头下痛苦地翻滚,连呻吟都呻吟不出来。 只要巴巴罗萨刚顺口气要出声,方楚天的拳头必然落在他的肋部隔膜上,把他的气又硬生生打回去…… 原本,巴巴罗萨也算是一条硬汉了,当年还是杂役的时候,再怎么被欺负被折磨,他都忍受得了。 可落在方楚天手里,只短短几分钟眼泪鼻涕就全下来了,连尿都没憋住。 最让海盗们恐惧的事情是…… 在一通暴打之后,那方楚天竟然一把抱住巴巴罗萨,很委屈地道:“儿啊,你身上疼比不上我心疼啊……”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刀子就往巴巴罗萨身上捅。 如果不是巴巴罗萨拼命转身让了一下,如果不是站在一旁几个华夏战士赶紧把方楚天拉住,这个疯子还不知道已经在巴巴罗萨身上开了几百个洞了。 任是如此,巴巴罗萨身上也被划了几道口子。 医务官帮巴巴罗萨包扎伤口,这方楚天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执意要帮忙把伤口缝好……用他手里那把绑上了一条医疗线的格斗军刺…… 最让人崩溃的是,这方楚天翻了脸,却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整天拉着巴巴罗萨跟他聊天。问一些各式各样简单的,重复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海盗有多少人,平时都怎么抢劫,吃些什么,娱乐怎么消遣,衣服为什么做成这样式,男人为什么长胡须,女人为什么长咪咪……还不许不回答,一旦发现巴巴罗萨有点精神涣散的意思,这方楚天的眼神就不对了,那脸上的肉抽抽的。 尼玛吓死个人啊! 每次看见这疯子拍着巴巴罗萨的头,亲热无比地称兄道弟,海盗们就觉得背心发冷,仿佛有一条毒蛇顺着脊椎往上爬,毛骨悚然。 如果说巴巴罗萨喜怒无常只是一种手段,是理智的,那么,这方楚天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他最喜欢的就是想方设法让你放松警惕,让你享受宁静和舒适之后,再折磨你,并因此眉花眼笑兴奋无比。 从那时候起,大伙儿才明白过来,这方楚天是个变态!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所有人都不敢再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巴巴罗萨的智慧上。在这个方楚天面前,所有的狡黠,都是一个笑话。 几天下来,让无数商船海盗都闻风丧胆的巴巴罗萨,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现在的他,名义上虽然还是红胡子海盗团的团长,可是,在海盗们是心目中,他已经被剥去了那层无敌的金属外壳。 现在,大海航行图,海盗名单,势力分布图,连带着最机密的两个备用巢穴,都被这方楚天连哄带骗连打带骂地挖了个干干净净,他又盯上了红胡子海盗团多年来的积蓄…… 海盗们丝毫不怀疑,要不了多长时间,方楚天就能从巴巴罗萨嘴里,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说吧。”段天道温柔地拍着巴巴罗萨的头,和蔼地道:“把钱都交出来,你就解脱了……” 然后,段天道神情沮丧地离开了底层关押舱。疲惫地走进电梯的金属门,把阴暗的关押舱走廊隔绝在外。 电梯里,灯光明亮得晃眼。 屏幕上的楼层数字在无声无息地变幻着。除了电梯向上攀升时,发出的几乎细不可闻地声响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段天道无声地叹了口气,摁下了紧急停止键。电梯立刻对指令做出了反应,停了下来。 缓缓地坐在了电梯冰凉地地板上,段天道看着紧闭地电梯门发呆。 就在刚才,在巴巴罗萨异常光棍地吐露藏宝的那一刻,一个急匆匆冲进关押舱的华夏士兵,用一个消息,彻底击碎了他的喜悦。 王大亮终于通过一条十分隐秘的通讯线路,联系上了华夏国内。 这不是官方途径,而是联系的他最忠心的下属,这样的联系可以确保有关方舟号的信息不会泄漏,又可以收到国内最新的消息。 但是……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消息! 百合号音讯全无!方舟号被判定为泄漏此次任务行踪的叛国船只!船上所有人都被划定为叛徒! 军方已经发出了红色通缉令,通缉方舟号上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方楚天! 草他丫的! 打了这么久,一次次出生入死,竟然只换来个这样的溃烂局面。 段天道蜷缩在电梯角落里。掏出一张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一个的线索。 百合号要继续秘密的执行计划,就必须切断一切通讯,所以无法为方舟号辩白。 他能很清楚的分析出,这是国内的内奸搞的鬼,目的就是想把方舟号逼出来,以此确定百合号的行踪。内奸同时完成了寻找此次遇袭事件的替罪羊,还顺带在寻找破坏百合号计划的机会。 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明明知道敌人的目的,方舟上的每一个人都无能为力,也包括段天道。 同样为了保护百合号,这个时候他们甚至不能站出来为自己辩白,就只能把这顶叛徒的帽子生生顶下来。 原本段天道历经生死,早已经看穿了世间大部分的事情,很难再为任何事情波动情绪,此时却仍旧很压抑。 除了在黑兵,这是他第一次找到归属感,结果却得来这么样的一个破结果! 段天道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已经决定找到内奸的那一天,他一定要让那个混蛋好好尝尝自己的拳头! 唐心把摄像机卡在三脚架上,启动开关。 摄影机的分镜头是早已经设定好的。随着红灯闪烁。几个镜头开始了拍摄。 这已经是到达这个海盗基地的第三天了。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镜头。 唐心每天上午十点,都会地站在这个位置拍摄半个小时的画面,然后再去船坞拍下一组镜头。 这是一段孤独的战场记录。 所有地画面,都忠实地记录着这一路逃亡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在这个冰冷晦暗的钢铁基地里面,有一群远离了祖国的士兵,在为艰难地回归做着准备。 “还怎么回得去?” 唐心轻轻地咬着嘴唇,呆呆地看这镜头里死气沉沉地基地大厅。 传来的消息已经让所有的人都傻了。 王大亮必须要让这个消息让大家知道,才能清楚的告诉大家,不能用任何方式与家人取得联系。 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什么辛苦拼命得来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是不管想得通还是想不通,有一个事实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 回家的路,已经完全断绝! 第九百四十九章 悍军! 宽阔的基地大厅,是一个椭圆形的金属建筑。 大厅中央,是一个独眼海盗的金属雕塑。 这个矮壮的海盗,手里提着一把弯刀,满脸狰狞,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 在他的底座周围,是几排线路阵列,管道半露在地面上,向四周的舱房,环境平衡和维生系统提供着能源。 两层高的舱房外,是一圈栏杆围成的走道,通过金属楼梯和大厅相联。金属舱壁被一排排铜钉钉在梁柱之间,上面没有丝毫的粉饰,只有一些稀奇古怪地海盗涂鸦。 夸张地创意,奇形怪状地裸体女人,海盗的生活,看起来就和这些涂鸦一样一塌糊涂。 镜头里,基地大厅的人越聚越多。 在得到这个糟糕地消息之后,原本热火朝天地战舰修理。补给以及海盗基地地清理工作,现在都停了下来。 战士们面色沉重地站在一起。 他们的手中还拿着扳手,手里还残留着黑黑的油渍,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在暖气中雾气升腾。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有一股忧伤地情绪在无声无息地蔓延着。 唐心能在镜头里清晰地看到战士们脸上的茫然,能深切地感受到一种悲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可奈何的绝望。 谁来告诉这些远离祖国的战士。他们该何去何从? 谁又来告诉自己,自己该何去何从? 现在回想当初,看着那些华夏青年涌到征兵处报名,看着一支支部队义无反顾地为了保家卫国进入军营训练时,是多么地热血。 自己曾经一次次地梦想着作为一个战地记者。 跟随在他们的身后,用摄像机,记录下华夏地胜利场面…… 而现在,自己却只能躲在这个大海深处的海盗基地里。用摄影机记录下战士们地迷茫和苍凉。 这里没有的热血。也没有激烈的战斗,所有地梦想。都在得到华夏的消息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软弱的扛着摄像机。唐心发现,自己的理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竟然是这么地不堪一击。 什么战地记者,什么用手中的摄像机记录历史。 看看这些镜头,自己不过是干着鲁宾逊在木桩上刻下日期同样地事情。 以前在电视上看得那些史料,反复播放地那些激动人心地画面。 那些激烈地,波澜壮阔地战斗画面。 其实不过是浪漫主义者对战争的提炼,只有当真正踏上战场,才发现,这血色地浪漫是这么地残酷,这么地单调,这么地让人痛彻心扉! 这么的复杂…… 漫无目的地翻看着以前地镜头,唐心在触摸屏上的手指渐渐停了下来。 屏幕上,那个方楚天满脸狰狞地怒吼着,没开音量的屏幕上,依稀能分辨出他骂的是什么…… 唐心摇了摇头,她始终无法把这个粗俗地方楚天和华夏英雄联系起来。 打开音量,她记得,接下来地方舟号,在方楚天的怒吼声中,就那么冲了上去,横在了纵横交错地炮火中间。 那时候的自己,是没有丝毫胆怯的。 在那种头脑一片空白的狂热氛围中,自己紧紧地抱着摄像机,记录着主控室里发生的一切。 画面里,一片嘈杂…… 通讯员在给旗舰发信号,观察员在声嘶力竭地狂吼,雷达员一次又一次地在干扰中骂骂咧咧地捕捉着信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不正常地赤红。 后来,战舰加速,猛然撞上了敌人驱逐舰的尾部。 转向,加速,脱离……和当初逃出生天的那一刻一样,再看当时的画面,一种过电般地感觉麻遍了唐心全身。 画面上,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击掌相庆! 唐心抬起了头,四处张望,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那个方楚天了。 在这个时候,那个让人总是看不透的死方楚天在干什么?还在那些海盗身上榨油? 顺着战士们的目光,唐心看见了王大亮。 这位领导着方舟号的舰长,面沉如铁抽着烟。在他身后,几位战舰军官,同样面色深沉地肃立着。离他们不远处,是电梯的门口。 圆形地电梯门厅里,一个华夏士兵无精打采地用手势指挥着几辆货运车将小山一般的金属弹药搬上轨道拖车。 有意无意地,每隔几秒钟,王大亮,几位军官以及大厅里所有的战士,都会抬头去看悬浮电梯的指示灯。 可是,指示灯一直是红色的故障标志。 他们焦虑而失望地收回目光,过上一小会儿,又重复一次。而对于身旁那几部一直敞开门的电梯,他们连看也没看一眼! 聚集在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除了方舟号地战士。还有阿黛丝号地那帮走私者,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也静静地站在人群中。 只有一个人不在,就是那个方楚天。 那个指挥着方舟号,奇迹般地逃出生天,那个注定将在华夏军史上留名的平民英雄。 他在哪里? 基地大厅里,依旧是一片寂静。 王大亮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不时看着那部紧闭的电梯发呆。 气氛在异样地沉寂中,显得有些压抑。 战士们看着自己地舰长。 他们知道,舰长和他们一样,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在这样的时候,那个营救了百合号,缔造了无数奇迹又带着自己死里逃生来到这个基地的人,或许能够告诉大家,未来,应该怎样做。 漫长地等待,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期盼。 迷茫而绝望的情绪,需要一个人,用他的声音来驱散。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电梯的指示灯,由红色,变成了绿色。 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整个大厅忽然轻微地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涌了过去。 唐心把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电梯门口。 不管怎么样,她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战争,已经失去了浪漫,或许,还会剩惊喜。当尘埃落定的时候,回头来看,一些小小的细节,也许就是命运的转折。 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记录下这一段历史。 电梯门打开了。 随着一股翻滚的烟雾,头发乱做一团,衣领大敞的方楚天,红着眼睛走了出来。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张皱巴巴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纸。他把那张纸抓得那么紧,仿佛握着一根救命地稻草! “方上校……”王大亮迎了上去:“我们……” 段天道摆了摆手。 和他以往嘻皮笑脸的神情不一样,现在方楚天那张铁青地脸上表情异常地狰狞。 在众目睽睽之下,方楚天笔直地向唐心走来。 看着镜头里方楚天越走越近,唐心不禁有一丝慌乱。他又想干什么? 方楚天从唐心身边擦身而过,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唐心身旁那尊巨大地独眼海盗雕塑身上。 “海盗的身份,注定了海盗的财富储藏方式……除了少部分在自由港的股票,存款以外,大部分都以贵重金属的形式,储藏在基地里。” 基地里,响起了段天道的声音。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着所有人讲话。 “和已经贬值的黄金珠宝不一样,现在是贵重金属的时代,有商品供应的金属一般来说是有价格的,即使最贵的金属也不过一克几百元。但一些不常用的,尤其是那种特殊的金属,如锝,一种人造金属。锝的主要来源为反应堆中铀裂变产物。锝和锝钼合金具有良好的超导性质。1960年以前,锝只能小量生产。” 一番解说后,段天道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王大亮道:“现在的一克,市场价是两千八百美元!” 不知道为什么,这完全与期待中无关的讲解。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一股难以名状地波澜。 大家专注地看着方楚天用手指着的独眼海盗雕塑。听他接着道:“这个三米高地雕像,身体是价值不菲的铬合金。而他的头部,全是用纯金属铸成的。” “让我们来算算。”方楚天板着手指。 “一公斤雕像的头部,就值好几个亿!” 在所有人计算出结果之前,方楚天就给出了答案。 “一艘方舟号,造价折算下来,也不过才九千万人民币而已。一艘米国狂鲨级重型巡洋舰,造价也不过才四亿美元!可以说,红胡子海盗团数十年的积蓄,全在这个海盗雕塑地头上了!” 大厅里静静地…… 凝视着独眼海盗雕塑地头,方楚天忽然间满面狰狞地哈哈大笑。 他几乎笑弯了腰:“这个雕像!够我们在自由港采购足够的物质,够我们把这里,变成一个军事基地!我们虽然没有军工企业,没有装备,可是我们有钱,有战士,有最优秀地研究员!” “如果我们成为海盗,整个自由世界,都将是我们的……”方楚天狂热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所有人都被方楚天的话惊呆了。 “列祖列宗保佑我们。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基地。给了我们海盗的宝藏。” 段天道大笑着:“他们不是断了我们回家的路么?他们不就是想让我们走投无路么……他们,不是想看着老子们死么?!” “呸!”方楚天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从现在开始,这里将是华夏的国土,是华夏的一部分,神圣而不可分割!我们,就站在我们祖国的土地上。” “我们的国土……”所有人都呆呆地念叨着。tqr1 “华夏和平了很多年,可是,这个国家的血液,从来不曾冷却。为了这个国家,有许多人死去了。未来,我们也会是其中的一员。即使我们被抛弃了,可我们至少还站在华夏的土地上,和敌人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这四个字,让所有人忽然之间热血。 “那些敌人还在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迟早会想要把我们挖出来吃下去!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们迟早会知道!等我们知道的时候,我们只有用一种方式去报复!” 什么方式?所有人都捏紧了拳头。 “抢劫!” 整个大厅,随着方楚天的答案一片混乱。 “对!抢!” “抢那些想要我们死的混蛋!” “还有那些海盗!” 这个恶毒的念头,让所有绝望和迷茫的情绪一扫而空。段天道的话,仿佛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告诉巴巴罗萨和他的手下。”段天道对眼睛发亮的王大亮道:“咱们豁出去了,跟他们说,要么,被集体枪决。要么,跟着咱们当这片海域最狠的海盗!” “我们的部队叫什么名字?”王大亮问道。 “悍军!”段天道掷地有声,全然不知道,自己狰狞的土匪形象,已经被一旁目瞪口呆地唐心拍了个清清楚楚。 第九百五十章 疯子和天才! 红胡子海盗基地的船坞,其实就以两艘大型驳船作为基础,加上两个巨大的马蹄形自动维修架改造成的,通过三个自动电梯和一个大型起落架,连接在地下基站的旋臂上。 漂泊于大海中的海盗,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适应力和创造力。他们的生存环境,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拥有太正规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在现成的装备上打主意。 这个船坞,也同样秉承了海盗的传统和技巧。 看起来虽然简陋,可是,功能却并不比华夏国内正规的维修船坞差多少。 船坞不但可以同时对四艘战舰进行维修改装。而且,由于是由活动部件构成的,对舰艇的体积并没有什么限制。夸张点说,就算来一艘航母,只要有相应的零件和技术,把驳船脱开来再改造一下,同样能进行维修装配。 简单,而且实用。 唐心站在船坞最高的检测平台上,专注地拍摄着。 一号分镜头正对着高高地梯形维修架,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维修人员,他们正在紧张而忙碌地工作着,敲打声,吼叫声不绝于耳。 一辆辆微型货运车,穿梭往来,把一个个巨大的零件或微型集装箱,送上维修架的货运平台。 二号分镜头拍摄的,是船坞最靠里的位置是加工区,那里同样热闹异常。金属构件成型机、高能熔炉、精密车床、切割机、焊接器等大大小小地机械被一字排开。此起彼伏地发出轰轰地响声和刺目的光芒。 主镜头,则一直定格在船坞地四个船位上。 马蹄形的船位里。四艘不成形状的舰艇两两一组,静静地矗立着,巨大的往复回旋器在它们旁边来回移动,在电脑的指挥下,不断地调整着船体下方自动装配机械臂的角度。 船坞正中间,是一块正方形的四面电子屏幕。 蓝色的屏幕上,显示着舰艇地数据和改造图,在每一个船位旁边。也有数十个小型触摸屏。无数身穿白衣地工程师正挤在屏幕前,紧张地查阅资料和数据。 这就是几天前,那个死气沉沉破败不堪地海盗基地? 唐心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三号分镜头。 镜头里。方楚天正驾驶着一辆机修车,随着他行云流水般地操控,正飞快地在一艘战舰地舰首安装着阵列雷达。 雷达是从方舟号上拆下来地。战舰,却不是方舟号。 唐心抬起头,偷偷瞟了身旁地王大亮一眼,旋即死死咬住嘴唇。 每次看见王大亮铁青的脸,唐心总是忍不住想笑。 这位华夏驱逐舰的舰长,现在已经是徒有其名了——那方楚天把整艘方舟号都给拆了! 现在的船坞里,停着地四艘舰艇,其中一艘就是方舟号。可是如果不是一直看着这艘船的话,谁也不会把她认出来。这朵王大亮最珍爱的玫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骨架。里面还有些人,正在王大亮喷火地目光中。一点点地拆卸着底舱隔板…… 难怪王大亮心疼。这可是一艘价值近七亿的华夏新式驱逐舰,建成服役还不到一年!换谁是舰长,谁都受不了。 可是,该拆还得拆。 用方楚天的话来说,既然要当海盗,方舟就不能暴露——驾驶华夏地新式驱逐舰去抢劫,那是找死!人家正愁找不到人呢!所以嘛……王大亮你还是节哀好了。 当时,方楚天说这话的时候,差一点就打了起来。 不光暴跳如雷地王大亮不理解,包括一帮海盗在内地所有人都不理解。 这可是军舰! 在这个海盗基地里,是战斗力最强悍地舰艇,把这艘船拆掉,难道用那些武装商船或者掠夺舰去抢劫军舰? 那不叫找死,那叫送死。 王大亮擂着桌子跟方楚天叫板:“谁他妈敢动老子地船,老子跟他拼命!” 方楚天扭开头,耷拉着眼皮,斜着一双死鱼眼睛跟动画片里的加菲猫似地。 唐心想着,把嘴唇都咬疼了也没憋住笑。 言犹在耳,方舟号就成了一个骨架了,也没见王大亮怎么跟方楚天拼命。 “笑什么笑……”王大亮恨恨地睨了唐心一眼:“不是那方楚天发誓给我改一艘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超级战舰出来,我会让他动我的船?” “超级战舰?”唐心哭笑不得地看着方楚天驾驶着机修车上串下跳地那艘战舰——那东西也能叫战舰,还超级战舰? 把那东西称做一艘船,唐心都觉得实在够勉强的了。 那根本就是一堆破烂!她怀疑这东西建造好了以后,到底能不能动! 可就是这堆破烂,在当初方楚天拿出一份建造图的时候,已经引得所有人都发疯了。方舟号上的机械师,工程师,机修兵,机械专家,舰艇专家,学员,乃至那帮刚刚放出来,还低眉搭眼的海盗,也跟着闹腾。 接下来,工程就开始了。 方舟被拉进船坞里,三下两下就给拆得一塌糊涂。连带着的,还有两艘武装商船,一艘红胡子海盗团在自由港拍来的某国军方淘汰的狂级巡洋舰外壳。 唐心就想不明白,这方楚天对破烂情有独钟是怎么的。在钢铁之战里弄个贼破烂的机甲,现在当海盗,竟然也弄出这么一艘破烂战舰出来。 方舟号就不说了,那两艘泰勒女王级武装商船和那艘只有外壳和一些基础装置的狂级巡洋舰,至少当初看起来。也是整整齐齐亮亮铮铮地啊。 怎么一到方楚天手里,被他东拼西凑出来,就成了一堆惨绝人寰的破烂了呢? “等吧!”王大亮在唐心身旁咬牙切齿:“要是这家伙把我的船拆了,弄不出个花样来,我就把他也给拆了!” 王大亮发了一通狠,转身走了。 唐心眨巴着眼睛看他离开,心里明白这位华夏舰队上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任凭那些机械师,舰艇专家和方楚天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事实摆在面前——那就是一堆破烂! 被称为魔方的破烂战舰静静地停在三号船位上。 巴巴罗萨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加工区里刚刚改装完成的零件一块块地按编号放置在维修架上。 一边指挥着,巴巴罗萨一边不时回头打量着这艘还没成型的新型战舰。 没人能够知道他心里的震惊。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对方楚天当海盗的想法感到可笑。对加入华夏人还只是被迫的话,那么此刻,巴巴罗萨已经彻底被自己看到地一切给震慑住了。 除了震撼和畏惧以外,巴巴罗萨的心底。还有那么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比自己更适合当一名海盗! 那个方楚天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土匪。从这艘船上。他就已经把海盗地精髓给聚集到一起了——海盗船,这才是真正的海盗船! 来去如风!聚散无常! 看着眼前这艘破破烂烂的战舰,巴巴罗萨不得不承认,那方楚天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作为一名几乎一辈子都生活在大海中,和各种各样舰艇打了一辈子交道,每天往返于最危险的航道,在生死之间游走地海盗头子,巴巴罗萨只一眼,就看出了这艘从未出现过的战舰的厉害。 起先巴巴罗萨可是也算半个舰艇工程师。 红胡子海盗团的那些高速掠夺舰,都是在他买来图纸地情况下,一点点集合海盗的战斗方式指挥改装的。可是,他从来没想象过战舰可以这样改造。 眼前,是一艘多体巡洋舰! 出去,恐怕那些舰艇专家会哈哈大笑。他们会讥讽,会嘲笑:“战斗舰艇做成多体,设计师地脑子一定被屁熏过!” 多体船,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商船和探索船,都有多体船。其中最常见地是拖船和驳船。 这些船只大部分是双体船,三体船。四体以上地船比较罕见。之所以做成这样的多体船,一是因为这类舰艇实在没必要把资金浪费在结构上,二是为了获得足够地舰艇空间或平台。 而多体船的弱点是,速度慢,目标大,转向不灵活。 所以,这类舰艇,通常都航行于主航道上,作为重载商船,或者探索队大本营。而拖船和驳船,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的船,自然是不能作为战斗船的。 可是,眼前的这艘多体船,却实实在在是一艘六体船。 它的结构,不是平行六体,而是重叠六体。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一艘巡洋舰级别大小的战舰,舰首,舰身,舰尾浑然一体。它的六大主体,是集合在一起的。 巴巴罗萨看来,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创造了,这简直就是对造船业和海盗界的彻底颠覆!见过人们常玩的魔方么?这艘船,就是一个巨大的异形魔方! 交战的时候,它是一艘巡洋舰,它的外形、体积,它的装甲、它的主推进器、转向推进器,无不表明它的巡洋舰身份。 可是,在逃跑,或者在需要的情况下,这艘所谓的巡洋舰,就不再是一艘巡洋舰了。而是一艘比驱逐舰小一点的主舰和五艘或大或小的副舰!它能够在一秒内进行弹射式分裂! 别人不明白这种分裂的好处,可当了一辈子海盗的巴巴罗萨再明白不过了。 当海盗遭遇更强大的敌人时,一哄而散,是大海中最实用的逃跑法则。而在各种需要机动规避的障碍区,一艘巡洋舰,永远也比不上这六艘战舰灵活。 重要的是,方楚天已经完全把这艘船的所有功能利用个够。他不但给船披上了破烂到极点的外衣,还在接口处设置了大量的光效装置和道具。 这种光效装置,运用的是好莱坞电影拍摄时的声光特效,等于可以投在空中放映的电影。 巴巴罗萨现在还记得,当大伙儿看见电脑模拟时,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样子。 虚拟屏幕上,巡洋舰散了架,火光四冒,爆炸迭起。破烂不堪地船体在爆炸中裂成大大小小的残骸向四面八方翻滚。期间,还不断地往大海中抛撒着肢体,零件,乃至舰艇上的电脑,桌子,床,枕头,被子…… 这方楚天怎么想出来的? 敌人眼里,这船已经被摧毁了。接下来,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敌人继续上路,然后,六艘豺狼一般地战舰忽然冲着敌人最关键的主推进器发动偷袭……另一种,则是在敌人强大的威胁下,大伙儿翻啊翻地溜掉。tqr1 能够正面击溃巡洋舰的,总是一些大型舰艇。 当魔方分裂之后,在敌人发呆的那几分钟里,足够开足马力逃之夭夭了。这些大型战舰,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分裂出来的高速舰,如果是在障碍区,那更是想都别想。 大型的会战中,算下来造价昂贵的魔方或许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当海盗,没有比它更适合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来去如风聚散无常一拥而上一哄而散!只要不招惹大型军事舰队,巴巴罗萨想不出来,在自由世界的这帮海盗、走私者和一些小型军舰面前,这艘船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难道那个方楚天,以前干过海盗? 第九百五十一章 这次还来! 段天道没当过海盗。 不过他还是蛮向往的。 小时候跟着天机老人看电影,从来不给看那什么好人英雄。 相反,那些纵横大海的海盗,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杀人无算的超级杀手曾经给了年幼地段天道无数憧憬——别的什么都不干,就杀男人抢钱抢女人,每天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赌钱喝酒玩三飞,骂脏话乱吐唾沫随地小便…… 他娘的!这才叫生活! 除了海盗动不动就拔刀子乱捅一气的德行和被警察抓住了蹲一辈子监狱甚至被处决的危险有点不是很好玩之外,其余的,这家伙一概悠然神往。 当海盗也好,当土匪也罢,段天道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让他在乎的事情不多,他唯一在乎的,是保住这些军官士兵的性命,并且带着他们活下去,迎接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所谓海盗黑社会等等不受法律管束的势力,被统称为自由世界,而现在段天道要做的,就是把整个自由世界都打下来。 要纠集自由世界的势力,说起来很简单。只需要两样东西——实力和钱。 有了这两样,自由世界的这帮亡命之徒。会毫不犹豫地为你卖命!因为你比他们更强大。同时,他们也能从你地手里获得他们想要的。 无非是个等价交换! 当然和国家武力对抗,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自由世界的人都很现实,也很狡猾,除非你拥有足够地实力,否则,一切免谈。他们爱钱,可他们也不是随便送命的白痴。 只有你有了足够压制他们的实力,他们才会在威逼利诱下俯首称臣。 道理很简单,这就如同一只狮子对一只狼说:“兄弟,那边有只老虎,我想把它吃了,你帮帮忙。” 迫于狮子的淫威,狼会听话。毕竟,这场仗看起来赢地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如果一只兔子红着眼睛摩拳擦掌地对一只狼说:“兄弟,那边有只大象,我想把它给日了。你给帮帮忙!”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成为一只狮子而不是兔子,是段天道走的第一步。 海盗这种组织,在正统人类社会,虽然是过街老鼠,可是在自由世界里,这是一个盘根错节地合法势力。 在世界上,还真的存在一个自由势力存在的地方,这个地方就叫自由港,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海岛,因为地处大海的深处,所以不属于任何主权国家的势力范围内。 在某些人眼中,自由港就是自由世界的象征。 自由世界不认法律,只认拳头。在这个弱肉强食地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地。如果海盗的实力够强,你洗劫了整个自由港,把包括政府在内地所有势力推翻,自己当警察扫黄打非,也没有人说你不对。 当然,这世界还没有哪支海盗势力,能够完成这样的伟业。在这个聚集着人类社会所有国家民族不安分族群的岛屿上,就算是自由港军方,通常也不敢轻易对谁下手。 超级企业,黑社会,雇佣军,海盗,商团,这股势力太庞大了,庞大到普通人无法想象。 同样,正是因为这股势力的强大,段天道才死死地盯住了他们。 一开始就吃老虎日大象,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最开始,段天道必须要借助红胡子海盗团的名气,在这个世界打出小片天地来。只有当你吃香的喝辣的,带着所有依附于你的人大发横财,你才有足够的权威。 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将会让一个又一个追逐利益的团体被你吞噬掉。等你领着他们干的事情越来越出格,而你自己又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他们无法反抗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用海盗雇佣兵来维护和平,段天道一直觉得是个挺好的主意。 当然,自由世界有最顶尖的科学家,有最有钱的商人,有最亡命的雇佣军和海盗,唯独没有可供挥霍的资源,这一点,注定了一盘散沙的自由世界无法和组织严密的国家武力对抗。 不过,对段天道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黑兵组织的继承者,同时,也是华夏军的一员! 他相信,只要自己聚集的势力有足够地价值,华夏不会吝啬资源,他们会很乐意付出一点风险投资给一个颇有成长潜力的专业团体。 现在。最让段天道紧张的,就只剩下时间了。 段天道向来都觉得自己就是救世主,救世主是绝不会任人宰割的。 一天接一天,段天道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变身为一名海盗地工作当中。 白天他操控着维修车。在船坞里亲自领导着战舰的建造;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通宵达旦地看海路图,看海盗的势力分布图。 除了舰艇建造以外,段天道还把巴巴罗萨找来,让他详细讲解有关于自由世界的一切。 包括自由港,以及分布于各个公海和边缘航道的自由船坞,补给基地,海盗组织,雇佣军势力。tqr1 而对华夏战士地培训,段天道也没有忽视。 作为一支正规部队,方舟号上地六百九十二名官兵,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舰艇知识,他们比海盗更勇敢,更服从,素质更高。 可是,他们不是海盗! 段天道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专业军人,培养成专业海盗! 海盗的作战方式,可不是大型混合舰队的作战方式。 这些英勇的战士以前受训都是惯于驾驶着高速驱逐舰突入敌人战列舰和航母本阵,在舰群中搏杀,如果抢劫也这样,那乐子可就大了。 段天道将所有华夏战士分成了十一个小队,然后,将数百名海盗打散了分别塞入其中的九个战斗小队中。形成了九个战斗中队。 然后,段天道拉着巴巴罗萨和海盗里的掠夺团头目们,开始了第一期海盗学校的讲座。 引诱,设伏,编队,攻击,接舰,破甲,占领,劫掠,绑票,撤退,逃散乃至分赃和一些自由世界的规矩。段天道集合一帮快被他逼疯了的海盗们的经验,加上自己的东西,编写成了教材发放给所有学员。 这教材一发放下去,立刻成为了华夏战士们的圣经宝典。 当战士们惊讶于海盗战斗技巧之丰富,战术之狡猾的时候,却不知道,包括巴巴罗萨在内的海盗们,却震慑于段天道添加的那些内容之恶毒——这方楚天,真的是个疯子! 人类,总是容易被身旁的气氛所感染。 在段天道的带领下,建造和训练工作开展得热火朝天如火如荼火光四射总之火大了。 华夏战士们是被逼上了绝路。 同样,连带着被逼上绝路的,还有一帮子海盗和走私船员! 阿黛丝号,已经被划编到了后勤体系中——在段天道的计划完成之前,在足够安全之前,所有人都休想离开这个基地。这些鱼龙混杂的人群里,只要有一个人出卖,这个基地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对此,阿黛丝似乎没有一点意见。相反,对于段天道委任的后勤主管一职很来劲。这很符合她的本行。没人比她再清楚自由世货物,违禁品渠道了。 就这样,各种各样原本互不相干甚至完全对立的人群,在段天道的带领下,渐渐聚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统一个目标的指引下夜以继日地工作——船坞里的机器轰鸣和人声鼎沸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方舟连带着几艘武装商船和掠夺舰,已经被拆成了零件。换来的,是魔方一天比一天地完整。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无论是不是真心融入这个团体,无论有没有别的心思,当看着这么一艘巡洋舰大小的新型战舰就要诞生在自己手里,所有参与建造工作的成员,都有一种无以言表地成就感。 而一次次根据战舰实际数据进行的模拟战斗推导,更让这种成就感成倍地增长。 最激动的,就属一帮海盗了。 和巴巴罗萨一样。这些海盗只要一看见这艘建造中的战舰,就两眼发光。 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的海盗生涯,早已经让他们把劫掠刻到了天性中。以他们的眼光,怎么会不明白这艘船地意义!一艘巡洋舰,在海盗界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红胡子海盗团花费重金从自由港商团的手里拍来狂级巡洋舰,就是为了拥有这种级别的战斗力。虽然只是一个外壳,可是,这已经让很多海盗团对红胡子海盗忌惮不已了。 而眼前地这艘战舰。不但拥有巡洋舰的防御力,还拥掠夺舰的灵活,驱逐舰的速度!更重要地是。这是一艘专门为海盗劫掠设计的战舰! 这美妙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让人感到期盼和兴奋了! 终于,段天道在装下最后一块装甲板的时候。整个凝神屏息地海盗基地,彻底的沸腾了! 橄榄型地新型战舰,静静地漂浮在船坞中间。 如果不是战舰地四个对角,有不对称的几个塔装装置的话,这艘战舰,从侧面看,其实和著名地狂鲨级高速巡洋舰有些相似。 战舰地尾部靠上,是舰桥所在地位置。整个舰桥和大气层尾翼浑然一体,在大海中,都被厚厚的装甲所包裹。而在舰桥地前方,十六个圆形的装甲板下方,是十六个导弹发射器。可以在二十秒内,同时发射三十二枚导弹。在近距离绞杀中,这样的大规模导弹袭击,是巡洋舰的标志性战术。 一门驱逐舰主炮位于舰首正中,两门副炮,位于主炮两侧。在炮口下方,还有一排四管鱼雷发射口。这不是最终形态,这里留着足够的位置,为将来换装更大口径的主炮和副炮做好了准备。 鲨鱼一般的侧翼线条,让整艘战舰微微前倾,显得极富攻击性。在舰艇的尾部有一个十二孔的主推进器。这还不是全部,事实上,位于舰艇顶部和腹部两翼的四个隐蔽推进器,会赋予战舰更高的速度。 推进器全开时,战舰的冲刺速度是方舟号的一点五倍!这样的速度本不该属于巡洋舰,毕竟,全力冲刺需要消耗的能源对其他系统的影响非常大。 可是,这是一艘海盗船! 而速度,就是海盗的生命。 由于牺牲了一部分空间以及段天道不计成本地设计,舰艇主结构极其坚固。 段天道从一开始,就按照撞船的思路来的。 他甚至在舰首,加装了一个装角! 这个尖锐得如同刀锋一般,全由海盗雕塑的超硬合金铸造的三角形撞角,让海盗们算是又重新认识了一番段天道的疯狂和华夏人的勇猛。 这帮疯子,以前就撞过一次了…… 这次还来! 第九百五十二章 谁是猎物! 最让人不满意的,或许就是战舰的外壳和装甲了。 整个战舰,就像是一条刚刚从海水里打捞上来的沉船。凹凸不平的外壳上又脏又烂锈迹斑斑,外挂装甲也是一个德行。 这样的舰艇,很难让人感觉到威胁。 但只有真正参与了建造的人,才知道当这艘人类世界从未有过的战舰露出獠牙时,会有多么恐怖。 是时候开张了! 段天道看着破烂战舰,踌躇满志。 巴巴罗萨在基地指挥室里,指着海路图,对段天道和王大亮道:“自由港就在这里。” 段天道专注地看着海路图上巴巴罗萨手指的地方。海盗头子口中的自由港已经被标注成了红色,看起来,如同在一片白色的丝网上滴上了几滴红墨水,渲染出很大一片。 段天道看海路图看得眼花,揉了揉眉心:“说说自由港的情况。” “这一届的玛尔斯执政联盟,是北方商业联盟。”巴巴罗萨道:“他们投标的任期还有一年。这附近几个小国开战之初,他们也算是发了些财,许多交战国的企业和逃难者。都涌了进来,感觉比以前繁荣了许多。不过,最近由于航道封闭。货物进出不畅。加上战乱,局势混乱了许多。” “唔……”段天道摸了摸刚刚刮过胡子的铁青下巴,对巴巴罗萨的话有些好笑。一个海盗头子。说自由港这种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地地方乱,那可真不知道已经乱成了什么样。 自由港,由于其特定的环境,有着极其特殊的社会形态。 那里地警察,与其说是警察。还不如说是一个服务组织。他们通常只是帮助维持一下秩序,震慑一下没有背景地平民。偶尔也帮忙找找猫狗,抓抓小偷。其他的一概不管。 不光是警察,包括军队在内的几乎所有政府职能部门都是这样。 没有人会关心政治——势力最大地那一帮说了算! 如果有更厉害的一帮打倒了原来的那一帮,就等于换届选举了。 地下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势力。表面上地所谓政府,只不过是皇帝的新衣。连遮羞布都算不上。只不过因为管理平民地需要,才让其存在。 如果有传言说自由港的首席行政长官是某位黑社会大哥的小弟,这一点也不奇怪。那只能说明,这位黑社会大哥在执政权招标中标了。 自由港没有政党,有的只是各种利益联盟,比如说商会,比如说运输集团,比如说雇佣军团,还比如说黑社会和海盗。执政权,被作为商品,由这些团伙进行投标。 四年一度。 中标者在付出一大笔钱之后,还必须投资自由港的防务以及基础建设,作为回报,他可以获得自由港税务收益的一部分来冲抵他的投入,而最重要的回报是,在任期四年内,他将非常安全。 这是一个公认的中立地位,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循规蹈矩,没有人会来动你! 所以,自由港的执政权,又被称为保命权。有不少面临绝境的富豪一掷千亿,就为了获得这个权利,以图绝处逢生。 当然,军队,以及一些关键政府职能部门的人事权和管理权,是政府所没有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讽刺,不过,对于自由港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这些部门由地下势力掌控,每一股势力在其中都有自己的代言人。 一方面合作,另一方面,这些势力互相之间也明争暗斗。 在自由港,背叛和联合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谁也不能一手遮天。大伙儿都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包括性命在内已经一无所有。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如果有足够的智慧,你可以在这里活的很愉快。 这里不但有各种各样暴富的机会提供给有冒险精神的人,也有宽松的环境,让普通平民过日子——黑社会也不会轻易对平民下手,他们比警察更有职业道德。 当然,一旦下手,那么,下得必定是死手。 许多曾经红极一时的人物或势力,都是这样烟消云散的。 自由港,是段天道定下的最重要的一个目标。只有把这个自由世界的标志攥在手里,才能真正地统合自由世界。 而在踏上去自由港的路之前,段天道知道,靠手中的红胡子海盗团是远远不够的。自己现在需要的,是更强的力量和更多的钱。没有足够的强势,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你觉得我们应该从谁开始下手?”段天道揉了揉熬得通红地眼睛,把目光从海路图上移开,点了支烟,看着巴巴罗萨道。 “我……”巴巴罗萨看了看段天道,谨慎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派出去的眼睛传回来的消息里,好像没有什么有油水地目标。主航道上,各国的舰队都在战时巡逻。这个时候,没人敢冒险。” 边缘航道依附于商业航道,而商业巷道,又依附于主航道。在目前主航道每时每刻都有正规舰队通行的情况下,的确没有谁敢于轻举妄动。 段天道撅着嘴,吐了个烟圈,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吐出一道直烟。看着直烟穿进烟圈里,很有成就感地淫笑两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别吞吞吐吐地——红胡子海盗团就没有仇人?” 巴巴罗萨看着段天道,脸色变幻。 说实话他现在打心眼里对这个男人有一种畏惧感,现在的他,已经被这个男人扯掉了海盗眼中的强大面纱。在吐露海盗宝藏的那一瞬间,巴巴罗萨就知道,方楚天赢了。 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以前那个说一不二震慑群雄的海盗首领。 自己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成为这个新团伙地三个领导者的一员,只不过因为方楚天的一句话。 这个人,天生有控制人心的本事! 他殴打一个人,不过是为了控制其他人的心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人性了。放在和平时代,他是一个高明的心理学家,而现在,他是一个恶魔! 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疯子,但是,只要看看海盗们看他的眼神,再看看船坞里停泊的那艘破烂战舰,你就能知道,他绝对是一个天才! 跟着这样一个人无疑很危险,但是,也一定很精彩! 沉默半晌,巴巴罗萨终于点头道:“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想建议从这附近的几股海盗下手,不过,我不想让你以为我这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有什么不好?”段天道惊奇地拍了拍巴巴罗萨的肩膀,叹息道:“你就是太善良,太老实——我们是他妈的海盗啊,赶紧把你以前的那一套都丢掉,讲什么正义啊?” “噗!”随着王大亮把刚刚喝进口里的茶给喷出来不停地咳嗽,巴巴罗萨脸都红了。 纵横黄金三角近二十年,杀人盈野的红胡子海盗,被人骂做善良老实,这还是头一次。 “再说了……”段天道一挥手:“同行是冤家,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认识。敌人狡猾而凶残,他们欺凌百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们盯着咱们红胡子海盗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这是被迫自卫!” 王大亮:“……” 他实在觉得有些好笑,这安排罪名的勾当,段天道使得相当熟练,尽管他连那些海盗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张嘴血口喷人。 “不过……他们到底是谁?”段天道一脸好奇地问巴巴罗萨。 “恶魔之眼海盗团,大统领斯蒂尔曼。”巴巴罗萨指着海路图上几个海域道:“最近十年,一直在这片海域活动,实力和我们不相上下,以前大大小小的打了几十次,互有胜负。算是死敌,以前在百慕大黄金三角海域就结下的仇。” “有弱一点的么?”段天道皱了皱眉头:“当海盗,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拣软柿子捏。” “有。”巴巴罗萨老老实实地道:“不过,恶魔之眼离我们最近。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基地在哪里,不过,从活动区域来看,我们和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合的。几次抢劫都撞到了一起,不拔掉这颗钉子,我们没办法对其他海盗团下手。” “开张就打这么大的骨头?”段天道似乎有些郁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先说说看,把他们的情况说仔细一点!骨头大点就大点,照样啃!” 王大亮:“……” 距离红胡子海盗团所在不过两百多海里的岛屿上,炊烟袅袅,这里正是恶魔之眼海盗团主基地所在地。 此刻大统领斯蒂尔曼正坐在金丝绒包裹地椅子上,享受着自己的晚餐。 “最近……”斯蒂尔曼用餐叉将一块切割好的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修剪整齐地金黄色胡须随着嘴唇一动一动:“那帮红胡子,好像安静了许多。” 二统领彼得森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威士忌。为斯蒂尔曼斟上,皱着眉头道:“前段时间,他们的主力还在附近劫掠了一支运送矿石地商团。成功过后。忽然就销声匿迹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的矿石出手了么?”斯蒂尔曼细细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扒。 “听说已经给了克劳斯那老家伙了。不过,还没有出手。”彼得森把空酒瓶放到一边。起身从酒柜里又拿了一瓶浓牌威士忌,习惯性地扯掉商标。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道:“那可是一大笔钱。” “矿石能值多少钱?”斯蒂尔曼嗤之以鼻。他放下手中地刀叉,抓起餐巾擦了擦嘴。冷笑道:“等和米国搭上线,这片海域。还有他们红胡子的份?!这次咱们付出两艘武装商船和四艘鱼雷艇地代价,转眼我们就能分到一艘军用配备地巡洋舰,这买卖才叫赚钱。” “最重要的是……”斯蒂尔曼得意地看着彼得森:“我们有了米国的支持,在这片海域,还是什么是我们不能做的?” “那是,那是!”彼得森兴奋地搓着手:“大哥,你说那帮米国人的行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妈地。难道他们要把海航一直封锁下去?那咱们的船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到手啊!” “性急的人,永远体会不了等待的美妙……”斯蒂尔曼微微一笑,重新拿起刀叉:“我们从百慕大黄金三角区域,被红胡子赶到这里来,十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么几天?等拿到了船,哼哼,我会让巴巴罗萨明白,这里,不是百慕大!”tqr1 第九百五十三章 自由港! 红胡子海盗基地,已经正是被改名成为了悍军基地。当然,这是内部用的名字,对外,还是以红胡子海盗团存在。 六百多名华夏驱逐舰士兵,和近千名海盗,已经被打散了编制,重新组合在一起,夜以继日地训练着。 对于华夏战士来说,军事训练是家常便饭。但对一帮懒散惯了的海盗来说,却是苦不堪言。 即使是最精悍地海盗,也有些吃不消。可是,段天道不管这些,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集合战斗力。 跑步,格斗,射击,战舰维护,岗位演练,模拟战斗。各种各样的训练项目,被段天道安排得满满当当。他要用这些训练,占据海盗们地所有精力。让他们疲惫的脑子里,只有累。 累得像狗一样的滋味,这帮懒散麻木的海盗,有多久没有尝过了…… “当海盗!不是杀杀人,抢抢东西,每天喝酒赌钱就行的。你们这是在玷污海盗这个光荣的职业!想要被人瞧得起,你们就得让人闻风丧胆,让整个自由世界都匍匐在你们的脚下!” 跑在训练队伍旁边,看着夹杂在华夏战士中间的数百名海盗。段天道大声地咆哮着。 “窝在这个没有女人,阴暗地世界里,混吃等死。这就是海盗的生活?不!这是可怜虫的生活。海盗,应该受人尊敬,应该住有海景的别墅,应该享受比贵族更精致的美食和最贵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女人!” 段天道这番话,每天,海盗们都要听见无数次,他们几乎可以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可是每一次听,他们都有不一样的感受。这种感受的变化,随他们日益减少的杂念而变化。 “跟在老子地屁股后头。等哪一天,你们的训练项目超过了我,那你们就不用再训练了!我会带着你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利的人!享受你们从未享受的一切!”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只要看看支配着自己一切生活的团长,和那些大小头目,再看看身旁那些沉默而服从的华夏士兵,看看船坞里那艘战舰。海盗们就明白,只要这个疯子说得出就做得到。 “海盗!本来就是亡命之徒!”操场上的段天道每时每刻都在尽力地撩拨着海盗们。用尽各种手段,把这些海盗们。撩拨出精气神撩拨出腾腾杀气:“这是我们最大的本钱!想要赢得尊重,就他妈豁出命来!” 所有的海盗都咬紧了牙。 他们是被放逐者,他们没有家庭也没有未来。 他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强忍着火辣辣的肺部,拖着又酸又沉地双腿不让自己掉队——因为恐惧,因为未来,因为华夏士兵们轻蔑地眼神,也因为这个孤独的群体,已经没有了后路。 “感到你们身上的疲惫了么?那表明你们还活着!”段天道贴在队伍旁边,一边跑,一边冲最边上一个面色苍白地海盗大声地吼叫着:“除了玩女人。喝酒赌钱以外,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本事!” 段天道的咆哮在继续。 整个基地,都笼罩在机器轰鸣声,杂乱地脚步声。密集地枪声炮声,嘶哑地口令声和他疯狂地咆哮声中。 镜头,从段天道身上拉成了训练场全景。 唐心怔怔地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每当看见现在的基地,她总是有一种热泪盈眶地感觉。 在这个大海深处,远离华夏的角落里。那个方楚天,正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地挣扎着。 是的,他煽动起所有人,在拼命地挣扎。 唐心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在支持着镜头里这个咆哮地男人。换做自己,或许,早在得到被定为叛徒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 自己做选择的话,不是孤注一掷回华夏证明清白,就是在这个海盗基地里当一只鸵鸟,把脑子埋进沙子,等待尘埃落定。 可是,这个段天道不一样。 他几乎是执拗地偏执地在做着努力。 他的身影,出现在船坞,港口和战舰上,也出现在会议室和指挥室里。他通宵达旦地在刚组成的参谋部和参谋们制定计划,在后勤部和机械师工程师讨论战舰地设计改装。 即便是整夜整夜地熬夜,他也每天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和战士们一起训练。 几天下来,他已经把那些懒散麻木的海盗和坚强服从地华夏战士,拧成了一股力量。海盗们依旧对他畏惧,可是,唐心分明能够感受到,海盗和华夏士兵之间的融合——那是一种精神上地融合。 麻木的海盗们开始在意华夏士兵的眼神,他们开始用行动,赢得他人的尊敬。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大小头目任何打骂使唤,在大海中孤独漂泊的被放逐者。 他们在沉默中,越来越精悍。 距离这支刚刚成立的队伍第一次出击,已经不到三天了。 自由港,是一颗绿意葱葱的海岛。 也是海盗,雇佣军,冒险者和黑社会,自由商团聚集的地方。 此刻的自由港的码头,一片繁忙景象。 密密麻麻浮在码头,无数大大小小地货船客船和武装舰艇,正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港口码头,各种各样地巨型集装箱堆积如山。巨无霸一般地机械臂,在码头上排成一排。不停地旋转屈伸,装卸着货物和集装箱。在它们的身后。一辆辆轨道货运车,正在列队等候。它们将把货物,送往码头外地分货场或者仓库,由那里密密麻麻的货车,进行下一步地分箱搬运和落地储藏工作。 这附近的战争,从表面上看,对自由港来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相反这里看起来比战争爆发之前更繁荣了。 可是,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被整个人类社会弥漫的硝烟,彻底而深刻地改变了。 看看客运港那些船上下来的是一群群拖儿带女携家带口地逃难者。他们中间,是各个国家的族群。 这样的情形,自由港不是第一次遇见。 现在居住在自由港地许多人,都是祖辈躲避战争时到这里扎下根来的。只不过,像如今这样几近疯狂地难民潮。人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自由港的各大城市已经人满为患。 旅馆,酒店早已经住满了有钱的逃难者。而城市周边的贫民区里同样拥挤不堪。原本住在这里的居民,几乎都把空余地房间租了出去,换来一笔不菲的收入。更有甚者,干脆举家搬到了农场和小型城镇,而把房子全部出租。 即便是这样,也容纳不下接踵而至的逃难者。 一批批涌入自由港的难民,经历了在城市里短暂的失望后,已经渐渐开始向着边远城镇和农业聚居区跋涉。 一条条纵贯横穿整个海岛的公路两侧,一眼望去,全是络绎不绝的徒步者。他们提着箱子和包袱,抱着孩子,背着老人,在烈日下艰难地行进着。 已经没有足够的车辆供他们抵达目的地了。城市客运中心里,无论是客机还是班车,每天都挂着票已售罄地招牌,私人运输者地车辆,也早已经挤满了人。 许多人只能选择徒步跋涉。每当有一辆汽车或者卡车,从他们身旁经过,他们就会停下脚步,满怀希望地一边张望,一边伸手挥舞。可是,通常他们遭遇的,只是呼啸而过地悬浮车卷起的风。 让人绝望的,并不只是找不到住地地方或者坐不上车。在这个世界,还有抢劫,诈骗,拐卖,杀人。tqr1 种种罪行每天都在发生,一路上,能碰上几样,只在于运气的好坏。 这里没有战争,可是这里是自由世界! 通往港口的公路上,一辆豪华雷克萨斯,正平稳地飞驰着。 路边,一个坐在散乱行李上哭泣的女人,从车窗外一晃而过。 “应该约束一下了。”车内的一个老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弄得太狠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杀鸡取卵的事情,偶尔痛快一下就行了,让他们别太过分。” “是。”坐在老人身旁的中年男子恭声应道。 老人名叫苏刻舟。 这个名字,在自由港的普通民众之中,知道的人很少。可是,如果把自由港的各大势力头领全都聚集起来做一个问卷调查,在最不能忽视的名字中,苏刻舟这三个字,绝对能够排进前五。 就算有人不知道苏刻舟是谁,那么,只需要有人告诉他隆兴商会的幕后老板,就是这个瘦小的老人,这就行了……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 明白的,总是会立刻睁大了眼睛,噤若寒蝉。 不明白的……也没必要让他明白。在自由港,不知道隆兴商会的,只有白痴。 自由港,有很多地方,都能看见一个草书的“隆”字。在武装商业舰队的舰艇上,在港口建筑和巨型机械臂上,在巨大的仓库,商场和城市的墙壁上,在车上,乃至街头殴斗的流氓的纹身上。 这就是隆兴商会的标志。被打上这个印记的一切,都属于隆兴商会。 这个商会,和传统意义上的商会不一样。这是一个组织严密,经营范围和涉足领域极其广泛,错综复杂的集团。 在它旗下不但有交通运输,进出口,娱乐,餐饮,酒店,仓储,还有造船,电子,机械等制造企业。 并且它还控制着自由港近百分之八的港口,拥有一支军事化训练地雇佣军和两支武装舰队,在自由港的各大城市,都有它的产业和它的安保团。 三十年来自由港风云变幻,排在隆兴商会之前的集团垮的垮,散的散。只有这个老牌商会,依然巍然不动。 这样一个集团地幕后老板,有多大的能量,可想而知。 没有人能够漠视苏刻舟的指令。他既然已经发了话,那么在隆兴商会的势力范围内,所有的犯罪活动都将消失的无影无踪。敢在苏刻舟下令之后,依然找食的,将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已经通知下去了。”中年人博格关闭了通讯器,轻声道。 “嗯。”苏刻舟满是皱纹的眼睛半开半合地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车窗外络绎不绝的难民如同迁徙的羚牛,成群结队缓缓前行。苏刻舟静静地看着,过了良久,他自言自语般问道:“听说。最近航道上,那些海盗越来越过分了?” “是。会长。”博格点了点头。 作为统领整个集团包括雇佣军和舰队在内所有武装力量的安保主任,他对海盗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当下接着道:“米国不知道为什么封锁了这附近的主要航道,加上附近的战乱,现在,自由港的商船,只能经商业通道和边缘通道绕行,正是海盗们下手地好机会。” “他们怎么发财,我不管。”老人地目光,变得如同刀子般锐利:“可是,如果有人破坏自由世界的规则,这就不是我能够忍受的了。自由港,只能是我们的自由港。这帮海盗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手伸得太长了!”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博格道:“米国最近在大肆收买海盗团,为他们提供武器,战舰和资金支持,现在,这些海盗团不光向敌对势力突破封锁线地走私船下手,还向军用运输舰下手。他们的实力,正在急剧膨胀。” 第九百五十四章 怎么看怎么想打他! “这是米国常干的事情。”老人摆了摆手:“如果说整个人类社会,是一场大的战争,那么,在自由世界,就是一场小型的战争!这里的各大势力背后有些什么样的背景,我们都很清楚。迟早,我们的敌人会露出他们的獠牙来。现在,海盗们的猖獗,不过是自由世界重新洗牌的信号而已。” “我们应该怎么做?”博格不安地欠了欠身子道:“天蝎,血色屠刀,恶魔之眼三大海盗团,已经获得了米国的巡洋舰和驱逐舰。虽然是老式舰艇,可是,却是完全的军事配备,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老人皱着眉头道:“海盗的破坏性,决定了他们必须受到约束。以前,我们能控制他们,现在同样可以。” “您的意思……”博格低声道:“我们……”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老人看向窗外,淡淡地道:“现在,几个海盗团之间的关系很紧张。恶魔之眼的斯蒂尔曼,早等着机会对巴巴罗萨下手。各大势力,甚至下好了注,等着看这场好戏,我们也没必要参与进去。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给火里添上一瓢油,就已经足够了。” “红胡子海盗团,最近怎么消失了?”自由港中心交易大厅里,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人,正幸灾乐祸地高谈阔论:“他们的那批矿石,已经在老克劳斯的手里快一个月了。再不来,这批矿石,按规则,可就等于送给老克劳斯了!” “是啊,这帮红胡子,说不见就不见了!”大厅里议论纷纷:“那批矿石,可值不少钱!被抢的加索尔商团,还等着买回去呢!” “克劳斯,这下你可算赚翻了!”一个交易员冲大厅200号席位里,一个神情悠闲的老头叫道。 “赚?”老头克劳斯一脸严肃:“就算是我付了头款。这批货我也不能吃。做生意,讲的是信誉良心!巴巴罗萨是我的老客户。这批货,无论如何,我也替他留着。” “哈哈哈哈!”交易大厅里,响起了一通哄笑。 谁都知道,在这个无所不买,无所不卖地自由交易厅里,顶级交易商克劳斯是一个雁过拔毛的老狐狸。要他讲良心。那是别想了,若说他讲信誉,按规则吃掉这批货,那倒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红胡子海盗团,只怕已经成为历史了吧?”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一个叼着雪茄的光头男子,翘着二郎腿,悠悠地看着沙发另一头,正神色淡淡喝着酒的斯蒂尔曼道:“斯蒂尔曼团长,你今天就给句实话,恶魔之眼,到底对红胡子海盗动手没有?” “彼得罗夫帮主见笑了。以你们北极帮的灵通,还不知道么?”斯蒂尔曼微微一笑,摇头道:“红胡子海盗雄霸百慕大这么多年……可不是我们小小的恶魔之眼能惹得起的。况且,在十年前。我们就是他们的手下败将。现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嘿嘿。”光头彼得罗夫一笑道:“斯蒂尔曼。你要跟我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看看你这次停在港口里的巡洋舰,说你怕巴巴罗萨。这里还真没几个人相信。给句实话,什么时候动手,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彼得罗夫的话,立刻引起交易大厅里的共鸣。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斯蒂尔曼来自由港,可不是为了出手几批劫掠货物那么简单。他这是在耀武扬威。那艘巡洋舰,开进港口地时候连编号都没有去掉。摆明了他背后有米国势力的支持。 等巡洋舰在船坞里改了颜色,喷上恶魔之眼的标志,红胡子海盗团只怕是有难了。 “红胡子海盗团输定了!”那个形容猥琐的中年人斩钉截铁地道:“我的钱虽然少,可也算是押上了全部身家!不说别的,看斯蒂尔曼团长这份从容,我就放一百二十万个心!我要是巴巴罗萨,就赶紧卷铺盖回百慕大!这里,可不是他能玩转的地方!” “就是!就是!我也是押了重注在斯蒂尔曼团长身上。你呢?” “那还用说?我连老婆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这一战之后,海盗势力,可就是咱们斯蒂尔曼团长扛大旗了!说我奉承也好,拍马屁也罢,这时候不赶紧的,以后有脸从咱们恶魔之眼手里混饭吃?我还就拍这马屁了!” 一时间,谄词如潮。 “呵呵。”斯蒂尔曼笑而不语,从他矜持的脸上,谁都能看出他的得意来。有了那艘全军事配备地巡洋舰,恶魔之眼,倒的确有得意的本钱。就算是自由港地那些体积更大的战列舰和重型巡洋舰,也不见得是他这艘巡洋舰地对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谦虚和低调是没有用的。 有实力,就要猖狂就要强势。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你就能获取更多。你的强势,将让许多蠢蠢欲动的势力退避三舍,也能让许多人,为你捧场。 就如同现在,恶魔之眼出手货物的交易费,已经被下调了五个百分点。交易信用等级,也提高了一级。而等到打垮红胡子海盗团的时候,他们,将正式成为自由世界最主要的势力之一。 到那时候,斯蒂尔曼就能坐上自由世界的谈判桌,和那些超级集团,共同讨论利益分配。在巡洋舰出现在港口之前,赌注是恶魔之眼对红胡子一赔一点二,而现在,是一赔三!这已经昭示着,斯蒂尔曼的话,分量越来越重。 现在只等结局了。 “克劳斯……”202号席位上的交易员把椅子滑到克劳斯老头的旁边,用胳膊捅了捅他:“你下注在谁身上?” “我不赌博!”老头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东西太刺激,我可受不了。” “哦……”交易员有些失望,离开之前,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红胡子海盗,就没跟你联系?” “没有。”老头一脸的困惑:“我也纳闷,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交易员滑着椅子离开了。他没有看见,老狐狸眼中的一丝精光。 此时的悍军基地里。 “这么说,看好咱们的人很少?”段天道懒洋洋地瘫坐在基地办公室的沙发上,跟巴巴罗萨聊着天。 坐在一旁的唐心头疼地看着这个在美女面前也敢肆无忌惮把自己摊成大饼一样的家伙。 刚才在训练场,他还站得笔直,用铁血军人的风范告诫所有完成了训练的海盗们,从今天起,他们已经脱胎换骨,已经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他要求他们顶天立地站得直坐得正,成为真正意义上铁血无畏纵横四海的海盗。 可是一进办公室,这方楚天就把自己丢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唉声叹气,好像身子骨都快散架的样子。真让海盗们看见他这幅丑恶姿态,只怕在训练场上建立起来的敬畏,立刻就要坍塌。 唐心强迫自己不去看这滩肉泥,认真想想,这么些天以来,他也的确累得够呛。每天的训练,他从不缺席。当海盗们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他还夜以继日地和参谋们讨论方案,和机械师工程师埋头于图纸和数据之间。tqr1 他总是那么忙碌,在船坞,在机甲改装车间,在作战室,在办公室,在训练场。正是他专心致志的工作,带动了所有人。让每一个身处这个孤寂基地的海盗,战士,学员和走私者,奇迹般地拧成了一股绳。 生活需要奇迹。 有些奇迹,总是在平常的不经意间被创造出来的。此刻,基地里地海盗们。已经看见了一种新的生活。他们在训练中,在和华夏战士地朝夕相处中。一点点被影响,被改变。 没有大大小小的头目奴役他们,他们也不再是见不得光的被放逐者。所有人从未像今天这样满怀希望——最终,他们可以在华夏或者自由港,拥有一个光明的身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属于自己的生活。 虽然这只是一个许诺,一个看起来还很遥远的目标。 可是,对没有生活方向地海盗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同样都是当海盗,为什么不选择跟着一个强势的,让你现在有尊严,未来也有一个光明前途的人当海盗呢? 尤其当他们在训练中变得精悍有力,在服从与合作中见识团队的强大,他们对自己的未来。对方楚天的承诺,毫不怀疑! 而对方舟号上地近七百名华夏舰队官兵来说,这一段日子,是他们从绝望中走出来,重新恢复斗志的日子。 对诬陷的绝望,对局势的担忧,已经完全被抛诸脑后。 在辛勤的工作和刻苦的训练中,他们看到基地在一天天改变。看到战斗力在一次次模拟战斗和分类演习中成型。看见船坞里的新型战舰被制造改装完成,这种成就感。足以让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 这里就是华夏的领土。 在这条战线上,华夏人没有后退。通过自己地双手得到建设地成果,远比破坏更让人自豪。 唐心的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段天道在训练场上对所有人地讲话。 “我们来自不同地国家,不同的民族。可是,我们有一个共同地名称——人类!当我们的祖先一步步将文明从茹毛饮血发展到现在,他们,不是想让我们在战争中自相残杀。他们希望看到的,是后代和平安宁的生活!” 段天道的声音很大,很响亮。震得训练场四周的音响嗡嗡作响:“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分国籍种族。我们是自由世界的一员,我们所做的所有一切,就是为了在这个时代中活下去!” 那时候,唐心分明能看到,段天道眼光盯在虚无的某处时,散发出来的火热光芒。 那时候的他,绝不是那个嘻皮笑脸,猥琐疲赖不要脸的猥琐男。 “人类,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信仰!宗教已经腐烂变质成了恐怖主义,成了各个利益集团。我们在没有信仰的黑暗世界,生活得太久。久到我们已经忘了我们的身份。现在,我们有一个新的信仰——生存和传承!” 段天道的话,在一片肃穆的基地中回荡着:“生存下去,我们不是失败者,不是被放逐者!” “生存下去,证明我们来过,我们看过!让我们给这个世界留下我们的印记,让我们的孩子,传承我们的基因。让我们的基因,伴随人类文明,照耀整个宇宙!” “生存下去!” 唐心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呆了多久,又是用怎样的目光看着方楚天的。 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真正经历过绝望,才会明白,真实的战争和小说电影有多么大的区别。 人类,总是在战争真正来临的时候,才会去回忆和平的美好。现在想起来,那种逛逛商场,听听音乐,和朋友一同去旅游,去谈恋爱,去聚会的生活,是多么地美妙。 什么是生存的权利,这些就是! 用自己的基因,传承文明。对人类来说,没有比这个更伟大的信仰了。 唐心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移到了段天道的身上…… 唉……还是用耳朵听听他们聊天就好了。 那个猥琐男的手,正扶在肚腩上,挠啊挠滴…… 怎么看怎么想打他! 第九百五十五章 这是一次意外! “赔率还在继续往下跌,已经快跌到一赔四了。”巴巴罗萨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漂亮的木头盒子,打开,拿出一支极品哈瓦那雪茄来。用雪茄剪仔细地剪掉一端,正准备塞进嘴里。却被段天道一伸手就拿走了。 “该咱们发财!”段天道贪婪地把雪茄塞进嘴里点燃了,吧嗒吧嗒抽得七窍生烟。 这些天他过的还是蛮充实的,以前他自己过自己的,一点都不喜欢团队协作,也不喜欢太多羁绊,但是被逼上架子以后,感觉还是蛮过瘾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完全封闭的环境里,他用不着向任何人掩饰自己原本的性格,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确是很自由自在的,除了要掩饰下自己的体能,没事装装累,以及少了些老婆在身边,基本堪称完美。 “接我们货的克劳斯那老家伙已经准备好钱了。”巴巴罗萨心疼地重新拿出一支雪茄:“等赔率涨到一赔五,他就下注。总共一亿美金!” “这群人真没见识!”段天道撇了撇嘴,嘴里的雪茄转来转去:“不就是搞来一艘巡洋舰么,要是弄艘航母来。他们不全得傻眼?” “对你们来说,一艘巡洋舰当然算不了什么。”巴巴罗萨叹了口气道:“可是,对武器禁运的自由世界来说,所有的舰艇,都只能依靠自己研制,依靠民用造船厂就算能得到淘汰的军用舰艇,也不可能获得全套地军事装备。” 点燃雪茄,巴巴罗萨接着道:“为了提升实力,为了拥有军用装备,许多商团和海盗团以及雇佣军会不惜一切代价。在自由世界,这样的东西,永远是供不应求。谁想省点钱,谁就会落后挨打,在你身边。永远都有你的敌人和竞争者虎视眈眈。” “哦?”段天道来了兴趣:“民用公司和军用公司在武器和舰艇上差距这么大?” “因为技术限制和资源限制。”巴巴罗萨道:“对世界各国来说,军事技术和资源都是被严格控制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而自由世界是没有什么资源的。这里有最高明的机械师和各行业专家,可是由于自由世界本身地平衡规则和世界各国对自由世界的控制,除了一些小型武器以外,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那倒是。”段天道点了点头:“世界上这么多主权国家,领土这么大,结果自由世界都有这么多海盗,真要是让你们拥有先进的军用武器,那还得了?” “不过……”巴巴罗萨道:“现在这种管制已经在软化。从各种渠道流落到自由世界的管制资源,也是爆炸般地增长。再过一段时间,整个自由世界,都会彻底陷入重新洗牌的混乱之中。现在,就看谁的手脚更快了!” “那么,你看我们最近完成的战舰有市场么?”段天道从嘴里喷出一股浓烟。 “有!”巴巴罗萨肯定地点了点头:“若是有人知道我们现在的配备,那赔率只怕会倒过来!要赚钱,卖武器倒是一条好路子,问题是,这些东西能量产么?要知道,再过不久,我们就会面临和米国流落出来的军用装备以及自由世界研制地装备同时竞争。” “那些东西……”段天道一脸臭屁地翘着二郎腿:“怎么和我的设计比?别人不能的事情,我能!只要有钱,我什么都敢造!” “钱?”巴巴罗萨笑了起来:“等收拾掉恶魔之眼,你强势介入自由世界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钱!” “不不不。”段天道摇着头:“强势崛起地不是我。是你。” “为什么?”巴巴罗萨困惑地看着段天道。 “成为幕后黑手……”段天道伸出一只手,翻来覆去地看得异常眷恋:“才是我的最爱。” “再说了,你的身份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合作。”段天道挑了挑眉毛,阴险地笑容让一旁的唐心目瞪口呆:“能捞好处的地方,我是不会放过的。到时候,咱们内部最好再分裂一下,互相你争我夺仇深似海,一人靠一边,狠狠捞一票大的!” “一人投靠一边?”巴巴罗萨呆呆地道:“这可不是嘴里说说就行的,难道到时候需要你对华夏的船下手你就下手?” “有什么不行么?”段天道叭了口雪茄冷笑道:“华夏也有坏人,这种人的船我他妈早就想抢了!” 说实话,一想起这个事,段天道就糟心,这要是让他回去知道是谁在背后使绊子,非弄他个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不可! “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巴巴罗萨的目光有些涣散。他觉得,自己眼前这个段天道,才是真正地海盗。心狠手辣,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容易回过神来,他决定换一个话题:“对了,恶魔之眼的那艘巡洋舰怎么办?我们的魔方虽然也是巡洋舰,可是。主炮只是用驱逐舰级主炮加强的,和他们还是不能比啊。” “有船不会使也没用。”段天道又把自己瘫进了沙发,舒服得直叫唤:“等侦查舰找到恶魔之眼的老巢,打起来你就知道了。参谋部至少有十个方案,把这艘船,变成咱们的!” 与此同时,一艘关闭了推进器的侦查护卫舰,贴在一座孤零零的荒岛背后,无声无息地漂浮着。 从外表可以很容易分辨出,这艘有着橄榄形舰身以及两个圆形并列主推进器的小型舰艇,正是著名的自由港飞马造船厂最主要的产品之一,飞鱼级护卫舰。 这种护卫舰因其价格低廉,瞬间加速迅猛和转向灵敏的特点,被广泛运用于海洋探索和商船护卫。可以说,大海中航行的大多数舰队里,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可是,在边缘航道如果看见一艘单独出没地飞鱼护卫舰。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海盗地接近。 寂静地大海中,这艘躲藏于阴影中的侦查舰,就如同一个幽灵,一个黑夜中的潜伏者。 它的主推进器和引擎,已经完全关闭了。舰艇舷窗,也看不见一丝光亮。只有当两侧的微型转向推进器因为调整舰艇的姿态,而不时喷射出一闪即逝地光芒,才能让人相信,这不是一艘幽灵船。 在一片寂静中,原华夏上尉,现悍军上尉华子明坐在只能容纳六个人的主控室里,凝神屏息地看着主控台上的屏幕。 两天之前,华子明奉命搭乘这艘侦查舰,对恶魔之眼海盗团长期活动的海域进行环境测绘。 测绘很顺利,红胡子海盗团提供的海路图非常详细,障碍区,暗礁带以及漩涡等等,都无一缺漏,而且,对坐标的标注也非常详细。 原本,华子明在前一天就应该返程。可是没想到,在经过这块小岛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发现了恶魔之眼海盗团地踪迹。 幸亏侦查舰上领航的,是原红胡子海盗团的掠夺团大头目哈克。 哈克今年五十岁,干海盗这一行也有三十多年了。凡是有关海盗地东西,他都懂。尤其擅长于海上劫掠。对整个劫掠流程中的每一个程序,都了若指掌。tqr1 哈克的经验,救了大家一命。 在扫描器上出现异常的第一时间,哈克就领着船钻进了这个不起眼小岛的背面。 几分钟过后,几艘恶魔之眼海盗团的侦查舰,如同巡山的小鬼,出现在了航道里。 这个意外地发现,让所有人都振奋不已。 而更大惊喜还在后面。 在侦查舰持续数小时的巡查之后,四艘掠夺舰和三艘武装商船,也出现在了四周,并进入了航道边的潜伏位置。 这些战舰的出现,几乎肯定了大家的判断。 恶魔之眼海盗团,竟然真的把基地放在了主航道附近。 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侦查舰只能关闭引擎,隐藏起来等待机会。 这一等,就是整整十六个小时。 没有灯光,没有娱乐,只能依靠储存电力保持维生系统最低供应水平的十六个小时。 直到一支商团舰队,准备进入障碍区时,早已经埋伏好的恶魔之眼海盗团,终于发动了攻击。 此刻,屏幕光芒闪烁,映得华子明和船员们的脸庞忽明忽暗,从光学远视仪上传回屏幕上的,是一副惨烈的画面。 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星光点点的大海中,乱流般的炮火,此起彼伏地爆炸,还有翻飞的舰艇残骸共同构成了这幅画面的主色调。 拥有两艘护卫舰,一艘重型护卫舰和一艘突击舰的商团舰队,已经完全被击垮了。 在海盗们狼群般地攻击下,两艘护卫舰和一艘突击舰已经被击毁,剩下的一艘重型护卫舰,也已经伤痕累累。 而他们护卫的两艘b级大型运输舰,已经被海盗靠了上去。只有一艘小型客船,逃出了包围圈。 “等他们收拾完残局我们就走!”哈克对华子明小声道。说着,他又看了看屏幕,叹息一声:“幻影流看来已经完全没落了,就连斯蒂尔曼也敢对他们下手,嘿嘿。” “幻影流?”华子明转头看着老海盗哈克,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 魔之眼袭击了幻影流! 这个消息,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自由世界,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在听到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时,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面第一个闪现的念头是:“自由世界,乱了!” 其他国家的人或许不了解,可对自由世界的人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对一直以来传统观念和传统势力的彻底颠覆! 要知道,在自由世界,无论多大的商团财阀,无论多狠的海盗雇佣军,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公然对一个传统格斗流派下手! 格斗流派的势力并不大,看起来,他们不过是拥有几家格斗馆,拥有一些产业,经营着与一些可有可无的生意。 可是,在自由世界所有人的眼里,他们是自由世界的象征。 是自由世界最古老的组织,也是整个自由世界格局和势力联合的支柱。因为在他们手下,是成千上万的弟子学员。 在这些弟子学员中,有多少是财阀总裁,是帮派领袖,是海盗团首领,谁也不知道。 格斗流派是最早在自由世界扎下根的,因为自由世界崇尚的暴力和强大,是他们最滋润的土壤,在他们并不粗壮的枝干下,是错结盘绕的恐怖根须。 他们独立,且高高在上。 从不介入自由世界的争斗,争斗只在流派与流派之间! 而现在,名列八大流派之一的幻影流,竟然被一个二流海盗团袭击了! 虽然早知道这个幻影流由于核心格斗技法地缺失,已经逐渐没落。 可是。这个消息,依然惊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 再联想一下恶魔之眼背后地泰流,所有人都明白。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袭击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自由世界格局变化的开端和象征。 自由港中心城第九大街中心大楼。 大楼高二百六十层,设施齐备。生态平衡系统和循环系统它都有。 甚至连模拟超级环境系统它也有。 走进大楼。就如同走进了森林,清新地空气还有充足地负离子,让每一个身处其中地人都感觉到心旷神怡。 大楼里有自由港最好也是最昂贵的酒店,有最高档地商场和夜总会。最重要的,自由世界各大势力,都在这里设有联络处。 “这是一次意外!” 第九百五十六章 魔王挑战! 此刻在大楼顶层地金橡树酒店的会议室里,斯蒂尔曼正一脸无辜地摊开手,面对数十名流派宗主、长老和各大势力的代言人侃侃而谈:“我们极力避免这一场悲剧。我们只是得到消息。有一支商团从华夏启程,目的地是自由港。船上运载着价值不菲地奢侈品。我们的目标。绝对不是幻影流的老史密斯先生和小史密斯先生。如果我们真地想对幻影流下手的话,我想……” 斯蒂尔曼扭过头,看着坐在一旁地幻影流宗主老史密斯和小史密斯微微一笑:“我相信。那艘客船,是不可能逃过我们剿杀的。而老史密斯先生和小史密斯先生。现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和身旁地泰流宗主库伯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后。斯蒂尔曼悠悠地道:“怎么样,两位史密斯先生这次到华夏还愉快吧,有没有什么收获和大家分享一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老成持重的还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年轻的则纷纷交换或惊讶或幸灾乐祸地眼神。 眼见斯蒂尔曼如此轻描淡写地转开话题。小史密斯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猛地站了起来:“斯蒂尔曼!商团和护卫舰地舰身上。都有幻影流的影子标志。你们会不知道?今天,你要不给一个交代。我……” “你想干什么?”斯蒂尔曼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皮。目光如同刀子般,扎在小史密斯地身上。 小史密斯终究年轻,恼怒间正要针锋相对,却被老史密斯一把拉住。 “坐下!”一头银发地老史密斯喝斥了小史密斯一声。转头看着斯蒂尔曼道:“这件事,今天既然已经摊开在桌面上说,斯蒂尔曼团长,恐怕不得不给我们一个交代。” 老史密斯环顾四周。从容地接着道:“自由港这么多年以来。可从来没有发生过海盗向流派下手地事情。现在的流派……嘿嘿。难道可以任人欺负了么?” 小史密斯愤愤地坐下了。 他知道,以幻影流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独自对恶魔之眼海盗团展开报复地。幻影流已经没落了。而这一次被劫,更是伤筋动骨。 看着自己父亲花白的头发,一种悔恨懊恼的情绪如同刀子般扎在小史密斯的心口上。 如果不是自己拼命催促父亲到华夏成立分馆,并且带领家族精锐倾巢而出地话,这一次地损失,不会这么严重。 谁知道一个小小的南春……竟然有如此众多的高手云集,会馆成立了没几天,竟然就被几个女人踢场子踢得门都开不了。 那些女人一个个美若天仙,下手却一个比一个狠! 偏偏打完了还跟他们说就是来练练手的…… 这群女人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本事……练练手都这么狠!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家族地长老和弟子虽然都还安全,可是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家底,已经在这次劫掠中被洗劫一空。 找不到核心技法,又遭受这么大地损失,现在地幻影流已经人心涣散。 以前那些有钱有权的弟子,还时常来拜见父亲,可是现在发生这么大地事情,他们连个电话也没有。 现在这场会议,已经是家族最后的希望了。 幻影流虽然没落了,可毕竟还是一大流派。 父亲正在把话题往路上引,就是希望让所有地流派能够同仇敌忾,恶魔之眼现在能对幻影流下手,将来,就能对其他流派下手! 小史密斯抬眼四顾。一颗心,慢慢地沉到了谷底。 汇集了自由港各大流派和势力地会议室里,正上演着千奇百怪地表演。 一些人咳嗽吐痰,一些人闭目养神,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却偏偏不往这边看上一眼。 “这事要怪只能怪史密斯你们做什么事不通气。”泰流宗主库吹开杯子里漂浮地茶叶,滋溜溜吸了一口,淡淡地道:“这样的事情,换到泰流身上,也发生不了,谁要是敢对泰流动手,我灭他全家。” 库伯阴狠嚣张的话并没有引来想象中的喧嚣。 会议室里,似乎比刚才还静。最严重的反应,不过是一些耷拉着眼皮的流派宗主,抬眼看了库伯一下。 在排名第一的绝杀流和排名第二的破山流缺席的情况下,的确没有哪个流派,敢于跟目前排名第三,势力却急剧扩张地泰流叫板。 “说起来,我还想问问。”库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下接一下地拍着脑门子,冲老史密斯道:“听说你儿子这次在华夏南春开会馆可算是出了风头了。其实,他丢你们幻影流的脸,我倒不怎么在乎。可是,他连咱们所有格斗流派的脸一起丢,这我就不能不问上一句了……老不死,你他妈怎么教儿子的?” “你说什么?”小史密斯拍案而起,怒火烧得他眼睛通红。 “我说什么……”库伯看也不看小史密斯一眼,冷笑道:“关你什么事,想在这里说话。等你干掉你家老不死,当了宗主再说!现在,给我滚出去!”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坐在库伯身旁的几个人,只冷冷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小史密斯和咬紧了牙关的老史密斯。 斯蒂尔曼悠闲地用银勺搅动着玉瓷杯里的咖啡,勺子和杯壁地碰撞中,发出叮当脆响。 “这么说……”老史密斯也站了起来,怒视库伯:“这次会议,流派联合会是不准备为我们幻影流说句公道话了?” “你老糊涂了?”库伯身旁一个相貌阴狠地青年轻蔑地一笑道:“这是你们和恶魔之眼的事情,要我们给你们主持什么公道?他们是海盗。你难道还想他们把抢去的东西还给你么?抢了东西又还,人家吃什么?” “吃亏就是占便宜。”库伯微微一笑道:“人活着就不错了。你们幻影流不是还有几家位置不错的武馆么?反正你们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开门也收不了学员,干脆,都转让给我好了。看你可怜。我给个好价钱,加上你们幻影流手里地几家舰艇维修改造作坊和其他产业,大致也够你们活下去了。” 说着,库伯转头四顾,又把目光落在斯蒂尔曼的身上,敲了敲桌子道:“斯蒂尔曼团长,这一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在座的其他流派,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过两天,把你抢的东西,拿一部分出来,给大家分分,这次我们就不追究什么了!” 公然的侮辱,公然分赃。 库伯看也不看老史密斯一眼。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神情漠然,没有人站起来为幻影流说一句话。 泰流,竟是如此嚣张地一手遮天! 小史密斯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他明白,在这一次会议之后,幻影流将不复存在。 “想要我们的格斗馆么?” 小史密斯的耳边,传来了老史密斯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父亲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我们不妨来赌一场!魔王级格斗挑战。幻影流对泰流,我押上幻影流所有的产业,输了,整个幻影流包括学员和技法在内,全部并入泰流!”tqr1 “魔王级格斗挑战!” 连同小史密斯和库伯在内,所有人都被老史密斯的话惊呆了。 那其实不叫格斗,那叫决斗!不死不休的决斗! “父亲!”一直想向库伯发出挑战,可是却一直在强忍着克制自己的小史密斯失声道:“你……” “敢么?”老史密斯没有理会小史密斯,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库伯的脸上。这一刻,老人须发皆张,如同一只发怒地雄狮。 库伯阴冷地目光直直对上老史密斯,没有丝毫躲闪,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老狐狸,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明知道走出这个门,幻影流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从此再也不复存在了,你竟然用这种方式芶延残喘。魔王级挑战,要我也压上泰流的一切,就凭你现在地资本,你也配?” “不过……”库伯端起了茶杯,摇头吹了两口,冷笑道:“我答应你的挑战,幻影流还是连根拔了地好,免得我看着心烦。” 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类似流感病毒,很快就传到了悍军基地。 “幻影流……”刚刚醒来地段天道还有些发懵,一脸茫然:“这是什么玩意儿?下流我倒是很明白。”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混蛋又熬了一夜,进行几艘武装商船的改装收尾工作,唐心恨不得把手上地摄影机砸在他的头上。 “几年前在上京第一军事学院,我们好像还和他们比赛来着……”华子明转头去看唐心:“你后来采访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幻影流的?” “是啊!”唐心关掉摄影机,懒得拍段天道睡眼朦胧,用手在脸上挠啊挠地样子,对卡尔点头道:“叫小史密斯,功夫还不错,上次比赛后,我还想找他拜师来着。” “哦……”段天道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又困惑地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刚刚走进办公室的巴巴罗萨大声道。 段天道吓了一大跳,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一脸激动地巴巴罗萨:“你吃错药了……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是我激动,这件事情和我们有很大的关系!”巴巴道:“我一听哈克说这件事,马上和克劳斯取得了联系。现在,整个自由港都闹翻天了。这可是自由港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大事!” “有多大?”一旁在段天道办公桌上伏案翻看舰艇图纸的王大亮抬起头来,困惑地道:“不就是一个民间格斗流派被抢了么,这算多大个事儿?” “如果你明白这些格斗流派在自由港的地位,就能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巴巴罗萨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须发皆张:“从来没有人敢对一个传统格斗流派下手,这一次,恶魔之眼敢公然动手,泰流敢把持流派联合会对受害者幻影流进行打压,这已经足够说明,自由港的局势开始出现问题了。” “到底怎么回事?”看巴巴罗萨郑重其事,段天道也终于恢复了清醒:“你说具体一点,那个泰流又是什么东西?” “这么说吧!一直以来,格斗流派在自由世界,都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巴巴罗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由世界的人,是受不了什么传统教育的。我们一出生,就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各国的犯罪者,逃亡者都涌入这个避风港,每天,这里不是你打别人就是别人打你。想要获得基本的生存空间,除了加入某个势力集团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成为格斗流派中地一员!” “这就是一个武力至上的世界!”巴巴罗萨摊开手:“没有格斗的基本技能。在这里寸步难行。我们从出生就被教导格斗。”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中的事,靠拳头吃饭,拳头就要硬。 “可以想象,在军事武器受到严格管制,无法拥有大量军事设备地自由世界,格斗流派的地位有多么崇高。”巴巴罗萨两手交合,紧紧捏在一起:“这些格斗流派千百年来积累的技艺,是自由世界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不但在生活中依赖于它,在自由世界和其他国家的交流中,也依赖于它。它就是自由世界对整个人类社会唯一地输出!” 第九百五十七章 玩耗子的猫! “在自由世界。流派武馆已经形成了一条庞大地产业链。”巴巴罗萨喝了口水,接着道:“没有接受过流派训练的人和在流派里进行过系统学习的人相比,有很大地差距。这种差距,就是战斗力。” “这么说来……”王大亮讶然道:“你们的格斗流派,和我们的军事学院差不多了?” “对!”巴巴罗萨道:“你们的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在军队里占据了多少位置。有多少将军是校友,有多少基层军官因为这层关系联合在一起。你们应该很明白。现在。有一支军队,对一个军事学院发动了攻击。你想想,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本身地位远远比军事学院更高。” “恶魔之眼为什么这么做?”一直默不作声地段天道问道。 “这就是重点!”巴巴罗萨看了段天道一眼道:“恶魔之眼的首领斯蒂尔曼,本身是泰流地一员,现在,在自由港排名第三的泰流,很可能已经投靠了米国……” 将泰流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巴巴罗萨接着道:“这样一个流派,是不会甘心雌伏于绝杀流和破山流之下的。尤其是最近两三年,泰流的扩张,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他们执行的,是完完全全地顺昌逆亡。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人,不是被他们干掉,就是最终被他们融合。” “现在的自由港局势很微妙。”巴巴罗萨皱着眉头端起面前的杯子,说话间,又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所有人都知道,随着战争地爆发,自由世界总有一天会被重新洗牌。格斗流派的作用,已经随着禁运武器和资源涌入降低了不少,大家都在打着各自地算盘。泰流这个时候发动,又是和得到了米国支持的恶魔之眼联合,可以想象,在他们背后,一定有米国地全盘打算。这也是绝杀流和破山流没有参加流派联合会,不与泰流正面对抗的原因!” “而对我们的影响是……”段天道接过了巴巴罗萨的话头:“一旦有米国背景的泰流在自由港一手遮天,加上下面投靠米国的各大势力不断壮大,我们的处境会变得越来越危险!到时候,再想在自由港站住脚,所费的力气,比现在要大的多!” “就是这样!”巴巴罗萨点头道:“红胡子海盗团和恶魔之眼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我们和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就看谁的手脚快,能够在自由世界这场翻天覆地地角逐中抢得先机。他们刚刚动手,我们也要加快行动。除了我们对恶魔之眼的进攻以外,在自由港,我们还必须拉拢足够的势力和泰流对抗。” “你的意思,是借用幻影流?”华子明插话道:“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幻影流地实力并不够和泰流对抗啊。”tqr1 “从他们本身的实力上来说,这的确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巴巴罗萨点头道:“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又的确是个好机会。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没办法和那些流派平起平坐的。而幻影流则不同,况且,这一次他们的宗主已经向泰流发起了魔王级挑战!这是我们的好机会!” “魔王级挑战?”段天道对巴巴罗萨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格斗流派的地下争端解决途径的一种。”巴巴罗萨道:“挑战规则起源于地下格斗场。在人类各国,地下格斗都有着极广泛的影响和市场,在自由世界尤其如此,但是在这里,这种被各国明令禁止的比赛,几乎是公开的。” “比赛为一场定胜负。以其中一方的死亡为结果。不死不休。虽然在地下格斗中,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对格斗流派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级别的争端解决途径了。”巴巴罗萨站了起来。打开王大亮身旁地电脑,调出一份文档,指着上面的画面道:“你们可以看看。这是自由港历年来进行魔王级格斗赛的记录,没有一个失败者能活着走下格斗场。” 众人聚集在一起,看着电脑上惨不忍睹地格斗实况,听巴巴罗萨接着道:“挑战一旦被提出,通常是没有人拒绝的。事关荣誉尊严不说,谁拒绝挑战,谁就丧失了在自由港继续开馆授徒的资格。即便是输了。陪上一个弟子陪上所有的家业,也远比拒绝挑战遭受唾弃的损失小得多。毕竟,只要假以时日,凭借技法和名声,终有可能东山再起。” “所以,魔王级挑战,通常发起者都有极大地把握。挑战发动之前考虑慎之又慎。毕竟,选派的,都是流派最强的弟子,押地都是巨额赌注。一旦有闪失损失惨重。不若这一次……”巴巴罗萨叹道:“老史密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动挑战,实在让人又是钦佩又是叹息。被恶魔之眼劫掠。又在流派联合会上被泰流打了个措手不及。以他们遭受的羞辱,真要是灰溜溜从联合会上走了,可真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老史密斯孤注一掷,总算为幻影流赢得了最后一个机会。反正论赌本,他没有泰流多,又是这般穷途末路,把泰流拉下水来一场魔王级格斗赛,只怕泰流宗主库伯,也郁闷的很。” “老头挺狡猾。”段天道一边笑,一边看着实况里的格斗录像问道:“如果我们能帮幻影流击败泰流,他们能在自由世界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泰流目前在自由港排名第三!”巴巴罗萨道:“幻影流虽然没落,可是,走的是平民路线,在自由世界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真要是击败了泰流,那绝对是最轰动的消息,自由世界,从来不缺打落水狗地人,泰流一败,绝杀和破山肯定会对他们下手。到那个时候,米国只怕要另找代言人了。不过,想要击败泰流,不是那么容易……” “不容易么?”段天道看着录像,嘴角泛起一丝诡异地笑容,招招手道:“来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就只看着他现在那副老猫算计小耗子的嘴脸,在座的每一个人背心都忍不住泛起一丝阴寒的凉意。 “这老不死的!”自由港中心城最豪华地幻境夜总会包厢里,库伯手里地雪茄烟头,在昏暗地光线下,划了一个亮红地半圆:“到这地步,还他妈想咬上我一口。” “老家伙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玩命博一下。”一旁搂着几乎赤身的女招待上下其手的恶魔之眼二统领彼得森,谄媚地道:“不过,他选谁不行。选咱们泰流,也算是他活到头了!” 库伯瞟了彼得森一眼,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眼见库伯面色不善,一旁的斯蒂尔曼冲彼得森喝斥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眼睛都盯在运输舰上,漏掉了客船,现在有这么多麻烦?滚,到外面去。” 彼得森讪讪地离开了。只剩两个人的房间一片寂静。隔音玻璃窗外,下面大厅里,无数红男绿女正在闪烁变幻地灯光下群魔乱舞。 “老头手里,恐怕还有什么牌。”库伯的脸,在明灭地雪茄中忽明忽暗:“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老家伙打什么主意!”斯蒂尔曼端着酒杯,走到库伯身旁:“恐怕这时候,老家伙已经找上绝杀流或破山流了。他想孤注一掷,以幻影流为赌注,跟那两个流派合作。” “那两头狼会答应他?”库伯冷笑着喷出一股浓烟。 窗外,搂着女招待的彼得森,已经到了大厅,正和一班泰流的打手学员打着招呼。 库伯看着窗外的彼得森道:“这次解决幻影流倒没什么,打掉红胡子,你才真正能说上话,我们和米国谈条件,也更有资本。大家现在绑在一条船上,容不得任何疏忽。” “我的人已经全派出去了!”斯蒂尔曼道:“红胡子海盗团,已经消失了一个月。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只要找到了,他们就绝对逃不了。” “米国的手伸的很长。”库伯阴沉着脸道:“听说,他们和很多势力都有联系。绝杀流也在和他们谈条件,我们的动作要快!你和红胡子的赔率,已经快到一赔五了。再加上我和老史密斯,这次,我们要作出场好戏,让米国看看,自由世界到底谁说了算!” “记住……”库伯拿下嘴里的雪茄,端过斯蒂尔曼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无论是红胡子海盗团,还是幻影流,一定要斩尽杀绝!” 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就飘起了一股子凛冽的杀意。 悍军基地的地下库房里,阿黛丝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来,轻轻揉着小腿,她刚刚才清点完毕。 小腿上的酸痛,让阿黛丝微微别了下眉头,咬着粉光莹莹地嘴唇,她有些气恼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窍,自己竟然跟着那个臭男人在这个孤寂地海盗基地里穷折腾。 阿黛丝号,已经停在港口很长时间了。 船员们也融入了这个新团体的生活中。走私的日子,距离现在的自己,是那么地遥远。不知不觉中,带领着船员们自由自在穿行于大海中的女舰长,已经变成了一个默默管理着海盗基地后勤的后勤官。 懊恼了半晌,抬头看见已经整理好的库房,阿黛丝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笑容。 这样的工作,能够给那个人多大的帮助,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每次拿着清单丢到他的面前让他签字时,总有一种莫名地愉悦。 尤其是死男人偷偷瞟来瞟去的眼神,总是让人在心慌意乱中又有些得意和期待。是期待对工作的赞许,还是对自己美貌的肯定,阿黛丝自己也说不清。 总之,那色迷迷的死男人不是个好人! 自己,是被他强行囚禁在这里的! 每当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阿黛丝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呆在基地,事无巨细地管理着整个基地的后勤。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蛮不错。 心情飞扬起来的阿黛丝哼着小调,在清单上添完最后一个数据。 站起身打开衣柜,阿黛丝习惯性地挑选着衣服。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每次有借口去找方楚天的时候,她的心情总是很好,挑选衣服和打扮地时间,也特别长。 阿黛丝的专属办公室兼宿舍就在三号储备仓库的最里面。 由于这个仓库里存放的都是制造部新研发和设计地零件设备,所以,没有特别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仓库门口长长地走廊上,一共设置了四道岗哨,整个仓库地管理和保安制度,是方楚天亲自定下的。 用方楚天的话说,这个仓库里地每一样东西,都是绝密。 不过阿黛丝可没看出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地零件设备,除了那些狂热地机械师工程师对这些东西痴迷以外,拿出去也就是一堆当废铁处理地破烂。 这些东西,都是段天道从海盗基地仓库里淘出来的。 矿石,零件,还有已经坏掉地设备,武器零零总总一大堆。 光是清点这些东西。阿黛丝就累了个半死,也不知道那方楚天哪里来那么大劲头,把这些东西一点点翻出来。当成宝贝一样和机械师们成天捣鼓。 不过就是这些破烂,被方楚天东一下西一下…… 居然硬是拼凑出了一支舰队来! 这个人…… 实在很强大! 第九百五十八章 暴露狂! 除了那艘耗时最久,消耗物质也最多的奇怪战舰以外,三艘武装商船,也被重新改装。 船体的装甲加厚,结构加固,引擎和推进器更是拆掉重造,还有武器系统和电子系统…… 反正以阿黛丝的眼光来看,这样的武装商船,已经不能称为商船了。 前后和两翼厚重地移动装甲,隐蔽的炮塔,还有巨大地推进器。 怎么看这都是些战争怪物,方楚天的改造思路,不图好看,只管实用。 还有五艘掠夺舰改装下来都是一样地破烂德行。 在大海中看见这样一支舰队,还以为是从哪里逃难来的呢。 只有当它们合上装甲露出炮口地时候才会知道,这些看起来没一点威慑力地舰艇是多么地恐怖。 这些船跟正规地军事舰队或许还不能比,可是,同那些海盗的武装商船比起来,可就强得太多了。 每次拿自己地走私船和这些改装过的战舰比较,想像要是在大海中遇见驾驶这些战舰的海盗时,阿黛丝总是会不寒而栗。 不说别的,光是段天道组装的电子干扰系统,就够让阿黛丝号地电脑系统崩溃地。 就这么一个一穷二白地海盗基地,几条破船,几大仓库破烂,被方楚天聚集起人来,热火朝天地摆弄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实话,整个基地再桀骜的人,也彻底服气了。 都是在大海中混老了的,谁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是好是坏?更难得的是,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地大伙儿,此刻都已经把心气聚集了起来。有这些战舰,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一场场艰苦地分类演习和模拟战斗——早没人把一般海盗给看上眼了。 用大伙儿地话来说:“人家这才叫专业。” 舰艇地战斗磨合,早已经完成了。每艘船配备的两辆太空机甲也已经到位。现在等地,就是开门做生意了。海盗们,战士们成天都兴奋得很,连吃饭都捧着个碗蹲在船坞里看自己地战舰。 聊天里,也是各种各样地憧憬:“嘿,老子到时候一按键,装甲噼里啪啦一合上,保准那帮恶魔之眼的兔崽子们看傻眼。没100口径以上地大炮,想破咱们这艘船的防,那是做梦。” “那是!到最后,咱们所有的炮塔都不用了,围住他们的船,用撞角撞!想想就兴奋,装有撞角的舰队,整个海里咱们也算独一份儿了吧?” “撞个屁。都撞烂了,咱们制造部用什么东西?” “得,听你的,谁让你现在牛呢。以前抢回来那个卡利斯导向器总是好东西吧?放仓库里都快一年了,也没见你们用上。这次演习,要不是有这玩意,我们能从包围里钻出来?” “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我承认。要说起来,包括自由港那些臭屁哄哄的顶级机械师在内,有几个能跟方爷比的?就这些破烂。人家拿手里就是宝贝,装上战舰看看那数据。靠,这还是那艘恨不得砸了的老爷船?” “是啊,上次演习也吓了我一跳。第一队那帮兔崽子。用武装商船玩蛇形机动和螺旋垂降。他妈地,我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 “反正老子现在每天就等着开干了。只要一想想开这样地船打劫,老子就兴奋得尿意盎然。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让我们露露脸了。炮火准备不超过三分钟,动力准备不超过四分钟。火力持续和转向规避八十分,他妈地,哪个海盗有咱这素质?” 想着基地里越来越火热的气氛。阿黛丝地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地喜悦。 枯燥孤寂的大海里,只要有那个段天道,好像一切都变得生动有趣起来。他总是有一种能够带动人们的魔力。好像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过不去地坎。 和他在一起,未来,总是那么让人期待。 脱掉工作服,余光瞟见衣柜旁的镜子。阿黛丝拿衣服的手缩了回来。 镜子里是一具完美的娇躯。 清秀地锁骨下,蕾丝花边文胸包裹着坚挺地卉起,盈盈一握地腰身线条,在粉红色轻纱绣花小内裤半遮半掩地臀部夸张地隆起。修长笔直地双腿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轻轻咬着唇,眼波潋滟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阿黛丝缓缓拉掉发带,波浪般地长发柔柔地落了下来,搭在肩膀上,垂在背腰上——镜子里亭亭玉立的,是一个含苞欲放地女人。 这美丽地躯体,从未被人触碰过——除了那个该死的方楚天。 想到当初在走私船的引擎舱里,自己被那个男人摁在地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阿黛丝就觉得一阵心慌意乱,粉红地羞意,无声无息地飞上脸颊,染红了耳根,又爬满了白晢地胸脯。 长久指挥着走私船在孤独地大海中穿梭往来。把自己包裹在严厉的外表和舰长制服下,此刻,剥去外壳地阿黛丝忽然之间觉得浑身酥麻,一种心跳地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并拢了腿。 再怎么坚强,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正值青春妙龄的女人。 “死鬼!”阿黛丝被自己莫名地情绪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一边伸手拨弄着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嗔道。 女人总是不讲道理的,只有把一切过错推到方楚天身上,阿黛丝才能原谅自己刚才羞人的念头。 或许是一时恼羞成怒,这声‘死鬼’在寂静地房间里显得异常响亮。阿黛丝自己也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正要继续挑选衣服,忽听外面有人叫。 “阿黛丝,你在么?” 只穿着内衣地阿黛丝慌忙回头,却见方楚天推门走了进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啊!”就在阿黛丝快要叫出声的时候,段天道抢先一声尖叫,一手塞嘴里,一手颤抖地指着阿黛丝:“你想干什么?” 阿黛丝都快哭了,这混蛋什么德行?! 尖叫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你,你出去……”羞不可抑地阿黛丝跺脚道。 “要死了……”段天道蒙住眼睛,也跺脚:“羞死人了。” “混蛋!”阿黛丝看着这该死的男人分得大大地手指缝,打开衣柜门,把自己的身体挡住,叫道:“混蛋,我要杀了你!” “喂,你要搞清楚。”段天道的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委屈,表情精彩之极:“……暴露狂又不是我。” 阿黛丝都快崩溃了:“谁是暴露狂?……我在换衣服!” “算了算了。”段天道大度地摆摆手道:“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也不告诉别人,不过,你这嗜好得改改。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准备一下,用你的船去一趟自由港。”tqr1 说完,这贱人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念叨着:“哎呀,如今这个世道……” 转身走了。 等阿黛丝红着脸穿好衣服走到仓库,那混蛋已经没了人影。 又羞又气的阿黛丝呆立片刻,忽然转身走进办公室,输入密码,从办公桌的电脑控制台上,调出仓库地监控录像……这是今天刚安装好地隐蔽镜头。 录像上,自己走进卧室没两分钟,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看那身形,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又是谁? 想着自己刚才换衣服时的样子,阿黛丝发出一声无力地呻吟。 电脑屏幕上,段天道无声无息地扒在门缝上,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不是地作“哇”地惊叹嘴形或者作目瞪口呆状。 “死鬼!”画面里,传来了自己的声音。 那段天道一哆嗦,双脚一蹬,身子如同一直滑翔地大猫,跐溜一下蹿出了办公室,连滚带爬地往仓库外面跑…… 或许是没听见声音,段天道慢慢地停了下来,竖着耳朵神色警惕……再转身走进办公室监控画面地时候,这贱人的嘴脸已经变成了一脸老实憨厚。 他一边推门一边高声道:“阿黛丝,你在么?” 不用再看下去了。慌乱地把录像拷贝在一份电子文件夹里,阿黛丝咬着嘴唇坐下来,捧着红得发烫地脸,又羞又气:“死鬼!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起来……阿黛丝的身材……”段天道昂首挺胸一脸严肃地冲几个华夏战士还礼,心想:“和唐心比起来,一点也不差。” 中心城公爵大道66号,这栋位于十字路口拐角处的建筑,就是幻影流最主要的宗派狮鹫骑士格斗馆总部所在地。 格斗馆的大门,是拱形石门,门框上方,刻有六个鹰头狮身的狮鹫浮雕。 顶上,则是一辆外形和狮鹫极其相似的雕塑。雕塑曲线华美,厚重沉稳地四肢和张扬地战鹰羽毛相得益彰,这是狮鹫骑士百年来屹立于自由世界的标志。 而此刻,华丽的大殿门外,一片清冷。 巨大的格斗馆招牌,已经停止了霓虹闪烁,厚重的黑色大门,紧紧关闭着。过往行人匆匆走过,间或,会在人群中听见一声低低地叹息。 狮鹫骑士虽然没有其他流派那么出名,技法也失传了许多。可是,这个收费低廉平和近人的格斗馆,是在自由港这个充斥着一切对信仰和道德的亵渎,一切以金钱和权利至上的世界里,许多平民少年梦想开始的地方。 现在,这栋属于平民的建筑,终于走到了末路。 大家都知道,在不久之后,这里,将成为泰流的分馆。而正直慈和的老骑士史密斯,将失去他的一切。 此刻的格斗馆大厅里,气氛沉闷而压抑。 老史密斯的目光,缓缓转动着。 狮鹫骑士馆数十名的核心成员,都已经聚集在他的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一高两矮三位老人。是狮鹫骑士馆地三位长老。 他们是狮鹫骑士馆的支柱,也是自己的师兄弟。一同长大一同学艺,也一同苦苦支持着幻影流。 和自己一样,年过六旬的三位长老已经显出了老态,回想数十年前,他们可都是天赋出众的青年俊彦。 为了幻影流,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长老身后,齐刷刷地站着三十名狮鹫骑士最核心地弟子。 领头的,就是他的儿子小史密斯.科兹莫。 第九百五十九章 兔子撒尿! 年轻人们的脸上,没有沉重和落寞。 尽管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依旧挺着胸膛,和往常一样,站得笔直。 这是狮鹫骑士馆最宝贵的财富。 这些来自平民阶层的弟子们年轻,有天赋能吃苦,忠诚而勇敢。 如果幻影流的核心技法还在,如果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假以时日,他们会成为所有流派中的佼佼者。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阵绞心般地悲痛袭击了老史密斯。就在刚才,绝杀流和破山流,已经对自己关上了门。 不仅如此,从自己了解地形势来看,许多流派和势力,都已经和泰流同流合污。 对他们来说,幻影流已经是早就注定需要彻底抹去的流派,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觉得天崩地裂的,只是自己和眼前的长老、弟子而已。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情况,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老史密斯地声音沉重而憔悴:“狮鹫骑士在自由港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自由港,已经不是以前的自由港了。在各大势力的争斗中,我们被清除,其实,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tqr1 大厅里一阵骚动,三位长老只互相对视一眼。长叹一声,而下面的弟子早已经群情激昂。 “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就是!我们生是幻影流地人,死是幻影流的鬼。在自由港,我们也能召集起上千敢拼命的师兄弟来。无非是个鱼死网破!” “馆长,你们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看泰流那帮杂碎能拿我们怎么着!” 老史密斯摆了摆手,等弟子们安静下来,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我们武馆的产业,早已经抵押了出去,这些年苦苦支撑的经营,也耗费得差不多了。跟泰流赌,我占了便宜!” “而今天,这个便宜我还想多占一点。”老人的脸上,浮起一丝狡黠地笑容:“从现在起,你们,就不再是狮鹫骑士的弟子了。” 轰地一声,整个大厅随着老史密斯的话顿时炸了锅。 “为什么?” 这是所有人地问题,而每一个人其实都知道答案。 “退学文件,我已经签署好了。他们能拿走的……”老史密斯站了起来,慈爱地眼光和科兹莫悲痛欲绝的眼睛对在一起:“不过是我的一条命而已。” “父亲!”尽管死死捏着拳头,咬紧嘴唇。泪水,还是猛然涌出了科兹莫的眼眶。 “这次泰流出赛的,是一级武士门罗。这个人,在泰流年轻一代中,算是领军人物,在之前代表泰流出战的所有战斗中,未尝一败。” 老史密斯说着,走到科兹莫面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昂首看着一众弟子道:“不过,我不怕他!对我来说,赢了是赚了。输了,我也没亏什么。只要你们能扛起幻影流地大旗,让这个流派,继续走下去。直到我们找到我们的核心技法,重新站起来!” “父亲!”科兹莫嘶哑着嗓子哀求道:“让我去!” “不!”老史密斯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科兹莫道:“你还有比这场比赛更重要的事情!带他们走,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让你的父亲在悲伤和绝望中垂垂老去。” 转过头,避开科兹莫心若死灰的眼睛,老史密斯对众弟子道:“我为幻影流扛了一辈子,现在,这个担子,我交给你们了。我能死在竞技场上,而不是床上。你们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老史密斯地话音刚落。忽然,大门被猛地踢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格斗馆大厅。 “泰流的人!”所有弟子全都怒火中烧,纷纷攥紧了拳头。 脾气火爆的已经忍不住喝斥出声:“你们想干什么?” “滚出去!” 不理会狮鹫骑士馆数十名弟子喷火的目光,走在最前面的库伯拍着手道:“真热闹啊。没想到我一来,就看见一出父慈子孝地表演。真是感动得我眼泪哗哗的。” 随着库伯拍手,跟在他身后的人都一脸讥讽地使劲鼓掌。 “库伯先生大驾光临……”老史密斯拦住群情激奋的弟子们,微笑着道:“不知道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库伯微微一笑道:“反正过几天,这里就属于我了。我今天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自己的产业。这不算过分吧?” 这不算过分,什么才算过分? 狮鹫骑士馆的弟子们眼睛都红了。 “不错,不错。”无视在场的所有幻影流弟子。库伯背着手,领着六个精悍的手下和七八个泰流弟子,饶有兴致地围着大厅打转:“房子还算好,就是这些狮鹫雕刻太讨厌,回头叫人把这些都敲了。” “敲你妈!”盛怒之下,站在科兹莫身后地年轻武士托马斯就想冲上去动手。 “站住!”老史密斯怒喝一声:“都别动!” “怎么?”不远处的库伯笑容满面地看着托马斯:“想打我?” “来者是客。”老史密斯哈哈一笑道:“库伯先生随便看。” 说着,老史密斯转过头,压低声音道:“库伯是存心来挑衅的。想的就是和我们发生冲突,你们要离开自由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一旦动手。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你们都留在这里!到时候,谁也没办法替我们说话。” “老不死。”库伯缓缓走到幻影流众人面前,看着老史密斯道:“你倒是挺狡猾。跟我挑战,先把后路都找好了。”说着,忽然扭头,一口唾沫吐在托马斯地脸上:“你不是想打我么,来啊。” 大厅里,一片死寂。 屈辱和愤怒,灼烧着狮鹫骑士馆每一名成员的神经。 老史密斯,科兹莫以及所有的长老和学员,都面色铁青。 大伙儿都知道,只要今天一动手,流派联合会以及各大势力,将会立刻限制狮鹫骑士所有成员出境。 库伯来这里,就是来挑衅,就是想把整个幻影流连根拔起,动手,正合了他的意。 可是。不动手…… 看着被一口唾沫啐到脸上的托马斯,所有人的牙都咬得咔咔作响……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库伯和神情嚣张地泰流一干人斜眼而睨,他们等待着,等着面前这几十个已经浑身颤抖的幻影流弟子冲上来。 六个精悍的打手,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年轻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请问……”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这里收学员么?” 紧张到几乎爆裂的气氛,仿佛忽然被开了个口子,一下子泄了气。 所有人回头看去,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怯的中年人从门口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点头哈腰地道:“我想学武术,你们收学员么?” “学什么机甲!”一个站在库伯身旁打手见好好的局被这中年人搅了,不禁骂道:“滚出去。” “你是这里地馆长?”怯生生地中年人眨巴着眼睛。 “你管我是谁,叫你滚蛋听到没有?”打手一眯眼,目光冷冽。 “对不起,这位先生。”老史密斯道:“他不是我们武馆的人。我是这里的馆长。不过,我们现在有些事情,不方便招收学员。你还是去其他武馆看看吧。” “哦。”中年人恍然大悟,拿眼瞟了那打手一下,撇嘴道:“装得到挺像,我还以为他是馆长呢。原来连学员都不是……装什么大瓣蒜?” “你……”一直试图把段天道吓跑的打手,没想到自己任凭面目摆得怎么狰狞,这傻乎乎的中年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一副蔑视的样子嘀嘀咕咕,一时间气得发晕。 “哈哈。”眼见泰流的人说不出话来,狮鹫骑士的弟子们不禁哄堂大笑。 “你不知道,幻影流已经快要不存在了么?”一个泰流弟子恶狠狠地盯着中年男人道:“得罪了我们泰流,我敢保证,在自由港没有哪家流派敢收你!” 这个泰流弟子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不过,却没有人能够反驳。 此时泰流正是一手遮天地时候,普通流派,的确没有人敢接受他们要封杀地学员。 而排名在泰流之前的两大流派,所收的学员,也不会是这样一个衣着普通的平民。 “如果你识相的话。”泰流弟子冷笑着,表情嚣张得意:“就赶紧滚!” “泰流是什么东西?”中年男人憨头憨脑一脸困惑。 冷笑,凝结在了所有泰流弟子的脸上。就连库伯的额头,也不禁青筋直跳。 段天道挠了挠脑袋道:“什么破烂玩意儿,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泰流下流,赶紧的,别耽误我报名。” 什么破烂玩意儿! 所有泰流弟子的脸都青了。这或许是泰流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最大的侮辱。 “你再说一句!”库伯走到段天道面前,咬牙切齿地道。 “你他妈缺心眼啊?”段天道惊奇地看着库伯:“骂你们的话你都想多听几遍,你犯贱啊你?”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格斗馆大厅里显得异常清晰。 库伯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光秃秃的额头上,青筋暴跳,凶狠地眼睛,在这一瞬间满布血丝。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侮辱他,从来没有! 在他成为一级武士接任泰流之后,就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有丝毫的不敬,更别说如此的奇耻大辱。 库伯一直认为,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自己和自己领导的泰流,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狮群! 当一群强大暴戾的雄狮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任何猛兽,都只能远远的避开。 而那些处于食物链下端的普通人,库伯从来不把他们当作对手——那只是食物。 可以随意攻击,撕咬,吞噬的食物! 在饱餐之后,或许,还可以用来玩弄一下。 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这原本就是残酷的丛林法则。所有的仁慈和怜悯,都是一种愚蠢。这是一个残暴的世界,只有淋漓的鲜血,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可是现在,残暴而强大的狮子,被一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兔子,轻蔑地在脸上洒了泡尿! 这种被藐视,被奚落的感觉,让库伯发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伴随着血液直冲头顶地怒火。 “哈哈哈!” 已经七窍生烟地库伯怒极反笑。冲段天道狠狠翘起大拇指:“好好,你有种!” 库伯的笑声响起的时候,包括老史密斯在内。所有幻影流的人脸色都变了,科兹莫和托马斯更是情不自禁地跨上一步。 谁都知道,库伯已经发怒了。 无数地传说描绘中,这个泰流宗主,就是这样在笑声中把一个个对手送进地狱的。 看看场中,库伯的牙齿已经咬得咔咔作响。 他阴冷地目光已经判定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死刑:“真可惜!你绝对想不到你会死在……” 库伯带着一股凛冽杀气的声音忽然间嘎然而止。 第九百六十章 大杀四方!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中年男人不耐烦地一巴掌拨开库伯。一边往里走,一边一脸厌恶地嘀嘀咕咕:“最烦这种装逼滴,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挨了骂还笑……呸!傻逼!”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不相信自己是人类。 如果说刚才中年男人对库伯的奚落让大家无比震惊地话,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傻掉了。就连被推得一个踉跄的库伯,也直着眼睛发愣。 这中年男人的嘴是什么做的?太刻薄了! 库伯呆呆地站着,看着那中年男人鼻孔朝天地从自己身旁走过。 一片死寂。 “杀了他!”库伯的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着,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地狂吼:“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在大厅回荡地怒吼声中,六个打手闪电般地向中年男人扑去,就连泰流的武士也冲了上去。 库伯赤红地眼睛让他们谁也没有办法在站在原地看热闹。 “住手!”老史密斯大吼一声,他不能眼看着一个来报名的人就这么惨死在自己面前。 幻影流的弟子们也骚动起来,他们纷纷往上涌。 这里还是狮鹫骑士格斗馆,他们不能看着那个让他们痛快无比的中年男人倒在他们面前……那中年男人的话,就是所有幻影流弟子想说而没敢说的心声。 咆哮声,喧嚣声,呵斥声,叫停声已经混杂在一起。 没有人理会老史密斯地制止,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泰流打手在地上猛然一蹬。身子腾空而起,一记穿云腿直踹中年男人心口。 这是这名打手最得意地一招。 作为一名地下黑拳出身的打手,他在腿上花的功夫,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踢沙袋,踢木桩乃至踢石头,他的双腿早已经如同铁棍一般坚硬。 这一脚一旦被踢实了,踢十个死十个,断无活命的道理。在以前地无数次战斗中,被踢正部位的对手,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没有丝毫犹豫,泰流的人已经痛下杀手。 在自由世界,死一个普通人,绝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心狠手辣地泰流来说,杀这样一个中年男人,就如同杀一只狗那么简单! 打手的脚已经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眼见中年男人就要被这一脚踢个透心凉,幻影流的弟子们都发出一声惊呼。 石火电光间,中年男人忽然伸出了手。 他就像一只强壮的狗熊,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凌空飞踢的打手被他闪电般抓住了腿…… 一拖,一抖,反身一抡。 那可怜的打手,就如同一条破麻袋,被中年男人抡起来舞了个大风车,狠狠砸在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 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卧槽,想杀我!老子摔死你!”在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骂声中,每听到一声肉体和地面碰撞所发出的巨响。大伙儿就情不自禁地打上一个哆嗦。 当中年男人停下手的时候,那被他捏着腿倒提在手里的打手,上身软绵绵地躺在地上,身上的骨头不知道已经碎了多少根,直直碰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脑袋已经凹了一大块,口泛血沫,全身不住地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上帝!” 在幻影流一干人的惊呼声中,大厅中央,刚才还一脸胆怯小心翼翼地中年男人,已经如同狂风般卷入了泰流汹涌而上的人群里。 整个大厅随着他的狂飙突进,顿时陷入了一片狂乱! 众人的惊呼回音未落,那灵巧之极的身影,已经闪电般迎上了第二个扑上来的打手。 面对打手重炮般地拳头,他竟然一声不吭,悍然一拳头对了上去。 两个拳头在空中的撞击,如同闷雷扯爆了空气。 随着一声巨响和一声凄厉地惨叫,那打手如同岩石般粗壮坚硬地胳膊,忽然变成了一个爆裂的气球——整条胳膊寸寸而断,软软地耷拉着,断裂地骨头甚至刺穿了肌肉折露在外。 中年男人也不管这打手如何惨号,转身一个旋风腿,狠狠扫在第三个打手的身上。 对手的整个身体,就如同被一把破空而来地战斧砍了一斧!护在身侧地胳膊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如同一根拦腰而断地木柴,陷进了同样断掉地肋骨。 第四个扑到地打手原本已经接近了中年男人,一招阴毒地双峰贯耳,眼看就要得手了。可是中年男人没有给他机会,两只大手在空中一阵乱抓,打手的胳膊被他抓鸡般扯住拧脱了臼,随即一记窝心脚,正中打手心口。 当第四个打手喷出一口鲜血,远远飞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这个试图偷袭地打手整个胸口完全塌陷了下去。 第五个……第六个…… 老史密斯,连带幻影流三位长老,三十名弟子。已经完全懵了。 他们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简直就是一个人型地杀戮机器。在泰流的人群中。他就如同一道炸响地惊雷,指南打北纵横睥睨。 从来没人看见过这样地格斗方式。 上步膝撞,弓身肘击。边腿,旋风腿——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变成了一把飞舞地铁锤。 拳打脚踢,连打带撞,连推带攘,凡是靠近他的人,无不断手断脚。一时间格斗馆大厅里哀嚎遍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目眩神迷中,这场近乎肆虐地野蛮杀戮只持续了五分钟。 除了呆呆站在旁边地库伯以外,刚刚闯进格斗馆,气焰嚣张地泰流一干人,现在,全都躺在地上哀嚎翻滚。 科兹莫和托马斯对望一眼,心下骇然。 这是什么人? 这简直就是杀神啊! 活该库伯倒霉,惹谁不好惹,偏偏惹上这么一个煞神! 此刻地库伯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作为地下拳坛理事之一,他曾经看见过无数惨烈地格斗。 这么多年来,一个又一个不可一世的强者在他面前互相厮杀。那是真正的你死我活地血腥搏杀,能用的招数,他们绝无保留。每一次出拳的目地,都是置对手于死敌。 任何保留的结果,都可能付出性命的代价…… 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却把身体当作疯狂挥舞地铁锤,身形灵敏,力量强悍到无法想象地中年男人。 即使见惯了生死搏杀,库伯依然为眼前出现地一切感到心悸。 十几个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手下,几乎都是被那中年男人一击致残。只要看看他们变形地手脚,看看满地的鲜血,就知道这中年男人地拳头有多么硬多么重! 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这是一个噩梦! 眼看中年男人向自己走来,库伯拔腿想跑,可是,双脚却沉重得抬不起来。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干了——看着中年男人那张憨厚地脸,库伯忽然间敢到一阵恐惧。 他是一级武士,或许再过不久,他就能成为三级武神! 可是在这样一个疯子面前,什么头衔都是狗屁! 库伯几乎咬碎了牙齿。 那些躺在地上的打手以前的战绩是多少?没有三十场以上的胜率,没有二十五次以上直接击毙对手的数据,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保镖?怎么可能让自己花那么大的心血去网罗? 他们六个都同时被揍趴下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赢的了? 段天道冷冷地看这库伯。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见了这个泰流宗主。 被中年男人拿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看得库伯心里发毛。 “给你两条路。”中年男人嘿嘿的傻笑着:“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大厅里寂静无声,就连地上痛苦的呻吟,似乎都小了许多。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地听着中年男人对库伯地宣判。 “要么……”中年男人伸出舌头,在嘴唇上卷了一圈,一脸的迫不及待:“你脱光衣服,让老子拍几张裸照。” 众人:“……” 拍裸照…… 拍裸照?! 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嘴都张得足以塞进一个大鸭蛋,如果可以,塞篮球进去也行! 见过猥琐的,没见过这么猥琐的! 幻影流数十名年轻弟子回过神来之后,看中年男人的目光马上就不同了。 那是绝对地崇拜。 这中年男人,到底是哪一路神仙。他的要求,怎么就那么对大伙儿的胃口呢? 回过头再看库伯,一些弟子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在憨厚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前,库伯的确显得结实魁梧。 长年发号施令,让库伯随随便便一站,浑身自然有一种逼人地气势。 配上他光秃秃地脑袋,坚挺的鼻梁刚毅的面容和冷酷阴狠地眼睛,这样一个人…… 嗯,裸照拍出来一定很好看。 只要想想库伯光溜溜搔首弄姿地画面,幻影流弟子们就兴奋得发抖。 库伯,想不到你也有被逼上绝路的一天! 施加给幻影流的一切羞辱,终于有了报应。 而且,这报应来得那么快,那么强烈,那么让人想放声大笑。谁说老天爷没长眼睛?他老人家可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库伯在踏进狮鹫骑士格斗馆的那一刻,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现在是如此的希望自己能够走出去。 几个捉狭的弟子,屁颠屁颠地抬着椅子,占据了最好位置。互相之间,还不时斗上几句嘴。 “干什么,这位置是我先占的!” “什么你先占的,看裸照人人有责,你一双眼睛能占多大地方。又没让你用屁股看。” “你懂不懂艺术?这是大片!不坐得舒舒服服,我怎么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地看?不仔仔细细地看,我又怎么跟人家口沫横飞地吹?”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把位置全占了啊。再说了,你这么如狼似虎的样子,人家泰流宗主会不会害羞。会不会害怕?你这是影响人家地表演情绪!要是人家入不了戏,经典动作出不来。怎么办?” “怎么办?卧槽!老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大不了多拍几天好了。” “喂,你们别争了。我说,你还是让让好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让开,我们灯光道具怎么摆?” 基本已经疯了的库伯:“……”tqr1 第九百六十一章 战争还是和平! 库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搓着手一脸希翼地段天道。心里不知道是愤怒,是恐惧……还是屈辱。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选择第一条路,几秒钟之后。自己就会如愿成为一具尸体。 眼前这中年男人狠着呢!他连泰流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在生死搏杀中获得了主宰权,现在就等着收取他的胜利果实。 换做自己,也是同样的。 如果段天道在刚才的格斗中失利,他唯一的下场,就是横尸就地。 看着段天道身后地格斗馆大门,库伯真的希望现在发生地一切,只是自己地一个噩梦。可惜身旁不绝于耳地惨号,眼前这张憨厚而可恶的脸。 统统都说明了,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化解眼前的困局。 “你想要什么?”库伯努力让自己地语气不那么生硬紧张:“我想,或许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只要你开口,我会让你得到满意地补偿……满意到你无法想象!” “误会?”幻影流众人不禁在心里冷哼一声。 要是输的是段天道,恐怕库伯现在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六个打手致人死地的攻击,到了现在竟然可以被轻描淡写成一个误会。库伯这脸皮还不是一般厚,绝逼是练过铁头功铁脸功和铁屁股功的。 “如果你想要学习格斗技术,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级武士。而我们泰流也是仅有的拥有武神的六大流派之一。”库伯扭头环顾四周:“你想报名地这个武馆根本就不能和泰流相提并论。况且,再过几天,这个武馆就会变成泰流的分部!” “哦?”一肚子坏水的段天道心里暗笑,表面上却疑惑地看了看幻影流地人,脸上浮现一丝犹豫。 察言观色,库伯的心定了一些,继续诱惑道:“如果你愿意,以后,这个分馆馆长就是你。除此之外,我给你一千万美元,外加泰流长老地位置。泰流上万弟子,你可以随意调遣!”tqr1 武馆大厅里一片倒吸凉气地声音。 即使库伯是迫不得已,这个代价也足够诱惑了。 以泰流目前在自由港的地位和势力,成为其分馆馆长和长老,这个男人简直可以称得上一步登天! “真的?”段天道眼睛眨巴着,咬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 看着段天道地表情,库伯的心已经完全放下了。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扬头傲然道:“我库伯说过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 幻影流其他人地心一下子凉了。 看段天道和库伯的对答,不用猜,结局都已经注定了。毕竟,对于一个普通自由港平民来说,库伯开出的条件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而幻影流和段天道,实在没什么关系交情。 人家到这里来,不过是想报名学武术而已。甚至进了武馆,还不一定谁教谁呢…… 一个拥有如此恐怖格斗技巧地高手,自然是货卖高价,库伯能当机立断开出条件,以他泰流宗主的身份地位,那就是铁板钉钉不容反悔地承诺。 现在,只需要段天道点点头。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滴?”段天道努力让自己地表情严肃点,可是,那种兴奋和雀跃却丝毫掩饰不住。 “泰流是整个自由世界排名第三的流派。”库伯看着眼前这段天道惊喜得抓耳挠腮地样子,心情愉悦:“作为一个拥有上千核心弟子,上万直系弟子,数十万外围学员的流派宗主,我没必要骗你。在武学流派里,最讲究地就是信用。如果我骗你或者反悔,以后,我也没脸继续混下去了。” “早说嘛!”段天道喜滋滋地道:“你要早说,至于出这么多事儿么。那两千万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两千万?”库伯一愣,看见段天道一脸贪婪,随即回过神来,一咬牙道:“两千万就两千万,出了这门我就转给你!” “现在给不行啊……”段天道有些不爽,阴沉着脸从兜里抽出一款无线刷卡机在手里掂来掂去,天知道他随身带着这玩意是干嘛用的。 “现在给也行!”库伯毫不迟疑地接过段天道手中的无线刷卡机,输入账号,又输入特别密码,转出两千万。 对于他来说,这点钱算不上什么。相反,这钱一给出去,他心里地一块石头才算是真正落了地。 “哈哈。”收了钱的段天道两眼发光,看着账号上的两千万,兴奋得手足无措,不停地拍着库伯的肩膀:“好样的,仗义疏财,你这样的朋友我交定了。” “那是我的荣幸。”库伯一向阴沉冷酷的脸,此刻笑起来,竟然如同春风般和煦:“说实话,在今天以前,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高手。我这几个兄弟,虽然算不上高手,在地下拳坛,也算是一流人物了,可他们六个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可是大开眼界了。” “哪里,哪里!”段天道眉花眼笑:“他们其实也不错,哈哈。” 眼看段天道在库伯一点点诱惑下被收买,幻影流众人都从心底涌现一种深沉地无力感。 有钱有权有势,这本就是无往不利的自由世界通行证。 “你可以走了吧?”一个幻影流弟子站出来,怒视着库伯道。 他没有看段天道,也没有因为段天道被收买而迁怒。幻影流付不起代价,原本就怪不得别人。况且,刚才已经是在场所有幻影流成员这么多天来最解气的时候了。 正和段天道有说有笑的库伯回头睨了这幻影流弟子一眼,眼睛里,满是奚落和不屑:“着什么急,你们刚才不是想看我……” 库伯话音未落,一旁地段天道已经大点其头,接过话头道:“就是,着什么急啊,我裸照还没拍呢!” 段天道的话一出口,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库伯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怎么……” “啪!” 一记清脆地耳光抽在库伯的脸上,把他打了一个踉跄。 “该拍裸照了。”段天道面无表情:“脱衣服!” “……” 这忽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整个大厅掉了一地的眼球和下巴……还有那啥。 见过坏的,没见过这么坏的。见过恶毒的,没见过这么恶毒的。 这中年男人刚刚才拿了人家两千万啊! 幻影流弟子们原本黯淡的眼神,忽然间又亮了起来。听那混蛋一脸诚恳地跟库伯解释:“你又没说补偿了我就不拍裸照了。” 太!太尼玛欺负人了! 库伯只气得手脚发冷。 他并没有意识到,平日里,泰流一帮人这样干的事情也不少,别的不说,就说现在他养在临海别墅里的那个小明星,当初也是手下的人威逼利诱,打砸抢恐吓家人,逼赌放债最后逼上了绝路最后才得手的。 他也没有意识到,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很爽——看着那小明星屈辱地在自己身下迎合,他一边耸动一边放声大笑。 那时候,他的感觉是那么地兴奋。 现在的库伯只是觉得,这男人欺人太甚。 “你怎么能这样……”库伯几乎咬碎了牙齿:“你不是都答应了么,钱也收了……” “那不是你补偿我的么?”段天道一脸惊奇。 “是啊,我都补偿你了,为什么你还这样?”库伯努力平息自己不断上涌的不平之气,试图让段天道明白那两千万的用处。 “你们刚才想杀我,这钱用来补偿你们的错误,这没错吧?”段天道习惯性地装蒜:“钱我是收了,可你没说这钱给了就不用拍裸照啊。” “要拍裸照我还给什么钱?”库伯有些抓狂。 “我怎么知道?”段天道挠了挠脑袋,好像也觉得有些奇怪:“我当时就觉得你挺傻的。” 库伯瞪着段天道,被段天道回瞪一眼,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赶紧收回目光,深呼吸一口道:“兄弟你该明白,我能给的都给了,就是不愿意拍这裸照。现在,你收了钱我又许了你长老的位置,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可你没说你不拍裸照啊!”段天道梗着脖子直嚷嚷。装傻充愣胡搅蛮缠。本就是他的拿手绝活儿。 库伯死的心都有了,他这才算见识了什么叫秀才遇见兵,冤枉得脑子发晕。 “你没说你不拍裸照!”段天道还在叫。脸都涨红了。一副拎不清的样子。 这道理,是讲不明白了。 一脸铁青地库伯也不敢再跟这粗脖子直喘气地浑人夹缠不清。怕他再犯什么病。当下转头看着老史密斯道:“史密斯馆长,这可是你的地盘,今天的事儿,你不说句话?” 老史密斯一愣,没想到库伯竟然找上了自己,不禁失笑道:“地方虽然是我的,可这人不是咱们幻影流地。事情嘛,是库伯宗主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让我说什么?” 库伯利诱段天道失利,对自己向来看不上眼地幻影流,很自然地选择了威逼。 发狠道:“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你觉得你们狮鹫骑士馆脱得了干系么?到时候,我们立刻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难道,我们两家现在就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么?”老史密斯微微一笑,一脸的云淡风轻。 库伯一窒,这才反应过来。两天后地格斗挑战,可是老史密斯自己提出来的。老家伙存了死志要保下一个名声,早都豁出去了,这时候威胁还起什么作用? 虽然有些羞恼。不过库伯本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目光阴沉闪烁地沉默片刻。旋即拿定了主意。 “史密斯馆长,如果你能摆平这件事,作为回报……”库伯道:“我可以和你联合宣布取消这场魔王级擂台。并且,我让斯蒂尔曼给你道个歉。把抢你们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从此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幻影流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说,库伯开出来地条件。足够让在场的所有幻影流成员怦然心动。 两天后的挑战赛,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老史密斯地死期。此刻峰回路转,幻影流不但可免去用老史密斯一条命来保名的悲剧,还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家底。 更重要的是,斯蒂尔曼公开道歉! 幻影流的名声不但无碍,反而会因此水涨船高,而库伯最后井水不犯河水的保证。也免去了幻影流众人对泰流事后报复的担忧。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那中年人身上。 战争…… 还是和平?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不是一般人! 段天道的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 今天来这里之前,他断然没有想到会遇上泰流宗主库伯,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和自己走进自由世界的第一只拦路虎发生冲突。 这些日子以来,段天道一直在思考在这个地方,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想要拯救方舟上这些受冤屈的华夏官兵,不能单单指望杳无音讯的百合号。 虽然段天道不知道百合号要执行的任务是什么,但只看路上的这些遭遇,就知道一定十分重大且危险系数极高,一个搞不好,就是个有去无回的死局。 假如百合号出了事,那这个黑锅方舟号就背定了。 段天道的计划本就是以方楚天的身份得到进入上京拍卖会的名额,如果方楚天成为叛徒,这个计划也就破产了。 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方舟上所有官兵唯一的出路,就是要立下一件不世之功,来洗刷他们身上的不白之冤。 只要他们立下的功劳足够大,那么华夏高层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就会静下心来仔细听他们的辩解,并且选择相信他们。 因为叛徒是不会为华夏立功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清楚。 自由世界就是段天道选定的大功劳。 假如能将整个自由世界纳入悍军的掌控,悍军又回归华夏,这个礼物一定能让华夏的高层乐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可是,每每计算自己手里的实力。段天道就愁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现在是方楚天,很显然不能调动黑兵的能量来帮忙。 现在手上掌握的,只有方舟号上六百多名战士,红胡子海盗团选拔出来的六七百海盗。 一艘刚改装的分体式巡洋舰还只是驱逐舰配备,另外几艘武装商船和掠夺舰,也只是民用装备。再加上一个海盗基地和数百名后勤人员,当海盗是够了,要跟正规舰队叫板,那就是找死。 而在自由世界,拥有更大规模舰队,更多人员。 更强大的海盗、雇佣军,巨型企业和财阀比比皆是。要想把这些人捏合在一起绑到自己的船上,别说半年,一辈子都嫌不够。 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是自己还躲在暗处,没有人知道现在的红胡子海盗团拥有什么样的爪牙。 必须在整个自由世界的势力重新洗牌之前闪电般地站上制高点。 否则,等到自由世界的秩序被打破,等到大量的军用武器舰艇涌入这片星域,那些背后有着各种背景的势力,自己恐怕一个也啃不下来。 段天道直勾勾地盯着库伯,眼神火热的就像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大美妞,直看得库伯背心冷汗直冒。 对段天道来说,眼前的泰流倒是一大补品。 在原来的计划中,利用泰流和幻影流之间的赌约,利用自由世界的规则和其他几大流派和势力的制衡,一口吃掉泰流,自己就能操控红胡子海盗团和幻影流两大势力强力踏足自由世界。 可是,这也是标准的弄险。 后遗症很明显。 且不说泰流势力盘根错节,一口吞下会不会闹得消化不良。单说一旁虎视眈眈地其他流派和势力,就够成为众矢之的的自己提心吊胆的了。 而此刻,库伯提出来的条件,显然给了自己另外一个更好地机会。 既然他开口让步,自己不但可以顺水推舟成了幻影流地救星,回过头来,还成了泰流的长老。 只要干掉恶魔之眼海盗团,在赌局上捞一票,暗地里,就可以以幻影流和红胡子海盗团为基础,发展一里一外两大势力。自己则隐身于泰流挑拨离间,怎么看,都是个左右逢源地好局面。 一想到自己以泰流长老的身份四处煽风点火为非作歹,段天道就激动不已。 坏事自己干,黑锅别人背,这样的好事儿哪里找去? “这位兄弟……”老史密斯终究受不了保全幻影流的诱惑,走到段天道面前,踌躇着,欲言又止。 “干嘛?”段天道一脸的戒备,仿佛对面老头要抢自己的糖一般,旁移一步,不声不响地将库伯挡在身后。 “我想向您求个人情……”老史密斯老脸一红,明知道自己连眼前这中年男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开口讨人情,未免交浅言深。 正犹豫间,却听自己的声音响起:“要不这样,我找几个美女代替库伯宗主,让你拍裸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老头一愣,声音是自己的,可是说话却不是自己。抬起头,却见面前的段天道正背着库伯冲自己挤眉弄眼。 “真的?”段天道变回了声音,一副将信将疑地样子。 “真的!”老头很老,也已经成精,这种变化声音的本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急忙顺坡就驴。 “早说嘛!”段天道回头拍了拍库伯的肩膀道:“你瞧这老头多懂事,有美女拍,我拍男人干什么” 转头又问史密斯:“除了拍照,可以干别的么?脱都脱了,光拍照其实也挺浪费的。” 库伯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早知道这混蛋愿意用女人代替自己,自己还答应幻影流这么多条件干什么? “不过……”段天道皱了皱眉头。 库伯心里一紧,说实话,他现在对这段天道已经有了心理障碍了。这个混蛋,又他妈不过什么? “刚才听你们的话,比赛取消了,那这格斗馆的分馆长,我不是没戏了?光当个长老有什么意思!”段天道一脸不乐意。 库伯心里简直是百味杂陈,这种不要脸的混球,全宇宙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过,此刻可不是纠缠的时候,当即爽快地道:“这你放心,我答应的事,就一定做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泰流第十一长老兼普罗镇分馆的馆长了!” 虽然受了些折磨羞辱,对段天道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库伯一向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也没用。现在需要的,就是走出这道大门,以后算账的时间多的很! 况且,这段天道既然这么能打,放到三教九流云集,四战之地,黑拳之乡的普罗镇,未必不是一招好棋。 “那好吧。” 随着段天道勉强的答应。早有一位幻影流长老将一份带影像资料的电子合约,递到了库伯的手上…… “走罢。”签了合约,库伯没有丝毫停留,领着一帮疼得冷汗淋漓地手下,转身出了狮鹫骑士格斗馆的大门。 直到泰流众人都离开了,整个格斗馆大厅静下来的时候,幻影流的所有成员都还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一个小时之前,大伙儿还被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为幻影流即将面临的劫难忧心忡忡。还在为库伯的侮辱而愤怒且无可奈何。可是没想到,路回径转,事情就这么奇迹般地解决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那个万恶得有点混蛋地中年男人,实在是库伯的克星。 向来横行跋扈的库伯落在那段天道的手里,算是倒了血霉了。要这裸照真的一拍,库伯可算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那样的话,幻影流也讨不了好——就库伯睚眦必报的性格,随之而来地,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地报复。而杀了他,这样的报复则来得更猛烈,在泰流里,心狠手辣的可不止库伯一个人。 现在的结局,对幻影流来说,无异于喜从天降绝处逢生。不但取消了挑战,而且还能拿回被抢去的家当。等到斯蒂尔曼公开归还东西并道歉的时候,大伙儿甚至能够想象其他流派是多么的震惊。 要知道,取消决斗,归还物品并道歉,摆明了是泰流服软。对于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这样的结局无疑是匪夷所思。这么多年来,和泰流硬碰硬的较量中,可没有人能取得这样的战绩。 幻影流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泰流投鼠忌器,这个流派还有什么实力隐藏在暗处?在这样的猜测中,幻影流的名声不但无碍,甚至比以前更响亮!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徒手格斗厉害得让人目瞪口呆地中年男人所赐。毫无疑问,他是整个幻影流的恩人。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段天道的身上。 段天道谁也没看,屁颠屁颠的离开之前,还冲老头点了点头。 科兹莫和老史密斯还在看着空荡荡地大门发呆。 不管这个人是谁…… 都是上帝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 心中的喜悦和如释重负地情绪来回翻腾,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 老史密斯呆立半晌,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想想段天道模仿自己的声音之后,递过来的那个眼神,不禁红光满面地用力拍了拍科兹莫地肩膀:“儿子,走,陪我喝酒去!” 段天道也在喝酒,不过他一般不喜欢跟男人喝酒。 “这酒好喝,再给我来两杯!”在幻境夜总会包厢里。段天道坐在极其奢华地的独角牛皮制作地沙发上。一左一右地搂着一清纯一火辣两个美女,笑得眼睛都没了。 此刻。他所在地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身边的库伯以外,还有他叫来的四位泰流长老和几个陆续到来的分馆馆长。 每一个泰流头领的地身边,都有两个漂亮女人作陪,而那些衣着暴露地女招待,则扭胯晃乳地穿梭往来,不停地送着酒。tqr1 人一多,气氛就热闹起来。听着音乐,看着库伯搂着女人,挥舞着手里的雪茄谈笑风生,段天道不禁咂了咂嘴。说实话,他都有些佩服库伯了。 眼前地这些长老,分馆馆长们,没一个知道库伯之前栽了多大一个跟斗——在走出狮鹫骑士格斗馆的第一时间,库伯就已经下达了封口令。现在,那些被段天道打死打伤的手下,都躺在他们应该躺的地方。 死人不会说话,而那些活人,则紧紧地闭上嘴。他们什么都不敢说。事实上,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知道的人也绝不敢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库伯在这方面,可以称得上滴水不漏。不过,这不是段天道最佩服他的地方,真正让段天道觉得佩服的是,在走出武馆的那一刻起,库伯似乎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一路上,段天道自己固然努力恬不知耻地忘了刚才的所作所为,库伯也满面笑容春风,浑然不把先前受辱当一回事。 段天道不得不承认,光是从这方面来看,库伯就称得上枭雄两个字。 这个人阴沉狠辣的面相,一旦笑起来,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 而他能在受辱的情况下放下一切负面情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在段天道面前迅速恢复从容沉稳,反过来盛情款待笼络,的确…… 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一个警告! 如果不是早从巴巴罗萨的口中知道,眼前这个豪爽的泰流宗主实际上是一条斑斓毒蛇。如果不是早详细地了解过这个人的行为性格,段天道还真觉得库伯的脾性对自己的胃口。 认真说,因为自由世界规则使然,这里没有几个人是好人。就连老人家,也都不是什么慈善家。 在这里,不是别人吃你,就是你吃别人。没点心狠手辣刚绝果断,在这里是混不下去的。 不过,凡事都有规则。 就连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也有规则。 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猛兽,吃饱喝足最应该做的,就是撒尿划地盘交配晒太阳。如果一昧恶捕滥杀,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库伯,就是自由世界的一个另类。 在这片丛林中。泰流就如同一群从小失去父母,在流浪中长大的雄狮。他们不遵守规则,凶残狠辣且贪得无厌。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破坏丛林中的默契与平衡。他们对整个自由世界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如果你是一只和他们共处一片丛林的雄狮,你必须睡觉都睁开一只眼睛。否则不知道哪一天,这群流浪地狮子,就会把你撕成碎片,占领你的地盘和母狮群,咬死你的狮群里所有地小狮子。 他们不光凶残,而且狡猾。 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们只会在你地领地边缘游走。每天,摇晃着朊脏发臭地鬃毛,闪烁着阴狠地目光远远地盯着你,等待你的疏忽。 你要面对的,不光是这一群凶暴的残忍的雄狮,还有他们纠集在一起的那些贪婪地鬣狗豺狼以及各种各样卑鄙无耻的手段。 库伯,就是这群破坏规则的狮群中,最狡猾残忍的一只。 凡是和他扯上干系地,无论是仇人还是朋友。总有一天。会被他生吞活剥。 无数曾经和泰流合作地势力最后灰飞湮灭家破人亡的结局,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唯一的保全方式。就是加入泰流,献上自己的一切,然后同流合污,把矛头对准其他的猎物。 这样地泰流,显然是招人嫉恨地。 可是,因为他们的强大,也因为人性地丑恶,目前的泰流不但没有被群起而攻之,相反,他们已经成为了自由世界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这种越来越残酷的规则,已经让许多无法适应的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祸害这样的人,段天道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库伯越狠毒,泰流越嚣张越猖狂,对他就越有利。 要知道,在自由世界,还有很多人盯着泰流。 在泰流之上,还有绝杀和破山流,还有无数随时可能对格斗流派格局产生破坏性影响的各种势力。 制造混乱才好浑水摸鱼,泰流,无疑是一个最好靶子。 段天道一边冲身旁的小姐上下其手丑态毕露,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从库伯下达封口令的情况来看,恐怕他不光是为了遮丑。维护他的权威,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结合泰流的资料可以想象,在这群好勇斗狠的流浪狮群里面,也有着种种看不见的矛盾。只不过这种矛盾,在泰流的急剧扩张和库伯的强力统治下被掩盖了,一旦有一天,泰流遭受了重大打击,这种矛盾就会冒出来。 自己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这种每一个组织都会有的矛盾,在泰流中到底有多大的隐患。 “来,我先介绍一下。” 库伯的声音,打断了段天道的盘算。 “这位,是郭兄弟。”库伯一手端着红酒,一手亲热地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对包厢里安静下来的众人道:“从今天起,郭兄弟就是咱们泰流第十一位长老,也是普罗镇分馆的馆长了。” “十一长老?” “普罗镇分馆的馆长?” 库伯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围坐在沙发上的众人纷纷惊讶地拿眼去看眼前这个他们一进门就发现坐在库伯身旁的段天道。 没什么特别的啊,这样的段天道,怎么看都是个普普通通的怂货,那些抽一巴掌会哭好几天,吓一下会哆嗦掉几斤肉的商人里,倒很有几个是这幅德行…… 他也能当长老,当普罗镇分馆的馆长? 库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笑道:“虽然说我们这位新长老长得一般,不过,就徒手格斗来说,他绝对是咱们泰流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 几位长老和分馆馆长面面相觑,眼神更加迷惑。若说这郭长老有别的本事,他们还相信,要说他是泰流中徒手格斗的第一高手,这不是笑话么? 泰流是什么? 是恶狼群! 这里面,从黑市擂台上活着走下来的拳手,百战余生的雇佣军,纵横大海的海盗,乃至家学渊源的搏击世家高手简直不计其数。在泰流,徒手格斗,这第一恐怕还选不出来! 这一身精瘦一脸憨厚地水段天道,会是泰流的第一高手? “兄弟大名是”三长老桑基探身跟段天道握了握手,问道。 “小弟单名一个靖字……”段天道笑眯眯地握住桑基的手:“郭靖。” 众人:“……” 化名的时候,段天道原本想说自己叫田伯光来着。 可是仔细想想,老田淫是够淫,可淫到最后却把那活儿给弄丢了,下场未免不太喜庆,兆头不好。再说淫贼祖师爷的名讳,轻易也借用不得。 而传说中的一代大侠郭靖为人侠肝义胆正直忠厚,是天下一等一的憨厚老实人,可不就是说的自己么? 三长老桑基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段天道的手。 一旁地长老和分馆馆长,嘴角都挂着饶有兴致地微笑,看着两个人。 在泰流,谁都知道,桑基是雇佣军出身,到了自由港,很长一段时间,都靠打黑拳为生。 他的战绩是十四胜零负。 这十四场搏杀中,死在他那双铁手中的对手,就有十三个,还有一个,被生生拧断了脊椎,终生瘫痪。 在黑拳擂台上,有许多人都断了脊椎,这原本并不稀奇。可那都是或膝撞,或拳打肘击造成的,单单凭借双手,硬生生拧断一个人的脊椎,指力之强可想而知。 至少在座的这些人里面,没有人敢在桑基生气的时候跟他握手。 毕竟一双鸡爪子般地手,显然不适合再跟人格斗。tqr1 现在的桑基虽然满脸笑意,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很生气。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他才是泰流徒手格斗的第一高手。虽然这并不是事实,但由于他的地位尊崇,也很少有人和他争。 而眼前这个郭靖显然并不了解这一切,一旁地库伯也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人是库伯带来的,可是在泰流这个世界里,没有实力,谁带来的都没用。 就算是库伯,也会在某一天,被一只更凶残更厉害的狮子所替代。 这只狮子或许就坐在这间夜总会的包厢里面。 这就是泰流的传统。 虽然残酷,可是却具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 这个集中了罪犯,海盗,黑拳打手,杀手,雇佣兵,骗子等各种恶棍的流派,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聚合在一起。 当泰流停止扩张,停止欺凌别人的时候,内斗,将会使这个庞然大物瞬间分裂。 那是不可避免的。 在座谁都知道,可谁都不在乎。 桑基握住段天道的手,猛地一使劲,段天道堆笑的脸上,随之浮现一丝痛楚。 这郭靖要倒霉了! 几位长老情不自禁地用眼光瞟向库伯,他们不明白,库伯为什么把这段天道捧那么高。 “哇,好痛,哇哇,轻点,哇噢哇噢。” 在段天道一声紧一声丢人地叫声中,库伯地脸色,一片铁青,他并没有去看两个人的较量,而是目光阴郁地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在段天道地惨叫中,满头冷汗的桑基放开了手。 “握手你用那么大劲干什么?”憨厚的郭靖一脸委屈,甩了甩手,又把手递给身边的小姐:“快,给我吹吹。”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段天道叫是叫得惨,可他的手并没有如同预期中一般变形,相反,这家伙简直活蹦乱跳。倒是桑基,放开手之后就坐了下来,木着脸,全然没有得意的意思。 包厢里地气氛,变得寂静而诡异。长老们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困惑。 不理会身旁人地低声询问,桑基神情复杂地盯着段天道。 只有他的心里才清楚,就在刚才,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不是那段天道手下留情,自己地右手,恐怕早已经变成了被榔头砸过的鸡爪。那样的话,自己这三长老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那段天道的手,先是以惊人的速度摆脱了自己的控制,接着,在一瞬间就轻轻折过了自己的五根手指。而最后,真正被折断的,只有自己的大拇指。自己力道最大,最强的大拇指! 这是一个警告! 那只手,才是真正的铁钳。自己引以为傲的手上功夫,跟这个段天道比起来,连狗屎粑粑都不是! “好了,喝酒,喝酒!”库伯笑着举起了酒杯。 三长老桑基,是泰流的老人,并不属于库伯的核心团伙。这个人争强好胜,经常由着性子说话做事,库伯对他早有些恼怒。 这次叫桑基来,又当着他的面吹捧段天道,库伯早就存了挑拨的意识。此刻见桑基和段天道掐了起来,心里着实有些痛快。如果不是段天道装模作样的嘴脸又让他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真想大笑几声。 “迟早收拾你!”库伯心道,笑容满面地和段天道碰了杯。等和幻影流之间的事情平静一段时间,他要让这喜欢装蒜的段天道化为灰烬。徒手格斗再厉害,厉害得过ak四十七或狙击枪么?! 第九百六十四章 新长老上任! 刚刚到达自由港的第二天,巴巴罗萨就收到两条消息。 第一,幻影流和泰流的魔王级机甲决斗取消了,双方达成谅解,恶魔之眼海盗团将在格斗流派联合会的勒令下归还属于幻影流的一切财产,并由团长斯蒂尔曼公开道歉。 第二,泰流有了一位新长老。这位排名第十一的长老,将兼任普罗镇格斗馆的分馆长职务。 如果说第一条消息只是让阿黛丝号上的每一个人为之一愣的话,第二个消息就让大家都傻了。 这位泰流的新任长老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该死的混蛋方楚天。 在阿黛丝号抵达自由港之后,阿黛丝负责出手红胡子海盗团的贵重金属换取资金,巴巴罗萨负责打探消息,收罗段天道交代的机械制造企业名单和专家名单,王大亮和唐心则和巴巴罗萨一道,负责通过秘密网络想办法和华夏国内的心腹联系,打探消息。 大伙儿各有任务,和幻影流接触的事情,方楚天是一个人去的。虽然自由港的治安混乱,可是,对于这个混蛋的手段,大家都了解得很。只要他不惹麻烦就好了,别人惹到他的头上,那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段天道玩起人来的时候,你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要多坏有多坏! 可是没想到,当晚上大家都回到阿黛丝号的时候,左等右等,却等不到方楚天的出现。忐忑不安中过了一夜,没想到第二天一清早,巴巴罗萨就收到了这两条让人目瞪口呆地消息。 “你是说……”阿黛丝号的舰长室里,阿黛丝张口结舌目光呆滞:“那家伙出去一天,就成了泰流的长老?” 巴巴罗萨哭笑不得地冲阿黛丝点了点头。 想想自己的遭遇,他简直太可怜泰流了,让段天道当长老,这和引一条狼进羊圈有什么区别? “天啦,那可是泰流啊!”阿黛丝都快疯了:“他怎么搅到那些人中间去了,还成了泰流的长老!” 没有人回答她,这时候,大伙儿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们发现,凭自己的思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那个恶魔究竟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幻影流的事情怎么说?下一步干什么?和泰流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计划需要做什么样的修改? 一个个问题,想得几个人头都大了。除了方楚天,没有人能拿主意。 “要找他……”巴巴罗萨苦笑道:“恐怕我们得派人去一趟普罗镇了。” 可是去掉带有监控和掌握全局性质的王大亮和身份敏感的巴巴罗萨,再去掉身为女流的阿黛丝,谁去呢? 普罗镇,位于自由港中心城西。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镇,可是,却是自由港中心城人口最为密集的商业区。这里不但拥有十个巨型地面机场,还有三个大型商品交易市场,一个拍卖场,数百个大型仓库。 而围绕这些中心资源,其交通,住宅,商场,娱乐和餐饮,也遍地开花。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普罗镇中心飞旋盘绕的高架公路旁边,是霓虹异彩的商业区,商业区周边,则是大大的酒店,妓院和赌场。更远一点,靠近普罗落叶湖边的山上,是在林叶的掩映下,一栋栋豪宅别墅争豪斗福的富人区。 而普罗镇以北,则是普通居民区。 数百栋大楼如同数百个巍峨的巨人,在它们的身体里,居住人口高达数百万。 太空城再往北,就是贫民区了。 那里,密密麻麻地修建着低矮的棚屋。房屋之间,只有狭而潮湿地过道。在那里,只有基本的生活设施。城里的一切环境改造,贫民区都没有。 在普罗镇的街头,你可以看见价格昂贵到令人无法接受的豪华汽车,也可以看到骑着贫民自制的电力摩托穿梭于街道的送货人。你可以看到野蛮的流氓,火辣的女郎,也可以看到风度翩翩的学者,穿着学校制服的老实少年。 看起来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只要认真了解一下自由港的历史,就会发现,这个地方,本来就应该如此。 这里并不是天生的自由世界。 数百年以前,这里同样被国家主权所控制,拥有丰富的资源和正常的社会秩序。 只是,随着一次次战争地爆发,随着资源的枯竭,也随着各国罪犯,海盗,雇佣军和自由企业的大量涌入,这个历史悠久的大海岛,慢慢的就变成了这样。 走下汽车,段天道看着泰流普罗镇分馆大楼,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栋红色的大楼,就是自己踏上泰流这块跳板的第一站? 回头望了望普罗镇第一大道。 这条纵贯普罗镇中心的大道两侧,明心流、绝杀流、破山流、暴雨道,千军道,花形门,黑龙道,杀甲门等等流派摩肩接踵。巨大的霓虹广告牌,闪烁着炫丽地色彩。招牌下一辆辆形状各异的格斗造型模型,充分体现了各流派的技法风格。 以段天道对世间武学的了解,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模型所代表的技法特点。 这是一个藏龙卧虎的世界。 数千年来,近身格斗的精髓,就在这条街上! 虽然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身,对传统武学的运用,也愈加熟练。可是段天道心里明白,这些流派数千年的传承,却不是能够轻视的。 早在自己还只是在襁褓中的婴儿时,这些流派中的一个个高手,就已经名震天下了。 而在他们身后,那些默默存在的战神,更是让普通人高山仰止。他们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这些流派和学员地价值,只要能捏合在一起,绝对是一股强大地力量! 要想打破自由世界千百年来形成的那牢不可破地传统和规则,想要抢在米国之前篡夺自由世界,自己就必须利用泰流这个位置,尽可能地使坏。 只有浑水,嘿嘿,才他妈好摸鱼。 红色地泰流普罗镇分馆大楼静静地矗立着。虽然大楼在这条街上十分打眼,可是门口未免太冷清了些。 “卧槽!”一脸老实像的段天道,几乎立即把那种毫无心机地不高兴表情摆在了脸上,嘟囔道:“怎么,俺也是新官上任啊!不什么鲜花鞭炮红地毯,怎么连迎接的人都没有?” 负责送段天道来的豪华车司机瞥了段天道一眼,心里暗道:“鲜花鞭炮红地毯……这敢情是个乡巴佬。” 豪车另一侧,一个飞快地下了车,小跑到段天道身旁的五十来岁矮瘦男人,搓着手谄媚地道:“郭长老,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库伯馆长的通知。那帮兔崽子不知道你今天就来,这时候,恐怕都还在地下训练室训练呢。” “哦,这样。”段天道憨厚地点了点头,很容易就接受了解释。对于自己这个横空出世,靠着胁迫库伯出现的长老,段天道早有心理准备。那库伯,把自己放到这普罗镇分馆,显然是不怀好意的。 而身旁这个脸上的表情比自己还恶心的老狐狸甘迪,恐怕也憋着什么坏。作为泰流普罗镇分馆的副馆长,他能到中心城来接自己,学员和教练会不知道自己今天来? 嘿嘿,玩心机是吧,爷爷我玩死你! “训练啊,那我可要看看!”段天道背着手,走进了甘迪跑着抢先开的武馆大门。 看着段天道大咧咧地样子,甘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俗话人不可貌相。可这句话,也得分场合看对象。 眼前这个脚下虚浮,普普通通地中年男人,再把他往深里去想,也不可能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没有实力,通常就是有地位了。 可是,从库伯没有亲自陪同前来,甚至没有指派心腹陪伴。 甚至库伯的亲传弟子门罗在得知了这个郭靖长老要来之后,依然毫不理会地呆在训练场里,把这个中年男人视若无物,甘迪就可以推测的出来。 这郭靖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被放到这个位置上的白痴。 这样的人以前也有过,一些商团财阀的公子哥就没少在泰流这么混上一段时间。 他们中间,有些人现在还过得很自在。有些人,嘿嘿,早已经消失了。 这得看泰流和他们合作的情况而论。无论怎么样,这些人都不过是泥菩萨,表面上供着罢了。 这个白痴,还真拿他自己当馆长了。 甘迪的三角眼闪烁着,那可是门罗的地方,就连自己这个在普罗镇分馆呆了近十年的副馆长,也从来对门罗敬而远之。 在泰流的三代弟子中,门罗就是一霸! 惹到了他。就连分馆长,他也一样会暴打一顿。 甘迪殷勤地在段天道前面引着路。 他是土生土长的普罗镇人,也是普罗镇分馆有名的不倒翁。 从就在街头鬼混。从贫民区混到富人区。靠的就是他左右逢源地手段。 他这个副馆长作用比馆长大的多。 造成这个局面,也和泰流在普罗镇的局势有很大干系。 泰流虽然一直在扩张,走到哪里都威风八面。一点冲突,就能灭人别人全家,横行无忌。 可是,在这普罗镇。泰流却一直没办法打开局面。 或者。是没办法打开更广的局面。 小流派倒是明里暗里用各种手段弄垮了那么几家,可是。对于其他几大流派,泰流愣是插不进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泰流地强横,也就是这么几年间的事情。而那些大流派,在普罗镇称得上盘根错根深蒂固,由他们的关系聚集起来的商团财阀以及各大势力,也早有了利益分配的默契。 如果,泰流这群流浪狮,在其他地方,敢对一个狮群下手,在普罗镇这四战之地,面对抱团的狮群,也只能游荡在一边吞吞唾沫。 而泰流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早期的泰流,只是一个三流流派。 持强凌弱的事情也干,可那也是在规则之内,远没现在这么肆无忌惮。真正形成现在泰流这种局面的,还是在库伯掌权之后。 大批涌入泰流的亡命之徒,形成了一个包括自己人也不敢轻易招惹的疯子。 拉拢打压,清扫了泰流原来的不同声音之后,在库伯的带领下,泰流开始了血腥地扩张。 事实上,泰流内部,终究还是有一班对这种方式反感之极的老人。 比如三长老桑基,四长老杰弗里,还有七长老,泰流的第一个战神卫见山,都和库伯不对路。 只不过,他们只是见不惯库伯六亲不认赶尽杀绝地作风,却也不挡泰流下面兄弟的财路。 除开这一股老人以外,库伯的这一团势力中,也有些明争暗斗。 大长老和二长老互相看不顺眼,底下的弟子明里暗里地较劲。库伯的嫡传弟子,以门罗为首,更是飞扬跋扈,不把其他长老的弟子看在眼里。 而各分馆,也因为利益地问题,经常暴些矛盾出来。 在库伯的强势压制下,这些矛盾,通常都只是以格斗地方式解决。可大伙儿都知道,若是有一天泰流真出了什么问题,泰流立刻就是分崩离析的局面。 普罗镇分馆,虽然地处膏腴之地,可是,因为外部众敌环伺扩张不力,内部又被门罗把持。到这里来当馆长,并不是一件惬意的差使。 在段天道来之前,几任馆长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有些只是混了几个月,有些,则是勇猛过头,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被库伯调走。还两个,是横死街头的。tqr1 所以,真正在这里当家做主的,除了门罗,就是老狐狸甘迪。 还远远也轮不到这个叫郭靖的外人! 第九百六十五章 打他就像打儿子! 没错。 对甘迪来说,格斗他不行,扩张他也不行,冲锋陷阵,他更不行。 可是。这个人天生是个老油条。 馆内的事情,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下。绝不主动惹是生非的原则,让他远离了危险。仗着泰流的名头,他又能在普罗镇风生水起。 那两个横死街头地馆长,追究原因,和甘迪躲在背后的怂恿挑拨也不无关系。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憨憨的傻子,带到门罗的面前。 “韦瑟里尔,你说,这郭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拉尔夫巴兹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同伴,低声问道。 作为泰流的核心弟子,巴兹在普罗分馆学员当中排名第五,而他身旁的詹姆斯韦瑟里尔,则是第三。 身材瘦高的韦瑟里尔似乎永远是他那副波澜不惊地表情,听到巴兹的问话,他淡淡地瞟了一眼训练场边抱着膀子大声吆喝的门罗道:“不知道。” 早已经习惯韦瑟里尔性格的巴兹丝毫没有受冷落地感觉,依旧兴致勃勃:“听说他是库伯亲自指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看门罗那副样子,恐怕来的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韦瑟里尔耷拉着眼帘,手上飞快地练习拳法,没有搭话。 他和巴兹,都是七长老卫见山的弟子。 也是普罗镇分馆中,能够不怎么理会门罗的独立存在。 不管其他人怎么狗咬狗。在卫见山这一系,所有的弟子需要做的,只是训练和学习。 门罗再厉害,也不敢和卫见山叫板。他虽然是一级武士,可是,距离二级战神卫见山,还差得很远。 “好戏。要开场咯。”巴兹望着训练场门口,跟在甘迪身后施施然走进来的一个中年人,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难得的,韦瑟里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地笑容。 又是一个倒霉蛋! 段天道东张西望地走进了训练场。 这是分馆大楼地下一层地日常模拟训练场。 这被分隔成半开放式一间间圆形格子的训练场,段天道并不陌生。民间的格斗训练,除了实际搏斗,也有很多时间在模拟格斗训练机上。 此刻,十余台豪华圆形模拟训练机地座舱里,数十名学员正在做着训练。模拟座舱在液压模拟臂的托举下,上下起伏飞舞盘旋。一些人在操控,一些人在观摩。还有几名穿着教练服饰地人,正四处巡视着。 格斗是拳拳到肉,而训练机上操控所产生的,则是电脑上的一个个数据。 从基础练习方面来,训练机其实比真正地格斗更适合长期训练,因为对体力的消耗更小。 通过训练机电脑里地各种各样的专项训练程序,机士不但可以通过直观地数据了解自己的水平,还能根据程序要求进行错误纠正。 而那些不熟悉的技法动作,更是必须在训练机上做足了准备功夫,才能真正在格斗上操作。 段天道一进门,立即对满场摆放的十余台飞旋起降的豪华训练机产生了兴趣。 他也见过不少冷冰冰的简陋军用制式训练机,完全无法和眼前这些由黑色金属机身,真皮座椅,高级全息控制屏组成的,式样漂亮无比的训练机相提并论。 “哇噢!”段天道瞪大了眼睛,仿佛和尚看见了大姑娘:“哇噢!” 噪音让抱着膀子站在场边中央控制台前的门罗不禁皱了皱眉头。 段天道一进门,门罗就看见了他。 看着这傻里吧唧探头探脑地郭靖,他有些想不明白,老师库伯昨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时候,为什么要反复地嘱咐自己要心对付这个郭靖。 听说这家伙是一个徒手格斗高手! 丢脸的事情,库伯自然守口如瓶。即便是亲传弟子,这话也是不能说的。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门罗无从得知。不过,他隐约可以猜到,现在在泰流内部乃至整个自由港流派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妥协决定,恐怕其中有什么让库伯羞于启齿的隐情。 是什么让库伯投鼠忌器,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郭靖,又是怎么忽然成为泰流的第十一长老,又被丢到普罗分馆馆长这个火烧火燎的位置上来的?想着库伯在电话里晦暗地指示,门罗转过头,阴沉地盯着段天道。他实在看不出,这中年人有什么高手的风范。 不说别的,就凭这乡巴佬一进门大呼叫,说不得就要掂量他一下了。 眼看门罗的目光扫了过来,甘迪在段天道耳边道:“郭馆长,你先随便看看,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来陪你!” 段天道目不转睛地盯着训练机,随意地挥了挥手。甘迪迅速地消失在了训练场大门外。 “你是谁?”门罗大步地走到段天道面前。老狐狸甘迪消失了,他很自然地明知故问。这普罗分馆,谁来当馆长都没用。 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就算今天不能弄翻这郭长老,也要给他个下马威! 段天道一开始是真被训练机吸引住了。甘迪一走,门罗一问,他迅疾回过味来。 “我?”段天道手指摁着自己的鼻头,一脸呆滞。 “就是你!”门罗冷冷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不知道这里是禁区么?非本馆弟子,不经过特别允许,严禁入内!” “呵呵。”段天道满脸堆笑:“我是新任的馆长。来看看大家。” 训练场的学员都围了上来。门罗一伙的,都冷冷地看着段天道。 巴兹,韦瑟里尔和另外几个学员,则远远站在旁边看热闹。对他们来,都是库伯的人,狗咬狗一嘴毛。 “馆长?”门罗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听要来什么鸡j馆长……” 门罗话音未落,却见段天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裆,接口道:“是大鸡j馆长!” 门罗一怔,在巴兹等人忍俊不禁地大笑声中,旋即一脸铁青。正要说话,却见那段天道摇头道:“你还不懂。” 不懂这两个字,被这贱人咬得着重无比。 “你找死!”门罗勃然大怒。 别说在普罗分馆,就是在整个泰流,他也横行惯了。接了库伯的电话,他原本还有些缓一步看看的打算。可现在,狂傲如他,怎么受得了被段天道挤兑,颜面尽失的结果。 “我找死?”段天道堆笑的脸忽然间沉了下来:“你不过是这里的学员,没人教过你规矩么?” “规矩!”门罗和他身旁的几个学员教练,忽然间笑了起来。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门罗地咆哮声,震耳欲聋。他要让这个乡巴佬,在上任的第一天,就倒在自己面前! 早晚要对付,晚对付不如早对付! 门罗一挥手,一个学员飞起一脚向段天道踢去 作为门罗手下的第一打手,中川结身高两米,体重一百二十公斤,高大健壮。修炼过樱桑族传统格斗术,有着极快地速度和异常刚猛地力量。tqr1 在门罗大笑的时候,早有默契的中川结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门罗挥手的一瞬间,他的腿,已经到了段天道面前。 这出其不意快如闪电地一脚穿心腿,一旦踢中,非死即伤! 段天道觉得有些无奈,自己这么好的人品,相貌和善憨厚老实,怎么偏偏就这么容易招惹是非呢?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名义上的馆长,谁想到这帮学员竟然二话不说悍然动手。 泰流,已经蛮横到了这种地步?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乖乖,郭靖要惨咯。”巴兹等人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 这样的事情,他们见过无数次了。只要门罗那帮横行霸道的恶棍不招惹到自己头上,他们很乐意看看热闹。 可是随即,大伙的目光就定住了。 石火电光之间,那看似笨拙地段天道,忽然幽灵般一闪身,出现在了飞腿腾空的中川结右侧。然后,用与他身形极不相称地柔韧,抬腿过顶。 在场的所有人发誓,在那一瞬间,他们分明有一种时间停顿地感觉。然后,他们看见了段天道高抬过头顶的那只大脚,猛然下砸! 是的,是砸! 如同一把大铁锤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挥了下去。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横身腾空地中川结,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被段天道一脚狠狠地死死地踩落到地上。 在和地面剧烈地碰撞中,中川结的身子只挣扎着扭了几扭,张口喷出一口血沫。旋即晕了过去。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照面,只一个照面,高大健壮孔武有力,有着丰富格斗技巧和实战经验的中川结,就成了这中年人脚下的一条死狗。 这一脚是如此的干脆,如此的简单!直若泰山压顶! 快到了极致,也狠到了极致! 在格斗中,这叫秒杀! 门罗脸上的狠厉消失了,他的同伙脸上地讥讽消失了,巴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惊骇地看着死死踩住中川结的男人。 他们的眼睛里,是骇然!是恐惧!是极强烈地不可置信! 不理会眼前浑身颤抖地门罗等人,段天道悠悠地关上了训练场的大门。冷冷地道:“现在咱们来说说,这里,到底谁才是规矩!” “你想干什么?!” 不光是门罗。在场每一个人地脸色都变了。 关门打狗。 这段天道关门的意思,竟然是要一个人教训这里的所有人!他疯了! “我想干什么?”段天道缓缓走到门罗面前,冷笑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你还打得过我?” “你还打得过我?”这句话让所有人手脚冰凉。 见识了段天道的恐怖身手,他们知道。那男人在说一个简单的事实,在这里,他的拳头最硬!没有其他的道理可讲!很简单,却有一种让人无可奈何,无力,无法抵抗的霸道。 “你!”门罗捏紧了拳头,青筋毕露。 “啪!” 段天道动手了,他忽然间闪电般一记耳光,将门罗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老子今天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这是熊的力量,豹的速度。 在场的人只能傻傻地看着门罗飞出去。谁也无法从段天道那迟缓地表面,看出他蕴含的恐怖。这种鲜明地对比,带给人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 强烈到让人发疯! 段天道轻描淡写地收回了巴掌。 他是轻描淡写了,可在外人看来,这个郭靖简直太凶恶了。 一记响亮干脆的耳光,抽得门罗发懵,印着五根粗大手指印地脸庞,在一瞬间变得又红又肿。 他是库伯的大弟子,是一级格斗武士,是泰流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人敢欺负他。 可是现在,段天道抽他耳光就跟打儿子一样! “上上!”门罗的身体在颤抖着,声音也在颤抖着,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自己是极端地愤怒还是极端地恐惧,他发疯般地指着段天道嚎叫着:“都给我上,杀了他!” 第九百六十六章 他就是规矩! 没有了以前的一呼百应。 向段天道扑去的,只有门罗身边四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眼光也不怎么懂得看局势的死忠走狗。 这四个倒霉蛋,直到冲出人群,才发现其他人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动手。想停下脚步,已经来不及了,迎接他们的,是段天道一双拳头。 流星般地迎面一拳,正中当面学员的面门。 这学员的脸,就如同一个被砸烂地西红柿,鲜血飞溅! 冷笑声中,段天道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冲进了四人中间,迎面放倒第一个之后,转身一肘撞在另一个学员的脸上。 这一下更狠,学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地凄厉惨叫,捂着脸倒了下去。他的脸上,鼻梁已经被撞断了,牙齿,也被撞掉了好几颗。 “砰”! 又是一声让人心惊胆颤地闷响,第三个学员被一脚蹬在脸上,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那张脸,已经不能称为脸了,脚上的力道,可比拳头和肘部还大得多! 这就是段天道故意的,专门打脸! 转眼间段天道已经一把抓住了最后一个人的头发,凶狠地往下一摁,屈膝就往这人的脸上撞。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不用看也知道,被这一膝撞上,这最后一名学员这辈子就完了! “不要啊!”一声带着哭音地尖叫声从这弯着腰,全无反抗之力地学员口中响起。 他惊慌地用胳膊护着脸,挣扎着大声哭喊:“不要啊,饶了我,饶了我吧!” 段天道的膝盖。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把将这个几乎屁滚尿流的学员推开,段天道冷冷地看着已经完全傻掉的门罗。 “上啊!都上啊!”门罗直着眼睛大喊大叫。 可这时候,更没有人听他的指挥。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翻滚地几个人。所有人都已经吓破了胆。 他们各自的经历,并不缺少刀光剑影,别说打架,就算是杀人拼命,他们也干过。可是,现在的他们,偏偏就只能手脚发凉地站在原地。 没有人见过这么恐怖,这么狠的格斗。 段天道连续的几次出手,都是同一个让人无法抵抗的结果——秒杀! 这已经完全摧毁了他们的自信。在他们眼中,这个段天道,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个普通人绝对无法战胜的恶魔! 掌握着所有人生死地恶魔!从普通人到恶魔地转变,他不过只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关上训练场的大门! 在这扇门里,他掌握着所有人地生死! 站在门罗身旁的学员们和教练,固然双腿发软。站在远处的巴兹和韦瑟里尔等人,也从心底往外冒着丝丝寒气。 泰流地人,有哪个不是可以拿上黑拳擂台打上那么几回合的? 平日里看黑拳比赛,各路高手见识得多了。一脚可以踢弯钢管,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的,都见过!而这些黑拳手,在擂台上更是生死相搏,怎么狠怎么打。可是,他们和眼前这个段天道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不敢下死手的小孩! 段天道那力量,那速度,那简单直接,透着股股杀气的格斗技巧,以前谁见过? 他踩下中川结地那一脚,他冲进人群地那几步,他如影似电地一拳,一肘,一脚还有那硬生生收住的一膝,简直神乎其神! 这样地徒手格斗本事,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有些人看了一辈子格斗,地下的,公开的,也没见过一次秒杀。 而现在,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四个人被一击倒地。 巴兹等人怜悯地看了看门罗。 普罗分馆要变天了!这回来的馆长,可不是以前那些傀儡白痴。 段天道扯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一屁股坐了下来。悠悠地点上一支烟。摆起了造型。 对于半边脸红肿,半边脸铁青地门罗,段天道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对于这样的人,他向来的原则是痛打落水狗。 段天道本身就趣味恶劣,为人又极不厚道,加上局势所迫,来普罗镇分馆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要痛下毒手,清除一切杂音,把这个分馆牢牢地攥在手里。 没想到,刚到这里,眼前这自己看过照片的泰流首席弟子门罗,就撞上了枪口。 “这回,知道我是馆长了?”段天道轻轻地晃动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满屋子不知所措的泰流弟子和几个教练。一张脸上,满是自恋地淫笑。 一片死寂。 “有本事,跟我上训练机较量!”门罗涨红了脸憋出这一句。是人都能明白,这一局他已经输得面目扫地。所谓上训练机较量,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嘴硬而已。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人家凭什么要跟你比什么训练机? “上训练机较量?”段天道站起来,走到门罗面前。 “你想干什么?”恐惧让门罗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有种你就接招,咱们到训练机上去!” “好!”段天道一挺胸,正义凛然光明磊落地大步上前。直视着门罗眼睛,表情坚毅地朗声:“我答应你!” 门罗和他身旁的同伙都同时一怔,随即眼睛一亮。眼神中爆发一丝不可思议地窃喜。对门罗来说,徒手格斗他或许还会惧怕这个段天道。可是。虚拟训练机他有十足的信心把这个段天道砸成肉泥! 原因很简单,电脑格斗高手其实都不怎么会真打架。 远处的巴兹和韦瑟里尔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困惑。已经捏住门罗的命门,占尽了上风的段天道,为什么如此轻易地答应门罗这纯属撑场面绝无希望地要求? 难道,他是个机甲高手?有着绝对的把握? 正当大家各怀心思。或困惑。或窃喜,或蠢蠢欲动的时候,段天道忽然一把抓住了门罗地两条胳膊! 门罗讥讽地表情被凝在脸上。 在段天道双手拍打缠绞中,只听一声声骨节碎裂地声音,如同鞭炮般自门罗地手指向肩膀炸响。当门罗地惨叫声响起时。他粗壮地胳膊已经完全变了形,如同两条死蛇,软软地耷拉在身体两侧。 这是一次卑鄙到极点地偷袭! 这个郭靖,几秒钟前,才刚刚答应了门罗的格斗挑战! 寂静中脑袋里有些发懵地学员们只听段天道笑眯眯地对疼不欲生地门罗道:“饭要一口口的吃。事儿要一件件地做。要比格斗,也得先干完这里的事情。现在咱们可以去比赛训练机了。” “门罗完了!” 在场的人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年人,是想要门罗的命! 在这里,他才是规矩。 与此同时,戴了一副黑框宽边眼镜,剪断了波浪长发,在脸上点上几点小雀斑,穿上大一号地休闲服的女人出现了。即便是刻意化妆,可是,当唐心走进普罗镇武馆的时候,还是引来了无数痴迷而闪烁地惊艳目光。tqr1 “请问,这里招收学员么?”唐心一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依然是她那轻柔中带着一丝甜腻的声音。光凭这声音,就足以让她的诱惑力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所有好色男人的共同想法是:“这声音真是太甜了,要是咿咿呀呀叫床地话……啊,天呐!” “收啊!”坐在大厅里地甘迪眼睛一亮,起身快步走到唐心面前,一对色迷迷地三角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心:“这位小姐,是想报哪种班?” 在甘迪几乎毫不掩饰地贪婪注视下,唐心有些心慌。 这样的事情,她毕竟是第一次干。 如果不是王大亮收到恶魔之眼地侦查舰反复出现在基地附近的消息,她绝不会应诺下这趟联系方楚天的差使! 在来普罗镇地一路上,唐心已经在心底里把方楚天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得连她自己都有些脸红——那些词,实在不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淑女应该知道的。 可这死人就是欠骂! 一到了自由港,这家伙也不和大家商量一下就鼓捣出这么多事情来。 形势的变化快得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恶魔之眼怎么打,物质武器的采购怎么进行,那些企业和专家地名单他要来做什么,和幻影流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到泰流又准备干什么,这一切关键疑问,统统在那个混蛋脑袋里。 此刻在大厅里地,都是武馆的普通工作人员和外围弟子。看见老甘迪屁颠屁颠地迎上去,所有人都在心里吐了口唾沫——坏在这狐假虎威地老不死手里的女孩子,恐怕连数都数不清! “有什么班我报什么班好了。”唐心东张西望地四处看着,期盼着方楚天快一点出现。眼前这个猥琐老头淫邪地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老挺了挺小鸡似地胸脯。有些得意伸出手道:“我叫甘迪,是这里的馆长。” “馆长?”唐心有些心慌,这老头是馆长,那方楚天是什么,那家伙在不在这里? 这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来得太莽撞了,看着周围那些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地学员,看着眼前眨着三角眼地甘迪,她开始感到害怕。 “这个馆长你好。”唐心慌乱地道:“我随便报一个班就好了。要不,我下次再来” “下次再来?”眼看唐心想走,甘迪急了,一把抓住唐心的手,变脸道:“怎么?你玩我?” 泰流主馆豪华的馆主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查不到?!”库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二长老亚普,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查不到。不过……”身材矮胖地亚普有些为难道:“自由港本来就是龙蛇混杂。在这里混的,各有一条路。入境制度形同虚设。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各国地难民大量涌入。到处都乱成了一团。” 欠身接过库伯递过来地雪茄。亚普接着道:“这时候要查一个华夏普通人,实在有些难度。从华夏那边来的人也不少,一到了自由港,各自就分散了。要查的话,靠馆里的人肯定不行。我只能交待下面地那些家伙。不过,什么时候有结果就不知道了。” “唔。”库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形容有些不悦。 找上眼前这个泰流交际最广的地头蛇,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靠自己的关系,在自由港能打听的都打听了,没有人认识这个郭靖。 很明显,他不是自由港的人。 而要追查自由港以外的人,就不是一个格斗流派能够轻易完成的了。 毕竟,流派最在行地还是流派里地事情,并不是什么情报组织。隔行如隔山。 亚普看着手里地雪茄,耷拉着眼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很无意地道:“这两天因为我们和幻影流取消挑战的事情,下面多少有些风言风语。那些小兔崽子们,也没以前听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这郭靖有关?” “什么事我会告诉你?”库伯心里冷哼一声,瞟了一副毫无心机模样地亚普一眼,把头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二长老亚普见状,心里暗自冷笑。 在勾心斗角的泰流里,谁不知道库伯吃了个大亏才和幻影流妥协的。只不过,大伙儿都不知道这个亏到底是怎么来的。 库伯把持泰流这么多年,一向强势,滴水不漏。这次的事情,有兴趣挖掘真相地人多得很。 亚普也不例外,这个时候,他已经把脑子动到了那个忽然出现地郭靖身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怪了。 两个人各有心思,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沉默。 第九百六十七章 谁敢欺负! “对了。”亚普打破了沉默,闷声道:“银河机甲制造公司那边,暴熊会已经把前期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现在,银河公司已经被利息滚得资不抵债,再不动手,我怕那小家伙被逼得上吊,其他地人,可就散了。” 库伯揉了揉太阳穴。 没有人知道,钢铁之战这个游戏,实际上就是各国对实战机甲的一种尝试。 其实各国都已经进入实战机甲的制造阶段,只是谁也没有将这方面的技术公布出来,却不谋而合都选择在这个自由港进行技术研究和实战机甲的制造,然后又有一批技师分散出来开始自己做私人机甲的研究,反正这里是自由世界,做什么都没人理会。tqr1 这个消息对于自由港掌权的人来说,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各个武馆里的模拟格斗机,操作系统实则跟机甲操作系统是一模一样的,早在多年之前,各大武馆就开始了这方面的潜移默化和技术培训。 就是等着实战机甲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能立刻进行战力转化。 亚普口中的银河机甲制造公司,是自由港的一个小型机甲制造企业。虽然实力不强,可是,在机甲设计制造方面,却有着独特的成就。近十年来,这个企业设计制造的几代机甲,都已经在钢铁之战中进行了验证,可称为机甲中的经典。 究其原因,是因为银河公司,有一群忠诚而颇具天赋的机械师和工程师。尤其是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为银河公司服务整整二十年的韩铭夏,更是机甲界知名的机械大师。 泰流,绝杀流和明心流的几款准备投入使用的主力机甲,都是他设计的。 如果不是银河公司的上代老板去世,这一代的继承人又过于单纯幼稚,被骗进了赌场把家底输得一干二净,银河公司,还真和泰流扯不上什么关系。 要知道,无数巨型制造企业想要收购这个公司,都被公司的上代老板拒绝了。 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库伯自然不想看着再起什么变故。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公司的所有生产线,连带机械师一起搞到手! 有了银河公司,泰流掌控的机械企业,立刻就能上一个档次。等到和米国联合的事情尘埃落定,在米国的技术支持下,机甲一旦正式问世,这些企业,立刻就能变成泰流的军工厂! 这个算盘,库伯已经打了很久了。 “跟那只傻熊说一下,我亲自去收网!”库伯在烟灰缸里将雪茄蹂躏得不成形状,用力地手指泛起青白。 他决定,要好好在那个可怜的公司小老板身上,发泄一下自己之前在幻影流受辱的怨气。 门罗反正是没办法解决自己的怨气了,因为他已经晕了过去。 从前途无限的一级武士到一个废人的变化,让他又悔又恨。剧烈地痛楚和屈辱,直接摧毁了他的意志。 “晕了?”段天道蹲下来,惊奇地拨弄了一下毫无知觉地门罗。 训练场里,一片死寂。刚才还跟在门罗身后一脸挑衅的学员教练,此刻都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门罗就这么完了。 他从天堂到地狱的整个过程,如此清晰地展现在大家的眼前。这种残酷的演变,让人心悸。 从门罗的手被废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泰流里将不再有他的位置。 一个双臂骨头节节碎裂的武士,即使接好了骨头,也永远不可能再进行格斗了。 没人想到,这个老实憨厚,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的中年人,竟然这么恐怖。 “晕了就算了。”段天道大度地拍了拍门罗地脸颊,站起身来:“吃一堑长一智,小孩子嘛,就该受点教训。这是我宽宏大量,真要是换个心狠手辣的,嘿嘿……” 学员们面面相觑,各自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什么才算心狠手辣,眼前这个中年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还有人性没有? “好了。”段天道用手指点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们几个,把他们都抬出去。也别送什么医院了。节省开支,就丢门口好了。” 怜悯地看着地上地门罗等人,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绝对,千万别招惹这个疯子!这家伙。比门罗和库伯更狠!” 被点名地学员没有丝毫地迟疑,七手八脚地把地上几个人抬起来往外走。 他们没有选择,段天道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又让所有人都明白——他敢废掉门罗,他同样敢废掉这里所有的人! 普罗分馆已经变天了,现在,是这个郭长老说了算。至于这些人一丢到门口,整个泰流和自由港会发生什么,他们连想都不敢去想。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 他们还来不及体会隐藏在背后的意味——库伯委任地馆长,废掉了他的嫡传弟子。还有比这更让人琢磨不透的事情么?是门罗惹恼了库伯,还是背后有什么别的隐情?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离这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远一些…… 再远一些! “对了……”段天道忽然伸手拦下抬着门罗地学员,一脸困惑地道:“这装逼的白痴,叫什么名字?” 快要崩溃地学员刚要张口,忽然,段天道比了个噤声地手势。 寂静中,从已经打开的训练场大门外的楼道上,传来了一个女人惊惶地叫声。 一听见这个声音,段天道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被甘迪猛地一把抓住手,唐心只感觉如同被一条毒蛇舔了一口,浑身顿时起了无数鸡皮疙瘩,忍不住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你?”甘迪脸上阴笑着,一双三角眼闪着淫邪地光芒:“你不是要报名么,急着跑什么?” “我不在这里学了!”唐心挣扎着。试图丢开老淫棍那恶心的手:“你怎么这样!放开我的手。” “不学了……嘿嘿。”甘迪将唐心地手抓得更紧了,唐心羞恼的声音,让他听起来愈发浮想联翩:“想耍我可不容易,问了又不报名,你觉得我们泰流好欺负是怎么的?既然你不懂规矩。那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话音刚落,甘迪斜着三角眼,咬牙启齿地抬手给了唐心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 武馆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 看着捂住脸,不知所措的唐心,前台负责接待的几个女孩子,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和学员都不禁心生怜悯:“这个女孩子,算是毁了。” 虽然平时见得很少,可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老淫虫惯用地招数,许多一开始还刚烈抵抗的女孩子,被几个耳光打下去,立即就懵了。 恍恍惚惚中,只能任这恶棍为所欲为。他打女人的事情,在普罗分馆,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娘们被老子几个耳光丢过去,当时就软了,随便怎么弄。”这样的话,老淫棍吹了不止一次。 “哼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甘迪狞笑着给唐心扣上一个罪名:“想混进来探听我们地技法机密,被我识破了就想跑!” 说着,老淫棍冲两个穿着保全制服,杵在大厅里吓唬外人的打手一努嘴:“把她给我押到我的办公室去,我要好好审一审!” 早已经对唐心虎视眈眈地打手立刻扑上去,如狼似虎地抓住已经完全呆滞了地唐心就往大厅一旁地楼道上拖。按照惯例,甘迪爽过了之后,他们也能尝上些甜头。 在自由港,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足为奇。 要怪的话,那就怪这娘们的声音实在太甜腻太好听了。还有那大一号的休闲服也掩盖不住地,鼓鼓地浑圆的丰腴,直让人欲火升腾。 别说老淫虫甘迪,就是这两个低级打手也早看出来了。 这号女人,最是天生尤物。白嫩如玉地肌肤,配上丰盈肥臀和盈盈一握地纤腰。放倒在床上,狂风暴雨中听她咿咿呀呀地用那甜腻地嗓子浪叫,那简直是绝妙地享受!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唐心极力地挣扎和呼叫,在这冷漠的大厅里却显得那么地孤单无力。她忽然明白,这不是在华夏,这是一个畸形而残忍的世界。远离了华夏显赫家庭保护的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不过是一只无助的羔羊。 “放开她!” 就在唐心已经被拖到了楼道口,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冰冷地声音从身后响起。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唐心停止了挣扎。 她转过头,泪眼朦胧中。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那个挨千刀地方楚天又是谁? 极度地恐惧、绝望、羞愤,还有忽如其来地狂喜,都化作无尽地委屈。打着转地眼泪,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看着唐心地眼泪,看着她红肿地脸颊,看着两个依旧死死抓住唐心的打手以及跟在后面一脸淫笑的甘迪。 一股怒火腾地一下从段天道的心底里窜上了脑门子,烧得他眼睛发红。 唐心不是自己的女人,可唐心是华夏的女人。 华夏能被欺负? 华夏的女人要欺负也是老子欺负!妈的,别的人谁他妈敢动?! “你……”眼见段天道甩着大步走上来,一个打手上前一步伸手去挡。 说时迟那时快。大厅里数十名外围弟子,保全人员,工作人员,前台小姐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怒狮般地段天道早抡圆了一巴掌擂在打手的脸上。 这一耳光段天道咬着牙用尽了全力。 远超常人的力量集中在手掌,一点不少地全落在了这打手的脸上。 打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出来,脖子一歪,整张脸直接变了形,身体被巨大地力量掼飞出去。 当他撞在墙上滑落地面的时候,眼睛尖一点的,只要看看他软软耷拉着的头就能知道,他的脖子已经断了。 在前台小姐的尖叫声中,段天道的眼睛瞟也没瞟这打手一下,一个大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唐心身边另一个打手的手,劈柴般硬生生折断了,随即抓住头发往后一拉,在这打手仰头挺胸地同时,一膝盖撞在他的腿中间…… 这样的招数,是生死搏杀时惯用的。 一膝盖顶上去,绝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挨了个结实的打手在地上翻滚着,那撕破嗓子地惨叫声刺得人耳朵发麻。叫了没两下,弯着腰蜷缩在地上的打手只一阵抽搐,旋即没了动静。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段天道出手如电当众行凶,嚣张猖狂得目中无人。 整个大厅里,一片死寂。 第九百六十八章 早死早超生! 所有人的脸都没了血色,面白如纸。 始作俑者甘迪,更是浑身颤抖,牙关乱碰。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算计的这个外表老实人畜无害地郭长老…… 竟然,是这么一个杀神! 就在所有人都被刚刚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地时候,楼道口,几个畏畏缩缩地学员抬着门罗走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是同样如同死狗般被提着四肢拖出来的中川等人。 这些人是谁,没人比大厅里的外围学员和工作人员更了解地了。平日里,在他们眼睛中,这几个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存在。他们的地位,是普通学员做梦都在向往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在这个武馆都是圣旨,是真理,是指令。 可是现在,门罗的双手连同整条胳膊已经变成了面条,而另外几个人,则面目全非。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最无法置信的是甘迪。 这时候的他,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无法知道训练室里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忽然有一种不详地预感。 在恍惚之中。他看见那叫郭靖的中年人似乎问了那女人一句什么,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冲他伸手指了一指。随着女人的哭诉,中年男人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甘迪大小便一下子就失禁了。 虽然,他拼命地摇着手竭力地张大嘴试图解释,可是,这时候的他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啊啊啊的叫着。摇着头,在恐惧和绝望中,看见那个一脸狰狞的男人走到自己的面前。 这个疯子要杀人! 这是甘迪全身的感官都能够体会到的讯息。 他用尽力气转身,踉跄着想往大厅里面跑。他的目光,在和他对面的学员,教练们看来,是那么地惊恐万状。 没等他跑两步,段天道已经追了上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在聚集了总计上百名核心弟子,外围弟子以及工作人员的注视下。 段天道撩开衣服,抽出一柄格斗军刺。 “早死早投胎!” 这是甘迪听见地最后一句话。 寂静无声地大厅中央,段天道扯着甘迪的头发,将尖锐地格斗刺,轻松得如同捅破一张破纸一般,自下而上地捅进了他的喉管,直至入脑。 肆无忌惮,再杀一人。 “你说什么?!” 豪华地黑色卡宴车上,二长老亚普被库伯忽然爆发的吼声吓了一跳。 转头看去,加长车厢沙发的另一端。刚才还懒洋洋端着酒杯躺卧着的库伯,已经直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移动电话被他死死地压在耳朵上,端着酒杯的另一只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啪!” 酒杯被狂怒的库伯狠狠地砸在车载冷柜上。四处飞溅地碎渣,让亚普不由自主地扭头躲避。 是什么消息,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库伯如此震怒?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在库伯歇斯底里地咆哮声中,他手中的移动电话步酒杯的后尘,也变成了四溅地碎片。 门罗双手被废,中川结重伤瘫痪,还有另外三个自己一系的核心弟子一死两伤。而普罗分馆的副馆长甘迪,更是被那个男人当着整个武馆上百人的面,如同杀鸡一般捅穿了喉咙。更让人发狂的是,被丢在普罗分馆门口的门罗等人,已经成为了所有格斗流派的笑柄! 库伯的肠子都悔青了。 把那郭靖引狼入室,自以为得计地丢去普罗分馆,指望利用他做炮灰对抗其他流派——这尼玛绝对是自己这辈子干得最大的蠢事! 可笑自己这边还在盘算着慢慢收拾这傻子,计划着过上一段时间,找个机会不声不响地将幻影流和这个傻子一同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到现在库伯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在自己盘算这一切的时候,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给自己留下任何从容部署地时间!在到达普罗镇地第一天,他就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这个表面憨傻,认死理地中年男人绝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地浑人。他是一条毒蛇,一条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逼迫自己把他放进怀里的响尾蛇! 他从来没被自己安抚收买,相反,自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从幻影流大厅开始,自己就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 仔细想想当时,那郭靖从进门,奚落,挑衅到动手,要挟,最后自己签下和约,许诺其长老和分馆长的地位,一切都在他的推动之下。 库伯越想越心寒。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盘算来盘算去,竟然把自己盘算上了绝路! 那段天道不但废了他在泰流中最得力的臂膀门罗,还将门罗丢到门口,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最可恨的是,这个人,偏偏是他动用馆长特别权限任命的! 这是用他的手,打他自己的耳光。 一想到这个,库伯就恨得咬牙。他知道,无论怎么样,他都将面临其他长老的趁势逼宫。而他同时也知道,不杀掉这个郭靖,自己寝食难安! 一旦下定决心,库伯绝对是一个狠决果断敢于壮士断腕的人。 当断则断,库伯决不允许自己第二次犯下同样的错误。他要在那个郭靖搞出更大的乱子之前,将一切都解决掉。 为此,他甚至放弃了继续前往银河机甲制造公司的行程。对他来说,就算这只煮熟的鸭子飞掉了,也好过继续让那个该死的郭靖多活上一秒钟! 回到了位于中心城利奈商业广场的泰流总馆,库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接连打了四个电话。 在泰流的势力组成中,最核心的部分,当然是库伯和十名长老。如果把他们比作泰流的骨架,那么,在这每一根骨头上,都依附着强健的肌肉组织。那就是其核心弟子领导的各种势力。 决心痛下杀手的库伯,这次没有再犹豫。这四个电话,分别打给了四个最适合执行计划的人选。 海盗团恶魔之眼,杀手集团幽灵狐,斗牛士佣兵团,以及中心城最大的黑社会组织獠牙会。 这四个组织,和泰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成员,大都是泰流的外围弟子。而他们的首脑,更是泰流的核心成员。在利益上,与泰流共享。在势力组成中,也脱不开泰流的纠集和支持。 从表面上来看,泰流似乎只是一个提供各种势力互相纠合地平台。而实际上,把这些已经被泰流影响到了骨子里的组织称为泰流的下属部门,也毫不为过。在自由港,不光是泰流,其他的流派也大抵如此。 这些存在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流派,沉积下来的力量,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在自由世界,这就是他们地生存方式。也是他们的根本。tqr1 在他们的长期经营下,各大财团,企业以及武装势力,都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地捆绑在了流派之中。 一旦有事,流派就能迅疾召集其所属势力全力出手!实力相若,自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龙争虎斗。而和其作对的若只是一个人,不用想,下场不外乎灰飞烟灭四个字。 对付郭靖,库伯其实只需要动用幽灵狐。 之所以打四个电话,库伯的意图很简单很明确——他要整个幻影流和那个中年男人,同时消失! 放下电话,库伯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养神。 现在,他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等待而已。 寂静地办公室里,老式的古董钟机械地,一成不变地摆动着钟摆。 那单调的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再向着指定的猎物前进。 库伯铁青的脸,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既然那中年男人将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不用在乎发生在狮鹫骑士武馆的事情是否曝光了。卸掉了枷锁,现在,到了幻影流和那个段天道付出代价的时候。 他不相信,在自己全力出手的情况下,那个该死地中年男人,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天一黑。 就是段天道和幻影流的死期! “库伯馆长对普罗分馆的现状,感到十分地失望和痛心!”寂静地普罗分馆大厅里,段天道口沫横飞地信口雌黄:“我受他老人家地指派,来领导普罗分馆,就是要带给所有属于分馆的成员,一个光明的未来!” 看着站在大厅中央慷慨激昂发表就职演说的段天道,所有人都有一种恍然若梦地感觉。 在段天道脚下一大摊鲜血里,躺着在普罗分馆当了近二十年副馆长的甘迪。而在紧闭地分馆大门外,泰流青年一代地领军人物门罗,正在其他流派惊奇嘲笑的目光中,痛苦哀嚎。这就是段天道带来的光明未来? “我到这里,看到的是什么?”段骗子已经入了戏,此刻正晃着脑袋表示其痛心疾首:“连续六年丢掉普罗格斗赛的三甲,学员招收率逐年下降,武士晋级率不足百分之三,武神晋级率不足百分之八!市场占有率,不足百分之二十!你们不觉得脸红么?” 所有的教练学员,都有些尴尬。 这个郭长老说的这些,正是普罗分馆长期以来在泰流各大分馆中被人奚落嘲笑的痛处! 若是一个普通流派,这样的数据也算说得过去了,可是,在泰流强势扩张的现在,普罗分馆的这些数据,实在摆不上台面。 “这样的成绩谁能满意?”段天道继续扯虎皮拉大旗:“库伯馆长不满意,长老们不满意,泰流的每一个人都不满意!” “更让人痛心的是……”段天道的眼神分外正直凌厉:“我刚一来就发现,光荣的泰流,在这个分馆,竟然堕落到了这种地步!有几个不尊师长横行跋扈目中无人的学员不说,竟然还有一个持强凌弱色胆包天的副馆长!”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虽然不敢出声反驳,可大伙儿心里却隐隐有些纳闷,泰流不一直都是这样么?怎么在段天道嘴里,倒成了一个道德标兵了? “这是绝不能容忍的!”段天道正义凛然:“有这样的学员,这样的副馆长,我们普罗分馆怎么抬得起头来,怎么能发扬光大?” 在段天道的扫视中,所有人都纷纷躲开了他的目光。懵懵懂懂地听他语重心长继续道:“我来的时候,库伯馆长一再跟我说起这里的情况,一再要求我采取雷霆手段整肃风气。我还不相信……” “这郭长老……是握着尚方宝剑来的?”这是听到段天道这话,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随之,大脑里不受控制接踵而来的念头是:“门罗和甘迪,是因为得罪了库伯而被借手清除的?” “是我太天真了……”骗子的眼睛里,一片落寞:“我没想到,库伯馆长所说的,原来都是真的。他老人家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些人地真面目!” 武馆大厅里爆发了一阵不由自主地轻微骚动。 真相似乎在渐渐浮出水面! 第九百六十九章 郭靖的底细! “到了这里我才明白,不拿出雷霆手段,根本不能让普罗分馆起死回生!”段天道挺胸昂头,声音朗朗:“忍一时之痛,根除毒瘤,库伯馆长说的没错!我做的也没错!” 骚动,越来越大。一些学员,已经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在惊疑,困惑,畏惧,恍然大悟等种种复杂的眼神中,段天道知道,自己这个库伯动用特别权限晋升的长老和分馆长,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已经在这些人的心里扎下了根。 无论是否完全相信。 至少,他们已经多了一些想法。这就够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再添上一把火。 “大家都知道。现在,米国和其他国家的触手已经伸到了我们自由港,这是一个机会……同时也可能是一场灾难!”段天道的目光毫无痕迹地从巴兹等人的身上扫过,接着道:“而要在这场暗流中火中取栗。我们不但要对付其他流派和敌人,同样,我们也需要捏合一个团结的泰流!” “而泰流,必须团结在一个人的周围!”段天道大声道:“这个人,应该且只能是领导我们的库伯馆长!对于一切不利于团结的因素,我们要把他坚决地扼杀在萌芽状态!” “哗!”武馆大厅里一片喧嚣。 大伙儿都知道,段天道的话,显然指的是长老们之间的争斗。而门罗和甘迪,也显然在这场斗争中站错了位置。尽管想不确定这两个人为什么,又是和哪个长老勾结。可是,这并不妨碍大伙儿依靠想象力给出种种猜测。 “而普罗分馆,应该团结在我的周围!”段天道浑然不知羞耻,飞快地往自己头上套光环:“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要彻底的改变普罗分馆。我要让所有人都以身为普罗分馆的一份子而自豪。我也要让你们明白,雷霆手段,不光是对内!还要对外!” “对外?”众学员呆呆地看着段天道,不明白这新上任的馆长到底想干什么。就连唐心也早已经停止了饮泣,看着段天道发怔。 经历了这一场惊吓,唐心不得不重新审视方楚天。 别的不说,光他这种无论什么环境,面对什么人,都能掌握主动的本事,就已经让唐心自叹不如。 这里,可是泰流的地盘,而方楚天刚刚才为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了泰流的副馆长……又打伤了那么多学员! 其中,还包括泰流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门罗! 而现在,他不但没事,反而站在大厅中央教训这里地所有人。这样地事情,或许,也只有这混蛋才干得出来吧。 “对!”段天道斩钉截铁地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普罗分馆,不能再这样沉寂下去了。打开大门,去听听我们的敌人那疯狂地笑声。他们以为,他们抱成团,泰流永远也拿不下普罗镇,以为这样就能抵挡我们的进攻。现在,我将带领大家,给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说着,段天道走到了大门前,打开大门。 “他想干什么?”学员们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个新来的馆长,是个猛人。猛到你很难想象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猛人走出大门,左右看了看,回头道:“跟我来。”目睹了段天道废门罗,杀甘迪之后。此刻,段天道的声音虽然不大,在学员们听来,却有着让人无法抵抗地统治力。 凡是被段天道眼光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门口。 普罗分馆的大门外,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 泰流门罗被废掉双手丢弃于门外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自由港。围观的人潮中,挤满了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最多的,则是第一大道两侧数十家武馆的学员教练。 原本嘈杂喧哗的街道,在泰流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看,泰流的人出来了。” 在万众瞩目中,一个中年男人当先走出了大门,紧接着,是上百个目光茫然,行动迟缓的泰流成员。 “哇,真的是内讧。你们看,他们压根就没有管门罗他们。” “那个中年男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不是泰流刚冒出来的那个长老,兼普罗分馆的馆长?听说那家伙就是个傻子。” “不是吧,这样的傻子,那些财团里一抓一大把,他也能当长老?嘿,他打人还是人打他?” “我说就是他,你没看见他领着头么……怎么往隔壁的千军道去了?”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大伙儿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件事和紧邻泰流的千军道,到底有什么干系。而数十个看热闹的千军道弟子,则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整条街上千人的注视下,段天道走到千军道驻普罗武馆的大门前,彬彬有礼地在敞开的大门上敲了敲…… 没等武馆里面的人迎出来,人群中的千军道弟子,早已经闪身出来抢步上前。一个显然威望最高的弟子走到段天道面前,困惑地道:“你们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段天道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道:“麻烦通报一下,我们踢馆。” 片刻的寂静后,整个普罗镇第一大道上千围观者顿时一片哗然。 闭目养神的库伯,几乎就要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骑在一匹狂奔地惊马上,脱缰地马在悬崖峭壁之间飞快地奔跑着,四周荆棘,将自己的身上勾出条条血痕。 惊恐中,自己拼命地试图重新抓住缰绳,将惊马控制下来。可是,用尽了手段,惊马却越跑越快。一回头却发现,原来在自己身后,一个如影随形地中年男人,正呲牙咧嘴地用刀捅着马屁股…… 一阵刺耳地电话铃声,将库伯惊醒了。他神情古怪地看着响个不停地专线电话,回了回神,飞快地接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幽灵狐的首领卡罗莱娜。 这位年过三十,风韵迷人,成熟得像一颗蜜桃般的女人,最先出现在电话中的,是她标志性地吃吃轻笑:“库伯大人,这一回,你可真给了我一个好差使啊。” “怎么?”库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皱了皱眉头。 刚才下达命令的时候,卡罗莱娜一时联系不上,就交代给了她的副手兰蒂。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库伯也没有在意。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卡罗莱娜却打了电话过来,听语气,似乎有什么问题。 虽然在很多人的眼中,卡罗莱娜这个风骚娘们显得很轻佻,可是,库伯知道,在干正事的时候,这个女人远比许多男人都更沉得住气。更稳重。作为一个精通暗杀地高手,她选择接下的任务,都有十足的把握。 “我一回来,兰蒂就跟我说了。”卡罗莱娜酥软地声音绵绵地,如同一直伸懒腰地猫儿般:“你知道这个人价值多少钱么?” “价值多少钱?”库伯回味着卡罗莱娜话里的含义,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急问道:“你知道他是谁?” “兰蒂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卡罗莱娜道:“跟公会的人联系查了查,谁知道,真的是他。” “谁?”库伯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说起来。这个人可不简单。在自由港虽然很少有人认识,不过,在华夏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卡罗莱娜似乎一点也没体会到库伯的焦急。依旧慢悠悠地吊了吊库伯地胃口:“在顶级杀手组织的名单里面,这个人也很出名。” “快说!”库伯咬牙道。 这个女人是泰流前任馆长,也就是自己师父最小地一个女儿。自己多少年来,想打这个女人的主意却一直没能得逞。在泰流,她既是自己的核心力量。又拥有及其特殊的地位……无论是她那个死去地父亲,还是她本身,都有天生的周旋手腕。 “别着急啊。”电话里的卡罗莱娜娇笑着:“真想不明白,找到这么个怪物,你怎么舍得把他杀了。现在这事儿,我是干不了了,其他长老都在那里,我要是动手。他们能把我撕了。” “其他长老?”依旧没得到答案的库伯恨得咬牙,同时又被卡罗莱娜话中透露的消息吓了一跳:“他到底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知道……”卡罗莱娜在电话那边似乎笑地花枝乱颤:“你一定是把自己关在你那谁都不敢打搅的办公室里等消息吧?具体发生什么事儿……我就不告诉你了” 库伯铁青着脸,听卡罗莱娜故意停了老半天才接着道:“反正,你出门买份紧急加印的自由港快报。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的名字,还有一个忠告…….” “说!”库伯闭上了眼睛,压抑下心头的不快。 “忠告么,这个人你最好别轻易动手。即便要动手。也别找我。”卡罗莱娜悠悠地道:“他的名字叫方楚天。华夏英雄。在上京一个人挑了德国战车,一个人打败了钢铁之战里排名前五的两大华夏高手,前些日子在一场海战中还救下了无数华夏海军上将的性命……少有人知道,他甚至勾搭上了华夏某个大高层的女儿。已经有人悬赏三亿美元要他的命。不过,这笔钱我是没什么兴趣的。钱再多,命也要紧不是?” 库伯呆呆地握着话筒,卡罗莱娜地话,惊得他目瞪口呆。他猜到了段天道一定有不简单的来历,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人的身上,竟然是这么一份匪夷所思的履历。 抛开他个人的能力不说,光是他背后地背景,就让库伯头皮发麻! 在这个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华夏势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了自由世界,而他们,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扣下电话,库伯飞快地冲出办公室。 不需要再吩咐人去买快报了,整个泰流主馆里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快报,而大厅里的电视光幕上,也正播放着发生在普罗镇的一切。 在各种各样复杂地目光中,库伯飞快地抢过一张快报。 快报上一个大大的标题。tqr1 《泰流连踢九馆!》 第九百七十章 一杀九! 罗凯是自由港快报的记者。 一个刚进报社不到三个月,许多东西都还不怎么明白的记者。 在这个资讯高度发达的世界,人们并没有改变一边看着纸质报纸,一边喝咖啡的习惯。改变的是报社,由于报纸新闻本身特定的时效总是落后于其他媒体,所以,对新闻的要求就更高。 在罗凯进入报社的第一天,主编就给他提出了两点新闻要求。 第一,是重要性。重大事件的报道,必须抓住。这样的新闻,是不受时效影响的。 第二,就是独特性。最好是有其他媒体没有报道过,却又有相当新闻价值的事件。 作为一个新人,罗凯苦苦奔波了三个月。发稿量依然居于他所在的整个小组的最后一位。 没有足够地关系,找不到内部消息,也没有足够的经验和敏锐的嗅觉。看着满面春风的同事,看着面沉如水地主编。罗凯以为,自己真的不适合做一名记者。 他明白,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要不了几天,自己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在凭借武力值笼罩下的自由港。罗凯怀疑,失去了这份工作,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一份同样正常的工作。 为了保住工作,罗凯发疯般地驾驶着他那辆破旧地微型电瓶车,在自由港最可能出现新闻的地方乱转。 交易所,空港,赌场区,工业区…… 然后…… 他就看见了被几个学员抬着丢到门外的门罗。 作为一名格斗爱好者,罗凯自然是认识门罗的,他甚至做梦都想成为另一个门罗。 年仅二十六岁,就拥有一级武士的实力。要不了几年,门罗就有希望成为自由港最年轻的格斗战神。 现在的门罗,什么都有了。他的武学天赋带给他的,是崇高的地位,一呼百应的权利和数不尽的金钱。 罗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如同一条死狗般,被人丢在了门口。 直到冲下车近距离将门罗地惨状拍下来,摁下了相机上设定到报社地数据传送键之后,罗凯都无法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同样,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 当主编和社长亲自打来电话,对他大加赞赏,并紧急调派了其他几名记者作为罗凯的助手,赶过来进行跟踪报道时,罗凯终于相信,自己发达了! 再然后,罗凯就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 当段天道走到千军道武馆,轻描淡写地要求踢馆地时候,罗凯已经混进了泰流成员地队伍当中。tqr1 千百年来,上门踢馆,就被视为流派之间最不留情面的挑衅。同时,这种挑衅,也被公认为最容易招致失败,最容易遭到报复的疯狂举动。 和挑战不一样,踢馆不涉及赌注,对失败者唯一的惩罚,是封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战败的武馆,不但不能招收学员,连内部的训练活动也一概停止。 这是民间格斗界的传统,这样的传统,基本上保证了很少有人敢随便开馆误人子弟。 没有足够的实力,遭遇踢馆就必须封馆一个月。遇见存心要将你踢出区域的挑战者,在一个月结束之后,会再次上门踢馆,让你一个月一个月地关下去。 在流派联合会登记备案,有悠久历史传统的流派之间,踢馆几乎已经绝迹了。没有哪个流派,会轻易采取这种最易两败俱伤的争斗方式。毕竟,你踢掉人家一个分馆,人家可以采取同样的行动,在别处踢掉你的一个分馆。 尤其是那几个拥有格斗战神的流派,更是轻易招惹不得。 没有足够的实力,贸然上门踢馆,遭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失败和遭到报复几乎是注定的。 这也是为什么踢馆在现今的流派之争中,几乎已经绝迹的原因。有再大的矛盾,流派之间都乐于通过各种等级的挑战来解决。没有绝对的把握,没有压倒性的整体实力,踢馆几乎等同于找死。 可现在,泰流偏偏选择了踢馆。 而且,一踢就是九馆! 纸质媒体,终于在和其他媒体的较量中,第一次占据了抢先报道的位置。 没有照片,没有拍摄。所有的一切,都是罗凯用文字记录下来的。 而这些简单的文字,注定要被载入民间机甲格斗界的史册。 12点10分,泰流普罗分馆新任馆长用时一分三十秒,击败千军道普罗分馆三级武士。千军道封馆。 12点30分,泰流普罗分馆新任馆长,用时二十六秒,击败花形门应战者,三级武士。花形门封馆。 12点45分,用时五分十六秒,击败黑龙道应战者二级武士。黑龙道封馆。 13点20分,用时三分五十三秒,击败暴雨道二级武士。暴雨道封馆。 13点55分,用时七分五十五秒,完胜明心流二级武士。明心流封馆。 14点30分,用时十六分五十二秒,击败绝杀流一级武士。绝杀流封馆! 15点30分,用时四分零七秒,击败杀甲门三级武士。杀甲门封馆。 16点05分,用时二十一分,击败破山流一级武士。破山流封馆。 16点50分,克鲁流无人应战,封馆。 罗凯传出的消息,在第一时间,被紧急印刷成了快报号外。 整个自由港中心城,因为这个消息,陷入了一片疯狂。 最疯狂的是罗凯的主编。 这位平日里看罗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头,几乎是拼了老命抓着跟随目光呆滞地泰流成员走出克鲁流武馆的罗凯,一路飙车回了报社。然后,他就守在罗凯的面前,等他写出详细的报道。 一个小时后,罗凯的报道出笼了。 在两眼闪着光,反复看了三遍之后,主编亲自为这篇报道起了标题。 段天道关掉正在播报自己丰功伟绩新闻的电视,打开手里地点对点通讯器。 通讯器是唐心带来的。 银色的机身,鸡蛋大小。这是方舟号突击队的专用设备。可进行超远距离加密通讯。由于造价昂贵,在方舟号上,也不过只有两套而已。 脸上浮现一丝淫荡地笑容,段天道把通讯器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唐心身体的香味…… 这可是从贴身内衣里取出来的! 当初唐心被甘迪抓住时的惊惶,大半倒是因为这个东西。 输入密码,一道蓝色流光来回转动,小小的虚拟光幕浮现在段天道眼前,最先出现在光幕里的是王大亮。 “终于联系上你了。”光幕上的王大亮。明显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中一份自由港快报:“这是怎么回事?” 段天道一愣:“你们也看到了?” “能不看到么?”王大亮身边,出现了阿黛丝娇俏地倩影:“整个自由世界都已经闹翻天了!接连踢掉九大流派地武馆,你简直疯了。这可是自由世界从来没出现过的事情。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么?” 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惊奇地看着涨红了脸的阿黛丝,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看见段天道惊奇的眼神以及身旁王大亮和巴巴罗萨玩味地目光,阿黛丝的脸上更是一红。又羞又急地咬了咬嘴唇。扭开头站到一边赌气不吭声。 “你有什么打算?”王大亮看着段天道,他知道,这个惫懒的家伙,绝不是一个喜欢没事儿找事儿做的人。在他大大咧咧憨厚无比的外表下面,是审时度势精打细算。 从段天道踏上方舟号改装战舰,到掩护百合号撤退,依靠精确计算撞开敌舰顺利逃亡开始,王大亮就明白。这个中年男人的能力,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看似天马行空的跳跃思维,实际上,是天才的闪光。 对他的一切怀疑和不新任,早在方舟号上,在红胡子海盗基地里,就已经从所有人的脑海里清除了。 别的不说,现在红胡子海盗基地积攒下来的实力,就足够任何人听从他的一切指令。他既然敢在自由港搅起这么大的风浪来,那么,他一定有一个不容质疑的理由。 “打算?自然是把这趟水搅得越浑越好。”段天道把自己塞进阳台的躺椅里,又看着阿黛丝微微一笑道:“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的处境。势若危卵,稳如泰山。我占着先手,库伯不敢拿我怎么样。” “可是其他流派呢?”本来打定主意不管段天道死活地阿黛丝忍不住又急了。 “其他流派的目光,是在泰流身上。”段天道笑眯眯地看着阿黛丝,眼神暧昧:“你放心,在规则被打破之前,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阿黛丝的脸更红了,嗔道:“我是担心我这艘船!”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王大亮有些头疼地瞟了一眼阿黛丝,赶紧扯开话题。在海盗基地,他就已经看出来了。那混蛋段天道每次见到阿黛丝,嘴里都不是什么正经调调。而阿黛丝,似乎也从来不汲取什么教训。 “自由世界的规则虽然简单,却也根深蒂固。”段天道皱了皱眉头,正色道:“按照我们原来地计划,或许能通过幻影流发展一点势力,可是,幻影流太弱小了。他们没有足够地力量搅动整个自由世界的格局。而一旦让泰流拧成了一股绳,我们所做地一切,会事半功倍。” “所以,你就找上了泰流?”一直保持沉默的巴巴罗萨此刻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那可是个狼窝!” “整个自由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个狼窝。”段天道把通讯器在手中转来转去,道:“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个狼窝里的狼群。并不总是团结一致的。与其将幻影流撑起来放到泰流的对立面,不如我进入泰流,从内部开始下手。” “你是怎么进去的?”巴巴罗萨一脸的不可思议:“说实话,知道你一下子成为了泰流的第十一长老,又兼任普罗分馆的馆长,我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泰流的长老地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第九百七十一章 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简单。”段天道笑道:“恰好库伯在幻影流耀武扬威。我揍了他一顿,威胁他要拍裸照。把他给吓着了。” “拍裸照?”巴巴罗萨看段天道的目光,如同看见了一个头上长角的恶魔。 他实在不知道库伯这样一个自由港地位尊崇到需要仰视的强势人物,被逼拍裸照时,是什么样地想法。 这方楚天虽然说的轻松,可巴巴罗萨很早之前就明白,这家伙,绝对是得理不饶人的。他有一万个办法把你在瞬间逼疯。 库伯落到他的手里,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也算是…… 巴巴罗萨苦笑了一下,这个‘也’字,多少辛酸血泪啊。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段天道对王大亮道:“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可是。在这个法则背后,流派的种种规则,却有着比法律更强大的约束力!不打破这些规则,这个世界,还是掌控在那些流派的手中……” “我们时间不多。”段天道叹了口气,接着道:“无论怎么样,我都必须试一试。我需要这个世界的动乱提前到来。只有在他们互相之间的绞杀中,我们才有机会抢在米国介入之前发展壮大。而这里。唯一另类反叛,又刚好能够利用的流派,就只有泰流。” “所以……”段天道静静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要让泰流,成为全民公敌!” “然后呢?”王大亮听入了神。接口问道。 “然后,把蝴蝶翅膀扇动的气流,推动成一场席卷整个自由港的风暴。”段天道手中的烟,在手指间灵活地飞转着:“当这些流派发现,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通过传统规则来协调地时候。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致对方于死地。到那个时候。小流派必然成为牺牲品。而我们适时地出现,将成为他们眼中的救世主。” “库伯会给你这么长的时间么?”巴巴罗萨忧心忡忡地道:“这个人我非常了解。心狠手辣干脆果决,必要的时候,他能干出任何事情来。真要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让他丢掉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境,恐怕……” “上什么坡唱什么歌。”段天道笑了笑道:“这是在弄险。稍有差错就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我比你们明白。可是,从心理学来说,人的心理变化有一个必然的过程。没有外部环境的逼迫,许多人都会想着把利益最大化。” “举例来说……”段天道举了举手中地香烟:“我有一盒烟,由于销路不好,我已经压在手里很长时间了,一直急于将它脱手。终于,有人看上了这盒烟,给我的出价让我小小亏了一点……..” “这个时候,心理斗争就会出现。我会试图争取更大的利益。”段天道笑道:“如果因为犹豫,错失了这个时机,那么,过后这盒烟我一直卖不掉,我就会后悔。而在后悔之后,又来一个人,给出了比第一个人更低地价钱,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底线,已经被调低了,我会在这个更低的价格标准上,和第二个人谈判,同样试图争取最大利益。” “所以,我不会以为,抓住了库伯的把柄我就能为所欲为。”本身堪称心理学大师的段天道笑得像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之前的局势,他会在乎和幻影流妥协的事情曝光。这已经暴露了他的底线。一个真正强势统治泰流的领导者,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他怕的是泰流内部的其他势力,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跳出来夺权。这是我第一次出价。当然,随后,我会死死地抓住他。让他的心理预期不断的降低,却又不会破釜沉舟。” 王大亮和巴巴罗萨对视一眼,从段天道简单明了的讲解来看,这家伙对于人的心理变化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些东西,是他们连想也没想过的。如此充分地利用一个人的心理变化进程,也只有这个中年男人才想的出并且做的到。 有时候,他们甚至想把方楚天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除了裸女到底还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要在库伯清醒过来,在自由港局势彻底恶化之前。完成搅局地工作,也需要你们的配合。”段天道悠悠地摁熄了烟头:“两周以后,就是民间流派四年一度的冠军赛。绝杀流和破山流,同时在和米国联系,他们对泰流也早想动手了。自由港的几支雇佣军和海盗团,都在扩充实力,互相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大。那些财阀和黑社会势力也蠢蠢欲动。现在,我为这个灌满了水的大坝,开了一个口子,接下来我们需要的,是一套让人回不过神来的组合拳……” 众人再也不出声,默默而崇拜的听着屏幕对面的男人侃侃而谈。 只要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就有一种可怕而踏实的安全感。 不需要讨论,不需要建议,就按着他说的来吧。 库伯也没有和任何人讨论,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自由港快报。 “或许,作为一级武士,伦德尔从来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单纯从技巧上击败。可是,他还是败了。泰流的新任馆长,在战斗爆发的第一秒开始,就以连绵不绝地,充满泰流刚猛特征地狂暴攻击。将伦德尔完全压制住了。 “作为一名文字记者,我实在无法描述当时的场景。我只能告诉大家,包括我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我们只有一个疑问,要进行这样潮水般地攻击……泰流郭馆长的身体究竟是不是装了核能发动机!简直无法想象!” 这份报纸,现在已经在整个自由港卖疯了。 报纸上的一切报道,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泰流雷霆般的踢馆行动。 如果抛开其他的因素,这次连踢九馆,泰流着实狠狠地露了一把脸。 现在,整个自由世界都已经开始重新审视泰流。人们最热衷地话题也是泰流。来采访的,来报名的,来联系各种各样事务的,已经挤爆了大门。 毫不客气的说,此刻的泰流,声名如日中天。 如果行动是库伯自己指挥的,这个时候,他会坐在庆功宴上,对那个中年男人举起酒杯,兴高采烈。 可是现在,库伯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华夏骗子用手掐死。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即便是这个方楚天没有华夏的身份,库伯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 对大多数泰流成员来说,这位新任长老普罗分馆馆长,已经成为了泰流的英雄! 他干的事情,是泰流这些肆无忌惮的成员们一直想干,却干不了的事情。 要知道,泰流虽然名列自由港第三大流派,可是一直以来,泰流让人诟病的却正是一个流派最关键的格斗技法。 没有几个流派承认泰流的技法有多么高超。在所有人的眼中,泰流不过是拥有一群亡命之徒,依靠其他手段才坐上第三位置的流派。 就连泰流等级最高的二级战神卫见山,和三级战神中川大辉,也从来没被有着技法底蕴的老牌流派放在眼里。 在每四年一度的冠军赛里,如果不是卫见山和中川大辉,泰流恐怕在连前八都进不了。就连门罗,四年前升至一级武士时,也败在了破山流一个二级武士的手下。 为什么普罗镇满地黄金,泰流却迟迟打不开局面? 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现在,那个段天道一个人横扫了整个普罗镇第一大道。 以前还门庭若市的各大流派格斗馆,现在已经关门闭馆!现在到第一大道上去看,灯熄火灭…… 黑黑的一片! 唯一还敞开着大门的,只有一家,那就是泰流! 对泰流的普通成员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他们欣喜若狂地? 横鼻子竖眉毛,谁要敢再说泰流的技法不行,他们就敢将手里的自由港快报拍到人家的脸上去,再吐上几口唾沫! 下面热闹,上面也不清闲。 泰流的这些长老,虽然知道这次踢馆对泰流来说未知祸福。可是,三长老桑基,四长老杰弗里和七长老卫见山,早在段天道踢第三馆的时候,就赶去了普罗镇。对格斗技法异常痴迷的他们,是不会眼看谁在这时候对这个中年男人不利的。 而大长老伊兹二长老亚普,现在的心思库伯也很明白,无非是:“人是你库伯找的,祸也是你库伯闯的。怎么收拾,你自己拿主意吧。” 就连表面上和自己走的最近,又被段天道杀了侄子的八长老中川大辉,暗地里也是野心勃勃。 剩下的那些长老,在泰流,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放下手中的报纸,库伯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明白,这件事自己一个不谨慎,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名誉扫地的下场了。 无论是米国,还是华夏,都不是现在的泰流惹得起的。在段天道地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华夏到底埋下了什么样的势力,谁也说不清。tqr1 绝杀流和破山流,一直和米国帝国保持着联系。三大流派,都在抢局势变化的先机。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谁也没有把握吃下谁。两派开战,得便宜的,无非是另一派。 想着两大流派,想着米国和华夏,想着这次踢馆,心念电转间,库伯的眼睛,如同猎食的猫科动物一般,幽幽发光。 他忽然想,如果这次踢馆,自己一直把那个方楚天放到最前面任他折腾,如果两周后的冠军赛,也让这段天道出战,如果绝杀流和破山流在不知情地情况下,杀掉了段天道……. 点上一支雪茄,库伯悠悠地吸了一口。 段天道不是高手么? 那就借他的刀和两大流派叫阵! 两大流派不是一直想对泰流下手么? 借他们的刀杀掉段天道! 而段天道一死,隐藏在后面的华夏,会善罢甘休么? 很多时候,利益都可以实现最大化。 结束了和王大亮的通话,段天道站在阳台上,静静地望着夜空中闪烁地群星,眼神一片迷茫。 在遥远的华夏,是不是也有这样宁静的星空? 命运,是多么的奇妙,又是多么地操蛋! 想一会儿白情雪,想了一会儿徐有容,想了一会儿花如血,干脆又把身边的所有美女都统统想了一遍。 段天道拼命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羞耻。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 唐心正在洗澡! 看了看时间…… 嗯,差不多该脱光了。 这个不得了的美女,竟然占了咱的浴室洗澡…… 段天道悲愤地觉得,这是挑衅,绝对是赤果果的挑衅! 一个纵跃,他的身子如同一只飞翔的大鸟,窜上了阳台。再一蹬腿,身体已经轻飘飘地挂上了浴室的排气窗。 引体向上,轻轻地探出脑袋,段天道愤怒地瞪大了眼睛往浴室里张望着…… 对这没心没肺,有着极度扭曲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和审美观的偷窥狂来说。 幸福生活的意义就是这样了…… 人生不管得意也好失意也罢,反正必须尽欢! 莫使眼睛空对月! 错过这样地偷窥机会,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第九百七十二章 不踢回来就是猪! 浴室里,白色的水蒸气萦绕翻腾。 一具娇美白皙,几近完美的娇躯,浸泡在椭圆形的浴缸中。浴缸的水面上,满是洗浴泡沫。 段天道分外激动地盯着泡沫中露出来的那白生生的东西看了半天,终于确定…… 他娘的! 那是唐心的膝盖…… 对窗外鬼祟猥琐的目光一无所觉。唐心把身体交付给了水地温暖包裹和浮力托举。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权势家族,受尽了百般呵护地女孩子,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事情,简直就是对她整个人生的颠覆。 对战争的浪漫幻想,早在方舟号撞上敌舰的那一刻,在剧烈地碰撞中,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那时候起,唐心才明白,原来战争是这么地残酷。这么血腥,这么孤独。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 轻轻撩起水,流过肩头,感受着水的温暖,这是一种活着的感觉。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自己恨不得立刻死去。 唐心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浴室房门。 如果不是门外那个方楚天及时出现的话,自己会沦落到什么下场,简直无法想象。那绝对是一场以自己单纯的人生所无法负载的噩梦…… 回过头,雾气中的镜子里,是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庞。 唐心静静地看着自己。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美丽的。 这种美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从不曾黯淡过。 可是现在自己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美丽只存在于和平年代。 在残酷的战争中,真正让人从心底颤抖的美,是那在绝望和孤独中无声的努力抗争,是方楚天笨拙却又矫健地身躯,是那冲冠一怒的悍然搏杀。 镜子里的脸,泛起了两道粉红韵致。一想到绝望中,那道为了自己雷霆般腾挪纵跃的身影,唐心就觉得浑身酥麻。 女人,总是感性的,总是有着英雄情节。 唐心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她发现,残酷而单调地战争中,原来,用心去看,也能在生死之间,看到血色浪漫。 想到门外的方楚天,唐心的心里泛起了一丝莫名地涟漪,是羞涩,是踏实,还是小女孩发现英雄般地憧憬,她自己也说不清。 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静静洗完澡。唐心站起身来,看着镜子中,自己坚挺的卉起,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和丰腴的臀部线条,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洁白的身躯,也泛起了粉红色晕。 羞涩地移开眼光,唐心不经意地看了看窗外…… 那里,一张目瞪口呆全神贯注地嘴脸。 偷窥的,被偷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互相瞪了半天,段天道很诧异:“你不喜欢穿衣服么?” 整整一夜,绝杀流和破山流两大流派主馆的灯,都是亮着的。 守候在寒风中的记者们,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不过,将进出武馆的两大流派那一张张铁青的脸拍下来,就已经足够制作一期应景的节目保持收视率了。 就连节目名字,记者们也想好了。 《两大流派通宵研究对策,或对泰流展开报复》 其他的流派,很少有人去关注。 真正能和泰流叫板的,也只有破山和绝杀了。 若是绝杀和破山决心报复又占了上风,这些被踢馆的流派说不定派人来打打顺风拳。若是绝杀和破山流把这口气咽下去了,那么,他们也绝不会跳出来跟泰流拼命。反正是小流派,真正丢脸的还有绝杀和破山在前面顶着。 所有人都在等待。 有位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甚至把一张自由港快报贴到了绝杀流的大门上。 《他说,你们不踢回来,你们就是猪!》 这个硕大的标题猩红刺眼。 “要我说,今天就全部派人出去,到所有泰流分馆踢馆!”绝杀流的会议室里,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咆哮着:“我就不相信,这帮瘪三,还真成了气候了!” 作为绝杀流的三级格斗战神,哈里曼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这么直接,从来都有一种一往无前地霸气。 可惜,现在整个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没有人附和哈里曼的话。 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 绝杀流也好,破山流也罢,都已经骑虎难下。 这馆,是一定要踢回来的。问题是,绝杀和破山,谁去打头阵? 面对泰流普罗分馆。谁有绝对的把握?避开普罗分馆,这面子又往哪里搁? 而泰流这头恶狼,绝对是一棍子打不死,转头就要吃人的。 他们如此启衅,后招又是什么?贸然去踢馆,会不会正中他们的下怀? 这些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 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首席的绝杀流宗主基尔伯恩。这位今年不过四十六岁。已经稳居民间格斗界一级格斗战神宝座十六年地天才,是绝杀流的定海神针。 只有他,才能做出最终的裁决。 各种猜测,各种假想,该提的已经全提出来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决定。 “我们的目光,不能放在破山流身上。”基尔伯恩静静地看着屏幕上反复播放的战斗实况,眼中精光闪烁:“论排名,我们第一,他们第二。真正集中注意力的,是我们绝杀流。这次挑衅,容不得我们有丝毫退避。” “既然要打,就不能让泰流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基尔伯恩冷冷地笑了笑,对于自己手中掌控地实力,他有着相当的自信:“米国也好,华夏也罢,恐怕都有人在看着这场冲突。冲突的失败者将被淘汰出局。不过,现在的自由港,还是我们的天下。所以我决定,所有分馆,同时向所有泰流分馆挑战。命令绝杀军团集合待命!” 尽管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在场的所有绝杀流成员还是禁不住心头一震。 绝杀军团是什么,每一个人都明白。tqr1 在这头猛虎的利爪之下,被撕碎的,恐怕不仅仅是泰流。 一旦发动,倾尽全力。 这是一场战争! 要么绝杀流从此消失,要么绝杀流一骑绝尘。从此之后,只有第一,没有第二,没有第三…… “基尔伯恩比我们更沉不住气。” 破山流的会议室里,气氛远比格斗馆外寒风中翘首以盼的记者们想象中要轻松得多。子承父业,接替破山流主宗宗主职位不过两年的小博克萨尔轻轻地吹了吹茶杯里的漂浮地茶叶,语气从容不迫。 如果不是这两年破山流始终稳稳的压住泰流一头,稳居排行榜第二的宝座,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个年仅三十岁,只有三级武士称号的青年竟然能够领导破山流。 他的镇静,很容易被人看做是一种无能。 可是,只有破山流的核心成员才知道,小博克萨尔和他父亲老博克萨尔最大地不同在于,小博克萨尔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的斗士。即便他拿到了三级武士的称号,他花费在格斗上的工夫,也不会超过其他三级统领的十分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博克萨尔才是真正天才。 可惜,他对格斗完全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只在于机甲设计和制造。他是自由世界仅有几个宗师级机械师之一。 老博克萨尔死后,他就成了破山流的新任宗主——破山流有史以来格斗等级最低。同时却也是破山流有史以来虚拟格斗操作最厉害,最受人尊敬的宗主。 没有人敢小看博克萨尔。 他的洞察力、眼光和算计,让破山流蒸蒸日上的同时,他领导地机甲制造,也从另一方面,让流派的格斗技法有了极大的革新和提高,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同样经过了一夜地讨论,此刻,也到了破山流做出决定的时刻。 “踢馆的事情,我们看着就好了。”小博克萨尔似乎从来都没有作为武士的荣誉感:“让绝杀流去打头阵。反正他们的排名在我们前面。第一的流派,就要有第一的觉悟。” 在一阵笑声中,小博克萨尔望了望逐渐亮起来的窗外,凝视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楼群,沉声道:“我估计,这一次靠传统的挑战方式是解决不了矛盾的。经营了那么久,既然撕破脸,立即就是不死不休地局面。通知下去,破山军营做好战斗准备。注意,我们那些已经制造完成的机甲……也是时候要准备亮相了。” “是!” 一阵短暂的喧嚣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难言的寂静。 在自由世界,哪一个势力没有一点底子? 长期的弱肉强食,让每一个人都明白,在这个世界,应该怎么保全自己。 九路破军营,是破山流的军事化组织。 那里面,都是家族几代同在破山流的精选子弟。他们的忠诚和他们的战斗力毋庸置疑,更不要说对于实战机甲这么多年的秘密训练。 可是,真的已经到了动用他们的一天了么? 当恒星的光芒再度给自由广场四周。那一个个神态各异线条流畅飞扬的拓荒者雕像披上一道金色地霞衣时,自由港中心城,在清晨苏醒了。 似乎就在转眼之间。城市原本清冷的公路上,一辆辆汽车汇集成了流动的车流。街道两侧的商店打开了大门,成群结队从城里涌出来地人流,熙熙攘攘地沿着街道匆匆而过。 全自动早餐店里已经坐满了人,港口里的商船川流不息地进进出出。巨大的机械旋臂,将一个个分离式货运舱从太空运输舰艇里吊装到码头上,再进行装卸。几声嘹亮的集合号响起,分布于城市各地的雇佣军基地,已经开始了训练集合,而一些社团堂口,也烧了香训了话。 似乎潜藏的一切暗流,还没有给这个喧嚣的世界带来什么影响,人们依然过着和往常一样的日子。 没有资源,自由港的一切,都只能靠在航道上特殊的地理位置来维持。 装满了矿石和各种物资的运输舰,汇集到这里,通过自由世界的企业加工成各种产品之后,再转运出去。 这些产品有舰艇。武器,也有食品,轻工业产品,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自由港有许多行业在全宇宙都是顶尖的。 比如中心城南区几条街的手工鞋作坊。 各国的许多富豪,甚至专门派人乘飞船到这里地手工店定做皮鞋。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由各家实战机甲研制公司引导的格斗机甲制造业。 自由的社会形态铸造了自由港的繁荣。在自由世界,是没有禁运物质地。如果你不怕被黑吃黑地话。哪怕你运送的是一整船毒品,这里也没人管你。 哪怕是已经渐成雏形的实战机甲制造业,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人把手头上真正的实物机甲摆到台面上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东西早已经存在,并且眼下…… 就快要到它们登场亮相的时刻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两处酝酿中的冲突! 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越是被封锁的国家,就越容易赚钱。比如周边几个国家因为互相战争的关系,封锁了边界线,许多一直依靠贸易进口的物质,已经严重匮乏了。 无论是机械产品还是电子产品,金属原料,食物和药品。只要能运进去一船,立刻就能获得比运输船本身价值更高十倍甚至数十倍的利润。 这样的利润,足以让大多数人冒着送命的危险火中取栗。 对自由世界的走私者以及商团来说,这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他们的全部人生,都是为了在这样的机会来临时放手一搏。 这就是自由港。 每天依靠自由贸易,制造业和冒险,赌博,拼杀,劫掠为生,就是自由港人的生活。 表面上看,今天依然是平常的一天。可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却多了些与平常不同的凝重而兴奋的神情。 无论是在街道上,商场里,写字楼还是工厂车间港口码头,无论是衣装革履的文员,还是汗流浃背的工人,都在讨论着同一个话题。相熟的人见面问好,即便来不及说上几句,也会在眼神里交换某种意味深长。 在这个时代,有许多消息只需要短短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能传遍整个海岛。 现在,已经没有人不知道泰流连踢九馆的事情了。这个爆炸式的新闻,已经将整个自由世界完全惊动了。 凝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流派纷争一起,自由世界地洗牌,就该来临了。而兴奋则是一个共同的疑问。 被踢馆的九大流派……会踢回来么? 这个疑问,其实是有答案的。 自由港快报上那篇专题,已经被大伙儿看了又看。从第一场对决千军流开始。那个泰流普罗分馆馆长,就没有给其他流派任何机会。他只是带着一百多号泰流成员,一个馆一个馆地找上门,击败对手。无论面对什么技术风格,什么等级的对手,他都只说两个字。 “踢馆。”tqr1 九个馆,八场比赛,那郭靖完全没有什么花哨动作,抡圆了手臂冲上去就开砸。至少有三个馆的机士,没有还手之力,直接被他一通猛砸猛打活活砸扁。二级武士也好,一级武士也罢,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群面如死灰的土鸡瓦狗。 普罗镇第一大道上的所有武馆,就这么接二连三地被一个人封掉。 当时整条第一大道上聚集地数千人只能远远地看着泰流的人涌进一个武馆。过上一会儿走出来时,被踢的武馆随即关上大门,熄灭招牌上地灯光,将代表营业的绿色指示灯,变成代表封馆的白色指示灯。 可以说。这是泰流给所有自持正统的机甲流派一记响亮地耳光。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等待着一场注定会爆发的,石破天惊的冲突。 有人在期待这自由港的冲突,却不知道在遥远的华夏,却酝酿着另外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在离黄金镇不远处,连绵无尽的山区中,两堆篝火比邻而居,几乎连成一体。 穆冷卉已经烤好了肉,正以银制刀叉切割烤肉,不断吃着。她吃得性感而又优雅,但是速度和食量却比身边的花如血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大量烤肉入腹,她身体的能量开始缓慢地上升。 穆冷卉,花如血带着小刚,已经接近了黄金镇附近,属于段天道的那座灵晶石矿脉。 本来这段时间,大家都修炼的好不得,可是最近原本应该源源不断送往南春的灵晶石,却奇怪的停止了。 打给矿脉负责人许二狗的电话,也再无人接听,坐镇此处的冯大和林妙可也再也联系不上。 徐有容本来决定自己亲自来看看的,但穆冷卉直接抢走了这次机会,因为她觉得小刚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需要在实战中验证他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来到黄金镇一定会有实战…… 这就只能归结于女人的直觉了。 在短暂的休息后,花如血开始在篝火旁和小刚随意地聊着,就象在郊外野游,而一旁的穆冷卉则将这边的对话全部听在了耳中。 花如血和小刚谈得最多的自然是他和段天道在魔界的经历,而话题也就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段天道的身上。 穆冷卉抱膝坐在篝火边,毫无顾忌地盯着小刚不停地看着,心中则不断地计算着他的年纪、体质、能量水平和进阶速度。 有了那颗心脏的穆冷卉,现在的修炼水平一日千里,获得的能力也与日俱增,她虽然还没有测试过与花如血的本领谁高谁低,但自我感觉已经可以保护花如血了。 留着短发的小刚仍然是大男孩的面孔,举止和气质依旧生涩,毕竟不管他年纪有多大,与人的交流和接触还是太少了,学不会那么多人情世故。 但在穆冷卉和小刚对战训练的时候,精妙绝伦的能量操控艺术以及对战斗的敏锐直觉却让他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战斗力,经常会在关键时点扭转战局,而且总能留下出人意料的后手,从而躲过穆冷卉的一次次绝杀。 如今穆冷卉已经非常清楚小刚的实力,他进步的速度,甚至不比穆冷卉慢。 小刚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眸,容貌上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可以说,要是去组个什么偶像天团,他就是少女最理想的情人。 看着篝火边围坐着的三人,穆冷卉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么说,能把小刚调教成这个样子,应该对得起段天道救了自己这么多次吧?”穆冷卉想着,从胸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段天道…… 段天道? 穆冷卉的心中不断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心中思绪万万千,她习惯了大跨度跳跃的思维竟也失去了方向,一时间,也不知道想起这个男人,对她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复杂感觉。 一小时后,一只不大却厚而坚实的军靴重重地踏在山岩上,将风化的岩石踏出一片裂纹。 军靴的后半部已踏上了深色的泥土,这一步迈出,就意味着已经到达段天道那座灵石矿的范围。 花如血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远方。 在地平线之外,是一座钢铁铸就的大门。 这是段天道建立起来的防御机制,确保不会被这里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觊觎,但是现在,这里还姓段吗? 在花如血的身后,穆冷卉和小刚并肩站着。 小刚的小脸是惨淡的白色,唇上几乎没了血色。尽管体内的核心也不断地输出着能量,可是在这两个女人不肯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只凭双脚疯狂跋涉的无下限训练中,他还是有点吃不消。 但是艰苦的旅程也给了他巨大的收获。 这一趟旅程下来,小刚竟然生成了一个花如血和穆冷卉从未听说过的衍生能力:能量亲和。 能量亲和与其说是能力,倒不如说是一种天赋。 它可以大大提高人类对本位面空间中各种属性能力的感知力,因此可以极大地增加法术能力者对能力的掌控力。 在钢铁城外的大道上,缓缓行来了三个身影。 他们都用厚重的斗蓬包裹着身体,完全看不出面容。走在最前面的是花如血,和她差不多高的穆冷卉紧随着,而小刚的身材最为纤细,落在了最后。 宏伟的钢铁之门如一头沉寂的巨兽,横亘在三人面前。 花如血忽然抬起了头,罩帽下的阴影中,漂亮的瞳孔倒映出了这座烙印着时代印记的城市,她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妥。 太寂静了。 若是在以往,那规模庞大的炼钢厂和发电站都会不间断地冒出升腾的白气,在数十公里外就清晰可见。 可是现在不光看不到工厂开工的迹象,就连熟悉的机器轰鸣声也都消失了,花如血当然知道这钢厂的高炉一旦停工,意味着多大的损失。 挖矿使用的钢铁制品,运输制品,工具制品,统统来自这里的高炉,停工就意味着生产力停滞。 在离开这里之前,段天道将这里交给了许二狗,并且为他招募了这附近数百名全副武装的保镖。 虽然这点人或者不是太够,但是相信有冯大和林妙可这样的老手坐镇足以控制得住局面,何况这附近还有黄金镇的同盟。 可是既然已经是万全的准备,可为什么炼钢厂会停工? 钢铁之门城墙上的哨兵已经发现了三个人,立刻挪动枪口,花如血顿时生起了被狙击枪瞄准的感应。不过既然有了准备,在几百米的距离上,一枝火药动能的狙击枪想要击中花如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辆越野车从钢门中驶出,在花如血面前刹停。两名全副武装的保镖从车上跳下,同时还下来了一个队长。 越野车车顶的高射机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花如血,机枪手的死鱼般的眼睛中迸射着残忍嗜血的光芒。 小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这是本能的恐惧。 高射机枪对他有致命的威胁,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躲开高射机枪的扫射。 在队长的眼中,这是害怕的标志,这种反应让他十分的满足。 不过穆冷卉却知道,少年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预热身体,准备迎接可能发生的战斗。核心会有所畏惧,但却不会因为畏惧而作出多余的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把头罩摘下来!”队长的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喝问道。 花如血的双眉紧锁,掀开了头罩,露出了标志性的俊脸,冷冷地问:“我是花如血。你们的长官是谁?冯大呢,他在哪里?” 第九百七十四章 许二狗的叛变! “花如血?”听到花如血的口气,队长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阴云,他正想要发作,忽然想起了什么,仔细地看了看花如血的容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啪地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大声说:“原来是花如血大人!请您稍等,我立刻向上级询问。冯大长官的行踪并不是我能够知道的。” 花如血点了点头,任由那名队长走向数米外的越野车。在队长的示意下,车上的高射机枪换了个方向,不再指向三人。士兵们手中武器的枪口也都指向了地下,只是他们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他们都是散发着嗜血气息的老手,看似随意地站着,其实只要稍有变故,那些指向地面的枪口就会在第一时间弹起,瞄准三人的要害。 队长钻进了越野车,在车厢内呼叫着城里的总部。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带上了车门,隔着厚实的屏蔽性能良好的装甲面板,即使是站在车边的保镖也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tqr1 花如血安静地站着,等待着队长的联系结果,她非常有耐心。 穆冷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纹丝不动,好象一尊雕像。 小刚身上却传递出有些焦躁不安的气息。 他想不明白,连自己都能听到那名队长正在向总部请示是否该将花如血引入陷阱,花如血和穆冷卉没理由不曾觉察,但她们却完全没有反应。 队长终于结束了通话,从越野车内钻了出来,满脸堆笑,神态恭敬地说:“让您久等了!冯大长官现在正在炼钢厂检查,一时还联系不上。因此请您先回城中休息。请上车!” 花如血点了点头,随着队长钻进了越野车。 车厢内并不大,坐四个人已经显得有些挤了,原本车内的保镖,包括机枪射手都下了车,随车步行。 随后越野车掉头,向钢门缓缓驶去。 钢铁之门的北部,矗立着一栋刚刚修建完成的六层大楼。这座外观毫不起眼的老式建筑,就是指挥总部的所在地。而现在,许二狗正站在作战室的指挥台前,凝神注视着前方的占据了整整一堵墙的大屏幕。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许二狗几乎是在拼命的学习,现如今,不止是武器操作,人员控制的技巧,甚至连着装他也学会了。 现在的他穿着威风凛凛的制服,看起来精神抖擞,谁也认不出他以前不过是这贫瘠土地上一个玩泥巴的土孩子。 只是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唯独一双眼睛里透露着可怕而狰狞的杀气! 屏幕上,载着花如血一行人的军车正缓缓驶入城市大门,转入了主干道,同时,也进入了屏幕中央的准星范围。 准星的四个边框闪烁着,转眼间变成绿色,锁定了越野车。 许二狗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重重地拍下发射键,从右角的独立小屏幕展现的是另外一个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三枚导弹冲天而起,在空中灵巧地转折,然后拖着长长的尾迹,向着被锁定的越野车飞去! 这是三枚战场优势导弹,每一枚都可以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夷为平地,是许二狗现在能够拿出的最强大的打击力量。 坐拥一块金矿的感觉是极好的,只要有钱,别说只是三枚导弹,就是核弹头,都有办法搞的到! 至于那个随机应变及时通报了花如血回来的队长,以及车后跟着的那些士兵,甚至在导弹爆炸范围内的保镖和平民,在他的心中,都是用来消灭花如血的诱饵。 得到花如血到达消息的瞬间,许二狗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些下层的队长和保镖或许并不知道花如血的可怕,可是他清楚地知道。 直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日花如血信步而来的优雅身影,然而她却如同死神的长矛,将一个个敌人杀得落花流水。 别说是几十个人,就是需要一千人为花如血殉葬,许二狗也绝不会犹豫。 一直在越野车中闭目养神的花如血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战场优势导弹?你们倒是挺舍得下本钱。” 坐在花如血对面的队长听到花如血的话,猛然转头向外,透过车窗,空中的导弹尾迹和一个极速接近的小亮点在视野中逐渐放大,队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花如血已经直起身体,站到了高射机枪的枪位。她双手用力,将高射机枪从枪架上一把扯下,原本需要钢铁支架撑着的武器在花如血手中轻若无物地指向了天空,随即,枪口就开始连绵不断地喷吐出火舌! 天空中接连出现了三团桔色的火球,最远的一团离越野车有一百五十米,而最近的火球则是一百三十五米。刹那间,三枚战场优势导弹已经被花如血用高射机枪凌空击爆! 炽射的气流呼啸着冲过越野车,几块飞溅的弹片几乎是贴着越野车落下,在地面上击出深不见底的孔洞。 一名跟在车后的士兵运气比较差,被弹片击中了头部,即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花如血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呆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队长,冷冷地说:“喊话,让所有叛军立刻投降,否则的话就地格杀。” 说完,也不等队长回答,花如血就横抱着高射机枪,跃上了越野车车顶,丝毫也不担心自己已成为最醒目的靶子。 越野车划出了一个s型,司机刚想有进一步的动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一只冷得象冰一样的手握了他的后颈,耳中则传来穆冷卉淡漠而清冷的声音:“向前开。” 司机的冷汗立刻从额头滚落,越野车的驾驶室是由具有轻微防弹功能的薄钢板制成的,却被人象撕一张纸片似的轻松扯开,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脖子会比钢铁更加坚硬。 从后视镜中,他又看到原本跟在车后的几名保镖刚要举枪射击,就身不由已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浓浓的鲜血就象泉水一样从指缝中涌出,他们的身体很快就失去了力量,软倒在地。摔倒之后,这几名保镖的手无力地从脖子落下,这时才看出他们的脖子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非常光滑整齐的切口,几乎切断了整个脖子! 小刚的脸色同样苍白,胃部在汹涌翻腾着,要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杀人。 在他的操控下,一片片几乎没有厚度的力场虽然没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作用在普通人体身上,却发挥出了惊人的切割效果。而少年无以伦比的操控力使得三片力场都极为精准地在三名保镖颈部同样的部位掠过。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后来竟会是如此血腥的场面! 看着滚热的鲜血,少年唇上的血色已全部消退,胃翻动得更加厉害了,可是核心却不会容许他吐出来。 驾车的士兵老老实实地按照穆冷卉的命令,向着指挥部开去。车外的扩音器则一遍遍地播放队长干涩的声音,号召叛乱的保镖投降,以避免毁灭的命运。他更是宣称许二狗只是个无用的骗子,根本不可能阻挡花如血的怒火。 最开始的时候,队长的劝降注定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城中的保镖也没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花如血的恐怖。所以站在车顶的花如血很忙碌,往往需要同时应对十几个火力点,面对的武器从狙击枪到火箭筒,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单兵武器。 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对方用什么样的武器,也不管面对的是多么有经验的老兵,花如血都用手中的高射机枪做出回答,一个长点射,七八发的子弹就可以完成任何工作。 一个个火力点和街垒被敲掉,而当花如血用精准之极的长点射将千米外的两名狙击手撕碎时,终于彻底颠覆了人们对于高射机枪的认识。 在花如血的手中,它就是无所不能。 越野车开得并不快,花如血更是极为嚣张地屹立在车顶,将任何敢于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敌人撕成碎片。 通向指挥部的路很长,而越野车开得很慢,不过当近百名保镖被高射机枪弹撕碎之后,指挥部终于出现在花如血的视野内。 在头罩的阴影下,花如血的眼睛如燃着火,冷冷地看着此时已是一片死寂的指挥部。 最后一段路程很平静,花如血血腥而机械的杀戮终于摧毁了叛军的士气,再也没有人敢出现在花如血的视野中,并且开始有人投降。花如血用高射机枪终于教会了这些老兵们一个常识,那就是再丰富的战场经验和再多的数量,也无法弥补能力上的巨大鸿沟。 在指挥部的顶层,许二狗带着绝望的神情看着渐渐驶近的越野车,和车顶站着的如恶魔般的花如血。 他这次发动叛乱已经是做足了准备,得知段天道并不在南春才开始的。 而且他并非孤立无援,而是通过秘密渠道得到了大量武器和装备,并且依靠数量和火力的优势击败了所有不肯服从的势力,占领了这里。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花如血来得这么快…… 而她的强大——远远超出了许二狗的想象! 更让许二狗绝望的是那些开始投降的保镖,他甚至可以猜到整个指挥部中已经没剩下什么人,那些曾经信誓旦旦效忠于自己的队长们恐怕早已四散奔逃。 而花如血,那个恶魔般的花如血,仅仅用一支机枪就撕碎了整整一个连的保镖。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她,没有任何武器能够伤到她,甚至对地导弹和重炮炮弹,都被花如血用机枪一一凌空点爆! 在这样可怕的人面前,数量、勇气、智慧、经验,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只是虚幻! 许二狗知道,就是他的盟友倾尽全力支援,也只会为花如血那双白皙的手再多添一些血色的装饰而已。 所有的权利、野心和梦想,正随着花如血的接近而粉碎。 许二狗猛然抓起一把金色的沙漠之鹰,一跃而起,撞破落地长窗,急速坠落。他在空中连续几个翻身,重重地落在地上。 数十米高空的坠落,并没有让他倒下。然而此时此刻,也无法分辨,支撑他的,究竟是他这一年来疯狂的苦练,还只是一股不肯接受失败的信念。 许二狗站了起来,用金色的沙漠之鹰指着花如血,近乎于疯狂般地大笑着,叫着:“这里本来就是我许家的,是我许二狗的,谁也不能把它从我手里夺走!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奴隶,都必须听我的命令!” 第九百七十五章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许二狗绝望的叫嚣并没有影响到自由港的任何事。 自由港的中心城显得很平静。 在自由广场南面,是一个圆形的小广场。 被哥特式教堂和几栋红色尖顶建筑围绕的小广场中央喷水池里,立着一个青铜骑士雕像。战马人立而起,昂首嘶鸣。马上的骑士直如松柏。戴着自由港特色地三角帽。目光坚毅。手中一杆飘扬地大旗指向远方。 青铜骑士的身后。是一栋鹅黄色的小楼。小楼是典型的自由港风格建筑,外面黄色的砖墙并不整齐,却独具韵味,整体线条方正简洁,以少量地白色边条做装饰,明快而幽静。这便是自由港名义上的最高权利机构——自由港政府所在地了。 小楼三楼的八角形办公室里,自由港首席行政长官塞尔沃尔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他已经不知不觉地保持了很长时间了。原因,都在面前的那份自由港快报上。 “终于乱起来了。”塞尔沃尔似乎有些疑惑,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浮现一丝淡淡地微笑:“时间,已经到了么?” 办公室里,数十个衣着考究各有气度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塞尔沃尔面前。人虽多,可是,整个办公室里却没有一丝声响。 这些人,有些是交易厅里最顶尖的经纪人,有些是某机甲制造企业的总裁,有些是某知名雇佣军地首领,海盗地头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一方泰斗。可是,此刻在这些跺跺脚自由世界都会抖上一抖地人物眼中,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身材并不高大的塞尔沃尔一个人。 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北方商业联盟的成员!这个身份,是塞尔沃尔给他们的,也是他们立足自由世界的根本。tqr1 北方商业联盟,是自由港五大商业联盟之首。 旗下拥有的商业舰队,制造企业和安保团不计其数。三年前,联盟会长塞尔沃尔通过天价投标,竞得了自由港的执政权,成为了当时一大奇闻。 众所周知,在自由世界,所谓的执政权不过是保命权的另一个称呼。得到这项权利的,基本都是在各大势力角逐中落败的一方。参与竞拍,本身就意味着放低身态俯首认输。自由港的各大部门以及军队,都由各大势力渗透把持,执政联盟,除了一部分税收补偿以及获得四年置身事外的中立地位之外,没有丝毫的好处。 对于其时如日中天的北方商业联盟来说。竞拍执政权,简直就是一个毫无道理地决定。 可是,北盟这个庞大的团体,对塞尔沃尔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异议。面对外界的困惑,北盟发言人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北盟不想把精力陷入任何不利于自由世界团结的争斗中。我们竞拍执政权,不是受到任何人的逼迫。事实上,也没人能逼迫我们。除了宣布中立的态度以外,我们希望,能为自由港做出一点应有的回馈。” 发言人地话,没有人当真。 这个世界信奉的是索取,回馈个屁! 人们的猜测,是北盟内部出现了某种危机。为了在今后四年内防止危机被其他势力利用。他们提前占据了自由港这唯一地,受到公认和保护的中立位置。这其实在以前,就是许多社团或者企业常用的手法。 这种猜测,在一年以后被遗忘了。 北盟内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相反,这个组织地所有成员,依然被那个有着优雅古贵族风度,平易近人,名叫塞尔沃尔的会长牢牢控制。 他们的商队遍及世界,他们的保安团实力强大,他们的船厂,依然生产最先进的舰艇。各行各业,都有北盟这个巨无霸的身影。 而附近国家之间的战争爆发后,北盟通过执政权获取的利益,在让所有人眼红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了北盟拿下执政权地高瞻远瞩。 除了大量难民涌入自由世界,各项税收让北盟收得手软以外,闯关船,走私船,海盗的聚集,也让自由港的贸易达到了一个空前的水平。 每天,自由贸易大厅里数以百亿千亿的交易金额,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北盟从中获取地收益。 更重要的是,当一个地方政权的贸易,税收,运输,防卫,乃至治安,港口管理等权限集中在一个组织的手里时,这个组织名下的产业,能获得多大地好处,已经没人能够说得清了。 哪怕这些权利,有许多在此之前只是名义上地。 反正,人们知道的是,港口里最优先进出地总是北盟的商船。航道上,最安全的,也是北盟的船。交易大厅里,掌握资源分配供给的是北盟。和其他国家的商业合作,好处最大的,还是北盟。 在塞尔沃尔手里,那些原本分散的,让人不怎么在乎的权利,在战争爆发后不但变得炙手可热,也渐渐聚集在了北盟的手中。北盟的强大,保障了这些权利的实行。而他们不声不响的中立地位以及运用权利的手段,又让各大势力和联盟完全没了脾气,只能争相和他们合作。 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得罪北盟。如果你不想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多了许多竞争对手,少了许多生意伙伴,不想自己到港的船进不了港口,不想储存的货物被借故扣押或者拖延阻碍,不想税收,交易,以及资金帐户,在关键时刻出一些小小的,但是却足以改变结局的故障。 那么,你最好不要轻易去招惹北盟。 这时候的塞尔沃尔,声名无论在北盟内部,还是在整个自由港,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敬仰的高度。人们忽然发现,原来,执政权还可以这样玩。原来,实施某些权利,并不用和其他势力翻脸,有时候,合作产生的效益比以前更大。 在人们钦佩塞尔沃尔的高瞻远瞩之时,没人知道。塞尔沃尔做出这个决定的日子,不是三年前,而是二十年前…… 在他被派到自由港经营一家小小的船厂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成为自由港首席行政长官的准备。 塞尔沃尔不是什么先知,也不是预言家或者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在乎的,不是什么利益,更不是什么约定俗成的中立地位。他需要的是名义-――一个清扫所有反对势力,将自由世界统治起来的名义! 在米国的手伸进自由世界时,塞尔沃尔就知道,自己等待了多年的机会,已经到来了。 塞尔沃尔拍下了执政权,以中立者的态度,将北方商业联盟脱离了那些流派之间的争斗。 对塞尔沃尔来说,自由世界的这些规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那些可笑的格斗流派,凭借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传统,把持着这个世界。 事实上,他们只是一群婊子。一群各自聚集了一帮嫖客争风吃醋的婊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婊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脱掉她们地裤子。 三年来,北方商业联盟早已经不声不响地利用执政权,将触手伸及了整个自由世界。现在。自由港的军队,有五分之二已经在北方商业联盟的绝对控制之下。那些遍布航道的自由船坞,也有相当一部分掌握在北方商业联盟的手中。 如果说,流派势力,不过是各种团体为了某个立场和利益的苟合。那么,北方联盟在塞尔沃尔的经营下,已经成为了一个结构紧密地准军事化组织。 联盟的核心成员,都是由塞尔沃尔直接控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必须得到最严格执行的命令。 塞尔沃尔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自由世界那些可笑的流派自相残杀的机会。很显然。现在,这个机会已经到来了。 塞尔沃尔喝掉杯中地咖啡,眼皮也不抬地发出了他统治自由世界的第一个指令。 指令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落井下石。” 寂静的餐桌上,唐心轻轻地喝着白粥,不时抬抬眼皮看看坐在对面的猥琐中年人。 左边脸颊印着五根手指印的方楚天道貌岸然,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餐。见唐心看着自己。递上一个询问地眼神,问道:“怎么,有什么事么?” 唐心恨得牙痒痒,真想在这混蛋右边脸颊再添上五根手指印。 见过不知廉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 这该死的色狼被自己抓了现行,竟然还敢问自己是不是不喜欢穿衣服!挨了一巴掌。顶着半边脸五根手指印,也如此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呸,无赖!”唐心啐了一口大的。 方楚天曾经的英雄形象,早已经完全垮塌了。现在,逐渐接受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的唐心,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遇见这混蛋,就没什么好事。以前在方舟号上,一不小心就被他抱了搂了。现在,又被他给看光了……. 一想到浴室里,这混蛋惊讶地问自己时那副表情,唐心就觉得双颊一下子滚烫起来…… 自己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让他看了个饱。 一时心烦意乱,耳边又传来了方楚天惊讶地声音:“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想把这个男人生生撕成碎片,蘸着大葱吃下去的唐心:“……” 第九百七十六章 引咎辞职? 如果不是敲门声响起,唐心手中的白粥,已经泼出去了。 段天道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手上还戴着接骨指套地三长老桑基。 桑基身后,是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个身材稍显瘦削的,和段天道一样,也是黄色人种。从这个人的身上,段天道一眼就看出了一股精悍之气。 段天道心念电转,不用问,这个就是泰流的镇馆战神—七长老卫见山了。卫见山身旁那个胖胖的一脸和气,有些秃顶的男人,自然就是四长老杰弗里。 在巴巴罗萨的情报中,三长老桑基,四长老杰弗里和七长老卫见山,是泰流的传统势力。 早在泰流还是三流流派的时候,这三个人就是泰流最拿得出手的年轻弟子。如果当初不是四长老杰弗里不屑勾心斗角,这馆长的位置,是怎么也落不到库伯手上的。 段天道知道,这三个人其实早在昨晚就已经到了普罗分馆。自己闹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能等到这个时候才跟自己照面。显然,是做准备去了。 “三长老!”段天道的演技向来是说来就来,眼睛里透着惊喜:“您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坐。” 段天道热情洋溢地拉着桑基往房间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乡遇故知。浑不知道就在前天晚上,他还捏断了别人的拇指。 “呵呵。”桑基微微一笑,挣脱了段天道的手,淡淡地道:“我该称呼您郭长老,还是方上校?” “哐当”一声。房间里,唐心失手跌碎了手中的碗。 “这败家娘们儿。”段天道混若无事,哈哈大笑道:“怎么称呼都可以。有什么关系。咱们这谁跟谁啊。” 房间里竖着耳朵一脸惊惶地唐心都快疯了。身份被拆穿,怎么这段天道还笑得出来? 桑基面色古怪,杰弗里和卫见山相视一愣。他们平日里见的人多了,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好像身份被拆穿。就是那么平平常常地一件小事,丝毫不以为意。脸皮之厚,简直无以伦比。 “那就叫你方上校吧。”三人中,显然以杰弗里为首。这个相貌和善,已经有些大腹便便地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当先走进了房间。 “早上好。”走进房间的杰弗里优雅地冲唐心微微弯了弯腰,笑道:“不愧是华夏军花,唐心小姐果然是天香国色。” 眼看着鱼贯而入的三个长老,被叫破了身份地唐心手足无措地站起来点头致意,转头去看段天道。却见这家伙依然笑嘻嘻地,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真想不到……”落座之后,面色森冷地卫见山冷冷地对段天道说道:“库伯馆长动用特别权限请来地十一长老,竟然是华夏威名赫赫的英雄。杀甘迪,废门罗。六个小时以内连封九馆。不知道方上校这唱的是哪一出?” 段天道嘿嘿一笑。这卫见山人如其名,没有丝毫地拐弯抹角,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既然已经敞开了天窗,段天道也懒得啰嗦,点了支烟。悠悠地问道:“唱哪出我们稍后再说。不知道三位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龙有龙路,鼠有鼠路。”杰弗里微笑地道:“别的人或许不认识你。可是,对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认识了你,自然也知道唐心小姐地身份。我们不明白的是,以你的身份,屈尊泰流做一个长老,到底有什么企图。” “听说泰流想着跟米国同流合污。”段天道嘿嘿一笑:“我来搅个局而已。” 这话一出口,三长老同时一愣。 自从昨天得知了郭靖连踢九馆的事情以后,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到了普罗分馆。 然后,三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一晚上的踢馆影像资料。 越看,他们就越震惊,也越激动。 后来,在透过某个渠道得知了方楚天的身份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库伯和华夏走到了一起。可随即,这个猜测,被另一个消息否决了。 因此,在来这里之前,他们早已经知道这个方楚天和库伯不是一伙的。也知道这次踢馆,并非出自库伯的授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既然已经知道了方楚天的身份,知道了他和库伯之间地关系。三位长老虽然还不明白方楚天的企图,可是大致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也因此,处于某种考虑,他们决定来见见方楚天。 谁知道话没说两句,段天道竟然毫不掩饰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这个答案,让三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泰流的人。所维护的,也必定是泰流地利益。 干了坏事儿还当着事主的面如此理直气壮的,这世界上恐怕就只有这方楚天一个了吧。 “你什么意思?!”杰弗里的脸色最先变得铁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么说,你混进我们泰流,是捣乱来了!” 杰弗里忽然提高的声音,吓得唐心面色发白。 毕竟鲜有类似经历,唐心发现,自己地胆子,似乎并没有以前想象地那么大。 随即,她就听到了方楚天那让人发狂地回答:“卧槽!不捣乱我干什么来了?” 唐心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客厅里没有爆发想象中地激烈冲突,反而一片死寂。 只有那方楚天,依旧不知死活:“瞪着我干什么,嫉妒我长得比你帅么?” 良久…… 杰弗里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在这里叫上一声,你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段天道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你不害怕?” “害怕!” “那你怎么……”杰弗里看着这个男人,就像看见一个白痴。 段天道吧唧吧唧地吸了口烟,头也不抬:“你放心,我要不想让你叫出声来,你们三个没有谁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 “可笑!”卫见山一拍桌子,和桑基也同时站了起来。 杰弗里大声道:“我现在就…….” 话音未落,只见窝在沙发里的段天道忽然弹身而起,闪电般探手在他的喉咙上虚抓一记,随即侧身出腿,脚尖,死死地抵在桑基的咽喉上…… 这一抓一踢,快到了极致。杰弗里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冷汗,已经浸透了他们的衣服。如果不是方楚天留手,这时候,他们的喉咙,的确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杰弗里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咬牙道:“你能同时杀掉两个,可我们有三个人。” 同样是话音刚落,三个长老只觉得眼前一花,段天道的脚尖幻影般在卫见山的喉结上虚点了一下,又死死地抵回桑基的喉咙。 杰弗里缓缓坐在沙发上。 他知道,如果段天道要动手,他绝对可以在瞬间无声无息地干掉自己三人。 段天道慢悠悠地收了腿。 桑基和卫见山也缓缓坐了下来。三个长老对视一眼,不禁苦笑一声。 “华夏士兵中,像方上校这么好身手的人,恐怕不多吧?”卫见山面色凝重。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刚才这几招,是华夏武学?” “有眼力。”段天道惊诧地看着卫见山道:“你看出来了?” 卫见山站起来,走到客厅开阔处,左拳直击,收拳踢腿,上弓箭步,折身反捞,扫堂腿,下路弹腿,冲身膝撞接摔掌反劈。一套动作下来,立定道:“昨天晚上看了方上校的踢馆录像,发现了很多不谋而合之处。真正证实我的猜测,则是刚才。” 卫见山说着话,脸上微微一笑。冷漠的表情顿时如春风化雨,初见面时的剑拔弩张顿时没了踪迹。 段天道也笑得憨憨的,就是不接话。 这三人一找上门来,段天道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如之前的猜测,泰流,并不是人人都和库伯一条心。这三人中,桑基和自己有过冲突,事实上他应该清楚,自己是放了他一马。他们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没有带人来,足以证明他们没有和自己立刻翻脸放对的意思。tqr1 所谓有恃无恐,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怕暴露。 相反,在对方摸不清底细之前,华夏的身份只会让他们投鼠忌器。再强横,也不过是自由世界的一个流派而已。即便是此刻远在大海另外一侧的华夏,也不是他们轻易愿意招惹的。 当然。等自由世界重新洗牌之后,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次他们来,更多的,恐怕就是为了自己在踢馆时展现出来的那套格斗技法了。泰流虽位列第三流派,技法却只处于各流派中流,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也是段天道把捏泰流地一个重要原因。 想到这里,段天道瞟了瞟因为气氛沉默,明显显得有些不安的桑基。三个人中间,这位三长老,城府要浅许多。 “方上校想必已经明白了我们地来意。”杰弗里知道眼前这段天道看起来憨厚,其实狡猾无比。当即不再拐弯抹角:“说实话。我们来,的确没有什么敌意。只不过,泰流中虽然龙蛇混杂,许多事情做得都不太地道,不过,我们毕竟是泰流的一员,就这么看着方上校拿泰流背黑锅,总不能袖手旁观。” “这话怎么说的?”段天道一推二六五:“虽然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过进泰流可是你们库伯馆长哭着求着让我来地。来了泰流,不但帮你们清理了门户,还大展神威,踢掉九家武馆,现在的普罗镇可是我们泰流一家独大。怎么能说背黑锅呢?” 三长老面面相觑。说话间,这家伙已经浑然忘了刚才还承认进泰流捣乱的话了。看他嘴脸,估计也不会承认。 “明人不说暗话。”杰弗里摇头道:“方上校的图谋。恐怕不是为泰流着想吧。说到踢馆,泰流不敢妄自菲薄,也还拿得出踢掉普罗镇这几家武馆的人来,问题是,流派之争,总有规矩。踢馆启衅,人家难道就不报复?” “这我还真没想到。”段天道挠了挠脑袋,诚恳地道:“给大家添麻烦了。要不,我引咎辞职?” 好想拿出一百三十六把菜刀将这个混蛋切成丝的众人:“……” 第九百七十七章 不是有心的 许二狗早就疯了,他也不管段天道辞不辞职,狠狠地扣下了扳机,子弹带着致命的威力射出了枪膛,向数十米外花如血的眉心飞去。 而花如血则在子弹完全出膛后才有所动作,她的身体突然拉出一片残影,略微侧身,子弹就擦身而过。 在最后的瞬间,许二狗竟然看到了花如血的碎发随着子弹掀起的气流飘飞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花如血的本领明显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高射机枪再次怒吼,四颗子弹几乎接在了一起,一一射断了许二狗的四肢,随后,第五发子弹则轰碎了他的心脏。 许二狗的身体向后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仰望着天空,眼神逐渐涣散,嘴里仍喃喃地说着:“……这里……是……我的……是许家的……” 花如血走到许二狗身边,伸脚踢了踢他的身体,确认了他已完全死亡。花如血听清了许二狗的最后一句话,但这只会让她感到荒谬,难道就是这样一个狂妄而无知的家伙击败了冯大和林妙可? 很多人都有野心,但是大多数时候,过度的野心只会驱使人灭亡。 花如血的脑海中瞬间回放出刚才战斗的画面,死在自己手上的保镖的数量、能力和所用的武器迅速被统计出来,并且和之前的数据进行了对比。 修道的好处就在这里,人脑的作用被逐渐开发,甚至开始逐渐赶上了电脑的作用。 花如血立刻发现,这里面有多出来的部分,既有保镖,也有武器。 他们并不属于这里原本的配置。 花如血走进了一片狼藉的指挥部,信手将几个已被启动的武器吊架摧毁。小刚跟着她进入了指挥部,穆冷卉则留在了指挥部外,没有跟进去。 很快,花如血就将在指挥部中藏着的五个人都找了出来,并且在他们的指引下找到了机要室。 这些人都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文职人员,在这里做参谋的工作。 许二狗可能是地道战看多了,很有老式军人的情结,组织机构的设置很多地方是参照解放战争华夏军队的制度设立的,所以指挥部中还设置了参谋部,里面塞了七八个参谋。在如今大规模战斗不过是千余人的情况下,实在让人想不出要这么多参谋干什么。 不过这些参谋还是知道不少情报,并且非常配合地从机要室中找出了花如血想要的东西。 作战日志和一份厚厚的清单。 许二狗是有外援的,他自己能够聚集起来的力量过于薄弱,而本身的战力又不占优势,如果就这样发动叛乱的话,很快就会被镇压。 暗中援助许二狗的人叫做白七杀,来历不详。 他给许二狗的援助包括五百名经验丰富的保镖和足以武装起五百个人的超额军火,以及十几名特殊能力者——当然,这是花如血的理解和分析,原本文件上写的是‘极厉害的高手’。 可见没有文化的许二狗,用词是多么的有限。 这批援助的实力是许二狗自身势力的十倍,在依靠绝对的数量优势击败了冯大等人的手下后,也就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许多重要的位置。如果不是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或许许二狗早就不在指挥官的位置上了。 花如血一边快速浏览着手中的文件,一边淡淡地问:“冯大他们现在在哪里?” 花如血的碎发跃动着柔和的光辉,面容也精致如瓷器,但是从平淡温和的声音中,几名参谋们却听出了隐约的杀气。 “冯大带着剩下的保镖占领了炼钢厂,他们现在还在那里战斗着。”一名胆子大些的参谋立刻回答,丝毫不敢玩任何花样。虽然城里还有至少几百名保镖,但是他知道,就算这些保镖一起上,在这种复杂环境中,说不定不够花如血半小时杀的。 冯大还活着? 这个消息终于让花如血的表情开朗了一些,他即刻向参谋们说:“带路,去炼钢厂!” 几分钟后,几辆越野车先后出发,轰鸣着向炼钢厂驶去。通向炼钢厂的道路上本来建有两道哨卡,但现在哨卡中根本就没有保镖,原本驻守在这里的保镖早都逃散一空。 花如血端坐在车队中间的越野车中,眼睛微开,似已进入了假寐,小刚坐在对面,一双猩红色的眼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如血,如果只看外表,有些纤弱的少年似乎比穆冷卉更象女人。 在大多时候,穆冷卉给人的感觉更象是海中的孤岛,美丽,但却有着非生命的冷漠。不过此时穆冷卉坐在最后一辆越野车上的,所以也就无从与少年对比。 在小刚身边,则坐着胆子最大的参谋,他正以最富有逻辑性的简洁语言,向花如血讲述着整个战斗的过程。 从最初的突然叛乱,到叛军被击溃,随后是外援进入,而后冯大兵力不敌而不得不撤退,最终冯大带着残存的几十名下属撤退至炼钢厂,并利用那里的复杂地形固守。许二狗几次强行进攻,却都以死伤惨重而告终。原本再过一周,白七杀增援的一批能力者就会抵达,他的计划是以能力者来牵制冯大,以彻底消灭其他人。 虽然这个参谋没有说,但是花如血知道,叛乱产生的根源应该是许二狗以为段天道暂时不会回来,对其他人的能力又有错误的认识,以为凭借白七杀这个人的势力,可以掌控这块原本属于许家的地盘。 这个白七杀的智谋和掌握时机的能力或许可以称得上大师水准,但是他的运气实在有些不好。 花如血快速地在心中推演了几遍战局,但是得出的结果却和事实不太相符。冯大和林妙可的战斗力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冯大善于狙击,林妙可又精擅战术,按照叛军的战斗力,冯大和林妙可不应该战败才对。 花如血皱起了眉,在思索的时候,越野车已经驶入炼钢厂的厂区。这里矗立着的一座座数十米高的圆塔、厂房以及纵横交错的庞大输气、输氧管道。 一进入厂区,越野车就停了下来。按照参谋的说法,再往前去,就会进入对方的火力范围,到时候发生了误伤可就不好了。 不理会这个明显有些怕死的参谋,花如血从越野车上走下,看了看前方宏伟巍峨的炼钢厂,淡淡的说了句:“冯大,我来了。” 花如血的声音并不响亮,在旁边的参谋听起来就象是和她在随意闲谈着一样。不过他并不知道,在整个区域范围内,都同样可以听到花如血的声音。随着能力的日益进阶,花如血已经今非昔比。 花如血掀开了自己的头罩,露出了标志性的完美脸颊,向炼钢厂深处走去。 刹时间,花如血已经感觉到至少七八道视线同时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伴随着这些视线的,应该是同等数量甚至是各多的枪口。 感应这些火力点的位置,花如血竟然有些欣慰,这些临时性火力点布置得非常巧妙,几乎没有死角,显示了极高的战术水准,难怪许二狗几次在这里吃了大亏。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一座高塔后转了出来,飞速向花如血奔来,一直冲到花如血的面前才停下,然后咧开大嘴嘿嘿笑了几声,叫了声:“花如血!你终于来了。” 站在花如血面前的冯大样子已经变了很多。 他明显瘦了,但硕大的骨架依旧让他看起来像头雄狮,脸上钢针般的胡须参差不平,并不是剃须刀修出来的,而是军刺刮削的结果。他的脸色黝黑,短发和胡须是同样的风格。沉陷的眼框透出深深的疲倦,但里面却显示出勃勃的生机。固守在炼钢厂这片区域近十天,艰苦卓绝的战斗给这个男人又进行了一次淬火。 冯大看了看不远处神情有些畏缩的参谋们,问:“难道许二狗……” “他已经死了。”花如血说:“林妙可呢,怎么她没有和你在一起?” 冯大的笑容有些苦涩,说:“怎么说呢,她的情况……也不能说是很好,你看到就知道了。” 在冯大的带领下,花如血向炼钢厂如迷宫般庞大的厂房深处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是小刚,穆冷卉则留下看守那些投降过来的参谋和保镖们。冯大看了一眼少年,虽然对这个俊美的少年来历有些好奇,不过显然在他心目中,林妙可要重要得多。 在一间仓库的深处,货物被挪到旁边,设立了一个隐匿的营地。十几名属下正在几间帐蓬外围坐着,保养武器、检查弹药,偶尔低声交谈。 冯大领着花如血来到营地最里面的帐蓬前,花如血掀开帐帘,钻进了帐蓬。这是简易的行军帐蓬,里面空间并不大,林妙可正躺在帐蓬中央,钻在睡袋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肌肤下隐隐透着一层青色。她的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唇色透着紫青,栗色短发也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林妙可非常虚弱,精神更是极度萎靡,对花如血的到来一无所知。甚至很多人聚集到了帐蓬外,她也毫无察觉。这些人都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迹,以林妙可的本事,早就该有所觉察了,可是她依旧在昏睡着。 不过即使是隔着睡袋,也可以看出她的小腹有些不正常地隆起。 在花如血的感应中,在她的腹中有一团浓烈无比的生命精华,而且她全身各处的能量都在缓慢地向这团生命精华处汇聚,最终变成它的一部分。tqr1 那团生命精华规律地跳动着,节奏和林妙可心脏跳动的频率一模一样。可是从汇聚生命能量的巨大反差中可以看出,林妙可的心跳是受它所驱使的。 花如血微微怔了怔:“林妙可……怀孕了?” 冯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也不是有心的。” 花如血:“……” 第九百七十八章 怪物还真是多啊 花如血皱了皱眉,她现在的神识已经能够覆盖百余米,完全能感应到,林妙可腹中这团生命精华的最核心处正在不断地变幻着形态。 时而是人类婴儿的胚胎形象,时而幻化成拥有多只节肢、长尾及覆体鳞甲的异生物状态。生命精华虽然浓烈,但是最核心处的胚胎却是小得出奇,只有米粒大小。而它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着,更是在花如血感应中呈现出许许多多前所未见的诡异生命形态。 可是看到孩子胚胎中变幻不定的种种形态,花如血心底隐隐有些凉意:“你确定……这是你的孩子?” 冯大怔了怔,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当然!我们天天在一起!要不然你认为还能是谁的?” 花如血吸了口气,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林妙可腹中的生命生长速度十分异常,初步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成熟出生。 过于快速的生长,代价就是从母体中抽取海量的营养和能量。它吸收营养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林妙可的供给能力,现在完全是以掠夺的方式来获得自己生长所需要的一切。 它有着极为强烈的控制欲望和生存意识,并通过特殊的跳跃波动影响林妙可的内脏和器官,夺取了它们的控制权,强制它们将超出负荷的营养输送给胚胎。其实,这就是在掠取林妙可的生机。 短暂时刻,花如血已经推演出了接下来最有可能发生的情景。 在新生命成熟之前,林妙可就会因内脏器官衰竭而死,而仍在腹中的生命体则会提前变异成强化肉体生长能力的异生命体,并且依靠吞吃母体来获取生长所必须的养分,以完成降生的过程。 小生命有着极为浓烈的进化欲望,以及强悍无比的攻击性。 林妙可身体本能的反抗非常微弱,完全不足以对抗小生命的需索和压榨。而且她的反应也微弱得出人意料,林妙可似乎放弃了一切抵抗,任由腹中的生命吸食她的生命血肉。 花如血在林妙可身边蹲下,拉开了睡袋,将微凉的右手伸入衣内,放在她隆起而火热的腹部。同时,一道柔和但却庞大得无可抗拒的精神波动携带着无数指令被送入林妙可的腹中。 那只正在拼命成长着的小生命猛然间意识到了危机,在精神层面发出一声响亮的哀鸣,然后拼命蠕动挣扎起来,生长速度瞬间加速到了百倍以上! 林妙可腹中的小生命显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求生的愿望无比强烈,但是毕竟没有降生,在花如血如怒潮深海般的精神压力前,它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它的生命波动迅速被压制下去,活力和吸取营养的速度也相应下降。在精神层面上,它不住地哀鸣着,似乎在向花如血求饶,然而花如血却丝毫不为所动,施加的压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让它无力反抗,却不至于毁掉它。 小生命这种发自本能的哀叫,根本打动不了花如血。 不知道是否是听到了它的哀鸣,一直处于昏睡中的林妙可忽然张开了眼睛,她双手抓住了花如血,不假思索地叫着:“花如血!不要!快停下来,他是我的孩子!” 林妙可的力量大得异乎寻常,脸上更是泛起了激动的潮红,她用力搬着花如血的右手,想把它从自己的肚子上挪开。 “林妙可,放松点。如果不控制住它的话,你会死的。”花如血柔声说着,还伸手替林妙可理了理纷乱的短发。但她的右手却丝毫没有移动,就算林妙可现在在爆发异常的力量,也休想搬动花如血的右手。 “不!你不能杀他!”林妙可尖叫着,上身猛然弹起,扑进花如血的怀里,一口狠狠向花如血的胸膛咬下! 花如血脸色一变,瞬间弹出了帐蓬。当她在帐外站好后,军用营帐那坚固的帐帘才砰的一声,炸成了数十片纷飞的碎布。 营帐中,林妙可如一只受惊的母兽,迅速缩到角落里,半蹲在地上,摆出随时可以攻击或是逃走的姿势,充满警惕地看着营帐外站着的众人。 当她的目光掠过花如血时,眼神随即充满了惊惧和戒备。 腹中的小生命似乎睡着的,很久才会显示一下生命的勃动。这才让她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妙可,别担心,我只是控制了它的生长速度而已。它会在三个月后出生,而不是一个月。如果不控制它的话,你会没命的。”花如血向林妙可伸出手,温和地说。 林妙可犹豫着,问:“我的孩子不会有事?” 直到花如血点了点头,她才握住花如血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花如血顺势将林妙可拥在怀里,感知着她虚弱的身体:“妙可,这个孩子有些问题……生下来未必是什么好事,如果你同意……” 林妙可本来是远超常人的强者,可是现在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她的生命力大多已浓缩在腹中的婴儿上了。 听到花如血的话,林妙可立刻摇了摇头,轻声但坚定地说:“不,我不管!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他会出生的。”花如血叹了口气,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得到花如血的保证,林妙可这才从花如血的怀抱中感觉到以往的温暖和安全,她的心情一放松,无穷无尽的疲倦即刻涌了上来。她轻轻呻吟一声,身体一软,就在花如血的怀中沉沉睡去。 花如血将林妙可放回睡袋,并为她盖好,然后出了营帐,向冯大详细问起自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在不久前和冯大那什么之后,林妙可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然而怀孕后胎儿发育的速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对她身体的压榨和需索很快打破了临界点,林妙可开始变得精力不济,几天之后,她的身体就虚弱到难以行动的地步,任凭她怎样努力去吃都无济于事。 只有冯大和一名医生知道林妙可怀孕的事。 在仔细检查过林妙可的身体后,那名医生显得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他坚持说林妙可不是怀孕,她腹中有的只是一只寄生的异形生物。 在检查之后,那名医生就打算给尚未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林妙可作手术,以把未成熟的异形取出来并且杀掉。 事后,据林妙可所说,那名医生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将手术进行下去,所以她才杀了他。 冯大无从验证林妙可所说的真假,不过冯大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在身体检查的时候,林妙可是自颈椎以下全身麻醉的,按理说在半小时内是完全无法动弹的,而那名医生也不是普通人,那是黑兵体制内的医生,无论医术还是能力都远超常人,绝不是虚弱的林妙可能够杀死的,却就这么简单死在林妙可的手中。 这个过程中充满了谜团,至少冯大自问如果和林妙可换身相处,是无力抗拒麻醉剂效果的,更不要说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杀掉他。 医疗室的现场一片狼藉,到处是散乱的血肉肢体,医生已经被完全撕碎了,几乎找不到一块大点儿的血肉。也就无从判断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被就此掩盖下去。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林妙可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虚弱下去,一天中至少要睡上半天,就是醒着的时候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再后来,林妙可几乎整天都在昏睡,而最糟糕的是,她的食欲不再旺盛,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吃东西,还是冯大发觉不对后,会逼着她吃些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许二狗掀起了叛乱。 随后在关键时刻,叛军得到了强力增援。而身兼战术指挥官的林妙可却陷入了完全无法发布命令的状态。 除了复杂地型,小队范围的巷战外,冯大的指挥水准完全无法和林妙可相比,就算他个人战力出色,在突然多出来的一群能力者围攻下,他也无力扭转战局,在付出重大伤亡后,只好据守在炼钢厂,借助这里的地形来对抗入侵者。 花如血皱了皱眉:“那么叛乱的这段时间里,黄金镇的黄仁都在干什么?” 冯大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许二狗叛乱之后就完全没有了黄仁的消息。” “坐山观虎斗?”花如血微笑着说,看到冯大和林妙可都还活着,她的心事就去了不少。林妙可的情况虽然不佳,但控制住胚胎的生长速度后,她也会逐渐恢复。 在冯大的眼中,花如血漂亮的微笑后面隐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杀意。 花如血的杀戮虽然凌厉狠绝,但是杀得实在是太快太狠,直到带着幸存的部队从炼钢厂出来时,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两小时。 在广大的防御体系之内,还有数以百计的许二狗手下散布在各处,他们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得到战斗的消息。 清剿残兵所花的时间比花如血击溃许二狗主力还要长些。 入夜时分,冯大才回到指挥大楼,报告说城内所有的叛军都已肃清,其中大部投降,凡有抵抗的都已被就地格杀。 清剿过程总计用去了三个多小时,而在这三个小时中,花如血就坐在指挥大楼许二狗原本的办公室里,将身体埋在那张极为舒适的高背椅中,默默地注视着落地窗外黑暗笼罩下的基地。 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三个小时了,一动都没有动过。 小刚依旧站在花如血侧后方两米的地方,象个雕像一样不动分毫;穆冷卉则站在另一边,和花如血一样凝望着黑暗笼罩下的基地,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在冯大的报告过程中,花如血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需要思考的事情非常多,比如段天道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个百分之两百会反叛的许二狗,林妙可肚子里的孩子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按照黑兵的传统,花如血一声不吭甚至不转身的态度其实是极为傲慢的。 不过冯大没有机会感觉到不快,从他的位置甚至看不到花如血的身影,可是却能够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深沉压力从花如血身上不断传来。 那是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冯大甚至产生了错觉,似乎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就是绝崖,而绝崖之外,则是无法测度的浩瀚虚空! 在虚空中,则是飘浮着一座大陆! 是的,不是巨石,也不是高山,而是整片的大陆,就在冯大的面前! 那种单纯由空间感形成的无形压力,足以让人窒息。tqr1 不过才修道数月的花如血…… 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 段天道的身边……怪物还真是多啊…… 第九百七十九章 恐惧 更让冯大恐惧还不止于此,这可怕的压力竟然不止是单纯的畏惧,而是逐渐向他的身体各处蔓延,并且让他身体组织的活动大幅降低! 若是威压再持续一会,冯大的身体组织就可能因为缺血而出现大面积的坏死! 好在沉默中的花如血忽然嗯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她一有动作,如雕像般的穆冷卉和小刚似也同时恢复了生气。缠绕在冯大身上的压力这才散去,但是短暂的威压仍让他身体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本就所余不多的体力更是消耗殆尽。 看着花如血那原本应该熟悉的身影,冯大心中却是苦笑,这个嫂子,已经越来越难以让人看透了,自从跟随段天道迈上修道之路,更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花如血转回身来,看到冯大的苍白脸色,明显有些意外。仔细地看了看冯大后,花如血若有所思,然后微笑说:“你先去休息,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另外,我去黄金镇见见黄仁,看看他在想什么。” 冯大一怔,问:“……您,不用休息一下吗?” 不知为什么,即使花如血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那句叫惯了的嫂子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不是已经休息了三个小时吗?”花如血微笑着说。 三小时就够了吗?这和冯大过去的认知已完全不同。不过他没有再问,小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寂静留给了沉默如雕像般的三个人。 穆冷卉抬起头,望着办公室的厚重木门,若有所思,向花如血说:“冯大已经能够感应到你精神世界的威压了,看来这些日子他也没少进步,就好像我能隐隐感觉到段天道一样。” 小刚猛然抬起头,双瞳深处又泛起荡漾的血色,紧盯着穆冷卉,她能感应到段天道的精神世界? 为什么? 不是只有自己能感应到吗? 花如血向窗外看了看,说:“出发的时间到了。” 看着这个茫然的少年,穆冷卉扬起了头,轻快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少年的瞳中火焰渐渐暗淡,重新垂下了头,跟在穆冷卉的身后,向楼下走去。 此时此刻,他破碎残缺的意识中全是茫然,宛如看到安娜刚死的那一刻。 对小刚来说,段天道的精神世界是他整个心灵的支柱。 当初,受到核心完全控制的少年,本身的意识和记忆早已被撕成无数碎片。然而当意外地沟通了段天道的精神世界之后,他竟然从那浩瀚无边的世界中看到了一个飘动着的美丽身影,安娜。 安娜?安娜还活着?! 少女的影像让小刚浑浑噩噩的记忆重新聚集,再次有了自己的意识。 而当少年在段天道的精神世界中纵身而起,扑向安娜时,她竟然回转头来,露出满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然后回应了少年的拥抱! 然后,是无休无止的亲吻、抚摸、拥护和诉说。 每一次的亲昵,小刚破碎的意识都会恢复些许。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破碎意识恢复到了某个节点时,小刚才霍然醒来,才开始思索眼前发生的宛如梦幻的一切。 他发现,安娜真的活着,活在段天道的精神世界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熟悉。段天大可以模拟出安娜的影像,却不可能模拟出她的心。所以少年知道,那的确就是安娜,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安娜会出现在段天道的精神世界里。 透过长时间小心谨慎的观察,小刚发现,在段天道辽阔无边的精神世界中,安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根本没有引起段天道的注意。 只要小刚在感应段天道的精神世界时足够耐心和谨慎,就有可能在不惊动段天道的情况下感知到安娜的存在。虽然再也不能象第一次那样宛若在物质世界中的纠缠,然而哪怕只是遥遥相视一眼,对小刚来说也是莫大的满足。 这个发现既让小刚惊喜,又让他战栗。 他知道,从此之后又能与安娜在一起,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而战栗则是害怕会被段天道发现这个秘密,从而真正的毁灭安娜。 安娜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爱人,在数十年的漫长时光中,她是少年精神世界的惟一支柱。守护和依赖交织在一起,早已镂刻在小刚的心中。 所以默默的,少年开始尽一切可能提升着能力。他要保护段天道,因为这也是守护安娜。少年知道,现在这句话听起来象一句笑话,可是他决心做到。 他一直在尽力,而且知道自己绝不会松懈。这是真正的决心,无需赌咒发誓,也无需咆哮呐喊。 因为核心的存在,小刚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可以接触到段天道的精神世界,却未曾想到穆冷卉也可以!这让少年的心底掀起无尽惊涛,既害怕她会发现安娜的存在,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这种感觉,如同被人动了最心爱的东西。 在纷乱思绪中,不知不觉间,小刚已随着穆冷卉走远。 当夜色再次降临大地的时候,黄金镇和以往一样醒来,逐渐喧嚣。 朦胧的夜幕中,形形色色的人开始出现,活动,想要在这个夜晚找到可以麻醉自己的刺激和快乐。 “滴血子弹”。 这座酒吧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个几乎每晚都会染血的地方,但还是不断有人涌入,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能够看到有人拔枪相斗,然后鲜血喷淋的场面。甚至有些人会让飞溅的血落在酒杯中,然后一饮而尽,就此热血沸腾!tqr1 酒吧中形形色色的美丽女人在血腥杀戮面前都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以前的黄金镇虽然混乱且糜烂,却不会允许如此血腥的游乐场所公开存在,当然,地下的就另当别论了。但是开张不久的“滴血子弹”却完全无视了这条潜规则,只是因为它幕后的真正主人叫白七杀。 谁也不知道这个不知来历的白七杀为什么能够在如今的黄金镇上为所欲为。 几乎进入“滴血子弹”的每个人都知道那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却都觉得不幸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这里每晚最多只允许两场枪战。而且在“滴血子弹”中还有许许多多其它地方找不到的好东西。 所以几乎是刚一入夜,涌入的人们就将硕大的酒吧填满了大半。没过多久,强劲的音乐和浓烈的酒精就让人们的神经开始变得麻木和粗大。 几个看守着酒吧的壮汉靠在门口,正有些无聊地闲扯着。他们的身上都只穿一件黑色皮背心,露出布满刺青和体毛的肌肉。这些壮汉用嗜血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入酒吧的人,虽然敢来这里的人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但在那些真正上过战场的人眼中,都是些一捏就爆的软蛋。 剃着光头,胡子已有些花白的看守头领正拿着一瓶烈酒痛饮,身体却忽然僵住!已有些混浊的眼睛眯了起来,死死盯在了正要进入酒吧的三个人身上。 这是三个很奇怪的人,宽大的斗蓬裹住全身,低垂的罩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可是只露在外面的嘴和下巴却让人禁不住口干舌燥。而且,三个人都是如此! 但是在第一个人的背后,却有两个非常明显的交叉突起,显然是背了至少两把重火力的家伙。 前面两个人径直向酒吧内走去,如同没有感觉到无数道注视过来的火辣目光。而身材略显纤瘦的第三个人却停下了脚步,略略转头,转向守卫头目的方向。罩帽下缘露出的猩红双唇忽然微张,露出一线雪白牙齿。 咔嚓一声,守卫头领手中的酒瓶被捏得粉碎,破片割开了他的手心,烈酒和着鲜血不断顺着手臂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盯着三个人原来的位置,却不知他们早已进了酒吧。 “头儿,头儿!你怎么了?”声声叫喊终于将他惊醒,直到这个时候,守卫头领才感觉到右手的剧痛。 “头儿,刚才那三个人身上明显带着家伙。而且第一个人带着的东西看起来可不好对付!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要不要抓起来先问问来历?”一个守卫一边帮助头领处理伤口,一边问着。 “不!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去招惹那三个人!你们只要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好。”头领断然否定了这个提议。 守卫有些愕然地看着头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竟象是在恐惧……他究竟在恐惧什么? 远在千里之外自由港泰流的三位长老也很恐惧,甚至觉得脑门子上乌云盖顶,这方楚天比泥鳅还滑,引咎辞职? 他一甩手走了,这馆就不算泰流踢的了? “方上校,知道泰流的来历么?”杰弗里拐开话题。 “这个……”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倒不是很清楚。” “泰流,以出招刚猛,善近身强击著名。”一旁的卫见山开口道:“常人都以为泰流源自泰拳格斗术,事实上,泰流以否极泰来,周易中的泰卦为名。取吉祥,又有泰山压顶地刚猛之意。泰流,出自华夏,和你我同族。” “哦?”这个说法,段天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许多流派,都以自身特点或者社团,主宗名姓乃至宗教信仰为名。如幻影流,黑龙道,明心流,绝杀流,破山流等。泰流以前只是三流小门派,历史来历,倒很少有人考究。 卫见山道:“因为各种武学的发扬光大,格斗摆脱了单纯的速度和力量,开始迈向更高的层次,而这些,是各流派地不传之谜。泰流地核心技法,就是由古代中国几路拳法演变而来。” “不过,由于泰流历史长达上千年,中间有过断档,泰流所拥有的,不过是些皮毛而已。”卫见山叹了口气道:“刚才我打的几路拳,不过是古中华武术中几招不成形的套路,真让高手看了,只怕大牙也笑掉了。让泰流崛起,一直是泰流人的梦想。” “泰流还用崛起?”段天道笑着道:“这可是排名第三的流派啊。” 听出段天道口中的揶揄,三长老都同时脸上一红。卫见山道:“说实话,库伯的所作所为,我们也不赞成。不过,毕竟泰流这几年的弟子,比以前多了很多。眼看日渐兴盛,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不支持不反对而已。 “不支持不反对。”段天道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说直白点,不过是乐观其成罢了。” 三长老对视一眼,杰弗里道:“我们三人,还有许多流派弟子,实在是对卷入权势争斗没什么兴趣,我们一心一意想的,不过是尽力保留泰流的底子。完善核心技法而已。库伯和米国地联系,未来的布置,我们知道的很少。不过,我们可以保证,无论方上校想针对库伯做什么,我们都会置身事外。” “这话怎么说的?”段天道一脸惊诧:“我怎么可能针对库伯馆长做什么?不过。三位长老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再说,三位真的觉得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可以置身事外么?” 第九百八十章 误会? “我们……” 杰弗里叹了口气,一阵默然。 事实上,泰流自从老馆长去世。被库伯裹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早知道已经停不下来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和库伯翻脸,未尝没有希望泰流就此强大地心理。tqr1 现在,泰流在库伯的带领下,越走越远。 各种亡命之徒地加入,早已经让曾经那个虽不出名,却团结刚直的泰流变了质。这场战争的到来,已然让三人感觉到了危险。按照库伯的路线走下去,泰流实在是玩不起的。 输了,泰流就此灰飞湮灭。赢了,泰流也不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那个泰流。 况且,哪里又是那么好赢的。 和那些传统流派比起来,泰流不过是一群纠合起来的亡命之徒,也是乌合之众。一旦祸遭灭顶,立刻就是分崩离析。谁也不会和泰流生死与共。 这些,都还只是表面上能看见的。 杰弗里看了看段天道,暗自咬牙,自己三人之所以想另起炉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一年多以来,库伯暗地里一直在和米国进行一项合作。那绝对是对整个民间机甲流派的离经叛道。 这个人利欲熏心,走上的是一条不归之路。除了之前送去那个地方的几个弟子以外,现在,他甚至将门罗也送了过去……那个研究项目,一旦暴露,泰流立刻就是千夫所指。 这是泰流最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也成为了杰弗里等人心口一块大石。 杰弗里缓缓道:“我们一直有个打算,想领部分弟子去华夏分馆,另立主宗。或许,能为泰流保存一点种子。”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段天道大点其头,眼神闪烁,很不诚恳地道:“三位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杰弗里赶紧冲卫见山递了个眼色,卫见山接口道:“说实话,昨晚看了方上校踢馆的录像,发现方上校使用的格斗技法许多地方,和泰流传承的技法极其相似,可又高明了许多。就拿那招高边腿接风车膝撞来说,我们就绝对做不到那么快地速度。要另立主宗,在技法上也需要底蕴,所以,想请方上校指点一二。” 说完,三人满怀希翼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神情古怪地看了看卫见山,又看了看杰弗里和桑基,忽然哈哈大笑:“三位长老地本行是做生意的吧。这算盘可打得精。”笑着笑着,脸色一沉:“你们想走就走,关我什么事,这核心技法,是随便几句话就可以乱教地?” “那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教?”一时情急,桑基忍不住叫了起来。 自从看了录像之后,三个人如获至宝。 录像中,方楚天使用的那一套快捷刚猛的格斗技法,简直让他们看花了眼。许多泰流技法中转圜生涩的地方,这方楚天打起来却全无障碍,一些招式的使用,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卫见山是二级战神,杰弗里和桑基,也都是一级武士。对于格斗,浸淫了一辈子,做梦也想不到格斗竟然有这样巧妙的招式。 从那个时刻起,方楚天的身份种种全然不是问题了。他们一门心思只希望得到这套技法。除了对格斗的痴迷以外,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套技法,泰流就算垮了,异日也能东山再起! 三个老狐狸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圈,无非是想表明态度,让方楚天领个人情。再趁机付出些代价,钱也好,美女也罢,总要将技法搞到手。 泰流这样下去,前程未知。他们三个又不想介入争斗,拿了技法去华夏隔岸观火才是上策。 在他们看来,自己喊穿了方楚天的身份,又将库伯卖给他,自己抽身走人,这方楚天应该感激涕零,自己也应该如愿以偿才是,谁知道段天道一开始就有恃无恐,这时候毫不客气地叫破了自己等人的如意算盘,一脸嘲讽油盐不进。 这套路,哄骗一下普通年轻人还行。在这中年男人面前,三个人只觉得老脸发红。 “当然……”段天道揉捏人的本事是天生的,嘴皮子功夫,也不是三个一辈子专研格斗的长老所能想象的。当下一个转折悠悠道:“格斗技术要进步,关键在于交流,敝帚自珍实在是要不得。其实我也很想将这套技法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不光是这套技法……” 他的双手飞快地在空中划过,右手五指连点,做了个格斗动作,接着道:“还有其他几个流派地核心技法……可是,我不是泰流的宗主。这样地技法传承,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自从在红胡子海盗基地里看了泰流几场魔王级挑战赛的资料以后,段天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巴巴罗萨收集的所有门派格斗资料。 以他的本事,无论看这些流派的什么动作,他都能够迅速做出模仿。 而且更能加以提升。 举例来说,同样一招泰流的近身鞭腿。自己可以根据对手的位置,速度和姿态,迅速确定出腿时机,连接招数和踏步方位,从而使出腿更精确,伤害更高。 而普通的民间流派,在这方面,却只是呆板固定的套路。无论对方位置怎么样,他们都是同样地一腿。 卫见山死死地盯着段天道的手,模拟着段天道刚才的动作,忽然间跳了起来惊道:“这是……这是……伯克希尔流派的心口刀!” 杰弗里和桑基闻声而起,瞪大了眼睛看着段天道。无怪他们惊讶,一年前,这个以首任宗主之名命名的小流派,正是被泰流派门罗给挑了的。 伯克希尔战死,成立不过十年的小流派烟消云散。 而伯克希尔之所以敢在自由港立派,凭借的,正是这一招心口刀。好几次,上门踢馆乃至挑战地武士,都是被他关键时刻右手莫名其妙卷曲自心口的力劈,破掉防御,饮恨败北。 无论怎么翻来覆去地看,人们也弄不明白,伯克希尔原本大开大合的手掌,是用什么方式在收缩到胸口的瞬间,忽然发力的。要知道,回手的力道,和胸口出招时的短距离,很难突破重点防护的心口。 当初,就是为了得到这一招,库伯才令门罗找上门去发动魔王级挑战的,如果不是用了其他的手段令伯克希尔投鼠忌器,如果不是门罗仔细研究了伯克希尔的打法,一直依靠紧身缠斗狂攻猛打,他也不一定能逃脱这一招。 最后,伯克希尔自杀身死,这一记心口刀也成了绝唱。各大流派都曾经仔细研究过,谁也没弄明白其中的诀窍。 虽然只是一招,可这一招太有名了。 就算各派许多绝招远比心口刀更有杀伤力,但得不到的东西,终究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一招的手法,在段天道手中,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使了出来! 毫不在意地让卫见山看了个清清楚楚。以卫见山的武功造诣,只要凝神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诀窍。一想明白这一招的要点,卫见山简直欣喜若狂! 狂喜之后,三个长老看段天道的眼神都不同了。段天道敢打赌,如果就这样把这三个家伙放出去,说不定他们就会铤而走险在自己身上干上一票。 “这样的技法我还有很多……”段天道拿起茶壶,给三人倒上茶,笑道。 三长老面面相觑,一时间又是为难,又是心痒难耐。 这些技法对于民间机士来说,诱惑力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这根本就是各流派的立派之本!可是,段天道的华夏身份,只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其实,现在大家也别忙着做决定……”段天道余光瞟到卧室门口探头探脑一脸忧心忡忡地唐心。眨巴眨巴眼睛道:“最近的自由港,很不太平。估计这两天,会发生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家再等等,再看看好了。总之。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泰流的核心精英平白牺牲的。该传授的,该保护的,我很明白。” 三位长老怔怔地看着段天道,心里同时叹了口气。他们知道,这算是段天道的承诺了。 一场乱局,已经被启动了,再也停不下来。自己这些人不过是几个传统武士,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要么就此远离自由港。要么,就必须在段天道和库伯之间做出选择。 这个选择,很容易,也很艰难。 午日阳光,暖暖地洒在初春的自由港中心城。餐厅里。络绎不绝地进出着午餐的人们。路边地咖啡厅,逛了一上午商场地女人们正一边查看着大包小包地战利品。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价钱,款式。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正常。 泰流踢馆的事情发生之后,已经过去了近十六个小时。原本预想中火星撞地球般的冲突,并没有立刻发生。 可是,只要仔细看看已经全部被撒到城市各个角落的记者们,就知道,这一切表面上的平静…… 都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罢了。 普罗镇,九家武馆已经关上了大门。 白色的封馆灯,如同一块块耻辱的标志。 港口里,停泊的舰艇已经少了很多。一大早,隶属于各大势力地舰艇,都已经驶离了港口,去向不明。不过,导航中心,并没有因此而清闲下来,从早晨开始,一艘艘来历不明的舰艇,就以各种名义涌入了自由港海域。 分布于城市中的雇佣军基地,已经加派了岗哨。记者们无论想尽什么办法,都无法一窥究竟。即便登上临近的高楼,能看到的,也只是空空如野地训练场和一排排宿舍。 有名地几个黑社会组织,倒没什么顾忌。三五成群的汉子,一拨拨地阴沉着脸聚集在各自地地盘上,对所有人虎视眈眈。只要看看他们衣服里面鼓鼓的一团,就能知道,他们此刻有多么危险。 遍布大街的骗子,小偷,此刻都消失了。现在可不是做生意的好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溅上一身血。 工业区里,各大财团下属的企业,有些已经放假了。即便还在生产的,气氛也和往常完全不同。原本平日里寥寥几个保安的大门,已经被全体出动的保安团护卫了起来。 这一切,都已经被紧张到了极点的记者们记录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当一颗火星落入这个火药桶的时候,他们,将见证自由港一页新的历史。 那个火星在哪里? 它什么时候会落下? “这是一个误会。” 流派联合会的会议室里,库伯轻轻地抖落了雪茄烟灰,淡淡地道:“这也是一个意外。我没想到,郭长老会去踢馆。也没想到,以他的水平,能够如此简单的就封掉各位位于普罗镇的分馆。这能怪谁?” “误会?” 济济一堂的会议室里,顿时骚动了起来。 第九百八十一章 救命钱 这次紧急召开的流派联合会会议,应该说是各流派为了解决冲突,所做的最后的努力,提议地,是以明心流为代表的小流派,而三大流派的宗主,也无一例外的都出席了。 在大家之前的想法里,泰流想要息事宁人,总会给出一个解释。 毕竟,各大流派的势力,并不是泰流一个流派所能抗衡地。一旦冲突爆发,自由港的格局就会完全被打破。 泰流灰飞湮灭不说,小流派也会受到波及。 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至少现在不愿意。 而对绝杀流和破山流来说。他们想不明白,泰流为什么会如此贸然启衅。他们也不知道泰流凭借的是什么。想要摸清对手的底细,坐下来聊聊,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库伯的解释……竟然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基尔伯恩盯着库伯,冷冷地道:“如果绝杀流踢掉泰流所有地分馆,我也用误会来解释,不知道库伯馆长能不能接受?” “接受!”库伯洒然一笑:“我相信,绝杀流地各大高手,早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吧?接受不接受,又有什么关系。事情已经发生了,泰流也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库伯的镇定淡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呆。如果库伯不是早已经胸有成竹。那么他就是一个疯子。 “那好。”基尔伯恩哈哈一笑道:“正如同贵馆的那位馆长所说,我们不踢回来,倒真成了猪了。”说着,他直直地看着库伯,头也不回的地身旁的哈里曼道:“让大家都动手吧。我想看看,今天踢下来,泰流还能剩几个分馆敞开大门!” 虽然早知道这场会议是一个火药桶。可是,任谁也想不明白,冲突会爆发的这么快,这么激烈。 基尔伯恩的话,无异于向整个泰流宣战。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库伯。 库伯的表情,没有丝毫地变化。谁也不会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盘桓在普罗分馆的那个方楚天,才是他的眼中刺肉中钉。他真的很想知道,当绝杀流和破山流招惹上方楚天和方楚天背后的华夏势力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库伯慢慢地笑了起来,在这场争斗中,开局处境最危险的并不是泰流。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手中地核心力量,已经完成了集结。只要绝杀流或者破山流,敢到普罗分馆去,无论输赢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到时候,牺牲一个普罗分馆,就能让绝杀和破山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只要这场争斗尘埃落定,只要泰流不在这场争斗中覆灭,自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库伯理也不理基尔伯恩,转头看着一直保持沉默地破山流宗主小博克萨尔,悠悠地道:“想来,破山流被封了馆,也必定有些不忿。感觉如同被抽了一记耳光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博克萨尔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身旁的破山流几个分馆馆长早已经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没什么。”库伯笑眯眯地扭过头看着基尔伯恩道:“两大流派同时展开报复,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所以,我已经命令泰流各大分馆这两天放假。唯一开门迎接大家的,就是我们的普罗分馆。当然,我相信,以绝杀流和破山流的高傲,自然是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不会干出欺软怕硬的事情出来。” 说着,库伯站起身来,微微冲基尔伯恩一点头:“普罗分馆,恭候各位大驾光临。”说着,在泰流成员的簇拥下,竟就这么施施然走了。 片刻之后,铁青着脸的基尔伯恩和博克萨尔也相继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走了三大流派,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小流派。就算明心流,黑龙道这样拥有战神的流派,此刻也全然没有左右局势的能力。 心里明白的,已经开始盘算到底去哪里躲避了。糊涂的,还庆幸冲突控制在传统的解决方式以内。 大家面面相觑,会场里鸦雀无声。 寂静中,最不引人注意的幻影流在老史密斯的带领下,走出了会议室。站在空空地过道上,老史密斯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科兹莫,一字一顿地道:“想办法联系上郭先生。我必须和他见上一面。” 首次出航地魔方,静静地漂浮于一颗小岛的背面。 魔方身旁,三艘经过了改装,新命名为连弩的武装商船,和六艘被新命名为刺刀的改装突击舰。在大海中,如同九个刚从地狱浮现的幽灵。 这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战舰。就是新成立地悍军全部的战斗力。 从数量上看,十艘舰艇似乎太少了一点。可是,只有真正驾驶这些战舰地人,才知道自己驾驶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怪兽。 魔方指挥室里。 王大亮反复地看着手中的行动方案。 从自由港看到红胡子海盗基地,再从基地看到距离自由港不过十海里的海域,他就这么一直呆呆地看着。 行动方案,是方楚天提出来的。 王大亮有时候真的分不清,这个外表憨厚老实的方楚天,到底是一个天才,还是一个魔鬼。 短短几天,自由港的局势从暗流涌动已经发展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似乎有无数只手,在拨动着这个命运的转盘。 而方楚天,就是其中最阴险鬼祟的一只手。 “王大亮上校,巴巴罗萨发来消息……”坐在指挥席旁边的华子明飞快地将一份通讯消息传到王大亮面前指挥台的屏幕上,报告道:“两艘泰勒女王武装商船,三艘天梭掠夺舰,一艘侦查舰。已经全部进入自由港了。运送陆战小队地阿黛丝号也已经先一步进入了自由港。” “知道了。”王大亮将手中的行动方案贴到指挥台上,问道:“监控恶魔之眼基地的侦查舰,有消息回来么?” “还没有。”华子明回答。 “等消息传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王大亮又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列着长长名单的行动计划上。 他娘的! 华夏舰队上校,从今天起,就将成为一个大海中最恶名昭著地海盗!不但抢自由港,抢分布于各个岛屿的自由船坞,抢财阀企业的运输舰队,抢米国势力地补给船,甚至,还抢为塔塔尼亚,为普迪托克进行物资输送的闯关船……这叫人情何以堪。 悍军…… 老子以前可是正规军! “他娘的!”tqr1 张攀也在骂娘,但跟王大亮不同,他骂的这句更多的是兴奋……甚至幸福!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直到眼睛发酸。他揉了揉眼睛,当视线中有些模糊的屏幕再度清晰起来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出现在银河机甲制造公司主页上的,是一张订单。一张足以让银河机甲公司起死回生的巨额订单! 张攀真得很想跪下来,向全知万能的主诚心祈祷。 在他的父亲死后,张攀接任银河机甲公司这几年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获得一张订单,可以让人如此喜悦,如此有成就感。 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怔怔地站在公司大楼的天台上,犹豫着是不是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百了。 那是一场噩梦。 自从在两年前认识了泰流的那帮人以后,张攀就陷入了他们的算计。 吃喝玩乐,永远是年轻人无法抗拒的诱惑,而对家教甚严,向来在父亲面前循规蹈矩的张攀来说,更是如此。 刚刚接手家族产业,没有了父亲的管教,张攀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多了那么多朋友! 这些朋友,还都不简单。 他们的生活方式,是张攀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他们飙最好地车,玩最漂亮的女人。喝最好的酒,彻夜狂欢。跟着他们,张攀觉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多年,简直是白过了! 银河机甲公司虽然不大,可是,要负担这样的生活。也算是绰绰有余了。张攀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就那么古板守旧! 看看自己的这些朋友。他们地生活才叫生活。虽然,这其中有些人不过是黑社会流氓,可是,流氓到了一定的地位。那就是大哥。 无论和什么人起冲突。张攀都发现,只要身边有这些朋友在,就没有他们摆不平地事情。 每次,当夜总会门口,其他顾客还在排队等待的时候,张攀已经被这些朋友领着从贵宾通道进了豪华包间。每次,当餐厅的座位已经被订满了的时候,这些朋友,也总有办法让餐厅经理赶紧腾出一张餐桌来。每次。当张攀属意地小姐已经被别人叫走了地时候,这些朋友也总有办法让小姐在五分钟以内投进张攀的怀里。 公司在赢利,生活越来越多姿多彩。张攀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有一天。当他犹犹豫豫地在这些朋友的簇拥下。走进被父亲曾经严厉禁足的赌场时…… 一切……都改变了。 张攀至今都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 那是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一段记忆中,近乎于空白的断档。 在那段日子里,自己输掉了自己拥有的一切。 然后,朋友消失了。 他们变成了自己的仇人和债主。随同友情一起消失地,还有美酒,女人,和那种让人痴迷的生活。 等到张攀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债务,就变成了泰流名下暴熊会的了。这些流氓整天拿着欠条上门讨债。不单到自己家里,还去机甲公司,去工厂车间。 他们恐吓自己地母亲和妹妹,在公司里乱砸乱抢,到工厂车间拖走刚刚购买回来维持生产地原材料和等待交付给客户的产品。 而公司地一切融资渠道,更被他们想方设法地堵了个干净。所有银行乃至高利贷,一听到银河机甲公司和暴熊会的纠葛,立刻躲得远远的。无论张攀想什么办法,别说借钱,连门都进不了。 眼看公司里除了以机械大师韩铭夏为首的一拨跟随父亲的老职员以外,其他的员工各自星散,眼看开不了工,债务一天多过一天,张攀已经绝望了。如果不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他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可是今天,一份订单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张攀的眼前。 价值五千万美金的五十辆特型机甲,如果按时交工,后面还会陆续追加! 最重要的是,这个客户,是先付款! 卧了一个槽! 这简直就是救命的钱! 第九百八十二章 绝对的魔鬼! 这一次,张攀决定立刻想办法秘密开工。务必在暴熊会反应过来以前,将手中的订单分派给日常联络的加工厂。只要有韩铭夏盯着,技术和质量是不会有问题的。 “韩叔…….”张攀满怀希翼地看着一直在研究这种从未见过的特型机甲图纸的韩铭夏,问道:“有问题么?” “如果是我们自己做的话……”韩铭夏痴痴地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这样的机甲,我们一辈子也做不出来。” 看着张攀近乎绝望的眼神,韩铭夏指着随订单传来的一份加密图纸道:“不过,有人家给的这份图纸,生产就不是问题。而且,度过了这一关,我们未来的产品,可以和那些巨型机甲企业竞争……” “真的?”张攀喃喃地道。 韩铭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道:“回去,给保佑你的父亲上柱香吧。” 花如血没有上香,她在‘滴血子弹’酒吧的中央,选了最大的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一个娇艳的酒吧女郎跑了过来,弯着腰,几乎将过度发达的胸部整个摆在花如血的眼前,然后才将酒单放下,柔声介绍。 花如血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指着酒单最上端的酒名,再向下一划,将酒单上列着的所有酒都划进了范围,然后将酒单扔回给吧女。 妖艳吧女媚笑着,用胸部狠狠地挤了下花如血的肩膀,这才向吧台走去。只要有足够的回报,即便对象是女性,她也丝毫不会在意。 圆桌上很快就摆满了酒,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空气中开始充斥着酒精和暴力的味道。 男人和女人互相碰撞着,男人和男人也在互相碰撞着,噪音中除了吹牛、尖叫外,谩骂和挑衅也开始多了起来。能够在滴血子弹中占据一块地方的人,都会声名鹊起,想要借机证明自己的男人并不少。 渐渐的,独自占据整张桌子的花如血、穆冷卉和少年就变得越来越显眼,可是他们却似犹不自知,偶尔还交谈两句。 小刚努力思索着,他在努力强化自己偶然获得的思考能力。 花如血则一边跟穆冷卉交流着修炼心得,一边漫不经心的收集着酒吧中一切交谈信息,并且归类分析。 很快,她就得到了所要的资料。 在酒吧舞池后面的一个包厢中,坐着一个胖大的黑人,就是今晚的目标。这个叫保尼的家伙是滴血子弹的负责人,也是白七杀控制这片区域的亲信。 花如血相信,他应该知道白七杀的行踪。 就在这时,一伙从体格上就能看出至少有练过健美的壮汉挤到了花如血的桌旁,为首的是个身高过两米的白人巨汉,硕大的肚子虽然有些累赘,但是比花如血大腿还要粗些的手臂却显示了可怕的力量。 啪的一声,巨汉将一把大口径手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十几个酒瓶纷纷跳了起来。 “嘿!小妞!用这把枪换你的酒,怎么样?”巨汉嘴里喷着带着浓重臭气的热风,一直吹到了花如血的脸上。 花如血忽然将手中满杯的烈酒一饮而尽,酒浆如火,从喉咙到胃里点燃了一道火线,也将花如血彻底点燃。 花如血掀去了罩帽,将自己的容貌完全展示在人前,然后站了起来,盯着肩膀就超过自己头顶的壮汉,伸出了右手。在这里,这是较量力量的标志。 巨汉看看花如血的脸,看看她的身体,忽然淫邪的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几乎整个酒吧中都哄笑起来,更有人大声叫着,要求在角力后把花如血剥光。 带着残忍的笑容,巨人握住了花如血的手! 两只不成比例的手握在一起的瞬间,巨人庞大的身体猛然飞起,向旁边倒下,接连砸毁了几张桌子,还将两个人压在下面! 凡是看清这一幕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是花如血将比自己庞大得多的巨人抡了起来,再砸在地上? 然而接下来,噼劈啪啪的骨碎声不断响起,巨人整条右臂都扭成了诡异的形状,显然所有的骨头都碎了。 不动声色地将巨人的手骨握碎后,花如血才抬起头,用低沉而富于磁性的声音问:“谁还不服?”tqr1 声音未落,花如血的身影闪动,瞬间已出现在另一个端着双管霰弹枪想要射击的大汉前,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把手枪,暗银色的枪身、独特的造型时刻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把沙漠之鹰。 而冰冷的枪口已抵在大汉的额头。 沉闷的枪声显得有些轻,可是杀伤效果却令人目瞪口呆,大汉的头颅整个炸开,爆成一团血雨,血浆几乎溅到半个酒吧的人身上! “谁还不服?”花如血问。 说完这句话的时间,又有五个人的头颅爆开,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用枪指向花如血,然后被花如血用枪口抵在额头上,爆头。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没人看清过程,却都记住了五张清晰的画面,那是花如血用枪抵住对方额头的瞬间。 瞬杀六人后,滴血子弹酒吧中的人终于明白今晚并不是普通的枪战。然而血腥的杀戮让他们不敢稍有动作,甚至纷纷将枪扔到了地上,生怕下一个被爆头的就是自己。 花如血径直走到包厢前,一脚踢开了房间,然后枪口火光连续闪动,房中六个保镖的头几乎在同一时刻炸开,只有中间的胖大黑人瘫坐在沙中,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花如血。 包厢中的女人们则乱成了一团,尖叫着向门口拥挤过来,想要夺门而逃。 可是她们突然开始脸色青紫,无助地挣扎着,不断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控制着她们的小刚动用了一个很简单的能力,令她们头部附近的空气完全凝固。 她们吸不进,也呼不出,只能窒息而死。 这是非常痛苦的死亡方式,可是小刚却似乎对她们有着极大的仇恨,一定要往死里折磨。 花如血任由血瞳的少年去做自己的事,看着保尼,淡淡地问:“白七杀在哪里?” 保尼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喃喃地说:“如果我告诉了你,他会杀了我的……” 砰! 保尼的右臂毫无征兆地炸碎了,他甚至没有看清花如血是怎么开枪的。 “我没有耐心。”花如血说,枪口又指向了保尼的左臂。 保尼杀猪般大叫起来:“别开枪!我说,我说!干!只要你不开枪,我什么都说!” 一分钟后,整个滴血子弹酒吧后半部轰然倒塌,一头碎发的花如血如集天使与恶魔于一体,从废墟中走出。 她在夜色下站定了一瞬,忽然将裹住身体的斗蓬撕下,露出背后巨大狰狞的电磁动能步枪和一柄榴弹抛射器。 这柄黑兵新制的电磁动能枪,原本是送来给段天道试用的,现在却成了花如血的武器。 沙漠之鹰依旧在花如血的手中,两把军刀则安静地躺在大腿两侧的刀鞘中,随时等待出鞘一击的机会。 厚重的军靴动了,将碎砖乱石踩在脚下,花如血辨别了一下方向,就迈着稳定沉凝的脚步,向白七杀的住处走去。 每一步踏出,她的身上就会出枪械碰撞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这节律的声音犹如死神的丧钟,远远地散播出去。 花如血忽然将手中提着的斗蓬旋转飞出! 斗蓬化作一片乌云,带着低沉啸音,从街角冲出的几名保镖腰间一掠而过,然后将一栋小楼轰然撞塌。 在花如血的面前,是一条很长的路。 忠于白七杀的保镖们不断从两边街巷甚至是房顶上出现,然后立刻发现了他们的目标。在空旷的街道上,三个人实在是太醒目了,而且花如血略带红色的碎发,在火光和探照灯下耀眼得象是跳跃的火焰! 一阵狂风从街道上席卷而过,它挟带着硝烟和砂石,并不断拉扯着废弃房屋上的百叶窗,电线杆上断裂的电线也在风中狂舞着。 花如血的身影从风中消失了,然后出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保镖面前,将手枪顶上他的额头,这才扣动扳机。 然后是下一个。 冲入长街的保镖们看不到过程,却能看到结果。他们的意识中刻印进一幅幅花如血扣下扳机前一刹那的静止画面,然后,在他们意识到恐惧之前,已经迎来了最后一幅画,黑暗。 远处的路口上筑着一个街垒,里面的重机枪已经怒吼起来,将上百子弹倾泄过来。街垒中驻守的是白七杀的精锐部队,反应速度和射击精度都要过普通的保镖。 花如血在街心站定,举起电磁动能步枪,瞄准、充能、射击! 一道明亮的火线几乎是瞬间就击中了街垒,然后就是爆炸和冲天而起的火柱! 而在电磁步枪充能的几秒钟内,花如血的身周已经飘浮着十几发重机枪子弹,这些都是小刚用力场拦截下来的。 轰碎了街垒后,白七杀的住所终于进入了花如血的视野之内。 “白七杀,滚出来,别让手下送死。”花如血平缓而低沉的声音在整个街道内响起,只要在这条街内,都能够听到花如血的声音,而且是一样的音量。 这次声音投放,消耗了极大的道力,然而产生的震慑却是无以伦比。 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还是孱弱的平民,都在这宛如神迹般的能力前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那些亲眼看到花如血杀戮方式的保镖们更是开始向后退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看到了花如血却还能活着,只是因为足够幸运,离花如血够远而已。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这些普通的保镖就是一群蚂蚁。 白七杀的住所越来越近,街垒和两边制高点上的狙击阵地也越来越多,花如血所遇到的抵抗却越来越弱。 许多哨位上,本该在此据守的保镖们都逃了个干净。而那些勇敢的保镖,只要在三百米之内,都会被花如血瞬间突到面前,然后一枪爆头。 魔鬼,绝对是魔鬼! 幸存的保镖们都不可抑止地浮现出这个想法,然后注定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第九百八十三章 一只没见过的鸟 “出来吧,白七杀。” 花如血冷冷的喝了一声。 站在面前这栋宏伟的七层大楼前,花如血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单薄。但是在所有注视着这里的目光里,花如血却似是比面前的宏伟大楼还要高大得多。 咔咔咔咔。 大楼楼顶上先后点亮了八盏探照灯,四盏聚焦在花如血的身上,另外四盏则打在大楼门前。 在探照灯的聚焦下,近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从大楼中涌出,在两侧架起了各种武器,无数黑沉沉的枪口都瞄准了花如血。 然后,一个中年男人在众多随从以及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女助手护卫下,缓缓走出,站在探照灯光柱的中心,与二十米外的花如血对峙着。 这个男人已经过了五十岁,看起来却只是四十出头的样子。他并不如何高大,但是修裁得体的军服和精心保养的胡子依旧让他看起来气度不凡。 深深地凝视了花如血一眼后,这个男人出人意料地平静,说:“你就是段天道的老婆之一……花如血?” 他的声音天然洪亮,既使不用扩音器,也不特别用力,同样能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他的措辞也相当的诛心,尤其是之一那两个字,特别用力。 但是花如血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有羞辱的意味,用的音量甚至比白七杀还要大:“不错!” “这里不属于你。”白七杀提高了声音,用外交家的仪态和歌唱家的声音说:“这里是黄金镇,这里是我的伙伴们一同用汗水和鲜血建立起来的黄金镇!它属于我,属于我们,属于这里的战士们,属于在黄金镇中居住和生活着的所有人!我们生长于这里,我们平等地拥有着这里的一切。是的,你是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你的力量已经不属于人类,它只能来自于魔鬼。我承认,我,这里的战士们,以及黄金镇中的人民,能力都没有你强大。但是作为个体,我们生而平等!黄金镇属于这里的人民,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外来者!任何强权和压迫,都将在人民的意志面前彻底粉碎!” 看着聚光灯下慷慨激昂的白七杀,花如血缓缓地说了两个字:“放屁。” 花如血的声音并不大,反而有些悦耳的低沉,但是当她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的耳中就只回响着花如血的声音,白七杀的高呼呐喊,就象是蚊鸣一样,再努力都听不清楚。而且花如血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着,近得就象是在贴着耳朵在说话。所有的战士都以为花如血闪现到了自己身边,他们骇然转头,看到的却只是同样惊慌失措的同伴,而花如血仍然站在数十米外的光柱中,根本不曾动过。 “人民的力量不容忽视!你只是一个人,难道妄想将自己凌驾于黄金镇所有人之上吗?段天道在这里掠夺杀戮,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声音!你不过就是他残暴的帮凶!”白七杀高呼着,高亢的声音终于冲破了花如血的压制。 花如血微微一笑,说:“白七杀,你不过是想做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只可惜,你的能力支持不了你的野心。” 白七杀的脸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指着花如血,凛然呼喝:“你们都听到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为了……” 白七杀的话只叫了一半,就重新被花如血的声音彻底压制下去:“白七杀,煽动再多的人,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我的耐心到此为止,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杀了她!”白七杀振臂高呼,同时身体在飞速后退,试图躲到卫兵的身后。 然而他的呼喊没有能够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叫喊声都被封在了喉咙中。他想要后退,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 花如血的左手伸向白七杀,遥遥一握,再向上一提。 白七杀立刻如牵线木偶,在按照灯的光柱中冉冉升起。他的手脚舞动挣扎着,却无力破除身上无形的枷锁,而且力量只要稍有凝聚,就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能量击散。 花如血的左手食指凌空划出一个交叉十字,白七杀的胸膛相应多出了一个十字切口,然后胸腔打开,他的心脏竟然从胸口跳出,悬浮在强烈的光柱下,缓缓旋转着。它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依旧在勉强地跳动着。 在整个过程中,白七杀那些所谓忠心的战士们只是呆呆站着,一枪未发,甚至不敢逃跑。 凝视着那颗旋动的心脏,花如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地说:“没有人能触碰我在乎的人,谁也不能。” 随着花如血左手握紧,空中的心脏停止旋动,随后爆成血雨。 咔嚓一声,一道白光逐走了夜幕。竟是有一个人,悍不畏死地拍下了这个瞬间。 收复黄金镇的战斗,在白七杀心脏爆裂的那一刻正式落下帷幕。 他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血不断从身下流出,悄无声息地向四周蔓延。四盏按照灯强劲的灯光依旧聚焦在白七杀的尸体上,将他最后一刻的表情照得纤毫毕现。在那张脸上,凝固着不甘、恐惧、愤怒以及许许多多其它的东西。 白七杀失败的惟一理由,就是他的能力不够强大,并且没能找到足够强大的伙伴或是护卫。 不管在什么年代,力量都是惟一的规则。 在白七杀死的时候,他手下所有的战士没有任何人试图阻拦。在花如血恐怖的能力前,所有人都明白,任何阻拦都只是徒然送了性命。 不仅没有人救白七杀,反而有不少聪明的人,他们早将那大胆抓拍的人抓获,并且押送到花如血面前。 这是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年青人,从服饰上看是个普通人,纷乱的头发和许久不曾修剪的胡子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是一双透着少数民族血统的眼睛却有着与落魄外表不相称的光芒。 一名黑兵队长讨好地将那男人的相机递到花如血面前。透过那黑了半边的液晶屏幕,花如血可以看到自己凌空握碎白七杀心脏的瞬间。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拍摄的时机角度完全是神来之笔。 看了看照片,花如血又饶有兴味地看看那被强行按得跪在地上的男人,他正回望着花如血,眼中有些许的恐惧,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夫人,要砸了它吗?”黑兵队长问。 “不。”花如血制止了急着拍马屁的黑兵队长,向男人问:“为什么拍照?” 男人立刻挺直了胸膛,大声说:“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瞬间之一,我有责任把它纪录下来!” “是吗?”花如血笑了笑,将相机还给了他,说:“那留着它。” 说完,花如血就向白七杀的大楼走去。 而那个男人错愕地抱着相机,向着花如血的背影大喊着:“你不想多留几张照片吗?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厉害!我想多拍几张!” 等到花如血的身影完全在大门内消失,黑兵队长才狠狠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咬牙切齿地说:“我去你妈的照片!快给我滚!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打断你的腿!” 黑兵队长沉重的军靴狠狠地踢在男人身上,踢得他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跑远。 黑兵队长似是想起了什么,向着男人的背影叫着:“臭小子,保管好你的相机!” 这个时候,花如血已经站在白七杀奢华的办公室内,欣赏着里面的家具、油画和饰品。穆冷卉和小刚则站在窗前,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收在眼底。 看到那个男人抱着相机张皇而逃,小刚不由得哼了一声,说:“投机取巧的家伙!胆子倒不小。” “嗯,他很有想法,也肯冒险。”穆冷卉表示赞同,然后补充说:“如果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会得到一个机会。” 小刚脸上浮起厌恶的表情:“根本就是一个无耻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信任,随时都有可能背叛!” 穆冷卉用看小孩子的表情看着小刚,淡笑着说:“只要我们的力量还在,这些人就绝不敢背叛他。我们从‘滴血子弹’开始动手,一路杀到这里,就是想让黄金镇最凶悍的一群人明白,我们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至于这个小镇,和这个镇子里的人,只要能够有吃的,能够活下去,换谁当老大都是一样的。” 小刚非常不喜欢穆冷卉的眼神,争辩说:“但是为什么一定要靠力量和恐怖来维持统治呢?难道不可以让人们因为感恩而服从吗?” “因为我们没有时间,而人们的欲望是无止境的。”穆冷卉说。 在白七杀原卫队的协助下,接收黄金镇的过程十分顺利。白七杀的死让他们明白,他们所依赖的武器在花如血的面前是如何的苍白无力,也就明智地打消了想要混水摸鱼的念头。tqr1 让花如血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见到了黄仁。 黄仁在黑暗阴湿的水牢中连续呆了一个月,居然还能活着,可说是一个奇迹。 不过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严酷环境的折磨让他的身体非常的虚弱。 黄仁则是被白七杀设计捕获,但出人意料的是,向来懂得审时度势的黄仁竟然说什么也不肯同他合作,因此被投入黑牢。 白七杀期待着他能够屈服,等来的却是花如血的到来。 当花如血问起为什么黄仁会拒绝与白七杀合作时,他的回答是,他深信段天道终将回归,与白七杀合作必死无疑。 听到黄仁的回答,花如血笑了笑,就承诺等黄仁身体养好后会将黄金镇以及附近所有镇子都交给他来管理,然后她开始询问白七杀的来历。 黄仁苦笑了一声:“我只知道他是被许二狗请来的,他随身的徽记是一只从没见过的鸟,而且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你们的那块石头矿,并想要统治这附近所有的区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花如血淡淡的吸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第九百八十四章 善茬 初步稳定黄金镇的形势,用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当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拖走了尸体、洗去了血迹的黄金镇又开始喧闹和繁华,在酒精和迷乱当中,人们很快就忘记了白天的战乱,和以往一样投入到无休止的狂欢中。 在白七杀的办公室中,花如血凝望着逐渐喧嚣的午夜城,忽然叹了口气,说:“明天早上,我们回南春。” “这么快?”穆冷卉有些惊讶。 花如血点了点头,说:“这批人是冲着灵晶石矿来的,说明他们很清楚这些石头的意义,既然他们已经找上了门,光是杀一个白七杀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们可能……还需要打一场硬仗。所以,我们需要帮手。” 穆冷卉做了个鬼脸:“你的意思究竟是……徐有容是我们的帮手……还是我们是徐有容的帮手?” 花如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出了房间。 小刚喃喃道:“主人的女人真是没一个善茬……” 穆冷卉耸了耸肩,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耸肩的样子越来越像段天道了:“不啊,我就是一个最善良的茬啊!” 实在不知道该杀了她还是剐了她的小刚:“……” 远在自由港的奥利弗也不是善茬,他正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快速地穿过大街。 作为出生于自由港贫民区的小人物,瘦小的奥利弗只有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体重也不超过五十公斤。这让他一直很懊恼。因为瘦弱,他没能和其他同伴一样进入社团靠拳头吃香的喝辣的,他只是一个小偷。 一个社团外围,每天需要缴纳一半收入的小偷。 不过,奥利弗的日子,比起其他的小偷来,又要好的多。毕竟,他有一个漂亮的姐姐。而他的姐夫,就是灰狼帮的一个小头目。 有姐夫的关照,奥利弗的生意,要比别的金手指好做很多。在他姐夫看管的那几条街上,是没有其他的金手指敢和他抢生意的。只要是奥利弗盯上的目标,基本都能得手。本身高超的技术加上几条有优先权的繁华商业街道,这让奥利弗的收入一直很稳定。 奥利弗向来很知足。每天的收入,除了上缴给灰狼帮的收款人以外,其他的,都攒了下来。奥利弗知道,自己的姐夫虽然对自己姐弟俩很好,可是,他干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不定哪天…… 所以,奥利弗想存点钱下来,真要是万一有那么一天,自己至少还能养活姐姐。 沿着华尔兹商业大道的街心花园往前走,奥利弗小心地把自己隐藏在树木茂密的地方。今天,姐夫已经警告过他。这些天别做生意。奥利弗一向很听姐夫的话,他并不想在这个乱糟糟地日子给姐夫添麻烦。 原本他是不想上街的。 可是,姐姐生病了。自由港地医院,可不是贫民区的人可以去的。那里的诊金药费,贵得吓死人。奥利弗现在,就是去找平日里给自家看病的医生。那位医生虽然没有行医执照,可是,他有一手其他医生都比不了的好医术。花点小钱,抓点草根树皮熬成苦汁喝下去,病就能好,听说是传自华夏的什么中医手法。 这样的医生,是贫民区的万家生佛。 医生就住在探戈大街,那里是姐夫的地盘。 不过要到探戈大街,就必须经过华尔兹商业大道,这条繁华的大道,可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暴熊会和灰狼帮,为了争夺这条街,已经火并了好几回。都是不分胜负。谁也没办法一口把这条街给吃下来。所以,在社团成员地眼中,这里就是战场。 奥利弗尽量加快了脚步。 他决定,一会儿到了探戈大街请到医生,就往东走,让姐夫帮忙在路口拦一辆出租车,宁肯花上些钱从高架公路上绕上一大圈,也不从华尔兹这边回来。 自由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奥利弗觉得,现在的自由港,简直就是一个火药桶。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火药桶就砰地一声爆炸了? 视线中,原本繁华的华尔兹大道。好多商家都已经关上了门。估计,他们也收到了流派联合会谈判破裂的风声。 在花园树丛的阴影里,快步走了两百多米,奥利弗再次加快了脚步。冷清的街道,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穿过花园的草坪,再跃过一排低矮地观赏灌木,奥利弗已经走到了华尔兹大道和探戈大街的交汇路口。 从树荫里穿出来的奥利弗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自己的姐夫。 身材高大的姐夫,就站在路口的街灯下面,在他身旁,还有好些个灰狼帮的伙计。 “姐夫!”奥利弗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他步履轻松地飞快地走下街沿,向对面街道跑去。 街对面,他的姐夫,在冲他拼命地挥着手。 奥利弗跑到街道中心时,脚步慢了下来。他忽然有些困惑。不明白姐夫拼命挥手是什么意思,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姐夫……此刻地表情,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么惊恐…… 潮水般地人潮,从奥利弗身旁涌过。 在剧烈的喊杀声中,瘦小的奥利弗就如同一颗洪水中的小树苗,孤寂而无助地倒了下去。他的鲜血,被践踏着,变成了华尔兹大道中央,无数凌乱地脚印。 奥利弗死了。 一个小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就这么死去。 就在奥利弗倒下的同时,自由港七号港口里,阿黛丝号商船,已经完成了入港申报。 数十辆重型运载卡车,拉着一个个长长的集装箱,无声无息地驶离了港口码头。 片刻之后,数十名阿黛丝号的船员,勾肩搭背闹哄哄地向港口直达中心城的穿梭机站台走去。 负责码头装卸地工人们,羡慕地看着这些走私船员。 他们知道,等待这些船员的,是中心城红灯区里,那些漂亮水灵的小妞,和劲烈的美酒。 这帮荷尔蒙分泌了整整一个孤寂海洋旅程的牲口们,将度过重回人间世界地狂欢之夜。 “到了?”段天道拿着通讯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拨开房间窗帘,扫视着普罗分馆楼下地街道。 冷清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地记者们,还在死死的盯着泰流分馆的大门。tqr1 电视台的摄影记者,早已经架好了便携直播装置,扛着摄影机随时待命。最王牌的新闻主持人,此刻也全然没了大牌的架子,宁愿站在街道上苦苦等候,也不愿到近在咫尺的直播车上休息一会儿。 段天道皱了皱眉头,心里很不爽,有一种州官放火,却发现百姓也在点灯的感觉。很自然,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人物。 这些人,绝对不会是记者,自然也不是某个不知死活的民众。他们站的位置都很隐蔽,很巧妙。可是,他们自然而然散发的那种凌厉气质却是掩盖不住的。 警惕,阴冷,仿佛一只只上紧了弦的发条狗,只要轻轻一放,就会蹦出去。 这样的人,除了军人,在这个自由世界里,就只有黑社会豢养的顶级打手或雇佣军了。 他们不会是杀手,杀手训练中,磨掉锋利的棱角是必修的一课。顶尖的杀手。你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个学富五车温文儒雅的学者或者是一个莽撞的工人。只有黑社会的顶级打手和雇佣军才会用完全相反地方式,训练出一个人的凌厉杀气。 今天,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可就不是打打架那么简单了。只要看看他们衣服下,那鼓鼓的形状,段天道甚至能够分辨出他们携带的枪支型号。 “当老子是吓大的!”段天道脸上抽抽着,飞快地转动眼珠,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终于,在街道路口地人群中,他找到了将一根手指塞进耳朵钻来钻去的那个人。 “游戏……”段天道微微一笑,他转过头,看着迷茫的唐心:“要开始了。” 黑色的宝马车,在抵近普罗镇第一大道的地方,慢了下来。 绝杀流三级战神哈里曼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第一大道中央,那栋悬挂着泰流标记的大楼。 在车后面的通道上,跟随着三辆有着鲜明绝杀流风格的人型机甲。 再后面,各种各样的普通机甲和直播车,远远地,如同地平线上翻滚地潮水。 不错,就是机甲。 跟钢铁之战这款网络游戏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机甲。 只不过这已经不再是数据,不再是虚拟,而是现实的,实实在在,触手可及,黑色而刚硬的合金战斗机甲! 各大流派隐忍至今,一直不肯拿出来的杀手锏,今天,终于开始逐渐亮相了! 哈里曼知道,自己这一路,已经成了整个自由世界目光的焦点。 后面的人潮中,不光是普通的围观者,机甲爱好者和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大多数是自由世界各大流派和各大社团的人。 他们在等待着见证一个历史,一个机甲战争开端的历史,一个流派的屈服或者一场你死我活的征伐开端。 当泰流踢馆封门之后,即便明知道双方将是一场与传统模式无关的战争,绝杀流也必须派出自己的机士,向泰流发动以牙还牙地报复。 这是流派世界中,位于第一的流派,证明自己不可侵犯的荣耀的唯一方式。 而现在唯一能够发起挑战的泰流分馆,只剩下了普罗分馆这一间。 作为绝杀流的三级战神,哈里曼此刻要做地,就是让司机把车开到泰流分馆地门口,然后,走进去,踢馆。 普通的格斗没有稳胜郭靖的把握,那么,这注定是一场机甲的战争。 哈里曼已经为了这一天秘密苦训了十年,绝杀流普通格斗上或者胜过他的人很多,但在真实机甲的操作上,能够胜过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所有人都知道,泰流也有机甲,也有秘密训练了数年的高手。 但是这个郭靖不过是半途横空出世的肉搏高手,对于机甲的训练,又怎么可能赢的过哈里曼? 只是…… 库伯会让他们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进泰流分馆么?泰流,又准备了什么手段应付绝杀流的报复? 哈里曼扭动了两下粗壮地脖子,发出咔咔两声轻响。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推门下车,大步向泰流分馆走去。 三辆护卫机甲,迅速跟上了哈里曼地步伐。 “他们真的来了。” 库伯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越走越近哈里曼,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第九百八十五章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三级机甲战神哈里曼,曾经在虚拟机甲对战上击败过卫见山。”坐在库伯身旁的中川大辉冷冷地道:“真的很想看看,华夏的那个方楚天和哈里曼的这场决斗。” “决斗并不重要。”库伯冷哼一声,把头靠在真皮椅背上,深呼吸一口,忽然问道:“对了,门罗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经疯了。”中川大辉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似乎没有转开话题的意思,凝视着库伯道:“现在就开战,你已经决定好了么?” “跟我这么多年来,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的决定发出疑问。”库伯睁开眼睛,看着中川大辉,缓缓道:“你觉得,开战的时间早晚,对我们来说,有区别么?” “没有!”中川大辉的回答很干脆。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分正义与邪恶,谁能赢,谁就能获取权力。那些企业,商团,小流派以及社团,随时都准备着投向胜利者的怀抱。 为了迎接乱局,泰流已经准备了好几年,只有当泰流登上顶峰,才能一呼百应。 从第三到第一,中川大辉知道,那绝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泰流唯一的选择,就是毕其功于一役! “米国的势力已经伸进来了。”库伯扭头,看着已经率领巴兹和韦瑟里尔等弟子迎出门的三位长老,冷哼了一声,接着对中川大辉道:“这个时候,正是他们选择合作者的时候。尘埃落定之时,就是其他流派被压制淘汰的时候。如果绝杀流和破山流赢得了这次合作机会,泰流将首当其冲地被清除掉。” “这些我知道。”中川大辉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你不知道华夏的计划……”库伯脸上的肌肉在跳动:“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甚至在整个自由世界,都没有人知道!但他们确确实实就在这里,就在我们的身边。把我们流派之间的矛盾一步步升级。” 似乎在平静自己内心的情绪,过了良久,库伯才接着道:“你觉得如果我在流派联合会上妥协,那些流派会放过我们么?” “不会!”中川大辉实话实说:“我们一旦妥协,无论在流派,还是在米国面前,都是一场灾难。” “所以……”库伯微微一笑,自言自语般道:“我们应该坐在这里,顺水推舟。看看泰流中和我们唱反调的人的下场,看看华夏的手段,也看看绝杀流的覆灭!能够同时利用华夏和绝杀,破山两大流派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什么时候动手?” 中川大辉的目光,也落到了分馆门口,泰流三位长老和属于他们的直系弟子的身上。门罗和中川结一残一死之后,普罗分馆里,只剩下了巴兹和韦瑟里尔这几个卫见山的亲传弟子。这个分馆消失掉,对库伯集团来说,并不是什么损失。 “如果哈里曼杀了那方楚天,自然没我们什么事儿。”库伯下意识地看了看泰流分馆周围散布的人员和对面大楼的楼顶,恨声道:“如果他死在方楚天手上,立刻动手!” “如果只有输赢,没有生死呢?”中川大辉问道。 “这样的决斗,以哈里曼的性格和绝杀流的技法特点,会不分生死么?”库伯的眼睛里,闪烁着癫狂的光芒:“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况,那他们就一同下地狱吧。这盆污水,就泼到破山流的身上!” 中川大辉点了点头。 库伯这样的算计,也算是周密了。到时候,乱局一开,即便绝杀流怀疑事情是泰流干的,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按表面文章来做。 泰流是他们的敌人,破山流和他们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允许破山流站在岸上看笑话。 即便没有这个借口,中川大辉相信,基尔伯恩和库伯,也早有把破山流拉进这趟浑水的计划。 谁也别想安稳了。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号令自由港的,只能有一个人! 中川大辉转头向在三辆机甲的护卫下,缓步走向泰流分馆的哈里曼看去。 忽然,他的眼睛,如同被阳光直射般,剧烈的缩了缩。 “绝杀流的绝杀军团,已经离开里尔港,分三路向中心城进发。其各大城市分布的分馆,也已经全面聚集所属势力。目前,仙龙港,奥斯陆港,步兵港以及中心城华尔兹大道,暴熊会和灰狼帮已经全面开战,双方没有动用机甲和重武器……” “泰流獠牙会的成员,已经接到紧急集合令。中心城总会所在的几条街,已经被他们武装封锁。有迹象表面,他们会分派兵力,支援暴熊会争夺华尔兹大道的控制权。为进攻绝杀流总部扫清障碍。” “泰流斗牛士佣兵团分布于泰晤士港,白令港,中心城,仙龙港的分团,已经出动。目前,正和绝杀流所属的金棕榈佣兵团对峙。双方都把争夺重心,放到了当地武馆和工业区以及地面港口,仓库以及交通要道。其配备的装甲部队,已经全部出动。” “破山流的破军营,已经离开了驻守基地,一部向中心城进发,一部赶往仙龙港。其他的几路,行踪暂时不明,监控人员的情报,目前正在汇总。” “恶魔之眼海盗团及斗牛士佣兵团的舰队一部,已经进驻泰流骆驼商团控制的13号和1号港口,并封锁了航道,有迹象表面,他们的主力并不在内港,地面战斗一旦爆发,恶魔之眼海盗团应该会协助斗牛士佣兵团,夺取仙龙港的控制权。” “绝杀流所属的天蝎海盗团,已经进入海洋,主力动向不明。其第三分舰队目前正在21号港口补给。” “破山流所属血色屠刀海盗团,已经封锁第二十三和第二十五号港口,通往奥丁自由港的b级航道,也有他们地分舰队踪迹。”tqr1 塞尔沃尔用洁白的绒布,轻轻地擦拭着手里的枪。耳边,情报官正将汇集到北方商业联盟总部的一条条情报念给他听。 手里的枪,是古董。 枪柄和枪管位置,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刺虎。 塞尔沃尔轻轻在枪管的雕刻位置哈了口气,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自己,终于迎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自己掌握着一切,不需要借用别人的力量看别人的脸色。乱局过后,整个自由世界都将成为他的根基! 把手里的枪,小心翼翼地用天鹅绒布包好,放进枣红色地檀香木盒子,塞尔沃尔接过情报官递上的文件夹。 布置经营自由港这么多年,北方商业联盟庞大的触角,早已经伸到了自由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什么,能瞒过这个庞大的情报网。 自由港地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港口都分布着北盟的眼线。而在海上,遍布整个自由航道的自由船坞,也被北盟控制了相当一部分。 现在,自由港发生的一切,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几大流派,终于开战了。 塞尔沃尔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一声。 这些陈旧腐朽的流派,依靠那该死的传统,把持着整个自由世界。而现在,他们的那些狗屁传统,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坟墓!这个世界,权利的基石,是军队,是实力,而不是那些可笑的搏击技法。 泰流,绝杀流和破山流,还在跟米国抛媚眼,他们的分馆四处活动,试图取得米国在自由世界的代理权。可他们不明白,米国的合作对象,永远不会是他们这样的组织。 米国需要的,是一个军事化的组织,一个严密的,有雄厚资本,可以掌握自由世界的组织。 能满足这些条件的组织,在自由港,除了北盟还能有谁? “红胡子海盗分舰队到达自由港附近?” 文件里,一条情报引起了塞尔沃尔的兴趣,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弹,若有所思地道:“红胡子海盗团,有一个多月没有露面了吧?” “是的,会长。”情报官恭声道:“他们这个时候出现,显得很不寻常。我们的人,正在密切关注。不过,这支分舰队的实力,似乎并不能对自由港局势产生任何影响,而他们向来不和流派打交道,也不喜欢介入米国和华夏之间,所以,他们的目的,我们暂时还不清楚。” “嘿。13号港口,18号港口。”塞尔沃尔嗤笑一声,指着文件道:“看看他们出现的地方,巴巴罗萨这是想给斯蒂尔曼添添堵。那家伙,向来是睚眦必报的。自由港开盘对赌恶魔之眼和红胡子的对决,他的赔率一直远远落后于斯蒂尔曼。这位骄傲的百慕大三角星域的霸主,想必早已经怒火冲天。获得了米国巡洋舰地斯蒂尔曼,一直在搜寻他的基地。放出话来,又极力挑衅。如果巴巴罗萨不趁现在来给恶魔之眼找点麻烦,那我倒要怀疑他是不是准备收拾包袱回他的百慕大了。” “恶魔之眼的主力,目前全部集结到了自由港附近。”情报官点头道:“他们和泰流,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斯蒂尔曼现在必须全力支持库伯夺取自由港的控制权。这个时候。巴巴罗萨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只怕斯蒂尔曼也头疼地很。” “不过是一帮乡巴佬打架罢了。”塞尔沃尔嗤之以鼻:“几帮抡刀动枪的流氓,几支只有轻型武器配备的雇佣军,几支民用舰艇组合的舰队,就想夺取自由港的控制权,这帮流派的土肥佬,也想得太天真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从小耍阴谋 继续浏览文件,塞尔沃尔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 如果说暴熊会和灰狼帮地战斗不过是一群流氓打架,如果说各大流派聚集地势力不过是一群还停留在原始利益集合规则下的乌合之众。 那么,情报中最后一个人和他所控制的势力,就不得不让塞尔沃尔感到威胁了。 苏刻舟和他的隆兴会! 这个华夏移民,还有他那带着深深华夏印记的隆兴会,绝对不是一帮乌合之众。 情报表明,此刻,隆兴会的赤旗舰队和青旗舰队已经离开自由港,去向不明。 而隆兴会旗下最强大的地面武装汉骑兵机甲团,也已经全面出动,护卫隆兴会在各港口城市所属工业区及交通要道。 庞大的隆兴会,当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点实力,可是,北方商业联盟能够得到的情报,却只有这么多。 情报地简短,让塞尔沃尔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增派人手,密切关注隆兴会的动向!”塞尔沃尔望着窗外远处升腾而且的一股浓烟。 良久,又断然厉声道:“命令血翼舰队,立刻探明隆兴会赤旗和青旗舰队的动向,血影机甲团出动,切断白令港,潜龙港和中心城地通道。在中心城流派战争结束之前,不能放隆兴会一兵一卒进来!” “是!” 远方地浓烟翻滚着,直冲天际。 那是普罗镇的方向。 瞳孔猛烈收缩地,不仅仅是中川大辉。还有普罗第一大道上的每一个人。 当数十辆机甲,从第一大道和第二大道交界的路口如同潮水般向哈里曼和护卫他的三辆绝杀流机甲发动冲锋时,没有人能够掩饰自己的惊骇。 “泰流技法以刚猛为特点,机士所使用的机甲体型厚重。为增强速度及爆发力,多采用双引擎及双辅助推进器结构。故而,在短程冲刺阶段,反有优势。也因此,能量消耗巨大,长时间全力战斗,是他们的劣势。” 这是《流派机甲秘密白皮书》中,对泰流依其技法特征而开发的现代机甲所做的概括,这也是所有人对泰流机甲的印象。 因为在制造这些机甲的时候,对性能的要求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这本白皮书收集资料并不算太难,几乎每一个流派高层手中都有一本作为参考。 此刻,自路口冲出来的机甲,虽然不明型号且没有带上流派的标识,可是,厚重的机型和闪电般的速度,加上辅助推进器的双喷口火焰,无一不显露着这些神秘机甲的身份! “库伯,竟然就这么悍然动手了!”tqr1 除了库伯和中川大辉,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迅疾闪过相同的念头。就连站在分馆门口的三位长老和泰流弟子也不例外。 几大流派,一直势成水火。 谁都知道,流派之间翻脸开战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因为自由港的势力错综复杂,谁也没把握一口吃掉所有对手,事情,就一直拖着。 没想到,这预期已久的一天,竟然就这么实实在在地降临了。 “果然不出所料!” “库伯疯了!” “够卑鄙,够狠!” 在一片惊呼声中,三辆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绝杀流机甲。迅疾将哈里曼护在了身后。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机甲和飞行车群中,一直在暗中严密保护地十余辆绝杀流机甲也已经排众而出,飞快地冲上来支援。 普罗镇第一大道,长四公里,宽近三百米。 街道两侧,是高耸入云地摩天大厦。这些建筑,几乎都使用的是最坚固的剪力墙结构。这是为了抵御自由港海岛上频繁的地壳活动。在这条长街和雄伟的建筑对比下,人类也好,汽车和机甲也罢,不过是一只只在参天大树下爬行的蚂蚁。 可就是这些蚂蚁,卷起了一场猛烈地风暴! 从路口到泰流分馆所在地位置,不过两公里距离。这点距离。在机甲的脚下。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双方的机甲,如同潮水一般,同时向中间涌去。 越来越近,终于,两股潮头猛地撞击到了一起。 “当当当”! 只一瞬间,伏击的“泰流”机甲已经和绝杀流的三辆护卫机甲对了十几记拳脚。在场的人,只能听见一连串震耳欲聋地金铁交鸣。巨大地声响,在高楼之间回荡着。 三辆分别由绝杀流地武士驾驶的护卫机甲虽然在二十多辆“泰流机甲”的围攻中左支右绌。落于绝对的下风。可是,他们争取的这几秒钟时间,已经足够哈里曼逃脱一劫。 支援的绝杀流机甲,在几秒钟之后加入了战团。机甲碰撞的声浪,仿佛爆炸地冲击波一般扩散开来。第一大道结实的路面。在机甲铁掌下寸寸龟裂。飞旋的机械臂带起呼啸地风声,卷起飞沙走石。 两侧大楼的装饰玻璃,在剧烈地震荡中接二连三地发出清脆地碎裂声响。从高处如同冰雹般坠落在地上,碎片飞溅。 围观民众在惊恐地纷纷走避。只有几个拼命的摄影记者,还扛着摄像机在刺耳地尖叫声和钢铁机甲的狂暴碰撞声中冒死拍摄。 “杀!” 双方机甲同时爆发出一声呐喊。金铁交鸣中,几辆被击飞的机甲翻滚着横跌出去,撞碎了附近大楼地门厅和橱窗,压扁了路边地飞行车,一片狼藉。 撕破了脸皮,表面上的文章,已经不重要了! 火药已经被点燃,现在唯一需要做地,就是让敌人粉身碎骨! 库伯和中川大辉,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们还想着怎么借刀杀人,怎么将脏水泼到破山流的身上。 可是现在,有人抢在他们之前,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泰流身上!时机的掌握,恰好到处。 正是泰流将动未动的时候! 库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要再过几分钟,自己的计划就会被执行下去。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改变了!和他们盘算中的一样,没有证据证明这些忽然杀出来的机甲是谁的话,这个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黑锅,就只能泰流来背。 算计别人的,最终落在了自己头上。这忽如其来地峰回路转,实在让库伯憋屈得发狂! 这种憋屈,他已经受够了。 “动手!立刻给我动手!”库伯脸上的肌肉飞快地抽搐着,神经质一般狂叫。 “动手?”中川大辉震惊地看着库伯:“现在?” “已经有人抢在我们之前下手了。”库伯恨得眼冒红光:“一定是那个方楚天!这个黑锅,泰流背定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以牙还牙,把水泼到绝杀流的身上。只要杀了那个方楚天,我就不信华夏和绝杀流掐不起来!” 中川大辉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微微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惨死于那个华夏男人手下的侄子,旋即丢开一切顾虑,狠声道:“所有人听着,立刻动手。” 段天道呆呆地看着窗外第一大道上那一场呼啸的金属风暴,眼睛有些发直。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到自由港来之前,段天道就憋着劲要把这场风暴给鼓动起来。所以,他抓住库伯的软肋,挤进了泰流。又干净利落地除掉门罗等人,清洗普罗分馆,更在库伯反应过来之前,用连踢九馆的惊人方式,激化流派之间地矛盾。 所有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四十八小时以内。 对泰流也好,对整个自由世界也罢,这一切,都如同不及掩耳的迅雷一般。无论库伯和其他流派是否意识到这背后的隐秘,是否怀疑这是一个阴谋,他们的矛盾激化,已经是既成事实。 不管怎么样。先造成既成事实再说。 这就是段天道来这里的宗旨。想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就必须让这些根深蒂固的流派在火并之中消耗实力。只有那些失败的势力走投无路,才有悍军火中取栗的机会。 现在的悍军,除了几艘改装舰艇以外,在地面部队上,完全是一个空架子。 所拥有的,不过是方舟号上的二十多名长期在钢铁之战中操作机甲的预备役战士和海盗团里百来个同样玩钢铁之战的机士。 而这些人中,大部分是普通战士。能够得上级别的,都少之又少。用军方等级来看,最高的也不过是六级机甲战士。 当然,经过在海盗基地的几个星期针对性训练,这些机甲战士的操控水平大有长进。 段天道是什么人,这些机甲虽然不曾上过台面,但这钢铁之战网络游戏的风靡,军队的全力参与,严格的考核标准,还有各大流派之间武馆里那些明显之极的虚拟舱……要是这还猜不出这一切都只是在为真实机甲的出现做预热,他就不是段天道了,是傻子。 甚至早在各国进入实战机甲的建造之前,黑兵在这方面的研究就已经走在了前列。 比如那辆会变形的qq汽车。 这些最基础的机甲技术,在段天道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连形都不会变,怎么称得上是好机甲? 段天道教给自己这些手下的,可全都是黑兵精炼出来的近身格杀技巧和配备重火力火炮远近集合的战术! 这些东西,还处于初期阶段的民间机甲流派是决然没有的。 给银河机甲公司下那个巨额订单的,正是段天道。他还在现有机甲技术的基础上,加入了黑兵更高科技的元素。 配合以上这些,如果是战场上的生死搏杀,这一百二十六名机甲战士,绝对可以成倍地击溃自由港的那些高等级民间机士。 为了把火烧得更旺一些,段天道让王大亮将这一百多名机士都派了出来。一部分留在空港接应,最精锐的五十名战士,则分批进入了普罗镇。 段天道不会让流派战争停留在传统的解决方式上——只要绝杀流或者破山流敢来泰流分馆踢馆,他就敢冲他们下手! 进入普罗镇的悍军战士,已经做好了准备,正在等待段天道的命令。 可是…… 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有人把段天道计划中地活儿,给抢先干了! 段天道憨憨地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 自己能做的,果然只是开头。 自由世界这趟水太深,看看那些向绝杀流发动攻击的机甲,如果库伯不是疯子,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早就做好了搅局的准备! 他们制造的机甲和训练的机士,都极度模仿泰流风格!这绝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破山流?”段天道脑子打着转,越想越觉得这自由港的事情邪乎。人类主流社会干不出的事情,在这个边缘世界却是百无禁忌,这些整天勾心斗角杀人越货的主儿,干什么坏事都是天经地义,那脑子里,从小转都就是阴谋诡计。 自己不过是抓住了库伯出现在幻影流主馆那一瞬间的机会,才能够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以泰流为幌子,完成踢馆挑衅激化矛盾。如果真是领着红胡子海盗团跟这些势力一一叫板,那绝对得损老大的兵折大堆的将。 手了抓了个苹果,吭哧啃上一口,嘴里吧唧吧唧,段天道看着楼下的三位长老,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睛。 第九百八十七章 他不能死! 按照和王大亮商量的计划,如果只是搅局的话,这时候就该开跑了。 可是,想要抓住泰流,分化这个怪物,三位长老其实都在段天道的袭击范围以内! 谁叫这三位沉不住气来着。 段天道向来喜欢把能利用的都利用个赶紧,把汁都榨干。知道泰流的内部分化,知道三个老家伙对机甲武学的痴迷,不把他们绑到船上,段天道觉得自己以后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看了看远处,那个依旧用手指在耳朵里转啊转,却目瞪口呆的家伙,段天道打开通讯器:“放弃一号计划,直接执行二号计划!” 悍军收悍军的指令,泰流收泰流的指令。 马吉特的耳机里,传来了中川大辉的指令。 将嘴里地口香糖用手指抠出来,摁在天台的女儿墙上。马吉特那张有着一道从眼角穿过嘴唇直拉到下巴的巨大伤疤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埃伊洛c型狙击枪的电子瞄准镜,早已经对准了普罗分馆的大门。准心正套在四长老杰弗里地头上,只要轻轻一扣扳机,这位泰流的另一个核心,就将成为墓碑上的历史。 马吉特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是一种将别人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就如同全知全能的神,站在云霄之上,俯视着芸芸众生,在转念之间做出裁决或者宽容。 马吉特没有开枪,他在静静地等待着。 楼下地同伴,将在十秒钟后,由人群中,由附近大楼地门厅里,由拐角处现身出来,向普罗分馆发动袭击。 到这里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马吉特掏出一张照片,粘在口香糖上。 照片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口精光四射的门牙。 听说这个方楚天很厉害。 可是,马吉特是一个杀手,一个排名很高的杀手。 在杀手这个隐秘的群体中,杀手的排行,并不是看杀人的多少,而是有一套相当精确的分析。 任务的困难程度,目标地护卫状况,完成击杀地时间,成功率等等。马吉特,能够排名第七,并且牢牢地占据这个位置,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实力。 对于所有干这一行地人来说,和马吉特这样的高手进行动态狙击,完全是一场噩梦。那绝对是大家在日常祈祷中,诚心乞求避免的状况。 马吉特看着照片上憨笑的段天道,不屑的笑了笑。 再厉害再牛逼的人物,也不过是一枪撂倒。 说起厉害,马吉特真正佩服的,还是曾经在杀手榜单上排名第一的‘神。’ 没有知道‘神’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的相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纪,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 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神’七年前出道到一年前销声匿迹,六年间,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 但是时间流逝,杀手排行榜一直在不断的刷新着。 这个‘神’在突然销声匿迹之后,由于没有后继任务累计,被丢下了榜。可是,在许多老牌杀手的心里,都记得这么一个人。 这个方楚天再厉害,又如何能跟‘神’相提并论? 不过干掉这个方楚天,足以让任何一个穷鬼跻身世界富豪之列!四亿美金,那可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数字! 这个时候,这个名叫方楚天的家伙,已经成为了杀手行当中的明星。没有哪个杀手不知道这个家伙,他的照片和能够收集到的所有资料,已经成为了杀手们人手必备的手册。如果有机会,每一个人都希望这个段天道能够倒在自己的枪下。 可是方楚天就在悬赏出来之后的几天之内就销声匿迹,让人无法查找到他的行踪。 让马吉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个方楚天,竟然到了自由港! 作为斗牛士佣兵团的头号狙击手,马吉特一直看不起火狐杀手团的那些民兵。在成为雇佣兵之前,马吉特就是以色列特种兵,战场上杀人无数。如果不是因为争风吃醋干掉了一个长官的儿子,马吉特现在至少也是个大校的军衔了。 火狐那帮胆小鬼不敢干的事情…… 他马吉特敢! 在他想来,除了用胆小来形容火狐那帮白痴以外,他想不出别的词,也无法明白为什么这个天上掉落的馅饼,火狐竟然会轻易地放弃掉。 看着瞄准镜里的泰流普罗分馆,马吉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地选择。 如果当初没有干掉那个长官的儿子,自己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好地机会。四亿美金,就在那栋小楼里面。只要目标出现,自己的手指轻轻一扣。下半辈子,就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了! 唐心用手中的微型摄像机,偷偷地记录着街道上的机甲战斗。tqr1 合金框架结构的泰流分馆,在颤抖着。窗户发出咔咔地声音,墙壁上悬挂的油画。在剧烈地震动。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 唐心很害怕,这些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虽然她早就知道其实在华夏的军营秘密仓库里,就已经有了大批成型的机甲,也亲自操作过几次,但那只是演习。 而这,是真正的战争! 不过在经历了方舟号的生死突围,以及发生在武馆的惊险之后,唐心已经学会了用专注,来缓解内心地恐惧。 既然已经身处风暴中心,那么,自己就应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用摄影机记录下来。哪怕是有一天,自己死去,总还会留下这一段真实的历史。 用镜头记录真实的战争,这个带有强烈使命感的工作,让唐心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只有把自己所有地精力,都投入到这个工作当中,她才不会陷入无边地恐惧。 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坚强。 当男人崩溃的时候,女人地坚韧所爆发的力量,是难以想像的。 现在的唐心,并不知道她的思想由此发生的改变。 她只知道,在这个方楚天身边,自己将看到一段真实的,波澜壮阔的,不停出现意外和波折的战争历史。 唐心一直不明白方楚天到底是个什么人。 从看到方楚天在酒吧门外打断黑子的腿开始,再结合以往拍摄的画面,唐心对方楚天的认识,每天都在改变。 如果说以前这个方楚天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英雄。那么现在,这混蛋多了很多种身份。 他是猥琐的色鬼,该死的偷窥狂,脑子天马行空的天才,还是一个恣意妄行的白痴。 在红胡子海盗基地里,走出电梯时的段天道,眼睛里那火辣辣的信心。 这些,都被唐心的镜头记录了下来。每次翻看,唐心的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渐渐的接受了英雄的真实面目。和以前的认识相比,这样的段天道,和撕去了浪漫展现在唐心生活中的战争一样,更真实! 唐心决心记录下这一切。 一个背负着英雄光环的普通人,在战争中,真实而并不浪漫的生活。 微型摄像机地镜头转回了房间。 镜头里,段天道张着大嘴,叼着苹果,鬼祟地蹲在窗台下面,只露出半个头一只眼睛,透过窗帘地缝隙,向外面张望。 “混蛋!”唐心咬了咬嘴唇。把镜头转向窗外,她动了动窗帘,试图取得更大的拍摄范围。 对面街道,一道白光闪过。 “趴下!” 忽然之间,随着段天道的一声暴喝,唐心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地。 摄像机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翻滚着却依旧在拍摄的镜头中。一枚老式步兵火箭弹,直接穿过了窗帘。当摄像机跌在厚厚的地毯上时,剧烈地爆炸和翻滚的烈火,已然席卷了整个房间。 当火箭弹在拉出一道浓烟,蹿入那个窗户时,华夏上尉,六级机甲战士马维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在接到王大亮的命令后。秘密组装完成的一百二十多辆战斗机甲,就在马维的率领下,连夜赶到了自由港,并按照计划分批潜伏了下来。 从方舟号从上京海军基地出发,马维就在船上,方舟号所经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而在这一切里,始终贯穿着一个名字,那就是方楚天。 这个方楚天,登上了方舟号,带领着这艘驱逐舰断后,为百合号争取时间!他命令撞开敌舰,带领大家死里逃生!他夺取红胡子海盗基地,在全舰所有官兵被视为叛徒,所有人都几近绝望的情况下,凝聚华夏人地心气,慑服海盗,改装战舰和机甲,拼命打造一支边缘世界的武装力量! 马维已经成为了他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一支小小的驱逐舰,在海洋战争中,几乎是可以忽视的力量,可是,在方楚天的带领下,这股力量,正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在壮大着。 不说那艘让人瞠目结舌地魔方,不说那几艘几乎面目全非的武装商船,不说那几艘隐形侦查舰,还有那些越来越像个人样的海盗们,单说段天道组建的这支地面装甲力量,就足够让马维感到由衷的敬佩! 马尾是机甲兵种的预备役士兵之一,当然驾驶过真正的机甲。 可是被方楚天殚精竭虑另辟蹊径,独立设计图纸,设计出如此高性能战斗机甲,这样的本事,马维在军队里混了那么久就没见过! 当随后的训练中,大伙儿发现自己驾驶的机甲,能够一次次轻松完成段天道长官传授的格斗技巧,能够使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和战术时,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跟着这个方楚天干,他怎么折腾自己怎么折腾! 相信未来,他能在曲折绝望中,创造奇迹! 终于接到命令,来到普罗镇的时候,马维和一百多名刻苦训练多日的机甲战士都憋着一股劲。终于踏上这块混乱的土地,他们,要打好华夏人的第一仗。 在接到方楚天通过通讯器下达的命令之后,马维立刻向所属的机甲小队发出了指令。只需要两分钟时间,这些分散隐藏于第一大道周围几条街的机甲,就能迅速集中到这里。 可是,就在视野里,已经出现了悍军机甲的身影时,一枚火箭弹,射进了那个刚才还跟自己比手势的人的窗户里! 谁都能死,这个人,绝不能死! 飞速像普罗第一大道聚集的悍军机甲战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高速奔跑中,他们听到了马维悲伤,绝望而疯狂地嚎叫:“杀!”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不解风情的傻子! 当火箭弹蹿入泰流普罗分馆二楼窗户发生猛烈爆炸时,数十名隐身于人群中的斗牛士佣兵,开始了对普罗分馆的进攻。 由于人类最高议会的管制,以及各国长期以来对自由世界的武器禁运,所以,在这一刻,忽然爆发的,是自动步枪震耳欲聋地的急速射击声。 虽然这样的武器对超硬度合金制成的机甲装甲破坏力有限,可是,对于普通的血肉之躯来说,已经足够了。 刺耳的爆炸声,横飞的金属子弹,弥漫的硝烟和耀眼地白光,在一瞬间包围了整个泰流机甲分馆。 当门口的三位长老被反应迅速的弟子一把拉进武馆时,密密麻麻不明身份的袭击者已经穿过街道,跃出绿化树丛,一边射击,一边从四面八方飞快地接近。 随着又一发火箭弹落在大门口,发出惊天动地地爆炸,更远处,几辆没有标志的改装机甲已经现出了身影。和普通私人机甲不同的是,这几辆改装机甲,装配着老式机关炮。很明显,这是用于屠杀无装甲人员的。 “绝杀流也不是吃素的!” 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冒着生命危险,站在拍摄位上,手忙脚乱地调配着摄影机的分镜头。第一大道上数十辆机甲对决以及此刻那些不明身份的袭击者对泰流普罗分馆的攻击,让他们应接不暇。 谁也不明白,这其中有怎样的玄机。所有拍摄并实时传送的画面,只表明了一个事实——自由港的传统,已经被打破。泰流对哈里曼的袭击,绝杀流对泰流分馆地袭击,都是如此地肆无忌惮。 这将是一场战争! 剧烈地枪炮声中。第一大道已经乱做一团。 混战在一起的机甲,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一辆又一辆机甲被抛飞出去,撞在周围的建筑上,带下倾盆大雨般地幕墙玻璃碎片。已经有十余辆机甲在格杀中被摧毁。变成路边的一块块冒着浓烟火光地废铁。 这场景,像极了钢铁之战的游戏画面,非要做类比的话,变形金刚那部好莱坞巨制也能作为想象的参考,只是相比之下眼前这些铁与血的交叉,更真实更血腥!tqr1 高楼林立之间,爆炸的光芒此起彼伏,大火,席卷了数家商场,开始向几栋大楼的高层蔓延,惊慌失措的人们如同洪水来临时的蚂蚁,四散奔逃。被困在楼上的一些人,开始不顾一切地往下跳。 停在第一大道路边的汽车,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残骸,几辆幸免的,则被剧烈地震动触发了警报装置。原本急促而刺耳地警报声,在剧烈的枪声,爆炸声和机甲撞击格斗声中,变得软弱而无奈。只有车灯,在拼命地闪烁中,提醒着人们的注意。 而在泰流分馆,被火箭弹击中的房间已经冒出了明火,火舌在窗户中左右乱蹿,舔卷着它所遇见的一切。滚滚浓烟翻腾着逸出窗外,在微风地吹送,斜斜地卷升天际,遮天蔽日。 库伯和中川大辉乘坐的豪车,远远地停在能够看见普罗分馆的地方。攻击发动之后,按照计划,库伯应该离开中心城。到斗牛士佣兵团在步兵港设置地秘密基地里遥控指挥,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之所以还停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消息——无论如何,库伯也必须确定那个人的死亡! 无论在这场自由港最高权利的角逐中,未来会怎么样,至少这个时候的库伯心境是愉悦的。 当那枚火箭弹蹿入那个窗户的时候,他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绝杀流也好,破山流也罢。自由港自由航道的每一个海域中的每一个势力,库伯都打了一辈子交道。对这些老对手,他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了解这些人和这些组织。 只有那个从在幻影流出现的方楚天…… 才是库伯的梦魇。 这些日子以来,库伯体会到的,是一种心理被控制,一种受害者的感觉。 自己,就如同一个被勒索,被要挟的可怜虫,对自己的世界完全失去了控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方楚天,将一切搅得一塌糊涂,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那种无奈的憋屈,让人发狂。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只要那个方楚天和三位长老一死,自己不单拔掉了心头之刺,解决了泰流内部的分裂危险,还嫁祸给了绝杀流!就算绝杀流竭力分辨追查,他们的目光,也只会落在看似渔翁得利地破山流身上。 库伯死死的盯着车载通讯器,他在等待着,最终消息的确认。 段天道扑在唐心的身上。 火箭弹击中了天花板,剧烈地爆炸,将弹片四散抛射。天花板装饰材料沾落的火星,引燃了床上地被褥和厚厚地地毯。整间卧室,在瞬间被彻底改变了模样。衣柜、梳妆台,被掀倒在地上,破布碎片,在浓烟中四处翻飞。 冲击波,在瞬间将段天道背上的衣服撕成了破布,几块击穿了床板地弹片,将他背上的皮肉拉开一条条大口子,镶嵌进肉里。几乎只在一瞬间,他就变成了一个被烧焦了毛发,惨不忍睹的血人。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段天道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阶段,可如果在这样的爆炸下他身上光溜的连个伤口都没有,唐心必须要把他当成类似异界魔兽之类的怪物,所以他不得不完全放弃了防御,弄出点皮肉伤来,让这件事显得更加真实。 或者说,让自己更像人。 身下,唐心的眼睛在惊骇中发直。段天道一咧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这个表情,更加像人。 库伯迟早要动手,段天道是知道的。他甚至能够猜出库伯动手的时间。尤其在看到街上那些隐藏于人丛中的佣兵时,段天道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阴错阳差,如果不是半路杀出另外的一支机甲队伍截杀绝杀流哈里曼,自己,应该早在悍军机甲小队的攻击下“失踪”了!过上几个小时,自己就应该呆在魔方上。一边大肆劫掠,一边看热闹了。 全他妈乱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段天道狠狠念叨了一句,一把将唐心拉了起来,拖着这个已经完全陷入呆滞的女人,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火的卧室。 唐心痴痴地任由这个男人拉着自己,尽管头脑里空白一片,可临走时,她没忘记抓起跌落到门边的微型摄机。 战争是血色而残酷。 可是,当那枚火箭弹在身边爆炸。当那个瘦瘦的,显得有些笨拙的身影,如同猛虎一般将自己粗鲁地扑倒,死死压住时,唐心体会到的,是一种自灵魂深处电闪雷鸣而出地悸动。 被浑身是血的男人牵着手,飞快地穿过浓烟翻滚地走廊,在因爆炸而颤抖地大楼内一路飞奔,听着似乎近在耳畔的子弹穿梭声,躲避着燃烧倒卧地家具。 唐心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眼前的这一幕。 人类的记忆,总是能清晰的记住最危险地那一刻。 而这次记忆,却无关生死。 烈火和爆炸中,握着那只大手,跟随着那道坚挺的身影,这是血色的浪漫。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跟在这样一个奋不顾身拯救自己的男人身后,更充实更满足? 飞快地跑到通往后院训练场的通道口,段天道停了下来,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发现进攻的人还被拿起武器抵抗的学员堵在武馆楼外,这才松了口气。 唔……也不知道三位傻里吧唧站在门口的长老怎么样了,心里想着,回头看了看唐心,却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唐心一双波光盈盈地目光,正痴痴地直直地呆呆地定在自己脸上…… 卧槽! 段天道急了,双手拧住唐心的脸蛋,焦急万分地扯来扯去:“醒醒,喂,傻女人,这时候你发什么呆啊,吓傻了?你他妈倒是快醒醒啊!” 感觉一切都是错觉,还是拿刀捅死这个不解风情大傻逼比较靠谱的唐心:“……” 悍军是一支新军。 一支成立于海盗基地,由各种各样不同人群组成的典型杂牌军。 没有人能够明白,这些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性格习惯地海盗和军人,是如何被人捏合到一起的。只有目睹了这些人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带领下,每天是如何地训练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破茧化蝶的蜕变。那是一种,在严酷到极点的训练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尊严和信仰。 无论是以前的海盗,还是华夏战士,都已经被紧紧地拧成了一股绳。 在战争中生存下去,在短短的人生中,留下属于个人的印记。这种简单而直白地信仰,已经在严苛的训练中。被扎根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尤其是对那些没有尊严,如同野兽一般过着浑浑噩噩日子的低级海盗来说,这种简单信仰的建立和刻苦地训练,已经让他们脱胎换骨。 虽然,他们还是改不了看见好东西就想抢,看见漂亮女人就想上的毛病。虽然,他们有时候还是想偷懒,还是喜欢打架喝酒赌钱。可是强壮起来的躯体,身上干净的制服,身旁值得信赖的战友,让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段天道对悍军的打造,更着重的是心理的强化。 作为一名精通心理学的专家,段天道很明白,当一些从来没有信仰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后,会有多么狂热。 在这个各国的雇佣兵,都只以当兵为职业,整日里想着升官发财花天酒地的年代。悍军的战士,比他们更纯粹,更懂得服从,更勇敢。他们骨子里的亡命,也让他们更具有侵略性,更狂野。 段天道知道怎么控制这样一支军队。 无论是跑步,格斗,机甲操控还是别的基础科目,常规科目,特别科目训练。段天道都跑在最前面,以身作则。 他的坚持,汗水,实力和亡命的光棍脾性,得到了每一名战士的承认乃至崇拜。这种崇拜,被一次次无限放大,最终和所有战士的信仰密不可分。 伪装成铁血军人地段天道成功地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战神,一个支撑着所有战士未来憧憬的支柱。 可现在,这个人,被人用火箭弹袭击了!生死未卜! 红了眼的马维驾驶的悍军机甲,冲在了最前面。 在他的身后,是四十九辆同样的机甲,以及机甲内同样红了眼睛的机甲战士! 他们,要为方楚天报仇! 第九百八十九章 疯狼变猎犬! 矮壮地身躯,折叠式的双腿,公路行进为前轮后履带,背负飞翼,三喷口辅助推进器,v型对点悬挂,机甲的双臂修长粗壮,右臂上有倒月牙型破甲斧,左臂上,则是四个爪子扣住的一块奇怪圆盘。 这种新式机甲,除了悍军成员以外,没有任何人认识。 机甲是段天道亲自设计的。 每一个驾驶这种机甲的战士都曾经亲眼看见,那个段天道每天是怎么熬夜,怎么在堆满零件的仓库里钻来钻去,怎么一次次驾驶着性能还不完善的试验品,在试验场进行高强度测试。又是怎么在训练场上,教大家如何操控机甲的。 虽然段天道每天都笑眯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那段时间,他的睡眠每天不足三个小时。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机甲定型,命名横刀。 只要一踏上机甲,看见机甲座舱操控台上,铭刻的这两句诗,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 现在,横刀出鞘! “给我杀!” 这一声暴喝,掩盖了第一大道上所有的声音。 爆炸声,枪声,尖叫声和机甲格斗时的金属撞击声,统统黯然失色。 其实不需要马维地命令,红了眼地数十名悍军机甲战士,早已经疯狂地杀了上去。 一个躲在大楼二层的摄影师,用颤抖地手记录下了当时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在播放之后,让自由世界的每一个自持技法高超的机士,都噤若寒蝉。 没有人能够用语言去形容这样的一个镜头,五十辆自由世界的人们从未见过的机甲,如同海啸时高达百米的潮头,铺天盖地涌上了第一大道。他们的速度很快,阵型和步伐却很整齐,中间百米宽的车道,被他们完全占据。低空中,还有十几辆机甲,开动辅助推进器狂飙突进,三道湛蓝的尾流,如同地狱骑士燃烧的马蹄。 向着泰流机甲分馆发动进攻的袭击者,已经被眼前出现的一幕给吓傻了。黑压压向武馆大门涌动的人群,流光奔腾的火力倾泻,在这一刻完全停顿。 几辆支援机甲,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将他们的机关炮口,朝向汹涌而来的机甲浪潮。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地。 当这些忽然出现的机甲手臂上的火炮口,聚集起爆发的蓝色光芒时,当机甲肩头的金属射弹机关炮,开始疯狂地旋转时,当它们腰部弹射出的六联导弹发射器上的红头导弹。冒着白烟,电射而出时…… 所有人都明白,挡在他们面前的袭击者,完了! 整个第一大道,在这一瞬间,才成了真正的烈火炼狱。 没有想象中的近身格斗,五十辆机甲用凶猛地火力,以泰山压顶的姿态。无比疯狂而残忍地向前延伸覆盖。 爆炸地白光,如同暴雨肆虐地荷塘般,闪成了一片。烈火,在浓烟中一团团地纠结升腾,火炮,机关炮,导弹……不同的武器覆盖着相同地地点。那简直是不计成本,不留余地的,暴虐的屠杀。 数十名斗牛士佣兵,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铺天盖地地火炮轰成了灰烬。八辆进攻泰流分馆的支援机甲,不过只在着熔岩般的浪潮中,多坚持了那么两秒。随即,如同冰雪般消融。 向格斗馆发动攻击的佣兵们瞬间就崩溃了。 宽阔地第一大道,没有壕沟,没有掩体,没有组合式防弹墙,以血肉之躯面对这些忽然出现在自由世界,拥有专业军事装备,疯狂杀戮的机甲,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几名处于攻击队伍后方,侥幸存活的袭击者惊恐地丢掉了手中的火箭炮和步枪,四散奔逃狼奔豕突。从拉近的特写镜头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惊恐到了极致,目眦欲裂的表情。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奔逃速度很快,几个大步。就已经蹿出二三十米,精悍的身体里,爆发力已经提升到了极点,街道,树木。在他们的奔跑中飞快地倒退,就连摄影师手里地镜头。也差点跟不上他们的逃亡节奏。 可是,没人能够逃得掉。 红了眼的悍军士兵。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记者们只看见这一辆辆风驰电掣的机甲,弹身而起,卷着狂风呼啸而上。 奔逃的袭击者,被他们一一大步赶上,踩死,拍死,压死。鲜红的血液混合着已经变成肉泥的躯体,在爆炸过后乌黑坑凹的公路上摊成一团团血色之花。 几秒钟之后,在摄影记者颤抖的镜头中,最后一名佣兵,已经跪了下来,高举着双手。这个精悍的中年人,有着一张饱经风霜地脸,无辜的眼睛里,是恐惧,是哀求…… 很难想像,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刚刚才射杀了一名泰流年轻的学员。 没有任何迟疑。 一辆机甲直接踩到了他的身上。 巨大而沉重的机身,落地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碎裂地公路,激起一圈放射状地尘埃,那尘埃中,分明是雾状地血雨。 好狠! 这些机甲是谁? 他们也是库伯埋伏下的? 这是在场地每一个人心中的疑问。 躲在角落里的记者,四散奔逃的民众,目瞪口呆地泰流弟子们,还有绞杀中的绝杀流和那帮突然出现的“泰流”机甲,都想不明白,自由世界的这些势力,谁能拥有这样配合默契,冷血而精悍的战士! 他们有的,只是震惊。一种从未想象过的,大开眼界的震惊。 和这些机甲比起来,那些已经各自脱离了接触战斗的近战机甲,简直是小孩子打架。 马吉特收回了狙击枪,靠在角落里喘着气。 几秒钟之前,他的瞄准镜,有那么百分之几秒的时间,准星就套在那个方楚天的头上。 没有机会开枪,马吉特并不后悔。 他甚至为此感到庆幸。 同来执行任务的斗牛士佣兵,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他的,全都死了。 不是在那疯狂的炮火覆盖中被挫骨扬灰,就是变成了那些机甲脚底的血肉。 马吉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暴露的话,下场,绝对和楼下那些刚刚还活生生的兄弟们一样。 这些机甲,当然不是库伯派来的。 他们,甚至不属于自由世界的任何势力。 因为,那个方楚天,从二楼的一个窗户,走进了一辆接应的机甲座舱。 当这些疯狂攻击的机甲看见他的时候,他们只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整齐的收缩成护卫阵型。 那一刻,马吉特有一种感觉。 仿佛一群失控的恶狼,忽然变成了一群严格训练服从的猎犬。 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绝杀流在哈里曼的带领下撤退了。 数十辆打着泰流旗号发动袭击的机甲,在和绝杀流脱离接触之后。也迅疾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切,仿佛就像一场噩梦。 整个第一大道,只剩下了散落地残骸。燃烧的火焰。受伤哀号地民众。以及一帮神情有些呆滞惊恐的记者。 一些人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 眼前,依旧是一片狼藉。 这不是梦,这是一个短暂的序幕,战争地序幕。 整条街道。乌黑一片,大大小小的弹坑一个连着一个。那是爆炸过后地痕迹,散落的机甲和车辆残骸。哔哗剥剥地燃烧着,浓烟滚滚,不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殉爆。 满是碎石残渣的街边,一个十几岁地少年,在痛苦地挣扎着,他的腿被冲击波抛来地汽车残骸压断了,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地躺在好几具尸体,这其中有被流弹打死的,有被炸弹炸死的,还有从着火楼上跳下来摔死的。 哀号声,哭泣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 一名摄影师鬼使神差地爬上了第一大道最高地那栋大楼楼顶。 站在直入云霄的大楼楼顶,摄影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远处。 中心城华尔兹大道方向,已经是火光冲天。烈火波及了整片商业区。升腾的黑烟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了,掉首望北,北部工业区的枪声也越来越密集,一道道横掠大地的白光之后,是如雷般滚滚而来地爆炸声。 摄影师旋转着拍摄角度。 镜头,如实地记录着这个城市发生地一切,他知道,平静已经被打破,要不了多久。中心城发生地一切,将会向着周边城市,乃至自由港的每一个地方蔓延。tqr1 一个转瞬即逝地画面,吸引了摄影师的注意。 将高倍镜头拉近…… 贫民区地一栋破旧的砖木房门口,几个人呆呆地看着远方的浓烟。在他们的脚下放着几个旅行包,包上还没有来得及撕掉的条码表明,他们刚刚才抵达这里。 摄影师叹了口气。继续将镜头拉近,最终定格在其中一名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脸上。 深褐色的眼睛里,是无尽地疲惫与茫然。 她抱着熟睡地孩子。呆呆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似乎在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哪里,才没有战争? 泰流分馆的火被扑灭了。 一身狼狈地杰弗里,卫见山铁青着脸站在大厅里,在他们身旁,是咬紧了牙关地巴兹和韦瑟里尔以及十几名受了伤正在接受紧急治疗地泰流弟子。 除了呻吟声以外,整个武馆一片死寂。 看着遍地狼藉,杰弗里和卫见山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刚才发生地事情,到现在还让他们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三长老桑基沉着脸挂上电话,杰弗里问道:“怎么样?” “找不到!”桑基怒声道:“我们的人已经被他们排除在外。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主馆和各大分馆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流派护卫队和他们手下的弟子,全都没了踪影。” 桑基话音一落,大厅里一阵骚动。 开战这么大地事情,这里的每一个人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结合普罗镇刚刚发生的袭击。谁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了库伯地弃子,成了他用来牺牲的替死鬼。 杰弗里长叹一声道:“我们的人都通知回来了么?” 桑基点头道:“已经发出消息了。现在正在向这边集合。” 一时沉默,卫见山看了看满大厅手足无措的弟子们,又看了看大门外的数十辆机甲。冲杰弗里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杰弗里沉默的看了他很久,最终却没有说话,唯有一声苦笑,算是回答了卫见山的问题。 这个时候,鬼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第九百九十章 一声尖叫! 由于时差的关系,就在自由港在光天化日之下爆发冲突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夏,却是夜幕低垂。 华夏北方的山区在这样的季节依旧可见处处的冰雪。 雪峰脚下,燃烧着三堆篝火。在这样的寒夜里,跳动不定的火焰其实不能给旁边的人带来多少暖意。 一身防寒服包裹严实的叶晚晴坐在篝火旁,正借着火光翻阅着一本撰写着古怪文字的书籍。 “它说,我存于过去、未来,而我也在现在。我曾死过,又曾复活,如此,而至永远。它说,我执掌着多个世界的钥匙,以此开启连接彼界的大门……”叶晚晴轻声地颂读着,悦耳的声音伴随着夜风飘扬,若潮汐般轻轻起伏着。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这样寂静的夜晚,声音可以传得很远,传到篝火边每一个人的耳边,这一刻详和而安静,就好像世界就是这么和平。 柔和动听的颂读声似乎将夜中的寒冷也驱除了不少,每次听到叶晚晴颂读《创世经》的时候,聆听的人们总会浮起些莫名的感觉,就象是触摸到了一个神秘世界的边缘。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打断叶晚晴的颂读,这是因为她的声音可以给人以真正的安宁,她的确是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倾注到这本磨损严重的经文中。 篝火旁,她身边一个壮硕的男人正在用双手压摩着一面凹凸不平的盾牌。这面重盾不知道用什么金属制成,有着良好的延展性,盾面上的坑坑洼洼正在他的挤压下缓缓的一一消失,却没有损害盾牌的物理性质。 男人赤着上身,将发达虬结如钢筋般的肌肉裸露出来。在他的肩背上有几道深深的恐怖伤口,看上去是新伤,但都已开始收拢。只是偶尔他用力过大,会使其中一条或是几条伤口迸裂。 他专注于重盾的修复,但是,在不经意间,却会悄悄的向叶晚晴看上一眼。 篝火是一个简陋的营地,十几辆靠人力拉动的车辆将营地围在一起,近百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围坐在数堆篝火旁,啃着烤热的食物。 在营地中间,一个身着黑袍的喇嘛正捧着和叶晚晴手中完全一样的书籍,在人群中来回走着,将其中的内容颂读给营地中休息的人们。 而念完这段章节的叶晚晴已经起身,开始忙碌,将食物和水分配给众人。在她身后,有数名身强力壮的男人跟随着,依着她的吩咐而动。他们望向少女的眼神中没有畏惧,有少许的渴望,更多的则是敬仰。 距离营地不远,是一个刚刚开始兴建的工地。这里将建起一个新的聚居地,一条河流从聚居地的边缘流过,为这里提供必需的水源。几公里外的森林则会成为食物的供应地。 此时在营地中,叶晚晴已经分发完食物和饮水。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端着餐盘和一罐水,来到喇嘛身边。 喇嘛刚好读完了一章,就和叶晚晴在营地角落里找了块空地,一起用餐。餐盘中只有几片粗硬的黑面包,用火烤热,不过却变得更加坚硬了。喇嘛和叶晚晴的晚餐比营地中其它人都要简陋,在这些人中,吃得最好的是承担了聚居地主要修建工作的强壮男人。另外,几个孩子的食物也得到了保证。 和这名喇嘛的相遇算是一个意外。 在叶晚晴来到拉萨这个贫苦之地游历的某一天晚上,在一个偏僻贫瘠的村庄,遇到了这个喇嘛,喇嘛在和叶晚晴彻夜长谈之后,竟然愿意和叶晚晴一起走。 他不止自己一个人走,还带上了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村庄上的所有人。 因为喇嘛相信叶晚晴说得对,选择居住地非常的重要,如果有选择,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住在没有水源没有猎物,交通又不方便的地方居住呢?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呢? 就这样,这只队伍在广大的地域前行,直到找到了这个适宜居住的地点,决定在这里安定下来,重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聚居地。 看着喇嘛将那本破烂的经书收入口袋,叶晚晴问:“方上师,不管是密宗的《楞严咒》、《地藏经》又或是其他的经文我都有涉猎,但为什么您的这本《创世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又黑又瘦的喇嘛从坚硬得堪比石头的黑面包上掰下一角,放入口中慢慢嚼着,然后微笑着说:“以前这本《创世经》可是家喻户晓,只可惜现在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当时代发生变迁时,神的谕示也会发生变化。这就是我手中的《创世经》你从未听过的原因。然而,神只有一个,它始终在那里,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不曾变过。” 叶晚晴思索着,却并不十分明白。 她出生在一个标准的唯物主义者家庭,对于经文佛法禅悟等等虽然都有涉猎,但多半只是作为一种爱好和学习世界文化的手段,这并不代表她真的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神。 不相信神,也就意味着她很难对信徒的世界有真正的理解,不过叶晚晴并不为此烦恼,她需要思考的东西还有很多。而喇嘛就是一座移动的知识宝库。 “方上师。如果人人都相信神,相信神能在死后给与我们幸福和快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喇嘛想了想,微笑着说:“活着的意义,在于体验疾苦,体验人间百态,体验情爱红尘,如果你没有这些体验,没有比较,又怎知真正的幸福是什么呢?” 叶晚晴沉默地看着篝火,她不愿意认同喇嘛的理论,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去反驳。 世界观就是这样奇怪的一种东西,你看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 “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愿意一直活着。”这是叶晚晴的第一个想法,但紧接着她的第二个念头,却是那个在上京遇到的男人,那个看似普普通通,看似一点都不出奇的方楚天。 不管她经历多少人看过多少事,却始终无法将这个人的影子从脑子中淡忘分毫,反而因为分别的原因,这个印象越来越重。 也许这就是爱情? 这就是情爱红尘?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喇嘛慢慢地吞下了黑面包,然后在几个强壮男人帮助下,将一尊还没有完成的雕像从车上搬下,挪到指定的位置竖立起来。 喇嘛取出一副精细工具,开始继续他的雕刻工作。 他一举一动都是非常轻柔,整整一个小时过去,神父都在修饰着雕像的一根手指。而且即使是眼力最好的人,也难以看出他究竟在雕像上改动了哪些地方。 叶晚晴就在一边静静的看了很久这尊还没有脸庞的雕像,但奇怪的是,越看就越觉得这尊雕像十分的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很多次。 只是这种印象,暂时还不能跟任何实质上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尊没有脸的雕像虽然矗立在黑暗中,却像阳光一般夺目。 就好像此时自由港上空夺目的日光。 泰流传统力量和库伯中川大辉这帮恶棍之间的龌龊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到了生死存亡地时候,分裂,几乎是必然地。 再说明白点。 开战之日,就是决裂之时。 库伯断然不会为自己留下一丝隐患。tqr1 如果自己这些人死了,泰流就能控制在库伯一人手里,更能避免自己这些人为他人所用!别说这么大的诱惑,就算是哪怕只为了一点点利益,他也能痛下杀手。 自由港几大流派各有势力,这浑水自己这些人是搅不进去的,他们三人名下核心弟子加上外围弟子,总计不过七百来人。加上所属的保安队和小型佣兵团,也不过四千余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下一步怎么办? 名下商场,贸易公司,运输舰队,公共海域的自由船坞等等产业。都在自由港自由航道,离开了这里,他们一无所有。到其他地方再去重振旗鼓又谈何容易? 别地不说,单说库伯经营的这些年,泰流横行跋扈得罪地人有多少,就让杰弗里不敢想象被打回原形之后的日子。 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护卫在武馆外那五十辆整齐肃静而又杀气腾腾地机甲身上,杰弗里和桑基、卫见山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对方想地是什么。 那样地想法。已经越来越清晰。 不谈方楚天手里掌握地那套格斗技法,光说和库伯决裂后现在的处境,就已经容不得自己这些人再有丝毫犹豫了,要想在自由世界生存下去。只能依靠在一颗足够强大的大树之下。 而这棵大树,除了那个段天道代表的华夏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看着缓缓点头的桑基和卫见山,杰弗里理了理衣冠,向武馆大门走去,他决定答应那个方楚天的一切条件,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如果不是这个方楚天,自己这些人早就被一锅端了! 机甲座舱里。 唐心正红着脸给段天道背上涂药。 十一道伤口。 六道在背上,四道在腿上,还有一道在屁股上。 这混蛋似乎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赤条条地趴在那里,呼而嗨哟地直叫唤,叫唤就叫唤吧,你叫疼好了,可这贱人的声音哪里是叫疼,分明就是叫床。 可越是这样,唐心越想哭。 药是华夏军用的止血药,没有治疗器械,只能先做简单处理。 几处伤口地弹片,已经取出来了,红红地肉翻着,伤口深可见骨,除了伤口以外,背上的皮肤,也没几块是好的,全是擦伤和高温灼伤。 别说伤到身上,就是这么看上一眼,唐心也觉得受不了。 如果当时不是这个家伙扑到自己身上。 那自己……… 想着想着唐心地眼泪便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嗯……我说……”听唐心抽泣,段天道一边叫唤,一边回头道:“你哭什么啊?啊,哦,嗯,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你……”唐心抹着眼泪,又羞又急地道:“你别叫那么难听行不行?” “哎哟。我滴那个娘哎……”段天道张大了鼻孔嘴巴。发出一声悠扬地叫唤,眼圈都红了:“你以为我想啊……他娘的疼啊……” “方上校!”机甲通讯器里传来了马维的声音:“有人要见你。” “见我?”段天道光着屁股赤条条爬起来冲座舱外一看,站在机甲下面的,正是泰流的四长老杰弗里。 “暴露狂!”被不知羞耻地流氓搞得接近崩溃的唐心,顺手抓起一张毛巾。用力向段天道砸去,红着脸叫道:“遮起来!” 段天道回过身来,抓住唐心砸过来的毛巾,脸上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 嗯,对!眯眯要保护好,不能随便给人看! 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遮住上半身。 机甲里,一声尖叫。 第九百九十一章 狼性! 唐心叫她的,段天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叫的,兀自盘算着自己的。 自由港已经乱了,杰弗里的求见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终于走出了暴力夺取自由港最关键地一步? 下一个流派是谁? 幻影流? 浩渺的海域,无边无际。 即便漫天繁星,将视线重重包围,人们在大海中,能够体会到的,只有对这无涯空旷的敬畏,以及内心不可抑止的孤独。 魔方在九艘战舰地簇拥下,静静地漂浮于深幽地海水中。战舰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除了情报联络官,雷达兵和望远镜观察员在紧张地注视着海域以外,其他人都各顾各地做着自己地工作,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感叹。 这支由海盗、军人以及全新地战舰组成的舰队,将迎来他们地第一次战斗。 厉兵秣马这么长时间,终于该动手了。 恶魔之眼的老巢早已经探明了,可是除了恶魔之眼以外,还有另外几股海盗。这些海盗团,可都是参与了当初借船给米国袭击华夏军舰勾当的,他们也分别得到了米国提供的驱逐舰或巡洋舰等军用舰艇。 这在自由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各大流派旗下的海盗团驾驶着这些战舰招摇于自由世界,展现力量,震慑对手。 这是进入自由世界的第一批军用舰艇,它们的象征意义比实际战斗力更重要,那意味着获得了舰艇地各大流派,在这场即将开始的洗牌中,已经将其他势力抛到了后面。 别的不提,光是这些舰艇的战斗力,来历,已经足够意味深长,不少混迹于自由港的海盗团,已经撤离或者准备撤离这个海域了。 进攻恶魔之眼地计划被完善了又完善,拖到现在才执行,就是不想让这些同为米国走狗的海盗团体,有任何联合的可能。 只有流派战争爆发之后,他们才会对其他海盗团的灭亡感到幸灾乐祸而不是唇亡齿寒! “王大亮舰长,目标已经出现。” 魔方号的舰桥指挥室里,情报协调官地声音通过通讯器传递到王大亮的指挥台上。 “目标确认。” 王大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指挥台上的屏幕。屏幕上是情报协调官随着他的报告一起传递来的雷达监控与望远镜的综合画面。 十秒钟后,情报协调官地声音再度传来:“目标舰艇六艘。一艘武装商船,三艘护卫舰,两艘b级运输舰,运输舰编号d901和d902,银白色涂装。舰首骆驼标志,电子结构分析,其体积,外形细节符合情报。目标确认无误。” “巴巴罗萨第二舰队目前状况?” “第二舰队两艘侦查舰已经进入自由港航道预定位置。正对位于自由港18号港口的恶魔之眼舰队,斗牛士佣兵团舰队及骆驼商业舰队进行监视。目前恶魔之眼舰队主力动向尚不明确,其分舰队地防御部署,主要针对位于第21号港口的破山流天蝎海盗团。” “很好。命令巴巴罗萨,注意潜伏。”tqr1 “明白!” 王大亮结束了和情报联络官地通话,站起身来,整理着新制作的悍军制服。 蓝色的制服,比华夏部队地银白色海军装更漂亮,更威武。 习惯性地系上领子最顶端地纽扣。王大亮伸手打开了全舰指挥系统。随即。他的声音在由三艘改装后命名为连弩地武装商船和六艘改装后命名为刺刀地护卫舰上同时响起。 “出击!那两艘运输舰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了。”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 以六艘刺刀护卫舰为先导,魔方居中,三艘连弩武装商船押后,整个舰队呈倒扇型攻击阵型全速突进。 舰艇导航仪上。一条弧形线在迅速地延伸着。 三分钟之后。 在这条弧线的尽头,舰队将精确地进入攻击位置。 一百二十辆训练机甲,三十辆护卫机甲,五十辆横刀,整齐地列队于泰流分馆大楼后宽阔的露天训练场中。 如林的机甲前面是一个整齐的机士方阵。 段天道静静地站在方阵前。 杰弗里,桑基,卫见山就站在他地身后。 达成协议,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然后,三大长老名下地所有弟子,都成为了悍军中地一员。 一切都在段天道的预料之中。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地,是这些弟子们对于即将面对地艰苦战斗地态度。 如果用趋之若骛来形容,段天道相信应该是比较准确地,他从没想到。这些年轻地民间机士们,会对加入一支人类主流世界的军队如此毫不犹豫。 陆续还有赶到泰流分馆的机士,在加入这个沉默的队伍。 “这只是一支流浪军队。”段天道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韦瑟里尔。 这个青年在泰流分馆的排位中,门罗之后就是他了。他和另一个叫巴兹的弟子,都是卫见山的亲传弟子,也是这帮年轻人的领袖。 “米国的势力如此巨大,而且獠牙就在我们面前。”段天道有些奇怪:“华夏鞭长莫及,且我们还是独立部队,不属于华夏的编制,这样一个军队,你们也愿意加入?” “战争本来就有胜负。”韦瑟里尔淡淡地道:“我倒是想进米国的军队,可惜,我的立场位置早已经断了这条路。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英勇作战。如果我们累计军功,我们有没有资格和可能。成为一名主流社会军队的军官。拥有其他人能够拥有的一切?” 段天道沉默着,他扭头看了看站在马维身后地数十名悍军机甲战士,在他们中间有一大半都是原红胡子海盗团中地成员。 这些成员是知道问题答案的,可是,他们依然用期待地眼神看着自己。 段天道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无论是海盗也好,眼前的泰流机士也罢,他们中间许多人,从一生下来就已经失去了回归人类主流世界的资格,人类主流社会对自由世界的隔离限制,让这些年轻人只能生活于这样一个残忍的世界。 他们是被放逐者。 如果有机会,他们并不介意用生命和鲜血,去换取一个身份,一段安宁的人生。 段天道觉得,自己之前对他们地认识有些偏差。 自由世界是弱肉强食的规则。 在这个规则下成长起来地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相同的特质。 那就是…… 狼性! 这种特质,此刻在这些年轻的机士们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之前,这些弟子的沉默甚至畏缩,不过是狼的生存准则和智慧——狼群服从于首领,他们不会轻易跳出来向首领发动挑衅。面对更强大地力量时,他们会避开锋芒。 可那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狼性被压抑了。 相反,一旦有了明确地目标,一旦有了强力的领导。 这些在自由世界长大的年轻人,就是一群可以在冰天雪地跋涉数千公里,应对最恶劣的环境,进行最残酷战斗的狼! 当然,那还需要战争的洗礼和训练。 段天道笑了。 他拍了拍韦瑟里尔地肩膀道:“如果可以,你甚至能够成为华夏的将军!” 和其他有编号的坐标地点一样,能在浩瀚大海中被单独标示出来排上编号。就证明了这个地点,属于自由港自由航道无数个点中的一员。 大海航道中最复杂的,莫过于自由世界的这些航道了,这些错综复杂纵横密布地网状线路,是数百年来历代大海探险者前仆后继,在大海中用生命和运气,画出的生命航线。 和人类主流社会的主航道不一样,自由世界地航道,永远也不可能被制作成一张完整无误的大海导航图。 这些航道的障碍区,漩涡,暗礁都只存在于各商团,走私者,冒险者以及海盗们的导航仪中,互不沟通。 还有许多航线,甚至只存在于那些在大海中生活了一辈子的领航员脑袋中,那是他们用以吃饭的老本。除了言传口授给自己的儿子或弟子以外,这些老领航员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可能将其画出来。 这是自由世界公民的求生之道,也是被主流社会隔绝在外的整个自由世界的生存之道。 只有依靠这些航道,依靠大海中一个个看似无法通行地一处处让人望而生畏地险地。 商团才能开展贸易,走私,海盗们才能躲避各国强大地军方舰队,剿匪舰队和缉私舰队。冒险者才能隐藏自己发现的少量稀有矿石,植物,动物,才能在这个贫瘠地世界生存下去。 这些航道以及分布于其中,多如牛毛又极其隐蔽的自由船坞才是真正的自由世界。 自由港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而已,即使自由港被征服或者毁灭,自由世界依然存在。 拉丁航道是从自由港启程,向西通往塔塔尼亚或者向南通往萨勒加海域地纵横密布地自由航道第一站,也是自东南海域进入自由港的必经之路。 在自由世界的大海导航图中,拉丁航道是每一个合格的导航员都必须掌握的航道。每一条通道每一个障碍区,导航员们都如同对自己老婆身体一般熟悉。 正处于减速状态的恶魔之眼海盗团分舰队,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刚离开自由港,就有一支奇怪的破烂舰队向自己发动了袭击。 没有军用雷达,只拥有短距离的光学检测和民用雷达的恶魔之眼分舰队,在发现这支高速包抄的舰队时,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规避了。 三艘武装商船,六艘护卫舰在一艘看起来几乎快要散架地巡洋舰地带领下。 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 就忽然出现在了分舰队周围! 第九百九十二章 彻底乱了! “全体转向!护卫舰断后!”恶魔之眼分舰队地舰队指挥官迅速下达了指令。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无数次在大海中指挥自己麾下劫掠舰队打劫的海盗,舰队指挥官几乎在发现敌人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虽然敌人精确地合围以及平时尚算可用地民用雷达没有事先预警让他感到有些吃惊。不过他并不怎么害怕,这次护航的武装商船和三艘护卫舰,都是他麾下掠夺舰队的主力,一帮弟兄们个个纵横劫掠身经百战,所驾驶的战舰在恶魔之眼中,也属于保养和配备最好的几艘。 而对面地敌舰虽然数量占优,甚至其中一艘和巡洋舰差不多大小。 可是……这些“战舰”实在太破旧了! 破得让人想发笑! 恶魔之眼舰队的指挥官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这样的破烂对自己的护航舰有什么威胁。 只用了几秒钟他就做出了判断。 这里距离自由港很近。只要前面开路的武装商船和护翼左右的三艘护卫舰能够坚持一会儿,挡住敌人的第一波进攻,利用速度拉开距离。那些偷袭的破烂战舰就别想困住自己,两艘满载补给物质的运输舰,就能通过拉丁航道迅速回航。 凭心而论,作为纪律散漫的海盗组织,这位海盗头领手下地海盗们,称得上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处于舰队领航位置地武装商船就已经回舵,扼守住了左前方,挡住了正面突进的悍军战舰,而两翼的三艘护卫舰也加速前移,以三角阵型,扼守住了右前方,为身后地运输舰转向,争取了时间和空间。 当偷袭的战舰进入射程的时候,恶魔之眼运输舰队的四艘战舰,已经做好了开火的准备,其装备地舰炮,鱼雷,近战机枪,都已经伸出了装甲防御口,旋转炮塔也在火控系统地指引下,锁定了对方舰艇。 “开火!”恶魔之眼舰队地指挥官冷笑着下令,对面高速突进的敌方舰群,似乎并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只顾埋头突进,却不进行超远距的打击封锁,任由自己地护卫舰占据有利位置,更别提限制运输舰的转向逃逸了。 不知道抓住每一分机会让胜利天平向自己倾斜的敌人,并不值得畏惧。 火炮的光团掠过虚空,在它们身后,十余支鱼雷,明灭着喷射流,乱糟糟地自四艘战舰中喷薄而出。 面对抢先开火的恶魔之眼护航舰队,拥挤在一起地袭击舰队似乎没有什么躲避的机会,他们的速度太快,而且距离也太近了。 “这帮破烂,也好意思学别人抢劫。”负责这次运输任务的骆驼商团运输舰长讥讽着,恰好到处的拍了拍舰队指挥官的马屁。 同为泰流旗下的组织,这位运输舰长知道,现在恶魔之眼海盗团在得到米国的巡洋舰之后,已经今非昔比,他们已经超越斗牛士佣兵团的武装舰队,成为泰流旗下最强大地海中力量。 运输舰上的其他船员,和他们的舰长一样,嘴上也挂着轻松地讥笑。 这些船员虽然驾驶地只是普通地运输舰,可是他们经历过的或者见过地海中战斗实在数不胜数,看着对面乱糟糟拥挤在一起冲锋的偷袭舰队那斑驳地舰身,残缺不全地装甲,脏兮兮地涂装。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烂铁是从哪个史前博物馆里开出来的。 可是几秒钟后,讥笑就凝固在所有人的脸上。 护航战舰的舰载火炮掠过虚空,准确地击中了飞速突进的第一艘破烂武装商船,可是,只在被击中的战舰舰身上轻轻弹出了一缕火光,然后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种景象只在一种情形下会发生。 那就是被攻击舰艇地装甲强度,远远高于所受攻击的强度! 这怎么可能? 十几道接踵而至地鱼雷在震惊地目光中蹿进了袭击舰群。 这一次,投进水面的石头总算溅起了些水花。 寂静地海水中,仿佛被一支无形地手狠狠地撕扯了一下。接二连三地爆炸笼罩了整个舰队。一道道爆炸火焰和光芒形成地冲击波。五光十色地交错着,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样密集地鱼雷攻击,就算是大国的军用舰艇,也承受不了吧? 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胸腔。 恶魔之眼运输舰队地每一名船员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狰狞地低吼。只等那夺目地强光尽逝,看眼前这支破烂舰队的下场。 低吼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嘎然而止。 爆炸地强光焰火中,那支破烂地舰队无声无息地出现。先是他们地舰首,然后是舰身,一艘接一艘。tqr1 依然高速突进。 “上帝!” 刚刚完成转向地运输舰船员。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破烂地战舰如同远古洪荒奔行而来地猛兽,直接撞上了自己舰队最前面那艘试图规避的武装商船。 刚刚进行了第一次齐射地武装商船没有躲过这群迎面而来地疯子。 两艘破烂地武装商船毫不减速地撞上了它。 一前一后。 ‘轰隆隆’的巨响此起彼伏! 通讯频道里,一片嘈杂的电子杂音和几声惊恐之极的惨叫,舷窗外被撞击的武装商船如同被两把大锤同时砸过,扭曲地舰身在撞击地瞬间被撕裂。内部舱室过道地灯光透射而出,如同一条条狰狞地伤口。 然后…… 它就解体了。 整艘船断成了三截,维生系统地管道断裂开来,电子管线被扯断,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闪烁着明灭的火花,大块大块地舰体外壳、装甲和内部物品被四散抛射。 于此同时,位于舰队右前方地三艘护卫舰。也遭遇了毁灭性地打击。 那艘巨大而破旧地怪船,如同一只冷酷的巨兽,直接撞进了三艘护卫舰的阵型。 摧枯拉朽一般地野蛮突进之后,两艘护卫舰就成了其高大地舰首下附着地碎片,而侥幸从那怪船身旁擦过地那艘护卫舰也不过只多存在了几秒,几道白光闪过之后,这艘幸存地护卫舰就成了破烂巨舰身旁一团炫丽地烟花。 一切,都发生在一眨眼地时间里。 两艘运输舰上地船员脸上的讥笑还没有消褪,心已经变得冰冷,根本就没人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那帮疯子甚至懒得开炮,他们就像一群蛮横地犀牛,只用他们的舰首,就粉碎了一切抵抗。 “疯子!”运输舰长跳了起来。尖叫着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们是疯子!都是疯子!” 舰队指挥官失神地看着控制台上的屏幕,嘴里嗫嚅着:“他们是谁?这是谁的舰队?” 没有答案。 那斑驳破烂地舰身上只有几大块或蓝或白地色块,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舰身上有什么代表其身份地标识。 就是这样形如报废般的舰艇,在经历了火炮和鱼雷的打击后,依然是那副濒临报废般的样子,在撞毁了一艘坚固的武装商船和三艘护卫舰之后,还是那副样子,就连舰身上地铁锈,似乎也没掉一块。 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 舰队指挥官颓然坐倒在指挥席上,他知道,对于剩余的两艘运输舰来说,更恐怖的是,他们已经完成了转向,却来不及加速逃离。 撞进来地袭击舰队距离实在太近了!而两艘运输舰的尾部主推进器,就暴露在这群恶狼那丝丝光芒如缕缠绕地火炮口。 他们…… 完了! “方上校!” 见识了方楚天率领地这支机甲分队,杰弗里实在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可是,在泰流分馆提心吊胆地呆了两天之后。杰弗里还是决定直接问出自己地疑问:“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么?” “是啊!”正在查看自由港交易网的段天道奇怪地抬起头:“四长老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 杰弗里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从普罗镇一场混战以来,这两天,为了争夺各大港口城市、交通要道、工业区、港口地控制权,三大流派旗下地雇佣军、黑势力组织和驾驶着机甲的弟子倾巢而出。 中心城中心商业区。 泰流所属地暴熊会和绝杀流所属的灰狼帮。因为灰狼帮一个头目小舅子的死而爆发战斗,双方一开始只是用砍刀火并。随即动用了枪械,几十个小时地激战下来,现在战场中心华尔兹大道已经血流成河。 而随后,泰流獠牙会和绝杀流金棕榈佣兵团的加入让战斗再次升级。这一次,双方总计有十五辆加装了老式机关炮的初级机甲加入战斗。数栋大楼被烧毁,沿街的商店被抢劫一空。居民区里的住户全部逃离。就连临近商业区的一座商业中心也已经人去楼空,被当作了獠牙会地据点。 随着战局地演化,破山流也没有空暇隔岸观火,数支不明身份地机甲小队同时袭击了破山流位于中心城各区地武馆。并洗劫了破山流旗下地一个大型货运仓库和一家机甲配套引擎制造工厂。 袭击者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能运走的都被运走了,不能运走的则付之一炬。 种种迹象,让破山流将袭击者锁定为正派驻兵力护卫邻近工业区的绝杀流。随后双方地护卫队在北部工业区发生冲突。 破山流和绝杀流开始爆发小规模地战斗,随着泰流地斗牛士佣兵团的加入,中心城北部工业区已经取代华尔兹大道,成为三方争夺中心城控制权的主战场。 战火迅速蔓延到中心城周边的各大港口城市,绝杀流的绝杀军团在仙龙港和破山流破军七营开战,泰流和绝杀流争夺步兵港,破山流又和泰流争夺奥斯曼港,几大流派依托各自地传统势力范围开始建立根据地。 而一些势力比较强横的商团,雇佣军集团也加入了这场重新划分势力的战争中,此刻地自由世界,已经遍地硝烟。 就拿现在的中心城来说。人人自危地情况下,各大流派、商团、雇佣军分别派出了自己的卫队。以传统的势力范围为标准划分警戒区,从地图上看,整个中心城已经变成了数十块形状各异地拼图。 这个流派控制几平方公里,那个流派又控制几条街,更有些不入流的势力占着一栋居民楼惶惶不可终日。 交界的路口街边,被堆上了沙包,隔离网,挖出了战壕,驻扎着机甲,互相之间虎视眈眈。 合纵连横挑拨离间仗势欺人假道灭虢,各种各样地阴谋诡计满天飞,满城的枪炮声只证明了一件事…… 自由港,已经彻底乱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不破不立! 在这样的情形下,眼前这个方楚天还稳坐钓鱼台,这就让杰弗里不得不感到惊惶了。 要知道,在一天前普罗分馆已经发表声明,三大长老和分馆馆长联名宣布与库伯划清界限,成立新泰流,通告召集泰流弟子。 这份声明意味着,传统泰流不但与库伯决裂,也告诉了其他流派…… 来吧,我们这里无依无靠,是块大肥肉! 原本以为声明发出之后,方楚天会很快组织大家撤离,到建立一个制高点隔岸观火,谁知道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望着窗外露天训练场里,数十辆机甲热火朝天地训练。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困惑而天真明亮的眼睛。杰弗里颤声道:“现在局势失控。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如果库伯或者其他流派向我们发动攻击……” 段天道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一脸沉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着数千年历史的流派传统就这样被抛弃破坏,我实在感到很痛心。维护正义与传统。是我们义不容辞地责任,哪怕这里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扎根在这里!让流派地传统大旗高高飘扬!——我要重建流派联合会!” 杰弗里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脑子一阵眩晕。 这样的话,从自由世界任何人的口中说出来都不足为奇。 可是从这个一手推翻了流派传统,制造了这战乱局面的方楚天口中说出来…… 实在是太无耻了!这简直是对人类一切正义地亵渎! 他居然要重建流派联合会…… 这男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报告!”负责警戒地马维敲响了段天道地办公室房门。 “一百辆不明身份机甲在普罗镇格林兰大道,湖畔大道以及香境街布防。据侦查,还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陆续进入普罗镇。我们已收缩防区,按计划,于三个街口外布防。” “哦?”段天道喃喃道:“还真来了!” “谁?”杰弗里问道。 “还能有谁?”段天道嘿嘿冷笑:“和我们势不两立的人!” “另外……”马维接着对段天道道:“军长,有个老头要见您。” 塞尔沃尔从马背上翻身下地,早有随从接过他手中的马球杆,又递上热腾腾不烫手的湿毛巾。一直站在旁边的驯马师也赶紧把浑身汗津津地马牵开,慢慢溜达着缓气。 伴随着远处地平线外那不绝于耳地炮声和爆炸声,尘土飞扬地马球场里,依旧是蹄声雷动,十数骑士挥舞着球杆,纵声呼喝,来回风驰电掣。 塞尔沃尔气定神闲地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喝着茶看着场中的马球比赛,又闭目养了养神,这才把目光投向肃立身边等待多时的情报官。 在塞尔沃尔将目光投过来之前,情报官笔直地站在他身旁,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是塞尔沃尔的规矩。 哪怕下一秒天就要塌下来,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属下惊慌失措。 从容,是一个高贵的人从小就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会长。”情报官打开文件,报告着目前局势:“血影机甲团已切断了白令港和潜龙港通往中心城的第七,第二十五和第二十九号资源公路,并层层布防……血翼舰队的侦查舰传回消息,已经发现隆兴会青旗舰队于航道斯巴达走廊集结,赤旗舰队目前动向不明。” 斯巴达走廊,是联结着自由航道的b级航道,苏刻舟派部舰队驻扎在那里,正在塞尔沃尔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是那个老不死的生命通道。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塞尔沃尔闭着眼睛点点头。淡然道:“知道了。” 情报官合上文件夹,接着道:“另外,血色佣兵团的机甲营,已经逼近普罗镇,目前还未与新泰流发生正面冲突。我们刚刚收到情报,幻影流已经放弃其主馆和各大分馆,于昨日十点启程,穿越中心城区,进入普罗镇。” “幻影流?”塞尔沃尔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马球场里弥漫的尘雾,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泰流普罗分馆那位新馆长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个凭空出现,一手推动流派战争爆发的华夏上校,已经让塞尔沃尔感觉到威胁。 尤其是普罗第一大道那一场混战,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威胁的中年人。 五十辆机甲,在这个已经充满机甲的世界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那五十辆机甲在那次短短地战斗中,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以及它们身上装配的火炮,显然并不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 作为米国的合作者,华夏是塞尔沃尔天然地敌人。 这个敌人,以前只有苏刻舟一个,现在似乎多了一个。 而最让塞尔沃尔感到心里不痛快的是,自己提前多年的布置,似乎也面临着一个更大布局的威胁。 他很难相信,和华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地隆兴商会,会和那个华夏上校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那方楚天是苏刻舟推上前台的,如果,这一切冲突都是苏刻舟在背后谋划。 那是否意味着,隆兴会这个雄踞自由港多年的庞然大物,早就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计划?! 此刻,泰流的分裂,幻影流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隆兴会为什么到现在还只处于防御态势,自始自终与普罗镇没有丝毫的联系?甚至他们的机甲部队就没有向中心城靠拢? 反正不能再让华夏的这群人躲在后面了。 塞尔沃尔在一瞬间就下定了主意。 要想知道隆兴会的打算。知道华夏在自由港的布置,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自己在关键的部位,用竹竿捅上那么一捅! 这个马蜂窝最打眼的部位,自然是普罗镇! 塞尔沃尔很想看看,当自己的部队在普罗镇大肆屠杀的时候,隐藏地华夏势力,还能隐藏多久! 出了普罗第一大道,七拐八绕地穿过高楼林立的中心商业区,飞行车在普罗镇皮卡迪利大街路口停了下来。 空寂的街道上,还残留着趁火打劫的暴徒们纵火抢劫的痕迹。街道两旁的几家商店和自选超市,都已经被洗劫一空。就连展示橱窗,也被砸得稀烂。几辆被烧成黑色金属框架的豪车还停在路边。玻璃碎片,鞋子,衣服和纸张被丢得满地都是。 路口已经堆起了沙包,架起了防御步兵地老式机枪。临近路口的几栋大楼楼上,也架起了便携式导弹和几门机关炮。 几块从第一大道那些机甲残骸身上拆卸下来地金属板被焊接成了简易防弹墙。隔离网也拉上了。七八辆悍军机甲和十几辆护卫机甲把桥头封了个严严实实。 段天道把脸贴在车窗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警戒线外。 他知道求见自己的是老史密斯,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老史密斯的到来,会是这么大的阵势。 老史密斯就站在路口隔离网外。 在他身后,是数十辆幻影流特有的敏捷型机甲。而被机甲环绕着的,是数百名手持各种武器的幻影流弟子,在这些弟子中间,还有二十多辆巨型卡车。 其中几辆卡车尾厢的自动门已经打开。 几个不知忧愁地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在卡车地自动起落架上跑来跑去。而在车厢里,女人和老人就蜷缩在隔板背后,只露出半个头,静静地注视着这边。 很显然,这是幻影流众人的家眷,他们已经倾巢而出。 段天道一双手在脑袋上一通乱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此时地困惑。 如果说老史密斯先一步过来接洽,谈谈价钱,大家眉来眼去之后再宽衣解带,段天道想得通。可以他对老史密斯的了解,这老家伙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的老狐狸。 偏偏眼前看见的是,这老狐狸把整个幻影流带到了普罗镇……这不是摆明了来投靠自己又是什么。 天上的馅饼就这么干干脆脆地掉了下来? 困惑归困惑,车一停。段天道还是笑呵呵的下车大步迎了上去。 这正是他想要的。 无论如何,这幻影流也要一口吃下来。 一看见五官都变了形,笑得一脸稀烂地段天道,老史密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从这个家伙的身上,他一点也看不出华夏英雄的风范。 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和其他排名靠前的流派不一样,幻影流没有雇佣军,没有商团,也没有专属武装舰队。 战争爆发后,狮鹫骑士馆旗下的几家工厂都已经被迫关闭。主馆所在地区域,更是被其他纵横割据地势力封锁成了一个孤岛。 兵荒马乱,暴徒横行。 许多贫民弟子都把家人接到了武馆,幻影流就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可老史密斯知道,只依靠自己这些人,幻影流绝对撑不到这场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在仔细地阅读了那份普罗分馆宣布与库伯领导的泰流决裂的通告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到普罗镇去! 老史密斯不在乎将幻影流全部押上赌桌。他本来也没什么可输的了。tqr1 于是,幻影流开始了枪林弹雨中的穿越。 从中心城主馆所在地到普罗镇,平日里车程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地路程,幻影流走了整整一天。在付出两辆巨型卡车和数名护卫队士兵的生命作为代价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普罗镇。 段天道迎面走来。 老史密斯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 以他儿子为首,数十名幻影流核心弟子整齐地排成一个方阵。 这些成长于自由世界的青年们,此刻英姿挺拔肃然无声。他们只死死地盯着那迎面走来的身影。 包括小史密斯在内,这些年轻机士的眼中,是清晰分明不加任何掩饰地崇拜! 曾于幻影流主馆中以一双铁拳呼啸纵横所向披靡,将库伯加诸幻影流的羞辱百倍还之,只手搅动整个自由港的局势,云淡风轻东方不败…… 说的就是这个方楚天! 每每想及当时情景,不光是这帮年轻机士,就是老史密斯自己和几位稳重淡泊的长老,也不禁心驰神往。 将幻影流地未来牢牢绑在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个人反对! 因此,幻影流来了! 可是,这个段天道,真的能带给幻影流一个光明的未来么? 老史密斯没有把握! 直到现在,他还猜不透这个华夏上校有什么办法收拾这场乱局! 即便此刻再窘迫,老史密斯也不会把身后这些青年的生命交付给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 看着走到面前的段天道,老史密斯双目如电,沉默良久,他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有把握么?” 段天道一怔,自始自终,他和老史密斯并不熟悉,甚至没有正式认识。 可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地这个老人,就这么直直地丢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把目光投向老史密斯身后。迎着幻影流机士们炙热的眼光,段天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有!” “你准备怎么做?” “等!” “等谁?” “明心流,黑龙道,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流派。” “你想干什么?” “重振流派联合会!” 没有绕圈子,一老一少面对面站着,快速地问答,每一个字,都极尽简练。 “重振流派联合会?!”老史密斯喃喃自语。 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目光越过幻影流众人,投向了他们来时地那条路。 天际,炮声枪声不绝于耳! 心里地疑问,忽然烟消云散。 第九百九十四章 黑袍会议! 看着被爆炸和烈火映得通红的地平线,老史密斯忽然想放声大笑。再没有丝毫迟疑,一份幻影流名册和物质清单,就这么塞进了段天道地手中。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老史密斯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憨厚男人的手段! 自由港自由世界的局势,被他借力使力,已经利用到了极处! 他借幻影流那一场冲突,挟风雷之势进入泰流,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踢九馆,将流派矛盾的火药桶一把火点燃。 在这个乱局即将开始的时候,他地所作所为,让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几大流派。终于彻底背弃流派传统,提前开战大打出手。 而这个时候,他却要重新将他摧毁的东西,又再度建立起来。 重建流派联合会。 联合会只是个幌子,这男人利用的,是数百年来,几大自由世界的传统! 维持流派联合会,重新将自由世界归纳入流派习惯的传统当中。让流派和千年以来的历史一样,依然站在自由世界金字塔地顶端,这个诱惑力,对那些无力左右这场战争的小流派来说,实在太大了。 无论他们在流派中的地位怎么样,他们终究还是这个阶层的一员,他们终究还享受着流派传统带来的利益! 只要华夏能够有足够地力量把局面撑起来。流派归心。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联合会的成员,还是这些民间格斗流派。 唯一不同地是——背弃了流派传统的三大流派,已经在这风云变幻地过程中,轻易地将流派联合会的主导权拱手相让! 老史密斯微微躬身,缓缓让开。 幻影流机士方阵,就在段天道的眼前。 机士们静静地站着。段天道看着他们,他们也目不斜视地看着段天道。这些未经军伍的年轻人,刚刚横穿了被枪林弹雨笼罩着的中心城区,完成了他们身处战争中的第一次洗礼。 在经过由一个小型雇佣军控制的街区时,他们遭受了袭击。 一名外围弟子和几名护卫队成员死亡,数十人受伤,两辆重型卡车被焚毁。 值得骄傲地是,卡车里的孩子老人受到了严密的保护,没有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他们的成长经历中,并不缺乏血腥。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住家所在的街区,暴力,总是无处不在。 他们学会了怎么打架,怎么拼命,怎么保护自己。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学会战争。 他们很疲惫,他们地眼睛里,除了激动和期盼,还有迷茫和困惑。 段天道知道,他们在等待,等待自己给他们一个目标,一个答案,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这个团体的一员了。” 段天道挺胸抬头时,自有一种铁血军人的风范。这种风范,就连特种侦察团和猛虎特种兵也学不来,这时候拿出来,立刻把年轻的幻影流机士们给震了! 他们从来未曾见过,一个人光凭站姿,就能让你嗅出战场的硝烟,看见猎猎的战旗,鲜血淋漓的土地,看见一块坚硬到无法折断地钢板! “我知道,你们在等着,等着我告诉你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团体,未来,你们将会怎样!” 一阵风卷过宽阔而寂静地路口,将地面洒落地废纸,扬起来,又转着圈儿落下,向远处飘去。一块悬垂的破烂广告牌,在风中一下下地拍打着它原来所在的金属框架,为段天道的声音做伴奏。 “如果你们还觉得迷茫,那只证明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你们身处的这个境遇对你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段天道环顾四周:“从你们踏上这块土地那时候开始,你们就是被放逐者!” 一阵轻微地骚动过后,还是一片死寂。 年轻的机士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的眼睛在发亮,那是一种被人理解时才会发散的光芒。 “除了极少数人以外,大部分自由人不允许在主流国家长期居住。科技,军事,数以千计地各类物质禁运。这是一个大海中的地狱!所有的罪犯都聚集在这里,即便是祖上的过错,你们也不被主流社会接纳。 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事实上,你们的父辈,你们的祖辈都不甘心!可是,你们没有办法撕裂那道铁幕,你们只能在这里自相残杀苟且偷生! 或许,你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意识到了这场席卷整个人类的战争给你们带来的机会!可是,这个机会是那么地渺茫。你们是一盘散沙,你们不能团结在一起,去争取这个机会。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不应该也不会成为炮灰。你们有一个机会,以自由世界的名义,去赢得战争,去赢得属于你们的生活,赢得你们的父辈和祖辈,从未得到过的尊严! 华夏或许会给我们帮助,但我不代表华夏,你们加入的这个团体也不属于华夏!这个团体有且只有一个名字,悍军!现在,我会带领你们所有人,顶着这个字,重新昂首走进人类主流世界,让自由港上空笼罩的铁幕,从此消失!” 段天道停了下来,咽了口唾沫。 在和韦瑟里尔、巴兹等泰流弟子促膝长谈之后,为了准确地抓住和利用这些自由港青年的心态,这番说辞,他可是准备了很久。不但这次面对幻影流说,将来,他还准备面对许多流派的弟子说。 从面前小史密斯等人的眼神中,段天道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他们的心。对于这些信奉丛林法则的人来说,他们最不害怕的,就是拼命和冒险。那几乎是他们的天性和本能! 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目标! “拿上你们东西,启动你们的机甲。”段天道将老史密斯一把塞进飞行车,回头继续装酷:“跟着我,你们会有一个波澜壮阔地未来!” 汽车一个漂亮地甩头,向普罗第一大道驶去。 身后,数十辆幻影流机甲,重型卡车纷纷跟上。 热血澎湃又糊里糊涂的幻影流机士们,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 馆长都走了,他们不跟上到哪里去? 泰流与幻影流联合宣布,成立流派互助同盟! 这个消息,通过无所不在的民用网络,通过电视,电子报刊,传统纸质报纸等媒体,迅速传遍了整个自由港。 一个是脱离了泰流的残缺实力,另一个,则是没了核心技法传承的三流流派。 他们的联合公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可怜虫的笑话。 在目前的自由港这场混战中,两个小流派联合自保,怎么看怎么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面对三大流派和其他有资格角逐问鼎的势力面前,这样的联合又能起什么作用? 这份公告,被大多数人看做弱者惊慌失措的吼叫而直接抛诸脑后或者一笑置之。 只有少部分有心人,品味到了其中的意味深长。 如果只是两个小流派的联合,没有人在乎。 可是,当一个代表着华夏的人物夹杂其中的时候,这个流派互助同盟的称号,就不那么简单了。 尤其是对许多和幻影流新泰流处境相似,正对周边局势焦头烂额的小流派来说,这份忽如其来的公告,自然引起了他们极大地兴趣。 幻影流,怎就和泰流分裂出来的那帮家伙搅到一起了呢? 不过也只是兴趣而已。 流派间数千年的竞争和对技法,核心势力的天然警惕,足以让这种兴趣只维持在观望的阶段。 这个时侯,还是龟缩于自己的防区,等待风云变幻吧。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一场弥天大祸。 谁知道这个刚刚成立的互助同盟什么时候就被一锅端了呢? 还是先看看再说,比较稳妥。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一个神秘山谷之中。 此时的山谷刚到清晨,还不到太阳升起的时间,不过天穹十分明亮,光陆离奇的光带纵横交错,偶尔还有一团团透明的雾气飘过,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给山谷里的树木、建筑笼罩上一层如水晶般剔透闪耀的光芒。 平日里一向幽静的庄园一大早就热闹起来,通向庄园的公路上车队络绎不绝,如百川衲海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慢条斯理地一辆一辆进入庄园大门,甚至同一时间到达的车辆太多,必须在门口稍停次第进入。 等待中的车辆造型千奇百怪,有旧时代的老爷车,有仿旧时代的加长版黑色轿车,甚至还有一辆由四匹黑马拉着的马车! 进入庄园的路并不宽敞,刚好够容纳两车交换并行。路两旁都是高大的古树,在这个季节树枝上已经没有多少树叶,平整的路面上零零散散地落着些许黄叶,为这隐藏在山野中的庄园平添了寂静气息。 这条林荫车道连同用做隔离的墙壁花园显示着此处主人的强大实力和历史沉淀,在这个时代,拥有如此多几乎绝迹的古树和花卉并且只做观赏使用已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日常维护则展现了尖端的家族科技。 到八点钟,所有的车辆都已在主宅旁边的空场上停放好。主宅的餐厅中,早餐已经开始。 长长的餐桌尽头,黑袍手下目前最得力的下属,孩子一般的长宽一身正装,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对付着银餐盘中食物。 他的上身挺得笔直,动作、礼仪和表情上挑不出一点瑕疵,尽管清秀的脸和他尊贵的座次并不相称,但是在他身上已经隐约散发出威严的气势。tqr1 至少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人会觉得长宽太过年轻。 餐桌两边,错落坐着十几个男人,年龄跨度从三十多至六十多岁。他们同样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偶尔互相交换个眼神。长桌另一端,正对长宽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五十余岁、一脸威严的老人,半白的头梳得一丝不苟。 这名老人,叫做华飞,据说来自华夏。 三个并不算美丽,不过笑容甜美令人爽心悦目的侍女穿梭忙碌着,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餐点送到人们面前,同时手脚麻利地换下用过的餐盘。 早餐准时在八点二十分结束,所有的人来到了会议室,在预定的位置上坐下。会议室中央是椭圆形的长桌,长宽自然仍高踞主位,华飞则与其它十七人混坐在一起。 让人注目的是,会议桌旁还空着一个位置,那本来该是黑袍的座位。 这是黑袍势力的例行会议,一般两个月召开一次,参加者都是黑袍势力旁支首领或者是重要人物。 在长宽接掌管理权之前,他本来还没有资格参加会议。但是现在,他已经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的质疑。 因为凡是有质疑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第九百九十五章 窝里斗! 尽管在主持事务之前,长宽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能力,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接连不断的变故让所有的黑袍长老都有些措手不及。 几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长宽就已经强势上位,不但将好几个有力的竞争者排挤出了黑袍势力,还收编了他们手中掌握的全部武力,这让几乎所有的长老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当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黑袍的时候,他耐人寻味地保持着沉默,于是长老们也就认可了这次交替。 毕竟黑袍的事务都属于黑袍,黑袍想要谁上位,哪怕上位的是个三个月的婴儿,其他人也不敢对此有任何异议。 几个月内,长宽迅速地变化着。 从最初的青涩中尚带些羞怯,到如今的果敢和狠辣。长老们往往有种错觉,似乎在看着一条本来柔嫩的虫子,正在脱茧化蝶。 长宽完全放弃了他在艺术以及这个年纪应该对平常事物产生的兴趣,几乎将除管理事务外的一切时间都投入到能力的训练中。 而在这段时间中,能力的飞速成长验证了长宽有着极高的天份。多项潜质测试的结果表明,已经修炼成多项能力的长宽,拥有追赶黑袍的潜力。 除了能力外,他在事务的管理上也开始展现才能。 对几个黑暗势力和雇佣军的收编非常平稳,并且在仔细研究过这几支雇佣兵的规模后,长宽将这些全部保留了下来,并且适度的给他们增加了资源,其它事务的处理也日益老练和果断。 或许最开始是有着黑袍在暗中的扶助,但是至少是最近,十分明显,很多事务长宽已经开始独立做出决断。 老人们都是智慧的,也是慵懒的,既然首领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他们也就乐得清闲。 由于这是例行的会议,所以议题事项相对固定。 最核心的就是新的投资项目,新区域的拓展情况,以及对武力集团及相应机构设施的额外拨款等。对于这些项目,长老们都已成竹在胸,因此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盘敲定。 按照正常议程,会议到此就应该结束了,长老们用过午餐后,或是稍作盘桓,或是便各自离去。 不过今天的会议似乎没这么容易结束。一个四十刚出头的叫做撒尼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桌面,引来所有人的注目,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长宽,说:“我有个临时动议,我们在最近华夏的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收效甚微,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投入到了什么样的计划之中……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我提议,要么停止在华夏进行的这个计划;要么,起码让我们心里有数,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会议室中忽然静了下来,大多数长老的目光都望向了长宽。 毕竟这是长宽上位之后最大的一个软肋,整个黑袍势力最近在华夏抽调了无数的资源,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这对整个势力的伤害是十分巨大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实力团体,利益永远是捆绑的关键。 像这样茫然无知,却还要疯狂贴补的行为,不论是谁都无法坐视不理。 但是长宽毫不犹豫就否决了这个动议,他看着中年男子的眼睛,语调平和地说:“否决。计划会继续,你们也不会知道这个计划。” “长宽大人。”撒尼阴冷道:“你要知道,既然是开会,所有与会者都拥有发言和质询的权力,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一手遮天就能一手遮天的。要我说,你总不会是借着随便什么名头,在中饱私囊,谋取自己的私利吧?” 长宽头发忽然根根竖起,房间中的稳瞬间下降了十几度,并且毫无止息的迹象。长宽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泛起一层奇异的冰蓝色,木制会议桌骤然开裂,一道如刀锋般的寒气延着裂缝曲折向前,正对着撒尼扑去! 致命的寒气还向四周扩散开,扑向了会议桌边坐着的老人们。 寒气凝成的刀锋距离撒尼还有一米时,忽然自行冒出大团的白雾,竟然就此消失。 撒尼冷笑着,端坐不动,连手臂都没有抬一下。在他看来,长宽的这种威胁,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游戏。 与会的长老中,有几名上了年纪的并不以能力见长,甚至最老的一个已经接近于能力全失,可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冲击,他们似乎都视而不见,就连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弥散的寒气根本就没有超出会议桌的范围,也不知是哪位长老暗中动的手脚。 不过木制的会议桌完全承载不起这样的力量,它的颜色迅速淡了一层,然后啪的一声骤然开裂,碎成了四五十块。 “尊敬的长宽大人,你是想在长老会议上杀了我吗?就因为我揭穿了你的心事?”撒尼好整以暇地问,他甚至还维持着右臂支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的姿势,似乎会议桌还完好无损的留在原地般。 “你……”长宽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撒尼,可是他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已经犯了错误,但这时只有强行忍耐。 此时年纪最大的那位长老忽然张开了昏昏欲睡的双眼,说:“好了,午睡的时间快到了。我年纪大了,精力比不了你们。现在开始表决撒尼长老的临时动议吧。” 众位长老大多数都是一脸的无所谓,有的举手表示支持,有的手心向下平放在原本该是桌面上的位置表示反对,还有的则双臂环抱表示弃权。 让长宽欣慰的是,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支持撒尼,远远不到推翻他否决所需的三分之二票数。 但他也警惕地发现,支持撒尼动议的长老数量远远超出他此前的预料。 撒尼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向长宽嘲弄的一笑,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其它长老也纷纷起身,大多数是要留下来用餐的,也有几个需要立刻离开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务。 这次的例行会议就此结束,结束时的气氛并不算好。 傍晚时分,目送最后一辆轿车离开了庄园后,长宽被黑袍叫进了主宅西侧的雪茄室。 “你今天的表现并不好。或者说,让我很失望。”黑袍用银质小刀慢慢地切削着雪茄。 长宽在黑袍面前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撒尼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什么计划,他只是在打击我的地位罢了。” 黑袍切好了雪茄,只是在欣赏着自己完美的切削工艺,并不急于点燃。听了长宽的辩解,他笑了笑,说:“撒尼是最早跟我的班底,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坐在这个位置,就要明白,有很多事,不是单纯依靠武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长宽沉默了片刻,才说:“今天的会议,我很抱歉。” “我知道。虽然你已经很能干,但你毕竟还只有十七岁,难免会犯些错误。”黑袍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看着长宽,说:“撒尼今天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你失态,让长老们看到你的稚嫩。你记住,在任何时候都要沉得住气,不要轻易表露出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冬天就要来了,我有预感,这个冬天不会平静,你要冷静地成长,不要让仇恨、愤怒或者是嫉妒这些情绪支配了你的判断。还有,朋友和敌人都是今天和昨天的事,明天会怎么样,没有人会知道。顺便说一句,华夏那边的计划,不能停。” “是的,黑袍大人。” 夜色初临的时候,黑袍驾着自己那辆老式的双轮轻便马车,带着两条十几岁的老狗,离开了庄园。 庄园又只剩下了一个长宽,而直到深夜,他书房的灯都在亮着。 段天道不知道这个什么狗屁会议,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因为现在他简直把鼻子都气歪了。 事先他也没料到两派人马搅和在一起会怎么样,结果现在的露天训练场上,五辆训练机甲严重损毁,数百名幻影流和新泰流弟子,一个个鼻青脸肿。 就连桑基,卫见山和幻影流的三位长老,也斗鸡似的互相瞪眼。 悍军旗下的两派弟子简直就是水火不容! 虽然新泰流的这些弟子和库伯集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是,这么多年来,毕竟都是泰流的一员,平日里欺负其它流派的坏事儿也没少干。两派弟子之间,有仇的还不在少数。 因此,第一次集中训练,就成了一场群殴。 先是两名以前在擂台上结仇的机士在攻守练习中偏离正常攻击范围。越打火气越大,演变成斗殴。紧接着,早已经互相怒目而视的两派弟子一拥而上,大打出手。 双方拳来脚往,如果不是马维带领悍军战士及时制止,天知道这帮青年会打成什么样。tqr1 段天道怎么能不生气!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捏着名单关在房间里偷笑! 新泰流和幻影流目前到达普罗分馆的有一千六百名机士。其中四百七十名机甲斗士,八十六名机甲骑士,十二名机甲统领和一名机甲战神! 只要稍加训练,这就是一支连米国这样的超级大国也为之垂涎的尖端武力! 他们的价值,不在于他们的等级,而在于他们对机甲近身格斗的理解和操作技巧,以及他们多年来不懈训练打下的底子! 这个时代,正处于从火药战争转向机甲作战的革新时代。 机甲可以研发,可是,有着强悍近身格斗能力的机甲战士,却不是短时间可以累积的。那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更何况,由于多年来火药武器的流行,导致了主流世界对近身战斗的忽视,现在各国隐蔽装甲部队的近战训练水平,还停留在极其原始的阶段。 所谓《钢铁之战》这个游戏中数以百万的机甲战士,不过是在按照规范中的技术要求和数据,练习简单的进步突拳,侧身回旋等近身操作技巧。 能够熟练掌握跳跃穿行这类技巧的,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而这些,对于幻影流和新泰流的这些机士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别说三百多名机甲斗士,就是那些目前还在机甲精兵的外围弟子,也在近身格斗技法上下了多年的苦功! 在操作上,他们打下的根基,和那些普通军用机甲战士有着云泥之别! 只要稍加点拨,立刻就是战场上的杀神。 他们所缺的,不过是对远程武器的操作对战争的理解和一身血腥味儿而已。 远程武器,有着机甲火控系统和机甲电脑辅助操作系统的帮忙,普通机甲战士都能轻易掌握,对于玩过《钢铁之战》的操作老手来说,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一点,段天道毫不担心。 而对战争的理解,从新兵到百战老兵的演变,那需要在血与火的战斗中淬炼。 对于这帮从小生活在丛林法则下,将打架斗殴甚至以命相搏都视为家常便饭的青年来说,那不过是一个铸剑以血的过程。 上战场杀人,他们干了一次,就能干一万次! 可段天道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偷着乐完,这帮家伙先来了个窝里斗! 这股歪风邪气,一定要刹住! 都他妈自相残杀弄得缺胳膊短腿儿的…… 老子殚精竭虑的收拢这支队伍来搞个屁! 第九百九十六章 鸡犬不留! 段天道站在训练场中央,环视着眼前泾渭分明的两派弟子,一脸冷笑。 看来,这群人还没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打架归打架,两派弟子倒知道现在这里是谁说了算,见段天道行来,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拿眼睛互相不服气的瞪来瞪去。 段天道的脸抽搐两下,叹了口气,问身旁的杰弗里:“四长老,你告诉他们,你现在的身份。” “自由港流派互助同盟长老,悍军顾问。”杰弗里面沉如水地看着手下一帮不争气的弟子。 “史密斯先生,您呢?” 段天道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老史密斯。 捏着段天道几个小时前给的一本《机甲操作规范通解》,老狐狸同样的干脆利落:“自由港流派互助同盟长老,悍军顾问。” 段天道成立的同盟,主旨是以恢复流派传统为幌子,集阿合流派力量。 而这样的同盟,最怕的就是流派纷争。 如果还是以前的民间流派联合会局面,那很显然,这样的组织没有争雄自由世界的力量。 因此,设立之初,段天道就尽量淡化流派形象,为其设立了一个长老院和顾问团。 流派同盟,各派弟子一视同仁,只设悍军作为唯一军事机构。同盟事务,长老院做参谋,悍军事务,顾问团做参谋。这些位置,就是留给流派首脑的。 弟子还是他们的弟子,流派还是他们的流派,以后要兼管开枝散叶,也由他们。可是,在这乱局之中,定鼎之前,这就是一个整体! 两派首领的一模一样的回答,顿时让还斗鸡一般互相瞪视的几位长老和一众弟子讪讪地收回了眼神。 进了悍军,就是军事编制。虽说没当过兵,可是流派传统积成,也还是服从。 杰弗里和老史密斯都这么说了,谁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有血性是好事!” 段天道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上衣,露出一身毽子肉:“可既然进了悍军,就应该知道同舟共济!有本事,保护你们的家人!保护你身边的兄弟!跟你们的敌人拼命!” 将手中的衣服狠狠往地上一贯,段天道怒道:“你们不是很能打么,还没打够的,我来陪你们接着打!” 跟他打? 一些不明所以的弟子还盯着段天道看起来很瘦弱的身躯发愣,韦瑟里尔,巴兹,科兹莫等人早就闪开了眼神。 科兹莫一等幻影流核心弟子,当初是在狮鹫骑士主馆看着段天道连毙库伯身旁数名黑拳打手的,早知道他的恐怖。而韦瑟里尔几个,更是几天前这段天道废门罗杀甘迪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只要不是白痴,谁愿意跟他打? “没人想打架了?”段天道冷冷的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很好,现在,我亲自给你们上你们加入悍军的第一课!”段天道背着手,大马金刀地站在原地,摆足了架势,冲站在一旁面色如铁的马维点了点头。 马维一声暴喝道:“全体集合!” 口令一出,科兹莫,韦瑟里尔等人领先而动,短暂的杂乱之后,所有人都按照编组整齐的排在段天道的面前。 “太慢了!”段天道摇了摇头。 马维喝道: “解散!” “集合!”tqr1 “解散!” “集合!” 天色,在马维一次次反复的口令声中,渐渐的暗了下去。 训练场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映照着场中一次次散开聚集的人影。 “你们是军人!” “解散!”“集合!” “在这个世界,能够保护你们家人的,只有你们自己!” “解散!”“集合!” “如果你们还想着蜷缩在这个世界过一天算一天,赶紧滚蛋,这里不适合你们!” “解散!”“集合!” “听听那边的炮声,你们没有选择,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要面对你们的敌人。这是宿命,你们躲不开!” “解散!”“集合!” “你们的理想是什么,是什么支撑着你们年复一年的刻苦训练,就是为了去当雇佣军,当海盗?” “解散!”“集合!” “这个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你们想打破这个世界的铁幕,就必须先把自己淬炼成一个钢铁般坚硬的军人!” “解散!”“集合!” “记住这句话,你们是军人!” 血色雇佣军第一装甲突击团,已经进入了普罗镇。 血色雇佣军,并不是什么出名的组织。事实上,在整个自由世界雇佣军排行榜的前一百名里,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名字。 同样,在武装舰队的前一百名里,也找不到血翼舰队这个名字。 可是,排名,并不代表实力。 对于北方商业联盟旗下众多武装力量的首领来说,血色雇佣军,血翼舰队,还有那只更神秘的血影机甲团,绝对比自由世界排名第一的武装力量更强大。 他们知道,这三只部队,才是赛尔沃尔最信赖依仗的核心力量。 作为自己争霸自由港的基础,赛尔沃尔对这三只部队的打造可谓不遗余力。北盟雄厚的资本实力,数十年来积蓄的精英种子,全部倾投于三大武装力量的建设中。 多年以来,他们一直蜷伏于自由港密如蛛网的航道之中,接受这严酷的秘密训练。 每一名战士,都是绝对的精锐! 更重要的是,这三只部队中,百分之六十的基层军官,都曾经于各国部队中服役。 这些人在各个国家甚至官至尉校,从作战序列到后勤,指挥乃至情报,他们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学会了所有技能,退役之后,这些人才以各种理由辗转来到自由港,成为北方商业联盟三大核心武装中的中坚力量。 从这一点来说,赛尔沃尔可谓深谋远虑。 也因此,无论是血色雇佣军,血翼舰队还是血影机甲团,绝对不是自由世界那些普通武装力量可以比拟的。他们是真正的骄兵悍将,他们不但对自由世界其他武装力量嗤之以鼻,就连各国的正规部队,他们也很少放在眼里。 融合了各国精锐部队数十年来沉淀的精髓。 这样一支武装,无疑是可怕的。 高楼林立的普罗镇格林大道,此刻已是人去楼空。 随着一阵密集而沉重的机甲行进声传来,地面和大楼玻璃窗,在急剧地颤抖着。几秒钟过后,一团巨大的,如同钢铁瓢虫般的指挥机甲,在数十辆火红色战斗机甲的簇拥下。缓缓于格林大道路口停了下来。 指挥机甲停下的同时,数十辆战斗机甲无声无息迅速散开,如同荡漾的波纹般。组成图形防御阵型。行动之间精确简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片刻之后,指挥机甲厚重的舱门打开,一名身材高大面色阴郁的中年军官在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陪同下走了出来。 奥尔德斯.考德尔。 血色雇佣军第一装甲突击团的团长。 看着寂寥无声的格林大道,考德尔冷冷的哼了一声,仿佛只要他吹口气,就能把这里夷为平地。 考德尔曾于比利时陆军王牌第六装甲师服役。 从大头兵开始,摸爬滚打,晋升至少尉连长。其后,被选入特种突击营,于区域冲突中,以坚决果断的执行力和冷酷无情的杀戮著称。 没有能够阻挡他的敌人。他面前的每一个对手,都已经被他用最强硬的姿态生生碾碎。 不在乎伤亡。不给对手任何机会。不收留战俘。这是考德尔的三大准则。 服役十年,到考德尔接到北方商业联盟调遣令的是时候,他已经是比利时王牌第六装甲师第一团的团长了。 在北方联盟的安排下,辗转来到自由港的考德尔,当时踌躇满志。他原本以为,以他的资历身份,进入最核心的血影机甲团任团长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却被丢到血色雇佣军,任第一装甲突击团团长。 这样的落差,至今依然让考德尔耿耿于怀。 虽然都是团长,可是,血影机甲团团长和血色雇佣军团长,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血影机甲团虽然从名称上看,只是一个团的编制,可实际上,这是一个由最精锐的机甲战士组成的纯装甲武装。满编九个营,就是普通装甲团编制的三倍。 而大杂烩一般的血色雇佣军,在北盟内部的划分中,不过属于二流武装。 这个人数最多的集团,拥有六个全机械化步兵团,一支武装舰队,一个后勤运输团,以及两个机甲团。考德尔手下的第一装甲突击团,不过是其中之一。 自上任那天起,考德尔就憋着一股劲。 他要证明给血影机甲团的那帮白痴看,只有他才能铸造一支真正无坚不摧的装甲力量! 数年不懈整备严苛训练,现在的第一装甲突击团一千两百机甲战士,在无数的模拟训练以及灭杀性的实战演习中已是他手指所向不留寸草的如潮虎狼。 可考德尔没想到,等来等去,当自由港的战争终于爆发之际,第一装甲突击团还是没有被看做北盟主力。 当血影机甲团在中心城外围驻防,与北盟最大的威胁隆兴会正面对峙的时候,自己接到的任务,不过是到普罗镇来消灭一间小小的流派分馆! 数年磨刀的第一装甲突击团第一战,竟然是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再度打开手中赛尔沃尔签发的电令看了一眼,考德尔面无表情的脸上愈发冷酷。 赛尔沃尔的命令,是彻底歼灭泰流普罗分馆及依附其下的一切有生力量。 而考德尔的理解是: 鸡犬不留! 第九百九十七章 胡鸠! 南春。 海中豪客顶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是梨花,宋氏三姐妹以及白羊儿,今天轮值负责安全的正好是云海系夫人团,当然也包括刚刚回来的花如血三人。 自从所有人进入修道阶段以来,南春段氏家族就进行了轮班负责制,以确保大家的修炼不被打搅。 安保最高长官徐有容若有所思的抚弄着手里的重剑,看着桌上花如血带回来的那只古怪小鸟徽记,一直看了很久,才摇了摇头:“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众人:“……” 大家都知道她的记忆没有恢复,这句话不是等于没说? 花如血欣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就把这个徽记拍下来,通过黑兵系统查证,看看属于哪个势力,然后……” “弄死它。”穆冷卉和小刚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补充了三个字。 众人均表示没有异议,即便段天道不在,可凡是觊觎段家产业的人,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从护犊子这个角度上来讲,女人比男人更不讲道理。 “羊儿,羊儿!”众人正要散去,会议室的门却突然被一个老头儿推开了,这个老头儿长得还可以,正是白羊儿的生父庄志武,此时他兴高采烈的,像是才捡了几百块:“我们又搞定了一对父母!周晓华的父母已经同意周晓华加入段氏大家庭了!还有……” 这段日子,凡是赞同自己女儿跟着段天道瞎混的老杆子们组成的后援会,真是没白忙活,眼见这个后援会的班子越来越大,庄志武都已经荣升副班长了,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又搞定那一对又一对的老头老太太。 白羊儿点了点头,正要对老头的工作进行肯定和赞扬,但是庄志武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他变脸变得很快,就是传说中川剧里的变脸大法也没有这么快,从兴高采烈到惊愕,再到脸色发青,一共也没有用到一秒钟。 “你!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庄志武一个箭步,以一个老人不应该有的矫健把桌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徽记攒在手里:“他,他们来了?” 众女面面相觑,徐有容微微吐出一口气:“看来,我们不需要用黑兵系统了。” 花如血微微眯了眯眼:“说说吧,这徽记是什么来历?” 庄志武的身体在颤抖,抖的像是得了羊癫疯,半晌才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里,都是苦笑的意思:“他们叫……胡鸠。” 千里之外的自由港烽火处处,别说胡鸠了,斑鸠都没有一只。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依靠流派格局,维持着数千年独特社会形式的世界一旦爆发战争,竟然如此的惨烈。 局势,迅速恶化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三大流派混战,将整个自由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杀场。自由港的通道完全被封锁,商团,走私船,自由运输船队纷纷走避,港口货物吞吐量下降了百分之九十九! 几近断绝。 对这个孤岛上的人们来说,没有源源不断的食品,武器和其他必须生活物资的输入,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战争的爆发,已经切断了许多地方公共环境平衡系统,能源电力和生活用水等系统的供应,而物资的输入断绝,更导致食品,饮用水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飞涨。 城市里群雄割据,许多地方已经被交战的各方变成了一片片废墟,每一条街道都在发生激战。数以万计的无辜平民在无限制打击的炮火中死亡。 当战争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整个自由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暴徒的世界。 这个岛屿上,谁都不是吃素的。 当民众无法获取生活必需品,开始铤而走险的时候,自由世界的丛林法则,民众们刻骨铭心的弱肉强食理念,开始发挥作用。 死亡人数直线上升。街道上,抢劫,强奸,杀人,放火——失去了理智的人们已经变成了暴徒。他们以家庭,以组织,以邻里,以朋友形成一个个集团,为了争夺有限的生活物资大开杀戒。 一个个商场被洗劫一空,一栋栋大楼被付之一炬。 站在楼顶上俯视城市,无论是中心城,还是步兵港,仙龙港,白令港,奥斯陆港,泰晤士港,里尔港这些重要的港口,处处浓烟翻滚烈火熊熊,枪声,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谁也不曾想到,自由世界的战争连锁反应,竟然如此恐怖。 人类主流社会经历战争数年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这个世界,只用了四天! 这是一场浩劫。 不过,对于三大流派来说,形势却还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在经过了最初混战之后,三大流派随着事实控制区的形成,互相之间的战斗,已经自然而然地开始降低烈度。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都不想将自己的实力拼得一干二净让其他流派捡了便宜。 谁都不傻! 三足鼎立的战争局势虽然难以捉摸,可是,却有一种天然的稳定。 战斗仍然要继续,对重点工业区,交通要道和港口的争夺,依然寸土不让,不断爆发的小规模战斗惨烈而残酷。 可对于大规模主力决战,却谨慎的很。 三大流派都在小心翼翼地寻找机会一锤定音。 而他们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中心城。谁都知道,那里才是胜负的关键! 自由港中心城,数十倍于其他港口城市。诚如其名,这里就是自由港的中心。这里集中了自由港自由航道百分之七十以上地财富,更集中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工业制造能力。 在现代战争中,决定胜负的因素,最重要的就是后勤供应。而中心城,显然是最大的物资储备基地。北部工业区,东部港口和仓储,是必须要掌握在手里的。 得中心城者得天下。 这是所有人都毋庸置疑的铁律! 位于泰晤士港泰流基地里,一片忙乱。 操场里,两个连的机甲正在集合。各式各样高高矮矮的拼装机甲混杂在一起,努力保持阵型整齐。在他们旁边,数百名泰流武装人员,正在搬运着一箱箱配备给机甲的弹药。 这些武装人员,大多数并没有接受什么正规的军事训练。其中有许多,不过是临时拿起枪的流氓地痞。松了领子歪挎着枪,干着活儿,嘴里不消停地骂骂咧咧!只有更远处的数百名正在紧急集合的斗牛士雇佣兵,才有点军队的样子。 他们是泰流的主力。 深埋于地下百米,被厚厚地高强度混凝土和金属装甲板包裹地地下指挥室里,也是同样的忙乱景象。 名为‘天网’的网络电脑控制台前,数十个人正忙碌着。此起彼伏的呼叫声和键盘敲打声响成一片。 说是天网,不过是被米国淘汰的上不知道几代的中央控制系统。能起的作用,也就是战情汇集,通讯和指挥,再加上一点点反干扰能力。 至于战场实时监控,雷达,电子伪装及战区管理,导弹,空地协调等功能,根本就没有。 流派,毕竟不是主权国家的政府。流派武装,也不是正规军队。 指挥室的电子沙盘前,库伯来回踱着步,已经是焦头烂额。 三大流派当中,目前处于下风的,是泰流。 五月三十一日,为了争夺中心城北部工业区第九区的控制权,泰流斗牛士佣兵团第一装甲营和破山流第七破军营激战二十六小时,虽然最终在增援下勉强占据第九区,消灭当面之敌近半,可是,第一装甲营也被打残了。 而在六月二日,绝杀流对泰流控制的中心城第五环形道西三段一座重要桥梁的偷袭中,泰流派驻进行防御的一个装甲连全军覆没。而这个装甲连,其中有半数,是泰流刚刚派入下属武装构建基层指挥系统的核心弟子! 最让库伯感到无力的是,泰流运往恶魔之眼基地的补给物资,竟然在近在咫尺的附近海域被抢了! 一想到这个,库伯就恨不得撕掉斯蒂尔曼的皮。 那两艘大型运输舰装载的能量,食品,舰艇零部件,武器弹药等物资,都是维持恶魔之眼主基地半年运行的补给!也是泰流目前物资储备的三分之一! 由于自由港流派战争,敢于停靠自由港港口地运输船只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在,各大流派都只能依靠自己的武装舰队,去几个自由船坞寻求补给。只有那里,还能见到往来贸易的运输舰队。 所以,港口和武装舰队,就是各大流派的生命线! 为了保证恶魔之眼的战斗力,避免因缺少补给导致航道失守,从而断绝物资来源。库伯是咬着牙才挤出手里的这批物资。以维持恶魔之眼基地的正常运转。 谁知道,这批物资,竟然被抢了!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获取足够物资,按照现在的物资储备和消耗水平,泰流要不了多久就会弹尽粮绝! 如果说这是泰流遭遇的第一个沉重打击的话……那么,让库伯此刻慌乱得来回踱步的是,他一直引为靠山的米国,竟然断绝了消息! 库伯自多年前,就和米国的情报机构密切联系。 米国的情报机构遍布整个人类社会,这是一张大网。对于自由港自由航道,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双方接触后。开始了部分合作。在贸易和紧缺物资上。米国给予泰流支持,而泰流。则在米国的一项研究计划中,进行配合。 那是一项新的机甲研究计划! 研究的,不光是新型机甲,也还包括这种新型机甲的操控者! 多年来,泰流一共秘密为米国提供了近两百名实验品——全都是经过长期机甲操控训练却因为各种原因丧失了操控能力的机士! 其中,包括十名机甲骑士和六名机甲统领! 最后一批送去的人里面,就有被方楚天打残的门罗! 这个研究计划在拼凑了多年地迹象后,库伯已经大致清楚了其中的隐秘——米国在走精神操控系统的套路! 机甲的操控系统,一直是机甲发展研究的重中之重。 其实,在发达国家制作的最新网络游戏里,可以捕捉操作者视点和脑波信号的辅助操控系统,就已经出现了。 可人脑毕竟不是机器。 每一个人不同的脑波信号和他们不同地心理状态,思维都限制了这种辅助操控系统成为主要操控系统地发展。 况且,机甲和坦克这一类的装甲武器有着本质上地区别,速度的提升以及作战方式和环境的改变,对于操控的精确度要求更高。 现在的科技水平,无法促使精神操控系统达到这样的要求。 于是,以万能操控杆和辅助键盘为组合的经典操控模式,就如同飞行车的方向盘一般,被延续了下来。 而人类对机甲操控系统的研究,也分成了两条路。 一条是手动操控系统为主,辅助以电脑及捕捉视点和脑波的生物操控系统。而另一条路,则是无数科学家孜孜以求的精神操控系统。 近年来随着科技水平的发展,对人体大脑的更深入了解,适合于机甲应用的精神操控系统,终于被研发了出来。 这种系统,通过特殊仪器强力捕捉人脑信号,并摒除一切干扰,准确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而且,其瞬间反应几乎没有延迟。tqr1 机甲,完全就是人的另一个身体! 第九百九十八章 闯荡江湖不靠数量! 这套系统的出现,被绝密研制小组誉为当时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它不仅能应用于机甲,还能应用于飞机,舰艇,制造等无数领域。可是,没过多久,这套系统就出了问题——它对人脑有着致命的伤害! 人脑不足以长时间支持精神操控,数以千计的前期试验者脑部受损,因此死亡或成为植物人。 对人脑的伤害问题,这些年来都没能解决。 机甲也走上了另外的一条路,最终演变成现在的格局。 米国的这项秘密研究,就是精神操控系统。 一旦研究成功,以精神系统的瞬间反应,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六级机甲战士变成一名十二级乃至十三级机甲战士!手速,将不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用精神操控系统武装一个装甲师,就能横扫整个世界! 这种精神操控技术,许多国家和独立研究室都在研究。这并不是什么绝对禁止不能公开的罪恶计划。可是,库伯却知道,米国的精神操控系统研究,重点,并不在于系统本身。 他们地研究方向是——改造人! 其实生化研究一直是受人诟病的研究项目之一,宗教把这种行为称为对神的亵渎,而科学家却把这种行为称为进化。 而生化研究的目的是让人变得更加强大,而米国的这项研究却是如何把人变成强大的武器。 这种截然不同的研究目的,使得他们的研究目标被称为改造人而非生化人。 既然操控系统无法解决对人脑的损害,那么,就把人脑变得无法损害! 这项让人心惊肉跳的研究,将试验者的头盖骨整体剥去。利用现代医学和机械电子技术,将电脑和人脑,以及一个特殊的金属强化装置和一个系统接驳装置结合起来——其实,那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 这样的研究,一旦暴露,立刻就是泰流的末日。tqr1 不光是对流派的背叛,也是对人类的背叛! 库伯原本以为,有如此秘密合作关系,米国是无论如何也会支持自己的。可谁知道,开战以来,米国的联系人不但没有表示支持,就连自己接连发出的信号,也石沉大海。 现在,泰流只占领了泰晤士港,仙龙港的一半以及步兵港地一小部分。而在中心城的争斗中,泰流已经被绝杀和破山两大流派完全压制住了。除了在北部工业区还保有一小块领地以及连接的两个大区外。其他的部队,已经被挤出中心城区。 再这样下去,泰流将会被第一个淘汰! 正彷徨无计,忽然,指挥室大门被猛然推开。中川大辉捏着一份电子文件,沉着脸大步向库伯走来。 库伯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一直在试图和米国取得联系的中川大辉。 “联系上了!作为对我们的支持。米国将派人来协助我们!”中川大辉的语气有些古怪。 “他们要派部队?”库伯一怔,心里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没有部队……只有一个人!”中川大辉道。 “一个人?!”库伯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是,一个人。一个实验品!”中川大辉递上手中的通讯记录,缓缓道:“他们,不过是在继续他们的试验!” 段天道没有做试验,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机甲远视仪屏幕上那支不明身份的机甲部队。 从一百辆增加到近千辆,还有接近一个团的步兵。 这些通体火红的机甲始终徘徊在普罗镇边缘,和布防的悍军机甲,保持着三十多公里的距离。 尽管在这些机甲和泰流分馆之间,还有个由普罗镇本地小商团联合起来,又花钱请来了雇佣军组成的防区。可是,方楚天知道,这支部队,是冲着自己来地! 米国隐藏在这里的势力,终于出手了。而自己这个扛着华夏旗号招摇撞骗的方楚天,首当其冲。 “对方有一个装甲团和一个步兵团。以他们目前地态势,应该会对本地商团联盟下手。”站在段天道身边的马维报告道:“我观察过他们的行动,干净利落,机甲小队的在行进中自然形成固定阵型,距离保持标准。很显然,他们经过长期而严格的军事训练。” “那么……”段天道继续在远视仪上观察着,目光停留在了红色机甲的胸口炮管以及遍布全身的几个凸起上。随口问道:“你的建议呢?” “避其锋芒!”马维的回答很干脆。作为悍军地面装甲力量的指挥官,他现在手中的力量,加上刚从港口阿黛丝号上分批赶到的七十辆机甲,总共不过一百二十辆机甲。 而刚刚纳入编制的新泰流和幻影流机士,还远未达到作战要求。况且,他们的机甲大都是很原始的机甲,没有足够的作战能力——当初第一大道上发生的那场机甲混战,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场闹剧。 战争,不是游戏! 而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显然不那么简单。避其锋芒,是一个指挥官最理智的选择。 段天道沉默半晌。问道:“如果必须要打呢?” “血战!各个击破!”马维的回答,比之前更干脆更有力。对于敌众我寡的形势,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从方舟号上,这个方楚天发出第一声指令开始,他就再没有怀疑过这位中年男人的每一句话,那是最虔诚地崇拜和服从。 而当红胡子基地里,方楚天指着贵重金属铸就的海盗雕像,纵声大笑的时候,这种崇拜和服从,已经变成了生死以托。 在外人看来,这支被华夏遗弃的数百士兵已经没有未来了。不管怎么折腾,这都是一个笑话。 可是,在马维和所有的华夏战士看来,他们还有一线希望。 如果说这是一个笑话,那么,他们就是被这个堂吉诃德式的笑话聚集到一起的!他们为自己能成为这个笑话中的一员,感到无比骄傲! 就算是失败了,就算是死了,他们也对得起华夏那片土地上的列祖列宗! 更让他们骄傲地是。现在的悍军,是一支团结而勇猛的顶尖武力! 没有在红胡子海盗基地里呆过的人,不会知道他们经受了什么样的淬炼。驾驶着什么样地机甲,有着什么样的决心——方楚天手指所向,别说面前这一千多辆机甲,就算是一万辆,他们也照样发动冲锋。 段天道专注地看着远视仪画面,回想着这一路行来发生种种,一时间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局势恶劣至此,除了在自由港如此兵行险着,已经想不出更快的办法。 辱库伯废门罗杀甘迪,旋即连踢九馆挑动流派风潮,殚精竭虑的苦心谋划,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这是一场硬仗,一场自己无法退避的战斗。 就算是钉,也要把自己钉在普罗镇这盘乱棋地气眼之上,寸土不让! 流派互助同盟,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建立起来,那些在乱局中惶惑不安地小流派小社团,都在观望,在等待。 此刻,他们就像是一股股被截断地涓流,被困顿着,在烈日下干涸。一旦他们确定流派互助同盟是出路,他们就会通过这个口子汇集起来,成为无法阻挡的奔腾大河! 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打赢这场战争! 远视仪被调节着,一点点放大。段天道的目光,仔细地审视着红色机甲的每一个细节。 胸口,头部,手臂和四肢。 段天道的嘴角,泛起一丝淫笑。 如果论对机甲的了解,这个世界能够比段天道更精通的大师,已经少之又少。 本身黑兵在机械科技研究上就走在世界前沿,段天道又智慧超群,在这么尖端的基础上还能继续创新。 如今他在机械方面地造诣,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地水平。 虽然没有结构扫描装置,可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已经足够让段天道知道很多东西。 这些红色的机甲,显然不是某国的军用机甲。 和那些流派一样,它们是利用自由世界所能获取的资源改装的私人机甲,只不过更先进一点而已。 它们的机载炮属于金属混合炮。这种混合炮,携弹量和杀伤力有限。 相比于还在使用老式射弹武器的流派机甲,这些机甲,已经具备了射程,精度和破坏力都更高一级的远程打击能力。在集体进攻中,这种能力,将以倍数放大。至少,普通的私人机甲是完全无法抵御的。 不过这样的机甲,段天道并不放在眼里。 段天道惬意地用手挠了挠肚子。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谁会知道,在这个岛屿上,有一百二十辆标准军事配备的机甲! 横刀说是段天道的心血结晶,一点也不为过。 当初,为了打造悍军地面装甲力量。段天道从一开始,就决定选用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东西。 因此,他第一眼就相中了巴巴罗萨购买来准备装配给劫掠团使用的人型机甲堕落天使。 堕落天使,是自由港龙鹰机甲公司的产品。 速度奇快,爆发力强。有着极优越的协调性。最重要的是,这种机甲有极大的改装余地。当初为了购置这一批堕落天使,作为龙鹰机甲粉丝地巴巴罗萨可没少花钱。谁知道用了没两个月,就便宜了鹊巢鸠占的段天道。 方楚天对堕落天使的改装,全部用的是黑兵技术。 复合连杆悬挂,倍增回路引擎加速器,单直臂万向轮传动杆,仿肌肉线型防护填充,三点压缩式辅助推进器……只要能改造出来的地方一点没放过。 现代机械设计,最重要的就是思路! 黑兵成熟的机械技术让段天道用起来那叫一个轻松愉快。 当然过于精密的技术,靠土匪窝里的设备无法制造的东西,例如雷达,扫描器,生物辅助操控系统,以及一些缺少材料的设计,只能忍痛放弃了。 为此,他唏嘘了很久。 换个环境,这些东西不过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而在关键的引擎部分,除了借鉴了黑兵的引擎加速器以外,段天道干脆另起炉灶,以自己对各类机甲的研究领悟,重新设计了一个引擎。 这个引擎,也是横刀最关键地地方! 它所提供地动力,足够让堕落天使这样的敏捷型私人机甲,变成一辆横冲直撞地猛兽! 因此,虽然受到制造环境,材料设备的限制,可当横刀最终定型的时候,测试评定下来,也稳稳地站到了八代军用机甲的顶峰。 八代顶级机甲对阵用私人机甲进行有限改装的六代机甲——光是想想,段天道就禁不住鼻子冒泡! 数量多又怎么样,咱们色情狂闯荡江湖,靠的是体质! 第九百九十九章 恶魔之潮! 要想让自由世界那些彷徨中的流派把目光都聚焦到这里,就必须赢得一场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胜利。 全歼对手! 这样的胜利,才足够轰动! 打开电脑的推演系统,段天道笑得口水滴答。 普罗镇响起了第一声枪声。 然后,响成一片。 考德尔麾下的第一装甲突击团,开始向横在泰流普罗分馆之前的那个商团联盟发动攻击。 对于这次攻击,考德尔连指挥的兴趣都没有。 他只是派出了一个营,配合一个团的步兵向前推进。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正餐之前的开胃菜——如果那个泰流分馆里的乌合之众算得上正餐的话。 唯一能够让考德尔保持足够警惕的,就是那五十辆配备了远程火力地机甲……或许现在,又增加了一些。 不过,它们数量实在太少了。 考德尔自信,只需要一次冲锋,自己的机甲团就能彻底摧毁它们。 指挥机甲的控制台上。传来了三营营长突破商团联盟阵地的消息。 那几栋构筑火力网的大楼,已经被彻底摧毁。 地面上的简易工事,根本无法阻挡三营的进攻。商团联盟招募的雇佣军正在节节败退。 他们有限地几十辆私人机甲,已经变成了燃烧的残骸——在数百辆火元素机甲的面前,只装载着射弹加农炮的私人机甲,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步兵团已经跟了上去,正在清扫街道两侧大楼里的残敌。并逐步向商团联盟地总部推进。 考德尔听说,那些商团总部存有不少钱。 他盘算着,拿下了这里,自己至少能够在北盟多分到一些装配机甲补给。北盟为了今天,已经掏空了底子,塞尔沃尔甚至直接下令对占领区域进行洗劫。 养军队是要花钱的。而这些机甲,更是昂贵。 考德尔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血影机甲团还在资源公路上消耗着作战物质,一仗也没打。而自己,将占领整个普罗镇,为北盟献上第一笔军费。 多劳多得,这次和米国的交易,塞尔沃尔没有理由不给自己应得的那份。 或许这次战争结束之后,自己的第一装甲突击团,将以一次次胜利,昂首成为凌驾于血影之上的主力机甲团! 被封锁了数百年的自由世界,将在大量涌入的军火中,变得面目全非。 谁能赢得第一批军事装备,谁就站在制高点上! 血色雇佣军第一装甲突击团第三营,已经完全杀入了商团联盟防区的核心街区。 街心花园,森林公园,摩天大楼,停车场,仓库,商场,小型货运站,客运中心,地面转运港——每一个地方,都在激烈的交火。 商团联盟的护卫队和他们聘请的雇佣军已经拼尽了全力。 除了抵抗,没有别的办法。在这个世界,谁都知道,失败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即便是现在想投降也不行了,那些冷酷的机甲没有任何收容俘虏的意思,许多人亲眼看见举手投降地人被他们毫不迟疑的打死。 交火的街道上,已经是遍地尸体,有许多,还保持着双手高举地姿态。 好几栋大楼,燃起了熊熊烈火。 在火光的映照下,一辆辆火红色的机甲,沿着街道不断将商团武装分割,包围。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他们动作敏捷配合默契,即便以自由世界的水平来看,他们的机甲操控技术,也称得上高超。 尤其是这些机甲装备的混合炮,根本就不是普通私人机甲可以抵挡的。 以近身格斗为主的战斗方式,在这些机甲面前,显出了极大的不适应。即便能够依靠身法躲闪开大部分炮弹,可是,私人机甲最多能挨上两炮,而在集体的火力覆盖中,这样的防御程度,和光着身子没什么区别。 第三营的三个连,已经各自分散开,除一连继续沿主道向前推进以外,另外两个连,则以排为单位,分散开来,一路风卷残云地清扫视线内的一切有生力量。 机甲在前面开路,任何疑似藏有敌人的大楼房间,抬手就是一炮。身后的步兵几乎是大摇大摆地端着枪一路狂扫,对任何目标展现他们的破坏力。 不留活口。 考德尔的宗旨,已经变成了整个第一装甲突击团的宗旨。 这些暴戾的机甲就这么横扫整个战区。 所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都只有死亡一种下场,唯一的区别,是被机载机枪撕成碎片还是干脆被一炮轰成血雨肉渣。 战斗持续了三十分钟后,失掉了三个街区前沿阵地的商团联盟,已经彻底崩溃了。 数十名商团主要成员,在护卫队的掩护下拼命奔逃。那些开始还开枪抵抗的护卫队和雇佣军,此刻也丢了枪,夺路狂奔。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 面对那些冷酷残忍的敌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远离他们。 溃败的人流从大街小巷飞快地向着西面涌去,纺锤形的普罗镇一端,已经被那些屠夫般的红色机甲包围,如果不想向敌人发起冲锋或者跳进落叶湖,那么,唯一的生路,就是普罗第一大道方向。 惊惶的人流在奔逃着,可是,除了少数机甲和汽车外,大部分人只靠步行,是无法跑过追击的红色机甲的。 数年严酷的训练,长期被关在基地里的枯燥烦闷,考德尔刻意的养成刺激,已经让这些机甲战士变成了刚刚放出囚笼的猛兽。 而当这些猛兽在鲜血中体味到杀戮的快感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 血流成河。 一条条机枪划出的弹线,撕扯着肉体,一次次剧烈的爆炸,吞噬着生命。 从东到西,十个街区尸横遍野,逃散的人们飞快地向着第一大道涌去,跑得最快的几辆机甲和载着商团领袖的汽车率先抵达了回音街——这里,是悍军的防线。 当红色机甲如潮般涌到回音街口的时候,他们看见的,是在悍军默许下,陆续越过防线的人流。还有数十辆静静排列在路口的横刀。 尽管血色雇佣军第一装甲突击团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些酷似堕落天使的奇怪机甲就是自己的最终目标,可是,没有考德尔的命令,他们不会向悍军发动攻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追杀他们的猎物。 一辆红色火元素机甲将抓到的一名商团护卫队士兵活活捏死,他拖着尸体沿街道巡弋着,甚至走到悍军机甲防线的面前,直到他确定这个区域,已经找不到活着的猎物之后,才轻蔑地看了那些呆立不动,仿佛吓傻了的横刀们一眼,把机甲手中血肉模糊的尸体往防线前一丢,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去。 不远处的数十辆火元素机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同伴的表演。 在他们眼里,这些看不见炮口,导弹发射器,只右臂提着一把月牙型破甲斧,左臂上有一个奇怪圆盘的机甲,不过是下一次的猎物而已,自从考德尔接到命令,就已经注定了这些机甲的结局。 他们不相信,在这个岛屿上,还有能和他们对抗的敌人。 一营,应该已经完成了向普罗镇西面的迂回。 这些傻乎乎站在这里故作镇静的机甲,等来的,将是一场血腥屠杀。 挑衅的红色火元素得意洋洋地往回走。 同伴伸出的大拇指,和那些嬉笑的步兵,让他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可是,他很快发现,同伴们,似乎被什么定格了。而那些步兵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僵硬并迅速变成了恐惧。 一道白色的光团自街道中心乍起,接二连三地爆炸震耳欲聋。 光团向四面八方扩散,中心,是一团红得耀眼地烈焰。黑色的浓烟升腾着,爆炸掀起的尘埃遮天蔽日。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红色机甲,已经彻底消失了。 四十发炮弹同时击中了它。 那些横刀根本无视其他的红色机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同时将炮口的装甲打开,然后,漫不经心地进行了一次齐射。 “傻逼!” 一群大傻逼:“……” 仗打得再惨烈,生活也还是要继续。 《自由港快报》并没有因为战争的到来而停刊。 相反,对于多数躲在家中,地下室和郊外难民集中地的普通民众来说,借助广播,电视和报纸了解战争的进程,已经成了他们每天唯一关注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纸质传媒已经无法发行了。不过,只需要借助无所不在的无线民用网络和一台手掌式随身电脑,照样能看到《自由港快报》。 而一段段实地拍摄的录像,则是《自由港快报》和网络电视台竞争的保障。 罗凯一直觉得普罗镇是他的福地。 这位几天前还在担心会被解雇的自由港快报记者,因为独家报道泰流长老郭靖连踢九馆的新闻而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自由港快报新闻组一组组长,编辑部副主编了。 现在的他,就趴在普罗镇海角贸易大厦第一百二十层的一间办公室窗台上,用摄影机记录着普罗镇发生的一切。tqr1 这栋位于普罗镇中部偏西的大楼,属于新成立的流派互助同盟势力范围。因为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这里的每一间办公室都挤满了人。 这些人中间,有些是原本在大楼里工作的职员,因为种种原因留在了这里。有些,则是各地流散来的无家可归者。 中心城区,此刻已经找不到完整的街区了,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大楼都是战场。 从大楼望去,不远处的住宅楼里,也还有许多人。外面战火纷飞,无处可去的人们,只能呆在家里赌运气,祈祷炮弹不会光顾自己。 很无奈,也很现实。就算要死,死在家里也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炮击中,死在外面好。 现在,所有人都挤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目光惊恐而又麻木,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将在哪一秒钟戛然而止。 远处那如同潮水一般火红地机甲,在尽情地肆虐。 那是完全没有人性地屠杀! 他们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他们不光杀士兵,也杀平民。那一栋栋没有任何威胁的居民楼,成了他们随意展示武力的目标。 屠杀,劫掠,纵火! 眼看着远处街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无声无息地倒下。血流成河,男人们都咬紧了嘴唇,女人们则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们从来不曾看见过地狱,而现在,他们看见了。 这是满是烈火和鲜血的红色地狱! 而红色的恶魔之潮,正在向着这边涌动! 第一千章 胡兰戈壁! 和红色的恶魔之潮相比,徐有容组成的这支远征小队,则有一股子黑色恶魔的意味,因为他们全都穿着黑兵特制的黑色战斗服。 其实庄志武对‘胡鸠’的了解也不多,他毕竟只是一个被胡鸠看管的外围傀儡,从他的口中得到的大部分都是可怕,厉害,牛逼之类泛泛的词汇,而且多半不明其意。 只知道胡鸠的领导者吴三江,曾经是和庄志武一起服役的某个特种小队指挥官,在一次偶然的任务中得到了某些奇怪的能力和科技,由此发展出了这支‘胡鸠’势力。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战队中的一员,庄志武和吴三江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应该和吴三江一起获得这些机缘和资源,偏偏两人却同时爱上了白羊儿的母亲。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现在看来就很简单了,白羊儿的母亲选择了庄志武,吴三江却利用他在团队中的威望打压庄志武,并将他排挤到了胡鸠组织的边缘,进行监禁居住,强迫两个相爱的人生离,要不是冯大去救了他出来,或许他就会在那个偏僻的别墅终老一生。 多年来,胡鸠一直默默无闻,埋头发展,他们的事情一向极少被外界所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庄志武知道,这支‘胡鸠’势力的总部在哪里。 华夏西北部,那片荒无人烟的胡兰戈壁。 这是一片广袤之极的土地,却因为土地的贫瘠和气候条件的恶劣而始终无法变成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而荒无人烟的地方,却是秘密势力天然的隐居地。 若非庄志武提起,恐怕没有人会深入这样的不毛之地,幻想找到任何人类的蛛丝马迹。 提起这段过往,庄志武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仇恨,言语中倒是充满了唏嘘的意味,颇像是一位已经看穿世情的得道高僧。 不过徐有容可不管他仇恨还是不仇恨,对她来说,事情很简单。 觊觎段家者。 死。 徐有容跟段天道在某种意义上颇为相似,就是喜欢单独行动。 虽然她是名义上的总指挥,并且已经整理出了一支包括万安,花如血,穆冷卉,小刚,一批黑兵精锐等强势力量的队伍,但她还是将指挥权交给了花如血,一个人率先进入了胡兰戈壁。 戈壁一向是酷热的,但是今天扑面而来的风不光有些寒冷,里面还多了些莫名的味道。 在徐有容面前,是一条荒弃而笔直的路,一直伸向戈壁的尽头,路的那一端,有胡鸠的总部,或许还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徐有容保持着20公里的匀速前进着,奔跑的效率当然远比不上开着越野车赶路,可是她喜欢这样,主要原因还在于徐有容觉得这样自己可以更加的贴近戈壁,贴近整个世界。 对于修道者来说,使用自己的力量来接近自然,远比借用现代科技要有助于提升自己的能力。 沿途经过的地方,几乎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可以被徐有容感知到。双脚一下一下与大地的接触,甚至会让徐有容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是在世界的胸膛上奔行着,可以感受到整个世界心跳与血脉的强劲声音! 奔跑许久之后,在徐有容散开的神识里,已经可以感觉到某些有力的心脏迈动,从它们传来的集中度可以知道,这是一支战斗小队。 在徐有容面前,是龟裂而冰冷的土地,远方是一条干涸的河道,几株枯树显目地矗立在河岸边,盘曲的枝干上好象垂挂着凝固的时光,地面因为干旱而布满了细小的裂缝。tqr1 目光所及的地方,随处可见深深的车辙印记。从轮印的花纹形状看,是当下流行的武装越野车种。 有几道车轮的轮印特别的深,转折激烈,轮印外沿处坚硬的废土都被推压起来。寒风吹过时,松散的浮土到处飞扬着,看来车队刚从这里经过不久。 徐有容停下了脚步,凝望着远方的地面。 那边的废土中半埋着十几颗黑乎乎毫不起眼的圆形金属块,散落在几百米方圆的范围内。这些金属圆块每个不过是五公分直径,在超过一千米的距离上它们就是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小点,没有经过目力强化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它们。 象这样的金属块,在戈壁间几乎随处可见,然而让徐有容警惕的是,她听到了一种奇异的高频音波,这种声波超出了人耳正常听力的范围,但是遇到人体组织后会反弹形成一种新的音波,反射回去。 无数信息在脑海中瞬间闪过后,徐有容已经定位到了这些高频音波的来源,就是远处那些毫不起眼的金属块。 再过了几秒,徐有容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在她经手过的各种生物中,只有人体对这种音波的反弹最强。 徐有容向最近的一个圆形金属块走过去,一直走到距离它五米左右时,金属块中心点忽然亮起一点暗红色光芒,外壳上弹出八根细小的喷管,喷出大小不一的淡蓝色火苗。 金属块立刻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徐有容飞撞过来! 小东西飞行速度极快,让徐有容都吃了一惊。 她猛然伏低了身体,双脚发力,身体向侧方窜出,拉开了与金属块的距离。金属块周围的喷管自动调整了角度和喷射的强度,让它灵动地划了个半圆,再次加速向徐有容飞来! 徐有容的肌体组织骤然收紧,对高频音波的反射大为减弱,同时再次向侧方加速脱离,刹那间的加速度,甚至超越了猎豹,徐有容与金属块的距离瞬间拉远到了十几米。 金属圆块失去了目标,在空中茫然飞了几圈,慢慢降落到了地上,中心处的红光闪了几闪后,扑的一声轻响,骤然炸开! 数以百计的金属破片向四面八方飞射,杀伤覆盖范围足有五米。 如果距离稍微远一些,这些破片对于黑兵的野外作战套装威胁不大,但如果目标是普通人,那么这种智能地雷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些金属圆块看起来是一种智能化的人类感应地雷,能够在五米左右的范围内自动触发,追踪半径则超过五十米。徐有容看了看周围感应地雷的散布范围,判断出它应该是炮射或者由某种特殊的抛射器发射出来的。 徐有容修长的眉毛动了动,蹲了下来,拾起一颗金属破片,在指尖慢慢捻着。 这是合金制成的破片颗粒,虽然小但是非常沉重,不规则的形状可以使它在人体组织中快速翻滚,高速冲击下的杀伤力非常惊人。而且构成破片的合金里面含有强烈的辐射,射入身体后如果几个小时没有取出来,就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这颗地雷从内到外,都不是目前世界上军火公司的技术水平能够制造的,技术水平直追黑兵的制式装备。但是从黑兵的装备清单中,徐有容从没有见过这种智能感应反步兵雷。 徐有容心头微微一紧,将背后的步枪取到手上,随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弹匣压进枪身。 不错,即便惯于使用重剑,并不代表她对于枪械就是门外汉,在这种大规模的进袭对战中,远程武器的作用,是近战武器无法取代的。 徐有容手中的这支步枪除了射程远、精度高之外,可以同时三排供弹的弹匣也是特色。这让徐有容无需更换弹匣就可以在高爆弹,穿甲弹及特种弹之间切换,射速较普通狙击枪大为提高。不过,除了花如血段天道穆冷卉几个已经变了态的家伙,也只有徐有容才能够用得好这把枪。 她环视四周,很快就看到北方有几道醒目的车痕。 这不是轮式越野车,而是半轮半履带式的车辆,而且比越野车要重得多。从车痕数量看,对方有两辆战车。 徐有容弯低了身体,小跑起来,片刻后就到了陌生车痕前。深深的印痕、爆裂的地面以及转弯时飞散的浮土都说明了战车动力的狂暴粗放。 可是看了看战车运动的方向,徐有容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当下长吸一口气,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她和黑兵小队进入戈壁的方向不同,而这支战车小队的方向,明显是迎着黑兵小队去的。 没过多久,徐有容再度停了下来。 这一片车痕周围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变形的金属弹头,看来遭遇战已经开始了。 徐有容拾起一颗看了看,又扔到了地上。看起来这种6.59口径的重机枪弹完全奈何不了战车的装甲,13.8口径的高射机枪弹作用也有限。 徐有容收紧了作战服各处的系索和束带,加快速度,以四十公里的匀速顺着车痕追踪下去。 大约跑出半个多小时,远方的一个山头上,已经可以看到不时升腾起火光和硝烟。徐有容再次加快速度,奔进了战火纷飞的山区! 徐有容小心翼翼地潜入战场的侧后方时,激烈的战斗刚刚告一段落。 山谷中停着两辆轻型战车,两门战车炮指向周围的战顶,不时轰上一炮。这片山区地形复杂,是由一个个不过一百多米的山丘构成,山势并不陡峭。 战车炮口径并不出众,但是炮火威力出奇的大,完全可以和主战战车相比,炮火精度也很高,已经连续将两名黑兵小队中想要打冷枪的狙击手轰得飞上了天。 两辆战车中间,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胡鸠战士正把两名受伤的同伴拖到战车后面。这些战士身上都披着形态奇特的深蓝色装甲,护住了身体各处的要害部位。 两个受伤的战士身上到处都是弹孔,不过护甲上虽然弹痕累累,可是没有一处被击穿,所有的伤口都分布在手臂、大腿等地方,所以他们的伤虽然重,却并不致命。 伤员的铠甲和作战服被一一解开,伤口也得到了处理。从实施救护的战士娴熟的手法来看,他至少也是兼职的医护兵。 前后几分钟的时间,伤员已经被处理完毕,战士们借着战车车体作掩护,搭起野战帐蓬,将两名伤员保护起来。 在另外一侧,一名战士持枪看守着六名俘虏。 俘虏们个个重伤,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很多人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看起来即使没有人看守,他们也跑不了多远。虽然鲜血浸染了军服,不过仍然可以看出这些俘虏都是黑兵小队中的成员。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彻了谷地,又是一名黑兵狙击手伏在高处偷袭。 只是两辆战车都停在山谷中央,距离最近的一座山丘制高点也有一千米。这次狙击伏击的地点更是超过了一千二百米,子弹打在了战车上,溅起一蓬火花。 战车旁胡鸠战士们的反应快得让人吃惊,两名狙击手即刻搜索子弹射来的方向,并且加以反击。三名战士手中的重机枪也吼叫起来,将炽热的弹雨抛射到山丘顶部,压制狙击手可能的撤退路线。战车炮则迅速转向,短暂的瞄准,然后就喷出一团火光。 轰的一声,山丘顶部炸起大片的土石,偷袭的狙击手也随着硝烟飞上了半空。 第一千零一章 凶狠的一刀! 就在所有胡鸠战士精神上稍稍放松的瞬间,突然又响起数声枪声,战车外壳上溅起两团火花,地面上也有一处泥土高高喷起。但也有两名战士大声惨叫,一个腿上被狙击弹击穿,另一个则要倒霉得多,半边脖子都被子弹掀飞! 这一次的打击突出其来,以至于战士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各自做着战术动作,规避可能的后续打击。 呼的一声,从一座山丘的侧边射来了一枚火箭弹。 这颗没有任何制导的火箭准确地指向了其中一辆战车,显示出射手精湛的射击技艺。只不过火箭发射的时机稍稍晚了大约十秒,这点平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在一些人的眼中却是非常充裕。 一名胡鸠战士上身微向后倾,手中的自动步枪不停地喷吐着火舌,五十发的弹匣倾刻间射空。 火箭弹被弹雨袭中,凌空炸开! 一辆战车炮口喷出一团火光,射出了一颗炮射火箭,直向火箭手埋伏的山丘射去,到山丘顶部时,火箭突然裂开,将十几颗徐有容遇见过的感应反步兵雷抛洒在山丘背后。 山丘后面隐约响起连串的爆炸声,几名黑兵战士惨叫着冲上了丘顶。其余的人很快就倒了下去,只有一个人生命力格外顽强,在丘顶来回奔跑,凄厉的叫声甚至传到了谷地中央!看来他的双眼已经被炸瞎了。 战车旁的一名胡鸠战士稳稳地架起了狙击枪,整个瞄准过程不超过一秒钟,然后枪口火光一闪。 再过一秒,那个仍在山顶上来回奔跑着的黑兵战士的脑袋就忽然变成了一蓬血雨。 不过经过这么一耽误,其余几名打冷枪的人已经消失在山背后,不知去向。 一名胡鸠战士愤怒地咒骂了一句什么,忽然抬起枪,对着重伤的黑兵俘虏们一阵扫射,炽射的金属弹流瞬间将四个人送归了天国。 紧跟着这些胡鸠战士们又是一阵忙乱,用尸袋将明显救不回来的自家战士套好,那个腿被打穿的家伙,则在原地做了个简单的小手术。 一名胡鸠战士取出一架一米大小的无人机,遥控着它飞上了天空,他则通过检视着眼前的显示屏,上面清晰了标出了山丘背后的图像。 只要发现黑兵战士的行踪,战车炮就会射出一枚炮射导弹,在无人机的引导下,导弹会准确地飞向三五成群行进着的黑兵战士,然后抛下一打感应反步兵雷。 根本没有人能够逃脱感应地雷的追袭,甚至有人被地雷直接击中,然后整个身体被激射的金属破片打成了筛子。 通! 山丘间响起一声沉闷的枪声,在低空盘旋着的无人机忽然冒出大团火光,旋即化成了一团火球。 听这枪声,应该是巴雷特狙击枪。能够在千米距离上击中这么小的运动目标,显然枪法不俗。tqr1 山谷中的胡鸠战士们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还有备用的无人机,不过再也不敢放飞上天。他们商量了一下后,十名战士就在战车的掩护下向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丘前进,剩下的两名战士打开了运兵战车的后门,将伤员抬了进去。然后从两名还活着的俘虏中选了一个看起来精神点的,也塞进了战车。 他们随后登上了战车,跟随着前面的战车前进。 伏在岩石后面的徐有容放下了一个只有十公分长、呈四方形的战术望远镜。她并不急于追踪那些胡鸠战士,而是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战术电脑,再接通战术望远镜。 这是她和段天道不一样的地方,要是段天道看见自己的手下伤亡如此惨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对方杀个精光。 但是在徐有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关注的,就只有一个段天道而已,其他人死不死的,关她半毛钱的事。 尤其是那些什么花如血穆冷卉之类的女人,若是就这么死了,倒也落得清静。 战术电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图案,那是一只深蓝色的小鸟,只有尾刺的末端上染着猩红。这个图案印在两辆战车的车侧,有些战士的头盔上也印着这个标记。 徐有容轻轻点了下小鸟的图案,电子战术板即刻飞速地搜索着。它此刻连通着整个黑兵的数据库,要从中找到与这个图案相匹配的标识。 庄志武给出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要想了解更多,就需要得到黑兵数据库的帮助。 整个搜索过程持续了不到三秒钟,随后,战术板上跳出这样一行字:没有纪录。 没有纪录? 徐有容本来以为,黑兵的信息收集能力已经很强大了,但没想到对这个胡鸠居然一无所知。 徐有容关闭了战术电脑,沿着山丘开始跑动,向那些战士前进的方向迂回过去。 这些胡鸠战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使用的完全是新时代的装备,只有少数几个大势力才有可能建立起这样一支武装。除了黑兵等一些知名组织外,徐有容不知道有哪一家势力可以在战车、无人机、枪械乃至于医疗套件上都达到这样的技术水准。 面对黑兵的战士,这只部队拥有压倒性的硬件技术水准,但是在战术和应变指挥方面就要差了很多。 只要黑兵方面有一名高阶狙击手,在山区作战中,就很有可能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威力。 这里是山区,徐有容也很喜欢这个环境。 胡鸠战士的推进很有章法,战车缓慢地爬上了不算太陡峭的山坡,战士们则在分散在战车周围,缓缓向山顶登去。 登山的过程很顺利,这一次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和骚扰。只在接近山顶的时候,感应器蜂鸣了几声,探测到前方留了几颗地雷,但这些属于老旧的地雷在胡鸠战士的眼里,根本就不是危险。 一名战士从背包中拿出一个仪器,向雷场一扫,轰鸣声中,所有的地雷都被引爆,尘土激扬四溅,旋即重归平静。 当战车完全爬上山顶时,胡鸠战士们的视野即刻开阔起来。在两公里外一座山丘顶上,一小队黑兵战士正在奋力登山,想翻到山后去。 胡鸠战车上的炮塔即刻转向,一声轰鸣,空中纷洒落下的感应地雷即刻将那队战士都炸成了碎肉。 贴着山丘顶部疾行的徐有容稍稍站直身体,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略微皱了皱眉,看来胡鸠不论是炮射导弹还是普通炮弹,引信中都装有生物定位装置,否则不可能那么准确地在黑兵战士的头顶抛下感应雷。 徐有容伏低身体,更加小心地借着山体的掩护,向侧方的山丘奔去。 一座山丘的背面,穆冷卉将自己的身体象个破口袋一样扔进了一个浅浅的山洞里。万安几乎是贴着她冲了进来,不过以脚跟为中心,身体一个盘旋,倒滑着进入山洞。穆冷卉的身体猛然弹起,用手抵住了万安的后背,让他稳稳地停了下来。 万安双手中各握着一把速射手枪,他身体后倾,把重心完全靠在穆冷卉的手上,双手向前平伸,突然连续开火! 洞口火光不停地亮起,一颗又一颗追踪而来的智能感应反步兵雷被万安一一凌空击爆! 虽然洞口距离两人躲藏的洞底足有十米,不过爆裂开的碎片仍然有不少飞溅在万安身上。他恍如不觉,一双筋骨分明的大手稳如磐石,不停地射击,直到洞口再也没有追踪雷出现,他才放下了枪。 万安脱下身上又厚又重又脏的皮衣,看着上身十几个冒出黑血的小洞,咧了咧嘴,满不在乎地说:“这小东西看样子还挺毒。” 穆冷卉拉开了紧身作战衣的拉链,里面除了一条用来束紧胸部的布带,再没有其余赘物。她从紧身衣内袋里摸出把一指粗细,十公分长,没有握柄的尖细刀锋,向万安招了招手,说:“站过来。” 万安当即将手枪收起,站在了穆冷卉的面前,笑着说:“动作快点,别怕我会痛。” “你以为你是谁?”穆冷卉一边说,一边手起刀落,近乎于粗暴地从万安胸口中剜出一粒金属破片来。 这一刀下去,虽然万安早有准备,仍然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说:“你下手还真他妈的狠……噢!不,等等……唉哟!……” 穆冷卉就象没有听见万安的惨叫似的,刀锋挥舞如飞,一颗颗金属破片被生硬粗暴地削挖出来。 不过仔细看去其实她下刀十分艺术,外表上创口不小,但都是顺着肌肉纤维切入,避开了所有重要的血管和神经。所以万安看似流了不少血,不过以他的体魄,养两天也就好了。 “把裤子脱了,还要我帮你吗?”穆冷卉站直了身体,冷冷地说。 汗水不住从她额上脸上滴落,将黑色的头发粘在了额头上。 万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动手脱下厚厚的皮裤,出里面宽大、色彩鲜艳的沙滩短裤,两条粗壮且多毛的大腿和这条短裤十分相配。 穆冷卉眼中光芒一闪,无柄刀锋狠狠向短裤的制高点刺去,吓得万安魂飞魄散,惊叫一声:“你要干什么……啊!” 他一声音量惊人的惨叫,整个人跳了起来,头顶重重地撞上了山洞顶部,然后栽了下来。 虽然撞得头晕眼花,他仍然捂着下身,踉跄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上洞底,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穆冷卉站立着,出一丝恶魔般的微笑,手指间的刀锋尖端上挑着一颗金属破片。 万安这才松开了双手,低头检视着伤处,看见大腿根部多了一个小血洞,正不住向外冒着血,将沙滩裤染红了一大片。 穆冷卉毕竟是隔着沙滩裤下刀,看得不太准,所以伤口稍大了些。不过要害部位并没有受伤,万安总算是松了口气。只不过经过这么一吓,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今后再和女人上床的时候,是不是还能顺顺利利。 但是显然穆冷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万安。 “站过来!” 一头全是冷汗的万安:“……” 第一千零二章 死神的狞笑! 万安很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到穆冷卉的面前,两条毛茸茸的黝黑大腿仍有些不起眼的颤抖。 他当然很勇敢,但是刚才的惊吓是个男人都承受不了。 穆冷卉一把扯下了他的沙滩裤,运刀如飞,两分钟的时间里就从万安的腿上、小腹处起出十几粒金属破片。 这些反步兵雷炸裂后形成的破片有着致命辐射性,绝不能在身体里残留时间过长,即使修道者也无法纯以肉体来抵抗。穆冷卉从后腰上背包中拿出止血喷剂,给万安的创口喷上,就结束了这次的战地治疗。 她虽然不是很擅长医护和手术,不过她很擅长刀术,而手术和刺杀从某个角度来说是共通的。 “行了,你应该感到幸运,只差一点你就要做不成男人了!”穆冷卉站了起来,脸上的汗水更多了,额头、鼻端都湿漉漉的,而且脸色有些青灰。 她将刀锋扔给了万安,脱下上衣,将修挺有力的背部转向万安,说:“我后面中了三颗破片,帮我挖出来。” 她麦色的肌肤上,有三个深深的小洞。 创口已经高高肿起,封闭了淤血流出的通道。 万安默算了一下她中弹的时间,收起了笑容,开始下刀。他的双手非常灵活,因此仅一分钟就将穆冷卉背肩上的三颗破片起出,再将她伤口简略处理了一下。 整个过程中,穆冷卉没有一声呻吟。虽然时间短暂,可是她已经满头大汗,而且一道鲜血从额前流了下来,她随即将额前的鲜血一把抹去,说了句“我没事。” 不过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穆冷卉穿上衣服,打开了一个便携战术电脑,屏幕上显示出这一带的地形,几组代表着黑兵战士的光点群正在闪烁着,不断在运动。 屏幕上另有一组醒目的红十字,标识出了胡鸠部队的行进路线。而穆冷卉和万安现在的位置,正好处于胡鸠行动路线的前方。 穆冷卉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为一组组战士划定了行进路线,并且简短命令,确定了他们到达指定地点和进入攻击阵地的时间。 从战术态势图上看,余下的六组黑兵战士正在巧妙地构成一个包围圈,把胡鸠战士包围在穆冷卉和万安藏身的山丘上。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就象一片连绵不绝的雷声。屏幕上的一组光点闪了几闪,就此熄灭下去。穆冷卉眼中掠过了一丝黯然和愤怒,猛地骂了一句:“卧槽他妈,这些王八蛋!” 她原本就是黑兵中的一员,自然做不到像徐有容那般冷静甚至是冷血。 “他妈的,他们的装备也太好了点,简直和我们黑兵差不多了!”万安一边说,一边拉开黑色的尼龙大包,从里面拿出十几支各式各样的枪械来,他先挑出两把大威力手枪插在后腰里,再拎出两把微型冲锋枪挂在腋下,然后拿出两颗反步兵手雷,扔了一颗给穆冷卉。 穆冷卉接过手雷,沉默地塞进裤子口袋里。这次黑兵小队的突袭明显被提前发现了,而且黑兵也明显准备不足,在缺乏相应资料的情况下,被胡鸠的士兵打了个反压制。 以前她以为自己如今是修道者就能纵横无敌,可是在胡鸠这些科技武器的面前,她才发现,原来修道者也不是无敌的。 但这并不会打击她准备杀人的心情,她的准备工作和万安不同,她连续做了十多组动作,活动着身体和四肢,一把二十公分长的宽刃锯齿军刀在指间不住地跳着舞。 看到万安做完了准备,穆冷卉小心地收起了军刀,然后将一块野战雨布铺在地上,抱起一支粗犷的巴雷特躺了上去。 万安看了她一眼,皱眉说:“一会可是近身混战,你抱着的那把家伙不合适。你是想把它当铁棍用吗?” 穆冷卉怔了怔,上次在魔界她甚至是把弹药箱当成暗器使用的,拿狙击枪当铁棍也没什么不妥。 “给你这个,我特意带来的。这家伙应该对你的胃口,而且威力也足够的大。记住对着那些家伙的脑袋打,就算打不碎他们的龟壳,也能震晕他们。这家伙有五发子弹,够你用了。”万安扔给穆冷卉的,是一把五发的玛格纳姆。 穆冷卉接过玛格纳姆,默不作声地将巴雷特放到了一旁,然后躺了下去,裹紧了雨布。 万安将不用的枪械堆到了洞底的角落,在穆冷卉身边也铺开一块雨布,躺了下来,将自己裹紧。 两个人放缓呼吸,收敛身体的活动,慢慢地进入到类似于冬眠的安静状态。 开始修道之后,两人都学会了这种龟吸恢复的方式,花费的时间不多,效果还特别好。 山洞轻轻地震动着,战车开始攀爬这座山丘。洞外不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远远的还会不时爆发出几声临死前的惨叫。 从声音来源判断,大多数惨叫属于黑兵战士,胡鸠的人只发出过一声痛呼。山洞的震动越来越强烈,看来第二辆战车也爬上了山丘,而第一辆已经到了半山的位置。 穆冷卉忽然轻轻的说:“一会我们就要冲到他们中间去拼命了,你怕吗?” 万安嘿嘿地笑了几声,说:“谁不怕死啊,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既然你敢拼命,凭什么我不敢?” 穆冷卉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是黑兵出身,用不着打马虎眼。你觉得段天道这个人,真的是个好上司吗?” “当然!”万安虽然没有聊到穆冷卉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回答起来毫不犹豫:“没有他就没有我万安,先不说他救了我多少次,我这一身本事也都是他给的。别的我不敢说,可是我知道只要我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一点事,他都一定会把那个敌人大卸八块,全家杀光,对于这样的上司,谁不服气?” 穆冷卉沉默了片刻:“那你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吗?” “……”万安沉默了很久:“我不是女人。但是我知道他对他所有的女人都没话说,有时候不知不觉我都会想,如果我是女人,我会不会也爱上他。” “那你会吗?” 万安:“……” 一名胡鸠战士用生命探测系统探察了一遍山丘,周位百米内只有两个非常微弱的生命反应。 旁边一名战士向屏幕上看了一眼,说:“不用担心,我们在这个高地背面投射过反步兵弹。这两个估计是还没死透的家伙而已,看起来随时有可能断气,连俘虏的价值都没有!” 使用生命探测仪的战士表示同意,收起了探测仪,一边向丘顶走去,一边向后面的战车招了招手。 战车隆隆发动起来,继续攀登。 其余的胡鸠战士也跟了上来。他们开始收缩队形,免得登顶后遭到狙击手袭击。 他们的护甲虽然挡得狙击枪弹,但是被打中一枪的滋味仍然不好受,特别手臂和大腿等地方都是没有保护的,如果运气特别差的话,还有可能被打中脖子,就象后面战车中裹尸袋中躺着的那位。 一名胡鸠战士登上了高地的顶端,放眼四望。 就在他还没有将骤然开阔的视野范围内所有的景物都收在眼里时,数米外的一个山洞中忽然升起一个淡淡的身影,以非同寻常的迅捷冲入他的怀中! 穆冷卉飞撞进胡鸠战士的怀中,巨大的冲力撞得他整整后飞了数米! 穆冷卉左手勾紧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而她右手中的短刀已经穿过护甲的缝隙,刺入胡鸠战士的肋部,并且狠狠地翻搅着! 穆冷卉旋即放开了这名战士,长发飞舞,又向十几米外的胡鸠战士群冲去!在她身后,那名胡鸠战士还呆呆地站着,紧紧捂着肋部创口,张着嘴,却根本叫不出来。 万安随后出现在山丘顶,双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怒吼着,将雨点般的子弹泼洒向胡鸠战士们的头顶,子弹几乎是贴着穆冷卉的身体擦过,却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 然而微冲的威力实在有限,只有两名胡鸠战士受了点轻伤,看来不光是护甲,他们身上的军服也具备不俗的防护力。 穆冷卉几乎是直撞进胡鸠战士中间!tqr1 她猛然扑到一名战士身上,抱着他倒在地上,几个翻滚后,当穆冷卉如猎豹般弹起来时,那名战士却躺在地上不住翻滚。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却止不住地从指缝间喷射出来! 万安将打空的微冲扔在一边,一边向前大步奔行,一边从后腰中抽出大威力手枪,两枪同时怒吼,子弹的巨大冲力将一名用枪托砸向穆冷卉后脑的胡鸠战士撞得侧飞出去。 他仓促出枪,两发子弹一发射在肩甲上,一发射在头盔上,虽然火花迸射四溅,但那胡鸠战士倒地后只是挣扎了几下,居然又爬了起来! 穆冷卉又放翻了一名对手,可是她的腰侧也被一名显然拥有强化格斗能力的对手踢中。这一脚力量极大,竟然把她踢得横飞出数米! 万安咆哮着,奔跑着,手枪也在不住怒吼喷射着火舌,向穆冷卉围上去的胡鸠战士瞬间又倒了两名,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一名胡鸠战士用枪托向穆冷卉的脸砸下。 这个时候,至于那个正冷笑着将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的胡鸠战士,万安已是视而不见! 通通通通! 仿如闷雷般的枪声接连响起,密集的就象是一声连绵不绝的枪声。 这枪声激烈而震耳,就像是来自死神的狞笑。 第一千零三章 冷不过她 用力将枪托下砸的胡鸠战士看着枪托距离穆冷卉的脸已经不到十公分,嘴角的笑容格外地狰狞。 他最喜欢满脸是血的妞,至于她手里那颗手雷? 这种破烂货有三秒的引信时间,他完全来得及把它扔到十米外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好象被一辆全速前进的主战战车从背后撞中,身不由已地飞了起来。 在他的视野中,飞过几块深蓝色的破片。 在突然变慢的意识中,这名胡鸠战士好不容易才认出来这些破片好像很眼熟,似乎和自己的护甲有些相似。他慢慢地低下了头,这才看到自己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十几公分的恐怖空洞。 胸甲则被完全击碎,破损的护甲边缘上,还挂着几块内脏的碎片。 “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连我的护甲都能打穿?”这是他意识中闪过的最后一个想法。 而瞄准万安的那名战士身体一震,头颅忽然离体飞出!惊愕之极的表情就此凝固在他的脸上。 这一枪击中的是他的头盔,在中弹的瞬间,头盔急剧变形,居然没有被射穿! 但是巨大的冲力却不是他脆弱的颈骨可以承受的。 一名又一名胡鸠战士的身体上喷出大丛的血泉。 威力极大的子弹只要击中,哪怕是正中护甲,也可以将他们的身体连同护甲一起击穿!如果着弹点是在手臂或者腿上,更会直接将这部分肢体从身体上分离下来! 而两辆战车上都燃起了熊熊的青蓝色火焰,这种化学火焰稳定性极高,虽然燃烧时间并不持久,但已足以将战车内部变成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至少战车内部的战士明显有些慌乱,炮塔胡乱转动着,想要找出潜藏在暗中的狙击手。 虽然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周,万安却好象并不是十分高兴。他居然还有余暇耸耸肩,喃喃地骂了句: “卧槽!都还没过到瘾就来了啊……” ‘咔’的一声,空的弹匣落在了地上,转眼间新的弹匣已压进了枪身…… 徐有容扶正了步枪,透过架在步枪枪身上的战术望远镜,再次将十字星对准了战场。 在浅绿色的视野中,数个标志不断套向战车的各个部位,将战车的薄弱部分标识出来。不过两辆战车对传统的薄弱部位都有强化的防护,而且徐有容也不会试图用步枪发射的穿甲弹来攻击主战战车,哪怕用的是黑兵穿甲弹。 由于对胡鸠战士的护甲印象深刻,徐有容的穿甲弹全都用来对付胡鸠的战士。黑兵穿甲弹的威力可以轻易地击穿装甲运兵车,对付胡鸠战士的单兵护甲当然不是问题。就是用普通弹直接击中,巨大的冲力也能让人重伤。 黑兵的特种燃烧弹对付战车本来很好用。 这种子弹引燃的化学火焰稳超过二千度,可以轻易地融化普通的合金装甲。燃烧时间虽然只有一分钟,但足够将战车内的人员逼出来。 然而胡鸠部队的战车显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全封闭式防护措施,虽然徐有容每辆车都补了一枪,它们反而行动变得有序,一前一后开始退却,看来里面的环境根本未受到车体上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影响。 徐有容漂亮的眼睛从战术望远镜上挪开,看着逐渐加速向北方逃遁的两辆战车,眉宇间透出隐隐的忧色。 穆冷卉剧烈咳嗽着,然后是急剧的喘息,胸脯猛烈起伏着。她仰躺在地上,似乎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断了,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还好,她的手还有足够的力气握住手雷,一松的话,那后果就不太妙了。 万安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从她手中取走了手雷,然后用力掷向山下,轰的一声,反步兵手雷在数十米外炸开,喷出一缕青烟,袅袅浮上天空。 “该死!拉我起来,我动不了。”穆冷卉叫着。 万安走过来俯下身体,拉着穆冷卉的左手,将她慢慢地拉了起来。穆冷卉站起来后,万安忽然觉得手心中粘粘湿湿的很不舒服,他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手心里全是鲜血! “你……”万安望向了穆冷卉。 “我没事,好象断了几根骨头,另外被刺了两刀。”穆冷卉说得满不在乎,不过她的眼睛却盯着万安,忽然问:“你说徐有容为啥要救我们?这场进攻不就是她想要把我们合理弄死的机会?我们全都死了她不是应该很高兴?” 万安一头雾水:“是……这样?” “嗯。”穆冷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万安耸耸肩,说:“管它呢,反正我们活下来了。不过,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势,我看你一直在流血。” “不要紧,这点小伤还难不住我。”穆冷卉撕开紧身作战衣的领口,取出一小包粉末,倒进嘴里吞了下去。至于断裂的骨头,以她如今的肌体控制能力,只要不剧烈的运动,就不会触动断骨的伤处。 随即她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刺鼻的烟雾让她身上的剧痛有所缓和,虽然缓和的幅度非常轻微,不过让她感觉非常放松。 四面的山丘上陆陆续续出现黑兵战士的身影,他们出现的时间误差不超过一分钟,而且按预定计划,接下来就是全力的火力覆盖,而穆冷卉和万安将会先一步躲回山洞死守,或者是借助敌方的战车车体掩护自己。 只不过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想到胡鸠战士的近战格斗也不差,为首的一个更是凶悍,身上的防护装备又远远超越了黑兵的水准,因此穆冷卉和万安实际上刚刚坚持了一分钟多一点。 只是因为穆冷卉的拼命,才前后放倒了四名敌人,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 花如血和小刚率领着黑兵战士们冲上了山顶,正想发动攻击,却愕然发现恶魔般的胡鸠战士们倒了一地,已方的两位首领悠闲地站在尸体中间,有说有笑。 远处冒火的两辆战车正在加速脱离战场,眼看着追赶不及。 花如血眯了眯眼,走到两人的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不会吧?徐有容居然出手救你们?这可和我们预先估计的不一样啊……” 万安:“……” 徐有容从瞄准镜里看着穆冷卉,花如血两颗漂亮的大好头颅,很清楚只要自己扣下扳机,就有极大的可能送一个人归西,她纤长的手指犹如被凝胶粘住,半晌都没有离开扳机。 她应该算是段天道以下的第二高手,很清楚如何控制自己的杀气不要外溢。 但她终于还是放下了枪口,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一旁,站了起来,越过山顶,向穆冷卉等人走去。 天很快黑了。 剩余的黑兵战士在山谷间燃起丛丛篝火,并且搭起了行军帐篷。山谷中划出一片空地,上面堆放着将近一百个尸袋。在天黑前,黑兵的战士们尽可能地将战友们的尸体都找了回来,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有两个人因此死在了未引爆的步兵感应地雷下。 胡鸠战士们的尸体另外摆放了一堆。他们的所有衣服装备都被除去,尸体被装进密封的尸袋中,并且注入了防腐气体。 在北边一座山丘的山顶,徐有容、穆冷卉、花如血,小刚和万安围坐着。 他们在这里是为了监视胡鸠的动向,毕竟有两辆战车逃了回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只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一定会再来,而且再来时一定更难对付。 胡鸠的机动能力太强,普通的哨兵完全没有用,只有徐有容、穆冷卉、花如血等这样的具备较高能力的人才有可能提前发现他们,所以几个人就坐在这个视野绝佳的小山顶上,防范着可能的袭击。 穆冷卉看着下方山谷中忙碌个不停的战士,她并不以感知见长,何况有徐有容在,也根本不需要她去感知什么。 她抱着双膝坐着,仰着头,看着夜空中浓厚的黑暗,说:“徐有容,你刚刚为什么救我?” 除了面无表情的徐有容,众人都忍不住微微有些愕然。 其实徐有容对所有段天道的女人都有恶意,这件事私下里谁都知道,只是谁也没料到穆冷卉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但大家都是牛人,既然说出来了,自然就要得到答案。 花如血本来就一直跟徐有容不对付,很快补充了一句:“我也想知道。我想你不是那种想要得到感激的人……并且,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们多死几个吗?” 万安和小刚对视了一眼,一起很识趣的朝圈外挪了挪。 很明显,这是女人的战争,跟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这几句话中荡漾起来的浓重杀气,简直能立马变成五尺长的大斧,见谁杀谁。 众矢之的的徐有容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突然站起身,展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向黑暗中走了几步,黑暗中远远的传来她冰冷的声音:“睡觉。我守夜。” 众人:“……” 穆冷卉摸着正在快速恢复的伤口苦笑一声,和花如血面面相觑:“果然还是冷不过她。” 花如血:“……”tqr1 万安和小刚莫名其妙的一起打了个哆嗦,穆冷卉说的冷,是真的冷。 冷的跟刀锋一样。 第一千零四章 以牙还牙! 戈壁的战争落下帷幕,自由港的战争才刚刚响起。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回音街。 集中在了那一条长线前,数十辆黑色机甲的身上。 罗凯耳边的祈祷声,一直没有断绝。 每一个人都在祈祷,祈祷那些黑色的机甲,能够挡住红色的魔潮。 尽管双方的数量悬殊是那么大,尽管人们都知道自己的祈祷是一种奢望,可是,他们还是全身心地祈祷着——那已经是他们最后地希望。 那道单薄的防线,会崩溃么? 红色的机甲狂潮,追逐着恐慌奔逃的人们,距离回音街越来越近。 终于,潮水在丁字路口转向,向着回音街涌来。 在响成一片的枪炮声、爆炸声和惨叫声中,黑色机甲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他们就像是一道巨石垒就,没有生命的大堤,在等待着洪水到来。 跑在最前面的人潮穿过了黑色机甲排列地防线,没有动手的意思,直到一辆猖狂嚣张红色机甲,将一具尸体丢在了黑色机甲的面前。 大伙儿的心,在那一刻几乎沉到了海底。 他们站得更高,所以看得更远。远处,蜂拥而来的红色机甲堆满了他们地视线。 谁都知道,那辆嚣张的红色机甲是在挑衅,可是,谁都没有丝毫愤怒的情绪,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 除非那些黑色机甲是疯子,否则,他们只能站在那里,维持那单薄地防线。 那一刻,一片死寂。在所有人的眼中,时间仿佛凝滞了,只剩下瞳孔里,那一辆大摇大摆往回走的红色机甲。 罗凯机械般地将镜头拉近……他听见身旁有人在低声说话,那是几近癫狂地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声音,如同一个魔咒。 那一刹那,罗凯仿佛在恍惚中,听见了无数这样的声音。那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那不是期盼,那只是一种发泄。 谁也没有想到,几秒钟后,魔咒应验了。 再过多少年,罗凯也忘不了那副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热血沸腾地画面。 拉到近处的镜头里,一发炮弹击中了红色机甲。 紧接着,又是一发……白色的炮弹光团如同暴雨一般,数十发炮弹弹干脆利落地击中了同一个目标! 剧烈地爆炸声震耳欲聋,爆炸闪现地白色光芒如同宇宙中爆炸的恒星般璀璨夺目,黑色的浓烟裹挟着尘埃向上翻滚着,如同一个巨大的蘑菇,赤红地火焰从浓烟中舔卷而出…… 所有人都傻了。 随即,一种火辣辣酣畅淋漓地感觉从心底里翻腾出来,混合着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痛快的了! 人们目眩神迷地看着这夺人心智摄人魂魄的光芒!没有一个人舍得眨眼! 每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病态地潮红,激动得浑身发抖。 罗凯张开嘴,想喊点什么,最终却一拳头狠狠砸在窗台上。 镜头,摇向远处…… 穿过爆炸的浓烟,隐约可见路口那边,数以百计的血色雇佣军步兵呆若木鸡的脸上,那惨不忍睹的表情。 几辆还竖着大拇指的红色机甲被定格在那里,在街道中心那团爆炸的火焰映照中,显得那么讽刺。 几秒钟前,他们还在为同伴肆无忌惮地挑衅而哄笑叫好,几秒钟后,他们就当面被狠狠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个被人家骂成傻逼地同伴,在人家已经排好的阵型前面挑衅找死,被人家毫不客气地成全了! 那四十辆黑色机甲的沉默原来不是怯懦,而是藐视! 他们的装甲下面,就隐藏着更凶恶的炮弹。没有搭一句话,甚至没有瞟上在场地一百多辆火元素一眼。四十炮对准一个人轰,玩集体保龄球似的,就图个热闹! 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么? 由于没有考德尔的指令,也没有想到那几十辆机甲竟然敢无视上百辆火元素的威胁而悍然开火,在场的血色雇佣军士兵,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而这种失神,很快变成了魂飞魄散! 对面那些黑色机甲的炮弹口,已经再度举起,肩头的机关炮,也开始了无声却恐怖的旋转,腰部洞开的装甲下面,导弹发射器已经弹射出来,一枚枚红头白身地导弹正在冒着尾烟……tqr1 时间仿佛凝固了。 被凝固的,还有血色雇佣军每一个人地通讯器……除了一阵刺耳地嘈杂,再没有别的声音。 没有指挥,没有协调。 许多人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铺天盖地的炮火导弹,就将他们覆盖。 步兵地断肢残躯在爆炸中被抛上天空,机甲的全身钢架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点点烛火。 “防御阵型,散开!”血色雇佣军装甲突击一团的三营一连连长,此刻是这个路口的最高指挥官,他拼命地大叫着,试图将自己的部下组织起来进行反击。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通讯频道里地刺耳尖鸣,而他的机甲电脑,也在哔哔声中闪着红光——自动火控系统失灵,辅助操控系统失灵,雷达系统失灵…… 而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在血色雇佣军陷入混乱地一瞬间,四十辆黑色机甲忽然启动了——他们,在冲锋! “防御!”这位连长切换到机甲扩音器的凄厉叫声,被淹没在狂烈地爆炸声中。 只一瞬间,黑色的钢铁洪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入了血色雇佣军的队列,搅起漫天腥风血雨。 红色机甲仓促中零星而不成形的反击火力,完全被忽视了。 之前攻击商团联盟武装时所向披靡的混合炮弹,落在这些黑色机甲的身上,不过是荡起一丝涟漪而已。 那一瞬间的混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从空中望去,刺入红色机甲群中的黑色洪流,就如同一把钢刀捅进了豆腐,他们手中的破甲斧斧刃上划出一道道流光,左臂的圆盘边缘锋利如刀! 分波排浪盾举斧落中,一辆辆红色机甲被砍瓜切菜般剁倒在地。 一辆红色机甲在飞快地后退着,机载混合炮拼命地耸动,喷射出一条连珠弹线。 在它的身前,一辆黑色机甲无声无息地突进,沉默而凶猛。 红色机甲疯狂的近距离射击,并没有阻挡黑色机甲突进的步伐。混合炮弹撞上了黑色机甲,发出连珠般地爆炸声。硝烟烈焰中,黑色机甲破幕而出,手中破甲斧,化过一道流光,直指红色机甲胸口。 破甲斧破开了火元素的座舱装甲,自机甲后背破壳而出。带出一蓬飞溅的肉泥血雨。 用脚踩住红色机甲将斧头拔出来,高举过顶斜指天空。早已经被血色雇佣军毫无缘由地灭绝式屠杀激怒了的段天道冷冷地吐了口唾沫:“照他们刚才做的做!” 段天道杀过很多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冲无辜平民举起屠刀!说起来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有无数该死的理由!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毫无道理的杀戮! 对于这样的人,睚眦必报地段天道向来只有一种教训方式——以牙还牙! 身后,一辆横刀抛射出三发红色示威信号弹。 红色的光团缓缓向天空爬升,当到达顶端开始下落时。一阵嘹亮地冲锋号,自楼宇之间响起。 忽然之间,普罗镇回音街四个街区,杀声四起! 两条黑龙般的机甲洪流奔腾着,漫卷着,一路向中央汇集。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那些散落于各个街区地红色机甲,那些跟在后面的步兵,只要和这些三五成群的黑色屠夫一照面,立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鲜血飞溅,整个城市都在这场恐怖地杀戮中呻吟。 机关炮几乎是咬着肉在血色雇佣军步兵群中炸响,金属炮弹将血肉之躯彻底撕裂。 视野所及,一群群士兵如同割麦子般一茬茬地倒下,大块地血肉在空中打着滚抛落血雨,白色的脑浆溅射开来——地上一滩滩全是血泥。 星散的红色机甲,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黑色机甲总是三个一组。 一个正面攻击,两个侧面迂回,走位配合极其诡异,常常是红色机甲刚刚摆出应战的姿势,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色机甲一斧头砍倒在地。 通讯断绝,失去了指挥协同。 在现代战争中,即便是最精锐的部队也没有抵抗之力。 更别提他们面对的,是最心狠手辣的海盗和百战余生地华夏战士! 而这些人,还是段天道绞尽脑汁亲自训练出来地核心武力! 除了战场对敌杀招以外,段天道在小范围近身搏杀配合上也很下了些功夫。 凌波微步般的走位,一遍遍地灌输练习。 方向,时间,速度,机甲的姿态控制,出手顺序都要求悍军战士刻到骨子里! 如果说开战之初悍军机甲战士们还有些生涩,如果说他们对那个满是数据,理论,转来转去的步伐配合还心存疑虑,那么,随着战局的进行,随着他们在配合中一次次击杀对手,他们已经彻底地迷恋上了这种战斗方式。 电子干扰,小范围默契配合,加上一开始的突然发动……这种种的因素让悍军战士变成了死神的代言人! 此刻,他们的天职就是杀戮! 回音街以东地街区,红色机甲在溃退。 城市巷战中,这种溃退是致命地。战争的迷雾笼罩着,谁也不知道在蛛网般地街道中,有多少敌人!一条街两条街,一个街区两个街区,恐慌在飞速的蔓延着。 站在高楼上的人们,已经完全看傻了。 人多势众的红色机甲溃不成军,而统共不过百十数量的黑色机甲却一路势如破竹。他们由三个方向向中心席卷,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他们面前的红色在慌乱地抵抗着,他们的身后空空荡荡一片死寂。 而在这些黑色机甲的最前方,一辆机甲,在引领着他们杀戮。 段天道驾驶着一辆横刀冲在了最前面。 可怕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千零五章 小样来吧! 段天道一斧砍倒一辆红色机甲,横刀腾身而起,双腿闪电般连环踢出,将另一辆机甲的座舱踢得稀烂,不待落地,在空中如同大鸟般折身盘旋,手中战斧划过一道凌厉地弧线,直接劈开了第三辆机甲的头部。 没等后面的机甲跟上,他又一个精确得如同教科书般的跳跃穿行,电射进另一群溃退的红色机甲群中——只听见一声紧过一声的金铁交鸣,红色机甲群如同礼花般爆开,几辆缺胳臂少腿的红色机甲四下抛飞。 在悍军战士们的眼中,他们的长官,已经变身为索命的死神! 凶猛地近身格斗,精准地远程射击,机甲在他的操控下,如同狼入羊群,举手投足尽是杀招。 他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谁也分不清红色机甲群中纵横驰骋跳跃腾挪的几道幻影中,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面前的红色机甲,竟无一回合之敌。 普罗分馆大楼顶上,科兹莫,巴兹,韦瑟里尔和长老们,还有上千年青机士,尽皆鸦雀无声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最大,鼻翼翕张。一些人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还有一些人的拳头,几乎攥出水来! 以一化百,泰山压顶,横扫千军,龙盘虎踞,如影随形……卧槽!那辆黑色机甲,正在给他们上教学课! 而最让他们心潮澎湃到了难以抑制地步的,是那一百二十辆卷起滔天狂潮的黑色机甲。 远近楼宇,是一阵阵响彻云霄地欢呼声。 那一百二十辆机甲,还在高歌猛进。 这幅和自己息息相关的胜利画卷,就铺陈于眼前!年轻的机士们从未像现在这样自豪这样热血沸腾! 抛开其中的数十名华夏战士不说,那些他们平日里打心眼里看不起的海盗,此刻,已经是彪悍的职业战士。 在他们的面前,敌人在溃退。 在他们身后,民众在欢呼! 他们,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男儿,当如斯! 当三营的联络完全中断,普罗镇西面又传来震天炮响的时候,考德尔就已经有了一种不详地预感——以突击一团的配备和这个岛屿的通讯现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样大规模中断通讯的。 相聚不过二十多公里,三营所在区域数百辆机甲竟然无一能够联系得上,除了电子干扰,考德尔想不出别的原因。这个判断,立刻让他紧张起来。 为了联系三营,考德尔一面命令二营向三营所在方位靠拢,一面迅速派出了三支装甲侦查小队。 三个小队十二辆机甲中,最终只回来了两辆。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又是震骇,又是悔恨! 三营已经基本被打残了。 这个标准编制三百六十辆火元素单兵机甲,十辆地形龙中型远程支援机甲的满编营,此刻剩下的,只有星散于十几个街区的六七十辆机甲,且大部分已经被敌人分割包围,个个伤痕累累,覆灭只在转瞬之间。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受攻击的商团联盟,而是那个之前一直保持着退让姿态的所谓流派互助同盟。 他们悍然出手了! 考德尔知道,这是自己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在自己抵达普罗镇的第一时间,那些黑色机甲就丢掉格林兰大道一线,让出了普罗镇东面的近四十个街区! 那副打定主意龟缩自保的姿态,让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这区区数十辆机甲放在眼中。 而第二个错误,更是致命的。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拥有电子压制手段! 在自由世界,如果说老式军舰,少量的军用武器还能够通过各种手段搞到一点的话,那么高科技的军事电子干扰设备和科技,是人类社会绝对禁止对自由世界输出的。 别说输出到自由世界,即便是在各国国内,凡是雷达系统,反侦查系统,信息干扰系统和欺骗系统沾边的东西,也一概属于绝对地机密,设备和人员的控制极其严格。 毕竟现代战争,如果在通讯,指挥,战场协同等方面因为技术泄露而被敌人压制,那就意味着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所以即便自由世界集中了大量的科学家,机械师和各方面的专家,可是,在电子作战方面,能够有命逃到自由世界的电子专家却少之又少,而能够活过各国特工的追杀,还有资金和设备进行研究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没有人才,自由世界的电子技术,就只能靠民用购买和自己培养的科学家进行研究。 虽然在电子技术的许多分支上,自由世界的科学家还颇有独到之处。 不过,这些研究,都集中在对于冒险者船只探索大海时使用的雷达,通讯和反自然干扰上面,属于民用被动设备。 而用于军事作战的主动性干扰,屏蔽等电子战争武器,目前自由世界可以称得上一穷二白。 这些东西谁都想要。可是没有强大的科研能力和资金设备保障,没有多年的军事应用技术积累,更没有逃脱人类社会监督打击的可能,任何一个组织想要发展出足以和主权国家抗衡的军事电子技术,完全是痴人说梦。 北方商业联盟,在这方面算是自由世界所有势力中,走得最远的组织了。 会长塞尔沃尔早就意识到电子作战武器,对于自由世界那些流派的压倒性优势。可是他也只能在米国支持下,从一些二三流的小国家偷偷获得一些被淘汰的设备和技术,秘而不宣。 借着这些设备和技术,火元素在抗干扰能力上,已经算得上自由世界中出类拔萃地了。 可谁知道,三百多辆火元素,竟然直接被人家砍瓜切菜般砍翻! 不但抗不了干扰,从远程火力到近身格斗,完全被对方压制,就连平日里针对混乱情况严苛训练的就地阻击和阵型集散,也完全没有用! 虽然,北盟的机甲战士不是流派武士,在机甲操控等级上,大多数只处于一般水平。可考德尔一向把自己训练的第一装甲突击团,自诩为自由世界真正的用于战争的职业战士。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过,他毕竟是王牌装甲师的精英,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多年的军事素养,让考德尔明白,一个不能迅速接受失败,并重新制定策略地指挥官,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这个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正视对手,迅速制定对策。 三营的惨败,虽然让他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不过,和对手相比较,突击一团无疑还占据着兵力优势。 而且,这次失败也让他对敌人的战斗力和装备水平,有了最直观的评定。 知道了敌人的电子压制手段,他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二营被命令与考德尔亲自率领的直属突击连汇合,沿普罗镇中轴线缓慢推进,沿路收拢三营逃散回来的机甲和步兵团的溃兵。 所有作战单位遭遇战斗并被电子压制时候,启用机甲扩音器联络,而基层指挥官则使用机甲手语或机甲信号灯。 为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考德尔迅速和向普罗镇西郊迂回的一营取得联系,命令一营立即以一个连的兵力向泰流普罗分馆发动试探性攻击,其他部队,沿落叶湖岸回撤,向第三大道靠拢,与沿中轴线挺进的主力形成钳形攻势。 考德尔的战术布置,被立即执行了。 二营汇合了直属突击连,开始缓慢沿中轴线向前推进,等待沿落叶湖回撤的一营到达指定位置,配合出击。tqr1 而局势的变化,同样很快就通过电子机甲的远程雷达监控,反应到了段天道的机甲电脑上。 在惊讶对方指挥官战术素养的同时,段天道也松了一口气。一声令下,他带着部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就是走的有点快…… 一溜烟脚不沾地腿如飞轮。 开局能够吃掉对方地一个满编营,并歼灭一个没有重火力配备的步兵团,段天道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第一阶段结束之前,对方不管不顾的投入所有兵力压上来缠住自己,即便是最终获胜,那也将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段天道个人虽然牛逼,可他必须保证自己属下的生命安全。 在敌人近九百辆机甲的绝对优势面前,电子干扰也不是万能的,用于电子干扰的电子机甲,段天道手中,不过只有靠着方舟号上的仪器拼凑了两辆而已! 那可是他的宝贝,一旦在恶战中有什么损失,补都补不回来,哭破天也没用。 悍军战士的训练时日也毕竟尚短。 华夏战士和一帮海盗,平均不过是钢铁之战里五级操控水准,在这个世界实在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电子机甲摧毁了对方的通讯系统,自动火控和雷达系统;如果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段天道针对近身格斗而提取地几记武学杀招和三点式绞杀配合,靠这么几幅底牌跟人家叫板……那纯粹是找死! 现在,敌人开始稳扎稳打,显然不能再采取之前的作战方式了。 想要吃掉这些敌人,唯一的方式,似乎只有运动战! 普罗镇说是一个镇,可真正算起来,比起华夏一个人口上百万的地级市都大。只不过,因为海岛森林占据了其中大部分的土地,在单位人口密度和建筑密度上,没有现代城市那么密集而已。 长达五十公里的中轴线,南北三十公里铺陈开去。光是中心城区的面积,就有近两百平方公里。一百多辆机甲在这么大地范围内游走迂回,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对方八百多辆机甲,也不足以完全控制这么大的区域。 可是,段天道偏偏不能打自己最擅长的运动战。 哪怕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哪怕他在当杀手的过程里,狙击与被狙击的上千战例中,早已经对运动战的迂回分割包抄埋伏都烂熟于心。 哪怕他把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都刻到了骨子里。 他也不能打运动战。 因为,泰流普罗分馆里一千多名机士,回音街以西数十万民众,就是他的罩门!如果丢掉这些,那么,再大的胜利也没有了意义。 所以,段天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跑。 要想取得一场让那些观望中的小流派心服口服的胜利,要想打出流派互助同盟地名声,唯一地选择,就是打一场漂亮的阵地歼灭战,用一场彻头彻尾地屠杀,让所有对普罗镇心存歹念的人,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脸色发白! 秦朝第一美女雷震子说得好! 真男人,要勇于面对残酷的人生。 段天道踏上了普罗第一大道,豪迈地一声令下,黑色机甲一哄而散! 妈勒个逼。 真男人,要卑鄙地让对手面对残酷的人生! 小样! 来吧! 第一千零六章 示威! 对手已经黔驴技穷! 这是考德尔对那个所谓流派互助同盟的评价。 在一开始因为疏忽大意损失了一个营之后,考德尔就指挥部队稳扎稳打逐步推进。 二营沿中轴线推进,与由南向西,沿第三大道推进的一营,形成了钳形攻势。 兵锋直指普罗第一大道。 一路上的推进并不顺利,敌人的黑色机甲总是三五成群地如同幽灵一般在周围浮现,不断的用电子干扰和机甲小规模偷袭进行骚扰。一旦血色雇佣军摆开阵势,他们就边打边退,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仔细地观察了敌人的动向之后,考德尔已经胸有成竹。 对于敌人化整为零的骚扰,几次三番想将自己引诱开的举动,他一概不加理会。 以敌人的兵力,想要同时阻击二营和一营的两路推进是不可能的。而只要他们聚合起来猛攻其中一路。相互呼应的钳子,立刻就在考德尔的指挥下合拢。 考德尔知道,要想控制普罗镇,就必须拔掉对方的基地!彻底摧毁泰流普罗分馆! 那里,就是这些黑色机甲的根,也是他们的罩门!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把自己带进运动战里面,依靠电子压制和他们机甲等级的优势。将自己的部队切割开来,再复制一次对三营的攻击。 考德尔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 即便是部队在对方一次次偷袭中受了些损失,他也没有命令分兵追击。在他的命令下,两路挺进攻势愈发的稳健。八百多辆机甲,汇集成两条互相呼应的钢铁洪流。如同推土机一般,进行碾压式推进。 而一营之前分配地一个连,此刻也已经派上了用场! 在迂回到普罗镇西郊的一连,自西向东对普罗第一大道敌人的防区进行试图性攻击之后,敌人对主力的骚乱力度明显降低。 从一营一连传回的消息来看,兵力捉襟见肘的敌人,已经被迫分兵堵截。而他们在泰流机甲馆里的留守人员也开始集结机甲和重型卡车,准备逃跑了。 望着远处数十辆不断发动袭击地黑色机甲,考德尔冷冷一笑。下令道:“命令一营一连,立刻加大攻击强度,务必在主力到达之前拖住敌人,堵住敌人西逃去路。命令二营和一营,不要理会敌人地骚扰,加快推进速度,一个小时之内。我要站上普罗第一大道!” 敌人的电子压制还在继续,联络机甲领命之后,迅速脱离队伍,沿一营方向迂回到普罗镇西面,传达指令。 考德尔的判断没错,他发现,没过多久,黑色机甲显然已经开始急躁起来。 随着第一装甲突击团的挺进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普罗第一大道的距离越来越近,敌人的阻击力度,就越来越大。 有好几次,他们都试图集体冲击二营队列的中部,试图将二营切割开来,甚至对考德尔所在的突击连进行斩首式突袭。 可是,这一切举措,都在突击一团紧紧聚合在一起的优势兵力碾压下,被粉碎了。 再长再难走的路,也终有走完的时候。 当一营一连传回消息,报告其已经在普罗第一大道以西建立阻击阵地,将敌人大队机甲和重型卡车几次突围牢牢阻挡住的时候,考德尔率领地二营和同步推进的一营,终于在距离普罗第一大道路口不过三公里的地方,会师了! 自由港快报记者罗凯在继续他的拍摄。 只不过因为方向的改变,换了一个朝向的房间而已。 不光是他,楼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个朝向的窗台前,静静地注视着首都第一大道。 许多人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这一次,那些红色机甲更多,更强大。他们已经越过了回音街一线。可是,却没有民众遭受屠杀——在黑色机甲顽强的步步抵抗和骚扰中,这些红色恶魔根本就没有分散劫掠的机会。 一路行来的所有战斗,都是在黑色机甲发起的。 他们不让红色机甲有任何闲暇,总是一次又一次执着地试图阻挡红色机甲的脚步或者试图将其带离这条路线。 从上面看下去,红色机甲,如同一团团游动地火焰,而黑色机甲,就是那一只只扑火的飞蛾。 巨大的数量悬殊,让黑色机甲的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 他们已经尽力了! 这是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后,人们一致的评价。 无论结果怎么样,人们都相信,这些一直站在自己面前,试图阻挡敌人的机甲战士,是真正的军人!是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属于普罗镇的军人! 这种和黑色机甲血脉相连的念头,让人热血沸腾而又痛不欲生。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看着那薄弱的黑色,被两路推进的红色一步步压迫,看着双方的距离慢慢接近。 第一大道路口以东,是三公里地空白街道。在那之后,数百辆红色机甲,密密麻麻地占据了街道、街心广场、城市森林。 这些机甲高大的金属机身上,喷涂着不同的黄色编号。棱角分明的机甲线条,森冷的混合炮管,彰显着他们的强硬与力量。 他们新旧不一,身上的披挂式装甲和细节也不一样。有些肩膀上,多了一个圆柱体。或在脑部多了个方形蜂巢状雷达,有些则在臂侧,多了一管机枪或者焊接了一个金属架。可是,他们的颜色,都是一样地。那是让人刺目的血红。 炙热的阳光。投射在这些高近六米的钢铁巨人身上,变成斑驳的残片。机甲地阴影,在阳光的承托下,却显得更加森冷! 在这些冷冰冰的钢铁怪物身旁,是一片狼藉。 碎裂焦黑的街道,冒着烟的残垣断壁,街心广场喷水池里倒下的雕塑。顺着破烂池边流淌的池水。还有城市森林里,一株株被踩倒撞折地大树。 而在普罗第一大道路口。则是近百辆黑色机甲,以及他们地防线。 很容易看出,这道防线,是经过苦心经营的。 近三百米宽地普罗第一大道中间坚实的路面,已经被机甲粉碎了,挖出一条条深深的机甲壕沟。街道两侧也斜着挖出了些步兵壕,前面还堆积着无数沙包。脏兮兮地沙包后面。是钉入地上的简易金属防弹墙。 一些机甲的破烂外挂装甲也被拆卸下来。铺陈到壕沟中,各式各样的老式枪械武器,如同展览一般架在沙包上或者堆积在壕沟中,不过,这些针对步兵的防御,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用途了。 路口左侧地银行大楼,右侧地戴尔费恩商业中心大楼,都已经布置了居高临下的火力点。 这些由合金框架支撑,由高强度混凝土和钢铁构成地庞然大物,是天然的堡垒,体积相当于两艘航空母舰。虽然没有专门制作的防护,可是,即便以八百毫米口径的驱逐舰主炮,没有个三五十炮,也无法将其摧毁。 不过那里的抵抗也并不强烈,也就几个步兵用便携式导弹骚扰一下而已。因为一旦在窗口露头,很难逃脱机甲的锁定炮击——大楼结构虽然坚固,可并不代表窗户也能抵御炮弹。 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候。 考德尔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很满意,战局,并没有向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一路行来,他已经对对方的战斗力有了深刻的了解。tqr1 对方不但有极强干扰能力的电子机甲,那协同一致的行动,凶悍的近身格斗和远程火力,再加上极高的机动能力…… 如果不是确定对方只有这么一百多辆机甲的话,考德尔绝不敢继续这次攻击。 现在,对手已经完全被压制到了普罗第一大道。 几度侦查的结果都表明,敌人除了这一百多辆一个连编制的黑色机甲以外,整个普罗镇周边没有别的兵力。至于泰流普罗分馆里那几百辆私人机甲和那些土鸡瓦狗般的机士,考德尔一点也没放在眼中。 别看自由世界的机士在近身格斗操控上远远高于普通机甲战士,可是,一旦拉到战场上,没有高强度防护装甲和专业制式武器的私人机甲,根本就不是军用机甲的对手。 这种差距,随数量的加大而加大。 一百辆军用机甲消灭一百辆私人机甲,或许会损失三分之一,可是,一千辆具备远程持续打击能力的军用机甲彻底歼灭一千辆私人机甲,或许连百分之五的损失也不会有! 没有坚硬的装甲,也不可能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完好无损。 这一点,对方的指挥官显然认识也很清楚,因此,除了他手下一百多辆黑色机甲以外,他一直没有动用其他人。 考德尔看着指挥机甲操控台前,正在肃静中等待自己命令的作战参谋,微微一笑。 现在,对方所有的底牌,都已经摆到了自己面前。对于这一战之后的战果,实在是值得期待的。 尤其是,对方手里那些值钱的电子机甲! 考德尔轻轻挥了挥手。 记者罗凯拼命地张大嘴呼吸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取足够的氧气! 在他的身旁,每一个人都做着相同的动作。 红色机甲发动进攻了! 几乎就在一瞬间,两个前出方阵同时发动的炮火袭击,已经完全将普罗镇变成了天地不分的混沌世界。 响彻天际地炮火轰鸣,震得所有人心跳加速血液沸腾。整个普罗镇的每一栋大楼,都在这狂暴到了极点的冲击波中摇晃,窗户,发出哐哐的声音,屋内的桌子椅子以极快的频率抖动着左右移位。墙上的画像,桌子上摆放的物品,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人们只有死死地抓住某样东西,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罗凯死死地爬在地上,双手扶着摄影机三脚架,至于摄影机里现在拍着什么,他已经完全顾不上去看了。他只知道,头顶上方窗台外,普罗镇的天空,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炮弹,如同暴雨冰雹一般,从天空疯狂地往下落。 剧烈地爆炸一片片地覆盖着普罗第一大道,将坚实的大地摧残成颤抖着荡漾着万千涟漪的水面。 狂烈地冲击波,催动尘埃浓烟沿着街道一路席卷,撞进街道两侧的楼房里,碎裂玻璃绞毁一切,又从其他方向的窗户里喷射出来。烈火卷着浓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强光在滚滚烟雾中回闪,闷响万千惊雷。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很难想象这末世的景象。 不说去看,光是那仿佛永无止境地爆炸声,就能够让人崩溃。 炮火覆盖,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这不是野外战场的大规模集团决战,这只是城市战斗中,对一条街的争夺!如此强度的炮火覆盖,已经不仅仅是浪费了。 确切的说,那是考德尔刻意的示威! 人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半个小时,仿佛比一辈子还漫长!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祈祷,祈祷着这让人发疯的炮声,能在下一秒停止。 普罗分馆的许多机士,嘴角都有些发白——那是缺氧的标志。 在那恐怖的炮击中,他们感觉自己,就如同上了岸的鱼。 可是,他们并不感到害怕。 尤其当他们的目光,投到身旁那个怡然自得的段天道以及那一百二十名冷漠从容的机甲战士身上的时候。 他们有的,只是五体投地的崇拜…… 以及无比沸腾的热血! 第一千零七章 精心策划地屠杀! 此刻,段天道正和战士们,躲在第一大道两侧各大流派格斗馆大楼后面。 段天道最靠近路口,他打开了座舱,蹲在座椅上眯着眼睛抽烟。 那狂烈的爆炸声,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丢在面前的一串鞭炮。 其他的战士们也如出一辙。他们有的抽烟,有的玩掌上游戏,还有的在伸着懒腰,其中的一些人耷拉着脑袋,甚至快要睡着了。 整整一天的战斗,对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来说,似乎只是让他们感觉到了疲惫而已。 泰流分馆。 几大长老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地一切,他们在等待这场战斗的结局。 和终究有些忧心忡忡的老人们不一样,格斗流派里那些年轻的战士们则捏紧了拳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热血沸腾,在他们身旁,私人机甲的座舱盖一直是敞开的。 只要需要,他们将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加入战斗。 而现在,他们只能等待着。 方楚天说过,那是一场盛大而精彩的演出! 他们……只是观众。 考德尔凝视着远视仪屏幕。 普罗第一大道上,一栋栋楼房被炸得千疮百孔。银行大楼旁边的黑龙道武馆当街的古典式小楼,已经彻底垮塌。砖木碎石,在不断的爆炸中四处飞溅,尘埃滚滚。 路旁堆积的沙包,早已经被粉碎,被炮弹直接命中时,掀起无数沙尘。碎裂的沙包袋在空中打着滚,风车一般地旋转着。抛撒着沙粒。架在沙包上的机枪,火箭炮和壕沟里地金属防弹墙已经变成了扭曲地破铜烂铁,不断有弹药的殉爆自步兵壕沟里升腾而起。 而横贯大道的七八条战壕已经被削去了一半的高度,露出路基下面的泥土来。黑色的机甲残骸在猛烈地燃烧着,雨点般连绵不绝地爆炸,将机甲残片抛射到两侧大楼墙壁上,发出巨大地声响。 炮火卷席中,被炸得粉碎地肢体飞上天空,大块大块地血肉残肢噼里啪啦摔落下来,打在沙砾尘埃中。鲜血混合在泥土中,呈放射性溅射到墙壁上,地面上和沙包上,那一片片地暗红浆点,让人怵目惊心。 考德尔迷醉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燃烧的火焰,冲天的烟尘,飞舞地残肢,燃烧地残骸……这炫丽地景象,让他仿佛回到了服役的那些年,将一切敌人生生碾碎! 他再一次挥了挥手,指挥机甲,打出了灯光信号。 伴随着最后一批炮火覆盖,二营开始推进。 近四百辆机甲,开始高速奔跑。沉重的脚步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震动着大地,如同万马奔腾。 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这是考德尔一贯的战略思想! 过量炮火覆盖之后,一次性投入兵力进行碾压式攻击,对手将没有发挥他们机甲威力的余地! 而他们的电子干扰,虽然摧毁了己方的指挥通讯系统,对机甲操控也有影响,可是,在这种速战速决的战斗中,电子干扰的威力,将被大幅度弱化。 只要,二营能够形成突破! 就将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战斗! 转瞬之间,二营当先的两个连,已经冲入了滚滚浓烟中的敌方阵地。 片刻之后,刚刚沉寂了一刹那的炮声,又再度响起。而伴随着炮声的,是机甲近身格斗时候的剧烈金属碰撞声。 从硝烟中浮现的三十多辆黑色机甲,已经和二营完全绞杀在一起。 这些浑身伤痕累累的黑色机甲,显然是之前炮火覆盖的幸存者。他们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红色机甲,如同潮水一般往上涌。 可是,黑色机甲,却死战不退! 三十辆黑色机甲结成了圆形防御阵型,死死堵在红色机甲的前方。他们互相掩护,进退有据。在壕沟中,在垮塌的大楼废墟上,纵跃腾挪拼死作战。 在黑色机甲亡命地砍杀中,冲在最前面的红色机甲在一辆接一辆地倒下。就像过去武侠小说中身手高超的大侠,在战场的一角无坚不摧的杀戮。 不过,红色机甲的数量优势,弥补了这一缺陷。 任何机甲都不是无敌的,大侠也终究会累。 在红色机甲潮水般地冲击下,黑色机甲也开始出现伤亡。寡不敌众的他们,只能利用娴熟的配合,交替着将失去战斗力的机甲换到阻击阵型的后方。 双方就如同两群发狂地雄狮,在废墟弹坑之间凶猛搏斗。这已经无关胜负,这是意志和尊严的较量! 段天道驾驶的01号机甲,已经成了所有红色机甲心目中的死神。 这辆黑色机甲,在血色雇佣军机甲战士们看来,似乎不是由人驾驶的。在普罗第一大道上,它始终顶在防线地最前方,扑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它的突进如同闪电般凌厉,它手中的战斧,它的拳脚关节,它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致命的武器。凡是被它盯上的机甲,没有一辆能够逃出生天,近战杀不了它,远程炮火也对它没用。 它就像一只凶残的猎豹,用一次次诡异地变向躲开炮弹。 一辆又一辆红色机甲倒在它地手下,有些是被它蛮横地撞进阵型中,用战斧活活劈倒。有些则是被它无声无息地从身后缠上绞杀的,还有些,被它直接抡起来在地上掼成了散落的零件。 如果不是数量上始终占据着优势。如果不是知道敌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只差最后的一击的话。许多血色雇佣军机甲战士,几乎不敢冲上去。 再凶猛的狮子,也有疲惫的时候。 终于,在红色机甲狂潮地反复冲击下,黑色机甲开始后退。他们地伤亡在扩大,他们地人数在减少,他们必须利用掌握在手里的纵深,一步步地化解敌人地冲击。 考德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远视仪屏幕。 他没想到,经过自己几乎孤注一掷的火力打击后,敌人的防线竟然还没有崩溃。二营的攻击,打成了胶着地阵地战。而这样的阵地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屏幕上,随着黑色机甲的后退,又有十多辆处于后面阵地的黑色机甲顶了上来。在那辆异常凶横的黑色机甲带领下,稳住了防线,双方再一次陷入了胶着。 考德尔用手指捏了捏眉心,面色铁青牙关紧咬! 前线一辆辆倒下的火元素,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第一战就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这让他无法忍受! 看着地图上,第一大道两侧街区大楼之间,仅容两辆机甲并排的一条条横向小路,考德尔狠狠地一拳擂在座椅扶手上,厉声道:“命令第三营,自左右两翼街区压上,命令直属突击连,立刻投入进攻!” 罗凯虚弱地调整着摄影机的分镜头,试图将普罗镇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完整而真实的记录下来。他的体力,已经在那半个小时的炮击中,消失殆尽。直到现在,脑子里还在一阵阵地眩晕。 嗡嗡作响的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的饮泣声。 罗凯将一个分镜头对准了身旁哭声的主人,一位双眼微肿,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漂亮的女孩,有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她就站在窗台前,咬着嘴唇,泪眼朦胧地看着窗外的战斗,不时抽泣着。 罗凯轻轻叹了口气,几个小时以前,这个女孩正在为黑色机甲的胜利欢呼时的模样,也被他摄入了镜头。那时候,她白皙的小脸上泛起兴奋地潮红,双眼发光,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一切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罗凯张了张嘴,试图安慰这个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孩,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谁都知道,黑色机甲的战败,已经不可避免了。 女孩在哭泣,而大楼里的其他人,则脸色煞白。绝望。笼罩着普罗镇。远处,中心城城区,同样是一阵接一阵的枪炮声。天地虽大,人们却无处可去! 下方,蚂蚁一般的红色机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部署。tqr1 原本一直呆在后面的机甲,已经全部压了上来,他们沿着街区小道,向第一大道迂回。整个两翼街区里,密密麻麻都是散布的机甲! 罗凯叹了口气,伸手想关掉摄影机。他也不想将这支黑色队伍的失败拍摄下来。 就算因此丢掉工作也不拍! 罗凯觉得,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些机甲和他,和普罗镇地所有人,都血脉相连同仇敌忾! 虽然双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种感觉,是绝对真实的。 可是,罗凯的手,在准备摁下开关的一瞬间,停住了。 他忽然发现一个分镜头里,有一幅极端诡异的画面! 在一条步兵战壕隐蔽地角落里。几个穿着士兵制服的仿真模特儿。正摆出各种形状。在它们身上,堆满了破布。还有一个个血袋。一块块猪肉。 一枚恰巧击中那里的炮弹猛然爆炸。罗凯被镜头里的闪光吓了一跳。他神情古怪地盯着画面。 画面里,血肉横飞。 罗凯的心跳在加速,一种预感,驱使着他飞快地将所有镜头都转成了广角拍摄。 镜头里,潮水般的红色机甲,已经完全压了上去,整个第一街区,全是密密麻麻地红色在蠕动着。 而黑色机甲,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们飞快地后退着,溃不成军。在他们面前,中央突进的红色机甲攻势更猛,突进得更快了。 红进黑退。 画面上流动地色彩让人目眩神迷。 可是,当那辆一直顶在最前面的黑色机甲退过最后一条壕沟时,这炫丽的追逐却戛然而止! 大地,在颤抖着,一声声闷雷从地下响起。 时间,一下子凝固了。 人们惊骇四顾,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画面中地那些红色机甲。他们的行动有些迟疑,一些机甲甚至停了下来,四处张望。这些行走于死亡边缘的战士们,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 忽然之间,一声由地底传递的惊雷蹿出了银行大楼,炸响在空气中。 紧接着,更加剧烈的连环爆炸如同击鼓传花的鼓点,围绕着第一街区的栋栋大楼飞快地传递着,震耳欲聋。 如同火山爆发,又如同老式战舰地百炮齐射,第一街区一栋栋大楼底部地窗口,大门,都喷射出无数翻滚的烈焰和腾散地烟尘。 恐怖地爆炸中,一栋栋大楼开始倾斜! 几秒钟后,以第一大道街区为中心扩散的冲击波,推卷着浓得看不透的尘埃,滚滚地向着四周弥漫,翻滚着卷上云霄,遮天蔽日! 银行大楼不见了。 商业中心大楼,也不见了。 明心流,绝杀流,破山流大楼,全都不见了。 罗凯傻了,他身旁的女孩也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头顶,又刷地一声退了下去。一股惊悸地电流自尾椎沿背心直接爬上了后脑勺。 没有人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顷刻之间,整个方形的第一街区的所有的高楼,全部消失了! 第一街区,被夷为平地! 人们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子,面色苍白地面面相觑。似乎想从对方身上,证实某个已经确凿无疑的答案…… 那数以百计的红色机甲。 完了。 不用等尘烟散尽,只需要看那些大楼倒塌的方向就知道,没有几辆红色机甲,能逃过这场恐怖的劫难! 这是…… 屠杀! 一次精心策划地屠杀! 第一千零八章 魔障! 胡兰戈壁,太阳正在升起。tqr1 经过一晚的训练和休整,这支队伍就分成两批,一路向西北疾行。 前一批已经先出发了。 守夜的徐有容坐在后一批一辆卡车的驾驶室中,闭着眼睛在休息。在卡车驾驶室顶架着一挺重机枪,一名黑兵战士正警惕地看着周围。 在不长的旅途中,徐有容奇异地陷入了睡眠,并且开始做梦。这次的梦境居然是一座燃烧的城市! 城市中到处都是火。 有些火是真实的,有些则是只有虚影的暗火。 在暗火中,徐有容看到了许许多多哭号抽泣的人脸,个个面容扭曲,显得痛苦不堪。有几栋楼熊熊燃烧着,明火冲天而起,从窗口喷出的火焰可以到数米远。然而同一栋楼中,暗火喷得更加高,不时有扭曲的人脸从暗火脱离,如同被无形的线牵扯着,不住向上飞去,直到消失在浓厚的云层内。 城市中到处都是尸体。 尸体大部分是壮年男子,他们大半多死在道路两旁,许多还拿武器,但是脸上骇然的神色直到死去也不曾消失。还有些人是死在战斗位置上。死者中还有老人、女人和孩子。 城市中还可以听得到隐约的惨呼,绵延不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诡异的是,街道上还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只是他们的影像稀薄而又模糊,人人脸上都是一片茫然,四下张望着,好象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们偶尔会从街道上横亘的尸体上走过,可以看到他们的双脚完全没入到了尸体中,然后又无整无恙地抽了出来,而走动的过程,完全没有受到一点滞碍。 城市中央一座醒目的大楼也在不住地向外喷着火焰,一个个窗口喷出的火焰忽明忽暗,居然构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图案!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徐有容猛然惊醒过来,只觉得浑身又湿又凉,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出了一身冷汗!她看了看时间,原来只睡了三分钟。不过梦境却清清楚楚地留在记忆中。 徐有容平缓了一下呼吸,皮肤开始重新吸收周围的水分。在戈壁中,出汗是件很奢侈的事。 徐有容先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始回忆梦境中看到的一切。她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梦中看到的那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几乎和现实完全一致的地步。 徐有容忽然发觉,最后出现的那张脸! 竟然是段天道! 虽然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却让徐有容感觉到极端的不舒服。在获得越来越多的灵晶石辅助修炼之后,徐有容对身体的控制也就越来越精细。她完全可以将身体的活动降低来达到休息的目的,因此几乎不需要睡眠。 这就更加奇怪了,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进入梦境? 难道段天道遇到了危险? 徐有容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之外。跳出驾驶室,以六十公里的匀速向前奔去。 戈壁崎岖不平,其实早就没有了道路。 黑兵的运输车在这种路面上也只能以五十公里左右的速度前进。 徐有容在奔跑着,眼前的世界似乎又分成了两个,一个是真实的,另一个则是虚影。 两个世界几乎一模一样,但也有细微的差别。 比如扑面而来的风,都是干涩、冷硬并且挟带着尘埃,但是虚影世界的风中多了一股焦糊味道。 虚影世界的大地在震栗、呻吟着,透着焦燥不安的气息。这时从双脚上开始传来湿湿粘粘的感觉,不必去看,徐有容就知道那是踩踏在粘稠鲜血中的感觉。 血很粘,拉出无数血丝,挂在徐有容的军靴上,不让她顺利抬脚。地面上,血和尘土混合的泥浆中不断浮出一个个虚幻的人影,他们争先恐后地扑向徐有容,抱着她的腿,想要把她也拉进泥浆里,在永恒的深渊中沉没。 虽然从身体上感觉不到虚影的力量,可是意识上却能够清晰感受到虚影的拉扯力量。 徐有容的意识越来越沉重,不断向下方坠去。而下面,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无数信息从身体各个部位汇总而来,并且在意识中汇总成型。储存在身体各部位的养份一点一滴的被动员出来,流入各个肌肉和组织细胞。按照养份消耗的程度,徐有容知道自己以目前的速度还可以跑好几天。 这是有形世界的反馈,清晰而且可控。 但是在虚影世界中,所有传递回来的信号都是杂乱无章的噪音,根本分析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可是如果直接去听,就可以听到一群人在哭着喊着,要徐有容下来陪他们。在虚影世界里,意志似乎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徐有容知道,这是突破前的征兆。 长期的修炼和昨天的一战,已经使得她即将达到下一层的突破点,然而在突破之前,就会产生魔障,如果她熬不过去,修为不止不会增长,还会大幅的衰减。 徐有容专心地控制着肌体的动作,对虚影世界的种种变化置之不理。虚影中那些已经沉沦的人们看见再也拉不动徐有容,不甘地咆哮着,逐一沉入到深渊的黑暗中。 又奔出半个小时,徐有容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地型复杂,但已经有长长的水泥高架和高速路出现了,不远处星落散布着几座废弃的小楼,到处都是形状奇异的大树。 徐有容闪到半截水泥柱桩之后,向远方滚滚烟尘望去。那是黑兵的前一批部队正在折返,这时本已渐渐淡去的虚影世界突然清晰起来,一股猩红色的血气腾腾升起,然后虚影世界就此消退。 徐有容启动战术板,先给还在后面的部队发了讯息,通知了自己的位置和目前的情况,让他们作好战斗准备,向自己靠拢。然后她弯着腰,迅速在废墟间穿行着,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一个个狙击阵地。 黑兵的车队很快就驶近。 车队前面是三辆运兵卡车,押后的则是两辆武装越野车,花如血和穆冷卉,万安和小刚分站两辆车的后厢中,用车载重机枪瞄准着来路。四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粗陋地用绷带包扎着。 “怎么了?”徐有容从藏身的阵地中跳了出来。 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越野车则转了个弯,向徐有容驶来。还没等车停稳,穆冷卉就急急忙忙地从车上飞跃过来。纵跃五六米对于穆冷卉来说本来是件小事,可是这次她落地时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徐有容面前。 穆冷卉强行站稳,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说:“太累,没想到腿已经软了。” 徐有容看着一身硝烟和血污的穆冷卉,再看看一瘸一拐走近的万安,问:“说事。” “……”穆冷卉咬了咬牙:“敌人很强。” 徐有容在手中电子地图上点了几下,划出一条行进线路,让穆冷卉和万安领着钟摆城残余的人员先到指定的地点和后军汇合休整,她自己会在这里阻挡胡鸠的追兵。 穆冷卉睁大了眼睛,快速地说:“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你本事再大,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一百只胡鸠!” 徐有容笑了笑,穆冷卉带着怒火的话,听起来却是让人十分的高兴。 这代表穆冷卉正在承认她的强大。 说话时候,徐有容耳中忽然听到一阵非常轻微的嗡嗡声,听上去象是某种发动机的声音。她即刻向声音的来处望去,不远处的云中突然钻出来一架小型无人驾驶飞机,正向这个方向飞来。 徐有容向前飞奔了几步,迅速取下背上的步枪,枪口斜上指向了无人驾驶机。 无人机发现了停在路边的车队,在空中一个盘旋,呼啸着俯冲过来。操纵无人机的家伙显然吸取了侦察支队的教训,操控着无人机飞到车队一千米左右的距离时,突然一个转折,象一只雨燕般灵动地向远方遁去。 然而就在它刚刚转折时,徐有容的枪口已经喷出了火光! 轰的一声,无人驾驶机凌空炸成一团火球。 徐有容淡淡道:“援军已到,反攻。”说完这句话,她就率先消失在了路口,万安犹豫了片刻,尾随而去。 花如血咬了咬牙,放下了手中同样举起的枪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冷哼了一声:“出发!” 十公里外,正飞驶而来的一辆越野车猛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内的人晃得翻倒了一片。 “333!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拉紧急刹车?”驾驶员回过头来,愤怒地咆哮着。他脸上胡鸠的刺青已经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越野车的后厢里坐着四个人,两壁都是排列得密密麻麻的显示屏和各种开关。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愤怒地砸了下一面花白的显示器,骂道:“他妈的,我的宝贝三号又被打掉了!” “333,你是不是又让它飞得太近了?侦察分队的人已经说了,那些爬虫中间有不错的枪手。”后厢内另一个人说着。 被称为333的男人阴沉着脸,说:“我的宝贝是在距离他们一千米的地方被击中的!” 另外三个人立刻飞快地敲打起键盘来,并且在三分钟后得出了数据:这名狙击手对付一千五百米内的目标应该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成功机率。 “的确是个不错的家伙。”一个人说。 “b+级的狙击手。那些爬虫中也能有这样的家伙?”第二个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仍有些怀疑。 “不管怎么样,哪怕他只是运气好,我们还是向上面汇报一下,然后继续搜索。”第三个人看起来是作决定的人。 越野指挥车两侧还各有一辆侦察支队曾经使用过的半轮式半履带式的步兵战车,这种战车有良好的防护力,而且还能运载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 由三辆战车组成的车队继续向前开进,依据无人机传回的数据,只要二十分钟,这个快速运动的分队就能追上那些残余的爬虫。 追击的过程看起来十分顺利,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车队停留过的痕迹。至于爬虫中的那个狙击手,他的子弹奈何不了胡鸠战车的装甲,所以没有人担心。 在两块倾侧的混凝土柱中间,伸出了一根黝黑的枪管。徐有容将一枚几乎比她纤长的手掌还要长的子弹稳稳地压进了枪膛中,然后慢慢瞄向了中间的越野指挥车。 她枪膛中的这颗子弹比14mm的枪弹还要大得多,简直可以说是一枚迷你炮弹,弹头上则镌刻了一些简单的刻纹。 而徐有容那漂亮的眼瞳,宁定得让人心寒。 徐有容的枪口喷出一团炽热的火焰,火焰气流向侧后方喷涌,撞击在混凝土立柱或者是地面上,再反弹回来。火焰狠狠地掠过徐有容紧扣扳机的左手,却没能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任何伤痕。 一颗子弹闪烁着飞出了枪口,弹身上的每一条刻纹都在向外散发出光芒,那光辉并不如何明亮耀眼,却稳定地排斥着周围的空气,让弹头飞行的更加顺畅、野蛮。 弹头撞击上了越野指挥车的装甲,在巨大动能的驱使下破开了装甲,同时外壳开始变形,随后灼热的金属射流以及沉重锋锐的弹芯继续深入,冲破了最后一层薄薄的装甲,如愿以偿地冲进了发动机舱。 怒吼着的发动机机身对于弹芯来说脆弱得就象一张纸,它轻而易举地钻进了发动机中央,从侧向将活塞撞扁,然后再从发动机另一侧穿出,最终深深钉在了另一面装甲的内衬上。 炽热的金属射流引燃了外溢的油气,这些超高热量的合成燃料爆炸起来的威力远比汽油要狂猛得多。 所以,爆炸就开始了。 第一千零九章 胡鸠的特别之处 指挥车庞大的车身猛然跳动了一下,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发动机盖直接飞上了百米高空,发动机本身则变成了数以百计的零件,车头向前方飞出,驾驶室则完全变形,几乎贴在了同样有装甲保护的后厢上,驾驶室周围的保护装甲先是龟裂开来,然后碎成一片片剥落在地,后厢受到的冲击要小些,但体积同样缩减了三分之一,看起来里面任何生物都难以幸免。 徐有容漂亮的眼睛平静如水,再次将一枚同样的子弹压进了枪膛。 一前一后两辆运兵战车显得有些慌乱,他们立刻走起大s形路线规避可能的下一次狙击,同时徒劳地寻找着隐藏在暗中的杀手,可是从战车狭小的观察窗里怎么看得见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当战车通过车载雷达和电脑推算出徐有容的狙击阵地,并且用多达十余枚的炮弹将整片废墟轰得更象个废墟时,徐有容早已不知去向。 两辆战车终于在兜了几个圈子后,回到指挥车遇袭地停了下来,虽然从残骸看,指挥车中不可能有任何人生还。当然,他们还是做足了防范措施,两辆战车的炮塔仍不住转动,继续向废墟中射出几发火箭弹,布下一片反步兵感应雷。随后才是一辆战车后部的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了六名战士,快步跑向指挥车的残骸。 通! 又回荡起一声并不如何响亮的枪声,却让几乎所有的胡鸠战士惊得跳了起来。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痕迹,一端起自废墟,另一端则消失在战车打开的车门中。 胡鸠战士们愕然看着战车内部喷出的鲜亮而又巨大的火球,暂时空白的意识让他们无法想象还在车内的驾驶员和炮手的命运。 子弹射来的阵地,正是在感应雷场的中央。面对计算得出的结果,另一辆战车的炮手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把已经填进炮膛的布雷火箭弹撤下,换上了高爆弹。 这东西对付步兵的威力虽然远不如布雷火箭弹,但是现在感应雷明显已经失效,就只能使用这个了。tqr1 隆隆炮火中,原本的雷场被破坏无遗。 从观察镜中看到的只是大片的浓烟和纷飞的乱石,根本看不出是不是炸中了人,但是炮手有种直觉,他这几炮都落了个空。 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反步兵地雷的感应,难道说,开枪狙击的并不是人? 炮手忽然发觉自己双手手心全是汗水,握在操纵杆上不住地打着滑,非常的不舒服。 他用力在军服上擦了擦,但是汗水却越涌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几乎是发自本能的一阵恶寒让他猛然将炮管偏离了一个角度,然后近乎于疯狂地连续轰了几炮! 炸中了! 虽然观察镜中除了尘土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炮手就是有这种感觉。他的心脏疯狂地跳着,胸口处好象横压着一块巨石。 战车猛烈喷吐的火力终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狭窄的一条缝,六名胡鸠战士立刻蜂拥挤进了战车狭小的车厢。 天知道那个极度危险的狙击手是活着还是死了,没人愿意留在毫无遮挡的野外,即使战车内部也不绝对安全,也没有人敢再试图收拾同伴的残骸,更没有人想到要去求证对手的生死。 战车的门勉力关上,随后它就原地掉头,加速脱离,将两辆燃烧战车的残骸抛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碎砖和焦糊水泥块构成的废墟忽然动了动,几颗水泥块翻落了下来,然后从废墟中伸出了一只全是鲜血和硝灰的手,即便如此,还是看得出这只手原先是多么的漂亮。 这只手有些僵硬而且艰难地推开一块块碎石,摸索着周围的环境。 另一只戴着黑兵战术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这只满是血污的手,将徐有容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被战车炮震了几下而已。”徐有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是明显有些虚弱的意味。即便是她,被这样大功率的炮弹直接命中,依旧还是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她拉起了面罩,吐出一口红色的血,活动了一下身体,说:“运气不好。” “没事就好。你要出了事,段天道会把我们全杀了。”万安一边打趣,一边递给徐有容一个水壶。这个全钢制成的水壶相当精致,也相当的小,壶面上雕印着一个鹰头。 徐有容也不客气,接过水壶一口喝干。 里面的水有些苦涩的腥气,蕴含着丰富的养份和刺激肌体免疫力的激素,还有广谱抗生素。这是黑兵的战地营养液,价格可不便宜。 徐有容活动了一下身体,左肩和左胸处都传来阵阵刺痛。这些伤和战车炮无关,而是步枪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能够击穿装甲指挥车的特种子弹后座力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以徐有容身体的强韧,都被后座力撞伤了胸骨。她估计,自己最多也就能够再用那种子弹开上四枪而已。 万安简单地扫了一眼战场上的痕迹:“应该还有一辆战车。” “跑了。”徐有容一边淡淡的回答,一边熟练地将步枪枪管和膛机拆了下来,换上原本的配件。 万安看到枪管的长度和口径,眼角跳了跳,低声骂了句:“简直就是变态……” 同样身为狙击高手,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体质根本不可能使用这种口径的狙击枪。 一辆越野车疾驶而来,驾车的是穆冷卉,副驾驶座位上则坐着花如血和小刚。让人瞩目的是,越野车后厢里堆满了枪枝弹药。越野车仿如脱缰野马般的冲来,让人不得不担心后厢里那些剧烈颠簸着的弹药会不会爆炸。 两人一赶到,就加入了战术讨论中。 万安的战术板上显示着目前得到的关于胡鸠的情报,徐有容、花如血、小刚、穆冷卉围成一圈,商量着战术。 据万安说,胡鸠这次进攻的力量包括了六辆各式战车,以及一百多名战士,不知道是否还有后续的援军。 而黑兵这边的力量,明显有些偏弱。但众人都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按照花如血的说法,如果不是她们要顾忌黑兵普通战士的死伤,早就单枪匹马冲进胡鸠基地大杀四方了。 当然,这种事…… 也就是说说而已。 这种讨论,从一开始徐有容就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到了后来,整个战术方案更是变成了穆冷卉和花如血两个人的事了。 徐有容发现,两军对垒的谋划和她习惯的孤军奋战完全是两回事,穆冷卉和花如血讨论的很多东西都听得她一头雾水。即便身为最高武力的代表,也不意味着什么事情她都拿手。 讨论花的时间并不长,万安收起了战术板,说:“我们需要对胡鸠基地进行一次侦察。徐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行吗?” “嗯。”徐有容一直在活动着身体,并且动作看起来越来越灵活。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万安说。但是看着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接近完全恢复的徐有容,他还是在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句:“变态,全都是变态。” 徐有容和万安乘坐一辆越野车率先出发,越野车上还放着三发黑兵特制的‘青铜龙’单兵导弹,如果遭遇胡鸠的战车,那么万安不介意先试试‘青铜龙’的威力。 另外一侧,花如血穆冷卉则率领着其余的战士去布置伏击阵地。 面前这座胡鸠的基地足够的大,一百多个胡鸠战士散落在里面,就象是大花园中的蚂蚁,别说全面防守,就是看管一座大楼都有些嫌少了。 至于借助电子设备布下的警戒网,在两位高手面前犹如不存在,所以徐有容和万安非常顺利地进入了胡鸠基地,借着各种建筑物的掩护,向胡鸠分部大楼潜了过去。 基地内的一个巷道中,万安弯着腰迅速奔跑着。巷道的尽头是一堵墙壁,万安发力跃起,身体轻盈地越过足有两米高的墙壁,落地时脚下却踩中一块浮砖,发出喀啦的一声轻响。 墙壁另一边是座三层公寓下的花园,徐有容蹲在公寓的后门外,专心致志地看着倒在阶梯上的两具尸体,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万安落地时发出的声音。 万安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徐有容的身后,也蹲了下来。随着徐有容在基地中绕了小半个城市后,他的鼻息已经开始粗重,脸上也不断地渗出汗水。 看着呼吸悠长均匀得几乎听不见的徐有容,万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骂人了,哪怕只是在心里。 “这个女人有问题?”万安压低了声音问。 女人头下脚上,仰躺在一共三级的阶梯上,阶梯旁边还倒着个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女人看上去三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有着成熟的美丽韵味。致命伤是左胸下部的一个小孔,但身体下的血却流了一地,好像一个小小的水洼。这是胡鸠新式步枪留下的伤痕,小但是足够致命。 “她长得不错,但是胡鸠的人只是简单的杀了她,根本没有碰她,这有些奇怪。那边的小女孩也是。”徐有容说。她用平淡语气述说着战争中最常见的暴行。 万安的双眉也皱了起来,他取下手套,在女人脸上轻轻摸了一下。手指上传来的感觉细腻而又柔软,但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冰冷。 “这女人不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杀死在这里,但既然决定杀掉,那么这些胡鸠士兵就没有理由轻易放过她。”万安走到小女孩的尸体前,用军刀划开了她的衣服,看了一眼身体,说:“上了战场的男人都是野兽,不可能放过这么可口的东西。你说的对,那些胡鸠非常奇怪。” 徐有容站了起来,透过公寓空空荡荡的走廊,望着对面的街区,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虚影构成的世界又出现了。 他看到女人抱着小女孩,拼命跑进了公寓的大门,然后顺着走廊向花园跑来。然而一颗子弹飞来,击穿了女孩的小腿。接下来,是女人张开双臂拦住了后门,拼命的大喊着:“不是我们告的密!不是我们!放过我们!” 小女孩则哭着想爬到花丛下面。 女人后背上绽放出一朵暗色的血花,她无助地仰天倒下,然后后门处出现了一名胡鸠战士。他毫无表情地向挣扎着爬向隐蔽物的小女孩补了一枪,就转身离去。 虚影的世界时隐时现,徐有容能看到的都是断断续续的画面。理智告诉她,虚影世界中呈现的一切就是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实,可是徐有容仍然不愿相信。 因为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 “你觉得胡鸠会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徐有容问。 “他们要么是纪律严明,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性欲,就象骟过的战马一样,是纯粹用于战争的工具。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万安说着,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章 这是什么? 徐有容默默的点了点头,万安的话部分地验证了虚影世界呈现的景象,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虚影世界也是一种真实,一种目前根本无法解释的真实。 “我们到那上面去看看吧。”徐有容指着街对面一座五层高的公寓楼,说:“要小心,从楼顶上应该可以看到胡鸠目前驻扎的营地。” 徐有容跑了起来,迅捷地穿过宽广的街道,然后仿佛一只没有重量的壁虎,沿着公寓的外街笔直向上攀升,仅仅数秒时间,就消失在公寓的楼顶上。 整个过程中,徐有容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在万安的眼中,徐有容简直变成了一个根本没有重量和实体的幽灵。 他敢打赌,目前徐有容的身手,跟数年前的段天道相比,都不相上下。 不过现在段天道那个家伙到底到达了一个什么水准,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毕竟,那也是个怪物。 攀爬五层楼房,在平时的训练中万安可以轻松完成,甚至可以只发出微不足道的一点声音,就和一只猫落地的声音差不多。 但他现在体力已经消耗过半,很多动作都有轻微的变形,因此攀爬这座公寓已经变成一件并不容易的任务。 万安还是开始加速奔跑,并且借助冲力攀跃到了四楼,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抓住屋顶的边缘,翻了上去。 万安尽量将呼吸放缓,匍匐移动到屋顶边缘,和徐有容并肩的位置,向另一侧望去,禁不住脸色大变,低声说:“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来是刚刚抵达这里的。” 公寓的对面是胡鸠基地的中心广场,胡鸠的营地就在广场中央。广场上已经立起了十几个大营军用帐蓬,看来胡鸠并不喜欢占据楼房。营地的一侧停着五辆各式战车,其中还有一辆主战战车。然而让万安差点叫出声的并不是这些战车,而是广场另外一端的一辆奇怪的车辆。 它以主战战车的底盘作为载具,但是这并不是全履带型,而是两侧各有三个独立的小型履带构成,以黑兵的车用悬挂系统作为对比,不难想象在必要的时候,这六组履带很有可能能够象六条腿那样“行走”。 底座上并不是炮塔,而是一个巨大机械人的半身! 深黑色的机身充满了机械的美感,双臂的末端是一挺六管机关炮和一座大口径无后座力炮。 它的机身上挂着充满了光泽的合金装甲,背后闪亮的胡鸠图案非常醒目。它的头上是多达八只的电子眼,分别闪耀着不同的光芒,显然具有不同的探测功能。 它的头不住转动着,冷冰冰地扫视着广场周围。 看上去这个半机械人半战车的大家伙上面没有可以坐人的地方,外壳上也没有任何地方有可见的观察窗或者通道门之类的装置,似乎内部也没有操作人员,难道这是全智能的战争机械? “这家伙看起来很麻烦,‘青铜龙’能对付它吗?”徐有容问。 万安此刻尽可能地放缓自己身体的活动,每当那个古怪而狰狞的战争机械人的头转向这边时,他就有一种被真人盯上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作用,试试再说吧。我说,我们得离开这,再呆下去会被发现的。”万安说。 “你先退,我随后就来。”徐有容说。 万安没有坚持,他缓慢而小心地向后退去,到了楼顶边缘,他正要找寻向下的落脚点,忽然眼前升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圆球,球体上伸出的八支小喷管喷着细细的蓝火,支持着它在空中飘浮飞行。 圆球的中央有一个深红色的电子眼,而此刻,焦距正套在万安的头上! 刹那间,凄厉的警报声刺破了胡鸠基地的宁静! 万安的反应极为果断,他立刻直接从五楼跃下,还在半空时,抬手就是一枪!速射手枪喷出的子弹极为精准地击中了侦测圆球的电子眼上,将它凌空打成了一堆零件。 万安左手在窗台上一拉,稍稍缓冲了一下落势,又在落地的瞬间连续几个翻滚,将下坠的动能完全消化,随后立刻跃起,向预定的退却路线飞奔。 徐有容仿佛一片落叶,轻飘飘的直接落在了地上,她身体一个下蹲就消去了坠势,然后追着万安而去。 几步的功夫,她就和万安并肩奔跑。 此刻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奇异的呼啸声,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飞来的不是榴弹就是高速导弹。 万安猛然扑在徐有容的身上,将她压倒在地。哪知道徐有容骤然发力,竟然翻身上来,反而将万安压在了下面! 猛烈的爆炸就在还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发生,他们方才站立的那半座七层大楼就此倾塌,数米长的水泥板横空飞掠,无数碎砖断木扑天盖地般砸了下来! 爆炸刚刚结束,徐有容也随之从地面上弹起,动作诡异轻灵得根本不像是人类,万安也立刻站了起来。 “快走!”万安一声低吼,拉起徐有容就向小巷的尽头冲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截足有六七米长的水泥断柱从天上掉落,刚好砸在两人方才躺下的地方。 才跑出几步,徐有容反手抓住了万安的右手上臂,向上一提,然后开始加速飞奔! 万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立刻轻了大半,相应的速度至少增加了一半。虽然右臂被徐有容提着行动有些不便,可是他现在左臂和左肩血流如注,根本动弹不了,本来也就无法甩臂助跑。 徐有容美丽瞳孔深处不断闪烁着光芒,身体内潜藏着的力量一点一滴地发挥出来,带着万安越跑越快。 密集的爆炸声不断在身后响起,却离他们越来越远。 “刚才为什么压住我,我的身体明明比你要强壮。”危险逐渐远去的时候,万安终于可以问出这个已经忍了很久的问题。 “跑步不要说话。”徐有容的口气和以往一样的冷硬,尽管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虚弱。两个人仍旧在飞奔着,胡鸠基地的边缘就在前面,但后面胡鸠依旧追得很紧,没有留给徐有容和万安停下来处理伤口的时间。 徐有容感觉得到,万安的身躯越来越重,而他身后不时飞散出一串血珠。在冲出胡鸠基地瞬间,徐有容直接将万安背了起来:“你先清理伤口!”tqr1 万安没有异议,他已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晕眩。 他用一只右手包扎了伤口,再服了一片刺激肌体潜能的药物,就从徐有容的背上下来,重新开始奔跑。虽然仍然需要徐有容的协助,但这样给徐有容的负担会小很多。 徐有容选择的路线很巧妙,从建筑密集区出城。 胡鸠基地中炮声滚滚,一栋栋建筑不住倾塌。这片街区的巷道对胡鸠战车来说实在有些狭窄,很多地方不得不依靠战车炮开道。等他们冲出胡鸠基地时,徐有容和万安已经在十公里之外。 但就在胡鸠部队失去方向的时候,远处忽然升起数道爆炸引发的青烟。这是胡鸠的反步兵感应雷爆炸的痕迹。 五辆战车即刻如见了血的苍蝇,轰鸣着向爆炸点冲了过去。 又一架无人机从战车上升起,不过这次胡鸠明显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无人机几乎是贴着天空的云在飞行。 虽然战车队已经出了城,但胡鸠基地中的轰鸣声并未停止。 很快,那具高近六米的机械人出现在建筑群中,六架履带推进器此起彼伏,真是以行走的方式在前进着! 面对只有一层的房屋时,它干脆直接从房屋顶上踩踏过去。到了城外时,履带开始旋动,轰鸣着前进。它在平坦路面上的行进速度不如战车,但是几乎任何地型都可以通行,在战场推进上要远远胜过普通的战车。 前方的战车减慢了速度,等待履带式机械人跟上来,然后六辆战争机械排成一线,隆隆向前推进着。 无人机则在前方四至五公里的地带不住环飞着,传回来的信号上,已经发现前方有一个大型人员的聚居点,两个从胡鸠基地逃出的人正在迅速向聚居点移动。 在追击的过程中,胡鸠的指挥官十分惊叹两个仓皇逃窜家伙顽强的体力,不过经过强化的胡鸠士兵也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也不算太奇怪。 追出十几公里后,两个爬虫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胡鸠的指挥官也下令把速度放慢些,这样才能找到爬虫们的巢穴,或者引出爬虫们的伏击。 爬虫就是爬虫,它们计划得再精密的伏击,也不过是飞蛾扑火,正好一网打尽,也省了一个个去找他们。 不过五辆战车速度慢了下来,履带式机械人却没有减速,它向指挥车发出一串询问的讯息,自己则超越了战车,依据无人机传回的数据,独自向荒野纵深追去。 指挥战车中,精瘦的胡鸠指挥官连续下了几个数字命令,让机械人随队行动。 但是履带式机械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命令,保持着极速向前突进。 指挥官气得破口大骂,可是却无可奈何。 他的权限和履带机械人是同一级,根本没法给这个家伙下命令。 骂过了机械人,他又开始大骂上司,派了这么个家伙来,却又不给自己最高权限。他骂了足足有几分钟,直到喉咙干得实在受不了才停了下来。 指挥车内还有三名乘员,分别控制着各种系统。 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就好象完全没有听到指挥员的声音一样。 徐有容伏在一个土坡的坡顶,用战术望远镜看着远方轰轰隆隆开来的机械人,机械人距离超过了十公里,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战术望远镜的效果就要远远超过她牛逼的视力。看了几秒钟,徐有容说:“这家伙看起来象是有自己的意识。” 耳机中传来万安的声音:“看来是高级人工智能。不过再高级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比得过我们人类的大脑。” 徐有容没有将万安明显带有偏见的话放在心上,她关心的只是履带机械人的威力。 看到它躯干上覆盖着的合金装甲,有些担心那些非常小巧的‘青铜龙’导弹是否真的能干掉这么个大家伙。 “注意!所有射手将青铜龙导弹切换为自动模式,目标,后方的战车。重复一遍,目标是后方的战车。”万安的声音不光在徐有容的耳机中响起,同时也在穆冷卉、花如血佩带的耳机中回响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不祥的预感 徐有容用望远镜看了看仍在天上盘旋着的无人机,轻轻在镜边的开关上一按,一束测距激光即刻照射向无人机,望远镜视野中旋即亮起一排跳动的数字: 1555。 1483。 1569。 1436…… “需不需要我干掉那架飞机?”徐有容问。 “它和你的距离可有一千五百米!”万安显然也在观察着无人机,很有些不确定地问:“有把握吗?” “可以试试,我今天的手气好象不错。”徐有容回答。 “那好,一会我的导弹射出后,你就试着把那家伙干下来!”万安回答,他随后启用了全队频道,下达开战指令:“进入战斗准备!各队按预定方案行动!” 履带机械人很快进入三公里的预定区域,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放缓了速度,八只电子眼不住地闪烁着,扫描着周围。 天空中的无人机好象得到了命令,速度猛然加快,飞速地在一处处废墟和房屋上空掠过。它机腹上鼓起的探测器舱不住旋转,扫描着下方的地形和生物气息。 履带机械人如同听到了无声的警报,它的头部突然一转,八只眼睛同时锁定了两公里外突然喷出的一道桔黄色火焰。 一枚导弹从几间民居中升空而起,升上了数十米后才一个转折,喷射着耀眼的火焰,慢慢悠悠地向履带机械人飞来。 一阵细腻而又充满了张力的机械运转声从履带机械人的身体上喷涌而出,机械人的胸甲赫然向两边打开,露出了里面两具速射机关炮。 随后速射机关炮的炮口喷出了惊人炽亮的火焰,金属洪流以超过每分钟六千发的射速迎向了那枚慢得跟蜗牛一样的导弹! 机械人的速射炮精准度出乎意料地高,几乎是炮口才喷出火焰一秒,导弹就凌空炸开! 导弹并不大,全部的长度也就半米多点,然而它爆炸时产生的光亮和音波却也绝对出人意料。这样一枚小小的东西,却炸出了一团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火球!汹涌的火焰和强光一时间让在后方加速赶来的胡鸠战士们眼前一片雪白! 虽然他们的观察瞄具都具备强光保护功能,但是由于一时间来不及打开其它模式,也让这些缩在战车内的战士们变成了瞎子。 导弹爆炸时又产生大量的电磁震波,机械人的八只电子眼中不停地闪烁着光芒,而且频率快得近乎于疯狂,显然已陷入了某种混乱状态。 “就是现在!”徐有容的耳机中传来万安的一声大吼。她早已盯了空中的无人机许久,战术望远镜已架在枪脊上,并且与万安手中的电子战术板联系在一起,模式也相应地调整过,所以虽然天空中早已被万安最开始射出的一发干扰导弹几乎变成了盲区,但那具无人机依然在徐有容的电子望远镜中呈现出纯蓝色的剪影。 虽然激光测距已经失去了作用,不过徐有容依然感觉得到与无人机的距离。 无数信息在徐有容的意识中汇聚,又散射到全身各处。徐有容手中的枪口轻轻一抬,随后就喷出一道火光。 几乎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徐有容就感觉得到,自己今天的运气的确不错。 几乎是在无人机凌空爆裂的瞬间,一枚灰绿色的导弹也从万安的阵地中射出,它尾端只喷出一点微弱的蓝色火焰,飞行的速度却是不可思议的快,两公里的距离几乎瞬息即到。 这才是真正的黑兵最新战地“青铜龙”导弹! 履带机械人的电子眼猛然一阵闪烁,盯住了飞来的导弹,胸口的速射炮口迅速地调整着射向和角度。然而‘青铜龙’的速度实在太快,速射炮根本不及就位,导弹已钻进了机械人的胸甲内!tqr1 履带机械人的胸口猛然喷出一团炽亮的火球,几乎与干扰弹发出的火球同等大小!它机身的前半部几乎瞬间消失,庞大的机体竟然被炸得向上腾起了一米,然后失去平衡,仰天翻倒在地上! 天空中到处都是飞舞着的零件,里面大多是两门速射炮的残骸,两片碎裂的胸甲则格外的引人注目。 履带机械人的残体上不住地暴出电火花,多管机关炮已不知去向,只有半截手臂在徒劳地挥舞着。 徐有容没想到“青铜龙”导弹的威力会这么大,也没有想到胡鸠的战争机械人会是如此的脆弱。当然,这和万安精准的射击分不开。 如果不是射进了履带式机械人的机体内部,恐怕需要两到三发青铜龙才能解决这个恐怖的家伙。 看到“青铜龙”首发建功,有几个埋伏在暗中的黑兵战士欢呼起来。现在,胡鸠的战车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难对付了。 战士们激动之下,两枚“青铜龙”一先一后射出,飞向胡鸠的战车。 空中瞬间出现两条浅灰色的尾迹,就象是划过大气层又飞速远扬的彗星,只见残影看不到实体。 “该死的!先打指挥车和主战战车!” 万安在频道中大吼着。可是他的咆哮现在毫无作用,因为两名远程支援的射手手中各只有一发导弹而已。整个队伍中余下的三枚青铜龙,这时候还都在万安的背上。 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太兴奋了,战士们射出的两枚青铜龙瞄准的竟然是同一辆装甲运兵车。 第一枚从侧方钻入运兵车车体中,并且让它的顶盖直接飞上了百米高空,从出口喷薄而出的火焰升腾起高达十米。第二枚青铜龙导弹紧随而至,直接冲进了燃烧着的钢铁火球,并且让这团耀眼火球的直径扩大了一倍。 不顾万安的怒吼,通讯频道中传来了一片欢呼。 “都闭嘴!”万安一边在频道中咆哮着,一边跳上了两层小楼的屋顶。“青铜龙”扛在他的肩上,深绿色、线条流畅的护目镜则完全是新时代装备的风格。 万安迅速锁定目标,然后扣下了扳机。 “青铜龙”尾端喷出淡淡的蓝焰,脱离了发射架,以不可思议的加速度向四公里外的胡鸠指挥战车追去。 四公里的距离,对于“青铜龙”来说不过是十秒不到的事。在它面前,任何装甲目标的速度都慢得象蜗牛,完全没有闪避的可能。 万安站立在屋顶上,透过护目镜锁定了胡鸠的指挥车,开始引导导弹,不断微调修正着轨道。 十秒后,远方一团耀眼的火球腾空而起,胡鸠指挥车成了“青铜龙”的又一个牺牲品。 万安扣扳机的手虚握了几下,活动一下关节,他这时已满头是汗,主动引导青铜龙需要他全神贯注的通过护目镜进行射程引导,但万安不顾疲累,将另一枚青铜龙装进了发射架,然后调节了一下护目瞄准镜,锁定了胡鸠的主战战车。 只有干掉了这家伙,这次的伏击才能说是胜利在望。 徐有容这个变态虽然能够在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上干掉飞翔的无人机,但是无论如何,单凭狙击枪都无法对付主战战车的装甲。 “青铜龙”的尾部再次喷出了淡蓝的焰尾,万安感觉到肩上轻轻一震,他立刻集中了全部精神,紧盯着远方开始转身的主战战车,脑海中不断观察着战车的外观结构,并且分析着它车身上的弱点。 护目镜中的准星,则不断随着战车的动作在各个弱点部分切换。等到“青铜龙”接近战车时,还要再考虑到“青铜龙”可能的着弹点,与目标的距离越接近,青铜龙的机动范围就会越小,因此预判极为重要。 主动引导导弹是谁都能干的事,但是开始修道的万安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可以引导导弹攻击目标的各个弱点部位。 同样的武器到了他的手里,威力增幅可以从百分之几十到几十倍不等。 不过在引导过程最后的瞬间,万安大脑活动频率和强度会是平常的数倍,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因此会产生深深的疲倦感。以他目前的体力,最多就能发射四枚青铜龙。 胡鸠的主战战车显然发现了迅疾飞来的死亡使者,它一边左右机动,一边掉转炮塔,喷射出大团带着强烈辐射的烟雾,其中还夹杂着两枚小火箭。 火箭并不是杀伤性武器,射程十分短,几乎一离开战车便自行爆炸,在空中各自生成一团巨大的火球,伴随着强烈的电磁干扰,看起来这小玩意和黑兵的干扰导弹作用差不多。 不过,此刻引导导弹的是万安,并不是机械,这些干扰完全不起作用。 护目镜中十字线的中心点,依然稳稳地套住了战车的炮塔顶部。 胡鸠战车的速射机枪怒吼起来,在青铜龙前形成了一排密集的弹幕。 万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如同被几根针给刺了几下,他明白,这是“青铜龙”被速射机枪弹雨击中的迹象。好在黑兵的技术水准极高,由轻质合金作外壳的青铜龙导弹并不怕被普通的机枪子弹击中。 可是,青铜龙导弹才那么一点,又是这么快的速度,怎么会被速射机枪击中?而且还是被击中了好几下? “这些蝎子们的运气,似乎太好了一点。”万安心里泛起了一丝隐忧。青铜龙导弹如果再多挨几颗子弹,也是会受不了的。好在最多再需要一秒钟,青铜龙就会把这辆战车变成一颗火球。 就在青铜龙距离战车还有一百米的时候,作着规避动作的战车忽然一个颠簸,万安的准星瞬间脱离了战车的炮口! “该死的运气!”万安心中怒吼了一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铜龙撞击在主战战车炮塔的正面偏下部位,也就是通常战车上装甲最厚的地方。 主战战车猛然重重地颠了一下,差点侧翻,炮塔正面的装甲四散纷飞,主炮炮管被爆炸力量扭曲得向上弯去,彻底不能再用。炮塔前部则微微翘起,与车体间露出一条明显的裂缝。如果爆炸的威力再大一点,或许炮塔就会脱离战车车体。不过现在炮塔显然彻底报废了,里面的炮手也自然凶多吉少。 但胡鸠的主战战车只是沉寂了几秒,居然又颤抖着发动起来,掉头狂奔,掀起滚滚尘土,喷发着阵阵浓烟,居然还能保持着四十公里以上的时速。这让万安震惊于胡鸠战车防护力的同时,再一次狠狠地咒骂了今天的运气。 这可怕的难以理解的东西,瞬间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这种东西…… 难道,他们今天站在胡鸠的一边?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虚影的意义 徐有容弯着腰,如夜下的一只猫,迅捷而又无声地在废墟建筑间穿行着。 现在胡鸠还有两辆战车,而万安只剩下一发青铜龙导弹。她需要想办法将胡鸠负伤的主战战车截下来,或者就是一路跟踪,看看胡鸠的前进基地在哪里。 看过青铜龙的威力后,她不怀疑万安能够搞得定两辆运兵战车中的一辆。只剩下一辆战车的话,穆冷卉和小刚花如血他们应该对付得了。 胡鸠的主战战车速度只有四十公里,徐有容跟踪起来并不困难。 但是徐有容在经过履带机械人的残骸时,耳中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电子声音。 这些滴滴嗒嗒的声音徐有容似乎曾经听到过,但她有些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毕竟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她不知不觉就很清楚,某种意义上,可以将这种声音理解为智能电脑的语言。 不过就如万安所说的,所谓人工智能只是虚假的智能而已,去掉强大的计算和按设定逻辑进行分析的能力后,其实并没有自主的智能,与真正人类的大脑相去甚远。 这滴嗒声没由来得让徐有容心头一阵阵烦躁,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她停下脚步。 徐有容目测了下前方主战战车的距离,然后放缓脚步四下张望着,寻找这突如其来的电子音的来源。 和万安不同,徐有容对于胡鸠种种智能化的武器觉得十分头痛,她可不想再被某个电子侦察单元发现,然后引来攻击。在战地教程中有一个词叫弹幕覆盖。 她并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一下这个词的含义。 自从上次差点被战车炮直瞄轰中后,徐有容就对胡鸠的疯狂和运气有所警惕。刚才万安用青铜龙攻击胡鸠主战战车的一幕徐有容也看在眼里,主战战车能够逃过一劫,运气够好可以说是最关键的因素。 很难理解胡鸠的运气来自何处,这似乎不能解释为单纯的好运气。 徐有容一边观察,一边退下步枪的弹匣,将两枚弹头漆成深蓝色的子弹压进弹匣,再安进步枪。 这两枚子弹击中目标时,会在瞬间释放超高压电流并且生成大量的电磁波,是专门针对各类电子目标的子弹。由于造价太过昂贵,整个黑兵小队就她有两发。 徐有容的意识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眼前所有景物的边缘轮廓都有些模糊,虚影世界再次出现。 她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个虚影视界出现的意义,可是眼前的虚影世界和真实世界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徐有容隐约有种直觉,只要虚影中的世界出现,那么必然会给她看到一些不同东西。眼前的景物没有区别,说明她没有找对地方。 万安虽然不知道徐有容此刻的位置,但他知道徐有容已跟踪那辆受伤的主战战车而去。 在并肩奋战过后,万安现在对徐有容有莫名巨大的信心,他相信徐有容一定可以搞定那辆受损的战车,当然更有可能是徐有容一路跟踪,最后找到胡鸠的前进基地。 万安再次挺直了疲惫不堪的身体,瞄准了一辆运兵战车,扣下了扳机。他就不相信,胡鸠这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青铜龙”拖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尾迹,如电般射向胡鸠的运兵车。 徐有容全身放松,站直了身体,左眼微眯,扫视着整个战场。她看似轻松,但只要周围稍有异动,徐有容就会让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反应如电。 虽然相距遥远,但徐有容仍然能够看见万安。 万安站在屋顶上,身躯挺立如山。接连中三枚青铜龙后,胡鸠部队也通过弹道计算发现了万安,两辆运兵战车炮口随即转向,不断地向中尉轰击。 但是这段距离显著超出了战车炮的有效射程,因此胡鸠部队射击的准确性大为降低。炮弹在万安身边不断炸响,他却根本不为所动,专心引导着死神向胡鸠的战车逼近。 徐有容忽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冰寒! 就在虚影世界消失的刹那,她终于发现了两个世界的不同。在真实的世界中,万安正站在屋顶上,引导着青铜龙轰击胡鸠的战车,而在虚影世界中,万安和他脚下的那座房屋都不见了! “万安!快闪开!”徐有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频道中大喊。 万安心中一惊,不过视野中并没有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胡鸠的战车还远在三公里外,如果在这个距离上被炮火击中,只能说是自己的运气太差。 而且“青铜龙”导弹距离运兵战车还有不到一千米了。一千米,对已经充分加速的‘青铜龙’导弹来说,不过是三秒钟的事。 只要再坚持三秒钟就好,万安想着。 他依然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万安!”徐有容再次厉吼了一声。 万安勉强聚集最后的精神,引导着青铜龙最后500米射程。有了先前主战战车弹道偏离的教训,万安一点不敢大意。 运输战车装甲防护应该比主战战车薄弱,这是常识。 问题是,胡鸠能不能单以常识来衡量呢?如果不能打掉这辆运兵战车,万安不敢保证徐有容和黑兵小队有能力同时对付两辆战车。 万安没有注意到,履带机械人残留的无后座力炮炮口刚刚下降了几公分,炮管上方一束激光已照射在他脚下的房屋上。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 胡鸠的运兵战车化成了一团火球,而万安脚下的房屋则在顷刻间化成了一团瓦砾,他本人则被冲击波掀上了数十米的高空! 废墟中,履带机械人的上身缓慢抬起,它的八只电子眼只有四只还在闪烁,左臂未端的无后座力炮炮管向后一退,然后复位,瞄准的激光又照射在中尉要落下的地方! 徐有容迅速半蹲、出枪、瞄准、击发,一系列动作在瞬息间完成!她的心中如坠着一块巨石,然而临战前的刹那,徐有容坚定地将一切情绪排出脑海,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个机械人的头颅! 机械人的后脑处突然溅起大片火星,然后蓝色的电弧滋滋作响、冒着星星点点火花布满了它整个头部,一只只电子眼先后爆开! 机械人转头一百八十度,望向了徐有容的方向。 它的头部护甲向两侧裂开,露出了藏在护甲下方的三只电子眼。电子眼分红蓝黄三色,以一种奇异的节律,不停地闪烁着。 这时它下身已经与战车车体脱离,四只折叠起来的机械足正在伸展,试图将它的身体支撑起来。 徐有容冰冷地看着机械人,尽管为它计算弹道的能力感到惊讶,但根本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她再次扣动扳机,又一发电子弹正好在机械人的三只电子眼中央炸开! 这一次机械人再也没有前面的幸运,失去了护甲的保护,它头颅内精密的感应中枢全都暴露在狂虐的高压电流下。 一个个元器件上不断溅出电火花,中央则有一道青烟腾腾冒起。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喷吐出火苗。 机械人所有的电子眼都失去了光芒,但它的动力核心和计算中枢显然还在运作着。它就象一个瞎了眼的巨人,开始疯狂地来回奔跑,无后座力炮不断向四周轰击着,却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 徐有容转头望向远方,万安的身躯如同一截木桩,从数十米高空处掉落,重重地摔在废墟中,激起了一大片尘土。 徐有容站了起来,手中的步枪缓缓放落。 轰的一声,机械人盲目攒射出的一枚炮弹在他身后数十米处爆炸,气浪掀动了徐有容身上残破的军服,也翻乱了她修长的头发。一块块水泥碎块、废砖土石从身边掠过,而徐有容没有动。 如雨般落下的土石稍稍平息时,徐有容的身影又自硝烟中出现。不过这时她已转过头,望着一公里外正在掉头的胡鸠运输战车,瞳孔深处的寒气越来越重。 在这辆胡鸠仅存的运输战车的周围,散落分布着四团燃烧着的钢铁残骸。 徐有容突然开始发力狂奔! 她前进的路线并不是笔直向着已开始逃跑的胡鸠战车而去,而是斜向侧方奔去。 借着一堵断墙作掩护的小刚愕然望着徐有容以超过七十公里的速度向自己狂奔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和徐有容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小刚感觉如同被一辆载重卡车狠狠撞中,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而他身体骤然一轻,轻轻地落在了地上,除了有些头晕眼花之外,所幸似乎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tqr1 只不过小刚背包里满满一包的烈性塑料炸药已全都不见了。 徐有容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形迹,挟着一大包黑兵特制的c400炸药,在废墟间纵跃如飞,以超过胡鸠运输战车一倍的速度追去! 胡鸠运输战车里的驾驶员显然已经发现了后面那恐怖的追踪者,从车行轨迹看他已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中。 战车早已将马力加到最大,甚至完全不规避任何不利于车辆通行的地形,以至于在通过前面一段崎岖地带时,沉重车身甚至腾空而起,险些翻车。 而战车的炮塔则掉头向后,火炮和机枪都在疯狂怒吼着,竭尽全力将尽可能多的弹雨向后面迅速接近的非人一般的徐有容倾泄! 徐有容美丽的眼瞳早已收缩到了极致,瞳孔深处则浮现出一颗六芒星。只要枪口或是炮口指向了自己,徐有容就会以非人的速度左右侧移,让过射来的弹雨。最险的时候,一串机枪子弹甚至在她肩头擦出几条印痕! 500米,300米,100米…… 徐有容与战车的距离迅速拉近,最后的时刻,她甚至只是简单侧了侧身,就让过了一颗迎面而来的炮弹! 徐有容忽然发力,一跃十米,已冲到运输战车上! 她右手搭在滚烫的炮管上,左手直接将足有五公斤重的可塑c400按在炮塔与车身相接的地方,在刹那之间按下了4秒的延时爆炸指令,然后双足用力在战车车身上一蹬,整个人凌空跃起,斜向飞出二十多米,再一个翻身,以半蹲的姿势稳稳的落在地上,举起双臂护住了头部。 然后。 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正式出手? 运输战车的炮塔高高飞起,竟被炸飞到了几十米外!战车车身已完全变型,几个翻滚后才停了下来,然后就从裂口中喷出猛烈火焰! 徐有容放下了血肉模糊的双臂,慢慢站了起来。 她看着燃烧着的战车残骸,心头的怒火终于稍稍宣泄,可是宣泄过后,却又多了一丝茫然。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正常的苍白,眼瞳深处的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这次狂野的攻击,已经透支了徐有容太多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这一刻,徐有容没有注意到,那头本已陷入狂乱的机械人忽然在无后座力炮的炮身上又弹出五只电子眼,深不见底的炮口悄悄转动,指向了自己。 空中忽然响起一阵奇异而低沉的呼啸声,一根巨大的金属条闪耀着金属光芒,几乎是贴着地面飞旋而至,距离机械人数米时,金属条忽然向上升起,直接从机械人的机体中央斜掠而过。 机械人的半边机体斜斜滑下,切口平滑如镜。无后座力炮也被切成两半,正要出膛的炮弹猛然炸开,将半截炮管远远抛飞出去。 “你救了穆冷卉,我来还债。”花如血面无表情的出现在百米远处淡淡的丢下一句,转身而去。虽然她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些许得意。 徐有容:“……” 清理掉胡鸠遗留下来的反步兵感应雷和智能侦察单元还需要很多时间,不过这些可以交给黑兵的战士们去做。在配备了专门的扫瞄仪后,战士们只要足够小心,就可以在安全距离外找到胡鸠留下的东西。而黑兵的电子战专家已着手研究新的电子波,成功后将可以引爆百米范围内的所有感应雷。 第二天清晨时分,黑兵兼程赶来的五辆重型运输车除了装运此次的战利品,还带来了几口深黑色镶暗金纹的棺椁。这是每一位黑兵成员阵亡时都会得到的棺木,上至首领下到列兵,都是一样的材质和造型,没有区别。 好不容易从重伤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万安,沉默的看着那几口棺木,从来舍生忘死的他,在那一瞬间陡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可怕的凉意袭来,于是再次昏迷的过去。 昏迷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只是昏迷……别把我装进去……” 众人:“……” 爆炸中万安的身体虽然重伤,但他的灵魂还活着。 可有些人的身体在爆炸中完好无损,灵魂却已经死了。 就比如自由港的考德尔。 他面如死灰地看着远视仪屏幕上壮观之极的爆炸场面,浑身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走了,现在的他就是个真正的活死人。 在他的面前,指挥机甲的操控人员和几个团部参谋,已经变成了一个个表情扭曲的木头人。 一种不真实的恐惧袭击了所有人,谁也不敢相信,多年生聚教训的第一装甲突击团,就这么完了。 指挥机甲被干扰的仪器,兹兹响着,在几声清脆的哔哔声后,回复了正常。重新变得清晰的雷达上,数十个红色小点在闪烁着,飞快地移动。 远视仪屏幕上弥漫的尘烟渐渐散开,那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整个普罗第一大道街区,垮塌的大厦只剩下一些参差不齐的残垣断壁,旁边,是十多米高的混凝土废墟。扭曲的合金梁柱,金属框架从废墟里奇形怪状地伸出来,隐约还能看见几辆红色机甲残骸。 数十辆黑色机甲已经将整个区域完全包围了。 他们就如同地狱里的恶魔,在废墟上来回走动,将每一辆还能够动弹的红色机甲用斧头砍倒。 当雷达上的红色小点越来越多,当统计数据定格在一百零六这个数字上的时候,考德尔猛然间面色苍白,双眼赤红。 这个数据表明,当整个第一突击团除了还傻傻堵在西面的一个连以外,其余一千一百多辆机甲无一幸免时,对方却只付出了十四辆机甲的损失! 那其中,大部分还只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已。 多年严苛训练准备……踌躇满志地踏上普罗镇……自信满满地想要超越血影机甲团……品尝着掌握所有人生死的滋味……欣赏着世界在自己的一念之中一令之下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一切痴妄,最终结束于对手一记戏谑地耳光! 考德尔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烈地刺痛,他死死地抓住心口,指尖因为极度的用力而泛白。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混蛋,才能设计出这样一个恶毒到令人发指地局! 寂静中,指挥机甲的通讯屏幕亮了起来。 方楚天的影像突然浮现在屏幕上。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用手抓住胸口半死不活的考德尔,张大了嘴一脸错愣:“怎么了?疼?” 气血攻心之下,一口鲜血从考德尔的口中喷射出来,染红了面前的指挥台。 ‘呼呼’的炸响还在普罗镇上空。 浑身还在不可抑制地兴奋中颤抖地罗凯抬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他身边,所有地人都在疯狂地尖叫着甚至嚎叫着。他们互相拥抱击掌相庆纵声欢呼。 在他对面的大楼上,一个青年兴奋地脱掉了衣裳,光着膀子挥动着一杆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自由港的自由旗。很快。一个女孩就把那家伙从窗台上扯了下去,搂着他又蹦又跳。 还有几个同样光着膀子的家伙,梗着脖子涨红了脸大吼大叫,楼上楼下地飞奔,哪个窗口都能看到他们疯子般飞跑的身影,仿佛只有这样地剧烈活动,才能发泄出他们心中的兴奋。 不断有人加入这些疯子的行列,旁边还有人起着哄,拍打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助威叫好。更有些已经被狂喜迷了心窍的家伙,两眼冒着绿光,随手抱着什么东西就往楼下丢,只为了给这个喧闹欢庆的世界再增添那么一点声响。 就连一些年龄大的,此刻也全然没了老成持重地模样。 一些人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拳头嗷嗷直叫,更多地人则扎着堆儿红光满面地讨论着刚才那惊天逆转!说到黑色机甲地时候顶个大拇指赞叹不已,说到红色机甲,则狠狠地在地上吐一口唾沫,赌咒发誓自己早就知道那帮生儿子没屁眼儿的红色机甲不得好死。 人们用各种各样地方式发泄着心里的激动和喜悦,许多人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这么精彩绝伦的惊天大逆转。可是一辈子都不容易看见一次的。不说点什么不做点什么,就得被活活憋死! 毫无疑问,那个新成立的流派互助同盟,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让人们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遮天蔽日的烟尘散开,普罗镇第一街区唯一还完整耸立地,只有泰流普罗分馆,人们欢呼着向那个方向挥舞着手臂。 年轻地机士们傻傻地站在普罗分馆大楼上。 除了完好无损的普罗分馆以外,周围满满当当都是堆积如山地废墟。 若是论人们脸上的表情,恐怕没人比分馆里机士们的表情更精彩的了。 当时,他们就站在这场风暴的中心。眼睁睁地看着一栋栋摩天大厦如同天塌了一般地倒下来。眼睁睁看着数以百计的红色机甲在面前被数十万或者数百万吨混凝土集体活埋。tqr1 每栋大楼倒塌的方向都不一样,它们覆盖了整个第一街区,却偏偏避开了普罗分馆和第一大道中间黑色机甲聚集的那一小截路段。如此精确的定向爆破,别说看,连想都没人想过。 尘埃落定的时候,大伙儿面面相觑,看见的,都是一张张倒吸着冷气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谁也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就连一直对方楚天信任崇拜到了盲目地步的科兹莫等人也没有想到。 当红色机甲发动最后的冲锋时,他们都跳上机甲准备冲出去拼命了! 此刻,所有人都只能用发呆来消化内心的惊悸。 他们神色古怪地看着在废墟上走来走去的方楚天,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他的脑子,是怎么制定出这个恐怖计划,又将它完美实施的?! 当普罗镇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时候。 机士们才回过神来。 他们转着圈,看着远处地一栋栋大楼上向这边挥着手的人群,听着那响彻云霄的欢腾,忽然之间,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大脑一阵晕眩。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面对欢呼的人潮,他们举起了手!身为悍军的一员,他们如此骄傲! 《北盟强势出击。第一战全军覆没!》 在得到了流派互助同盟的帮助后,罗凯的报道出笼了。这篇标题大有讽刺意味的文章,立刻在自由港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步兵团全军覆没,一个装甲团只剩下了不到一个连地兵力退出普罗镇,团长考德尔被俘。 配上罗凯拍摄的战场实况,自由港快报的订阅率立刻跃居所有媒体的榜首! 人们被报道中的录像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北方商业联盟,竟然有如此强大地势力,更没有想到,录像中那些强悍的红色机甲竟然被新成立的流派互助同盟一举歼灭。 从突袭,诱敌,到最终尘埃落定,一百二十辆黑色机甲展现出来的,绝对是正规精锐部队的实力。 尤其是那些正为周边局势恶化而惶惶不安的民间机甲流派,更是将报道和录像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努力消化着其中蕴含的信息。越看那些馆长们的眼睛就越亮。许多处境艰难地流派更是连夜召开会议进行讨论。 普罗镇的惊天一战,让他们有理由相信,融入到这个互助同盟中,恢复自由港流派统治格局,并不是一个不切实际地幻想! 全歼北盟准军事武装地装甲团,那个方楚天甚至没有动用新泰流和幻影流的机士!就算是三大流派,也没有这样强横的战斗力。 这是不是意味着……华夏正式出手了呢?!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一战成名! 还没等人们回过神来,自由港的局势就因为这篇报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北方商业联盟,被普罗镇的失利打乱了步骤。 报道一出,塞尔沃尔没有丝毫犹豫,命令麾下所有武装部队悍然出击。就在报道发布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做足了准备的北盟接连完成了几个战略动作! 中心城北部工业区泰流斗牛士佣兵团两个装甲营被全歼,破山流的一个破军营并一个步兵团被全歼,绝杀流位于中心城东部地基地被摧毁,一百多名核心弟子并一个步兵营一个装甲营被全歼。 六个北盟装甲团和十个步兵师两头对进,几乎是转瞬之间,已经互相拼得头破血流的三大流派就被赶出了中心城。 而他们位于各大港口的根据地,也遭受了猛烈地攻击,在北盟的准军事化机甲面前,流派机甲那些民间化的产物,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地面防线在北盟忽如其来的强大攻势下一次次失守,大海里,三大流派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十二支北盟舰队倾巢而出,利用北盟强大的情报网络获取的消息,向还把注意力放在互相提防的流派舰队发动了偷袭。 这一口,咬得是入木三分! 三大流派舰队在占绝对优势的北盟舰队面前,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防御。 10号,15号,22号,35号…… 一个个港口在大兵压境的北盟舰队强攻中被占领,三大流派舰队在混乱中节节败退,许多舰队为了保存实力,被迫分散开来,拖着累累伤痕逃向大海深处。 塞尔沃尔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数以千计的航道自由船坞,有三分之一在北盟动手的同时发布联合公告,宣布归属于北盟,任何过往停靠补给的船只,都必须与北盟的敌对势力划清界线! 一时间,漫天风雨。 整个自由港,都在北盟纵横驰骋的机甲脚下颤抖! …… 一战成名。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流派互助同盟实在再恰当不过了。 老史密斯,杰弗里和两大流派的几位长老,已经完全把所有的忧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接待各大流派派遣来的使者,和寻求保护地商团讨价还价,建立管理结构组织后勤供应,吸收分馆大门外排着队想要加入队伍的年轻人,顺便为某个优秀的新兵到底划到新泰流还是幻影流吵吵架,老头们忙得脚不沾地兴高采烈! 普罗镇一战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尤其是对新成立的悍军来说,这就是凝聚人心的一仗。 所有的忐忑和怀疑,都已经消失了。现在,这个新捏合起来地集体,焕发着让人侧目的活力与自信。 “立正!” 训练场上。 马维一声令下,一千六百名战士整齐地排成四个方阵,默然肃立。 疲软,散漫,麻木和惶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在这些光着上身的年轻人身上,只能看见炯炯有神的目光,自信,精悍! “第一队!二十公里武装越野!”马维面无表情。 科兹莫举手敬礼,率领的四百名战士立刻跑到场地边,迅速穿戴整齐,背着三十多公斤重地标准配备,甩开大步就跑,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干净利落,没有一声叹息和抱怨。 “第二队,五十次障碍折返!”马维看向站在第二队最前面的韦瑟里尔。 韦瑟里尔举手敬礼,带领手下战士跑到障碍训练场,一声令下之后,带着第一排四十名战士毫不犹豫地跳进泥塘匍匐前进,十秒钟之后,第二排也跳了下去…… “第三队。靶场。射击训练。” “第四队,原地俯卧撑三百个!负重深蹲三百个!蛙跳三百个!” 站在窗台上的段天道,把目光从热火朝天地训练场收了回来。 这是新成立的悍军四团的日常训练。 被打散了组合在一起的两个流派的机士们,已经不需要操心了。 从他们投向场边进行机甲操控训练地一百一十七名悍军老兵那炙热目光中,段天道就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拥有一支精锐地军队。 四百七十名机甲斗士,八十六名机甲骑士,十二名机甲统领,再加上卫见山这位机甲战神! 一旦形成战斗力,将是多么恐怖。 这要是在华夏,是想也不敢想的! 坐在中央电脑前,打开自由世界交易频道。段天道盯着屏幕发了会呆,颓然把脸贴在操控台上,耷拉着眼皮唉声叹气。 人是有了,现在最缺的,是钱和装备! 世人都以为在他的身后,有华夏源源不断的支持,可谁知道他这一切,不过是空手套白狼,连哄带骗得来的!这几百名流落自由世界的华夏战士和那些混吃等死的海盗,个个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地弃儿。 只要一想这些,段天道就觉得愤怒。 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后面使绊子,非弄死丫的不可! 唐心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杯子,不时偷偷瞟一眼坐在客厅电脑前的段天道。 看着这个男人傻乎乎趴在控制台上的样子,唐心忽然之间发现自己有些心疼。 白皙地手指拿着抹布,轻轻地旋转着玻璃杯,唐心长长地睫毛垂下来,微微颤抖着。良久,一抹红晕飞上了脸颊,她用编贝般地牙齿咬了咬嘴唇,飞快地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咖啡杯,找出咖啡豆忙碌起来。 当唐心端着咖啡走到客厅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段天道正如同一只垂头丧气地考拉般,站在客厅的镜子面前,懵头懵脑地样子惹人发笑。 唐心咬着嘴唇走过去,把咖啡放到电脑旁边的桌子上,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眼神迷离地方楚天被唐心的笑声吓了一大跳,飞快地在电脑前坐下来,讪讪地道:“呵呵,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值钱……” “值钱?”唐心有些奇怪。 “四亿美金!”段天道指着电脑,一脑袋都是包。 自由交易网,是自由世界最核心的组成部分之一。在这个无所不卖的交易网站上,只要有钱,你就能找到你所需要的任何东西。自然,收买人命这样的事情,在自由交易网并不稀奇。 “算一算,我身上这些肉,得多少钱一斤啊!”段天道红着眼眶感慨地摸着自己身上的肉,迷恋地揪了几把。 “怎么会这样?”唐心喃喃道,她在为这个男人担忧。 “我自己卖肉的钱,让别人得了去……”方楚天匝吧匝吧嘴:“总不是个滋味儿。” 怕自己忍不住一脚踹死这方楚天的唐心转身走开,回到厨房里继续擦着她的杯子,心情忽然变得很忧郁。 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坏呢。仗打输了花钱买人家的命,还是不是男人! 喝着咖啡,重新打起精神,段天道一边盘算着这钱无论如何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一边继续搜寻着交易网的信息。 交易网是一个巨大的封闭式网络,独立于人类民用信息网络之外。在主流社会,这个网络是被联合国立法禁止的。因此,许多人到了自由世界,第一件事,就是上交易网看看。 这里,不光包括自由港及其航道上的每一个自由船坞的交易信息,还包括其他四大自由航道中,与自由港有关的交易信息。 大宗货物,小型商品,从支付到运输交割,都有着完整的交易体系。tqr1 而这其中,最吸引段天道的,还是自由世界那些五花八门的发明。 这里集中了民间最优秀的机械师和机士,这里有无数天才科学家,邪恶科学家,科学怪人,狂人,怪大叔,他们进行任何你无法想象的研究,他们每一个人的脑子,都是不正常的。 而这些人和他们的实验室,就依靠自由交易网获取原料,资料,人力配合并最终将他们的成果变为金钱。 你很难想象,在这个他们赖以为生的网络里,你能找到什么。 随着段天道的浏览,电脑上的信息一页页地滚动着。能源、加工原材料、机械零件、电子零件、机甲成品、舰艇、食品、服装鞋袜、家私、建筑成材等应有尽有。 交易量之大,让人咋舌。 段天道心下感叹,因为缺少资源,自由港依靠独特的地理环境,反而发展出了极其强大的生产力。科研转化,材料采购,加工贸易加上走私,就是自由世界的生存之道。 由此也可以想象,随着资源的枯竭,失去了原材料来源,失去了人类主流社会的消费动力,自由世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而这些生产力一旦利用起来,又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 翻阅着机械类的供求信息,段天道的目光被一种机甲零件吸引住了。 零件是段天道在交易网的一个角落里发现的。 这种标记为磁力仪的零件,由一个名叫黑魔鬼的工作室设计制造。在屏幕的全方位展示中看起来黑黝黝的很不起眼,标价却高达十三万美金。从上网到现在,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一件也没有卖出去。 这在自由世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自由世界,是一个依靠自然法则进行优胜劣汰,依靠势力之间的平衡默契为社会规则的,没有法律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无数的天才科学家和机械大师,也有无数的骗子。 点石成金,滴水化油,这些古老的骗局,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已。花上数十万美元,给你送来一个几百块钱就能买到的破烂,在这里简直太他妈正常了。 骗子的东西需要识别,那些科学家,也他妈不怎么可靠。 这些疯子的脑子,是不可理喻的。 他们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兴趣进行研究,而他们的发明,很可能也是一钱不值的破烂! 在自由世界,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就能说明一切。 数年之前,一位声名卓著的机械大师,联合几位材料学专家,花费了十年时间,研究出一张号称无坚不摧的机甲机械臂结构图。 由于技术保密,这份图纸并没有公开。 最终经过激烈的争夺,被一家巨型军工制造企业花巨资买去了,凭的就是机械大师和那些专家的名头! 可回去打开一看,企业老板当场就心脏病发作了。 图纸是真的,机械大师和专家们也地确花费了十年的精力进行研究,可是制造一个机械臂所需要的造价,就足够这家巨型企业破产! 数万种材料合成,数千的融合公式,成分分析,合成步骤精细规程,种种种种,大师的研究,可谓是站到了当时机械材料学的顶峰。 可对企业来说……这东西完全就是个废物! 也算是因祸得福,最终企业因为大师的研究资料而获取了相当的技术积累,并利用其中地某些技术,完成了几项技术革新。 在花费了巨额购买费用。又持续投入数年的研究之后,这些东西,才真正被派上用场。而这一段时间,这个企业差点就被拖垮了。 所以,在自由世界,有无数地千里马和癞蛤蟆,真假难分,没有足够的专业眼光,想在这里淘宝,最终的结局,恐怕会很那啥。 其实要说起黑魔鬼工作室,在自由世界多如牛毛地研究室和工作室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原因不在于这个工作室发明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在于这个工作室比其他疯子更出名的古怪个性! 在这个以著名机械师卡西米尔.贝尔奇领导的二十人的小型工作室里,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某个领域的天才科学家。不过,更准确地形容是…… 一群脾气古怪的科学怪人。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传说中的太极? 这些人之所以汇集到自由世界来,就是因为在这里,他们的任何古怪的,可笑的,恐怖的研究都没有人管! 他们可以通过悬赏研究获取大量经费,购买的任何想要地材料,找到无数和他们一样地疯子,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他们在人类主流社会无法做的实验! 也因此,这个工作室通常被买家们定义为研究机构。 除了有项目需要花钱请他们进行定向研究以外,他们自己出来的东西,很少有人敢去琢磨。 这个磁力仪放在那里别说一年,就算是一百年没人问也毫不出奇。况且,那根本就是一个半成品,黑魔鬼实验室放在交易网上的目的不是为了出售,而是为了寻求能够进一步解决难题完善研究的合作者。 段天道并不知道,这个磁力仪只是贝尔奇因为某项试验后的材料特性而忽然产生的构想,想把磁悬浮技术微型化。而当时,他的研究用途根本就不明确。 这东西在其他人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在掌握着黑兵机械技术,自己本身又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段天道眼中,这个东西一旦开发完成,绝对是一个宝贝! 一个机甲格斗的无价之宝! 段天道的眼睛如同看见了母鸡的黄鼠狼,闪现着油绿地光芒。他知道,毫不夸张的说,有了这个东西,自己手下的机甲战士,就能和那些装备了更先进机甲的超级大国一较高下! 磁力仪的功效很简单,即产生排斥力和吸引力。 这两种最常见的力,普通人不在乎,可是,在段天道眼里,这两种力的产生,就如同一个外家高手获取了内力气劲! 想想看,任意转化的排斥力或吸引力,在机甲对战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如果两辆机甲交战,有着娴熟操控技巧的机士,在磁力仪的帮助下,就能在机甲身外布置出一个力场! 这个力场向地面或身后产生排斥力,就能使机甲的突进和腾空速度更快,产生吸引力,就能使机甲的下落或者躲避速度加快。 而在交手的过程中,这个力场不但能够借对方机甲的速度提升自己机甲的战斗力,还能阻挡对手的攻击,减缓对手的速度。 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一点点力的改变,都足以影响生死! 更重要的是,不断转换的两种力,能够产生如同太极一般的圆润之力。 一手推,一手引,千招万式连绵不绝! 落到这种力场中,对方机甲会感觉引擎功率忽大忽小。机甲动作忽快忽慢,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尼玛,不就是传说中的我爱一条材…… 噢,不是,这不就是…… 传说中的太极? 段天道飞快地打开通讯频道,向黑魔鬼工作室发出交易通讯请求。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东西控制在自己手中! 而黑魔鬼工作室在研究上遇见的问题,只有牛逼的他能够解决! 黑魔鬼工作室里。 有着黑色人种基因,今年已经五十五岁的贝尔奇长长地叹了口气。 二十名朝夕相处多年地同伴,三十多名研究员,六十多名工作人员,此刻都已经在工作室大厅集合好了。 每一个人的脚边,都放着一两个皮箱。 那里面,装着他们的行李。 尽管很不情愿,可是黑魔鬼工作室也只能就此结束! 自由港,已经不再是这些科学怪人们的天堂了。这里已被战争和杀戮占据,就算手里有再舍不得的研究工作,现在也只能选择离开。 人死了也没有机会做什么研究了。 贝尔奇忧愁地目光从二十名同伴的脸上一个个滑过。 他们,都是世界上最天才的科学家,也是最不受欢迎和待见的疯子。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迸发出天才的思想火花,而回到人类主流社会,他们和自己一样,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况且,这其中,有一大半的人还被各国政府通缉…… 就连自己,也因为报复杀人罪,而被迫流落自由港。 回头看着空旷的工作室,贝尔奇始终无法说出再见,他实在舍不得。 这些人一旦分散,再想见面时,已是物是人非。黑魔鬼那一项项未完成的研究,将是自己人生中永远地痛! 这场该死的战争! 一个年轻的女研究员,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女孩子,总是拥有在众人面前悲伤的权利。 她舍不得离开,也不知道离开这里她能到哪里去。 不光是她,整个工作室,所有的人,都是那么迷惘。 可是,黑魔鬼工作室已经没办法再呆了,就在昨天,这栋大楼就挨了好几发火箭弹。临街的窗户,也被爆炸和扫射的子弹打了个七七八八。街区两方交火的武装,差不多快把这里当作战场中心了。 而且,现在控制这个区域的那个武装势力,本身是一个黑社会团伙,抢劫杀人无恶不做。如果不是花了一大笔钱买命,工作室的所有人早已经成了那帮家伙的枪下亡魂。 现在,他们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限期离开,除了随身衣物,工作室地所有财务设备器械,都不许带走。 这已经是法外开恩。 一想到几天前那个带队来工作室的刀疤脸,贝尔奇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幸亏自己联系到一艘准备前往北部的商船。错过这次机会,那个阴狠的家伙绝对会很干净的让整个工作室的人都消失。 看了看表,贝尔奇一咬牙挥了挥手道:“走……” 话音未落,黑魔鬼工作室的中央电脑通讯器,忽然发出了哔哔的脆鸣。 有人请求交易通讯。 贝尔奇苦笑,这个时候,还交易个什么?! “等等!”哭泣的女研究员飞快地跑到中央电脑面前,接通了可视电话。 交易网的特别加密通讯频道? 科学怪人们一下子来了兴趣,临走听个电话也没什么。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出现在屏幕上,憨厚让人无法起心提防的脸上,是和蔼的笑容。 “你是?”贝尔奇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 “唔,是这样……”段天道搓了搓手,摆出最无害地模样道:“我想购买你们的太极……噢,不是,是磁力仪,包括图纸和所有数据在内的所有东西。” “磁力仪?”贝尔奇愣了一下,很快想起了自己一年前忽发奇想组织大家攻关近三个月,却没能最终完成的那个研究项目,困惑地道:“那只是一个半成品而已。你确定你想要?” “当然确定。”段天道大屌屌的摸了摸鼻子:“不就是几个节点问题和材料共性问题么,这都是小意思。和引擎配合的问题虽然难了一点,可是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你说什么?”贝尔奇简直不相信自己地耳朵,一张长满花白络腮胡的黑脸顿时沉了下来。还没等他接着说话,身边就闹腾了起来。 “放屁!小问题?” “一看就是个吹牛的白痴!” “我黑格研究不出来的东西,还他妈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能行呢!” 一帮自尊心受到极大挑衅的科学怪人顿时跳了起来,怒气冲天七嘴八舌。 那个磁力仪有几个问题是他们一直没有解决的。 而放到网上,在自由世界的科学界潜规则中,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挑战。一方面是展现自己的研究实力,挑战其他学者的水平,另一方面也是他们互相交流合作地方式。 可是,没想到隔了一年多,他们的后续研究还没能解决问题。竟然跳出个不知天高地厚地混蛋,张嘴就是这也没问题,那也是小意思。 你以为你是奥特曼? 鲁班面前卖斧头!关公门前耍大刀!憨傻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嘿嘿……”屏幕上地那家伙一脸讪讪地转过头去,冲着一个美女道:“你看,我说实话,这些家伙还急了……” “实话?!”科学怪物们更是火冒三丈,别的他们可以不争,可说到自己的研究项目,这口气不争就可以去死了! 一看见屏幕上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贝尔奇一下子就愣了。 “等一下!”贝尔奇制止了同伴们口沫横飞的声讨。仔细地看了看段天道,问道:“能具体说说么?” “不能!”男人摇头飞快,像上了发条的拨浪鼓。 “妈滴!”贝尔奇身旁的一群怪物挽起袖子就要继续开喷。 却见中年男人慢悠悠地道:“不过,我看了你们公布的其他产品和悬赏求解,有些东西,我倒是可以指点你们一下。” 卧槽! 还狂得没边了! 科学怪物们只气的头脑发晕眼睛发花,如果不是贝尔奇一反常态地压着他们,他们早就冲进屏幕里把这傻逼拖出来揍一顿了。 就算打不过……再不济,老头们也得冲那混蛋吐上几口口水!喷他个满脸开花。 “先说说你们设计的熔岩之心机甲引擎吧。”段天道得意洋洋不理会一帮老家伙,自顾自地看着屏幕上的引擎参数和解剖图,嘴里道:“这种引擎的设计地确很巧妙,双心室轮型动力舱,化学引擎地动能以离子副引擎回路不间断加速,最终将原本是动力附属的动能储存舱作为主动力供应,既节能又强劲。不错,不错。” “卧槽!”引擎的设计者黑格吹胡子瞪眼:“你他妈直接说不过吧!” “不过……”段天道嘿嘿笑道:“动力储存器在这样的负荷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换吧?” 黑格脸上一窒。 中年人所说的,正是这个引擎还没有解决的问题,一针见血! “给你个建议。”方楚天继续一副得意洋洋地嘴脸:“将离子副引擎的加速回路改成双倍回路,用马希尔复合管直接接驳动力舱,进行动力分导,最终和副引擎加速动能合流,以对冲方式,取代动能存储舱的动能集合作用。你认为呢?” 黑魔鬼工作室大厅里,众人张口结舌。 矮个子黑格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寂静中,人们甚至能听见这个脾气暴躁的老人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忽然之间,黑格拔腿冲进了他的专属工作室。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工作室里顿时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不用谁再解释了,在场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段天道所说的虽然还没经过实验,可是,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行的! 黑格之所以没能找出解决方案,是因为他设计的双心室轮式动力舱,是他的得意之作。 他一点也没想过在动力舱上动脑筋直接进行动力分导。即便想过,也很快丢到了一边,光是马希尔复合管这个偏门的东西,没有对机甲引擎极其深刻的理解,是绝对想不到的,更别提后面的对冲这一记神来之笔。 “再来说说这个舰载光学导航偏移修正仪……”段天道跷起二郎腿,捧着咖啡一脸得意,继续口沫横飞,科学怪物们继续目瞪口呆,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帮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在各自领域浸淫了一辈子,随便走到哪里都是鼎鼎大名的专家级人物,愣被一个三十多点的年轻人给教育了!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随口说来的东西,却正是大家思维的盲区!tqr1 越听越心惊。科学怪物们看段天道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人世间最大的一个怪物。 这家伙不过三十多岁,随口说出来的东西,已经涉猎了不知道多少门学科,而且,没有相当程度的精通,以及天才般的思维,绝对无法如此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这男人是谁?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抢人! “行了!”贝尔奇一挥手,打断了段天道的喋喋不休:“方楚天上校果然名不虚传,见到你很高兴。” 这回轮到段天道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你认识我?” 贝尔奇笑道:“我是华夏人,虽然因为某种原因流落到这里,不过,华夏毕竟是我的祖国,那里还有我的朋友和亲人。而且最近网络上,关于方上校的新闻铺天盖地,就是想不知道也难。”说着,贝尔奇向段天道身旁的唐心行了个绅士礼:“尤其唐心小姐主持的军事节目我是每期都看,您是我的偶像。” “自己人啊!”段天道兴高采烈:“大家既然都是华夏人,客气话我就不说了,那东西,你答应送给我了?” 送给他? 一群人目光呆滞,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本来是交易,一眨眼就变成了白送。 贝尔奇耸了耸肩膀,遗憾地摊开手道:“本来送给你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惜现在,就算是我们想送也不行了!” “为什么?”段天道心急如焚,那东西可千万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工作室已经被下了最后通牒,六个小时以内,我们还不离开的话,所有人都会没命。”贝尔奇道:“而且,这里所有的东西,已经被别人强行封存了,我们没有支配权。” “卧槽!”段天道暴跳如雷:“我看谁敢!” 屏幕上,中年男人的身影迅速消失了,只传来声音:“你们都给我等着,三个小时以内,我来接你们!妈的,马维,通知所有人,立刻给老子集合,老子今天要抢人!” 在唐心的惊呼声中,段天道怒气冲冲地直接从三楼窗户跳进训练场。 “抢人?!” 所有人都被跳进训练场里的段天道吓了一跳。 长官吃了火药了? 一群新兵,更是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近二十米高的三楼窗户,差点把眼珠子掉在地上了。 那是什么,长了翅膀的人? “悍军三团尖刀连!集合!”马维厉声下令。 对于段天道的命令,他从来都只有一个态度——立刻执行! 随着马维的一声令下,一百一十七名悍军战士闪电般地穿过训练场,爬上了停机坪里的横刀机甲。一阵机甲引擎的轰鸣和机械伸缩扩展的声音之后,尖刀连集合完毕。 训练场里,一片片都是痴迷的目光。 大伙儿都见识过不久前的普罗镇之战,对这一百多辆黑色机甲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而现在近距离地体验,更让人热血沸腾。 在这些所有人眼里,都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些战士——彪悍! 雷厉风行的动作,整齐到没有一点缺陷的队列。黑漆漆地钢铁机身,散发着久经训练百战余生的战士才拥有的沉默杀气。tqr1 他们就站在暴跳如雷的段天道面前,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强行抑制的爆发力。看见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感觉,仿佛只要段天道用手指一指,这些猛兽一般地机甲战士就会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奔腾而出,将对手撕得粉碎! 场地中,所有的训练都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百多辆横刀的身上。 段天道在临上机甲的时候,一眼看见正在训练民间机士们看向横刀的眼中那艳羡的眼神,心念一动,挥手道:“科兹莫!” “到!”科兹莫一愣。随即立正,大声道。 “巴兹,韦瑟里尔,托马斯。” “到!” “到!” “到!” 三人迅速从各自带领的训练队伍中出列。 “你们各领三十人,开上机甲,跟我来!” “是!” 欣喜若狂地科兹莫等人顿时涨红了脸。呼喝着选了各自队伍里等级最高的机士,蜂拥到停机坪启动了他们自己的私人机甲,迅速而整齐地排列在一百一十七辆横刀后面。 这些私人机甲虽然颜色不一样,可毕竟大都是两大流派的特色流派机甲,型号还算统一。加之严苛的训练养成,队列整齐寂然无声,倒也颇有些精锐的意思。 在其他机士和新兵地羡慕眼神中,被选中的机士顾盼自豪,一颗心激动得差点从胸口跳出来。段天道跳上横刀一拉操控杆。刺耳的引擎尖鸣声中,机甲猛然间腾空而起,电射而出。 “跟上!” 随着段天道一声令下,二百三十七辆机甲应声而起,如同流星般跃上第一大道街区高高的废墟。只见潮水般的身影跳动,只听机甲轰鸣,片刻之后,已风驰电掣呼啸而去。 一阵死寂。 “继续训练!”随着一声令下,民间机士们立刻扑进了泥浆,摸爬滚打。跑步的跑步,深蹲的深蹲,训练场顿时又热闹起来。 而数百名新兵,此刻已经挺胸抬头,努力将自己站得挺直。眼神中,满是炙热希翼。 悍军精锐尽出,兵锋直指中心城西北硅谷! 悍军已经东出双堡大桥。 悍军已经逼近硅谷南部新区。 一条条消息,通过隐秘的观察哨。以各种各样的渠道飞快地传递着。 三大流派,北盟,分裂割据地各大势力和机甲流派,所有人都紧张地关注着普罗镇悍军忽然的举动。 自普罗镇一战以来,新成立的流派互助同盟和其麾下敲锣打鼓竖起悍字旗号的悍军,就已经一战成名,成了忽然崛起于自由港乱局的一股强横势力。 很自然,悍军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人侧目。 观望,仇恨,庆幸,各种各样的眼光,无时无刻不落在这个地方。 不过,消息在一条一条的飞快传递,可是,人们也只是关注而已。 三大流派此刻自顾不暇,又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染指普罗镇。而那些割据的小势力,则有着相当的自知之明。 谁知道那帮混蛋在普罗镇鳞次栉比地摩天大楼里面,又埋下了些什么东西? 北盟深藏已久的一个有着强大战斗力的准军事化机甲团都被全歼了,这几副垃圾冲上去,恐怕还不够人家活埋的!北盟都不动手,其他人还是远远的呆着看热闹吧。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而对于北方商业联盟地塞尔沃尔来说,进攻普罗镇的时机还没到,兵力也调派不过来。 最开始,他不过是想用一个机甲团打草惊蛇,将隐藏地华夏势力给暴露出来。 可是没想到,华夏势力不但没有暴露,在普罗镇只靠一百多辆机甲就全歼了北盟的一个满编团! 但这口气,再难咽,塞尔沃尔也只能咽下去! 他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在摸清华夏底细之前,他不能任由北盟的力量暴露而让三大流派从自己的嘴边溜走。所以,他果断地发动了攻势,一举摘下渔翁之利,将三大流派打了个元气大伤! 在得到米国的军火支援之前,塞尔沃尔为北盟定下的战略,就是全力抢占城市,控制交通要道,工业区和港口,分割三大流派,吞并零散势力,监视隆兴会武装集团,抢先将自由港控制在自己手中。 至于算不上军事要地的普罗镇,塞尔沃尔没必要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白白让三大流派占了便宜。况且,塞尔沃尔早就有了计划,对付华夏势力,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米国给拖下水来! 就这样,在无数复杂地眼神注视下,二百三十七辆机甲,在段天道的带领下,如同利箭般向硅谷穿插。 自出普罗镇之后,沿途所有地势力,尽皆大惊失色。 聪明的,赶紧命令自己地队伍让开道路,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则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防线被这群疯子般的机甲摧毁,一路呼啸而过。 拉布拉塔农业区,巴勒莫商业区,水星大道……地图上,一个代表悍军的箭头,在飞速前插。 天火同盟被击溃,费罗列商团被击溃,塔克自由旅被击溃……随着箭头蛮横的高速挺进,一个个让人瞠目结舌地消息传来。 那帮疯子,想干什么?! 他们几乎是不停的在突袭,突袭,再突袭!他们不停的击穿沿途势力的防线却不进行占领,只是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一路狂奔。 所有人都不明白悍军的行动意图和战略目标,唯一明白的,只有……黑魔鬼工作室所有的工作人员。 此刻,工作室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站在中央电脑的屏幕前。 一个个一脸呆滞地看着网络实时报道。虽然网络上的报道很残缺,乱七八糟且不及时。可是,将那一个个地名一个个被击溃的帮派名联系起来,他们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条从普罗镇出发的延伸线。 别人不知道线的尽头是哪里,他们却知道——那正是位于硅谷第三科技区的想象大厦! 也正是黑魔鬼工作室的所在地! 三个小时! 那混蛋丢下一句话,然后——真的来了! 天才科学家们傻傻地面面相觑,心跳一点点的加速,手脚发抖,他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两百多辆机甲一路闯关破隘,杀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来接自己? 许多年轻的研究员和工作人员,已经捏紧了拳头,血涌上脸。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条飞快奔袭,让他们为之疯狂的箭头! 卡斯青年党,并不是什么进步的青年组织,也不是什么有明确政治主张的民主党派。 这个发源于拉布拉塔农业区的组织,以数十名不甘低人一等的农业区暴力青年纠结而成,经过数十年地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拥有近一千六百名直属暴力成员,控制着中心城以西包括硅谷在内的几个城区,拥有武装机甲,大量火药武器的中型暴力社团。 社团的宗旨很明确,也很简单,就是不择手段! 他们经营赌场,妓院,贸易公司,港口运输和仓储,从事暗杀,贩毒,倒卖人口等一切犯罪! 在卡斯青年党的眼里,没有凭借武力搞不定的事情。 他们枪杀任何敢于同他们作对的人,对所有人实施威胁,攥取视线内的一切利益。 在流派战争爆发以前,这个社团就已经以行事蛮横手段毒辣闻名,而在战争爆发后,他们更是无所顾忌! 而在硅谷第三区的所有人眼中,身材肥壮,经常穿着一身迷彩服,脸上有一条刀疤的卡斯青年党近卫军第一纵队中队长科勒夫。 绝对是这个组织里…… 最冷血地屠夫。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段三猛! 科勒夫暴躁的脾气和睚眦必报的性格,是出了名的。 他想杀人的话,不需要什么理由。许多被他虐杀的人,不过只是偶尔多看了他脸上的刀疤一眼。 作为青年党的一个中级头目,科勒夫手握硅谷第三区的控制权。在他的统治下,就连青年党内部成员,也时常胆战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就会大开杀戒。 这个神经病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喜欢做慈善事业,因为他一直觉得他的心肠很软! 他不但花钱帮助他人,甚至会为一只生病的狗落泪! 可是他也会在某一天漫不经心地下达将那些他帮助过地人全都杀掉的命令。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人里面,有个丑丑的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竟然张嘴问他要一个玩具,这让他忽然间觉得这些人实在贪得无厌,很烦人。 本来,今天科勒夫的心情是很好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好事,他已经屠杀了硅谷好几个工作室。却因为黑魔鬼工作室求饶,忽然心肠一软,给了他们离开的时间。 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很糟糕了。 眼看就要到最后通牒的期限,那些自己大发善心放过的黑魔鬼工作室的白痴,竟然还没有离开! 科勒夫带领着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近卫军,缓缓走进了建筑造型如同一个大字的想象力科技大厦,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科勒夫很用心地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白痴。 虽然离最后通牒还有几个小时,可是,那是因为科勒夫大人的大度!他既然多给了些时间,那些人就应该千恩万谢地提前离开,而不是如此不知死活地呆在这里惹人生气! 沿区间公路一路向北的悍军还在加速挺进。 他们的速度,已经比刚开始要快了许多——在位于水星大道的星际旅行者商团武装果断让开道路,而没有受到悍军任何攻击的情况下,许多消息灵通的势力,都干脆的撤掉了防线。 现在,最开始的几场战斗的零星录像,已经出现在网络上了。 虽然都是普通民众拍摄的不连贯画面,可是,也足够让大伙儿得到许多信息了。 和想象中不一样,这一路上,悍军机甲并不是直接发动进攻。 他们事先在防线外要求借道,不说理由不搭话,翻来覆去三次请求,每个字都一样,若是遭到拒绝或者没有答复,他们就直接发动突击! 而看了悍军地突袭,所有人都心下一寒! 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这些形容词,原本都是小说里用的,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什么直观体会。 可是看到悍军机甲的攻击效率…… 大伙儿才知道。 原来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嚣张跋扈…… 就是这样的! 二百三十八辆机甲,投入进攻的,就只有最前面的一百一十八辆!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千变万化地战术。以攻击阵型开路的悍军机甲从不理会其他防线,他们只沿着区间公路挺进,进攻时候派出二十辆机甲分散两面牵制渗透,然后,所有机甲盯着一个点打! 在他们凶猛地炮火覆盖和凌厉地近身攻击战术下,根本就没有能够阻挡他们地防线。 突破之后,他们立刻大范围穿插切割。在分分合合纵横驰骋中,消灭一切敢于抵抗的有生力量。 猛冲猛打猛追! 这种最古老的三猛战术,简直就是为这支装甲部队量身定做的。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辆黑色机甲,只要一被它突入阵地,基本上这个阵地就完了。 如果说悍军是一把尖刀,那辆机甲就是尖刀的刀锋! 在这种蛮横霸道混不讲理的打法面前,最凶横地塔克自由旅,也不过依靠他们一个营地机甲阻挡了二十分钟! 接下来,就是崩溃! 而悍军根本不在乎谁逃走了,只要敌人一崩溃,他们就顺着杀出来的血路,继续他们的呼啸之旅。 对于满街溃兵,他们连看也不看一眼! 人们不知道当那些被击溃的武装首领看见敌人滚滚而去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他们只知道,与其被这个发疯般突进的军队强行击溃,还不如让开通路赌上一赌! 谁要是脑袋被门板夹过,想要检验对手实力,前面那些以本能进行阻击的势力,就是榜样。 千万别被打个半死,才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想鸟你! 那感觉,会憋屈死人的! 卡斯青年党领袖福尔曼正汗流浃背地看着电子地图上那道直通硅谷的箭头。 他没有想到,和那个什么悍军从来没有矛盾的自己,竟然遇见了这帮杀神。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福尔曼现在只觉得头晕脑涨浑身发抖。 他不知道,当悍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自己是让,还是不让! 今年四十二岁的福尔曼,已经在硅谷混了三十年了。从一个小喽啰爬到青年党首领的位置,福尔曼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他从来都不认为依靠自己这点人能够在自由港翻起什么风浪。所以,他一向的策略,都是左右逢源。 无论是以前和三大流派,和獠牙会,和灰狼帮,他都不得罪! 良好的关系,手里还算不错的武装实力,加上多年对硅谷附近两个区的经营,福尔曼的日子,一直都很惬意。 战争爆发后,福尔曼就盯上了硅谷的其他区域。 对于卡斯青年党来说,寸土寸金的硅谷掌握在手中,日后就是向最终胜利者投效的资本。 不过,因为没有控制在手里的港口,也没有舰队,所以,福尔曼虽然和几个小社团在对硅谷地盘的争夺中占了上风,最近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食品紧缺,能源紧缺,武器弹药也不够。 为了集中食品物资,最近,福尔曼甚至对那些他以前一直视为下蛋母鸡的研究室实验室下手了。 虽然硅谷离开了这些整天关在实验室里的怪物不行,可是,从现在的局势看来,不想办法坚持下去,这个鸡窝,同样不是他福尔曼的。 现在,硅谷还在清缴物资,西面还在和那两个小社团开战,能用在南面防御悍军的,不过几百步兵和一百多辆私人机甲。 就这点兵力,想要阻挡那群疯子…… “报告!”一个青年党徒跌跌撞撞地冲到福尔曼面前:“悍军来……来了!” 福尔曼猛然站起身来,就在他一把抓住前来报告的青年党徒衣领的同时,不远处的防线外,一个声音传来。 “悍军借道!” 冷冷的四个字,让福尔曼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但是心情不好的科勒夫却什么也不知道,他正背着手,施施然走进了黑魔鬼工作室大厅。 “好兴致啊。”看着一帮正围在中央电脑前的科学家,科勒夫语气如同十一月的寒冰:“看来,各位还真没把我科勒夫放在眼里,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继续呆在这里看新闻。” 听见科勒夫的声音,一直全神贯注注视着屏幕的工作室所有人猛然回头,只见一脸铁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科勒夫缓缓走进大门,在他身后,二十名手持自动步枪的卡斯青年党武装人员鱼贯而入。 科学家们的脸上一片煞白。 谁都不是笨蛋,只要听科勒夫话中的语气,就知道这个屠夫来意不善。 尽管十分痛恨科勒夫,贝尔奇还是排开众人,堆上一脸笑容,对科勒夫解释道:“科勒夫队长,你看,我们都已经准备好行李了,正准备走呢……” 科勒夫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忽然斜着眼睛冲贝尔奇一瞪,厉声道:“那你们怎么还不走?忘了老子给你们下的最后通牒?!” 贝尔奇看着二十名武装人员黑洞洞的枪口,强忍着怒气赔笑道:“您说的话我们怎么敢忘呢,科勒夫队长,这不离最后通牒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么,我们刚刚收拾好,一点没敢耽搁。” “没耽搁?”科勒夫嘿嘿冷笑两声,阴森森地看着贝尔奇道:“你当我眼睛是瞎的?你们堆在这里津津有味的看新闻,这叫没耽搁?” 科学家们面面相觑,他们实在不明白,离最后通牒还差好几个小时,自己又付出了巨额卖命钱,这科勒夫为什么还为大家看新闻这么点事情发火。 一个年轻气盛的研究员道:“我们就看看新闻,这不是还差……” 研究员还没说完,贝尔奇伸手将他一拦,把他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冲科勒夫陪了个笑脸道:“科勒夫队长,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说着,贝尔奇回头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转身去拎自己的行李箱。 忽然,“砰!”地一声枪响在贝尔奇耳边炸起。 贝尔奇骇然回头,却见刚刚开口说话的年轻研究员双目圆睁倒在了血泊中,眉心正中,是一个黑红地弹孔,后脑勺被子弹掀出一个大洞,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喷出好几米远…… 惊怒中抬眼看去,开枪的人,正是一脸狰狞的科勒夫。 这个屠夫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冷血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道:“老子没问,哪轮到你说话?” 说着,他抬起头来,冲科学家们恶狠狠地一笑:“既然不想走,那大家都别走了!” 与此同时,首领福尔曼却没有虐杀谁的心情,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踉踉跄跄地跑到窗口向外看去。 街道路口,两百多名卡斯青年党武装人员,正和他一样。呆呆地站在堆积的沙包和隔离网后面看着不远处排成三角突击阵型的悍军机甲。 悍军机甲没有任何发动攻击的意思,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队列整齐,保持着沉默。 仿佛是刚刚摁响了门铃的客人。 可是,只要一看见他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在场地人都知道,从普罗镇到这里,直线距离近两百公里,中间隔着九个大大小小的武装势力防区。 这些势力中,有一大半都不弱于卡斯青年党。甚至有那么两个是卡斯青年党绝对不敢招惹的。tqr1 谁能想到,仅仅用了两个多小时,这群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气的机甲部队,就硬生生闯了过来! 两个小时两百公里,这其中,还包含着他们击溃三个地方武装,近乎全歼塔克自由旅所消耗的时间! 战斗挺进速度高达每小时一百公里,这是一个何等疯狂的数据! 悍军借道! 只有四个字。 说话那人地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说不上严厉,更谈不上威胁。 可是这群疯子,就用这四个字开路,一路秋风扫落叶般席卷而来! 无法抵抗这蛮横霸道的四个字的人,都乖乖的让开了路。 而那些抵抗或者只是试图抵抗的,都已经消失了……他们甚至没能延缓一下这两百多辆疯狂机甲的前进脚步。 出发时,悍军是二百三十八辆,到了这里还是二百三十八辆! 一辆也不少! 而现在,这些还残留着硝烟和鲜血地味道的冰冷钢铁躯壳,就站在面前冷冷地看着自己。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拧不清的混蛋! 只要想一想这些疯子发动冲锋时的场景,在场的卡斯青年党所有人,就觉得腿肚子发软。 人家驾驶的,可是军用机甲! 这些沙包,壕沟和隔离网,在他们面前,和纸扎的没区别! “悍军借道!” 冰冷的声音第二次响起。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一些武装人员甚至失手把枪掉在了地上,许多人转头四顾,焦急而惊惶地寻找着有权利应承一声的军官。 这仗没法打。 这个路口,不过只有两百多名拿着老式枪械的步兵和十几辆私人机甲,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就算把其他防线和换防休息地武装人员都拉过来,也不过是让人家多花上几分钟而已。 听见第二声悍军借道,福尔曼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飞快地跳起来,大步就往楼下冲。 如果说在没有看见悍军机甲的时候,他还心存侥幸地话,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念头了。 一辈子老谋深算,福尔曼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机甲的杀气。 不说别的,就凭人家站的那姿势,排地那阵型,就能知道这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师,绝不是自己那些站如歪松坐如闹钟地流氓地痞手下可以阻挡地。 路口防线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悍军机甲沉默无声,卡斯青年党武装沉默颤抖。 当第三声“悍军借道”冷冰冰响起的时候,福尔曼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防线前。 “让路!让路!”福尔曼气急败坏地挥着手。 刷地一声,早已经站不稳脚跟的青年党武装人员顿时拉开了隔离网,丢掉了手里的武器站到路旁。 有几个胆小的还高举着双手,眼睛里满是无辜,生怕不小心引起了悍军的误会。 “上!” 随着段天道一声令下,尖刀连立刻以班为单位,冲进了卡斯青年党的防区。一部分人继续往纵深挺进防御,另一部分人则控制了路旁的所有散兵。 看见这些凶恶的钢铁怪物冲入防区,包括福尔曼在内,所有人都举起了手,眼睛里无辜的眼神拼命地闪啊闪,示意自己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 咱们让了路,驾驶机甲的大爷们也要讲讲义气不是? 横刀在福尔曼身前停下,液压臂推开座舱盖,段天道嘘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福尔曼,一脸怒气。 福尔曼僵硬的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看着段天道小心翼翼地道:“长官。我已经命令下去了,一路放行!卡斯青年党和悍军绝对没有任何矛盾冲突,从这里到硅谷北区一区,只要是卡斯青年党的地盘,绝对畅通无阻。” 被段天道地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福尔曼转换话题道:“不过,北二区不在我们手上,那是个小雇佣军控制的,就怕那些家伙不知好歹。”他讨好地道:“要不,我派人去帮帮忙?” 段天道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福尔曼回头看了看那些控制了整个街区的机甲。心里有些着急。不是说让开防线这帮家伙一点不耽搁就过去了么……怎么个个呆在这里一点没离开的意思? 段天道带着坏笑的声音听起来很好笑。 却如同一个惊雷在福尔曼耳边炸响! “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其他地方……就不去了。” “这……这里?”福尔曼只觉得浑身冰冷,眼里那个面相憨厚地段天道,怎么看怎么像一只举着叉子,晃着三角尾巴的恶魔。 他嗫嚅道:“兄弟,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这……” 福尔曼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悍军是来抢自己地盘的,自己要么就该带着人离开,要么就该跟他拼了!谁知道自己被前面悍军的行动给迷惑了,猪油蒙了心,自己就把性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现在别说抵抗,就算想死,恐怕都得人家先点头! “你不讲义气!”福尔曼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谁说我不讲义气?”段天道立马不干了! “你们说借道,我们把路让开了你们又不走了,我们无冤无仇,这是什么意思?”福尔曼大声道。 “对啊。”段天道振振有词,声音比福尔曼还大:“我们借道,是要进这里,可我又没说从这里出去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福尔曼看着这个一脸拧不清的混蛋,知道自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男人摆出来的架势,和泼妇吵架的起手式没有丝毫区别。 “那贵军想要做什么?”福尔曼万般无奈,像个已经准备接受被轮命运的小媳妇,可怜兮兮道。 “来你们控制的硅谷第三区接几个人!”段天道看了看时间,淡淡地道:“黑魔鬼工作室所有人,我都要带走。” “接人?”一听不是来剿灭自己的,福尔曼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第三区,忽然间如同火烧屁股地猴子一般跳了起来! 那个区,是该死的科勒夫控制的,现在,科勒夫正在他的命令下清扫物资!听说,已经杀了好几个工作室的人了。 “我带你们去!”福尔曼飞快道。 “早就跟你们说过,做人要知足!”此刻的科勒夫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在张扬他疯狂而又傻逼的个性,把枪口对准呆呆站在一旁的一个工作人员,扣下了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 工作人员胸口,应声冒出一个大洞。这个中年男子呆呆地看着自己地胸口,仰头倒下,黏稠殷红地鲜血慢慢地从身下流淌出来,顺着防静电地板扩散开来。 “给了你们时间,就要学会感恩戴德!”科勒夫狞笑着把枪口对准下一个人:“可惜,你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要学感恩,得等到下辈子了!” 科学家们呆呆地看着眼前倒下的同伴,就在几分钟前,这些同伴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说着话,可是现在,他们就已经成了没有生命的尸体。 一直以来,尽管自由港是典型弱肉强食的世界,可是,对于这些天才科学家们来说,并不怎么可怕。那些帮派之间的争斗,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智慧和头脑,很多组织都要笼络他们。 这是一个科技为王的时代,一个科研项目,一个发明,就可能让一个企业一个组织起死回生大发横财,也可能让他们在互相之间的竞争中占据优势。 最重要的是,只专注于科学研究地科学家,是不会参与到势力争斗中去的,他们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这种定位,一度让科学家们很满意! 在他们眼中,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埋头于他们的研究,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了。 可是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科学家而不是一个战士!他们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毫无人性的杂种,可是,他们一直以来迷信的智慧力量,在科勒夫的枪口面前如此软弱无力! 被科勒夫用枪指着的一个工作人员,不过二十多岁,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维,他只能死死地盯着科勒夫的手指。 只要那个手指轻轻一扣,他就会和先前被枪杀地两个人一样,倒在血泊中。 年轻的生命,就如此轻易的被终结? 科勒夫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却没有扣下去。他在折磨猎物的神经。这样的事情,他常干。在猎物最终分神或者心怀侥幸的情况下将其击杀,最让他兴奋不过了。 哔哔。 一声轻响从科勒夫手腕上的通讯器响起。 科勒夫惊奇地看了看手上的通讯器,收回了枪,准备接听。 就在那年轻的工作人员刚刚不可避免地松弛下来的一瞬间,一声枪响。他的额头上,同样出现了一个血洞。 在他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倒下的一瞬间。 “哈哈哈哈哈!”科勒夫爆发出一阵狂笑,在周围科学家目眦欲裂的仇视下,他手舞足蹈,几乎笑出了眼泪,然后才摁下了通讯器的接听键。 枪声中,福尔曼飞快地冲进想象科技大厦。 在他身后,是一脸铁青的段天道,和四十名全副武装面无表情的悍军士兵。 通讯器终于接通了。 “科勒夫?!”福尔曼气喘吁吁地冲进电梯。 “是我,福尔曼主席!”通讯器里,传来了科勒夫毕恭毕敬地声音。 “谁他妈让你开枪地,你立刻在原地给我站好!不许动!”福尔曼看着身旁段天道的一张不住抽抽地黑脸,连声音都在颤抖:“什么都不能做,连眼睛也不能眨一下!明白了么?我马上就到!” 狂笑过后地潮红还残留在脸上,科勒夫的表情忽然间凝固了。 他呆呆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不明白福尔曼到底怎么了,不过,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袭击了他。 片刻之后,福尔曼发疯般地冲进了黑魔鬼工作室大厅,在他身后,数十名科勒夫从未见过的士兵迅速展开,将包括他和他手下的武装人员在内地工作室所有人团团包围。 “都放下枪!”福尔曼喝令科勒夫手下的武装人员放下武器后,大步走到科勒夫面前,扬手就是两记耳光:“谁让你开枪杀人的?!” 说着,福尔曼红着眼睛一脚将已经完全陷入呆滞状态的科勒夫踹翻在地。tqr1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科勒夫傻了眼。 可对一旁的科学家们来说,却无异于从地狱一下子到了天堂!这种转变,让他们大脑晕眩,浑身如同过电一般颤抖个不停。 看看福尔曼身旁的那个中年男人,看看团团将工作室大厅围住的那数十名精锐彪悍地悍军战士。就是他们,为了自己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动了雷霆之怒。就是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突破了十几个势力割据区一路风驰电掣般地杀到这里,震惊了整个自由港! 死里逃生的剧烈刺激已经超过了许多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几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女性研究员当即就哭出了声,而那些大老爷们也同样红了眼睛! “对不起……”段天道咬着牙,一脸铁青地看着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我还是来晚了!” 大厅里一片死寂过后,是响成一片的哭声。 对于这些只顾埋头研究的科学家们来说,刚才的经历,实在太残酷了。 那个刚刚被枪杀地年轻工作人员,来这个工作室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勤奋,好学,上进,虽然在研发上没什么建树,可是,每一项交给他的配合工作,他总是能够很好地完成。 几分钟,只要再快几分钟,这个年轻的生命,就不会消失! 可是,这能怪那个眼眶里含着泪花的男人么? 留下来等待,是所有人共同的决定! 在这个战乱的世界,他们被赶出了这里根本就无处可去!而段天道一诺之后,就是两百公里的雷霆奔袭!甚至比他答应的还早了几十分钟! 要怪,就只能怪那个没有人性的科勒夫! 无数双仇恨的眼睛,全都集中到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科勒夫身上!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我放你走? 就算这些科学家们再文弱,此刻,他们也恨不得将这个恶棍千刀万剐,食其肉寝其皮,挫骨扬灰! 忽然变故顿生,科勒夫一反手,手上的枪,已经顶在了离他最近的科学家贝尔奇的头上。 “你干什么?”福尔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段天道的脸色也变了,脸上地肉抽搐着,十分吓人。 刚才进门的时候,科勒夫手下已经在福尔曼地呵斥下缴了械,而科勒夫不但身上没有配枪的痕迹,就连福尔曼的两巴掌,也丝毫没有反抗。 没想到,那科勒夫竟然如此果决地狗急跳墙。 “你在找死!”段天道暴跳如雷。 “让开!”科勒夫已经完全豁出去了,红着眼睛大喝道:“不然我就杀了他!” “放下枪!科勒夫!”福尔曼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只要科勒夫一开枪,绝对是卡斯青年党的末日! 包括自己在内,这个团体的所有人都会被那段天道毫不犹豫地杀个干净! “别逼我!”科勒夫额头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叫道:“都给我让开!” 科勒夫握枪的手在颤抖着,他做梦也没想到,刚刚还掌握着别人生死的自己,眨眼间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让开!”科勒夫抓着贝尔奇四处乱看,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 “你放了他……”段天道忽然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就放你走?” “我凭什么相信你?”科勒夫地心在剧烈地跳动着,段天道的话让他看见了一丝希望。 “我说的话,你只能……” 段天道的话音未落,一名前红胡子主力劫掠团海盗,名叫帕里的悍军战士已经悄没无声地从人群中接近了科勒夫。 眼见科勒夫的注意力被段天道吸引,资深匪徒帕里当即出手如电,抓住了科勒夫握枪的手狠狠一拧一拗,只听一声让人心惊肉跳的咔嚓声和科勒夫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白茬茬地骨头,刺破了肌肉露了出来。与此同时,马维不声不响地从一旁蹿出,一脚踹在了科勒夫的肋骨上。 这一脚,又快又狠,直接踹断了科勒夫的肋骨。 还没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科勒夫骤然响起的惨叫声已嘎然而止! 可是,噩梦还没结束,石火电光间,又是两名快速接近的悍军战士出手了,两个战士一左一右,一个一脚将科勒夫的小腿踢断,另一个则一枪托直接砸在了科勒夫的左手臂上。 只听两声同时响起的咔嚓声,原本已经叫不出声的科勒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那叫声已经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了,而像是一种……从未听见过的生物发出的哀嚎,只听一句,就知道这个生物刚刚坠落进了无边的地狱! 让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头皮发麻! 悍军四人出手如电当众行凶,竟是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时间掌握恰到好处,互相之间配合默契,动作狠辣娴熟至极! 段天道走到了科勒夫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四肢断了三肢,肋骨又断了,科勒夫竟然还保持着清醒。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在看见段天道走过来的时候,忽然尖叫挣扎道:“你刚刚说我放手你就放了我的,我放手了,我放手了!” 科勒夫杀人如麻,此刻自己身临绝境,竟然全然没了往日的凶恶狠辣,更没了骨气,涕泪交加开口求饶,只看得旁人恶心不已。 段天道从腰上拔出格斗刺,掐住科勒夫的脖子,将他举起来双脚离地,认真地数了数他的肋骨,在科勒夫的拼命挣扎中,一边将格斗刺斜着向上捅入他的心脏。一边淡淡地道:“记住,下回听人说条件,先分清楚,到底是感叹号,还是问号!” 科勒夫猛然一蹬腿,圆睁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 临死一刻,他忽然记了起来,那男人说的是:“我放你走?” 太卑鄙了!他骗人! 科勒夫死了。 他躺在地上,两只手和一只脚被折断,骨头白森森地露在外面。他的右肋,已经完全塌陷了,断裂的肋骨刺入了肺部,这让他的嘴角,泛起殷红地血沫。 而致命的一击,则是在左肋。 在旁人或惊恐,或快意地注视下,段天道慢慢慢慢,小心翼翼地将格斗刺捅进去,在科勒夫张大了嘴巴疼得几乎痉挛的表情中,缓缓刺破了他的心脏。大量出血先是拥堵了胸腔,又顺着格斗刺的拔出,而疯狂喷涌抛撒。 对于黑魔鬼工作室的科学家们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种虐杀更让他们感觉痛快淋漓的了。他们几乎是咬着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段天道将格斗刺送进科勒夫的心口直至没柄,又目不转睛地看着科勒夫在地上蹬着腿,最终变得悄无声息。 一旁的福尔曼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衣服,他的眼角不停地抽搐着,眼珠子转来转去地看着冷冷站在一旁的悍军战士。 福尔曼发现,无论是刚才四个战士袭击科勒夫还是此刻段天道动手,旁边的战士连眼皮子都没有动过一下。当自己为科勒夫的惨状心惊肉跳的时候,这些战士只是漠然地看着,面无表情,那眼神,没有丝毫晃动。 福尔曼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心头的震撼。 什么叫精锐,这些就是精锐! 跟这些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战士比起来,以前在自己眼中一直都是冷酷强横形象的科勒夫简直就是头挨宰的猪!最后时刻科勒夫的求饶,让福尔曼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现在,那个白痴就躺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张大了嘴,他的表情,就是从飞扬跋扈到任人宰割的最好注解。 而福尔曼相信,站在四周的那些悍军士兵,即便有一天落到了科勒夫这样地绝境,他们也永远不会跪地求饶。 这是一群真正的恶狼。 任何敌人看见他们那冷冰冰的眼神,能做的,只有赶紧杀掉他们,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给这些人任何一个机会。 福尔曼的畏惧的目光落在了段天道身上。 他想象不出,能够训练出这样一群战士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只知道,那些悍军战士冰冷的目光,只有落在这个段天道身上地时候,才会产生变化,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服从与崇拜。tqr1 回头再看看一旁被缴了械地二十名青年党武装人员那惊恐地眼神,福尔曼的身体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送走这群杀神。 反手在身上擦了擦双手的血,段天道将格斗刺别到腰上,看着贝尔奇,拼命憋出看见偶像般激动的眼神,双手握住住贝尔奇的手,激动地道:“贝尔奇先生,跟我走吧,到普罗镇的广阔天地去,我会为你们重建实验室!” 说着,段天道环顾身旁的一群科学家,把胸脯拍得噼啪作响,接着道:“我保证!到了那里。你们可以进行任何你们想做的研究!绝对不用为安全和其他任何问题担心!” 科学家们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地眼神中,能看到的,只有一种炙热! 还有什么说的? 不为别的,就凭人家奔袭两百公里击穿十几个势力防区来到这里,就凭人家杀了科勒夫,他们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况且,在他们心头,早已经被加入到这个团体的念头灼烧得热血沸腾! 贝尔奇当即对段天道道:“只要不嫌我们拖累!从今天起,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悍军的一员!” 贝尔奇的话,引来了一向桀骜不驯的科学怪物们统一点头。而那些年轻的研究员和工作人员,更是不由自主地站得笔直,仿佛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和身旁的那些悍军战士一样,成了这个精锐团体中的一员! “好!”段天道等的就是这句话,兴奋地一挥手下令道:“所有实验室设备,工具,资料和产品,立刻打包带走!一张纸也别留下!” 悍军战士们应声而动,工作室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科学家们分明看见,在段天道下令的一瞬间,那些刚刚还冷漠如冰的悍军战士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异常狂热。 十分钟! 短短的十分钟后,所有人都傻傻地站在工作室里。环顾四周,大伙儿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工作室! 原本被各种各样的设备,仪器堆满的工作室,现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仪器设备被搬走,铺设的线路被卷了起来,防静电地板也撬了起来,柜子,零件,工具乃至各人的杯子,床铺等生活用品,全都被打包带走。 天花板上的微波灯,墙上的挂历和海报也被揭了下来。别说剩张纸,那帮训练有素的悍军战士,甚至还很有职业道德地将屋子扫了一遍…… 连尼玛灰尘都没有! 如果不是临街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悍军机甲打通来搬运机器的大洞,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人干的事情! 一帮老科学怪物老泪纵横,颤抖着对身旁的学生道:“几十年前,咱们工作室刚刚买下这层楼的时候,还没现在干净……” 悍军大张旗鼓的动作,立刻惊动了整个硅谷。 两百公里长途奔袭,本已经是此刻自由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所有人都在关注悍军最终的目的地,让硅谷的无数科学家没想到的是,悍军最终的目的地,竟然就是在这里! 看着平日里横行霸道地卡斯青年党武装卫队一个个可怜兮兮地站在路旁,看着街道上杀气腾腾的悍军机甲,看着想象力科技大厦被破开一个大洞,悍军机甲和士兵飞快搬运黑魔鬼工作室的设备,无数还逗留在硅谷的科学家们都面面相觑。 随即,贝尔奇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贝尔奇。怎么回事?”一个和贝尔奇素来交好的机械大师张口就问,声音里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哦,也没什么。”老家伙一张黑脸上,是掩饰不住地红光:“我们受邀请到普罗镇去。悍军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来接我们的。这不,正帮忙搬搬设备,原封不动的把工作室复制过去!” “卧槽!”交好地机械大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他们跑这么远,闹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来接你们这几个废材?!” “哈哈哈哈。”贝尔奇向来和这位机械大师互相不服气,平日里只要一说话肯定是吵个天翻地覆,今天倒是难得地大度,一点不生气地道:“怎么,石成岭,嫉妒了吧?” “呸!我嫉妒?”机械大师石成岭怒道:“有什么了不起……”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贝尔奇悠悠地打断了石东岭的话头:“要想跟我们一起走,就赶紧来!我这里还有人等着通电话呢!” “……卧槽!算你嚣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贝尔奇心满意足地切断通讯,瞟了一眼微型电话显示屏幕上滚动着的数以百计的等待通讯请求,满面红光地摁下了通讯键。 第一千零二十章 就需要疯子白痴! “嗯……对,他们就是专门过来接我们的!” 贝尔奇得意地接着电话,而类似的情景,同样发生在黑魔鬼工作室每一个成员身上,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打来了电话,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有许多人直接冲到想象大楼外,扎着堆拼命互相追问,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魔鬼工作室地每一个人,都被包围了,就连做清洁的大妈也没能幸免。 当听说轰动自由港地悍军奔袭,就是为了来接应黑魔鬼工作室地成员,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异彩纷呈。 羡慕,嫉妒,感慨,激动,震惊,骇然,若有所思,不一而足。 而对于黑魔鬼工作室的所有成员来说,此刻能够表述心情地唯一用词,就是自豪! 看着其他工作室成员那羡慕的眼神,贝尔奇和一帮科学怪物老头们个个都涨红了脸,两眼发光,神清气爽! 就连清洁大妈都挺起胸脯,志得意满。 人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想象科技大厦里,笑得最开心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当收到请求一同前往普罗镇的人员名单时,段天道的牙都快笑没了!看看右手上的磁力仪,再看看左手捏着的名单,段天道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是一个传说中地暴发户! 十一个著名实验室,三十多名顶级科学大师,两百多名各领域著名专家,上千名科研人员——哦我的妈妈,这是多大一笔财富! 段天道本来就已经老有钱的了,可钱能跟人才比吗? 根本就不能! 就是再给段天道二十座金矿,也比不上这里一个工作室的科学家! 别说华夏,就算把米国m国e国加起来,也凑不出这样一支科研队伍! 要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各国正规研究室里普通意义上地科学家,这些人是疯子,是偏执狂,是科学怪物,也是大师,是天才! 相较于普通科学家,他们的研究领域更疯狂,他们的思想更有创造力,他们不受人类主流社会的影响和约束,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惊才绝艳成名已久的宗师! 他们因为各种理由来到自由世界,却没想到,被自己给一锅端了! 哈哈哈哈! 段天道的脸上,眼睛只剩下两条缝,嘴巴几乎裂到了耳根子下面,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看着一帮翘首期盼的科学家,段天道如同看见了一个个人型珍宝。 卧槽他娘的,把这些家伙拐卖了,得卖多少钱?! 这可是人类智商最高的一群人,绝对的精英! 就算姿色不怎么样,卖不出好价钱,把这帮老家伙关在房间里每天二十四小时捐精子,都是好大一笔收入! 段天道在裂着嘴,而福尔曼已经快崩溃了,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空前的浩劫! 整个硅谷目前留下来的顶尖实验室,已经全部被悍军接收了。 街区的重型运载卡车都被收集了起来,将所有的设备和物资全拉了个干干净净。悍军的那些私人机甲,也转换成了轮式公路行进模式,负责运送人员。 被这群土匪逛了一圈的街区,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老鼠钻进去都只能抹着眼泪跑出来,换个地方找绳子上吊。 难怪这支部队自称悍军,真他妈比悍匪还凶残! 心里虽然滴着血愤恨不已,可表面上,福尔曼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带着手下跑前跑后地帮忙,一张脸始终笑吟吟的,和蔼可亲。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福尔曼知道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况且悍军带走的,只是那些工作室和工作室的设备物资,虽然有些肉疼,可对卡斯青年党来说,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快快,快搬!”福尔曼招呼着手下:“嘿哟,加把劲!” 段天道也热火朝天地不住下达指令:“对,全都拿走,一点别剩!什么,四叶草工作室?让他们上机甲!大伙儿挤一挤!” 福尔曼跑到段天道面前:“兄弟。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段天道握着福尔曼的手:“兄弟,你实在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先休息,我们自己来,这活儿我们熟!”说着,转头对悍军士兵道:“加把劲儿,天黑之前赶回普罗镇!” 几个小时之后,悍军终于带着运输车队,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返回普罗镇的道路。 临走,段天道给了福尔曼一个真诚地拥抱,感谢他和卡斯青年党的无私帮助,并且殷殷叮嘱,以后有科研人员愿意到普罗镇,请福尔曼一定帮忙送一下,不然,悍军估计又得这么跑上一趟。 福尔曼满头大汗地连声答应,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让这群土匪再有任何借口过来。以后凡是想到普罗镇的科学家,他福尔曼都当祖宗一样恭送。 只要悍军不来,什么都好说! 目送悍军押后的机甲消失在视野里,福尔曼终于送了口气,回头看看自己一干空着手垂头丧气地手下,不禁摇头苦笑,卡斯青年党地所有人员都被集中看管,武器是早就被收缴了的,那帮土匪临走,也没把武器还回来。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小事,只要自己的…… “主席!”一名连滚带爬地亲信打断了福尔曼的思绪,哭丧着脸道:“我们的金库和军火库……” 福尔曼脸色大变,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悍军去过那里?” 亲信刚刚点了点头,福尔曼就已经狂喷一口鲜血瘫倒在地——被这群喜欢帮人扫地的土匪去过的地方,已经不用再抱有什么奢望了。 欲哭无泪! 当满载而归的悍军浩浩荡荡地穿越已经空无一人的区间公路回到普罗镇的时候,王大亮率领的悍军第一舰队,在继续着大海劫掠。 尽管谁也不知道这支奇怪地破烂舰队属于哪个势力,谁也不知道这支舰队来自哪里,可是,不可否认,这支舰队,已经出名了。 在自由港,它的名气或许不如普罗镇的悍军。可是,在整个自由港自由航道成千上万地自由船坞里,这支被称为“破碎幽灵”的舰队,名声却比悍军要响亮的多。 破碎,其实就是比破烂还破烂,已经破到快碎掉的意思,对人们来说,这支舰队的外形,只能用破碎来形容了。 而幽灵,则是形容这支舰队的行动如同幽灵一般让人捉摸不定。 如果要说这支舰队成名的原因,那么,则需要用另外一句话来描述,那就是——自由港自由航道有史以来最猖狂的海盗! 短短一周时间,悍军第一舰队已经接连劫掠了十九支商业舰队!击沉敢于开炮抵抗的武装护卫舰艇十六艘,俘虏运输舰和武装舰艇五十五舰次,缴获物资不计其数! 没有这支舰队不敢抢的东西。 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恶狼!见什么扑什么! 在第一舰队的船员们看来,造成这一切的,得怪王大亮。 当泰流的两艘运输舰落入王大亮的手里,让他目瞪口呆地看见那价值数亿的物资,零件,机械设备和武器弹药就这么轻轻松松落入自己口袋时,一切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一直自诩为正统军人的王大亮没有丝毫道德上的挣扎彷徨,就急不可待地一头栽进了劫掠的快感之中,放纵沉沦无法自拔。 悍军现在缺什么,缺人,缺钱,缺军舰,缺机甲武器,什么都缺! 而方楚天当初针对舰队初期作战制定的计划,只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劫掠!针对除了华夏之外的一切势力,一切物资,无休止的劫掠! 劫掠的强度,必须达到控制自由港物资进出流量的境界! 一开始,王大亮还觉得这是一个苦差。什么东西都要靠抢,这日子过得未免太惨了一点。 直到第一次抢劫成功,王大亮才终于明白,方楚天将部队命名为悍军的意义! 要想在这个世界迅速壮大,抢劫,就是终极捷径! 尤其对现在的悍军第一舰队来说,无本万利不劳而获,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以魔方为首的十艘特型战舰,能够追上自由港航道上最快的船,只需要一次冲锋,一切就到手了! 而舰队里那帮红胡子海盗团的积年老匪,哪一个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这么些天以来,只要被这帮家伙拿眼睛瞄过的舰艇,基本上都跑不掉被洗劫一空的下场。悍军里的物资储备,简直是爆炸式地增长。 王大亮迅速地上了瘾,每天指挥着战舰游荡在航道上。 船员们经常看见这个中年舰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幽地绿光。 只要一发现运输舰队,这家伙就跟屁股上抹了辣椒水一般,很没出息地上串下跳,不住地叫嚣着:“冲上去,抢光他们!” 倚仗舰队远远出普通舰艇不止一筹的性能,每次王大亮下达的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指令都能得逞。 跳到航道中间,包围,发信号,遇见抵抗就开炮,再不行就直接撞。这种野蛮地抢劫,已经让整个自由港航道谈之色变。 虽然很鄙视王大亮的这副没见过大世面的嘴脸,不过,船员们都很享受这样的劫掠。第一舰队出击以来,已经在劫掠中度过了磨合期,大家互相之间的配合越来越熟悉,对自己驾驶的战舰,也越来越信赖。tqr1 魔方号舰桥主控室里,此刻一片寂静,面对一支舰队的雷达信息和光学望远镜画面,舰长王大亮已经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很长时间了。 船员们,也抿紧了嘴唇分外严肃。 这一次,悍军第一舰队面对的,不是某支商团。 而是……恶魔之眼主力舰队! 巴巴罗萨领导的悍军第二舰队,刚刚发回了情报。 在大海中晃荡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看着雷达信息,王大亮回想着当初方舟号孤零零来到自由世界的情景,忽然间一阵感慨,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竟一时不可断绝。 如果说段天道在普罗镇的一仗,是悍军陆军力量破茧而出的一仗,那么,对于现在的悍军第一舰队来说,同样需要这铸剑以血的一仗。 这一点,王大亮和段天道早有共识! 在段天道抵达普罗镇的第一天,两个人就在通讯器里聊了很久。基本上,都是段天道说,王大亮听。谈话的内容,每一句,王大亮都记得很清楚。 段天道将自由世界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那一切都利用到极致之后,串接成一个宏伟的计划! 一个天才的,却又疯狂的计划。 王大亮很难相信以自己的理智,会加入这样一个充满了天马行空般思想的计划,并且毫不犹豫地一步步去实施。 他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该死的中年男人疯了,他只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在中央电脑屏幕上,看见的,是那个男人清澈的眼神。 为了那个猥琐的方楚天那一个不猥琐的瞬间,王大亮就决定了,自己会和他并肩作战,即使被别人看成疯子白痴,也在所不惜。 一群被抛弃的华夏战士,在几欲崩溃的边缘,在千钧一发之下,有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方楚天在试图支手擎天! 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疯子白痴!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谁也不知道 “从现在开始,这里将是华夏的国土,是华夏的一部分,神圣而不可分割!我们就站在我们祖国的土地上。” “华夏和平了很久,可是,这个国家的血液,从来不曾冷却。为了这个国家,有许多人死去了。未来,我们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当日方楚天站在红胡子海盗基地那声振聋发聩地呐喊,至今仍然回荡在王大亮耳边。 现在。 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当初和方楚天通讯时谈论的计划,就已经实施了一大半——推翻流派联合会和自由港固有统治格局,再重新将流派传统竖立起来,从局外人摇身一变成为流派核心! 方楚天这翻云覆雨的计划,走的……却是最危机四伏的一条荆棘小路! 看似行险,看似根本不可能,看似随时都可能失败! 但偏偏那个男人就在这无数的看似中摇摇晃晃,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 走到了即将成功的道路之上! 王大亮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从方楚天初抵自由港,胁迫库伯,只身入泰流,到废门罗,杀甘迪,掌握普罗分馆,然后又连踢九馆激化流派矛盾,分化拉拢泰流传统势力,招揽幻影流初成班底,到现在普罗镇攻防战一战成名…… 方楚天完全是凭着一己之力,以小博大,搅起了这滔天巨浪,挣下了悍军现在的局面! 这一路走来的惊险杀机,王大亮都不敢去想象。tqr1 无论怎么厉害,方楚天毕竟不是刀枪不入。如此弄险,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是方楚天偏偏就一步步地走过来了,他甚至在这一路上,走得蛮横霸道无比! 这是个总会让人意外到目瞪口呆的家伙! 说他胆小,他偏偏又肆意妄为胆大包天,说他谨慎机敏,却又常常弄险玩火。 没人能猜到这家伙到底会做什么,他的思想实在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每次在魔方号上闲逛,抚摸着这艘舰艇的冰冷躯壳,看着战舰的撞角,炮塔,引擎,动力舱…… 王大亮就庆幸,华夏有这样一个方楚天,也庆幸自己的人生,能够指挥这样一艘战舰,能够跟在方楚天身后,经历这样一段精彩。 就算这群疯子最终的下场只是粉身碎骨,也他妈值了! 现在,方楚天已经完成了悍军陆军的铸剑战役,悍军已经在普罗镇一战成名。而悍军海洋舰队,将迎来自己的试刀石,完成利剑开锋的最后一道工序! 王大亮轻轻地转动着旋转扭,放大雷达信息。 恶魔之眼主力舰队,就在距离自己二十三海里的地方!在大海中,这点距离可谓近在咫尺! 那是一支由一艘巡洋舰,两艘改装驱逐舰,十二艘武装商船和二十艘掠夺舰,鱼雷艇组成地舰队,数量是悍军第一舰队的三点五倍! 一直游荡在自由港的巴巴罗萨,已经针对恶魔之眼舰队发回来了详细情报。 从情报上看,斯蒂尔曼如此动作,肯定是因为其基地老巢,发生了什么问题,迫使他竟然不顾此刻北盟面对的威胁,而率领全部舰艇向基地急行军。 恶魔之眼刚刚和斗牛士佣兵团舰队分道扬镳,巴巴罗萨就有意无意地向其靠拢,若是以往,斯蒂尔曼绝不会放任巴巴罗萨威胁自己。 而这一次,他只是稍作警戒,就加速脱离。 斯蒂尔曼,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如此一反常态? 王大亮死死地盯着雷达光标,眉心紧紧皱到一起:“从基地派出的侦查舰,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一直盯着控制台的通讯联络官摇头报告道,不过很快,他就跳了起来:“来了!” 控制室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通讯联络官,只见他站起来,飞快地抽出密码通讯器的电子文件夹,反手塞入解码器,片刻地等待后,被解码的电子文件夹被弹了出来,通讯联络官拿起文件夹一边跑。一边匆匆地扫了两眼,将文件夹递给了王大亮。 “一艘不明身份巡洋舰出现在de-4541海域!并试图向恶魔之眼海盗基地发动攻击,电子侦查舰目前正隐蔽向巡洋舰出现方位进行反向搜索,搜索雷达已发现舰群反射流,初步怀疑这是一支由至少一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组成的某国军事舰队!需进一步核实并确认其身份。” “某国军事舰队?!”王大亮眼睛有些发直。 在现在的局势下,任何一个国家地舰队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电令第二舰队!”王大亮迅速做出了决定:“命令巴巴罗萨向对恶魔之眼主力舰队靠拢,进行骚扰,拖延他们的行进速度!第一舰队立刻加速,隐蔽前往de-4541海域!” “报告!”马维快速走到段天道的办公室,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段天道:“方上校。刚刚收到王大亮上校的通讯,恶魔之眼主力舰队忽然离开自由港海域,前往其基地所在地。据我方侦查舰报告,有一支不明身份军事舰队。正在向恶魔之眼基地发动攻击,据信,斯蒂尔曼此次率队回航,是为了增援基地。” “哦?”段天道从一个微型精密车床前抬起头来,摘掉了显微眼镜,接过马维手中的报告仔细地看着。 马维环顾段天道的办公室,不禁摇头苦笑。 这哪里还是什么办公室,简直就是一间乱七八糟地手工作坊! 各种各样的材料,零件堆得满地都是,车床,焊接机,微型无热金属熔炉和定型机挤满了整个房间,桌子上,还放着段天道刚刚吃了一半的饭菜碗碟。 作为一名性格天生严谨地军人,马维本人素好整洁。平日里,他都是一副挺拔严肃一丝不苟的形象。以前在第四舰队的时候,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哪个邋里邋遢地样子,作为他的手下,固然要被呵斥,作为他的上级,也得不到他的好脸色。 不过,马维偏偏对方楚天的这副做派打不出半点喷嚏!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邋里邋遢的家伙能让他由衷崇拜尊敬的话,就只有这个方楚天了。马维从不相信政治宣称,对方楚天以前地功绩他也很少关注。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而从方舟号遇袭以来,方楚天所做的一切,已经让马维彻底变成了他的追随者!一直以国家荣耀为己任,向来不对上级趋炎附势的马维,甚至为自己这追随者的身份感到自豪。 如果说方楚天是这个时代华夏最狂妄的疯子,那么,马维一定争取排名第二!这一路走来,所有的危险艰辛,马维历历在目,引领大家始终坚持的,并屡屡创造奇迹的,就是眼前这个方楚天! 看完文件的段天道抬起头来,脸上是惯常地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校!”马维在心里琢磨着情报上地信息,问道:“这会不会,是米国和泰流设下的一个局?” “不会。”段天道摇了摇头道:“恶魔之眼海盗团地基地非常隐秘,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基地位置,这是其一。其二,现在泰流最大的敌人,是北方商业联盟,上次被偷袭后,三大流派舰队的战损率高达百分之三十,泰流接连丢了六个大海港!这个时候,恶魔之眼舰队应该是和斗牛士佣兵团舰队合兵防守,而不是设计什么陷阱。” 马维点了点头。 方楚天的思维缜密,第一点就指出了陷阱论的缺陷。 的确,如果斯蒂尔曼并不知道悍军已经找到了他的基地,他是不可能用基地来做诱饵的。 “那么,这支舰队,会是谁呢?”马维喃喃道。 “看看这个!”段天道走到中央电脑面前,调出一份报纸。 马维定睛看去,只见报纸上一个醒目的标题——《苏斯突然举行海军军演》,后面,是详细报道,其中一段话,被段天道用手指划出了重点线:苏斯帝国突然在公海举行军演,据说出现了演习伤损,损失了一半的舰队。 马维讶然道:“军事演习怎么可能出现一半以上的伤损?” 段天道吸了口气:“当然不可能。” 马维瞬间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进攻恶魔之眼的,就是苏斯帝国这些伤损消失的舰队?!” 段天道不屑于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打开了海路图,在密如繁星的自由港自由航道上,标注出几条互相交错地航线,而恶魔之眼基地所在地,正是处于航线北部! “苏斯帝国这一支舰队已经报损,也就失去了补给。迷失在这些错综复杂的航道中,他们只能寻找大型自由船坞落脚,却又必须远离主航道。如果在偶然间发现了海盗的踪迹,并顺藤摸瓜找到了海盗的基地,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鹊巢鸠占!”马维的眼睛一亮! “对!”段天道点了点头:“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通这支舰队的来历,以及他们攻打恶魔之眼基地的原因!除了这种可能,其他的,都不成立!这不是泰流能够布置的陷阱,其他国家的军事舰队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维问道。 “将我的猜测告诉王大亮。”段天道满是油污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烁着绿光:“立刻进一步确定这支舰队的身份,苏斯帝国跟华夏的关系还算不错,要避免与其发生任何冲突。如果身份确定无误,我们的第一舰队必须抢先拿下恶魔之眼基地!另外,通知侦查舰,扩大搜索范围,我们的基地里,再派出两艘侦查舰协助搜索!一定要找到这支苏斯舰队的主力所在地!他们绝不可能只有这两艘战舰!” 马维记录下命令,一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我们抢了他们的基地,不是很容易导致冲突么?”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天然盟友!”段天道笑眯眯看着海域图,眉飞色舞地道:“大不了,我先抢下来,再借给他们好了。” 马维:“……” 马维领命而去,段天道却被忽如其来的消息搞得心火升腾,再也静不下来进行手头的工作。 且不论这支苏斯舰队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既然是流落到了自由世界,那就将是悍军最大的助力! 可是,用什么办法把这支舰队捆上悍军的战车,却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是谁领导着这支舰队,他们的打算是什么,对待华夏盟友的态度又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拉风部门 而这支舰队现在身处的形势,是绝不允许有任何暴露的。在他们眼里,自由世界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任何出现在他们视线以内的战舰,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毫不犹豫地击毁。 当一只训练有素的凶恶猎犬,变成一只流落在弱肉强食丛林中的野狗的时候,是没有人能控制的。 现在的这支失去了精神领袖和信仰的苏斯舰队,就是一只凶恶的野狗!他们可能对任何人发动攻击! 段天道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猪,嗷嗷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圈,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 踌躇许久,段天道决定出去走走。反正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他点击一次指导悍军三团机甲操控训练的时间了。况且,刚刚安顿好的科学怪物们,也需要多关心一下。顺便再看看自己带领悍军一番长途奔袭的成果。 从硅谷接应回来的研究室,已经全部安置了下来。段天道将整个第二街区都围了起来,作为这些科研人员的大本营。 每天,段天道都要到第二街区转悠一番,如同守财奴巡视自己的藏宝库! 跟着到普罗镇来的这些人,都已经加入了悍军。 现在他们的编制,是悍军后勤研究部。 一个看起来很拉风的部门。 段天道的条件很宽容,在欢迎后勤研究部成立的宴会上,他只对那帮科学怪物说了几句话。 “如果悍军能够保障你们的安全,能够让你们的研究没有障碍,那么,你们就是悍军后勤研究部地第一到第十一研究室。如果有一天,这支军队失败了。那么,你们就是普罗镇的私人研究室。我需要你们的成果,但我不会把你们拖入战争!你们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你们的价值,在于你们的智慧,任何危害你们生命的行为,都是对整个人类的犯罪!” 当时,听了段天道的话,一帮科学怪物们什么也没说。他们只是静静地在后勤研究部组建名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简历。 “你们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就凭这句话,科学怪物们就已经下定了加入悍军的决心!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将他们奉为宗师,有许多人能容忍他们地怪癖。可是,能用一句话成为他们知己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能为一个工作室奔袭两百公里。不惜与所有人为敌的,也只有这么一个! 段天道当时的表情很从容。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每次他拍科学家马屁的时候,这句话一出,那些科学家当即晕头转向! 对于这一类科学家来说,他们追求的,是科学和真理,他们不在乎谁是谁非,百年后,千年后,一切是非都已经烟消云散,能够沉淀下来流传后世的。只有科学和真理。 只有人类的文明! 研究部既然成立,各研究室在进行自己的研究的同时,自然也会有一个研究项目是针对悍军的。对段天道来说,与其让这些怪物闲着去研究女人为什么有处女膜,倒不如多找些事情给他们干。 尽管他本人对这个列在研究室研究清单里的项目也很好奇,不过,打仗毕竟也用不上那玩意不是? 回到普罗镇之后,段天道拿着各实验室和工作室提供的研究目录看了整整两天。 直到这个时候,段天道才真正意识到,自由世界这些科学怪物的强大。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捡了多大一个便宜! 虽然在武器方面,自由港科学界先天不足。可是,在其他地方面,这些科学怪物绝不负他们地宗师称号。他们那些千奇百怪的研究,在段天道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巨大地宝库! 磁力仪就不用说了,这已经是悍军的最高机密。 而让段天道同样感到兴奋的,是一个名叫光学偏导仪和一个名叫微型干扰飞行器的研究项目。 光学偏导仪,是贝尔奇的好友石成岭耗时多年的研究项目,现在已经进入了后期研究阶段。 这种仪器的作用,是通过对光线的引导,使其绕过保护物体,从而达到隐形的效果。 这种设想,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有过,并且研制成功各种隐形飞机。可是,随着现代光学侦测仪器越来越先进,以前的手段,已经无法进行有效欺骗了。 而石成岭的研究,则是超越现代所有检测仪器的。 无论是肉眼,还是红外线,抑或是太空望远镜,电子远视仪,都无法识破这种装置的光线曲折。就连激光直射到受保护物体体上,看见的,也是一条笔直穿越的光线,仿佛目标根本就不存在。 这种脱胎于光学幻术的仪器,迅速引起了段天道的兴趣。作为一名杀手,他太明白能在对战中隐形的优势了。 在这个科技为王的时代,一个发明,能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 而要想和实力强大到无可匹敌的超级大国博弈,没有坚船利炮的悍军,只能依靠这种来自民间的智慧! 土八路打皇军,你有飞机大炮,我有地雷地道! 另外一种微型干扰飞行器,是由一个叫四叶草的研究室开发的。这种干扰器可以以鱼雷或者导弹的方式发射,一次可以发射数千枚。每一个干扰器只有一个玻璃弹珠那么大,展开之后也不过一个小碟子大小。 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种干扰器装有微型引擎,可捕捉大海中的粒子作为动力,也可使用太阳能。它的干扰强度,是以叠加方式递增的。一个干扰源或者很细微。 但是,一枚导弹内携带的数千干扰器互相呼应,组成一个网状干扰源,足以封锁整个交战的海域。 最重要的是现代战争中,电子攻击舰,预警舰,指挥舰,都是优先摧毁的目标,可是,这样细小分散地干扰器,一旦有足够的数量,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摧毁。 加之其便于携带使用,隐蔽性好,造价低等优点,对于悍军这样的民兵组织,实在是再实用不过了。 段天道穿过走廊,从馆长房间门口经过的时候,探头看了一眼。 唐心正架着摄像机,在客厅窗口拍摄下面训练场里悍军地日常训练。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温暖而柔和地洒在唐心柔顺的黑发和精致美丽的脸庞上。 侧面看过去,女人的脸上,耳廓上细微的茸毛,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脖子,手臂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肌肤分外诱人,让人忍不住会去想象,在那薄薄的羊绒衫下高耸的卉起和那紧身牛仔裤里翘起地浑圆美臀,会是怎样一番绮丽景象。 段天道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几乎对到了一块儿,也没能聚焦看透唐心的衣服。 努力了半天,只弄得眼睛发花,只得垂头丧气地悻悻向楼下训练场走去,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找那个研究处女膜的家伙装一个透视仪出来! 唐心看着对准房间门口的分镜头,悄悄松了口气。 剧烈地心跳依然不能平息,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无比。 那该死的方楚天!眼神好色! “悍匪二十一号,左舵170刻,三级速度,攻击敌舰队右翼尾部,打一炮就跑,千万别他妈被人家给粘住!” “悍匪二十一号明白!” “望风六号,跟在悍匪二十一号后面,间歇性电子攻击,别暴露全部攻击力,让他们的通讯受点干扰就行了。” “望风六号明白!” “悍匪十七号,悍匪十九号,悍匪二十三号,直接到22号海域,坐标1253.3348.943.26去,等敌舰队到达,立刻发动攻击,强迫其收拢集结。然后转舵4000刻,给老子分散逃跑。” “悍匪十七号明白!” “悍匪十九号明白!” “悍匪二十三号明白!” 通讯器里,传来嘈杂一片的应答声。 巴巴罗萨身躯挺直地站在舰桥上,迅速下达着命令。tqr1 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拿着雪茄,嘴里还习惯性地有些粗俗用词,谁也不会想到,这位穿着悍军制服的军官,竟然是前红胡子海盗团最大的海盗头子。 巴巴罗萨自己也没想到,半辈子过去了,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天。 如果说以前他对自己落入方楚天手里的感觉是悲哀的话,那么,现在的巴巴罗萨,则只感觉到庆幸。 就在他指挥台电脑里,就有一份自由航道各大大小小海盗团名单!这是不久之后,悍军舰队下手地目标! 若是当初抓的是别的海盗,恐怕现在红胡子海盗团的前景,就不那么美妙了! 在悍军这个团队里呆得久了,看得多了,此刻的巴巴罗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悍军的一员! 作为一名混迹大海数十年的资深海盗,巴巴罗萨,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眼光!他相信,自己绝不会看走眼! 如果说红胡子海盗不过是一股流寇混口饭吃的话,那么,在这个方楚天的领导下,日益壮大的悍军能劫掠整个自由世界! 说起劫掠,以前巴巴罗萨还自认有两把刷子,可是现在。第一舰队在王大亮的领导下干的那些事儿,以及从基地里传来地缴获物资清单,让他算是彻底开了眼界了。 红胡子海盗团一年做的买卖,还没有王大亮一周干的多。 亏那家伙还自诩正规军人,巴巴罗萨私底下跟海盗们聊天时直咂嘴。他娘的,要是正规军都跟那家伙一样,这世界的海盗都金盆洗手好了! 能源,药品,食品,电器,矿石,金属材料,机甲零件,舰艇整装部件…… 有第一舰队张牙舞爪地满世界乱抢,基地里地物资仓库都快堆不下了。而那些被缴获的运输舰、护卫舰和武装商船,也统统被拉进了基地进行拆卸改造。 现在的悍军基地,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兵工厂。 战斗机甲,船坞,鱼雷制造厂,能量炮组装厂…… 那方楚天就像动画片里的机器猫一样,不住往外掏军事技术,用拆卸下来地民用替代零件和少量手工制造的关键零件来制造军用武器和设备,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虽然这些军工厂现在只是雏形。能制造的军用武器装备等级也有限,但是,巴巴罗萨毫不怀疑,等到方楚天在自由港搞到科研人员和仪器设备,等到悍军舰队和地面部队合流,那时候…… 人这辈子,就图个轰轰烈烈! 巴巴罗萨是彻底死心塌地把自己和整个红胡子海盗团绑在了方楚天的贼船上了。悍军的实力。在一天天的膨胀。只要这次能吞掉恶魔之眼海盗团…… 悍军舰队,将迎来真正的飞跃!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操控的连贯性 “剩下的……”巴巴罗萨摁熄了手中的雪茄:“保持攻击阵型!跟我上!” “引擎全开!” “左转146刻,三号转向推进器启动,主推进器稳定推升。” 悍军第一舰队战舰上,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船员们不时地抬头看向悬挂于各处的显示屏幕,脸上的神情,是掩饰不住地兴奋。tqr1 测量用时,导航用时,操控用时,各岗位工作完成用时,舰队整体阵型配合用时等等各项指标,每一天都在提高! 其中有些数据,别说一帮前海盗们,就连方舟号上久经训练的华夏士兵,也从未达到过。 抛开舰艇本身的因素,现在的悍军第一舰队,也足称精锐! 舰队已经抵达de-4541海域。 王大亮在收到段天道密码通讯的同时,也收到侦查舰传回来的影像资料。 恶魔之眼海盗基地修建于一个黑褐色岛屿的背面,整体被环绕岛屿的暗流和外围岛屿所遮蔽,通行线路十分隐蔽曲折。 当初为了搞清楚通行线路,悍军侦查舰曾经在这一群乱礁里潜伏了近一周时间,依靠方舟号上的军用雷达,才凭着绘制恶魔之眼舰艇地出入线路,摸清了通道。 而侦查舰传回来地影像资料中,那艘巡洋舰正在恶魔之眼海盗基地外的暗礁带转悠,不时开炮轰击暗礁带并频繁地调整着舰艇航行状态。 王大亮一看侦查舰冒险拍摄的巡洋舰近景照片,就知道方楚天的猜测是正确的。 作为华夏第四舰队的资深军官,王大亮对各国的主力战舰都有极深的研究。他一眼就认出,正在恶魔之眼基地外巡游的这艘巡洋舰,正是苏斯帝国全面列装的长弓级重型巡洋舰! 这种巡洋舰,一直是苏斯帝国的主力巡洋舰,军方采购数量为八十艘。 论数量绝对不算多。 而真正厉害的舰船…… 从来都是多不起来的。 让王大亮感到奇怪的是,虽然一艘长弓级重型巡洋舰足够对一个只有陆基防御力量的基地发动攻击,可是,花费的时间和付出的代价也必然不小! 这些苏斯人在想什么? 何况就在距离恶魔之眼基地四百多海里的地方,还停着一艘拿破仑级战列舰! 拿破仑级战列舰,同样是苏斯帝国的主力战列舰之一,多年来,都以其独特的紧凑造型和强大的防御力著称。 虽然这艘拿破仑级战列舰,从外表看已经是伤痕累累,可是,在自由世界,这样一艘巨无霸的出现,足以让恶魔之眼基地里的所有人绝望! 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那艘战列舰就静静地停在那里,所有的灯光和引擎都熄灭了,仿佛是一艘幽灵船,丝毫没有参与进攻的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想,王大亮就越是坐卧不宁。 自从看了方楚天发来的密码通讯后,王大亮就完全失去了平常心。 知道了这支舰队身份的同时,他也看出了方楚天的意图——这支流落自由世界的残余舰队,是悍军天然的盟友!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这支舰队捆到悍军的贼船上! 一艘重型巡洋舰和一艘战列舰,已经足够让王大亮心跳加速了。 “上校!”通讯联络官递给王大亮一份文件:“这是从侦查舰发回来的最新消息!” 王大亮接过来一看,猛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血涌上头顶,浑身上下燥热难耐——一艘航母,两艘战列舰,五艘巡洋舰! 这才是这支苏斯舰队的全部力量! 现在,除了正在向恶魔之眼基地发动攻击的那艘巡洋舰以外,其他的苏斯战舰,都远远的躲在远处,关灯熄火,纹丝不动。 王大亮呼吸急促地来回在舰桥上转着圈。 苏斯人的怪异举止,让他无法做出判断分析——如果率领这支舰队的人是他自己,他早就指挥所有战舰以泰山压顶之势占领恶魔之眼基地了! “马上跟方楚天上校联系!”王大亮有些痛恨方楚天,这样关键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场!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驱逐舰舰长能做决定的事情。万一有点闪失,王大亮会后悔到死——这样一支舰队,骗到手就是一笔横财! 可一旦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将方楚天一手缔造的悍军毁于一旦! “回步侧旋反踢,需要的是借力!” 普罗分馆模拟训练室里,段天道正在给科兹莫讲解操控技巧,数百名机士静静地站在一旁,通过训练室大厅中间的虚拟屏幕,专心致志地观看着这个男人的操控讲解。 对于这个男人给他们上的第一堂机甲操控课,两大流派的年轻机士们,已经期待很久了。 段天道当初在普罗镇闷声不响一家家找上门去连封九馆的传奇事迹自然不用说,平日里聊天时,科兹莫等心高气傲的核心弟子对方楚天的操控技巧表现出来的推崇,也让大家心驰神往。 再加上普罗镇一战,一百二十辆悍军机甲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更是让亲眼所见的机士们大开眼界。 平日里接触得久了,在场的人都知道,当初横扫北盟装甲团的这一百二十名机士,只是华夏的一些普通战士和一些极少参与地面战斗的海盗! 身经百战的华夏战士不去说,那些海盗,可都是些疲赖散漫的人物,大多数都只靠着各种途径学了些机甲操控皮毛,和十年如一日在流派勤学苦练的流派机士们,根本就没法比! 可是,经过方楚天一两个月的调教,虽然他们还称不上机甲高手,可是,在生死阵前的那种气贯长虹地杀伐手段,就算是流派里的机甲骑士,应付起来,也感觉手足无措。 这一切因素,一次次催升着对这第一堂机甲操控课的期待。 对于这些视机甲如生命的机士们来说,能够在机甲技巧上有所领悟精进,比千万钱财顶级美女还要诱人。 “仔细看。” 坐在科兹莫身旁的模拟机上。段天道一推操控杆,右手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弹出一记轮指,虚拟机甲以极轻灵地姿势转身一个旋步,随着他左手操控杆划出一个半圆,右手在虚拟键盘上轻轻点了两个键。 虚拟屏幕上,回旋中的机甲猛然间弹腿踢出,快如闪电直奔对战机甲面门。 只听一声巨响,来不及闪避的对战机甲轰然倒下,集合了视觉系统和感应系统的头部已经完全被踢变了形! 演示一完成,训练室里忽然一阵骚动。 回步侧旋反踢,是机甲操控中的一项基础技巧。 别说在场机士十多年的苦练,就算是一些没有流派核心技法的普通机士,都能轻易使出来。 只要每秒手速在三十动左右,就能够让机甲将回旋和踢腿两个动作同时施展,组合成这一个攻防一体的技术动作。 可是,让大家吓了一跳地是,这个在他们手中需要近两秒完成时间的动作,竟然能够快到这种地步! 从方楚天回步,到侧旋出腿,总共也不过一秒钟时间,而其直奔面门的角度,力量之精准,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自己熟悉到条件反射的基础操控技巧,忽然间华丽而锐利到让人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机士们震惊中,顿觉心痒难耐,一个个或定睛凝想,或手中虚拟操控,模仿着方楚天的一举一动。 二档引擎三段持续加力,重心后移,右腿三关节七度行程。左腿一段和二段关节六十五度行程,这些,都是背地熟了的!操控杆和轮指的配合,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随后的三档引擎二级瞬间加力,转身,出腿,操控杆和键盘的配合…… 怎么完全不同了? 机士们面面相觑,这个技法中转身的操作,是一个二级定式操控,然后接上出腿,以一个侧身摆腿的三级定式操控衔接。 这个操控,需要将左手万能操控杆拉到三档四级提升机甲瞬间爆发力,并且配合右手一个长点指法,即摁住摆臂平衡和髋关节地传动键,然后依次启动三个腿部关节键,整个踢腿动作方能如同鞭子抽出去一般一气呵成。 可是,在方楚天的操控演示中,转身后的机甲引擎根本没有变档,操控杆只是画了一个半圈,那是引擎依旧在三档二级的快速渐推力操作,而他的右手指法更简单到了诡异,一个髋关节传动变向加一个膝关节弹射,这只是个一级定式! 这样的简单操控,怎么能够完成回步侧旋反踢? 方楚天说的借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自己身旁还有几百人同时亲眼看见方楚天的操控,大伙儿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很难相信,学习机甲这么多年,自己竟然连基础技巧的东西都搞错了,那可是各大流派乃至全世界机士都共用的基础技巧啊! 看着一帮人目瞪口呆困惑不已地样子,段天道大是得意。 机甲武学,讲究的是连贯。 勾挑踢抹,捺引撞砸,一招一式务必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 以前招式的力量和惯性引导后招,这才是要领。 今天之所以一开始拿这个机甲操控规范里的二级基础技巧来讲解,就是要给这帮练了十几年机甲操控技法的家伙,留下一个极其深刻的印象! 妈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那样做,也不代表那是正确的! “上校!”科兹莫在模拟操控台上来回照着方楚天地动作做了十来次,屏幕上地机甲却总是在转身后,就停了下来。侧旋做不出来,反踢自然也变成了机甲别扭的几个原地动作。一时不得要领,不得已,只能红着脸道:“能再给我讲解一下么!” “当然!”方楚天拍了拍科兹莫地肩膀,又转头环顾身旁的数百名机士道:“记住,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也是不分派别的悍军机甲武学的第一课——操控的连贯性!我们首先来做一次技巧分解……看,我的回步,是为了引导我的侧旋,而我的侧旋。是不停顿地……对,只需要一个自a2键开始的一级定式指法……看清楚了么,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强行提升引擎的功率,利用回旋的螺旋惯性,足以让踢腿获得最高的速度……少了复杂的操控,加上招式的连贯性,这个基础技巧的施放速度,我们可以提高一秒以上!”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段天道一边口沫横飞地讲解着。一边放慢了速度进行分解演示。 不一会儿,坐在方楚天旁边地科兹莫,就率先掌握了技巧。 科兹莫的成功,立刻引发了机士们的热情。 数十台模拟操控舱被排着队轮番摧残。 毕竟都是有深厚基础的民间机士,关键处一经点透,很快就上手了。随着熟练度的增加,对出腿角度和力量地控制,也愈加精准,训练室里,不时传来某位成功完成动作的机士惊喜的叫声。 等到所有人都大致掌握了要点,段天道嘿嘿一笑,问道:“刚才谁的出腿速度最快?” 机士们一阵交头接耳后,推出了完成动作只用了一点二五七秒的韦瑟里尔。 段天道点了点头,对于这位不喜言笑的卫见山弟子。他平时也时常关注。 当初在泰流普罗分馆,韦瑟里尔能排在门罗之后位居第二,靠的就是他的一双快手。 段天道问韦瑟里尔道:“一点二五七秒,已经是很快地速度了,在你看来,这个技巧的速度最快能压缩到什么程度?” 韦瑟里尔想了想,摇头道:“除了手速和天赋差异以外,这个动作已经简洁到了极致,就我来说。再提高也要一秒左右,不过,在动作的角度和力量上,可以更精确更有力。” “嗯!”段天道嘿嘿一笑,问众人道:“其他人呢?有没有能够更快一点的?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完整的完成这个动作就行!” 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 机士们对视一眼,凝神苦想。 训练室里一时寂静。tqr1 段天道闲的背心发痒,两只手弯到身后,却怎么也够不着,龇牙咧嘴地努力了半天之后,终于沮丧地放弃,形状不堪地在椅子扶手上一上一下地蹭着背。 机士们计算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可以再快地操控方法,不禁纷纷摇头。 却见那男人一边跳钢管舞般在椅子上蹭得开心,一边一脸得意地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在零点六秒之内完成这套动作,你们相信么?” “零点六秒!” 训练室里,尽是嗤嗤地倒吸冷气。 一小半是因为段天道说的话,一大半倒是惊奇这个男人蹭痒痒也能蹭得这么淫荡。至于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倒没几个人怀疑,毕竟,这个怪物的实力,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段天道眨着眼,期盼地看着大家,只等某人大叫一声“不可能!” 然后,自己一通表演威震四方,众机士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山呼万岁。 无趣地是,等了半天,张大了嘴瞪着铜铃般眼睛的机士们,再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却齐刷刷地大点其头,纷纷表现对这个男人的无比信任。 卧槽! 真是一点性格也没有! “扫叶腿法第一式!”段天道左手操控杆一拉一推,右手五指在虚拟键盘上如同飞溅地泉水般一记标准“跳点指”接“三滚指”。 双手如飞之间,虚拟屏幕上的机甲已经弹身而起,旋即使出一脚凌厉绝伦侧踢。 段天道双手不停,口中接着道:“这是传说中的昔日桃花岛绝技!与落英神剑掌,合称为狂风绝技!他妈滴,说了你们也不懂。” 虚拟屏幕上,机甲地动作越来越快。双拳劈打间狂乱如雷,双腿则急如旋风忽南忽北。 “记住,机甲武学的连贯性,不是只讲究一招连贯,而是前招启动后招加速,利用方位,步伐,惯性,重心,力量,承前启后招招贯通!” 段天道发飙了。 每秒七十二动如同羊癫疯般地手速将虚拟屏幕上的机甲化身为一条电闪雷鸣地狂龙。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转瞬之间,电脑模拟的对战机甲已经被暴雨流星般的拳脚轰成了废铜烂铁。 一片死寂中,虚拟屏幕发出哔哔地电子声,统计数据闪着红色的光芒。 “回步侧旋反踢”正排在这扫叶腿法第一式的第七分段中,分段用时——零点五八秒! 在场所有人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每一个人都被这个恐怖地数据彻底给震了——这是真的! 震惊和狂喜,在所有机士的心底翻腾着。 无论是幻影流还是泰流,大家在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和其他流派的差距,已经一下子拉大了!就如同其他人还站在平地上的时候,自己,已经站上了一个可以看见平时看不见景色的山峰! “这是什么?!” 一声迟来地惊呼打破了沉寂。刚刚完成操控,如同小便般淋漓痛快的段天道在吼声中吓得一哆嗦,差点就尿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在老史密斯和杰弗里的陪同下,四个中年人正站在训练室门口死死的盯着虚拟屏幕,声音,就是从其中一个人口中发出的。 一见这几个中年人,在场的数百名机士却不约而同地一阵骚动。 原因无他,实在是门口的这四个人大家太熟悉了。 明心流宗主华盛顿.萨德,黑龙道宗主卡尔顿布里奇曼,千军道一级机甲统领奥尔德里克.安林顿,花形门一级机甲统领本杰明.法恩! 自由港排名前十的流派,一下子就来了四个! 认出了人,段天道赶紧擦了擦口水,坐直了身子微微一笑。笑得无比矜持端庄——猪八戒保佑,这些流派,终于他妈地沉不住气找上门来了!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建立流派互助同盟,聚集流派势力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段天道不相信这煮熟的鸭子,自己还能让他们飞了! 他拿眼睛瞟了瞟门口笑得比自己还矜持的老狐狸史密斯。两人交换了一个颜色,老头爽朗地一笑,对站在身旁的四人道:“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 段天道站起了身,笑着迎了上去。 却见发出惊呼的明心流宗主萨德一把拨开正在说话的老史密斯,和另外三人一齐大步从迎上来地方楚天身旁经过,走到虚拟屏幕前,直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程序数据,仿佛恨不得把上面的数据给生生抠下来。 段天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比僵硬,长期不用的脸皮竟然奇迹般尴尬地红了一下。 卧槽!这四个家伙太不给老子面子了! 这个时候不跟老子握手!看什么数据! “这是回步侧旋反踢?!”身材高大,有着一个大鼻头和一头褐色卷发地明心流宗主萨德。带着满脸的怀疑,自言自语般地问道。等了许久,见没人回答,皱着眉头转身看着老史密斯:“史密斯馆长,我问你话呢!”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这萨德的语气,未免太不客气。仿佛史密斯是他的部属下人一般,而其他三人,看向老史密斯地眼神,也颇有些傲慢。 史密斯还没说话,段天道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早听说流派之间分有三六九等,幻影流因为核心技法缺失,长期被人轻视,前十大流派个个眼高于顶,傲慢无礼,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也是这副做派! 心念电转间,段天道冷冷一笑。顿时明白了这四个本该是分别前来的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了。 想必在到这里来之前,这些流派,就已经有了什么协议,联袂而来,说不定打的还是由他们主导流派互助同盟的算盘! 一帮老不死! 平日里傲慢,到这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他妈想飞起来吃人。 段天道冲正准备说话的老史密斯摆了摆手,也不理萨德,转过对机士们道:“来来来,我们继续训练!刚才大家都已经知道如何把这个二级基础技巧压缩到一秒左右了,现在,我给大家讲讲怎么压缩到零点六秒左右!这样地技巧有很多,只要大家学会了,什么明心流,黑龙道,千军道,花形门,都他妈不算玩意!” 方楚天别地流派不提,专点这四大流派,摆明了是不给面子! 机士们相顾之间,又是痛快,又是咋舌,方楚天长官果然彪悍!这些宗主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个护短好强从不吃亏的浑人。 萨德等四人脸上色变。 能成为一派宗主,原本不是轻浮无聊随意挑衅的人,只不过,正如方楚天猜测的那样,在来之前,四大流派已经订立了攻守同盟,本就是想藉着以前流派格局的地位,来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自己刚一出招,那方楚天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尖酸刻薄拐弯抹角地奚落。 萨德一时间怒火攻心道:“你……” 段天道理也不理他,目中无人地招手叫了几个悍军战士进来,淡淡地道:“这是我们悍军的内部训练,所有内容都是保密的,怎么放了这些人进来,给我赶出去!” “赶出去?!” 萨德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几名冷漠地悍军战士已经走上前来,众目睽暌之下,领头的士兵毫不客气当胸一把将萨德推了个踉跄,萨德又惊又怒,喝道:“你竟然敢……” 话音未落,那士兵不声不响地又是一推,这一次比第一下还不客气,那冷冷看着萨德的眼神活像看一个白痴。 不光是萨德,其他三人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几名战士没一个客气的,连掀带攘地把萨德等人轰出了训练室大门。 四个人灰头土脸地被赶出门口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身为一代宗主的萨德和布里奇曼,更是气地嘴唇发抖手足冰凉。 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谁都知道,民间格斗界向来以实力为尊,排名前十的明心流和黑龙道宗主,就算是绝杀流也得给三分面子,以他们地实力,别说刚才向老史密斯问话的时候语气硬了点,放在以往,就算骂个狗血淋头,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可让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这刚一见面,不过是想在气势上占据上风的自己就被那更加蛮横地方楚天给轰了出来! 仿佛这四个平时在地上跺跺脚,自由港都要抖一抖的人物,只是四只苍蝇! 泰流大楼的拱形走道上,几名护送宗主前来普罗镇的四派弟子,正在训练室门口或坐或站地聊天抽烟,眼见自己地宗主竟然被几个悍军士兵赶乞丐一般推攮出来,一愣之下,顿时蜂拥而上厉声喝斥。 吵闹声一下子惊动了在不远处的大厅里等候的其他四派弟子,凌乱地脚步声中,数十人飞快地跑了过来,一些人跟着大声呵斥着站在门口的悍军士兵,有几个情绪激动的。甚至挽起袖子就往上冲。 虽然不知道刚刚才被老史密斯客客气气迎进去的宗主为什么被赶出来。不过向来嚣张跋扈,都是自己欺负别人的四大流派弟子,哪里能够忍受自己宗主被人这么侮辱! 不管什么原因! 这粱子算是结下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骗死人不偿命 不过很快,激愤的骚动就变成了死寂。 几位悍军士兵摘下了抢,打开了保险,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四大流派的人,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喝骂声没有了,已经冲到训练室台阶前的几个明心流和黑龙道弟子,只呆呆的看着顶在自己胸口,眼前,甚至脑门上的枪口,浑身僵硬。 他们这才想起,刚才请萨德他们进去的,是各大流派都不怎么正眼相看的幻影流宗主。 可赶他们出来,端着枪的,却是此刻如日中天,第一战就设伏全歼北商盟一个满编机甲团,成就心狠手辣之名;第二战又奔袭两百公里凿穿十一个势力防线,强行借道,成就蛮横霸道之名的悍军! 只要看看眼前这几个悍军战士冷漠的眼神,只要感受一下他们身上那股杀气,大伙儿就明白,自己敢冲上去,这些混蛋就敢开枪! 不光敢开枪,他们甚至会毫不犹豫的把包括两位宗主和两位一级机甲统领在内的所有人都扫成筛子,然后把尸体丢进垃圾桶! 可是,进不敢进,他们同样也不能就此退缩,不说四大流派的荣誉,光是几位宗主的面子,就搁不下去! 进退两难中,最尴尬难受的就是明心流宗主萨德,因为其他三大流派,都是他召集来的! 自从泰流分裂,新泰流和幻影流在普罗镇成立流派互助同盟以来,萨德就一直关注着这个看似脆弱的联合。 幻影流没什么好关注的,新泰流此刻的势力,更是连幻影流也不如。 萨德关注的,是那五十辆忽然出现在普罗镇的黑色军用机甲以及这些人背后的势力! 而当北盟的一个准军事装甲团在普罗镇被一百二十辆黑色机甲全歼之后,举世震惊,事情完全超出了萨德的想象,他开始考虑这个流派互助同盟对于明心流的具体作用了。 其后,北盟大肆出击,忽然冒出来的战斗机甲集群,以横扫千军之势将三大流派打得节节败退,小流派更是无法直面其锋,一时间,整个自由世界人心惶惶,各流派以往的权势不但成了水中泡影,似乎就连现在的地盘,也快要守不住了。 随着明心流所处局势越来越险恶,萨德也越来越担心,当悍军忽然间发动奔袭,长驱直入硅谷,又大摇大摆的原路返回时,他已经再也沉不住气了。 悍军的战斗力,他已经见识到了。并且,他笃定,在这一百二十辆机甲背后,华夏还隐藏着更强大的力量!他不相信有哪个疯子敢只凭着这一百二十辆机甲就如此嚣张! 最终要的是,这个有华夏背景的势力,打的是流派互助同盟的牌子!那几乎是摆明了他们在招揽这些走投无路的流派,他们开出的条件,就是一个新的流派联合会,一个回归到以前的传统格局。 在这个时候,利用这股有着华夏背景的强大战斗力,重新让自由港自由世界恢复流派统治的传统格局,让明心流不至于被人吞并或者分崩离析,已经成了摆在萨德面前最现实的选择。 参与博弈,明心流付出的代价,无非是和幻影流这样的流派一样,成为悍军的一员而已! 这一点,萨德在看到那一百二十辆跟在黑色机甲身后长途奔袭硅谷的流派机甲时,就已经明白了,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想要获取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正因为看得太明白了,所以萨德才给平日里关系还算比较好的黑龙道等三大流派打了电话。 他召集三大流派的意图,就是要将大家捆绑在一起,增加在流派互助同盟中的份量,让华夏明白,自己这些人,远比没有核心技法的幻影流和那个什么所谓的新泰流,要有用要重要的多! 萨德不想明心流只成为悍军中最普通的一员,相反,他认为,只要四大流派能抱成一团,这个流派互助同盟的主导权,就应该是他们的,他甚至想得更远——等到战争结束,三大流派烟消云散的时候,原本排名第四的明心流,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流派! 而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坐稳了流派互助同盟里的位置,和华夏搭好线,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在这一系列算盘中,萨德甚至已经做好了接收普罗镇领导权的准备,等着获取华夏的武器装备和其他支援。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到这里,那个很明显被华夏派到第一线领着一百二十辆机甲当炮灰的方楚天,竟然因为自己对老史密斯的一句不怎么客气的问话,就直接将自己轰了出来!tqr1 没见到华夏背后的人,没有达成任何可供四大流派改变处境的协议,就这么走了,自己不但会成为各大流派的一个笑话,而且,也没法跟其他三大流派交代! 丧失了这次机会之后,四大流派将与悍军是敌非友,不但不能改善目前的处境,甚至增添了一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敌人,对现在的四大流派来说,无异于弄巧成拙雪上加霜。 这个责任,谁来负? 一时间,新仇旧恨混合着焦虑盘算在心头翻滚不停,萨德目光闪烁的盯着训练室大门,进退两难。 萨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段天道就带着两位长老一摇三摆的从训练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我干什么?”段天道一副恶霸地主的嘴脸,张口就没好话:“老东西,不服气怎么着?” 一听段天道的话,跟在他身后的老史密斯差点晕过去,原本以为,在萨德等人被轰出训练室的时候,方楚天主动使眼色,示意自己和杰弗里跟他出去,是准备给萨德一个台阶…… 谁知道,这混蛋反倒得理不饶人,火上浇油来了! 只有自始至终没有开腔的杰弗里一脸自如,似乎方楚天怎么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无所谓, “方楚天,方上校,名传华夏的英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愣头青。”说话的,是站在萨德身旁的布里奇曼。 布里奇曼体型瘦削,有一对浓浓的黑眉和一个宽广额头,在各大流派宗主中,向来以足智多谋著称,他看着段天道,声音淡淡的道:“你的行为,是在为华夏增添敌人,我很难相信,萨德宗主不过是语气稍微有些失礼,竟然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而且,是在我们来协商合作的情况下!” “嗬哟,都认识我?”段天道惊奇的挑了挑眉毛,接着一撇嘴道:“不过你们显然不了解我,上次在国内,我看见一个将军不顺眼就把他给揍了,更别提你们这样的小角色。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被派到这里来?” 段天道随口胡吹,一脸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这个人,向来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有恩必报!谁要是跟我过不去,我也向来是睚呲必报,从不考虑什么后果,我不过是一个只管打仗的军人,不是政客!” 听了段天道的话,萨德等人对视一眼心底都是一沉, 现在回想这个方楚天自踏足自由港以来的所作所为,他还真是如他自己所说,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 别的不说,单说他当初将门罗等一干泰流的核心弟子打死打残丢到机甲馆门口示威的事情,就可见一斑!很显然,当时这个方楚天,是在争夺泰流普罗分馆的控制权!而他使用的手段,干脆得让人发懵——谁挡了他的道,他就直接废了谁!不管这人是不是门罗,也不管那才是他上任的第一天! 自从决定到普罗镇来,四大流派就已经达成了默契,并商量好了种种对策。 他们不怕遇见政客,再狡黠难缠的政客,都脱离不了利益两个字,在这种人的眼睛里,反而更能发现四大流派的价值,更有益于四大流派主导流派互助同盟! 他们怕的,就是方楚天这种做事情只凭喜好,不计后果的浑人!跟这样的人,谈什么利益,讲什么道理? 只听这个男人接着道:“你们来干什么我不管,我只知道,史密斯先生现在是悍军的一员,谁要是对他不客气,就是对悍军不客气!别说你们现在还是外人,就算加入了悍军,也应该明白,军队不是内讧的地方!只要上面还让我负责,我就不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加入!论打仗,你们懂多少,争权夺利倒他妈有一套!哼!四大流派一起来,给老子下马威来着?” 段天道嘴里义正词严,老史密斯和一干流派弟子固然是感动,就连被揭穿了本意的萨德等人,也悻悻的说不出话来,却不知道,在旁边的悍军战士中,几个原方舟号的华夏士兵,简直已经五体投地,对方楚天顶礼膜拜! 方楚天上校实在是太能掰了! 他不像军人,倒像一个混迹江湖的老鬼骗子! 这家伙面不改色心不跳,胡话张口就来,不光是让幻影流和泰流的机士们感动得肝脑涂的,还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似乎是因为犯了错,降职降衔被华夏派到自由世界来的,只懂打仗的粗线条丘八。 什么上面还让他负责,妈的,悍军哪里还有什么上面? 最上面就是他方楚天! 若不是知道内情,单听这方楚天的话,任谁都会在不知不觉中以为悍军真是华夏的前锋,似乎在悍军后面,还有无数舰队和陆军随时等着空降自由港! 谁会知道,这就是这个扯虎皮拉大旗的方楚天所有的本钱了! 谁要是相信他是一个不计后果的愣头青,相信他只懂打仗,其他的东西一概不懂,相信他那副满不在乎,恨不得把送上门来的四大流派赶紧赶走的嘴脸…… 那谁的亏,估计也就吃定了。 而看着萨德等人犹豫的神色表情,悍军战士们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很明显,眼前的这四个人,不会是第一批上当的,也不会是最后一批被骗的。 被骗的不要不要的宗主们:“……”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赌注?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来意,我很明白!”段天道观察着萨德等人脸上的神色,语气一转,继续忽悠:“自由港现在就是这样的局势,谁的日子好过不好过,我很清楚!流派互助同盟的成立,就是要给大家一个合作的机会!要合作,当然得拿出诚意来!” 段天道走到萨德面前道:“别以为我刚才在训练室里的操控是假的,回步侧旋反踢这个二级基础技巧,在格斗技法组合里,能够达到零点六秒以内的速度,而其他的一到四级基础技法,有百分之八十,都可以大幅度提速!” 这几句话,正打中民间机士的软肋,萨德等人更不例外,脸色不禁一变。 段天道一招手,将站在不远处的科兹莫叫到身旁,接着对萨德道:“我在普罗镇接连踢了你们九个流派分馆,你以为我用的技法是假的?幻影流举派而来,加入悍军,他们为的是什么,你们没想过?” 段天道的话,一句句沉甸甸都打在萨德等人的心头,相顾失色间,听段天道冷冷的道:“基础操控比你们快,格斗技法上会有什么差距,你们会不明白?等到幻影流和新泰流掌握了这些技巧,自由港流派中,还有你们的位置?做梦!” 段天道看也不看面色铁青的萨德等人一眼,拔腿往外走:“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加入悍军,这些东西,我一视同仁!至于你们各自流派的特殊技法,我会分别给你们更好的,这就是我的诚意,想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到实战训练场来!” 走过萨德和布里奇曼身边的时候,段天道低声道:“两位战神,不会怕和我切磋一下吧?”说着,当先向大厅走去。 萨德等四人面面相觑,脸色几度变幻,终于经受不住诱惑,一咬牙,领着各自的弟子跟了上去。 如果方楚天说的是真的,这个诱惑,是他们这些以技法为根基的流派无法拒绝的,如果方楚天只是虚张声势,他们不介意,狠狠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男人,让他背后的华夏上级,真正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 跟在段天道身后走进实战训练场,四大流派数十名机士越走越震惊。 在他们身前领路的,除了方楚天,老史密斯和杰弗里以外,没有别人。 训练室里的机士重新开始了训练,负责警卫的悍军战士,也各自站在原来的岗位上纹丝不动,一路走来,其他的悍军成员,包括训练场另一侧的新兵,都在埋头训练,对这数十人连看也不看一眼。 整个训练场,充斥着一种沉默的狂热,似乎任何别的事情,都无法引起这些专注于训练的悍军战士的兴趣,他们的那种全神贯注,让人忽然之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走进宽阔的训练场,不远处,数十名悍军战士,正在泥浆里飞快的匍匐前进,他们爬过泥潭,又抓住绳子攀上高台,紧接着纵身跃下,眼睛也不眨一下,在地上一个翻滚后,快速向前奔跑,翻过几个障碍,跨过独木桥,爬上绳网,在几十米高的两根立柱之间单绳飞渡。 训练场中央,一些悍军战士正在进行徒手格斗训练,战士们两两一组,锁喉,擒拿,不断的倒下,又不断的站起来,尘土飞扬中,暴喝声此起彼伏,训练不知道已经进行了多长时间。 有些战士明显已经精疲力竭了,都还在摇摇晃晃的坚持着,即便是站也站不稳了,浑身上下却弥漫着一股子杀气。 四大流派的机士们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在训练室门口的盛气凌人,他们静静的看着悍军的训练,目光闪烁。 这其中,有许多悍军战士,是他们认识的幻影流和泰流机士,不说机甲操控水平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们感觉这些人,已经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谁也说不上来。 这些步兵才会进行的训练,以往在流派机士们看来,是不值一提的,他们一直认为,只有机甲技法,才值得刻苦练习……可是现在,他们却在这些以往的对手身上,看到了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彪悍! 机甲流派的体能训练,是练不出这种效果的! 幻影流和新泰流,已经完全融入了悍军,那些民间机士,已经成了纪律严明的悍军战士!想想自己看到的那一百二十辆黑色悍军机甲的战斗力,再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四大流派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种窒息。tqr1 如果在战场上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取胜的把握,还有多大? 走到机甲停机坪,段天道在一辆横刀面前停了下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机甲的冰冷的外壳,转头对萨德和布里奇曼道:“这种机甲,名叫横刀,是华夏的八代顶级战斗机甲,装配300毫米口径破甲炮一门,150毫米口径高速机关炮两门,防空导弹四枚,对地导弹八枚,公路行进最高时速五百二十公里,越野最高时速三百六十公里,瞬间变向折返速度每秒八十米!定向短程冲刺爆发速度,每秒一百九十米!” 看着整整齐齐排在面前的黑色机甲,听着段天道淡淡的介绍,四大流派机士们表面上还保持着镇静,心底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然不会有人怀疑段天道的信口胡吹,就算段天道告诉他们这些机甲其实是他自己改装的,也没有人会相信。 这类的军用机甲,在场的人从来没有见过。 在自由港的战争爆发之前,这类机甲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尽管早知道这类战争凶器迟早会进入实战,可是,真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自己所受的震骇远比自己想象中,更严重! 现在的自由港,已经不是那个由私人机甲或改装了老式金属射弹武器的机甲就能统治的海岛了,看看眼前这辆黑色机甲狰狞的炮管,听听它的性能参数——在成千上万的这种机甲形成的钢铁洪流面前,谁能抵抗? 这是战争,不是自由世界以前的势力争斗! 绝杀流,破山流,泰流,这三大流派,早就在和米国眉来眼去,可是到头来,米国的军用机甲还没能踏足自由港,华夏就已经抢先一步了! 北方商业联盟隐忍那么多年,那支忽然出现在普罗镇的准军事装甲团到底要花多少钱,在场的人个个心里都有数,可那又怎么样? 在这一百二十辆黑色机甲面前,他们只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回头再想想自己流派的实力,想想自己那些私人机甲和少量改装机甲,能不心慌意乱么?等到一艘艘军火船抵达自由港,等到一辆辆军用机甲通过不同渠道落到其他流派手中,等到自由港炮火纵横硝烟弥漫,自己这些人,能何去何从? 用自己的私人机甲和这样的军用机甲对抗,别开玩笑了! 看着沉默的四大流派机士,段天道微微一笑道:“这样的机甲,华夏多的是!以后,悍军的正规配备,远比这种机甲要先进的多!实话告诉大家,自由港自由航道,华夏是志在必得!除了军事上的考虑以外,华夏看上的,还有自由港强大的生产力!未来,这里将成为华夏最重要的兵工厂!” “什么?”段天道的话,引起了一阵剧烈的骚动 “一旦自由港成为华夏的机甲和舰艇生产基地,这里会有什么变化,不需要我来说了吧?”信口胡吹的段天道眼皮也不眨一下:“战后,自由世界将因此成为人类主流社会的一员,没有物质封锁,没有限制居住,更没有歧视和排斥!这里,将成为以机甲流派为主体进行管理的,受华夏保护的,集制造、运输和机甲产业为一体的自治区!” 一片死寂中,四大流派机士们的眼中,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谁都知道,战争,对某些地区来说,意味着毁灭、死亡、贫穷和混乱,可是,人类的历次战争,却总有那么几个的方,成为了战争最大的获利者。 这些地方,有的一直很繁华,有的却是穷乡僻壤,可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无数从前线搬迁而来的企业,军队,政府机构,学校和民众,聚集到这些地区,从而造成了一种战争时的财富集中效应! 自由港当然不是某个大国的后方,谁也不会奢望这会是什么政治文化中心,什么后勤工业基地。可是,在难民越来越多的现在,只需要华夏在掌控这里的时候,将一部分的军工生产订单分配过来,整个自由世界就会因此发生一系列化学反应! 资金、能源、原材料和技术的涌入,会让整个自由港的工业体系彻底改头换面,自由港的经济,将由此飞速发展,而随之而来的,是依附于这个庞大工业体系下的运输、医疗、贸易、科技、旅游、娱乐等行业的蓬勃兴盛! 如果真的如同段天道所说,这里成为融入人类主流社会的自治区!那么,自由世界将不再是被放逐者的地狱,而是一个由战争缔造的天堂! 到那个时候,这些从一开始就加入华夏阵营,并且曾经在上百年历史中都控制着自由世界的流派,会得到什么好处,那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萨德和布里奇曼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心动。 不管段天道说的能不能完全实现,这都值得放手一搏! 在自由世界生存,每天面临的都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这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冒险精神。 人生在世,不过一百多年,以四大流派此刻的处境,不抓住机会搏一搏,还等到什么时候?! “好了!”段天道用手一指旁边的泰流和幻影流的私人机甲,对萨德道:“既然是切磋,自然用不上军用机甲,你们可以使用你们自己的机甲,如果喜欢的话,也可以随意选择这里的任何一辆私人机甲,想怎么比,也任由你们……不过,咱们把话说在前面,我赢了怎么说,几位输了,又怎么说?” “赌注?”四大流派的机士们面面相觑。 “本来,再过几天,就是你们民间机甲流派四年一度的冠军赛!”段天道悠悠的道:“我记得没错吧?” 萨德等人苦笑着点了点头,平常这时候,正是民间机甲格斗界最大的盛会——流派联合会冠军赛的举行日期。 上百年来,这已经成为了自由世界的传统。 大流派在赛会上彰显武力,小流派试图一鸣惊人,各大势力重新划分座次,建立新的秩序——可是,那是在战争爆发之前! 到了这时候,流派联合会都已经彻底完蛋了,谁还有心思搞什么冠军赛?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已成定局? 就算培养出再优秀的弟子,研究出再精巧的技法,拥有再先进的机甲,又有什么用? 现在的自由港,是用枪炮说话! “流派联合会虽然解散了,可是,我们还有流派互助同盟。”段天道似乎对这个由两个压根就让人看不上眼的流派组成的所谓互助同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恬不知耻的道:“我一直准备,召集各大流派到普罗镇来,一是切磋技艺,二呢,也商量一下如何回复咱们流派的传统地位,应对这场战事。” “不过,几位既然今天就来了。”段天道看着萨德等人道:“不如我们提前切磋一下!以前比得都是肉搏,现在起,当然都比机甲操作。按照冠军赛的传统,胜者为王!我们既然要比,自然也要有点彩头,这样吧,如果我输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如果你们输了,就发布公告,宣布加入流派互助同盟!所有机士,归悍军统一指挥!当然,我答应的技法,都会兑现!” “妈的,他输了请顿饭,我们输了就被吞并,这世界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方楚天实在是无耻之尤!” “当咱们宗主是傻子啊?这样的条件谁会答应?” 四大流派的机士们顿时骚动起来,交头接耳,就连旁边的悍军战士,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这样的条件,谁会答应? “好!我答应!”出人意料的是,黑龙道宗主布里奇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所有人惊奇的注视下,布里奇曼镇定自若,仿佛这样的条件,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唯一不感到惊奇的,是段天道,他只是多看了布里奇曼两眼,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投向了萨德和另外两人。 “我也同意!”这一次说话的,是千军道的安林顿,这位天生一头白发的一级机甲统领,从头到尾都站在最后,一直不声不响的随大流,此刻,反倒是很干脆的表了态。 手下的机士不明白,但这四位各自门派的首脑人物可都是混迹自由世界的老鬼,如何能不明白。 表面上看,段天道的赌注很不公平。 实际上,这是在给四大流派一个台阶。 正因为不公平,才无论输赢,都于四大流派的声誉无损。 而且,在人家悍军的地盘上,就算是赢了,这些流派还能指望从人家的枪口下面讨到什么好去? 那方楚天,像是个肯吃亏的人么? 他长得这么无赖!tqr1 事实上,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赌注,同时也为四大流派加入悍军,打开了一道大门。 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如何不明白这些道理? 人家既然给了台阶开了门,自己就要懂得配合,如果真要求什么公平赌注的话,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四大流派联袂而来的打算,早就可以丢掉了。 有了布里奇曼和安林顿的带头,萨德和法恩也迅速的点头答应下来。 段天道只做了个手势,训练场里热火朝天的训练,就立刻停止了。 悍军战士迅疾聚合成整齐的队列,跑步让开了训练场,当萨德等人各自的专用机甲驶到场边时候,数十个碟形无人机装着数据收集仪已经飞到了场地四周,在空中盘旋。 整个训练场,充斥着一种兴奋的味道。 两位机甲战神,两个一级机甲统领和那个曾经连踢九馆地方楚天之间的直接对话,放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一场千载难得的重头戏! 解散的悍军战士和四大流派的机士,都退到了一旁的观摩台上,一个个探着脑袋将数据收集仪终端显示器,围了个水泄不通。 段天道选了小斯密斯科兹莫的机甲,这辆身形瘦削的蓝色机甲定名为流光,是幻影流的流派机甲,一直秉承着幻影流技法的特征,以速度取胜。 几乎每一个民间机士,都认识这种机甲,甚至都和这种机甲交过手,当然是在《钢铁之战》这个游戏里。 各大流派早就开始在钢铁之战里完善自己的机甲模型和格斗技法,并且买下了一个自由港专属的服务器群组,各家控制各家的服务器数据,在保证核心技法严格保密的情况下,进行对外切磋。 科兹莫的这一辆和普通的幻影流机甲仅有的区别是,机甲的用料要好一些,引擎的是花钱特制的,爆发力和功率,要大一些。 不过,再怎么样,这也只是幻影流的机甲,在自由港,这种机甲,几乎就代表着没落和普通这两个词…… 没落的幻影流,最普通的机甲。 而它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是千军道一级机甲统领安林顿所驾驶的流派顶级机甲——奔腾。 就连悍军自己也承认,金色的奔腾站在场地中央很气派,人型机身高大雄壮,方形的胸甲,黑色的条状腹甲,流线型的臂甲和腿甲,整体看起来,如同一名即将拔刀出征的古代战士。 这款机甲,是千军道的特型机甲,因为千军道在各大流派中还算雄厚的经济实力和长久以来一直注重机甲的设计研发。所以,他们的流派机甲在整个自由港都是鼎鼎有名。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排名数十个流派的前八名,这款优秀的机甲,起了很大作用。 在流派机士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驾驶奔腾的千军道机士,比驾驶其他机甲的千军道机士,实力提高不止一筹,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奔腾对流光的压倒性优势。 而作为千军道第一高手的安林顿,自己也不记得他和幻影流之间的虚拟比试有多少次了。无数次的交手,让安林顿对幻影流这种机甲的性能,优点和弱点,都非常清楚。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历次和幻影流的比试中,安林顿无一败绩。 因此,在看见段天道钻进流光座舱的时候,安林顿已经初步建立了心理上的优势——无论段天道的技术怎么样,至少在这一刻,他的感觉,还是很从容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双方机甲迅疾启动,在引擎的轰鸣中,机甲的四肢液压系统发出沉闷持续的摩擦声,片刻之后,随着“哐哐”几下传动杆到位时的金属扣合声,两辆机甲完成伸展,进入战斗模式。 安林顿率先发难,金色奔腾猛然一蹬腿,向段天道扑去。 “平行纵跃!” “好!”几乎是在奔腾启动的同时,训练场里就爆发出一片响亮的叫好声。 只见金色机甲快如闪电,纵然全身腾空,离地间隙却不过两米,蜷身曲腿,仿佛是一个贴地飞行的足球,突进轨迹是平行于地面的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起伏,正是千军道技法中颇具特色的平行纵跃! 安林顿这开场的突进技法举重若轻,机甲从静止到极速,不过一眨眼之间,空中姿态之美妙,动作之精确,堪称一绝!看机甲的团身屈膝动作,到了段天道面前,就是一记挟势而进的踢腿! 速度,力量,角度都无可挑剔。 在场地都是机甲格斗的高手,自然能看出安林顿这一手的精彩之处,当即叫好出声。 段天道会怎么应付? 谁都不认为安林顿能够就这么一击制胜,不过,当看见奔腾已经抵近流光面前,机械腿直奔胸口,而流光却如同木头般呆立不动时,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在手里捏上了一把汗。 就在一静一动的两辆机甲快要撞到一起时,间不容发之际,流光终于动了! 一动,就是疾风骤雨! 迎着安林顿的连环踢腿,流光脚下一退,双手连拍。 一掌两掌……奔腾迅疾无匹的连环踢腿,被流光狂乱的掌击尽数挡下,两辆机甲的碰撞就像是冷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中,噼里啪啦的金属碰击声如同爆豆般激烈急促。 石火电光间,一蓝一金两道光影已经打作一团。 场边的机士们张大了嘴,机甲激起的狂风吹得他们面皮发麻,那如雷的钢铁碰击声更是让许多人捂住了耳朵。 金色奔腾在瞬间踢出的十余腿被化解后,并未因此受挫,攻势反而愈见凌厉。 千军道的技法,本就以一夫冲阵,宛若千军著称。 此刻,安林顿更是拿出了所有本事,每秒五十五动的手速,将金色奔腾的拳头,化作了万千流星,越打越快,雨点般的拳头不离流光要害,别说挡,就连一旁的人只是看着,简直连气都喘不上来! 机士们固然是看得目眩神迷,一旁的萨德,法恩和布里奇曼,也各自舌挢不下。 早听说安林顿有晋升战神的实力,这几年,因为流派互相之间的切磋越来越少,安林顿几乎没有出过手。 大家对他的了解,都还停留在三年前他战胜绝杀流一名一级机甲统领的时候。 那一次,安林顿在那名绝杀流一级机甲统领的狂攻之下,将千军道技法发挥了个淋漓尽致,死战不退,双方打了整整一个小时,在机甲几乎报废的情况下,安林顿以千军道的一个怪异的技法出其不意,最终取胜。 那一战轰动了整个自由世界,也从那时候起,千军道的千军技法奠定了一流技法的名声。即便没有战神,千军道也稳居流派排行榜的第八名,让人不敢轻易启衅。 没想到的是,三年之后,安林顿已经远远超越了他当年的水准。以他的此刻的操控技巧来看,即便是身为三级机甲战神的萨德和布里奇曼,也没有把握稳胜于他。 不过,更让人震骇的是,无论安林顿的攻击再快再猛,偏偏段天道驾驶的流光,就在金色的拳光腿影中若无其事,守得滴水不漏。 两人以快打快,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攻谁守。 场中,段天道腾空而起,风车般一个盘旋,一脚踢向安林顿。安林顿不退反进,金色奔腾的身子一矮,躲过流光的旋风踢,随即欺身而进长身而起,双拳横摆,一左一右,如同两发炮弹,直奔流光脑袋。 “好!”萨德忍不住叫了起来,安林顿的这个技法,是千军道的一级技法进步锤!精妙之处,不在于那记双峰贯耳,而在于机甲这一躲一进,极尽迅疾。 对阵时,对手如果一脚踢空,难免露出空门,被进击技法精妙的千军道机士抓住这个机会以双峰贯耳近身搏杀,很难逃脱! 而安林顿更是浸淫千军道技法数十年,在这一躲一进的操控上早已是炉火纯青,这时用出来,在众人看来,竟是迅雷不及掩耳! 人型机甲的机首,向来是近身格斗的重点打击部位。 这地方一旦被摧毁,机甲的感知系统,平衡系统都要受到伤害,即便还能战斗,战斗力也会锐减百分之五十! 高手相斗,一旦头部被毁,基本就是失败的下场。 而段天道的处境,比其他遭遇这一招的机士更艰难,其他机士侧踢横扫,终归有一只脚在地面上做支撑腿,只要熟悉千军道的打法,踢空之后立即闪避,总有机会逃脱…… 可段天道这时候,却是双腿腾空,动作倒是漂亮,却正好是旧力已失新力未生的时候,安林顿双拳如同伺机已久的毒蛇,根本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惊呼声骤起,在所有人看来,方楚天方上校的失败…… 已成定局。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翻天覆地! 可是,这只是他们的想法。 甚至,他们的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从脑海里划过,他们的惊呼,还停留在自己的耳边…… 场地中间的搏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林顿势在必得的双峰贯耳砸中了蓝色流光…… 确切的说,是击中了流光的幻影! 两只铁拳根本收不住势头,穿过幻影猛然互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与此同时,流光已经接连几个变向,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安林顿身后,一手挥出,屈指在奔腾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 金色奔腾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呆呆的站在场地中央。 这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远没有刚才格斗时的金铁交鸣响。可是,在安林顿,在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却宛若惊雷! 他们的眼睛中,虽然看到的是残影,可是,那并不影响他们最终分辨蓝色机甲的轨迹! 段天道没有落地,自然也没有将机甲头部送到安林顿的双拳之下,蓝色流光只是在空中轻巧的一挺身,竟然匪夷所思的再度腾空,一个后空翻,脱离了金色奔腾的双拳范围。 紧接着,就是几次接连的变向。 顷刻之间,就出现在了安林顿的身后! 然后……尘埃落定! 他可以在安林顿的机甲头上敲一下,也能在那里打一拳,将其洞穿! 一片死寂中,萨德和布里奇曼拨开围在数据收集仪终端电脑前的四派机士和悍军战士,心急如焚的翻阅着屏幕上的格斗数据。 他们认识那一招,那是幻影流的流派技巧! 以一化百! 没有核心技法的幻影流,这路技法并不怎么保密,那不过是两个二级基础技巧、一个三级定式加上一个特殊技巧而已,自由世界的许多人都知道,也有不少人掌握过! 就连萨德他们自己,也曾经拉出过幻影来。 可是,谁能如同段天道这般说用就用? 谁能如同他这般快如闪电? 别说其他流派,就连失去了核心技法的幻影流,也早就无法做到真正的以一化百了! 难怪幻影流如此死心塌的的跟着他! 难怪从一开始,幻影流就丢下控制区举派迁徙普罗镇! 以萨德和布里奇曼的眼光,又怎么看不出,这方楚天既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那么小的空间内如此轻易的拉出四五个幻影,自然随时可以完成以一化百!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证实! 数据,终于出现在了眼前!tqr1 从段天道风车盘旋,到最终结束,用时四秒! 萨德和布里奇曼傻傻的互视一眼,忽然之间,心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惊喜。 两个二级基础技巧,一个三级定式,加上五道幻影需要的五个特殊技巧,在不排除落地和出手敲击所需时间的情况下,这个段天道,竟然将这些基础技巧的时间,提升了百分之七十! “噢我的上帝!” 既然要打,就要彻底将四大流派打服气! 段天道可没那么多时间来跟这帮老鬼勾心斗角! 不弄点实在的,别想这些老奸巨滑的家伙安心投靠,他们不会在乎口沫横飞的吹嘘,他们需要的,只有眼见为实的实力。 段天道从一开始就拿定主意,用胡萝卜打兔子! 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帮送上门来的家伙揍得兴高采烈高潮迭起! 玩武技?这世界有谁玩的境界高过自己的?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有云: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所谓流派,不过是人为划分而已。 对此,段天道深以为然。 如果说幻影流的以一化百不过是民间机甲一个流派多年提炼总结的技法,那么,有着能模仿世间万般技法能力的段天道,就是这些技法的祖宗! 果然,一出手,就把训练场里外数百人给震了。 他妈滴威风坏了! 段天道在机甲座舱里激动得浑身发抖。 好容易抖完了,段天道跳下机甲,淡淡的看了四周一眼,自顾自把身子靠在机甲上,点上一支烟,冷漠从容的接受着四大流派机士和悍军战士震惊而崇拜的目光。 “上帝!安林顿在他手下,还没撑过三分钟!”一位千军道的机士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是啊,我看得眼花缭乱,他是怎么跑到安林顿身后的?”接话的这一位花形门的机士,嘴巴张得也不小,加上他天生的一双牛眼,怎么看怎么滑稽。 “一句话,神乎其技!”另一位花形门的机士直勾勾的看着段天道,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中满是向往:“真要是能在这段天道手下学上这一手,绝杀流算个球!” 四大流派的机士固然议论纷纷,一旁的悍军战士嘴巴也没闲着,一群人得意的看着四大流派的机士,如同看见了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 “上校这手可玩的漂亮,你看,四大流派那帮家伙,眼睛都直了!”一名新泰流机士直冲自己的同伴使眼色,一脸揶揄。 “能不直么,嘿嘿,别说他们,看萨德和布里奇曼,两个三级机甲战神,那眼睛瞪得,那嘴巴张得……谁去找个大鸭蛋来,老子隔二十米远,一准能直接丢到他们的嗓子眼里去!”泰流的同伴用嘴向萨德等人努了努,坏笑着道。 “咱们幻影流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看看以后在自由港,还有谁敢说咱们的技法不入流!”几名幻影流机士,更激动的满面红光,一个个挺胸抬头,顾目四盼,仿佛生怕谁不知道他们幻影流机士的身份。 段天道保持着形象,眼睛余光看着萨德和布里奇曼看着数据收集仪终端发呆的样子,竖着耳朵收集着机士和悍军战士七嘴八舌的议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心痒难耐中,听见一帮悍军战士的议论,抓耳挠腮的就想笑出声来,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 侧着耳朵继续听,微微抬头,做矜持状看向天空…… 三楼窗口,唐心那小娘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笑个屁,老子就不能摆摆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造型? “这就是幻影流失传已久的以一化百?” 正当段天道双眼半合,猥琐而迷离的媚眼向唐心气势汹汹杀去的时候,安林顿有些发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回过头来,段天道脸上表情早变得成熟稳重,目光清明而清澈。他看着安林顿,抖了抖手中的烟灰,淡淡的点了点头。 安林顿脸上神情又是震惊又是向往,叹息着道:“都说幻影流在核心技法失传之前,一直雄踞流派排行榜前列,身法诡异迅捷,常能出奇制胜……平日想来,大家不过以为这是幻影流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没想到,他们的身法竟然真的这么神奇!” 段天道笑着摆了摆手道:“这就是流派的狭隘之处了,要知道,世间武学殊途同归,原本该一通百通,流派之间的隔阂,已经阻碍了武学技巧的发展交流。”说着,段天道颇有深意的目光盯着安林顿惊讶的眼睛道:“千军道的快攻技巧,我也有些心得,不知道,安林顿先生能不能将你的机甲借给我用一下?” 安林顿长大了嘴,傻傻的看着段天道,良久,才慌忙道:“当然,当然可以!您是想……” 段天道点了点头道:“下一场,我用千军道的技法,” 当看见段天道钻进金色奔腾的座舱时,萨德、布里奇曼和法恩终于从电脑屏幕上那一排排数据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段天道在训练室里夸下的海口,已经确凿无疑了。 当时在训练室里看见的那记回步侧旋反踢,和现在的这一招以一化百,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真要是幻影流和新泰流掌握了这些大幅提高基础操控速度的技巧,未来的其他流派,只怕没有了立足之地! 几人的心里,此刻满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方面,流派的自尊让他们不想输掉赌斗。 另一方面,发生在眼前的现实却让他们又盼望着输掉赌斗。 输掉赌斗,不光四大流派的处境不需要再伤脑筋,而且,还因祸得福进入了一个天大的宝库! 方楚天可是承诺,这些基础技法技巧不但一视同仁,还会传授各派的特殊技法! 一想到这些技法,众人的心里,就如同猫爪一般奇痒难耐! 再去看站在不远处谈笑风生的杰弗里和老史密斯,众人都不禁气恼,杰弗里公然和库伯翻脸,老史密斯举派迁徙的缘由,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诱惑,这两个把流派未来看得比命还重的大小狐狸,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把自己手下弟子送进悍军,从此不闻不问? 如果不是恰巧撞上方楚天正在给机士上课,如果不是恰巧他讲的是关于提升基础技法速度的内容,自己这些人,还蒙在鼓里呢! 加入悍军的其他好处坏处,先不去讨论,光是这些技法,就足够一个流派到任何地方立足! 哪怕华夏在自由港战败,哪怕悍军垮了,那又怎么样?乱世逐鹿,平日里自由世界的规则,又何尝不是成王败寇,只要掌握了技法,哪里不能东山再起? 更别提这些流派此刻的处境,已经由不得再多顾虑了。 好算计啊! 将目光从杰弗里和老史密斯的脸上收回来,萨德攀上了他的专用机甲。 他并没有对段天道换机甲的做法提出异议,相反,他还很高兴。至少,安林顿用的机甲大家心里都有数,不用去怀疑那辆看似普通流光有什么特别。 和千军道之间的较量,萨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绿色的平湖机甲,同样是一款主流的人型机甲,和其他流派不一样,明心流的技法,更适合持久战。 和明心流机士对阵,就如同面对一汪平湖,再强横的攻击,换来的总是对手从容不迫的反击。就如同一块石头丢进了湖水,就算暂时荡起波纹,总归也会平静下来,颇有种无力感。 也因此,明心流的流派机甲在各方面的数据,都很平均。 当萨德驾驶机甲走进训练场,周边的数据收集仪再度飞舞起来的时候,战斗开始了。 这一次,抢先动手的是段天道。 只见奔腾的右脚轻轻在地上一点,机甲已经腾空而起,金色的机身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迅疾无匹的在空中拉出一条平滑顺直的线条,向绿色机甲电射而去。 “平行纵跃!” 训练场里,顿时发出一片惊呼,谁也没想到,段天道的起手式,竟然和安林顿一模一样,这可是千军道的核心技法,不传之秘! 如果说刚才的幻影流技法,还只是让四大流派的机士震惊的话,此刻,已经是人人相顾骇然! 而最让人无法相信的是,那段天道的平行纵跃,竟然比安林顿更快更凌厉! 那机甲的姿态之轻,翩然若仙,那去势之疾,却如同电闪雷鸣,千军道里,谁能使出这样的平行纵跃?! 一个以前从未在自由世界出现过的男人,在千军道技法上的造诣,竟然比浸淫其中数十年的流派第一高手更深,这让人怎么想得通?! 机士们飞快的扭头往站在场边的安林顿看去,却见安林顿呆呆的站在场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色奔腾,目光闪动中,又是震惊……又是痴迷。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捞底牌的机会! 段天道左手一推操控杆,机甲电脑的引擎波纹线猛然拉高,数十格的电脑驱动显示表上,随着段天道右手暴雨般在虚拟键盘上洒落,横七竖八的亮起一个个或红或绿的小灯。 向萨德电射的机甲,竟然在空中再次加速! 尽管早知道段天道换机甲必有用意,也知道这家伙的机甲操控术深不可测,可萨德还是没想到,同样是平行纵跃,在段天道手中使出来,竟然和安林顿有着天壤之别! 在民间机甲流派中,泰流以刚猛著称,千军道则以快捷著称,这两个流派,占据了力量和速度的两个极端。 可是,明心流对付这两大流派,以及另一个快捷刚猛兼而有之的暴雨道,却从不吃亏! 相反,明心流以柔克刚的技法和超强悍的持久战能力,正好是这三大流派的克星,等级相同的机士较量,明心流机士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生生耗死三派机士。 如果这三派机士不能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战斗的话,以后,就是明心流的控制范围了,越往后明心流的优势越明显。 就连二级战神卫见山,遇上了比自己低一个等级的萨德,也不见得能讨得好去。 萨德已经将手速提升到了每秒六十一动的极限! 多少年来,他都没有动用过这么高的手速了,可是今天,在一开始,他就被压榨出了压箱子的本事。 如同被夹着暴雨的台风当面扑来,萨德眼花缭乱中,也不知道段天道一瞬间攻出了多少拳多少腿,双手几乎是在下意识的动作中,拼命抵挡。 两辆机甲和第一场比试时的情况如出一辙,只看见金色机甲时起时落,双拳双腿如同流星雨一般落在绿色平湖的身上,金铁交鸣声绵绵不绝,如同在铁桶里丢下了几万发点燃的鞭炮! 骤合骤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时候,绿色机甲已经被金色机甲的攻击突破了防御,一脚踢在小腹上,倒飞了出去,直直砸在地面上,尘土飞扬。 看着顷刻间就已经遍体鳞伤的绿色机甲,场边一片死寂! 机甲激起的尘土,还弥漫不散,那爆豆般的碰撞声,仿佛还在众人耳畔回荡。 段天道的攻击,竟然让明心流的三级机甲战神无从抵挡,这个事实,已经让在场地每一个人都傻了眼。 萨德刚刚狼狈的操控机甲站稳了身形,就听一声引擎的轰鸣,段天道驾驶的奔腾再度启动。 这一次,段天道拿出了七十三动的手速! 这次他用的是原本是金庸小说里古墓派的绝学,天网式!八十一招施展起来,如同布下天罗的网,能网住八十一只扑闪飞腾的麻雀。tqr1 金庸大师也就随手那么一写,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而段天道却将这套掌法精密计算出步伐,节奏,力量,角度和速度,并且原样施展,机甲在越来越快的加速动作中,如同变成了千手观音,攻击速度快到了极致。 段天道在手速到达每秒六十五动的时候,就能够完全施展这套技法了,此刻一拿出来,金色奔腾就如同疯魔一般,雨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将萨德的平湖完全笼罩住了。 这一刻,整个训练场连声咳嗽都没有,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眼中,只有那辆化作一团金光的奔腾,以及在它狂乱拳影下苦苦支撑的绿色机甲。 谁也不知道段天道此刻,是每秒七十三动的手速,更不知道,这套八十一招绵绵不绝的天网,对手速有大幅加成。 大家只知道,如果要说快,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人能比眼前这辆金色机甲更快的了。 刚才安林顿向段天道发动攻击时,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的速度,此刻跟段天道比起来,简直如同慢镜头一般。 动作特征原本柔和缓慢的绿色机甲,已经变成了散乱的左支右绌,显然已经被段天道的进攻扯乱了节奏,无法进行有效抵抗了,原本在机士们眼中明心流固若金汤的防御,此刻看来,简直漏洞百出。 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一道绿色的身影再度横飞出去,跌落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一片倒吸冷气的嗤嗤声中,绿色机甲的座舱嘭的弹起,萨德目光呆滞的从座舱里爬出来,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机甲。 平湖躺在地面上,绿色的机甲外壳凹凸不平,外挂装甲,更是破烂不堪,四肢的金属骨架和传动杆,都已经扭曲变形。 短短几十秒时间,这辆机甲,不知道挨了段天道多少拳,竟然在没有致命杀招的情况下,被活生生打废了! 已经不需要再接着进行什么比试了。 只要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四大流派别说一对一,弄不好四对一,都不见得能对这个男人造成什么伤害。 幻影流鬼魅一般的身法,加上千军道的急速快攻,那男人完全可以在四辆机甲合围之前,就将他们一一放倒! “看着!” 段天道的一声暴喝,惊醒了在场地每一个人。 大家放眼向场地中央看去,却见金色机甲自顾自的,在弥漫的尘土中拳打脚踢纵横来去。 这一次,机甲没有狂风暴雨般的快攻,每一拳每一脚,都缓慢而清晰,以一种让人沉醉的独特韵味游走扑打,数十吨重的机体,在地上如同滑过一般,连一丝灰尘也不惊动,而双手,却在缓慢的移动中,不时猛然甩出,将弥漫的灰尘吹射开。 明心流的核心技法之祖,太极! 萨德和一帮明心流机士,死死的咬住嘴唇,双眼圆睁,双手捏做拳头,青筋毕露,浑身颤抖着不能自己,明心流的核心技法,谁能打出这种境界?! 一套太极拳结束,金色机甲身形一变,又是一套怪招。 反身横踢,双腿如同横扫的大斧,落地之后忽左忽右,双拳横摆,又如同两个呼啸的流星锤,紧接着,回手转身,单臂探出,如同长枪直刺…… 法恩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将拳脚化作十八般武器,这样的技法,不是花形门的独门绝技又是什么? 降龙十八掌,泰流的阳刚无匹,灵蛇拳,绝杀流的奇诡狠辣,大金刚掌,破山流的气贯长虹。 一套套技法自金色机甲手中演绎出来,深含各大流派技法精髓,却又远远高于这些流派,只看得在场地众人目眩神迷! 而当最后一套技法,如同龙蛇飞舞群兽搏杀般出现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 布里奇曼和一干黑龙道机士,更是只觉得天昏地旋。 黑龙道,这个排名前十的机甲流派中,唯一使用兽型机甲的流派技法,竟然在人型机甲手中出现!而且其迅捷凶猛,活灵活现,更在驾驶兽型机甲的布里奇曼之上! 还需要再比下去么? 一名明心流弟子,轻轻拍了拍身旁一位悍军战士的肩膀。 悍军战士诧异的回过头来,却见这位明心流机士目光还傻傻的盯着场地中央那辆腾挪闪转的金色机甲。 “干什么?”悍军战士皱了皱眉头。 “兄弟!”明心流弟子的目光依旧呆滞,嘴角不住的抽搐:“进了悍军,都要接受那种步兵的军事训练么?” “以后咱们就是战友了,我也不瞒你!”悍军战士转过了头:“什么步兵……方上校是按特种兵的要求来操练我们的。” 绝望的明心流弟子:“……” 段天道卖弄的表演,是被马维打断的。 看着王大亮传来的密码通讯电文,段天道顾不上还在旁边张口结舌的萨德等人,匆匆走出了训练场。 有了新人忘旧人,是段天道的一贯作风,这贱人对已经装在口袋里的四大流派,已经不怎么上心了,一路上只在心里盘算:“我的那个妈诶!一艘航母,两艘战列舰,五艘巡洋舰!这天上掉下来的舰队,不是在勾老子的魂么?如果能把这支舰队抓到手上,整个自由港自由航道,还不任由老子威风?!” 想象着自己指挥舰队横行自由港,所向披靡,段天道就觉得尿急尿频,脑子里一刻也不停的琢磨着王大亮电文里的内容,板着手指头盘算着人家的舰队,顿时浑身都哆嗦起来。 “上校?”马维察觉了段天道的异常,关心的道:“你没事吧?” “我?我有什么事儿?”段天道哆嗦得更厉害了。 “那你怎么……”马维被段天道吓了一跳,这家伙浑身的肌肉都如同果冻般跳个不停,两眼发指,眼冒绿光,这还叫没事? “缘分呐!”段天道盯着海域图,深情的搓着手,活像一条向母鸡求爱的狐狸:“拟电,第一舰队魔方号、悍匪一号,二号和悍匪七、八、九、十继续保持潜伏,潜伏位置,应于坐标3351.173.8933.3和2754.1951.6578.5之间,保持对恶魔之眼基地外围交战海域的监视与威胁,等候命令!” “悍匪三号和6号11号,潜伏于坐标2900.794.1930.8海域,做好偷袭恶魔之眼基地的准备,等候命令!” “第二舰队,放弃对恶魔之眼舰队的骚扰,转向那支舰队航母战斗群,务必保持隐蔽,等候命令!” “命令,望风二号……” 随着通讯员的双手在虚拟键盘上的飞速敲动,段天道一条条连续下达的指令,被拟成密码,经过天线电子机甲的密码通讯器,发送至茫茫大海。 给自己捞底牌的机会…… 来了! 第一千零三十章 扭曲的黑色幽默 静静的舰桥里,维生系统特有的哧哧声隐约飘忽,所有的光源,都已经关闭了,远处的月光,从遮挡在它面前的云层边缘透过一弯来,穿过舰桥舷窗,在这清冷寂静的世界,洒下一片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一群苏斯军官们有的坐着发呆,有的在低声交谈,还有的在无声无息的走来走去,无论在干什么,大家的目光,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落在舷窗边的那个沐浴在柔光中的清丽窈窕的身影上,有些痴迷的目光,甚至从未移开。 苏斯海军少将阿芙罗拉,今年二十九岁,天生一张倾国倾城脸蛋的她,更有让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的娇艳妩媚。 哪怕她再冷若冰霜,一颦一笑,也无不勾魂夺魄,其追随者之众,遍布整个苏斯军方,被誉为苏斯海军之花。tqr1 而熟悉这个称号的人都知道,海军之花,并不仅仅意味着那让人垂涎的美丽诱惑,也意味着苏斯海军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以三十二门学科独占第一成绩毕业的传说! 进入海军服役以来,她以其超人的智计,于无数精英中脱颖而出,不但被苏斯帝国托尔斯泰上将认做干女儿,也成为了长弓地方舰队的最高指挥官。 此刻,阿芙罗拉静静的站在舰桥巨大的落地舷窗前,白皙纤长的手指,捧着一杯冒着轻烟的淡青色陶瓷咖啡杯,目光盈盈的望着群星璀璨的大海,看似平静地面容下,是脑海里的波澜翻腾,这些日子以来的片段纷至沓来,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眼前一一闪现。 自那场注定要失败的海军演戏战以来,阿芙罗拉就带着残余的舰队流浪于自由航道躲避苏斯舰队的搜索。 混迹在那一个个荒凉的海域,别说仓惶逃入自由航道的长弓舰队,就算是混迹于自由世界的那些走私船的资深导航员,又有几个了解这可怕海域的百分之一? 依靠导航系统的少量储存坐标,伤痕累累的长弓舰队,只能在乱如盘丝的自由航道打转,对于这支被苏斯国会斥为叛军的舰队来说,前途是那么渺茫。 阿芙罗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当日一战,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如果不是托尔斯泰下死令要求她带领舰队脱离战斗,她早就战死了。 在这段漂泊的日子中,每当回想起当日托尔斯泰舍身断后,与舰共亡的情景,阿芙罗拉多少次,都躲在房间里泪如雨下。 那个让人尊敬的老人的逝去和苏斯此刻的处境,让她痛不欲生。 苏斯帝国里的那些人,早就想要通过这次演习,将托尔斯泰和他的舰队全部消灭,这其中牵涉到苏斯帝国上层的权力斗争和更迭。 但,为什么要至托尔斯泰于死地? 那是一个多么爱国的老将军! 可是,无论如何悲痛,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用一张坚强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每天从容镇定的指挥舰队寻找可供航空母舰和战列舰通行的航道。 可是,在这个谜一般的自由航道上,任何智慧,都是软弱无力的。 好几次,舰队都遭遇了引力暗礁;更有无数次,长途跋涉穿越的弯道,却被证明为无法通行的死路,只能原路返回。 经过一场生死大战,长弓舰队已经是伤痕累累,食物匮乏,维修零件匮乏,能源更是用得干干净净,现在的舰队,除了勉强能以小型推进器动起来以外,早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如果不是恰好遇见那艘海盗船,又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基地,阿芙罗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把舰队带到哪里去。 那时候,她几乎快要崩溃了! 只因为这一点点希望,她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才没有断掉。 为了攻占这个海盗基地,获取必须的补给,阿芙罗拉下令将整个舰队最后的能源,都集中到了一艘战斗力大部分保持完整的巡洋舰上,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后努力,如果巡洋舰失败,一切,就都结束了。 “少将!”通讯联络官的声音打断了阿芙罗拉的沉思,她回过头来,看见全舰唯一供应电力的密码通讯器前,通讯联络官正焦急的看着自己:“奋勇号发来消息,海盗基地守卫力量不强,可是外部环境极其恶劣,奋勇号没能及时突破,现在,海盗主力舰队已经赶回来了,正在向奋勇号发动攻击。” “敌人有多少战舰,什么型号,装备如何?”阿芙罗拉脸色不变,可一颗心,却紧紧的揪了起来。 奋勇号就是她派去进攻海盗基地的那艘巡洋舰,当初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对海盗基地观察了很长时间,确定这个基地没有足够抵御巡洋舰进攻的力量,阿芙罗拉才下令孤注一掷发动进攻。 已经考虑的各种后果中,海盗舰队出现,是阿芙罗拉最不想看到的一种。 虽然长弓级重型巡洋舰根本不怕那些普通的海盗船,可是,一旦在被围攻时,损伤了尾部推进系统,那可就全完了。 “武装商船十一艘,护卫舰级掠夺舰八艘,鱼雷艇八艘,还有……”通讯联络官脸色苍白,眼睛躲开了阿芙罗拉的目光:“两艘疑似菲尼克斯驱逐舰,和一艘北极星级巡洋舰。” 如果说,在听到那些武装商船,护卫舰乃至被淘汰的菲尼克斯驱逐舰的时候,阿芙罗拉还只是紧张的话。那么,在听见海盗竟然有一艘北极星巡洋舰的时候,阿芙罗拉和在场所有军官的心里,都只剩下了绝望。 “放出自动侦察机,打开中央电脑,”阿芙罗拉走上指挥台,缓缓坐下,环顾沉默的军官们,凄然一笑:“先生们,小姐们,请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我们的舰队,这最后一场战斗!” 大海中,静静悬浮的拿破仑战列舰顶部的一小块装甲无声无息的移开,露出舰体上的一个圆圈,圆圈缓缓升起,一个圆柱形的小型侦察机,脱离舰体,向远处飞去,十几分钟之后,远处的战场画面,已经过侦察机的镜头,传递到了舰桥主控台的屏幕上。 画面,对准远处游走缠绕的光芒渐渐的放大, 黑色的长弓级重型巡洋舰出现在画面中。 多美啊……所有人都痴迷的看着,巡洋舰舷窗的灯光,在黑色的大海中,如同歌剧院的表演灯光一般明亮炫丽,它那主炮,副炮,旋转炮塔此起彼伏的闪光,更是如同焰火般璀璨夺目。 它在游走着,不屈不挠的战斗着。 尽管,那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斗。 在奋勇号巡洋舰的身旁,是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海盗战舰。 这些海盗战舰,如同一群群流着口水的鬣狗,将奋勇号死死围住,它们在大海中左左右右乱七八糟的穿梭着,不时靠近奋勇号,又不时飞快的逃开。 猛烈的炮火,从四面八方向奋勇号袭去,奋勇号在炮火中闪烁着,它就像一只落入鬣狗包围的狮子,狼狈,却威武。 鬣狗们在消耗它的耐心,摧残着它的意志和体力,最让它无奈的是,在它的身前,始终有一只和它同等大小的猛兽,在鬣狗群中虎视眈眈。 北极星级巡洋舰! 如果换作以往,奋勇号能毫不犹豫的将这艘老掉牙的同类撕成碎片,可是现在,不到基本储备一半的能源,数十辆大小战舰的围攻,让奋勇号只能作困兽之斗。 “即使失败了。”阿芙罗拉凝视着画面,轻轻的道:“他们,也是我们的勇士,不是么?” 耳边,传来一片哽咽。 泪水自阿芙罗拉的眼眶夺眶而出,她死死握住了座位的扶手,泪眼朦胧中,奋勇号犹自死战的画面上,仿佛出现了老托尔斯泰的身影,那个老人,紧紧的握着拳头,高呼着苏斯万岁。 “对不起!”阿芙罗拉再也无法坚持自己的伪装,她弯下腰,捂住脸,对着那个老人的身影嚎啕大哭:“对不起!” 军官们流着泪,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身影。 这一路来,他们何尝不知道在这副单薄的肩膀上,压着怎样一副沉甸甸的重担! 他们从不怪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选择,自从演习中自己的同僚舰队突然朝自己开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未来,那是一条通向死亡的,孤独而坎坷的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苏斯人,绝不软弱! 舰队的每一个人,都为自己是这群人中的一员,而无比自豪! 奋勇号中炮了,海盗巡洋舰主炮的一发炮弹,击穿了战舰的装甲,在舰体上,留下一个大洞,奋勇号转舵,继续开炮。 一位军官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泪水,流过他英俊的脸庞,他紧握双手,为自己的战友们祈祷。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奋勇号还在战斗着,军官们流着泪,死死咬住嘴唇,握紧了拳头,许多人已经别开了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忽然! 一道笔直的光芒从画面一角直射而出!穿透了一艘海盗武装商船的尾部! 如同过了亿万年,数十道或粗或细的光芒,涌进了海盗舰群,爆炸的闪光如同烟花一样,瞬间照亮了整个海域! 阿芙罗拉呆呆的看着画面。 左下角,一艘巡洋舰大小的怪船,露出了它那反射着光芒的,狰狞的撞角。 深邃的大海,沉默而凝固, 侦察机的微型推进器喷射出细小的光流,在夜空中,如同一只悬浮的萤火虫,指甲盖大小的中央处理器,忠实的接收并执行着战列舰发出的每一个指令,根据指令不断调整的镜头,将整个大海战场一览无余。 如果说,在最初看见有人向海盗舰队发动攻击时,军官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极度的惊喜的话……现在,当那支舰队的全貌完全展示在虚拟屏幕的画面中时,所有人都只能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长弓舰队见过的各类战舰数不胜数,友军战舰,敌国战舰,走私者,冒险者,商团护卫舰队,企业舰队…… 可是,大家从来没见过这么烂的战舰! 侦察机的一个分镜头,拉近到了为首的那艘战舰的舰身上。 斑驳的舰体,残缺的装甲,锈迹斑斑的炮塔,加上舰首那几近荒谬的尖锐撞角——整艘战舰,就如同是从古代的球中世纪的海洋上,直接跨越到了现在的大海中,颇有些扭曲的黑色幽默。 而在这辆高速冲锋的战舰身后,是两艘同样破烂的武装商船和更加破烂的四艘护卫舰…… 上帝保佑,这样的战舰,能在危机四伏的大海中航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和这些破铜烂铁一比,那些陈列在博物馆里的战舰,完全就是刚出厂的崭新货色! 天底下…… 有哪个傻瓜会指望这样的舰队来拯救自己?!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屏幕上,破烂舰队一边高速突进,一边准备着第二次齐射。 控制室里,苏斯军官们,无不扼腕叹息。 以他们的军事素养来看,这支舰队出现的方位,开炮的时机以及他们现在的突进方向,都只能用自杀来形容! 这支舰队原本还占据着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优势,可是,这个最重要的优势,在这帮菜鸟出现的瞬间,就已经荡然无存。 他们和海盗舰队的距离,已经太靠近了。 炮火攻击,不过还能再继续一轮。只要海盗扛过这一轮攻击,就能分兵回旋,将这支破烂得不堪一击的舰队横扫出局。 从现代战争指挥原则上来说,无论这支破烂舰队指挥官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应该保持距离,游走于战场边缘,用他们还算不错的火力,尽力骚扰,为攻击力强大的奋勇号做掩护,拉开转圜游走的空间,创造机会, 可惜,那位舰队指挥官,显然是一个对战争指挥艺术一窍不通的蠢货。 军官们心若死灰,可恶的命运,吹起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气泡,将大家裹在气泡中,升上了天堂,又在旋踵之间,将这个气泡刺破,任由所有人的心,不断的下沉。 这只是一个恶毒的玩笑。 阿芙罗拉静静的看着屏幕,心中波澜不起,就连她自己,也惊异于自己的平静,无论眼前出现的舰队是谁,她都不认为此刻自己的长弓舰队,还会有什么朋友。 对自由世界的恶狼来说,毫无反抗能力的长弓舰队,就像一头肥美的羔羊,谁都想着扑上来咬一口! 对一支来历不明的舰队产生期盼,是软弱而愚蠢的行为。 况且,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是如此的愚蠢。现在,阿芙罗拉唯一期盼的,就是这支破烂舰队能在被摧毁之前,让战局产生一点对奋勇号有利的变化。 破烂舰队在继续他们的突进,锈迹斑斑的舰体,在大海中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解体散架。 又一次齐射,不出所料的爆发在画面上。 白色的,红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屏幕,剧烈的闪光让人不敢逼视。 数十道炮光,划过黑色的星空,一头扎入了海盗舰队舰群之中,两艘鱼雷艇,一艘护卫舰和一艘武装商船,被准确命中,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在大海中分外清晰夺目。 这应该是这支破烂舰队最后的攻击了…… 战列舰上的军官们叹了口气,他们诧异并赞叹于这支舰队火力的强度,也痛恨舰队指挥官的愚蠢——大海战斗,不是一昧的猛冲猛打,穿透式的中心突破,必须建立在优势兵力之下,否则,就会演变成自投罗网。 这支破烂舰队所犯的错误,甚至可以写入军校教材。 第一,他们没有能力进行中心突破,而他们的航向,速度,却又是确凿无疑想杀入海盗舰队。 第二,即使想突破,他们的两次齐射时机,掌握的也不恰当,尤其是最后这一次,按照他们此刻的速度和与敌舰的距离,他们应该保持满负荷,在近距离施放,摧毁已经完成回转,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敌舰。 其他的错误不说,单是这两个错误,就足够致命了。 现在,海盗舰队虽然受了些损失,却并没有到崩溃的地步! 别说这支破烂舰队无力突破海盗的阵型,就算突破了,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分割歼灭,一旦他们的机动力丧失,被海盗缠住,就是死路一条。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海盗舰队不出所料的收缩了阵型,而那支破烂舰队,还在死板的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突进。 三十海里……二十海里……十海里……七海里……六海里…… 沉默中,忽然,一名雷达兵叫了起来:“天啦,他们在加速!” 是的,不用雷达兵提醒,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那一瞬间,随着七道尾光骤然一亮,突进中的破烂舰队,如同被人猛的推了一把,速度猛然提升!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了!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电射而出的七支离弦之箭,震惊,不解,骇然,无语……种种表情,凝固在脸上。 而最惊骇的人,自然是位于破烂舰队航线正前方的恶魔之眼海盗团。 斯蒂尔曼是拼着受到库伯的责罚带领舰队回援基地的。 这里是他的根本,不容有失! 因此,他不顾此刻泰流的处境,带领舰队一路急行军,中途还和纠缠不休的红胡子海盗团爆发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损失了一艘武装商船,两艘鱼雷艇和两艘掠夺舰。 不过,这一切困扰,都在他看见那艘孤零零的长弓重型巡洋舰之后,变成了狂喜。 斯蒂尔曼想得到这艘巡洋舰。 他乘坐的北极星级巡洋舰,一直盯着长弓级重型巡洋舰,处于攻击阵型的最前方,当那支破烂舰队忽然发动袭击的时候,斯蒂尔曼几乎已经将那艘长弓捏在手心里了! 那时候,斯蒂尔曼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以为发动攻击的,是对手埋伏的舰队! 要知道,恶魔之眼的武装商船虽然不是军事配备,可是装置混合炮的自由世界的舰队,是不可能有如此强大而精确的火力,能一炮摧毁一艘武装商船的。 如果是那艘长弓的同伙,斯蒂尔曼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放弃基地逃跑。 可是,当看清楚偷袭舰队的模样后,他几乎把肺都气炸了。 偷袭自己的,竟然是几艘应该呆在废铁车间的破烂! 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最可笑的是,这七艘战舰,居然还试图接近自己的舰队,不知道是想近距离缠斗还是想冲入阵型绞杀! 无论哪一种,在斯蒂尔曼看来,都是找死! 破烂舰队的第二次齐射,让斯蒂尔曼在心痛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他要让这群菜鸟明白,光凭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破铜烂铁,是无法纵横大海的! 他迅速下达了两翼回转中路收缩的命令…… 然后,他就浑身哆嗦的站在那里,张大了嘴,两眼凸出,用一种可笑的表情表达他的惊恐万状。 “他们想干什么?”看着飞速冲向自己舰队的七艘破烂战舰,斯蒂尔曼变调的吼叫声,歇斯底里。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他们想干什么?” 拿破仑级战列舰上的每一个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和一个忽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死死屏住了呼吸,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越来越快,怦怦有声。 侦察机传回来的画面,同时出现在战列舰每一个角落地每一幅虚拟屏幕上,无论是舰桥主控室,还是走廊,休息舱,轮机舱,升降机,鱼雷室…… 都是一片死寂,祈祷声,哽咽声,叹息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已经停止了,只有屏幕闪烁变幻的光线,无声的映射在金属墙壁上,机器设备上,床铺上,以及官兵们的脸上,忽明忽暗。 石火电光之间,破烂舰队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进了海盗舰群! “我滴上帝!” “天啦!” “这群疯子!”听着耳畔爆发的种种惊呼,阿芙罗拉死死捂住了嘴! 她看见,屏幕上的画面,猛然间有一个停滞!随即,排在海盗舰队最后的几艘战舰,在破烂舰队那狰狞的撞角下,支离破碎! 有的,被撞在了拦腰位置,巨大的裂口将战舰断为两截;有的,被撞在了尾部,推进器的能量引发了爆炸;凶猛的惯性将战舰斜着推开,撞到旁边的战舰上,还有几艘护卫舰和鱼雷艇,直接被撞成了碎片! 拉近的画面里,大大小小的舰体,装甲,人体,翻滚着四散抛射,飞快的消失在屏幕边缘。tqr1 这是一场灾难! 而制造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 这时候再看这些破烂战舰,所有人的脸色和目光都变了,他们那破烂的舰体没有丝毫变化,他们昂扬的在海盗舰群中突进,他们的炮火,在倾泄着凶猛的火力,他们就像是一群闯入了羊圈的恶狼,肆意开火! 阿芙罗拉紧紧抿着嘴唇,那些破烂战舰,就在她的眼前开炮,副炮,旋转炮塔,鱼雷,导弹,还有……舰首主炮! 这怎么可能,现在,距离他们上一次主炮齐射,还不到一分钟! 阿芙罗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支该死的舰队,不但拥有远超苏斯主流驱逐舰的速度,拥有坚固无比的舰体,恐怖有效的另类战斗方式,还拥有先进的快速填充炮弹技术和一群精锐的船员。 他们是有预谋的,从他们出现的时机,舰艇的造型,开炮的时间,突进的路线和速度…… 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是有预谋的! 这群骗子欺骗了所有人! 行为之猥琐卑劣,令人发指! 即便是以和海盗舰队敌对的立场,阿芙罗拉都无法调整自己愤怒的情绪——苏斯海军之花,竟然老老实实的相信了这一切! 扮猪吃老虎! 这是一群极端狡猾的混蛋! 愤怒中,阿芙罗拉有些恐惧,她无法想象,如果第一次遇见这种对手的是自己,后果会是怎么样;她也无法想象,这些家伙在击溃海盗之后,会怎么对付奋勇号。 “给奋勇号发消息,尽量保持靠近海盗基地的位置,如果海盗舰队被缠住,想办法脱离战斗,先夺取基地!”阿芙罗拉忽然下令道,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在观看战斗画面时,她也在不停的进行分析。 她不能指望这支破烂舰队里会是好人,她只能依靠自己。 而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从画面上看,破烂舰队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他们直接冲入了海盗舰队的尾部进行绞杀,而海盗舰队,在这时候还没有一艘能够完成回转的战舰,至少在这几分钟内,破烂战舰势不可挡。 可是,阿芙罗拉敏锐的观察到,海盗舰队并没有彻底丧失反抗能力! 因为,位于阵型最前方的那艘北极星级巡洋舰和三艘武装商船,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现在,北极星正在武装商船的护卫下回转,他们放弃了对奋勇号的进攻,转而试图营救后面的舰艇,而他们注意力,也转移到了那艘领头的破烂战舰身上。 只要这个时候,奋勇号显示出脱离战斗意图。那么,战局很可能出现两条狗互相咬尾巴的局面。 这是长弓舰队不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的唯一机会! 不得不说,阿芙罗拉的指挥艺术有着极高的造诣,她在一瞬间,就抓住了战局的关键,而战局,也正是向她所推演地方向演变。 悍军舰队和恶魔之眼绞作一团。 除了阵型最前方的北极星级巡洋舰和三艘武装商船,一艘掠夺舰以外,其他的海盗战舰,大部分都已经被摧毁,少量完整的,则处于混乱之中,同样无法逃脱被击毁的命运。 悍军战舰一炮接一炮的轰击着身旁的海盗战舰,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民用舰艇,根本无法抵抗悍军舰队近在咫尺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盗团的战舰,也一艘接一艘的变成大海中漂浮的残骸,这种杀戮,一直持续到北极星级巡洋舰,在其他战舰的掩护下完成回转。 看着已经将主炮对准那艘破烂巡洋舰的北极星,阿芙罗拉的心里,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苦涩。 虽然这些破烂战舰事实上是拯救了奋勇号……可是,阿芙罗拉不敢冒险。 在她看来。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正面对决! “少将快看!”一名女参谋的惊呼声在阿芙罗拉耳边响起。 阿芙罗拉转过头,尖叫的是一个名叫塞西莉亚.帕斯克的圆脸女孩,也是阿芙罗拉平时的好友。 此刻,塞西莉亚那双月牙形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tqr1 阿芙罗拉顺着她的目光,向舰桥左侧的落地舷窗外望去。 一艘肚子圆滚滚,如同橄榄球一般的侦查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战舰不远处。 “我有能源!”它闪着简单的灯光信号,在外面飞来飞去, 阿芙罗拉一下子就懵了, “我有能源哦!” “我有好多好多能源哦!” 该死的侦查舰,风骚无比地上串下跳…… 战列舰里静悄悄的。 官兵们涌到了战舰左舷,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惊奇而困惑的看着舷窗外那艘看起来……很猥琐的侦查舰。 战列舰顶部的两排信号灯,不停的交错闪烁,以灯语询问着对方的身份。 可是那艘破烂侦查舰,却仿佛没有看见,自顾自的闪着“我有好多能量!”的灯光信号,如同一只苍蝇般,围着战列舰的盘旋飞舞,喋喋不休! 战列舰上的官兵们只看得眼花缭乱心头火起! 这是调戏! 如果不是没有能源了,官兵们赌咒发誓,一定会给眼前这个昂头挺胸摇来晃去的家伙一个好看! 回过神来地阿芙罗拉,玉牙紧咬。 她一眼就断定,这艘侦查舰,就是那支破烂舰队的一员! 虽然不是战斗舰艇,可是,它们舰体上的斑驳锈迹和破烂装甲几乎如出一辙!那种给人狡猾猥琐的感觉,也一模一样! 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他们打出那样灯光信号的意图是什么,他们那些奇怪的舰艇是哪里建造的? 种种疑问和被对手掌控的危险感,混杂在一起,让阿芙罗拉一时间心乱如麻。 一直以来,阿芙罗拉都凭借她过人的智慧,将自己的人生牢牢掌控住,她从不相信命运,她只相信自己的天赋和努力! 她是苏斯海军学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学员,也是苏斯海军最优秀的青年将领。 天生丽质,性格温婉,过目不忘,智力超群……无论在哪里,她都是崇拜,妒忌,爱慕乃至痴迷目光的焦点。 可是现在,二十九年人生积攒的一切骄傲自信,似乎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的听天由命的无力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发出的信号没有回应。 阿芙罗拉确信,有一个躲在那支破烂舰队里的神秘人物,正在和自己下同一盘棋。现在,并不是他准备和自己接触的时候,他也在等待,等待着战局尘埃落定。 而派出侦查舰和己方联络,则是坦诚的表明他掌控了一切。 嚣张,却没有恶意。 阿芙罗拉沉思良久,终于一咬牙转过头,再也不看那艘侦查舰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屏幕。 以长弓舰队目前的处境,阿芙罗拉手上没有多余的牌。她只能寄望奋勇号能够抓住机会,抢先占据海盗基地!只要能补充足够的能源,长弓舰队就能重新夺回命运的控制权! 屏幕上,战斗还在横掠海域的爆炸光芒中继续。 在付出了包括一艘驱逐舰在内的十几艘战舰作为代价之后,海盗舰队也获取了回旋的时间和空间。 当破烂舰队还没有从中路穿刺而出的时候,他们最后的七艘战舰已经占据了破烂舰队左翼的有利地形。 一艘巡洋舰,一艘受损轻微的驱逐舰,两艘武装商船,两艘护卫舰和一艘鱼雷艇,这是屏幕上海盗舰队的残余力量。 现在,这些战舰已经把他们的主炮炮口,都对准了破烂舰队的那艘巡洋舰。 海盗的战术简单而使用,只要一举摧毁对方的巡洋舰,破烂舰队的战斗力将锐减一半! 而北极星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对付剩下的两艘武装商船和四艘护卫舰,绰绰有余! 阿芙罗拉心里颇为矛盾,作为舰队指挥官,她希望两支舰队两败俱伤,而作为她个人,她又不忍心看见帮助自己的人受到伤害。 她不知道破烂舰队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舰队,他们从出现起,就一直在犯各种各样的错误,如果说先前的致命错误,是刻意的……那么出现在眼前的错误,却是致命的! 他们太贪婪了。 在冲入敌阵之后,他们就如同看见了金银财宝的土匪,被眼前利益冲昏了头脑,所有战舰只顾着拼命开炮,却舍不得耽误一点时间或者放弃一点机会,换取一个有利于自我保护的位置。 即便他们因此多摧毁了几艘海盗战舰,可是,他们放任海盗前阵回转的行为,也在这时候,将他们的巡洋舰至于险境! 计算着双方舰队的速度和位置,阿芙罗拉完全想不出,被海盗舰队牢牢锁定的破烂巡洋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逃脱。 阿芙罗拉不认为这是破烂舰队再次刻意使用的战术,事实的发展,也证明了她的判断——直到海盗舰队所有战舰,都做好了集中开火的准备时,这支乱糟糟如梦方醒的舰队才慌了神。 两艘破烂的武装商船和四艘相对灵巧的护卫舰一边拼命转舵,一边向海盗舰队外围的武装商船和护卫舰开炮,试图围魏救赵! 可是,他们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就在他们刚刚完成转舵那一刹那,海盗舰队所有战舰的主炮副炮,同时开火, 炮光骤现! 北极星巡洋舰的主炮口喷射一道红光,划过夜空,准确命中了那艘破烂巡洋舰的右舷! 仓惶转舵中的破烂巡洋舰的整个舰体,都被剧烈的爆炸光芒掩盖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漆黑的大海中,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阿芙罗拉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知道,那艘破烂战舰,已经完蛋了。北极星巡洋舰的火力强度,一直是这种战舰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老式的巡洋舰中,能够抵挡北极星全力一击的并不多。 这艘拥有一个奇怪撞角的破烂战舰的舰体,虽然是明显经过了改装加固的。可是,坚固的结构并不代表足以它的外壳能抵御这种射击。 就如同,一只斗牛可以撞死斗牛士,却并不意味着它的皮肤肌肉能够阻挡锐利的刺剑! 或许是炮火引发了舰艇内部的殉爆,第一道白光过后,是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 破烂巡洋舰在爆炸中解体。 人体的残肢断臂,扭曲的炮管,各种各样的舱内装备用品及外壳装甲残片,被冲击波远远抛射开,整艘战舰瞬间断成好几截,大大小小的残骸翻滚着,无声无息的向四面八方游离。 看着大海中,那原本灯火通明的战舰变成四分五裂的死寂残骸,主控室里的军官们都不禁有些黯然。 他们对眼前这支破烂舰队挺有好感。 不管这支舰队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他们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帮助了奋勇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现在,大家是同仇敌忾的。 不仅如此,对于这支舰队使用的另类战术,军官们也很崇拜。他们破烂的外表,凶悍的冲撞战术,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那么异想天开! 大家很想见一见这种疯狂战术的发明人,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一个天才还是一个疯子! 谁曾想眼看到手的胜利,却因为破烂舰队指挥官的经验不足和他们的一时贪婪,给断送了。若是当时他们肯放弃一点手中的利益,不要那么急于将敌人一举歼灭,他们完全可以毫无损失的赢得一场击溃战。海盗舰队最终能逃脱的,也只有那艘巡洋舰,或许再加上一两艘驱逐舰或武装商船。 以双方一比四的数量比来说,这样的胜利,除了用辉煌来形容,大家想不出别的词。 失去了主力巡洋舰之后,这支舰队只能面临一场惨痛的失败。这时候的海盗舰队,还有一艘完整的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击败破烂舰队的那些武装商船和护卫舰,只是时间的问题。 战列舰里,每一个人的心,都无比沉重,气氛凝固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屏幕上,终于完成了回转的破烂舰队剩余战舰,如同发疯一般拼命开火,凶猛的炮火,不断的倾泄到海盗舰队的左翼,靠最外面的两艘武装商船和一艘护卫舰,被他们倾尽全力的狂怒攻击打得千疮百孔残片横飞。 屏幕的光芒,在暴戾的炮火中,变得雪亮,映在每一个人的眸子里,明灭闪烁。 谁也没有办法,在这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局势继续向着不利于破烂舰队地方向演化,海盗舰队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再一次开始了两翼回转,他们一边用旋转炮塔和侧舷副炮的火力压制破烂舰队,一边分左右转舵回旋。 两翼回转,是大海战斗中,被攻击的舰队常用的手段。 当舰队被敌舰从侧翼或者后方盯上的时候,继续保持单一集群行动,会造成敌人衔尾不掉的局面。而如同绵羊角似的两翼回转,则能够通过两支舰队之间的配合,摆脱被动挨打的形势。 舰队分成两部分,一支向左,一支向右。 当敌人同样分成两部分追击的时候,只需要向右的舰队回旋过来,就能咬住追击左路友军的敌方舰队尾部;这个时候,左路再回旋回来,又能咬住追击右路友军的敌方舰队,将战局演变成四段首尾相接的循环。 当然,这只是常规战术中最最简单最最基本的一种,还有三路回旋,多路回旋,以及从中衍生出的不对称回旋,分合进击回旋等规避战术,路数越多,对舰队的配合要求就越高。 当海盗舰队巡洋舰和驱逐舰的两翼回旋,已经明白无误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时,战列舰上,许多军官们已经忍不住吼了起来。 “逆时针机动啊!笨蛋!” “左边,左边……别打了!疯子!” 吼叫声很快归于平静。 事实上,每一个人都知道,别说破烂舰队听不见,就算能听见,这帮已经打红了眼的疯子也不会理会。他们根本不顾自身的安危,只一门心思拼命向眼前的武装商船和护卫舰发动进攻。 如同在冰面上滑行的北极星巡洋舰,横着停了下来。 它那冰冷的钢铁舰身,刚刚划过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半圆。 虽然这样的操控,在苏斯长弓舰队的官兵们挑剔偏见的眼光中,还有些拖泥带水,舰尾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摆动,回转角度也不正……可是,北极星还是轻松的将破烂舰队的左前翼,纳入了舰首主炮的三十度打击范围。 于此同时,从相反方向回旋的海盗菲尼克斯驱逐舰,也完成了相同的动作。 两艘战舰一左一右,如同一把钳子,将破烂舰队死死夹住。 破烂舰队完全没有理会海盗的两翼回旋,直到他们固执的用狂暴的炮火,彻底撕裂了海盗舰队剩余的两艘武装商船和一艘护卫舰之后,他们才开始不慌不忙的转舵。 人们静静的看着他们将舰首一点点的对准北极星巡洋舰,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这些破烂的战舰似乎一点也不明白他们与一艘完整军事配备的巡洋舰之间的差距! 他们是如此固执而强硬! 他们竟然试图在最后时刻,与北极星正面对决!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你们懂个屁! 看着在海盗舰艇此起彼伏的殉爆照亮的大海中,悍然偏转舰首的六艘破烂战舰。 战列舰里,一片寂静。 维生系统哧哧的轻响,仿佛远在天际。 短暂的失神后,包括阿芙罗拉在内,所有官兵们都不约而同的挺胸收腹,肃然而立。 眼前这支破烂舰队已经赢得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尊敬! 他们击杀了四倍于他们的敌舰,他们明知失败依然死战不退,他们具备身为一名铁血战士的一切品质! 他们铁骨铮铮,他们虽败犹荣! 更重要的是,正是这支舰队的出现,为奋勇号带来了生机! 当奋勇号脱离战斗,进入海盗基地外围航道的时候,正是这支破烂的舰队,在海盗舰群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恩情! 战列舰里,官兵们林立无声,他们目光炯炯的看着屏幕,这是英雄对英雄的惺惺相惜,是战士对战士的告别, 忽然间,随着屏幕骤然一亮,神情肃穆的军官们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他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古怪。 站在指挥台上,默然肃立地阿芙罗拉,更是在震惊中上身猛然前倾,她的双手死死抓住了指挥台扶手,包裹在制服下的一双丰挺,随着急促的呼吸,一阵剧烈的起伏。 粉唇紧咬,颊生羞怒,阿芙罗拉如同被敲了一记闷棍,脑子里满是金星。 “又被骗了!” 只见北极星巡洋舰的身后,几截一直飘呀滚呀的破烂巡洋舰残骸,同时亮起了推进器特有的蓝色流光,顷刻之间,就飞速聚集成了整齐的三角攻击阵型。 ……四、五、六、七! 七截大小不一的残骸,变成了七艘独立战舰! 尽管外表依旧惨不忍睹,可它们的行动间,哪里还有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简直灵活的像七只装死后跳起来左钻右蹿的负鼠。 拉近的镜头里,残缺舰身上喷涌的烈火已经熄灭,扭曲的装甲和撕裂的外壳已经被抛下,抖落一身残渣后,这七艘大小不一的战舰,狞笑着,一口咬住了毫无防备的北极星尾部! 发现不对劲的巡洋舰飞快的做出甩尾动作,推进器全开,试图加速逃离。 可惜,它落入的,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正面,是两艘破烂武装商船和四艘护卫舰,背面,是七艘战舰! 无声无息中,北极星巡洋舰,已是腹背受敌! 破烂舰队没有给北极星任何机会,早已经准备完毕的炮弹同时开火,炮口凝聚缠绕的光团,在微微的凝滞后,迅疾电射而出。 七发炮弹,在漆黑的大海中合成一道又粗又直的白色流光,一头扎进了北极星巡洋舰的尾部! 剧烈的爆炸,翻滚着席卷了北极星巡洋舰的整个后半段,推进器在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 当看见一艘破烂战舰中喷射出的机甲时,战列舰里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些家伙,是想俘虏北极星,军官们捂住脸,痛苦无比的发出一声声嚎叫。 “太卑鄙了!” “无耻!” “这帮天杀的混蛋!” 阿芙罗拉呆呆的转过头,望向左舷窗外…… 那艘侦查舰,依然闪烁着灯光信号,不知疲倦的飞来飞去, “我有好多好多能量哦!” 当只能在大海中打转的北极星巡洋舰,在大海里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时,斯蒂尔曼明白自己大势已去,没有了动力,任何战舰都只是大海里的一口棺材! 呆呆的坐在指挥台上,斯蒂尔曼的头发乱糟糟的,衣领已经被扯开,望着控制台的目光,完全没有焦点。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输掉了这场战斗,也不知道这忽然杀出的对手是谁。 不过,数十年的海盗生涯,让斯蒂尔曼比谁都明白什么叫成王败寇,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事到如今,任何抵抗和挣扎都没有意义了,他理了理头发将衣领扣好,很干脆的做出了决定:“打出灯光信号,我们投降!” 寂静的大海中,随着北极星巡洋舰率先升起了白旗,打出投降的灯光信号。随即,幸存的一艘驱逐舰和一艘护卫舰也关闭了推进器,熄灭了引擎,在舰首升起白旗。 斯蒂尔曼从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他只是一个海盗。 海盗不是战士,只是一种混迹于大海深处,以劫掠为手段的职业,没有信仰,没有尊严,自然也没什么可坚持的。 对斯蒂尔曼来说,只要能保住命,干什么都行,而对那些地位低下的低级海盗,投降就是一举手的事情,他们中的很多人早已经习惯了。 海盗之间的争斗中,被俘的海盗通常都不会丢掉性命,只要投降,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加入原本敌对的阵营,不过是挨上几顿毒打,受点罪而已。 在大海中,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没有人身自由的海盗,就像奴隶,无论主人是谁,他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可笑的尊严,留条命混一天算一天罢了!谁也不会愚蠢的为整天压迫自己作威作福的大小头目尽忠效死。 随着北极星巡洋舰舱门打开,十二辆悍军机甲蜂拥而入。 当先的八辆战斗机甲两两一组,迅速控制了舰艇最重要的机库,武器库,操控室和动力舱。 在确定安全之后,最后四辆运兵机甲打开舱门,六十名全副武装的悍军战士迅速涌下机甲舱门踏板,分成十二个小队,在各小队长的催促声和嘈杂的脚步声中,跑步进入机甲无法控制地区域,进行人员集中看管和武器清缴。 整个行动井然有序快捷安静,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互相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 低级海盗在大小海盗头目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站在通道两侧,高高举起了手,双眼无神表情麻木,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出现在战舰里的这些身穿蓝色制服的士兵,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精悍,那么训练有素! 正是这支军队,以七艘破烂的战舰一举歼灭了几乎整个恶魔之眼的海盗团…… 一想起刚刚结束的战斗,海盗们就不寒而栗。 那是一场完败,在斯蒂尔曼下令投降之前,三十多艘大小战舰,被这支军队彻底摧毁,整场战斗,用时不到四个小时! 原本实力可以排进自由港自由航道前五位的恶魔之眼舰队,就已经成了过往云烟!tqr1 悍军战士目不斜视的从通道两侧高举着双手的海盗面前跑过,脏兮兮的舰艇内部,衣衫不整的海盗,惊恐的眼神,昏暗的灯光,让人作呕的汗臭……这一幕似曾相识。 “伊万……你是伊万?” 高举双手向作战准备大厅集合的人群,在经过一名悍军小队长身旁时,一名老海盗忽然间盯着那名队长的脸,失声叫了起来。 惊讶程度,甚至让他不顾眼前用枪口指着他的悍军士兵。 老海盗确信自己不会认错,那是他多年前的一名室友。 当初,在恶魔之眼海盗团,他们同属备受欺压的低级海盗,在争夺百慕大三角洲的最后一战中,这名室友,被红胡子海盗俘虏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穿着崭新笔挺的制服,站在他的面前。 皮肤黝黑的悍军队长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莫利,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你不是在红胡子海盗团么?”老海盗仿佛想起了什么,飞快的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另外几名行动干脆利落,浑身透着彪悍劲儿的士兵,骇然道:“难道……” 伊万摇了摇头,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和自豪:“红胡子海盗团,已经不存在了!” 老海盗莫利惊讶的张大了嘴:“可……可是,我们不久前刚刚才和红胡子带领的舰队打过一场……” 伊万微微一笑,指着制服领口上的一个汉字图标道:“曾经的红胡子海盗团已经消失了!现在,红胡子带领的那支舰队,叫悍军第二舰队,而我们,是悍军第一舰队!” “悍军……”老海盗混浊的目光,看着昔日同伴胸口那个张牙舞爪的标志,忽然间,一阵恍惚。 “骗子,一群骗子!” “无耻!太无耻了!” “什么太无耻,简直是卑鄙之极,无耻之尤!” “这群王八蛋!真想挨个儿把他们都揍一顿,没见过这么可恶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苏斯战列舰里,尽是沸沸扬扬的声讨声。 被欺骗了感情的苏斯长弓舰队官兵们,一个个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一想到自己站这里庄严肃穆,眼泪花子闪啊闪的时候,人家却兴高采烈的逗人玩儿,大伙儿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骂了半天,话头禁不住一转,集中到了那艘破烂巡洋舰身上。 “你们说,那艘巡洋舰是个什么玩意儿,明明看它爆炸解体的啊,还有那殉爆,那些尸体,那些碎片残骸……敢情都是假的?”一个维修兵用脏兮兮的抹布擦着自己满是机油的手,啧啧有声。 “看了眼界了,谁见过这样打仗的啊,连听都没听过。”一名炮手踮起脚尖站在门口,眼睛越过身前满满当当的人群,瞅着过道上的屏幕直发愣。 “嘿,你们说,这种战舰是哪个船厂设计的?那设计师可真他妈是个人才!”过道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的大嗓门,声音里透着兴奋。 “咱们长弓舰队,有机会造上这么两艘,在自由世界,还有什么坎过不去?”另一个声音也不小,洪亮得让人一听,就能在心底勾画出这声音主人高大魁梧的模样。 “不就是个分体么,占便宜也就能占一次,被人知道了底细,它还有什么用?!”一个最靠近屏幕的中尉回过脸来,摇了摇头:“跟咱们的长弓重型巡洋舰比起来,这玩意儿差远了。” “就是就是!”一个站在中尉旁边的士兵大点其头,理所当然的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这分体技术,我看也没有什么难的。” “不难?你们懂个屁!”一个奚落地声音,将所有兴奋的议论都给压住了,嘈杂的过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都给老子乖乖滴! 配件舱里的维修兵丢掉手里的抹布,拨开门口的炮手,挤进人群,笑道:“要说专家,还是咱们维修部老部长,中校,你给大家讲讲啊。” “对对……”官兵们围着一名五十来岁的军官齐声催促:“本特尔中校,这里面,你才是专家,你给大伙儿说说。” 本特尔敲了刚才说不太难的那名士兵一个爆栗,骂道:“不懂就别胡说八道,不太难,你给我造一艘试试!别说你,就咱们苏斯的船厂,也造不出这么一艘来!” “真的假的?” “这么厉害?” 一片纷杂的议论声中,本特尔中校冷笑一声道:“若说分体船,那倒是不复杂,就那些双体船,把中间的连杆加个脱钩,他娘滴,想分开的时候分开就行了,可是,那样的东西能上战场?” 点了一支烟,本特尔指着屏幕上的几艘战舰,接着道:“这艘战舰别看外表破,实际上可是个宝贝啊!这样说吧,当初人家没有分体的时候,你们谁看出这是一艘多体船了?” 官兵们互视一眼,尽皆摇了摇头,说实话,从头到尾,他们都以为那是一艘从废船厂开出来的破铜烂铁!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人家那速度,不比长弓快?再说,长弓敢这么一头撞上去?”本特尔探着脑袋,询问的目光转了一圈,见大伙儿都面露尴尬的不说话,这才接着道:“咱们不能看分体,要看,得反过来看人家合体时候的表现,能以多艘战舰形成巡洋舰,这就不简单,把我们的巡洋舰凑一块儿,能变成一艘战列舰?扯淡! 我在船厂做甲方代表干了那么多年,守着建造的舰艇多了去了!内部结构,引擎系统,武器系统,生活区……都必须在合体时合六为一,分开时又以一化六,这得涉及多少技术你们根本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你们还没看明白,人家这艘战舰,就是他们那种新的大海战术的核心,咱们服役那么多年,打仗也不少,谁想过仗还能这样打的?光凭这一个新战术,这艘船的价值就比咱们的长弓高几十倍!” 本特尔的话,引来了一阵喧闹,官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死鸭子嘴硬不服气的。 却听本特尔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道:“如果当初,咱们长弓舰队能有这样的技术和战术,托尔斯泰将军,或许……” 说着,本特尔红了眼睛。 所有的争论都停止了,过道里,一片死寂。 当看见破烂舰队以这种极其另类的战术获得完胜之后,阿芙罗拉知道,这一局棋,自己应该没什么机会了。 那个神秘的对手,已经将所有能算的,都算计了,阿芙罗拉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的人会任由奋勇号占领海盗基地,无论双方是敌是友,对方舰队的指挥官也不会把主动权交到苏斯舰队的手上。 因为一旦被苏斯舰队获取了足够的能源,那么,局面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得了。 果然,很快两条接踵而来的消息,就证实了阿芙罗拉的判断。 第一条消息,是位于相邻的de-4568海域的舰队主力发来的。消息称,一支不明身份舰队,出现在他们周围。对方没有任何敌对动作,对舰队发出的信号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呆在原地,监视着航母和其他几艘战舰的动向。 第二条消息,则是奋勇号发来的。他们还是没能进入海盗基地。因为,他们在准备通过礁石群的时候,被一艘和破烂舰队的战舰一模一样的武装商船挡住了去路——那艘战舰,是从海盗基地里出来的。 没人明白阿芙罗拉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种,深陷罗网,却无力挣扎的挫败感。 虽然阿芙罗拉可以用自己的舰队已经山穷水尽,没有多余的牌可用,来为自己开脱。 可阿芙罗拉同时也明白,如果把自己换到对方的位置,她绝不可能以零伤亡赢得这场战斗,并俘虏海盗的巡洋舰。 对方,究竟是谁? “少将……”塞西莉亚立正敬礼:“侦查舰发来通讯码。” “接通通讯频道。”阿芙罗拉坐正,理了理自己的制服,将垂下额头的几缕头发拂到耳后。 谜底,终于要揭开了。 屏幕旋转的光团消失,一位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人微笑着出现在阿芙罗拉眼前。 “很高兴见到您,少将。”中年人道:“华夏舰队方舟号驱逐舰舰长王大亮,向您致敬!” “华夏?!” 战列舰上,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这支精锐凶悍的舰队,来自华夏?! 那个,在亚洲逐渐强大起来的国度? “您好,王大亮舰长。”阿芙罗拉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支舰队……我是说,这是华夏的战舰?” “呵呵,这说来可就话长了,”王大亮微微一笑,将方舟号驱逐舰流落自由世界的经过大概讲了一下,接着道:“……所以,这些战舰都是我们改装建造的,虽然不是华夏军方编制,不过,它们依然属于华夏。” 舰桥控制室里,所有人都惊讶得不能自已,方舟号几近传奇般的经历,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楚天?”阿芙罗拉在心里念叨着王大亮口中不断出现的这个名字,问道:“那么,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知道我们的主力位置,甚至还知道我们目前的困境?” “这就得问方上校了。”王大亮笑道:“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希望我们的出现,对于我们最亲密的盟友来说是及时的。在来之前,方上校就反复交代过,宁肯我们拼到全军覆没,也要把你们救出来!” 说得好听! 眼前的这帮家伙狡猾的要命,什么都控制住了,这才过来卖好! 阿芙罗拉心里鄙视,嘴上却不得不道:“苏斯长弓舰队上下官兵,同感大德,这份情意,未来我们一定会百倍相报。”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大亮似乎一点也听不出阿芙罗拉话里的意思,连连摆手道:“我们一直感佩于托尔斯泰老将军的爱国热忱和长弓舰队的英勇顽强,既然遇见了,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况且,既然我们的处境都差不多,大家更应该携起手来,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阿芙罗拉忍不住有些气闷,这王大亮最后一句话,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不过,别说人家刚刚救了自己,就说这支舰队目前的处境,也由不得阿芙罗拉做其他的选择。 况且,老托尔斯泰如果还在的话,也一定会和华夏舰队合作,毕竟,现在人家已经在这里打开了局面。 没等她说话,就听王大亮接着道:“这里距离我们的主基地不远,最近我们抢了不少东西,补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而且,我们有船坞,可以进行舰艇的修补和改装。”王大亮脸上笑得胸有成竹:“在自由世界,这样的巨舰,可是没办法来去自如的。” 阿芙罗拉沉默了,王大亮的最后一句话,正打中她的死穴。在密如蛛网大小交错的自由航道,以拿破仑战列舰的体积,大部分地方都去不了,更别提航母了。 如果没有看见那艘可以分体的巡洋舰,阿芙罗拉还不明白。可现在,这种改装的好处,明明白白的就摆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现在,大家需要讨论的,不过是怎么合作了。 阿芙罗拉凝视着王大亮的眼睛,认真的道:“我想,我需要和你们的方上校好好谈谈。” 自由港空寂的街道,已经回复了几分生气,tqr1 人们步履匆匆的行来往去,各自奔忙着。 他们或者在食品店排队,或者在街边与偶遇的熟人互相问候,唏嘘着讲述这段时间的遭遇,或者在公司接待大厅里神情紧张的等待一份工作,或者拿着鲜花去墓地呆上一两个小时。 再不然,就站在街头兜售一些家里可供变卖的东西。 远处自由港中心城的炮声和爆炸声,从清晨到深夜,响个不停。 这些剧烈的声响没个规律,有时候如同耳边的惊雷,有时候,又远在天边隐隐约约。总之绵绵不绝,难得有停歇的时候。 一旦碰巧超过两分钟听不见炮声,人们就会互相诧异的对视一眼,困惑不解的侧耳等待。而通常这个时候,炮声和爆炸声又会滚滚传来,然后,人们才安心的继续各干各的事情。 这是普罗镇。 炮声,离这里还有好几十公里,这距离,已经足够躲藏在角落里的人们走到阳光下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了。虽然不怎么安稳,可是,和中心城的那些可怜人比起来,普罗镇就是天堂。 三大流派和北盟攻伐不休,各大势力之间的战斗也此起彼伏,不过任凭他们怎么闹腾,普罗镇的人们也不在乎。 哪怕他们把天都轰下来呢,至少在普罗镇,有咱们的悍军顶着! 咱们的悍军! 这是在普罗镇生活的人们见面挂在嘴里的话。 这五个字,包含了他们对这支军队的认同,甚至还颇有些自豪的意思在里面。 就是因为有悍军在这里扎着,所以,当自由港战火满的硝烟弥漫的时候,战争爆发的初始的普罗镇,却成为了最和平的地方。 谁也不敢招惹悍军,从前不敢,现在更不敢! 就在两天前,一个消息震惊了整个自由世界, 黑龙道,明心流,千军道和花形门忽然联合发布加入流派互助同盟的公告。旋即从各自防区全员出动,四路洪流相互呼应,穿越中心城西十个大区近五十个街区,向普罗镇行进。 与此同时,普罗镇悍军精锐尽出,防线外移至距离中心城西区环线不足两公里的地方,一百二十辆横刀带领四百辆经过改装的私人机甲,游弋在一百多平方公里的扇形区域,对西区所有割据势力虎视眈眈。 原本就混乱到极点的自由港,如同在鼎沸的油锅里又浇上了一瓢水!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谁也闹不明白,四大流派什么时候和悍军合流了。 当四大流派浩浩荡荡的机甲集群和车队,穿越中心城一路向西挺进的时候,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这个世界,只认实力。 悍军上一次长途奔袭击穿十一道防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些被抢了地盘,彻底消失的割据武装,就是前车之鉴! 现在,悍军陈兵西线边缘,那是个什么意思…… 谁还能不明白? 你们都他妈给老子乖乖滴罢! 不然弄死你们!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民主文明自由和鸡毛 聪明伶俐的沿途的各大势力,几乎是以谄媚讨好的态度,撤掉了他们那可怜的防线,一路敲锣打鼓的迎接并护送四大流派通过他们的防区。 当四大流派不费一枪一弹,畅通无阻的通过中心城西区汇入普罗镇之后,悍军也随即撤兵,后退数十公里,保持原来的防线,转瞬之间,一切,就似乎已经风平浪静。 可是,这一重大事件的影响,显然不可能不激起任何风浪,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刚刚平静下来的自由港再度沸腾。 就在四大流派进入普罗镇的第二天,位于中心城东部的暴雨道忽然宣布加入流派互助同盟,即刻启程前往普罗镇。tqr1 一个小时之后,杀甲门宣布加入流派互助同盟,四十分钟后,克鲁流宣布加入流派互助同盟。 霍夫机甲馆,卡特机甲馆,钢铁战士机甲馆,青山机甲馆……一份份宣言让人应接不暇,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这一天,有六个中型流派和十四个机甲馆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原本从数量上看还属于中小势力的悍军,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甭管什么北方商业联盟还是三大流派,他们要敢来,咱们的悍军,就能把他们的脑袋揍到屁眼儿里去!” 这是两天前,一位站在普罗镇大街上,一边冲悍军机甲部队欢呼,一边口沫横飞跟自己同伴聊天的家伙说得。 话虽粗俗,可每一个听到这话的人,都把头点得飞快! 只要看看眼前的一支支来自不同流派的机甲队伍,再看看普罗镇周边修建加固的防线和部署防御的悍军装甲部队,人们就相信,没有谁敢来这里找不自在。 不管未来如何,有悍军在这里,大家总能先享受几天平静日子! 普罗镇落叶湖畔西面,地势稍高。因为紧靠由东向西环绕自由港港一周的七号资源公路,所以,原本一座不高地小山被推平,修建成了一个可供大型飞机降落的机场。 这是普罗镇十个地面机场中,最大的一个,也是设施最齐备,最先进的一个。 这个位于普罗镇最高处的机场,不但和五个大海港有对口起降航道,还有一个大型维修船坞,一个客货转运中心,一个大型仓储基地,一个小型配套工业区,一个运输基地,以及包括高等级宾馆,酒店,餐厅,住宅等在内的生活区,将其称为一座微型城市,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这个名叫斯卡迪沃的机场,现在已经被围了起来,成为了悍军的主基地。 每天,普罗镇的人们都能看见一队队机甲自机场出来,经过蛛网般的公路,向四周分散,那是悍军在进行日常防御的交接,不时也能看见被机甲护送的重型卡车队络绎不绝的开往山上,进入林深叶密的专用公路后,消失不见。 到了夜间,从普罗镇看去,高出平均海拔一大截的机场,灯火通明,若是靠得近,还能听见隐约传来的鼎沸人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工厂,正在加班赶工。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看见这里,人们就觉得心里踏实。 这个季节的阳光,还不怎么恶毒,在微寒的风中,晒得人暖洋洋的直想闭眼打盹儿。 唐心把摄像机,架在斯卡迪沃机场巨大的二号起降坪中央,专心致志的拍摄着。 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在脑后蓬松的用发带扎住,露出天鹅般优雅白皙的脖子。她弯着腰,坚挺的酥胸,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美臀,被蓝色制服紧紧包裹着,曲线毕露。 过上过下的悍军战士们,总会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多看上一眼,无论是新加入的,还是从一开始就加入的悍军战士,都禁不住这美丽的诱惑。 每当看见唐心,他们总是会感叹,只有上帝才能创造出拥有如此惊人美丽的杰作。 一辆辆满载物质的货车车厢,被运输机甲拖曳着,哐当哐当的从起降坪旁的机场公路驶过,数不清的悍军士兵,往来奔忙,不时小跑着跳上自行轨道小客车,到达目的地后,又跳下来,在机场地大楼里进进出出。 远处的露天船坞维修架,已经支了起来,两艘运输舰,正在接受维修,更远处的五号和六号起降坪,则被改成了训练场,各式各样的机甲,正在训练场纵横驰骋闪转腾挪。 还有看不见的配套工业区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机甲改装的车间里,各种机器隐约传来的轰轰声,给这繁忙的景象,更增添了几分热闹。 唐心轻轻拂了拂耳边垂落地长发,解开发夹,重新别上。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摄像镜头,自从来到了斯卡迪沃,她每天都在不停的拍摄着,这个基地的每一个地方都让她爱不释手。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属于悍军的! 从一艘落荒而逃的驱逐舰到一个海盗基地,从一个流派的分馆到搅动自由世界一战成名,从幻影流到四大流派再到纷纷来投的中小流派,从已近废墟的普罗镇第一大道到现在这个原本是机场地悍军基地……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悍军就已经壮大了,那个方楚天,当初站在海盗基地雕像下的那一番豪言壮语,就不再是个虚无的幻想。 唐心将推动镜头,将几名正站在船坞高架下的信息台前争论的科学家摄入画面,那帮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科学怪人,可是方楚天一路打过去接回来的呢! 最近两天,还有不少零星的科学家和机械师到普罗来不光是眼前的这些。 听说,王大亮领导的舰队,也已经赢得了战斗。 不但歼灭了恶魔之眼主力舰队,俘虏了斯蒂尔曼,占领了海盗基地,甚至还得到了一艘航母,两艘战列舰和五艘巡洋舰,连带上万名战斗经验丰富的苏斯舰队战士。 想到这里,唐心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俏皮的微笑,鲜花绽放般的美丽,让两位从她身旁进过的悍军战士差点迎面撞到一起。 苏斯舰队的消息,除了马维以外,就只有与方楚天朝夕相处的唐心才知道,对于方楚天这当然的信任,唐心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而一想到这个家伙,在自己离开房间之前,跟那位漂亮女少将之间毫不客气讨价还价时的嘴脸,唐心就忍不住想笑。 那可是一位成熟的风韵连唐心都感到嫉妒的美女,结果方楚天那家伙,差点没把那位美女指挥官给气死。 阿芙罗拉正狠狠的看着段天道。 “不干!”段天道一脸二傻子犯浑的样子,冲通讯屏幕上地阿芙罗拉直翻白眼:“眼睛大就了不起啊?你瞪死我也没用,爷们儿说不干就不干!” 拿破仑战列舰控制室里,军官们面面相觑,第三方通讯里的王大亮和卡尔等悍军军官,也各自忍着笑目光游移,谁也没想到,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的谈判,会演变成这样。 这哪里是什么谈判? 从阿芙罗拉和段天道谈话开始,大伙儿看见的,就是一场激烈程度可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来形容战争。 而现在,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从远距离开火冲锋,演变成了肉搏式的讨价还价。 不得不承认,阿芙罗拉作为女人,这方面占了不少优势。 在一番客气问候之后,她绵里藏针的合作提案,让苏斯长弓舰队的官兵们,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单独行动权,充分的补给,一个只驻扎苏斯士兵的大海基地加上对战舰的改造……除了冠上那个所谓“悍军”的名头以外,压根儿就是明摆着占便宜! 随便换上一个人,这么跟刚救了自己,还捏着自己命门的恩人讨价还价,都是极其羞愧的事情。 可阿芙罗拉不但是一位知道该争取什么利益的优秀指挥官,还是一位知道怎么争取利益的美女,她那盈盈笑脸,柔媚软语…… 基本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有效抵抗。再加上她言谈之中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楚楚可怜,紧扣华夏友邦万望援手的话题,让人恨不得当即很男人的一挥手,任她予取予求。 可谁知道,那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悍军指挥官,竟然……是个不解风情的二愣子! 翻出一脸迷糊相,根本不管你什么绵里藏针,挽起袖子拉开架势,梗着脖子直嚷嚷:“凭什么,凭什么啊!” 这劈头盖脸的一闷棒,当时就把所有人都敲晕了。 阿芙罗拉绞尽脑汁的一番说辞,成了对牛弹琴,那勾魂夺魄的软语相求,也成了抛给瞎子看的媚眼儿。 这简直就是一场惨剧。 看着苏斯军官们发直的眼神,看着那美女指挥官尴尬颤抖的嘴唇和羞恼发白的脸色,第三方通讯的悍军第一舰队上下官兵,只笑得躺在地上直蹬腿儿。 其他人不知道方楚天是什么货色,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士们还不知道? 那苏斯美女指挥官以为靠两句话加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就能从方楚天手里占去便宜,那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任你千娇百媚智计百出舌绽莲花连哄带骗,在这个装傻充愣,摆出一脸不懂怜香惜玉只会辣手摧花表情来的方楚天面前,也无从施展。 苏斯军官们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让悍军官兵们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绞痛。 这个混蛋,实在太万恶了。 “告诉你们!既然你们来了自由世界,我就要对你们负责!”段天道不解风情的正直军人模样摆了个十足,义正词严:“不统一指挥,出了问题,打乱了计划怎么办?对汇集到悍军旗下,为反抗米国暴行,人类和平事业而奋斗的千万将士,我又怎么交代,是不是个个都像你们这样无组织无纪律?” 这大道理一摆出来,顿时让苏斯人无言以对,听那方楚天接着道:“要知道,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为了全人类和平的伟大事业,我们必须做好长期吃苦,忍辱负重的准备,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丢掉自私的狭隘的山头主义,团结一致共同战斗!而不是只顾争权夺利!” “和我们一起战斗吧!”段天道用最诚挚的目光看着阿芙罗拉:“我最亲密的战友,让我们抛弃一切私利和争斗,为人类的民主,文明,进步,自由,尊严,秩序,理想,和平,爱情,友情,鸡毛……” 想杀人的阿芙罗拉:“……”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坑爹的女人! 半个小时之后…… “停!”阿芙罗拉实在无法再忍受眼前这死混蛋正义使者的嘴脸了:“讲条件吧,你想怎么样……” 段天道刚说了两句。 “不行!”阿芙罗拉咬着牙。 刚说到第三句。tqr1 “不行!”阿芙罗拉怒吼,这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提价!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毫无掩饰的讨价还价,什么盟友,什么恩情,什么道义,什么遮遮掩掩,统统抛到了一边,两个奸商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一点点的讨论着合作方式和制度。 近三个小时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在人事安排,部队编制,后勤补给,指挥权限等方面,胡搅蛮缠的段天道可谓大获全胜。 双方约定,苏斯长弓舰队完全并入悍军作战序列,没有独立行动权和独立基地。 舰队中的一艘战列舰和三艘巡洋舰,按照悍军目前的需求,补充进第一,和第二舰队,航母和另外一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则组成悍军新成立的第三舰队的骨架,阿芙罗拉出任悍军副军长兼第三舰队指挥官。 可以说,整支苏斯舰队,都被悍军一口吞掉了。 长弓舰队目前的处境,让阿芙罗拉在油盐不进的段天道面前只能做出妥协。 毕竟,她之前的提案,原本就只是心存侥幸而已,能争到固然好。争不到,以阿芙罗拉的智慧,也不会赌气不和对方合作。 实际上,在王大亮抛出舰艇改装方案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加入这支华夏部队的心理准备。 不过,阿芙罗拉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所有这一切条件,都被建立在一条约定的基础上——如果半年之后,苏斯长弓舰队发现与悍军在战略和意识上,有重大分歧,苏斯舰队,可以选择脱离悍军。 半年时间,在阿芙罗拉看来,不过是刚够完成舰艇改造的时间。而且,这种没有评判标准,几乎完全取决于她一念之间的选择,根本就不受约束。 作为谈判技巧的一种,这个不可能被接受的苛刻条件,阿芙罗拉于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故意提出来,原本是想换取方楚天在某些方面进行妥协的。 可是没想到她的条件,被段天道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允了。而后,段天道更捏着这一条,不时用“反正到时候你们觉得我们做的不对,随时可以走嘛。”和“这样的条件我们的答应了,还看不出来我们的诚意?”一类的话,无限委屈的步步进逼,以至于阿芙罗拉的谈判底线全面失守。 谈判一结束,阿芙罗拉就气鼓鼓的离开了控制室,将所有的后续工作,都丢给了副手,她实在无法在面对通讯屏幕上那张可恶的嘴脸。 几个小时的较量,让阿芙罗拉明白,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段天道在控制着一切。 这个卑鄙,无耻,虚伪,装傻充愣,没有男人风度,市侩,庸俗的死人,是一个极端狡猾的混蛋! 狠狠的看着窗外那不知疲倦飞来飞去的侦查舰,阿芙罗拉发誓,半年之后,一定要给这方楚天一个好看! 段天道才不管那么多咧,他可没功夫跟那个漂亮的苏斯娘们儿啰嗦,半年之后选择去向…… 到时候再说! 段天道在自由港搞的有声有色,徐有容也没闲着。 她很清楚,段天道不在,她就得保护这个家。因为这是段天道的家,虽然里面有些人她一点也不想保护。 更重要的是以后她还要保护段天道。 虽然这个胡鸠有点棘手,但若是连这么小的事情她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以后,还拿什么立威。 徐有容本身的伤并不重,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后,身体机能就已经恢复了大半,余下的小修小补,最多需要六个小时。 以往需要数天才能恢复的伤势,现在一天左右就能痊愈,这是得益于黑兵先进的药物效果。只是那些对普通人非常有效果的营养液,对徐有容的作用反而不是很大。 徐有容独自在营帐中,打开了战术电脑,仔细察看地形图。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天空中奇怪的密布着厚厚的云层,在三点钟左右,天色就完全黑了。 气温陡然间就降到了零下五度左右,还好,吹来的风还算干燥,看起来一两天内不会下雨。 如果下雨了,胡鸠受伤战车逃走的轨迹就有可能被完全覆盖。 戈壁上的人们经常祈祷,要经常下雨啊。 因为这里是戈壁,这里少有雨水,要是让他们知道徐有容的希望是不要下雨,估计得跟她急。 胡鸠受伤战车的撤退方向是北方偏西,当然,他们也有中途改道的可能。 徐有容还是决定一个人向西北方追踪,碰碰运气能否找到胡鸠的基地。不过在离开之前,徐有容让花如血带上几个人,一天后在北方五十公里的地方接应。 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战斗了。 她用了半个小时仔细收拾好了行装,走出营地。 驾车本来是最快捷方便的选择,但是为了隐匿踪迹,徐有容还是决定用腿,她奔行的速度并不比普通越野车慢多少。 在徐有容走出营地时,穆冷卉正靠在一堆弹药箱上,将一把复合材料军刀上上下下地抛着,看上去十分的无聊。徐有容看了她一眼,就向外面走去。 “嗨,那个……领队!头儿?”穆冷卉叫住了徐有容,不过显然,她对新的称呼还很不适应。“你又要去干嘛?” 徐有容冷冷道:“侦察胡鸠的基地。” 穆冷卉抓了抓头发,犹豫了片刻:“带我一起去?” 徐有容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向北方走去。 被丢下的穆冷卉:“……”她停了停,忽然冲她的背影叫了起来:“喂!记得活着回来,你要是死了!段天道那混蛋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徐有容冷冷的回头,说:“放心!我死之前会带着你们一起的。” 穆冷卉:“……” 这坑爹的女人!完全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突然有些郁闷,干嘛要这么担心她?早就看不惯徐有容这幅冷冰冰的嘴脸了,而且徐有容一点也不担心她们的生死。 难道…… 自己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段天道难过? 这个念头刺得穆冷卉浑身一个激灵! 神经病!段天道难不难过,关我什么事? 穆冷卉越想越是郁闷,她忽然左手一挥,军刀闪电般飞出,深深地钉进十几米外的一个弹药箱的边缘,相对沉重的刀柄带动着刃锋旋转了九十度,这才停了下来。 万安死死盯着距离自己鼻尖不到五公分的军刀刀锋,脸上不断涌出汗珠。 虽然他也曾经数度经历生死,但这一刀是在他凝神倾听时突然出现在眼前,具有十足的恐吓效果。 穆冷卉走了过来,一把拔下军刀,又向万安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看着穆冷卉挺拔的背影,万安摇了摇头,低声自语着:“这力量……这速度……真搞不懂段老大身边的女人,为什么都这么变态……” 本已走远的穆冷卉忽然回头,冷冷地说:“你说什么?不要以为你伤好的快就很厉害,我能让你在床上躺一年起不来信不信?” 万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这一次直到穆冷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呵呵地笑了起来:“卧槽!吓死我了!” 夜幕垂落时,徐有容依旧在戈壁上奔行。 黑暗对她来说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毕竟在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都躺在一口黑暗的棺材里,对黑暗,她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即使是在夜里,她也能轻松追踪到主战战车的行踪。 不过…… 棺材? 徐有容怔了怔,自己什么时候躺过棺材? 她怀中的战术电脑突然震动起来,徐有容取出战术电脑,轻轻一点,屏幕上随即出现了青灵卉的面容。 “徐夫人,先不要去找胡鸠的基地,等待后续支援。关于胡鸠机械人的初步研究结果已经出来了,它们的科技比我们预想的要高,而且还有几个关键的技术点没有破解。”青灵卉那张漂亮的脸每次出现,都莫名其妙附带着让人阳萎的可怕效果。 徐有容慢慢放缓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远方地平线上出现的那座灯火通明的城市,说:“你的消息来得有些晚,我想,我已经找到胡鸠的基地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下来,青灵卉似乎在查看徐有容目前的位置,过了十几秒钟之后才说:“让我看看胡鸠的基地。” 徐有容将屏幕对准了远方灯火闪耀的城市,然后又收了回来。青灵卉用手托着下颌,手指在屏幕前指指点点,说:“从这些照明所需能源的数量级来看,这个基地大约可以容纳一万左右人口,不过显然,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战士,否则你就会直接遭遇一场战争。但是,即便一万人口包括了研究和后勤人员,这个规模也是不小了,徐夫人,我建议你取消进入基地内部的侦察行动,他们的生物探测系统十分先进,接近它们的基地会非常危险。” “我并不打算进基地,只是靠近点查看一下而已。我或许有办法对付他们的生物探测系统。”徐有容说。 “你能够欺骗胡鸠的人类探测系统?怎么做到的?哦,我忘了,你失忆了,就算你能做到也不会记得其中原理。要不等你回来,我对你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一说到检查,青灵卉就象一台超了频的电脑,即使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她两眼闪闪发光。 徐有容对这个学术疯子早已无语,说了句:“我要开始行动了。”就准备关闭战术电脑。 “等一下,你先看看这个。” 一幅履带机械人的全息截图代替了青灵卉的头像。 截图取自徐有容击毁的机械人残骸,自然是残缺不全的。 机械人胸口的一个半球形部件被连续放大,可以看出这里受到了非常严密的保护,单看外壳厚度甚至快要追上外部的装甲,而截面图显示,这部分材质比外部装甲的密度更高、分子结构更紧凑。 “这就是机械人的智能中枢。顺便说一下,从内部机件上查到这家伙的编号是369。”随着青灵卉的声音,智能中枢被再次放大,里面一块二三公分大小的黑色区域被标上了醒目的标记,并且不断闪动着。 “这里已经碳化,但通过对残迹的检测分析,这块东西应该是生物物质。说得更具体点,和某种生物的脑部组织很象。你再来看看能源供应单元,对,就是这里,这个容器里面装的是一种营养液,成分类似于我们平时专供神经单元使用的那种,容器和智能中枢中的脑组织之间有专用传输管线连通。这里还有一个代谢单元,用途应该是收集脑组织代谢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 屏幕上再次出现了青灵卉机械般的美丽的面容,她扶了扶眼镜,说:“我就是想告诉你,胡鸠的那些机械,可能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嗯。”徐有容回答。 青灵卉传达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还有一件事,如果方便的话,顺手带个胡鸠的士兵回来,要活的。”青灵卉说。 青灵卉刚刚还让徐有容不要接近基地,现在却又要徐有容抓个活的战士回去,让徐有容很有些无语。 不过青灵卉的下一条讯息打消了徐有容的不满:“我觉得他们的脑部结构很有趣,或许,能把你的失忆治好。”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胡鸠基地! 前方是一座废弃的小镇,和其她地方没有什么区别的残垣断壁,到处是歪歪斜斜的建筑,破坏殆尽的道路,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再向西五百米就是胡鸠的基地。 基地颇具规模。 基地中央是一座高达二十米的椭圆柱形建筑,建筑上排列着一排排狭小的窗户,从里向外透出闪亮的桔黄色灯火。建筑物顶端,有一圈蓝色的灯带,在夜幕下显得格外耀眼。显然胡鸠根本就不想掩藏形迹。 在中央建筑的周围,星罗分布着数十栋大大小小的建筑,大部分是椭圆形,也有少量方形建筑。 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共同点,胡鸠所有建筑都只有少数几个窗户,而且很小,建筑物的顶端则闪烁着蓝色的灯光。整体看,胡鸠的基地倾向于新时代的超现实风格。 基地边缘伫立着一座大型的长条型建筑,跨度差不多等于基地的半径,建筑物边缘一排探照灯将前面的空地照得雪亮。空地上整齐地停着一排战车。 看来这是个车库。 徐有容从车库顶上慢慢探出头,数清了空地上摆放的一共是十辆战车,款式都是曾经见过的,八辆运兵车和两辆主战战车,没有什么新家伙。 她的位置选择在按照灯的后面,这样即可以看清前方,又不怕被胡鸠的人发现。 透过车库顶部的排气窗,可以看到里面灯火通明,摆放着三辆战车。十几个貌似工程师的人正围在战车旁忙碌着。靠墙摆放着一排排的零件架,屋顶上则垂下来几只机械臂,协助工程师更换着战车零件。 这个车库看起来兼有维修功能。 工程师们有男有女,外貌年龄从二十多岁到四五十岁不等。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在闷声不响地干活,而且看起来都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绝不和旁边的人说一句话,偌大车库里,除了机械运行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外没有一丝杂音。 看着下面那一张张木然的脸,不知怎么的,徐有容忽然就想起了青灵卉。 自己是习惯性的面无表情,但青灵卉却是根本就没有表情,好像从未见过这个女人笑过哪怕一次…… 她说以前是跟着自己的,难道…… 没有表情这种事,也会传染? 徐有容很快甩掉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继续观察。 在车库的另外一侧,矗立着三座圆柱型建筑,大门从顶至底,高达十米。其中有两座的大门正敞开着,从徐有容的角度可以一直看到建筑物的内部。 中央的一座建筑物中,赫然是一台履带机械人! 它静止不动,十几只从高高的顶棚垂吊下来的机械臂正沿着机库内壁不住水平移动,为它更换组件。 战车车体前,几名工程师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半球型的金属盒安放在战车车身上。 徐有容立刻认出这个金属盒就是机械人的智能中枢。 一双机械臂捧着智能中枢,将它推进机械人胸内,再将外部装甲重新挂好。 机械人发出一声轰鸣,八只电子眼逐一亮起。 它低下了头,看了看车前忙碌着的工程师们,再向自己的左右双臂各看了一眼。 它的手臂现在仅仅是空着终端接口,还没有挂上任何武器。看过这些后,它安静了下来,但是电子眼依旧闪烁个不停,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中央建筑的另一边,竖立着一排三层楼高的建筑,几个大门中不断有人进出,看上就象是不停吞吐着黄蜂的蜂巢。 “宿舍区……”徐有容默默的在心中标记着。 其它的建筑从进出人员的活动来判断,有的是工厂,有的是实验室,还有一个电站。 徐有容轻轻敲了敲脚下的车库顶,从弹回的感觉可以知道,整个库顶都是用轻质的特种铝合金制成的。 墙体她早已看过,是由一块块一平方米轻钢合金拼接而成。不止是车库,这个基地的所有建筑,至少外壁都是由这种非常罕见的金属构成! 制造这些金属构件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 由此可见,胡鸠的生产能力和能源供应水平远远超过了世界上绝大部分同类公司。 整个基地的外围都没有看到哨兵的踪迹,徐有容也用神识探测过,没有发现隐藏的岗哨。只有十几具自动机枪塔在缓缓转动着,暗红的电子眼扫视着深沉的黑暗。但是对于身手高强的人来说,避开这种程度的电子侦测仅需要入门的技术。 然而基地绝非表面上看来的那样可以轻松潜入。 徐有容在外围整整花了一个小时观察,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基地内所有人在活动的时候都会避开一片无形的区域。 也就是说,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前一刻还是在直线行走,但是到了某处,分明前方是空地,却会绕行。 那片区域没有任何标记,徐有容凭着观察到的基地活动,自行划定了个大致范围,然后从这片区域中穿过,她能够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人类探测波动照射在自己身上。 她早已调整过身体的组织特性,几乎将这些探测波全部吸收,这才得以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基地之内。tqr1 就跟青灵卉说的一样,她现在有很多本能的技能,但她却完全不明所以,但也许这跟失忆毫无关系。 就算你学会了一加一等于二,也不一定非要证明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中央建筑物的顶端,装置着几个圆形的天线罩,以及数具不断旋转的导弹射架。从外形上判断,这些导弹多半是空地两用的穿甲弹。 整个胡鸠基地里的每个人都是安静的,除了隆隆的机器声,根本听不到有人语话声。 中央建筑的大门则是紧紧封闭着,徐有容潜伏了整整一个小时,只看到一个人进去过。门禁系统是检测瞳孔的,这让徐有容彻底打消了进去探测一番的想法。 侦察到这个时候,已经足够了。 徐有容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应该留下一些破坏再走,不过她随后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样做只会让胡鸠提高警觉,甚至是更新警戒系统。 如果她先前的推测正确无误,这个基地是用人类探测系统来进行警戒的话,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还是不要让胡鸠更换系统的好。 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骂声吸引了徐有容的注意。 在寂无人声的基地里,这声音格外响亮刺耳。她有些惊讶地向声音的来处望去,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嘴里仍在不停地谩骂着,一连串不清不楚的词汇接二连三地蹦出来,显然,来人毫不讲究语法,只注重单个字眼的冲击力。 他的头发十分稀疏,挺着大大的肚腩,就连走路都显得有些吃力,但是从他肩头和胸前密密麻麻的军衔标志和绶带勋章来看,似乎又是个具有很高级别的军官。 不管怎么说,徐有容总算看到了一个好象是活人的东西,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 她看着那名肥胖的“将军”走进了边缘区域的一栋建筑中。这座建筑不需要验看瞳孔,似乎也没采取其它防御措施。从轮廓上估计,里面大致有三层,每层三百平方米左右。 徐有容在车库顶上疾行几步,然后一跃而起,在黑夜中跃过十余米的距离,无声无息地落在另一座建筑的顶端。 她又从这座建筑上落下,无声无息地疾行几步,几乎贴在了一个正向宿舍区走去的年轻男人背后,以和她一样的步伐频率走着。 这个年轻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突然回头向后望去。在她转头的瞬间,徐有容已从他另一边闪出,绕到了肥胖将军的居所后面。 年轻男人当然什么都没看见,于是继续向前走。诡异的是,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竟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徐有容都看在了眼里。 等年轻男人走后,她从将军居所后面闪出,轻轻拉开了居所的铁门,闪了进去,然后再轻轻将门关好。 看来这栋建筑的日常维护保养倒是做得很勤快,门轴和铰链的润滑十分好,铁门下方还细致地包了防震橡胶垫,整个过程一点声音也没有出。 居所一层的空间布局和摆设很象起居室,进门就是宽敞的厅堂。 里面摆放着现代简约风格的沙,整面墙都是显示屏,现在屏幕上正播放着深海海底的景象,坐在这个客厅里,就象是呆在位于海底的房间一样。 看来,这名“将军”还是很喜欢享受的。 客厅的另一端连着餐厅,再过去就厨房了。 入门不远,是警卫门居住的警卫室。 整个一层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 但徐有容却没有贸然向里面走。她的道力注入眼睛,看到了六条纵横交错的红外线拦在面前,而且红外线周围的磁力场感觉有些异常。 于是徐有容轻轻跃起,整个人贴在天花板上,然后轻呼出一口气,身体顿时至少收缩近五公分。然后在墙角上借力,贴着天花板缓缓游过了走廊那段的报警机关。 徐有容再次落到地上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洪亮的大骂:“奶奶的!把我放逐到这种啥也没有的鬼地方来!也不想想,没有老子,哪来的你们今天!现在可倒好,这次来的敌人这么厉害,连收割机都报废了一台!居然到现在还不派援军来,难道就让老子靠这两台见鬼的收割机来抵抗吗?缪斯你个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干爆你的嫩屁股!” 这阵疯子一样的谩骂听起来倒象是将军一个人在发泄着情绪,而不是在和谁通话。 徐有容轻轻跳起,右手挂在二楼的平台上,然后将身体缓缓拉起,一把复合材料制成的军刀已经悄悄地滑入她的手中。 二层似乎是书房和办公区,可以看到一间装饰奢华的大办公室,另外一侧则是一个中央控制室模样的大房间,整面墙壁都是屏幕,各种数据和画面不断闪烁而过。 操作台前,端坐着三个穿着胡鸠标准蓝黑色军服的战士,两女一男,即使从侧后方看去,也可感觉到她们都既年轻,又很漂亮,完全可以拉出去选美。 只是这个表情……实在是太僵硬了。 将军痛骂一阵之后,心情好象舒缓了很多。楼上传来一声按动开关的声音,然后将军换上了一副非常威严的声音:“我是吴三江,给我接缪斯!” 楼上随即响起一个甜而柔美的女声:“对不起,吴三江元帅,我无法完成您的要求。现在缪斯小姐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够和您通话。”奇怪的是这个女声徐有容听在耳里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重要?什么事情能够比我现在面临的敌人更加重要?!她天天都有重要的事情在忙,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她通话!”吴三江尽管非常愤怒,但还是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质问变成咆哮。 柔和的女声再一次响起:“对不起,吴三江元帅。缪斯小姐已经给您派过增援了,相信以您的能力,一定可以控制住那片区域的。” “增援?见鬼的增援!” 吴三江终于还是忍不住咆哮了起来:“三台老掉牙的收割机也叫增援?现在已经被人干掉一台了!拉尔森一型机呢,不是已经制成两台了吗,怎么不派过来?就算不行,来几台探索者也比这种老古董强!给我接缪斯!”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疯狂的女神! “对不起,吴三江元帅,我无法完成您的要求。” 当女声第三次响起时,徐有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始终觉得这个声音有种奇怪而又熟悉的感觉。 青灵卉说话的方式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只听一句,那么就是个冷冰冰的美女声音;可是如果听到她说两句同样的话,就会发现音调高低、音量大小乃至于语速都是一模一样,好象是用录音机回放出来的一样,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女声继续说:“您已经在被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连续重复了两次要求。需要提醒您的是,现在缪斯小姐不受打扰已经被列为a级优先,并有可能提升为3a级优先。请您评估破坏优先级的后果。” 楼上啪的一声脆响,也不知道吴三江是关了通讯系统还是干脆把通讯终端给砸了。随后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吴三江拖着笨重的身躯从楼上走了下来。 徐有容双手搭着二楼平台边缘,将身体放了下去,然后轻轻一荡,双脚夹住了一楼的吊灯,就此贴在天花板上。 元帅并没有走到一楼,而是走进了二楼的中控室。 徐有容立刻恢复到初始挂在二楼的姿势,露出眼睛,窥视着吴三江的动作。从这名元帅身上,徐有容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说明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徐有容希望吴三江在中控室里能够做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说不定可以看到许多胡鸠不为人知的机密。 至少,从刚才元帅的怒骂和通话中,徐有容已经知道了上一战费尽心力摧毁的机械人型号是收割者,但是很显然在胡鸠中它还算不上是什么好货色。 元帅走到中控室中不断忙碌着的三名年轻军人身后,非常粗暴且无礼的抓住三人的头发,将他们的脸一一拉得面对着自己。随意比较了一下后,他拍了拍右边一个年轻女兵的脸,命令着:“站起来。” 女兵依言站起,然后上身向前弯了下去,她的眼睛仍然盯着信息不断的屏幕,双手也在不停地敲打着触摸键盘。 吴三江几下就扯掉了女兵的裤子,然后当着另外两个战士的面,居然就开始干了起来。 另外两个战士全神贯注的在看着屏幕,就象旁边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吴三江身前的那个女兵,脸上专注得有些木然的表情也和同僚们一模一样,尽管她的身体被撞击得前后摇动,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或者是叫喊,而且最令人哑然的是她处理工作的速度丝毫不比先前慢。 元帅草草的弄了几分钟,就变得兴致全无,他狠狠给了女兵雪白的屁股一巴掌,骂道:“都跟木头没什么两样,还不如老子自己来!” 他提起了裤子,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一楼,将肥壮的身躯扔进了沙发里,用双手盖住了脸。 过了好一会,吴三江元帅才把双手从脸上拿下来,似乎有些神经质般地自语着:“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得抑郁症的,得想点办法出来,我一定能行的……等等,你是谁!” 元帅骇然望着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徐有容,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是什么时候以及怎么样出现在这里的。 看起来吴三江虽然体力差了点,但是反应能力和镇定功夫还都和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勋章相称,他张大嘴,惊叫声已到嗓子眼,但立刻硬生生压了下去。 显然他立刻明白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在这么近的距离刺激一名刺客,可不是明智之举。 尽管脸色苍白,吴三江还是坐直了身体,尽可能地摆出威严的面孔,压低了声音,说:“不管你要的是什么,我想,我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不用担心楼上那三个人,他们只是些傀儡而已,没有明确的命令,他们什么都不会作。” “他们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徐有容抚摸着手中军刀暗色的刀锋。 元帅立刻明白了徐有容的意思,脸颊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动着,嘴唇上的血色几乎消散殆尽,泛出了死鱼般的灰白色,强作镇定地说:“不过是些傀儡而已,杀就杀了吧。只不过事后解释起来会有些麻烦。” “麻烦?你觉得,还会有解释的机会吗?”徐有容面无表情。 吴三江仔细看着徐有容,虽然徐有容长得实在是国色天香令人叹为观止,可他却骇然发现徐有容的眼睛中完全象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怎么看都不象是人类的眼睛。他脸上忽然浮起惊恐的神色,沙哑着嗓子叫着:“你是缪斯派来的?她……她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 徐有容心头略微放松,只要怕死,那就好办得多。 从元帅的年纪、体型、习惯和行为来判断,他不怕死的概率好象不大。 徐有容心绪稍有变化,元帅突然放松了下来,猛然出了一身大汗,喘息着说:“原来你不是她派来的,那就好,那就好!我猜,你是从南方来的吧,那些进攻我们的人,就是你们对不对?那台收割者是不是被你们干掉的?” 徐有容心头微微一凛,没想到自己内心这么微妙的一点变化,居然立刻就被元帅感知。她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身体内部各个部分都进入到戒备状态,只要元帅稍有异动,徐有容的军刀就会割开他的喉咙。 “放松点,放松点,别那么紧张。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什么都可以谈!你知道,在这个见鬼的地方,想找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唯一一个能陪我说说话的刚刚死在了你们手里。”元帅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先把手掌向徐有容五指张开,以示自己手中没有任何异物,随后才慢慢伸向茶几,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他生怕引起徐有容的异动,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缓慢、清楚。 徐有容饶有兴趣地看着元帅表演的哑剧,觉得这也算一种训练有素。 “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喜欢重复。”徐有容说。 元帅双手一摊,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保证不会撒谎,尽量配合你的需要。不过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非常有限,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缪斯是谁?”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胡鸠现在的最高指挥。”元帅的回答不大不小地让徐有容吃了一惊。 “缪斯是你的女儿?” 元帅浮上一个苦笑,说:“是的。我想你一定听到了我刚才的话,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是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干爆她屁股的!当然,如果你想让别的男人干这活,我也不反对。是谁不要紧,只要能干爆她的屁股就成。” 徐有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吴三江元帅话声中深沉的恨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痛恨,简直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徐有容摇了摇头,向元帅说:“你疯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突然让元帅彻底爆发了:“没错!我是疯了!因为我想干自己的女儿!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亲手扼杀她!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叫缪斯吗,因为缪斯女神就是个疯疯癫癫的不良少女,动不动就想把谁给撕碎……你又知道她是几岁时候给自己改的名字吗?十岁!才十岁啊!” 徐有容安然坐着,看着已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元帅,纤长的手指一直在抚摸着军刀的刀锋。 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想来这样的事,实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帅将脸深深地埋在双手中,低沉地说:“就在她给自己改了名字的那一年,她拿走了我的全部,我的事业,我的研究成果,还有我的兰儿,也就是她的妈妈。就在她生日那天,她亲手杀了兰儿。” 徐有容默然不语。听起来,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但好象是真的。 元帅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说:“其实,我就是这里的一个囚犯而已。我根本不能走出这个基地,也无权指挥这里的人和机械。这个基地里所有东西的指挥权限,都属于缪斯。或者说,属于中央智脑。不过缪斯拥有智脑的最高权限,所以也就等同于是她在指挥。”tqr1 “她多大了?”徐有容皱眉问。不知为什么,元帅反反复复的提到缪斯的名字时,竟然逐渐在她心里激起越来越大的波澜,这让徐有容非常的不舒服。 “今年十六岁了。上个月二十九日是她的生日。”元帅对缪斯的生日记得非常清楚。 徐有容皱了皱眉,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我是说她的外貌。” “我不知道。从她十岁生日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半年前,我被送到了这里建设基地,更没有可能见到她了。”元帅说。 徐有容环视了下房间,再回想了一下基地的布设,冷冷地说:“可是我看这里不象是一个监狱,你的生活也不算太差。” 元帅苦笑,说:“这是精神上的囚笼。每一天,你面对的人不是傀儡,就是机器。不会有人回答你任何的问题,除了分配任务时,甚至机器都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呆在这个见鬼的地方,甚至干女人都没有自摸来得舒服!她们都是完全没有一点感觉的傀儡,不会叫喊,不会反抗,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他们把我放在这里,是为了设计基地,毕竟机器还比不上人的脑袋。” “为什么在这里建立基地?” “我们检测到这里有古怪的波动,应该有一些外星科技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成果。”元帅摊了摊手说。 外星科技? 徐有容似乎有些明白胡鸠的科技先进的原因了,她看了看时间,坐直了身体,望着元帅说:“时间差不多了,现在,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只是个囚犯,什么资讯都没法提供,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处呢?也许你可以看看这个,或许还有些价值。”元帅叹口气,站了起来,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笔记,交到了徐有容的手里。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颜值高就是牛逼! “这是……”徐有容打开了笔记本,里面是一页页的日记,笔迹力量十足,却又透着些稚嫩。分明用钢笔写的字,却透出几分毛笔字的飘逸。 “这是缪斯的日记,当然只有到十岁生日前的部分。她允许我保存它。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就是千万别把它弄坏了。”吴三江的神色很关切。 “你们应该不缺钱,派人去黄金镇……为什么?” “灵晶石是胡鸠科技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那几乎是一种战略资源……这样的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吴三江坐回到沙发里:“修道者我们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只是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这些人……”徐有容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 吴三江很聪明的解释道:“缪斯需要的是傀儡,而不是一个个有思想的人。所有的胡鸠的人都会被在脑部植入芯片,从而变成没有感觉,没有自主意识,只知道服务和工作的傀儡,就是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楼上那三个也是。要知道,理念决定相处的方式,缪斯的目标,是要把全天下人都变成这个样子,只要拥有了足够的能力……” “听你这么说,好象我更应该杀你了。”徐有容擦拭着刀锋。 “不,你不应该杀我。现在胡鸠中或许只有我一个还有自主意识的人,而且缪斯有时候还会听我的话。如果你杀了我,那就意味着她从此将失去作为人的一面,将会全无顾忌,不可预估,也不可控制。” 徐有容站了起来,说:“这个理由好象勉强说得过去。现在,我需要胡鸠武器、组织结构、主基地,以及其它一切有用的数据。” “这些你都得不到。因为我刚才说过,我只是个囚犯。我根本就没有使用中央智脑的权限。胡鸠的主基地叫做鸠巢,建筑在更偏僻的北方。我可以给你指出它的位置。” 吴三江站了起来,走到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地图前,在上面一个部位上点了点,说:“这里就是鸠巢。” 徐有容记下了鸠巢的方位,同时也站了起来,问:“你一直没有说,在缪斯十岁生日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三江的脸又变得苍白起来,虚浮的脸皮上不断渗出汗水,显然,这段记忆令人极度不愉快。 “那天早上,缪斯跑过来跟我说,胡鸠所有的权限都已经被她接管了,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将开辟一个全新的时代。建立起全新的轶序,而无用的人类,都将变成新轶序下的傀儡,并由此而繁衍。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砍下了兰儿的头。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所有的能力不知在什么时候都消失了,虚弱得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没什么两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你原来有能力?”徐有容紧盯着吴三江的眼睛,只要元帅的眼神中有一点让她感到不安的东西,徐有容就会立刻出手杀了他。tqr1 不过徐有容从元帅的眼睛中,看到的只是一个老人应有的追忆痛苦往事的眼神,握紧刀柄的手悄悄地松开了。 “我的能力是几十年前出任务时最初找到那些外星科技的时候获得的。是身体强化方面的能力,那个时候我很强!”吴三江苦笑了一声:“欲望也很强,强的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我都忍不住想上。可我现在知道了,什么事都是有报应的,无非迟早而已。” 吴三江的答案从侧面解释了他和庄志武的矛盾由来,不过这不关徐有容的事,所以她完全没有仔细打听的愿望。 徐有容突然伸手在吴三江的颈侧轻轻一按,他立刻双眼一翻,就此晕死了过去。徐有容再次走上二楼的中控室,看了看已经倒在地上的三名年轻战士。徐有容在其中一个的身边蹲下,轻轻敲击着年轻战士的脑骨,覆盖在他脸上的左手则仔细体会着传来的震荡。 果然,在后脑的部位有一块异样的回响,看来这就是芯片的位置了。 徐有容的军刀刺入他的后脑,收刀时刀尖上已经多了一颗麦粒大小的芯片。徐有容对其它两个人依样下刀,将芯片都取了出来,包好收起,然后离开了吴三江的居所。 估计二十分钟后,元帅就会醒来。 至于元帅给的那本日记,徐有容已经确定里面不会有追踪器。她现在对电磁信号的感应十分灵敏,如果日记本中装了追踪器之类的设备,那么肯定会被发现。 徐有容一边在夜幕的掩护下向预定的集合地点奔去,一边打开了战术电脑。 她在和元帅说话时,将战术电脑调成了被动模式,将周围一切的声音和各种电磁信号都纪录了下来。她还曾用战术电脑自带的电脑破解功能试图进入胡鸠的电脑网络,结果不但直接被拦在了防火墙外,还被程式的自动反击弄得战术电脑温度飞速升高,如果不是徐有容立刻强行关掉战术电脑以切断与智脑网络的连接,这块战术电脑都有可能损毁。 徐有容将所有纪录下来的资料都发送了出去,几秒钟后,青灵卉就出现在屏幕上,声音冷淡地说:“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不进入胡鸠基地的。” 青灵卉的态度虽然生硬,不过毕竟是关心,徐有容犹豫了一会,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看起来可能是笑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青灵卉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自己是那个有表情的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分析一下这些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青灵卉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在分析战术电脑传回的数据。 过了一会,她抬起了头,说:“有些有趣的东西,不过很有限。这个自称胡鸠的组织和她们的首领看起来既无知又狂妄。哼,缪斯,她的确是个疯狂的少女。不过不必担心,我们从不畏惧任何敌人,所有敌人最终都会被我们消灭。” 听着她冰冷、机械且没有一丝波动变化的声音,徐有容忽然抑止不住地浮上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青灵卉并不仅仅是胡鸠的灾难,而且还是所有男人的灾难…… 真是很难想象,就她这个样子,还有两个男人贴心巴肝的喜欢她…… 到底喜欢她什么? 还没有赶到预定的接应点时,徐有容怀中的战术电脑又震动起来。她一边保持着五十公里匀速奔跑,一边打开了战术电脑。以徐有容的能力,当然完全可以一边在崎岖的废墟间飞奔,一边安心地阅读战术电脑上的信息。 屏幕上还是青灵卉,仍是那种机械而又冰冷的声音:“已经对数据分析完毕。徐夫人,你被骗了,你应该杀掉吴三江的。” “被骗了?”徐有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愿意相信青灵卉的结论。 “你不愿意相信吗?那么我再具体一点,从所有数据的综合比对来看,吴三江撒谎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七以上。如果再考虑到他作为胡鸠核心人物的身份,则是百分之百。够具体了吗,徐夫人。”青灵卉可能没有恶意,可能是出于关心,但那一丝讽刺的意味却挥之不去,这比机械声音当然是有本质的进步,但是同样无法让徐有容愉快。 但是青灵卉显然并不打算让徐有容愉快,继续说:“在拿到你手上三个芯片后,会更进一步证实我的结论。徐夫人,我觉得自从你丧失记忆之后,不管是判断力还是其他的能力,都有些下降。” 徐有容皱了皱眉,沉声说:“吴三江给我日记本的时候,我相信他的感情是真实的。对于判断别人是否在说谎,我有自己的办法。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他在说谎?” “日记可以是真的,但他说的事情可以是假的,或者至少部分是假的。至于如何得出这个结论……我想我还是要尽快恢复你的记忆才是正事。”青灵卉扶了扶眼镜,又开始埋头工作,然后她的影像就在屏幕上消失了。 徐有容:“……” 不记得以前的事……真的就有这么糟糕? 时间过得很快,当徐有容赶到预定集结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天明。 这个时候,天色是最暗的。 集结地停着一辆越野车,忽明忽暗的烟头火光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醒目。抽烟的是花如血,她还是那副随随便便的样子,一点也不怕有狙击手在黑暗中瞄准他的脑袋。 徐有容从黑暗中现身,以她的感知,已经发现周围埋伏了十几名精锐的战士,占据了四边的有利地型。而且他们带来了六枚青铜龙导弹,哪怕是胡鸠的战车过来,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花如血看到了徐有容,微微一笑,然后说:“我说,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事情不顺利?” 徐有容伸手从花如血手上拿下了香烟,扔在地上踩灭,说:“身为一个杀手,应该知道不能在夜里抽烟,你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吗?有的是人能够在一千五百米外打爆你的头。段天道不会希望回来看见你的尸体。” 花如血有些愕然:“但是……你不是希望看见我的尸体么?” 徐有容也不理她,登上了越野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放倒了前风挡玻璃,将步枪架了起来。 花如血则站到了后厢机枪射手的位置上。 驾车的黑兵成员发动越野车后,花如血嘿嘿笑着说:“说起来,我还真是不知道你的枪法有这么好,什么时候,我们俩在比划比划?” 越野车轰鸣起来,疾驶而去,整个旅程当中,徐有容都是一言不发。 徐有容刚刚跳下越野车,万安就迎了上来。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看来他也是忙碌了整整一夜。 “徐夫人,黑兵总部有东西运过来。” 顺着万安的手指方向,徐有容看到营地外的空地上停着一架无人驾驶飞机,机身上漆着一个狰狞的标志,这是黑兵的标志。 和胡鸠的无人侦察机不同,这架无人机相对要大得多,机长近三米,两具喷气式发动机被安放在机翼两端。 它的机背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货舱,几个战士正在小心翼翼地将里面四个包装好的货箱搬出来。 这时徐有容怀中的战术电脑又震动起来,不用看,徐有容只凭直觉就知道一定是青灵卉。 屏幕亮起时,果然出现的是青灵卉。 徐有容很认真的看着她美丽的面容,现在她很希望知道夏宇和蛮虎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她。 也许就是因为颜值? 只是徐有容却觉得这张脸实在太漂亮、太精致了些……已经精致得有些不真实。 比如说,徐有容从没有见过哪个人的两只瞳孔纹路色彩是一模一样的,再比如,她的双眉不论是形状、角度都是完全相同,甚至连眉毛的根数都一样多! 能长成这样的人…… 还能算人? 第一千零四十章 毛骨悚然! 青灵卉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 徐有容立刻发现,她每次扶的位置都是同一处,精准量级至少也是毫米,再细微的话,限于屏幕的分辨率,已经看不出来了。 徐有容忽然觉得有些头痛,她现在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将青灵卉所有的表情动作进行回放对比,这完全是莫名其妙,她又不喜欢女人。tqr1 “我派了架运输机,需要你手上胡鸠的三枚移植芯片,马上就要。在研究结果没出来之前,你们最好先撤退。” 徐有容默默的关了显示屏,走到无人机前,将三枚包装好的芯片放进无人机的货舱。无人机接到了新的指令,发动机轰鸣起来,机身缓缓升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向着远方疾飞而去。 “徐夫人!这是无人机送来给你的东西。”万安走了过来,将一个精美的铝合金小盒递给了徐有容。 徐有容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深蓝色的丝绒衬垫上嵌着三颗看起来非常特殊的子弹,弹头上漆着电磁和危险的标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徐有容取出纸条,打开一看,纸条上是和印刷体一模一样的笔迹:“智能型机械目标专用弹,试用一型。青灵卉。” 徐有容轻轻抚摸着子弹,指尖还没有碰到弹体,就传来隐约的酥麻以及针刺般的感觉。这是里面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标记。 她合上了盒子,将它贴身收起。对于这个青灵卉,徐有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转向穆冷卉,吩咐:“穆冷卉,我们要撤出这里。你的时间只有四十八个小时。” 穆冷卉非常惊讶:“为什么?我们现在有足够强大的火力,如果那些胡鸠再来的话,我们一定会给他们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 “服从命令。”徐有容冷冷道。 穆冷卉仍然不情不愿地想要争论什么,却被万安硬扯着拉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徐有容什么事情了,具体事务自然有其他人做。她回到自己的军帐内,闭目静坐了整整十分钟,才将心情渐渐平抑下来。 这次侦察胡鸠的基地,也不能说全然一无所获,在长时间的潜伏和穿越感应区后,徐有容觉得自己的实力又开始有隐隐的增长,快要到达突破的边缘了。 徐有容拿出缪斯的日记,抚摸了一会已显得陈旧的封皮,然后慢慢地打开。 日记是深蓝色封面,正中凸印着一只狰狞的胡鸠,完全是胡鸠风格。日记很厚很重,皮制的封面边缘已经出现多外磨损,里面的纸页也变得有些发黑和蓬松,显然是被翻阅太多的痕迹。 日记的扉页上用稚嫩的字体写着:“从今天起,努力长大。小花,于二十九日。” 扉页上还绘着一片遍生野花的草原,上面有一个小女孩张开双臂奔跑着,在她身后,则是一个不算太高、但很伟岸的男人背影,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一个娴静的女人。这幅以彩色钢笔绘出的画线条简洁,却十分传神。 显然小花在绘画上有惊人的天赋。 徐有容又翻开了第二页。 “今天是我九岁的第二天,很高兴,可是我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高,真希望快些长大。小花,于三十日。” 看上去,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小女孩日记。 不过如果吴三江没有说谎,那么这本日记里一定有秘密。九岁的时候,缪斯还没有给自己改名字,她原本的名字是吴小花。而在十岁生日时,她给自己取了新名字缪斯。所有的变故,应该都是出自这一年里。 徐有容继续翻阅,逐渐读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我比生日的时候长高了三公分!可是这用去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慢了。我要努力长大!爸爸说了,等我长大了,就把胡鸠都交给我。小西姐姐好象非常不高兴。小花,1日。” “为什么每天总是要不停的上课呢?好枯燥!我想去研究室里玩,可是爸爸不让,说那里有很多很多的辐射,出去会死掉的。什么是辐射,是那些彩色的光线吗,它们照在身上很舒服啊!好象只要被它们的光照射,我就可以长得快点。小花,于3日。” “我讨厌上课,越来越讨厌,我想去研究室玩。老师们都很啰嗦,为什么说一遍就能听懂的东西他们都要反反复复地重复上七八遍呢?可是小西好象总是没有懂,好奇怪。明远哥哥也总说听不懂。进阶数学,高能物理,基因基础……课程表好长好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上完。我想去研究室玩,我喜欢那些光线,它们很漂亮,也对我很好。只要和它们在一起,我就可以快快的长大。小花,9日。” “爸爸重新安排了我的课程,从明天起我就要单独听课了。他和老师们说我的进度可以加快三倍,耶!爸爸万岁!小西姐姐很不高兴地跑掉了,我现在知道了她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早点上完课,我就可以早些出去玩了。小花,于10日。” “今天的课程结束得很快,老师们给我的感觉都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不停地偷偷看我?不过,我是觉得我比小西好看,虽然她肯定不这么认为。不管怎么说,今天又学完了三本书,我有一整个下午可以出去玩了。小花,于15日。” “我喜欢它们,它们也喜欢我。现在只要我去研究室,它们就会来找我,它们很漂亮,也很聪明,而且它们很愿意帮我,帮我长大,帮我变得聪明,帮我变得漂亮。当它们进入我的身体时,我可以感觉得到它们的开心。它们很漂亮,有数不清的颜色。不过,书上不是说只有一种阳光吗?小花,于11日。” “今天和小西说了它们的事,可是她说我疯了,要不然就是在说谎。她说阳光只有一种颜色。我现在知道,它们讨厌她,不会给她看见的。我也讨厌她。小花,于7日。” “小西今天换了一件新衣服,专门来给我看。她好象是要我看她的胸,然后嘲笑说我胸前什么都有。我完全没看出来那两团肉有什么特殊作用,书上也没有提过。可是她看起来很骄傲,而且明远哥哥好象也很喜欢那两团肉,他一直偷偷地从小西的领口往里面看。我越来越讨厌小西了,讨厌她的一切。小西完全是个笨蛋,她到现在一本书都没有学完,我已经开始学第二十六本了。小花,于1日。” “今天,它们告诉我应该到后面的储藏室去。我去了,因为它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小西和明远哥哥在里面,他们什么都没穿,在做些奇怪的事。对了,有一本书上说,这是为了繁殖后代要做的事。可是小西不是应该繁殖爸爸的后代才对,她为什么要和明远哥哥做那个事?不过没关系,她什么都繁殖不了。我看到它们进入了她的身体,把她能够繁殖的器官悄悄地破坏了。小花,于3日。” “我把昨天的事告诉了爸爸,他非常生气。下午,明远哥哥和小西都不见了,听说小西已经被关了起来,要特殊处理。什么是特殊处理?是象明远哥哥那样吗?他好象被爸爸的属下带走了。小花,于4日。” “老师们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我现在需要自己到电脑上学东西。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不是别人太笨,而是我太聪明了。爸爸今天夸奖我了,他说我长得很快。他以前夸奖我时,还总会跟我说这个世界就应该由最有力量、最聪明的人统治,但他今天没有说这句话。爸爸好象在害怕我,真奇怪。小花,于30日。” “我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向谁去学。从前的老师们原来知道的东西少得可怜,所以现在没有人教我,也没有人管我。爸爸也不管我了。现在每天我除了和妈妈说话,就只有和它们在一起。它们还在努力的帮助我,我知道自己还在变得更聪明,也更有力量。可是变得更聪明又有什么用处呢?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好象该学的已经学完了。那些能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拥有了全部的能力,我又是谁?我知道,那样我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小花,于15日。” “爸爸今天带我去看最新式的武器了,他管那个东西叫做收割者。可是收割者真的好丑,而且非常非常的笨,只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度去做事。爸爸旁边的人把那个程序叫做先知1.0。可是书上说,先知是比其它人都要聪明的人,这样说的话,好象我才应该是先知。我对爸爸说,应该把随便哪个生物的大脑安装在收割者的智脑里,这样才会有真正的智能,会比现在这种笨笨的样子要好得多。爸爸非常生气,他第一次狠狠地骂了我。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哪怕是一只变异老鼠也要比收割者聪明啊!它们告诉我,不是我错了,而是因为周围的人太笨,他们不能理解我的聪明。这个世界,应该属于我。真的是这样吗?再过一个月,我就十岁了,十岁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呢?小花,于29日。” “完全睡不着,书上说,这叫失眠。为什么会失眠呢,是因为爸爸吗?他在害怕我,好奇怪。小花,30日。”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妈妈好聪明,好聪明。我爱妈妈。小花,于1日。” 日记到此为止,后面的几页被撕了去。 徐有容合上了日记,轻轻抚摸着磨损的封皮,毛骨悚然。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胡鸠的手段! 从时间来看,最后一个月中的日记是最关键的部分。 因为,所有的变故都是在小花十岁生日那天发生的。 吴三江不象在撒谎,因为撕扯的痕迹十分陈旧,并不是刚刚撕下的。吴三江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预知到这么久之后的事,从而提前就撕去了这几页日记。 如果他能够预知到这一天,何不在房间中埋伏人员,一举把自己擒下,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要知道,徐有容可是犹豫了很久,才没有杀了吴三江。在这个过程中,其实连徐有容自己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心念一转,直接杀了他了事。 此时此刻,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霹雳,然后轰雷一个一个炸响,如同无数重炮炮弹落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闪电如网撒下,从大地直接连通云端,虽然隔着厚厚的帐布,也可看到外面的世界被接连不断的闪电映照得忽明忽暗。硕大的雨滴密集落下,砸得帐布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风更是呼啸着,疯狂撕扯着天地前的一切! 徐有容突然神色一变,高呼了一声:“大家赶快躲进帐篷!这雨里有辐射!”tqr1 众人都是专业人员,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她的命令,迅速躲进了帐篷里。 没有人能够预计到这个。 在戈壁上的一场难得的暴雨,竟然夹杂着强烈的辐射! 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只是心里都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附近没有原子弹爆炸过的痕迹,辐射从何而来? 答案不言自明。 这是胡鸠的手段! 然而,胡鸠是怎样做到的呢? 在这个狂暴的雨夜,所有的人、所有的生物都躲在了房间、营帐或者是巢穴内。每一颗雨滴中都有足以致命的辐射,没有谁愿意被它们沾上。 而那些只能露宿戈壁的旅客或者倒霉蛋,就只有倒在地上,任大雨将自己的身体淋透。那些针刺一样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绝望。 徐有容将日记小心收好,站了起来。 日记中那些彩色的光线……它们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始终在她心头徘徊不去。 以她的敏锐,自然能猜到这场辐射雨和那些它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徐有容掀开营帐的帘门,走出帐外,仰首望着夜空。 天黑得深不见底,无以计数的雨滴倾倒而下,顷刻间就已经将徐有容淋透。雨水中有透骨的寒意,更有浓烈的辐射,刺痛着徐有容的肌肤。 徐有容眯起眼睛,在她的视野中,整个世界依然是黑的,灰的。 徐有容看不到它们,也感觉不到它们。 但是徐有容并不怕辐射,或者至少不怕这种程度的辐射。她的强大,早就能够抵挡这种程度的侵蚀了。 雨越下越大,颗颗雨滴已经如同大豆般大小,里面还夹杂了许多如鸡蛋般大小的冰雹,砸在大地上激起一团团水泥混合的尘埃。 产自黑兵的营帐虽然坚固结实,不会被雨滴冰雹击破,可是同时风也很大,扎下的营帐桩基未必都十分稳固。所有的帐篷都在狂风暴雨中猎猎摇曳着,扯住营帐的绳子绷得紧紧地,甚至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飞。地面积水早已奔涌成流,好在营地选择的地势是一个相对制高点,暂时不用担心被雨水淹没。 徐有容静静在雨中站着,任冰寒刺骨的雨水贴着肌肤流下,一颗颗冰雹砸下时,她身上的肌肉微微一收一放,就将它们弹了出去。 天依然是黑的。 在雨中淋了很久,徐有容已经开始渐渐相信青灵卉的话,吴三江应该是撒了谎,不过直到现在徐有容也没有想清楚他在什么地方说了谎,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从日记中看,小花,现在应该叫做缪斯,可能比意想中的还要难对付得多。 十岁时就已经如此聪明的女孩,现在不知道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更可怕的是,从日记中看得出,她似乎对这个世界有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徐有容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眼中所看到的一切,耳朵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面前晃动着的一个个人体,和不会动的水泥钢筋完全没什么区别。杀一个人,就象是折断了一根木头一样简单,一样不需要思索,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哪怕喷溅出来的鲜血都没有温度。 还是先将胡鸠彻底摧毁吧,徐有容终于下定了决心。 下一次见面,徐有容将会告诉吴三江,欺骗究竟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阵特别猛烈的风席卷而来,将徐有容一头已完全淋湿的发丝吹得笔直。但徐有容本身并没有被撼动丝毫,她的目光追随着这阵盘旋的风,最后落在了一个营帐上。 这个时候,他的大脑正全力运转,同时处理着数以千计的数据,试图解析出风的流向以及可能产生的影响。 这时呼的一声,一个营帐被大风连根拔起,原本沉重的桩基似乎一点份量都没有,轻飘飘地飞上夜空,旋即不知去向。 营帐里面有六名战士,当下被大雨彻底淋透,又被狂风吹得滚倒在泥水中。 徐有容立刻冲了过去,先抓住两个已经没有能力自己爬起来站稳的战士,将他们提到自己的营帐边,塞了进去,然后又冲向其余的四个人。 有两个营帐帐帘正在拉开,看来有人要出来。 “都不要出来!”徐有容一声大吼,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清而高亮,远远地在风雨中传了开去。 一个营帐帐帘听话地拉上了,可是另一个却反而开得更快,穆冷卉从里面冲了出来。只一瞬间,她就已被充满了辐射力量的大雨淋透! “你给我回去!”挟着两名战士的徐有容向穆冷卉咆哮着,一边艰难地顶着风雨以最快速度奔跑着,将两名战士塞进自己的营帐。 穆冷卉沉默着,冲向最后的两名战士,扶起了其中一个,向徐有容的营帐拖去。以她如今的实力,拖了一个成年男人,在如此凶猛的风雨中还是勉强可以行动的。徐有容一咬牙,直接拖起最后一名战士,塞进自己的营帐时,穆冷卉也将自己拖着的战士塞了进去。 徐有容的营帐是单人帐,并不算大,六名健壮的战士只能互相挤叠着,才能勉强装得进去。徐有容一把脱下身上的作战服,不由分说直接罩在穆冷卉的头上,将她裹住抱起,然后向她的营帐飞奔过去,把她塞了回去。 穆冷卉忽然一把拉住徐有容的手,将她也拖进了营帐。徐有容没有反对,而是反手拉上了营帐的帐帘,然后阴沉着脸,冷冷地盯住穆冷卉。 穆冷卉也是单人营帐,并没有和花如血一起住。其实她本来可以要求的,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她的营帐比徐有容的还要小些,里面只有一张简易床,她的装备和衣服都堆在床底,反正她本来也没太多东西。两个人挤在营帐里,就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徐有容凌厉的目光,穆冷卉抱膝缩在角落里,额头抵住膝盖,根本不抬头看徐有容。 她周身早已湿透,水滴还在一滴滴顺着栗色短发流下。徐有容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摸了一下,然后摊开了手。手心中的雨水是灰色的,可以看到漂浮着无数细碎的尘埃。徐有容的手心微微发麻,这是受到辐射刺激的标志。 徐有容沉默着,一把将穆冷卉整个提了起来。穆冷卉虽然进步很快,可是哪里比得上徐有容的狂猛,而且在徐有容沉默的怒火前,她看上去居然有些胆怯,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徐有容抓住穆冷卉的衣服,猛一用力,直接将她的上衣撕成了两半,然后又将她的战斗束胸撕了下来,扔到地上。 穆冷卉颤抖了一下,动也不动,任由徐有容三两下将自己的剥得精光。徐有容拿过床单,有些近乎于粗暴的将穆冷卉身上的雨水几下擦干,然后将身上的床单和穆冷卉的湿衣服都扔到了营帐外面去。 穆冷卉低着头,好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徐有容没有理会她,而是取出战术电脑,直接接通了预设好的线路。几秒钟后,屏幕上就出现了青灵卉的影像。 青灵卉好象永远都在工作,从没有见她休息过。 青灵卉的目光一转,看到了赤裸着的穆冷卉,以及半裸的徐有容,有些难得的诧异:“没想到……你们居然好上了?我还以为穆冷卉只喜欢花如血。” 穆冷卉:“……” “这里有暴风雨,暴风雨里有辐射,我这边有七个人淋了雨。我需要你的医院作好准备,雨一停,我就把他们送回去。”徐有容说。 画面上的青灵卉恢复了低头忙碌的姿势,闻言根本没有抬头,只是说:“如果是辐射的话,那来不及了。” “就这样看着他们去死?”徐有容的声音渐渐变得和青灵卉有些类似。 青灵卉毫不犹豫地直接回答:“是的,有战斗就会有伤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说完,也不等徐有容回答,青灵卉直接切断了通讯。 营帐中沉默了很久,穆冷卉才打破了寂静:“不用紧张,这种程度的辐射,我也能承受。” “我已经喊过让所有的人都不要出来,你为什么不听?”徐有容的声音中又带上了一些压抑不住的怒意。不过就是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是完全为穆冷卉的自作主张愤怒,还是因为青灵卉的话,而迁了一些怒意在穆冷卉身上。 “他们都是段天道手下的战士,而且……你不是也在外面吗?”穆冷卉的声音很低,视线则落在营帐角落里。 “我比你强大!” “不止是你可以为了他牺牲!”穆冷卉毫不回避徐有容的怒意:“我也可以!” 这句话说出,帐篷里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徐有容叹了口气,将帐壁上挂着的一套干净的作战服取下,递给了穆冷卉,说:“穿上。” 穆冷卉不接衣服,忽然扑进了徐有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透过相接的肌肤,徐有容完全感受得到她身体上惊人的热量,她拥抱的力度也让徐有容吃惊。 “我冷。” 在这样紧贴的接触下,徐有容感觉得到她身体内的生机正在迅速衰减,而且她的呼吸中,已经开始透出淡淡的血腥气。 徐有容迅速提起道力,向穆冷卉的身体中输送而去。 雨夜非常的冷,穆冷卉很快就感觉到了疲倦,在徐有容的怀中沉沉睡去。徐有容将自己的体温调高,就这样温暖着她,一直到暴雨停止。 雨刚停,就响起了越野车的轰鸣,开车过来的是花如血,她的烟头在黑暗中同样非常醒目。 徐有容将昏睡的穆冷卉抱上了越野车:“把她送回去,她的体质还能扛得住。” “没问题……那……其它人呢?”花如血一下一下地点着油门,越野车象一头被拴住的怪兽,不住颤抖咆哮着。 “救不了了。只有穆冷卉可以。”徐有容简短地回答。 “小刚也淋了雨,我一起带回去,这里就靠你了。”花如血没有多问,而是一脚将油门踩死,越野车轰鸣着,溅起大片的泥浆,一路疾驰而去。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风起云涌! 看到花如血走远,徐有容才转过身,慢慢向自己的营帐走去。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头就如坠了铅石,变得沉重一分,因为营帐里面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机。她俯身拉开帐帘,扑面是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六名战士个个口鼻渗着鲜血,双目紧闭。他们拥挤在一起,都已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徐有容默默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后响起了万安的声音:“徐夫人,埋了吧,或者烧了也行,再这样放下去,其他活着的人要生病了。” 徐有容叹了口气。tqr1 万安站在徐有容的身边,看着死去的战士。这六个人都是跟随了他很久的老兵,每一个他都很熟悉。 万安摸了摸胡子,拿出一个青铜小酒壶,狠狠灌了几口烈酒,然后笑着说:“不用为他们难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黑兵的战士,个个都清楚这一点。” 徐有容摇了摇头,说:“他们是段天道的战士,如果段天道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们死……我还是不如他。” 万安转过头,望着徐有容,说:“你尽力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尽力了? 徐有容沉默着。 很多时候,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尽力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万安的语气并不象是下属对上级说话,而象是老朋友在聊天:“因为我相信,如果我在战场上被炸断了腿,只要有可能,你一定会把我拖回去的。” “可是我一次只能拖一个人。”徐有容的心中满是阴翳。 万安笑了起来,说:“不要这样想,徐夫人。你应该想,能拖走一个总比一个都拖不动强!这是战争,战争总会死人。我们得往前看!” 徐有容振作了一下精神,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通知下去,天亮之后就收拾东西,我们要转移。” “转移?”万安有些吃惊,不过若有所思。 “是的。” “好吧!看来我们是要把这些胡鸠连鸟蛋都砸个稀巴烂了!”万安说。 久违的微笑重新回到徐有容的脸上。 “是的。”她说。 就在徐有容决定向胡鸠伸出报复之手的当儿,自由港也开始了它的风起云涌。 北方商业联盟两个装甲团和六个步兵团向破山流所属奥斯陆港发动攻击,破山流集中六个破军营和数千名步兵,依托城市外围阵的进行阻击。 双方激战十二个小时,破山流布置于城市北郊的一个步兵团被击溃,因通讯干扰,指挥部无法得到及时报告,以至于北盟一个装甲营和两个步兵团由北郊长驱直入,迅速完成穿插分割。 原本就在北盟压倒性的远程火力优势之下苦苦支撑的破山流防线,最终彻底崩溃。 北盟主力里应外合乘胜追击,六个破军营中的四个被包围歼灭,数千步兵,能逃出来的,不过百人。 北方商业联盟在经过前期的蚕食之后,主力完成对绝杀流大本营里尔港的包围,次日零时,北盟四个装甲团和七个步兵团沿九号资源公路向市区发动总攻。 此役,北盟动用了近千辆苏斯远东胜利级军用机甲和十余辆狡狐电子机甲,初次亮相就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不得不令人感慨的是,北盟一开始明明是米国的附庸,现在却用上了苏斯帝国的机甲。 由此可见,北盟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墙头草。谁给武器弹药,谁就是他们的亲娘。 可这也透露出一个强烈的讯息! 苏斯帝国竟然抢在米国之前,介入了自由港的战争! 只装备老式金属射弹跑和少量混合炮的绝杀军团,完全无法抵抗北盟近乎浪费的炮火覆盖,双方激战近四十八小时,最终,绝杀流除首脑突围逃脱以外,主力大部被歼。 由于泰流已经在前期被严重削弱,恶魔之眼海盗团的覆灭,更是雪上加霜。 因此,北盟在接连发动针对两大流派的战役并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事实上已经成为了自由港最强大的统治力量。 至此,北方商业联盟的控制范围,已经包括了百分之七十的空港,中心城中心商业区,东区,南区大部和整个北部工业区,另外,还占据了八大港口城市中的五个以及这些港口城市的附属城镇。 在塞尔沃尔办公室的虚拟的图上,代表北方商业联盟的红色,已经若同打翻在宣纸上的红墨水一般,飞快的渲染开。 除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隆兴会占据的白令港和潜龙港以外。 最让塞尔沃尔不舒服的…… 自然就是如同一根钉子般,扎在中心城西面的普罗镇。 “实际战斗中,我们通常不会有太多单打独斗的机会,即便有,我们也不可能用上太复杂的技巧。” 普罗镇候机大楼里,合金骨架,撑起了一个巨大而明亮的空间,以前布置的服务台,行礼检测仪和传送带等设施都已经被拆除了,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折叠椅。 段天道站在临时搭建的中央控制台上,一边敲打着键盘,更换屏幕上的实战录像画面,一边为悍军士兵讲解基础操控技巧。 “所以,我们需要掌握的技巧,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击杀对手的致命技巧!也是能够为自己带来最大生存率的防御技巧,刚才,我讲了关于弧线突进的技巧改良,现在,我们来看看这个典型的一级操控定式和滑步侧踢这个二级基础操控的结合方式……” 巨大的候机大厅,上千名来自于不同流派的悍军机甲战士,正全神贯注的听着段天道的机甲操控理论课。 阳光从二十多米高地大厅玻璃幕墙穿透进来,裹着无数浮游的微尘,洒在身穿蓝色制服的战士们身上。 空荡的空间里,除了段天道的声音以外,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连一声咳嗽都没有,机士们一边听,一边飞快的在操控手册的图上勾勒着,看向控制台屏幕的眼神,专注而兴奋。 段天道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屏幕上的格斗画面被定格,战士们时不时看看自己身旁专注的同伴,心头总会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勤学苦练,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和流派的无数前辈一样。在机甲斗士,机甲骑士,机甲领主这样一个台阶接一个台阶的攀登中度过。 成为一名机甲战神,站在自由世界的顶端,曾经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梦想。 可是,当战争来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作为一名机士,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是那么的脆弱。 没有远程火力的私人机甲,那些无论花哨的还是实用的技巧,都在凶猛的火力覆盖中,被扒掉了强大的外壳。 已经习惯的社会形态,也在一瞬间就崩溃了,原本持以骄傲的本领,变得一文不值。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机士们相信,自己用出生以来的所有时间建立的信念,早就垮掉了。 幸亏……他们来到了这里。 这些日子来,他们在这里学到的东西,是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 他们从不知道,这些技巧,原来还有另外的操控方式,他们也不知道,当他们在不知不觉之间站上了段天道指引的那座山峦时,以前那些在他们眼中,已经到了极限的基础技巧操控记录,竟然能够被如此轻易的打破。 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 不久之前,他们的宗主带领他们走进了这个基地,然后,他们就被宗主勒令忘记自己以前的身份,成为了悍军的一员,他们被编入队列中,每天重复着各种各样的训练。 当他们每天只睡上三五个小时,就被赶鸭子一般赶上训练场,当他们如同傻子一般,机械的在泥水里摸爬滚打,当他们听教官的咆哮在耳边炸响,绷紧了神经满脑子空白的时候,没有人能清晰的看透未来。 再然后,这些汇集到基地的机士们,就看见了一千六百名选出来的同伴,被叫进了这个巨大的“教室”。 那时候,所有人都只是麻木的看着,他们一点也不关心这些同伴被叫进去的原因。 悍军的选拔似乎没有确切的标准,那一千六百人里面,最好的是几名机甲统领,而最差的不过是修习了两三年的外围弟子。似乎,这些人只是在那些枯燥的训练中,比别人更认真,更努力而已。 剩下的机士一边精疲力尽的训练着,一边眼看着这一批人进去再出来,然后换上一批,与他们隔离开,到另外一个训练场去训练。 直到几天以后,当他们在机甲对抗训练中,被以前远远不如自己的同伴轻易击倒,他们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永远都记得,先期进入教室,接受机甲操控培训的同伴,那闪亮的狂热的眼睛;他们也记得,自己呆呆坐在被击倒的机甲里,那种无法置信的心情。 从那一天起,他们站得比以前更直,跑得比以前更快,拼命的努力,就为了能够坐进这间教室! “注意看我的动作。” 段天道坐上了模拟训练机,摄影机的镜头,对准了他手中的操控杆和虚拟键盘:“弧线突进结束时,我们需要改变机甲惯性方向,否则,侧踢就会变成直踹,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可是,在改变作用力方向的时候,普通的操控规范,通常要求引擎降档加力,机甲在变向的操控上,非常繁琐,可是,如果我们这样……” 随着段天道轻轻一拨操控杆,右手在虚拟键盘上一个三键组合,屏幕上的机甲在结束弧线突进之后,机身忽然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拔的而起,右腿如同鞭子一般猛然抽出。 台下的战士们都看直了眼。 “还记得我昨天讲的,关于绝杀流的那种过量惯性运用的技巧么?”段天道结束了操控,站起来道:“弧线突进之后,用c2键加a1键,配合机甲的过量惯性,以c6键做扭身转向,机甲自然就有向上的腾空力,这个时候出腿,力量,速度和角度,都远比急停后出腿更容易控制,这种技巧,不光是应用在这个定式上,也能应用在其他定式上。” “妈的!”一名战士咬牙切齿的对身旁的同伴道:“我说托尼那家伙上次跟我打对抗的时候,弧线突进接侧踢,动作怎么那么快!老子问他,那混蛋就是不说!现在,老子也学会了,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他!” “收拾他?”同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托尼和你的手速差不多,技术也差不多,你今天学了这些,人家早又学了新东西了,到头来,你还是打不过!” 那战士咬牙瞪眼呆了半天,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不长眼,不就是训练么,咬咬牙就过来了,偏偏嘴里要抱怨……你说,那这么着,咱们就只能跟在托尼屁股后面了?”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摸不死你! “谁说的?”同伴哼了一声:“悍军条例你没学?考核,积军功,都能升到主力团甚至核心团去。前天,五团的那个黑龙道的二级机甲统领,不是就升到三团特种营去了?” “特种营?”战士吐了吐舌头:“那里面基本都是各大流派的机甲统领和精选出来的机甲骑士,一群怪物,咱们能跟他们比?别说三团的特种营,就是咱们八团的特种营能让我进,我就偷笑了。” “怎么就不能比?”同伴挥了挥拳头道:“看着吧,总有一天,老子杀人积军功也能进去!” “那你的机会快来了,听说,三大流派被北盟打得抬不起头来,主力基本被打残了。”那战士神秘的道:“现在,北盟把眼睛盯到咱们悍军身上了,这两天,三团在防线外围,看见不少北盟机甲,恐怕……” “屁的机会!”同伴愤愤的道:“你当我不知道这事儿?说消息,我比你灵通,北盟向普罗镇挤压的,一共四个装甲团和七个步兵团。三团那帮家伙,早就放出话来了,这第一战,他们全包了。现在,改装的新型战斗机甲,全是配备给三团的,四团才装备了一个特种营,等到咱们,黄花菜都凉了!” 那战士张口结舌,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一时无语,片刻之后,包括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其他战士,都不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不错不错!”段天道挥挥手,将一名成功模拟了操控技巧,只顾站在台上傻笑的机士赶下去,骂道:“看你这么点出息!下午的机甲训练,大家都可以练一下这样的技巧……” 正说着,候机大厅的自动门打开,身穿白色防尘服的贝尔奇冲进来,远远的站在门口,也不顾老胳膊老腿儿,又蹦又跳的冲段天道直招手。 “今天就到这儿。”段天道眼睛一亮,飞快的交代了一声,拔腿就跑。 今天,正是悍军的秘密武器“磁力仪”最终组装的日子。tqr1 这可是说什么也不能错过的盛事! 自由港的三号资源公路足有八百米宽,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从群山峻岭中破阵而出,由南向北,笔直的延伸。 很难想象,这样长达数百公里,由磁力金属条,高强度混凝土和金属方块构成的公路,会是人类的杰作。 它连接着奥斯陆港,中心城和更远一些的步兵港,在这三点一线之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农业区和小型聚集区, 亚历克斯.查克驾驶着一辆银白色的拳王机甲,走上了一个小山丘。 举目远眺,小山丘前几公里的地方,就是三号资源公路和二号资源公路的交汇点。 数百条辅道,从主道上如同彩带般分散出去,以不同的弧度盘旋着,缠绕在中央那庞大的立交桥四周。 查克挑了挑眉毛,他知道,从这里转向,踏上二号资源公路,再向西北前进二百公里,就是普罗镇了。 恒星的光芒,洒在大地上,远近的农田,黄的绿的,各种农作物静静的在微风中荡漾着,宁静安详。 从小山丘上,隐约可见远处农庄里那些太阳能风帆,风力发电机,以及那种随处可见,有着独特的开合式屋顶,轻巧而坚固的半圆型住宅。 “这真是一个讨厌的贫瘠之地。”查克跳下机甲,摘下白色的手套,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对簇拥在身旁的几个军事参谋道:“从奥斯陆港到这里,近一千公里的行程,除了穷山恶水,就是肮脏的聚集区和这单调的农业区,这样的一个破岛,真该直接毁灭掉。” “自古以来,自由港就被称为被天神遗弃的地方。”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参谋笑着附和道:“如果不是它们本身的地理位置,让它成为边缘航道的补给和中转的的话,早就被荒废了。” “听说,在联合国刚成立的时候,曾经讨论过对自由港的处置,当时有人提议,直接用原子弹炸掉这里,避免被海盗,走私者利用,藏污纳垢。”另一位参谋走到查克身边,插口道:“不过,这个提案毕竟太过激烈,涉及的许多方面,都不现实也不人道,最后,联合国才决定对自由世界进行全方面封锁。” “哼,不太人道?”查克背着手望着远处,冷哼一声:“这里不过是些被放逐者!这样的人,还讲什么人道不人道,别说原子弹,就是挨个挨个千刀万剐也是死不足惜,真不知道,将军让我们到这里来,和这些人渣作战,到底是一种奖励,还是一种惩罚!这样累积的军功,我宁可不要!” “上校身经百战,作为苏斯帝国最杰出的精英,对这样的军功,自然是不屑一顾的。”那戴眼镜的参谋肃然起敬的道:“不过,乌里扬诺夫上将既然特的指派上校来这里,显然是十分看重这里的战略地位,否则,杀鸡岂用牛刀?”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里的战略地位,我又怎么可能答应得那么痛快……”查克轻轻摆了摆手,也不知道对参谋的恭维是谦虚还是得意,微笑着继续道:“这里是连接亚洲与欧洲的咽喉之地。不论将来是不是要打仗,都必须守住这里。这次,乌里扬诺夫上将不惜特别划拨军火给北方商业联盟,把他们从米国那边收买过来,又指派我们团来这里,应该是想尽快控制住这块边缘航道,以免将来对主航道造成威胁。” “乌里扬诺夫上将,也太过谨慎了。”另一名参谋笑道:“就凭自由港这些乌合之众,能对主航道产生什么威胁?我们前几天击溃的那几个团如果也能被称为装甲团的话,那么,把帝国这几个月间兴起的私人机甲收罗起来,咱们帝国立刻就能组成数十万这样的团!用结构和装甲完全不符合战斗要求的私人机甲作战,那些所谓的机甲流派,脑子真是烧糊涂了!听说,前几天被我们一次冲锋就突破的那支装甲部队,以前还是这个小岛的霸主,一直试图用他们那可笑的机甲统治这个小岛!” “不要太轻敌,”查克笑道:“自由世界被封锁了数百年,已经完全走上了和我们主流世界不一样的道路,他们的任何战术和装备,都是由他们的环境历史造成的。况且,从机甲的近身格斗来看,这些流派,倒还真有点意思。他们和我们的差距,只是因为他们不明白,真正的现代战争是什么,也不明白,擂台格斗这样的体育活动,是不能和战争相提并论的。一百个拳王,对阵一百个身经百战的战士,结局显然是不怎么美妙的。” “不光是自由世界的这帮土包子不明白,我看,华夏的那个方楚天,也不怎么明白。”一位少校军官撇嘴道:“那家伙凭一百多辆机甲,就在这里横行霸道,不知道是不是疯了,他现在竟然收罗那些更弱小的机甲流派,试图以这些人为班底,获取自由港的控制权,真不知道,这个白痴是怎么想的!” “别小看这个人。”查克矜持的一笑:“开始被华夏宣传,又被华夏排挤,能让华夏这么颠三倒四,这个人也不简单。” “我的天啦!”一位参谋夸张的捂住额头,叫道:“我倒是想相信那些都是真的,不过,前提是,他就是万能的上帝,华夏那样的国家,除了卑鄙的政客和软骨头以外,能剩下的,就是吹牛大王了。听说这个方楚天以前连兵都没当过,直接就当了上校,现在还一天到晚扯虎皮拉大旗。” 那戴眼镜的年轻参谋当即奉承道:“那算是这家伙来错了地方,他的那些小聪明,糊弄一下咱们那些个民兵盟友还成,可他万万想不到,苏斯轻骑兵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查克上校,会成为他的对手,真想看看,这位白痴被撕破面具时的那副表情。” 眼镜参谋的话,引来了一片共鸣,一群人纷纷点头附和,除了对长官的恭维以外,有一大半倒是对查克真心的佩服。 七年前,查克以苏斯轻骑兵军事学院第三名的成绩毕业,然后,在地区冲突中一路积军功升至上校。 他极富谋略,曾经发表过好几篇被给予高度评价的军事论文,就在场人所知,查克已经铁定升为少将了。 迈过这一道坎,查克就将跻身苏斯将星之列,作为一名年龄才三十二岁的青年军人,这样的成就,引人侧目, 参谋们的恭维,查克听的多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既不骄傲,也没什么谦虚或羞涩,他只是转过头,把目光投降了普罗镇所在的西北方向。 远处的三号资源公路上,由机甲维修车,后勤补给车,运兵车组成的庞大车队正在滚滚前行,而在中心立交桥主道上,潮水般的机甲洪流,已经折向踏上了二号资源公路。 查克眼睛中的笑意渐渐的消失了,目光变得如同鹰一般锐利,他站在山丘最高处,吹拂的风,将他的声音四处扩散:“乌里扬诺夫将军,毕竟是帝国仅次于贝利夫大将的名将,他比我们都看得远。等到占领了这里,我们苏斯,向西,可以直达欧洲,在中间,可以横扫南美洲,在南边可进亚洲……” 查克的声音越来越冷。 “如果要保持帝国的利益,就必须保障这条航道的畅通!现在帝国的军队,可以源源不断的从主航道到达我们想到的任何一个地方,可一旦主航道有个闪失,我们将会把这到手的利益,拱手让人!” 说到最后,查克已然是声色俱厉,身旁的参谋和几名军事主官,也同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肃然而立,作为苏斯帝国的军人,每一个人,都秉持着相同的信念——苏斯重返超级大国的最后希望,就是眼前这场不容失败的战争! 占领自由港! 谁也不能挡在他们面前! “传令,加速前进,抵达二号资源公路纳瓦拉平原230公里处建立出击阵的,明天上午,拿下敌设立于平奇岭两翼,扼守公路的205和261高地,晚上,我要进驻普罗镇!” 此时的普罗镇,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临近。 “你确定?”候机大厅里的卫见山沉着脸,看着驾驶着机甲,在自己面前蹦来跳去的段天道,额头上青筋暴跳。 “我确定!”段天道严肃的继续跳着:“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 卫见山沉默良久,终于转过头:“神经病!” “快点!”段天道怒道:“别当缩头乌龟!” “你才是缩头乌龟!”卫见山气得眼冒金星。 “不是缩头乌龟就来啊!”段天道伸出机械臂,猥琐的勾了勾中指:“来!” 卫见山死死的瞪着段天道,他弄不明白,这混蛋为什么忽然驾驶着一辆幻影流的私人机甲来挑衅自己。 私人机甲花蝴蝶似的摇来晃去,伸出中指,又勾了勾! “来摸我。” 卫见山暴跳如雷,猛然一拉机甲操控杆:“我他妈还就不信了,老子一个二级机甲战神,连摸都摸不到你!妈的!看老子今天摸不死你!”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划时代革命! 卫见山驾驶的机甲,是一辆飓风改型机甲。 原本,泰流的流派技法特征,以力量和防御力见长,与偏重速度的飓风并不配合。 不过,作为二级机甲战神,卫见山拥有近七十动的手速,足以在发挥泰流技法特点的同时兼顾其他的一些方面。因此,这辆在人类社会中比较主流的飓风机甲,在经过了加强攻击力,加大引擎功率的特别改装后,就成了他近两年来的专用机甲。 被段天道挑得心头火气,卫见山每秒六十九动的手速全力发动,机甲电脑的指令灯,顿时一通狂闪,一条条指令,在电脑核对屏幕上,密密麻麻,飞一般的滚动着。 巨大的引擎轰鸣中,飓风虎扑而上,机甲瞬间冲刺形成的低压区,被空气回填时,狂风大作,呼啸刺耳,地上的尘埃如同被一支无形的手狠狠扯了一把又抛开,铺天盖地卷扬弥漫。 在场边围观的悍军战士们看来,卫见山的突进,只能用闪电来形容! 二级机甲战神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加上这段日子以来,这家伙以权谋私,抱着段天道给的实用战斗规范成天琢磨,操控技巧比之以前,何止提高了一成,凌空扑击的机甲,幻动间,如若电闪雷鸣。 而在一干头脑发达身体单薄的科学怪物们看来,这机甲的发动,和天崩地裂也没什么区别了。 狂风中,这帮头大身瘦奇形怪状的家伙,一个个拔腿就往远处跑,生怕卫见山和段天道有个什么闪失,殃及池鱼。 转瞬之间,飓风已经点射到了段天道驾驶的幻影流流光机甲面前,卫见山左手一推操控杆,接连几个摆动,机甲引擎骤然发出一声尖啸,飓风收缩的双拳猛然击出,发出“砰”的一声沉闷的破空声,直取流光前胸。 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凝滞了。 快和慢,在这一刻已经没了分界。 在场边所有人的感觉中,飓风的突进就像是一道来不及眨眼的光芒,而他们的注意力刚刚集中,就定格在飓风的双拳即将击中流光的那一刹那。 这不足十分之一秒的一刻,如同千万年般漫长。 “不要脸!”随着一声众人无比熟悉的尖叫,时间恢复了它本来的脚步,定格的画面,一下子流动起来:“摸人家咪咪!” 丝毫没有悍军最高将领风范的猥琐男,大声嚷嚷着,叫声中,一个诡异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帘。 飓风近在咫尺的拳头,在流光诡异的一个退步中,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快逾流星的灵动去势,猛然间变成了艰难而呆滞的慢动作,随着流光双手在胸前划过两道圆圈,也不见机甲四臂相交,飓风忽然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从流光身旁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场边的悍军战士们几乎惊掉了下巴! 谁都明白,飓风的这些动作,在机甲格斗中出现,已然是失败了,只要这时候流光随意发动一次攻击,飓风就是被击毁的下场。tqr1 好容易控制住机甲,卫见山呆呆的坐在座舱里发愣,就在刚才,他忽然感觉机甲失去了控制!就如同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将他的手脚给绑住了,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开。 明明没有和段天道有任何接触,可是,那种无形的阻力却是实实在在的,而当段天道双臂画圈的时候,机甲更是身不由己,自己准备做出的一个侧身动作,刚刚才启动,就如同被人拉了一把般变了形。 “这是怎么回事?”检查确定自己的机甲没问题之后,卫见山都快疯了。 如果说段天道之前展示的那些机甲武学,让他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的话……现在则是一种恐惧! 这个成天没个正形的家伙,哪里来这么多诡异的东西,还要不要其他机士们活了? “来摸我啊,”段天道洋洋得意:“摸到我就告诉你,” 和这样的贱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卫见山不声不响的扑了上去,飓风劈头盖脸挥舞的拳头就像流星雨一般,他就不信,自己连碰都碰不到这个混蛋! “太阳出来咯喂,咪咪挺在妹妹的怀里,数星星……” 在段天道那让人想抽他几巴掌的淫词滥调声中,训练场再度尘土飞扬,两辆机甲纠缠在一起,拳来脚往打了个昏天黑的,双方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机甲的速度提到了最快,腾挪闪转间只能看见两道幻影。 可诡异的是,无论再怎么打,除了机甲引擎的尖啸声,移动时的脚步声以及机械运动的声音以外,竟没有丝毫碰撞声! 那种机甲格斗时,大家听熟了的金铁交鸣,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这场面看起来,怎么都透着一种诡异。 卫见山越打越心惊,他知道,那段天道驾驶的流光一定有古怪!尤其是机甲的双臂,在这两条铁臂的控制范围内,那种诡异的力场,变幻莫测,有时候是阻力,有时候又是引力,让他无所适从! 原本熟悉的机甲操控,已经完全变了样,不是用力过猛就是力不从心,一个简单的二级动作,也会在段天道的力场影响下出现失误。 不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卫见山已经逐渐掌握了一丝窍门。几十年的机甲格斗训练,毕竟不是吹牛,无论是技巧、经验还是眼光,卫见山都称得上首屈一指。 针对段天道的力场,他开始多考虑一些后续动作的变幻,并使用大量的虚招。 而这个时候,段天道也随着卫见山的动作,开始改变战术了,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尽量拉开距离。 这么好的试验对手,段天道可不想浪费了。 在了解了磁力仪对对手攻击的影响之后,段天道开始试验如何利用力场改变自己的动作。 当段天道的手速,提升到每秒七十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飓风脚下一蹬,身体如同炮弹般直线突进,右拳猛然击出,流光退,如同一丝被拳风激荡的蒲公英,飘退…… 飓风抬腿上踢,流光在空中一挺身,如同一只振翅的大鸟,翩然拉升…… 飓风单腿蹬地,冲天而起,流光轻盈飘飞的身体,如同被系上了一块大石头,猛然下沉…… 飓风凌空下击,如影随形,流光身如游鱼,水波荡漾处,顺势一扭,已然窜逃开去,溜滑迅疾…… 两辆机甲,在训练场中央,继续着他们的快速攻防,两道幻影交错纠缠,此起彼伏。 人们围在四周,呆呆的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谁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有的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东西? 和机甲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机甲战士们想不明白,在他们的视野中跳跃的,是一辆由金属做结构引擎做动力的机甲,还是一个活生生从阴间浮现的鬼魅? 这些动作,怎么可能是一辆机甲能做出来的? 他们和机甲打了一辈子交道,熟悉机甲的每一个零件,对机甲的每一个动作姿态都了若指掌……可是,眼前的这辆流光,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毕生时间建立起来的机甲认识。 场边最激动的,莫过于以老黑人贝尔奇为首的一干黑魔鬼工作室的科学怪人们了,他们的眼睛里闪着光,鼻翼翕张,呼吸急促,一个个又是骄傲又是紧张的模样,比当初段天道长途奔袭到硅谷接他们的时候更夸张。 他们根本没想到,在他们眼中,一个偶然灵感的产品,一个没解决关键问题的鸡肋,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磁力仪成功了! 而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种成功,标志着一个新的机甲时代! 段天道驾驶的那辆试验机甲,无论是结构外表材料还是机甲内部的十大系统性能数据统统和其他的流光机甲一模一样。 多了的,只是一个磁力仪和一个配合磁力仪的额外引擎。 卫见山是谁? 那是站在民间机甲格斗界金字塔顶端的二级战神,可是,在段天道操控的试验机甲面前,他甚至连摸也摸不到段天道一下。 整场格斗,已经没有了任何切磋的意义,如果段天道要下杀手,他有至少十五次机会一举击杀卫见山。 这绝对是机甲史上的革命! 黑魔鬼工作室的每一个人都在震惊中庆幸,他们震惊于自己创造的这个东西,他们庆幸自己的命运,庆幸自己遇见了方楚天。 不仅仅因为方楚天救了他们,更多的,是因为方楚天的眼光。 世界上,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这个怪胎不但敏锐的意识到了磁力仪的真正用途,为科学家们指明了方向。而且,他还亲自参与了磁力仪的后期研究,短短十天时间,科学家们就在这个怪胎的领导下解决了磁力仪的节点和材料共性问题,并拿出了可以用于配合磁力仪的引擎的设计方案。 一些科学家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眼前的机甲比试在真真切切的告诉他们,他们用这双手,创造了一个奇迹。 “乒”! 一次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打断了场边众人的思绪,他们凝神看去,缓缓消散沉落地尘土中,两辆原本只能看见眼花缭乱的幻影的机甲,已经停了下来, 方楚天输了?! 这个原本应该是毫无悬念的答案,此刻让人又感觉是那么惊奇。 大家似乎都有一种错觉,仿佛再离奇的,再不利的比试,段天道都不会输,他赢多少场都是正常的,他输了才奇怪。 流光的机甲座舱打开,段天道一脸沮丧的跳下来,看着围上来的科学家们,苦笑一声道:“没能量了。” “没能量了?”科学家们一下子全愣了,这辆试验机甲,至少还有半箱固体压缩能量啊! 要知道,一箱能量可以满足高负荷状态的行军数千公里,也能支持上千发炮弹和不停不歇的高强度战斗整整七十二个小时,半箱能量,怎么着也得打上三十多个小时吧? 可是,这才多长点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能量就没了? 贝尔奇冲到机甲面前,一把拉开了能量盖,摁动按钮,哧的一声,能量箱缓缓的从机甲内移动出来,众人探头看去,却见机甲箱里空空如也,出了分割输送固体能量块的十几个微型机械钳以外,什么都没有,检查能量液化器,里面也是空空的。 “这……”大伙儿面面相觑,都不禁有些沮丧,当初在做设计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磁力仪和那台专用引擎的消耗大,大家也有心理准备,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种消耗竟然如此恐怖。 没有了能量的机甲,那就是一堆废铁,或者是一个活靶子!任你有每秒一千动的手速都没有用! 半箱能量只坚持了不到四十分钟,等上了战场,一两个小时之后,岂不是任人宰割? “说!”卫见山可不管一些个耷拉着脑袋的科学怪人,一把抓住段天道:“你赶紧给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狼来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将磁力仪的原理作用拣关键的说了一遍。 卫见山听得眼睛都直了,他可是亲自品尝过那种力场滋味的第一人,如何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奔袭两百公里,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卫见山终于明白了过来。 段天道呼呼呼的大点其头。 “你挑衅我,就是为了试验这东西?”卫见山面色不善, “怎么!”段天道眼睛一瞪:“你咬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卫见山愤愤的道:“老子名誉扫地,你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想让我给你的机甲也装上这东西?”段天道这个心理大师,哪能不知道卫见山这么点心思,斜着眼,眉毛都挑到了额头上。 卫见山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不行!”贱人一脸找抽般的铁面无私:“这玩意太消耗能量,还没到应用阶段。” “呸!”卫见山暴跳如雷,一把拽着段天道的衣领,怒道:“他们不知道,我还不明白?这东西的作用,就在那么几秒钟内!你不攻击,半箱能量都能让我失误十几次,满箱能量再主动攻击我不是要死上百次?” 科学家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对啊!在战场上,关键时刻,机会一次就够了! 段天道见卫见山发怒,又软了下来,小媳妇似得低眉顺眼:“装,第一个就给你装还不行么?” 正一片嘈杂喧哗,马维出现在段天道身旁,低声道, “方上校。” “怎么?”段天道看着面色深沉的马维,问道。 人群自觉的散开。 马维报告道:“北方商业联盟的两个苏斯装甲团,已经到了纳瓦拉平原两百公里处,距离我军平奇岭防线,不足六十公里,天线已经检测到对方的大量游离信号,从密度分析上来看,对方至少拥有两个排的电子机甲。” “两个排?”段天道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这一次自己面对的,已经不再是自由世界的那些完全不懂现代战争的土老冒了。 现在,准备向自己发动进攻的,是苏斯帝国……那个,拥有数千万常备兵力,数十年来不断整兵备武,时刻准备着打响一场世界大战的国度里的军队。 对于这个国家,人们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对她的印象——好战! 这是一个渴望战争的国度,这是一个有着连绵不绝战争史的民族,在这个国度每一个公民的骨子里,流着好斗的血。 国际上所有国家,都给这个国家的人扣过一顶帽子,叫做——战斗民族。 即便是在和平年代,他们的国防预算都高于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三十五,这个惊人的数据,直观的反应了这个国家凶悍的战争实力。 如今机甲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就已经拿得出这么庞大的机甲兵团,这其中的意味简直不言而喻。 而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针对打着华夏旗号的方楚天,很有可能跟他新收编的苏斯舰队有关系。 不过想要让段天道把到了嘴的肉吐出来,然并卵。 纳瓦拉平原出现的两个苏斯装甲团,配备的是在整个军界都赫赫有名的拳王机甲,这种机甲在《钢铁之战》中成名日久,虽然灰褐色的外表很不好看,显得笨拙呆板。 可是,加上苏斯帝国在引擎和炮弹方面的技术,就使得拳王成为了一种可靠的中型单兵机甲。 厚重而丑陋的装甲,大口径的炮弹加上几乎是浪费的引擎,苏斯机甲喜欢走极端和实用的特点,在拳王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军用机甲,根本不是什么私人机甲能够抵抗的,绝杀流的失败一点都不冤,在集群冲锋战斗中,再是近身格斗的高手,无法近距离贴身,什么都是空谈。 这方面,悍军明显落于下风。 目前,工业区加紧改装的机甲,总共也就一个团的兵力,虽然驾驶者都是精选的高级机士。可是,从民间机士到真正的机甲战士,他们需要血与火的淬炼。 而在电子对抗方面,苏斯的这两个装甲团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tqr1 两个电子机甲排,电子攻击强度是悍军的几十倍,一旦开战,他们不但能完全能屏蔽整个战场,掐断悍军的通讯指挥和情报传递,还能摧毁了悍军的机甲电脑辅助系统,让悍军的所有战斗机甲,只能以机械操控模式应战。 更让段天道头疼的是,这一次,苏斯帝国来了两个装甲团,又给北方商业联盟运送了大批的军用武器。那么,在他们的军队遭受损失的情况下,下一次,他们又会用他们的舰艇带来什么? “我们的机甲运回来了么?”段天道一边向基地的配套工业区走,一边问马维。 “运回来了!”马维低声道:“五十辆机甲,全程由尖刀连押送,没有人看见。” “人呢?”段天道问。 “也带回来了。”马维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段天道:“银河机甲公司,一共三百三十人,包括他们的老总和研究部门,全部跟我们过来了,一个都不少,机械设备也打包运回来了,安置在第七车间。” 段天道点了点头,这批机甲,就是他通过交易网向这个名叫银河机甲公司的小型机甲制造企业定制的,选择这个企业,段天道下了很大的功夫。 除了这个企业当时的窘境比较容易控制以外,这个企业的技术力量和之前的产品也让他很动心。 最重要的是,银河机甲公司的总装厂,就在位于普罗镇以东不到三十公里的的中心城外围,是所有机甲制造企业中,距离普罗镇最近的一个。 这次悍军东出普罗镇,威胁中心城西,除了接应明心流等四大流派之外,就是为了将这批秘密订购的机甲连同整个银河机甲公司全部带回来。 “一号基地的舰艇改装工作怎么样了?” 段天道浏览着银河机甲公司的名单,思想已经跳到了正在原红胡子海盗基地里进行改装的那些苏斯战舰的身上。 如果说,银河机甲公司的这五十辆机甲,是这次战役的奇兵,那么苏斯长弓舰队的这些战舰,就是下一次反围剿的保障。 “有三艘巡洋舰开始拆卸。” 马维作为段天道的事实上的副手,早已经把这些情况背的滚瓜烂熟,当即道:“战列舰方面,舰艇制造部刚刚完成图纸重建,开始进行改装设计。不过,就目前反馈的情况来看,进行战列舰改装,需要重新制造的零部件很多,一号基地的生产力有限,必须等二号基地的清理工作完成,才能将战列舰改装提上工作日程,至于航母,图纸重建工作还没有完成,暂时还没有改装的头绪,需要你亲自去一趟。” 段天道不禁苦笑,一只手将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马维沉默的跟在段天道身旁,看着段天道那摇摇摆摆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现在的悍军,就如同刚刚出生的小羚羊,正在危机四伏的大草原上,摇摆着还包裹着胎膜的身体,蹬着纤细的四肢,跌跌撞撞的试图站起来;然而远处的豺狼虎豹,已经开始慢慢靠近,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人生之初的一次站立…… 那么,等待这只羚羊的,就是死亡。 逃是逃不掉的,流派互助同盟刚刚聚合在一起,需要信心,民间机士也需要转变成严格按照陆军操典训练出来的战士,新收纳的苏斯战舰,更需要时间完成适应自由航道的改装…… 所以,这一仗必须打!也必须打赢! 可是,谁也不知道打赢之后会怎么样——这次苏斯来的是两个团,下一次,可能就是两个师! 两个人心事重重的穿过机场维修船坞,经由路边的自行传送带,绕过满是白桦树的小树林,再穿过仓储中心,走进了位于机场最南边的角落里的配套工业区。 说是工业区,其实就是原来机场为了维修车辆,运载机甲和舰艇方便而设立的几个大型车间,因为机场地加工任务并不总是排满日程,所以,这些车间也会为外面加工一些产品,随着机场专业技术名声越来越大,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多,原有的几个加工车间也扩张成了现在的小型配套工业区。 工业区的一区到六区,都是各大流派汇集普罗镇时带来的旗下加工企业和技术部门,而位于加工区东角的第七,第八,第九区,则是由悍军严密警戒的核心工业区。 从硅谷带回来的十一个实验室所完成的科研项目,就是在第七和第八区里完成最终的制造或组装,一般悍军成员,只知道这二个区里整日忙碌,至于其中到底在生产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第九区,则是所有加工区里最神秘的地方,这个区是几天前刚刚才建立的,除了看见几十辆运送人员的飞行车和数十辆运载着巨大集装箱的重型卡车驶入第九区大门以外,人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区的消息。 第九区临时设立的隔离网外,十辆保持战斗形态的横刀机甲在巡逻,全副武装的悍军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第九区围了个水泄不通。 段天道在马维的陪同下,穿过宽阔的露天存放区,走到了硕大无朋的车间厂房外,合金骨架和混凝土筑成的车间外墙,呈蓝色,人字形屋顶最高处,距离地面足有五十米,一共六个车间,每个车间都有一百多米宽,六百多米长,人站在车间外,就如同蚂蚁一般渺小。 当马维输入密码,高大厚重的厂房大门,在段天道面前徐徐开启的时候,一股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混合着电钻声,机械伸缩声,焊接声扑面而来。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这才是打仗! 巨大的车间里,数十辆机甲,在流水加工线上鳞次栉比,上百条机械臂此起彼伏,焊接时的闪光,电花乍明乍暗。 段天道走上入口处的工作台,马维启动半圆形的工作台,一声轻响过后,顺着四周轨道滑行的机械臂托起工作台,穿过两条生产线上林立的机甲之间,向车间深处移动。 工作台一动,原本垂头丧气的段天道忽然间变了张脸,兴高采烈的看着工作台两侧倒退的机甲。 流水加工线上,两排机甲整齐的排列着——六米八高地机身,青色的外壳,方形的斜置外挂装甲,六个内置式导弹发射架,两门小口径机关炮,一门200毫米口径高速破甲炮弹…… 机甲是段天道亲自设计的,结合了黑兵中的关键技术,采取双置四回路离子加速引擎,新型高碳合金内列传动杆,铬钛合金整体成型的魔兽基础结构,十六层复合压制填充体和背装内置式蜂鸟推进器。 银河机甲公司,完成的是机甲的基础结构和部分零部件,而一些关键部件,是新近组装的。 尤其是黑兵提供的引擎设计以及蜂鸟推进器技术的使用,让这种机甲,在速度方面,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水平。 这些都不特别,特别的是——这机甲有一副臃肿肥胖的人型机身和一张跟方楚天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说机甲臃肿的体型,是段天道为了加装双置引擎和内置式导弹发射架特别设计的话,那么,那张憨厚的脸,则完全是这贱人的恶趣味了。 段天道乐呵呵的站在移动的工作台上,检阅着正在加装炮弹的一排排机甲,志得意满的对马维道:“看看,这些机甲多么英俊,多么潇洒,多么有气质……你说,起个名字叫帅哥,是不是很贴切?” 马维冷漠坚毅的脸上,表情忽然之间变得很古怪,他认真的看着段天道,想了半天嘴,嘴唇嗫嚅着,终于没能说出话来,认罪般的低下了头。 红胡子海盗基地,已经更名为悍军一号基地,而新占领的恶魔之眼基地,则命名为悍军二号基地。 此刻,一号基地的船坞里,舰艇的改装工作,正热火朝天的进行着。 阿芙罗拉懒洋洋的坐在作战室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悍军的海域导航图。 在她身旁,长弓舰队的导航员,正在和悍军的导航员不住的探讨着航线的问题,数十个虚拟海域图分列于作战室四周,一眼望去,如同数十个爬满了蜘蛛网的小型大海。 错综复杂的线路图,阿芙罗拉已经看了好几天了。 现在,每一条路线的障碍区,引力暗礁带,通道位置,长短,起始点和终止点,都印在了她的脑子里面。 阿芙罗拉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导航图上了,在身旁的导航员和参谋们的争论声中,她静静的出神。 她想的,是自己融入的这支队伍。 基地很干净,很整洁,初到这里的时候,阿芙罗拉说什么也不相信这里在几个月前,还是一个海盗基地。 海盗基地是什么样儿,看看那恶魔之眼的基地就知道,满墙壁的涂鸦,厚厚的灰尘,乞丐窝一般的居住舱,刺鼻的臭味……那才是一个海盗基地本来的模样! 可是,在这一号基地里,阿芙罗拉只看见每天刻苦训练的士兵,整洁的环境和井然的秩序,只看见设施齐备的船坞,经验丰富效率卓著的舰艇改装团队,堆积如山的劫掠物质…… 还有,那种能够影响所有人,让人心情愉快的活力! 如果不是基地的结构布置,还有着海盗的痕迹,阿芙罗拉差点以为,这里是华夏军方的一个秘密基地。 现在,三艘巡洋舰,正在船坞里接受改装。 改装工作,无论是阿芙罗拉本人还是长弓舰队的技术部门,都插不上手,除了维修部的机械兵可以帮忙打打下手以外,所有的改装工作,都由悍军后勤部完全承担。 苏斯人只能看着,看自己的战舰被拆卸成大大小小的零件,又看着这些零件,在悍军技术人员的手上,被重新组合,变成一艘艘已经初步成型的分体式战舰。 除了三艘巡洋舰以外,战列舰的图纸重建工作已经完成。 悍军后勤制造部正一边设计,一边建造,那些整天吃住在船坞里忘我工作的人中,有许多还是一脸稚气的华夏军事院校学员,可他们干的事情,足以让长弓舰队资格最老的机械师也瞠目结舌。 这是孤寂大海中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可是在这里,有一群充满活力的人们,他们乘坐一艘受伤的驱逐舰而来,创造了这个世界。 这些人的核心,真的就是那个猥琐而市侩的方楚天? 阿芙罗拉很怀疑,非常怀疑。 现在,自由港的情报,已经传回了基地。 两个配备拳王八代机甲的苏斯装甲团,配合占据绝对优势的北方商业联盟对普罗镇发动攻击,无论是在地面还是在天空,现在方楚天领导的悍军,都只能用弱小来形容! 阿芙罗拉原本以为,那个叫方楚天的混蛋会命令悍军舰队进行增援,虽然这样会暴露舰队行踪,可在敌人的优势兵力下想要存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谁知道,方楚天传来的命令,不但不需要苏斯战舰出动,就连悍军第一,第二舰队的那些改装战舰,也被命令驻守基地,严密护卫。 阿芙罗拉知道,方楚天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自由航道,舰队就是一切! 而这个时候,正是悍军舰队改装的关键时期,被追击的苏斯战舰,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悍军分体战舰,就能在自由航道纵横来去!可是,她想不明白,那个方楚天,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挺过这艰难的时刻。 就凭那些民间机士,那些私人机甲? 阿芙罗拉忽然之间有些惶惑,她无法将下达这种命令的人和跟自己讨价还价的那个猥琐混蛋结合起来。作为一名指挥官,她明白,段天道在这个时候,肩负着多么沉重的担子,下达这样的命令,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自己这位合作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tqr1 这场战役,他能赢么? 二零五高地和二六一高地,是纳瓦拉平原尽头平奇岭山脉的一部分。 两个高地之间,是一个天然的低缓谷地,二号资源公路,就从这里穿过,绕过平奇岭主峰,一路向北。 此刻,两大高地黄色的土地上,尘土飞扬,爆炸翻起冲天的碎石砂土,如同起伏连绵的潮水,浪头一个比一个高,震耳欲聋的炮声中,红色的,白色的闪光,密密麻麻的在山顶上闪现。 张福生蜷缩在坑道里。 身上已经扑满了爆炸落下的砂土,大地剧烈的颤抖,带动他身上的砂土急剧的跳动着。 张福生极力将身体蜷缩进组合式金属防弹墙的避弹坑里,一边吐着嘴里的砂土,一边将脏兮兮的脸贴在电子观察镜上,闭着一只眼,注视着山下苏斯装甲团的动向。 灰褐色的拳王机甲,又一次呈三角阵型跃出了他们的阵的。 最前面的机甲,速度已经完全提升。引擎轰鸣着,如同一个个钢铁巨人,踏着颤抖的土地,向高地突进,悍军的炮弹光团,在他们身旁爆炸,飞扬的尘土,让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 “全体就位!”耳边,传来了连长凯恩斯的吼叫声:“敌人上来了!揍他们回去!” “轰!”又是一次天摇地动的爆炸在张福生身旁响起,尽管反应得很快,张福生的右眼眉角还是被观察镜的边缘给磕破了。几滴鲜血落到地上,剩下的,则流过满是尘土的睫毛,将脸上冲出一道道黑红的泥沟。 “妈的!”张福生顾不上抹去血迹,只眨巴眨巴眼睛,就提着便携式导弹发射器猫腰翻出了避弹坑。 张福生以前是泰流旗下的武装组织黑旗雇佣军的成员,自从杰弗里等泰流传统势力和库伯分道扬镳之后,作为杰弗里手中的武装力量,成员总数只有三百五十人的黑旗雇佣军,就被改编成了悍军全机械化步兵第一师一团。 再后来,看了悍军一百二十辆机甲那让人疯狂的普罗镇战役之后,黑旗雇佣军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成了最坚定的悍军追随者! 他们配合装甲部队维持普罗镇的秩序,执行防务,接受严格的战斗训练,讨论方楚天长官的三十米消失潜行和格斗技巧,每天都擦拭衣领上的银质悍军徽章。 随着悍军的逐渐壮大,原本只有七八百人的第一师,变成了四个满编团,各大流派麾下的雇佣军,护卫队等武装组织,都被塞进了这个团。 意大利人,以色列人,印尼人,朝鲜人,越南人……个个都是职业军人或者身怀绝技的暴力通缉犯, 那个方楚天,似乎很明白大伙儿的口味,这些打过仗或者知道怎么打仗的人,被他集中到了一起。采用正规的军事化管理,加上极其丰富的训练科目和战术讲解,包括张福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在军队的那段时光。 这样的日子,让这些职业军人们过得很惬意。 尤其是当看见悍军军工厂自行制造的炮弹和便携式导弹发射器的时候,大伙儿都觉得,自己算是跟对人了。和这些样子不怎么样,所有人都叫不出型号的家伙比起来,那些老式武器,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现在,第一师的其他两个团,还在和第二步兵师刚刚成立的一个两个团在基地里接受训练,接替张福生他们以前的巡逻任务,而张福生所在的第一师第一团和第二团,则奉命驻守平奇岭防线。 换作以前,遇见苏斯的军用战斗机甲集群,张福生早跑得没影了。可现在,他一点退缩的念头都没有! 苏斯的正规军,也就那么回事儿。 加上这次,他们已经向二零五高地发动第六次冲锋了,除了在阵地前丢下上百辆机甲残骸,他们什么便宜也没捞着!过不了二零五高地,侧后方的二六一高地,他们更没门! 这他妈的才是打仗!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真实的狰狞! 张福生匍匐着穿过覆盖在坑道上方的防爆装甲,爬上了自己的战斗位置,抱着沉甸甸的便携式导弹发射器,他觉得心里踏实! 就靠手中这玩意儿,他已经击毁了两辆苏斯机甲的驱动系统——再什么牛逼机甲,腿部驱动也是命门。 “各就各位……一号……六号……九号火力点准备……放近了打!观察员,通知炮营……火力压制!” 张福生摘下了已经完全被干扰的通讯耳机,侧着耳朵仔细的分辨着炮声和爆炸声中,连长通过扩音器和同频声波传递仪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张福生架好导弹发射器,调整着锁定装置,将一辆苏斯拳王机甲套进发射器屏幕上的游标中…… 二十秒之后,铺天盖地的炮火席卷了整个高地,苏斯的机甲炮,悍军隐藏于二零五高地后面的远程火炮,阵地里飞蹿而出的导弹,如同光链一般的高速炮弹,机甲地雷,聚变手雷……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大地上疯狂肆虐,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爆炸声中,一支装甲部队,跃过平奇岭山脊,沿着山坳,进入了二零五高地的阵地后方。 最先看见这支装甲部队的张福生丢掉了已经没有导弹的发射器笑了起来,他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一边顺着坑道向后面爬去,一边想,不知道下一次苏斯帝国的机甲投入进攻之后,发现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步兵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看那些机甲鬼鬼祟祟进入深深的机甲战壕时的样子,张福生裂开了嘴,匍匐前进的屁股,扭得愈发欢实。 “有点意思!” 查克用白色的手套,轻轻拂了拂笔挺制服上的灰尘,看着指挥台上的远视仪屏幕,回头笑着对身旁的参谋们道:“能够在我们两个营的兵力全力攻击下,坚持这么长时间,我真要相信那位英雄不是浪得虚名了。” 远处的炮声和爆炸声,绵绵不绝,听了查克的话,几位作战参谋和基层军官,脸上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苏斯第十九师401,402团,是编制为三个战斗营,一个后勤连,一个尖刀连,一个电子排,一个工兵连和一个连级预备队的满编团。 全团主力单兵机甲为拳王八代机甲,每个排还配备一辆堡垒式人型重型机甲。 从下午十六时到现在,眼看天就要黑了,402团的两个战斗营再加上电子机甲对整个战场地电子屏蔽,一个山头打了近三个小时还拿不下来,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大伙儿都知道,查克虽然笑眯眯的,可是,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他的愤怒。 由指挥机甲的基地模式临时布置的指挥室里,静悄悄的一片,所有人都看着电子机甲传回来的画面,默不做声——自己遇见的,真的只是两个自由世界的步兵团? “北方商业联盟的部队,现在移动到哪里了?” 查克大步走到电子沙盘前,俯首看着沙盘上闪烁的光标和山川丘壑秋毫毕现的虚拟地形,他已经对这无聊的战斗感到不耐烦了。 “北盟的血影机甲团四个营已经出了中心城西,正在普罗镇以东二十五公里处集结,准备经由环城公路,向西南方向穿插。”站在沙盘旁的参谋赶紧回答道,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不过,悍军破坏了中心城西和普罗镇之间的大部分道路,他们的推进速度很慢,预计抵达指定地点还需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这就是他们最精锐的装甲团?”查克冷哼一声,目光在沙盘上来回游走:“北线呢,我记得他们还有两个装甲团是从中心城北部工业区出发的,现在到了哪里?” “那是北盟的两个混编团。”军事参谋道:“他们的行进速度更慢,自从悍军向硅谷长途奔袭之后,那边地区间公路简直成了一片烂泥沼泽,现在,他们刚刚沿外围农业区的小路经过硅谷,距离普罗镇还有两百公里。” “这帮蠢货,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协同进攻?”查克一巴掌拍在电子沙盘上,怒气冲冲的道。 “上校,那帮家伙是想拣现成的。”一位褐色头发,皮肤有些病态般苍白的军事参谋道:“在进攻里尔港的时候,我们的那些民兵盟友就尝到了这样的甜头,一千辆远东胜利型机甲和十多辆狡狐,就让这个世界最大的流派组织崩溃。这一次,有我们在前面担任进攻主力,他们似乎只想着一路大摇大摆的进驻普罗镇。” “愚蠢的商人组织……”查克冷哼道:“总是喜欢摆弄他们的小聪明,真不知道,军部怎么会选中这样一群废物……联系塞尔沃尔,让他命令他的部队加快行进速度,尽快投入进攻,苏斯帝国战士宝贵的生命,可不是为这个肮脏的岛屿做出牺牲的。” “是!”一位军事参谋领命而去。 查克将目光投向屏幕,电子机甲的远视仪监控画面中,402团的第七次进攻,再次以失败告终。数十辆拳王机甲的残骸堆积在二零五高地那并不算十分陡峭的斜坡上,熊熊燃烧着,退下来的苏斯机甲,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中如同被抄了窝的蚂蚁,凌乱仓惶的退回了出击阵地。 望着二零五高地那不足五百米宽的阵地,查克铁青着脸,随即下达了与苏斯战士宝贵生命截然相反的命令:“命令402团一营二营,立刻重新整队,投入进攻!告诉他们,谁敢后退一步,就地正法!命令402团三营,跟在后面,采取添油式攻击,就算用命填,也得在天黑之前,把这个高地给拿下来!” 查克不想在战后被苏斯的同僚们嘲笑,两个满编装甲团,连一个高地也拿不下来。在他看来,苏斯军人的荣誉,远比苏斯士兵的生命更宝贵。 吱吱呀呀的金属摩擦声和喧闹声再度响起,苏斯装甲团的出击阵地上,军官们在大声的呵斥着,叫嚷着,宣读着刚刚收到的命令。 灰头土脸败退下来的笨重拳王机甲,在重新集结着攻击阵型,轰轰的引擎轰鸣声和口令声中,又恢复了那么几分锐气。 前面几次失败,对于苏斯军队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敌人占据的高地虽然不算陡峭,可是地形复杂,狭窄的坡地并不能容纳太多机甲同时投入进攻。而敌人的强大火力,是战前所有人都没有估计到的,第一次进攻的时候,苏斯士兵们差点以为自己迎头撞上了华夏国家的主力团。 几次试探性攻击下来,402团的两个营虽然损失了近两百辆机甲,可是对方也同样不好受。他们的损失更大,抵抗一次比一次弱,有好几次,一营的几辆机甲,都冲进了对方的战壕,如果不是那些狡猾的家伙在阵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挖了许多埋了腿部雷的机甲陷阱,如果不是他们用同归于尽地方式发动反击,现在,402团早就在二零五高地上烤肉露营了。 查克上校下了死命令,军官们紧张的做着战前部署,出击阵地前的斜坡上,一百多辆拳王和十几辆堡垒正在疯狂的向敌人的高地倾泻炮火。 阵地后方,上千辆机甲排成了三个突击阵型。 这一次,不允许后退! 第一营如果全部倒在了进攻的途中,那么,第二营就会填上去,如果第二营也完了,发动冲锋的,就是第三营,直到彻底占领阵地! 集中优势兵力,对敌人阵线的一个点做强行穿刺,这样的强攻,是苏斯军队非常熟悉的作战方式。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干过无数次了,唯一的不同是,以前,他们面对的是纳粹或者别的国家的部队,这一次,面对的是自由世界的一帮步兵。 即便是悍军的火力强度和抵抗强度有些出人意料,查克上校也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 拳王机甲冷硬简陋的座舱控制台电脑上,随着旁边一盏警示灯的红光闪亮,翻出大段的信息和坐标。随即,正在集结的苏斯机甲战士,就听见防线上原本和缓的炮声猛然间急促起来。 流星雨般的炮弹光团跃过黄昏时低沉的天空,铺天盖地的砸在二零五高地上,爆炸的冲击波翻卷起松散的沙石,抛向四面八方,凌乱的狂风裹着尘埃四处弥散扑腾,枯枝碎石抛撒着,在空中互相交错,雨点般的落在坡地上,树叶上,岩石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火力覆盖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阵地上采用四角支架形态进行炮击的机甲,几乎打光了一整箱能量,炮击时的剧烈震动,让整个防线都在颤抖。 阵线中心一段的防御机甲,已经向两翼扯开,露出了一条笔直对准二零五高地的道路。 “第一营,全体突击!” 随着一声令下,苏斯402团一营的三百余辆机甲,蜂拥冲出树林,跃出了两米高地战壕装甲防爆墙。 密集的阵型,随着机甲飞快的冲刺,扑散开来,如同一把被撒出去的绿豆,在他们身后,剩下的两个营保持着紧密的阵型,一点点的挪动着,填补出击机甲留下的空隙。 地动山摇的机甲脚步声中,谁也不会相信,二零五高地上那些血肉之躯,能够抵挡这样的进攻。 “来了!” 科兹莫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褐黄的泥土,燃烧的残骸,地面上黑色的爆炸残留物和已经看不出红色的血迹,冲天的烟柱,一切,都在苏斯机甲群的狂暴冲锋中扭曲着,变得不真实。 这是科兹莫率领的悍军三团一营的第一次战斗,尽管有马维和尖刀连坐阵,科兹莫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作为在自由世界成长起来的机士,科兹莫和一营其他的幻影流同伴一样,对各种各样的争斗习以为常,那本来就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可是,曾经经历的一切,和眼前的战争太不一样了! 说实话,刚刚进入阵地的时候,科兹莫还真有些慌乱。 阵地被挖出了深达五米的机甲壕沟,刚好够机甲以履带行进的卧姿进入战壕。 一进入战壕,整个世界,都变了样。tqr1 无数的炮弹弹从天而降,剧烈的爆炸声一片接着一片,密密麻麻,没有丝毫间隙,冲天而起的砂土碎石如同扑上大堤的海浪,凌乱的打落下来,砸在机甲的外挂装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天空,已经被机甲燃烧时的浓烟和飞扬的尘土遮住了。 无数残肢断臂,大大小小的血肉,就在科兹莫地面前飞舞,鲜血,在爆炸中变成了一蓬血雾,染红了透明的座舱盖。 曾经只有在《钢铁之战》游戏里才能看到的一幕,如今就在眼前。 而且,无论多么牛逼的特效,也做不到像现在一般的真实而…… 狰狞!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亮剑! 科兹莫甚至看着一个只有三根手指头的断掌,贴在他面前的舷窗上。 在滑落的时候,将遮蔽一切的血雾,划开一条充斥着黄昏的霞光和烈火浓烟的缝隙,而他的视线透过这血色缝隙看见的,就是地狱! 不光是在这里,整个自由世界,都是这样的地狱! 科兹莫知道,这是一场席卷整个自由世界的战争,像他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他既不可能屈膝求饶,也不可能躲到深山老林之中,虽然是民间机士,可是,他们自小接受的教育,依然是荣誉和战斗。 可是,并不是想战斗就能战斗的,自由世界已经被封锁得太久了,被隔绝的不光是这个时代的经济和科技,还包括战争,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竟然是这副模样! 没有一整套攻击手段和防御系统,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几乎就等于赤手空拳加赤身裸体。 近身格斗的技术再高,在集群战斗中,也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而自由世界老旧的武器和对手的这些现代化武器比起来,更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现代各国的军用机甲光凭它们的装甲,就足以抵御百分之九十九金属射弹武器的攻击。 能够加入悍军,是幸运的。 不光是科兹莫这样想,几乎每一个加入悍军的机士都这样想,而这种幸运的感觉,在从那个来自华夏的方楚天手中接过新改装机甲的控制器时,变得尤其强烈! 绝杀流和破山流,这两个曾经站在金字塔顶峰的流派,已经一败涂地! 他们的流派机甲和装备老式武器的步兵团,在北方商业联盟的军用机甲面前,溃不成军。 而这个时候,悍军三团,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军用战斗机甲——仗剑。 说实话,当时的机士们是很失望的。 这种由私人机甲改装而来的机甲很简陋,即便和苏斯帝国那些完全没有装饰的机甲比起来,仗剑也像是站在贵族面前的平民。 那还是说的好听一点的比喻,不说乞丐已经很给面子了。tqr1 仗剑身高七米,通体呈黑色,重五十八吨,属于中型单兵机甲。机甲的头部,是中世纪重装骑士头盔的模样儿,这样的头盔式头部,无论是军用机甲还是民用机甲,都经常采用,不过是样式不同而已,简单而易于制造。 不过,仗剑的这副头盔显然没人有心思帮忙做得漂亮一点。 整体看起来,就如同那个野蛮世纪给犯人套上的劣质铁面,凹凸不平的外壳裹着电子视觉系统,耳朵处开了两个圆孔,让雷达系统总算露了那么一点出来,那装载测量系统的丑陋嘴巴,简直就像是万圣节孩子雕刻的南瓜,一点工业美感都没有。 机甲的脑袋下,就是机身。 脖子是没有的,那玩意除了增加敌人的攻击部位以外,没有别的什么用处。人型机甲,并不意味着就得跟人造的一模一样,不过,那帮从硅谷来的萝卜头也实在混蛋了一点,仗剑的头盔下沿,几乎缩进厚实的肩膀里,这就是那帮科技怪物的审美观? 胸口是一整块厚实而丑陋的复合式装甲,宽厚的肩膀和强壮的胳膊,看起来与其说是机械,倒不如说是几块实心的钢铁疙瘩凑到了一起。 再加上小腹下面,那如同青蛙腿一般形状的反关节腿部和如同恐龙般的三趾脚掌,机士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这个魔鬼筋肉人和仗剑这样飘逸的名字联系起来。 这样丑陋的设计,放在处处充满流线型美感的私人机甲当中,谁也不想多看第二眼。 可是,当真正坐进机甲的座舱,操控着这个丑陋的大铁块战斗时,机士们才知道,他们得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这绝对是一个杰作,他们甚至恨不得每天都睡在这丑陋机甲的座舱里! 对科学家机士们依旧诽谤,对方楚天则大加赞誉。 在机士们看来,丑陋的外表,一定是那些不懂机甲的科学家们的过错。而机甲在实际操控中,那几乎符合他们心中每一丝渴望的表现,则一定是方楚天长官的杰作! 没有高超的机甲操控技巧,没有对机甲战斗深刻的了解,是绝对没有办法利用自由世界有限的材料和技术,来制造出这样深得人心的机甲! 凶横的力量! 这是机士们对仗剑的第一认识。 这辆丑陋的机甲,无论是引擎动力,瞬间启动的爆发力还是拳头的攻击力,都强悍无比! 这一点,大伙儿倒不怎么惊讶,毕竟,光是看看机甲那凶恶狰狞的肩头和双臂,他们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不过,当机士们看见方楚天上校在机甲演示中,驾驶着这个丑陋的家伙将一辆私人机甲生生撞成废铁时,还是吓掉了下巴,那在五十米距离上如同闪电一般的冲刺,那攻城锤一般的肩头,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看着变形扭曲的私人机甲,机士们的眼珠子掉了一地,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机甲战斗,可以野蛮到这种程度! 接下来,他们看见了仗剑那双反关节机械腿提供的速度,见识了这看似笨拙的家伙事实上的敏捷。 圆形排列动力舱四回路双置引擎,是机士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这种引擎提供的超强爆发力,让仗剑的瞬间速度,远远超越了机士们接触的所有私人机甲。 而它的十六杆多体传动系统和反关节驱动系统,更是将引擎提供的动力发挥到了极致,五十八吨的沉重躯体,丝毫不能影响机甲的速度,腾挪纵跃,机甲的各项数据,都站到了九代机甲的标准之上。 拥有一辆九代标准的军用战斗机甲,这在以前,对自由世界的机士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幻想。 谁也没想到,这个幻想,竟然变成了现实。 四叶草工作室的超硬合金,地形龙工作室的多体传动系统,泰坦工作室的超感应阵列雷达技术,穆勒工作室的仿生驱动技术,康斯坦丁工作室的六点协同关节系统,黑魔鬼工作室的三点布局电子平衡仪,雅克工作室的能量罩变频中和技术,金字塔工作室的隐形涂装…… 自由世界这些顶尖科研机构的尖端技术,都成了机甲身上的一部分,再加上方楚天提供的引擎技术和蜂鸟辅助推进器,可以说,仗剑是真正代表自由世界的顶级机甲。 在远程火力方面,段天道更是不遗余力,机甲身上,那几根外表看起来糟糕透顶的炮管,分别是一门260毫米口径主炮弹和两门50毫米口径的机关炮,炮管虽然丑,使用的金属却是按照华夏军用武器的配方冶炼的,足以承受数万次的炮弹发射。 这种由段天道提供的爆发装置技术和弹射技术制造出来的炮弹,经过后勤研究部数十名顶尖科学家的合力研究,不但能够用自由世界的现有资源和设备进行生产,在一些重要的指标上,甚至超越了许多世界知名的炮弹。 再加上自动装填的脱壳破甲导弹,整个机甲,用火力堡垒来形容也不为过。 现在,将是融合了自由世界科技的仗剑,第一次亮相! 苏斯装甲团凶猛的炮火覆盖,在三角攻击阵型最前方的数十辆拳王突入二零五高地阵线前一百米时,嘎然而止! 爆炸激起的烟团,还没在风中飘散,暴雨般落下的砂土碎石,还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在大地剧烈的颤抖中,一门丢弃在阵地前沿,炮管扭曲的便携式炮弹,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机械脚彻底踩成了废铁,弥漫的硝烟中,第一辆拳王雄壮的身影,出现在悍军阵地上。 零星的炮火,不能阻挡苏斯机甲的突进! 第一辆拳王之后,是第二辆,第三辆…… 当整个三角攻击阵型的前端,已经深深刺入二零五高地阵线那无尽的烟尘时,后方的所有的苏斯士兵,都一阵轻松。就连一直准备着填补上去的402团二营和三营,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在出击阵地上集结的脚步。 血肉之躯,终究还是无法阻挡钢铁洪流的进攻。 前面的几次进攻,几乎将二零五高地削去了一层,任何生物都无法在哪里存活,别说那么多炮弹,就算落在阵地上的都是石头,也足以把那上面的所有人砸成肉泥了。 “上!” 已经站上出击阵地前沿的第二营五百辆拳王机甲和数十辆堡垒重型机甲,在苏斯军官的命令声中,争先恐后的跃出了战壕,都是打老了仗的兵油子,这时候,表现再勇猛也不会受伤,自然是个个奋勇争先。 跟在后面的第三营营长,下意识的看了看头盔电子眼镜上的时间,笑着扭过头,想对表情同样放松下来的团长说些什么…… 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二零五高地上,隐约传来了一声军号。 三营营长猛然间回头! 他的余光,扫过身旁的同僚,是的,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不是电子军号,就是军号! 用嘴吹响的军号!嘹亮而短促的号声,划破了重重烟幕,响彻天际。 随即,第一声惊天动的的爆炸声,在二零五高地上响起。 剧烈的爆炸闪光,将阵地前的烟幕照得透亮! “杀!” 一个声音,紧跟在军号声和爆炸声之后,如同一段演讲之后的巨大感叹号! 转瞬之间,二零五高地上,无数巨大凶恶的身影,跃出了战壕,那是一种苏斯人从未见过的丑陋机甲! 他们陡然出现在猝不及防的拳王机甲面前,260毫米口径的炮弹,喷射出无数死亡的光团,交织成一片惊心动魄的火力网!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辆拳王机甲,瞬间就被这些光团给吞噬了!紧接着,机甲的装甲被撕成了碎片,整个机甲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 跳出战壕的丑陋机甲越来越多,他们的火力开始延伸,一条条光链,随着他们那糟糕的炮管的耸动,连绵不绝。 “上帝!” 出击阵地上,所有苏斯人都目眦欲裂。 他们不明白,什么时候,阵地上的那些步兵变成了整整一个装甲营?!他们不明白,自己的机甲雷达和电子机甲为什么没能发现敌人阵地上的变化,他们更不明白,那支名叫悍军的军队,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敢在五十米距离内顶着拳王机甲的炮火开炮的疯子。 第一营的三角突击阵型,开始散乱起来。 出其不意的打击,让苏斯机甲战士们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慌乱,他们忘记了自己地位置,忘记了配合和掩护,在这种几乎伸手可及的距离上,他们只能拼命的躲闪并盲目的开炮。 他们180毫米口径的炮弹,在对手的炮弹前相形见拙。 苏斯人简直都快要疯了! 给他们八个脑袋他们也想象不出,那么大口径的炮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由世界的机甲身上,而不是在某艘护卫舰的侧翼?! 这尼玛还是机甲么?!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最危险的信号! 没有时间来搞清楚他们的疑问了。 悍军机甲那近乎狂暴的火力,如同洪水一般,冲毁了一切! 苏斯人的三角阵型,在二零五高地狭窄的斜坡上,挤成一团! 如果他们面对的还是那些步兵,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就算面对他们所知道的那些自由世界的私人机甲,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当他们面对阵地上数以百计的这种丑陋而凶悍的机甲时,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tqr1 比电影《后天》里描述的那种灾难还要大的灾难! 洪水般地炮火涌下高地,将斜坡上拥挤的苏斯机甲阵型冲了个七零八落。在悍军机甲那近乎疯狂的炮声中,苏斯402团一营,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朵蒲公英,在迅速地消散。 此刻最震惊的自然是查克。他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在阵地上埋伏了如此强大的火力! “这些机甲是从哪里来的?!”查克咆哮着,一把揪起了负责电子机甲协调的军事参谋。 “他……他们……这个……”可怜的军事参谋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在两个排电子机甲的电子覆盖下,对方阵地的任何举动和情况,原本都应该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 可是,直到敌人的机甲忽然出现,对一营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时,电子机甲的侦测系统也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衣领被揪住的军事参谋嗫嚅着,他自己心中还满是疑问,又哪里回答得出查克的问题。 “炮火压制!” 没有得到答案的查克,猛地一把将参谋狠狠掼倒在地,转头对指挥机甲中央控制台前发呆的参谋们,咬牙切齿地怒吼道:“第二营掩护!命令一营,与二营配合,形成圆形防御阵型,先退回来!” “是!”参谋们如梦方醒,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叫声,吼声,脚步声,乱做一团。 查克的命令,通过指挥系统,迅速传达到了前线。 又是一阵慌乱,已经跃出阵地的二营,在基层军官的命令声和凌乱地脚步声中,强行将三角攻击阵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防御阵。数百辆机甲散落在二零五高地前地平原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刚刚初步变幻了阵型,数百辆苏斯机甲就在军官们的催促声中,向高地高速突进。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一营落在后面的机甲接应到阵型中,然后缓缓退回出击阵地,先熬过这一场屠杀。 出击阵地上,也是同样的忙乱景象。 还没有完成能量补给的炮击机甲,零零星星地再一次架起了四角支架,苏斯机甲战士们按照电脑上先前的射击坐标,拼命地扣动操控杆上的按钮,将炮弹送上二零五高地。 突进阵地的那部分机甲,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在敌人如此恐怖的火力网之中,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机甲,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不用远程火力压制住敌人,那么,一营剩下的兵力,也逃不掉覆灭地命运。 只有用无差别的火力压制住敌人,才能为二营和一营的残余机甲撤退争取时间。 一时间,整个战场,完全沸腾了。 苏斯人的战术变幻,很快取得了效果。 密集的炮声天摇地动,无数爆炸的闪光,在方圆不过一两平方公里的高地上此起彼伏。有了后方的支援和指挥系统的协调,还拥堵在阵地前沿的苏斯机甲,终于稳定下来。他们互相形成了小型防御阵,一边开火,一边稳步后撤。 可是。已经占了上风的悍军,怎么可能让眼前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掉?! 痛打落水狗,一向是悍军的传统! 即便是在刚刚成立的悍军三团,也同样如此。就在苏斯的覆盖火力从出击阵地腾空而起的时候,一声军号,自二零五高地后方,骤然响起! 冲锋号! “悍军万岁!”数百声响彻天际地暴喝汇集成一个声音。 外表凶恶丑陋的机甲猛然间跃出了战壕,他们那狰狞的身影在壕沟之间穿行跳跃!他们背上的辅助推进器喷射着红色的光芒。一时之间,数百辆机甲宛如一颗颗弹射的流星,铺天盖地的向苏斯机甲群扑去。 阵地斜坡上的苏斯机甲群,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悍军机甲,就已经如同一蓬破空飞舞地利箭,扎进了他们中间! “近身突击!” 悍军发动的反攻,让苏斯人傻了眼。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奇形怪状地机甲,竟然敢向苏斯装甲集群发动冲锋?! 那可是拳王! 苏斯制式机甲中,从一开始就以近身格斗为设计方向地八代机甲!从它的名字上,就能够看出,这种机甲的凶悍格斗能力! 别说自由世界的机甲,就算是在正面战场上,也很少有敢于向拳王机甲集群发动冲锋的国家。拳王的称呼,可不是徒有其名,他们凶悍的力量,足以让任何陷入阵型中的敌人粉身碎骨! 可是,悍军那愚蠢的指挥官,偏偏在这时候丢掉了机甲战壕的掩护,抛弃了他们靠出其不意才组织起来的火力网优势,头脑发热地选择向拳王机甲群冲锋,这些丑陋的机甲,简直就是在找死! 一直密切注视着高地上战斗局势的402团团长,顿时喜上眉梢!他一把抓起话筒,抖动着他蓄满胡须的下巴,命令道:“一营稍作抵抗,佯装败退,放敌人下来……” 他的命令,迅速通过战区通讯频道,传递到了所有机甲战士的耳边。 “二营两翼突前,一定要把敌人吞进来!” “这个高地,是我们的了!” 一旁的军事参谋们,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敌人以劣势兵力发动的这次冲锋,根本就是一个低劣的错误! 放弃了阵地的掩护,自由世界还没有哪支机甲部队能在苏斯装甲团面前占得便宜! 可是,苏斯人的惊喜很快就如同破碎的气泡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根本不用什么佯装败退,在悍军机甲扑入苏斯机甲群的那一刻起,刚刚稳定下来的苏斯阵型,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 远视仪的屏幕,将二零五高地上发生的一切送到了苏斯人的眼前。 屏幕上,数百个凶恶的身影射入了一营的阵型。当先一辆仗剑,以一种极端诡异的步伐,绞入了两辆拳王之间。 它地动作,快得像一道飞射的电光,在它和它身后三辆机甲的近身攻击下,顷刻之间,两辆拳王,已经变成了燃烧的火团。 火光冲天而起,红光映照中,这辆仗剑,已经闪身百米之外,和另外一辆仗剑自左右同时完成了对另一辆苏斯机甲的击杀。 二零五高地前褐黄色的陡坡上,被炸断的树干横七竖八地倒卧着,被掀开地泥土表层下,巨大的岩石被炸得坑坑洼洼,无数大大小小的焦黑弹坑星罗棋布一个挨着一个。 扭曲的武器和机甲的零件散落一地,燃烧地残骸翻腾着滚滚黑烟直冲天际,弥漫的硝烟,在往来不定地狂风中聚散飘荡。 数百辆丑陋的机甲,就在这片陡坡上,就在苏斯机甲群中,就在查克的眼前,风驰电掣纵横驰骋! 他们如同一群魔狼在飞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弹射转折聚散无常,他们的格斗技巧奇特而致命,在他们的面前,雄壮的拳王就如同笨拙地树懒,除了徒劳地挥舞着他们的拳头以外,没有任何有效的抵抗。 一辆接一辆拳王,在那无数道风驰地黑影中,化成了燃烧的火团!剧烈的殉爆在高地陡坡上,如同连绵的烟花! 一种极端的恐惧,袭击了每一个苏斯人。 “上帝!” 那不是什么简陋的自由机甲!那是性能对拳王呈压倒性优势的九代机甲!而且驾驶这些机甲的,全是八级以上的高等级机甲战士! 查克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明白,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已经犯下了一个巨大地错误! 当这个世界的民间机士变成真正地机甲战士,当他们拥有性能卓越的高等级军用机甲时,当他们服从命令并懂得配合时,当他们不再单打独斗而是学会了集群作战时,他们,就绝不再是自己曾经轻易击垮的民兵! 数十年的苦练,自由世界千百年来积累的近身格斗技巧,赋予了这个世界一个恐怖的力量! 绝对没有哪个国家,能拥有如此多的高级机甲战士!无论是米国,苏斯帝国,华夏还是别的什么国家,都没有! 在近身格斗上,自由世界独步天下! 一个恶魔,将这股恐怖的力量,纠集了起来! “挡住他们!”查克目眦欲裂地狂吼着:“401团立刻进入出击阵地组织防御,让402团二营收缩阵型就地阻击!不能让敌人冲下来!挡住他们!” 作为一名优秀的前线指挥官,查克的反应是非常及时的,他敏锐的看见了其他军事参谋还没有看见的地方,几乎就在他下达命令的同时,一群接一群同样的丑陋机甲,自二零五高地上浮现出了他们狰狞的身影。 如果被悍军形成反攻,后果不堪设想! 丢掉轻敌的查克,竭尽全力的开动脑筋。他要阻止这场战斗,演变成一场灾难性的溃败! “402团,立刻将所有部队投入进攻!”查克铁青着脸,看着电子沙盘,下令道:“三营也上!团预备队立刻建立火力阻隔!必须坚决将敌人挡在我们阵线前!哪怕只剩一个人,也不能后退半步!” “一团长!” “到!” 一直负责指挥部守卫任务的401团团长眼皮子直跳。 “命令两个营,从战场两翼投入进攻。”查克头也不回:“必须在敌人击穿二营阵型之前,拖住敌人后续部队的跟进,延缓他们的攻击态势!” “是!上校!”401团的团长跳上机甲,飞奔而去。 一连串机关炮,扫射在科兹莫面前,地面上凭空出现了排列成一条弧线的数十个小洞,泥土飞溅。 仗剑丑陋的反关节腿部猛蹬地面,机甲一个翻滚,晃了两晃,就已经甩开了远处敌人机甲的锁定。机甲站起身来。继续前进。 宽广大地在它脚下飞速后退,身后的高地上,黑色的钢铁洪流,正滚滚而下。 在科兹莫前后左右,数百辆仗剑散落在方圆五平方公里的正面战场上,正踩着松散的泥土一路风驰电掣。 一发发炮弹落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掀起漫天尘烟,烟团和浓烟柱中,悍军机甲就如同一群投入进攻地雄狮,它们厚重的脚掌无声无息地踩踏着地面,紧绷的肌肉和飞扬的鬃毛,彰显着它们的强壮! 而它们那沉默无声的突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信号! 第一千零五十章 那就是命! 陡坡上的苏斯装甲第一营,已经被突破了! 经过火力网的偷袭和近战绞杀,剩余的机甲,不会超过五十辆。 现在。他们正在韦瑟里尔率领的二营和巴兹率领的三营地攻击下,四散奔逃。跃下漏斗形高地陡坡的悍军三团一营,此刻的任务,是突入平原上列阵的苏斯402团2营那仓促成型的阻击阵地。 击溃阻挡在面前的这个苏斯营,悍军就能一鼓作气向敌人的出击阵地发动反攻! 等到托马斯率领的四营和马维率领地尖刀连投入战斗时,悍军就将迎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苏斯机甲集群的身影在科兹莫眼前无限放大。 当科兹莫如同一只发狂地犀牛一头撞进苏斯机甲群中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在出发时摩拳擦掌的方楚天。 可怜的北方商业联盟,他们不知道,他们将面对的是五十辆由各大流派最顶尖机甲战士组成的偷袭部队! 更恐怖的是,那支部队,是由那个方楚天率领的! 上帝保佑那些倒霉蛋。 阿门…… 普罗镇东南农业区,是位于中心城西区和普罗镇之间的一个三角地带。 大部分为平原地形,只在靠近南面的平奇岭山脉,地势才略有起伏,呈小丘陵地势。洛伦索河自农业区中心横穿而过,跃过北部平原,转过几道弯,钻进丘陵坡地之间地低谷,一路向南,最终汇合进西南方向的卡利夫河。 因为地理优越,土质肥沃,这个农业区一直都是自由世界最重要的粮食基地,人口密度远远大于边远农业区,交通道路和城镇设施也很发达。 在流派战争爆发之后,为了躲避各大势力之间的战火,数十万普通民众,纷纷迁徙出了中心城。而这个农业区,就是许多人的落脚点。 短短一两个月,各式各样的简易住宅和临时帐篷,就在自中心城外围的贫民区到农业区,延绵成了一座凌乱的城市。 段天道磨皮擦痒地坐在机甲里,百般无聊。 他现在的位置,是位于农业区最大的一个农场农业以西不过十公里的山丘树林中。在他下面,就是区间公路和七号资源公路交汇的洛伦索五号大桥。 长近三公里,宽四百米的大桥下,洛伦索河波涛汹涌。 滚滚浪涛翻滚声,不绝于耳,浪花拍击着桥墩,泛起一道半圆形的白线,水花落下,汇进河水中,滚滚南去。 微风吹拂着山坡上的林叶,发出柔和地沙沙声,不时,几声清脆的鸟啼响起,在引来同伴的附和之后,又伴随着翅膀的扑棱声远去。 五十辆青色的机甲,无声无息地潜伏在茂密的树林中。 段天道操控机甲,轻盈地翻了个身,把机甲腆起的金属肚皮对准从树叶的空隙中洒落的阳光。 “谁来聊聊天?”段天道打开机舱,爬到机甲肚子上躺下,把衣服撩开,露出肚子,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一边挠来挠去,一边通过耳麦对不远处的卫见山道:“老卫,一会干起来害怕不?” 二级战神虎着脸扭开头,不搭理他。 “别怕!”段天道安慰道:“第一次嘛,见了血就好了,一会儿包管你叫爽!” “闭嘴!”卫见山丝毫不给这位悍军最高领袖面子。在他看来,这混蛋就是个天生的贱人,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家伙怎么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活生生给砍死。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机士们的笑声。 “呵呵。”段天道笑得很憨厚:“老卫脸皮薄!” “上校,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黑龙道的一级机甲统领乔治.科尔特地声音传来。 “怎么,等不及了?”惬意地晒着自己的肚子,贱人心里十分得意。 五十辆机甲,除开他自己以外,剩下的四十九人里面,有两个机甲战神,二十二个一级机甲统领,二十五个二级机甲统领! 这还不包括因为身份原因,不能参与第一线作战的各大流派首领和那些因为年纪稍大或者加入悍军较晚,没能选入的顶级机甲战士。 半眯着眼睛,看着树冠空隙中金色的阳光,段天道不认为哪个国家的军队能够拥有这样一股力量。 而现在,这股力量已经是自己的了! 现在还有很多流派通过各种渠道,汇集到普罗镇。流派互助同盟的招牌,已经成为了所有流派最后的归属。 如果再打赢这次普罗镇保卫战,段天道相信,投向普罗镇的流派,还会更多! 等到悍军舰队初步形成战斗力……哪怕只是暂时获取自由港的制空权,悍军地面部队,就能拥有更大地战略空间! 到那个时候,谁也无法阻挡悍军前进的步伐! “嘿嘿,有了新机甲。”科尔特笑道:“心里面痒痒!” “挠挠!”在机甲微热的金属外壳上。段天道白生生的肚皮在阳光下滚来滚去,晒得直哼哼。 “上校……”科尔特问道:“平奇岭那边……咱们能赢么?” 科尔特的话,问到了所有人的心上,通讯频道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你觉得可能输么?”段天道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我他妈倒是怕那帮家伙打起了性子,到时候收不住手!” 通讯频道里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做一团,机士们一时间议论纷纷。 “科尔特,你也不想想。三团那帮家伙,驾驶的是什么机甲?”一个明心流二级统领当先开始了马后炮:“别说两个八代机甲的苏斯装甲团,就算再来那么五六个,三团也输不了!” “就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咱们悍军怕过谁?” “这话我爱听,论机甲技术,苏斯那帮家伙,连咱们的外围弟子也比不了,打绝杀流和破山流,他们能仗着机甲厉害,遇见咱们,哪里有他们的戏唱?” “给他们留衣服还是留裤子,那都得看爷们的心情,弄火了咱们,一铁棍开了他们滴菊花!” “遇见咱们悍军,算他们倒了血霉。他们也不想想,有咱们上校在,哪里有他们占去便宜的时候?” “就是!咱们上校是什么人?吃人都不吐骨头!” “呸,克里奥,你这是夸上校还是骂上校呢?” “口误……呵呵……口误!” “回去就把这帮家伙狠狠操练一顿!”段天道听得脸上肌肉直抽抽,心里发狠。 不过段天道也知道,这是机士们心里放松下来的自然反应。 作为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地民间机士,他们对此刻普罗镇的局势感到担忧。而这种担忧,能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抛开,已经足见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平奇岭的战斗,段天道是不担心的。 二零五高地和二六一高地,早已经经营得如同铜墙铁壁。不光是组合式防御墙,在壕沟的节点部位,还有安装了隐形堡垒和装置了机甲地雷陷阱。 而且,二零五高地和二六一高地互为屏障,拿不下二零五高地,就别想攻击二六一高地。而敌人即便拿下了二零五高地,也会面临二六一高地居高临下地攻击。 况且,现在的三团,已经是装备了九代机甲,接受了严酷训练地悍军精锐。他们本身的机甲操控能力加上严格的战术纪律养成,进行一场面对两个八代机甲团的防御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现在想来,段天道觉得自己做得最划算的买卖,就是突袭硅谷了。 在硅谷,自己不但获取了足以改变机甲战斗模式的磁力仪,还获取了以三十多位顶尖科学家为核心地十一个工作室以及他们多年的研究成果! 这些工作室,不是某个国家学院里的工作室,这是从整个地球汇集而来的超级科研机构! 在这个凭本事吃饭的世界,没有一个浪得虚名的家伙敢到这里来混日子。 敢到这里来的,都是为了科技研究而疯狂地各领域精英!在这些科学家的脑子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在他们的电脑里,储存着让人瞠目结舌的研究成果。 如果米国或者苏斯帝国意识到在自由世界还有这么大一个宝藏,段天道相信,这两个国家会不惜为此发动一场战争! 可是,他们偏偏就不知道!tqr1 不但他们不知道,包括自由世界在内的整个人类世界都不知道。 人类最高议会对自由世界的限制和封锁,麻痹了太多人。 没有人相信,自由世界的人敢于突破人类最高议会的决议,制造任何在封锁清单上陈列的违禁武器。 统治自由世界的组织,不过是一些利益集团而已,和拥有几乎所有人类国家的联合国相比,他们连蚂蚁也算不上。 想要活下去,他们可以成为海盗,可以抢劫杀人。可是,他们绝不敢触碰人类最高联合议会设定地警戒线! 即便有五十艘航母一千艘战列舰十万辆军用机甲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敢伸手碰一下!别说他们没有那么多军队去驾驭这些东西。即便有,和人类各国远远不断的正规军比起来,这么点东西,又能支撑多久? 自由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可是,这有一个前提。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必须认清自己被放逐者的身份! 无论在这个世界里,你是如何强大凶恶。你都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一旦违背,等待你的就是覆灭! 可是,没人敢制造,不代表没人敢研究! 尤其,对一群科研疯子来说! 他们中的许多人并非因为犯罪才来到自由世界,他们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没有主流社会的规则限制!他们可以在这里,从事他们想进行的任何实验! 当然这些实验都是绝密的。 它们只存在于最秘密的实验室中,甚至只存在于科学家地大脑里。它们从不曾曝光,更不曾被出卖用以换取金钱。它们的存在,就是这些科学家人生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他们一生成就的最大褒奖! 对科学家们来说,这些研究成果,那就是他们的命!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活活埋葬! 这些疯子科学家不惜一切地完成自己的梦想,并严格的保守秘密。 就拿武器来说,在这些来自地球各个领域的科学家里,就有不少懂得全套的生产流程。 如果他们想干的话,现在被禁止的武器早就在自由世界泛滥了。 可是,和他们研究的东西相比,普通武器的制造,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技术而已。 他们绝不会为这种自取其祸的东西毁掉自己的研究。 他们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他们急着研究人工智能,基因重组,生化胚胎,不老灵丹,制造黑洞,毁灭宇宙……以及研究女人为什么会有处女膜。 他们是白痴,疯子,也是天才。 除了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研究项目以外,他们也研究能量武器的改进理论,研究更强硬的金属材料,研究机甲的各大系统,研究电子攻击手段和新型密码通讯系统,研究新型舰艇,研究雷达和隐形技术…… 虽然这些东西秘而不宣,可是它们实实在在地存在于自由世界的这些实验室之中! 得到这些人,得到这些人手中多年积累下来的研究成果,是段天道绝对意外的收获。 在他们兵发硅谷地时候,他根本想象不到这些疯子手中竟然有这些东西。那其中的许多项目一旦被联合国知晓,都意味着绞刑! 幸好,这帮疯子从来不曾想过要把他们的研究成果公诸于世。至少在他们的有生之年,他们没有这样的想法。 也幸好,这些东西都落到了段天道的手中,而这些收获,直接促成了悍军战斗力地提升! 当初在设计仗剑机甲改装的技术会议中,段天道看到各大工作室提供的技术之后,回到房间,冲唐心笑了整整两个小时,笑得唐心脸色发白地抓起一把枪…… 就拿现在的平奇岭战役来说,段天道之所以敢在制定作战计划之后就交给马维放任不管,除了对九代机甲和这群足以震惊世界的高级机甲战士有足够的信任之外,更重要的是,悍军拥有四叶草工作室研制地微型干扰飞行器。 这种原本用于海军舰艇战斗的干扰器,就是整个战役的关键。 前期进行防御战斗的步兵,除了制造阵地上的假象之外,他们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将人手十个的微型干扰器,布满整个战场! 正是微型干扰器,让苏斯装甲团的两个占据绝对优势的电子机甲排,成了苏斯装甲团跌入陷阱的罪魁祸首。 他们越信任电子机甲取得的情报还有通讯和干扰的优势,就输得越惨。数以千计的微型干扰器,足以将整个战场方圆数十公里的地方,变成电子禁区! 段天道挠了挠晒得又红又痒地肚皮,翻身进了座舱。打开控制台电脑里的电子沙盘程序。 下午五点,这个时候,苏斯装甲团应该已经上当了。 机甲电脑中的电子沙盘呈现在面前,段天道沮丧地叹了口气。 这个以他为外形特征地新型机甲,最终被命名为游侠。帅哥这么贴切的名字被集体否定,这让段天道很郁闷……游侠就游侠,总比那帮科技怪物的“肥猫”“八戒”“魔人布欧”这类的名字要好得多。tqr1 这种委托银河机甲公司制造的机甲,大部分技术是来自黑兵,当初给银河机甲公司提供的图纸,是机甲的结构主体这一部分。 黑兵本就出色的科技研发再加上各大工作室的顶尖科技。此刻,完成了最后组装的游侠,各项数据,已经超越了目前最牛逼的机甲! 而在加装了磁力仪之后,段天道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游侠到底该属于几代机甲。他只知道,游侠的性能已经不适宜用现代机甲的评判标准来衡量了。 这就是悍军最核心的力量。 而今天,这股力量,将得到完全的释放。 既然要打,就要打一场漂亮的! 段天道目光,凝视在电子沙盘上。 沙盘显示的,是普罗镇周边的地形。 现在,三个红色箭头,正从正南,正东,和东北三个方向,直插普罗镇。 段天道嘿嘿笑了两声,北方商业联盟的这次攻击,选对了时间,也选对了方向。 如果悍军是绝杀流那样的流派武装,如果悍军还只是当初一百二十辆机甲的小势力,北盟的这次攻击,绝对是致命的。 可是现在,他们太小看悍军了! 血影机甲团抽调的四个装甲营,那是北方商业联盟最核心的武力。而自中心城北部工业区向西南穿插的两个混编团,也是屡次和三大流派激烈交火的精锐部队。再加上苏斯帝国两个装甲团从正南方向的强力挺进…… 自由世界的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 可惜,塞尔沃尔不会想到,此刻的悍军,已经不是以前的悍军了! 他和三大立派之间的拉锯战,给了悍军发展和壮大的机会! “这么点兵力想要吃掉老子。” 段天道的嘴巴几乎撇到了耳朵根,一脸不屑。自从确定了敌人的兵力之后,段天道就琢磨着玩一场大的。普罗镇太小了,战略空间周旋不开。一旦苏斯帝国重兵压境,立刻就是一个死地! 所以,段天道要经由这次战役,打开悍军生存的战略空间。 正在电子沙盘上勾勾画画,忽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派驻于四周的尖兵的报告声。 “上校!”负责报告的机甲战士声音兴奋得直发抖:“北盟的装甲营出现了!” “来了?”段天道抬头看向雷达显示器,几分钟后,一个闪烁的光标,在雷达屏幕的边缘出现,紧接着,光标变成了五个,十个,越来越多。 段天道打开远视仪,透过林叶向远处的望去。 田野在洛伦索河对岸的平原上延绵着,一望无垠,田间的农作物已经有半人高了,斜着向上生长的宽阔叶子,在微风中摇曳着。整个看上去,如同一道起伏的波浪。 而在那微微起伏的地平线上,几辆红色的机甲,露出了他们的身影。 这是一种外表很漂亮的机甲。 修长的机身,流线型的外壳,就连外挂装甲,也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修饰,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 走在最前面的数十辆机甲,呈战斗形态,在他们身后,相同的机甲却是公路行进模式。 机身没有伸展开,腿部折叠在一起,大腿上的履带和小腿上的车轮,缓缓转动着。在这些机甲之间,还夹杂着重型卡车和设有机械臂的维修车和自动补给车。车队沿着区间公路缓缓而来,一辆接一辆,几分钟后,整条公路上,都变成了一片移动的红色。 “两个营?” 当尖兵的统计数据出现在段天道电脑上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还有两个营,到哪里去了? “气味不对啊!”段天道看着远视仪上慢悠悠行进的血影机甲团,皱起了眉头。消失的两个装甲营,让他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在自己的完全控制之中,也因此,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 血影机甲团继续前进,前队的一百二十辆机甲,已经越过了洛伦索五号大桥。位于中间的车队,正在陆续通过。 “上校!”眼见血影机甲团快要进入伏击区,科尔特忍不住问道:“打不打?” 段天道没有回答,他沉默地看着电子沙盘,大脑如同一台飞速运转的机器,一双胖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一条条推演步骤在屏幕上接连翻转,一个个地推演图标,如同自湖底浮出的气泡,出现在电子沙盘上。 “想各个击破?” 中心城北盟的指挥部里,塞尔沃尔身旁,一个黑瘦的中年人,用修长有力地手指,轻轻地摁在电子地图的普罗镇上,黝黑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坚固的外壳,锋利的武器,是用来保护最柔软的核心的。可是,你不明白,当你只能看见敌人一支武器时,这一仗,你就赢不了!真以为我只会派出这么点部队来进攻么?” 作战指挥室里,熙熙攘攘地军事参谋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通讯,战况收集,沙盘推演,命令下达人来人往脚不沾地。 偶尔,参谋们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这位中年人的身上。 无一例外,所有的目光都充满了尊敬和崇拜,还有一丝拟制不住的兴奋——仗打到这个地步,北盟的军事主宰费尔勒终于亲自出手了。 普罗镇那些悍军不会知道,他们的对手中指挥功力最深地,不是北盟武装部队的总司令塞尔沃尔,也不是苏斯装甲团那个查克上校,而是这位性格沉默少言寡语的北盟武装部队总参谋长! 如果那些自以为强大的土匪,还陶醉于当初一百二十辆机甲歼灭第一突击团的战绩。 那么毫无疑问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惨烈的失败——任何不了解费尔勒,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十六岁,就用大色列和联邦加国军事交换生的身份,进入加国陆军指挥学院。 五年后,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二十八岁,就积军功成为大色列最年轻的少将! 在脱离大色列之前,他总共指挥过十九次大小战役,并获得了八次全歼对手,六次击溃和两次以少胜多的超级战绩。 而剩下的三次,在敌人的优势兵力惊涛拍岸般的决死攻击下,他负责指挥的防线,如同铜墙铁壁滴水不漏! 塞尔沃尔的这位远房表兄,是公认的军事天才! 当初,为了帮助他脱离大色列,北盟牺牲了六名高级特工,动用了八个商团舰队,费尔勒地神秘叛逃,成为了大色列军方最大的丑闻和秘密。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在大色列军方服役至今,那么,他早已经是名将录上的一代名将了! 他的战术思想很简单,却没人能模仿——收集并制造每一分优势,并将其无限扩大。 这种战术风格需要的不仅仅是经验,还需要天生的计算天赋! 当他指挥的军队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会感觉一辆推土机轰轰而来。 巨大的铁铲在前进的过程中推出一座小山。 将绝望的你…… 活活埋葬!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大条的事情! 这位前大色列的年轻少将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攒尽全力,当他出手时,必定是致命的雷霆一击! 如果说,北方商业联盟的崛起是依赖于塞尔沃尔的领导能力和敏锐的政治嗅觉。那么,北方商业联盟之所以在无数的争斗中不但没被削弱,反而逐步壮大!正是依赖于费尔勒的军事才能。 在之前的流派战争中,费尔勒在具体的战术指挥上,根本就没有出过一言一语。 一切作战方案和战场指挥,都是由北盟作战指挥部独立完成的。除了轻描淡写看看战报以外,塞尔沃尔完全不对战略战术做任何干预和指示。 因为他不屑于做! 如果在塞尔沃尔苦心积虑用数十年时间累积下来的优势下,在苏斯帝国军队的支援下,北方商业联盟还打不过三大流派,作战指挥部这些被北方联盟费尽心机送进各国军校军队培养的军事参谋,干脆自杀得了! 而今天,费尔勒却亲自站在了指挥室的电子沙盘面前。 对于歼灭了第一装甲突击团的悍军,费尔勒要亲自将其埋葬。 在费尔勒面前的电子沙盘上出现的,是和段天道同样的地形。不过,和段天道沙盘不一样的是,费尔勒的这个沙盘,多了三道红色的箭头。 一道自普罗镇东部分兵,向东北穿插,与北部工业区出发的那两个北盟混编团,对普罗镇西北防线,呈钳形攻势。 另一道,则是自普罗镇东面七号资源公路向西运动,那是从仙龙港出发的六个步兵团和两个装甲营!他们的目标,是普罗镇东部斯卡迪沃基地外围的东区防线。 而最后一道,则是在苏斯装甲团右翼一百二十公里处,密山山脉的群山之中。那是绕道,向普罗镇南部向中心直插的一千辆远东胜利级机甲! 除了负责驻守中心城的血影机甲团五个装甲营,以及各大港口留守的机甲团,北盟这一次,可谓倾巢而出! 普罗镇附近的所有兵力,都全部调动了起来,加上之前的三路进攻,六个红色箭头,如同六把匕首,直刺悍军的心脏! 打掉普罗镇,悍军就是丧家之犬! 刚成型地流派互助同盟。也会彻底瓦解。 “真没想到,小小的普罗镇,竟然会发展得如此迅猛。”站在费尔勒身旁,塞尔沃尔微笑着看着地图上六个火红的箭头,如同看见了悍军的末日:“如果不是敌对阵营,我倒真想见见那位华夏英雄。有他的帮助,就算没有苏斯帝国的同盟,我们也能称霸自由世界!” “你的目标只是称霸自由世界么?”费尔勒淡淡地看了塞尔沃尔一眼。 “哈哈。”塞尔沃尔大笑着摇头道:“如果只是这个目标,你又怎么可能抛弃一切来自由世界站到我的身后?我只是一时间感叹悍军的发展罢了,短短几个月,他们几乎就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实在让人啧啧称奇。” “超出控制?”费尔勒面无表情地道:“自从当初你故意打草惊蛇之后,悍军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脱离过我们的视线?这段时间他们在壮大,我们的收获,可能更多一些吧?” “那倒是。”塞尔沃尔笑道。 “一个所谓的华夏英雄,一百二十辆机甲。就想在自由世界玩出花样?”费尔勒傲然看着电子地图,冷冷地道:“他们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我也没想到。”塞尔沃尔道:“他们根本就不是华夏介入自由世界的先头部队,只是一群丧家之犬!来自由世界没几个月,背后也没有任何支援,就敢玩这一出空手套白狼。若是让他们得逞了,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费尔勒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对普罗镇,他布置的是一个死局。他不相信,那所谓的悍军,能逃过这已经成型的天罗地网。 “你……”塞尔沃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皱着眉头道:“如果查克知道我们把他们当作牺牲品,用于牵制悍军的主力。他们会不会……” 勤务兵端来了两杯咖啡,放在了塞尔沃尔和费尔勒身旁的桌子上。 费尔勒看着勤务兵离开,淡淡地道:“我有必要在意一个死人,或者一个失败者地感受么?” 他转过头,看着塞尔沃尔的眼睛:“苏斯帝国只尊重能获得胜利的人。无论这个人是他们自己人,还是他们的盟友,甚至是他们的敌人!只要我们能够获得胜利,面对苏斯帝国,我们就有更强硬的话语权!” “本来我不该问,不过事关重大。”塞尔沃尔迎着费尔勒地目光:“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要知道,到现在我还没看过你的作战计划和推演结果。”他转过头,看着电子沙盘上的六道红色箭头,笑了笑又道:“虽然光是看这个,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不过,我更想看到结果。” “看看吧。”费尔勒微微一笑,打开了电脑推演程序。 在程序的启动中,他的手指,在电子沙盘的屏幕上划过。 推演开始。 代表作战部队的光标浮现在虚拟画面上,并开始随程序运动。随着推演程序地进行,六个箭头,不断地向着普罗镇挺进。沿途地蓝色防线,在红色箭头的延伸中,被一道道击穿。 而贴在费尔勒手指上的,代表平奇岭悍军主力装甲团的圆形光标,随着费尔勒手指的移动,一次次地与红色箭头碰撞着。 囊括了双方装备,数量,兵员素质等参数的综合战斗力数据,在模拟战斗中飞快地变化。 当代表悍军主力的圆形光标,在与红色箭头的一次次消耗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六路红色箭头,只剩下了最后一路。它孤零零地还刺入了普罗镇中心,并迅速将普罗镇地图渲染成一片血红。 “他们有这样的战斗力?” 塞尔沃尔震惊地看着一脸淡然的费尔勒,他没有想到,费尔勒的这次行动,最后的结果竟然只是惨胜。 一个团的悍军主力,拼掉了五路进攻,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是按照情报中的最强战斗力来设定敌军的。”费尔勒冷峻地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即便他们有这样的战斗力。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可以重新来玩一玩这个游戏。” 推演程序被重新启动了,局势复原。 而这一次,费尔勒加入了时间设定。 代表悍军主力的圆形光标在六道红色箭头中,左冲右撞竭力抵抗。 可是,无论它怎么做,时间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它终于歼灭了两路箭头时,另外四路箭头中地一路,已经兵进普罗镇。 一路既破,普罗镇的所有防线顿时崩溃。一片红色,在普罗镇的地图上再次渲染开来,尘埃落定。 “瞧。”费尔勒拍了拍手,抖开一张自由港时报,端起了身旁桌子上的咖啡:“战争,是门艺术。” 段天道皱了皱眉,当得知敌人分兵之后,段天道当即暂停了伏击计划,一边飞快地做着推演。一边迅速和基地取得了联系。 天机老人什么都教过他,不止是杀人,还有打仗。 打仗不是儿戏,他所熟记的上千场著名战例中,指挥官所犯地每一个错误。都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段天道那时候就发誓,自己绝不能成为这些反面教材中的牺牲品。 推演的结果显示,原本四个营离开中心城西区的血影机甲团,在分兵之后,形成了两个上下分离的箭头。虽然总数还是一样的,可是进攻普罗镇的敌军,就不再是三路。而是四路! 这多一路少一路。关系着战场反围剿战役的成败! 段天道在原来地作战方案中,制定的是将三路敌军各个击破地计划。如果敌人真的只有三路,在三团挡住了最具战斗力的苏斯装甲团强攻之后,击溃另外两路,段天道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谁也不会明白,他现在率领的这支小分队,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只要普罗镇外围的防线能够稍微坚持一下,这三路敌军,就绝对没办法攻击到普罗镇。 现在,敌人的分兵,让三路攻击箭头,变成了四路! 总数虽然一样,可是,段天道早就明白,在战场上,不是以数量作为决定因素的。 在几十年前,第二次世界大战两个国家发生的局部冲突中,就有这样一个战例。 面对敌人五倍数量的优势兵力,战例中地指挥官凭借一次战术欺骗,调开了敌人地主力,再以一个装甲营,突袭了敌人的指挥部,赢得了战争。 当时,那个装甲营在行进到距离敌人指挥部不到十公里地地方,暴露了行迹,遭遇少量防御部队的拼死阻击。 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充分的利用敌人调动的时间差,直线突进,将转移不及的敌指挥部一举摧毁。 那个战例,充分的说明了情报是战争的基础。而且表明,一旦核心弱点暴露,少量的兵力,也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推演虽然很不乐观,不过,段天道的心情还不算沮丧。毕竟,天机老人的教导,早就让他养成了在制定作战方案时留有余地的习惯。 段天道最担心的是,如果敌人进攻再多上那么一路两路,那么,对悍军来说,事情就大条了! 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来什么。 推演刚刚完成,段天道就在与基地的联络中得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悍军派驻于普罗镇四周的好几个观察点,最长的已经超过四十五分钟没有和基地取得联系了。tqr1 一听到这个消息,段天道顿时就点点点了。 这些观察点,都是悍军旗下的派出去的“难民”。 他们由悍军的亲属担任,分布于普罗镇四周一千公里以内的所有高等级公路和资源公路周边。 而在五百公里以内,凡是机甲可以通行的地带,都有或多或少这样的“难民”居住点。段天道称这个监控体系为肉眼天网。在这种简单有效的重重监控之下,任何成规模的军队,都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靠近普罗镇。 原本,这样的观察点,应该是很安全的。 观察点的人员,就是一个个普通的家庭。在这个战乱时代,这类难民随处可见。城市,农业区,工业区,深山老林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人的存在。 想要躲过这些人的耳目,除非,那支向普罗镇运动的军队,派出尖兵机甲将沿途的一切可能暴露他们行迹的居民,屠杀一空! 除了疯子和恶魔,段天道不认为有人类会这样做。 可是现在,几个处于相同方向不同观察圈的“难民”观察点却同时失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一条血肉铺就的大路! 消失的有东部七号资源公路沿线六十公里的四个难民观察点,南部卡利夫河农业区两个难民观察点,风车平原两个观察点,还有最关键的密山山脉,那条通往平奇岭山脉后方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于密山垭口的一个观察点! 段天道将这些观察点坐标输入了电子沙盘。两条向普罗镇运动的线,出现在了沙盘上。 四道箭头之外,又多了两道! 山下的两个敌装甲营,已经完全通过了洛伦索河五号大桥,正保持着中等速度,向西南推进。 机甲的脚步声,履带碾压路面的嘎吱声,引擎的轰鸣声,嘈杂刺耳。位于队伍前方两翼的开路尖兵,几乎是从埋伏的悍军战士眼皮子底下走过去的。 可是直到敌军通过了伏击圈,段天道都没能下达攻击的命令。 满头大汗的他,死死地盯着电子推演程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运算这推演数据。他实在无法相信,为了不暴露行踪,敌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除了密山1760垭口的观察点,是一个人数不多的垦荒者聚集点以外,其他观察点所在的位置,大多紧挨着人口密集的难民聚集区。 段天道浑身都在哆嗦,他完全可以排除这些观察点身份暴露的情况,那么,事实就只剩下了一个! 敌人行进的这条路线,是一条由普通平民尸体铺就,用他们的鲜血染红的路线! 一将功成万骨枯对手,是个该死的杂种! 虽然他自己是个杀手,对人命的认知没有那么多道德约束,可他娘的连一个顶级杀手都看不下去的时候,这是有多残暴!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 北盟装甲部队,走出了伏击区。 一直没能等到段天道命令的悍军机甲战士们从潜伏的各个角落里汇拢起来,看着在黄昏的山林中,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游侠一号,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来自各大流派的精英,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团体理所当然的第二人——卫见山。 卫见山皱着眉头走到段天道机甲面前,翻身爬了上去,然后,他就定在了那里。 透过座舱盖,他看见,坐在中央控制台前,那个飞快敲动键盘的段天道抬起头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迷茫而愤怒的眼睛! 是的,这是一场战争。 但即便是战争,也绝不是屠杀无辜,任意剥夺生命的理由! 科兹莫左手将万能操控杆猛地推进五档二级引擎位置,紧扣在操控杆火炮发射器上的食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右手大拇指摁住腿部传动的c4键,另外四根手指,以大拇指为圆心,飞快地在a2到b8键之间跳动。 这是段天道上校传授的弧形跳指技法——行进间不规则步伐配合正面集群作战时的交叉目标扇形射击。 仗剑雄壮地身躯,在纵横的炮火和遍地的机甲残骸中不住变向突进,灵活得如同一只在丛林中奔跑的狐狸,不固定的奔跑节奏和突然的变向,总是能寻找到的火力网之间的空隙。 数不清的爆炸,在仗剑的脚边响起。 整辆机甲已经扑满了黄色的尘土,各种各样的颜色,不同原因形成的伤痕,东一道西一道,纵横交错。 仗剑那260毫米超大口径的丑陋火炮,在拼命地耸动着,伴随着耸动的节奏,一团团红光喷射而出,呈扇形向前方倾泻。 在科兹莫这辆高速奔跑开火的机甲身旁,是无数同样的机甲。 同样的不规则跑动躲避,同样的扇形射击…… 三角突击阵型的火力,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大地在这成群的丑陋机甲脚下飞快地后退,尘烟,被机甲跑动时卷起的狂风扯散。 太阳就快没入远方起伏的地平线,黯淡的世界,充斥眼帘的,只有这如同鬼魅一般的钢铁身影和炮火交织的火力网。 血战,在炮声,爆炸声,惨叫声和怒吼声中继续。 二零五高地下地平原战场,冲锋的悍军机甲,再一次突进了苏斯机甲的阵型,双方顿时绞作一团,杀声四起。 这是科兹莫对苏斯402装甲团二营阻击阵地的第三次强行突击。 也将是最后一次。 前两次突击,悍军三团一营,就击穿了敌人圆形防御阵的两道防线。 宽十公里的圆形防御阵,此刻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半圆形的防线,集中起来拼命抵抗的防线两翼最宽处,已经锐减到四公里,就这样也无法保证弧形防线的厚度,在一营地突击中。瞬间就被扯得七零八落。 “杀!”科兹莫暴喝一声,排在突击阵型最前面的三十辆机甲,同时加速,如同破空飞舞的箭矢,扎进了苏斯机甲群中。 闪过一辆拳王的拳头,科兹莫一拨操控杆,机甲一个侧步,已经凭空浮现在了拳王地左翼,扭身,出拳…… 这是幻影流的以一化百!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仗剑地铁拳,已经捣入了拳王的腰部。 引擎位于腰部的拳王,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内部传动系统被仗剑的拳头死死卡住,随即在高速运动的惯性中断裂开来,高速运转地齿轮,传动杆,半月盘等零件,完全失去了控制,在如同鞭炮般噼啪地响声中,四处迸射,将机甲内部,撞得稀烂。 而受损的引擎,更是温度急剧攀升,引擎缸体和能量系统,变得通红,如同一颗被堵住了血管的心脏。 当仗剑收拳转身,向另一辆拳王电射而去的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在他身后响起。 四射的碎片,燃烧着,如同一颗颗流星,机甲残躯上的能量,在风中,化为冲天地火焰,将四周照得透亮。 一辆拳王倒下了,紧接着,又是一辆。 苏斯机甲战士,在拼死抵抗,他们地手速,已经提升到了极限!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苏斯人绝望地发现,一旦被这些丑陋的机甲近身,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 那是一种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无论他们怎么拼命,拳王也跟不上对方的动作。 他们按照《机甲操控规范》训练的技巧,在这些丑陋机甲的面前毫无用处。同样的动作,对手却比他们更快,更准,更致命! 更别提那些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格斗招式。 幻影流技法,泰流技法,段天道传授的格斗技巧,各种各样的招式,让苏斯士兵们目瞪口呆而又惊恐万状。在这些苏斯机甲战士的眼中,对手的机甲操控,已经近乎一门艺术——一门杀戮的艺术! 跳跃穿行,折线突进,弧形突进,上步冲拳,退步侧踢…… 那些他们无比熟悉的机甲定式,由这些丑陋机甲的手中,已经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一辆辆苏斯机甲倒在这些定式之下。 他们的倒下,证明了他们多年以前听到的一个说法。 自由世界,才是机甲格斗的圣地! 那里,藏龙卧虎! 许多现在的老兵,在当时都只是一笑。 谁也没把这样的话当真。 自由世界的民间机甲格斗技术是很厉害,可那又怎么样,战争是远程火力的天下! 军用机甲的一切参数,都是以远程作战能力为标准。 近身格斗,无论对机甲战士还是对机甲本身,都只是辅助!辅助的技能!辅助的功能! 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机甲的战斗模式,就被改变了。 随着装甲系统的日益完善,随着机甲变得更快,更敏捷,能量负载更充足,动力更强劲,远程炮火之间的战斗,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装甲集群交战,发射数以千计的能量炮才能准确命中那么几十发。 而就是这几十发,也不见得能摧毁一辆机甲。 除非,能够有五六发炮弹持续命中同一辆机甲,否则,只要敌人躲开了最后的致命一击,就能重新恢复战斗力。 那个时候,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tqr1 数千辆军用机甲对决,炮弹打得铺天盖地。导弹乱飞,双方的阵地,几乎被炸烂了,可是伤亡率却徘徊在一个很低地水平,谁也奈何不了谁。 真正解决问题的,是双方的近距离交火和近身格斗。 而随着机甲近身格杀的模式成型,随着机甲更注重近战性能,原本在主流社会军队的眼中,如同儿戏一般玩弄民间机甲近身格斗的自由世界,却变成了一头猛虎。 现在,猛虎已经出笼。 战场上,硝烟四起,杀声震天。 科兹莫率领一营,向苏斯阻击阵型的最后防线,发动了猛烈的突击。 在他们身后,三个营,总计一千二百辆同样的丑陋机甲,以排山倒海之势。自二零五高地呼啸而下。 查克一脸铁青,额头两边地青筋,从皮肤下蜿蜒凸起。分外骇人。 死死盯着屏幕的眼睛,已经满是血丝,一支接一支的香烟和抑制不住的焦急火气,将他的嘴角燎出了水泡。 短短几十分钟,在查克看,如同几十年那么漫长。 他知道,即便是作为天生的好战者,作为一个视胜利和荣誉为生命地国度中的军人,苏斯士兵,有着极强的战斗精神和严格的战场纪律。可是,如果战局在这么发展下去,谁也不能保证这不会变成一场恐慌的溃逃。 二营,还在坚持着抵抗,这已经是所有苏斯人最后的心理防线,一旦在401团地两个营自战场两翼投入战斗之前,敌人冲破二营的阻击,一切就全完了。 “401团在干什么?”查克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丢到地上,怒吼道:“怎么到现在还没到达指定位置?” “已经到达指定地点了……”一个作战参谋战战兢兢地道:“正在做战前准备!” “还准备个屁!”查克一拳头砸在控制台上,狂吼着:“告诉里德尔,如果在三分钟内,他不发动进攻,我会把亲自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是,上校。”军事参谋赶紧跟401团团长里德尔联系去了。 查克又找副官要了一支烟点上,袅绕青烟中,他一边看着控制台上不断变幻的时钟数字,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二营能够顶过这一段时间。 如果在401团的两个营投入战斗之前二营就崩溃了,那么,汇合成一个拳头的悍军装甲部队,就能够一鼓作气,将出击阵地上的402团剩余部队彻底摧毁。 一旦出击阵地被突破…… 这场仗,也就完蛋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怎么下得去手! 查克用手指松开了衣领上的纽扣,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他想不明白,对面地悍军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在之前北盟提供地情报上,敌人除了有一百二十辆战斗机甲以外,其他的可都是些各大流派集中起来的普通私人机甲。 那些机甲在拳王面前,根本就是一炮死。 之前的那个绝杀流,还有那个破山流,也证明了这一点。排名前两位的机甲流派,都在远东胜利那种苏斯军方淘汰的七代机甲面前败的那么彻底,面对远远不如那两大流派的悍军,比远东胜利更高级的拳王又怎么可能输? 正是因为北盟的情报,查克才在事实面前,挨了一记闷棍! 对方不光有整整四个营的大编制军用机甲团,而且,装备的,竟然都是九代机甲! 越想查克就越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失败,所以,这只能是一个陷阱! 北盟没有提供正确的情报,却将苏斯装甲团送到了最不容易打下来的平奇岭防线。那帮该死的商人!试图用苏斯士兵的生命,来牵制住对手! “查一查,北盟的军队目前地分部状况。” 查克手指勾了勾,让副官再给他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他咬着牙对身旁的参谋道:“另外再查一查,留守里尔港的那一千辆远东胜利,现在还在不在。” 看参谋领命而去,查克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指挥机甲中央控制台的战报上。 战局在401团的两个营被强行投入战斗之后,缓和了下来。 面对两翼发动的进攻,悍军装甲团的突击不再凌厉得无法阻挡。他们不得不注意平原两翼小丘陵地带的苏斯装甲部队,如果被两翼包抄。断了后路,或者被偷袭了二零五高地。即便是九代机甲,也无法扭转战局。 现在,电子沙盘上的实时战况反应,悍军原本准备集中向苏斯出击阵地突破地后续兵力,已经由于苏斯两翼的攻击开始向左右分散。 查克焦急的看着天色和时间,不时的发布着一条条命令。 前线地反馈,有一条重要的消息,敌人地通讯和指挥系统,似乎还是受到了己方电子机甲的干扰。他们的所有命令,都是通过扩音器毫不掩饰的明码下达。 那么,只有两翼牵制住敌人,让敌人无法一鼓作气突破正面防线,位于防线后方的指挥部和剩余兵力就能得到最大程度地保存。 等到天黑以后,无法进行分散作战的悍军,将只能在黑暗中眼睁睁地看着两翼苏斯装甲部队撤退。 若是他们敢打开灯光作战,那么他们就将成为炮火覆盖的目标,若是他们敢分散追击,查克不介意利用通讯协调优势,将他们分割歼灭。 敌人虽然曾经骗过了电子机甲的侦测,不过查克并不担心,毕竟干扰和侦测,反干扰和反侦测,并不能混为一谈。 突破了! 当面前的最后一辆机甲倒下时,科兹莫的视线豁然开朗。 几声爆炸之后,周围已经没有站着的苏斯机甲了。科兹莫忽然有些发怔,他无法相信,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第一次踏上战场地幻影流机士,就以1比20地伤亡比例,歼灭了敌人近两倍于己方的兵力。 这个惊人地战果,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科兹莫缓缓转过机甲……满身硝烟和尘土的一辆辆悍军机甲,正跟在自己的身后,这些和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幻影流机士,此刻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陌生。 他们的机甲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有些机甲的外挂装甲被撕裂,破布片一般挂在身上,一些部位破开的大洞,甚至能看到机甲的内壳…… 这让一辆辆仗剑,显得愈加丑陋。可是,在科兹莫眼中,这些东西,不但不能损害同伴们的形象,反而让他们看起来,有一种铁血与彪悍。 曾经,自己和他们站在泰流机甲馆的屋顶上,看着那一百二十辆黑色的机甲在敌群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而今天,自己和他们,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主角! 科兹莫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了起来,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他转过身,透过座舱盖,前方五公里的地平线外,是苏斯人隐约可见的防线装甲墙和机甲。 科兹莫举起了机甲手臂,停顿几秒之后,猛然指向前方! “呜哇!” 那是段天道某一天,在调戏某位二级机甲战神的较量中,发动最后一击时,如同野人般的怪叫声。 如今这声怪叫,出现在了这里! 无数鬼哭狼嚎汇合起来,响彻天际! 钢铁洪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他身畔汹涌而过! 俯首,大地在他的座椅下颤抖,抬头,天空被滚滚尘烟遮掩。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科兹莫禁不住浑身发抖,热血沸腾中,他猛然一推操控杆,机甲奔跑起来,汇入了滚滚洪流之中。 从天空中看下去,广阔的平原上,四百多辆黑色机甲,互相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一排排纵跃奔腾。 在他们身后,尘烟滚滚。一个两翼最宽处长达八公里的巨大三角阵型,如同战斗机飞行时从天空投射下的阴影,随着大地地起伏,风驰电掣。 苏斯阵地上一片死寂。 苏斯士兵已经听不见军官们歇斯底里的吼声了。 他们紧紧地握着操控杆,脸色发白。 在他们眼前的地平线上,那一条黑色的浪波浪线,正滚滚而来。那机甲奔腾的脚步声。如同一串串闷雷,从颤抖的大地中传来。 402团团长下巴上的大胡子,在颤抖着。 一营没了,二营也没了。即便是有这么一道阵地,紧靠自己手中的兵力,又怎么可能挡住这已经疯狂的对手。 鬼哭狼嚎地“呜哇”声,越来越近。 团长闭上了眼睛,绝望地嘶喊道:“开火!” 昏暗地天空猛然间变得透亮…… “撤退吧。”查克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现在的结局已经是他能取得的最好战果了。 两翼的401团,还能大致保存完整。指挥部也能够安全离开。可是,402团却完全丢在了这里。 指挥机甲,开始启动。 控制台分裂成几个小块,随着机甲地机械臂,反转收入了机甲中。 参谋们,面色苍白地各自收拾准备。 二十公里外,那惊天动地的炮声,不绝于耳。爆炸和炮弹开火地光芒,刷白了整个天际…… “苏斯装甲团败了……” 握着手中的战报,塞尔沃尔有些失神,好半响,他才困惑地看着身旁的费尔勒道:“从查克进攻二零五高地到现在,一共才六个多小时,其中,悍军装甲团投入进攻,包括最后追击的时间,只有两个多小时,他们的战斗力……” “出乎意料。”费尔勒皱了皱眉头道:“……我是说查克。他竟然丢掉一个团选择了撤退。原本,我还指望他顶上二十四个小时呢。” “那现在?”塞尔沃尔有些担忧地看着电子沙盘,六道直指普罗镇地火红箭头,现在只剩下了五道。 费尔勒冷冷一笑道:“这样地结果并不坏。至少查克还保留了一半的战斗力,我们跟苏斯人那边也好交代。”说着,他转头问身旁的参谋道:“先锋团,现在到哪里了?”tqr1 参谋报告道:“已经过了密山垭口,正在下山路上。估计现在,应该到纵裂峡谷了。” 费尔勒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对塞尔沃尔淡淡地道:“再怎么厉害,他们也只有一个装甲团。想要解开这个死局,除非他们能上天遁地!不然,就在二十四小时内,吃掉我五路兵力。这可能么,恐怕,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 “参谋长!”一位急匆匆跑过来的参谋打断了费尔勒的话,他递给费尔勒一份抄录的通讯记录,报告道:“五团和六团刚刚传来消息,他们的先头清理部队,发现了难民的异常动向……” 摆手止住了参谋地口头报告,费尔勒静静地看完通讯记录,将稿件随手递给塞尔沃尔后,他背着手走到电子沙盘面前。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前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费尔勒皱着眉头,似乎对什么有着极大地困惑,好半晌,他才摇了摇头,冷冷道:“真是妇人之仁。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摆开了打!” 他转过头,不紧不慢地下令道:“命令各路部队,放弃隐蔽,加速前进。务必于拂晓之前,进入攻击位置,完成战前准备,八点钟,同时发动攻击!” 费尔勒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指挥室里回荡着。巨大的电子沙盘上,五个红色箭头,正随着右上角时间的变幻,一点点向普罗镇逼近。 洛伦索大桥,已经隐于黑暗之中。 今天没有月亮,只有天空数不尽的繁星,为桥下奔腾个河水,披上丝丝波光。 微寒地风无所不在。 周围的林叶,无声无息地起伏着。山林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那河水翻腾奔流的声音。 机士们沉默地站在一起,互相之间,已经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 只有当某个同伴口中的香烟猛然间亮起的时候,大家才能看见,那和自己一样紧皱的眉头和铁青的脸。 大家已经知道了基地传来的消息。 也知道了段天道的推论。 一开始,谁也不相信那是真的。自由世界见惯了烧杀抢掠,可是,这么恐怖的屠杀,他们还第一次听说。 就为了隐藏行踪? 文明发展到这个时代,战争虽然还存在,可是像这样没有人性的暴行已经鲜有耳闻了。 就算是那些战争中地国度,也不会在占领区下达这样的命令。 他们可以摧毁城市,可以用任何借口将枪口和炮口对准民居,可以抢劫杀戮,可以纵火,可是,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遮掩。 这是自由世界啊! 北盟那些士兵,也在这里长大! 他们怎么就下得去手?!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计算天赋! 看着那两条线经过的难民聚居区,计算着那片范围和人数,机士们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随后从基地传来的消息,却证明了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段天道命令提前通报观察点和周围难民,恐怕还有更多的人会倒在血泊中。 “马维,平奇岭情况怎么样?” 黑暗中,传来了段天道的声音。 机士们丢掉烟头,聚集起来,听通讯器里,马维回复道:“敌人已经被击溃,上校!目前,我军正在清剿中!二零五高地周边已经肃清,歼灭敌人一个装甲团,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车辆,另外俘获十二辆电子机甲!” 马维的声音很轻松很兴奋,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为三团的这场胜利高兴。 虽然没能击溃对手,取得摧枯拉朽般的战争态势。不过,无论是科兹莫率领的一营,还是韦瑟里尔,巴兹和托马斯率领的其他三个营,所有的悍军战士,都没有把这小小的挫折当一回事。 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所有人地预期。 机甲战士们惊讶的发现,火力悍军呈压倒性优势,机甲防御性能优势也很明显。 更让大家兴奋地是,在认真执行了段天道平时训练中反复强调的波浪式换位掩护之后,他们的战损比例,即使除开追击战中的战果,也只是苏斯人的二十分之一! 而一旦被他们近身,只经过机甲操控规范训练的苏斯机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多年的机甲格斗技法修炼,加上段天道传授的实用作战技巧,让他们所向披靡!苏斯人除了少量的军官能够稍作抵挡以外,其他人几乎是一触即溃! 这样的仗打起来,实在太爽了! 以至于到最后,一帮精力充沛的家伙还意犹未尽,追着零星溃散的苏斯人满山跑。剩下的人,则四处收集战利品,并不辞幸苦地把东西从战场的各个角落搬回来放到一起。 跟段天道通话的时候,马维正喜滋滋地清点战利品呢。 “留下一个连,协助第一步兵师防御高地清理物资,其他人立刻放弃清剿追击,撤回普罗镇。我需要你们协助普罗镇的防御,防线收缩至第三环城公路,外围阵地一律放弃。明白么?” “明白,上校。”马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多余的话一句也没问。 “我已经把作战方案发给你了。”黑暗中,段天道的声音冷冰冰的:“我需要你们,坚持三十六个小时!能做到么?” “只要我活着!”马维的回答简单而坚决。 “很好。”段天道沉默了许久,沉声道:“谢谢!” 说完,他关闭了通讯器。转过身来,机士们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他们能屠杀野外的难民,可惜他们杀不完中心城的人。”段天道张开手脚,做着机士们都很熟悉的准备活动。 “悍军借道的游戏,我们中间,还有许多人没有玩过。”他弯弯腰,挺挺肚子:“这次,大家跟我去玩一把?” “悍军借道?”机士们相顾愕然,他们自然记得那场在自由港闹得天翻地覆的硅谷长途奔袭战,当时,那二百四十辆机甲一路狂飙突进,沿途势力不是灰飞湮灭就是俯首称臣,惊呆了整个自由世界,闹得沸沸扬扬。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们的宗主,才开始了对流派互助同盟的进一步关注。才有了后来各大流派齐聚普罗镇,才有了现在的悍军。 段天道的意思,难道是想…… 恐怖的猜测,让机士们张大了嘴,看着在黑暗中作着热身运动的那个嘿呀嘿呀地身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神经错乱的疯子! 就算北盟的主基地位置并不是什么秘密,可那毕竟是北盟啊!那是拥有十几个装甲团,有苏斯帝国撑腰,准备了大量军用武器,有无数党羽附骥的强大势力! 那不是当初的几百个提着破枪困守硅谷的狗屁青年党! 在击溃三大流派之后,北盟已经控制了自由港近百分之七十的地盘。几个重要港口,交通要道和重点工业区,物资储备区,全都在北盟的手上! 现在的北盟,已经开始成为自由港人眼中的主宰者了。 整个中心城的城南,城东,城北,和中心地带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周边即便还有些其他势力,也都是依附于他们旗下的。 别说他们的基地里还驻守着三个血影装甲营,距离不远的北部工业区,也还有一个混编团和两个血影装甲营。单说要插入中心城经过的区域驻军,就够大家喝一壶的了。 把悍军全拉上,也不见得打得进去,靠这五十辆机甲,能走到哪里?人家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这点货色给活活淹死! “你是想进攻北盟基地?” 明心流的三级机甲战神哈格罗夫,有一脸的大胡子和一副魁梧的身板。不过,他此刻地语气,可和他威猛的外表有些搭不上边:“不是真的吧,就我们这些人?” 不怪哈格罗夫声音战战兢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只觉得心惊肉跳。 再不怕死的人,也没想过这么疯狂地死法。 “对!”段天道高举双手,手臂贴住耳朵,往后下腰。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着这个人轻松地把自己折叠起来,保持了双手双脚同时落地的姿势片刻之后,这家伙继续折腾,最终成功地把脑袋从胯下钻了出来。 这个妖孽! 妖孽顶着自己的胯下,严肃地道:“从目前得到的情报和推演结果来看,我们的对手,显然已经抓住了我们无法轻易丢开普罗镇的弱点。普罗镇太小。却是我们流派互助同盟的根据地,一旦我们选择带领部队跳出包围圈。那么,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后勤人员,都将遭到屠杀。” “到那个时候……”段天道双腿后翻落地,结束了热身活动,说道:“不用他们追击,我们自己就会四分五裂!等到北盟和苏斯帝国地军队联手控制了自由港。我们再怎么跑,也跑不出他们的手心。” “所以……”段天道从机甲座舱里拿出一个电子文件夹,打开道:“目前阶段,我们唯一能够保全普罗镇。又能给予北盟沉重打击地办法,只有一个!” 电子文件夹上的地图,被各种各样古怪的符号标注得密密麻麻,段天道蹲在地上,手指在地图上划拉着:“对攻!” “可是上校……”科尔特嗫嚅道:“我们和敌军的力量对比,实在太悬殊了。他们是大军压境,我们这才五十个人……” “这场战役的胜负点,不在于单纯的力量对比。”段天道憨厚的脸上,有一种难得地自负神气,这让他看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我们和对手比得是,看谁先达成战略目标!” “这是一个游戏……”段天道的声音。在黑夜的轻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一个我们和对手比谁的计算更精确地游戏!时间,兵力,路线,攻击强度,攻势配合……我们的对手,已经做出了一个集中了所有优势的作战方案。他们在各个方面,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现在,他们正准备把这些优势,转化成一场胜利!” 段天道点燃了一支烟,他的脸在火光中一闪即逝。 “可惜,他们低估了我们三团的战斗力,也不知道我们这个超级尖刀连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老子最不怕地,就是计算!” 这一点,段天道倒没有吹牛,他自幼跟天机老人学古推演术,开卷第一篇就叫《算无遗策》。 这么多年来无论对手的防御多么严密,段天道要杀得人一个也跑不了,这种铁一般的实践证明,这种寻常人连看也会看疼脑子地推演术,在计算能力上绝对独步天下。 再加上他的记忆力天赋超群,该记得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忘记,天机老人装进他脑子里的上千战例,上万种攻防态势,部署,教训和经验……论起计算,他还真是谁也不怕。 虽然他一向都是独狼作风,很少进行团体作战,但要在已知情报下作这么一道攻防习题,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现在自由世界这种小局部的战争,双方都没有天网系统和大规模高强度的电子对抗,互相之间对情报,通讯和指挥的干扰,假动作,假路线,假阵地假基地,电子欺骗,隐蔽迂回这样的东西,还少之又少,没有了大规模战役时期的战争迷雾,军事指挥官几乎是把牌放在桌面上摊开了来计算。 这实在没什么挑战性。tqr1 其中的乐趣,只有各自隐藏的实力这一小部分了。 “我们的三团,是准备了九代机甲的精锐。这一点,绝对不是北盟可以相比的。他们的战斗力,在主流国家的军队中能排到什么位置,你们不明白,我明白!”段天道的手指在地图上普罗镇地位置画了一个大圈,接着道:“配合我们的外围防线,一个团的兵力。看起来,似乎不足以支撑二十四个小时。在敌人的眼中,我们分兵防御,就是铁锁连舟,他们的几路兵力一合兵。我们就会快速崩溃。” 卫见山,科尔特等机士,静静地围成一圈,看着段天道摊开在地上地电子地图。 一开始,他们还不怎么明白,敌人东路的四个装甲营上下分兵的道理。此刻看来,这两路兵力,上下呼应,既可以单独发动进攻。也可以在短时间内与附近的其他进攻部队合流。南面和西面的进攻部队,也是如此。 一旦三团被拆分为五份。分别用于阻挡敌人的五个进攻箭头的话,那么,敌人只需要稍作调整,就能用一路兵力,牵扯悍军装甲部队,而其他部队,则迅速合流。如同针扎气球,以一点破全局。 只要有一个方向被突破,那么,普罗镇其他防线上的部队都成了摆设。 这些东西,对于没有接触过正规军事理论的卫见山等机士们来说,根本就不了解。 可是,段天道指着地图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众人暗自咋舌,如果负责指挥的不是段天道而是他们自己,恐怕,他们早就犯下了分兵防御的错误。 然后他们的根基普罗镇,就彻底玩完了。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突袭进行曲! “那我们应该怎么防御?上校。”急性子的科尔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解决办法来,情不自禁地问道:“我听你刚才跟马维说,他们需要坚持三十六个小时……” “如果敌军没有更多的兵力投入……”段天道嘿嘿一笑:“马维他们能坚持更长时间。” 他指着普罗镇地图地一条环形公路道:“我已经命令外围防御部队收缩到三环路防线设防。退到这里虽然看起来丢掉了很多外围阵地,防御纵深也只有几十公里。不过,我们的兵力更集中,防御强度要比以前强得多。 而且,由于落叶湖和四周的几座山脉的阻挡,敌人的进攻路线选择不大,战术变化空间比在外围跟我们交战,要小许多。更重要的是……” 段天道手中烟头的一点红光,在地图上普罗第三环路外围地第四环路和纵横交错的区间公路之间晃来晃去:“我们可以解放三团的战斗力,变被动为主动,兵分两路,以对角的形式进行圆形机动作战!” “也就是主动攻击型防御。” 段天道见机士们有些不明白,解释道:“把三团分成五队,战斗力会大幅度减弱,如果分成两半,各领两个营游走于普罗镇地外围环形区域,就能掌握主动。敌人玩的是地域和时间的配合,我们也玩地域和时间的配合。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我计算了一下。”段天道站起身来:“以我们收缩后重新布置的防线强度来看,敌人如果不合兵进攻的话,想要击穿防线,需要五个小时左右地高强度连续进攻。而我的作战计划里,不会给他们这种任意攻击的机会。三团将形成两个拳头,进行环形机动作战,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地点,选择任意战斗目标。只要能破坏敌人地连续进攻,或者运用偷袭大规模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我们的防线,就能够坚持下去。” 机甲战神,机甲统领们,只听得两眼发直。 他们没想到,北盟的这次围攻,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变化! 如果不是段天道深入浅出的分析讲解,他们根本就猜测不到敌人的意图,到了敌人大军压境的时候,面对敌人的战术变化,只能徒唤奈何。更别提针锋相对的制定出有效的防御方案了。 不愧是华夏英雄! 段天道在电子地图标注的作战方案,几乎精确到了每一分钟,具体到了每一个可供伏击的地点。就连敌人可选择的攻击路线、攻击方式、战场能够容纳投入兵力的数量和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被他标注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段天道肃然起敬。 “不过,家里再怎么打,毕竟也不能撑太长时间。” 段天道将手中的烟一口嘬到了底,丢掉烟头,看着在场的众人道:“所以,这场战役的关键——还得看我们!” 他把地面上电子文件夹地地图,换成了中心城地图,抬头道:“他们既然敢来进攻,我们自然要以牙还牙!这次对攻,我们需要在三十六个小时以内完成致命一击。敌人是明着来。我们人少,自然是偷偷摸摸地去!” “虽然敌人在中心城,还有大量部队,可是,只要仔细的计算一下,我们就能发现,这些部队中,有大部分是被钉死在原地的!” 段天道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道:“一般的机步团,我们可以不加理会,需要注意的只有防御他们基地的三个装甲营。这是血影机甲团的主力,刚刚换装了苏斯制式炮弹。实力不弱。” 再次说到突袭。这一次,众人虽然心中忐忑,却没人质疑出声。他们知道,别看段天道平日里没个正形。可关键时刻,他比任何人都靠得住,他决不会去干自投罗网的蠢事。 “咱们悍军的传统,大家可能还不怎么熟悉。”段天道望了望风,压低声音,一本正经殷殷教导:“我们讲究的是下个毒,使个绊,打黑枪,敲闷棍,地雷战,地道战……所以,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紧紧围绕这些关键战略思想。至于战术方面,是另外二十个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跑我追。” “那是什么战术?”科尔特显然孤陋寡闻,对华夏著名的战术不甚了了。 “流氓战术!”段天道解释道。 “流氓战术?”科尔特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这军事战争中。还有这样的战术,挠了挠脑袋问道:“那敌什么我什么,是个什么意思?” “记不住你就这样想……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段天道口沫横飞毁人不倦:“这就好比你和一坏娘们跳舞,她上一步,你自然就退一步,她退一步,你就上一步,反正要跟她保持暧昧距离……” 科尔特大点其头,听段天道接着胡说八道:“敌驻我扰,这就起变化了。音乐还没完,你正跟她磨得热血沸腾,那娘们跳着跳着停下来不跳了,你当然要趁机骚扰一下,顺便问问为什么啊。”tqr1 “对啊。”科尔特听入了神,一拍大腿,梗着脖子直愣愣地道:“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忽悠老子,老子揍丫一顿狠的!” “这就是敌疲我打了!”段天道也一拍大腿:“她说她累了,显然不是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挨了打,那娘们肯定要跑,于是我就去追,追上了再打一顿。”科尔特举一反三:“这就是敌跑我追了吧?” “对了!”段天道最后终结:“你说,这不是流氓战术是什么?咱们就这么扭着北盟那几个孙子揍!” “是够流氓的。”科尔特愣了半晌,啧啧有声。 黑漆漆地山林中,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即将开始的危险旅程,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晚上十点,聊天打屁,抽了最后一支烟,五十辆游侠离开了洛伦索五号大桥,以机甲潜行模式,一路向东。他们,将在夜色地掩护下,穿过农业区,由西北位置,进入中心城。 天空中的繁星,如同一颗颗钻石。 微弱的星光,让平原上纵跃奔驰的五十个身影看起来,如同身上撒了银粉,于黑暗中追逐猎物的暗夜精灵——如果,它们没那个夸张的肚子的话…… 段天道驾驶着一号机甲,奔行在队伍地最前面,在他身后五公里的位置,才是超级尖刀连的大队。段天道把速度拉的很快,不停地变向,选择最隐蔽的行进路线。而无论他怎么变向,身后的队伍,也没有丝毫凌乱。 段天道心头暗爽。 这就是由机甲统领以上的机士组成的超级装甲部队! 找遍全世界,这样的队伍,现在也找不出第二支来! 即便现在各国都将机甲近身格斗训练提到了战略高度,拼命培养高等级机甲战士,可也只能让七级八级的数量大幅增加,而能上九级的机甲战士,到现在也不过三五百个。 可在自己身后,就是整整五十个,其中好几个,是手速突破了六十动的十级机甲战士。任谁看了这样地军队,也会羡慕得口水直流! 如果再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悍军地战斗力会更强大。基数最大的机甲斗士和机甲骑士们,在机甲武学的熏陶下,进步很快。他们在各自流派中的修炼瓶颈,早已经被突破。等级提升,简直可以用飞速来形容。 再加上机甲武学对手速的增幅效果,现在的悍军拉出去,放在任何国家,都是绝对的陆军精锐。 现在,只需要在自由世界这块磨刀石上,将这把利剑开刃! 经过了按照士兵操典的严格训练,累积了战争经验,了解了作战规程,见过血之后,他们将具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游侠,在轻盈的奔跑着。潜行状态下的脚步,如同猫科动物一般无声无息。 四回路双置引擎,保持在低耗水平,强大的性能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黑魔鬼实验室开发的新型悬挂和减震系统,加上二十四层复合填充金属,让原本以刚硬坚固为属性的机甲,多了一种诡异的柔韧。 地形龙工作室的多体传动系统,将引擎动能精确地传送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没有一丝多余的消耗,电脑上的数据,能让任何一个机甲爱好者眼睛发红。 穆勒工作室的仿生驱动,并没有带给游侠一双反关节的腿,不过,配合黑兵技术的驱动系统,游侠的奔跑移动的性能比世界最高级的机甲还高出百分之三十二。 四叶草工作室,泰坦工作室,康斯坦丁工作室,雅克工作室,金字塔工作室……自由世界的智慧,段天道的经验,共同成就了这辆超越评判标准的机甲。 五十辆机甲,如同五十只灵猫。它们舒展着四肢,肌肉,在光滑的皮毛下时紧时松。 凌晨两点,超级尖刀连,在段天道的带领下,越过了农业三角区,进入中心城西南。 段天道举起了拳头。 身后的机甲,停了下来。 远视仪上,前方十公里处,一栋栋耸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在黑暗中隐约可见。 那里,是极限佣兵团的防线。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他们需要在天亮之前,抵达中心城的核心商业圈。 而这一路上,不能避开的势力,有五个! 段天道嘿嘿一笑,下令道:“打开蜂鸟推进器,放下挡光遮板,咱们,跳进去!” 杰里迈亚.班宁,一直为自己与加国联邦第一名将班宁有着相同的姓氏而自豪。那是他的偶像,他做梦都想着自己也能成为那样一个大人物。 不过,杰里迈亚自己也知道,除了相同的姓氏以外,他和那位呼风唤雨的名将,实在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二十二岁的他,只是极限佣兵团的一个小队长而已。拿着微薄的薪水,每天执行些为富人做保镖或者运输押运的工作。流派战争爆发以后,佣兵团的收入已经断掉了,无处可去的同伴,只能拧成一团,凭借手里的枪和团里储备的食品物质,占据几个街区,苦苦挣扎度日。 沿着街道,巡视了一遍哨岗的情况,杰里迈亚回到十字路口的战壕里。 破烂的沙包,简陋的组合式装甲防弹墙,歪歪扭扭的隔离网,老旧生锈的机甲……杰里迈亚怀疑,这样的阵地,能不能挡住敌人机甲的哪怕一次冲锋。 前天下了大雨,战壕里的低洼位置,积水还没有干。 整个坑道,显得阴冷潮湿。踩着一脚泥泞,杰弗里回到了自己小队的坑洞。 黑黑的洞口,被几根没剥皮的木头歪歪扭扭地支撑着,打进厚厚泥土层的防弹墙,因为坑壁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露了一个边角出来,混合着周围坑凹的泥土和一些不知名植物的根须,丑陋不堪。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疲战! 听着洞里穿来的鼾声,磨牙声和咳嗽声,杰里迈亚停下了脚步。 一想到里面那如同坟墓一般的环境,他就不禁低声地咒骂了几句,觉得自己应该在街上再转几圈,而不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回到这里来。 靠在坑壁上点了一支烟,杰里迈亚抬头看了看十字路口对面的中心城。在夜色中,这一眼望不到顶的大家伙,无声无息的矗立着。因为没有能量供应,中心城里的居民早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一座座空空的建筑。 没了能量,自然也就没了生态平衡和循环系统,也就没了电梯。就连辅助的电网,都已经断掉了,光靠大楼本身的风力发电,是无法维持中心城运转的。 杰里迈亚从来不到楼里去。现在,大楼里弥漫着一股股恶臭,停掉了生态系统,那里面简直是地狱。 而且,听说还有些人死在了里面。谁也不知道那些腐烂的尸体到底在哪一个房间……想想都恶心。 杰里迈亚狠狠嘬了口烟,有些悲哀。即便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中心城底层的一些地方,还有少量的人如同老鼠一般生活着。他们实在无处可去。 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恶臭就该蔓延到街道上了。 扭头看了看西面,杰里迈亚叹了一口气。 那是普罗镇地方向。 大伙儿都知道,和现在的中心城相比,那里简直是个天堂。杰里迈亚不知道团长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这几个街区,能找到的食物和能量,都已经被清空了。团里储备的物资也见了底。留在这里,除了等死。难道还有别的意义? 如果早听大伙儿的建议,跟着当初从这里借道地花形门一起去普罗镇……哪怕只是个低等部队,至少也能混个温饱,远远好于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在这里干耗。 青蓝色的烟,在肺里打了个转,喷在空气中,变成了灰白色。 杰里迈亚的念头一转到普罗镇,就无法轻易离开…… 在自由世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 踌躇满志而来,灰头土脸而去,这个世界看似自由,可是,暗藏的规则,能把每一个不了解这个世界,试图大展拳脚地人逼疯。 可西边的那一位,却实实在在是个奇迹。 赤手空拳而来,在幻影流机甲馆里,一个人丢翻了泰流地十几个格斗好手和几十个机甲战士,以拍裸照要挟库伯,最终却成了泰流的长老,普罗分馆的馆长…… 这些,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杰里迈亚当初第一次看见网上传播的这个内幕时,还是笑掉了下巴——那看起来很憨厚的方楚天,原来是个混蛋。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短短几天时间,这家伙就连消带打,将流派之间积蓄已久的矛盾火药桶,彻底点燃。 再然后,以一百二十辆黑色机甲纵横普罗镇,成立流派互助同盟,突袭硅谷,四派来投。普罗镇,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完成了一个华丽地转身。从单枪匹马地一个方楚天到号令群雄,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让人瞠目结舌。 三大流派地窝里斗,谁也没能讨着好,反让阴险的北方商业联盟占去了便宜。 现在,唯一能跟北方商业联盟抗衡的,除了那个缩着脑袋死不探头的隆兴会,就只有西面那以闪电般的速度壮大起来的普罗镇悍军了。 拇指和中指一弹,手中的烟头在黑夜中飞出一道翻滚的亮红弧线,哧地一声落入了混浊的泥水中。 杰里迈亚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在泰流学习了两期的外围学员,他真希望当初段天道不是普罗镇的馆长,而是他所在的西七区分馆的馆长,如果那样的话,或许自己现在,不会对未来那么痛苦和迷茫。 这个自由港会是悍军的。 这是杰里迈亚一贯坚持的立场。 他不是什么军事家,也分析不来什么局势。他只知道,悍军是赤手空拳起家的,他们的成就远远超过了积蓄已久的北方商业联盟。况且,只要对比一下现在中心城这破烂悲惨的样子和普罗镇的活力,人心向背,足以让他近乎执著地坚持自己的立场。 希望,自己的团长能够早点做出决定。 中心城,就快成为一座死城了。饥饿,疫病,屠杀…… 这个地狱,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睡意,终于有一点侵蚀的迹象。 杰里迈亚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钻进坑洞的借口,在进入坑洞之前,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他长大了嘴,眼睛发直……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自天空扑到中心城一座大楼垂直的墙壁上,如同壁虎般贴在那里。 无声无息地停留一秒后,它纵身一跃,身体向另一座大楼电射而去。这一次,它没有停下来,而是借力一个转折,扑向了第三座大楼…… 在它身后是数十道让人眼花缭乱地黑影,它们在空中。在林立地中心城之间飞快地跳跃穿行。如同一只只飞舞的蝙蝠,他们那惊人的跳跃力,带领他们从这栋楼跳到那栋楼,攀附在大楼外壁上,只轻轻一蹬……片刻之后,一切都消失于黑暗之中。 杰里迈亚手中的枪。落到了地上。 他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天空中,除了高耸的中心城和漫天繁星,什么也没有…… 杰里迈亚回头四处张望着,他找找身边有没有别的同伴看见了同样的一幕,以证明自己没有眼花或者神经错乱……那灵活的程度,在那个高度…… 那到底是机甲还是机甲中的战斗机? 他们从哪里来?又准备往哪里去? 该睡觉了! 杰里迈亚打了个寒战,飞快地钻进了洞口。 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当作没有看到的好,只要没有炮弹落到他的头上,这就不关他的事。tqr1 明天继续找找团长,一定让他下定决心投奔普罗镇,凭团里那几辆生锈地破烂机甲,在这个世界,已经混不下去了! 马维在接到段天道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就集合了队伍。 段天道传来地作战计划和整个战局推演,他反复看了三遍。他知道,这一次普罗保卫战,对第一次踏上战场的三团来说,将是一个极端艰巨的考验。 敌人的五路攻势,分布于普罗镇的东南西北,如果不是上校第一时间命令收缩兵力于三环线设防地话,光是来回跑,都能让三团累个半死,更别提投入战斗了。 现在的北盟武装,已经不是当初进攻普罗镇地那种装甲团了。 苏斯帝国支援的机甲作战系统和电子机甲,让他们的战斗等级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而长时间的作战,也让这些原本只有训练经验的家伙,变成了嗜血而冷酷的士兵。 除了在战斗经验上不如北盟以外,三团还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疲劳! 在段天道的作战计划中,重点提出了这个问题。 三团面临地疲劳,不仅仅是身体上地,还有心理上的。任何一个新兵,在经历了第一次大规模战斗,第一次见血杀人,第一次热血沸腾地胜利之后,会有一定的亢奋期,可是,如果这种亢奋期保持过久的话,随之而来的疲劳期就会愈加严重。 这是不可避免的。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作战之后,有休息回复的时间,靠人类自身的心理调节,改变精神状态,变得从容而理智。 可是,三团没有这样的时间! 从现在起,到三十六个小时之后,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们还必须不停的转移,埋伏,发动进攻,长途跋涉……激烈的,静止的,各种各样的行为环境都有,这对人的意志,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打仗的时候,他们可能出现亢奋过度的情况,而在单调的行进间和埋伏的过程中,他们也可能会出现失神,甚至睡着的情况。 时间拖得越久,这种情况就越严重。而这一切直接带来的,就是战斗力的大幅削弱。 敌人在和悍军抢时间,可是,这种时间是相对的时间。段天道在作战计划里着重指出,如果敌人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围而不打,或者依靠他们的指挥协调,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打,主动权在他们手上,他们并不着急,这也是他们的部队为什么稳扎稳打前进的原因。 只有三团将他们打疼了,打出时间的紧迫来,他们才会抢着在友军被吃掉之前攻破普罗镇。再此之前,拖,也能把三团给拖垮了。 所以,未来的三十六个小时,不是安安稳稳防御的三十六个小时,而是极其艰苦不断战斗的三十六个小时,斗智斗力的三十六个小时。 现在,敌人最快的一路攻势,距离普罗镇外围防线,只有不到一百公里地距离了。 三团,必须抢先发动进攻,争取在敌人五路合围之前,先断其一指。 这个机会只有在敌人接触普罗镇防线之前,只有在这个晚上才有。 稍纵即逝。 自由港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才还天高星朗,不过几个小时,天空中就堆积起了厚厚的云层,这是自由港特有的流浪雨云。 马维在山坡上停下了机甲。 黑夜中一排排打开探照灯地机甲,如同流动的群星。从他身旁滚滚而过。通讯频道里,不时传来科兹莫等几位营长地声音。 “快!都跟上。” “保持队形……注意指挥频道命令,别光顾着在区域频道里聊天。” “别闹了,不就是干掉三辆机甲么,前面有你打的!” “后勤运输机甲,别掉队。” 一道白光闪亮了天空,低沉的雷声,自云层中滚滚而过。 片刻之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越下越大。转眼之间,整个天地,就变成了水的世界。 自由港附近的公共海域。 从远处看去,如同黑色盒子里地蛋黄般大的岛屿,静静地出现于大海中。 在一颗黑褐色的巨大岛屿身边,三架无人机在各自的轨道上无声无息地旋转着。其中一架朝向岛屿的那一面,就是红胡子海盗基地,也就是现在悍军一号基地的所在地了。 如果不是遇见了悍军,阿芙罗拉永远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站在船坞高高地平台上,阿芙罗拉和一帮苏斯高级军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船位上,正在进行建造战舰。 整个船坞一片繁忙的景象。 数百名机械师和工作人员正在维修架上埋头工作,不远处的机床和巨型定型冲压装置,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运输机甲在运输通道上来回奔走,船身上,不时闪现刺眼的光芒。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战前准备! 巨大的船坞中,浮着的三艘巡洋舰已经初具规模。另外有一艘战列舰,也已经完成了结构定型。空空的骨架立在那里,166米高的舰身,船坞根本容纳不下,采用二级开合式屋顶,才解决问题。等到下面的构造完成,活动船位才将其沉下来,进行上面的工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着自己的战舰被拆卸,又看着它们改头换面,苏斯人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们既怀念自己以前的宝贝,又期盼这新的恋人。 更多的,则是对华夏人的尊敬。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无时无刻不惊讶于华夏人天才般的智慧,惊讶于他们狂热的工作态度,也惊讶于他们坚韧不拔的意志。 换做以前,没有人会相信华夏人是如此坚强。 几十年前,在整个亚洲,凡是关系到军事方面的一切,华夏人都只是大家口中奚落和嘲讽的对象。他们的军人不像军人,他们的武器装备,也让人不屑一顾。tqr1 被一个小小的岛国骑在头上打了这么久,军事能力可见一斑。 即便华夏重新崛起已经有几十年,这种印象依旧存在。人们甚至怀疑,一旦打起仗来,这个国家有没有人能够鼓起勇气向敌人开枪。 事实,给了所有人答案。 看看眼前的这个基地,看看这些流落大海深处,远离祖国的华夏学员,科学家,机械师和战士,所有的苏斯人,都不得不肃然起敬。 雨下得没完没了。 大量的雨水,甚至来不及浸入泥土,就汇集成万千涓涓细流,顺着地势向低洼处流淌。大雨中,树干上、岩石上、公路上,都如同被流水附上了一层流光闪动的水膜。一丝丝波纹,在星光下时隐时现。 一辆丑陋的黑色机甲,在雨中无声无息地奔跑着。 坡地,水沟,树林机甲那双反关节机械腿的每一次蹬地,都能让它蹿出好几十米,在密密麻麻的挂于天空的雨线中,它就像一只浑身漆黑,充满了爆发力的豹子。 在机甲的座舱里,一名短短的黑褐色头发,身材瘦削,细长的眼睛如同鹰一般锐利的年轻战士,一边操控着机甲以潜行模式一路飞奔,一边不停地调整着远视仪和机甲雷达。 年轻的机甲战士,有一个简单的名字——阿迪.萨奇,幻影流的二级机甲骑士。 或许,应该说是曾经的二级机甲骑士。 自从加入悍军之后,在机甲武学上的突飞猛进,已经让所有曾经的机甲骑士机甲统领们,对以前自己拼命攀登的称号不感兴趣了。 因为,在机甲战士这个领域,他们不但有了新的职业定义,更站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现在去进行升级赛,已经不是能不能提升等级的问题了,真正应该提升地,是以往的机士考核体系!否则,就以前那样的要求,在悍军呆上几个月出来地机士能让那些挑剔而苛刻的考官吓掉下巴! 而萨奇,更是机士中精选出来的佼佼者。 不过,他没能进入尖刀连,他的特点让他进入了另一个让人羡慕的特殊部队——团直属侦察连中的猎人小队! 这个小队是段天道亲自组建的。 一个装甲团里,只有这么一个小队二十人的固定编制。而加入小队地每一位成员,都是侦察兵中最优秀的。 他们同时接受侦察科目和攻坚科目的训练,还接受段天道的单独指导。他们具备在恶劣的战争环境中独立生存的辨识、隐匿、逃逸能力和超强的偷袭能力。 他们的任务,就是游走于主力四周。如同一只只独狼,进行侦察,屏蔽战场信息和自由猎杀。 机甲飞快地穿出树林,腾空而起,在瞬间启动的辅助推进器强大的喷射流中,如同一只大鸟,轻飘飘越过一条近两百米宽地山谷,钻进了另一侧山头的树林中。 几分钟后,奔跑中的机甲停下了脚步,一个红点在雷达中一闪即逝。 萨奇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果不是科学怪物们研制的这台多维阵列雷达,想要检测到处于潜行模式的单独机甲,还真不那么容易。 他打开远视仪,对准了红点出现的方位,静静地等待着。片刻之后,一辆红色的机甲,出现在他的眼前。 萨奇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地潜伏着,注视着,直到这辆红色机甲,消失在远视仪画面中,他才从山坡下茂密的树林中,如同灵猫一般钻了出来。 丑陋地黑色机甲沿着红色机甲相反的路线,无声无息地潜行。 五分钟后,萨奇停了下来。 在他的前方,一片流动的灯光,将林叶地影子不住拉长移动,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引擎轰鸣! 萨奇的心脏,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着。 这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也是他加入悍军以来的第一个成就——段天道上校放过的那两个装甲营的位置,终于找到了! 普罗镇。 灯火通明。 居民们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一队队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士兵,踏着密集地脚步声,急匆匆地列队前进。一辆辆满载军火地重型卡车和运输机甲,轰鸣着从街上驶过,简易的运兵车,只有骨架地运兵机甲,川流不息。 北盟进攻普罗镇,这是居民们得到的消息。 悍军已经发布了一级战备警报,要求居民尽量躲避到防空洞里去。 可是,就算临时挖掘和扩充了不少防空洞,也装不下两百多万人口啊。 “你说,咱们能赢么?”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愁容满面地看着阳台上自己的丈夫。 作为一个女人,她不怎么明白现在的局势。那些,都是男人们争得面红耳赤的东西。她只知道,有悍军的保护,普罗镇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里总算保持了一片安宁。虽然食物和能量还是配给制度,可是,和炮声不停的中心城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不过,总是为这个世界心惊胆战的女人不确定,那支自己丈夫一提起来就两眼发光的部队,究竟能保护普罗镇多久。 她虽然不懂什么军事,可至少她能看到街道上那些极其简易的运兵车、机甲和那些丑陋的炮车和电视电影里那些威武雄壮的军队比起来——这个悍军,简直就像一群民兵。 什么东西,都是靠自己制造。这些武器,能和苏斯帝国那样的正规武器抗衡么? “能赢!”男人用力地搂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用宽阔的胸膛,挡住阳台上的风,用最坚决的语气,给女人希望:“肯定能赢!” “轰!”一声巨响,忽然间从普罗镇的西南方向传来,相拥而立的夫妇,还有街道上的士兵,居民,都猛然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人们骇然发现,几乎是眨眼之间,西南的天空,就被一片片接连闪烁的光芒照得透亮。 剧烈地爆炸声。炮声,在一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如同数以万计的惊雷同时炸响。 惊天动地,绵绵不绝! “哇!”女人怀抱中地孩子,被吓醒了,闭着眼睛,挥舞着小手,啼哭不止。 在丈夫坚强的怀抱中,女人背过身,轻轻撩开衣服,将食物塞进孩子的嘴里。 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来不来得及长大。 一路潜行,超级尖刀连在段天道的带领下,无声无息地借黑夜的掩护,抵达了中心城核心区域的北二区。 原本繁华北二区,已经变成了一片无人带。 触目所及,一片荒凉。 除了坚固地中心城以外,四周的住宅楼和商业大楼,已经倒塌了一大半。如山的废墟上,扭曲的金属构架孤零零地耸立着。大楼墙壁上,满是炮弹击穿的大洞。混凝土里的钢筋露了出来,牵扯着跌落的墙体,摇摇欲坠。一阵微风拂过,废墟上升腾起细细地白色尘沙,街道上的纸张和垃圾打着转,从街道的这一头飞到那一头。 五十辆青色的机甲,无声无息地拐进一个小区,停了下来。在穿越五道非北盟势力防区和北盟外扩观察线之后,前方不远就是北盟的防线了。 整个小区已经是人去楼空。 不用打开座舱盖,战士们就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股恶臭。从残留的花园,还能想象战前这里静谧优雅的环境,可是现在。楼已经倒塌,高大的树木被折断,花园里的花草已经枯死,满地狼藉。 “大家打开我发送的地图文件。”段天道在通讯频道里开始了战前准备会:“左上角标记为一号的红色三角形标记,是北盟的下属武装,前勇士佣兵团地基地,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攻击目标。 这个基地,就是敌人目前的主基地。血影机甲团有三个营就驻守在这里。据我们在中心城的观察点报告,进出这里地重型卡车很多,中心城除了城西以外,基本都被北盟所控制。因此,这个辐射西区前线的基地,也是敌人的物资中心。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的将这里摧毁!” 说着,段天道点开了地图上角的作战计划。一条条作战路线,时间,进攻方式等数据,同时在机士们的电脑上刷新。 段天道道:“现在,我们来讲讲作战具体步骤,首先,我们将在凌晨5点,向敌人位于香水大街的防线发动突击;然后,迅速向东北穿插;5点10分之前,我们将经过内河大桥,集中火力击毁大桥;阻挡住敌人步兵地围攻后,我们将沿河边城区,向东南方向穿插,沿途不与任何敌军交火,5点20……” 机甲战士们仔细地听着段天道的部署。 整个行动,被段天道分解得非常细,并且做足了遭遇未知情况时地后备计划。 渐渐的,一次匪夷所思的袭击行动的轮廓,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从天而降的敌人! 彻底摧毁! 这段天道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他的计划,计算了几乎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和敌人调动的路线,时间差,兵力…… 他的行动,是在不断的运动中要人的命! “行动计划代号为……”段天道冷笑着说出了所有人心中想的那个词:“凌迟!” 仔细地回味着作战计划的细节,所有人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一股血液直冲头顶。能这么干上一场,就算是失败,也是惊天动地了! “好了,现在抓紧时间随地大小便!半个小时之后,发动攻击!”段天道一声令下,早已经憋的尿急的一群汉子顿时一哄而散。 打开座舱,段天道迎风怒射,忽然,紧急通讯器的哔哔声响了起来。 是马维还是普罗镇基地? 反正设定地是自动接通。段天道没有回头,低着脑袋,专心操作。一阵冷风拂过,身体一阵颤抖。 妈的,幸亏躲得快,差点被风吹回来…… 咦?画面上地女人有点眼熟?她往自己身下瞟什么? 看着一脸错愣的段天道,阿芙罗拉都快疯了。 她没想到,自己接通通讯之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画面!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自己,当时就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埋着脑袋打寒战。身体还抖来抖去,正猜测他在干什么,忽然之间这家伙跳起来一个转身…… 自己身旁,可是济济一堂的十余名高级军官! “你干什么?”段天道飞快的拉上拉链,脸色发白。 “血影机甲团六营和七营,已经和悍军装甲团主力交火!敌军正面投入兵力约一个营,在第一波进攻中,我军损失……” 北盟指挥部,费尔勒一边听着军事参谋的报告,一边仔细地查看着地图。 “洛伦索河以西一百二十五公里。”费尔勒看着地图上双方交战区域的坐标。轻蔑地笑了笑:“单纯!这么简单的迂回包抄就想吃掉我两个营?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发动袭击,反而会暴露很多问题?” “你的意思是?”一旁的塞尔沃尔看着地图,一拍额头,转身问那参谋道:“敌人没有步兵协同进攻?” “没有!”参谋看了看手中的战报。 “命令六营和七营注意左翼河边,敌人必然会从那里进行迂回,留下一个连于两翼高地建立阻击阵地,主力迅速脱离战斗。命令八营和九营迅速南下,向普罗镇西南二号资源公路e25公里处穿插。命令其他各路部队,加快前进速度。派出侦察兵,对普罗镇外围阵地进行侦查,若发现敌军收缩,各部队必须于七点之前。抵达第二计划指定地点。”费尔勒几乎想也不想,迅速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 从悍军于距离普罗镇外围阵地不过十公里的地方发动袭击。他就知道,悍军已经收缩了防线。 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悍军主力主动出击,试图在合围成型之前,吃掉北盟一路攻击兵力,也是毫不出奇的事情。 很显然,悍军选择了最近,兵力也最少的一路。tqr1 费尔勒冷笑。 悍军当然不会知道,早在分兵之初,血影机甲团的四个营,就是作为诱饵存在的。 前线指挥官,对可能遇见地伏击,早有准备。 在普罗西部的小丘陵地带,四个装甲营,一直保持着相互间不过一个小时的距离,只要一路受到攻击,钳形攻势,就会猛然收紧! 如果普罗镇悍军敢将主力部队全部投入到这里,北盟最精锐的装甲力量,将会把他们牢牢粘住!为其他三路攻击箭头的进攻争取时间! 费尔勒相信,没有哪一条步兵防线,能够阻挡自己的强行攻击。 喝了口咖啡,费尔勒淡淡地问道:“从白令港撤回来的勇士一团和二团,什么时候能够到达普罗镇?” “十八个小时!”参谋回答道。 “很好!”费尔勒微微一笑。 这个游戏,开始变得有些意思了。真希望普罗镇,能够坚持到自己动用后备兵力的时候。 虽然他们在战术上还嫩了点,可是,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却很给了自己一些惊喜。 就连刚刚到自由世界来时,不可一世的苏斯装甲团都在他们手里吃了亏,可见,他们的战斗力,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不过可惜,那位华夏来的英雄,都没当过兵,只不过是个幸运儿。 对于一场需要精密计算的战役,他还需要学习。 费尔勒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零六分,一夜,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悍军既然已经发动了袭击,就意味着战役预备阶段的一切变数都已经摆上了桌面,在其他几路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并发动攻击之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转过头,微笑着对塞尔沃尔道:“又是无聊的两个小时,或许,我们该先去吃点东西昨天晚餐,你开的那瓶波尔多,似乎还剩了不少……” 正说着,忽然,一个参谋猛地从中央控制台前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座椅移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被打断话地费尔勒刚皱了皱眉头,却见那参谋飞快地跑到自己面前,惊惶地道:“西二区香水街防线,遭小股不明身份军队袭击。刚刚进行交接班的勇士机步三团三营一连防区被突破,交火三分钟,我方阵亡一百零七人,伤六十四人,五辆阵风型机甲和十一辆火元素机甲被摧毁!” 参谋的话,让费尔勒和塞尔沃尔一下子钉在了原地,眼睛发直。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这位莽撞的参谋没有在报告时使用敬语。 “有多少敌人?” 塞尔沃尔死死盯着参谋,飞快地问道:“敌人的伤亡情况如何?” “具体数目不详!”参谋满头大汗,嗫嚅道:“据说,不超过两个排交火时间很短,敌人是偷袭……他们没,没有伤亡。” “你说什么?”费尔勒一把扯过参谋手中的通讯记录,飞快地扫了两眼,一张黝黑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这参谋报告的哪里是交火,这根本就是一次闪电般地屠杀! 青色的机甲,一辆接一辆飞快地穿过林立地大楼之间那满是废墟的巷道。 身后大道两侧,密密麻麻地步兵,履带式运兵装甲车,四足式自行火炮和机甲,翻过垮塌的大楼废墟,碾压着碎石断墙,如同潮水般涌来。 天空中,无数老式金属炮弹尖啸着落下,剧烈地爆炸将混凝土碎块,扭曲的钢筋,和各种各样无法辨认地物体抛向空中。 一道道白色的炮光,在尘土和硝烟中。组成了一张密集的光网,不时有导弹拉出一道笔直地尾烟,扎进已经破烂不堪的大楼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爆炸声,火光被冲击波推动着,从大楼的各个窗口和破洞里喷薄而出。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末世的黑白色。 游侠01号一脚踩在一辆装甲运兵车的炮管上,巨大的身体,在掠向一堆如山一般地废墟的同时,两发炮弹和如同链条般的机关炮弹在汹涌而来的围堵人群中开了花,破碎地血肉,猛然间四散飞溅,一蓬蓬爆散开的血泥,将整条肮脏而丑陋的街道,涂上了一片怵目惊心地猩红。 机关炮在拼命地挥舞着死亡地链条,弹链所过之处,老式机甲,装甲运兵车纷纷被撕裂爆炸,而那些步兵,更是如同被割到地麦子一般。一茬茬地倒下。 每一发炮弹,都被游侠01号控制得精确无比,在废墟上站定身形的它,如同地狱里的魔神! 潮水般的敌人,刚刚涌上来,便在它的弹链前纷纷倒下,然后是恐慌地后退,再涌上来,又是同样的下场。 身后,四十九辆青色机甲潮水般涌过。 最后用一发炮弹将一辆露出半截身体的机甲击毁,游侠01号从容倒退几步,转身跟在队伍的末尾,飞奔而去。 青色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在废墟堆上奔跑纵跃,几个起落,就已经甩开了这个街区的追兵。 机甲队列沿河堤前进了五百米,一路上,从街区冒出头来的北盟军队,被这些边走边开火地机甲打得抬不起头来。在用覆盖火力摧毁了街口一栋六层高的办公楼下的步兵哨岗和楼上的火力点之后,超级尖刀连终于拐上了内河大桥。 “敌人上了内河大桥!” 一辆装甲运兵车里,正带领自己地部队围追堵截的一名北盟上尉对着通讯器话筒大声地吼叫着,即便是有隔音装甲的阻挡,外面街道上的炮声,枪声和爆炸声,还是让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通讯器的区域频道里,嘈杂一片,各个作战单位报告情况的,下达命令的,请求支援的,甚至还有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正在询问地,各种各样地声音乱七八糟混作一团。 乱了,完全乱了! 上尉丢掉了通讯器,跳出装甲运兵车,向前方看去。清晨的薄雾,笼罩在中心城内河上,一团团爆炸地火光,在内河大桥附近接连闪现。 爆炸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河岸边堆积的沙包,隔离网,已经支离破碎,不时有残缺的肢体在爆炸中被炸上天空,然后翻滚着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或者满是垃圾和漂浮物的河水里。 数不清地炮弹,落进河中。 一声声闷响后,水面先是出现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圆圈,随即,无数地水柱在四溅的浪花中冲天而起,腾上半空后,又断做几截,歪歪扭扭地落下来。河面上,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只听见一片片噼里啪啦地声音。 上尉看了看自己的部下,那是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士兵们或拿着刚刚发到手中的便携式火箭筒,或提着老式射弹步枪和手雷,漫无目的地开火。 他们把自己躲在倒横地钢筋混凝土、金属构架、广告牌和楼房之后,只在军官的严厉催促声和身后其他部队的推挤中,才极不情愿地向前挪动。 只要有一发敌人的炮弹落下来,他们就会炸了窝般四处乱窜,仿佛都还没有从忽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我的天!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敌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一千零六十章 犀牛的对撞! “开火!巴尔塔!带领你的人向左,从楼房后面迂回过去,从四十五度角向桥上的敌人开火!” 上尉吼叫着:“给你一分钟时间!要是一分钟之后,我还看见便携式导弹发射器剩下一枚导弹,我就把它对准你的屁眼儿摁下发射键!” “是,长官!”一名灰头土脸地中士从断墙后弓身跑了出来,单腿跪地,不住向身后的士兵挥手,示意跟上。 可是接连几声剧烈的爆炸之后,几个士兵刚刚露出头。又缩了回去。 “都他妈给我跟上!” 中士快疯了,他没想到平时在自己面前连屁也不敢随便放一个的士兵,竟然当着上尉的面,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难堪,一想到不远处上尉那铁青的脸,中士恨不得拿枪把那几个家伙都给枪毙了! “中士,上尉死了!”一个探出脑袋的士兵用手指了指远处的运兵车。 中士骇然回头,只见就在自己示意士兵跟上地那一瞬间,几发炮弹落在了运兵车所在的那个区域。 刚刚还中气十足冲自己大吼大叫的上尉,连同他身旁的运兵车和数十名士兵,已经变成了一团焦黑土地上的残骸和尸体。 “坚守阵地!”中士飞快地蹿进了断墙后。 “轰!”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内河大桥方向传来。 刚刚蹿进断墙后的中士,只觉得天空,仿佛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耳朵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细不可闻。 三分钟后,中士和他的士兵缓缓爬上了街口垮塌下来的废墟堆。 宽阔地内河上,那座雄伟的大桥。已经完全断裂了。只有两岸引桥部分,还勉强耸立着。 那些身材怪异的青色机甲,已经不见了踪迹。 河岸这一边,数以万计的士兵从掩体后走了出来,看着大桥发呆。 敌人逃脱了,在密密麻麻的军队围攻下,消失于河对岸。 那是北盟主基地所在的方向!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等架起便桥或者绕道另一座能够通行重型机械的大桥,至少也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在这段时间里,那支恐怖的机甲小队,会干出什么来只有天知道! “加快速度,前队集中火力开路!”耳机里,传来了段天道的声音。 机甲战士们沉默地驾驶着机甲,沿宽阔地街道一路风驰电掣。 在过了内河大桥之后,北盟的防线,已经被丢在了身后。从这里到他们的基地,除了流动的巡逻队和调派来堵截地装甲部队之外,没有别的固定防线。即便沿途有些零星的岗哨,检查点和火力点,也在奔腾的机甲小队那凶猛而精确的活力中,化为齑粉。 行动虽然顺利,可是,机甲战士们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虽然方楚天长官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大家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位苏斯女将军和段天道通讯的时候,浑身颤抖地段天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关上座舱盖。一切对话,都被机士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在百慕大海域发现了一艘被废弃的华夏军舰。 上面的名字虽然已经模糊,但还是很可以看清军舰的名号,那艘军舰叫做百合。 百合号被发现的时候,船身多处严重碰撞,可能是遭遇了暗礁。但船上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百合号上的人怎么了,是生是死,完全没有人知道。 不清楚阿芙罗拉是否知道方舟号因为百合号被钉上了叛国的耻辱柱。但不管如何,她仍然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段天道,有很大的可能是想告诉他,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谁也没有退路。 现在唯一能洗脱方舟将士们叛国罪名的百合号出了事,船上的人生死不知,也许这顶黑锅就将在方舟将士的脑门上扣一辈子! 段天道显然没有他刻意表现地那么平静。 从行动上看,也是如此。 在之前的行动里,大伙儿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才勉强跟上段天道驾驶的游侠01号机甲。 无论是攻击敌人的香水街防线,还是向纵深防线的突破,他都跑在最前面,那精确的火力,在四溅的血花中,彰显着一种被压抑的愤怒。 他全身心地投入在战斗中,摧毁他所见到的一切! 大家都知道段天道的机甲水准……或者说,都不知道。 总之,猜测这位将机甲近身格斗技法带上另一个高度的家伙自身真实的水准,是整个悍军平日里最热烈的话题。 可是,谁也猜不出个准来! 就算有好事的家伙,联络上主流社会的民用网络,在无数的信息中千辛万苦地收集到方楚天以前在《钢铁之战》中的战绩,也没人能推测出来。 毕竟,《钢铁之战》只是游戏,而现在却是实战。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段天道的最高手速是多少,他的脑子里还有些什么精妙技法,这些技法和手速配合,到底能到一个怎样的高度,都没人知道。 用明心流等几位宗主的话来说,就是深不可测! 他们甚至相信,段天道的手速,能够达到每秒七十动的恐怖水准!那几乎是特级战神的标准了!况且,段天道的技法,还有手速增幅的效果! 而这样的手速和技法运用到实际的战斗中会是什么样子,则是所有人都迫切想见识一番的。 不是普通作战,而是那种全力以赴的作战! 就如同一辆以速度著称的赛车,人们最想知道的,是它究竟能跑多快! 而现在,在段天道那被压抑的愤怒中,机士们见到了。除了震撼,没有人能够用别的词来表述自己的心情。 别说近身机甲格斗,光是游侠01号崭露出来的速度,敏捷,和那恐怖的远程火力,就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机甲的性能,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许多动作,在机士们看来,根本就只存在于机甲设计的理论中! 可是,在段天道的手中却如同行云流水。 游侠01号,几乎同时干着许多事情,它奔跑,跳跃,闪避,手势指挥,准确射击,机关炮的扫射,导弹的锁定……它的一切动作都很自然,让人没有一点惊诧的感觉。 可是,只有当你仔细去观察,发现以上的动作,都是在同一时间内做出的!并且,同时取得了精确击杀一辆机甲,炸毁一辆装甲运兵车,扫倒一排分散奔跑的士兵的战果。 这时候你才会知道,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技巧。 超级尖刀连,距离北盟主基地越来越近。 朝阳的霞光,已经穿过一栋栋破烂地城市大楼的空隙,撒在了废墟上。 在距离北盟基地不过六个街区时,街道尽头,潮水般的北盟机甲蜂拥而来。 “卫见山!” “到!” “你带领第一战斗队迂回左路。” “是!” “哈格罗夫!” “到!上校!” “你带领第二战斗队,负责守住十字路口,遏制敌人向我侧后方迂回。 “是!” “科尔特!” “到,上校!” “你带领第三战斗队,自中心花园,抄敌人的后路。” “明白!” “其他两个战斗队,跟我上!” 游侠01号慢慢地小跑着,正对着敌人涌来的方向。 机身,在机械腿有韵律的奔跑节奏中,上下起伏。 渐渐的,小跑变成了大步,速度越来越快。当北盟的装甲部队抵达街道中段时,二十辆流星般纵跃奔腾的青色机甲,速度,达到了顶峰! “华夏万岁……”段天道死死的盯着迎面而来的机甲群,低吼着。 在他的低吼声中,如同利箭般向三个方向穿插的青色机甲微微一滞,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向四周漫卷而去。 距离越来越近,无数的炮弹,在游侠身旁爆炸。 在双方如同狂涛骇浪般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段天道用尽全力,将肺部的所有气息自喉咙迸射出来。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嘶吼。 “华夏万岁!” 吼声乍起,忽然四十九辆风驰电掣的青色机甲,同时以一声怪叫,呼啸附和! “呜哇!” 两股声音,和应着,越拔越高!最终变成一道惊雷! “杀!” 二十辆机甲向三百辆机甲发动冲锋?! 北盟的机甲战士抡圆了眼睛,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视网膜。 那迎面而来的青色机甲,到底是一群疯子还是一群白痴? 他们知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找死!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血影机甲团第四营营长沃克冷笑一声,讥讽道:“叫两声万岁就壮起胆子了?”在部下的笑声中,他挥手下令:“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这是北盟的核心防区,这是血影机甲团排名第四的第四装甲营,容不得区区几只跳蚤在这里放肆! 他不管这些大腹便便的怪异机甲是怎么穿过那些步兵的重重防线的,他也不管当初悍军是怎么击败血色雇佣军第一装甲突击团的,他只知道,这些机甲,会为他们的鲁莽和愚蠢付出血的代价! 血影机甲团,才是自由港上最精锐的装甲力量。 潮水般的红色阵风,在奔跑中形成了攻击三角阵型。 面对青色机甲的冲击,他们没有丝毫怯懦——如果四百辆机甲被二十辆机甲用正面冲锋吓住的话,那简直就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既然敌人找死,那么,就成全他们! 叫得再响,他们也是扑火的飞蛾! 跑在三角攻击阵型最前方的九辆阵风,如同一个红色的锐利箭头,开足引擎,迎面向那二十辆青色机甲撞去! 这种针锋相对的正面碰撞带来地刺激感。让每一个北盟机甲战士的脸上,都露出嗜血的狰狞。 那是一种倚强凌弱的快感,一种扭曲的暴戾。 他们知道,在他们身后,是潮水一般的同伴,下一秒。他们就能把这二十辆青色机甲彻底淹没。 从天空俯视,一红一青,一大一小两个攻击箭头,就如同两群发狂地犀牛,在急速狂奔中,互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当距离完全消失,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一起的时候,血影机甲团第四营营长沃克,那张还残留着冷笑的脸上,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忽然间,变得铁青! 剧烈的碰撞声和让人毛骨悚然地惨叫骤然响起! 当先的九辆红色阵风,就在他的眼前,被青色机甲撞了个粉身碎骨! 他们地机壳被撞凹,四肢扭曲,外挂装甲和破碎地零件残片四处迸射。紧接着,他们的整个身体都被抛飞,如同一蓬撞上礁石的浪花! 那在晨霞中红的耀眼的三角攻击阵型,瞬间就不成了模样。 可是,还没有结束。 当先的九辆机甲被撞开之后,青色机甲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们以撞击之前同样的速度撞进了更深的敌阵。tqr1 一辆辆红色机甲如同稻田里青色收割机粉碎抛撒地麦秆,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跌入后面的机甲群中,将原本严整的阵型,砸了个七零八落。 大脑一片空白地北盟机甲战士,几乎是依靠惯性,自两翼向前包抄,将撞进阵型的二十辆青色机甲包围了起来。 身后的同伴,还在向前涌动。 一百多米宽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废墟上,大楼边,还能看见路面交通标志线的道路中间…… 整个街区如同爬满了蜜蜂的蜂巢,只能看见攒动的红色机甲!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古怪的路线! 许多北盟战士,已经看不清那二十辆青色机甲的位置了。视线被同伴地机甲遮了个严实。可是,这并不能让他们剧烈地心跳稍微减缓半分,因为他们只需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见一片混乱中,漫天飞舞的红色残骸和同伴地血肉…… “压上去!压上去!”在沃克的怒吼声中,红色机甲一群群地往上压。 密不透风的围堵中,青色机甲再也无法保持他们的高速突进,他们慢了下来,陷入重重包围…… “各自为战!” 随着段天道一声令下,二十辆游侠猛然间跃了起来,向四面八方,或远或近,或快或慢,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张开那缕缕花瓣,向四周绽放。 这朵菊花,是血色之菊。 “杀!”身为一个工作时必须冷血的杀手,此时段天道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 青色机甲如同一道狂飙的闪电,一拳击穿了一辆北盟机甲的腹部,反手一记耳光,抽在了另一辆阵风机甲的头上。 这一耳光,是极狠的,几乎将那辆机甲的头部抽成了废铁。远视仪,雷达,感应器,扫描仪……各种各样的零件碎片迸射开来,如同被挥舞的球棒砸烂的西瓜。 段天道一推操控杆,机甲强行突击。 家国、生活、自由、还有生命,一个个词,在段天道的脑海里翻腾。 这个畸形扭曲的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在自由世界的战场上,也在普罗镇周边的难民聚居点里! 他们倒在侵略者和那些滥杀无辜的杂种的枪口下。 鲜血在流淌,杂种们还在得意洋洋地狂笑。自己还有别的选择么?! 没有! 一个男人,必须用更暴戾的态度,以牙还牙! 男人为什么拥有侵略性的器官?那就是用来强暴一切施暴者的!不敢操回来的男人,不配站着撒尿!哪怕你的对手再强大,哪怕你铁定会被敌人活活打死,在死之前,也要吐他一口带血的唾沫!tqr1 游侠01号,已经深深地切入了北盟机甲群中。段天道忽然之间哈哈大笑,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快意恩仇,还有比这更让人痛快的地方么?相比这种集团作战,以前的独狼生涯突然感觉挺没意思的。 “听老子给你们念首诗!” 段天道反手一拳,硕大的机甲拳头如同一记铁锤。将一辆红色阵风地头部砸得稀烂,扯着嗓子嚎叫着:“秦时明月……汉时关!” 声音直蹿天空。在朝霞铺撒的楼群废墟之间回荡着。嘶哑破烂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美感,可是,却有一种古拙原始的粗狂。 游侠脚下连踢,将两辆扑上来的北盟机甲踢得倒掼而出,身体在空中一拧一旋,只听爆竹一般震耳欲聋地金铁交鸣,眨眼工夫,游侠已经向身旁密密麻麻地红色机甲,狂攻出几十拳。 “……万里长征……人未还!”段天道的脖子扯得又红又粗,青筋毕露。 七八辆红色机甲,在青色游侠疯狂的攻击中,化做了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北盟机甲战士拼命抵御着,他们已经完全傻了,一切的暴戾和傲慢,在这辆气焰滔天的机甲面前,变成了仓惶和屈辱。 那辆青色机甲,在压着他们打! 上帝,这是真的! 谁也不明白,他的动作为什么那么快那么狠!没有人能跟上他,也没有人能挡住他他就像是一条扑入羊群地恶狼!左冲右突,张口就咬! 而他那伴随着攻击的咆哮声,更是让每一个北盟战士。心旌摇动魂不守舍。那嘶哑的声音里,有一种震慑人心的魔力,有一种让人胆寒的愤怒! 让人只觉得那座舱里,关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头狰狞地野兽,一头哮月的狂狼! “杀了他,杀了他!”营长沃克狂吼着,指挥一批又一批机甲扑上去。 北盟机甲战士拼命地向上冲,试图将这辆狂呼呐喊的机甲淹没,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扑,这辆机甲,却如同见油的烈火,越烧越旺。 “但使龙城……飞将在!”嘶吼地声音,从飞扑的红色机甲群中破阵而出,如同一把利剑,直插云霄! 从旁边的大楼顶望下去,整个街区,已经陷入了乱战之中。 二十辆青色机甲,二十处被包围地圆圈,二十朵绽放鲜血和烈火的鲜花。 在段天道的嘶吼声中,悍军机甲战士们的攻击越来越凌厉。热血灼烧着他们的眼睛,在这火红的世界里,他们的耳边,只有那嘶哑的吼声! 那吼声,在不停地催动着他们地肾上腺素分泌,让他们地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一刻,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人生在世,能够这样战斗一场,死了也值了! “第一战斗队就位!”卫见山死死咬住嘴唇。 “第三战斗队就位!”科尔特抓住操控杆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他们身后,二十名超级尖刀连战士静静地听着,听着那在废墟和大楼之间回荡的怒吼声。他们的心,伴随着那嘶哑的声音,在剧烈地跳动着,他们的身体里,有一种亟待爆发的能量,他们从未如此渴望战斗! “……不教胡马……度阴山!” 段天道在咆哮! 游侠的腿,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将面前的一辆阵风抽得横飞出去,在机甲爆炸的火焰中,游侠晃动的身影,被映得通红!身旁,越来越多的北盟机甲变成了地上燃烧的残骸…… 沃克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他眼前,红色的阵风,已经不复之前的勇猛。在许多包围圈外,他们正在胆怯地游走着,躲避着,谁也不愿意冲上去。一些卑劣的家伙,为了逃脱,竟然不顾身边的同伴,用远程火炮近距离开火…… 而在那如同梅花一般分布的包围圈中,没有什么恐怖的魔王,那只是一辆青色的机甲…… 自己在不久之前,淡然下令一个不留的青色机甲! 忽然,沃克仿佛听见了什么,他飞快地回头…… 一个声音,在空气中滚滚而来,如同兽群,如同闷雷,震荡空气,然后,在他的耳边炸响。 “杀!” 卫见山和科尔特纵身而起。 在他们身后,热血已经沸腾的战士们一个个龙腾虎跃!两道青色地箭头,飞快地插向四营的尾阵和侧翼! “第三机步师调回来了没有?” 北盟指挥部里,塞尔沃尔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就连费尔勒那张冷峻的脸,也没了开始的从容…… 一支忽然出现的机甲小队,已经将北盟腹地,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先跟他们交手的机步师损失惨重,伤亡已经扩大到了两千人,被摧毁的机甲和装甲运兵车,防御阵地,火力点不计其数,就连重要的交通要点内河大桥,也被炸了! 这无异于在北盟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几十辆机甲都防不住,消息传出去,北盟的脸可真是丢尽了! 而且,更让人恼火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搞清楚对方到底是哪里的神圣。 普罗镇悍军,隆兴会秘密作战单位,抑或是三大流派…… 占据了自由港百分之七十地盘地北盟,周边都是敌人! 尤其是在苏斯帝国参与自由港战役之后,正是整个战争局势最关键的时期,狗急跳墙的敌人保不准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第三机步师已经绕道内河航运大桥回来协防,目前正沿七星花园街区东西走向设防,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另外,第四装甲营已经在香榭里大街咬住了敌人,第二装甲营正在赶过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全歼来犯之敌……” “让他们抓紧时间!”塞尔沃尔气急败坏地道:“几十辆机甲,从香水大街开始,一路穿越十二个街区。炸毁内河大桥。到现在才被堵住,动用两个装甲营。还让一个机步师回防,传出去……” 塞尔沃尔黑着脸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挥手让参谋离开。 事实上,丢脸不丢脸,倒在其次。塞尔沃尔担心的是,这支机甲小队出现的背后,隐藏的东西。 说实话,和以往相比,现在中心城的防御薄弱了很多。 大部分部队,分散于北盟占领的各个港口城市和交通要道。剩余地机动兵力,又大部分投入了对普罗镇悍军的进攻当中,现在驻守中心城的装甲部队,只有血影机甲团地五个营。 这其中,防御中心城基地的,只有三个营,剩下的两个营,则在三个小时路程以外的北部工业区驻扎。 配合北盟的外围阵地和两个机步师,三个营的装甲兵力,应付一般性的进攻,还没什么问题,应付敌人的大规模进攻,就不免有些捉襟见肘了。 而现在这支机甲小队地到来,不得不让塞尔沃尔产生足够地警惕和联想。敌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如果任由他们将核心防区搅个天翻地覆,那么,可以想见,无论敌人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会产生进一步的打算! 趁火打劫,这原本就是自由世界玩惯了的手段,几十辆机甲就能纵横驰骋,那来个几百辆几千辆呢?这个诱惑,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必须要将这支来历不明的机甲小队迅速歼灭,震慑窥觎之敌。 塞尔沃尔转头看了看一只埋头于防御图的费尔勒,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为了进攻普罗镇,费尔勒可是将一直用于防御白令港隆兴会的勇士雇佣军第一装甲团和第二装甲团,调了出来,留守那里的,不过只有两个装甲团,万一…… “香水街突破,向东北绕了一个大圈,炸毁内河大桥,再一路向南……”一直盯着防御图的费尔勒,并不知道塞尔沃尔的心思,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支装甲小队,究竟想干什么?经过这些防区,难道……” “路线?”注意到费尔勒的异常,塞尔沃尔也关注起电子沙盘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费尔勒发现的问题。 从沙盘上看,那支神秘的装甲小队,先是自西向东突破了北盟的香水街防线,向东北直插内河大桥。在炸毁内河大桥后,他们又转向东南。最终在香榭里大街与赶来围堵的第四装甲营碰个正着。 正是这条奇怪的路线,引起了费尔勒和塞尔沃尔的注意。 这支装甲小队,明显绕了一个大弯! 如果他们要袭击基地,那么,自香水街防线向西南,穿越内河七孔大桥再转向东北直扑基地,远比他们现在这样绕一个大圈要近的多! 他们这样做…… 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一秒白热! 按照北盟的防线部署,整体重心,是倾向于对西面和北面进行防御的。毕竟,中心城东南北三面及东北东南两面,都已经在北盟的控制之下。而西面不但有普罗镇悍军,在西北方向,还有一直被视为最大敌人的隆兴会所占据白令港和潜龙港! 从流派战争开始,塞尔沃尔就没有放松过对隆兴会的警惕。苏斯帝国给他的共享情报中也明确地指出了这个隆兴会和华夏的关系。与北盟和苏斯的互相利用不同,隆兴会,从建立伊始,就被烙上了华夏的烙印! 有证据表明,近十年来,华夏方面都没有放松过对隆兴会地控制。这个组织的地面武装部队和海面舰队。大部分都是华夏政府秘密协助组建的,其中,充斥这大量地华夏特工和军方人员。 毕竟自由港自由航道,与华夏开向欧洲的主航道密不可分,经由主航道进入自由港或者经由自由航道进入主航道的各类船只,多不胜数。 而华夏作为刚刚崛起的主权国家,对这条关系经济利益,国家安全,和情报来源的航道,自然是相当敏感。 因此隆兴会作为情报来源和执行不便公开的秘密任务的武装力量而存在,也就是必然的了。 多年来,隆兴会一直替华夏监视着自由航道,以他们的触角,捕获着各种各样地情报并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 而作为华夏钉在自由港的一根钉子,华夏对隆兴会暗地里的支持也从未断绝。装备人员都是按照重点组织标准配备的,如果不是不能引起注意,华夏甚至能够直接把隆兴会变成一个军事组织! 即便是只能按照商团武装来配备人员武器,可是在其他方面的支持。就要有力的多了。 隆兴会的对手,不明不白栽在华夏国境内乃至主航道华夏舰队手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也是隆兴会从来不参与自由世界势力追逐,且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 据苏斯地情报称,战争爆发之前,华夏曾经秘密运送过大量武器装备给隆兴会。显然,是在为隆兴会控制自由港做准备。 只不过,因为苏斯帝国忽然向自由港发动攻击,并占领了主航道,隆兴会无法再得到华夏的支持。因此,才继续保持其韬光养晦的姿态。 现在是自由港战争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塞尔沃尔不警惕隆兴会,就未免太低估他的智商了! 看了这支从来没见过的机甲小队的行进路线,渐渐地,一个念头跃入了塞尔沃尔和费尔勒的脑海,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凝重。tqr1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这支机甲小队是哪里的神圣。在自由港上能够如此轻易的突破北盟防线,甚至没有任何伤亡的部队,在他们脑海的势力名单里根本找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支小队的作战目标。没有作战目标,这支小队又为什么会兵临险地,就为了这么乱七八糟胡搅一番? 显然,这不是问题的答案。 没有哪个指挥官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从地图上看,因为这支机甲小队的袭击,现在西面的香水街至西北方向的内河大桥一带防线,已经被捣得稀烂,而为了围堵这几十辆机甲,又从防线上抽调了第三机步师沿内河航运大桥回防…… 塞尔沃尔和费尔勒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可能——现在正是北盟进攻普罗镇的关键时期,中心城兵力相对薄弱,如果隆兴会趁机而动…… “白令港和潜龙港目前有什么消息?”费尔勒猛然转身看着身旁地参谋。 “一切正常……”参谋查看了中央控制台电脑里地分类情报,报告道:“目前没有发现隆兴会有任何异常行动。” “没有异常?”费尔勒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坐在电子沙盘前的高脚椅上,一手抱胸一手支着太阳穴,良久之后,忽然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让我们的人扩大监控范围,要掌握白令港和潜龙港通往外界的每一条路!尤其是白令港西面。” 结束了推演的费尔勒站起身来,低着头来回转了几圈,看了看时间,下令道:“命令各部队,抓紧时间,必须于早晨八点,准时发动进攻。命令勇士雇佣军第一装甲团和第二装甲团,加快挺进速度,最迟于明日零时,抵达预定地点,投入进攻。” “是!”参谋领命而去。 塞尔沃尔面有忧色,踌躇道:“北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费尔勒淡淡地道:“在策划普罗镇攻势之前,我们已经预留了足够的防御兵力。现在各部队已经抵达预定地点,二十四小时以内,普罗镇就在我们手中了,就算这时候隆兴会出兵,他们也不可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抵达中心城,更别提击穿我们的防线了。” “可是,那支装甲小队……”塞尔沃尔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北边既然没有行动,那么……”费尔勒看着电子沙盘。冷笑道:“这就只能是悍军地部队,他们来这里,想干什么,还用说么!从内河大桥迂回,不过是想调虎离山罢了!” “斩首?”塞尔沃尔哑然失笑:“就凭他们那几十辆机甲?” “报告!” 塞尔沃尔的话音刚落,一名参谋猛然从中央控制台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挤开过道上的其他参谋,跑到费尔勒面前,急匆匆地道:“第四装甲营,被敌人击溃。” “什么?!” 塞尔沃尔和费尔勒的脸色同时变了!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可天空中的云层,依然笼罩着普罗镇。那厚重的样子,没有丝毫散开的迹象。 大雨,还在下个不停。 大颗大颗地雨点打落在地面上,溅起万千水花。街面上的积水顺着地势往下流,路边的树叶,在风雨中摇摆着,片片叶子。都被雨水冲得发亮。 街道上,人迹寥寥。居民们都躲到了防空洞或中心城的地下建筑里。没有躲起来的,也大多留在了家中。原本喧嚣繁华的城市,一下子就变得冷清起来。 街面上只有流派互助同盟控制的食品发放点还开着门。没有去防空洞统一配给的人们排着队,不时转头看看雨中列队跑过的士兵,满载物质和人员的军车或机甲。 远处地炮声,还接二连三地传来。大家已经闹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在打仗。 东面,西面,南面…… 炮声在高楼大厦之间回荡着,似东似西,往哪边听着都像。听说北盟这一次出动了大量的军队,分不同方向,同时向普罗镇发动进攻。 三环路以外的居民都已经被撤进了城中心,那里,成了悍军的环形防线。 人们不禁会有些担心。 毕竟前线距离市中心,不过短短四十公里的距离。 一旦被突破,顺着公路,一个小时以内,敌人就能冲到这里来。 悍军能挡得住么? 难道,普罗镇终究也会像中心城,像步兵港,像里尔港那样,变成血流成河的地狱? 已经是早晨七点钟了,街面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有的说,悍军昨天刚刚在南面打了一场大胜仗,击败的还是苏斯帝国的正规装甲部队! 许多人赌咒发誓,说是亲眼看见无数地缴获武器物质被运回了普罗镇,现在,前线上许多战士,都拿着敌人的家伙。 也有人说,普罗镇已经被北盟的七八路大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前线早已经打起来了。因为悍军装甲部队突围了,现在留守的,只有步兵。从昨天夜里开始,外围阵地就丢了个干净,现在只能依托三环路防线进行抵抗,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消息,被许多人嗤之以鼻。 他们说,敌人虽然包围普罗镇,可还没有开始进攻,收缩防线,是悍军自己主动退回来的,这是为了保持防御强度。 还有消息说,中心城有人听见北盟防区响了一夜的炮声,整夜都是部队调动的声音,甚至有人亲眼看见北盟受伤的士兵浑身是血地被装上救护机甲。被打死的人,排成了好几里长的一条线,数都数不过来。 据说,那就是悍军干的,那叫以牙还牙。 好消息,坏消息,在普罗镇民众之间流传着。 谁也搞不清楚这些消息地真假。 人们只能祈祷,祈祷悍军能够将凶恶地敌人挡在普罗镇防线之外。祈祷自己和家人,不会成为这乱世中,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雨淅沥沥地下着,街上地红绿灯,冷清地变幻着。 远处的炮声,仿佛又密集了许多。 一辆丑陋的黑色机甲翻到在泥泞的土地上,将身体隐藏于土坡上的一辆红色机甲残骸的后面。几发炮弹,几乎是擦着它的身体掠过。或近或远,接连爆炸。爆炸将土坡掀出了几个大洞,湿泥溅射开来,打在机甲冰冷坚硬的外挂装甲上,旋即,又被瓢泼大雨给冲掉不少。 小坡周围地丘陵和平地,已经在战火中沸腾了。 数不清的炮弹落在地上,湿漉漉的泥土混合着破碎的枝叶,在爆炸声中冲天而起,翻滚着噼里啪啦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泥雨。 地面的泥水,裹着泛着血沫的鲜血,流向炮弹炸出的大洞,在坑底打着转汇集起来。 从小山坡上一眼望去,数不清的机甲在互相开火,红色的,黑色的,滚滚钢铁洪流在战场上来回驰骋,互相绞杀。交错地炮火如同渔网一般密集,尖啸的机甲导弹在战场上乱窜。满地都是燃烧的机甲残骸,即便是在这倾盆大雨中,那熊熊的火焰,也哔剥舔卷,翻腾起滚滚黑烟。 “三连七排,已经到达制定位置。” 满身泥泞的机甲里,年轻的机甲战士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用通讯器汇报情况。 在他身后,四十多辆相同的黑色机甲正陆续穿过满是残骸的平地,躲避着雨点般的炮火,接二连三地扑倒在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坡下。 一辆辆满身泥泞和伤痕的黑色机甲,一张张疲倦而亢奋的面孔。蓝色的制服,悍字军标。这正是马维率领地悍军三团。 凌晨五时,马维率领悍军三团于普罗镇西南八十七公里,洛伦索河以东一百二十五公里的布雷斯劳农场附近,向沿区间公路行进的北盟血影机甲团第六装甲营和第七装甲营发动了攻击。 最先发动进攻的,是巴兹指挥的三营,他们从侧翼发动,迅速咬住了北盟突前的一个装甲连。 双方的战斗,几乎在打响的第一秒,就进入了白热化地状态!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见碑回头! 以连级单位,散布于区间公路及两翼平原地北盟装甲部队,在悍军的第一波进攻中损失惨重。 两个装甲营被切割开来,先头地一个连和位于队伍中部的车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整个北盟装甲部队,被封锁在了长十五公里,宽五公里的丘陵区域。 不过,在扛过了悍军的第一轮攻击之后,显然对袭击有一定思想准备的两个北盟装甲营开始有计划地靠拢,并逐步收缩阵型,抢占周边制高点。 双方的战斗异常激烈,攻防转换极快。 往往是悍军刚刚达成突破,还没来得及穿插分割,北盟就拼死将被撕裂的阵型重新堵上。 而北盟刚刚在退却中,试图占据的几个制高点,都被悍军先一步打了下来。 当科兹莫率领的第一装甲营两个连,分别于左翼沿洛伦索河的一条支流以及右翼布雷斯劳农场以东的丘陵地带完成大范围迂回包抄后。丢掉近两百辆机甲的北盟装甲营,终于在退缩到布雷斯劳农场三号果业区的时候,趁悍军两翼包围还未能合拢的时机,抢占了果业区以东的几个小山头,建立了环型阻击阵地,试图坚守待援。 然后,就是攻坚战。 这一打,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小山坡下,浑身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机甲一排排卧倒在泥地里。 周围十几平方公里的丘陵平地,到处都是一闪即逝的爆炸光芒,黑夜已经过去,清晨的霞光中,这片土地,却没有一丝清新的空气,战士们渐渐开阔的视野里,挤满了燃烧的机甲残骸和滚滚黑烟。 赶了一夜的路,又是接连两个小时的战斗,这些悍军机甲战士,几乎已经累脱了形。 如果此刻能闭上眼睛,恐怕,没有一个人想再站起来。 没有一个人敢闭眼。 战士们知道,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点时刻。 被包围的两个北盟装甲营,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最多还剩下不过三分之一的人还喘着气死守。其他的,都已经成了满地残骸。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将其彻底歼灭。 东北方向的炮声,越来越猛烈,那是四十多分钟前抵达的另外两个北盟装甲营,他们正在对韦瑟里尔指挥的二营防线,发动进攻,试图营救被包围的北盟部队。 如果,这时候稍微松一下,不断发动突围的敌人,也很可能就此跳出包围圈。 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战士们等待着命令。 仗打到现在,已经无关胜负,关系到的是悍军的这次反围剿战役的结果,是两百多万普罗镇民众的生命,也是两万一千三百六十八名被屠杀难民的血债! 当初,听到基地报出这个统计数字时,没有几个人敢相信。 作为这个世界的成员,机士们从未想象过会有和他们同样出生和经历的人,能够对无辜平民下这样的毒手。 在基地发来的统计图上,那是一大片土地上的红点。 可是现在,那些红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浸透土地的鲜血! 那是两万多条命啊! 从出生到长大……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世界!他们只是躲避在一边,他们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北盟的这帮人渣,怎么能下得去手?! 自由世界,真的只能永远是一个弱肉强食,被人类主流社会隔绝的黑暗地带? 年轻的机甲战士们倾听着震颤大地的爆炸声,回头看着身后广袤的土地…… 他们一路从那里奔行过来,一路战斗。 苏斯帝国派来的装甲团倒在了第一次出征的三团面前。现在,轮到这支号称北盟之魂的血影机甲团了! 敌人是北盟最强悍的部队,接受过多年的秘密训练。 在流派战争爆发之前,甚至没人知道这支军队的存在! 可是,只用了短短一个月,他们就在北盟横扫自由世界的数十次大小战役中,打出了名声! 他们驾驶的红色阵风,睥睨三大流派最精锐的主力,连苏斯的正规精锐部队也不放在眼里! 普罗镇,面临着北盟的六路合围。 去掉昨天晚上击溃的苏斯装甲团,也还有五路。 对于摇篮中的流派互助同盟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绝境! 方楚天长官,指出了一条不是路的路。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在敌人的围攻中,转战普罗镇三环路二百二十六公里!撑过三十六个小时! 向西看去,普罗镇那一片天空,已经是一片白光闪烁。敌人,已经开始向普罗镇防线发动进攻。留给三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希望,都在这支队伍身上! “上!”结束了通话的排长一挥手,机甲战士们一跃而起,四十多辆机甲分散开来,冲下山坡,越过平地,向敌人的防线冲去。 一发发炮弹在他们的身边爆炸,对面山脊上,敌人的炮火,再次猛烈起来。 帕兰卡湖总是那么宁静。 这里的宁静,除了因为整个呈椭圆形的湖泊,被起伏的山峦所包围,隔绝了一切喧嚣外,也因为立于唯一一条通行公路入口的一块石碑。 石碑刻字:隆兴会专属区域,见碑回头。 三米多高的花岗岩石碑,静静的立在那里,字迹清晰。 石碑后,是一道铁花大门和一个岗哨亭。 再后面的公路边上,则是一个机甲停机坪一个小型运输舰起降坪和一排营房。除了铁了心找死的人,没有人敢踏进这里一步。 也因此,白令港的帕兰卡淡水湖,是自由港唯一一个位于城市中,却保持着最原始模样的生态区。 许多人都以为,这里面是隆兴会的基地。可事实上,隆兴会将这总面积六平方公里的淡水湖划为禁区,只不过因为,这里的湖畔,有一栋别墅。 而苏刻舟,就喜欢住在这里。 别墅位于帕兰卡淡水湖的西面半山坡上,依山势而建,分三层,总计两千八百平方米。简约明快的线条,人字形的蓝色屋顶,白色的砖墙,掩映在绿荫之中,与清澈的湖水和起伏的青绿山峦交相呼应,美丽迷人。 顺小楼的花园石阶而下,可直达湖边。 防腐木铺就的码头上,是一间木结构的渔具保管仓库,仓库边的船位里,一艘线条优美的专业垂钓游艇,在湖水中微微荡漾。不时有灰白相间的自由港红嘴淡水鸥落在游艇护栏上休憩。 在这里,通常只能听见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红嘴淡水鸥的清脆叫声。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地声音。 因为,苏刻舟喜欢清静。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二楼书房。 苏刻舟一边看着窗外的湖景,一边用手摩挲着拳头大的阳羡紫砂壶。 因为常年把玩,这古董紫砂壶,已经被养出了似釉非釉,似瓷非瓷的包浆。温润光滑。恰如苏刻舟那典型的华夏老人沉稳内敛的气质。 喝了口茶,老人转过身,一双精光内敛的细长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沙发上的隆兴会各武装部队指挥官,沉声道:“都说说看。” “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苏刻舟的话音刚落,一位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中年人当即站起身来大声道。天生的洪亮嗓门,震得旁边几人情不自禁地相视苦笑。 “统帅部已经给了我们明确的命令,军部也是这个意思。自由港必须控制在我们的手中!现在,北方商业联盟大举进攻普罗镇,兵力被牵制。这正是我隆兴会出动的最好机会!”大嗓门的中年人激动得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苏刻舟微微一笑,摆摆手道:“盖子,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憋了一肚子地火。想打仗有的是机会。现在我们讨论的,是目前悍军和北盟在这场战役中的战术细节。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必须战局的走向有准确的判断。” 放下手中的紫砂壶,苏刻舟背着手,在一干指挥官地注视中,踱了几步,走到墙上的巨大的电子地图屏幕前,凝眉道:“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悍军的普罗镇面临北盟六路合围。此前,他们能在平奇岭歼灭一个苏斯装甲团,已经很出我的意料了。可没想到,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在布雷斯劳农场,又全歼了北盟的血影机甲团第六和第七装甲营。” 苏刻舟的话引来一片哗然。tqr1 在接到命令来这里开会地时候。指挥官们还关注着这场战役,对于双方的兵力部署。进攻线路还在反复推敲,也还在消化着悍军一个新组建的装甲团击溃苏斯正规装甲部队并歼灭一个团的消息。 在指挥官们看来,悍军能够击败苏斯装甲团,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就跟一只兔子跟一只狗打架,最先得到的消息,却是狗被兔子咬了一口,这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此,对悍军的平奇岭战斗,大家也是反复推敲,试图找出他们取得胜利的因素。 可没想到,第一次战斗还没有得出一个准确地答案,悍军竟然又全歼了北盟地绝对主力血影机甲团的两个营! 一时间,指挥官们纷纷起身,围到了苏刻舟身后,一边议论纷纷一边仔细查看电子地图上标注地双方交战区域地形。 性子急躁的盖子,心思却很细密,只瞟了一眼地图,就抓住了最关键的部分,当即问道:“会长,歼灭血影装甲营的,是悍军的哪一支部队?” “三团!”苏刻舟沉声道:“就是击败苏斯装甲团的那一支!” “三团?!”房间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答案,既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从隆兴会对普罗镇的监控情报来看,悍军能够组建的装甲作战部队,原本就只有这一个团! 这一点,是经过了反复确认的。 无论是悍军的防御部署情况,还是基地的物资进出,生产能力,都能对这一情报进行支撑。 在隆兴会情报机构对悍军作战能力的评估报告中,就曾经指出,完全依靠自行生产武装部队的悍军,即便昼夜不停,在北盟发动进攻之前,能够形成作战能力的军用机甲,也不会再多出一个营去。 数量可以确定,不能确定的只是这种新型机甲的性能和那些由前民间机士组成的部队的战斗力。 这一点,在指挥官们看来,别说他们不了解,恐怕那个所谓的华夏叛徒方楚天,也不是很了解。 训练是一回事,战斗又是另一回事。 这些原本沉浸于民间流派技法的机士,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和真正的战士,都还有着巨大地差距。 他们会近身格斗,可是格斗不是致命杀招! 那些习惯性地花架子技法,在擂台上或许好看,或许是对对手的欺骗,可在战场上那就是对手速的极大浪费。 况且,血腥的集体战斗,和无关生死的单打擂台,也根本不一样。 单打独斗的技法和个人英雄主义…… 只会让你在战场上死得更快!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撒旦的护佑! 军人,是一个专业化极强的职业。 如果随便能把一群人训练成职业军人,那还要军队和军校做什么? 如果随便训练一些能做几个战术动作,会开枪的民兵就能击溃正规军事部队,又怎么可能有特殊兵种和普通兵种的区别? 怎么可能会有王牌军和普通部队的差距? 能够在战场上战胜敌人的军队,必须有着严明的纪律,优良的传统,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灵活专业的指挥,可靠的后勤保障。要接受过常年地专业军事训练,熟悉每一种武器装备和攻击防御战术,情报系统,指挥系统和作战单位,必须是浑然一体。军官地军事素质,士兵的战斗技能,以及互相之间的信赖配合,也必须用大量时间来养成。 那些平日里从未接触过军事训练。甚至从未使用过正规武器,互相之间经常勾心斗角的民间机士,能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切?! 要知道,即便在各个国家的军队中,这么点时间,也只够让新兵走好队列,站好军姿!就连他们的身体训练,都还不能完全展开,更别提机甲战士需要地专项训练科目了! 可是……战报已经颠覆了这一切。 那支完全业余的悍号军队,竟然击垮了苏斯帝国的正规装甲部队! 并且,他们现在给出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作战图示——从普罗镇以南的平奇岭到距离洛伦索河一百二十五公里的布雷斯劳农场,他们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穿越山区,平原和丘陵地带,长达三百五十公里的箭头,击溃了他们的第二个对手! 在历经了一场艰苦战斗之后,一夜时间,长途奔袭三百五十公里,并迅速投入到另一场战斗中,歼灭对手,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光意味着这支军队之前地胜利不是取巧,意味着他们有严明的纪律,有正在养成的传统,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有充沛的体能和强大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这还意味着这支军队,拥有了成为一支王牌军最基础的要素——信念! 没有必胜地信念和为之奋斗地信念,这样一支匆匆组建的军队,绝对无法完成这样地高强度战斗! 这样一支杂牌军,主力还是叛离华夏的军人,居然和信念放在一起,说起来很可笑很不可思议,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隆兴会的武装部队指挥官们一片沉默,他们无法再用运气来作为悍军的战斗力注解…… 他们怎么就能一晚上在相距三百多公里的两个地方击败同样强大的敌人呢? 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们长途奔袭,支撑着他们去搏杀,让他们如此急切,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要不是华夏那边指示一切以占领自由港为最高目标,苏刻舟说不定早就派出军队进行镇压的叛军,为什么会有这样执着的信念? 一切都是个迷! “血影机甲团的另外两个营,没有靠过来支援么?” 盖子指着地图,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对普罗镇的战局推演,从情报抵达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这四个北盟装甲营之间的位置和关系,他们已经反复推演了很多次。 “来是来了。” 苏刻舟凝视着地图,缓缓伸出手,在上面划了一条线。冷笑道:“不过,自始自终,他们都被悍军的一个装甲营挡在这条区间公路的北面!直到战斗结束,悍军脱离接触,他们也没能越过陆基!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的同伴收尸!” 这一次,连盖子也沉默了。 北方商业联盟的血影机甲团,一直是隆兴会重点关注的目标,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们的头号大敌! 从流派战争开始,他们就一直收集着关于这支部队的所有情报,他们甚至比了解自己的队伍更了解这个敌人。 血影机甲团,是北盟所有作战单位中最精锐,最强悍的一个。 如果不是把这支部队作为最终假想敌,隆兴会也不可能隐忍至今。 血影机甲团其下辖九个装甲营,所有成员都由北盟地军事组织中特别选拔而来。他们经历过战斗,有丰富的作战技巧和悍不畏死的战斗精神,对命令绝对服从。 可以说,他们就是北盟的王牌特种部队。 他们凶悍自信,藐视一切对手。 在北盟横扫自由港的大小战役中,血影机甲团参加了其中的十一场。对阵的都是三大流派的绝对精锐。 但无论敌人再顽强,也无法抵抗他们的冲击。 亡命的战斗精神,强大的战斗力,让他们声名鹊起。被称为北盟之魂! 可就是这样一支经过严格训练,有着丰富作战经验,并刚刚配备了苏斯武器系统的军队,竟然被悍军的三团给击败了! 这是否意味着……那个华夏的叛徒方楚天异想天开捏合起来的民兵……已经成为了一支比血影机甲团更强大的军队?! 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苏刻舟背着手,凝视着电子地图,问道:“大家觉得,普罗镇悍军,有机会赢得这场战役么?” 方楚天是华夏的叛徒这件事,苏刻舟一直没有向下面的人说明,一是为了防止消息泄漏,二却是苏刻舟至始至终,都没把方楚天以及那些残余的叛军放在眼里,觉得只要拿下了自由港,随时随地都能将他们一举灭亡。 所以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依旧是悍军的军号,而非叛军的字眼。 军官们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知道,这就是苏刻舟叫他们来这里讨论的问题了。隆兴会虽然一直没有参与流派战争。可是,该做的准备工作,早已经做完了。 以前不动,是因为隆兴会一旦动手,很可能引来苏斯帝国地提前介入。而现在,隆兴会已经没有必要再保持沉默了。 动手是迟早的事情。 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打,怎么利用北盟和普罗镇悍军的这一次战役,完成隆兴会的战术动作,为后面的战斗打下基础。 “卧槽,谁让你殉爆了?” 段天道一边冲着一辆乌黑的机甲残骸骂骂咧咧,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旁边一辆还算完整的机甲上抠出一大块机甲专用高压缩固体能量,仔仔细细地切割开来,塞满了游侠能量箱的最后一点空间,这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一干青色机甲正有样学样地打扫着战场。 凡是能找出能量块的机甲统统不放过。 原本颇有些骄傲和高手气质的机甲统领,机甲战神们,这时候的嘴脸比抢乞丐钱地恶棍都不如……能量少了,或者因为机甲变形,开启能量箱的时候多费了点劲,这帮恶棍也气急败坏连踢带踹。 素质! 段天道嗤之以鼻。 不就一人干掉了七八辆顶多算七代的机甲么? 驾驶十代机甲,个个号称战神统领,若是连这么点人都干不翻,那后果……段天道想想都热泪盈眶。 寒风吹拂,被剥得赤条条的自己白生生地吊在书上,一边在敌人挥舞的鞭子中打着旋儿,一边扯着嗓子哎哟……哎哟…… 段天道不怀好意地盯着被集中在一旁的五六十名从机甲残骸中爬出来的幸存北盟机甲战士,凭空臆想着自己可能受到的待遇,越想越生气。 狗日地,敢这么虐待自己,太坏了! 自己需不需要先下手为强? “上校,超级尖刀连集合完毕。” 卫见山的声音,打断了段天道不住盘算的邪恶念头。 走到段天道面前,经此一战,已经完全把自己变成了悍军一员地前民间机甲战神,转头顺着段天道闪烁的目光看向街边:“这些战俘怎么处理?” 火红的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 温暖的光透过一栋栋残缺的大楼,撒在大大小小的废墟上,反衬出这荒凉城市的一片清冷。放眼望去,香榭里大街,密密麻麻的,都是熊熊燃烧的机甲和散落的残骸。 战俘们呆若木鸡地站在街道边,他们的目光散乱,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血影第四装甲营,这支纵横自由港所向披靡,声名如日中天的军队,就这么简单地覆灭了? 战俘们的眼睛,艰难地转动着。 注视这眼前的五十辆青色机甲。 他们曾经以为,自己的队伍是战无不胜的。可是没想到,他们有一天,却和那些他们曾经击败过的杂牌军一样,用最屈辱的方式,成为了另一支军队的战绩…… 刚刚发生的战斗,还一遍又一遍地在战俘们的脑海里回放…… 那是一场混战。 在营长沃克的指挥中,他们拼命向那二十辆青色机甲猛扑,试图将这二十个青色的小点给淹没,可是,一次次铺天盖地的冲锋,这二十辆机甲,却如同礁石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红色机甲狂潮,被撞碎了浪花,狼狈地退下去。 那时候,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背诵着一首诗。 北盟战士不明白那首诗的含义,可是,他们能听出那诗的苍凉雄浑,他们能感受到那些青色机甲,在那吼声中,越来越坚定,越来越狂热,也越来越凶狠。 那不是一首诗,那是一种激发潜力的魔音! 他们的机甲近身格斗,快、狠、怪异、精确且致命。同样的动作,当他们已经将你击倒的时候,你甚至还没有完成操控。 看起来,这已经足够恐怖了吧? 不! 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北盟机甲战士,不惧怕任何一个强横的对手。他们在一开始,一直坚信,这二十辆机甲再凶悍,也会被他们所淹没。可是,这种信心,最终消失了…… 他们可以和最强的战士战斗,却无法击败魔鬼! 现在想起来,那简直是一场清晰的噩梦! 在战斗中,北盟机甲战士惊骇的发现,每每有同伴抓住机会对这些青色机甲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让人发疯的失误…… 那些青色机甲,总是会高叫一声:“撒旦万岁!” 然后发动致命攻击的红色机甲,不是莫名其妙地摔倒,就是失去了准头和力量。 仿佛,真的有一种神秘而恐怖的力量,在护卫着这些青色机甲…… 那个领头的01号叫得最响,声音最大,从头到尾,他都在不停地叫着:“撒旦万岁,撒旦老爷万岁,撒旦老爷万万岁”,跟不要钱似的! 那谄媚的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北盟机甲战士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和撒旦之间的亲密关系!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所有青色机甲都是这样! 这种神秘而诡异的力量,彻底摧毁了北盟机甲战士们的信心,只要一听见撒旦万岁这四个字,他们就能看见自己同伴的失误或者发现自己的机甲失去控制…… 北盟战士们不想相信撒旦,可是……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信。tqr1 这场仗没法打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最爱的字符! 当两路青色机甲,自两翼拦腰绞杀进血影第四装甲营的阵型时,第四营,就已经完了。 营长沃克在第一时间就被突击的青色机甲撕成了碎片。 整个第四营,被几十辆青色机甲包围,切割,歼灭…… 那一道道纵横交错腥风血雨的切割路线,战俘们至今仍心有余悸。在恐怖的对手面前,他们简直就是钢刀下的奶酪! 而现在,他们成了这群撒旦使徒的俘虏,领头的魔鬼,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商量怎么处置自己这些人。 “我们不可能留俘虏。”段天道看着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的俘虏们,淡淡地道:“七号资源公路沿线的难民聚居点,卡利夫河农业区聚居点,风车平原聚居点……你们的人干了些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现在……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俘虏们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们当然知道北盟军队在那些地方干了些什么。 绝望,顿时笼罩在所有人的脸上。 一双双眼睛,泛起一种灰白地死气。 难道…… 报应就要来了? “不是我们杀的!” 死亡阴影地笼罩下,一名北盟机甲战士最先扛不住了。他看着对准自己的机甲机关炮炮口,狂叫着,脑袋左右转动,眼睛漫无目标地向任何一辆青色机甲投射无辜和可怜,浑然忘记了他刚刚发动攻击时的凶残。 “不就是些低贱的平民么?杀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们全杀了!”一个悍不畏死的军官嚎叫着,他是纳粹的信徒,狂热地信奉着贵族至上论,那位求饶的机甲战士,让他为自己同样的恐惧感到羞愤。 “我们没有参与屠杀。”另一位军官在恐惧中,试图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形象:“作为战俘,我们应该按战俘条约,得到相应的优待,你们杀了我们,和那些残杀平民的垃圾。有什么分别?” 超级尖刀连的战士厌恶地扭开了头,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无耻竟然有这么多的表现方式。 只要看看中心城北盟占领区地模样,想想当初那支北盟机甲团进攻普罗镇时的情景,就知道在这些人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民众的血。tqr1 战争。不需要怜悯。任何仁慈都是愚蠢的。战士们知道,一旦放过这些人,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对待这些人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将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可是,他们是战士,不是屠夫。 他们可以为击杀一万个敌人而骄傲,却无法对一个已经完全至于掌控之下的投降敌人下手。那种赤裸裸对生命地剥夺,让他们感觉恶心! 但带着这些人走,也是不现实的。 所有战士都把目光投向了机甲上的那个男人。 这位华夏军人,曾经亲自为他们灌输华夏军人的守则。他们很想知道,面对这些该死的战俘,段天道会怎么做。这是他们成为军人的第一课。 “我不会屠杀战俘!”段天道的话,让战俘们同时松了口气。他们散乱呆滞的目光又重新回复了焦点,在一些人地脸上,甚至能看出一丝窃喜和得意。 这些青色机甲虽然厉害,可是,他们还不懂战争的残酷。 那个华夏人,未免太迂腐了。 为了他们那所谓的荣誉,几句话就被逼到了死角,既然他们不能杀自己,难道还能带着自己走?等到自己回到基地。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一句话,这是战争! “可是想我们放了你们,未免太白痴了。” 段天道一脸讥讽的表情和冷冷地声音,让战俘们将所有窃喜和得意,都凝固在了脸上:“我会废了你们的手!没有了双手,自然有人找你们报仇。” “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不杀俘虏不代表老子不会虐待俘虏!”段天道的目光,淡淡地在战俘们的脸上转了一圈,指着悍军标志下的sm两个字母:“这代表什么,明白么?玩虐待,是我们这些人的最爱!今天没时间,便宜你们了。” 在战俘们惊恐万状的眼神中,悍军战士舔着嘴唇一拥而上,痛快地执行了段天道的命令。 废掉这些人的手,他们将再也无法握枪,再也不能驾驶机甲。落到愤怒的民众手中,他们将付出和他们的恶行同样的代价。 在战俘的惨叫声中,卫见山走到段天道面前,问道:“上校,敌人赶来增援地装甲营,已经在距离我们十公里的地方停下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北盟的指挥官很谨慎啊。”段天道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在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丢掉了一个营,他不会把第二个营也送上来。要避免同样的失利,他就必须把剩下的两个营捆绑在一起……然后,他就会发现,他用于计算的筹码,越来越少。” 卫见山没有说话。 从最初认识段天道到现在,四十五岁的卫见山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 无论是在机甲武学上的追求,还是自由港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世界”的宏伟蓝图,都是卫见山想要的。 他见证了太多的奇迹,所以,他毫不怀疑,方楚天有能力将作战计划,执行下去。 凌迟! 这个行动代号的意义,并不是将北盟首脑抓住施以酷刑,而是,肢解整个北盟! 方楚天在和敌人的指挥官拼计算。 兵力部署,时间,战斗力乃至一切。 双方都站在了俯视整个自由港战局的高度。北盟,想要全歼悍军,攻陷普罗镇。而方楚天则针锋相对,他要利用敌人中心城兵力不足的弱点,将整个北盟置之死地! 凭五十辆机甲,做出这样的计划,在任何一个人看来,这都是异想天开。 可经过这一战,卫见山和所有尖刀连地悍军战士都明白,这不是妄想。方楚天正在把它变成现实!至少现在看来。在中心城,敌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脚步节奏,纳入了方楚天的指挥棒之下。 他们的另一个装甲营,在距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可以想象,他们的指挥官,此刻是多么震惊而困惑。 北盟的防线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作为依仗的三个装甲营,已经有一个被歼灭了,而他们现在,甚至还没摸到尖刀连的影子。 段天道在算计如何肢解敌人地防御兵力时,还干了一件事,他把沿路拍摄的中心城实时态势图,通过民用网络散播了出去。 就算北面的隆兴会和游走于东面的三大流派不趁火打劫,北盟也只能提心吊胆的小心提防! 而随着尖刀连在北盟核心区域的继续进攻,缩手缩脚的北盟,将一点点的损失他们地兵力,再过一段时间,这个诱惑,将会让任何一个盯着北盟的势力无法忍耐! “轮到下一个目标了。” 段天道冷笑着,一点也没有理会十公里外的那支北盟装甲营。他把目光,投向北盟主基地以南的中心城第一海港。那里,不但是北盟重要的物资转运中心,还是北盟的兵力转运通道! “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悍军了。这样一支杂牌军,能够在一夜之间接连歼灭一个苏斯装甲团和两个血影装甲营,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计。” 苏刻舟地书房在一阵沉默后,由作战部总参谋长程志轩打破了寂静,这位华夏军部直派的上校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我不认为悍军有取得胜利的可能性。” 程志轩走到地图前,指着普罗镇周围的几路箭头,对众人道:“大家可以看见,北盟对普罗镇的攻击力度完全可以用过量来形容。很显然,北盟的作战部,充分考虑了悍军的作战能力和偶然因素。他们用的战术,是泰山压顶是以力破巧。而现在的悍军,只有普罗镇这一个据点,并不具备足够的战略纵深。所以,以空间换时间,在战斗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最终投入反攻的作战方式,他们没有。” 程志轩的手盖在了普罗镇上:“他们的根就在这里,失去了普罗镇,流派互助同盟就是一盘散沙。武器装备和队伍会越打越少,这个刚组建的同盟只会分裂,北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强行进攻普罗镇。” “作战部已经详细推演过。”程志轩看着苏刻舟道:“悍军的装甲部队太少,完全不足以同时抵抗北盟的多路攻势。靠他们地步兵,绝对撑不过二十四小时!普罗镇漫长地防线有太多地方可能被北盟突破。况且,他们的装甲部队,也不可能完成歼灭所有敌军地任务,最多能打个同归于尽。而北盟,应该还有足够的后续兵力投入进攻。就算悍军消灭了所有的进攻部队,最终,他们也会被北盟压垮。” 程志轩的话,引起了军官们的一片共鸣。 这样的推演,他们都已经做过。 以普罗镇悍军目前的形势来看,除了带领装甲部队跳出普罗镇,丢掉以前积攒的基业打游击以外,确实没有别的出路。可那样的话,悍军也可以宣布退出自由港的角逐了。 “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程志轩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三大流派那种民间组织。从国内情报部给我们的资料来看,大色列叛逃的陆军少将费尔勒,现在就在北方商业联盟。这一次对普罗镇的攻势部署,就有他的影子。” 程志轩皱着眉头,点了支烟,接着道:“这个人我有所了解。他极善于兵力部署和计算,战役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他算计利用,几乎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在用兵方面,讲究滴水不漏,大局和局部一环套一环周密细致,极为难缠。从他布下地六路攻势来看。已经留有极大的余地,如果还有后手的话,悍军难逃一劫。” 程志轩的话,让房间里一片沉默。 良久,盖子轻声对苏刻舟道:“会长,说起来,那个华夏的方上校,也算是咱们一个战壕的人。怎么感觉统帅部老防着人家?人家赤手空拳打成这样,也实在不容易。这见死不救,有点说不过去。况且,灭了北方商业联盟,无论从哪个角度说,悍军也争不过我们啊?” 苏刻舟叹了口气,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对盖子的话不置可否,问程志轩道:“程上校,那支攻击中心城的机甲小队呢?如果他们能对北盟首脑成功实施斩首,战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无法掌控的战役! 苏刻舟的话,让所有的军官们都不禁同时一怔。 那支机甲小队属于悍军,他们是知道的。毕竟,在刚刚传回来的图像资料中,那几十辆怪异的肥胖机甲,长着跟方楚天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在大家看来,那几乎是一个笑话。 或者说,是那个方楚天无奈之下的破罐子破摔,死缠烂打。 五十辆机甲,想要完成对保护严密的北盟首脑地斩首行动,根本就不可能。别说北盟在基地附近还驻扎着血翼装甲团地三个营。就算没有这三个营,光凭他们的机步师和防线。就能让这几十辆机甲撞个头破血流。 况且,从行动的进程来看,这个悍军机甲小队,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情报错误,他们在依靠偷袭突破敌人最外侧一道防线后,并没有趁机以最直接的路线直插北盟基地,而是莫名其妙地经过内河大桥,向北绕了一个大圈子。 后面的情况,大家还不知道。不过,就凭这个错误,他们想要完成斩首行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在收到这个情报,并作出推断地时候,我觉得这位方上校的行动,简直就是胡闹。”程志轩苦笑着摇头道:“毕竟,凭五十辆机甲,想要对北盟首脑成功施行斩首,就必须依靠空军,直接空投到中心城的核心区域,一击致命。对于现在的悍军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旁的盖子笑道:“若是他们真能成功,那我们倒也省事了。一仗没打,就已经奠定胜局,后面只管秋风扫落叶,一路席卷就行了。” “我们很难利用这次战役……或者说,我们不能对这个机会寄予太多希望,导致我们本身的计划被打乱。” 说话的,是站在程志轩身旁地隆兴会铁甲师师长高邑镇。 这位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方脸浓眉的大汉,却长着一双和他那两道浓眉极不相称的小眼睛。 此刻,沉思中的他习惯性地耷拉着眼皮,更显得眼睛只剩了一条线:“费尔勒的攻势策划,一方面看是在玩弄悍军……另一方面,他也在为下一阶段的攻势做部署。” “唔!”苏刻舟沉吟着,做了个手势:“你接着说。” 高邑镇指着电子地图道:“虽然北盟动用了大量兵力围攻悍军,可是,从他们的兵力构成来看,他们的血影机甲团最强地五个装甲营,依然留在中心城。其中两个营,更是在北部工业区纹丝不动,那显然是在防范我们。进攻普罗镇地兵力,独独留下了正北方向,围三缺一,除了避免把背部留给我们以外,他们还想把悍军往我们这里赶,避免悍军跳到其他地方,搅乱他们的总体部署。如果我们现在发动,进攻中心城,他们能够稳守四十八小时,直到完成普罗镇战役地部队回头北上,对我们形成钳形攻势,甚至包抄我们的后路。”tqr1 高邑镇环顾众人,接着道:“费尔勒精通算计,他在进攻普罗镇的时候,也考虑了我们和悍军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并且,他将这个可能设计到了总体战略之中。也就是说,他们留给我们的唯一机会,就是增援普罗镇。如果我们和悍军联合,那么,我们势必需要突破他们的防线,解救普罗镇。那样的话,就会出现两个问题……” “第一,我们无法确定费尔勒对普罗镇,是不是只计划了这六路攻势,如果我们贸然跳进陷阱,而北盟又留有足够的后手,那么,就算我们不死,也会掉层皮!”高邑镇神色凝重地屈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我们不知道悍军能顶多长时间!很可能,在我们抵达普罗镇之前,他们就已经崩溃了,而一旦和北盟交火,我们将无法再隐藏我们的战略意图和实力,从态势上来说,我们正好走进了在敌人指定的地点和指定的时间与敌人交战的被动局面,这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如果我们同时向中心城和普罗镇发动大规模攻击呢?”一位军官忽然插口道。 他的提议,很快遭到了同伴的反驳:“那必须建立在我们确定悍军能胜利或者坚持到我们抵达普罗镇的基础上。你认为这可能么?”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寂。 军官们凝视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电子地图,试图从中找出一条被忽略的路来,可是,最终大家还是相视摇头。 经过程志轩和高邑镇的分析,大家都明白,那费尔勒,已经将该算的地方,都算到了。 “大家的分析很对。”苏刻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军官们抬头看去,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老人脸上的表情,和他们的凝重截然相反,语气也相当轻松:“不过,大家不要忘了,费尔勒也是人。他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有些事情,是他靠推演和计算,无法掌握的。” 在军官们惊讶的目光中,苏刻舟拿出一份电子文件夹,塞进了电子地图的读取器,带着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表情,对众人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战报。大家先看看……这才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 屏幕上的地图,变成了两份。 左边一份,是隆兴会情报机构绘制的北盟中心城防御图。这张图,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经看了上百遍,早就烂熟于胸。军官们只扫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在了右边的一份地图上。 然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同样是一份北盟中心城防御图,一份和左边那张图形成鲜明对比的图。 苏刻舟的手指,沿着右边地图那被搅得乱七八糟,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发动攻击的防线一路向南,最终落在了香榭里大街,缓缓地道:“悍军机甲小队,刚刚在这里,全歼了北盟血影机甲团的第四装甲营!” 嗡地一声,整个房间顿时一片哗然。 屋顶,仿佛都快被这些无法置信的声音给掀开了似的。 盖子的声音,在其中尤其洪亮:“上帝啊……您是说全歼?!” “我不是上帝。你也没听错。”苏刻舟重重地点了点头:“全歼!” “方楚天!”费尔勒咬牙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脸铁青。 那支装甲小队的身份,已经通过一段前线传回来的战场记录明确了。 那种在晨曦中在炮火中纵跃腾挪,屡屡撕破自己防线的机甲,和那个方楚天简直一模一样……不是悍军又是谁? 尽管已经先一步猜测到了这支机甲小队的身份,可是,费尔勒没有一丝得意的情绪。 说实话,无论是他还是塞尔沃尔,乃至整个指挥部,当时都被这五十辆机甲全歼第四装甲营的消息给打懵了。 那一刻,费尔勒想起了自己的导师,曾经反复告诫自己的一句话。 “战争迷雾,总是无处不在,这个世界,没有算无遗策。一个偶然的事件,就可能导致整个计划作废。永远不要卖弄你的计算能力,战争不是一道数学题。你不可能知道足够解决这道题的已知条件,甚至你知道的,都在发生变化,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在推演沙盘上得到准确的答案!” 费尔勒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将这句话抛诸脑后,同样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周密的计划,就被五十辆机甲撕开了一道口子。 当他重新把目光投到电子沙盘上时,他发现,中心城的防御线,已经被扯乱了。 跟随防线一同被扯乱的,还有自己的整个战略布局。 那个方楚天,用一种另类的方式,给自己下了一道战书! 他向东北和东南弯曲的那条运动线,他迎头撞上第四装甲营,并精确地在第二装甲营赶到之前结束战斗,都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 他要和自己对攻! 他要和自己在计算方面,一较高下! 第四装甲营的全军覆没,让费尔勒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楚天有这样的资格。 那五十辆战斗力强横的青色机甲,就是他向自己亮出的筹码! 现在再看作战图,普罗镇固然是在自己几路大军的重重围困之下,可中心城又何尝不是在对手的重重围困之下? 不同的是,自己用于围困普罗镇地,是实实在在的军队。而对手用于围困中心城的,则是靠他这一支装甲小队营造起来的势! 费尔勒仿佛看见了空空如也的中心城地图周边,那一根根蠢蠢欲动的隐身箭头。 那是隆兴会。 那是三大流派。 那也是和北盟敌对的所有试图放手一搏的大小势力。 曾经在一瞬间,费尔勒想放弃针对普罗镇地攻势,命令所有部队回撤中心城。 可是,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个对杀大龙的局面,而自己却还占着先手。 一旦已经开始的攻势被终止,那么,双方只能是个相持的局面。 对北盟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可耻的失败了。 苏斯四团被全歼,血影机甲团四营被全歼。刚刚收到的消息,在布雷斯劳农场遭遇悍军三团阻击的血影机甲团第六和第七装甲营,能逃出来的,也只有不到一个排地兵力。 就这么灰头土脸的退回来,再和悍军相持,和隆兴会相持,想要奠定大局,就不是北盟能独自扛下来的了。 到时候。必然借重苏斯…… 刚丢了他们一个团,又借重他们的力量,到最后这自由港会控制在谁的手里,用屁股想也知道! 和苏斯的合作,只能是互相利用。一旦被其压制控制,北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仗已经势在虎背,双方拼命劫杀,争的是一举定乾坤,丝毫也退让不得! 况且,从悍军发展的速度来看,不趁其羽翼未丰将其扼杀,费尔勒实在想不出再等上几个月,又将面对一个壮大到何等程度的敌人。 仔细的翻阅了普罗镇各攻击部队传回来的战报,费尔勒渐渐地定下神来。 从战报上看,北盟的两个混编团在普罗镇东北部,自第七资源公路向西挺进的两个血色雇佣军装甲团在普罗镇西部,一千辆由远东胜利级机甲武装的北盟近卫装甲团,已经向普罗镇防线发动了猛烈攻势。战局进展顺利。 而刚刚和悍军三团脱离接触的血影第八,第九装甲营,也正在向普罗镇东部防线挺进,随时准备北上,加入北盟混编团的攻势。 从白令港一线回调的两个勇士雇佣军装甲团,也加快了前进速度,预计将在十六个小时后,抵达普罗镇东北。 先手,毕竟还在自己手中。 悍军在中心城的这支装甲小队再厉害,也只有五十辆机甲。 他们也是人,在杀机四伏地敌后想要维持战斗力,他们就必须休息。 同样,在普罗镇周边游走的三团,在熬了一夜,经历了两场高强度战斗之后,他们也同样需要休息。 而在这段时间,北盟的军队将轮番对普罗镇防线发动攻击! 直到彻底将其击垮! 大势,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所有人的信念! 北盟有足够地兵力轮换休整,可悍军不行。 即使有谁想打中心城的主意,在他们运动到中心城周边并做好准备投入进攻的这段时间里,北盟光靠拖,就能把悍军给拖垮! 况且,悍军怎么也想不到,苏斯装甲团是掩护,血影第六第七装甲营是掩护,就连南部的那一千辆远东胜利军用机甲和西面的两个装甲团,也同样是掩护。 真正的主攻杀手,是那两个看起来最弱的混编团! 这两个混编团里,集中了血影装甲团的九个尖刀连!要不悍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歼灭第四,第六和第七装甲营? 等到时机成熟,第八,第九装甲营北上,勇士雇佣军的第一,第二装甲团南下,加入针对普罗镇东北的攻势,普罗镇这条大龙将被一举擒杀! 到那时候,就算中心城这五十辆机甲再强横,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参谋长!”一名参谋匆匆跑过来,递给费尔勒一份情报,报告道:“刚刚收到消息,悍军机甲小队,已经绕过第二装甲营,经路易斯商业区,向我基地方向运动。” “这只讨厌的虫子。”费尔勒冷笑一声:“命令第一,第二装甲营联合于基地以北呈扇形布防。命令第三机械化步兵师,以团为单位,由西向东缓慢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争取将敌人缠住。命令驻守东区的第二机械化步兵师派两个团,自东向西运动,于华尔兹大道一线布防,避免敌人向东逃窜!” “是……”参谋领命。刚要离去。却听塞尔沃尔忽然道:“等等!” 塞尔沃尔走到费尔勒面前,小声道:“凯文……这样调动,我们的防线兵力会很吃紧,万一……” 费尔勒摆了摆手,示意参谋去执行命令,回过头来。对塞尔沃尔道:“十二个小时以内,我们的防线,不会受到任何攻击。” 说完,费尔勒转身向控制台地作战监控部走去,离开时,丢下一句冷冷的话。 “下一次,别叫我的参谋等等了。军事指挥上,我不需要任何质疑。不然,这一仗,你自己来打!” 塞尔沃尔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费尔勒的话,而是他知道,每当自己的这位表兄表现得不近人情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遇见麻烦了。 转头看着电子沙盘,塞尔沃尔忽然间没了开战之前的从容。 如果说苏斯装甲团和第六第七装甲营是在为其他几路攻势吸引注意力,争取时间。那么第四装甲营在中心城这核心区域地覆灭,就完全在意料之外了! 以费尔勒的计算能力,同样也没算到悍军的这一招。 局势已经开始出现变化,这是否意味着,在悍军,有人具有和费尔勒同样的军事才能? 东北,西面,南面…… 当时钟指向上午八点的时候,普罗镇被完全笼罩在了炮声中。 整个城市的每一栋高楼,每一扇窗户或玻璃幕墙,每一杯水,每一颗放在桌子上的瓷器,都在这猛烈的炮声中颤抖着。 那恐怖地音波,无所不在。即便是在防空洞地最深处,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除了孩子们会因此而哭闹以外,大人们,都已经麻木了。 之前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早已经让他们的神经经受了严苛的考验。 当炮声响起的时候,大多数人只是惊讶地望着天空,互相之间交换一个勉强算做骇然地眼神,然后就是沉默的等待。 等待命运的结果。 谁也不知道悍军能不能击败敌人,能不能让普罗镇,继续以前的平安。 人们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当北盟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冲入普罗镇中心城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去想象那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残酷了。他们只能躲在防空洞里哄着自己的孩子,搂着自己地女人,安慰着年迈的父母。 大雨倾盆的街道上,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士兵的调动更频繁了。 一队队士兵沉默地在雨中跑步前进。厚厚的作战靴踏着积水,水花飞溅。来回穿梭的,除了满载武器弹药和士兵的重型卡车以外,还有临时征召地民用卡车。 路上已经很少能看见机甲地身影了,它们都被派上了前线。 还没有到十点,街道上已经满是运载伤员的车辆了。 所有医生,护士,医科学生和懂得一点急救护理的人,都被紧急征召了起来。 普罗镇的所有医院,都已经人满为患。光靠悍军的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许多伤兵,就躺在过道上,等待医治。染血的绷带和空空的急救针药瓶被一车车地拉走倒掉。匆匆忙忙的医生们,没有一个衣服是干净地,斑驳的都是血迹。 除了防空洞和医院等重要场所,整个城市的电力和能源供应,都已经停掉了。城市外围的街道,已经开始堆积沙包,架设路障,挖掘壕沟。许多楼房都已经被清空了人,埋上了炸药,那是在为可能到来的巷战做准备。 各种各样的消息从前线传来,某段防线被攻占了,又有某段防线被反攻了回来。敌人又投入了多少兵力,哪支队伍,又被拉上了前线…… 到了中午十二点,战局似乎平稳了下来。不断发动猛攻的敌人终究也需要歇口气。况且,人们听说,悍军的装甲团已经回来了! 他们正在外围向敌人发动进攻,牵制敌人地攻势。 这个消息让人振奋。 当初悍军一百二十辆机甲灭掉了一个团。现在的悍军何止十倍于当初?再怎么说。也得灭掉那么十几二十……七八百个团的敌人吧?! 普通民众,总数用这种简单的逻辑来推断结果。 毕竟,无论是对家人还是他们自己,都是一种安慰。 整个普罗镇,就在这样沉默而繁忙的氛围中,应对着这一场战役。人们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普罗镇的西面。 那是悍军基地的所在地。 人们坚信,只要机场还在,只要还有那些穿着蓝色制服的军人。 普罗镇就不会失守! 临时充当护士地唐心,正在基地医院里忙碌着。 被汗水打湿地黑发,一缕缕垂在额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唐心近乎机械地准备药品,清洗伤员的伤口,包扎,为医生递器械。 无论有多么疲惫,只要有一点时间,唐心都会飞快地跑到窗台边,调整一下对准了基地中心几块巨大停机坪的摄影机。 对于一个战地记者来说,这是她的天职。 她相信,自己拍摄的这些镜头,能够在最终胜利地时候播放出去。她同样相信,自己正在记录一段历史。 停机坪里,一队队的士兵在整队。 从夜里到现在,这样的情景就没有停止过。 这些来自于不同流派,不同旗帜下的士兵,现在都穿着悍军的蓝色制服,整齐而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运载他们的军车,将他们拉上前线待命。 他们的枪已经检查完毕,就斜靠在他们地腿边。在他们面前,参谋们正用嘶哑的嗓子指定他们即将奔赴的位置。 唐心一直觉得,那个方楚天是有魔法的。 她亲眼看见这些穿着不同的衣服,带着不同的表情,跟随流派来到普罗镇的雇佣兵,公司职员,工人乃至社团流氓,在一次次的训练中,变成了服从命令地士兵。 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地东西,正在他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那是一种信念! 方楚天总会在迎来一批悍军新成员地时候,告诉他们一段话。 “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也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现在,你们是这支军队中的一员。当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你们的肩膀上,就承担着一份责任!如果你有家庭,那么,这份责任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如果你单身一人,那么,这份责任,是你的自由,你的尊严。” 每到这个时候,方楚天会停顿下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然后,认真的道:“……你们属于这个世界,这个岛屿,名叫自由港。你们不应该是人类社会的放逐者。你们是人类文明的一员!想要自由港成为真正的自由世界,你们需要像个爷们儿那样,去捍卫她!记住,军人,是这个世界,最男人的职业!不敢上战场的,现在出列!” 没有人出列。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职业的雇佣兵,整天在刀头舔血的保安团成员。其他的,也都是自愿加入这个队伍的。 在流派战争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无论是不是军人,都无法躲开这场战争。在他们发现自己无可选择。发现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中,发现自由港的未来,是那么渺茫地时候,他们只希望战斗。 然后,这些人在那种唐心想起来都觉得可怕的训练中,一点点的变化着。 方楚天说他们都是男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信念! 远处的炮火,又再度猛烈起来。 调整好摄影机,唐心匆匆回到医院,投入繁忙的护理工作。 虽然累,可是她却为自己能够发挥一点作用而感到高兴。 她也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她始终坚信,那个方楚天,一定会赢! 费舍尔趴在壕沟的射击位上,不停的瞄准,开火。 在将又一个敌人地脑袋变成破烂的西红柿之后,他翻身滑到了壕沟底部。还没等他站稳,接替他的战士,就从他身边蹿了上去,只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射击位。 冲着一旁等待接替其他射击位的那些个浑身是泥的伙计们点了点头。费舍尔单腿跪在地上,抓起弹药箱的弹匣干净利落地拍在仿g173突击步枪上。 给枪上了弹匣,关掉保险,顺手斜靠扭曲的金属防弹墙上,又塞了几个弹匣在背心口袋里,费舍尔这才疲倦地反身坐倒在地,把背靠在泥壁上,掏出了一支烟。 作为一名资深雇佣军,今年三十二岁的费舍尔,算是悍军里地老兵了。 以前执行任务时,小规模地战斗,费舍尔可没少经历,不过,像这样的仗,他还是第一次打。 吐了个烟圈,看着射击位上那位的泥腿,费舍尔不禁摇了摇头。 那是他的战友,来悍军以后才认识的。这位前公司职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文文弱弱的非要加入悍军。那么严苛地训练,竟然也被他挺过来了,真是个奇迹。tqr1 更大的奇迹是,这个一上战场就狂热得不要命的家伙,居然能在六七个小时的战斗中活到现在! 一发炮弹,落在了壕沟外不远的地方,翻飞的泥土噼里啪啦打在费舍尔的脸上,把他打得生疼。用胳膊护住头脸,挨过了这阵泥雨,费舍尔骂骂咧咧地吐掉嘴里沾满泥土的香烟,站起来踮脚往射击位上望了望,直到确定接替自己地那个公司职员还在热火朝天地扣动扳机,这才放心的坐下来,重新点上一支烟。 敌人的进攻,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改变历史的不都是大人物! 好几次,那些灰扑扑的身影都冲进了战壕,是被预备队拼命反击,才打出去的。 战壕挖的很深,有防弹墙和一节节弯曲的防爆棚顶着,在里面还没什么感觉。上了射击位,那才真是要命。 整个阵地,都被硝烟给笼罩了。 炮弹如同下雨一般落在前后左右。那密集的弹雨,简直是一泼又一泼地打在阵地前地地面上,从射击位往外看,满地都是弹孔。 这仗已经打了快六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前敌人地那一次进攻,最为惊险。 当时,整个战斗壕剩下了不到一个排。后面的部队,被覆盖地炮火封死在了交通壕,弹药也没跟上来。三百米宽的阵地,只能隔一个射击位放一个人。 敌人显然是算计好的,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攻击,就为了等那一刻。 十几辆机甲带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步兵就往上冲。第一道战斗壕被突破了,几辆机甲已经跳下了壕沟,那机关炮就在费舍尔眼前喷射。战壕的墙壁,坑底,被打得泥土乱飞。好几个战士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撕碎了。那血撒得满沟都是。 那时候,费舍尔在拼命的开着枪。打冲进来的步兵,也打机甲。有用没用他根本顾不上,他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能开枪就开枪。 和他搭档的那位公司职员,拿颗聚变手雷就往上冲……那家伙是个疯子! 抽了口烟,让烟气在肺里转了个圈。费舍尔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他只记得,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三团的那帮家伙来了。 费舍尔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可对这帮家伙。他算是服气了。那帮家伙的机甲水平,那可真不是盖的。 只一个回合,冲进阵地的几辆敌军机甲就成了破铜废铁。那动作,漂亮得不像是机甲能作出来的,而且致命! 费舍尔甚至能从三团那帮丑陋机甲的身上,嗅到他们的杀气。 后来,费舍尔发现,不光自己活了下来。那位以同归于尽的距离丢手雷的公司职员,也活了下来。再后来,增援的部队上来了,弹药也运上来了。三团的机甲,不光协助防守了阵地,还发动了一次反冲锋。 被打痛了的敌人整整半个小时也没缓过气来。 当三团在阵地后面集结,准备奔赴其他防线地时候,费舍尔给一个机甲战士丢了根烟。 那个机甲战士就那么虚弱地靠在座舱边上,冲自己笑。 抽烟的时候,费舍尔发现他的手都在抖。 不是轻微的颤抖,是剧烈的,抖个不停,甚至抖到无法准确的塞进嘴里。 听说,从昨天早晨起床,三团的人就没合过眼。昨天晚上,他们在平奇岭,打了一场漂亮的仗。 歼灭了牛逼烘烘地苏斯人一个满编装甲团。随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到了三百多公里以外,找到并歼灭了号称北盟之魂地两个血影装甲营。 说起来简单,可窝在战壕里打两三个小时都累得精疲力竭的费舍尔完全可以想象,三团这帮家伙,经历的战斗。一定比自己经历的,还要激烈残酷得多。 更何况,在支援自己这个阵地之前,他们已经支援了不知多少个阵地。现在,他们还不能休息,敌人的进攻强度如果不减弱,他们就必须不断的奔跑,作战。 他们一部分沿三环路支援各个阵地。还有一部分。正在外围向敌人发起进攻……加入了悍军以后,怎么个个都成了不要命地疯子? 机甲可以不休息……可人得休息啊。 胡思乱想的费舍尔忽然愣了一下,他丢掉烟头,站起来左顾右盼。他觉得,自己有个主意需要向连长汇报一下…… 听说,那些个四团,五团的家伙,因为没有足够的机甲,又不能作为步兵参战,早在基地里急得满地乱转了。 虽然他们接受训练的时间短了一点,可是,换他们来操作这些又丑又厉害的机甲,总比三团的人这样硬顶着要好吧? 反正三团的机甲损失,到现在还不到一个连! 只要不是和敌人硬拼,拖延时间的话,四团和五团肯定没问题! 这个主意,怎么大家都没想到呢? 机甲没有,这机甲战士,悍军还缺么?! 就算一次换完可能影响整个战局,那一次换上一个营总可以吧? 这里是普罗镇,就近的事情,又不是距离遥远不能操作。只需要把四团五团的人拉到集合地点,几分钟内,就能完事儿。 可惜,方楚天长官在中心城跟敌人捣蛋,没人可以替换他们。不然,凭耗,都能把敌人给活生生耗死! 费舍尔满壕沟乱窜,去找连长汇报去了。 这事儿,原本不该由一个步兵操心,可费舍尔,却是个半罐水最爱响叮当的人。 这世上没有算无遗策。 有时候,历史,是一个小人物改变的! “上校,第一战斗队已经完成对敌人的切割。”通讯器里,传来了卫见山的声音。段天道将远视仪对准高尔夫球场下的小河对岸。驻守在那里地北盟步兵营,果然已经乱作了一团。 “第二攻击小队,上!”段天道下令道:“全歼!” “是!”带领第二攻击小队地哈格罗夫大声领命,随即带着他的小队,从另一个方向地城市丛林中,忽然杀出,旋风般卷进了北盟步兵营的阵地。 猛烈的炮火,震天价地响了起来。 6毫米口径的火炮和8毫米的机关炮组成的火力网,瞬间覆盖了北盟步兵所在的阵地。那些修建于别墅和低矮楼房之间的沙包,隔离网,在炮弹中跳着舞,被撕得粉碎。 在尖刀连两个战斗队的忽然袭击下,显然没有料到敌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北盟军官大声下达着命令,挥舞着手枪,仓惶的试图阻止抵抗。 可是,他们驻扎在阵地上的四辆老旧机甲,几乎连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摧毁了,而满地乱窜的士兵,接连到在悍军机甲凶猛的炮火之下,鲜血横淌碎肉乱飞中,活着的人除了逃命,已经顾不上别的了。tqr1 不到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整个步兵阵地,已经是一片死寂。被火炮扫过的沙包堆千疮百孔,沙子和破麻袋满地都是。原本整齐的隔离网,最后已经变成了残缺扭曲的破烂,还有些别墅和平房,已经垮塌了,漂亮的鹅黄色墙壁上,布满了黑褐色的大洞。房顶的雨水檐断裂下来,修剪成各种动物造型的树木被绞成一地断枝碎叶。 段天道看了看机甲电脑上的电子地图,在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记。 这是他们摧毁的第六个北盟部队的驻扎地。 六次袭击,有三个机甲连,两个步兵营和一个混成营被全歼。这几乎是一个混编团的兵力了。 在段天道的电脑上,这些袭击地点,东一块西一块,不成形状。 段天道很得意,他相信,那位试图围剿自己的北盟指挥官,这个时候,一定气疯了! 他的部队调动,不但没有围困住自己,反而因为自己虚晃一枪,当先跳出包围圈,回过头来一边向南运动,一边蚕食他的部队。 现在,超级尖刀连的活动空间,比之前更大了! “上校!”负责侦查的机甲战士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两个机甲连自西向东迅速向我们靠近!预计三分钟后接触。” “又送上门来了。”段天道憨厚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撤!” 中心城东一区。 随着引擎的轰鸣,一辆红色的人型机甲,从街角垮塌了一半的教堂断壁后拐了出来。 机甲那五段式的铁灰色金属脚掌,踩在高低不平的废墟那碎砖瓦砾上,发出嘎嘎的声响。腿部的外接副传动杆,兹兹地来回伸缩。机甲红色的上身,在髋骨和腹部悬挂系统的缓冲下,随机甲的步伐有节奏地起伏着,而肩头狰狞的火炮口,则在机甲电脑和机械校正装置的作用下,背离身体颠簸的状态,始终保持着对可疑区域精确平衡的指向。 “安全。” 汉斯.斯德普用呆板低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报告了一声,随即把头盔上的通讯音量旋钮拨到最小。对那个喋喋不休的小队长,他实在是腻味透了。 推动操控杆,将心爱的红色阵风停在艾弗格林小男孩中心广场的喷水池边,斯德普打开座舱的强制换气系统,将座舱盖也敞开一点缝隙,试图驱除座舱里因为改装攻击系统时留下来的那挥之不去的该死的油剂味道。 机甲雷达上,除了身后缓缓向自己靠近的主力大队以外,没有什么可疑目标。斯德普点了一支烟,仰着脑袋,调整着光学观测仪,进行例行的警戒观察。 艾弗格林区,是中心城最古老的城区之一,而小男孩圆形广场,则是四周八条主要街道的交汇点。呈放射状向八个方向延伸的街道,如同一个巨大的汉字“米”字,将整个艾弗格林区切割开来。 因为艾弗格林区始建于自由世界气候改造之前,因此,工具物质的匮乏使得最早登陆这个岛屿的人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建造这个区的低矮房屋。 这些砖木结构地古代建筑,至今看来,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古拙韵味。 随着改造的顺利,移居岛屿的人越来越多。艾弗格林区也向四周扩展得越来越大。最终,这个区和其他几个中心区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的中心城。 近百年过去了,这里的房屋几经重建修缮,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建筑了。不过,建筑的样式地整个区的规划,还是完整的保持着。 斯德普小时候,就经常跟随父母到这里来。圆形广场喷水池里那光着屁股的青铜小男孩雕塑,广场上的鸽子。都是他在父母进教堂诚心祷告时最好的玩伴。 而少年时期,正南街道上的那一间间小酒馆,则是他和他地同伴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们因为年龄不够,而被悻悻地赶出来,又厚着脸皮冒充已经年满十八岁钻进另一家酒馆,直到深夜。 可是现在,这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视野所及,广场四周的房屋成片成片的倒塌下来,依旧耸立的残垣断壁上,也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青石街道上,铺满了破烂的木头和碎砖烂瓦,几乎看不到原来街道的路面。中央喷水池的青铜小男孩,只剩下了半截身体,富丽堂皇地教堂,也塌了一大半,从外面就能直接看到教堂里破烂的木制长椅和正面唱诗台墙上的耶稣受难像。 记忆中地南街小酒馆已经毁于战火,现在的那里,空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根破烂的柱子,一米多高的废墟和已经冒出好长一截的野草。 斯德普抬头望向天空,一只鸽子咕咕地低鸣着,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划过灰白的天空,飞到了教堂残缺的屋檐下。 画面很美。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捕食的青狼! 斯德普静静地看着,那是他的记忆中,唯一幸存的东西。 这些鸽子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它们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也不知道,当这些动物灵动的眼睛看见这个世界时,会不会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意味着一场灾难。 或许没有思想的它们,在乱世中,比人类更幸福。 引擎声和脚步声响起。 十一辆机甲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圆形小广场,那是侦察小分队的人。负责大队前行警戒,想必已经勘察完了四周。 斯德普继续抬头看着教堂只剩一半的屋顶,在他看来,等待那只鸽子再度出现,远比其他的任何一个同伴,都重要地多。 “这帮该死地普罗镇土匪。” 一辆阵风停在水池边,座舱门打开,长着一双三角眼,瘦得跟猴似的侦测小队队长跳出座舱,拉开裤链就往干涸地水池里撒尿,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让老子抓到他们,非给他们好看!” 斯德普鄙夷地看了小队长一眼,丢掉烟头,将座舱盖重重地关上。 给别人好看? 自己这些人除了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转圈,并互相之间保持谨慎的距离防止被偷袭以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一个个驻扎地被人家摧毁。 第四营被摧毁的事实,早就吓破了包括指挥部在内的所有人的胆。或许敢叫嚣的,只有这个惯于自吹自擂的猴子! “第三组,去把第一组替换下来。注意保持警戒。”猴子小队长抖了抖身子,拉好裤链,布置着扩展警戒任务,回头看见斯德普的机甲,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挥手道:“斯德普,你也去!” 六辆红色机甲启动了,踩着高低不平的废墟堆,向东南方向走去。狭窄的街道早已经被废墟埋住了,分散开的机甲干脆直接从房屋空旷的残垣断壁之间穿过,一些砖墙被机甲轻轻一碰就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或许是被机甲的到来所惊吓,那只飞入教堂半边屋顶的鸽子,始终没有再出现。 斯德普叹了口气,启动机甲,缓缓穿过几个正靠在机甲上聊天抽烟的同伴之间,向东南方向走去。越过一栋正面墙壁破了一个大洞的旅馆小楼时,他回头看了看教堂,耳边,传来了那猴子队长和阿谀奉承的同伴们忽然爆发的笑声。 斯德普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疯狂地想要加入这支军队。从一个普通的雇佣兵开始,他和许多自由港的青年一样,拼命地训练和表现自己,就为了加入这支在他们的宣传里近乎神话地装甲营。 那时候,他们热血沸腾,总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建功立业! 他们相信,自由世界总有一场大仗。 那是他们这些不能成为机甲流派核心弟子的普通青年。推翻这个世界的固有秩序,成就一番功业,将那些趾高气昂的机士彻底打倒的唯一机会。 他们相信,只有北盟,才是真正的军队。他们为自己接受残酷训练时的坚持,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北盟一鸣惊人。而激动不已。 直到现在,斯德普还记得自己当初和同伴们小声聊起血影机甲团,看着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迫切想要围拢过来倾听时,自己地虚荣;还记得自己神秘地告诉那些新兵,这个几乎存在于神话中的机甲团是如何厉害时,自己的浅薄。 当然,他更记得,在得知自己被选入血影机甲团受训,自己兴奋的几天都不能睡觉。走在路上总是昂首挺胸,一边目不斜视,一边用余光收集人们的艳羡目光时的可笑。 机甲离中心广场越来越远。从空荡荡的废墟看过去,隐约能看见二营一连和二连地大队正陆续穿过两公里外城市高地花园那道宽阔的缓坡,进入艾弗格林街区的建筑废墟之中。 斯德普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现在,这支军队的一切神秘光环,都已经褪尽了。 这是一帮没有人性的杂种! 而自己和许多人一样,是被包括猴子小队长那样的杂种裹胁的可怜虫!一开始,自己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就是战争。摧毁城市。毫无顾忌的屠杀眼前的一切目标,这都是战争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自己在得知北盟高层,乃至猴子这样的基层军官,大多都是什么纳粹党余孽的时候,自己才恍然大悟,在这帮杂种的眼中,普通人的生命和猪狗没有什么区别。 随意射杀平民不是什么战争的需要,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想这样做而已。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仗打到这个地步,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斯德普向身后看了一眼,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给那个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打死了十几个平民的猴子小队长,一记致命的黑枪。 接替了扩展警戒的第一小队,斯德普又开始了枯燥乏味地例行监控,三百六十度旋转远视仪,配合动态目标扫描器监视每一个可能移动过或正在移动的目标。 雷达在这里的作用很小,一般机甲的潜行模式,可以将机甲的被探测面积缩减到一个饭盒大小,原本就很难被探测到,再加上高地不平是地势对雷达探测角度的削减,如果不配合动态扫描,这东西简直一点用处都没有。 音量调到最低的通讯频道里,又传来了连长艾尔默下达指令的声音。 或许是收到了总部传来关于那支悍军机甲小队地新消息,艾尔默大声地咒骂着,语气和猴子队长相差无几。对于被悍军机甲小队牵着鼻子打转的事实,艾尔默无比愤怒。 斯德普知道,自从四营被歼灭了以后,指挥部就下令一营和二营必须保持足够近地距离以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毕竟,除了步兵师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以外,血影机甲团的这两个营,是中心城的主要装甲力量,不容有失。 可是,指挥部显然并不想只保持自保,或者说,那支悍军装甲小队的举动,已经激怒了指挥部。他们轻易地跳出了北盟各部队形成的包围圈,沿途袭击任何他们想袭击的目标。 被袭击的目标中,有某一段防线,有某个步兵团的驻地,有后勤中转站,还有一个存放物质的仓库、一个枪械维修所和一座大桥。 被激怒的指挥部调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部队,试图将这支悍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给限制住,拖住他们,从而将其歼灭。 所以,尽管被命令不能互相之间距离太远。血影机甲团地一营和二营,还是以主基地为中心,疲于奔命地调来调去,配合步兵形成的一个个临时阻击点,进行压缩。 斯德普相信,带领那支悍军小分队的家伙,绝对是一个捉迷藏的专家。 从东二区到西一区,再到东一区,最后回到东二区两个血影装甲营,几乎被对手引诱到发疯! 大多数时候,他们连对手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通过总部传来的命令和消息,才知道对手又袭击了谁,又到了哪里,然后就是取消之前的行动命令,更改方向,继续追击。 有好几次,负责扩散警戒的侦查小队,几乎都抓住了对手的尾巴。 斯德普自己,甚至亲眼看见一辆青色地机甲腆着肚子从距离自己不到一公里的小山坡上嘿哟嘿哟地跑过去…… 可是,那又怎么样?每到这时候,总会传来总部的关于整体距离脱节的警告。 如果继续追击,友军将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支援。而等到友军到达了相应的位置,那些青色机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斯德普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不但被敌人牵着鼻子,还被友军拉着尾巴。 这样的行动,除了浪费一下精神和体力,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兜了几个小时圈子,就算是连里体力最充沛的自己,也有些疲倦了。其他同伴,恐怕更痛苦。 这种没有目标,反复奔跑的无意义调动,对身体和精神,是一种双重打击。 很快,指令通过小队频道下达了。 斯德普苦笑,难怪艾尔默生气,三连和一营,再一次被拉开了距离。 从南面过来的他们,因为悍军小队刚刚炸掉了内河上的公路大桥,而工兵又没能在他们抵达之前完成便桥的铺设,所以他们会再次晚点二十分钟以上。 这也就意味着二营的这两个连,得原路返回。尽量靠近内河公路大桥,以避免整体脱节,重蹈四营的覆辙。 通讯频道里,咒骂声和叫苦声响成一片。 斯德普转头看去,那些刚刚进入艾弗格林街区的阵风,正乱糟糟地原地转向,等待着后面的机甲转向离开。而那些停在小男孩中心广场地机甲,也乱成了一团,动作快的,已经启动了机甲,向后面涌去,动作慢的,还在关闭刚刚敞开地座舱。 什么严明的纪律,秩序,此刻都没了影子。 抱怨,是人类的天性,也是最容易传染的病毒。 几个小时的往返跑,已经让每一个人精疲力尽并失去了耐心。更可怕的是,包括斯德普自己在内,对指挥部的信任和服从,现在已经变成了怀疑那些参谋们坐着说话不腰疼,妈的,这么白痴地调动,他们是想干嘛? 身旁负责扩展警戒的另外六辆机甲,已经走了过来。 斯德普点了支烟,看着同伴们歪歪扭扭地站在自己身旁,有个家伙,甚至操控机甲一屁股盘坐在地上,似乎那样,机甲也能得到休息。tqr1 这个小组,基本都是自由港的本地人,对于北盟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们在私底下也时常有抱怨乃至愤怒。 既然后队改前队,那么警戒的事情,就轮不着这几个人了。斯德普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这些人,刚看了一场电影,等待人潮离开。他们才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动态扫描仪,发出哔哔的警告声。 斯德普理都没理。 这个东西是无法分辨敌友的。现在两个连的阵风正乱糟糟地挤来挤去,扫描仪不发出警告才怪了。 警告声响得歇斯底里,烦躁地斯德普抬起头,伸手去关开关。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副一直到他老死,也没有忘记的画面。 远处地废墟中,数十辆青色的机甲,分散开来,贴着地面,向拥堵在一起红色机甲群冲去。 如同草丛中数十头捕猎的青狼! 风驰电掣! 第一千零七十章 一个大洞! 每小时九百公里的突进速度,几乎是射出的弓箭的两倍,而且紧贴地表……坚实的大地和这些闪电般的机甲之间,形成的相对速度感,让斯德普感到晕眩。 五十辆错杂于废墟之间,身影若隐若现。 那冲刺时,排开空气产生的巨大风鸣,如同远古的号角。随着它们如同流星般纵跃而过,废墟上的野草,如同被人猛地扯了一把,急速向机甲尾部倾斜,而废墟上的尘埃,更是如同激流般,翻腾而起! 五十只向猎物狂飙突进的青狼,五十道滚滚尘烟。斯德普和身旁的其他几个战士,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发出的警告。 他们已经完全被这壮丽的冲锋画面震撼了。 那不是冰冷的机甲,那是原始丛林中的占据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在阳光下亮出它们的獠牙和利爪,放肆地挥霍着它们的精力,发动的一次狩猎。 而位于艾弗格林街区之中,拥堵慌乱的两个血影机甲连,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他们的凶横和强大。还没有接触,他们的伪装就已经被剥去,现在的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等待被屠戮的羔羊! 一声尖厉的警报响起。 那是靠最外面的一辆警戒机甲发出的。他就位于五十辆青色机甲突袭的正前方。孤零零地一点红色站在废墟之间,机甲警报声被拉得凄厉无比。 冲在最前面的青色机甲,扑了上去。 警报声嘎然而止。 如同一只狮子扑倒一支羚羊,没有任何悬念。可怜的猎物,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红色的机甲被扑倒在地。尘土飞扬中,奇形怪状的零件。四散纷飞。 随即,它就在一道横掠大地地白光之后,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团。击杀它的青色机甲,早已经电射而去,在这一团烈火旁边,数十道青色的身影,飞快地掠过,没有丝毫停顿。 几乎是眨眼之间,悍军机甲小队,就已经到了距离中心广场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即便是青色机甲明显减速,这两百米,也不过是两秒多钟的距离。 斯德普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两百米意味着什么,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那是高速突击中,用火炮集中突破对方集群最好的距离。 数十辆拥堵在街区废墟中地红色阵风在转身,还有几辆正在努力地启动,切换战斗模式。更多地则拼命试图向两侧散开…… 那是一副机甲百态图,惊惶,恐惧,不知所措和鲁莽…… 很快,这幅图画就被一道白光撕碎了。 那是由五十道260毫米口径火炮和一百道80毫米机关炮组成的狂暴之光。 斯德普和另外六个北盟战士,只能呆呆地看着,看着那道白光席卷一切,看着一个个红色的身影在白光侵袭中灰飞湮灭。 它们如同风中的火烛,接连四次颜色变幻之后,迅速在狂暴的炮火洪流中崩溃,随即机甲的外挂装甲被撕裂,紧接着是机甲的外壳,然后,是暴露的骨架和部件…… 当白光一闪即逝,当红色机甲集群被忽如其来地攻击扯得七零八落时,五十辆青色机甲,如同穿心地乱箭,几乎同时扎入了红色机甲群中。 时机,速度和角度的把握,精确到让人毛骨悚然! 红色机甲集群中,迅速出现了一道道血雨腥风的切割线! 那是青色机甲在突进! 斯德普知道,已经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场杀戮了。 鬼使神差中,斯德普猛然将远视仪对准了位于中心花园喷水池旁的猴子小队长。 拉近的远视仪画面,清晰地将那辆有一道金色双横线涂装的阵风,送到了斯德普的眼前。那是一辆因为慌张而摆出别扭姿势的机甲,它的操控者就在不久之前,还叫嚣着要给别人一个好看。 可惜,现在是别人给他好看。 镜头中,一辆标号01地青色机甲,在击毁了教堂附近地一辆红色阵风之后,借力一蹬,如同弹射的子弹,向猴子小队长射去。 手速已经突破了每秒四十动地猴子小队长,刚刚狼狈地避开了悍军的火炮攻击,惊魂未定。眼见青色机甲向他扑来,匆忙招架。看机甲的动作,斯德普甚至能想象出此刻那张精瘦的脸,因为拼命提升手速,而变得如何丑陋狰狞。 青色机甲一脚踢在了猴子队长下压的机甲手臂上,随即一个空翻,机甲在空中变幻出眼花缭乱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红色机甲的头上。在很不舒服地扭了扭屁股之后,旋即向另一辆血影机甲扑去。 斯德普傻傻地看着猴子小队长的机甲脑袋,从那辆肥胖的青色机甲屁股下面露出来…… 其后的几十年余生中,他一直在反复地想着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猴子队长的机甲脑袋不是按照惯常的逻辑被压扁的,而是出现了类似于被人双峰惯耳般两侧用力的效果……这根本违反了物理定律,这不合理! 无数次模拟推导之后,斯德普终于揭开了真相女神面纱……用屁股夹的!! 天空中,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回荡。 多年以后,斯德普的妻子,总会在午夜梦回时,看见斯德普站在窗边,那孤独而萧瑟的背影。 她总是会下了床,走到斯德普身后,轻轻将他抱住。她不知道在那场战争中,斯德普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她只知道,斯德普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 这诡异的一击,已经注定了猴子队长在这生死战场上地命运——另一辆青色机甲过路时,一脚将机甲踩成了废铁。 悍军机甲小队强大的战斗力,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这些机甲战神和机甲统领天生就是为这样的攻击而存在的,在混乱的敌方机甲集群中,他们如鱼得水。这种战斗,不但让他们更深刻的领会机甲武学,而且,将他们之间的配合,演练得愈加纯熟。 “撒旦万岁!”肥胖地青色机甲,如同一颗砸进水中地炮弹,落入红色机甲群中。 段天道开始扮演神棍了,他上串下跳。 趁你病,要你命。 痛打落水狗。 这是段天道一向以来身体力行的最高准则。 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段天道决定带个好头。 用磁力仪下绊子撂倒了三辆机甲,段天道贴着地面猛然蹿出。一脚蹬在一辆阵风的胯下。随即反身一记手刀,切掉了另一辆阵风的头部。在招架了身后敌人的攻击之后,他有顺势扑进了正面一辆机甲的怀中,分开的时候,胯下一只维修机械臂,拎着对方的一块零件摇来晃去…… 当这几辆机甲冒着电花倒在地上地时候,段天道驾驶的游侠已经突入了另外几辆阵风之间。拳,肘,肩。膝。腿,这些部位不用说。就连比较脆弱地头部,也被他利用了起来。最匪夷所思地,就是机甲的屁股,肚子,还有藏于胯下那条万恶的机械维修臂……被他舞的风车斗转,四周的红色机甲一旦被碰上,非死即伤。 身后的悍军精英们心悦诚服…… 这种全身都是武器,撒泼打滚都能所向无敌的格斗方式,简直就是一种艺术! 他们知道在机甲的屁股两侧,安装有一台强力咬合器,他们也知道在机甲的胯下藏有一条维修机械臂。 他们不知道地是,这样地东西,在战斗中,能如此淫荡而强悍…… 堪称神器! 最具艺术气息的,是段天道那飘忽而阴险地走位。 无论周围有多少个敌人,无论敌人处于什么位置,是什么姿态,他总能出现在最没有防备的机甲身后。 一记闷棍。 转身,滑步,又是一记闷棍。 看这妖孽敲闷棍,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他对这种技能的衔接,甚至比最顶尖的斯洛克选手对白球的走位还精确。一记接一记的闷棍,如同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而在行动之间,游侠1号脚下的绊子,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层出不穷的地步。谁靠近他他绊谁。无形的磁力,有形的机械腿……那些手速不过每秒二三十动的普通机甲战士,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憋屈的想哭。 一直跟在段天道身旁的卫见山,只看得眼角直跳。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段天道豪爽的让自己随便摸,是多么够意思。 如果那时候他想在自己身上试验一下机甲的阴险攻击手段…… 卫见山拒绝去想象。 和这样一个专业的阴险型机甲战士对阵,是所有机士的悲哀。 你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五大三粗的武林高手欺负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还兴奋地使猴子偷桃这一类的阴招,是多么地下作。 可让人无奈的是,段天道显然对任何有关于道德或骑士精神方面的东西,是极端茫然的。而且,据卫见山的观察,这种茫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只要看看其他机甲战士那越来越阴险的动作,就能知道,一旦这种茫然蔓延开来,将是多么恐怖。 段天道继续茫然着,继续兴高采烈地嚎叫着“撒旦老爷万岁”,用最下作的招数招呼敌人,在他的身后,四十九名悍军战士的模仿秀,也越来越娴熟。 血影机甲连一次又一次徒劳地组织着防御,又一次又一次地被穿插的青色机甲分割开来,扯散,歼灭。当一些拥堵在一起的红色机甲开始违抗命令,向四周逃散时,整个队伍,彻底的崩溃了。 士气,换一种说法,就是群胆。 在生死存亡的战争中,这个抓不住摸不着的东西,能够影响整个战局。 有士气,能够以弱胜强,甚至能够一路高歌猛进,赢得每一场战役,直到战争胜利。 而一旦丧胆,结果,自然截然相反。 在历史上的许多战役中,经常出现一个班的士兵就俘虏了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奇迹,还有一个人跟着一群人追的景象。 出现这样的状况,只不过是因为许多人觉得大势已去,集体丧胆,不敢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 而当两个血影机甲连开始溃退时,这一幕,再度出现了。 早已经被来回调动拖得精疲力竭的血影机甲战士,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整支队伍,充斥着怀疑、恼怒、抱怨和疲倦。带有这些负面情绪的,绝对不会是一个英勇的战士。 这正是段天道想要的结果。 而一旦这些人,遭遇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打击之后,负面的情绪,会变得更加负面。他们会对军官的每一个指令产生怀疑,他们会对敌人凶猛的进攻感觉畏惧,他们会觉得白白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得!他们会给自己找到无数脱离战斗的借口! 兵败如山倒,这是战争中最不容置疑的真理。 哪怕这个时候,他们的军官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也无法阻止这种铺天盖地的颓势。 斯德普和其他几个一直没有参与作战的机士,离开了。 他们早已经有打算脱离这个组织,现在,正是一个机会。他们各自分散离开,没有告别,谁也没说自己想到哪里去。 临走的时候,斯德普看了看时间。 下午三点三十分。 在艾弗格林街区低矮的废墟中,血影机甲团二营一连二连,被抹去了番号。 他见证了这个时刻。 那五十辆青色机甲,完成了它们的又一次狩猎。tqr1 北盟的防线,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一片死寂 “纳尔逊街区第三步兵师三团一营驻地被袭击。” “东三区二号后勤站被袭击。” “内河b45――b67防线遭受敌人袭击,负责防御的第七装甲师一团四营被敌人击溃,目前正沿内河西岸溃逃。” “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内河航运大桥被敌人炸毁。” 北盟的指挥部里,除了负责报告战报的参谋那一声声没有任何音调起伏的报告以外,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极端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片死寂。 能不说话的,都尽量用手势表示;必须说话的作战参谋们也将声量压到了最低,几近耳语。 而那些穿梭往来的参谋和勤务兵,也同样将脚步声放得比猫都轻。每一个人都紧紧抿着的嘴唇,深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寂静的指挥部大厅中,这些先前还斗志昂扬精力充沛的北盟军官,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群无声无息地疲惫幽灵。 而笼罩指挥部的这种压抑气氛的来源以及中心,正是坐在指挥部左侧椭圆形作战会议桌顶端的费尔勒。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冷面人,现在的脸色更是冷得发青。 那低低的眉毛下深蓝色的眼睛里,一双眸子就如同一把闪着寒光地刀子。别说对上一眼,就算是远远瞅着,都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号称计算能力超群的总参谋长,此刻,已经出奇地愤怒了。 就在刚才,他被敌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狠狠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且坏到骨子里的对手似乎还没有过瘾,他正借着负责汇报战报的参谋那机械麻木的声音,一记接一记地抽着费尔勒地脸。 偏偏,这样的战报,费尔勒还只能听着! 在场的参谋,有许多都是在各国家军事学院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对于这种指挥官之间的较量,他们如何不明白? 虽然不能见面,可摆布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比近身肉搏更激烈的厮杀! 那是智力上的血淋淋的较量,正兵,奇兵,算计,陷阱,阴谋,阳谋,普通人别说想,就连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奥秘,也会呕血三升。 而对每一个指挥官来说,这就是他们终身追求的的东西。他们宁肯在战场上死去,也不愿意被人在地图上击败! 占据了整个指挥部一半墙壁的半圆形中央控制台上,那巨大屏幕显示的中心城实况地图,如同悬浮于头顶的海市蜃楼。 地图上的中心城防区,已经是烽火处处。 那支疯狂地悍军机甲小队,在歼灭了血影机甲团第二装甲营的两个连之后,完全改变了之前东放一枪西打一炮的战术,转而大摇大摆地沿城市主要干道一路向南。 一路上袭击他们作战半径内任何一个目标,将整个北盟防线,扯了个七零八落。 费尔勒之前调动部队,精确计算后部署的围堵方案,遭受了彻底的失败。 尽管被调动的每一支部队都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规定地地点,参与围剿。可是,那支悍军机甲小队,还是轻易地跳出了包围圈。并回过头来,杀了个三进三出。 越是了解费尔勒的战绩,越是对他的计算能力崇拜,越是理解这个围堵方案的周密细致,参谋们就越感觉到那支悍军机甲小队的可怕。 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形的幽灵,在天罗地网中自由自在。甚至他们还利用了北盟军队的调动,将围堵部队变成了送上门的美食。 在他们地蚕食之下,北盟在中心城区的防御力,已经下降了两个等级! 尤其是作为主力的装甲部队,更是损失了一半的兵力。现在的费尔勒甚至不得不将机步师的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抽调出来,加强基地周边的防御。 这也意味着,中心城地所有防线,基本上都是一群无依无靠地步兵在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看守着。一旦遭到装甲力量的攻击,他们挖掘的壕沟,就会很自然地变成他们的墓地。 参谋们看着电子地图发怔。 他们不明白,那支机甲小队,怎么就逃脱了北盟数万步兵和上千辆机甲的围堵呢?那可是一个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啊!别说这么一支显眼的机甲小队,就算是一只老鼠,想要穿过城区而不被发现,也不可能啊。 在看见前线传回来的战场记录之后,大家在不经意中,总会于心底浮现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那真的是一支撒旦的军队?! 别说这些参谋,就连费尔勒,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在悍军机甲小队歼灭第四装甲营的同时,他就命令第一和第二装甲营联动防御,配合抽调的第三全机械化步兵师和其他部队,将悍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不断地压缩。 最初,计划执行的很顺利,悍军装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一度只有内河沿线的一小块长条形区域。可是,等到几支部队的扩展警戒线都已经连到一起了,他们才发现,那支悍军机甲小队,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 随后的战局,迅速脱离了费尔勒的控制。 作为最高指挥官,他只能在战略层面上作出部署。而具体的战斗和战术,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干扰的。那是基层军官根据当时当地的局势做出的反应。即便是世界各国历史上再著名的军神复生,也不可能遥控一场具体的战役。 因此,费尔勒再度得到的悍军消息,只能是在某支部队遭受袭击后的战报中。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尽管费尔勒已经迅速做出了调整并指挥部队拼命协防,可还是没办法抓住敌人的尾巴。那个该死的方楚天,仿佛永远都比他的调动快上一步! 而在得知正赶去与第二营一连和二连汇合的部队因为内河公路大桥被炸断而阻挡在近三公里宽的内河岸边时,他就意识到,二营的两个连,有危险了! 在兜兜转转之中,悍军将他们引进了一个陷阱,那座被炸断地桥,将两股互相保护的部队,给切割开了。 果然,他刚刚下达命令让二营的两个连向内河东岸靠拢,就接到了部队遭遇悍军机甲小队袭击的消息。 那五十辆机甲,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一口吞下了两个连二百多辆机甲。 等到血影第一营和第二营仅剩的第三连赶到交战区域的时候,悍军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在艾弗格林街区,只留下了遍地燃烧地残骸。 这支机甲小队的战斗力,已经超越了费尔勒的想象范围。 从香水街防线遭到袭击开始到现在,北盟损失了近千辆机甲和近五千名士兵!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还有那些被焚毁地后勤中转站,仓库,基地,被击破的防御体系……一支机甲小队,就给北盟带来了一场浩劫! 费尔勒很难相信这些都是事实而不是一个噩梦。他的计划被完美破解,却不知道对手用的是什么方式!他的防线被撕得七零八落,却抓不住对手的影子!他的装甲部队被成建制的歼灭,对手却没有损失哪怕一辆机甲! 侧面墙壁上,一段充满了血与火地战斗实况正在反复播放。 那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嚎叫:“撒旦万岁!” 一种无力感涌上了费尔勒的心头,他听过无数种冲锋时的呐喊,有叫上帝保佑的,却没有叫撒旦万岁的! 以区区五十人深入敌后纵横驰骋,这果然就是一支魔鬼的军队! “报告!第一空港外围哨卡遇袭!” 费尔勒静静地出神,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负责汇报的参谋嘴唇颤抖着。虽然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机械了。可是,这样地情报,每汇报一次,他的胆气就消失一分。现在,如果要他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了。 费尔勒轻轻地挥了挥手。解放了满头大汗的参谋。 袭击第一空港,费尔勒已经从悍军大张旗鼓的行动路线上判断出来了。 那个方楚天,根本就没有隐瞒他的战略企图。 作为自由港最大的地面空港,第一空港直接与十六个由北盟控制的空港联结。那里是北盟重要的物质转运基地,更是北盟最重要地战略基地! 由于自由港,在联合国的封锁下,是不允许战机一类战略武器存在的。所以流派战争爆发之后,这场战争没有制空权的争夺。 很奇怪,却是事实。 没有战机护航,以舰队速度的缓慢,想要在海面实施兵力输送,就要遭受被其他势力的舰队突袭的危险。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所有相邻的港口连接占领起来,形成一个不受威胁的大安全区。 而第一空港的直接运载能力,是普通港口的三十倍! 如果第一空港被袭击,那么,想要通过运输舰调动驻扎在其他港口的部队回中心城,就只能依靠小型空港转运,时间耽误不说,还处于其他势力的威胁之下。 尤其是隆兴会,现在自由港的空港,有百分之三十还控制在他们手中!面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行转运的北盟陆军,很难想象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尽管知道悍军小队的目标,也知道第一空港对北盟来说意味着什么。费尔勒,却没有办法阻止悍军小队的行动。 这又是对手的一记耳光。 从出手到及脸,缓慢无比,却偏偏躲不开,这种屈辱的感觉让费尔勒几乎咬碎了牙齿! “凯文……” 费尔勒转过头,看向正一脸忧色注视着自己的塞尔沃尔。 “我想,或许我们应该放弃这次战役。”tqr1 塞尔沃尔将手中地战报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在上面拍了拍,语气低沉地道。 费尔勒知道,那是普罗镇的战报。 到现在为止,普罗镇战局,还处于胶着状态。 悍军的步兵顽强得让人吃惊!而那支悍军唯一的装甲团,也还在不遗余力的在外围进行牵制和骚扰,进攻部队在他们的手上已经吃了不少亏。 显然,塞尔沃尔已经因此对未来战局的走向产生了怀疑。 然而面对这几乎指着鼻子的质疑,费尔勒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不敢想象的机会! “刚刚查克和我通了话。对我们没有给他准确情报和隐瞒作战方案的事情,他语气很不善。”塞尔沃尔的目光,避开了费尔勒,看向天花板,话头一转:“本来,如果普罗镇能够按计划迅速占领,我是支持你的计划的。可是现在局势已经脱离了控制。悍军的战斗力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再打下去,即便赢了,我们也会元气大伤。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建议,不如……” “你想让苏斯人更深地介入?”费尔勒打断了塞尔沃尔的话,冷冷地道。 “血影机甲团是我们最精锐的部队。”被拆穿了心思的塞尔沃尔恼羞成怒地道:“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丢掉了四个营了!” 塞尔沃尔和费尔勒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现实的政客。对于利益,他有着天生的敏锐判断。 之前让苏斯人去啃硬骨头,就是为进攻普罗镇的其他几路兵力做掩护,遏制苏斯在北盟占领自由港岛屿的过程中发挥过大地作用,从而避免苏斯这个庞然大物更深地介入。 可是,随着战局的进行,眼看一手经营起来的实力被费尔勒挥霍掉,塞尔沃尔有些心疼了。没有这些部队,他就什么也不是! 费尔勒是北盟上层那些老头眼中的天才,可他塞尔沃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数十年的苦心经营! 借苏斯人的手搞定自由港,最后再来想办法掌控权利,总比现在就和悍军拼个两败俱伤的好。 况且,随着悍军机甲小队不断地撕扯中心城地防御体系,现在,塞尔沃尔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的安全。 一旦隆兴会趁机出兵,北盟就将面临一场灾难。 “打仗,有不死人的么?”费尔勒看了看表,咬牙道:“我们之前的作战计划,已经考虑了最不利的局面。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我们回头了。再被悍军获得喘息发展的时间,我们将永远失去扼杀他的机会。大不了,我们再玩大一点好了!” “玩大一点?”塞尔沃尔呆呆地看着费尔勒。 在作战计划中,费尔勒的确制定了针对隆兴会插手地作战计划。显然,他是准备把这个计划执行到底了。那会是一场孤注一掷地战役。赢了,赢得整个自由世界,输了,将输掉全部。 塞尔沃尔直了直身子,他想反对。可是,一想到或许普罗镇的防线下一秒就会被攻破,一想到隆兴会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又有些犹豫了。 至少,现在的中心城,还是安全的。 要不,再等等看? “命令,北部工业区驻扎的血影第三营、第五营,立刻启程,返回中心城区协防。” “命令,第三机步师,第一机步师所属,放弃外围阵地,退守基地外围至内河沿线。命令东区驻防部队,南区驻防部队,向中心城区压缩。” “命令,第一航空港驻防的第三机步师三团,务必坚守阵地。空港附近所有部队,立刻赶赴空港协助防御。” “命令,血影第二营三连,并入血影第一营,由一营长统一指挥,赶赴第一空港支援。” 在下达了连续几条调整防御体系的命令之后,费尔勒咬牙道:“命令勇士第一、第二装甲团立刻与后勤车队脱离,全速赶赴普罗镇东北战区。命令血影第六、第七营,向混编团靠拢。” 他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命令,其他各部队,保持牵制性攻势,二十四小时不停向普罗镇中心城区发射导弹,进行远程炮火覆盖。进行无差别打击!” 记录命令的参谋,用颤抖的手,记录下了这个命令。 他知道,距离普罗镇中心城区最近的部队,不过二十七公里。普罗镇两百万平民,都将在炮火覆盖范围之内。如果真的持续二十四小时的无差别打击,那里,将变成一个地狱! 这是费尔勒对那个羞辱他的对手的还击! 看看这些人到底能有多坚挺! “轰!” 一发火炮砸在了阵地前的机甲残骸上。 爆炸产生的狂暴气流向四周喷射,激射的沙石和大小金属零件如同暴雨般打在防弹墙上,发出密集的碰撞声,还有一部分,则贴着阵地,噗哧噗哧地射进了坑道后的泥壁中。 早已经把身体躲在防弹墙后的费舍尔飞快地滑下射击位,一拉还在发愣的同伴,滚进了坑道下的防爆坑洞中。 爆炸声,接连在阵地上炸响。 整条战斗壕已经完全被炮火覆盖了,被掀上天空的泥水石子不住地往下落,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冲击波卷起的气流,在坑道中横冲直撞,滚滚烟尘被推动着,四处翻滚,一截截的坑道垮塌了下来,防弹墙和防爆装甲已经变成了扭曲的破铜烂铁。 来不及转移的弹药在覆盖的炮火中殉爆,剧烈地爆炸和冲天的火光,让整个阵地如同一个烈火地狱。 费舍尔咧着大嘴躺在坑洞里,冲手里的勋章哈气。 用袖子擦了擦这个用老式铜弹壳制作的悍匪勋章,费舍尔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个勋章,是他的那个建议得来的。 据连长说,当他的建议被反馈到指挥部,马维在呆了一呆之后,随即一跳三丈高,心急火燎地下令将基地里的第四团拉出来,分别集中到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等待三团作战间隙进行轮换。 不过,敌人的进攻实在太猛烈了,三团到现在只有一个连获得了轮换的机会。其他的部队都还在外围作战,连撤都撤不下来。 一股气浪挟着灰尘冲进坑洞,费舍尔转过身,噗噗地吐出钻进嘴里的泥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刚才,是敌人进行地突击前炮火覆盖。 通常这种打击,会持续至少二十分钟。而且,会有几次延伸和反复。一般是等到整个阵地被犁了个遍,并完全压制住悍军的自行火炮,发动冲锋之后。他们才会进行向阵地纵深处坚决的火力蔓延。 可是现在,落到阵地上的炮火强度,比之前的几次进攻,要弱了许多。 而且,据费舍尔听来,敌人的炮火明显是在向纵深处延伸,那火炮在空中飞行时,如同火车穿越隧道般的独特声音,他是绝不会听错的。他甚至可以根据这种声音的远近高低,分辨出炮弹的着弹点。 费舍尔猛地翻身滚出了坑洞,弯着腰,顺着战斗壕跑到了与交通壕交汇地地方,爬上了最近的一个射击位。 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天空,都被从敌人阵地上腾空而起的火炮流光所遮盖。那些拖着长长尾巴的光团如同末日的流星雨,向普罗镇方向飞去。在更高地天空,还有一枚枚导弹,拉出一条条由粗变细的尾烟,向普罗镇飞去。 无尽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天际。 普罗镇,已经成了燃烧的地狱! “这帮杂种!” 费舍尔猛然回头,望向敌人阵地的眼睛变得通红! 小楼书房里,当新的实时战报和中心城态势图出现在屏幕上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苏刻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踱到窗口,缓缓道:“看来,该我们出手了。” 没有人接话。 军官们都看着战报和态势图发呆。 看着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中心城北盟防御体系,看看那条笔直插向第一航空港地箭头。所有人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支悍军机甲小队,到底是什么妖孽? 刚刚才奇迹般地歼灭了北盟第四装甲营,转眼间,又干掉了第二装甲营地两个连。更别提他们转战南北,沿途歼灭的北盟步兵,袭击的基地和仓库了!这还是一支机甲小队么?这简直就是一把钻进了豆腐肚子里的钢刀! 所有的军事理论,现代装甲武力的作战规则,战术标准,都已经被推翻了!这五十辆机甲,干出了至少一个装甲团才可能做到的事情! 隆兴会的军官们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动手,这支装甲小队会不会东一口吸一口把北盟给啃光! 苏刻舟道:“等了这么久,这是我们最好地机会!” 没有人反驳,新的态势图,实在太对隆兴会的口味了,或许,说更严重一点,这根本就是专门为隆兴会而画的一幅图!tqr1 北方工业区两个血影装甲营回调,中心城区北盟收缩防线,再加上那道直插第一航空港的箭头……在场的人中,没有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军官们面面相觑,别人不明白,可他们实在太清楚隆兴会了。 隆兴会最大的秘密,不在地面,而在大海上!一支强大地舰队,才是隆兴会最大地战略优势! 当初,为了控制航道,以星际贸易商团身份出现的隆兴会,在组建伊始,就把战略重心放到了大海上。毕竟,自由港只是个没有资源的岛屿,而控制了海域,就控制了整个自由港航道! 虽然此刻隆兴会只占据了百分之三十的空港,可是,针对北盟和三大流派舰队的作战计划,早就被反复完善了。 陆地上,隆兴会的兵力或许不够和北盟硬拼,可是在大海上,军官们可以保证,第一波攻击他们就能灭掉一半的北盟舰队! 如果要攻占某个空港,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地面受到重兵攻击,或者一旦寻到机会,隆兴会陆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交换场地或者进行直接兵力投放!立体转运体系和海面控制权,才是隆兴会一直以来地战略基础结构! 如果不是北盟已经在地面战场上击败了三大流派,开始调转枪口对准隆兴会,他们还会继续坐山观虎斗。守着两大港口等待时机,只要北盟舰队被压制,他们就能继续耗下去。 可是,在场的都是隆兴会的高级指挥官,他们自己知道,那个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方楚天…… 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见见那位方楚天上校。”沉默了许久,总参谋长程志轩缓缓道。 “既然需要合作,这也是应有之义。”苏刻舟点了点头。 “除了表明我们的态度以外,我更想知道……”程志轩苦笑着长叹一声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我绝不相信,他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将北盟防御体系调动成这样,只是一个恰好符合我们战略企图的巧合!” “接通悍军的通讯……”苏刻舟转头对身旁地副官道:“我要见一见他们方上校。” “是!”副官领命而去。 回过头。苏刻舟环视一众注视着自己的军官。沉声下令道:“开始吧!” 脚步声顿起,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军官们敬礼之后,旋即冲出了房门,各自准备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苏刻舟和程志轩。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窗边,程志轩看着苏刻舟道:“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的战略重心在海面,悍军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们逼迫北盟回收兵力,又威胁第一空港,可以说,已经把路铺在了我们脚下。只要拿下第一空港,我们的陆军就能第一时间登陆中心城,从内部开花,毕其功于一役。这样的机会……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上前一步走! 努力地消化自己口气中的震惊,程志轩顿了顿。却还是一种无法置信的语气:“还有,这五十辆机甲的战斗力实在太耸人听闻了!这个消息,我们需要立即和国内汇报。或许我们真的低估了这些民间机士的作用!我就想不明白,这支机甲小队,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逃过北盟围堵的,难道,他们会……飞?” “我倒是听说了他的一些事情……”苏刻舟答非所问。他望着窗外平静优美的湖面,用低不可闻地声音,喃喃道:“一位如此天才的军事家……又把这么大一块肥肉送到华夏的手里……他怎么能是叛徒?” 这时候,那个该死地隆兴会,该心动了吧? 段天道无聊地坐在机甲座舱里,托着腮帮子考虑要不要主动给隆兴会那帮缩头乌龟打个电话。 不告诉他们吧,害怕自己千辛万苦抛出来的媚眼给了瞎子看。告诉他们吧,又怕这群家伙趁火打劫,到最后便宜都让他们给占去了…… 这就跟谈恋爱意乱情迷一样,卧槽,谁先忍不住谁算输! 一阵香味传来,段天道赶紧跳下机甲,屁颠屁颠挤进了正生火烧烤的机士们中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希翼地蹲在地上盯着金黄流油的烤翅膀流口水。 这时候,被骚扰得发疯的北盟,已经收缩了防线,悍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变大了很多,甚至有时间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在半小时前,袭击了最后一个北盟步兵连队的营地之后,段天道迅速分兵,卫见山带领一个小队继续沿原路行进,并于第一航空港外围打掉了对方地外围哨岗。而小队主力,则绕过了空港,到了南面,准备等对方兵力被卫见山吸引住之后。从后面偷袭。 这是弄险,无论是卫见山还是段天道这边,背后都有北盟的部队往这边赶。 整个态势,就是一个超级三明治。 不过段天道不着急,只要有内河在,就算一时打不下第一航空港,要跑总是没问题的。 费尔勒想不明白,程志轩却猜中了大半。 悍军机甲小队之所以能够屡屡跳出北盟围堵部队的包围圈,正是借助蜂鸟辅助推进器地飞行能力! 在其他机甲看来如同天堑一般的绝境,到了段天道手中,却成了化险为夷的工具。 普通机甲的辅助推进器,只有短时间地滞空能力,能飞上百米,已经是顶级机甲地水平了,想要飞越宽三公里的内河,根本就不可能。 这也是段天道为什么老跟中心城地内河大桥过不去的原因。现在,在市区弯出一道s型的内河上,只有两座可供机甲通行地桥梁了。宽阔的河面,阻挡了北盟,却挡不住自己,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么? 段天道甚至决定,打完了仗,自己总要来这里故地重游,怎么着也得在河边某个名胜古迹撒泡尿,刻上几个字,赞美一下这条可爱的河。 原本围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等待食物烤好的机士们,都安静了下来。 受段天道的影响,一个个对已经快要熟了的食物虎视眈眈。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燃烧地篝火映着一张张严肃的脸和身后一辆辆满是伤痕的机甲,显得十分诡异。 “哔哔!”段天道机甲的通讯器响起了请求通话的声音。段天道闪电般地出手,抓住一个鸡腿塞进嘴里转身就跑。 身后,貌似哄抢的机士们其实在互相谦让,大伙儿一边喧嚣着,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些放了加料辣椒的烧烤,是专门为方上校准备滴! 嘴里如同着了火一般,可是段天道在听到马维地报告后已经感觉不到了。 身后的喧嚣,也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听到了马维的话。 敌人对普罗镇中心,进行无差别炮火覆盖,已经有上千来不及躲避的平民丧生。 众人的目光中,段天道飞快地打开机甲,将一个从敌人机甲上拆下来的通讯器接驳在线路上,几分钟后,他就解开了识别密码,向敌人的总部,发出了通讯请求。 “参谋长!”北盟指挥部部里,一名参谋猛然间站了起来:“敌方指挥官,请求与您通话。” 正撑在电子沙盘上,和参谋们进行战局讨论的费尔勒一愣,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那名远远看着自己,显得有些茫然,有些手足无措地参谋。 从参谋的脸上,他确定,这不是一个玩笑。 费尔勒缓缓扣上了风纪扣,戴上副官送上的帽子,拉了拉制服下摆。作为一名军事家,他尊敬每一个能够和自己斗得旗鼓相当的敌人。做完这一切后,他大步走到参谋所在的中央控制台通讯屏幕面前。 画面上,一个涕泪交加的段天道,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就是北盟部队的指挥官,一切作战计划的制定者?”画面上的段天道,脏兮兮的脸上被鼻涕泪水冲出了几条沟,嘴角还残留着一些不知名的物质。 尽管对方地脸很脏,可是,费尔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他刚刚才重新把资料看了一遍的悍军最高领导人,方楚天。 “我就是!凯文,费尔勒!”费尔勒冷漠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藐视的神情,即便对手是如此的狼狈。 战争,是男人的游戏,也是智者的游戏。 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也不会影响两个拥有超越常人的智力的指挥官之间,这种微妙的尊敬。 这是英雄惜英雄! “我管你是什么勒!”段天道擦了把眼泪,揩了把鼻涕,冲费尔勒狠狠吐了口吐沫:“呸!就凭你也配跟老子玩计算,洗干净屁股,等着吧!杂种!” 屏幕一闪,画面消失。 那混蛋干净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看着费尔勒那张扭曲的脸,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 “大伙儿都听到了吧?”段天道转过身,环视众人。 回答段天道的,是一种极低沉的喘息。战士们,把牙关咬得嘎嘣响。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亲人在普罗镇。 妻子、儿子、父母,那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人生中最核心最宝贵的东西,在到普罗镇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如果连这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他们将一无所有! 段天道的用袖子抹了抹被辣肿了的嘴唇,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需要我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么?”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沁凉夜色中,战士们那一张张平静无波的脸,在篝火映照下,却分明有一种恶狼呲牙般的狰狞。 夜色里,四周高大的机甲,将影子斜斜地投下来,如同一个个钢铁魔怪。 站在机甲身旁的,是一群不那么整齐的男人。 他们有的胖,有的瘦,有的高,有的矮。他们中间,最大的已经四十多岁了,最小的,才二十出头。 如果把这些男人放到正规军队的队列旁边,他们连民兵也不如! 现在,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或远或近。队列既不整齐,制服也又脏又皱。可是,篝火的光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跳跃着,勾抹出的,却是一股凛冽地杀气和一股不逊于任何一支王牌军队彪悍! 队列最整齐的,不是王牌军。 训练科目成绩最优秀的,也不是王牌军。 王牌军地成员向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横行无忌睥睨一切骄兵悍将。他们的傲气,是一支军队用百战百胜的战绩堆积起来的!别说失败,就算是胜得不够干净利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二十四小时之前,这些民间机甲高手,只能算做一群勉强会走正步的菜鸟新兵。 虽然驾驶着十代机甲,虽然掌握了超越时代地机甲武学,可是,他们离骄兵悍将这四个字,还差得很远。 没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放在百战余生的军人眼中。他们就算技艺超群,也狗屁不如! 可是,二十四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在段天道的带领下。在敌人的核心腹地,杀了个几进几出。一次又一次的击溃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地杀开血路。把军人的杀伐,用一千多辆北盟机甲和数千名北盟士兵地血。浸染到了骨子里! 身经百战这种淬炼,一天,就足够了! “哔哔……”机甲上的通讯器再度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片死寂的废墟中,显得异常响亮。 段天道回身摁下了接通按钮。 “方上校?”一个老人,出现在屏幕上。 一看见屏幕上的这个人,段天道顿时在心里松了口大气。 “我姓苏,隆兴会,苏刻舟。”老人微笑着道。 “还以为你们真忍得住呢。”段天道豪迈地一挥手。大方地道:“一个小时之后。第一空港给你们,一句话,要不要?” “要!”苏刻舟怔了怔,随即干脆地回答道。 “可你们也不能白要哇……”对方一露了心思,段天道直爽大方的嘴脸,说没就没了:“脏活累活都咱们干了,这后面地利益分配你们也不好意思拿大头不是?” 期待中的一位军事天才,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从豪气干云到讨价还价,那张脸变得,连象征性的过渡都没有。 一时间,苏刻舟有些哭笑不得。 他哪里在乎什么利益分配,别说现在地自由港已经完全被打烂了,就算完好无损,对国力雄厚的华夏共和国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窥觎的。 隆兴会需要的,是掌控自由港岛屿这个区域,清除一切敌对势力,配合华夏国内对这条航道的威胁和控制。 段天道现在的嘴脸,在苏刻舟看来,就跟一乞丐试图跟一个富豪商量讨来的大肥肉片子归谁一样的滑稽。 书房里,苏刻舟和程志轩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惋惜。 这段天道,已经表现出了让人咋舌的军事天赋,可是,他们的见识还停留在海盗的逻辑上。tqr1 看着屏幕上,那一脸脏兮兮正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段天道,苏刻舟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 这里,不过是一个没有资源的岛屿而已。悍军就算把自由港所有人员、工厂和地盘都搂到怀里,也没有什么用! 没有一直强大的舰队,他们就只能窝在这个岛屿上,对付他们,比对付有米国和苏斯帝国背景和舰队的北方商业联盟,要轻松的多。 苏刻舟甚至相信,等自由港尘埃落定,未来只需要一句话,这个方楚天拉起来的部队立刻走路无路,只能投靠到华夏的旗下。到时候如果接受顺利,倒也不是不能让这个方楚天将功抵过。 华夏指挥部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留给苏刻舟一个憨厚而满足的笑容,段天道切断了通讯。 回过头来,篝火已经熄灭了。 “我需要十个人和我去北盟基地。”段天道看着普罗镇的方向,攥紧了拳头:“那里,有一群杂种!我们多让这些杂种活一秒钟,就有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他们或许是我们的父母,或许是我们的孩子……” “卧槽他妈,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段天道看了看表:“跟我去的,上前一步——走!”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你也配? 没有任何迟疑,错乱地人群同时向段天道平移了一步。 “第二战斗小队跟我走!” 段天道的眼睛有些发红,进攻对手的基地,在常人看来根本就是去送死,可是这些战士,却毫不犹豫地跨出了这一步。tqr1 这意味着,这里全部都是段天道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 他们是自由港人。 他是华夏人。 是这场战争,将他们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夜色中。一群大男人相视沉默,男人之间有一种交情,叫信任。 托付生死的信任! “送死的事,我不会干。他们的装甲主力,已经被调动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这里。”段天道吐了口火辣辣地唾沫,咬牙切齿地转身爬上了机甲:“都给我活着!老子还要找你们算账!回去每人一桶辣椒水!” “方楚天!” 一个来自黑龙道地战士叫住了段天道。他叫的是方楚天,而不是上校。 这个已经年过三十的黑脸汉子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喝点酒?” 一瓶伏特加。被分成了五十份,每个人都只有那么一丁点。 这种度数只能算中上,纯酒精味道的液体,只需要一点,就能让人浑身发热。 一个个沉重地座舱盖,在液压系统的收缩下,关闭得严严实实。引擎启动地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轰”地一声巨响,从第一空港北面传来。 忽然间,炮声震天。 那是卫见山的第一战斗小队动手了。 北盟基地指挥部巨大屏幕上,播放着传来的实时画面。 第一航空港里,凄厉的警报声,北盟士兵的叫喊声,猛烈地炮声和爆炸声,已经响成一片。 安放在各个建筑和基地围墙、哨塔、沙包工事旁边的探照灯,如同发疯似的扫来扫去。交错的光柱中,枪口急促的细小红光和火炮相对缓慢的粗大白光,如同圣诞树上星星点点地彩灯,在黑夜中闪个不停。 无数北盟士兵,在惊恐地躲避着炮火。 候机大楼,停机坪,营房,道路,绿化带,花园……每一寸土地,都在被爆炸的火光所覆盖。 短短十五分钟,悍军机甲就突破了空港的外围防线,正向机场中心挺进,负责空港防御地那个步兵团,已经减员近一半,崩溃是随时的事情。 而派去的增援部队,最近的离空港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加大对普罗镇中心区域的炮火打击强度。”费尔勒淡淡地下令道。 他没有再看由空港导航塔监控装置拍摄的战斗实况,而是埋头于普罗镇的电子沙盘,继续听取参谋报告的普罗镇战况。 指挥部大厅里,通讯呼叫声,中控台上电脑仪器的运转声,键盘的敲打声,脚步声,一切都仿佛回复了之前的正常,参谋们继续忙碌着,只是在目光偶尔相碰的时候,交换一个古怪的眼神,随即迅速扭开头。 所有人都知道,费尔勒的脸上再怎么保持平静,也是扭曲变形的。 那个来自华夏的方楚天,不单单在费尔勒最擅长的领域羞辱了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矜持的费尔勒脸上,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呸,你也配跟老子玩计算?洗干净屁股等着吧,杂种!” 这句话。无法控制地在参谋们的脑子里打转。只要一想起这句话,他们就仿佛看见那方楚天口沫四溅地嘴巴里,翻动的毒舌。 最可恶的是,这混蛋骂了就断线耍赖,丝毫不给费尔勒反击的机会!被人喷了个满头满脸。却只能面对漆黑的屏幕,可以想象,费尔勒有多憋屈。 战局,还在胶着阶段。 可是,参谋们地心底,越来越不踏实了。 当初进攻普罗镇的时候,费尔勒的作战计划,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该想的他都想到了,最偶然最恶劣的局势,他也做了战术调整的余留。 可谁想到,这一仗仗打下来,局面就变成这样了!谁知道后面的战斗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那支民兵,怎么就这么能打? 围在电子沙盘前的参谋们还在七嘴八舌地提着建议。试图找到置对手于死地地办法。可是,普罗镇的防线还没能突破。中心城的这支悍军小队,又快攻占第一航空港了。 战术讨论,已经变成了是不是有必要冒着被三大流派和隆兴会偷袭的危险,调动周围港口城市的兵力,通过太空港回援中心城地争论了。 这个争论,事实上已经打破了费尔勒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地底线,在战前,谁也没想到北盟会被悍军反过来逼到这个地步。 “我军现在在中心城的装甲力量严重不足,敌人虽然只有五十辆机甲。可战斗力足够媲美一个满编装甲团。这是我们需要正视的。我们不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调派仙龙港,里尔港和奥斯陆港的驻防部队,回援中心城。就算丢掉这些港口城市,只要能消灭悍军,就是值得的。失去的,我们可以再拿回来!”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大声道。 “我同意抽调周边港口的驻扎部队。”另一名参谋道:“不过,不能调动奥斯陆港和仙龙港的部队。这两个港口,都在隆兴会地威胁之下,一旦被攻占,想要再拿回来,会很困难。我觉得,只调动里尔港三个步兵团和两个装甲团,就足够震慑对中心城蠢蠢欲动的敌人了。” “我不同意。”一位持反对意见地参谋早已经按捺不住,大声反驳道:“我军虽然受到了些损失,但总的来说,还处于优势。悍军最多能够对我们的防御体系造成破坏,可是,我们在中心城还有总计九个全机械化步兵团,装甲部队,也有血影一营的四个连和从机步师集中过来的三个装甲营。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周边二十四小时半径内,没有能够对我们的核心防区造成威胁的力量。而二十四小时之后,就算隆兴会出兵,三大流派集体进攻中心城,我们也早就拿下普罗镇了!” 一时间,支持的,反对的,参谋们各执一词。费尔勒和塞尔沃尔皱着眉头,看着电子地图,默不做声。 忽然,一个和人争辩的参谋大声道:“这个时候回兵,虽然超过了当初作战计划的底线,可绝对必要。虽然从理论上说,只有五十辆机甲的悍军小队拿下第一空港,不过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烧抢掠夺,不会困在那里死守被我们包围,可是,万一他们和隆兴会合伙呢?万一隆兴会的陆军通过太空港投递到第一空港……” 参谋说着说着,猛然间闭上了嘴。 “怎么可能?第一空港连接的所有海港,都在我们舰队的控制之下……”和他争论的参谋还在反驳着,忽然间,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张着嘴,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袭击了所有人。 脸色大变的塞尔沃尔转头对身旁的通讯参谋叫道:“给我接舰队!” “是!” “参谋长!” 通讯参谋的回答声和中控台前,另一个猛然站起来的参谋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费尔勒艰难地扭过头,看着那个已经变了脸色的参谋。 “隆兴会舰队,向我13和1号太空港口,同时发动袭击目前,13号太空港,已经失守!” 一语成谶! 整个北盟指挥部,一片死寂。 塞尔沃尔要的舰队通讯,最终还是接通了。 不过,出现在屏幕上的,不是血翼舰队的指挥官,而是一名少校舰长。他和他的武装商船,正在逃离隆兴会舰队的追杀。 停留在13和15号空港的血翼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复兴军混编舰队,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的偷袭太突然了!” 那位狼狈的少校面如死灰:“他们的黑旗和黄旗舰队,向我们的19号空港做了个威胁的假动作,我们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开了。等我们的舰队主力刚刚出港口,青旗舰队的偷袭就开始了!” “那是一场灾难!”少校的脸上,带着对回忆的惊恐万状。 “他们竟然有十艘配备军用武器系统的驱逐舰级武装商船,还有两艘巡洋舰。我们刚离港,他们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前面的战舰堵住了出口,我们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外围巡逻的战舰拼命的试图驱散他们,可是,他们的战舰太多了……” 画面上,少校哽咽着。痛苦的回忆,让他泪流满面。 在他的身后,船员们慌乱地跑来跑去,吼叫声一刻也没停止。不时的,船体还会出现剧烈的摇晃,通讯画面不停地扭曲闪烁,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隆兴会这条盘立已久地毒蛇,终于还是露出了它的毒牙。用一次珍珠港式的偷袭,给了北盟致命的一击! 其实对隆兴会的警惕,北盟一直保持着。 可是现在,参谋们承认,当这种警惕保持了超过预期的时间之后,警惕已经变成了松懈。 这些华夏人实在太隐忍了。 他们的自保姿态,从流派战争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无论北盟是和三大流派之间地战斗。还是这次针对悍军的战役,隆兴会都对北盟暴露的缺陷和诱惑视而不见。一次次判断他们会出手,却一次次落了空。 因此,北盟已经养成了对隆兴会的思维惯性,在大家的潜意识里,都会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些家伙,会永远保持他们的这个姿态,直到北盟发动进攻。 正是这种错觉,让北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自由港的港口,总计一百个。 排名前二十的空港,分别占据了覆盖整个岛屿的二十个空域。其他的空港,都是围绕它们在后来修建的。 13号空港,15号空港,以及这两个空港控制范围内的其他空港,正是中心城第一空港的对接港口。 塞尔沃尔过身,呆呆地看着费尔勒:“如果隆兴会通过十三号空港运输陆军,他们要花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费尔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如果他们早有预谋的话。只需要一个小时,他们就能通过第一空港集结两个装甲团地兵力。五个小时以内。他们能通过一号空港,输送五个装甲团和十个步兵团!” “我们呢?”塞尔沃尔问道:“中心城不止一个地面航空港,如果我们现在集结各港口的部队,多长时间能够抽调回来?” 费尔勒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 不说那些小型空港只有第一航空港三十分之一的运送能力,光是部队需要地集结和补给时间,就得至少两个小时!更重要的是,这些空港,都在隆兴会舰队地打击范围之下! 现在血翼舰队主力已经受到致命打击。目前驻扎在自由港空港里的舰队数量少得可怜,他们还等着从其他航线回来的舰队拯救,又怎么可能支持这样大规模的空投? 杯水车薪。 这个古老的华夏成语让费尔勒的嘴里发苦。 面前的电子沙盘,如同一局被对手困死大龙的棋。 “你也配跟我拼计算?” 那个方楚天的声音,不停地在费尔勒地脑海里回荡着,还发出嗡嗡的回响。 失败地挫折感,几乎让他窒息。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一切荣耀归于华夏! 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费尔勒不得不承认,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那个方楚天,才是真正的计算高手! 从香水街开始,他就一直牵着自己的鼻子打转。自己早就进入了他的指挥节奏,被他诱导了思维。直到他扑向第一空港,自己都还以为,在自己重兵压迫之下,他会和他沿途袭击的那些基地一样,打了就跑。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见费尔勒盯着电子沙盘不说话,塞尔沃尔转身问旁边的参谋道:“增援第一空港的部队,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五十分钟。”参谋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电子地图道:“血影第一装甲营和南区奉命回调的一个装甲营距离第一空港最近,正全速赶过去。” “接第一空港的驻防机步团,告诉他们团长,撑过五十分钟,他就是北盟的英雄,他要什么我给他们什么!”塞尔沃尔闭上眼,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告诉他,就算是死,他也得给我死在阵地上。任何退缩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守住了是天堂,守不住——就是地狱!” “没有用。”沉默中的费尔勒开口道:“第一空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我们的装甲部队,赶过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tqr1 费尔勒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多年来养成的自负,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可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也知道一切个人情绪,都必须排斥在外! “现在的我们,需要以空间换时间。”费尔勒冷漠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虽然暂时面临困难,可是别忘了,我们的部队,正在向悍军普罗镇发动最后的进攻。随时都有可能达成突破!就算把中心城让给敌人,只要我们的主力还在,只要我们能攻陷普罗镇,歼灭悍军主力,这盘棋我们就输不了。” “距离隆兴会空降第一空港,还有一个小时。”费尔勒的手指在电子沙盘上向里尔港延伸:“一个小时之后,一直到我们派驻在航道上的舰队和苏斯帝国援军抵达之前,我们将面临一场艰苦的战争。节节抵抗,层层设防!只要能拖住隆兴会地进攻,我们就能撤退到里尔港,就能拿下普罗镇,最终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 费尔勒的分析,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的确,北盟还没有失败! 在中心城还有九个步兵团和包括血影第一营在内的四个装甲营!在其他五大港口城市,还有总计六个装甲团和十个步兵团的兵力,在普罗镇,在白令港一线,还有北盟五个装甲团和两个混成团! 建立阻击阵地,掩护主力撤退到里尔港。不过是一次常规地战略转移而已!只要能挺到苏斯援军抵达,失去的都能拿回来!只要能消除了悍军这个心腹大患,这场仗就不算输! “命令!”费尔勒飞快下令道:“第三机步师,第五机步师,于内河以西,第一空港西南构筑阻击阵地,掩护主力撤离!” “是!”一个参谋挺胸敬礼,迅速去传达命令。 “命令血影第一营,即刻回收。于第一空港西北,建立阻击阵地,掩护基地物资转移!” “命令,由北部工业区回撤的血影第三,第五装甲营,即刻改变运动路线,经由第五资源公路向第三资源公路e1005公里处急行军,并于明日午时之前,建立掩护主力的第二阻击线!” “命令,勇士第一机甲团第二机甲团,务必于晚10时投入对普罗镇的进攻,编入混编团的第一至第九血影尖刀连,提前做好战斗准备。炮火准备增加两个基数,务求一次成功。” “命令!” 费尔勒的声音越来越快,一个个命令接连下达,身旁的参谋们,挺胸抬头,大声领命。 一时间,在如同连珠炮般果断的命令声和参谋们大声地回答声中,整个北盟指挥部,一扫之前的阴霾,士气高昂。 隆兴会想要对北盟形成优势兵力,至少在三个小时之后了,怕什么! 有第三第五机步师的阻击,有血影一营的协防,有血影第三第五营斜插到三号资源公路建立第二阻击线,还怕被敌人咬了鸟去?! 等到攻陷普罗镇,苏斯援军空降自由港,北盟还是这个世界地主宰! 整个指挥部高速运转起来,拨开迷雾,他们,要争取另一个结局! 忽然,一个声音让所有人的动作和脚步,都凝固了。人们骇然四顾,试图在同伴地脸上,找出不一样的神情。 可是,他们失望了。 从彼此惊惶的眼神中,他们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那是基地凄厉的警报声! “呜!”指挥部里的警报,在延迟了一秒之后,终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红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拼命转动。 “参谋长!”刚刚报告了舰队受到袭击的那位参谋,再一次从中控台站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身体不住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跌倒:“基地大门,受到悍军机甲地攻击!” 又是悍军! 费尔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被一根大棒敲过,金星乱冒。 “参谋长!”通讯参谋也从中控台前站了起来:“悍军指挥官,要和你通话!” “接!”费尔勒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道。 通讯参谋赶紧摁下了接通键。 “费尔勒!你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到了!”通讯器在接通地那一瞬间,炸响了那个男人的嚎叫声。 ‘滋!’ 不等所有人回过神来。通讯再一次断掉了。 “啪!”一个咖啡杯,飞到墙角,砸得粉碎。 程志轩站在13号空港的控制塔大厅里,透过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望着占据了左侧整个视野的自由港岛屿,低声感叹着。 他喜欢站在空港上的感觉。 一边,是即将被隆兴会掌控的庞大岛屿,而另一边,则是深邃浩瀚的大海。 13号空港如同一条扁平地魔鬼鱼,这是一个完全由人类建造的巨型钢铁怪物。站在可以俯视整个空港的控制台上,程志轩总是会感慨人类的渺小,同时惊叹人类伟大的创造力。 看着一艘两翼上下闪亮着防撞灯的中型运输舰在巨大的自动牵引臂的拖曳下,消失于港口外接通道。程志轩回过头,看着正闭目养神的苏刻舟道:“真不敢相信,这一切,得来的如此容易。” “坚韧。”苏刻舟张开了眼睛,微微一笑:“不就是华夏民族最核心的品质么?” 他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自由港岛屿,缓缓道:“华夏,是一个博大的民族。一个包容的民族,而伴随博大和包容地,就是我们天性中的坚韧!正是这种坚韧,带给了我们一次次胜利。让这个民族,历经世界的大融合大动荡之后。依然独立于世。” “是啊。”程志轩感叹道:“华夏文化,以她博大和包容,融合着其他民族。她的根,从来没有变。” “多少次战争。”苏刻舟道:“我们就是这样走过来地。征服我们的,被我们所融合,侵略我们的,被我们所粉碎。坚韧,让我们的民族,永远都拥有后发制人的力量!” “说起这些……”苏刻舟给程志轩倒了一杯茶,又把自己的茶杯添满,用一种回忆的语气缓缓道:“我总会想起我的母亲。” “她不算漂亮,有些瘦,却很爱美。性格有些风风火火。”苏刻舟的神情,异常温柔:“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也死得早。母亲在港口做调度,遇见繁忙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之余,就是指导我和哥哥姐姐的功课,照顾我地外公和爷爷奶奶。那是华夏最艰难的时期,外有侵略,内有战乱。一家八口人,所有的重担,都是她一个人扛着,那一扛,就是几十年。我从没听她叫过苦,叫过累。我真不知道,她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相信么?”苏刻舟喝了口茶,把自己从回忆中拽出来,对程志轩道:“如果换作其他的民族,恐怕她们早就崩溃了。说起来轻松,有些苦是她们永远也无法承受的。长大了以后,我才知道,在华夏像我母亲这样的人,数也数不清。这个民族,长着一根天生就能负担苦难的脊梁。” “后来呢?”程志轩问道:“我是说,你母亲。” “送走了三个老人,看最小的我成了家,她就玩去了。”苏刻舟苦笑一声:“找了个伴儿,周游各国。每年回来看我们一次。我们有孩子的时候,她就不走,帮着带两年。后来坐在藤椅上,看见个笑话,笑死了。死的那年,她八十九岁。” “报告……”苏刻舟的副官走进了大厅,敬礼道:“铁甲师第一突击团和第二突击团,登舰准备完毕,请指示。” 苏刻舟和程志轩回过头来,相视一笑。 “该看我们的了!如果北盟想打以空间换时间的主意,我们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空间严重不足!”程志轩向苏刻舟敬了个礼,笑道:“美中不足的是,风头都让那个方楚天给抢去了。” “没关系。”苏刻舟还礼,笑道:“走到哪儿,他也是华夏人!一切荣耀,归于华夏。” “费尔勒,胖爷我来了!” 在这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中,整个北盟基地,已经完全乱做了一团。 八米高两米厚,镶有两层防弹墙的基地外墙,已经垮塌了长长的一段。堆积的砖石上,围墙前后的空地上,附近的建筑上,爆炸的光芒一片片地闪烁着,飞扬的尘烟中,碎石烂砖四处飞射。 五六辆北盟机甲,已经变成了燃烧的残骸,零落于外墙缺口四周。 基地内,北盟的士兵把自己隐藏在各种各样的掩体后面,拼命向缺口处横冲直撞的几辆青色机甲开火。而从大门和外围撤退回来的士兵,则在青色机甲的机关炮弹链中抱头鼠窜,试图冲过基地内部宽阔而危险的空地。 段天道的右手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左手将万能操控杆推到三档四级,紧扣住火炮扳机。 青色的1号游侠一马当先地突入基地,如同一只肥鸟,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炫丽的弧线。 机甲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机身在猛烈地前蹿过程中,剧烈地抖动着。机关炮的弹链,在他身前,如同两条挥舞的长鞭。 一排沙包和隔离网组成的掩体,在弹链中爆裂、跳跃,掩体后的北盟士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变成了撕裂的血肉。 脑袋,身体,四肢,无论什么被8毫米口径的机关炮弹击中,都会如同一朵朵血花绽放开来,变成一蓬蓬灯光下的血雾。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来点震撼的? 这恐怖的一幕,让所有还呆在附近类似掩体后面的北盟士兵心胆俱丧,他们在倒霉的同伴遭受打击后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那如同纸一般脆弱地掩体,向附近的楼房拐角或者基地深处踉跄奔逃,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掩体。 可是,然并卵。 没有钢铁防御墙和大量机甲保护的基地,是没有任何掩体能够阻挡这种进攻的。 另外九辆青色机甲,跟在段天道身后,在基地里高速奔驰,横冲直撞。 随着机甲的突进,每辆机甲的两条弹链,都不断地改变着方向和角度,互相配合。整个小队的活力,如同一只八爪鱼,横扫沿途所有抵抗。 虽然其他的战士在火力控制上没有段天道那么精准,但对于这些可怜的北盟步兵来说,已经足够恐怖了。 一排排堆砌地掩体被打爆,一栋栋营房,哨塔,仓库被摧毁。 8毫米机关炮解决不了的东西,几发6毫米口径的炮弹,就能解决问题。 这是北盟最重要地基地,驻守这里的都是北盟最精锐的部队。在高速突击的这些青色怪兽面前,北盟士兵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抵抗,所有能用上的武器都用上了,可是他们依然无法阻挡悍军机甲小队的进攻。 短短几分钟,北盟士兵就丢掉了基地外墙附近的所有防御工事。被迫退守到基地的机甲训练场周边,依托训练场外围的建筑和训练场内高低不平的小山丘,进行阻击。 这个时候,基地地驻防部队,终于完全调动了起来,整整一个团的步兵被从基地各个区域驱赶出来。陆续集中到了悍军小队攻击路线的正面。各种各样的反机甲武器,也被送了上来。不过,这样还是不能阻止悍军机甲的推进。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对于北盟士兵来说,眼前地这十辆青色机甲,是不可战胜的。 和他们以往见过的机甲不一样,这十辆机甲简直就是魔鬼。它们每时每刻都在高速移动,每时每刻都在变向。它们能够在密集的活力网中自由穿行,普通的枪械对它们不起作用,反机甲导弹和便携式火炮,又无法击中它们! 况且,击中那么一辆发,也解决不了问题。 北盟士兵几乎就要失去抵抗的意志了。身旁的同伴在一个个倒下,对手却毫发无损。这种落差让每一个人发疯。 所以,在看见自己的装甲部队赶到的时候,所有的北盟士兵,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 谢天谢地! 赶来的不是步兵团的那些废物机甲。那一个排地机甲,在基地外围,就已经被悍军机甲小队给干掉了。 虽然在中心城区,还有两个第三、第五步兵师留守地三个装甲营。不过,他们分布于基地外围的各条防线上,悍军小队要出现在基地,就必须从他们地布防区域经过。 可直到现在,他们连个警报都没有。等这些废物赶到,恐怕只能给大伙儿收尸。 出现在悍军面前的,是北盟指挥部的近卫装甲连! 这一百辆机甲,是塞尔沃尔的直属警卫连,只有最忠诚最优秀的机甲战士,才有可能成为这个连中的一员。 一直以来,这个连的成员,都是眼高于顶的。 别说在场的这些北盟步兵,就算是血影机甲团里的尖刀连成员,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原本他们就是那里面的佼佼者。他们中的许多人,曾经在各国机甲团受训,来到自由世界后,也加入了流派,学习机甲近身格斗。其中好些人,还因为天赋出众,被各大流派破格提拔成了核心弟子。 不过,隐藏身份的他们,对于流派是没有什么忠诚度的,他们学习那些技法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完善自己的杀人技巧!那些传授他们技法的流派机士不会想到,在这帮家伙恭敬的外表下,是对民间机士战斗技巧的轻蔑! 这个连是北盟最精锐武力的代表。 他们享有各种各样的特权。 驾驶最好的机甲,优先补给,享受最好的待遇,拿最丰厚的薪水,住最好的宿舍。就算是吃饭,在这个基地里。他们也有专门地小食堂。 当然,他们接受的,也是最严苛的训练。 所有人都承认,这帮看不起任何人的家伙,是北盟最精锐的力量。 而现在,这股力量,终于在塞尔沃尔和整个北盟遭遇威胁时,出手了! 眼看冷冰冰的近卫机甲连一言不发地越过步兵们已经千疮百孔的防线,向悍军机甲小队扑去,所有人都禁不住松了口气。有些差点就要崩溃的士兵,甚至恶意的想,五个打一个都能打出浆来,这十个打一个会打成什么样儿? 在看见第一辆出现在视野中的机甲时,段天道就知道,北盟已经拿出压箱底地家当了。 类似于猫科动物的四肢和身体,法老王哈夫拉的头颅,除了苏斯这个国度的七代斯芬克斯,还有哪种机甲是这样的形态? 五代到八代机甲,是现代机甲的一个分水岭。 虽然,斯芬克斯这一类的七代机甲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研制生产,可是,各国在机甲技术储备环节上,已经形成了对加强近身攻击能力地共识。 一些技术率先在六代机甲身上开始运用,七代机甲时,已经形成了相当系统的近身作战能力。 而兽型机甲,正是为了加强近身作战时的速度和敏捷度,被各国机甲设计师特别青睐的一种机甲类型。苏斯帝国的斯芬克斯,就是其中的代表! 作为一个老牌大国和老牌军事强国,斯芬克斯的性能。自然是十分优越的。这种机甲秉承了苏斯机甲简单实用,在任何作战环境和战斗强度中都非常可靠的特点,又继承了苏斯机甲设计师一贯走极端的思路,在近身格斗性能上,非常强悍。 它的速度只能算中等,可是,普通机甲却很难适应它的突进和变向速度,而且它的四肢都具有强大的攻击力。 许多机甲一旦被其击中,装甲和外壳会被瞬间撕裂。更重要的是,这种机甲的作战方式,侧重于缠斗,这意味着它的防御能力很强,战斗持久性也很突出。 段天道曾经研究过这种机甲,他发现,这种机甲从兽型机甲这个类别来说,和魔兽机甲一样,属于机甲的标准型结构,有很强的升级潜力。 从面前出现的这一百辆斯芬克斯地外挂装甲和武器系统等外在部件来看,它们,显然是经过升级地。 在一百辆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斯芬克斯越过防线之后,周围原本就已经打得痛苦不堪地北盟士兵,停止了他们无谓的射击。 这倒不是近卫装甲连有什么骑士精神的怪癖,或者什么战士们的敬畏。事实上,战士们只是不想把炮火打到己方机甲的屁股上。那样的射击,不但对悍军没有作用,反而会影响近卫装甲连的突进。 反正比敌人多十倍,以近卫装甲连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输掉吧? 一些战士,甚至抓紧时间调整着自己的战场记录仪,准备抓拍精彩场面。 看着辅助电子眼镜上,那北盟士兵们明显放松的脸。看着如同狮群一般,迈着森林王者般的脚步,冷酷地向自己逼过来的斯芬克斯,段天道点了支烟,斜咬在嘴巴里,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说……”段天道嘿嘿直笑:“咱们给他们来点震撼的?” “好啊!”一帮战士摩拳擦掌。 转眼间,一百辆斯芬克斯,已经展开两翼,将十辆吊儿郎当站在空地中央的悍军机甲,给包围了。 双方的距离,在一静一动中,迅速缩短。 近卫装甲连的连长,显然没有任何轻敌的意思。 在完成包围,逼近到合适距离的时候,他迅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周围的北盟战士只觉得眼前一亮,一百道此起彼伏的光芒吞吐之后,密密麻麻的白色光团,争先恐后地向包围圈中心电射而至。 只听连珠炮般的一声声巨响,悍军机甲所在的位置,完全被火炮火所覆盖。剧烈的爆炸堆积在一起,震耳欲聋。 斯芬克斯们的视线,已经完全被爆炸的光芒和飞溅的尘土所阻挡,白光闪映中,他们只能看见自己身旁同伴,就连包围圈对面的机甲也看不清楚,更别提远处的那些北盟士兵了。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时候所有的北盟士兵脸色都变了。 步兵们离得远,站的位置,也高一点。所以,他们远比那些斯芬克斯更明白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就在爆炸的白光交相闪烁的那一瞬间,十辆青色机甲,跃上了半空。它们就如同杂技抛跳表演一般,从容不迫。 在空中,它们上升的力道消失后,又同时一挺身,身体再次诡异地上升,那种速度和幅度,绝对不是开启辅助推进器产生的效果!tqr1 在包围圈中心爆炸最激烈的时候。 他们已经在刺目的白光掩护下,到达了最高点。然后,他们直挺挺地翻滚着,脚上头下,随即,机甲在刹那间,一曲一伸。 如同礼花炸开,十辆机甲,分十个方向,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撞进了斯芬克斯的机甲群中…… 北盟战士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两辆全金属构造,重达数十吨的机甲,以每小时五百公里的速度撞在一起时,会是多么惨烈的景象。 而现在,他们看见了。 在他们的视野中,如同十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般的青色机甲,和周围完全猝不及防的兽型机甲。共同完成了这个让他们终身难忘地恐怖场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以每分钟数百公里的速度,激射而下的青色机甲,凶猛地撞上各自选定的斯芬克斯。 “当!” 同时发生的撞击,汇合成一记席卷天地的巨响。 那狂暴的声浪,让在场所有的北盟士兵,只觉得耳朵嗡地一声,身体在这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中,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一个个双目圆睁,头皮发麻! 世界,仿佛已经完全停止了时间的流动。 在所有人的感知中,那是绝对静止的一刻。唯一在他们视线中流动的,是那十辆在青色机甲的撞击下,如同被石子溅起的水花一般,抛飞出去的斯芬克斯。 如同一朵绽放的鲜花,向圆形包围圈不同方向飞跌的斯芬克斯,那狮子般的身体,在空中变幻出不一样的形态,或蜷缩,或扭曲,或翻滚,或横飞。它们身体被残缺不堪,破烂的零件、被撞断的肢体,先于身体,向四周弹射。 “轰!轰……”被撞飞的斯芬克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落在了地上,或砸在周围同伴的身上…… 一时间,整个近卫装甲连,人仰马翻!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深情的呼唤 许多北盟士兵都闭上了眼睛,他们知道,这十辆斯芬克斯,在被撞击的那一瞬间,已经完了。 在那如同攻城锤一般的青色机甲的撞击下,这些斯芬克斯就像是破碎的门板。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近卫装甲连还是很快就表现出了他们作为北盟最精锐机甲战士的素质。 面对扑入群中的青色机甲,一辆辆斯芬克斯迅速扩散游走,阵型变幻间,已经将青色机甲团团围住。潮水般的攻击随即展开。 “咦?”段天道飞快地闪过一辆猛扑向自己地斯芬克斯,反手回捞,却捞了个空。那辆斯芬克斯扑空后,一个摆尾,转眼就脱离了段天道地攻击范围,混进了游走的狮型机甲群中。 不等段天道惊异的声音结束,又是两辆斯芬克斯扑了上来。一辆腾空,直扑游侠的右侧身体;另一辆,则贴着地面急速奔跑之后。一个三爪着地的短距离滑行,尘土飞扬中,左前爪急伸,抓向段天道右侧大腿。 两辆机甲,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这两辆机甲身后,另外两辆斯芬克斯也已经作势欲扑。 “你大爷的!”段天道手速提升到五十五动,游侠横身而起,一脚踩在左侧地面机甲地肩头,一记旋风踢,将凌空扑来的那辆斯芬克斯扫得直掼出去,接连撞翻了两辆北盟机甲,才停下来。 可是没等段天道落地,另外两辆斯芬克斯,已经一左一右地扑到了他的跟前。 没想到这些机甲战士竟然有远超血影机甲团的机甲格斗水准,段天道大意之下,一时间手忙脚乱,左闪右避连打带撞,才化解了对手连珠炮般的进攻。 “黑龙道的急行探爪?”间不容发地再次闪过一辆斯芬克斯的突进爪击,段天道诧异地认出了这辆机甲使用的招式。那是黑龙道的招牌动作之一。以短距离极其迅速地启动和令人防不胜防的侧身隐蔽出拳著名。 “很惊讶么?”翻身落入游走地机甲群中。这名曾经在黑龙道修习多年的北盟机甲战士冷哼一声:“等死吧!” 段天道很郁闷,这世道断章取义的人怎么那么多,谁说老子很惊讶了,老子最多是有点惊讶。 “小乖乖,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段天道一边在众多斯芬克斯潮水般的攻击中左闪右避,一边摆出蔼可亲地嘴脸跟人家拉家常,好奇得不得了:“说了给你糖吃!”tqr1 显然没人搭理他。周围的斯芬克斯,攻势愈发凌厉起来。各个流派地技巧,也越来越多。短短几分钟,段天道就认出了不下十个门派的招牌技巧。 “投降吧!” 眼见十辆青色机甲已经陷入了己方的重重包围之中,北盟近卫装甲连连长,有北盟第一高手之称的内厄姆.兰普金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战斗场地的上空,浓浓的大色列腔调,盖住了激烈地机甲格斗声。 虽然在战斗开始之初,这位第一高手,被悍军的突然袭击造成的损失,弄得有些紧张。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的信心,变得越来越足。 在兰普金看来,那些青色机甲,在一辆接一辆斯芬克斯的攻击下,虽然还能左支右绌地支撑,甚至偶尔还能做出一些反击,可他已经可以确信,自己的胜利,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是北盟最精锐地装甲部队,机甲操控和近身格斗技巧上,都有着多年地功力,平均手速高达四十三动! 这在其他国家的军队,几乎是不可想像的! 而且,对流派技法和战场搏杀的结合,让这个连,成为了整个北盟最耀眼的明星。他们中间,有许多人甚至曾经是各大流派的核心弟子。在机甲等级考核中,大部分也拥有了机甲骑士的称号。 “投降的话,你们会得到相应的优待。”兰普金的声音,透过机甲扩音器,传得很远。浓浓的大色列腔调里,透着从容和自信:“否则,你们将连同你们的机甲一起,被彻底摧毁!” 兰普金的话,引发了周围北盟步兵的狂热欢呼。 在他们看来,兰普金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胜利在握。事实上在他们看来也是如此,那些青色机甲,只能在包围群中疲于招架,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们有的大叫着:“赶快投降!” 有的叫嚣着:“干掉他们!” 一个个声音汇集起来,如同海潮一般,越涌越高。 不过兰普金也好,其他地机甲战士和周围的步兵也罢,他们都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悍军看似艰苦的抵抗和游走闪避中,整个战场,距离步兵们的左翼防线,越来越近。 “虽然你们的技法很厉害……”段天道叫嚣着:“可是,你们是吓不倒英勇的悍军滴!我们的精神,不可征服!英勇不屈就是形容我们滴!” “那你们就等着变成肉泥吧!”兰普金觉得这家伙简直是个脑残,冷哼一声道:“机会,是你们自己丢掉的!” “你想干什么?”段天道的声音里,透着惊惶,恐惧和色厉内荏,如同一个被挟持到高粱地里的农妇:“你们想干什么?!” “加强……”兰普金厉声道。可是他的话被段天道打断了。 “喂,那谁,你还没回答我呢,谁教你的黑龙道技法?”段天道如同一个没心没肺的好奇宝宝。 兰普金一句话被堵回了一大半,差点憋出血来。 “关你屁事!”那位机士眼见胜券在握,狞声道。同时。机甲凌空飞扑,在空中的一个扭身踢腿接爪击,又是一个黑龙道典型地技巧——狮鹫下击。 “不关我的屁事……”段天道出拳如电,接连将扑击上来的几辆斯芬克斯轰飞,憨笑一声,脚下一个错步,机甲在间不容发之际,精确地走出一道诡异的线路,避开那辆斯芬克斯的下击,一把将它地两条后腿给抓在手中,倒提了起来。淡淡地道:“不说算了。” 话音未落,双臂一振,抬脚下劈。 只听一声巨响,手中的机甲,竟然被他连撕带劈的给分成了两半。 这一下,风云突变。 周围越叫越起劲的北盟士兵,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叫声嘎然而止。 段天道将手中沉重的机甲残骸舞了个虎虎生风,向着身旁的斯芬克斯,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只听接连几声巨响,刚刚还在段天道身旁上串下跳,屡屡造成威胁的几辆斯芬克斯,顿时被砸了个粉碎。 段天道地忽然发动,如同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一时间,北盟士兵们,只看见刚刚还只能招架的十辆青色机甲,如同换了人一般。卷入近卫连机甲群中,拳打脚踢,所向披靡。一辆接一辆的斯芬克斯被击杀,碎裂,或化成一团团火球,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凭你们,也配叫我们投降?” 段天道的声音,远比那位被他砸成肉酱的机士,更狰狞:“告诉他们,你们的名字。” 青色游侠,如同惊雷闪电,在机甲群中纵横肆虐。 一个接一个地声音响起。 “悍军尖刀连战士,黑龙道一级机甲统领,亚力克.科尔威尔!” “悍军士兵,泰流三级机甲统领,伊戈尔.贾弗利!” “悍军战士,暴雨道一级机甲统领,克里斯帕斯.瓦登!” 如雷贯耳地名字,震惊了所有北盟士兵。 “悍军战士,明心流,二级统领……”伴随着冰冷报名声的,是青色机甲丝毫不停地凌厉攻击,是一片片搅动翻腾的腥风血雨。 一个个名字回荡在基地上空,一辆辆斯芬克斯,成为了这些名字主人手中的亡魂。 “悍军战士,千军道三级战神,伊索达尔.瓦格斯塔夫!” 当最后一个名字响起的时候,所有的北盟士兵,已经完全懵了。 八十、七十、六十……机甲群中的青色机甲,就如同十个心有灵犀的死神。他们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会整齐地收割掉十辆斯芬克斯的灵魂。 虽然早知道普罗镇的流派互助同盟,汇集了不少流派。可是任谁也没有去想过,这把中心城搅得天翻地覆的机甲小队里,有些什么人。 当那一个个在自由世界如雷贯耳般地名字接连响起地时候,北盟士兵们,看着横七竖八倒下的斯芬克斯,看着那机甲群中碎裂的肢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来到基地的这十辆机甲,是这些名震自由港的顶尖机士。 还有四十辆机甲,那里面又是些什么人呢? 当这样的人物,汇集到一起,驾驶着性能卓越地军用机甲,惯会凶狠战斗时,有谁可以阻挡他们? 什么近卫装甲连平日里吹嘘的技法和战争搏杀相结合,都是狗屁! 那些青色机甲里的人以前都是打擂台的民间机士,可是,他们现在的杀人动作,比近卫连这些人更快,更狠,也更简洁。 如果说近卫连还能被人看出民间技法痕迹的话,那帮成名已久的统领,战神,则根本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就算在场大部分人都是机甲的外行,可是,大家至少也能看出来,近卫机甲战士和对手的差距。 那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这样一支军队,叫悍军! 眨眼间整个近卫装甲连,已经全部倒下了。 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地北盟士兵们,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辆编号1的青色机甲,将近卫连连长兰普金的机甲抡起来,在地上反复地砸呀,砸呀…… 跟砸核桃似得。 当青色机甲一辆辆结束了与近卫连的战斗,迅速突破北盟步兵左翼阵线时。北盟的防御。彻底崩溃了。 四散奔逃地步兵们,连头也不敢回。 他们只听见身后远远的,有一个家伙在深情地呼唤着:“……费尔勒,卧槽!你他妈滴在哪里?”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一个可怕的错误! 当第一艘运载隆兴会一个装甲连地运兵舰降落在第一空港的时候,空港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十分钟了。 自战争爆发以来,一直窝在白令港和潜龙港的隆兴会陆军装甲兵们,在跨出战舰,踏上中心城的土地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如同标枪般,站在通天塔圆形停机坪外的悍军机甲战士。 这些青色的机甲,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地,都有着一个让人发嚎地大肚子和一张憨厚的脸。tqr1 没有人发笑。 虽然他们算不上华夏地正规军人,可是,他们同样知道军人的一切。 知道这几十辆机甲,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转战了多少地方,知道他们歼灭了哪些部队,干成了什么事情之后,能看见他们静静地站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种震撼了。 隆兴会会赢,北盟也一定会输,可是,决定胜负,铺出这条路的,却是普罗镇悍军! 不用军官们的催促,北盟铁甲师先期抵达的机甲战士们,就以最快的速度接管了第一空港的防卫。 有眼神的都能看出来,那些浑身伤痕累累的悍军机甲和他们的主人,刚刚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 许多悍军战士,已经撑不住了,他们不顾隆兴会战士好奇的目光,躺在敞开的座舱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天啦,那是卫见山……” “看,哈格罗夫!明心流三级机甲战神!” “上帝,悍军还真是偶像派啊。这种豪华阵容,真是想都不敢想。” “什么偶像派,这都是实力派!咱们之前有人想过,这些只会打擂台的家伙,能在战争中这么恐怖么?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 “肯定是吃了!还是蓝色的那种小药丸!” 小声的议论,即便是在纪律严明的隆兴会队列中,也一直没有停歇。 对于这些大部分都出生并成长于自由世界的士兵来说,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段传奇。 跟随第三艘运兵舰抵达的程志轩,在看见这静静矗立于夜色中的四十辆悍军机甲后,沉默了许久。 谁也没有发现,这位静静站在停机坪昏黄灯光下的隆兴会所有武装部队的总参谋长,看向悍军战士的眼神中,是何等复杂。 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给程志轩带来的,不仅仅是震撼。更多的,是一种失落。这是多么强横的一股力量啊!为什么这股力量的拥有者,不是隆兴会呢?! 早在多年以前,隆兴会就一直试图控制那么一两个流派,为的就是这些流派培养的机士和他们的机甲技法。在机甲战斗模式发生深刻改变的今天,这对华夏来说,绝对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是,费尽心力的隆兴会,能够得到的,不过是派自己的人成为流派外围弟子,学到一些皮毛而已。 能成为核心弟子的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挖来这些成名统领和战神了。自由世界的传统,让每一个流派对其他势力心怀戒备。 可谁知道,隆兴会没做到的事情,让方楚天给做到了! 方楚天这一手,在程志轩看来,耍得可真叫漂亮。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挑动流派矛盾,打破了流派联合会,将自由世界的秩序体系彻底覆灭,没过几天却又反手成立了流派互助同盟。 当初,程志轩还觉得,这方楚天和幻影流搞出来的这个什么互助同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可让他跌破眼镜的是,这些从来眼高于顶的民间机甲流派,竟然一个接一个地带着他们的机士,心甘情愿地走进了段天道地口袋。 到现在,程志轩也想不明白,这方楚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更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吸引这些民间机士。 有关的报告,他已经传递到了国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指令回来。 华夏指挥部,早就对自由世界的控制,下达了指导。国内恐怕也是相同的想法。既然华夏已经介入,有些事情,恐怕就由不得那个方楚天了。这股力量,必须控制在华夏手中。 当五十分钟后,隆兴会铁甲师第一、第二装甲团全员抵达第一空港,并将防务移交给了后来的部队后,一直和两个团长,铁甲师师长乌特雷德.凯奇站在停机坪一旁抽烟说话的程志轩,才叫醒了卫见山。 “后面的进攻任务,就交给我们吧!”程志轩将装有作战计划地电子文件夹,递给卫见山,开门见山地道:“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了。这一场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对了……”看卫见山面无表情地将文件夹插入机甲电脑的读取槽中,程志轩忍不住好奇地道:“你们方上校呢?” “他先走了,现在应该在北盟的基地里。” 机场停机坪的灯光下,卫见山看着眼前一双双错愣的眼睛,冷冷一笑道:“就这样放过北盟,实在太可惜了。我们上校说,死缠烂打,是他的特长。只要你们的动作够快,北盟地首脑机关,哪儿也去不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程志轩转头四顾,再次确定了一下周围的悍军机甲数量。骇然道:“他带了多少人去?” “加上他自己。十个。”卫见山说出了所有人心目中已经确定地答案。 十个人就去抄人家老巢? 隆兴会的军官们都快疯了,那个疯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北盟基地的装甲兵力已经被他们向第一空港调动了过来,那也毕竟是人家的基地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十辆机甲给腐蚀成破铜烂铁! 整队出发的隆兴会机甲战士,一排排从军官们身旁经过。前队已经过了一个街区,后队还停留在机场宽阔的空地内,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机甲沉重的脚步声,让大地一阵阵地颤抖,昏黄地路灯,将行进中的机甲影子不断地变短拉长。 出了基地,机甲就打开了探照灯。雪白的光柱,随着机甲行进的动作,起伏摇晃。一眼看去,如同流动的银河,分外壮观。 经过军官们身旁时,看着自己的长官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战士们不禁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平日里板着一张铁脸,冷峻严肃地军官,现在看起来表情呆滞,活像见了鬼一般滑稽。 “时间差不多了……”卫见山摁下电脑的资料传输键,看着如同长龙般络绎不绝向基地外开拔的隆兴会装甲部队,转身跳上机甲,对有些失神的程志轩道:“我们会跟在你们主力的左翼,三个小时以内,我们得赶到北盟基地。” 说完,四十辆游侠的身体,在机械腿的支撑下,悠悠上升,完全伸展开后,它们迈开大步,汇入了滚滚铁流。 直到悍军机甲走远,程志轩和凯奇等几名军官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马维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北盟阵地,薄薄地嘴唇,几乎咬出了血来。 在他地身前几公里的地方,一片连着一片,都是悍军地壕沟阵地。阵地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燃烧的烈火。 那是机甲的残骸,是阵地上的木料。或者是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滚滚烟柱,随着微风,向东面倾斜。扭曲的隔离网,奇形怪状的机甲零件,解体的枪械和便携式导弹发射器,撒满了整个阵地。 而在他的身后,一团团闪亮的白光,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无休无止。 天空中,火炮那彗星般的光芒,遮天蔽日。剧烈地爆炸声,如同滚滚惊雷,在大地上翻滚着,咆哮着。 火光冲天,无数的楼宇,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 城市公园,广场。街道,早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看见地,就是一个连着一个的焦黑弹坑。 “这帮狗娘养的!”马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马维最痛恨地,也就是这种以战争的名义,肆意屠杀的人渣。战争永远不是冲平民下手的理由。那是男人的,是战士的对决!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算什么本事? 幸亏,悍军还有足够地火力强度进行反制,也幸亏,在方楚天的指挥下,普罗镇构建了足够的防空洞。 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军号。 悍军阵地后。 自行火炮又开始了怒吼。 敌人的卑劣炮击,再一次被压制了下去。震天的杀声中。一支装甲连,从侧翼,卷入了敌人的阵地。 那是和三团进行交接后的四团战士。 这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团,没有辜负所有的人期望。在外围,他们打得比三团更狠! 敌人对普罗镇的炮轰,已经彻底的激怒了这些机士。根本不需要什么战前激励和口号,只需要一把军号,他们就会向着军官们手指的方向,发动疯狂的突击。 不过,马维不知道,这样的抵抗,还能坚持多久。 整个普罗镇外围阵地,已经被打烂了。现在的战壕里,能够驻守地兵力,不过原来的三分之一。而投入战斗的一千六百辆仗剑,此刻还不足一千两百辆。 这一仗,已经打得苦到了极点。 “哔!”机甲电脑,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那是紧急求援的信号。 马维飞快的点开闪烁的赤红战报图标,冷峻的脸,忽然变得异常苍白。 在北盟位于普罗镇南部的一个由一千辆远东胜利级机甲组成的装甲团和位于西面的两个装甲团,对普罗镇进行炮轰之后,悍军已经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两个方向。 毕竟,位于东北方向的,不过是敌人的两个混编团而已,在之前的进攻中,他们的攻击强度,远远落后于其他两个方向的装甲部队,接连撞了几次悍军防线之后,这两个混编团可谓损失惨重,基本对普罗镇构不成多大威胁。 因此,此刻在东北防线上的,只有三团二营还没来得及交接的一个连!为了遏制敌人堆普罗镇的炮击,马维将四团主力,完全调派到了其他防线。依靠外围的进攻和机甲的火力压制,延缓敌人对普罗镇中心城区的破坏。 这个决定,在任何人看来,都没有错误。 悍军的力量就只有这么一点,想要应对北盟的毒招,就必须保持足够的遏制力量。 可现在,马维知道,在敌人开始对中心城区炮击之后,自己将装甲团主力陷在南面和西面,而没有按照之前的部署进行流动防御,就是自己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 根据游走于外围,进行信息捕捉和自由猎杀的猎人小队传回来的情报,敌人的两个装甲团,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东北区,与那两个混编团汇合。 而位于东南方向的两个血影装甲营,也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区域,向东北方向运动。 更让马维手脚冰冷的是,一个悍军“猎人”在位于两个混编团以东的普罗米修斯山的山坳里,发现了敌人两个营以上地兵力! 从其装备和机甲编号来看…… 那是血影机甲团的主力!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小乖乖原来在这! 已经顾不上去想血影机甲团这些兵力是从哪里来的了。 马维知道,北盟终于亮出了他们所有的底牌!这几股力量一旦合流,会对已经精疲力竭的东北防线造成什么后果,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而在这股毁天灭地的洪流面前,悍军却只有一个连! 接通通讯,韦瑟里尔疲倦的脸庞,出现在马维眼前。 这位泰流普罗分馆排名仅次于门罗的二级机甲统领,现在的三团二营营长,有着和马维几近相同地性格。 沉默,冷峻,一丝不苟。 无论是在训练场,还是在战场上,他都是马维投注目光最多的一个人。 “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马维努力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静。 抽调两个装甲营,两个步兵团,集中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增援东北战场,是必须的。 可是,那需要时间,也需要镇定和勇气。 “两个小时!”马维看着韦瑟里尔的眼睛:“不讲道理,没有理由,总之你必须在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 这是一个蛮横的命令,一个只属于军人地命令。 韦瑟里尔沉默良久,庄重地齐眉敬礼,回答简单而干脆:“是!” 北盟基地。 十辆青色的机甲,在四处游窜。 枪声,炮声和爆炸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基地。 一辆又一辆试图阻挡悍军小队地机甲在倒下。一个又一个北盟士兵,被机关炮的火力网撕成了残渣碎肉。 这场屈辱的战斗,让北盟军队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基地里。已经没有能够抵挡这支悍军机甲小队的部队了。驻守的步兵团被打散,近卫装甲连被全歼。整个北盟基地,就像一个被撕去衣服捆在树上,任由欺凌的裸女! 谁也不知道,一场以泰山压顶之势开始的战役,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支钻进中心城的悍军机甲小队,就像一只蚊子,无论北盟这只愤怒的公牛怎么折腾,都无法抓住它,反而被它叮得满头包。 军火库被纵火焚烧,军营被摧毁,能量供应中心,环境平衡系统,配电房,雷达站……所有出现在悍军面前的东西,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毒手。这帮家伙,见什么毁什么,就连已经不能发亮的路灯,他们也给上一炮。 最让人憋屈地是,那个调戏费尔勒的声音,一直就没有停歇过。 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那么执拗而混蛋的性格。叫了一个多小时,精神头反而愈加旺盛。 “费尔勒,小可爱,你在哪里?” 十辆如狼似虎的肥胖游侠,在基地核心区域里乱转。看见什么,都冲上去踹三脚。 一栋栋房屋,被机关炮扫成了蜂窝。碎石乱飞,最终在粗大的6毫米口径的火炮光团中,轰然倒塌。 一个个仓惶的北盟士兵,从火炮轰击的房屋后踉踉跄跄地跑开,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远处,几辆北盟机甲,在毫无准星地胡乱开炮。 步兵们被军官吆喝着,畏畏缩缩地躲地老远,闭着眼睛放枪。一旦悍军机甲小队靠近几步,顿时做鸟兽散,军官们拦都拦不住,乱糟糟地,一阵鸡飞狗跳。 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北盟指挥部里,灯光,因为备用能量的限制供应,而变得异常昏暗。参谋们无声地看着忽明忽暗地屏幕,看着从遍布基地的监控器里,传来的实况画面,神情呆滞。 一辆悍军机甲的胸口,在画面中迅速放大,随着一阵剧烈地抖动,无数砖石夹着沙尘滚滚落下。画面在飞速地晃动着,那是摄影机在跌落。当跳动的画面最终定格在满地乱石上时,一排机甲脚底的防滑齿出现在了镜头中,一声轻响之后,屏幕上,只剩下一团漆黑。 负责控制监控画面的参谋,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旁的费尔勒,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画面切换键,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他知道,这些监控器里的每一个镜头,都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抽在刚刚意气风发下达命令的费尔勒脸上。 第三机步师,已经和隆兴会装甲团的先头部队接触了。可是北盟计划中的撤退,却成了一个可笑的幻想。 虽然地下的指挥中心还没有被悍军发现,可是整个北盟的首脑机关都被他们困在这里,其他部队又能往哪里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知道,等到第三机步师临时组成的防线被隆兴会装甲团突破,北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咦?!”中控台的音响中,传来了一个悍军士兵的声音:“上校,这里有一部电梯。看,这是通往他们地下指挥部的!” 屏幕依旧漆黑,不过声音却很清晰。 “真的耶,我家费尔勒小乖乖,原来藏在这里面。走,咱们下去!” “咱们的机甲太大,进不去。” “我们进不去,他们的机甲也进不去。没关系,估计里面就是一帮杀鸡都不会的菜鸟参谋,留六个人在上面守着,其他三个跟我来。” “妈的,还要解密。等等……” “好了,走!” 声音消失了。 整个指挥部,一片骚动。 “找死!”费尔勒一挥手,早有警卫打开了枪械库,参谋,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地排着队,飞快地提枪上弹夹,就连费尔勒和塞尔沃尔,也一人拿了把老式的手枪。 数十人迅速呈半圆形,包围了电梯。 看着代表电梯的光电飞速下移,整个指挥部,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 就连一贯面无表情的费尔勒,嘴角也不禁微微颤抖。 如果这方楚天能抵抗住自己从其他地方调派回基地的部队,再拖上那么一个小时,等隆兴会大军压境,自己和塞尔沃尔,还真没有机会逃脱。 谁知道,这家伙昏了头,四个人就敢往地下指挥部闯! 如果抓住了他,北盟就能重新占据主动! 想到这里,费尔勒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头顶,眼看电梯就快抵达,他上前两步,面色狰狞地一拉枪机,单手上抬,枪口对准了电梯大门。 “叮!”电梯抵达的声音响起。 在无数支枪的对准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片死寂! 在费尔勒等人呆滞而绝望的注视下,四辆伸出狰狞火炮口的微型机甲,欢快地跳了出来。 “哇!”段天道惊喜地道:“小乖乖,抓到你了!” 把脑子打开全灌上屎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形的费尔勒:“……” 急行军,攻击,突破,再急行军。 隆兴会一路势如破竹。 北盟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能够汇集起来阻拦的部队都汇集起来了。 从电子沙盘上看,以隆兴会先头部队为中心,整个敌我图标,就如同一个放射状的星系。越往外,图标就越少,越往内,图标就越集中。 一支又一支的北盟部队出现在隆兴会前进路线上。 无论是步兵还是装甲部队,几乎是一接触就打,拼命想把隆兴会的前进步伐给拖住。 那些临时构造的简陋阻击阵地,根本不能算是阵地。他们不过是占据了周围一些好一点的地形摆出样子来拖延时间而已。 这样的阻击,压根就没放在程志轩和盖子的眼里。 以华夏装甲兵训练规范为指导,经过多年训练的隆兴会装甲团,只需要几次实战训练一般的冲锋,就能拿下来。 一路所向披靡,士兵们的心气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喊出就这么席卷整个自由港,把北盟彻底歼灭的口号了。 队伍的前行速度越来越快,机甲射灯的光柱摇曳,让这支浩浩荡荡的铁流看起来不可阻挡,也让程志轩和铁甲师师长盖子,心情十分放松。 两人甚至一边喝着茶,一边下棋。 同时,还在脑子里猜测着那个带着九个人就敢深入敌人老巢乱来的方楚天,现在的处境。tqr1 直到他们一头撞在了北盟第三步兵师沿内河部署的防线。 这一次,已经没有退路的北盟第三机步师残余的两个步兵团,直接炸掉了这条路线上唯一可供通讯的大桥。并依托内河西岸的城市,在废墟和大楼之间,构筑了坚固的防线。 周围防线上的士兵,机甲和自行火炮,能收集地都被他们收集了起来,铁了心要把隆兴会阻挡在内河以东! 绕路是不可能地,几乎在抵达内河的第一时间。隆兴会铁甲师地第一团,就向河对岸发动了炮火覆盖。 直到他们确信对手已经在猛烈的炮火下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后,他们出动了装甲工兵营,开始搭设可供机甲通行的桥梁! 直到桥搭了一半,一直被动挨打的北盟第三机步师,终于开始了还击。 双方距离不过十几公里,又有高楼远眺,不用天网指导射击,也能指哪打哪。一时间,远程炮击打得热闹无比,往往是刚刚摧毁了对方地一个炮击阵地,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对方的炮火所覆盖。 虽然北盟的步兵师在这方面很吃亏,可是,他们还是成功地摧毁了搭建的桥梁,击毁不少工兵营的作业机甲。兴隆兴会拼尽全力的火力压制,都没能阻挡他们。 这一次挫折,让隆兴会的推进耽误了不少时间,也让盖子很恼火,在拒绝了悍军机甲小队参与攻击的要求之后,他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 第二次搭建,比第一次的失败来的更快。 为了压制对方地火力,盖子将两个装甲团都排布开来,进行无限制的火力压制。他发誓,他要将河对岸的每一辆机甲和自行火炮,都砸成废铁。 而两个团的工兵营,则在这种近乎奢侈地炮火压制时,于相隔五公里的上下游,同时开始建桥。 可是第三机步师的指挥官,给了久疏战阵的盖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两次精准而凶猛的炮火打击,直接在工兵营搭建引桥的时候,就中断了他们的工作。这让盖子明白,在内河西岸庞大地城区中,半径近三十公里地范围内,要确定对手隐藏的远程炮击部队在哪里,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 而隆兴会却只能被限制在这条河上。 桥,自然是因为这条河才搭建的。对方只要明白这一点,并在河西岸监控就行了。 站在临时观察所里,看着河面上扭曲的断桥和对岸敌人的工事,盖子气的发疯。 如果是在华夏,有战机,有天网系统,有立体打击体系,他有一万个办法突破这条该死的内河,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那里一根根地拔掉自己的胡子! “盖子中校!”一位参谋摘下耳机:“悍军小队请求发动攻击,他们说,如果您不同意的话,他们将自行其是。” 第一千零八十章 真牛逼! “我承认他们在作战方面很不错。” 盖子的大嗓门震得临时观察所一阵颤抖,被感觉火上浇油的他,几乎是在咆哮:“可是,在我们面前有一条该死的河!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就凭他们那些破烂机甲?!” “等等,盖子!”一直默不做声的程志轩摆了摆手,皱眉道:“或许,我们该让他们试一试。别忘了,他们曾经几次在北盟将他们围困到内河一线的时候逃出生天。” “好吧!” 盖子迟疑了一会儿,转头对通讯参谋道:“让他们准备进攻,把作战方案报上来……” 很快,分布于内河东岸的隆兴会机甲战士们,就惊讶地发现,那支一直在他们大队的左翼,不声不响行进的悍军机甲小队,出现在了内河边上。为了给他们腾位置,一团的一个连还被调到了后面。 看着这些沉默地穿过街区的残垣断壁,在已经被炸断的内河大桥东岸大街上排成三角突击阵型的大肚子机甲,隆兴会机甲战士们不禁一阵骚动。 这些机甲里面坐的,都是他们的偶像。 是他们渴望成为的那一个人! 以前,要看他们某个人的一场擂台赛,不光要有钱,还要在流派中有一席之地。对于大多数自由港青年来说,这根本就是做梦! 可是现在,他们集体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说,竟然还准备集体出手! 更让人激动的是,他们是和自己一个阵营的! 这个念头,让每一个出生于自由港的隆兴会战士兴奋得发疯。 不过……谁也想不明白,这些机甲到底会怎么出手。 凝神屏息中,悍军机甲小队的三角突击阵型,启动了。 启动。 冲刺。 快若闪电。 眨眼之间,前后相隔五十米距离的三角阵型,就已经冲到了河岸边? “他们想跳河?”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隆兴会战士们的脑海里,他们就看见跑在最前面的一辆青色机甲在河堤上猛地一蹬,辅助推进器喷射口蓝光长亮,整辆机甲如同炮弹一般,向三公里宽的内河对岸射去。 在第一辆机甲电射而出的一瞬间,第二排两辆机甲,也踏上了河堤。同样地动作,同样地速度,这一次,是两发出膛的炮弹。 随即是第三排地三辆,第四拍的四辆……尖锐地破空声中,那一排排腾空而起的机甲,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每小时九百公里的速度。三公里宽地内河,需要十二秒钟! 这十二秒钟,在两岸士兵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尤其是观察所里的程志轩和盖子,几乎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飞越!tqr1 这个词对机甲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一个机甲战士都知道! 这意味着,拥有这种机甲的人将没有障碍区! 在地面战争中,他们能真正地摆脱道路的束缚,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无论的群山峻岭还是沼泽泥潭,只要他们想,就没有过不去的地方! 这种无视地形的全方位运动能力,即便是华夏最新研制的十一代机甲,也没能解决,这也是装甲武器从出现那一刻起,就梦寐以求的能力! 程志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悍军能够在中心城来去自如。为什么十辆机甲,就能潜入北盟基地。一切答案,都在这种机甲的飞行能力上! 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支装甲部队,控制到手中。 十二秒,转瞬即逝。 当西岸地北盟士兵回过神来纷纷开火的时候,悍军机甲小队,已经落地了。 出发时是三角攻击阵型,落地时,也是整齐的三角攻击阵型,没有丝毫凌乱。 进攻,突破,切割,绞杀。 为避免遭受隆兴会炮火覆盖而分散在各个街区的北盟第三步兵师,根本无法组织起成型地抵抗。 撕破防线,悍军一路穿插切割,不断地发回信息,指导东岸炮击。短短十几分钟,北盟第三机步师的两个步兵营和十几个炮击阵地,就被成建制地歼灭。 而这个时候,被悍军小队的这次进攻刺激的浑身发抖的隆兴会装甲团,再一次开始建桥。 被搅得一塌糊涂的北盟步兵,根本无法组织起足够强度的火力,等到第一个北盟装甲连跨桥而过,兴奋地加入偶像队伍的攻势时,第三机步师地防线,终于崩溃了。 钢铁洪流滚滚向前。 当悍军机甲完成了秋风扫落叶般地席卷,再度回到他们所在的左翼时,一位全程目睹了战斗过程地隆兴会机甲战士,说出了所有北盟战士由衷的心声。 “真他妈牛逼!” 寂静的大厅里,费尔勒和段天道面对面的站着。 一个在机甲里满脸笑容,另一个在机甲外举着枪,一脸铁青。 “其他人,要投降的都放下枪。”不理会段天道和费尔勒,另外三辆微型机甲的机关炮走进了人群:“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想死的拿起枪站中间……” 一秒钟过后,塞尔沃尔干脆地丢掉了手中的枪。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片刻之后,指挥室里还拿着枪的,就只剩下了费尔勒。其他人都被缴械集中看押了起来。 “屁股洗干净了么?”段天道冲费尔勒扬了扬下巴。 “砰!”“砰!”“砰!”“砰!” 费尔勒对着机甲透明的座舱盖里那张可恶的脸,接连扣动扳机,子弹打在机甲的透明装甲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全被弹飞了。 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时。费尔勒把枪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他希望枪响之后…… 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闪电般地机械臂,精准地抓住了费尔勒地手腕,随着咔嗒一声脆响,费尔勒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段天道笑眯眯地看着费尔勒,眼神却冷得可怕。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 “你想干什么?”费尔勒沙哑着嗓子,托着被捏碎骨头的手,恶狠狠地看着段天道:“你是一名军人!” “现在想起军人这个身份了?”段天道掀开座舱,跳下来一脚踹在费尔勒的肚子上,咆哮道:“老子现在不当这个军人,老子现在是流氓!” 他一把抓起痛苦地弯着腰的费尔勒的头发,把费尔勒黑瘦冷峻地脸露出来,用尽力气抽出一记耳光,血花飞溅中,段天道的脸异常狰狞:“你下令炮轰普罗镇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自己是军人?” 费尔勒的半边脸颊,顿时红肿,鼻血顺着鼻尖直往下滴:“成王败寇,战争就是战争。不折手段赢得战争,是一个优秀指挥官的职责……” “去你妈的职责!”段天道又是一脚蹬在费尔勒肚子上,将他踢出三四米远,随即大步上前,连踢带踹:“你也配叫指挥官?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 左手拧着费尔勒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段天道右手下穿到左臂腋下,曲身扭腰,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为了隐蔽行踪,你就敢血洗沿途所有的难民聚居地。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人,不是牲畜!” 费尔勒被这一耳光抽倒在地,一张脸满是鲜血,已经完全变了形,呻吟道:“为了战略目标达成,死再多人都值得!他们不过是一些浑浑噩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形牲畜,生死,本就在他人一念之间。” 段天道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在这个世界上,这样没有人性的,披着名将外衣的杂种,实在太多了! 正是这些人,让这个世界,变得肮脏无比! 段天道将死狗一般的费尔勒提起来:“优秀的指挥官……可惜,你的信条,没有让你赢得这场战役。”他一拳打在费尔勒的胃部,狂笑:“老子赢了!” 在费尔勒将胃里的东西都呈喷射状吐出来之前,段天道一闪身,已经到了他地身后,反手抓住费尔勒地手臂狠狠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费尔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惨叫。 “你算来算去,算个屁!”段天道的话,如同一根根毒刺,扎在费尔勒地心头。剧烈地疼痛和屈辱,让他迅速崩溃:“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牲畜,你就是任老子宰割的畜生!”段天道捡起地上的枪,倒转枪柄,抓住费尔勒的手:“为了战略目标的达成,死再多人都值得,这话是你说的!” 他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墙边已经禁不住瑟瑟发抖的北盟军官,咬牙对费尔勒道:“老子现在要用你来达成的战略目的,就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手枪猛然下砸,砸碎了费尔勒的一根手指。 在费尔勒疯狂地惨叫声中,段天道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咆哮:“这一根指头,我是替七号资源公路的难民们收的利息。” 枪柄再落,血花四溅。 费尔勒的嚎叫声中,段天道浑身发抖:“这一根手指,是我替卡利夫河农业区的平民砸的!那是六千条人命!” “这一根是密山的难民!” “这一根,是普罗镇的平民!” 枪柄一次次的砸下,费尔勒的惨叫声一次次地响起。 一旁地参谋们,早已经吓得屎尿齐流。 一天之前,他们还任意地操控他人的生死,所有生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串串的数字而已。 可现在,那一次次落下的枪柄,让他们发现,原来那些数字代表的,是一条条充满怨毒的冤魂! 砸完手指,段天道站起来,丢掉手中已经变形地枪,另外拣起一把手枪,上膛。把费尔勒拖到参谋们的面前,倒提起来,用枪指着他的屁股,对他冷冷地道:“我说过,让你洗干净屁股等着我。现在,老子来了。优秀的指挥官有很多,用子弹爆菊花的享受,你是第一个!” 段天道的目光,离开了费尔勒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穿过那墙壁,泥土,穿越星空,落在了那些被屠杀的村庄里,那些被血肉染红的土地上。 “这是送上祭坛地第一个优秀指挥官。”段天道微笑出神的脸,在旁边的人看起来,异常诡异:“未来,还会有很多!” “砰!” 一声枪响。 子弹在费尔勒的屁股上开了个洞,从他的后背心钻了出去。 费尔勒只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瘫垂在段天道手中。 丢掉尸体,段天道斜睨着眼神里满是哀求的塞尔沃尔:“你的军队,还在进攻老子的地盘,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不用,不用!” “真的不用?” 塞尔沃尔脸都绿了:“别杀我!我现在就下令停止进攻!”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胜利的号角! 此时的普罗镇。 第一次冲锋,被打退了。 第二次,几乎已经达成了突破,又被堵了回来。 现在,是北盟向悍军东北防线,发动的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他们已经将能投入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来。血影的九个尖刀连和第八第九装甲营,两个混编团的残部,还有丢掉后勤大队,刚刚抵达,只剩下一半能量地勇士第一和第二机甲团。 红色地,黑色的,铁灰色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北盟装甲集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已经被炮火犁了个遍的悍军防御阵地。 鲜血,烈火,充斥了人们的整个视野。狂暴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气流,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弥漫的硝烟中,机甲在开炮,聚变手雷在空中飞舞,导弹在四处乱窜,泥泞的土地上,一个个身影,在殊死搏斗。 一辆浑身沾满稀泥的红色机甲,轰鸣着冲进了战壕。 还没等它站稳脚跟,壕沟里就跃出一个瘦小的悍军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它的身上。 紧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没有任何的思想斗争,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这种自杀式袭击,干脆得令人发指! 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一切,当光芒尽敛的时候,这辆冲上阵地的北盟机甲,已经失去了它的机械腿,歪倒在焦黑的巨大弹坑中,动弹不得。 燃烧的肢体、鲜血、碎肉,如同雨点一般洒落,噼里啪啦打在弹坑中,满空中,都是细微漂浮的黑色残渣,几片蓝色的衣服碎片,在风中悠悠飘荡。它们,似乎在憋着嘴嘲笑身下狼狈的机甲残骸。 “你有机甲,老子有命!” 北盟机甲,在一群群地涌上阵地。它们的火炮,在拼命地开火。 红色的,白色的火力网中,是前仆后继的悍军士兵。在泥泞的壕沟里,他们的脸,已经脏得看不清模样了,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个在机甲面前近距离开火或者亡命飞扑的身影。而最难让人忘记的,就是他们那一双双充血,却明亮的眼睛! “杀!” 早已经杀红了眼睛的韦瑟里尔,从火辣辣的喉咙中,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 数十辆满身伤痕的黑色机甲,在他的带领下,死死地阻挡在北盟的钢铁洪流面前。交叉突进,边腿,退步侧踢,反手横砍,上步冲拳…… 所有的动作汇集到一起,就是一个世界上最坚定的词——死战不退! 一波又一波攻势,如同扑上礁石的浪花,消散了。 一辆又一辆的北盟机甲,以无法置信的姿态,倒在了地上。直到死,这些北盟战士都不明白,眼前这些已经摇摇晃晃的悍军机甲,是怎么击倒自己的,他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光凭一腔热血,就能逆天么?! 一辆被击伤了驱动系统的仗剑,在地上打着滚抱住了身旁的北盟机甲,火炮口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在两辆机甲之间猛然扩散,横掠过阵地,在吞噬了近距离的两辆北盟机甲之后,消失于黎明的晨光之中。 光芒消散了,爆炸的火焰,也翻滚进了虚空。 一辆北盟机甲看到了这个缺口,他飞快地冲了过去。可是,当阵地的高度,降落到他的视线之下时,他看见的是另一辆摇摇晃晃的悍军机甲。 韦瑟里尔的手指,已经抽筋了。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那是刚刚被击碎了座舱盖,死里逃生后流下的伤口。 他已经没有任何思想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搏杀,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或许,在下一秒,自己就会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被击杀。 将血淋淋的机械臂,从一辆北盟机甲的胸口拔出来,韦瑟里尔努力地保持着机甲的平衡。他抬头看了看控制台上的时间……距离马维下令时,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不讲道理,没有理由。 以一个连的兵力,在数十倍的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能做到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 韦瑟里尔狞笑着推动操控杆,向面前的北盟机甲冲去。 还差十五分钟! 可是,还没等韦瑟里尔扑到对方面前,那辆北盟机甲,竟然一转身,飞快地退出了阵地。韦瑟里尔的手一抖,失去平衡的机甲一下子跪倒在地。 被鲜血迷蒙的视线中,几乎已经突破阵地的北盟机甲,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发生了什么? 偌大的阵地上,只剩下了不到两个连的步兵和二营三连仅存的四十多辆机甲呆呆地站在泥泞的阵地上,茫然四顾。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身后,一声嘹亮的军号传来。 晨曦的金光中,战士们泪泗滂沱,放声大笑! 自由港的战争,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上午的阳光,温暖地沐浴着普罗镇。 硝烟还没有散尽,震耳欲聋的炮声似乎也还回荡在耳边,走出防空洞和避难所的普罗镇居民们,看着一队队满身泥土和伤痕,脸上写满了疲倦的悍军士兵,看着那高照的艳阳,听着那静谧中的风声,静立于街头,如在梦中。良久,终于喜极而泣。 “好孩子!”一位老人站在路边,冲络绎而过的悍军士兵们,颤颤巍巍地举起大拇指:“都是咱自由港的男人!” 老人身旁,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自己三岁的孩子,不住地抹着眼泪。 “悍军万岁。”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甚至还有些发颤。可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地喜悦。 士兵们络绎走过,路边的人群,越来越多。所有从防空洞和避难所涌出来的人们,都站在了马路旁。 “赢了,咱们真的赢了?”人们互相追问着。 “赢了!”先知道消息的人们双眼发光,注视着一队队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士兵,头也不回地回答着,斩钉截铁:“咱们把北盟,给灭了!现在外面排着队向咱们投降的,数都数不清!” “还把北盟给灭了?” 这个消息,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随即,就是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鼓掌声和口哨声。 一团团的人群,此起彼伏的欢呼,不住地吸引更多的人。如同一滴水倒进了沸腾的油锅,这个消息传到哪里,哪里就是欢声雷动。 “上帝,不可思议!” “他们竟然把北盟打败了。打败了!” “悍军万岁!” “好小伙子们,你们都是好样儿的!” “谢谢你们。我的孩子。” “这是个奇迹!” “布莱恩!”一个充满了无限惊喜,却带着委屈地哭腔地声音响起。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提着裙子冲出人群,穿入行进地悍军队列中,猛地扑进一名浑身泥泞,肩头还扎着绷带的悍军战士的怀里,嚎啕大哭。 战士手足无措地站在街道中间轻声哄着女孩,一脸尴尬。 他的连长从他身旁经过,轻轻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脏兮兮的队伍,自然地从他两侧分开,滚滚而过。 人潮的欢呼声,队伍行径时地脚步声,机甲的轰鸣声,此刻,仿佛都被这两个相拥而泣的恋人身旁的空气所隔绝。 几个女孩子看着队列中的这一幕,早已经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泣不成声。 一个又一个悍军战士,被路边焦急期盼的亲人认了出来,一个又一个女人,孩子,穿过队列,投入男人的怀抱。 “悍军万岁!”这如同惊雷般滚滚的声音,是民众发自内心的欢呼。 这是属于普罗镇,属于他们的队伍,是这支队伍,在所有人都几近绝望地情况下,坚持着抵抗。 是他们,赢得了这奇迹般的胜利。 感激,骄傲,自豪,种种情绪拥堵在胸口。不用这嘶吼声发泄出来,都快要爆炸了! 人潮在汇集。一个个,一群群,普罗镇第一大道上,挤满了络绎而来的民众。 听着这如雷的欢呼声,看着周围一张张含着泪水地激动脸庞,感受着街道边,一个个和自己父亲一样年龄的男人们重重拍在自己肩头的手掌和一根根翘得老高的大拇指,感受着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吻在自己脸上那柔嫩的小嘴唇,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悍军战士们的心口流淌,一股电流,瞬间席卷了全身。 那是一种他们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骄傲! 他们战斗过了,拼了命地战斗,不是为了烧杀抢掠,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些人。tqr1 “悍军万岁!” 能听到这四个字,即刻就死去,也值得了! 训练时,方楚天长官的话,再度回响在脑海里。 “为什么战斗,这个命题,有很多答案。理想,仇恨,自由,名利,正义和民主……你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是为了钱战斗的雇佣军,还有许多人,都是各大武装组织的成员。或许,你们想象不到有这么一天,你们需要为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家人的生命而战斗。当有一天,被你们所保护的人们,将掌声和欢呼声献给你们的时候,当有一天,你走在凯旋的道路上的时候,你们,会明白这一切的。那一刻,是一个军人,存在并战斗的最好理由。” 悍军万岁的欢呼声山呼海啸,队伍滚滚向前,许多战士,已经泪流满面。 战争的血与火,强硬和喧嚣,就为了献给这宁静和祥和,献给这内心深处的一份柔软。 九月二十一日。 普罗镇保卫战胜利。 在塞尔沃尔的命令下,北盟所有武装部队原地放下武器,向普罗镇悍军投降。 第一时间得到北盟投降消息后,悍军迅速利用隆兴会尚不知情的时间差,抢占中心城北部工业区,并派出大量车队,奔赴北盟控制下地各大港口,抢运物资。 同日,隆兴会大军尽出,向各大港口城市进军。 九月二十三日,隆兴会和普罗镇悍军联合通令全岛,命令所有割据势力即刻派员参与自由港自由政府组建,解除割据状态,恢复社会秩序。 同日,自由港第一批一百零五个割据势力宣布服从通令。 九月二十四日,见隆兴会与悍军联手控制自由港的大势已成,破山流残部在与普罗镇悍军磋商后,宣布加入普罗镇流派互助同盟。而仅余一百多人的绝杀流残部,以及实力保存了一小半的泰流,则在与隆兴会接触之后,宣布放下武器,接受隆兴会的领导,参与自由世界政权组建。 九月二十五日,第二批两百七十个割据势力宣布服从通令。自由港基本恢复正常秩序。联合自由政府组建工作随即展开。 九月二十七日,悍军第二舰队四艘武装商船,十六艘护卫舰,二十余艘运输舰抵达自由港。占据普罗镇及中心城西区,北部工业区所属十一个空港,接管北盟位于各航道的舰队,各类型舰艇大小总计一千六百余艘,破山流舰队各类舰艇一百余艘,悍军开始秘密转运人员物资。 九月二十八日,隆兴会进攻里尔港,歼灭据港固守的苏斯41装甲团两个营。团长查克及部分部队乘苏斯停泊于里尔港运输舰,离开自由港,不知所踪。 九月二十九日,大肆搜罗物资的悍军与隆兴会爆发小规模冲突,双方近百人参与斗殴,各有数十人受伤入院。 “卧槽,敢打我们的人。”段天道一蹦三丈高:“兄弟们,抄家伙!”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平反与高升! 宽敞的悍军基地会议室里,一干宗主们笑脸盈盈地喝茶聊天,就没几个搭理这又蹦又跳段天道的。 就连马维等几个,也撇开了眼睛,相视苦笑。 自从抓获塞尔沃尔以及整个北盟高层以来,段天道算是把油都榨干了。北盟自苏斯帝国手上获得的武器装备和物资被全盘接受不说。悍军还趁两个多小时地时间差,赶在隆兴会之前占据了整个自由港最核心地工业基地,中心城的北部工业区。 这还不说,随即普罗镇能派出去地卡车和运输机甲都派出去了,实在没有车辆,就直接派人去。 塞尔沃尔在段天道的逼迫下,命令所有北盟部队向悍军移交一切可以移交地东西。 听说,等隆兴会赶到的时候。他们的后勤官是含着一泡眼泪从仓库里跑出来的。 物资,武器,机甲,还有舰队,反正能捞的,悍军统统没有放过。到这时候,大伙儿才明白,这悍军的名字,实在不够形象贴切。 嗯,应该叫土匪。 而这一次冲突,说起来也是悍军理亏。 当时,对里尔港苏斯装甲团的攻击,是隆兴会独立完成的。那一仗,隆兴会打得异常艰苦。 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几乎是以一比一的损失,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可谁知道,悍军不帮忙不说,看见里尔港被隆兴会打下来了,早就等在旁边的物资车队一头就钻了进去,比兔子都快,悍军士兵人手一个麻布口袋,连风都要捞一把。 这可把隆兴会攻击部队的指挥官气的眼斜鼻子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帮土匪实在太无耻了。 眼看仓库就要被悍军给搬空了,气得直跳地隆兴会指挥官一激动,当即下令将车队给扣下来! 双方当即就起了冲突,领队的是巴兹,这家伙原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有韦瑟里尔在,还能震的住他,把他单独放出去抢物资,简直就是把黄鼠狼放进鸡窝里,当时就打了起来。 说是双方各有损伤,都有人进了医院,可巴兹这边都是淤青一类地轻伤,隆兴会那边……妈的,那伤的位置,都不好意思说! 猴子偷桃这样的招式,能伤到哪里? 还有几个更狠的,童子拜观音,这些家伙手指往上戳……反正三团三营一连一排,算是出了名了。 现在他们有个外号,叫暴菊小分队。 悍军是完全被这不着四六的方楚天给打上印记了!回来一问,这些招式,都他妈方楚天教的! 这样的事情,谁都觉得脸红,偏偏这方楚天蛮不讲理,居然叫嚣着要抄家伙…… 这什么人呐! 看没人响应,段天道义愤填膺地表情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不尴不尬地一脸严肃坐下来:“以理服人,算了,咱们还是摆点高姿态出来。不过,隆兴会那边的交涉,还是要秉承一个宗旨。” 说着说着,这家伙激动了,站起来一只腿踩在椅子上,口沫横飞:“苏刻舟答应了老子,这些东西咱们拿大头,现在反悔算什么事儿,不行地话,叫记者给这老家伙曝光!把他的丑事,都给他兜出来!” 宗主们头疼欲裂,这混蛋实在不是个人,人家说你拿大头,没叫你全拿啊! 这家伙的嘴脸,分明是我拿金山银山,你拿针线布头,反正是大头小头,有理走遍天下,浑不怕! 这贱人! 什么叫记者曝光,段天道那玩的是传媒栽赃,血口喷人,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本来悍军这一仗,着实打得漂亮。 普罗镇以劣势兵力不但顶住了北盟的多路进攻,还总计歼灭了对手四千多辆机甲和近两万步兵。 而以段天道为首的机甲小队,更是将中心城闹了个天翻地覆,硬生生以绝对的劣势,从北盟手中偷走了胜利,一步接一步一环接一环,几次突围,歼灭第四装甲营,炸毁内河大桥,歼灭第二装甲营,最后游走不定沿途劫掠,南下第一空港,一子定乾坤…… 种种种种,已经在自由世界传得沸沸扬扬。这些段落是媒体总结出来的,写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可以说,论起声望,隆兴会连悍军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要说这里面没有这段天道口沫横飞推波助澜,谁信? 功劳既然都是悍军的,那隆兴会就只能扮演一个捡便宜的角色。 这已经让隆兴会憋屈的发疯了,这段天道现在还要抖搂什么苏刻舟的“丑事”……tqr1 这家伙实在有些过分。 一片死寂中,段天道左顾右盼,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我的建议怎么样?我说,如果不能打回来……那咱们来点软的?” “上校!”一个参谋快步走进了会议室,报告道:“隆兴会会长苏刻舟以及总参谋长程志轩,想与您见面。”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段天道也缓缓把屁股挪到了椅子上。 自中心城北盟基地抓获塞尔沃尔之后,段天道就一直没有坐下来跟隆兴会正式见过面。 双方所有的公文往来和合作商议,都是以杰弗里为首的互助同盟会长老院出的面。 这里面,段天道耍了一个心眼,除了当时需要将北盟投降的事情拖延几个小时才让隆兴会知道以外,段天道还笃定,有华夏背景的隆兴会,是不可能公开和自己翻脸的。 也是因为这一点,悍军才有机会大耍无赖,在隆兴会做出反应之前,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这个时候隆兴会要求见面,很显然,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了。 这也意味着,悍军耍无赖占便宜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 “唔……”段天道沉吟片刻,对参谋道:“你跟他说我肚子疼。” 在场的流派互助同盟会长老们相视一笑。 这位长官性格是有些扭曲混蛋,可打起仗来玩起心眼来,倒是一把好手。这种性格,最不会吃亏。 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那实在够让人头疼。可如果是自己这个团体的领袖,那就是宝贝了。 能位居互助同盟会长老,在场的个个以前都是一大流派的宗主,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多了,看人的眼力可以用毒辣来形容。 这世界上,什么人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这方楚天,是个中翘楚。 “上校,苏会长说,他带着华夏指挥部的指令和海风山上将的口信。”参谋低声道。 “哦?”段天道猛地站了起来! 海风山?! 那个已经不知下落,生死不明的华夏海军上将? 更重要的……这是洗刷整个方舟号叛国罪名的最有力证人之一!他的口信? 他还活着?! “方上校。”苏刻舟看着大步走进办公室的段天道,从沙发上站起来,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华夏英雄,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旁的程志轩,也微笑着点头附和:“青年俊彦,普罗镇白手起家,一百二十辆机甲全歼北盟一个装甲团;长途奔袭硅谷,连闯十一道防线。更难得地是,能够北盟计划如此周密地大举进攻下,凭借一个装甲团,守得滴水不漏,又亲自带领机甲小队,把中心城搅得天翻地覆,最终一锅端了北盟首脑机关,这等事迹,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做传奇小说的素材,都足够了!” 段天道本来是有些心急的,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虽然一脸都是被两人恭维得眉花眼笑,嘴里却半丝也不饶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儿?我统统不答应!” 看着苏刻舟和程志轩愕然地表情,一旁的参谋憋得满脸通红,直想冲出门去哈哈大笑。方楚天长官气起人来,真是天下无双。 “开玩笑。”段天道呵呵地笑得很憨厚,心里却想:“两个老家伙拿着华夏的什么指令来,海风山分明活着,却藏头露尾不出现……这些人早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迟迟不肯为自己平反,这局怕是没什么好事,先调戏一下再说!” 苏刻舟和程志轩爽朗地一笑,忽然觉得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方楚天面前,自己的笑声,似乎有些中气不足。 “今天来有几件事情,需要和方上校商议一下。”程志轩道:“方上校是华夏人,当初来到自由港的局面,我们也有所了解……” “陷害老子的人,老子早晚捏爆他!”段天道立场坚定。 “那我们就放心了。”程志轩和苏刻舟相视一笑,这个答案,自然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程志轩笑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段天道道:“自由港一战之后,我们已经把战报上报给了华夏指挥部,指挥部除了为方舟号所有将士平反,并授予勋章之外……这里还要恭喜方上校高升了。或许,我们应该改口称您方将军了。” 文件是华夏联合指挥部签发的晋升令和嘉奖令。 下面,盖着指挥部的章,另外,还有海风山和其他几个百合号上将军的签名。 虽然方舟号蒙受不白之冤,可一旦洗清冤屈,就还是华夏军人,受华夏主席,军方最高统帅部和华夏指挥部的管辖。 因此这份晋升令,意味着方楚天升任了少将。同时,也被委任为新成立地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军军长,接受联合指挥部和东南战区司令部的指挥。 “东南战区司令部?”段天道一愣,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司令是谁?” 程志轩笑道:“你的老上级,海风山上将。” “哦。”段天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直腻味。 这老狐狸! 需要他的时候不露面,等到悍军摘下这么大一颗果子的时候跑出来横插一手,下次见到他,要爆他菊花。 “既然大家同在一条战壕,自由港地事情,指挥部也非常重视,所以……”苏刻舟道:“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友军之间先商量一下。” “在商量正事之前,我想先解决一个问题……”苏刻舟微笑地看着段天道:“关于里尔港,因为物资分配问题发生的冲突,我已经关了当事人的禁闭,物资车队已经放行。这一次,虽然不是专程,不过,我还是希望方将军能接受我的道歉。” “您太客气了。”段天道急忙摆了摆手,对于这位老人,他其实是比较喜欢的。在苏刻舟身上,有一种华夏人的独特气质,段天道觉得很亲近。 “今天来的第一件事,是联军指挥部下达指令,希望我们能够通力合作,将自由港岛屿控制在华夏手中。最近的自由政府组建,是我们执行这一计划地关键,希望悍军在这方面,能够积极参与。”苏刻舟道:“这是小事。自由政府不过是我们华夏用于管理自由港地机构而已,重要的,还是第二件事……”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半路摘果子! 苏刻舟顿了顿道:“指挥部在知道了方将军的机甲之后,非常感兴趣,特地下令请方将军交一辆给指挥部用于研究,以增强华夏的作战能力,提高我们士兵的存活率。” “这个……”段天道大度地一挥手:“一会儿我就让人把机甲交给你们。” “好了。我的事情就这两件,从编制上,我的隆兴会属于华夏。”苏刻舟冲段天道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程志轩道:“程上校已经由华夏军部调派前来东南指挥部作战部任参谋长,剩下的一件事,需要他来跟你说。” “哦?” 段天道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苏刻舟脸上的一丝歉意,没有躲过他的眼睛。研究心理学这么长时间,如果他还看不出苏刻舟在刻意撇开他自己的干系,未免也太笨了。 “是这样的……虽然海风山是司令,但他因为伤势严重,还在静养,无法亲临指挥。”程志轩微笑着接过了话头,拿出一份命令道:“过两天,东南指挥部将派遣一个作战指导部过来,胡兴芳少将任自由港方面军总指挥,随行的还有一个作战部四十名作战参谋和近百名各级基层军官。指挥部命令,从方将军所在的第一军,选调两个装甲团和三个步兵团,组成一个混编师,作为自由港方面军指挥部的直属部队。” “胡兴芳?”段天道眼珠子转了转:“女少将?” “不错。”程志轩没有对这个女少将多做介绍,拿出一份名单,笑容很诚恳:“机甲不够的,指挥部会自己想办法,只需要这些人能够及时到位就行了。” 程志轩递过来的名单上,满满当当,全是目前悍军各大流派核心成员的名字,尤其是各大流派统领战神级别的机士,更是一个不落。 哪个流派有哪些人,大致是个什么水平,这在自由港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用太麻烦,只需要问问投靠在隆兴会旗下的泰流和绝杀流,就能搞出一份详细的资料。 站在段天道身后的参谋,一看见这名单,顿时就懵了。再看程志轩,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参谋是华夏人,随同方舟号跟着段天道一同流落自由世界。在这段日子里,这支军队吃了多少苦,旁人是无法想象的。那几乎是在绝望中,一点点靠自己挣扎到现在这个局面。如果不是方楚天,这支悍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可现在,胡兴芳一个命令就想把悍军最精锐的部分划归到什么东南方面军指挥部做直属部队,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方舟号流落自由世界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现在他们说大家都归华夏指挥,可当初方楚天在普罗镇拉起悍军,面临无数敌人地时候,隆兴会怎么连一句话没有,那时候他们就不知道方楚天是冤枉的么?! 房间登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苏刻舟捧着茶杯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事重重。 说实话,这个时候伸手摘桃子,他是不赞成的。 命令,是胡兴芳下达的,可建议,却是程志轩提出的。在调任东南指挥部之后,程志轩在第一时间和胡兴芳取得了联络,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在程志轩提出,将方楚天领导的悍军拆分开来,将其中精锐划给新成立的自由港方面军指挥部直接统属的建议之后,胡兴芳立刻就表示了支持并下达了命令。 程志轩是想把这些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民间机士从段天道地手中挖出来,而胡兴芳则根本不相信方楚天。 在她看来,方楚天手中掌握的力量越大,她就越难指挥。 这个世界,永远是以实力说话。 因此,这个命令就下的很干脆,甚至没有知会华夏指挥部。自成战区之后,军区最高指挥就是土皇帝,没必要,也懒得知会。 在程志轩和胡兴芳看来,命令一下达,段天道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地余地。他要是敢违抗军令,他们就敢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可是,苏刻舟并不这么想。 果然,只听段天道一声咳嗽,一口唾沫吐在那张打印着命令的纸上,憨憨地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地神态,随手将命令团做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嘴里还唠唠叨叨:“什么狗屁玩意儿……幼稚!” “你!”程志轩“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又惊又怒之下,一张脸涨地通红,手指着段天道:“你这是违抗军令!” “有你这么跟长官说话的么?”段天道脸色猛然一沉,一张脸冷得可怕,厉声道:“给我坐下!” 他这一声厉喝,自有一股百战余生的杀气,程志轩和苏刻舟心头同时为之一凛。 长官两个字让程志轩猛然想起,这方楚天已经晋升少将,和自己同属东南指挥部,又比自己高着两级,此刻现炒现卖新鲜热乎,喝斥自己那是天经地义。 一时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气。 坐下吧,看看方楚天身后那参谋讥讽的眼神,自己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不坐下吧,那方楚天有的是办法炮制自己。 叫自己滚出去,自己就得滚出去,弄不好再以目无长官违抗命令关自己几天禁闭,那脸,才叫丢大了。 再眼见段天道目光冰冷嘴唇一动,程志轩心里憋屈,却也情不自禁地坐了下来。 “你猪脑子啊?” 新鲜出炉的方楚天少将跟训儿子似地,手指头点着程志轩的脑门,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胡兴芳幼稚,你也脑残?你们俩搭台唱戏,装两傻逼呢?你们怎么不叫米国划几个师给你们指挥?人家自由港的流派互助同盟,归咱们华夏联军管么?悍军那是人家的部队!” “呸!”段天道一口唾沫吐在程志轩面前的地上:“说好听点,你这是道士洞房和尚骂娘——管得宽!人家怎么摆弄婆娘你们都只能在一边看着。口水自己兜着,受不了打飞机去。说不好听。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当自己是上帝呢,谁都归你管,你要谁谁就来?就算是妓院里的姑娘,你也得先看清楚自己地成色啊,你以为随便抛个媚眼人家就嫖你了?自作多情!没几十岁你总有几十斤吧?白长了这身肉,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现在归东南指挥部管的就我一个,我他妈还等着补充兵员呢!和流派互助同盟合作了这么久,我也没指望在人家的碗里扒拉饭,你们倒跟恶狗扑食似的……” 眼见程志轩呼吸急促,额头上青筋毕露,段天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程志轩一肚子话都堵回了嗓子眼:“没规矩!到了咱东南指挥部,就要学机灵点,老子违不违抗军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了——给你脸了怎么的?赶紧滚蛋,今天心情好,就不关你禁闭了!再他妈在老子面前哼哼半个字,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忽然翻脸的方楚天给弄懵了。 程志轩固然是死死地盯着段天道,双目如赤。 苏刻舟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各种各样的人见的多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说翻脸就翻脸的家伙,肆无忌惮蛮不讲理。根本不顾什么身份气度,人情脸面,更是统统不给。 在这种人面前玩那一套,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看着程志轩又惊又怒,目眦欲裂的表情,段天道身后的参谋,简直比六月天吃了冰激凌还爽。tqr1 活该! 想在咱们长官手里抢东西,瞎了你的眼! 刚刚长官还想着这么算计你们呢,你们倒算计到我们头上了?进了仓库都带着扫帚的悍军也是你们能占便宜的? 没听说自由港现在流传的一句话——悍军过后,寸草不生! “瞪着我干嘛,显你眼睛大啊?” 段天道把茶捧在手心里,冲程志轩一挑眉毛:“敬礼啊!这点规矩还要人教?磨磨蹭蹭地,等着老子请你吃饭怎么的?” 良久,程志轩终于敬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虽然他恨不得就这么扑上去,把方楚天那张毒嘴给撕了! 虽然在那一瞬间,有千百个疯狂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自己敢有任何动作,这段天道根本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逞口舌之快骂回来,别说段天道已经跻身华夏将领行列,尊卑有别骂不得,就算是豁出去了,自己也骂不过他。 冲上去拼命,更不可能,这里是悍军基地,只要自己敢动,那段天道就敢一枪毙了自己,再给自己安上个袭击长官地罪名。 他做的出来的,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家伙,有什么做不出来?! 离开这里! 今天所受的耻辱,他日必十倍报之! 程志轩身体僵硬地走出了门口,身后,悠悠飘来一句话……那方楚天奇怪地问苏刻舟:“刚才没听清,这傻逼是谁啊?” …… 既然得罪了,不妨再狠一点。这本来就是段天道的信条。一鞭子是抽,两鞭子也是抽,蜡油绳子一起上,弄死了算数! 苦笑一声,苏刻舟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终于没说什么。 程志轩这一次……的确是自取其辱。 段天道是长官训斥下属,属于指挥部内部的事情。即便程志轩几天以前还是隆兴会地参谋长,可是,他现在毕竟是东南指挥部的人,隆兴会和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友军而已,能说什么? “要走了?”段天道倒是热情的很,那张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尴尬:“老苏,你看这弄的,让你见笑了,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啊……你要的机甲,我随后就让人给你送去。对了,听说海风山那家伙,有口信给我?” “不是口信……具体的,你自己看吧。”苏刻舟将一份加密电子文档递给段天道,告辞离开了。 “方上……方将军!”参谋困惑地道:“咱们真要把机甲给他们?那可是……” “短视!自由港可不是靠我们自己就能守住的!”段天道严肃地批评道:“我们都在一条船上,能够增强战斗力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不能吝啬!” “哦!”参谋崇拜地看着段天道,使劲地点了点头! “回头,让后勤部把游侠的外壳对着我的照片做得再漂亮一点。争取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段天道随手拍了拍参谋的肩膀,向门口走去:“里面的东西么,能拆的都拆了。换成私人机甲的构造好了。” “嗯!”参谋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段天道的目光,愈发崇拜。 “有他们求咱们的时候,等着瞧吧!”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黑寡妇还是毒玫瑰 阿芙罗拉静静地站在舰桥巨大的舷窗前,看着天上的太阳。 苏斯海军,一个多么骄傲的名字。 阿芙罗拉至今还记得,在进入学院,成为苏斯海军中的一员时,自己看到的,身旁那一张张骄傲而自豪的脸。那别于胸前的海军徽章,那捍卫国家的誓言,早已经融入了血液,和心脏一起跳动。 可是,当那些愚蠢的政客,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争权夺利时,苏斯海军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保持各舰距离,坐标21026.1744.1985.2。重复……” 耳边传来的领航员的指令声,那是舰队正在进入自由港主航道。 随着首席航行员手中驾驶舵的偏转,战舰微微转向。阿芙罗拉自舷窗口,看见了舰队领头的魔方号巡洋舰以及呈菱形排列跟在她后面的其他战舰。如同一个大叫花领着一群叫花,这支队伍地形象,实在惨不忍睹…… 阿芙罗拉优雅地嘴唇,情不自禁地弯起一条弧线每当她看见这支破烂的舰队,总是忍不住想笑…… 那个方楚天,真是个很猥琐很狡猾的家伙。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支舰队,才能领导这样一支队伍。 一群华夏人加一群海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团体。 他们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沮丧和疲倦,每天把训练和工作安排得满满的。 舰队在四处劫掠,基地里的机械师们在讨论着舰艇的改装。就连自由港战局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他们也没有停下来。 这个团体,就如同一辆没有刹车不断加速的列车。按着既定的轨道,一路狂奔。 苏斯官兵们从旁观,到坐立不安,再到主动加入,再到彻底融合那是一种认同! 和拥有航母和战列舰地苏斯舰队相比,这些仅仅靠一艘驱逐舰来到自由世界地华夏人,更值得尊敬。 没有自怨自艾,没有自暴自弃。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生存下来,想尽一起办法让自己壮大。 在那沉默的气氛中,长弓舰队地官兵们,分明能感受到,华夏人对重回他们那一片土地的向往和执着! 阿芙罗拉知道,自己舰队的官兵们,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团体。因为,他们看见的一切让他们相信,没有人能抵挡这样一支队伍重返华夏。 同样,他们也相信,总有一天,这支军队将带领着他们,重返苏斯。 那怕是死,也是在自己国度的土地上,绚烂的死去! 正是这种自然的,水乳交融一般的融合,让悍军提前一周,完成了对五艘巡洋舰的改装工作。而另外两艘战列舰的改装,也接近了尾声。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悍军就能喘口气。 事实上,当航母的改造方案最终确定并于两周前开始实施时,悍军两大基地的工作量,几乎翻了一倍! 谁都知道,一艘航母对一支舰队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把没有航母的舰队比作一只狼,那么,一艘航母,就能让这支狼变成狮子! 没有航母,悍军舰队最多就能在自由航道上称王称霸,偷袭一下苏斯帝国在主航道上航行的小规模后勤舰队。而有了航母,悍军却能和一支苏斯正规舰队正面交锋! 航母可不仅仅是一个携带战机的移动机场,它的真正作用,是一个集指挥,电子攻击,远程打击,后勤维护为一体的作战平台。 它意味着更强大的攻击力量,更广的战场遮蔽半径和更丰富的战术变化。而在这蛛网一般的自由航道上,一艘可分体,遁入小型航道的航母,对悍军来说,更是成长壮大的基石。 为了改造航母,光是设计方案就做了几十种。每一种方案的图纸数据,若打印在纸张上地话,都足够堆满一件单人生活舱了! 最终方案被确定了下来。 整艘航母被分成六个部分。 每一个部分,都有独立的能量,推进,火力防御系统和战机喷射口,回收通道和停机舱。这六大部分,又各自分为六艘舰艇。结合处,有密封装甲和可开启闸门。组合起来之后。能够形成统一的空间。 这种设计方案地优点是,母舰的六个部分都有生存能力,即便损失掉某一个部分,都不影响母舰的组合。而一旦彻底分解,庞大的母舰就能变成三十六艘速度奇快的独立舰艇,分散逃离,生存率远远高于行动迟缓的普通航母。还能穿越小型航道,适合在自由航道作战。 而缺点则是,建造这么一艘航母,需要的物资,实在太多了。 那一段时间,悍军第一和第二舰队,几乎是发了疯一般在自由航道上劫掠! 一支是大名鼎鼎地“破碎幽灵”,而另一支则是臭名昭著地“红胡子海盗”。 这些家伙,见谁抢谁。 第一舰队专冲米国舰艇和自由世界的舰队下手,而第二舰队,则连南美国家的商团和闯关船也不放过。 不过即便是那段时间,整个自由航道上都漂满了被悍军劫掠的舰队的救生艇。基地港口里堆满了等待拆卸回炉冶炼合金的各类舰艇,悍军获取的物资,距离航母完成改造地需求,也还差得很远。因此,在王大亮的指挥下,悍军开始向海盗和航道各处的补给站和维修船坞下手了。 这群家伙是天生的土匪。 王大亮手中的那份名单,简直就是判官手中的生死薄。几个星期下来,六个海盗团被端了老巢,十几支海盗舰队被堵在障碍区缴械投降。 这些驾驶着改装民用舰艇的海盗,平日劫掠不过是仗着船快,又拥有混合炮等武器,欺负一下民用船只罢了,在悍军舰队的攻击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许多被各种势力占据的船坞,也在清扫一空后,变了主人。 当方楚天奇迹般的带领悍军陆军赢得了自由港地面战役时,悍军海上舰队,也完成了对自由航道五分之一船坞地掠夺和占领。站在舷窗边,阿芙罗拉轻轻叹了口气。 想起悍军在自由港进行的那场战役,她至今还感觉如同做梦一般。 在那个方楚天领导下,原来一直被阿芙罗拉所忽视的悍军陆军,竟然以寡敌众,赢了个干净漂亮。 当基地一片欢腾的时候,一帮苏斯军官,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芙罗拉和军官们关在作战室里,对地面战局进行反复的推演。即便是已经知道了结果,推演的过程依然让这些从各大军事院校毕业的精英们瞠目结舌。 走出作战室之后,这些骄傲的军官们,全都成了方楚天的狂热崇拜者。 而阿芙罗拉自己,则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审视这支杂牌军的战斗力。那些民间机士表现出来的强大潜力,这让她对这支队伍的未来,越来越期待。 这一战之后,悍军不但收获了大量舰队急需的机器设备,舰艇零件,金属原料,甚至还接管了北盟和其他势力加起来总计近一千四百艘大小舰艇。虽然,那其中大部分只是又小又破的微型民用船只,货运船只和低级护卫舰,可是,这笔横财,依然结结实实地将基地里的所有人都砸了个眼冒金星。 眼看着自自由港源源不断向基地输送着战利品、新兵、科研人员和熟练技工,眼看着有了充足的物资和人员的悍军后勤部,变成了一个集科研,制造为一体的庞然大物。 眼看着一号基地和二号基地,在后勤部疯狂的运作下,已经扩大了两倍,却还有更多的计划,在源源不断地被提上日程。 阿芙罗拉已经坐不住了。 这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团体,她需要的是参与,而不是旁观! 所以,她现在站在了这里,去执行她思想斗争了很久的一个工作——抢劫! 由于战列舰和航母的改造还没有往常。因此,阿芙罗拉乘坐的,是一艘刚刚完成改造地巡洋舰魔法号。 这是她的第一次出击,魔法号将和魔方号一道,带领十二艘经过改造的武装商船和二十艘护卫舰,四艘电子侦查舰,前往王大亮已经盯了很长时间地目标106号船坞。 控制室的灯光映在舷窗上,如同一面宽大的镜子,将阿芙罗拉穿着制服的窈窕身躯映得秋毫毕现。 阿芙罗拉看着自己的脸,忽然间忍不住偷偷冲自己皱了皱鼻子,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身为苏斯星际海军最具潜力指挥官的自己,竟然如此简单地接受了自己女海盗地身份。tqr1 未来,自己会有什么外号呢? 黑寡妇……还是毒玫瑰? 夏长天穿着一身满是油渍的蓝色工作服,蹲在街边,大大的脑袋耷拉着,一双眼睛飞快地从下面向街道两边扫视着。在他身旁,老海盗哈克穿着他从箱子底翻出来的破烂海盗制服,正把一支香烟用一种贪婪的姿势送进嘴里。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106船坞。 在王大亮定下攻击这个自由航道最大的船坞的计划之后,夏长天以红胡子海盗的身份,来这里呆过几天,收集了不少信息。而这一次,他呆的时间会更长一些。直到这里被悍军舰队占领。 街边的面包店里,一个男人正带着老婆孩子选购着面包。他们局促地看着标价离谱的面包,眼神黯然。 最终,男人选了半块最便宜地黑面包,为此付出了一百美元。走出门,他费力地将黑面包切下两小块,递给了眼巴巴看着他的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 “你也吃点吧。”经过夏长天身旁时,女人低声对男人说道。“我不饿。”男人笑了笑。亲昵地搂了搂女人的肩膀:“等到了华夏,我带你去最好的酒店吃饭。” 夏长天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飞快地点燃。藉由深呼吸,打断自己鼻子里的酸涩。 男人的笑容,他是那么熟悉。 无数华夏人在世界各地奔走,只为能生存的更好。 可是,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是肮脏的贫民区,是肆无忌惮的欺凌。不光106船坞里是这样,之前悍军占领的213、79、155、602等好几个船坞里,也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温和的华夏人似乎永远在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却没有人告诉他们,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难道是真的? 在作战会议室的中控电脑上,段天道打开了海风山通过苏刻舟给自己的电子文档。 最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封信。 段天道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没事就要骂这个混蛋几句,明明活着,却死活不肯出来为方舟号洗刷冤屈。 骂了好半天,段天道才终于打开了这封信。 “叛徒还隐藏在暗处。尽量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我们并不知道,究竟谁是叛徒,或者谁是叛徒的人。此计划为高度机密,看后销毁,准予方楚天少将在自由港便宜行事。——海风山。” 段天道怔了怔,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叛徒虽然难缠,但有了便宜行事这四个字,就算是有了把尚方宝剑了。 克莱顿站在船坞巨大的圆形中控室里,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 在他眼前,一艘破烂的巡洋舰正在海面中划过一条漂亮地弧线,随着这艘战舰的运动,左舷的旋转炮塔,如同数十根被磁铁吸引住的钢针,丝毫不差地指向战舰的斜后方,片刻之后,猛烈的白光闪过,一艘属于步枪会舰队的重型护卫舰,被撕成了碎片。tqr1 巡洋舰优雅而精确地完成了回转,在她的身旁,五艘同样破烂地武装商船,正在完成一次齐射。 这一次,受害者,是两艘步枪会地同等级武装商船。 一发发混合炮弹,打在这些破烂战舰的身上,不过是泛起一点涟漪,而他们的每一次齐射,都收割着步枪会舰队的生命。 远处,是另一艘破烂巡洋舰率领的舰群。同样从容不迫的游走,同样精确的射击,在这群战舰的面前,步枪会的舰队,就像是屠夫刀下的羔羊。 克莱顿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看着海面中这群来回穿梭,不断将步枪会舰队切割开来一一点杀的战舰,只觉得嘴里发苦。 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些战舰——“破碎幽灵”。 这支海盗舰队,和人们对他们的形容一样,是如同幽灵一般忽然出现在自由航道上的。在此之前,谁也没见过他们。 可就是这些破烂战舰,在短短的一两个月里,袭击了两百多个舰队劫掠了一千三百多艘舰艇。就连巨型企业的物资舰队,保安团舰队,海盗舰队也无法逃过他们的魔掌! 再好勇斗狠的人,也将这支舰队视为自由航道的一个噩梦! 克莱顿不想遭遇这个噩梦。 自从自由港流派战争开始之后,他就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不但将步枪会所属地所有战舰都调回了106船坞。还花费重金,购买了从萨勒加长弓星系流落出来的一门要塞炮!并绞尽脑汁搭上了在自由港一家独大的北方商业联盟。 克莱顿知道,战乱一起,106船坞,迟早都会成为别人眼中地肥肉。自由世界本来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战争期间,更没有人讲什么情面道义。 直到得到了北方商业联盟的保证后,克莱顿才稍微放下心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一点都不心疼自己所花的钱。 只要能保住106船坞,再多的钱也能赚回来!在这里,他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地一切经营,在顷刻之间,就已经成了泡影。 中控台电脑上地战报显示,安装于船坞的要塞炮,在没放一炮的情况下。被破碎幽灵的战舰一次齐射准确摧毁。 现在,巡游在106船坞外的步兵会巡逻舰队,已经被歼灭。陆续出港应战的战舰,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在敌人两艘巡洋舰的火力封锁下,剩下的战舰,恐怕连港口也出不了! 克莱顿不得不说,这支该死的舰队,来得太是时候了。 就在二十天之前,还有二十艘北盟的武装商船和六十五艘护卫舰驻扎在106船坞的港口里,他们的指挥官伊布还跟克莱顿推杯换盏。 搂着最漂亮的女人站在船坞最高,也是最豪华的房间阳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享受着权力带来的一切。 那时候,没有人敢打106船坞的主意。 可谁曾想,在伊布接到北盟总部命令,刚刚带领所有战舰离开106船坞没多久,这支游荡于自由港航道,让人谈之色变的“破碎幽灵”舰队,就找上了门来! 不仅如此,这支舰队比传闻中更强大。他们竟然还拥有两艘全军事配备地巡洋舰! “立刻想办法和北盟舰队联系。”克莱顿如同困兽般在房间里乱转,现在北盟舰队是他唯一地指望:“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 通讯员立刻执行了克莱顿的命令。 信号发送地滴滴声,键盘敲打声,呼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当屏幕上北盟舰队指挥官的影像渐渐浮现的时候,克莱顿猛地抓起了通讯器:“伊布!我们遭受攻击了,是破碎幽灵,救救我,我的朋友,你必须赶快回来,只有你的舰队能救我。他们的攻击力太强大了,我的舰队,现在连港口也出不去……” 一番语无伦次之后,克莱顿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屏幕上,那位自己着意结交,称兄道弟的北盟舰队指挥官的脸上,是一脸的苦笑。 “克莱顿……”伊布缓缓地道:“北盟已经战败了,现在,掌握自由港和北盟的,是那个我曾经在你面前奚落过的普罗镇悍军!现在我正奉命带领舰队,停驻在指定海域,等待悍军舰队的接收。恐怕,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北盟战败?”克莱顿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华夏人?” “是的!”伊布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你投降吧。” “投降?!”伊布已经完全傻了。 “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从北盟其他舰队的朋友那里听说了……”伊布苦笑道:“当初恶魔之眼,就是栽在这支舰队手下的。而且,他们最近劫掠的自由船坞,大部分都没有赶尽杀绝……他们的身份,不用我说得再明白了吧?” “这是普罗镇悍军的舰队?”克莱顿站都站不稳了:“华夏人的?” “人家可没承认!”伊布苦笑道:“你步枪会虽然对华夏人不怎么样,可终究还算维持着秩序。凭你船坞里那些华夏人,你就能保住一条命。要知道,那些屠杀华夏人的船坞。几乎是被全灭了的!” “轰”一声巨响传来,窗外,已经结束了战斗的破烂舰队,正向船坞港口船闸开炮。被炮弹撕碎地船闸碎片,在海面中四处迸射。 “给我发信号。”克莱顿猛然转身:“请求和对方舰队指挥官通话。” 106船坞贫民区。 顾新将破烂的圆柱形休息舱,让给了一对刚刚来到这里的夫妇。自己在街边选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他的妻子紧紧地依偎着他。 疲倦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怀里搂着的女儿。已经睡着了,这个今年三岁地小家伙有一头柔顺地头发和长长的睫毛,不过,因为缺少食物,孩子原本粉嘟嘟的脸,已经瘦了许多。 顾新回头看去,接管了自己休息舱的那对夫妇,女人,已经睡进了休息舱,四十多岁的男人。则冲自己感激地点头。 顾新摆了摆手。自己不是什么滥好人,让出休息舱,是因为那个女人怀着身孕。或许是受了惊吓,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色煞白,看着让人担心。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华夏人自己都不帮华夏人,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将怀里女儿垂落在眼睛上的头发轻轻拂了拂,顾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条自己呆了快二十天的街道。 街道上,已经是人满为患。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收到了同样地消息。所以这个巨大的船坞里的所有华夏人,都汇集到了这里。现在一些人静静地坐在路旁,一些人在人群中穿梭着,试图找个空地。还有一些人,围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轰!”远处,又传来了一声爆炸。 船坞在爆炸声中,晃动着。 “那是我们的人?”妻子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顾新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扭开头,不让自己犹豫的眼神被妻子看到。事实上,对于妻子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确定。 一个多月前,顾新带着妻子女儿出海旅游,结果遭遇海岛,被打劫一空后丢弃到了这里。原以为苦难已经过去,可谁知道,竟只是噩梦地开始。 高出百倍的物价,是最温柔的抢劫。随后,就是公然的抢劫,绑架,勒索,拐卖……这里,没有华夏人讲理的地方。那些步枪会卫兵,对华夏人被欺凌视若无睹,而那些苏斯人,杰彭人,德西克人,则肆无忌惮。 就顾新所知道的,和他同一艘船来的好几个华夏家庭,都因为女人被拐卖强奸或男人被抢劫杀害而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找到了华夏人聚集的贫民区,大家联合起来拼命,如果不是捅死那个想强奸自己妻子的苏斯人时,身旁没有步枪会的卫兵,如果不是还有许多自由港人讨厌苏斯人和杰彭人的嚣张,顾新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坐在这里。 在这个船坞里的这么多天,他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 每天,都处在在提心吊胆和随时准备拼命的状态下。不光是他,这条街上的每一个华夏人,都是这样。 钱已经用完了,身上的首饰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已经卖了个干净。眼看每天喝一杯水吃一小块黑面包的日子,也过到了山穷水尽,大伙儿却得到了华夏人自己的舰队,将要攻占106船坞的消息。 如果不是那个脑袋大大的家伙是华夏人,顾新对这样的消息连百分之一也不敢相信。 一艘流落自由世界的驱逐舰,就能攻占海盗基地,拉扯出纵横自由航道的强大舰队? 一百多号人,就能搅翻自由港,汇集所有眼高于顶的流派机士,打败北方商业联盟,控制自由港岛屿? 这不扯淡么! 爆炸声,此起彼伏,船坞的摇晃,也越来越剧烈。 看着街道上的人们,那一双双充满希翼的眼睛,顾新的心,也随着船坞的摇晃变得火热。 或许,那个大头华夏人,说的都是真的!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雷霆报复! “兹……” 穹顶上的系统广播,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贫民区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人们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高高的穹顶。整条大街,一片死寂。 “方楚天少将?”一个面容憔悴嘴唇干涸的女人搂着自己男人的胳膊,仰起头:“那人说的是咱们华夏的少将么?” “当然是!”男人狂喜地在女人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大声道:“除了咱们的华夏人!谁还能叫这么拉风的名字!” “这是我们的军队……”女人羞红了脸,眼睛却越来越亮:“我的天!他们在这里?” “他们在这里!”男人挥舞着拳头,一张脸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他们不但在这里,他们还打下了自由港!我们哪也不用去了。我们就呆在这里!有我们的华夏军队在,谁也欺负不了我们!” “我们的军队!” 这句话,引发了周围人群的共鸣。许多历经磨难地华夏人,挥舞着手臂,一股股电流般的激动游走全身,忘形间。已经是泪光闪动。 流落在自由船坞里的华夏人,多半都是被迫,不是因为天灾就是因为人祸。能够多活一天,少受点欺凌,早一天启程继续行程,已经是华夏人的最大奢望了。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祈祷一个面包的时候,上帝,却送来了一座粮仓——华夏那个方楚天少将,竟然就在自由港,而且他带领着华夏军队,席卷并号令这个世界! 这怎能不叫人欣喜若狂! 华夏难民们这一路以来经受的一切苦难,在转眼之间。竟就烟消云散! 在这生命和自由的通道中,他们第一次看见了光亮。这一抹光亮,如此绚烂,如此温暖,让人目眩神迷。 船坞里,步枪会的成员已经放下了武器,一艘艘战舰进入港口,一辆辆机甲,一队队武装到牙齿的悍军士兵涌进船坞,迅速占领了船坞的各大控制中心,能源,港口,环境,通讯等系统地机房。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船坞,已经完全在悍军的控制之下了。 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来往船坞的形形色色的人们,一个个目光呆滞。 北盟战败投降,华夏人领导的流派互助同盟和有华夏背景的隆兴会成了最后的赢家。这个迅速在人群中流传的消息,让他们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辆辆机甲震颤着船坞,一队队的士兵封锁了街道。这些战士的动作迅捷干练。步伐整齐,配合默契,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地彪悍。 华夏难民们涌出了贫民区。 他们站在街道两侧,热泪盈眶地看着这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当士兵们向他们点头致意的时候,所有人都疯了。一次次地深呼吸,终究压抑不住心潮澎湃。女人们用颤抖地手捂住脸,喜极而泣。男人们则跳了起来。振臂高呼。tqr1 “华夏万岁!” 这如雷般的吼声,翻滚着,席卷了106船坞的每一条街道。 当一群往日极度嚣张现在却极度恐慌的人被押解到船坞中心皇冠广场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被几个彪形大汉用比他们大腿还粗的胳膊死死摁着脑袋,双臂如同展翅欲飞的白鹤,脸却被压在冰冷肮脏地地面上。 耳边,是华夏人的欢呼声。 克莱顿宣布投降的广播,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的最后一丝侥幸。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落到华夏人的手中…… 自由港的战局,是自由航道上的每一个船坞,每一个自由船坞关注地焦点。每一天,人们都想方设法地从各种渠道获取有关自由港战局地一切情报。那里,是自由港这个是世界的中央战场,谁掌控了那里,谁就掌控这个世界。 北盟就是绝大多数人预测地自由港新霸主。 这个拥有六十多个大型商团的组织,实在太强大了。直到流派战争爆发,人们才知道,原来许多自由港知名的雇佣军,社团,舰队,竟然都是北方商业联盟的秘密成员。 当三大流派溃不成军,当人们知道苏斯帝国的装甲团和满满两艘大型运输舰的军火抵达自由港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北盟最终强势占据自由港,君临天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大家不过是在等待,等待北盟最终掌控自由港的那一天的到来。 所有人都没把华夏人瞧在眼里。 尽管他们也知道自由港普罗镇那支以一百二十辆机甲歼灭北盟一个装甲团的悍军,听说过这支军队长途奔袭硅谷的事迹,可是,在他们看来,弱小的悍军想要对抗强大的北盟,无异于痴人说梦。 软弱的华夏人,还妄图和北盟对抗? 北盟是步枪会的靠山,步枪会则是他们的靠山。北盟不倒,步枪会还控制这个船坞,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既然华夏人如此不自量力,就要好好的欺凌他们!羞辱他们!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一脚,生生地踢在了铁板上。最终赢得胜利的,竟然是谁都不看好的普罗镇悍军! “伊登.查林。” “克莱夫.迪奇。” “克洛弗.奥加文。” “博贝特.内格尔。” “和田悠太。”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一张张煞白的面孔。 欢呼声停止了,华夏难民们,静静地看着那些曾经在这个船坞横行无忌。专门以劫杀,拐卖,绑架华夏人为业,大发横财的家伙,被悍军士兵拿着名单,从各个角落里拎出来。 在他们身旁,那些船主、船员、走私者、商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两百多个名字,两百多个人,还有……广场中央一一铺开的两百多条裹尸袋!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夏长天点完了他亲手制定的名单,露出一个冰冷地笑容,摆了摆手道:“执行吧。” 不知所措的人们,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彪形大汉。如同抓鸡似地将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塞进了裹尸袋。随即他们拖着裹尸袋,放进拆开的救生艇滑道,一声轻响之后,裹尸袋被弹射进了大海。 人们转过头,裹尸袋在大海中卷曲挣扎。声音无法传播进船坞,可人们分明能听到裹尸袋里的哀嚎。很快,扭曲的裹尸袋里,就没了动静,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渐渐向大海深处飘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凝滞了。 看着广场上,冷笑着的悍军战士,看着那一个个如同冰冷机械般,执行着这种恐怖死刑地数十名彪形大汉,这些已经渐渐习惯视华夏人为猪狗的人们,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们知道华夏人会报复,可他们想不到,这种报复,来得这么激烈,这么快! 悍军的这种雷霆手段,干脆狠辣的让他们头皮发麻。 广场上,顿时变得如同地狱一般。可是,一声声哀嚎,一声声惨叫,一声声哀求,全都没有作用。 数十名彪形大汉动作娴熟麻利,任凭这些人怎么哭闹挣扎,他们的动作都没有丝毫迟缓。两个大汉抓起一个架起来,另一个拿着裹尸袋套上,拉上拉链,接着往滑道里一送。 没有犹豫,没有怜悯。十几分钟后,船坞外,就已经飘满了裹尸袋。 “饶命啊!”被捆住了手脚的一个老太太,身子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如同一条扭动的蛆虫,脸上鼻涕眼泪已经全都下来了,声嘶力竭地苦苦哀嚎着:“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应该吃那个孩子!我给你们当奴隶赎罪,我不想死啊,饶命啊。”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尖锐、高亢、撕心裂肺。 而一旁地人,表情则各不相同。他们地眼睛中,满是血丝。他们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女人在惨笑着,一个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临死野兽般地干嚎声,另外一个不男不女在地上拼命地磕头,乞求着一条活路,他的裆下,已经被失禁的尿液给浸湿了。这种死亡慢慢临近的折磨,让他们神经错乱。 虽然前面排了不少人,可是,终究有轮到他们的那一刻。 惨叫的老太太被装进裹尸袋,送进了大海,紧接着,是干嚎的男人,在裹尸袋拉链被拉上的那一刻,这个一脸木讷的恶棍,脸上的表情,已经极尽扭曲,浮现着一种绝望的死灰色。 当惨笑的女人被两名狞笑着的彪形大汉给架起来的时候,求生的欲望让她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她拼命地扭动着,挣扎着,哀求着…… “不要啊!求求你们,嗷……饶命啊!我不该下手割那个孩子的肉!”她蹬着腿,身子使劲往下沉,一张惊恐万状的脸左右转动着,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如同被一把把钢刀给割过一般,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把我的腿给你们吃!两条好不好!手!手也可以!留我一条命!留我……” 没有人搭理她,一条大号裹尸袋,将她套了起来,随着执行者冷酷地拉上拉链,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闷。 “唔……饶命啊,求求你们。” 在被拖向滑道的时候,她还没有放弃,她拼命地扭动着,试图脱离控制,在被塞进滑道的时候,她还拼命地靠边,想贴住滑道边缘往上爬。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在她绝望的挣扎中,随着弹射器的快速移动,裹尸袋如同滑进水池的肥皂,被送进了大海。 人们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从头到尾嚎叫不停,精力充沛的女人,在裹尸袋中的挣扎,也分外强烈。在窒息的海水中,她依然保持了超过二十秒的清醒。 在那极端痛苦的二十秒之后,她停止了挣扎,无声无息地飘入了其他裹尸袋群中,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不可能的巧合! “你们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那场残忍食宴的组织者披头散发的特丽莎被架起来的时候,她死死地盯着夏长天。 大头夏长天恶毒地笑着:“正如你不曾放过你加害的华夏人,我们怎么都不肯放过你!” “等等!”在裹尸袋的拉链快要拉到顶的时候,特丽莎喊道。执行的大汉停了下来,剩下一张苍白的脸,在即将封住的裹尸袋拉链之间。 “换种死法吧……”特丽莎的声音,从喉咙里一丝丝地抽出来:“用枪,用毒药,什么都行。” “不。”夏长天异常冷酷地拒绝了,他淡淡地道:“我们想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你没有选择。” 裹尸袋被拉上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特丽莎,忽然间疯狂地挣扎起来,她哭喊着,嚎叫着。似乎想把自己的生命,燃烧在这最后的几秒钟内。 弹射器的一声轻响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夏长天缓缓转过头,看着一旁已经是浑身冷汗的人群,微微一笑:“记住,千万千万,别欺负华夏人。对于敌人,我们不讲道理。” 此时在苏斯帝国领国乌克红某个军事基地,正一片忙碌,苏斯帝国刚刚占据了这个原本独立的国家。 乌克红离自由航道很近,几乎就在自由航道的出口处。 虽说在乌克红这个国家是通过民主投票的形式自愿并入苏斯帝国的,但这其中无数的政治手腕和内幕操作,当然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然而最最重要的,自然还是苏斯帝国强大的武力后盾。不论西方国家制裁也好,反对也罢,都无法从根本上动摇一个以武力治国的好战国家。 这个原本属于乌克红第五舰队的基地,在更换了主人之后,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 除了基地建筑,还保留着乌克红建筑特有的华丽雕塑和繁复线条以外,所有和乌克红舰队有关的痕迹,都已经被清除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占据这里的,是苏斯人。 在乌克红人看来,苏斯人是野蛮,简陋,没有艺术细胞的。 漂亮的基地,落到他们手中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一个堆满了沙包和隔离网,遍地是如同坟包一般丑陋的高强混凝土碉堡,空气中充斥着汗臭和冷冰冰钢铁味道的监狱。 这些苏斯人,所干的每一件事,仿佛都是为了把他们自己给活活憋死。他们那可怜的脑瓜子无法去欣赏和理解一切美好的事物,他们只对死板的纪律,枯燥的训练和他们那丑陋的机甲,战舰和武器感兴趣。 在乌克红人的眼里,这些苏斯人即使征服了全世界,也是可悲的。他们活着,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说,乌克红人的生活,是风景如画的枫林,那么,这些苏斯人的生活,就像是蛛网遍结堆满了破锈机器的荒废厂房!这些枯燥、没有艺术细胞、不懂生活的苏斯人,死了都不应该进坟墓,而应该丢进金属废品回收站! 他们浑身,都散发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不过,有一点是乌克红人无法否认也无法理解的。 那就是他们眼中呆板而没有情趣的苏斯,却在上千年地历史中,涌现了大量杰出地文学家,诗人、哲学家和音乐家。这个不合理的现象,乌克红人最终归结于苏斯人那种刻板枯燥的文明产生的变异。 基地主楼,一个表情冷峻的苏斯士兵,正在满是浮雕的柱子上打着孔。他需要在这里挂上一幅电子显示屏,至于浮雕,他连看也没看一眼。 电钻的噪声中,乌里扬诺夫凝视着墙壁上的壁画。 这是基地中央信息大楼作战指挥大厅正面墙上地一幅画。这幅高二十米,宽十二米的大型壁画,画上一名船长,用手枪顶着脑袋,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导航器。背景,则是乌克红的版图。 画很精致,舰艇,星空,那位船长和他身边人的表情,活灵活现。抛开乌克红人那让人讨厌的浮华风格不谈的话,这幅画堪称一副伟大的艺术品。 乌里扬诺夫是一个典型的苏斯人,冷酷刻板。见过他的乌克红人不会想到,他还是一位有着高超艺术鉴赏能力地画家。在苏斯,艺术类的课程有着很高的水准,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在幼儿园。 乌里扬诺夫知道,这幅壁画的原版,现在保存于乌克红国家美术馆,表现的是乌克红一个古老的传说。 那时候,一支小型探索舰队在探险中,不小心陷入了自由航道的迷宫之中,由于缺乏食物和水,船员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最终,整支舰队只剩下一艘船和船上最后的九个人了。就在船长萨尔绝望地将手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时,他发现了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最初就是以萨尔地名字,命名为萨尔。乌克红这个名字,是一个组合词,经过无数次战争和演变,最终,形成了现在的乌克红。 在一个军事基地的主楼大厅,出现这么一幅画,显然是和乌克红的格言有关系。因为这个传说,乌克红有一句话。 “乌克红,被发现于放弃的前一秒。” 这句教育人们永远不要放弃地格言,书写于原乌克红总统府,军事学院雕塑,国家图书馆,广场纪念碑,航天研究中心等等重要场所最醒目地地方,可以说,乌克红人,是看着这句话长大的。 可是,嘴巴上,叫得再响亮,又有什么用? 乌里扬诺夫微微扬起了他刮得溜青地方正双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轻蔑地微笑,这个宣称绝不放弃的国家,最终还是打开了他们的国门,低下了他们的头颅,在苏斯毫无美感的狰狞武力之下,他们的艺术细胞,没有任何作用。 对于乌克红人,乌里扬诺夫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正如同乌克红人看不起苏斯人一样,正统的苏斯人,同样对乌克红人嗤之以鼻。 在苏斯人看来,所有的乌克红人都是愚蠢而轻浮的傻瓜。他们把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华而不实的东西上。他们自称是艺术的圣地,无论是建筑,美术,音乐还是他们的战舰,都以让人眼睛发花的繁杂浮华著称。 这些乌克红人,永远也不明白,在寒冷的高山上,在环境最恶劣的石缝中,绽放的鲜花,远比于温室和平原里的花朵,要美丽的多。 所以,他们永远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艺术! “乌里扬诺夫将军,这是东南联合作战部发来的最新军情报告。” 苏斯东南集团军副总指挥格尔什科夫的话,打断了乌里扬诺夫对壁画的欣赏。 他转身接过格尔斯科夫手中的电子文件夹,输入解密权限,一边看,一边向办公室走去。 “白苏斯的三支混合舰队已经在三上悠人的命令下,出了百慕大,正向我们而来。”跟在乌里扬诺夫身边的格尔斯科夫道。 “哼!”走进办公室的乌里扬诺夫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电子文件丢到办公桌上,转身在宽大地海蓝丝绒合金靠背椅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太阳穴青筋直跳。 白苏斯舰队到来地消息,让乌里扬诺夫很恼火。 很多年以前,苏斯帝国和白苏斯原本就是一个国家,可因为一些历史的原因而分裂,变成了两个国家,虽然表面上两个国家都信守着守望相助这样的协定,但实质上对于利益的争夺却从来不弱于其他国家。 这些白苏斯人,人还没到,先就放出了风声,拿自由航道和进入主航道的两支无影无踪的华夏舰队做文章,宣称航道后勤线不安全,有可能遭受华夏舰队的突袭。 可以想见,他们会打什么算盘。只需要一个协防主航道的借口,他们就能在苏斯的控制区,插上一脚! 虽然同属兄弟国家,三上悠人还是东南联合军地总指挥,可是,乌里扬诺夫绝不会认这个帐。 到了苏斯人手里的东西,没有别人的份! “白苏斯人,早就看乌克红眼红了。”格尔斯科夫道:“他们无法分走利益,转过头就打上了自由世界的主意!”tqr1 “他们这是做梦!”乌里扬诺夫冷哼一声:“主航道现在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只要我们地第一第二舰队还钉在这里。白苏斯人就别想把这里吞掉!” 他站了起来,在书柜前来回踱了几步,咬牙道:“等国内的补充兵力一到,立即集中力量找到并歼灭华夏的那两支舰队,顺手把自由航道控制住。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三上悠人,还有什么借口让白苏斯舰队赖在这里!” 说着,乌里扬诺夫怒火中烧地在桌上一拍:“军部那帮白痴,挑选地人也都是白痴!什么北方商业联盟,被人家五十辆机甲,就把老窝都给端了!白白浪费了我们两艘运输舰的军火装备。” “都是些自由世界的土匪流氓,战斗力可想而知。”格尔什科夫笑道:“我让作战部制定计划出来。我估计一支分舰队,以航母的空基战机支持,一个装甲师,足够抹平整个自由港岛屿了。不过是花些时间而已。” “自由航道那都是疥癣之疾。”乌里扬诺夫摆了摆手道:“那两支从华夏前往自由港的舰队和那些白苏斯人,才是心腹大患。你去下令吧。” “是!” 此刻华夏战地指挥室里,随着一声怒喝,几名正埋头在电子沙盘作业的参谋猛然一哆嗦,抬头看时,正看见原本坐在半圆形拱臂中央指挥席上的一个年轻人,正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年轻,却身居高位,平素里别说发脾气,连表情都少有,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得他发这么大的火,那个和他通话的华夏上校,说了什么? 年轻人看着通讯屏幕上的程志轩,恨声道:“什么不归他管,那是狡辩!那是公然违抗军令!方楚天简直太放肆了!” “王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争取一下最高统战部的命令?”程志轩道:“这个方楚天软硬不吃,怕是根本不会听我们的话。” 如果此时段天道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惊异的发现,这个王将军他曾经见过,而且是在上京城,跟他当保安的那家酒吧老板刘胖子在红馆吃饭的时候,在厕所卫生间里遇见的那个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王通志。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事是巧合,但如果这样的事情也是巧合,未免令人难以相信。 王通志咬着牙坐回了椅子上,铁青着脸沉默良久,摇头道:“按照那家伙的说法,就算主席下令,他也能推脱,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程志轩急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在这边我行我素?”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当土霸王的都是傻子! “收集证据,先摸清楚悍军和他之间的关系。”王通志白嫩的脸上透着硬冷,跟当时与段天道在卫生间见面时候的热情判若两人,习惯性地搓动手指,耷拉着眼皮,冷冷地道:“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我就能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他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程志轩一眼,接着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那个流派互助同盟是些什么货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人里面总有和他心思不同的。把他们找出来,拉拢过来。另外,他既然宣称流派互助同盟不属于华夏,那么我们怎么和流派互助同盟接触,就是我们的事情了。华夏东南联军和自由港方面军这两块牌子,总比他一个华夏少将大得多!一张任命书,就能让许多人明白到底谁说了才算!” 抬起眼皮,看着程志轩几近惊喜的眼神,王通志地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兵法讲究,正兵以势压人。这些套路,无论是用来打仗还是玩手段,都一样。在这一点,他还嫩得很。” 老谋深算! 这是程志轩对王通志的评价。虽然远在华夏,可是能在几句话中。准确抓住事情的关键。 王通志就不愧他的华夏第一青年名将的称号。 这一手,可以说正中悍军要害。那段天道宣称悍军不归他管,不过是说辞而已,相比一个流亡的华夏人来说,谁更强势,谁在华夏里占主导地位,那些流派,可都不是傻子! 只要流派互助同盟的那些流派认清了形势,该投靠谁,这还用说么? 程志轩几乎笑出了声,那方楚天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到时候,他连个喷嚏也打不出来! “内部进行分化。”王通志道:“外部也需要给他们制造一点压力。既然流派互助同盟致力于恢复自由港的传统格局。那么,他们因为战争而中止的格斗大赛,你不妨热心操办一下。毕竟,自由港新秩序地建立,是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次大赛的名次,就作为划分胜利果实的依据好了。以前排名第一和第三的流派,不是在隆兴会手中么,用他们做文章。就算悍军不参加,也能汇聚起一些其他的流派。” “到时候,以参加大赛的流派成立一个新的流派同盟领导自由港,让他们宣布服从华夏的领导。一切非此同盟的流派和组织,视为非法组织。等华夏大军一到,立刻予以歼灭。”王通志冷哼一声道:“我倒想看看,那些流派听到这个消息,是准备继续呆在流派互助同盟,还是到格斗大赛上露个脸,争取些摆在眼前地利益!” “是,王将军!”程志轩兴奋的两眼发光,敬礼领命。对王通志,他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格斗大赛,绝杀流和泰流的高等级机甲战士还在,实力摆着。流派互助同盟来参加,那就是入了套,不来参加,又有谁能赢过这两个流派? 这后面的连环招,不过是一个威胁而已。 可是,在现在的局势下,华夏现在是无比强势的一方,她可以威胁歼灭一切非法流派,那些流派或者那方楚天,又怎么敢对华夏下手?! 只要有犹豫和恐惧,流派互助同盟,就彻底完蛋了! 程志轩正要结束通话,却听王通志缓缓地道:“虽然方楚天只是一个人,不过我对他的能力还是非常看重的,必要地时候,会有些艰巨地任务,让他去执行。你放手做吧。” 艰巨的任务…… 那也就是有去无回的任务…… 看着消失的通讯画面,程志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摸背心,已经是一片冷汗。 虽然这里全是阴谋的味道,但此时的普罗镇基地,却是晴空朗朗。 阳光中,两艘直升机,正在地面导航员手中旗帜的指引下,缓缓降落。巨大的轰鸣声,笼罩在起降坪上空,震得起降坪周围的隔离网,如同水面般,荡起细细密密地波纹。 起降坪外旁的运输台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数十辆机甲,正将一个个航空货柜搬运到货运升降台的传送带上。在运输台的下方通道上,数以百计的货运机甲和重型卡车,排成了十几条长龙,密密麻麻,如同一只只树桩下穿梭的蚂蚁,奋力往来搬运。 段天道站在窗前,百无聊赖地冲起降坪瞅了半天,又抽了支烟,喝了两杯水,吃了一个蛋糕,上了趟厕所,花样百出折腾到实在没有什么可折腾的了,这才无可奈何地坐回到椅子上,望着电脑上的物资清单,继续发愁。 随着悍军的壮大,后勤部门的任务,也越来越重。 在没有开辟新的资源来路之前,如何合理的运用现有的设备和资源,是悍军最重要的课题。而在这方面,那些大手大脚惯了的科学怪人们,显然有所欠缺。 所以,这个工作,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段天道的头上。 可是,要在这浩如烟海的物资清单中理出一个头绪,从而建立悍军完整而不浪费的机甲和战舰改装流程、工业体系,又谈何容易。 看着清单,段天道无比头痛,要是老婆里最擅长运营的肖桃在就好了……自己完全可以一边偷懒躲闲,一边摸肖桃的屁股…… “喂。”唐心抱着一叠电子文件夹走进办公室,在发呆地段天道眼前挥了挥手:“这是最新的物资清单!” 段天道依旧发着呆。 唐心白了段天道一眼,将额头波浪般的黑发拂到耳后,走到流线型地白色办公桌前,弯着腰,将怀里的文件夹一个个塞进卡槽中。 因为姿势的关系,唐心的背影,此刻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地诱人。波浪般的黑色长发,垂过了肩头。纤细的腰线,在浑圆的臀部,有一弯优美的傲人隆起。因为弯腰而紧紧包裹在臀部地柔薄筒裙。能隐约看到小裤裤的痕迹。 “屁屁啊!”段天道双眼无神:“屁屁!” 唐心的身体,猛然间僵住了,这个死流氓! 面色通红的她,单手撑在办公桌上,咬着嘴唇,脸上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间,她转过头:“我漂亮么?” 段天道的双眼聚焦起来,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已经用眼光很专业地将唐心地衣服剥去了扫视一遍,点了点头。 “那……”唐心直起腰,转过身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意味:“我嫁给你好不好?” 她背着双手,酥胸越发显得高挺如峰。脸上的一抹淡粉红晕,更衬得她娇媚动人。 她的美丽诱人,那可是全体悍军公认的。 气氛有些凝固,段天道张口结舌。 时间无声流逝,唐心背在后面的手指,将一个电子文件夹拿起又放下,紧接着又拿了起来,似乎在犹豫什么。在寂静中,她的眼神,慢慢开始闪烁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你想干什么?”段天道的眼神,渐渐得变得警惕起来。他侧过身斜着眼睛,双手交叉,护住自己地胸口:“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啪!” 一团黑影闪过。 段天道的头猛然后仰,鼻血飞喷间,一个电子文件夹弹落在地上。 唐心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 文件夹,终于还是出手了! 这方楚天根本是在找死! 苏刻舟和怒气冲冲地唐心擦肩而过。 他走进房间,看见捂着鼻子的段天道,一脸惊异:“这是怎么了?” “唉”段天道看见苏刻舟,一声长叹,眼眶顿时就红了:“被人过河拆桥不说,就连女人都不喜欢我。众叛亲离这日子没法过了!想当初,如果不是我打下整个江山,让你们的损失减到最低……” “打住!”苏刻舟恨不得在这段天道流血的鼻子上,再来上一拳,当即摆手道:“今天,你再说这些也没用,你得给个说法!” 段天道流着鼻血,憨厚地看着苏刻舟,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流派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一周了。tqr1 战役结束之后,悍军却比之前的战斗阶段更忙碌了。在段天道的指挥下,总数已经膨胀到二十万人的悍军,倾情投入了“哄抢物资”这场浩大的战役之中。 无论是核心的装甲部队,刚刚从北盟手中接管的舰队,汇集整训的步兵师,还是数不清地投效流派,数以万记刚刚加入悍军地自由港青年,都变成了一支支车队,舰队,往来于资源公路,各大港口城市,出入于遍布自由港的数万仓储中心,工业区和大小势力地基地。 人手一条麻袋,看什么眼睛都是红的。 正是在这种全情投入的哄抢下,悍军瞬间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一个暴发户。 各种各样的物资源源不断汇集在一起,通过运输舰转运回一号和二号基地,就连中心城的北部工业区,都已经被搬空了。 这里,虽然是自由港自由航道的中心,有大量悍军急需的人员、物资和生产力,可是,段天道明白,那都是充饥的画饼,一旦苏斯舰队回过神来,兵临自由港,再强大的悍军,也是瓮中之鳖。 呆在这里挨打的事情,他怎么会做?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把自己困在自由港。 马上回到华夏,过他安稳的纨绔日子,抱着美女瞎折腾,这才是他的生活。 什么华夏联军指挥部,什么自由港方面军,什么隆兴会,什么自由港政权,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在这个岛屿当土霸王,那是傻子! 现在悍军的一号基地,已经完成了扩建,二号基地的扩建也正在进行。悍军主力和后勤研究部制造部的人员,早在一周前就抵达了一号基地。留在普罗镇的,除了一些还没有完成甄别整训地步兵和新兵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物资机械的转运,也到了末期。 整个自由港就跟蝗虫啃过一般的干净,再也没什么可供哄抢地了。 这种大规模的转移,自然引起了隆兴会地注意,这几天。苏刻舟几乎每天都到普罗镇报到一次,缠着段天道,话里话外地套悍军的计划,对悍军物资人员的消失困惑不解又着急万分。 就在昨天,隆兴会的青旗舰队还试图跟踪悍军运输舰,结果被巴巴罗萨率领的第二舰队给堵住了。 苏刻舟知道,自己小看了悍军。 那支四处劫掠,专门为华夏人出头的“破碎幽灵”舰队。显然和这矢口否认大摇其头地方楚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再加上大摇大摆接管北盟舰队的红胡子海盗舰队。 悍军地实力,绝对不比隆兴会差多少!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给我们也考虑点? 华夏的两支舰队,已经进入了主航道,苏斯帝国在自由港吃了这么大的亏,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华夏舰队和苏斯舰队的航道争夺战,迫在眉睫。 虽然两个国家都一定会取下自己的编制军号进行交战,以免演变成国家征战,但这场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自由港显然是苏斯舰队必须要掌控的要点。他们得到了乌克红之后,和自由港近在咫尺,他们不会允许任何对其侧翼尾翼造成威胁地势力存在,这也就是他们支持北盟的原因。 在此之前,苏刻舟一直以为,悍军武装只在普罗镇。苏斯帝国进攻自由港的话,悍军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除了抵抗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可谁知道,中心城一战,悍军俘虏了整个北盟指挥部,并借机掌控了散布于自由港航道上的所有北盟舰队。 当汇集在普罗镇的各大流派旗下的商团,护卫舰队,运输舰队的船员,穿着悍军地蓝色制服,登上这上千艘各类舰艇地时候,苏刻舟就知道,想要再像以前那样,让这支军队顶在前面,已经不可能了! 隆兴会想要完成华夏军部的命令,保住自由港,就必须和悍军真诚合作。 可是,苏刻舟万万没有想到地是,悍军不但有舰队,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基地! 而眼前这个泥鳅还滑的方楚天,却似乎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什么真诚合作,一脸准备在自由港捞够了转身就走的架势,干脆得让人发指! 最可气的是,每次他到这里来,还没说话,这段天道就是一通牢骚,大骂流派互助同盟不要脸,过河拆桥吃了就跑,不把华夏少将看在眼里,不考虑大局,鼠目寸光。 一边骂,还一边拍着他的胸脯口沫横飞地赌咒发誓,凭一己之身,也要和苏斯斗到底,也要和隆兴会共存亡! 这无赖嘴脸,能把人活活气死。 可笑程志轩,最近还一直在跟华夏的王通志少将联系,计划着怎么接收悍军,再过几天,恐怕连这方楚天也跑得不见人影了。 等苏斯舰队一来,顶在前面的,就只有隆兴会! 所以,眼见自己一来,段天道又憋住了劲准备诉苦,苏刻舟就火冒三丈。 “你也是华夏人!还是华夏的将军!”苏刻舟来回踱着步,急道:“自由港对华夏来说无比重要!你怎能看着不管?!” 苏刻舟情绪有些激动:“现在能看的,就只有我们。华夏只要能掌握住自由港主航道,米国的后勤通道,乌克红的苏斯基地和白苏斯基地,就在我们的威胁之下!占据了这样的战略位置,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不敢全力用兵!这些道理,你不明白么?” 段天道把两根裹好的纸条,塞进自己的鼻孔,憨憨地对着苏刻舟直点头。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做?”苏刻舟看着段天道鼻孔里两卷白纸条,如同海象一般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别告诉我悍军不归你管,你这样是罔顾大局。” “那……”段天道笑了:“我让流派互助同盟听话,作为你们的直属部队,去堵枪眼,是不是就顾全大局了?” 他叹了口气,一摊手道:“我也想怎样,可人家不听我的啊。上次我就发了火,跟他们拍了桌子,我说,当初要不是我……” 眼看苏刻舟额头青筋暴跳神色不对,段天道悻悻地闭上了嘴。 房间里,一时沉默。 良久,苏刻舟终于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别的话都不说了,我也知道,当初我们的袖手旁观,你们有意见。”苏刻舟拿出一份华夏转来的情报,递给段天道:“我只希望你能给句准话,一旦航道战争打起来,你们,会不会作壁上观。” “我倒是准备和咱们隆兴会共存亡。”段天道看了看文件,用手指扣着下巴,瓮声瓮气地道:“不过,那帮家伙现实的很,没点好处,他们简直六亲不认……” 正说着,忽然间,一名悍军参谋敲门而入。 “将军!”参谋看见办公室里的苏刻舟,鄙夷地撇开眼睛,快步走到段天道面前,递上一份文件,气愤地道:“这是华夏东南联合指挥部刚刚发布的公告和命令。” 苏刻舟探头一看,顿时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头大如斗。 公告有两份。 第一份是言辞恳切条件优厚的招揽公告。 第二份,则是严厉解散一切非法组织的通牒。 这两份以联军指挥部的名义发布,并有王通志和程志轩签名的公告,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措辞十分高明。 在第一份公告中,他们不动声色地提醒了自由港各大势力,现在华夏掌控自由港的事实。紧接着,以东南联军指挥部和王通志的名头,对各大流派的机士进行特别招揽。 许下的条件从华夏国家的公民身份到个人的军衔职务军功奖励,再到a级部队的待遇和武器装备,十分优厚。 不仅如此,公告还宣布欢迎流派领袖加入自由港自治政府的组建,如果愿意从政,将获得华夏的鼎力支持。 如果说第一份公告是胡萝卜的话;那么,第二份公告,显然就是针对流派互助同盟挥舞的大棒了。 在这份公告中,华夏东南联军指挥部宣布自由港为华夏管辖区,一切未经华夏备案批准的组织,均属于非法组织。 为了建立统一的自治政权,一切流派、社团、雇佣军和商团组织,必须申请登记备案,否则将予以歼灭。 而鉴于自由港的特殊社会形态,流派同盟会,只能有一个。华夏将定于不久之后,依照自由港的传统,举行格斗大赛,确定这个等同自由港自治政府的同盟会的领导层。 两份公告并不长,看完也不过十几分钟时间,可其中的意味,就是让人品上十几天,也品不完。 苏刻舟承认,这两份公告,实在是程志轩和王通志针对方楚天的一套漂亮的组合拳。 第一份公告的名义和利益是方楚天给不了的,也是普通机甲流派所无法拒绝地。而第二份通牒。更是一刀砍在了段天道的七寸上。 一个非法,就能让任何不听招呼的流派,面临被华夏攻击地危险。要想继续保持流派完整,他们就必须申请备案登记。 而非法还是合法,那还不是王通志说了算? 再加上一个争夺同盟会领导权的机甲格斗大赛做诱饵,天堂地狱就在一念之间。 哪一个流派,不反复权衡计算? 方楚天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不但无法给出这些条件,他自己本身,也还归属王通志领导。 一个是统领东南盟军,给出优厚条件的上级,一个是流落自由世界,摆明了被打压的下级,该选择谁,除了白痴以外。智商超过80的人都明白! 可是偏偏王通志和程志轩算计地人。tqr1 是方楚天! 看着方楚天那副撑起眉毛半眯着眼睛地淫荡表情,苏刻舟真想把程志轩这个白痴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 程志轩和王通志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再漂亮再花哨。也不过是打在了空气上。 眼前这方楚天正坐在那里,剔牙打嗝看猴戏呢! 悍军早被送走了。 以方楚天地手段。那些流派离开了自由港,怎么可能脱离他地掌控? 况且当初几大流派在那么危险地境况下,还大张旗鼓地投奔原本弱小地普罗镇,任凭段天道将他们流派武装打散重新编制,面对北盟地进攻也是誓死抵抗。 要说方楚天手中没什么吸引他们地东西…… 谁信? 程志轩和王通志炮制出地这份公告。写得越漂亮。恐怕到时候他们吐地血就越多。 “命令我在公告上签字?”段天道翻了翻随公告一起传来地命令,一伸手:“拿笔来!” 参谋递上一支笔,段天道握住了,歪着脑袋咬牙切齿地在王通志地签名后面,写上了“方楚天”三个歪歪扭扭的汉字。瞧瞧不对,又将后面的“天”图了个黑疤,另外写上一个,汗颜道:“老子很久都没有签名了。” 把自己地签名举起来翻来覆去端详半天,段天道长叹一声:“不愧是将军啊,老谋深算,这样一来,我看那流派互助同盟还怎么挣扎。这帮家伙过河拆桥,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让我找到,非得捏出他们的蛋黄来!” 说着,这贱人挺着一张鼻孔里塞着纸的包子脸,冲苏刻舟扬了扬手中的公告原件:“老苏,要不你也签一个?” 苏刻舟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属于华夏军部,和王通志将军领导的东南联合军没有关系,这文件用不着我签字。” “大家都是华夏联军嘛……就当练字了……”段天道殷勤地道:“来吧,签一个,机会难得。” 苏刻舟闭上了嘴。 这不着四六地家伙,哪里像个统领群雄的将军?他实在为程志轩感到悲哀,作为老搭档,他无法想象,程志轩知道结果后的表情。 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个方楚天? 苏刻舟看着方楚天真挚的眼神,只觉得浑身无力。这方楚天天生一个浑人无赖,脑子里天马行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本事天下第一,任何手段在他的面前,都起不了丝毫作用。 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况没理。 叹了口气,苏刻舟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段天道在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同舟共济的道理,我的老师教过。” 苏刻舟哭笑不得地回过头,看着方楚天那塞着鼻孔,包子般的脸,忽然觉得,这家伙,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讲理。 还没说话,却见方楚天昂扬地脸,变得有些谄媚:“大家既然都在一条船上,华夏补充军火物资地时候,是不是也给我们考虑点?” 苏刻舟:“……” 第一千零九十章 不认得自己的妈 深邃的大海中,华夏的龙枪、弯刀两支舰队,以梭型阵型,成前后编队,在巨大的岛屿间,无声地航行。 太阳的光芒,燃烧在一艘艘钢铁巨舰地左舷,半是光明半是黑暗的战舰,就如同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 雄壮的舰首,狰狞的炮口,冰冷的舰体和外壳装甲,彰显着这些舰队的强大。六十艘战舰,陆续从一颗巨大地土黄色岛屿旁滑过,舰群幽蓝尾光在战舰尾部,拉出一道道长长的流光,分外迷人。 左舷的舷窗装甲已经完全密闭了,旗舰长征号航母的电子无影灯光下,数不清的华夏军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匆忙来去。 走道上的自动门,频繁开阖,无所不在的广播中,电子声在不知疲倦地催促着某个军官立刻前往会议室。 中央控制台前,领航员、雷达员、通讯员、航行员,在紧张地忙碌着,不时滑动椅子,处理控制台电脑上无休无止的指令和信息。 在他们头顶巨大而透明地雷达平面显示屏上,舰队行经海域的所有岛屿,被缩小了无数倍,在各自的位置上闪亮着,它们沿着屏幕上虚线标示地轨迹运行着。旁边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母,则是它们的质量,引力区和编号。 舰队即将进入自由航道。 指挥席上,华夏特遣舰队的指挥官乔胜科,正用他那如同机关炮一般急促的语调,在跟频频点头地参谋说着什么,一旁的长征号舰长和他的副舰长,也没闲着,正小声地和身旁主控航行员说着话,不时在导航仪上指指点点。 尽管忙碌,不过在间或中,这些男性华夏军官们,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指挥台另一侧的几位华夏军官。 尤其是,他们那位表情永远都冷若寒霜的女少将——胡兴芳。 发生在自由港的事情,大家都已经有所耳闻。 虽然不了解具体的情形,不过,从一些枝节片段上,大伙儿还是能猜出一些东西来。 华夏的一个上校,在自由港经营半年,奇迹般地控制了自由港的各大势力,并经过一场匪夷所思地战役,将远远比他更强大地敌人击败,控制了整个自由港岛屿。 所有的一切,都是华夏人自己完成地,他们没有得到华夏的任何帮助,听说,就连隆兴会给军部的报告中,也承认隆兴会在整个过程没有起过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在苏斯和米国的眼皮子底下,将自由港自由航道纳入了华夏的控制,这个消息,让很多人都兴奋了起来。 掌握自由港航道的意义比之前更加重大,因此,也有了这位华夏女少将的同行。 胡兴芳冷着脸,坐在高高的指挥台宽大的蛋形太空椅上,静静地看着东南联军指挥部发来的自由港局势分析文件,对华夏军官们的目光,视若无睹。 现在,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名叫方楚天身上。 这个方楚天,曾经不顾后果把军区的几个子弟揍得半死,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华夏军队,还直接授予上校军衔。这次,再次抗命,以不归其管辖为借口,拒绝交出其统帅的部队。并纵容部下,在自由港大肆劫掠,抢夺物资。 怎么看都是一个人渣,为什么还被任命为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军的军长? 胡兴芳冷冷地看着电子文件上方楚天的照片。 或许,整顿组合自由港这个充斥着海盗,小偷,骗子,以及各式各样人渣的地方,拿这个方楚天开刀,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胡兴芳今年三十三岁,是华夏论道军事学院的高级讲师。战争爆发后,调入华夏南部军区任后勤部主任,后派遣至华夏共和国联络处,任联络处副联络官。 这一次,被王通志推荐,前往自由港,组建华夏自由港方面军。 对于自己的这个任务,胡兴芳并不喜欢。 在她看来,什么所谓的自由港,不过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那里只有残忍的海盗,见利忘义的商人,冷血的雇佣军和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冒险者。 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是正常的。 这些被放逐者,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再怎么捏合,也成不了型,对华夏更是没有丝毫帮助。 胡兴芳憎恶这种工作,同样憎恶自己即将接触到的那些放逐者。 因此,对于自由港,她有着自己的规划。 她并不准备依靠那些不可靠的自由港人,也不想让华夏人对自由港产生更多的影响,她只信任华夏的军队。 组建自由港方面军,胡兴芳自然不会是一个光杆司令。在接受调令的同时,她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部队——华夏第三集团军一零七装甲师,以及一支b级混编舰队这支军队,将是胡兴芳组成自由港方面军的基础力量,是对自由港人的强大威慑,也是华夏扎在自由港的一根钉子! 胡兴芳在接到命令之后,对自由港进行了反复地研究。在她看来,无论是军部还是王通志,都没有打算在自由港和苏斯白苏斯两国进行一场大战,那不符合华夏的利益。 华夏实在没必要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之所以组建自由港方面军,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叫方楚天的上校,阴错阳差地取得了自由港的控制权,得来全不费工夫。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华夏非常需要一股能对米国侧翼造成威胁地牵制力量。 除了作战的因素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华夏布武全大海的战略需求。 多年以来,华夏在东南海域,一直无法获取军事基地。 而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胡兴芳看来,这才是她最重要的任务,至于那些自由港人,她并没有放在眼里。 即便把自由港所有的乌合之众聚集起来,也不是一个拥有三个九代天罚机甲团,一个神赐机甲团,一个师直属特种营,一个后勤营,一个电子营,加上非战斗人员总计近两万人的华夏装甲师的对手。 况且,从华夏抽调的b级特混舰队,还临时增加了一艘旭日级航空母舰。虽然这艘航母属于轻型航母,不过,威慑自由港那些海盗舰队和商团舰队,已经足够了。 “将军。”耳畔传来了副官黄小蕾地声音:“您的咖啡。” “谢谢。”胡兴芳接过咖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闭上了眼睛。 周围地军官们,保持着寂静。tqr1 他们熟知这位学院派少将的性格,严肃,固执,不苟言笑。近四十岁依然孑然一身的她,在背后,没有少获得诸如性冷淡,老处女一类的绰号。她那种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个性和她还算清秀的外貌相比,截然相反。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才使她能完成枯燥的学业,成为军事学院中少有的军事理论家,并展现了极强的组织能力。直到现在,许多论道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都对这位严肃,却有着高超军事理论造诣的教授,敬佩有加。 他们完全相信,这位女将军一旦独立领军,在战争中,必定会大放异彩,迅速成为现代名将排行榜中唯一的女性将领。 跟着胡兴芳,军官们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荣幸,还是一种折磨。 不过,遵从长官的意志,早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一个冷淡的长官,自然有一群沉默的属下。 唯一例外的,或许,就是胡兴芳的副官黄小蕾了。 如果说胡兴芳是一座冰山的话,那么性感迷人,性格泼辣地黄小蕾,就是一团能够让所有男人甘愿被烧死的火焰。 “将军。”黄小蕾拉着筒裙,在座位上坐下来,翘起修长笔直的美腿,注视着信息台电脑上方楚天的照片,问道:“听说,这人就是自由港大战中最著名的英雄?” “英雄?”胡兴芳喝了口咖啡,摇头道:“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士兵,越是逞英雄,对团体的危害就越大。况且……”她瞟了照片上一脸憨厚的方楚天:“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个人会是什么英雄,在此之前他甚至没当过一天兵。” “可是……”受过专业芭蕾训练地黄小蕾即便坐着,背也很很直。高耸的蜜桃型酥胸,纤细的腰肢和白皙修长的脖子,让旁边几位男军官看得眼睛发直。 听她好奇地道:“据说,这个人立了很大的功劳,整个自由港就全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打下来的……” “眼见为实……”胡兴芳淡淡地道:“有些事情,是政治宣传的需要,你还不明白。这样地英雄,现在各国拼命鼓吹宣扬地难道少了么?没有集体智慧和配合,他一个人能占领自由港?不过是把大家的功劳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罢了。” “怎么选出了这么一个人当英雄……”黄小蕾有些失望地嘀咕道:“刚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帅哥呢……” “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英雄。”胡兴芳嗅着咖啡的香味。目光闪动:“在我地麾下,他不收敛起他那一套,我会送他上军事法庭。” 黄小蕾吐了吐舌头,看着照片上的那个中年男人,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此时的中心城第一航空港。 外墙已经被两米厚的高强度混凝土防弹墙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梨形。 每隔一百米,还有一个火力塔,那是准备安装大口径火炮的。机场内部的几栋大楼,已经改建成了指挥和控制中心。参谋部,情报部,后勤部等各部门地仪器设备和基地局域天网,也已经完成了架设。 靠近围墙的地方,一排排兵营已经初具形状,隆兴会的工兵们,正驾驶着工程机甲,进行最后的屋顶工程。 程志轩静静地站在窗户边,看着这偌大而空旷的基地,忽然间头晕目眩。 憋闷地胸口仿佛就要炸开一般,浑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该死的方楚天,竟然将整个普罗镇都搬空了! 所有的物资,所有的流派连同他们的机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说,更可气的是,那方楚天偏偏就把公告贴在那些空空荡荡地屋子外面或发布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电子公告栏上,那签名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和那个涂抹的黑疤…… 简直嘲讽的程志轩都快要不认得自己的妈了!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分化 程志轩清晰无比的记得,自己坐在车里,听见中心城,普罗镇那些路边告示牌下居民的议论。 “我早说过,那个什么东南指挥部也是个没屁眼儿滴,现在跑来摘果子,当初自由港糜烂成那样儿,他们怎么没个人影!” “就是,什么玩意儿。” “这叫狗仗人势!听说那发命令的王通志还是一代名将,看见那叫程志轩的没,准是这白眼儿狼给撺掇的。这家伙,以前是隆兴会的人,早就打流派的主意,看着人家悍军厉害,这下眼红了,发这么一告示,当谁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门道似的!” “人都走了,这家伙还乱抛媚眼,有病吧?” “听说病得不轻。” “那我祝愿他好不了,早死早投胎。” “这话好听。要没方上校……哦,现在是方将军。如果当初不是他,咱们普罗镇早他妈玩完了!” “方上校那是不稀罕跟他玩,要灭他,那真是分分秒秒地事情!” “这家伙现在估计气地够呛。绞尽脑汁想出这么几条东西,都成了个屁。” 这些声音,不停地在程志轩的耳畔环绕,让他发疯。 段天道玩滴这一手,令他和王通志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这是一种屈辱。 一个在自己看起来几近完美的计划,被人家轻轻巧巧地一个釜底抽薪,就给破了,发出去的公告成了那些吹牛打屁的平民口中的笑话,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窗外的工程机甲的轰鸣声,让程志轩异常烦躁。他猛地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把自己隐藏在办公室的昏暗中。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程志轩的路,在别人眼中还算顺畅,可程志轩自己知道,这一路走来,自己经历了多少坎坷。 为了取得一个好成绩,他把所有地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当其他天赋出众的学员或交女朋友,或玩游戏,或唱歌跳舞的时候,只有他在宿舍里拼命地看书,一次次因为无法理解书中的理论而扯着头发,如同困兽一般绕室徘徊,别人一眼就能读通看懂记牢的句子,他要反复看上好几遍! 好不容易,以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毕业了,进入军队之后。程志轩实在是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的努力,已经有了收获,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了。 可是没想到,在军队中的的前三年,他几乎就是在长官地唾沫星子中垂着脑袋度过的! 推演作业,制定计划,统计数据,带兵训练,实战演练,没有一样是让人满意的。 调了几个地方,上级都是从平和到容忍,再到不耐烦。最后到破口大骂。 那时候,他几乎对自己的前途都绝望了。 幸亏这是和平年代,也幸亏军队里的这些东西,都是熟能生巧。 熬了近十五年,程志轩终于从军校毕业地中尉,升了到了少校。 而那时候,和他同期的学员,有不少已经是上校了,更有几个惊才绝艳的,突破了大校到少将这个军人生涯最难的坎! 家境贫寒,天生有些自卑的程志轩,不敢去嫉妒别人,他只能把嫉妒埋在心底,一次次用回忆浇水,任由它生根发芽。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别人多付出这么多汗水,得到的,却永远都比别人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能攒着一点点钱,板着指头过日子地熬成少校,别人却能花天酒地一路青云直上! 又熬了好几年,程志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依靠在长官眼中能吃苦的印象,渐次上行,终于升到了上校。 不过,他的天赋始终是局限。军事科技的日新月异,让他总会在一段时间内感到吃力。 最终,他被调到了自由港,成为了隆兴会这个在华夏军部根本挂不上号的准军事组织的总参谋长。 别人眼里地一块荒地,成为了程志轩眼中的天堂。 在这里,他是总参谋长,没有人再对他喷唾沫星子,天高地远,他也不用再战战兢兢。 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机会,一旦在这个位置干出了成绩,自己说不定就能青云直上。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名将军! 所以,他拿出了最大的耐心诚意和苏刻舟合作。 为了隆兴会,他无数次向华夏军部申请装备人员,没日没夜地研究自由港的局势,试图拉拢那些有着深厚机甲格斗技术底蕴的民间流派。 可是,当那个方楚天来了之后,程志轩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自己只是刚刚看摸到了自由港局势的边,还在观望,还在盘算,那个方楚天就雷霆一般地搅乱了整个自由港。自己还在为民间机甲流派不肯归附而头疼,那个方楚天,就颠覆了流派联合会,成立了流派互助同盟。 接下来发生地一切,更是让程志轩嫉妒。 当那些流派出乎他地意料,一个个走进普罗镇的时候,他已经把坐山观虎斗在战略会议上上升到了华夏利益地高度。 包括苏刻舟在内的其他隆兴会军官,都以为这是保存实力,等待机会。可程志轩自己知道,他的最大愿望,是当普罗镇悍军撑不下去了之后,将所有地机甲流派一口吃进来。利用对手两败俱伤,横扫自由港! 这才是支持他向上爬所需要的功勋! 只可惜一切都是臆想。 等了半天,那段天道却用第一航空港这块甜饼,诱惑了隆兴会。 那时候程志轩其实就很憋屈。 悍军在中心城干的一切,都是在借隆兴会的势,甚至不用打招呼,不用和隆兴会达成默契,更不用管自己同意不同意!他们只需要利用北盟对隆兴会的戒备心理就足够了。而当他们掌握第一航空港的时候,自己等待机会的借口,已经说不出口了。 再然后,就是那种可以飞行的悍军机甲,再是那四十九名赫赫有名的民间机士。 程志轩压抑在心底的嫉妒。终于在方楚天端掉北盟指挥部,四面开花,接管一个个仓库,工厂,陆军部队和舰队地时候。彻底爆发了。 他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得到的,还没有这方楚天多! 在他的眼中,方楚天已经成为了他多年以来那些妒忌对象的代表。 他迫不及待或者说是无法自控地想要夺取这一切。 他的整个脑子,都已经被这种嫉妒给占据了! 然后,鲁莽而轻率的他就被方楚天痛骂了一顿!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程志轩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来回徘徊。 他不想就这么失败,哪怕悍军不能被自己,被华夏所掌握,他也不愿意留在那个该死的方楚天手中。 既然已经调派到东南联军任作战部参谋长,用这支部队作为给即将到来的自由港方面军总指挥胡兴芳的礼物,再死死地抱住王通志的大腿,就是升职的最好出路! 王通志的计划,已经因为段天道这一手釜底抽薪,失败了一大半,可是在自由港,还有数十个小流派,自己手中也还有绝杀流和泰流! 无论如何。先搞起格斗大赛,把这个讯息传遍自由港和自由航道! 有自由港自治权和华夏公民的诱惑,有军衔,军职,财富地许诺,无论流派互助同盟的人在哪里,他们总会听到这个消息,总会动心的! 最不济,自己也能收拢自由港的这些小流派和机甲馆,把这个空空荡荡的军营填满,在胡兴芳和王通志面前,不至于那么难看!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程志轩迫不及待地道:“进来!” 库伯和绝杀流宗主基尔伯恩,领着各自流派的两三名核心成员,走进了办公室。 “都坐吧。”程志轩摆了摆手,绕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发给你们地公告和指令,都看了么?”tqr1 “看了。”库伯和基尔伯恩分别点头道。 自从自由港战争结束之后,库伯和基尔伯恩,就加入了隆兴会的阵营。 库伯是因为和方楚天有仇,没有别的选择。而基尔伯恩,则是因为的绝杀流只剩下了百多名机士,希望选择一个相对来说,背景更强大的靠山。 这一次,他们接到调令,被从隆兴会划到了正准备组建的华夏自由港方面军。 拿到指令地时候,库伯和基尔伯恩都有些窃喜。流派战争,已经消耗掉了他们大部分实力,想要重新崛起,就必须抓住所有机遇。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尤其是基尔伯恩,他知道,无论是企业,社团组织还是军队,草创初期加入的人,总是会获取很大的利益。 这一纸调令,不但让他靠上了更强势的华夏本土方面军,还让他成为了自由港方面军的元老! 而更重要的,是那份公告! 都是成了精的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王通志和程志轩的意思。 华夏东南联军指挥部和汇集了绝大多数流派的悍军不合,这就给了他们两大流派一个机会! 只要依靠王通志,他们自己不用出头,就能看着流派互助同盟被分化。绝杀流,将再一次走到其他流派地前面。 当其他流派为合法非法痛苦地时候,就是绝杀流趁机壮大的时候。况且,自己还获得了一个靠上王通志,染指自由港自治政权地机会! 这些都是基尔伯恩的想法。在他想来,对库伯来说,也是一样。 他并不知道,虽然库伯也认同这是一个机会,可是库伯心里打的主意,和他却完全不一样。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程志轩的手指在办公桌下神经质地弹动着:“王通志将军对悍军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这一次,指挥部准备藉由格斗大赛,重新建立自由港的新秩序。谁是这里的主人,可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程志轩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已经签署好地文件,递给了库伯和基尔伯恩,接着道:“这是指挥部签发的头两份合法组织审核文件,有了这个,你们就可以一边为自由港方面军效力,一边继续经营自己的流派!” 等库伯和基尔伯恩看过了文件,程志轩沉声道:“你们已经走到了其他流派的前面。名誉、地位、财富、流派和个人的未来,就看你们能不能操作好这场格斗大赛了!我会负责格斗大赛的组织,而你们,需要保证格斗大赛的冠军不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说着,程志轩看着基尔伯恩道:“尤其是基尔伯恩先生。你可是自由港排名第一的一级机甲战神!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要知道,这个格斗大赛,可是为你们两大流派特意准备地,不然,指定流派自治政权名单的话。恐怕,有些人不会愿意看见你们的名字。” 程志轩的话不尽不实,挑拨意义也相当明显。 他和王通志最初的打算,是收买流派互助同盟,设立格斗大赛,一是摆出遵循自由港传统地姿态,给各大流派一个诱惑。二是藉此分化流派之间的默契,挑动竞争,便于控制。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没有人会指责他。 基尔伯恩没有说话。只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自负地笑了笑。 库伯也笑了起来,一道炙热地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真希望,王通志将军也能来观战!那样的话,我也让泰流的机士们,好好表现一下。” “王通志将军虽然来不了。”得到满意答案的程志轩靠在椅背上,心情放松地道:“不过,胡兴芳少将会到现场观战,我保证,格斗大赛闭幕之时,就是自由港方面军正式成立之时!”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从还是不从 自由港第六空港,一艘隶属于隆兴会青旗舰队的螃蟹型护卫舰,正开动它那宽扁身体两侧,如同螃蟹腿一般的六条条形推进器,在港口码头缓缓移动,准备和牵引机械臂接驳。 一名矮壮的船员,把脸贴在舷窗上,望着码头上一艘接一艘络绎不绝的,标有悍军标志的战舰和运输舰,嘴里啧啧有声:“这帮土匪,这次可是发了大财了。这物资都拉了好几百船了吧,到现在还没运完。” “运完?”矮个子身旁地勤务兵在吸烟区的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侧着脑袋嗤笑一声道:“自由港有多大?不说那些丢下东西逃亡的商团社团冒险团,光说北盟,那塞尔沃尔当初可是买了中立权的,那么多难民涌入自由港,光这一笔,他们就发大了。隐忍那么多年,北盟麾下的那些雇佣军和商团,有多少物资?况且,还有苏斯帝国送来的军火呢!” “咱们也真是!”矮个子也掏出一支烟点上,眼睛还没离开舷窗:“当初要是早一点出兵,这些东西,总得占上的三层四层的,想想都心疼,这个岛屿那么多年的积累啊,多大一笔财富!” “保住命就不错了!”勤务兵道:“人家那是用命换来地!” 把烟灭了,勤务兵接着道:“只要自由港岛屿在,还怕恢复不起来?你瞅瞅!” 他走到矮个子身边,把眼睛凑到另一扇舷窗上:“那边……看那些运输舰和商船,都是从各个海域地船坞过来地,自由港正缺物资,他们还不趁着这时候大赚一笔?”tqr1 “也是。”矮个子道:“当初,我还以为这一仗打下来,自由港人也剩不了多少了。喝,谁知道上次登陆的时候一看,到处都是人。也不知道当初都是躲在哪里的。街道的废墟也清理干净了,有钱有法子的,都在搭建组合式住房了。中心城也恢复运行,跑出来的人又住了回去。要说命,还是人类的硬。怎么打,总有漏网的,打完了日子照过。” “那倒是,听说好多人都是靠吃大耳鼠熬过来的。”勤务兵叹了口气。幽幽道:“就是不知道,这日子还能过多久。再打起来,大家也算有经验了,死人总会少些吧。” 一时沉默。两个人怔怔地看着窗外出神。 海象级武装商船,缓缓退出了u型码头,随着一声轻响,离开了码头。 商船轻盈地在大海中打横,转身,随着引擎声音越来越响,一边调整着舰首角度,一边向港口出口驶去。 窗外,一艘螃蟹型隆兴会护卫舰被飞快地抛到了后面。 段天道收回了目光,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转头看了看座舱另一侧的唐心。 在他决定回一号基地的时候,唐心也收拾好了行李,一句话没说,理所当然地就跟了上来,这让段天道很疑惑,不管我到哪你就到哪,这是个什么意思? 船舱柔和的灯光下,唐心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典型的华夏北方人,她的五官,不是白色人种的雕塑之美,也不是黄色人种的陶瓷之美,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五官线条分明却不突兀,有一种玉石雕刻的感觉。 大而微凹的眼睛,黑色头发,一张嘴唇,是她最勾人地地方——在她上嘴唇的左右两角,各有一道细微圆润的弧度,这让她看起来,仿佛永远在调皮地的微笑。 唐心的个子不算特别高,不过,比例却比那些高个子女孩显得匀称。无论是高挺的酥胸还是纤细地腰肢,浑圆的美臀,都不大也不小,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上身和双腿的比例,也是黄金分割,总让人惊艳,这也是为什么她适合穿旗袍的原因。 无论看她身体的哪一个部位,男人总会告诉自己,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回味着唐心洗澡时地样子,段天道夹紧双腿,偷偷咽了口口水。说实话,看见这样的美女不下手去吃,根本违背他的本意,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慢慢开始发现,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多的快要数不过来了。 每每多吃一个,他就要去想她会不会接受自己那么多的女朋友。 小妖是个很纯的女孩子,看到小妖第一眼起,段天道就知道小妖一定会为了自己接受任何事。 但是唐心不一样,唐心性格泼辣,背景深厚,又见多识广,要是真的把她拿下了,估摸着她会拿着一把ak四十七盯着段天道的脑门,让他在那一大堆的女朋友和她之间做出选择。 白情雪虽然也想这么做,但可惜她老爹都是段天道的手下,根本得不到什么助力。但唐心拉出来的帮手……咳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到这里,段天道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叶晚晴。 叶晚晴的背景更可怕…… 一想到叶晚晴将来可能会跟唐心在自家床上打架,你拔枪我丢手雷,段天道脸上的表情就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忧还是喜。 为了生命和性福,再憋不住,再诱惑,他也只好在旁边看着。 问题是,还要看多久啊! 段天道的心里,极度哀怨。 脑子里盘算着无数念头的段天道捏紧了拳头,正襟危坐,淡淡地摆摆手,拒绝了服务的船员添咖啡地举动,等那船员转过身,他滴眼睛,又迫不及待地荡向了唐心的胸口…… “咦?你瞪着我做什么?就你眼睛大啊?” “别过来啊,我告诉你,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只是动了眼睛,大不了让你看回来好了!” “你,你你干什么……” 胳膊触及的一团香软,让段天道如遭雷击。 唐心挽住段天道,把绯红的脸贴在他的胳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不想让自己再挣扎,在这个乱世里,在这个讨厌的男人身边,她只想让自己勇敢的沦陷。 武装商船很快到了自由航道,巴巴罗萨率领的悍军第二舰队,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们,是来护航的。 武装商船在排成两排的战舰中缓缓穿行,窗外,一盏盏战舰信号灯,依次亮起。 那是海洋战士的骑士礼,是对士兵对英雄,追随者对骑士的致敬。 “我要嫁给你。”唐心轻轻地呢喃着:“在你扑到我身上,挡住那枚火箭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了。那不是感恩,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你喜欢我么?”看着窗外的信号灯,唐心轻轻吻上了段天道的脸:“我的英雄。” “我错了!”段天道呆呆地道。 “唐心……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段天道动了动胳膊,碰碰唐心,这一动,正碰在一团高耸柔软之嗷死了,段天道觉得自己脑子里晕晕乎乎,身体又酥又麻,说话的时候,嗓子里都透着冰火两重天般地颤抖:“来了这里,就一直忙,咱们还没有好好交流过呢。” “你想说什么我就陪你说什么?”唐心挂在段天道胳膊上,双颊飞着一抹淡红,浅笑着咬了咬嘴唇:“反正……” 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唐心就如同离开了心灵的囚笼,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犹豫徘徊,患得患失,统统丢了个一干二净。 女人都是感性的,很少有男人明白,在每一个女人心里,都有一片纯净的天空。这片天空中,充满了美丽的幻想,憧憬,和一切美好的事物,从来不曾被外界污染。 无论生活多么苦难,无论变得多么苍老,人们总能在她们捧起自己爱人送上的鲜花时,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拥抱和撒娇时,在获得一件自己向往了很久的漂亮衣服时,所流露出的那那一丝迷人的娇羞美丽,看到她们心灵中的这个世界。 一旦这个世界被人所占领,女人,也就不再是她自己了。她属于这个占领者,自己的爱人,孩子或情人,她们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唐心不想后悔。她爱这个讨厌的方楚天,当方楚天毫不迟疑地扑到她的身上,为她遮挡爆炸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她心灵里的那一块和这个乱世完全不同地领地,在那片温暖而宁静的世界里,他就是一切。 他让她着迷,让她牵挂,让她心乱如麻。 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唐心的眼里无限放大。 当唐心看见方楚天背影心疼的时候,当她为那个叫阿黛丝的女走私船长跟方楚天的暧昧感到心里发酸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她不能离他越来越远,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依靠孤独的回忆生活。 传统、规则、法律这一切人类自己给自己制定地束缚,在生命和爱情面前,变得无足轻重。 唐心搂着段天道的胳膊,一颗心如同小鹿一般蹦跳着,她觉得羞涩,呼吸急促。有些窒息又有些甜蜜……原来,即便是这残酷的乱世,也能有这种恋爱的感觉。 什么战争,什么颠沛流离,什么死亡一切都不重要了。 唐心的表白,让段天道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当然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圣人,对于这位男人只要看一眼就心脏狂跳,脑子里浮现无数幻想的美女,他没办法不动心。 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当初自己做杀手时潇洒来去,片叶不沾身的风采,令人何等向往。 现在的自己竟然…… 唉,炒房炒成房东,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人世间最窝囊的事,莫过于此说出去都丢人! 感受着唐心坚挺地酥胸在胳膊上的摩擦。段天道脸上地表情只能用魂飞魄散道貌岸然来形容。 刚才服务的船员,又走了过来,这位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惊异。 段天道很委屈。 我是被揩油的那一个好不好,你仔细看我冰清玉洁的胳膊! 唐心显然也看见了船员惊诧暧昧的目光,不过她并没有松开段天道,只将一张红得透了的脸埋在段天道的臂弯,手上,却搂得更紧了些。 一路火辣辣煎熬。 段天道还在微微扭动着胳膊,神游天外,心里反复挣扎,思考着从还是不从这个颇具哲理性的问题的时候,商船已经到了一号基地。 眼看段天道丝毫没有下船地意思,唐心翻了个妩媚地白眼,在他作怪的胳膊上拍了一记,低声道:“到基地了。” “这么快?”段天道惊异而失望。 “色狼!”唐心咬着嘴唇,看了看座舱通道口等候地悍军战士,使劲在段天道胳膊上拉了一下,低声羞道:“起来啦。” “等等!”段天道双掌下压,卷曲着身子,深呼吸道:“我平静一下。” 平静? 唐心的目光狐疑地往下滑…… 这个该死的混蛋!!!!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家当 十分钟后,段天道走出了大门。 港口大厅,已经是人山人海。 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战士们,身躯笔直地排成队列,如同一株株挺拔的青松。 队列前面,是先期抵达的各大流派宗主和科兹莫、韦瑟里尔等基层军官。再靠前面,则是巴巴罗萨,王大亮,后勤部的阿黛丝,后勤研究部的贝尔奇,以及以阿芙罗拉为首的一众苏斯军官。 当段天道走出机舱大门地时候,忽然之间,一阵如雷地掌声和欢呼声,如同火山一般爆发了——声音的主人,是港口后面满满当当地华夏民众。 几天之前,他们还在大海中漂泊,还在遭受苏斯人和白苏斯人的欺凌,可现在,他们却有幸站在这里,看着属于自己的地盘,属于自己的军队而热泪盈眶。 他们的心情早已经激荡到无以复加。有一个名字,一直在他们的胸口憋着。tqr1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控制自己了。 叫出来,吼出来,一切的委屈,一切的痛苦和一切的骄傲。 “方楚天!方楚天!” 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瞬间就席卷了整个基地港口,狂烈,炽热。 “华夏万岁!” “悍军万岁!” 在这欢呼声中,段天道的脸,猛然间变得通红。抬眼看去,身边美丽的唐心泪光盈盈,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真高兴能见到你,方将军。我还以为,我们不会见面了呢。” 离开了欢呼声响彻云霄的港口,回到基地中央指挥室,阿芙罗拉和段天道握了握手。 这是她和段天道现实中的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多年的冤家对头的感觉。 那一次讨价还价,给阿芙罗拉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无论其他人怎么赞美方楚天,怎么对他欢呼,阿芙罗拉都恨不得咬下这混蛋的一块肉来。 她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个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含着挑衅报复。 你不是说半年之后随便我怎么样么? 一到时间我就走,看你怎么办! 女人天生就有权利小心眼! “罗拉将军,我一直想说!”骗子段天道握着阿芙罗拉的手,眼神有些发直:“你长的真像我妹妹。” 阿芙罗拉一愣,她没想到方楚天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自己长得像他的妹妹,怎么视频通话那么多次,没听他说过啊? 见方楚天呆呆地握着自己的手不放,阿芙罗拉正准备抽手。却忽然看见,方楚天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很清晰地看见那双清澈眼睛里升腾的雾气,还有那雾气中,饱含的思念和痛苦。 阿芙罗拉的心,猛然间一颤。 “妹妹……”段天道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他那有些迷茫,有些挣扎又有些委屈地目光让阿芙罗拉既不知所措,又不忍拒绝。 片刻之后。段天道回过了神来,一脸歉意地放开阿芙罗拉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阿芙罗拉怔怔地收回了手。 “您和我妹妹长得太像了!”从来没有什么妹妹的骗子,早已经酝酿好了情绪,此刻挥洒自如,做深情回忆状:“我小的时候,我妹妹就是我的跟屁虫,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我们两每天都吵架,争东西,可是,谁也离不开谁。我以为,这一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可是一场该死的车祸……” 段天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紧紧咬着牙关,眼角,沁出一滴泪珠。 悲伤寂静中,骗子一边深呼吸,一边仰起头,飞快地眨着眼睛,仿佛想把已经抑制不住的泪水给收回去。 终于,在阿芙罗拉的眼眶恻然发红的时候,段天道颤声道:“罗拉将军,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为托尔斯泰将军报仇!” 阿芙罗拉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见面之前的一丝别扭,早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论智商,阿芙罗拉可谓超人一等,论情商,她也不弱。 可是,她面对的,却是可以上万次情绪调动,又精通心理学的顶级杀手段天道。 有心算无心,阿芙罗拉怎么是对手。 此刻,段天道真情流露。迎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阿芙罗拉看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依恋。 好像,自己真的是他的妹妹。 “好了!”王大亮抹着其实是笑出来地眼泪,哽咽道:“不提这些伤感地了。我相信,只要齐心协力,我们就一定能战胜所有的敌人!” 王大亮拍着段天道的肩膀,捏了捏,好演技。 段天道抹着坚强的泪水,在身后比了个大拇指。 会议很快开始了。 “以自由港岛屿做核心基地?”段天道仿佛没什么主意一般,距离和阿芙罗拉靠得很近:“罗拉妹妹,你怎么看?” 在这精通性理学和骗子技巧的贱人刻意营造地和睦氛围和自然语气中,阿芙罗拉对那一声罗拉妹妹,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因为方楚天这位英雄哥哥表现出地顺从和尊重,感到一丝喜悦。 况且事实上她也早已经融入了悍军这个团体,但因为她苏斯人的身份,肯把悍军当家,却未必会把华夏当家。当下沉吟道:“我们的实力还很弱,受不得损失,有华夏在自由港岛屿吸引米国的注意力,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终究是盟军,唇亡齿寒,我们要想获得发展壮大的空间和时间,就必须帮助胡兴芳,死死的顶住米国。” “我同意罗拉妹妹的意见!” 段天道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真理,大声赞道:“罗拉妹妹不愧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一语中的。说句脸红地话,罗拉妹妹和我,是英雄所见略同!” 说着,这不知羞耻的贱人和阿芙罗拉相视一笑,大有英雄惜英雄,哥妹情深的感觉。 “可是。”王大亮和段天道在一起呆的久了,早把捧哏的活儿干得娴熟无比,皱眉道:“自由港是整个自由航道的物资集散地。根据统计,流派战争结束之后,来往的商船流量和物资吞吐量,在短短一周时间里,就恢复了四层,现在还在不断攀高。虽然我们在前期获取了部分物资,可是,不把自由港抓在手里,对我们未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影响。如果东南联军指挥部,非要认定这个组织为非法,恐怕……” “王大亮上校,论战略层次地审视,你可比罗拉妹妹要差多了。”段天道憨厚地笑着,飞天马屁拍的不着痕迹:“悍军的发展,绝对不能捆在自由港身上。自由港和自由航道,可是两回事。只要拥有航道,我们的触角,完全可以伸到更远的地方。” “对!”阿芙罗拉赞许地看了段天道一眼,笑道:“其实,当初阻击苏斯舰队之前,托尔斯泰将军就为长弓舰队留下了后路。要不,我们也不会到自由航道来。” 说着,她取下手上的一枚戒指,轻轻一推,弹出一根电子文档针形接口,插入了段天道手中的电子文档:“今天我也给大家交个底。这是托尔斯泰将军为舰队设计的物资采购通路,上面的名单,是曾经在乌克红受过他恩惠的走私者和商团商人。他们有两个共同点,一是神通广大,二是,他们都不属于华夏和米国两大阵营。” “十六亿美元!”段天道的眼睛。掠过名单,一下子看到了另一个数据上:“好多钱!嫁妆?私房钱?” “军费!”阿芙罗拉白了段天道一眼,收起了戒指。 “对了!”段天道想起了自己的家当。这段时间全做的是无本生意,资金一点没动,自由港打下来,现在是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当即问王大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钱?” “呵呵。”王大亮搓着手,一阵憨笑。 “说,多少!”段天道心急如焚地一把抓起王大亮的衣领:“快说!” “我也不知道。”王大亮一脸傻笑道:“这段日子,我光顾着抢了。到底有多少,得问阿黛丝。” “阿黛丝?!”段天道有些心虚。从走出运输舰开始。他就发现这姑娘脸色不对。 唐心下船的时候吧,还挽着自己的胳臂…… 这就要命了。 阿黛丝的便宜,段天道没少占,她有什么心思段天道也明白。本来就头疼,再想想她现在还掌握着自己的钱包,段天道就觉得背心寒毛倒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巴掌。 这就是嘴贱手贱眼睛吃豆腐的下场。 段天道转过头,正看见阿黛丝把脸扭到别处。似乎完全没听到自己和王大亮的对话。 有心想不问吧,又心痒难耐。段天道抓耳挠腮半天,终于忍不住,一脸谄媚地凑到阿黛丝面前:“阿黛丝……咱们的钱,有多少了?” “不知道!”阿黛丝有心想板着脸,终究见不得段天道一脸媚态,抿着的唇线一阵波动,脸上已经是忍俊不禁。 “我滴钱……”段天道暧昧地挤了挤阿黛丝,低眉搭眼地道:“那不就是你的钱么?我就想知道个数字。” “呸!”阿黛丝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啐了一口道:“谁要你的钱!九十二亿美元!” “多少?”段天道瞪大了眼睛:“九……九……” “九十二亿!”阿黛丝怒道:“怎么,嫌我处理你们那些赃物处理的慢啊?!你换个人来啊!”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段天道结结巴巴,使劲吞了好几口唾沫:“我是说我们还有多少可以卖钱的东西?” “用不上地百货,奢侈品,药物和可供专卖的舰艇,矿石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加起来,还剩下百分之七十!”阿黛丝没好气地道:“这可不是我处理得慢,谁让你们如狼似虎的抢那么多回来!” “卖了百分之三十。就卖了九十二亿……”段天道咧着嘴,表情僵硬。 他知道专做贸易和走私生意的自由港往来进出地物资数量非常庞大,可是,在听到九十二亿这个数字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懵。 段天道本来就很有钱,不但当杀手身家丰厚,还有一座金矿。 可是有钱和很有钱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段天道个人的身家再高,也不超过三十个亿美金。可现在是九十二个亿!足足翻了三倍! 妈蛋! 难怪人家都说抢劫才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这还不算完,再加上后面持续运抵的物资,这是多大一笔财富! 不光是段天道,就连王大亮,巴巴罗萨和阿芙罗拉等人,也有些发懵。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之间的眼神中,都是无限的惊喜!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科学界的旁门左道 一艘驱逐舰,大致造价为九千万美元。一艘目前顶级的华夏狂鲨重型驱逐舰,造价为四亿美元,而一艘最贵的华夏独角兽级战列舰,造价是十二亿美元。 就算建造一艘一艘诸神级航母,加上战机配备,也不过八十亿美元! 这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有些算不过来了! 段天道板着指头算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一脸茫然:“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一个的春之堂极品冰肤童音仿真充气娃娃,那得买多少个啊?” “既然有钱,我建议,咱们尽快建立采购通道。”王大亮呆了呆,迅速反应过来,大声道:“我们的物资缺口还很大,尤其是武器方面。” 众人顿时回过神来,纷纷附和,讨论声一下子热烈起来,仿佛个个都没听见段天道的问题,场面热烈而诡异。 阿芙罗拉哭笑不得地瞟了一旁还在板着指头发怔的段天道一眼。 她算是明白这支公然以悍为号,驾驶破烂战舰扮猪吃老虎,每天训练并研究各种猥琐战术的军队,到底是怎么诞生的了。 有这样一位行为惊世骇俗脑子里天马行空一塌糊涂的最高领袖,这支军队的风格之乱七八糟,可想而知。 “对了我们的舰艇改造工作,怎么样了?”段天道凑过头来:“航母还需要多长时间完成?” “主体结构已经完工,其他的部分,需要一周时间。”阿芙罗拉使劲瞪了一眼这个思维能在充气娃娃和战舰身上自由跳跃的段天道,说道:“不过,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几周时间进行系统试验检测。” “这么快?!”段天道有些激动,期盼地问道:“那两艘战列舰呢?” “今天是战列舰完成最后的测试,下船坞的日子。”阿芙罗拉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情绪也被段天道所感染,兴奋起来。如果不是为了迎接方楚天,这原本是悍军最重要的时刻。 这些战舰,都是苏斯战舰,对于阿芙罗拉来说,意义自然不同。 这是苏斯人对悍军做出的最大贡献。它们不但代表了苏斯人在这个团体中的融合,还是悍军目前的成长基石。 她微笑着偏了偏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阿芙罗拉的建议,顿时引来了王大亮等人的附和。一想到战列舰就要进入舰队作战序列。大伙儿都有些迫不及待。 这一仗打下来,悍军也算是在自由港自由航道立稳脚跟了。 这个团体也由一艘驱逐舰,一千多名海盗和一个破烂基地,爆炸式地变成了现在拥有两个基地,六个整训中地步兵师,两个装甲师,三支战斗舰队,一支后勤舰队的庞然大物。 可是,和米国的正规舰队比起来,悍军还太弱小了。 按照以前华夏的标准,目前主力舰艇只是巡洋舰级别地悍军舰队,不过相当于一支正规舰队的b级分舰队。 而那些流派下属舰队和缴获的北盟上千艘各类舰艇,在遭遇正规舰队的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悍军目前最核心的武力,就是正在改造的两艘战列舰和一艘航母! 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尖端武力! 一旦完成了改装,悍军地实力,将跃上一个新的层次。 不但能在自由航道来去自如,对那些商团海盗舰队生死予夺,还能具备袭击米国运输舰队的能力! 那些运输舰,运送的可都是军用物资,咬上一口,满嘴流油!比抢一百次普通商团和走私舰队的收获都大!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段天道自然不会扫兴,当即一挥手,拔腿就往外走:“走走走,去看看。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出了指挥室,一群高级军官闹哄哄地直奔船坞。tqr1 走在前面地段天道最激动,数百亿的资金,拥有航母和战列舰的舰队。这装的多大的逼啊! 有钱有战舰,就意味着强力! 想当初他八岁时,自己拿着钱到春之堂华夏分公司总部,乞求开版生产已经停产的荡臀回头a型经典版职业装充气娃娃,被严词拒绝的情景,再度浮现在段天道眼前。 有朝一日,领着战舰杀上门去,还怕春之堂老板敢从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 一想到童年的失落和痛楚。到今天总算有了弥补地希望,段天道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走进船坞,段天道最先看到的,是新扩建的移动式二号船坞里,正在建造中的航母。 椭圆形的移动船坞里,数以千计的工人,机械师和工程机甲,正如同蚂蚁一般,站在数不清的移动工作台上或航母还未封上外壳地构架里紧张地工作着。 一台台仪器,一门门舰炮,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零件,正通过机械臂吊装上去。 整个船坞里,火花四溅刺目的闪光此起彼伏,机器轰鸣声和敲打声,也是不绝于耳。 船坞透明地板的下方,能看见已经完成了的母舰庞大无比的主体。现在移动船坞正在建造的部分,是航母舰桥的最高一层的火控雷达等电子系统。段天道知道,这些电子类地控制系统,是在机械系统之后进行地。看进度,要不了多久,这艘航母,就能完成整体建造。 穿过移动船坞,顺着半圆形的金属通道,穿过几道密封门,就是靠近港口地一号船坞了。 登上最高的总控制台,两艘巨大的战列舰,出现在众人眼前。 战舰刚刚完成了最后的测试,数十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研究员,正将一台台移动监测仪、数据采集仪、扫描仪等仪器的探头,从战舰身上拆卸下来。 段天道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艘战列舰。 战列舰长八百米,三百米型宽,两侧炮翼最宽处超过了四百米,尾翼最高处,也超过了二百六十米。静静躺在船位中的它们,就如同两条搁浅的鲨鱼。已经完全看不出苏斯拿破仑级战列舰的影子了。 “这两艘战列舰,装配了八个新型动力舱,十六组涡轮推进器。速度,是以前拿破仑级战列舰的二点五倍。”阿芙罗拉握着控制台栏杆,窈窕而丰满的身躯,微微前倾,明艳的脸上满是痴迷:“一门46毫米主炮,六门3毫米副炮,六十二门11毫米旋转炮和五百门3毫米自动防卫炮……她们,就像两只刺猬!” “舰体结构。是按照你给的分体图纸设计的。完全能够进行高速冲撞。”阿芙罗拉回头看着段天道道:“护罩采用地是后勤部刚刚设计出来的双层结构,就算被一艘独角兽战列舰的主炮近距离连续集中三炮也不会崩溃。” 段天道呆呆地看着阿芙罗拉。这个熟透了的女人微倾着身体,回头看向自己时地姿态,可不像极了自己八岁时爱上的那个经典版嗷姐姐!! “说实话,尽管只知道这些基础的东西,更多的改进还没有实际体会,可是……”阿芙罗拉并不知道自己这位哥哥脑子里的龌龊念头。 她已经完全沉迷在了对这两艘战列舰的迷恋之中,自顾自地道:“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们了。论性能,这艘战列舰或许只能排进各国战列舰的前十五名!可战斗力我无法估量。” 无法估量。 阿芙罗拉说的是实话,没有丝毫夸大的意思。 虽然从性能上来说,在这个船坞里改造出来的战舰,在诸如电子和火控等许多方面,还没有办法和超级大国的超级造船体系集成的产品抗衡,可是。在海洋战斗中,胜负并不是以战舰的性能来衡量地,有太多的因素,影响战局的胜败。 而这艘战舰,其实已经脱离了传统战列舰的范畴。 在阿芙罗拉看来,这艘战列舰,比华夏的独角兽,更适合自由航道的环境,战斗方式也更变化多端。 有时候,这些就意味着胜利。 “我真不知道,这些技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阿芙罗拉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段天道说:“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笃定地答应我半年之约了。就凭这些技术,我都舍不得离开,即便要走……”阿芙罗拉美目灵动,脸上露出玩笑地表情:“我也要把你挖来地那些科技工作室,全都带走,不能都便宜你一个人了!” “如果你现在想走的话。人我不能给你。这些技术倒没什么关系。我都给你。”段天道憨憨地道:“不过你要先看样东西,再做决定?” “想赶我走啊?”阿芙罗拉笑道:“你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段天道打开通讯器:“老石,你的东西完成了没有?” 随着段天道的声音,战列舰旁的几名研究员中的一个,冲控制台上挥了挥手。众人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来了基地就把自己关在贝尔奇特别隔离出来的研究室,一直埋头研究的机械大师石成岭。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什么让人发疯的技术完成了! 悍军说别的,或许还很弱。 可是,自从段天道将自由港的科技力量一锅端了之后,论科技实力,悍军绝对不弱于任何一个主权国家。 这种比较,当然不是全面的。 在许多领域,那些拥有无数大学和科研机构,建立了完整科学体系的主权国家,人才和理论应用的积累,显然要雄厚的多。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的综合实力比自由港的科学界强多少! 如果把主权国家的科学界,比喻成名门正派地话,那么,自由港科学界,却是汇集了一群魔头地旁门邪道! 这些自由世界的科学怪物,是天才,也是疯子。他们的思维,比主权国家的学者更自由,或者说,更疯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人,才是天生的科学家。他们专注于自己的研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在主权国家,有各种法律和规则的束缚,敢想的,未必敢做。 可是在自由世界,这些科学怪人都是为了摆脱束缚而来到这里的,他们呆在自由世界地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 为了获取研究所需要的资源,他们不断地开发新产品。为了获得研究突破,他们自由的交流协作。 这种行为在被约束的主权国家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真正的隐形技术! 有许多许多科学家,在来自由港之前,就已经是各自领域的大师级人物了。 到了这个被人类最高议会封锁而排斥的世界之后,他们接触到的,是自由港独自发展起来的科技。 这些科技,是包括海盗,冒险者,商团等所有三教九流的自由港人,为了在这个血淋淋地贫瘠世界里生存,而发展起来的。它们对这些科学家,有着巨大的启发和帮助。 而上百年来,络绎涌入自由港的这些科学疯子,又反过来影响着自由港科技的发展。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悍军现在的机甲和战舰使用地许多技术,在阿芙罗拉和王大亮等人看来,就绝对是他们以前接触到的科技,所无法达到的。 而这些,都是自由港这些科学工作室的成果。 大家完全可以想象,一个需要单独隔离的研究室,需要和方楚天单线联系,其他任何人没有权限接触。 能够在完成的时候,让方楚天抛开一切回到基地来的技术,会是什么级别。 要知道,在这些科学家的眼里,这个方楚天可是一代高人。他们谁也不服,就听他的话。不仅仅因为方楚天救过他们,还因为方楚天在机械方面那令人吃惊的造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列舰旁的石成岭和几名科学家。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段天道的呼吸显然也有些急促。 静静地过了几分钟,石成岭走进了战列舰。又过了十几分钟,他重新走了出来,站到了一台接驳在战舰上的仪器旁边。 “试验开始。”段天道的通讯器里,传来了石成岭的声音:“我希望,在场的人都能见证,这一个伟大的时刻。这是属于自由港,属于悍军,属于我个人。也是属于方楚天将军地时刻。如果不是方将军的天才。恐怕这个时刻的到来。还得等很多年!” 看着众人惊奇的目光,段天道憨笑道:“技术上帮了点小忙,我用魔术幻术的原理,给他提了几个小的建议。” “嗡”地一声闷响,持续不断地传来。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试验的那艘战列舰,他们知道,那是战列舰动力舱引擎启动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试验?武器系统?电子系统?防御系统? 牵扯到魔术幻术,又是什么意思? 所有地困惑,才刚刚浮现,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没有思维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惊骇,狂喜,震惊,种种表情精彩之极。 在他们面前,数道不同角度的光束,打在战列舰身上。而战列舰的舰首,正在缓缓消失很快,仿佛被虚空所吞没一般,只见几道蓝色电弧扭曲闪现,战舰消失的部分猛然扩大,继而整体消失在众人面前。而随着战舰的消失,原本被阻拦的激光,交叉而过,笔直地向远处延伸。 “上帝!”从不相信上帝的王大亮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浑身都在颤抖。 身后,大头夏长天和马维,巴巴罗萨以及几名苏斯军官,更是目瞪口呆。一名苏斯军官,甚至抓着身旁同伴的衣领不停的摇晃,追问着这到底是不是事实。可惜,那位被抓住的同伴,如同木偶般摇来晃去,眼睛发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阿芙罗拉和阿黛丝,则用手捂住了嘴,两双大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段天道。 “成功了!”段天道一向保持的憨厚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狂喜中他的两侧嘴角拉到了耳根下,双眼发光,那是如同恶魔般的窃喜。 终于,一声爆笑在船坞中响起:“哈哈哈哈哈哈!苏斯运输舰队,洗赶紧屁股等着吧!老子来啦!” “这种隐形技术还有缺陷。在隐形的时候,舰艇的舷窗必须关闭,以免内部光源泄露而被发现。只能用老式喷射类推进器,进行低速运动或做舰艇姿态调整。总之,一切主动光源,都会干扰隐形领域,使光线引导紊乱,从而造成隐身失败。” 在战列舰舰桥的中央控制室里,身材矮瘦,却长着一张螃蟹脸的石成岭,正冲着和他形象类似的大头卡尔絮絮叨叨地叹息着,似乎对隐形技术还不够满意。不过,他发光的眼睛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得意。 没办法不得意。 只要看看眼前大头卡尔盯着光学偏导仪控制器的贼亮目光,只要感受一下包括阿芙罗拉在内的所有悍军舰队军官那已经紊乱的呼吸节奏,任谁,都会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不用什么夸奖和赞美,从这些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舰长们的脸上,就能看出,这项发明带给他们的震撼和惊喜。 “这东西,天生就是为咱们悍军创造的!”王大亮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控制器的黑色面板,心醉神迷的样子,仿佛在抚摸一个绝世美女的肌肤:“有了这家伙,咱们的战斗力,可以上升一个档次!这简直就是杀人越货,偷袭设伏,逃跑藏匿的必备佳品!” “何止!”一名苏斯军官眼睛发直地看着光学偏导仪的控制器,摇头道:“如果说巡洋舰和战列舰加装这种隐形装置,用于设伏偷袭,可以起到瞬间占据主动态势,形成第一波毁灭性打击的话,那么,我们的航母加装了这个装置,战斗力的上升可不止一个档次!上帝,我简直没办法想象那种战斗场景了!当我们的战机近距离从虚空中铺天盖地地浮现时,敌人瞬间崩溃的,不光是阵型,还包括他们的精神!” “可惜啊可惜!”段天道在一旁咂吧嘴。 “可惜什么?”阿芙罗拉奇怪地问道。 “可惜这东西还没有完成微型化。”段天道咬牙切齿慷慨激昂:“要是微型化成功,我他妈敢混进米国去!” “你疯了!”阿芙罗拉惊道:“即便微型化成功了,用于作战还行,深入米国这样地打算,你还是趁早打消吧!” “我就说说而已。”段天道奇怪地看着阿芙罗拉:“你那么认真干嘛?” 阿芙罗拉哭笑不得,偏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混蛋。 “怎么样?把其他技术都给你。”段天道笑眯眯地道:“还走不走了?” “做梦!”阿芙罗拉看也不看段天道,恨声道:“谁知道你还藏着什么宝贝。不把你榨干了,别指望我离开!” 阿芙罗拉没有察觉自己话里地歧义,而段天道心头却又是窃喜又是发愁,一时间左右为难。 榨干了这绝对是性骚扰。赤裸裸地性骚扰! 嗷!漂亮的妹妹! 自己是英勇就义还是宁死不屈? 上京一号大街是军事管理区。 这条紧邻泰安门广场的街道,除了从那些大楼装饰上,能依稀看出些早前繁华地影子以外,已经变得异常冷清,灰暗而破败。 整条街的两侧,被拉上了隔离网,沙包和装甲防弹墙组成的据点,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街区。 一排排巡逻的士兵和机甲,交错而过。街道入口处的哨卡,架起的机枪和启动了战斗形态的机甲显得特别狰狞。 街道中央的一栋六层高,外墙为灰白色,有着十几根巨大的浮雕柱子地小楼,是这条街上唯一有人工作的地方。已经停到了街道边上,挂着各种各样牌照的车,证明了这一点。 小楼外墙,悬挂着巨大地华夏国旗。 猩红的旗帜,静静地贴在外墙上,纹丝不动。 阳光透过街对面的大楼,洒在旗帜上,形成上下两处界限分明的明暗,五颗冰冷的星星在明暗之间,显得诡异而冷酷。 小楼里,身穿与普通部队完全不同的褐色制服的军官和士兵们,在走道和楼梯上行来往去,步履匆匆。喧嚣的脚步声,嗡嗡的谈话声,清脆地电话声,此起彼伏。在楼里那一张张极其严肃的表情和冷酷犀利的目光中,热闹而阴冷。 这里,是华夏特别卫队,目前华夏隐秘而绝对的权利机构。这里的军官,军衔虽然不高,可是在华夏,一名特别卫队的普通成员,都掌握着生杀大权。从普通百姓,到富豪、官员或者将军,都对这些穿着褐色制服的冷面人敬而远之。 剿叛需用重典。 当发现军队中出现叛徒的第一时间,这个部门就已经建立,并且开始严苛的清洗! 而特别卫队就是执行清洗的侩子手。tqr1 小楼六楼,挂着特别卫队副总指挥长的办公室房门,紧紧闭着。 门外的大厅里,文职人员正紧张地处理着文件。一名女秘书,抱着文件急匆匆地走到办公室门口,被坐在门口的机要秘书拦了下来。 两人说了几句话,抱着文件的女秘书焦急地冲紧闭的办公室门看了几眼,终于还是离开了。 厚重的房门,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离在了办公室之外。昏暗地空间里,叶成山静静地坐着。 这个中年男人地眼睛,在昏暗中闪动着,那破碎而晶莹的光,是无声地眼泪。 他冲话筒说了最后一句话,放下手中的电话。缓缓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制服穿上。 昏暗地光线中,精悍的身躯,被笔挺的制服衬托得无比挺拔。 他用热水洗了把脸,有条不紊地拿出随身手枪,身份证件,佩戴整理好,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办公桌上,那两份静静躺着的黑色文件夹。 收拾好一切,叶成山静立良久,终于将文件夹拿了起来。转身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的机要秘书,飞快的站了起来。大厅里来往的军官,也立正敬礼。 “备车!去特别监狱!” 插着特别卫队旗帜的车队,在架着机枪的高速装甲车地护卫下,沿着高速公路飞驰。 二十分钟后,车队已经抵达了位于上京南郊的特别监狱。 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关押着数十名政治犯和等待被送上军事法庭地高级将领。 而谁也不知道,海军上将海风山也被关押在这里。 将身份证件交给卫兵进行了例行检查。又在天网上比对了授权之后,叶成山一个人走进了长长的监狱走廊。 一道又一道密封防爆门,在他面前开启。他的脚步声,在这孤寂的空间中,显得特别响亮。 终于,在最后一道自动门开启之后,叶成山见到了他要见的人。 海风山静静地坐在狭小的,四周铺满了柔软防护层的囚室地板上。 这位成熟稳重,曾经意气风发的前海军上将,已经消瘦了许多,没有染过的鬓角白发,让他显得苍老而憔悴。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良久之后,似乎在叶成山地眼神中,读到了什么,海风山的眼睛忽然间亮了起来。 “叶先生!”他猛地抓住囚室栏杆,目光炯炯:“是不是那边有好消息?告诉我!” 叶成山缓缓将手中的两份文件夹递给海风山:“海将军,你是我最敬佩的疯子!” 海风山飞快的打开了文件夹。 很快,他就丢掉了其中的一份,打开了另外一份。 “方楚天……”海风山浑身的力气仿佛都随着眼前这份文件的出现,消失了。他缓缓坐了下来。闭上眼,嘴角是一抹微笑。 他深呼吸着,仿佛在这阴暗的囚室中,满是清新自由地空气。他的表情平静祥和。可是在叶成山看来,他那一丝微笑,远比疯狂的大笑更加得意。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弃车保卒! “你不想看看那份关于你的命运的文件么?”叶成山静静地看着海风山。 “不过是处决的方式和时间而已。”海风山淡淡地笑着,伸出左臂,抚摸着小臂上的一颗黑痣:“能决定这一切的,绝不会是他们。只需要我用指甲,掐破这颗生物毒囊和周围的皮肤,我会在一秒钟以内死亡。就如同从把子弹射进头部,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痛苦。” “这颗毒囊,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地?”叶成山看着海风山地手臂。 “在我做出最后的决定地那一天。”海风山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一个不想干的人:“也就是我让苏刻舟把消息送到方楚天那里的那一天。” “你是不是疯了?!”叶成山激动地抓住囚室栏杆:“你可是我那华夏的海军上将!那些叛贼的目标,只不过是栽赃给那个方楚天罢了!你为什么要自己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叛徒?为什么替他扛下这个黑锅?!就算真正的叛徒不是方楚天……可是损失他比损失你孰轻孰重,难道你判断不出来?” “不!”海风山打断了叶成山的话,摇头道:“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没有必要再争论了。以前你告诉我这个方楚天是个人才的时候,我还没有你认识的这么深刻……但是现在,你却及不上我的认识深刻……我已经老了,但是方楚天还年轻……就算换成我,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拿下整个自由港么?不能!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说,他都是华夏的未来,而我……最多只能算是华夏的过去罢了……牺牲我来换取他的安全,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叶成山嘶声道:“你就相信这个方楚天的价值有这么大?” “对。”海风山从容地道:“敌人在我们内部,他们的力量很大。我不想承认失败,可我知道如果我不承认失败,这次出行的所有人都将一起被埋葬。” “就算是这样!”叶成山追问道:“我们还有机会!” “用方楚天的生命和名誉做代价么?”海风山冷冷地道:“将自由港的大好局面拱手相让?” 叶成山张了张嘴,颓然沉默。 “华夏这么多年发展,可是一直在外部攻略中没有占到过什么上风。就算我们的船再坚炮再利,可是没有战果就没有尊重!”海风山道:“对华夏来说,这场局部战争,是没有选择的。不管这些叛徒的目的是什么,为哪个国家服务,他们有多大的势力,也不能阻止我们华夏的崛起!” 苦笑一声,海风山接着道:“这场局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这是敌人的必杀圈套,就非要置方楚天于死地。可是他们一定不会料到,我们会用一只他们眼中的车,换取一个卒子的存活。所以,不管他们的意图是什么,他们都已经失败了。” 叶成山低声道:“这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海风山沉重地道:“身为政客,博弈需要取舍。何况,这卒子已经过了河,谁又能小觑他的杀伤力?” 死一般的寂静中,海风山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就是希望方楚天能绝地重生,把那个叛徒的真面目揪出来。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军方那些不明真相的大佬们,就必须要支持你。” “这次机会难得。”海风山的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声音变得遥远而飘渺:“为了华夏的未来。我们,就必须做出最残酷的选择。” 叶成山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就是属于华夏的政治,这就是属于华夏的军人!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听到海风山最后的声音:“谢谢你为华夏所做的一切。” 叶成山停下脚步,回过头。 海风山在微笑:“保护方楚天。” 第二天。tqr1 军事审判厅提审海风山之前,海风山在监狱中自杀,终年六十七岁。 他很干脆地,用死亡拒绝了走进这个法庭。 “不要得意,我们终将会赢。”这是他用笔写在墙上的一句话,这句话无疑在那个隐藏的叛徒脸上,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其实你们应该穿制服。”段天道使劲地咬着肉,看着笑得直咳嗽的唐心和阿黛丝:“为什么你们吃饭的时候不穿制服呢?” “做梦!”两个人的回答都很齐整,打破了段天道的臆想。 这两只小羊羔非常的甜美,可是,为什么自己就连想看看制服诱惑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 正浮想联翩,马维快步走进餐厅,走到段天道面前:“将军,刚接到自由港传回来的消息,胡兴芳已经抵达自由港了!”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夹递给段天道:“这一份是华夏统战部传来的。” “哦?”段天道放下刀叉,抹了抹嘴巴,接过文件,用自己的权限解密,一边往餐厅外走,一边看着。 忽然,他站住了脚,脸色变得煞白。 “将军?”马维从来没看见段天道这种模样,感觉出了不对:“出什么事了?” 段天道转过头来,一脸茫然。 “海风山将军被划定为叛徒……自杀了。” 喧嚣的餐厅,渐渐地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屋顶上,巨大的换气扇,在一下一下地旋转的声音。 段天道缓缓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那是一个顽强的老人,一个值得尊敬的将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把海风山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作为一起作战的战友,这其中有无数的情谊包含在内。 不论是他给了段天道进入华夏海军的机会,还是为方舟号平反,那都是不得不记住的恩情。 而这样一个人…… 竟然自杀了? 段天道比谁都明白,谁都有可能是叛徒,但绝不会是海风山! 他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这种方式替方舟号上的所有人扛下这个黑锅! 海风山…… 你! 这个白痴! “我去睡一觉!”寂静中。段天道面色苍白地站起身来。对马维道:“让作战部。针对前几天追踪地那几支苏斯运输舰队。继续完善作战方案。我起床后给我。另外。舰队做好出发准备。” “是。将军。”马维看着段天道。有些担心地道:“您没事吧?” 有同样问题地还有段天道身后地唐心和阿黛丝。还有餐厅里地其他战士和华夏民众。 所有人都知道,到了基地之后。这个方楚天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他总是在忙碌着。训练整肃作战部队,在车间里指导机甲和战舰地改装工程,和科学家们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地研究,和新成立地作战参谋部地参谋们反复进行推演作业,制定未来地作战计划悍军草创,有太多地方需要他。 “我没那么脆弱!”段天道憨厚地笑容让马维感觉到一股寒意:“做好我们自己地事情。他们干他们地,我们干我们地!不过是……” 段天道转身走出了餐厅,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咬紧地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地:“看谁更狠而已!” “方将军!”刚走出餐厅,大头夏长天就急匆匆迎了上来:“胡兴芳限定你二十四小时以内去报到,否则将以违抗军令论处。” “告诉她!”段天道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去她妈的!” “消息确切吗?” 扬科维奇上将号航空母舰地作战指挥室里,苏斯东南集团军副总指挥格尔什科夫凝视着黑色的海域图上,那无数闪着银光的名字,标识和数据。 这些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头晕眼花地东西,对于出身于苏斯海军部队的格尔什科夫来说,就如同自己的手掌一般熟悉只要看一眼海域图,他就能根据这些标识和数据,在几分钟内,把整个海域,一丝不差地缩小在自己的脑海里。 对苏斯海军的任何一个指挥官来说,这种技巧不过是他们需要掌握的基础科目。 “完全确定。格尔斯科夫将军。”一名苏斯作战参谋立正,严肃地道:“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目前进入主航道的,的确是四支舰队。其中两支华夏舰队,已经抵达了自由港。另外有一支华夏舰队,在七十二小时之前,曾经出现在主航道第五航段,目前去向不明。” “白苏斯舰队,马上就要抵达了,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留在这里的借口。”格尔什科夫随手将文件夹交换给参谋,冷哼一声:“白苏斯也太小看我们了。三支a级舰队,一支b级舰队,不过是我们一个混编集团舰队的规模。我会让他们明白,自由航道,到底是谁做主!” 参谋肃然,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格尔什科夫。 有这位在世界名将排行榜上遥遥位于第五十九位,却在海军将领中,名列第十二位至今一战未负的海战专家。在补充了两支b级舰队之后,苏斯位于主航道的力量,两倍于敌人,这一仗由格尔什科夫指挥,无论如何也输不了的。 “计划做的不错。” 已经改名为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基地地办公室里,胡兴芳将手中的文件交给了身旁地黄小蕾,对坐在面前的程志轩笑道:“很高兴,华夏军部能派一位如此细致踏实的军官来担任方面军参谋长。王通志将军对上校你的评价也很高。等到自由港稳定下来,我一定会据实向指挥部汇报,请求嘉奖!” “您太客气了,将军。”程志轩沉稳地道:“既然已经调派到了自由港方面军归属于您的领导,身为参谋长,我有义务做好您的助手,这一切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这场战争,还很残酷,我们需要的,是通力合作!” 胡兴芳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看着窗外已经整修一新的基地,赞道:“对于认真做事,听从指挥的人,我从不吝啬夸奖。很显然,程上校做了很多前期工作。这和我所知道的另一个人,有着天壤之别。领导这支队伍,我需要的是,奖惩分明!” 说着,胡兴芳转过头来,瞟了黄小蕾一眼,淡淡道:“这里的所谓民间武装,虽然对我们即将面临的战斗,并不算什么可靠的力量。不过我对他们的机甲近身格斗技巧,还是有些兴趣。况且,有些人做的太过分,应该让他明白一点道理了。机甲格斗大赛的事情,你去安排吧。另外,替我跟张鹏程上将联系一下,自由港的防务和战略部署,需要我们密切配合!” 已经把胡兴芳的言外之意听了个透彻的程志轩,压抑住心头的暗喜,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来,领命道:“是!”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程志轩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胡兴芳收回赞许的目光,对黄小蕾道:“这位华夏上校,你觉得怎么样?” “虚伪。”黄小蕾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我不喜欢他。” 舱室里的灯光,调的很暗。 唐心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段天道。 线条简洁的合金床架,被固定在舱室墙壁上。宽大柔软的床垫上,铺着米黄色的床单。段天道正躺在大床中间,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他睡的很沉。 唐心皙长地手指,轻轻抚过段天道的脸庞。 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鼻子很挺,眼睛其实也不小,一双耳朵,有点小招风。如果能微调一下的话,他应该是一个虽然谈不上英俊,可也能招许多女孩子喜欢的男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唐心并不希望这个家伙有什么变化。 现在的他,憨憨的,那是一种特有的儿童似的憨厚。这种感觉,让唐心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和拥有感。她会感觉到,无论他在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什么样的战士,在自己面前,也只是一个憨憨的,有色心却没色胆的死混蛋。 指尖的触摸很轻。 唐心小心翼翼地近距离接触着这个已经占据了她整个心灵的男人。这一刻,这个家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熟睡中的段天道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脸。唐心吓了一哆嗦,飞快地缩回了手。 段天道挠脸挠得很用力,脸颊几乎被手指弄变了形。嘴里还唠唠叨叨地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太累了。 唐心有些心疼。 海风山的死,给这个男人身上地重担又加上了重重地一层。 唐心侧着身体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段天道身旁。把自己蜷缩在段天道张开地胳膊下。 黑色地卷曲长发,纤细地腰肢,修长地美腿,蜷曲着贴在一起,如同一个圣洁无暇地婴儿。 在段天道地胳膊下,唐心感觉到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悄悄地。 段天道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了一团紧紧贴近自己身体地柔软。 咦? 什么东西?又圆又滑又香又软还有些弹性…… 海豹玩皮球——先顶顶看。 贱人挺了挺腰。 忽然的一声轻哼让段天道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张绯红娇艳地脸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带着一丝羞涩和一丝娇嗔,看着自己。 这是谁,媚眼如丝,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迷迷糊糊中,一股心火,猛然升腾。段天道一翻身,捉住了一对柔软香甜的嘴唇。 “唔……” 唐心闭上了眼睛,身体就如同一条香蛇,软软地缠在段天道身上。 两个人,在热吻中纠缠着,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急促。 唐心眼神迷离,下巴高高地仰起,双手十指插在段天道的头发中,娇吟声带着一丝丝颤抖。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男人,就像是一团火,热烈而温暖。 段天道尽情地享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这种感觉,已经离开他太长时间了。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任何意识,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的本能。 无限旖旎,可怕的诱惑…… 在唐心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中,段天道延迟反应的大脑,忽然间变清醒了。 段天道怔怔地看着唐心,甩了甩头,闭上眼睛,又睁开。 不是做梦,唐心还蜷缩在他的怀里,紧紧地贴着他,微微地颤抖着。 “唐心?”段天道的惊讶,已经完全被唏哩哗啦的感动所冲淡。 这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 可现在,她就蜷缩在自己地怀里,衣裳凌乱。她在担心自己,在任自己予取予求。 段天道挥手在唐心丰腴的屁股上拍了一记,在唐心地娇呼声中,将她拥入怀中。残酷的战争世界,总有一些领地,是温暖的。 不止是唐心,还有阿黛丝,还有自己的便宜妹妹,这些女孩子,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爱情总是以各种各样超乎想象的方式萌发。能够依偎在一起,彼此相濡以沫,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其他的谁他妈在乎! “你的脸色不好……”唐心如水般的眼睛,在段天道的一巴掌中,风情荡漾。她红着脸道:“我有些担心,所以进来看看……” “担心什么?”段天道亲了亲唐心的额头:“看归看,你也别挑逗我啊,幸亏我意志坚定悬崖勒马要不,我们这一身清白,可就全毁了。” 贱人嘴里说着。似乎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还覆盖在那弹性惊人的娇躯上四处游走。 这叫清白? 唐心羞红了脸,拍开段天道的魔手,用手臂环遮着洁白地傲起,啐了一口。 “可惜没时间了……我得去找苏斯运输舰队的麻烦了。”段天道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帮唐心整理好衣服。得意地道:“想毁我清白?你不把我折腾上几个小时,让我死去活来,我是不会屈服投降的。” “滚!”唐心一个枕头,砸在正往门外蹿的段天道背上,媚眼咬唇:“死人,你给我小心一点。” “怎么样?”段天道一出门,就看见等待在门口的马维:“作战计划出来了么?” “出来了!”马维递上手中地计划:“不过,作战部对这计划还有些争论。” “争论?”段天道有些发愣。在这个时代,因为军事理论和科技的高度发达。制定一份作战计划的速度很快。针对某个战役的计划,通常要制定数百份,然后经过反复推演计算,选择其中最适合的。 而早在两天前,作战部就在针对目前出现在主航道的苏斯后勤舰队进行作战推演。 而这种推演,每隔两个小时,就会重新制定一份。各种条件的掌握,已经到了极端熟悉的地步,拿出作战计划并达成统一意见,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谁知道,这时候竟然会出现争论。 段天道打开了文件夹。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争论了。 除了之前悍军侦查舰追踪地六支苏斯运输舰队之外,在这份作战计划中,还出现了另一支苏斯后勤舰队。 这是一支拥有六艘大型运输舰和十六艘中型运输舰组成的后勤舰队。与其他舰队不一样的是,这支运输舰队,是由一艘台风级战列舰和六艘咆哮级巡洋舰和十二艘锐芒级驱逐舰组成地d级战斗舰队护航的。 而在段天道手中的这份作战计划中,袭击这支舰队的计划。被排到了第一位。这也就意味着,作战部倾向于将这个计划,作为主行动计划。tqr1 “现在,夏长天少校和阿芙罗拉少将,对主计划的选择,有很大的分歧。”马维道:“夏长天少校认为,这支重兵护航的后勤舰队,是我们对苏斯后勤线发动袭击的最好目标。通过种种迹象来看。有理由相信这支舰队运送的物资或某种东西,对于苏斯驻乌克红基地非常重要。而阿芙罗拉少将则反对冒险,她认为,应该选择一个更容易得手的目标。” “要不……”段天道看了看时间,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地房间门,想着床上风情万种的唐心,心猿意马,试探着问道:“我再回去睡一觉?” “算了。”段天道敌不过马维冰山一般的表情,愤愤道:“去看看,去看看。” 气急败坏地一走进基地作战部推演室,段天道就被作战室里的气氛,给吓了一跳。 环绕椭圆形的推演室一周的推演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各个海域,空域的立体图和数据标识。数不清的推演方案,正在自动程序上运行。代表双方兵力的参数,飞快地随着推演程序地进行变幻着。不时在清零之后,又变成另一段推演程序。 而在数千平方米的推演室大厅中央,数十名新成立的作战部参谋,已经分作了两派,正围绕在中央推演台前,你来我往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 “夏长天少校。”说话的,是一位圆脸的苏斯女参谋。段天道认识这个叫塞西莉亚的女孩,她是阿芙罗拉的副手,和阿芙罗拉几乎形影不离。 只见她用手指轻巧地点了一下光幕中的目标海域,将一个暗礁群放大。气势汹汹地冲夏长天问道:“请你告诉我,敌人的舰队会在什么时间抵达这个障碍区?” “十六个小时之后。”大头夏长天用手在屏幕上地一个船型标志和目标海域之间,拉了一条线。随着手指地移动,一连串的数据在线条上飞快地变幻着。 当夏长天地手指停下的时候,时间,距离。速度,舰艇数量和船只类型已经完全显示了出来。 “那我们的埋伏地点呢?”塞西莉亚追问道。 “这是我们埋伏的位置。”夏长天在光幕上点出了几个标记,眼睛却总是不看塞西莉亚,大脑袋晃来晃去,塞西莉亚说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态度倒是端正地很。 段天道冷笑,这萝卜头,心里有鬼! “这里是主航道的第三航段,距离我们的路程至少需要十个小时。”塞西莉亚撇嘴道:“如果再加上敌人前出探路的警戒侦查舰压缩的时间,我是不是应该认为,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空档。在这块危险的障碍区里设伏?你不觉得,这太冒险了么?”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鬼画符! “是有点冒险……”夏长天点了点头,随即又急道:“可是,这支舰队的价值,远远超过我们跟踪的其他运输舰队。况且,以我们舰队战舰的速度,完全可以提前两到三个小时抵达伏击点,完成伏击隐蔽。” 段天道看见,夏长天晃着他的大脑袋,满眼都是血丝,为了这些作战计划,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从在方舟号上起,段天道就知道,夏长天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世界名将排行榜上的一代名将。 为此,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萝卜头,实际上在军事理论和战例分析研究上,付出了相当的努力。再加上他本身的天赋,早在还是一名见习参谋的时候,他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才华,并形成了他个人的战术思想和风格。 这是一个喜欢走钢丝的天才。 这个评价,是段天道无数次和夏长天进行推演对抗后,得出的结论。 夏长天的战术总是喜欢冒险。 不过,他的天才在于,他选择的战术常常能出人意料,有极强的欺骗性。 有好几次,段天道即便反复推演,也没能看出夏长天布局的杀招。几次投入的反制,都被夏长天轻易化解。直到战后研究,段天道才发现,夏长天其实也不好受。有些地方,只不过是一纸之隔。只要自己稍微用点蛮力,说不定就捅过去了。 不过,在进行对抗的当时,段天道却是分明觉得,自己选错了方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向那个方向继续投入兵力了。 知道了夏长天的特点以后,段天道在对抗中,就开始耍无赖了。 例如,明明推演分析夏长天对侧翼的保护很严实,段天道偏偏投入兵力猛攻。明明夏长天的战略部署严防偷袭,段天道偏偏要在打得最激烈的时候,进行偷袭。 这种无理取闹,完全没有数据支持和根据的打法,让夏长天一度异常恐惧。 他不明白,段天道是怎么看穿自己的战术的。问段天道,这贱人又淡淡地一笑,故作高深死不开口。 到最后,夏长天实在没有办法了,一横心,丢掉了他自觉卓尔不群,原本宁死不改的冒险战术,反过来虚虚实实,又让段天道吃了不少亏。 从履历上看,夏长天好像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地战绩。可以段天道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一个难得的诡异战术天才,一个喜欢剑走偏锋,并懂得虚实交替地战术策划者。 而且,战争已经让他越来越成熟!这一次,组建悍军作战部的时候,他直接任命了夏长天作为作战部的参谋长。 段天道相信自己的眼光,可在其他人的眼里,却不是一回事儿了。 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战绩,甚至没有任何一个成型的,单独制定的作战计划被顺利执行。 这样一个菜鸟成为作战部的参谋长,这不是开玩笑么。 要知道,虽然作战部地职位设置上,还有总参谋长,副总参谋长,还有其他部门小组的负责人,同级的参谋长,可是,现在的悍军作战部,只有一个小组,十二名参谋! 夏长天,就是实际上的第一参谋。 这个等同于悍军大脑的位置,放在夏长天屁股底下,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人放心的。 而这一次,是夏长天第一次履行参谋长的职责。独挑重担,也是他第一次制订马上就会得以实施的作战计划。 悍军没有实力供夏长天交学费。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拼命。 这是他的第一仗,是他走上名将之路的第一次考试,他不想搞砸了。 段天道静静的看着和塞西莉亚争辩的夏长天,原本这个萝卜头只需要选择一个弱小地目标,就能稳健地交出答卷。可是,在看见这支新发现的后勤舰队时,他还是选择的他自己地战术风格。 这个人也是一个倔强的疯子! 塞西莉亚对夏长天的解释,并不满意:“夏长天少校,提前两三个小时,并不能完全保证我们抵达指定位置并成功进行隐蔽。况且,我们面对的是实力并不弱于我们的苏斯舰队,以你四星的推演等级,你能保证你的推演完全没有漏洞么。” 夏长天低着头,嘀咕道:“四星推演的评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塞西莉亚没有听到夏长天地嘟囔,继续道:“况且,作战计划,都是建立在已知条件上的。如果条件发生变化,计划就会面临危险。留有的转圜余地越小,危险就越大,尤其是以寡敌众的情况下我们现在得到的所有已知条件中,有好几条,都是你的推测吧?” “我这样推测是有依据的。”夏长天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 段天道摇了摇头。 就凭夏长天这幅德行,他这份计划不管对错都说不清楚了。现在需要的,是把计划用推演计算审核过。程序才最有发言权。 不理会一群争论中的参谋,段天道自顾自地走到靠墙地一台推演电脑前,将手中的作战计划文件夹塞进卡槽,调出程序,一边根据计划中的数据,在屏幕上画着天机老人教他的古推演术专用的符号,一边海域图上进行标注。 “作战计划,你怎么看?”阿芙罗拉发现了段天道,袅袅婷婷地走到段天道身旁坐下。 “怎么?”段天道手上操作不停,眼神隐蔽地瞟了瞟阿芙罗拉筒裙下,交叠的美腿。 阿芙罗拉的腿修长笔直,脚踝骨骼小巧精致,看起来十分诱人。段天道在心头暗赞,这位便宜妹妹,实在是一个迷人尤物。被唐心给挑起来的心火,似乎又旺盛了许多。每次大战临近,他的肾上腺素分泌,总是特别的旺盛。 “你不觉得,这样地计划,太冒险了么?”阿芙罗拉蛾眉微蹙:“对方地护航舰队可是d级舰队!” “作战计划有什么漏洞么?”段天道继续在屏幕上画着符号。 “没有。”阿芙罗拉抿了抿嘴唇,凝神想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选择一个比较容易得手的目标。” “容易得手?”段天道大摇其头:“也就意味着目标价值地降低。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第一次袭击有护航舰艇的正规苏斯后勤舰队担心。可是,正因为我们是第一次偷袭,所以,才应该珍惜机会。否则,我们把第一次浪费在一个没有价值的目标身上,除了打草惊蛇以外,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在这一点上,我是比较赞同夏长天的意见的。” “可是……”阿芙罗拉看向段天道的眼神中,有些担忧:“我总觉得,策划这样的袭击,在我们现阶段,本身就是一种因为愤怒而产生的一时冲动。” “就算是冲动好了。”段天道的推演结束了,他怔怔地看着屏幕:“军人,没一点冲动,那还叫军人么?” “这是战争!一名军人的职责!”段天道回过身来,凝视着阿芙罗拉:“消灭的敌人越多,我们才越安全!所以我们需要一点适当的冲动!” 段天道说着,拍了怕阿芙罗拉的腿:“放心吧,我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报复有很多种方式。以命换命是最蠢的一种。我才没那么傻呢!” 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貌似诚挚地背后,段天道心头窃喜——妹妹的腿,真是又白又嫩又细又滑哦。 阿芙罗拉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吃了豆腐。她的目光,被段天道面前的屏幕上的古怪符号所吸引。tqr1 “这是什么?”阿芙罗拉好奇地问道。 “我在对夏长天制订的这个计划进行推演复核。”段天道早习惯了古推演术带给其他人的惊奇,和现代那些一行行数据一个个条件都排列得密密麻麻的推演术比较起来,古推演术的符号,更像是小孩涂鸦。 这种推演术来自易经,就算是华夏人,也没几个能看懂的。 将自动推演程序的运算结果显示出来,段天道反复核对,找不出什么漏洞,扭头对阿芙罗拉道:“从推演的结果来看,夏长天这个计划,是合理的。” “你就是根据这个东西,做出支持夏长天计划的决定的?”阿芙罗拉皱起了眉头。 “对啊。”段天道睁大了纯净的眼睛,理直气壮。 阿芙罗拉差点就被气笑了,这么一个鬼画桃符的东西,短短几分钟,就能得出所谓的推演结果,这也未免太不把战争当回事儿了吧! 这和古代骗子掐指一算,就能算破天理循环人生轨迹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现代战争推演已经在数千年的发展中,进步到了极其精细的程度。除了双方的兵力配置,战斗力评定,地形,气候,后勤保障,通讯,信息收集等数以千计可以影响战争走向的推演条件以外,还要对偶然变数,指挥官风格,这一类无法用数据衡量的指标进行考虑。 虽然,这些条件,早已经被集成在了推演程序的考量范围之中,可是,推演程序,终究只是一个公式,真正的数据条件,还需要推演者的输入。 同样的公式中。一个条件的变化,可能导致的结果,就差上了十万八千里。这么精密的作业,是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和不到十分钟地时间,就能完成的?! 如果说夏长天地作战计划,还算是以规范地军事作业程序产生地冒险主义方案地话。 那么段天道这个东西,就是完全地胡说八道。 就跟一个不识数地小孩板着手指头花一分钟。赞同一道微积分题地答案一样荒谬。 “你是认真地?!”阿芙罗拉看着段天道一本正经地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是这样地东西也算是推演地话,那自己在苏斯军事学院用了七八年学习地东西。又算是什么? 就算要支持夏长天,就算想拿这支苏斯运输舰队开刀,这个混蛋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认真地!”段天道地头点得飞快。 “那好!”阿芙罗拉猛地站了起来,气冲冲地道:“你和我做一场推演对抗。你赢了我,我就支持这个作战方案!”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这不可能! 阿芙罗拉因为恼怒而增高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推演室中央数十位军官地注意力。一直在反复推导争辩方案合理性的夏长天和塞西莉亚,也停止了争执。 一看见段天道,夏长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方将军。”夏长天兴奋地道:“你来了就好了,赶紧把我的作战计划复核一遍,再耽搁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已经做过了。”段天道冲夏长天比了个大拇指:“方案做的不错!” “听到了吧?”夏长天得意洋洋地看着塞西莉亚和阿芙罗拉:“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 塞西莉亚不耐烦地道:“闭嘴!” 夏长天乖乖的闭上了嘴巴。tqr1 “怎么样?”阿芙罗拉冲段天道扬了扬下巴。 “为什么要做推演对抗?”段天道很惊奇,苦口婆心地劝道:“罗拉妹妹,要玩,咱们干完正事儿回来我再陪你玩好不好?” “谁玩儿了!”阿芙罗拉被眼前这混蛋气得半死。她指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符号:“要想我通过这个作战计划。你就证明给我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的推演术,到底是怎么得出答案的!” “这东西,也能叫推演?”塞西莉亚和参谋们,这才明白一向娴雅端方地罗拉妹妹为什么这么激动。他们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上的方块圆圈。就这东西得出来的结论,谁敢相信?这不是拿战士的命当儿戏么。 塞西莉亚斜睨着夏长天。 这家伙刚才居然还嚷嚷着让段天道做推演复核。段天道比个大拇指,就得意忘形。就这样的推演复核,比不做还糟糕! 这个笨蛋! 难怪罗拉妹妹要跟那个木头木脑的方楚天做推演对抗呢。对付这种指鹿为马的混蛋,这是最直接的方式——你不是说你用你的推演术对作战计划进行了审核么? 我直接在推演上击败你就好了! 到时候,看你所谓地推演,还有多少可信度! 不过,虽然接触的时间短,塞西莉亚还是知道这方楚天向来有些无耻的。一旦让他指鹿为马,难保到时候,又指个什么鸡啊狗的出来,这倒颇为可虑。 不光是塞西莉亚等几名苏斯籍的作战参谋对方楚天的推演术嗤之以鼻,就连没见过这些古怪符号的几位华夏参谋。也各自面面相觑。 大伙儿看着段天道眼睛发直。均想:“你老人家要骗人,也拿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的东西啊。数百个已知推演条件。你这乱七八糟的符号数来数去,不过那么几十个,怎么合也合不上啊!” “用这个作战方案做模拟对抗?”段天道瞪大了眼睛,举手叫道:“我选苏斯舰队!” 所有地人都很鄙视这个不要脸滴。 这个战局,悍军靠的是隐蔽埋伏。现在,悍军地所有作战步骤,方位,地点都刻在脑子里,自己打自己,这还用打么? “谁说要用这次战斗了!”阿芙罗拉咬牙打开推演电脑上的对抗程序,选择了一个随机生成条件的战局,道:“就这个!” “几局几胜?”段天道翘起下巴,活脱脱一副‘很怕你耍赖’的表情。 “一局定胜负!”阿芙罗拉恨不得一脚闷在这混蛋的脸上。 “好吧。”段天道勉为其难地坐在电脑另一端,仿佛生怕被阿芙罗拉偷看作弊一般。挡住控制台上的键盘和控制面板,回过头来,耷拉着眼皮:“输了可不许哭!” 阿芙罗拉气息不均脸色瞬息数变。旁边的参谋们也一脑门子汗。 这混蛋实在是很找死。 “少罗嗦!”阿芙罗拉顺手将身边椅子上的软垫砸了过去:“开始!” 随着阿芙罗拉点开模拟对抗的开始键,一张地图跳了出来。 一旁地参谋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 这一类由电脑程序自动产生双方的兵力、武器装备、人员配置,地形地貌,气候等一百三十五种推演需要的主要数据条件和数千种随战局演变的附属条件,在模拟地图上,进行的模拟推演对抗,原本就是他们的必修课。 几乎每个参谋,都进行过不下上千次地对抗训练,对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们都知道,在这样的对抗中,对条件的利用程度越高。对抗优势就越大。不过,在个人对抗中,能够看清楚并作出分析的条件。不过数十种,人的大脑毕竟是有限的,战斗一刻不停的在进行,谁也没办法掌控一切。 不说那数以千计的附属条件,单说那一百三十五个主要条件,就够让人头大的了! 这些条件,在对抗中可不是如同数学题一般代入公式一成不变,不但需要掌握,还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作出判断。并制定相应的战术。 否则,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最终结果,就是兵败如山倒。 在场的许多参谋,都曾经有过因为没能及时反应,被对手先手压制,最终完败的经历。 在军事学院,推演作业成绩是按星级来划分的。 能够入选悍军作战部的这些参谋,大部分的推演成绩,都在三星以上。 那意味着,如果他们单独推演的话,能够掌握三十个以上的主要推演条件。 通常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成绩。毕竟,现代战争推演,是团体行为,许多参谋究其一生,也没有在现实战争中掌握跟踪过十个以上条件地机会。 他们只是作战部这个机械上的一个零件,能够掌握好自己负责的条件,能够为指挥官提供决策依据和建议。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对于那些立志于成为一代名将的人来说,推演对抗,是提升他们的观察力和分析力的一种最常见也最有效的手段。现实中,没有多少战争可供他们实践,而进行模拟推演对抗,就能大幅度积累经验。 同时掌握的条件越多,思维越敏捷,分析和判断的能力,也越全面越准确。 更重要地是,出色的推演成绩,还能得到更多的关注目光。如果能够达到六星以上,就算其他方面差点,不能独当一面,在作战部里当一个参谋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看阿芙罗拉和段天道在模拟推演上对抗,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不过,除了夏长天和几名对段天道盲目信任的华夏参谋以外,在场的苏斯参谋,没有一个人认为段天道能赢。 要知道,作为苏斯最年轻最杰出的少将,阿芙罗拉毕业时的推演成绩,就已经达到了a级的六星! 这样地成绩,在苏斯已经是屈指可数了,就算是老托尔斯泰,也不过才七星地推演水平。况且,这么多年来,阿芙罗拉也没有停止过进步。就算不到七星,也差不远了! 而现代电脑推演程序,包罗万象。除非指定条件和地图,否则,每一次随机对抗,都是完全不同的。段天道就算是想作弊,也不可能! 总之一句话,这个随便画几个神棍般地符号,就宣称完成了推演的段天道,死定了! 苏斯军官们,还没有见过在推演方面比阿芙罗拉更缜密的人,掌控六七十个推演条件,光是推,就能直接把段天道给推死! 地图一出现,阿芙罗拉就飞快地阅读指令,理解战略企图。 这是一个地空协同模拟战局。 阿芙罗拉指挥的蓝军,和段天道指挥的红军,需要对一个指定空港和空港所对应的地面城市实施占领。占领之后,双方将从各自占领的城市,向最终目标区域推进。谁先占领目标区域,谁就获取胜利。 系统为双方给出的配置条件虽然不同,可是在整体上是完全平衡地。 获知的对手情报数量,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互相之间,也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系统数百个空港和城市中的哪一个。 这种模式,考量的是谁地判断和反应速度更快,谁的指令更合理,谁的战术更恰当,对双方的综合推演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阿芙罗拉查看了天网情报汇集,根据情报,她迅速分析了环境和敌我情况。随即开始调配兵力,配置武器装备,设定后勤补给等一系列战前准备工作。 一个个条件,被快速阅读,根据这些条件和数据,阿芙罗拉的指挥,如同行云流水。 参谋们发现,阿芙罗拉能够同时掌控的条件,高达六十九个。 也就是说,她目前的推演等级,已经是准七星了。 这些条件互相关联,光是看就能让人看花眼,参谋们只能随机从中挑选几条进行跟踪,而跟踪的结果,也让他们咋舌。 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这些互相关联地条件,阿芙罗拉处理起来,没有出现一丝矛盾,武器物资的配备,人员的调动,作战方案地展开,各兵种的协调……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当阿芙罗拉指挥舰队,沿选择的安全跃迁航道,向空港运动时。系统时间才不过过去了九个小时,而现实时间,不过才十八分钟! 参谋们瞟向段天道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那个做贼一般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的家伙,也不知道完成战前准备了没有。 他的那些符号恐怕帮不了他什么忙。 以系统对阿芙罗拉的兵力配置的打分来看,空港几乎可以一鼓而下。 占领地面城市,对阿芙罗拉地指挥技能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以阿芙罗拉流畅的推进来看,恐怕要不了半个小时,这场对抗就结束了。 如果动作够快的话,阿芙罗拉甚至只需要派一辆机甲,就能完成最终占领,达成胜利条件。 系统时间飞快地流逝,当阿芙罗拉的舰队抵达目标空港所在的海域时,忽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意外地发现,空域中,一支红色的舰队,正以一个空港为核心,进行圆形布防! 而在那个空域不远处,标记为191号的空港,正是阿芙罗拉需要占领的空港! 阿芙罗拉和方楚天需要占领地空港,竟然是相邻的! 这个问题跃入所有人脑海里的同时,另一个更大的疑问浮现出来——方楚天的动作,怎么那么快?! 从红色舰队的动作来看,很显然,方楚天已经完成了向空港的兵力投送,并且,已经取得了空港的控制权,否则,舰队是绝对不会把屁股,朝向有陆基防空火力网的空港地! 难道…… “哇!”段天道在惊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塞西莉亚和几个参谋,转身就想走过去查看段天道的电脑屏幕。 “不许看!”段天道整个人,几乎趴在了控制台上:“再过来我叫救命了哦!” “不看就不看!”塞西莉亚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一定是没有进行合理配置,就直接发动攻击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快!” 第一千一百章 这是什么实力? 塞西莉亚地话,给了所有人一个最为可信的解释。 被红色舰队的出现,弄得有些发怔的阿芙罗拉,也回过了神来。 随着一连串指令的下达,阿芙罗拉的舰队,迅速展开攻击阵型,向红色舰队扑去。 而段天道的舰队,也没闲着,针锋相对地缠了上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屏幕上,双方的攻防节奏转换极快。 阿芙罗拉的局部指挥,流畅犀利,舰队的不同舰艇的特长,在高速运动中,发挥到了极致。航母战机,战列舰的齐射,高速驱逐舰的冲锋绞杀,巡洋舰的两翼环绕种种战术动作,精确的如同教科书一般。 可是,无论阿芙罗拉的攻势如何犀利,段天道却都能一一化解。 这家伙显然明白自己占了先手,舰队的战术,也格外猥琐。所有舰艇都开足了马力在大海中上下乱窜,根本不和阿芙罗拉正面交火,只采取死缠烂打的策略,在远处绕圈子。狼群一般,东一口西一口,总不让阿芙罗拉的舰队消停。 阿芙罗拉和身旁的参谋们,不禁一阵失神。 这一轮接触,推演系统,已经给出了答案。段天道的舰艇配置,并没有明显的缺陷。相反,在这局部战斗的指挥中,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这种全靠指令指挥的实时战斗中,他的攻防节奏,竟然也快得惊人! 要知道,阿芙罗拉在指挥这次局部战斗时,是停下了其他指令的。 她能同时掌握六十九个推演条件的能力,全部运用在了这场战斗中。 舰艇的速度,突进线路,阵型配合,动力和火力控制,人员的调配,环境的利用,战斗时的迂回,示弱,包抄,突击…… 针对系统瞬息万变的条件,阿芙罗拉下达的指令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精确。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局势,都在向着有利于段天道的一方发展。 短短几分钟,阿芙罗拉已经损失了两成兵力。而段天道却只损失了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总计不到百分之三的舰艇。 阿芙罗拉的舰队,就像是一头盛怒的公牛。而段天道的红色舰队,则更像是一张看似凌乱,实则聚散有序的大网!这其中的指挥难度差距,就连傻子都明白! 阿芙罗拉是七星推演等级,那这个混蛋…… 所有震惊的眼神,全都投向了段天道。 段天道一手托着腮帮子,悠闲地用另一只手,在控制台上点来点去。 “混蛋!”阿芙罗拉轻轻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这一次对抗,自己恐怕要输了。 不过,她并不准备就这样投降。托尔斯泰曾经给她上过一堂课,现在,这堂课自己没能解决的问题,应该让这个方楚天尝尝味道了。 面对一个异常冷酷的,不在乎部下生命,动辄同归于尽的敌人时。 你会怎么做? 阿芙罗拉的舰队,开始变阵。 虚拟大海中的舰群,如同狂风中的云朵,在翻卷变幻。 几秒钟后,战列舰的锥形攻击集群,就已经压缩回收成了如同鸡蛋一般的椭圆形防御阵型。两翼巡洋舰和驱逐舰,也偏移了突击线路,一艘艘首尾相接,一边以侧舷火炮压住阵脚,一边在大海中划过左右两道二百七十度弧形回旋,向前移的舰队主阵靠拢。 当主阵聚合完成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舰群猛然间集体加速,如同深海中觅食的鱼群,同时摆尾,偏转六十度,向系统分配给段天道的目标空港疾扑而去。 阿芙罗拉的这一手,顿时弄得段天道手忙脚乱。 “不用这么拼命吧?”段天道回过头来大叫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那你让我赢好了。”阿芙罗拉抿着嘴挑了挑眉毛,看也不看他一眼。 “想甩开我?”段天道指挥着舰队围追堵截,试图将阿芙罗拉的舰队死死缠住。嘴里哼哼两声,正准备大夸海口时,声音却嘎然而止。 目瞪口呆中,只见屏幕上,四艘航母,从阿芙罗拉高速转弯的舰队中,被甩了出来。 在脱离舰队的一瞬间,四艘航母就如同四个炸了窝的蜂巢,无数战机从不同角度的弹射跑道飞跃而出,机尾推进器,在空中划过无数道或大或小的回旋流光,掉转机头,齐刷刷地向红色堵截舰队笔直电射。 围堵的红军舰队,不可避免的和战机群发生了碰撞。 密密麻麻地炮光中,蓝军地一架架战机化作火球。四艘航母地舰体上,爆炸地光芒此起彼伏。十几艘红军高速驱逐舰,也在蓝军战机群不要命地攻击下爆炸解体。 而阿芙罗拉地舰队集群已经趁机脱离缠斗! 身后地参谋们一片哗然。 为了拿下段天道的目标空港,阿芙罗拉竟然牺牲了舰队中最昂贵也是最重要地战斗力! 全部地四艘航母在这一刻,变成了一道不要命地阻击阵地!它们地任务就是在被击毁之前,将红军舰队死死挡住! 如果在现实中,这代表着四支a级舰队地核心灵魂、数千亿美元和近十万士兵地灰飞湮灭! “你疯了?!”段天道呆若木鸡地看着阿芙罗拉。 “想要阻止你取得胜利,这是唯一的方式。”阿芙罗拉扭开了脸。段天道震惊的眼神,像极了她当初看向托尔斯泰时的眼神。当初托尔斯泰给自己上这堂课时,自己也是同样的震惊和迷惘。 “可是……”段天道完全不能接受:“失去这四艘航母,你的舰队,也会在我的攻击下覆灭!系统给出的战略目标地价值,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这是战争!我现在扮演的,是你的敌人!” 阿芙罗拉死死咬着嘴唇:“在现实中,我不会这样做。不代表其他人会不这样做!战争不是理智地利益衡量,在这个世界上,疯子远比你想象的更多!如果是在现实战场上,我们的战略目标,很可能是一个虽然渺小,但却关系到整个战局的关键地点!别说牺牲一支舰队,就算是牺牲十支舰队,只要能够拖延你一秒钟。都会有人毫不犹豫地去做!” “如果我的舰队占领了空港,在你消灭我的舰队之前,你的陆军就是一支孤军。前面有系统军队,后面有我的军队。输了你就得放弃支持夏长天的作战计划。如果想要赢,你就必须付出同样地牺牲。”阿芙罗拉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段天道:“你会怎么选择?” 推演室里,一片寂静。 阿芙罗拉的话就如同一记记猛锤,敲在段天道心头。 这不是一个游戏! 看着屏幕上的推演程序,段天道忽然觉得,那些没有发出的指令,是那么沉重。 以前的自己,不过是独行侠。 为了避免麻烦,黑兵的运作一直是天机老人,是段天涯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是这些人在战争棋盘上从容落子谈笑用兵。 什么时候,自己,也站到了这个位置上?! 过去,好像在这一瞬间就过去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自己手里握着的,是十万悍军的命,是两大基地三十万后勤人员、科研人员和普通民众的未来!再往以后,这个担子,还会更重! 世界名将排行榜上那一张张面孔中,谁也不知道,在这些人中间,有多少个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他们手里的军队,去干些什么。 想要阻止这些人,就必须击败他们! 可是,如果他们和这个时候的阿芙罗拉一样,自己又用什么去击败他们,用什么来捍卫自己想要捍卫的一切?用部下的牺牲么? 那自己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慈不掌兵这四个字流传了数千年,此刻回荡在段天道耳边,依然那么刺耳。 “你没多余地时间考虑了。”阿芙罗拉地声音听起来很冷酷:“我的舰队,马上就要进攻空港了。你不想阻止我么?” 妈勒个批! 谁说老子不想,老子想得要命! 段天道重新在推演电脑前坐正了身子,就不信,这仗,会只有一种打法! 键盘上,段天道运指如飞! 阿芙罗拉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压力。 段天道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牺牲一部分舰队。他的舰队,在躲闪游走中,抓住并创造着一切机会,疯狂撕咬着四艘航母组成的防线。基地的防御系统也被调动了起来,拼命地抵挡着阿芙罗拉舰队的攻击。 阿芙罗拉看到了段天道的选择。 她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失望还是为自己的舰队跟着他而感到幸喜。 没有杀伐果断不能勇于弃子的统帅,在这场战争中,能走多远? 两分钟后,一艘航母被摧毁了。紧接着,又是另外一艘。红军舰队在拼命进攻。 五分钟后,蓝军舰队,终于突破了空港防线,投送了陆军。阿芙罗拉看到,段天道铁青的脸。 八分钟后,当蓝军登陆地面时,阿芙罗拉赫然发现,红军陆军和系统配置于地面城市的守军之间的激战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怎么这么快? 震惊中,阿芙罗拉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发动了对红军的攻击。 十五分钟后。蓝军舰队已经被红军舰队歼灭了,空港再度落入红军手中。 二十分钟后,红军一支装甲团,占领了目标区域。推演对抗结束时,红军和蓝军在城市中的争夺,正处于白热化状态,蓝军不要命的攻击,红军则用尽一切办法拖延战斗保存实力。 推演程序在屏幕地一条白光闪耀之后,嘎然而止。紧接着浮现在屏幕上的,是双方的数据。 推演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发呆。 塞西莉亚拼命地揉着眼睛,参谋们面面相觑眼睛发直,谁也没想到,推演等级高达七星的阿芙罗拉,会败得这么彻底。 “蓝军残余兵力,百分之十五。红军残余兵力。百分之七十三。红军目标达成。红方胜。” 这个简洁的结果,在屏幕上不停地闪烁着。在结果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数据。 如果说结果,只是让人发呆的话,那么,这些数据,就足以让人发疯。tqr1 先是这场模拟推演对抗的用时,从开始到结束,共计四十五分钟。 这个时间。竟然比系统设定地最低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 如果有人还不明白这个时间说明了什么问题,那么只要看双方的战斗力对比,就连白痴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显示的红军战斗力为770,蓝军战斗力320。 这个数据地意思很简单。这意味着能同时掌控六十九个作战条件的阿芙罗拉,从兵力配置,作战指挥,战术运用等多方面集成的战斗力,只不过是段天道的一半! 那段天道的推演等级,是几星?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波谲云诡! 没有人再认为段天道那些古怪的符号只是神棍画符小鬼涂鸦了。 推演电脑上显示的数据,和这些数据背后的含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得头皮发麻。 若是直接把结果给其他不知情地人看,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菜鸟和一个高手之间的对抗结果。 数据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七星推演都是菜鸟,那在场的这些三星四星的参谋们,又算是什么? “这方楚天,到底是不是人?”塞西莉亚眼睛都揉红了,也没把屏幕上的数据给揉变。心直口快的她,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可是,当大家把惊讶而敬畏的目光投向段天道的时候,却发现,赢得了对抗胜利的段天道,静静地坐在电脑面前,对着屏幕发呆,仿佛这场对抗的胜利,完全跟他无关。 “我相信你的推演审核结果。” 阿芙罗拉轻轻一推桌面,滑动椅子,站起来,走到段天道身旁,窈窕的身躯,轻轻靠在段天道的椅背上:“这是我第一次,输得这么心服口服。” 段天道怔怔地看着她,双目无神。 “我不得不承认,我做梦也没想到,你能够用百分之二十三的兵力,化解我同归于尽的进攻。”阿芙罗拉拂了拂发梢,凝视着段天道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意义么?”段天道地眼睛依旧无神,喃喃道:“这不过是个人的模拟对抗,你一个人,就能让我损失百分之二十七地兵力。如果是在现实中。遭遇拥有完整参谋体系的敌人,我会损失多少?” “你想得太多了。”阿芙罗拉把手放在段天道地肩膀上,柔声道:“这是战争,不是么?战争,总会有牺牲的。战争的手段,就是杀戮。如果有人想要和你拼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击败他。损失总是会有的,只要能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就是胜利。世界上,没有不死人地战争。” “一场战斗我丢掉百分之二十七!”段天道心疼得脸上的肉直哆嗦:“第二场战斗,我就只能以四分之三的兵力作战,损失将会高达百分之五十。第三场战斗,我就会全军覆没!” “虽然有很多疯子。”阿芙罗拉道:“可是,不一定你都碰得上啊。如果是在现实中。我根本不可能这样跟你打。在发现无法击溃你的舰队之后,我就撤退了。” “万一就让我碰上了呢?”段天道拼命地钻牛角尖。 阿芙罗拉笑了笑道:“你可以跑啊。” “万一跑不掉呢,或者必须要打呢?”段天道的不厌其烦地钻牛角尖。 “好吧……”阿芙罗拉被段天道问得头大。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要足够强大。这一次是一比一的战斗,你可以把它变成二比一、三比一甚至十比一!第二……” “第二是什么?”段天道急切地问道。 “你需要具备高超的指挥艺术,凌驾于所有对手之上。用战术和计谋,弥补实力的不足。”阿芙罗拉道:“这并非不可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至少,从你推演能力上来看,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事家的基础。我相信,就个人地推演能力来说。就算某些历史上最出色的将军,也不见得比你更强。虽然在现实战争中,推演只是军事决策的一部分,通常都由参谋部集体完成,可是,拥有超强的推演能力,也意味着更准确的判断和更全面的指挥。” 段天道喃喃自语。 阿芙罗拉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升悍军的实力和自己的能力! 否则,在强大的米国和那些疯子名将的面前,悍军会很容易就被碾得粉碎。 “怎么样?”阿芙罗拉看了看时间:“执行计划么?” 段天道回过神来,看着阿芙罗拉,认真地道:“虽然你同意了作战计划……不过,我还是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悍军经受不起任何损失。万一那支护航舰队的指挥官是个疯子,我们会吃亏。所以,我决定……” 阿芙罗拉欣慰地看着段天道。段天道的话让她感觉,这一次对抗虽然自己输了,可是自己的收获,却远比赢了对抗更丰厚。 “还是去打打看吧。” 前言后语逻辑混乱地段天道眨巴着眼睛,似乎很惊奇于阿芙罗拉咬牙切齿的表情。 “袭击地点距离自由港自由航道很近,打不过,我们可以跑啊!悍军,需要壮大嘛。” 段天道下了最后的结论。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阿芙罗拉气冲冲地离开推演室,咂了咂嘴巴。 啧啧,这妹妹穿高跟鞋走路的样子,十分摇曳哦。tqr1 十分钟后,当段天道穿过港口大厅长长的金属甬道,出现在码头上的时候,阿芙罗拉、夏长天和马维等人,已经等候在了战列舰圣剑号的入口踏板处。 段天道仰起头,港口透明的开合式穹顶舷窗外,另一艘黑色的雄壮战列舰圣光号。 巡洋舰魔方、魔法、魔蝎、魔王、魔术、魔刀号,以及二十二艘悍匪级武装商船和四艘电子舰在内的悍军舰队,已经停在了港口外。 月亮的光芒,让这个岛屿如同一个斑驳明暗的玉盘,再加上一条白茫茫雾蒙蒙地陨石带,更是如梦如幻。二十九艘战舰,就在这银白色的光芒中,静静地等待着,舰体转向推进器喷射出淡淡的流光,如同聚集的无数浮游蝌蚪。 段天道走进了战列舰,厚重的舱门,缓缓闭合。破烂的外挂装甲,通过遍布战列舰外壳的轨道,扩展开来,将整艘战列舰,都包裹了起来。 随着战列舰缓缓飘上海面,段天道的声音,在所有战舰的广播中响起。 “我来告诉大家,我们准备去干什么。”段天道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发表战前动员:“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是找到苏斯舰队。跟上去,揍他们,抢了东西就跑。怎么让他们郁闷,咱们怎么干,是时候让这些杂种付出代价了。” 段天道的话,引来了一阵笑声。尤其是一干海盗和雇佣军出身的船员,更是激动不已。这位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长官,真是深得人心。 “我不喜欢把我们的行为,归类于报复。”段天道道:“报复,总是被动的。我们应该摆正心态,用我们能够想象的最恶毒的方式,主动的去欺负我们的敌人。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不厌其烦,一直到他们死去活来精神崩溃。” “我特别允许你们释放出你们心灵深处的每一分阴暗恶毒。你们可以在你们的敌人脸上吐唾沫,揩鼻涕……嗯,没什么好顾忌的,这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战争。我也不是什么道德标兵。”段天道撮嘴吹了个口哨:“跟上我,这是一次发泄之旅。” 对于东南海域的争夺,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各国将领,都把目光投向了自由航道。 随着华夏的三支舰队和一支b级舰队进入主航道。随着胡兴芳抵达自由港,这种关注,也越来越密切。 自由港的局势波谲云诡,而遥远的东方也不消停。 带着辐射的暴雨之后的好几天,地面都满是混杂着辐射尘的泥浆,周围的辐射大幅度增强,即使是对辐射具有较强耐受力的强化战士也很难在这种环境下长时间停留。 步兵基本医疗套件中有抵抗辐射的药物,但是效果有限,而且有效时间只有一天。这是为了让战士们通过高辐射的恶劣区域。象那六名被暴雨淋透的战士,基本套件中的药物就没什么效果了。 一批新的单兵抗辐射药剂已经运到,这样即便这样的大雨再来几次,也不会再像第一次一样猝不及防。 徐有容没有坐在相对舒适的越野车中,而是坐在载重卡车驾驶室顶的射击位上,观察着前方。 她的步枪放在身边,射击位上的重机枪虽然用起来不太顺手,但是对付集群目标显然更加好用。 接下来的战斗会和以往有所不同,徐有容还是第一次要对付这么多的重装甲目标。 以往,徐有容并不畏惧战车,在她看来,行动迟缓、攻击有大量死角的战车根本就不是威胁,有的是办法对付它们,实在不行还可以逃跑。 以徐有容在戈壁中奔行的速度,还没遇到过能够在复杂地形下追上他的战车。 徐有容过往都是一个人在作战,对付的也只是几辆老式战车。但是对付胡鸠,已经不再是某个人的战斗,而是一场战争。 对付的将会是几辆、甚至是十几辆的新式战车,而且肯定还会有更多也更先进的战斗机械人。 这些具有自主智能的战争机械将会颠覆以往的战争逻辑,它们没有畏惧,也不怕死亡,可以在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和战斗,会严格执行命令,绝不会对敌人有宽容和怜悯。而且徐有容作为这支部队的首脑,不能率先逃跑。 徐有容习惯的狙击,对付这类厚装甲的机械目标几乎没什么用处,最好的武器就是‘青铜龙’这类的导弹,反装甲炮也马马虎虎。 徐有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选择的新驻地是一个废弃的小镇。 小镇位于一座小山的后面,山顶可以成为不错的阵地,可以阻挡胡鸠的攻势。小镇本身的大部分房屋还算完好,稍作修理就可使用。地带也很平缓,旧式的载重卡车就可以通行。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昔日也是个曾经容纳千人的地方,装下徐有容这点人马不是问题。但等到所有的人员都安顿好,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徐有容无法入眠,干脆跳到了镇前小山的顶上,望着西北方向沉思。从这座小山开始,地势就不再平坦,而是起伏不定,一个个山丘连绵起伏,但是小镇前的小山是其中最高的一座,从这里望出去,视野几乎不受阻挡。 战术电脑又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现出的依旧是青灵卉。 徐有容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对青灵卉的作息时间有些好奇起来,就算是再强大的修道者也偶尔需要休息,可是青灵卉却似乎从不需要睡觉的。 难不成…… 这小妮子也是个机械人?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第十个狙击手! 青寒玉的脸上除了冷,看不到丝毫的倦意:“徐夫人,送来的芯片已经被初步破解,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首先,和最初胡鸠战士尸体上找到的芯片相比,这批芯片体积更小、结构更加复杂,功能也更强大。从结构上看,最新的三枚芯片应该是同一批号的产品,和最初的芯片相比,则应该属于第三代产品了。我们最初找到的芯片只有少量的控制功能,最明显的是抑制欲望,以及释放刺激神经的微电流,这可以让战士们在作战时变得更加亢奋。而第三代芯片具有多种控制精神和情绪的作用,植入这种芯片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称为没有情绪的傀儡。” 随着青灵卉的解说,一幅幅芯片的解构图在屏幕上展现,当然,徐有容完全看不懂。青灵卉看起来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看得懂,只要听明白了就好:“第三代芯片内部载有一个小型的记忆体,不过容量有限。我从当中恢复出了一份胡鸠的作战计划,虽然只是部分内容,但是已经够了。胡鸠计划对我们发起一次攻击,动用的兵力规模将是配备新型作战机械人的一个装甲连队,或者更多。很有可能,会直接找上你现在的驻地。” “进攻的时间?”徐有容比她更冷。 “目前还不清楚它们进攻的时间,不过应该很快。我的建议是你应该派人前出侦察,扩大侦察的范围。如果遇到优势装甲兵力的进攻,可以退守你现在的基地,这里布设的重炮应该对装甲目标具有很大的威胁。再配合你手上的‘青铜龙’导弹,会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明白了。”徐有容站了起来,向小镇走去。 两个小时后,十几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就在茫茫的夜色中,向远方的预定阵地走去。他们都是不错的枪手,山地地型最能够发挥长处。每名战士都有战地通讯系统,可以与后方交换讯息。 徐有容站在山顶,看着战士们一个一个地夜色中隐没。她心中生出隐隐约约的不安,仿佛在看着战士们逐渐走向地狱。而且在扑面而来的夜风中,徐有容似乎嗅到血腥的味道。 徐有容其实非常清楚,她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迹象,夜风很冷,带着戈壁中常见的冷涩气息,但是里面没有血腥味道,一丝一毫都没有。这是对危险的感觉,而且是身体的感觉,以这种方式在提醒着徐有容。 徐有容向努力向夜色深处望去,但在浓黑的夜幕下,即使她拥有超强的感知能力,看到的范围也远远小于白天。这一次观察并没有任何发现。 她取出战术望远镜,再次扫视夜色下的群山。 但是切换过所有模式后,徐有容依然没有找到危险出自哪里,只得将望远镜收了起来。 就在徐有容以为自己的感觉出了错误时,远方山岭上忽然亮起一团蓝色光芒! 然后是一名战士临死前的惨叫,最后传来的才是一记沉闷的枪声。 狙击手! 徐有容霍然转身,瞳孔急遽收缩。 在不同的地点,蓝色光芒接连亮起,然后是交织在一起的惨叫和枪声。 不止是一个狙击手。 徐有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取下背上的步枪,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中。夜色下,只看得到一点光华闪过,然后一切重归黑暗。 徐有容将这些天以来一切纷繁复杂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在黑暗中无声疾行。 尽管在刚刚的瞬间,战士们死亡惨重,中枪的几乎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但徐有容的心情却隐约有种奇异的欢喜,她喜欢现在的时刻。在黑暗中,在戈壁上,以及孤身的战斗,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 徐有容向火焰最先闪亮,也是离得最近的一名狙击手位置扑去。 她整个人如同与黑暗溶为了一体,似乎可以感受到得大地甚至是整个世界的脉动。一直到距离那名隐藏得很好的狙击手不到一千米,徐有容已经隐约感应到他的位置时,那名狙击手还没有发现徐有容。 徐有容在一块岩石后停下,架起了步枪,瞄准了远处山丘半腰处的一个土堆。 那名狙击手就藏在土堆后面,还在搜寻着其它战士的位置。其它的狙击手或者是在撤离,或者是在移动,只有这个最先开枪的家伙没有转移阵地。 “一只菜鸟……”打了这么些天,徐有容已经学会了许多老兵痞的词语。他们的话粗俗、恶毒,很多时候却又有一针见血的犀利。想成为一名好的狙击手,准确的枪法仅仅是其中很不重要的一项。 而象徐有容这样,成为黑暗中的舞者,那就需要更多的东西。 通!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徐有容就已经开始了移动。 远方的土堆彻底炸散,这种土层,哪怕十分坚实,也完全抵挡不住徐有容手中14mm口径步枪的威力,和碎土一同飞起的,还有大片的血肉和半截小腿。 徐有容这一枪只是打在了胡鸠狙击手的下身,而没有一枪毙命。她不是做不到,而是想要让那这个垂死的狙击手成为对方的干扰和吸引注意力的目标。 就象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灯,不管意志多么集中的人,总会偶尔不自觉地瞄上一眼那样。 那名狙击手不停地翻滚着,惨叫着。 他或许也植入了芯片,但芯片只是控制的情绪和感情,并没有切断痛觉。徐有容那一枪,将他双腿完全齐根截去,这种巨大的痛苦非人所能承受。 这种伤势虽然致命,却在短时间内死不了。所以这盏黑夜中的灯火,注定还要亮上许久。 到了生死相争的战场上,徐有容恢复了她的冰冷如坚石,手段如迅雷阴火,强悍狠辣,无所不为。 那名狙击手惨叫声远远传开的瞬间,有两个胡鸠的狙击手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去。 就这么一动一静转换间的差别,已经让在黑暗中潜行的徐有容锁定了他们的行踪。 徐有容无声无息地向其中一名狙击手摸了过去。一千多米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胡鸠的攻势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而且第一拨攻势居然都是以狙击手组成。 戈壁当中,只有狙击手才能对付另一名狙击手。 这句话至少有部分是正确的。 那名狙击手很快选择了一处新的狙击阵地,潜伏下来。胡鸠的这批狙击手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些人前进,另一些人设置好了狙击阵地埋伏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再向前进,寻找下一处阵地。 在夜色和群山掩护下,这本来是非常好的战术,只可惜,徐有容也是狙击上的大师。 狙击手很快发现了一个新的目标,并且稳稳地将对手套进了瞄准镜的准星里。而此时,他的对手仍然对此一无所知,伏在地上,正努力而又徒劳地搜寻着敌人。 狙击手的呼吸平和、稳定,他刚要扣下扳机,一只手忽然扣住了他的口鼻,将他的头硬拉了起来,然后发力一扭,狙击手的颈椎即刻发出喀嚓的一声轻响,他整个身体随即软了下去。 徐有容半蹲在狙击手的尸体边,直到过了十几秒钟,确定他已经死了后,才弓着身子,向另一个已被锁定的狙击手潜去。 转眼之间,徐有容已经悄悄解决了四名胡鸠的狙击手,每个人都是被他从身后扭断了颈骨。 在黑暗之中,徐有容找回了她隐隐熟悉而且热爱的感觉,动作越来越流畅、快捷、轻盈,似乎夜里的风也在轻轻托扶着她的身体。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胡鸠的狙击手射击了。 一方面是徐有容派出去的战士已经战死过半,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胡鸠方面的狙击手也有不少死在了徐有容的手里。tqr1 远方的山岭上蓝光一闪,紧接着夜幕中又响起了临死前的惨叫。 徐有容看了看方位距离,就举起了步枪,把那个正在转移阵地的狙击手锁定。然而就在徐有容击发前的瞬间,胡鸠那名狙击手身体忽然一晃,然后整个肩头都被炸飞! 徐有容一怔,直到枪声从远方传来时,她才明白过来是已方派出来的战士开的这一枪。 徐有容没有想到黑兵中也有这么出色的狙击手,他的枪法并不出众,但是耐心、隐藏和意志都足够出色。 徐有容终于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负担,可以分担出去一些了。她平端步枪,忽然转了半圈,然后锁定了一名刚刚落位的狙击手,扣下了扳机。 那名胡鸠的狙击手刚用夜视瞄准镜锁定了黑兵战士的位置,头忽然整个爆开,连带着大半边肩膀也随之炸散! 开过一枪后,徐有容根本不看战果,就开始高速的侧向移动。她现在也已经暴露,必须和胡鸠的狙击手比拼运动战。战争,从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胡鸠的狙击手已经死了六个,又被徐有容锁定了三个,不过不知道是否还有人隐藏在暗中。 徐有容判断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战斗已经进行了这么久,有经验的狙击手不可能找不到目标。 徐有容这边则还有五名战士,现在至少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并非只是猎物,还有反猎杀的能力。 徐有容将步枪收起,在黑暗掩护下开始高速运动,崎岖不平的地形成为她最好的掩护。二分钟后,又有两名胡鸠的狙击手被她扭断了颈骨。 “还有最后一个……”徐有容轻轻将已经失去力量的胡鸠狙击手放下,望向了一公里外的一座山丘。 第三名狙击手刚刚运动到那个地方,并且瞄准了徐有容。徐有容感觉到胸前似乎有些刺痛,知道这是被瞄准镜锁定的感觉。 她骤然向侧方跃出,然后手足并用,如同一只蜘蛛般不规律地爬行着,速度却是无比迅捷。仅仅几个转折,徐有容就已经移动出数十米,身体上时时出现的刺痛感终于彻底消失。这意味着那名狙击手已经彻底失去了徐有容的踪迹。 徐有容开始加速,如一只夜狼,借着风势,迅速向最后一名狙击手接近。她甚至已经知道,在1分05秒后,她就会亲手把这个狙击手的脖子扭断,就象对付前面七个人那样。 徐有容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将要到达潜隐奔行的极速时,她猛然打了个寒战,似乎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徐有容身体一弓一弹,骤然停住! 就在她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猛然炸起了大片尘土,砂石打在她的脸上、肩上,火辣辣的痛。 这是大威力远程狙击枪的子弹,如果不是徐有容骤然警觉,很有可能被击中。 果然有第十名狙击手! 而且还是一个能够避开徐有容感应的狙击手!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众神之主! 徐有容立刻沿着弹道向子弹射来的地方望去,以她对身体的控制力以及感知的精准度,目光落点的误差不会超过一米。 果然,徐有容正好又看到一点蓝色的光芒闪过! 徐有容不假思索,立刻向右方跃出,落地后一个翻滚,再如电般弹射出去。然而还在空中时,徐有容全身一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她身后,又弹起一大蓬泥土。 徐有容立刻知道刚刚又是一发子弹擦着自己身体掠过,而且在自己左臂外侧带走了一大块皮肉。 还好,残余的肌肉纤维还能够支持左臂的动作。徐有容当即封闭了伤口处的血管,然后半蹲于地,瞄准了子弹射来的方位。 可是目力所及处,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会……”徐有容皱了皱眉,迅速移动到一块巨石后面,然后伏在地面上,如一只蜥蜴般游动着,几乎与周围的环境溶为一体。 就在她慢慢从山脊上探出头,搜寻着那名狙击手的行踪时,又一发子弹几乎是贴着徐有容的头顶掠过! 几缕焦糊的发丝在徐有容眼前飘落,她再次看到了那名狙击手的方位位置,但是已经来不及还击。徐有容贴着坡面迅速后退,然后再向侧方移开。果然,两秒钟后,她刚才伏身处突然喷出一股土泉,狙击子弹从土层中钻出,飞向了茫茫夜空。 这一枪,是借助狙击弹的威力打穿了山脊尖峰上的土层。如果徐有容还伏在原地,那么这枪会正中她的胸膛。 这是第二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了,徐有容仰躺在山丘的后坡上,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她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她的身体开始恐惧了。 徐有容压制住身体的恐惧,努力思索着。 她现在的体温与周围环境无异,步枪上早就缠好了复合材质制成的伪装条,自己的行动也没有什么规律,在夜幕下,无论是微光还是红外模式,都难以找出徐有容的行踪。 至于生命探测,在这么远的距离想要侦测人类,仪器的体积和功率会非常庞大,而且徐有容也没有感觉到胡鸠惯用的那种侦测人类的高频波。 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又该如何锁定对方? 徐有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敌人。 徐有容曾经见过许许多多强大的人,尤其是遇见段天道以及他的那几个兄弟,个个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但是,在戈壁和狙击方面能够如此彻底地压制徐有容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传统的狙击以及反狙击手段,似乎在这个对手的身上完全失效。 这是个运动能力出众,隐藏技巧高明,并且有足够耐心的对手。在她开枪的瞬间,徐有容还是可以锁定他的,哪怕只是很短的瞬间。但真正让徐有容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徐有容对自己隐匿的本事非常有信心。 徐有容快速将所有已知的侦测手段回想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她决定换个方式想想。她一边思索,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始移动,她的身体形态随之有所改变,主要是四肢的关节伸展角度扩大得近于诡异,此刻的徐有容,更象是一只在贴地爬行的昆虫。 这个时候,连续数声枪声响起。 徐有容这方有三名战士几乎在同一时刻开火,子弹从不同角度在胡鸠最后的一名普通狙击手身上穿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始终隐没在黑暗中的狙击手也开火了。 仅仅一枪,就在一处山岭顶部炸出一团血泉,那名战士根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胡鸠狙击手的位置,还是在原先的山丘顶,从始至终,他都没怎么换地方。 这或许是示威,或许是傲慢,或许只是想激怒徐有容。不管什么原因,他居然根本没有更换狙击阵地,而是直接在原地又开了一枪,将另一名战士送入地狱。 徐有容几乎是刚刚从山脊上出现,他的枪口就转了过来,瞄准了这边。然后就是连续三枪,一枪将徐有容又逼了回去,其余两枪分别从左右数米处掠过,如果徐有容侧移露头,可能正好被击中。好在徐有容只是简单地向后退。 砰! 胡鸠的枪声带着些清脆的尖啸,和黑兵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从枪声传来的方位看,他居然仍然停留在同一块阵地上! 已方战士的惨叫并没有影响到徐有容的心情,同样,胡鸠狙击手的傲慢也没有激起徐有容的怒火。 她忽然想到,在这个位置,在这个靠近已方阵地的山区,自己还拥有一项胡鸠不曾有的优势:重炮! 徐有容即刻打开战术电脑,接通了重炮手,简短地说:“方位座标1592,735,十发急速覆盖射击!” 后方的重炮士官重复了一遍命令后,即切断了通讯。 没过多久,夜空中即出现了隐约的压迫感,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开始四散奔逃。徐有容再次从另一侧的山脊上探出了身体,不出预料,胡鸠的狙击手仍停留在原先的阵地上,而且枪口相应的移动了过来,指向了徐有容的头。 然而他这一次没有击发,而是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夜空。他突然扣下扳机,草草向徐有容射出一枪,整个人就跃了起来,以几乎不输于徐有容的速度向山后冲去! 通! 徐有容终于射出了还击的第一枪。 胡鸠的狙击手骤然停住了冲势,而是折向侧方,一个鱼跃扑出二十米! 徐有容还击的一枪就此落空。 不过胡鸠狙击手不是为了躲徐有容的射击,在他原本前冲的方向,忽然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甚至于相隔千米之外的徐有容都感受到了身下土地的震动! 仅仅是一炮,爆炸的威力就覆盖了整个山丘的丘顶! 冲击气浪将几十米外的胡鸠狙击手直接掀翻在地。徐有容完全没有想到,黑兵的重炮威力竟然是如此的大,一炮就让整个丘顶覆盖在硝烟与灰土之内,十炮连续火力覆盖,又会是怎样一个景象? 以胡鸠部队装甲战车的防护度,如果重炮炮弹落在十米之内,那么除了主战战车外,其余的战车都会完全损毁,主战战车也就能多受一炮而已。 胡鸠的狙击手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又有两颗炮弹几乎同时落下,其中一发的落点比第一发离得更近,他直接被爆炸的气流掀起了数十米高,远远地向山丘下方抛飞出去,然后就象一个破布口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徐有容已瞄准待发的步枪缓缓放了下来。tqr1 大地依旧在颤抖着,重炮不停地轰击着山丘丘顶,将数十吨泥土抛上天空。在这一刻,钢铁与火焰的威力被诠释到了极致! 不到一分钟,十发的重炮火力覆盖就已完成。 但这短短的一刻,在那没有见过黑兵重火器威力的胡鸠狙击手心中,却是无比的漫长。就连徐有容,看到炮击结束后被整整削去一米多的山丘,也是十分的无言。 战术电脑中传来重炮士官有些兴奋的笑声:“老大,重炮火力覆盖的效果怎么样?” 徐有容没有理会这多少带着点邀功意味的问询,随手关了战术电脑,走下山坡,向谷地中倒地不起的胡鸠狙击手走去。 在徐有容眼中,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狙击手是迄今为止最难缠的对手。 胡鸠的狙击手仰面躺在地上,双眼望着夜空,正艰难地喘着气。经过这样的轰击和摔落,他居然还没死,实在是令人惊讶。想到她闪避重炮轰击时的爆发力和速度,徐有容毫不怀疑他身体机能的强悍。 狙击手的左臂已经消失,双膝以下部分也都被炸飞,眼睛中已经开始有些失神。他的脸色灰败,只有额前纹着的一只胡鸠狰狞依旧。直到他看到了徐有容后,眼睛中才重新恢复了神采。 狙击手艰难地抬起右手,指着徐有容,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的……” 徐有容有些惊讶,这名垂死的狙击手表情丰富,和其它人大不一样。 “你不是傀儡?”徐有容试探着问。 狙击手的嘴角开始不断冒出血泡,有些诡异的是,这些血泡刚刚涌出来的时候是鲜红的,慢慢的就转向了蓝绿色,而且新冒出来的血泡也是同样的颜色。 徐有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细节,微微皱起了眉头,用战术电脑拍摄着这一幕。 “我怎么……会是傀儡?我……是信使!”尽管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艰难,但还是可以看出狙击手脸上的骄傲。 “谁的信使?”徐有容耐心地问,试图从他嘴里多问出些东西来。她还取出医疗套件中的维生注射剂,刺进了狙击手的颈侧,注射进血管里。 一针下去,狙击手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仰望着夜空,双瞳中闪耀着狂热的光芒,说:“是宙斯!……伟大宙斯的信使!” “宙斯?”这是一个让徐有容十分意外的答案。在希腊神话中,宙斯是众神之主,地位甚至在缪斯之上。 不过联想到胡鸠的风格和控制人精神情绪的手段,徐有容怀疑,所谓的宙斯根本就不存在,而是通过芯片憶造出来的一个形象,用以控制这些战士。 从对胡鸠基地的观察中,徐有容已经发现,那些傀儡作事的方式非常严谨,也非常的呆板。但是用宗教来控制人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可在旧时代几千年前就有传统了。 狙击手试图去扼住徐有容的喉咙,说:“是的……伟大的宙斯!他预言了你的存在,他要我们找到你,并且献给他!你……你逃不掉的,总有一天,你会被捉住,献祭在宙斯的圣坛前!我们……会抓住你的,徐有容!”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危险而诱人的想法! 最后三个字,让徐有容的身体微微一颤,几乎躲不过去狙击手的一抓! 胡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徐有容不记得,自己在任何场合和胡鸠的人提到过自己的名字。难道说,真有一个可以前知的宙斯? 就在徐有容心中震颤的瞬间,狙击手忽然笑了起来,说:“我不会……把秘密留给你的,宙斯在等着你!” 狙击手的身体温度忽然急剧上升,徐有容立刻有所警觉,向后退了一步。 狙击手猛然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一股青蓝色的火焰,然后鼻、耳中都有火焰冒了出来,身上、地上,但凡是沾染到鲜血的地方都开始猛烈的燃烧。火势非常的猛烈,几乎在一分钟左右,狙击手就烧成了一具焦炭! 他的军服、装备,都在火中被烧焦,如果体内有芯片,肯定也已损毁。徐有容没想到,他的血液竟然可以转化成如此猛烈的燃料,这个狙击手真的是人类? 徐有容静静地站了几分钟,然后才伸手到灰烬中,取出一块铜制的名牌。这个东西每个胡鸠战士都有一块,是不会被烧毁的。 名牌上刻着的不是其它战士那样的数字编号,而是名字,一个真正的名字:奥沙利文.摩根。 天逐渐亮了起来,徐有容默默地看着奥沙利文残缺不全的焦黑尸体被装进玻璃钢制成的保护箱中,被抬上运输车,运往南春青灵卉的研究室。已方的战士都在忙碌着,在山野间搜寻着双方战死者的尸体。 这里派出去进行纵深侦察的侦察兵报告说在山丘地带的边缘已经发现了装甲部队的痕迹。或许是前出的侦察部队全灭的缘故,胡鸠的装甲部队又退了回去,只在山区的外围留下了一片深深的履带印痕。 对于这个消息,徐有容无所谓高兴或者是担忧。胡鸠肯定还会来的,现在不过是暂时的退却罢了。 她独自坐在山丘顶上,仔细思索着昨晚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徐有容目前的隐匿方式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形成的,可以充分利用了操控身体的特性,几乎可以避过一切已知生物的感知。 在过往无数次的战斗中,都证明了这种隐匿方式的有效。就是徐有容自己,目前也找不出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么,这个名叫奥沙利文.摩根的男人又是如何从黑暗与混乱中将徐有容找出来的?难道真有所谓的宙斯,在通过前知的方式指引着它的信使们? 这个时候,战术电脑又震动起来,依旧是青灵卉。 “有结果了吗?”徐有容问,但是心里没抱多大的希望。算算时间,现在奥沙利文的尸体才刚刚运抵实验室,青灵卉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得出了结果吧? “尸体刚刚运到,还没有开始检查。不过看起来他燃烧得非常彻底,估计检查也很难有什么结果。”青灵卉的回答让徐有容略感失望。 虽然她和青灵卉一样都是冰冷型的女人,但是随着交流和合作的深入,徐有容对于这个充斥着机械感觉的美女已经有隐约的佩服。 比如说她对胡鸠芯片的破解,比如说对吴三江谎言的判断,再比如说她提前运抵小镇的重炮。从这些细节上,青灵卉已经展示了她庞大知识和恐怖智慧的冰山一角。tqr1 在无法得到答案的情况下,徐有容还是选择了向青灵卉求助,请她看看是否能够找出奥沙利文身上的秘密。 以徐有容目前失忆的状况,根本无法从这具从里到外都快烧成焦炭的尸体获得什么。 “不过,根据你对昨晚战斗过程的描述,我测算出一种可能的侦测方式:地形匹配。这具焦尸,有可能就是使用这种方式把你找出来的。” 徐有容的眼中立刻燃起了火焰。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够始终保持对她的吸引力的话,强大而又新奇的能力肯定是其中之一。最近一段时间,青灵卉总是喜欢用这种会让徐有容情绪大起大落的说话方式,也不知道是否是一种独特的趣味。 根据青灵卉的解释,地形匹配其实有很多种手段可以办到,比如说雷达波,或者是某种高频波,甚至直接用目力看也可以。 原理就是通过对比分析两幅图像之间的不同点,来找出对手可能隐藏的地方,类似于现代人常玩的找茬游戏。 如果系统足够精密和复杂,那么也可以对三维的空间进行对比。徐有容可以降低体温,可以和周围的环境变成一样的颜色,但是她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没有。 不管她如何运动,或者是隐藏在哪里,总会多出她身体那么大的体积来。通过比对分析,就可以找到她的踪迹。除非徐有容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或者是战场上正好有一个可以藏身的洞穴,才有可能躲过地形匹配的侦测方式。 这只是理论上的解释,目前还无法知道奥沙利文是通过何种方式扫描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二维还是三维成像的方式来侦测。 不过,瞬间找出两个二维或者是三维图像的差异点倒不是什么难事,也许普通的人脑办不到,可是不代表电脑办不到。 按青灵卉的说法,稍微先进点的芯片就能在瞬间比对数以百计的图像,这一点也不难,胡鸠三代芯片的计算能力可以轻松的完成这个任务。 青灵卉的意思是,如果徐有容愿意,她也可以即刻拥有这个功能,制做这样一颗芯片需要三天的时间,功能不会比胡鸠的差。 而将芯片植入大脑这道程序,技术本来并不完善,以黑兵的技术水准也不能完全保证人脑与芯片的完美连接,但是这是对普通人而言。 以徐有容的变态身体来说,应该可以克服障碍,从而跨越那小小的失败率。 所谓小小的,是指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而且青灵卉断言,胡鸠的移植成功率比由她主刀的移植高不到哪里去,哪怕青灵卉是第一次做这类的手术。 对这个难得的机会,徐有容理所当然的立刻拒绝。 “你知道宙斯吗?”徐有容这个问题,让青灵卉的表情瞬间有所凝滞。 她随即反问:“宙斯?很多宗教中都有所谓的宙斯,你是指什么?” 徐有容仔细地看着青灵卉,可是她的表情再无任何变化,让徐有容觉得她脸上刚才刹那间的凝滞似乎只是一种错觉。徐有容迅速在意识中回放了一遍刚才的情景,然后看到,青灵卉确实首次出现了不自然的表情。 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知道些什么? 徐有容瞬间在心底掠过了这个念头。 可是青灵卉明显不愿意谈及这方面的事,甚至于装作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宙斯,这就让徐有容无法再问下去。 “穆冷卉小刚他们怎么样了?”徐有容问。 “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昏迷中。估计一天后可以行动,五天内可以初步康复……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会担心别人。” 现在轮到徐有容的表情有些迟滞,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即便我想她们死,也应该死的和我毫无关系,否则段天道回来的时候,他会责怪我。” “徐夫人。”青灵卉的表情开始变得非常认真:“以前的你,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更不要说是一个男人……有时候我都不太清楚,究竟是不是应该恢复你的记忆……我也很难分辨究竟哪一个徐夫人更好……” 徐有容摇了摇头:“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我需要我的记忆。” “我会尽力。” “谢谢。”徐有容也说得很认真。 青灵卉毫无表情地盯着徐有容看了半天,才说:“如果你想要真正成为段家的脊梁骨,那么你就要把胡鸠的这支装甲战队全歼,一战定乾坤,这是唯一的途径。” “我知道了。”徐有容皱起了眉,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只可惜战略布置一向不是她的专长。 青灵卉没有再说话,切断了通讯。 全歼胡鸠的装甲部队?胡鸠是否已经知道了这座小镇有重炮驻守?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可能自已跳出来。徐有容漫无头绪,只得去问万安。 万安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侦察。 只有更多的情报,才能得出进一步的结论。 徐有容手下的普通战士中,可以出任侦察兵的好手几乎损失殆尽,在昨晚短暂而又激烈的战斗中,幸存的二名战士虽然没有负伤,却一直酣睡不醒,可见战况的凶险和激烈,对他们的精神消耗是多么巨大。 侦察胡鸠的任务,最适合的人选仍只有徐有容。 所以徐有容仍然决定还是由自己前出侦察,万安则带领十名战士,携带‘青铜龙’导弹接应。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徐有容如一个幽灵,再次出现在胡鸠基地的外围。胡鸠基地边缘散乱布设着许多智能感应雷。大部分的位置与徐有容的记忆重合,说明是原先留下来的。小部分感应雷则是新布设的,堵死了可能的漏洞和出口。 这些感应雷对徐有容起不到效果,可是也就除了她之外,反正普通人是不可能通过这片雷区的。 胡鸠仍然选择了中央广场作为宿营地。一排七辆运兵战车整齐地排列着,广场另一侧则停放着四辆主战战车。在主战战车旁边,是三台醒目的收割者。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广场上多了许多补给车,其中包括了六辆燃料补给车。 胡鸠的纪律和作息非常严格,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按徐有容上次的观察,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普通作战人员睡觉的时间。 在一排排帐蓬外,作战人员都在整理收拾着东西,作入睡前的准备。没有人互相说话,也没有人四下张望,所有的人都在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 可以俯视广场的一座三层小楼中亮着温暖的灯火,透过三楼的窗口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坐在窗前,不停地忙碌着。 相离数千米,徐有容大致可以看到那是个男人,而且长得非常魁梧,肌肉发达得简直不象个人类。 不过在这个距离上,徐有容还无法看清那男人面前的屏幕上都在显示着什么。 徐有容悄无声息地在建筑物中间移动,小心规避着一个个飘浮在空中的电子眼。当她隐藏在废墟的阴影中,仰望着从夜空中无声飞过的电子眼时,忽然浮起了一个想法。 一个非常危险,却又非常诱人的想法!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冰寒的直觉! 这种电子眼是十分先进的,上面不但体现了某种高效燃料的技术,飞行仪态精密控制技术,还有一些反重力技术。 黑兵中也有着类似的技术。 可是徐有容虽然能够调动黑兵的战斗人员,却无法调动黑兵的某些高层技术,这或者和她毕竟只是段天道的亲属有关。 段天道的亲属…… 想到这个词,徐有容忍不住微微有些发怔,而更强烈的情绪则是微微的温暖。 是的,自己是他的亲属…… 虽然这家伙的亲属实在是多了点…… 徐有容微微吸了口气,将心思重新转了回来。 三楼中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和其它傀儡很不一样,他偶尔会有用力挥拳这类很情绪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徐有容远远地看着这个男人时,身体在微微紧张着,而且肌肉中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过往,只有当徐有容面对的目标有强大的力量时,才会有这种反应。 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个男人都是这支装甲部队的重要人物,说不定就是指挥官。 只要打掉了他,或许胡鸠就会陷入混乱。 这就是徐有容那个突然产生的想法,这个想法非常的诱惑,徐有容不由得继续向广场前移动。 徐有容再次穿过两座小楼,然后登上一座仓库的屋顶,在凸起的通风口后伏了下来。这个位置十分理想,距离那个男人大约1600米,正好是徐有容可以充分发挥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稳定的目标、安静的环境,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运气,徐有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将子弹送到那个男人的身上去。 徐有容背后的步枪虽然缠绕了隐蔽条,并且在枪口加装了稳定仪和干扰仪,但是子弹威力仍然大到了可以轰碎钢板的地步。 她再向中央广场看去,那里有价值的目标简直多得让人发疯。首先,那六辆燃料车中如果载满了油料,一旦爆炸起来威力一定是惊天动地,甚至于胡鸠分部大楼也有可能不保。这种高能燃料因为燃点非常高,所以十分安全。 但是,徐有容携带的化学火焰弹可以引燃所有已知的高能燃料,高能燃料如果燃烧起来,将会是非常恐怖的景象。 而那三具收割者已经完全停歇,或者是进入了某种节能模式,它们都只有两只电子眼还在不停地闪烁着。 青灵卉给的三发对付智能机械目标的专用弹此刻正在徐有容的背包里,或许可以试验一下它的威力。 虽然收割者的智能中枢深藏在胸甲内,但或许青灵卉已经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 至于那些正陆续回行军帐蓬内睡觉的人,也是非常好的目标。他们的肉体在枪弹和炸药前显得非常脆弱,可当他们进入到战车内部时,就成了一辆辆杀戮机械的核心。 如果能带进来几枚‘青铜龙’就好了……徐有容有些遗憾。 换装了燃烧或者是步兵杀伤弹头的青铜龙导弹可以给这些全无准备的敌人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 不过徐有容立刻就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了脑后,慢慢地将步枪前伸,枪口前端略微伸出仓库边缘,就此停住。 地形匹配的侦测技术并非完全无法破解,只要尽可能的利用周围地形,并且尽量慢的动作,周围环境的逐渐改变就有可能落到匹配对比的允许范围内,从而不引起警觉。 徐有容停止了呼吸,1600米外,那个男人的头颅已经清晰地映在她的瞳孔里。可是在慢慢压下扳机的时候,徐有容却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并且扳机越是接近临界点,她心底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她的脊背正中似乎有一线冰寒,就象是盘了一条毒蛇,正等待着时机,好将毒牙中的毒液尽数注射到徐有容的身体里。 徐有容是个非常相信直觉的人。她修长的黛眉轻轻地动了动,食指停止了动作,将扳机压在濒临击发的一点上。 她漂亮的瞳孔开始收缩,可是始终没有扣下扳机。 要不要射击? 那个男人看起来实在不象有什么问题,但徐有容仍犹豫着,而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犹豫。 此时此刻,西北方向的胡鸠基地灯火通明,数以百计的各式车辆鱼贯而入,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停下。 这里面不仅仅有各种用途不一的战车,还有许多用途不明的工程车辆。近千人搭乘运兵战车而来。他们一下车就直奔各自的位置,仿佛早已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工作是什么。 虽然人数众多,但一切井井有条,分毫不乱,整个基地就象一架精密而又复杂的机器,开始急速运转。 一个个车间灯火通明,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 运输车辆将成箱的零件卸了下来,再由人搬进车间内去。甚至有些形状奇怪的工程车直接开进了空旷的车间内,有的直接放下支撑柱,然后拆下外壳,就变成了一具多用途工作母机。还有的则被直接拆卸,变成各种备件。 在基地边缘的一座宅邸内,吴三江满头大汗,把一个年轻女兵按在桌上,正在努力耕耘。 他一边激烈地冲撞,一边透过狭小的窗户看着全速运转的基地。看到基地忙碌繁盛的景象,吴三江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反而是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好象要把满腔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小贱人!小贱人!”吴三江咆哮着,嘶吼着,不过那个被按住的女兵只是安静地伏在桌上,任由他肆虐。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中的灯光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十几个激光射灯不停地转动,光线交织在一起,竟然在空中构成了一幅几乎和真人全无差别的全息图像。 那是一个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非常漂亮甜美的小脸上全是冷漠与傲慢。 “亲爱的父亲,很高兴能够看到你还是如此的精力充沛,看来这些傀儡应该可以满足你最基本的需求了。”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成熟,带着些诱惑的沙哑,可是语气却是刻板而机械,根本不带有一点人类应有情感。 “缪斯!”吴三江抬头看着女孩,面孔有些扭曲。 他伸手想去抓女孩,可是手却穿过了她的裙子,那条粗壮、生满了棕色毛发的手臂上映满了多彩的光线,让他明白过来面前的只是由光与声音组合而成的幻象罢了。哪怕看起来再真实,也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吴三江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孩:“这些傀儡再多也没什么味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时的吴三江就象一头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根本不再是徐有容初见时的那个有些狡猾、有些懦弱的老人。 “我亲爱的父亲,您也知道,永远都没有这种可能。”缪斯讥讽的看着吴三江。 “那么给我弄个傀儡来!不,一个还不够,我要多几个来!你现在开始制造的话,最多一个月就能弄出来。这一次我要会叫的,别再给我弄这些完全没感觉的东西。”吴三江咆哮着,毫不掩饰眼中赤裸裸的欲望。 缪斯脸上依然挂着天真而且甜美的笑容:“亲爱的父亲,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让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奥沙利文的死亡。” 一提到奥沙利文,吴三江的怒火立刻有明显的减弱,气势也变弱了很多:“他在临死前肯定会发动‘净化’,不会将过多的秘密泄露给对方。这一次我低估了徐有容,不过也许他们出动了高阶的黑兵……” “除了徐有容之外,这一战对方没有出动任何高阶黑兵战力,甚至连花如血穆冷卉几个高手都退场了。”缪斯打断了吴三江的话。 “这不可能!奥沙利文不可能输给徐有容,何况他还配备了那么多的助手。在智脑进行的一万次模拟战斗中,奥沙利文仅仅输了300次。而且,你怎么知道对方没有出动高阶黑兵战力?”吴三江看起来并不是完全相信缪斯的话。 “徐有容曾经试图侵入我们的智脑网络,就是在那时,我把一段信息植入到她的随身智脑里,黑兵称这个东西为战术电脑。然后在她通讯的时候,我侵入了他们的中央网络,时间是二十秒。那一晚战斗的兵力和人员配置情况也在获得的资讯当中。” 缪斯回答让吴三江非常吃惊:“怎么只有二十秒?!难道黑兵的智脑技术水平已经超过我们?” “不,从黑兵随身智脑的水平来看,他们的技术与我相当,或者还要稍微差一些。从中央网络中获得的信息表明,黑兵有几个非常强大的计算中枢,但是这些中枢并没有联结成网,统一使用,这样处理能力会大打折扣。不过在入侵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对手。她的名字叫青灵卉,她在第十秒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然后用五秒时间伪装对入侵没有察觉,并且准备反击,随后侵入我的网络五秒,截走了一些信息。当然,这都是我准备送给她的信息,在她下载完后,我就切断了联结。希望她能够好好利用这些讯息。”缪斯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高傲和讽刺并存。 但是吴三江的表情并没有显得轻松多少,甚至停下了身体的动作,说:“我们这次选择的敌人是不是一个错误?黑兵的技术水准比我们预想的要高得多,个人战力显然要强横得多的高阶黑兵战力甚至还没有出动!” 缪斯嘴角浮上一线冷傲的微笑:“不,黑兵正是我们需要的敌人!他们有和我们互补的技术,有众多且强而有力的技术配方,而且他们跟我们不同,虽然纪律严明却都有各自的思想,这种结构的部队我们不需要惧怕。而且,我是不会有错误的!”tqr1 吴三江停止了动作,皱眉不语。 缪斯甜美的小脸上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冰寒,冷冷地说:“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宙斯!黑兵与我们作战,会发现我们的战力以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不断强大。更重要的一点,徐有容是宙斯要的人,我们必须把她抓到手!”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猎手还是猎物? 一听到宙斯,吴三江的脸上浮现出又畏惧,又痛苦的表情,问:“奥沙利文的事,宙斯没有生气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象生怕被什么东西听去了一样。 缪斯说:“只要能抓到徐有容,付出奥沙利文作为代价也是值得的。不过,我亲爱的父亲,我早就说过你的方案不可行。如果你能够少花点精力在这些傀儡身上,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了。我非常希望,你还能够变回当年我那个战无不胜的父亲,尽管那是不可能的事。” “当年?当年我有强大的能力,可我现在有什么,我一无所有!除了干女人,我还能干什么,何况我现在连真正的女人也干不到!”迪亚斯特脸孔扭曲,用尽全身力气吼着。 “你的能力是宙斯苏醒的祭品,能够成为宙斯的一部分,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而且宙斯也给了你回馈,那就是你到现在还能活着,而且完全是以自主意志在活着。”缪斯的声音越来越冷,并且逐渐转向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所以我亲爱的父亲,抱怨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现在你需要做的并不是干女人,而是接应好辛拉迪,在抓到徐有容之后第一时间送到鸠巢来,宙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运送徐有容的时候,如果被对方的高阶黑兵再给劫走,你的意识存在就到了尽头。” 吴三江有些掩饰不住的畏缩,但他仍然说:“辛拉迪?他能够抓得到徐有容吗?我很怀疑他的演技。何况徐有容会自己投入到陷阱中去?至少到目前为止,她都表现得足够聪明,而且非常精明。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在我的模型推演中,辛拉迪抓到徐有容的机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可以视为必然会发生的事件。” “可是战斗不是程序,即使是百分之百的机会,也总会有意外发生。”吴三江说。 “百分之八十的辛拉迪,一定比奥沙利文的百分之三十五强。这事到此为止。”缪斯冷冷的说,完全不将吴三江的质疑放在心上。 空中的少女影像左脚略向前伸,吴三江上前一步,低下头,恭敬地亲吻了她的靴尖。然后光影一阵闪烁,房间中又恢复了原状。 吴三江皱眉站在原地,苦苦思索着,完全把房间中的女兵给忘记了。 “徐有容……这家伙看上去可不好对付!”吴三江看上去有些焦燥不安。 徐有容慢慢松开了食指,让扳机一点点地复位。长时间保持待击发的状态,让她手部的肌肉也有些酸胀。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天虽已来临,不过深沉的夜色没有任何变化。中央广场的营地已经变得十分安静,大部分的胡鸠战斗和工程人员都已经入睡。营地周围并没有哨兵之类的设置,飘浮的电子眼比最敏锐的士兵还要隐蔽和高效。 整个营地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栋依然亮着灯的小楼。 从窗户中看进去,可以看到那个男人依然在看着眼前的屏幕,偶尔会扭动一下身体。或许是太过健壮的缘故,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徐有容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再次扣上了扳机,瞄准了窗前坐着的这个男人。 “原来,这是个陷阱……是为我准备的吗?”徐有容默默地想着,并不急于扣动扳机。 这个营地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小楼窗前的男人也完全符合高价值目标的一切特征,但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徐有容发现那个健硕男人面前的屏幕是有规律的在变动着,过上几分钟就重复一次。 虽然在这个距离上他不可能看清屏幕上究竟是些什么内容,但是徐有容凭藉精确的记忆力已经发现,那男人面前屏幕上的内容其实是在不停地重复着。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在看屏幕上的内容,只是做了个看的样子出来而已。 既然不看,还一直坐在窗前不动,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就是要诱使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开枪射击。 可是,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今晚会来? 还是说,这个陷阱天天都会摆着,只等她上勾而已? “陷阱吗?”徐有容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全身上下,几乎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微微颤动着。在几个呼吸之间,徐有容已经动员了全身的潜力,现在的她就如一个装满了火药的仓库,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出恐怖的力量。 徐有容将步枪收回,从背包中取出一颗子弹,重新压入了枪膛。 这是专门用于对付轻装甲目标的穿甲弹,而不是普通的狙击弹,精度上要差一些,可是威力远远不是普通的狙击弹所能比拟的。子弹的弹头上附加了刻纹,可让弹道变得更加稳定。 准星重新套上了健壮男人的后脑,而预计子弹的落点将会是他的后背。 徐有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阵如刀锋般森寒的光芒,这颗子弹,一定会给这男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在一枪之后,徐有容也准备了足够的礼物奉送给胡鸠。 陷阱与猎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过于强大的猎物有可能反而成为猎人。 徐有容扣下了扳机! 枪声顷刻间回荡在胡鸠基地的上空,男人应声而倒! 子弹出膛后,徐有容没有一刻停留,枪口在平移过程中做了两次轻微停顿,两颗燃烧弹离膛而出,射向最外端的两辆燃料车。 接下来,又是三声沉闷的枪声,青灵卉手制的试用一型智能机械专用弹已经尽数离膛,飞向了三架静静停着的收割者。 窗前坐着的男人倒下了,子弹落在他的肩背上,飞溅的鲜血喷满了窗户。两辆燃料车的车体上也如期燃起了浅蓝色的化学火焰。 这些都在徐有容的预料之内,但是收割者的反应却让他非常的意外。 根据几次战斗累积的经验,收割者的胸甲是防护最坚实的地方,很难正面用武器攻击直接一次破开。而它的头部除了传感器之外,其实没有什么要害部件。 如果被它的外形迷惑,集中火力攻击头部,那么最多摧毁些电子眼和辅助电脑,收割者的庞大体积内,有得是电子眼这类装置,就是把头部整个轰飞,也不妨碍机体取得外部信息数据。 所以徐有容瞄准的是头部和身体的交界处,这里是可以找得到的收割者最薄弱的部位,专用弹如果能够从这里破入机体内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中弹之后,收割者颈部立刻泛起一团幽蓝的光芒,然后空中竟然飘浮出几颗闪耀着耀眼蓝光的电浆球,幽蓝光幕下浮飞了几圈,再一一钻入收割者的盔甲缝隙中。 收割者几乎同时轰鸣起来,全身上下所有隐藏着的电子眼都伸了出来,闪耀着各色不同的光芒。 胸甲、肋甲等等可开合的装甲都在疯狂地打开又关上,内置的武器系统则在不停地怒吼着,拼命将弹药向外倾泻着,至于攻击目标,那些散乱盲目的落弹点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目标。 甚至于当外装甲合拢时,机炮都还在怒吼着,直到内置的安全装置强行关掉机炮为止。 但是如狂风暴雨般射出的子弹也已经打得外装甲边缘翻卷,甚至在机体内部炸得火焰喷溅。 三台收割者全部发动起来,在营地中四处冲撞,根本不看被碾压过去的是什么,甚至有一台撞进了一座楼房,完全被破裂的墙壁和支柱卡住了,却还在拼命加大马力,似乎想要把眼前这座阻碍了它前进的楼房硬给推倒。 它们都疯了。 这是徐有容的第一个感觉,可是机械人也会发疯? 还是说,是因为它们已经有了初步智能的缘故?tqr1 再看到这些收割者时,徐有容更觉得它们象是痛极了的变异生物,无法承受痛苦,却又无法立刻死去,正在承受着无穷无尽的煎熬。 徐有容完全没有想到,青灵卉的子弹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给智能机械人带来无尽的痛苦,除了让徐有容对她内心的冰冷本质产生隐约的怀疑之外,好象没有什么其它的用处。 理论上来说,智能机械应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恐惧,而让它们如此疯狂,似乎只能解释为青灵卉的某种特殊喜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徐有容已经离开了狙击阵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就象任何一个经验老道的狙击手都会做的那样。 她已经将所有的感知能力,特别是超距触感扩展到了极限。既然这是个陷阱,那么对方应该不会为这预料之中的攻击变得混乱,攻击应会接踵而来。 果然,还没有跑出五十米,徐有容就感觉到背后的气流有些紊乱,但是并不是被狙击瞄准的感觉。 徐有容身体一顿,忽然向侧方闪出,同时已将一把斯格拉手枪握在了左手。在她闪出的刹那,几道若有若无的黑影掠过了她原本站立的位置,溅起了大片火星,然后在屋顶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徐有容又向后闪退了几米,面前又有一道黑影划过,虽然仍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从隐隐约约的锐利呼啸以及自脸上掠过的丝缕凉风可以感觉到它那恐怖的杀伤力。 黑暗中,似乎有一个极淡的影子在来回闪动着,绕着徐有容高速奔跑。 徐有容也在以高速移动着,不时变幻方向,但对于同样在进行无规律运动的对手,徐有容也无法瞄准。 在高速的运动中,扑面的风也在变得即冷且硬。两个人闪电般追逐着,从一个房屋闪现到另一处房屋上,甚至进入废弃房屋内不停地穿绕。 在追逐与闪避的同时,两人还在不断地互相攻击。 徐有容并不是单纯地闪避,她在躲避对手攻击的同时一直在试图锁定对手,手中斯格拉已经调节到速射模式,但是始终没有发射。 不过对手对于徐有容手中的斯格拉手枪显然非常忌惮,一旦被枪口准星套入,就会果断地放弃攻击迅速闪开,根本不给徐有容开枪的时间。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胡鸠的士兵进入到两人追逐战斗的范围内,他们会骤然定住,呆呆地站上几秒,然后就轰然倒地,身体上不住喷出彩绸一样的血幕。 追逐战已经进行了超过半分钟,徐有容都没有看清楚这个可怕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样子,甚至没有看清对手的武器。 这个对手的动作…… 已经超出了视网膜残留影像的最高延迟。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古怪的辛拉迪! 这个家伙的体型非常瘦小,似乎是个人形生物,用的不知道是铁链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大约是四根五六米长的线状武器。 从攻击方式看,攻击者的武器暂时可以被归类为冷兵器。 在这种距离、这种速度的格斗上,手枪的劣势其实非常明显,从扣动扳机到击发的短短时间,双方都可以闪移到十米之外,步枪更是全无用处。 所以徐有容已经将步枪收回到背后,左手握着斯格拉,伏低了身体,如鬼魅般在建筑间移动着。 而徐有容的对手伏得更低,更多的时候甚至是手足并用,象一只迅捷之极的爬虫! 他那四根线状武器除了攻击之外,还可兼作攀援的工具,也极大的增加了机动性。 徐有容已经将斯格拉的扳机扣到了临界点上,只要再移动一点,就可以击发,这才是让对手忌惮的原因,否则威力再大的手枪如果无法击中对手,那就是一块毫无用处的铁疙瘩。 徐有容从地上一跃而起,弹到了一栋楼房的外墙上,然后在看上去没有任何攀援着力点的外墙上迅速横移数米,绕到了转角后面去。这时她的对手就象一颗炮弹,从十几米外的屋顶上疾射过来,叭的一声轻响,就此紧紧地贴在了楼房的外墙上。 他是横着的,然后如一只壁虎,以比徐有容快得多的速度沿着外墙爬行,瞬间就冲到了楼房的转角处。 一根几乎看不到影子的细线射了出去,在空中绕了个弯,向转角后视线的死角抽去。 这根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细线威力其实非常大,如这种砖木结构的楼房,一抽之下可以轻而易举的留下超过十公分深的切痕! 细线尚未抽实,他就已经冲出了转角,看来他对自己的武器威力非常的自信。 不过,他的自信迎来的却是斯格拉幽深而不见底的枪口! 他一声怪叫,细线在空中一抖,闪电般向徐有容的手臂刺去,然后自己的身体则借力同时向后弹出。 这是眼前形势下最佳的反应,攻守兼备。 显然攻击者深知斯格拉的威力,明白这种砖墙可挡不住斯格拉的轰击,退回到转角后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于挥出的细线,他并没指望能够接触到徐有容的身体。 出乎他的意料,细线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徐有容的手臂,再深深地钉入墙面。然而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徐有容的手臂纹丝不动稳稳地握着斯格拉,准星丝毫不差地始终瞄准着向后弹飞的对手,而且徐有容的右手已经握住了那根穿过自己左臂的细线! 砰的一声巨响,斯格拉今夜还是首次轰鸣! 徐有容的对手本来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弹射到了地上,而且又向侧面弹出,斯格拉瞄准的方向是他的斜上方,本来射出的霰弹是要落空的,可是他弹射出一米时,整个人忽然诡异地向上升起,虽然他的身体在空中一扭一弹,立刻又换过了方向,但是仍然被弹幕擦过了身体! 斯格拉的威力甚至比大口径霰弹枪还要巨大,尽管弹幕只是擦过,但是空中仍然浮起了一团血雾。 徐有容的对手一声怪叫,如同一个皮球一样,在地上和墙壁上三弹两弹,就弹射到了几十米外,斜挂在楼房的外墙上。 这是他首次停下了,也是徐有容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对手。 在墙壁上挂着的是一个非常瘦弱的人,看起来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五,最多也就四十公斤的样子,但是他的双手不成比例的长,而且双腿的关节非常诡异地扭曲着,整个人几乎是完全平贴在墙壁上。 他全身上下都裹在半透明的黑色紧身衣中,赤着双脚,脚趾长得象是一只大猩猩,分散着抓紧了墙壁。 从各项外表特征来判断这是个男性,但是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长得象个猴子更多于人类。他呲着牙,可以看到上下各有两根明显有异于人类的犬齿。 不成比例大的双眼有着猫一样的瞳孔,在暗淡的夜色下反射着黄绿色的莹莹光芒。 他剧烈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徐有容,双眼中充满了仇恨、嗜血的光芒。 他腰部的紧身衣破裂开来,半边腰臀都是血肉模糊,血不停地向外流着,汇成涓涓细流,沿着墙壁流下。 斯格拉的那一枪带给他的创伤显然不轻,甚至超出了徐有容的预期。 尽管距离并不算远,徐有容的视力是经过了充分的强化,但是在她的视线里,这个猴子一样的男人整体色彩与周围的环境实在是非常接近,看起来轮廓非常模糊,而且还不时在细微的变化着,似乎随时会融入视野中的景物里,分辨起来十分吃力,盯着他看得稍微久一些,就会让人感觉到十分疲劳。 这个男人虽然非常瘦小,但是非同寻常的敏捷与灵活,并且力量也不算弱。而且他肯定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能力,类似于蜥蜴的保护色,可以在黑暗中隐藏自己,就是不知道白天是否同样的有效。 徐有容在黑暗中隐藏,是依靠地形藏住身体,并且收敛了气味,将体温与周围环境保持一致,从而达到了隐藏效果,两个人的隐藏是通过不同的方式达成的。 这个瘦小却极为敏捷的男人手脚末端各系着一根极细的钢链,钢链链梢处打磨得非常锋利,这就是刚刚穿过徐有容手臂的凶器。 徐有容摊开右手,看了看同样血肉模糊的手心。 内里衬着细密钢丝的战术手套已被钢链切开,连手心都被深深地割了一道口子。她的左臂上也有一个血洞,看上去很深,有些触目惊心。不过,徐有容的伤势和对面的男人比起来还是要轻上不少,作为大威力手枪野蛮代表的斯格拉,并不是可以随便挨的。 看到了徐有容的伤口,对面的男人如同野兽般咆哮了几声,眼中的仇恨和怨毒少了一些,多了几分得意。他的上身扭曲了一个极大的角度,如同没有骨头一样回过头来,开始舔着自己腰肋上的伤口。 隔了近百米,斯格拉并不是以远程高精度著称,对于对面猴子一样的男人已经没什么威胁。徐有容摘下了已经破烂不堪的战术手套,也开始象野兽一样舔着右手和左臂上的伤口。 看到了徐有容的动作,对面野兽般的男人明显一怔,眼神中凶厉的光芒立刻减弱了许多。 “徐夫人?!”他忽然叫了徐有容的尊称,只不过发音非常的生硬,而且尖细,听起来就象是猴子的吱吱叫声。 徐有容抬起了头,警惕地看着瘦小如猴子般的男人,闪耀着光芒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注目:“你认识我?” “我,我当然认识你……”野兽般的男人看到徐有容如狼一样开始绽放光芒的双眼,凶色再减了几分,说:“我叫辛拉迪,伟大宙斯的信使!宙斯说要你,但没说是死的还是活的。你现在投降,我可以带活着的你回去。如果宙斯来了,一定是带死的你回去。” “是吗?”徐有容好象在犹豫。 辛拉迪扭动着身体,将合金弹丸一颗颗从身体里挤出来,看来那瘦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看到了徐有容的犹豫,他立刻说:“辛拉迪非常可怕,辛拉迪最喜欢切人!辛拉迪从不说谎!辛拉迪虽然受了伤,现在还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杀你。但是辛拉迪不杀你,辛拉迪要带你回去,你也可以成为宙斯的信使。”他的用词非常古怪,喊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说别人。 “一半的把握?”徐有容看上去更加犹豫了。 “至少一半!”辛拉迪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徐有容手心和手臂上的创口已经合拢,而他的腰肋间仍在不停的流血。tqr1 徐有容的身体忽然向下沉了一沉,虽然她立刻抓住了墙壁,稳住了身体,但仍然显出了一丝慌乱。徐有容紧盯着辛拉迪,开始慢慢沿着墙壁向下滑去,渐渐接近了地面。 辛拉迪立刻跃落到地面,一边示威性的低啸着,一边向徐有容接近。 即使在平地上行动时,辛拉迪也是四肢着地,而且四肢的关节和普通人类完全不同,也不象狼、豹那样,而是和昆虫的节肢有些类似。 “徐夫人!跟我回去,不然你一定会死的,宙斯已经赶来了,你逃不了的!”辛拉迪亮着獠牙,深绿色的口涎不住从牙齿间流下,滴到地上时,立刻会冒出一缕轻烟,炙出一个浅坑。 徐有容的瞳孔立刻微微收缩,辛拉迪的口涎具有惊人的腐蚀性,凡是有这种特征的变异生物无一例外的都有着剧毒,并且多半有射毒的能力。 辛拉迪这样的做法或许是在示威,或许是在提醒徐有容,让徐有容不要轻举妄动。 徐有容已经落在了地上。从双脚上传来隐隐的震感,看来远处有人正向这边奔来。如果这个人就是辛拉迪口中的宙斯,那么显然他有着惊人的重量和惊人的力量,而且尤为可怕的是,他显然还有着惊人的速度! 仅仅是犹豫了几秒,地面的震动就变得明显起来,相对于这个宙斯的惊人速度,胡鸠基地的确是小了些。 这个时候,徐有容就象是一头依靠本能行事的野兽,明显有了些畏惧。他突然转身,快速向胡鸠基地外冲去! 辛拉迪立刻追了过来,借助长长的钢链和身体的轻盈,他的速度明显比奔跑着的徐有容要快了许多,两人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辛拉迪好象看到了什么,突然加快速度向徐有容冲来,一边用尖细的嗓音叫着:“停下!前面是雷区……” 他只叫了半句,叫声就嘎然而止。辛拉迪没有想到,徐有容居然会应声停了下来! 只不过徐有容并不仅仅是停下来,她反而掉头向辛拉迪冲来,斯格拉虽然收回了枪匣,但军刀已在手中! 而且徐有容这一冲,速度何止比刚才逃命的时候快了一半!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猴子的同族? 两人中间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几乎是转眼间就冲到了一起。 辛拉迪双眼瞪大到了极致,拼命尖叫着,拼命挥舞着的双爪已经化成一团残影,披头盖脸地向徐有容抓去。 他舌头鼓胀起来,就象是一个吹鼓了的气球,然后骤然收缩,从舌尖上的喷口中射出了一道箭一般的浓绿色汁液,迎面向徐有容喷去! 根本不用去想,徐有容也知道绝不能让这道汁液喷中。不过她已有准备,整个人忽然伏了下去,几乎贴在了地面上,毒液直接从她背上喷了过去。 徐有容右手闪电般前探,硬插入辛拉迪的爪影中,然后就是不知道多少声金铁相击声交织在一起。不过惨叫了一声的是辛拉迪,徐有容的右手动作虽然不如他那么快捷,但是细微处的动作和发力要比辛拉迪强横得多,而且她手中还握着军刀! 辛拉迪的手爪非常坚硬,居然可以和徐有容的复合材料军刀硬碰,但是他的手臂和手掌可就没有这种硬度,在快到了极处的对搏中,徐有容的右手和辛拉迪的双爪双臂都是皮开肉绽,但是辛拉迪伤得要重得多,好几处刀伤甚至切进了小半骨头! 徐有容以一只右手牵制了辛拉迪,左手斯格拉的枪口,也已指向了辛拉迪!在这个距离上被斯格拉轰中,或许辛拉迪的小半个身子都会被炸飞! 他尖叫一声,整个人猛然弹起,向空中跳了起来。可是辛拉迪的动作虽然够快,却发现徐有容竟然比他还要快一些! 徐有容身下如同装了无形的弹簧,笔直弹了起来。不过辛拉迪是跳向空中,而徐有容的双脚还牢牢地钉在地上。 辛拉迪眼睛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什么,立刻通体冰寒!他看到,自己右脚上的钢链末端,正被徐有容踩在脚下! “不!……”辛拉迪尖利的叫声瞬间刺破了深沉的夜空,他的叫声随即被斯格拉粗暴的轰鸣所打断! 辛拉迪的身体在空中凝定的瞬间,一大片合金颗粒组成的弹幕已经扑天盖地般的袭来,几乎都轰进了辛拉迪的身体。夜空中,刹那间多了一团血的雾球,血雾的中央,是辛拉迪。 扑通一声,辛拉迪从空中栽到了地上,滚了几下,仰面躺在了地上。他身体上的皮肉几乎都被轰烂,双手双脚无意识地抽搐着,甚至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他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双眼已经瞎了,嘴大张着,胸膛急剧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长长的舌头从嘴边伸了出来,软软地垂在一边,尖端的喷口处不断地滴出墨绿色的毒汁。这些毒汁顺着辛拉迪的面颊流下,将沿途的血肉烧灼得嗤嗤冒着淡淡的绿烟。 即使是辛拉迪自己的肉体,也经不住如此猛烈的毒液侵蚀。不知道他是已经不知道疼痛,还是说痛得太厉害了,根本感觉不到毒液腐蚀的痛。 徐有容走到辛拉迪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 在这几步中,徐有容的右手一直在滴血。她的血液滴在辛拉迪散落一地的血和碎肉上时,会突然变成紫黑的一片,将周围的血与肉都染成同样的颜色,然后这些紫黑色的血肉会凝聚成一个小团,表面迅速泛起灰白色,最后化成一抹灰烬。 辛拉迪也不知道多少岁了,不过可以想象得出,在他的战斗生涯中一定有无数次面对枪炮的经历。 和徐有容一样,在黑夜和地形复杂的废墟中,辛拉迪的威力会成倍增长,点杀伤的各类枪械几乎对他全无用处,即使是霰弹枪也形同虚设。 或许,今夜是辛拉迪第一次对手枪产生畏惧,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不幸,是遇上了徐有容,遇上了同样敏捷、同样精于隐藏和侦测,同样喜欢黑夜的徐有容。但是和辛拉迪不同的是,徐有容用枪,斯格拉在徐有容的手中,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大威力。 辛拉迪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喘着气,以野兽嚎叫般的口音喃喃地说着:“不要逃,宙斯会杀了你的……但是辛拉迪不会杀你……你和辛拉迪是同族……辛拉迪从不说谎……” 辛拉迪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看起来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状态。 同族……什么同族? 自己长得这么漂亮,会和这样的猴子是同族? 徐有容将疑惑和犹豫放到了一旁,提起了军刀。 这是战争,只有生与死,容不下其它的任何东西。辛拉迪是敌方的重要人物,而且有特异的能力,对于了解胡鸠,以及对今后战争的意义不言而明。徐有容不可能把他整个身体都带回去,但是可以带回他的头和一些重要的内脏器官。 “不!”炸雷般的狂吼响彻在胡鸠基地的上空,一个超过两米的光头巨人大踏步奔来。 他的身体中蕴藏着恐怖的力量,每一步都跨过十余米的距离,落地时整个地面都震得微微颤抖。巨人身上肌肉纠结,发达得已经完全不象是个人类。皮肤下盘曲的血管直径足有数公分粗,肌肤上布满了一片片圆型的褪色斑点。巨人的皮肤有着粗糙而韧密的质感,有些类似于水牛的皮肤,和人类皮肤的细腻易破有着天壤之别。 徐有容的瞳孔开始收缩,她又感受到了明显的针刺感。这个巨人肯定具有恐怖的能力,并不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容易对付。 巨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种,但他的确长了一张十分威严的脸。 “离开辛拉迪,不然我撕碎了你!”巨人在三十米外站定,他的咆哮低沉而威严,奇特的是华夏口音非常纯正,而不是辛拉迪那样更偏近于野兽吼叫的口音。 不必解释,徐有容也知道这个钢塔般的巨人应该就是宙斯。 “宙斯?”徐有容问着,她看出了巨人掩藏不住的关切,因此斯格拉的枪口有意无意间指向了辛拉迪的身体。 在这个距离上,以斯格拉的威力根本不用瞄准,打中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致命伤。辛拉迪瘦小得就象一个猴子,如果中了这么一枪,直接被打成两截都有可能。 “我是宙斯!该死的,把你的那玩意拿开!”巨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 “也许,我该先轰烂他。”徐有容平静地说着,斯格拉向上扬了扬,瞄向了辛拉迪的脑袋。 “不!”宙斯先是叫了一声,才发现徐有容一直在平静地看着自己,他立刻冷静下来,说:“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离开辛拉迪,然后你走,我这次不杀你。” 斯格拉的枪口瞄准了辛拉迪的头,徐有容立刻发现宙斯的瞳孔瞬间收缩,裸露在外肌肤上盘绕的血管也胀大了少许。而当斯格拉移开时,宙斯就会有所放松。其实这都是非常细微的变化,可是徐有容有着惊人的记忆和分析比对能力,对于辛拉迪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会错过。 “看来,他的头才是关键。”徐有容暗自得出了结论。 徐有容和宙斯对面站着,僵持了将近一分钟。短短的一分钟在这个时候显得无比漫长,寒冷的夜风似乎也凝滞了。 宙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身上还带着伤,他的右肩右背血肉模糊,伤势看上去要比徐有容重得多。不过从徐有容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背后的创口究竟有多大。 徐有容盯着宙斯赤裸的胸口,心中暗自警惕。 这个被成为宙斯的大汉胸口的皮肤坚韧、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厚实的皮肤依然压不住下面肌肉的纹路,远远看上去,就象是皮肤下面有许多蚯蚓在爬动。但是在徐有容的预想中,在这里看到的不应该是这个,而应该是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 当宙斯出现的时候,徐有容就已经认出他就是坐在窗前充当诱饵的健硕男人,一个普通的目标是无法让徐有容冒险动手的。tqr1 为了打破这个陷阱,徐有容特别换上了专门对付轻装甲目标的穿甲弹,而不是对付人类和生物目标的普通弹。以徐有容的本意,就是要以威力超乎想象的一枪给敌人以出人意料的打击,从而打乱对方的布署。可是穿甲弹都没能击穿这个巨人的身体! 对眼前敌人的战力,徐有容不得不重新进行评估。 “你的伤比我重。”徐有容的眼中开始燃烧起碧绿的火焰。 宙斯开始变得不耐烦了:“放开辛拉迪,你走,这次我不杀你!” “辛拉迪已经救不回来了。”徐有容如岩石般动都不动一下,只是盯着辛拉迪,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变化。 宙斯脸上的肌肉颤抖着,蜿蜒盘曲的血管不住地蠕动着。在这具其实并不是特别巨大的躯体内,开始聚集着恐怖的力量。 “离开辛拉迪,你走!”宙斯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动作了,只有手脚偶尔抽搐一下。看到这种情况,宙斯咆哮起来,他的耐心明显已经快消耗完了。 “我想等等再走。”徐有容笑了笑,说。 战斗几乎在瞬间爆发! 徐有容盯着宙斯,突然扣动了斯格拉的板机,枪口指向仍是辛拉迪的头! “不!!”宙斯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全身发力,如一颗炮弹般弹射过来!他落足处的地面已在巨大的蹬力下寸寸龟裂,而身上多处血管因为不堪负荷骤然爆发的力量而爆裂,细细的血线喷洒如旗。 相距数十米,又没有助跑,这个距离并不是一步就能跨越的。宙斯右脚重重踏在地上、准备这一步就冲到徐有容的面前,尽管他心里非常清楚肯定来不及阻止斯格拉的轰鸣。 就在他腿上力量已经发出时,徐有容忽然动了,以宙斯意想不到的速度抬起了斯格拉,然后扣死了扳机! 斯格拉如宙斯预期的那样轰鸣起来…… 不过枪口指的却是宙斯!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好人还是坏人? 宙斯近乎于疯狂地咆哮一声,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上升,根本无法闪避这突如其来的一枪。 刹那之间,宙斯粗大之极的左脚前伸,重重踏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让地面骤然沉了下去,然后凹陷如水波般向外蔓延,最终扩散至直径近十米的一个大圈。 借助这一踏之力,宙斯庞大的身躯终于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然后他只来得及用双臂护住了头脸,凭着强横的肉体,硬抗斯格拉的轰击! 这一枪用的仍然是霰弹,合金弹丸如雨幕般扑去,扑扑扑地击打在宙斯的身体上,一颗颗合金颗粒在动能的驱动下破开宙斯近一公分厚的皮肤,不住翻滚变形,撕扯着宙斯如钢丝般的肌肉纤维。 几乎是在击中宙斯的同一时刻,徐有容已将斯格拉下垂,同时以灵活无比的动作更换了子弹。 今晚的战斗中,徐有容一共只开了两枪,斯格拉中还有足够多的子弹。 不过仅仅是看了宙斯奔行动作和身体的变化,徐有容就判断出近距离威力惊人的霰弹还不足以重创宙斯,也就是能够阻挡他一下而已。 但是借助于宙斯的停顿,徐有容已经在瞬息间换上了更具威力的子弹。 宙斯双臂微微一开,从上下的缝隙中看了一眼,就双臂一放,作势欲冲。然而他已经半蹲了下去,却又僵在了那里,喉咙中发出阵阵愤怒之极的低吼。 换好了子弹的斯格拉又指在了辛拉迪的头上。不管是什么样的子弹,斯格拉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辛拉迪的头轰成肉泥。 “退回去,不然我立刻打烂他的头。” 徐有容的微笑很迷人,声音却冷得象冰,没有人敢于怀疑徐有容的决心和果断。 宙斯喉咙中回响着几声低吼,全身上下的肌肉一阵蠕动,扑扑的连声轻响中,一颗颗嵌进体内的铅弹被挤了出来。他显然怒不可遏,但仍慢慢向后退去。 他的左腿看起来有些沉重,显然刚才急停时前冲的巨大动能让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受了不轻的伤。 徐有容并没有等宙斯退回到原地,而是看到他重心移动的瞬间,突然又扣动了扳机! “不!!”宙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吼叫着,威严的脸已经扭曲得有些狰狞。 他拼尽全力向徐有容冲来,脚下的地面再次凹陷,身体表面的皮肤在贲张的肌肉下寸寸龟裂,庞大的身躯竟然卷起了一阵狂风,声势比上一次冲击还要狂猛,可是由于左腿受伤,宙斯的速度和反应实际上已经有所下降,依然来不及拦下徐有容的一枪。 宙斯瞪得滚圆的眼珠中映出了徐有容微笑着的漂亮面容,映出了她慢慢地抬起斯格拉,瞄准了自己,一切和他预想的完全一致。 斯格拉又轰鸣起来,这次的后座力让徐有容的手臂要向上扬起,才能完全化解。 枪声非常沉闷,枪口喷出的是淡蓝色的火焰,只不过在开枪之前,宙斯仓促之下仍然及时用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脸,而徐有容瞄准的正是他的眉心! 宙斯左手前臂牛皮一样的皮肤上突然多了一个小洞,然后肌肉急速隆起,皮肤上旋即出现无数龟裂,然后猛然炸裂开来,血肉横飞! 血雾散去后,可以看到宙斯的前臂上多了一个直径十几公分的深坑,里面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臂骨都被炸出一个凹陷,深蓝色的弹芯已经完全变形,嵌进了骨头深处。 徐有容依旧在微笑着,不过眼瞳深处的光芒猛然跳动了一下! 斯格拉的这一枪,威力几乎可以洞穿犀牛,可是却只能在宙斯的手臂上留下这样一个不影响大局的伤痕! 徐有容开始怀疑,宙斯的身体究竟还能不能算是生物。 不过现在宙斯身上已经多处带伤,徐有容越发的胸有成竹,她手中的斯格拉又指向了辛拉迪,这个动作果然让咆哮着的宙斯瞬间安静下来。 “退回去,不然我立刻打烂他的头。” 徐有容发现,自己这句话的声调语气和最初时候完全一致,就连最细微处都没有差别,好象是录音机回放出来的一样,这种说话的风格倒是和青灵卉有七八分相似。 宙斯站直了身体,健硕的身躯表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在流着血,左臂和肩后的伤口尤其显得恐怖。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痛苦或者是愤怒,有的只是悲伤、坚定和威严。 宙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号!他的声音直上夜空,在低垂厚重的云层下徘徊往复,久久不散。 宙斯忽然握紧右拳,大吼一声,一拳重重击在地上!地面震颤着,竟然龟裂开来,一道裂缝蜿蜒向前,一路向辛拉迪延伸过来。在右拳击地的同时,宙斯的左手张开,凌空向徐有容一抓一握! 徐有容即刻感觉到巨大的无形压力扑面而来,几乎呼吸都为之停滞!她如同身处水底,周身都充斥着沉重的压力,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就再也没有行动的可能。 不过徐有容对身体的协调和控制能力无以伦比,尽管绝对力量也许不是宙斯的对手,但可以在瞬间爆发出短暂的惊人力量。 她全身的肌肉突然鼓起,动作略显迟缓,如同在未干透的混凝土中一般,将斯格拉抬了起来,向着宙斯的方向开了一枪! 在斯格拉轰鸣的刹那,徐有容身周的无形压力登时一轻,宙斯的胸口上又多出一个血洞! 而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徐有容,及时用脚将辛拉迪的身体挑了起来,带着辛拉迪倏忽间横向奔出十米,避开了延伸过来的地裂。 在奔跑过程中,徐有容向宙斯连射三枪,只有第三枪命中。其余两枪明明瞄得很准,子弹却似射进了一个无形力场,向两边偏斜。然而徐有容三枪连射,宙斯身周的力场却经不住连续轰击,终于在第三枪崩溃,给他的左肩又添了一块创口。 这时的宙斯已经周身是伤,他向辛拉迪看了一眼,猛一跺脚,大地猛地战栗起来,周围地面开裂,大块大块的水泥碎块纷飞而起,掩蔽住了宙斯的身体。他毅然转身,向胡鸠基地深处奔去。 徐有容心如寒冰,抬枪、瞄准、击发,直到听到远方传来宙斯的一声痛苦闷哼,这才收枪,抓起辛拉迪的身体,向胡鸠基地外的茫茫黑暗奔去。 奔行在黑暗之中,徐有容脸上的微笑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不但赢了,而且全身而退,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笑不出来。 徐有容不愿意在沉默中奔跑,这会让她想起许多很愿意去忘记的细节,于是一边奔跑,她一边记录下了这次战斗的简要报告,并且发送了回去。 报告刚刚送出还不到一分钟,徐有容的战术电脑上就出现了青灵卉的影像。 “这次的战果很不错!而且战略非常漂亮!”青灵卉看起来非常高兴,虽然不管她高兴还是愤怒,都一样没有表情。 “……运气好而已。”tqr1 细心的青灵卉立刻发觉了徐有容脸上的阴郁,问:“怎么了,看起来你好象不开心?你这次的战略战术都非常完美,对局势的控制也无可挑剔,应该开心才是。”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犹豫了一下,面对着青灵卉,徐有容终究还是改变了一些习惯,她吐了一口气,说:“这些人我可能以前认识,而且这个宙斯跟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我从来没见过一个邪恶的领头人,会这么在意另外一个人……这不符合常理。一个合格的坏人,应该不在意任何人。那么你觉得,我以前究竟是一个坏人……还是一个好人?” 徐有容的最后一句明显让青灵卉吃了一惊,她沉默了几秒,说了句以后再聊,就切断了通讯。 于是徐有容带着自己的沉重,继续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行。 青灵卉静静地站在水池边,看着水管里涓涓流淌的水。她心里反复徘徊的,只是徐有容最后的一句话。 徐有容竟然在询问自己她是坏人还是好人……而且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陌生,好象一个青灵卉从未见过、从未接触过的人一样。 其实无论她怎样回想,也想不出那一刻的徐有容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她的动作、神情、语气、说话的方式都和青灵卉记忆中的徐有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可是在她的直觉中,这就是另一个人,或许也是徐有容,但绝不是她认识的徐有容。 失忆前的徐有容不是这样,失忆后的徐有容也不是这样,难道,又出现了第三个徐有容? 就连青灵卉自己都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荒谬,毕竟她的记忆力非常惊人,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混乱的感觉。 她笑了笑,准备好好利用一下这点时间洗把脸。 就在她取下盘住头发的发夹时,整个人忽然僵住! 她猛然叫了一声,飞步打开了实验室里那个黑色的保险箱,从最底层摸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古书。 这本书非常的古老,无论怎么看,历史都超过千年。 青灵卉明显对于这个深黑色的封皮早已非常熟悉,她用手指轻轻一划,再翻了一页,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然后,她的微笑就此凝固、消失。 青灵卉翻开那一页,在书页的下方,有这样一句话。 宙斯说:“一个合格的坏人,应该不在意任何人。那么你觉得,我以前究竟是一个坏人……还是一个好人?” 徐有容已经失忆这么久了…… 可她为什么会记得这句话? 难道……她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要我听话? 徐有容回到了黑兵占据的小镇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黑兵的效率非常高,这片已经荒废的街区,前后两栋十几套公寓中,现在基本通了水电,可以开始住人。 但徐有容住所旁边三条街内,都没有安排其他人居住。 破旧的街区被收拾得干净整洁,路面也经过重新修整,道路两旁茂盛的行道树,会让人错觉回到了小镇荒废之前,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徐有容的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连窗户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用具都是昂贵且奢侈的,奢侈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打开水管,就会哗哗流出可以直接饮用的水,好似没有尽头。 很难想象,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这么完善的生活系统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而且这还只是个临时据点而已。 徐有容关好了房门,走进浴室,开始放水,然后凝视着奔涌的水流,发呆。 和胡鸠的成员比起来,黑兵成员的生活只能用奢侈来形容。 胡鸠的人员更象是一只只没有自主意识的蚂蚁,只要给它们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它们就可以无怨无悔地工作和战斗下去,并且提供一切服务,就象吴三江享受的那些。 可是胡鸠之中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人…… 徐有容用力闭上了眼睛,可是眼前总是会浮起宙斯的愤怒而又绝望的面容,耳边回响的是他悲怆的咆哮。 宙斯的实力很强悍,如果是正面对决,即使是动用斯格拉,徐有容也不一定是宙斯的对手。 战斗的结果,并不总是实力强的一方获胜,获胜的一方,也不见得总是欢喜。 不过这次的战斗有些不一样。 徐有容面对的是一个能力强悍但并不强大的对手,她是利用对方的关心原则重创并且击败了宙斯。 有原则和有关切的对手,即使能力再高,都很难称得上强大。 徐有容只是很难明白,为什么胡鸠创造了这么多毫无感情的傀儡,其首脑却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个性? 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这样的首脑,怎么可能创造出像缪斯那样冰冷残酷,只要能实现目标一切代价都可以付出的下属? 徐有容的脑子非常乱,这一场战争越来越多的信息令她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那个死掉的辛拉迪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他的同类? 这场战争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把自己吸引到这片戈壁上的诱饵。 他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有容长吸了一口气,脱去了衣物,露出完美而皎洁的身躯,迈入浴缸,然后缓缓滑下,让水漫过自己的脸,将整个身体都浸在满缸的清水中。 浸泡在水中让徐有容觉得安全,宁静,并且富足。 她默默地想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对危险的警觉又开始隐约刺痛着她的心。 徐有容知道,眼前的平静不过是汹涌暗潮涌来的前兆,她的敌人将会更多也更加强大。 打这一仗,她的本意是想要在段家立威,却没曾想自己却成了敌人的目标。 也许这些事情,青灵卉那里会发现一些端倪…… 徐有容忽然发现,尽管她对青灵卉的做事风格非常有成见,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她的能力却是越来越有信心,而且信心来得有些盲目,就像她是无所不能的先知一样。 徐有容平躺在缸底,安静地闭着眼睛。 在这种干净且富于氧份的水中,她已不需要呼吸。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徐有容象牙色的肌肤下隐约有波浪涟漪般的起伏,似乎下面的肌体组织都在自行运作着,但是所有的组织运动,从整体上看又隐含着一种潜在的规律。 浴缸中的水缓慢地下降了一些,然后就平稳下来,水线不再下沉。 但是水的颜色开始逐渐变暗,水体也开始浑浊。随后水中泛起了一层非常淡的血色,在浴水中逐渐扩散开来,也不知道这些血是于徐有容的哪个部位。 若是仔细看,可以看到这时的徐有容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一层淡淡的血晕里,而且不时有细得几乎无法用肉眼看见的血线从她皮肤表面的毛孔中射出。 徐有容默默地体会着自己的身体一丝一毫的变化。她的身体正在贪婪的吸收着接触到的水和氧气,并且不断地清洁着身体内部,将平日积存下来的废弃物、有毒物质和淤血一点点搬运到体外。 随着徐有容体内无数微小的暗伤一一痊愈,徐有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重新充满了力量。这些力量是如此强横,以至于使他身体内每一个器官、每一根肌肉纤维、甚至于每一段基因都在震颤着、共鸣着。 徐有容不怀疑,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发出一击,那么必将是精准、迅猛而且致命。 修复一新的身体充满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欲望,尤其是对鲜血和战斗的渴望。 徐有容并不知道她自己喜欢不喜欢杀戮,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非常喜欢。 每次杀戮强者,都会带来身体极大愉悦,并且在愉悦中完成对基因的震荡和重组。这种愉悦,甚至要超过和段天道在一起…… 徐有容的身体还喜欢支配和占有,也许可以解释为,这同样是源自于生物本能的力量。 躺在水下的徐有容,逐渐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而是渐渐感受到了窒息和沉闷。 她仍然躺着没有动,直到窒息感觉达到了顶点,这才哗的一声,从浴缸中跃出,站在浴室的地面上。 在她身后,是满满一缸暗红色的水。她的身体上也沾染了散发着强烈血腥气的浴水,不过水很快流下,没有一滴能够在他的肌肤表面稍作停留。 徐有容拉开浴室的门,忽然怔住,卧室中则响起了一声惊呼! 徐有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体及心事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黑兵的军官宿舍向来非常安全,清洁人员只会在固定的时刻出现,除此之外,徐有容的住处还没有人来过。 她略吃一惊的时候,已经看清楚在房间中的居然是穆冷卉,本已聚积好力量的身体也就放松下来。穆冷卉则显得仍有些受惊未定,呼吸急促,却是紧盯着徐有容。 “穆冷卉?你是怎么进来的?”徐有容问,走向衣柜,准备换衣服。 “你根本就没有关门!”穆冷卉理直气壮的回答。 徐有容可不记得自己忘记了锁门,只不过这些机械锁在穆冷卉的面前,看起来完全可以被视为不存在。 徐有容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穆冷卉,她穿了一身黑兵扈从标准的半休闲式服装,短上衣、深色紧身胸衣和长裤登山鞋将她的身材很好地勾勒了出来。 她观察着穆冷卉的身体状况,想要看看穆冷卉的身体有没有复原,但在她凝聚了注意力后,忽然头中一阵剧烈的刺痛,精神恍惚之际,眼前的穆冷卉也变得模糊起来,并且在阴影中又出现了一个穆冷卉。 徐有容心中猛然一惊,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阴影中的女人并不是穆冷卉,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的样貌,似乎她真的只是由虚影组成的那样。 虚影的世界转瞬间就已消逝,没有继续出现。 徐有容松了一口气,虽然仍然不明白虚影世界的含义,但至少这次看起来不象有什么不好的征兆。而且穆冷卉看起来非常健康,感觉上仍有些虚弱,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毕竟她的修道进展极快,这也意味着她有着一个非常有力的身体。 在虚幻与现实分离的瞬间,徐有容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周围暗了下来,如同这是一个深沉的夜,而不是光线明亮的上午。黑暗中,似有雪飘落。黑暗中,似乎没有人,只有徐有容自己,独处在这个无尽广阔的世界中。 只有极远的地方,有一束光。 刹那间,徐有容只觉得自己正在向无尽的黑暗中沉沦。危险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 心头的恐惧感越强烈的时候,徐有容反而越是冷静。就在她要有所反应的时候,忽然一阵强烈之极的感觉袭来,将周围的黑暗击得粉碎! 这是强烈的快感。 在恢复了对现实世界感知时,徐有容才看到穆冷卉不知道何时已扑进自己的怀里,手臂勾紧了她的脖颈,用力亲吻着她的颈侧耳后,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握紧了徐有容身体最要命的地方。 她的身体散发着惊人的高热,象一块烧红的铁。而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勒得徐有容几乎无法逃脱。 徐有容此时还不自知,走出浴室的时候,她的身体内部正在无声呐喊着,如关着一头饥渴的野兽,要求得到水源的滋润。tqr1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这个段天道在,那当然很不错,可惜他不在。 不过作为第二个备选,穆冷卉其实也很不错。 毕竟,在徐有容的认知中,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不能算背叛了自己的男人。 穆冷卉感受到了徐有容体内火山一般的力量,却还不见她的行动,于是狠狠地咬了下她的脖子,在徐有容耳边咬着牙低声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为什么光着身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可忍不住了……要不,你打晕我吧……” 穆冷卉的这一句话,引燃了沉默的火山! 徐有容的身体一弯一挺,骤然爆发的力量让穆冷卉忽然觉得自己如同被一辆战车撞中,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床上! 徐有容全身上下的肌肉如流畅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定,韵律美妙至极,她走向摔在床上的穆冷卉,冰冷地说:“下次不要不准偷偷摸摸进我的房间,还有,以后要听我的话。” “要我听你的?”穆冷卉猛然坐起,叫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全是变态! 徐有容皱了皱眉,忽然伸手将穆冷卉提起,然后双手抓住穆冷卉的紧身衣,骤然发力,居然生生将其实非常坚固的战术紧身背心完全撕成两半! 战争在四十八分钟时结束。 以穆冷卉的彻底溃败告终。 徐有容一个翻身,仰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穆冷卉勉强张开双眼,眼皮重得就象是各挂了一辆战车。尽管败得毫无反抗余地,不过穆冷卉对徐有容现在的态度即有些疑惑,又感到不满。 “太过分了……连这也不是你的对手……”穆冷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梦呓般的呢喃。她已经睡了过去,睡得非常深沉,毫无戒心。 徐有容微微吸了口气,心思繁杂之极,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拉过被子,给穆冷卉盖好,自己从床上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但是就在徐有容准备穿上衣服的时候,忽然间心中掠过一缕寒意,几乎是本能的,她猛然转身,望向了门口!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直通外面的客厅。 客厅中不知何时弥漫起淡黑色的雾气,雾聚而不散,缓缓流动着,透着刺骨的寒意和诡异。 暗雾之中,静静伫立着一个身影,她的脸完全隐藏在暗雾内,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有那黑色长发随着流动的雾蔼在缓缓飞舞着。 房间里骤然冷了下来,好象极地的冰寒,什么样的供暖系统在这一刻都完全失去了效用。沉睡中的穆冷卉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下意识地拥紧了被子。 徐有容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她很熟悉,平常就算同在一条战线上,也很少交谈。不打起来已经算是很好的进步了。 换成平常,要是看见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间,徐有容肯定上去就把她给收拾了! 但是现在,她居然无法出手!并且奇怪的还有几分心虚! “花如血?!你……” 徐有容刚向她走了一步,就不得不闪电般退回原处。花如血的手似乎挥了一下,数道雾气如针一样射来,徐有容几乎是刚向后移,雾针就已经刺到了她的身前! 徐有容似乎想要做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手,准备承受这一击。 但雾针在将要触到徐有容皮肤的时候,忽然绕开了徐有容,射向房间的数个角落! 卧室中立刻响起连绵不断的轻微爆炸声,屋角、柜顶、通风口甚至是吊灯都在雾气的冲击中爆碎,一时间灰土四溅、碎片纷飞! 徐有容的肌肤一紧,即刻变得坚韧无比,将飞溅到身上的破片都弹了回去。 当灰烟略散时,徐有容再向客厅中望去时,却发现满厅的暗雾不知何时已消散得干干净净,而她也消失不见。公寓的门锁完好无损,不知道她是如何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走的。 这个时候,穆冷卉终于被一连串的变故从梦中惊醒,她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残破破败的景象。 穆冷卉大吃一惊!她的头仍然是昏昏沉沉的,好在随后就看到了徐有容,让她立刻平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穆冷卉问。 “没什么。”徐有容站直了身体:“我刚刚在健身。” “你这个变态……健身需要搞的这么夸张吗?我困死了,让我睡会。”穆冷卉缩回被中,将自己裹得象只茧。 南春私人医院中,青灵卉站在她那间足有数百平方米的实验室中央,面前悬浮着数十面大小不一的屏幕,上面闪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 青灵卉的目光似乎是没有焦点的,将全部的画面都收在眼底。 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有分主次轻重的,正前方那个不断闪耀着雪花点的屏幕就是她注意的焦点。屏幕上原本展现的都是徐有容和穆冷卉之间激烈而又刺激的场面,但是在花如血出现后,所有的摄录设备都被摧毁,一件都没能留下。 青灵卉并不在意这些摄录设备的小小损失,既然设备已经被全部摧毁,那徐有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幕已经被自己录下来了。 在那些摄录设备中,有扫描各种磁场和生物体征的功能,配合青灵卉手上已有的徐有容的身体数据,就有很大可能挖掘出徐有容身体的秘密,并恢复她的记忆。 这时青灵卉身边一面屏幕闪动着,上面是花如血的影像。青灵卉在屏幕上一点,接通了通讯。 “青灵卉,全部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要的东西怎么样了?”屏幕上的花如血显得非常的慵懒,就连青灵卉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状态下的花如血实在是魅力惊人。 青灵卉罕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很好,取得了非常关键的数据,应该很快就有进展。这次要多谢你和穆冷卉的帮忙,要是我直接找徐夫人要这样的数据,基本是没可能的。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花如血微微一笑:“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件事?”青灵卉一向睿智的大脑实在是无法通过数据来分析出花如血的动机,只得开口询问:“我听说你和穆冷卉这种关系是非常忠诚的,但你们为什么都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 “第一。”花如血今天的心情显然不错,表情一直很妩媚:“说到底,我们都是那个混蛋的女人,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不分彼此,既然能分享同一个男人,那么分享彼此,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那第二呢?” “第二……”花如血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有容不是想要在段家立威么?没错,她的能力是很强大,我们的确都不是她的对手,也许从这一场大战之后,就只能在家吃她的瘪,听她的使唤……不过这一切可能,就在我刚刚闯入她房间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了!” 青灵卉:“……” “现在徐有容知道对不起我,抢了本来属于我的女人,以后她在我面前就永远理亏!别说指使我做事了,就是我叫她去做点事,她又怎么好意思不听?”花如血愈发得意:“现在就算她是段天道之下第一人又如何?哼,还不是得看我的脸色行事!单单只为这一件事……就什么都值了!哈哈哈哈!” 青灵卉:“……” 原来她只以为自己是个变态,现在她才发现,其实段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变态! 与此同时。 在黑袍人中央生化实验室内。 已经荣升教授和实验室主管的小丁坐在他独特的办公室里,透过前方单向玻璃制成的落地窗看着中央大厅中忙忙碌碌的研究员们。 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阴郁,实验室里雪白的灯光也显得非常刺眼。 在小丁身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狭长的特制屏幕,上面是无数光带和光点缠绕在一起的影像,绚烂而又神秘。 图像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以极缓慢的节奏在旋转着。缠绕着的光带分成内外两层,看起来泾渭分明,外层光带不住想要进入内层区域,又不停地被弹出来。外层光带的运动其实已经是非常缓慢了,而内层的光柱则根本没有动的迹象。tqr1 小丁转过头,注视着这幅神秘的图像,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 内区的那道灿烂光柱,其实是由无数光带光点构成,那是段天道的基因锁。外层的光带则代表着启用的大型运算中枢,正在试图破解基因锁。 在图像右下角,有一排并不起眼的问号。这里是表示破解基因锁需要消耗的时间,因为完全无法推算出何时才有破解可能,所以才显示成一系列的问号。 看到那串长长的问号,小丁的心情更加阴郁了。 其实这个结果并不奇怪,因为缺乏必要的标本,用现有的计算中枢来破解基因锁,如果能够在几百年内有进展,那才叫奇迹。 基因锁就象是一扇门,一扇将人与神分隔开的大门。 尽管知道打开这扇门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是当门就在身边时,小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境,这一点上,他比不了孙博士。 就在小丁的心情越来越压抑的时候,办公室内响起了一声悦耳的铃声,一个助手走了进来:“丁博士,长宽大人要我告诉你,在华夏的戈壁有一场战争,战争的对象是段天道的家族和号称救世之神的胡鸠组织。根据我们收集回来的情报,胡鸠似乎对徐有容的基因十分有兴趣……他想要知道,这个徐有容的基因有没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助手很小心的递上了一个小小的玻璃试管,试管里装着一种浑浊鲜红的液体,明显是徐有容洗澡之后在浴缸里留下的残液。 “嗯。”小丁点了点头,但神情并不兴奋,说实话,自从见过了段天道的基因链,谁的基因他都不太感兴趣:“我说,老孙最近不是闲的没事干?去,把这东西交给他,告诉他,要是一个星期内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我就打断他另外一条腿。” “是!”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两个奇迹! 在段天道的发泄之旅中,屏幕上模拟推演对抗一直没停,等到再一次结束的时候,一行行统计数据翻滚出来,顿时淹没了阿芙罗拉的视线。 “罗拉妹妹。”段天道丢掉手中的苹果核,打了个饱嗝,咂吧咂吧嘴巴,叹息道:“看来,你还是不适合玩同归于尽这一套啊,再来几局,我估计,你就把同归于尽玩成自杀了。” “方楚天!”阿芙罗拉扭头,波浪般的黑发拂扫在肩膀上,面如寒霜:“你很找死!” “唉。”段天道被凛冽杀气所迫,不禁一哆嗦,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无奈地看着屏幕上红军百分之九十二,蓝军百分之十一的残存兵力数据,幽幽地叹气。 “这个妖怪!”阿芙罗拉恨恨地瞪着段天道,心里实在有些不忿。 一上战舰,段天道就拉着她单独到推演室里进行推演对抗。 几局下来,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从在基地里的那一局开始,方楚天应对她弃子型地打法越来越得心应手。成绩差距也越来越大。在这个方楚天面前,自己七星等级的推演技能,简直跟个孩子一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在现实战争中,没有谁能凭借这样的个人推演,去赢得一场战争,也并不能证明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可是,这也太伤人自尊了。 “你到底能同时使用多少个条件?”阿芙罗拉修长地美腿一蹬,把椅子从推演电脑前滑开,决定审问清楚。 “再打一局。”段天道憨憨地看着阿芙罗拉直笑:“再打一局就告诉你!” “啪!”一个坐垫飞旋着砸在段天道头上。 “刚才你就说再打一局!”阿芙罗拉咬着嘴唇,颤巍巍地酥胸在薄薄地白色制服衬衣下急促起伏:“你当我好欺负是吧?” “我没说过!”段天道偷偷瞟着阿芙罗拉衬衣里鹅黄色的蕾丝胸衣,决定再刺激这妹妹一下。 可惜他的猥琐念头,刚刚升起就嘎然而止。 阿芙罗拉站了起来,一双穿着丝袜的腿,很性感,而她抓住椅子的手,也很用力很用力。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说!”tqr1 “多少?” “一百三十五个主条件,两百二十个附属条件。”段天道老老实实地切换出电脑推演程序中的隐藏数据,交代道。 速度,是他学习的古推演术最大的优点。 如同珠算中一目十行,在这种糅合了周易八卦地古推演术中,一个符号,就能衍生代表很多种条件。 如同挨了一记闷棍,阿芙罗拉被段天道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几乎在刹那之间,很久之前推演实战课时,导师的一段话,又浮现在她耳边。 “推演虽然在现代战争中,只是军事决策依据地一部分,通常由参谋部集体完成。看起来似乎对指挥官个人没什么重要影响,可是一旦战争推演,能够被一个人完成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指挥官。要知道,所有的条件,分散在很多人脑子里和在一个人脑子里,对决策和判断的影响,是绝对不同的。” 当时,那位研究了一辈子推演的导师,语气是那么的虔诚。 “前者需要用文字数据和语言来综合,这样的综合,却只能在推演过程中一步步地反应出来,首席指挥官,没有直观地印象。而后者,把这些东西都装在同一个脑子里,甚至不用他去想,这些条件,就能在他的脑海里,碰撞出一个指挥官最需要的东西来。那就是——直觉!” 阿芙罗拉不敢相信地翻看着段天道电脑上的数据。 这是真的。 “我说。”阿芙罗拉颤声问道:“你玩过网络上的模拟战争游戏么?” “哪一个?” “运筹帷幄!”阿芙罗拉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华夏共和国一家有军方背景的公司运营的,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可以进行战舰指挥和战役对抗地模拟推演类游戏。” “没有,玩那个干嘛?”段天道憨厚地道。 阿芙罗拉走到段天道面前,窈窕的身躯俯下来,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看着段天道的眼睛,激动地道:“那是军校学员,磨练推演和指挥技能的最好方式!在那里,你可以接触到无数思维奇特的指挥官。无数疯狂的战术。更重要的是说不定,你能在那里,蜕变成一个奇迹!” 奇迹? 段天道很不自然地被迫和阿芙罗拉对视。 “什么奇迹,你骗谁呢。”他耷拉下眼皮。 哇,衬衣领口很宽眼前就是个奇迹。 不,是两个! “看着我。”阿芙罗拉摇了摇椅子,她的身体也在晃动:“我是认真的!” 段天道痛苦地抬起眼皮,随即又耷拉下来。 “我不信!” “看着我,我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你的推演能力,完全可能达成我老师的理论!” “我不信!” “我打死你!” “别动,我想想!!” 段天道做沉思状。 浑不知自己春光大泄的阿芙罗拉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期待地看着段天道。 舰队开始加速,战舰左舷窗外的一颗小岛,已经渐渐的被抛离,隐身在充斥浓雾的海面上。 “苏斯运输舰队。”胡兴芳放下手中的情报,抬头看着通讯屏幕画面中,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踌躇道:“张鹏程上将,对于指挥部的这份情报,您怎么看?” “我认为,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是苏斯设下的陷阱。” 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司令,二级上将张鹏程一张棱角分明的四方脸绷得紧紧的,目光犀利:“根据情报,苏斯苏斯方面军的两个混编集团舰队,总计有六个a级舰队和两支b级舰队,实力是我们的两倍,若说这么重要的运输任务没有严密的保护,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见胡兴芳若有所思,张鹏程接着道:“现在,从主航道通往自由港的几条a级航道,在我华夏的掌控之下。苏斯指挥官乌里扬诺夫和格尔什科夫,俱都成名已久,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报。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我率领的1201舰队和你麾下的b15舰队,还游走于他们的视野之外。在他们没有摸到我们行踪之前,是不会贸然动手的。可是,他们又不想就这么拖下去。” “所以,这支运输舰队的出现,和我们得到的情报,来得太巧了……”胡兴芳正襟危坐,习惯性地微微抬起了下巴:“你认为,这是他们为1201舰队设下的陷阱?” “没错。”张鹏程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据我所知,在主航道的第三航段,似乎没有大规模的苏斯舰队出现。”胡兴芳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凝眉道:“这支运输舰,运送地是供苏斯方面军所有舰队三个月消耗的物资和大量的武器装备。显然,他们是在为即将开始的航道争夺战做准备。如果我们放过这个机会。等他们做好充足准备,我们的处境,会更艰难。况且……” 胡兴芳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将军您的1201舰队,可是华夏最精锐的舰队之一,我实在想象不到,苏斯人设计这个陷阱,需要多少战舰,才能保证歼灭1201舰队。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第三航段附近,似乎没有能对您造成威胁的力量。” 张鹏程沉默着。他不得不承认胡兴芳地观察力很敏锐。事实上在他感觉这是敌人地一个陷阱地同时,他也反复考虑着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这支运输舰队地出现并不是什么陷阱,就这么白白放过,不但浪费了情报人员千辛万苦出生入死才得到的情报,还会让今后地战局更加被动。 维持整个军队三个月地物资和大量亟待补充地武器装备被摧毁,对备战中的苏斯方面军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地打击。 胡兴芳不露声色地看着这位沉思中地华夏上将,她知道自己地分析已经打动了他。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她不想放掉任何一个机会,尤其是这个机会来自于指挥部,来自于华夏情报系统得到的情报——对于华夏联军指挥部,她有着天然的信任。 情报综合地结果,显示了袭击计划的可操作性。 在第三航段,根本就没有可以对华夏1201舰队造成威胁的力量。如果白白放过这个机会,胡兴芳几乎可以想见联军指挥部对自己地评价! “优柔寡断!” 这样的评语,是刚刚独当一面的她所无法忍受的。尤其是在这种有把握取得胜利的情况下。 所以,不能让张鹏程再犹豫下去了。 “张将军,我知道你比较担忧我们情报的不确定性。”胡兴芳笑道:“如果我们的侦查舰,没能发现敌人的埋伏,而您的舰队又出现在那里,这显然是一场灾难。不过机会稍纵即逝,我会以指挥部的名义下达命令,承担责任。而您。可以加派侦查舰,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之后再动手。另外,我会命令b15舰队直接前往目标区域,协同保护。” “好吧!”张鹏程点了点头。 在理性地分析下,直觉并不足以影响一个指挥官的决策。 而且作为一个传统的军人,对于这位华夏女少将的果断和勇于承担责任,他也是从心里感到钦佩。当下道:“我会谨慎前往目标区域。不过,我希望b15舰队指挥官,能够听从我的指挥。这种事情,不能有丝毫马虎。” 而此时此刻,位于东南主航道第三航段海域上,六艘外表粗陋的铁灰色大型运输舰和一艘巨型运输舰,在三十艘同样是铁灰色的苏斯战舰护卫下,正缓缓穿越浓雾组成的障碍区,汹涌而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时机不对,赶紧撤退! 苏斯人在外表美观方面,实在是很吝啬。 旗舰维多利亚号战列舰的舰桥控制室里,瓦莱里安.博德正紧紧地盯着中央控制台上的雷达探测表和光学远望画面。并不时查看着由突前开路的电子侦查舰传送回来地数据和报告。瘦长的脸上,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嘴唇紧紧的抿着,浓眉下地一双细长眼睛炯炯有神。 静静地站在控制台前,看了足足半个小时,博德用手指捏了捏眉心,伸手在一名参谋面前的键盘上敲了两下。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舰队天网的监控画面。画面通过分布于各艘战舰上的光学镜头。从不同角度,拍摄着行进中的舰队。 一艘台风级战列舰,六艘咆哮级巡洋舰,十二艘锐芒级驱逐舰组成一个圆形防御阵型,将庞大笨拙的七艘运输舰,紧紧围住。 此刻,舰队正在前方一左一右两艘电子侦察舰和四艘护卫舰的引领下,陆续穿过十几座小岛之间的空隙,不时有细小地碎石,翻滚着碰撞在舰艇外挂装甲上,被无声无息地弹开。 博德的目光,落在了那艘比六艘大型运输舰加起来都还大的橄榄球形巨型运输舰的身上。 这艘冰原之熊,就是他此次护航任务需要保护的重中之重。 “侦查舰到哪里了?”博德向身旁的情报联络官问道。 “最前面的蜜蜂号已经进入通道,预计在一小时之后,抵达下一个障碍区。第二梯队的侦查舰,也已经通过了现在的障碍区,正在扩大监控范围。”埋首于电脑画面地情报官抬头道。 博德点了点头,踌躇一下吩咐道:“让侦查舰都打起精神来。所有经过的地方,都必须要仔细搜索。务必保证舰队的安全。” “是,将军阁下。”情报官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回过头拿起通讯器时,脸上却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已经是他第十二次听到同样的话,执行同样的命令了。 情报联络官的表情变化虽然细微,却没能逃过博德的眼睛。他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转身,向自己的指挥席走去。作为苏斯方面军第二集团军a2混合舰队d1分舰队少将指挥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运输舰的护航任务了。 只不过,这一次对他来说,尤其不同而已。 现在的主航道,已经不是几个月前苏斯舰队的天下了。 在这条航道上,除了苏斯的舰队以外,还多了三支华夏舰队和一支华夏共和国的b级舰队。这些涌入主航道的舰队,就是苏斯后勤通道上的定时炸弹,人们只能听见滴答声,却不知道它何时会爆炸。 坐在指挥席上,揉了揉一直跳动不停的太阳穴,博德感到一阵疲惫。 自己的神经,绷得实在太紧了! 根据情报显示,华夏的三支舰队已经分开。 其中两支抵达了自由港,封锁了自由港通往主航道的一段a级航道,摆出坚守的架势。而另外的一支舰队,则一直游走在主航道,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而靠近自由港通道的主航道第三航段,无疑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样的局势下,在这样的地方,自己护航的这支运输舰队运送的,却是整个苏斯方面军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的军火补给! 除了普通的武器配件以外,在那艘巨型运输舰上,还有可供一个装甲师武装的帝国十代极光人型单兵机甲,有改良的台风级战列舰3200毫米主炮,2200毫米副炮和100毫米旋转炮,有机密等级极高的远距离阵列雷达系统、有多级电子干扰系统,还有新开发的集成主动索敌装置的火控系统! 这些东西,都成套成套地躺在运输舰货舱里,总计价值近两百亿美元,几乎相当于一支b级舰队的造价! 环顾四周,控制室中央推演台前,有五名参谋正在讨论着什么。 在他们旁边,竖立的透明平面显示器上,是蓝线红标的海域平面图,另有两名参谋和两个导航员,正在这些落地玻璃般的海域图前,标注或者记录着什么,间或还互相低声说上几句。 中央控制台前,雷达,通讯和扫描系统发出得各种电子声,操控人员的键盘敲打声,导航员和首席航行员之间的低语声,参谋们的讨论声,混杂在一起,紧张有序。 一切都看起来和一次平常的护航任务没什么两样。 博德轻轻叹了口气,若是这些部下们,知道这一次护航任务,事实上带有充当诱饵诱敌的性质的话,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保持现在这种平常状态。 两百亿美元的香甜诱饵,格尔什科夫上将,算是下了血本了! “不求歼灭敌人!” 有些秃顶的格尔什科夫矮小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博德眼前。 “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找到敌人,把他们逼入自由港周边航道的机会而已。” 圣剑号战列舰通讯会议室里,电子灯的灯光,将四周照得透亮。 段天道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在他面前的会议桌前,阿芙罗拉、夏长天和马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四周三百六十度通讯屏幕上,指挥圣光号战列舰的王大亮和其他战舰的舰长,目光也随着段天道的走动而来回移动。 这是悍军舰队地战前预备会。 在实地查看了环境之后,在伏击地点的选择上,大家的分歧比较大。 毕竟这么长一段距离的障碍区,有太多选择。 有些地方隐蔽,有些地方有天然的屏障,还有些地方恰好形成一个漏斗形地地形,能将第一波攻击的活力,发挥到极致。 每一种选择,都有自己的优势。 现在,就等段天道做最后的决定了。 在房间里转了半圈,段天道停了下来,摇头道:“我们不能埋伏在障碍区里!” “为什么?”一位苏斯籍中校舰长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其他的舰长,也有些错愣。 跑了这么远路,到这里来,不就是想利用障碍区的特殊环境进行伏击么? 怎么刚到这里,方楚天就改主意了?! 众所周知,海路袭击战,尤其是以寡敌众地作战模式,不在障碍区里埋伏的,几乎就没有! 况且,大海中,也只有趁敌人舰队经过障碍区时的缓慢航速,才能进行袭击。 方楚天到底几个意思?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只有一路上都被段天道抓着进行模拟推演对抗的阿芙罗拉,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些揣测。 果然,就见段天道看着自己,唉声叹气道:“地方都不错……就是不好跑路啊!” 这个贪生怕死卑鄙狡猾的混蛋! 看着军官们发怔地目光,阿芙罗拉咬着嘴唇,气不打一处来! 在场其他人是不会明白这句话对自己的刺激! 从基地到这里,数十场推演对抗,这死混蛋就变着花样逃跑! 无论系统给的什么局,这段天道为了锻炼他保存实力的战术,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正面交锋决战。有危险要跑,没危险创造危险也要跑! 跟他打仗,感觉就像自己对面是一条掉进了油缸里的泥鳅! 奇滑无比! 至少有十场模拟战局,因为没有可以遏制他行动的重点战略目标,而被他活活给磨死。tqr1 最可恶的是,有时候明明他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胜利已经是唾手可得,可是为了保存他的推演兵力,为了少损失那么一两个百分点,这家伙总是不依不饶,得了便宜又卖乖,光棍打九九还打加一,若是见势不妙,拔腿又跑。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精神正常的指挥官,是这样打仗的! 如果不是想着以前导师的推演理论,如果不是想着悍军和舰队的未来,阿芙罗拉恨不得一巴掌把这条肥泥鳅给捏巴死! 这哪里是打仗,这简直就是调戏! 阿芙罗拉咬牙切齿地瞪了段天道一眼,听这个白痴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造型继续道:“我们的作战方式,和传统舰队的作战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在障碍区里,虽然能够对敌人顺利实施第一波打击,可是,我们的速度优势和我们的撞角优势,在满是小岛暗礁的地带不容易得到发挥。如果遇见突发情况,对我们的撤退也不利。” “未虑胜,先虑败!”段天道竖起食指,一张脸严肃得像个包子:“安全第一!无论打什么仗,我们都要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时机不对,赶紧撤退!这八个字,是悍军今后作战的第一指导原则。大家要明白,做人要心怀敬畏。怕死,其实是一种很高尚地情操!” “呸!”阿芙罗拉忍不住偷偷啐了一口。能把怕死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这恬不知耻的王八蛋,是第一个。 “不在障碍区里埋伏。并不等于不利用障碍区!” 段天道悠悠地道:“大家别忘了,你们现在驾驶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隐形战舰。只要我们需要,攻击先手永远都是我们的!我们可以在我们需要的任何一个地方设伏!综合逃跑和攻击因素。我认为,这一次,我们选择的伏击地点,应该是……” 段天道的食指,摁在了海域图障碍区之外的一个点上:“这里!” 与此同时,扬科维奇上将号航母舰桥指挥室地中控台前,一名参谋猛然间站了起来,兴奋地大声道:“上将阁下。华夏舰队出现了!” 正俯身于推演平台前的格尔什科夫刚抬起头来,参谋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侦查舰发来报告,已经发现那支华夏舰队地行踪。将军,一点也没有出乎您的预计,这支舰队,果然就呆在第三航段!发现坐标是……” “1861海域?”格尔什科夫飞快地转头对推演台旁边地另一名参谋道:“把这个海域的地图调出来,标注出所有的障碍区!” “是,将军!”参谋飞快地操作着。很快推演台上。就出现了1861海域的海域图。 格尔什科夫抓过报告情报的参谋手中地文件夹,随手一翻,嘴里喃喃念着华夏舰队出现的坐标。转过头一边在地图上确定坐标地位置,一边问负责推演的参谋道:“我第一集团舰队a1舰队,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哪里?” “这里,将军!”参谋看了看推演屏幕上的天网坐标,用电子推杆带有黑色长条感应器的一头,将推演图上的a1舰队标识推到了准确的位置。 “其他舰队呢?”格尔什科夫问道。 “a2舰队在这里。a3在这里。”参谋手中的电子推杆,移向了更远的地方。 “狡猾的华夏人。”格尔什科夫确定了华夏舰队出现地坐标后,不禁叹了口气。凭借多年地经验积累和手中的情报,他的目光,扫过1861海域数十个的障碍区,落在了最中心的烟湖障碍区上。 华夏舰队将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也只会出现在这里! 很显然,华夏舰队指挥官不是一个蠢货,也没有因为头脑发热而贸然出击。 他们一定是以运输舰队为中心,反复侦查之后,才确定了这个袭击地点的。 因为换上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像这里一样,进退自如!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从海域图上看,烟湖障碍区,是整个1861海域的中心,周围的其他障碍区,是一个天然的屏障。 只要监控住了主通道,华夏舰队就能够保证至少在五个小时以内,周围不会出现苏斯舰队的援军。无论是袭击还是撤退,五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格尔什科夫有些惋惜,他叹气,是因为,没有办法全歼这支如同肉中之刺般的华夏舰队。 苏斯方面军几乎是全军出动,可主航道广阔漫长,光是维持这条补给线,就占用了苏斯苏斯方面军两个a级舰队。 想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支没有确切目的,没有行进方向,近乎于捉迷藏般的舰队,实在太渺茫了。 因此,格尔什科夫借着基地进行补给的机会,策划了这次行动。 表面上看,运输舰队周围,只有一些无法对一支华夏a级舰队造成威胁地小型巡守舰队,实际上,在运输舰队行进的这一路上,经过的每一个海域,都有一支a级苏斯舰队! 苏斯苏斯方面军第一集团舰队的a1、a2、a3以及第二集团舰队的a5舰队。就如同自行车滚动的链条,轮流埋伏于运输舰队行进的道路上。 为了不打草惊蛇,格尔什科夫没有选择传统的跟踪方式。 这种守株待兔的战术虽然笨了点,可是对于达成将华夏舰队赶进自由港自由航道的战略目标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华夏舰队发现一支a级苏斯舰队出现在他们面前地时候,无论他们一开始想干什么,唯一的选择都是立刻逃离。 虽然同是a级舰队,可是华夏人会明白。这里,不是他们的战场。 而在他们逃离地时候,海域外围其他苏斯舰队,就会形成一个围追堵截的大网。 这个网,虽然不一定能够将华夏舰队网住,可是赶他们离开主航道是绰绰有余了! 如果华夏舰队地指挥官脑子稍微有一点发热的话,等待他们的就不仅仅是被驱赶,而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现在,轮到在1861海域埋伏的舰队。是a1舰队。而a2舰队,则在1871海域,a3舰队,已经隐蔽在1851海域了。a5舰队,则在1841海域等候。 如果华夏舰队来晚一点,如果刚好是a2舰队绕过速度特别放慢地运输舰队的时候,那么,全歼华夏舰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地事情。 冲推演台前已经停下了推演,肃立待命的参谋们一摆手,格尔什科夫道:“执行计划吧!命令第一集团舰队a1舰队,立刻赶赴烟湖障碍区,执行驱赶计划。命令a2立刻向a1舰队靠拢,a3和a5混合舰队,迅速封锁通道。” “是!”参谋们轰然答应,敬礼之后,转身各自忙碌起来。整个舰桥指挥室里,顿时乱做一团。 呼叫声,脚步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站在空荡荡的推演台前,格尔什科夫凝视着海域图,缓缓拿起一根电子推杆,用带有黑色长条感应器的一头,将屏幕上的一个舰队标识,缓缓推到1681海域的烟湖障碍区。 庞大的航道海域图,闪过一道波浪般的蓝光。推演程序,随着这支舰队的移动,在飞快地运算着。 当电子推杆将舰队停留在烟湖障碍区地时候,整个地图也随之变成了以这支舰队为中心地多层地图。 外围第一层的1861海域里,一个红色地箭头指向中心。而在第二层,两个箭头正向着1861海域移动。更外层,三道箭头,分别封锁了第三航段的其他几个关联海域。 “真是可惜。” 格尔什科夫摇了摇头,无论怎么看,其他舰队所在的位置,都不是一个能把华夏舰队完全留下来的好位置。 华夏人要跑的话,总是能跑掉。最多,能够在这一路驱赶中,轮流咬上一口。 “将军,这是a2舰队刚刚发来的报告!” 一名参谋的叫声,打断了格尔什科夫的思考。 他抬起头,结果参谋手中的文件。 “华夏舰队?”格尔什科夫双目瞳孔猛然收缩。片刻之后,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打开一扇窗。” 他合上文件夹,凝视这推演台中央那代表华夏舰队的电子标识,微笑道:“命令a2舰队,不要暴露行踪,放他们进来!” 一看见段天道手指的地方,几乎是在一瞬间,阿芙罗拉就明白了。 那是苏斯运输舰队在经过障碍区之后,进入主通道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将会把引擎功率恢复到自由航行的标准,设定自动导航系统并整理队形,依次进入主通道,所以,这是近五分钟的停留。 五分钟虽然短暂,对于悍军舰队来说,也足够完成第一波攻击了! 而且,以悍军的撞击战术来说,这个地方无疑是非常适合的。 “刚刚经过障碍区,任何人,都会在心理上产生不可控制的放松。”段天道笑得很憨厚:“尤其是在这片无遮无拦,干干净净的海域里。想想看,当我们从虚空中浮现,并撞进他们阵型的时候……” “我赞同。”阿芙罗拉毫不迟疑地道。 “我也赞成!”王大亮点头道。 “赞成!” 会议室里,一片赞同声。 夏长天更是已经飞快地在作战计划上标注埋伏地点了。 “具体的埋伏阵型,以漏斗型倒打为主!”作为这次战斗现场指挥的阿芙罗拉,接过了段天道的话,在临阵指挥方面,她的经验,显然要丰富得多。 她手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坐标道:“两艘战列舰,分左右与敌舰呈同一方向埋伏于障碍区出口上方。巡洋舰埋伏于侧翼,同时攻击敌人的护航舰队,剩下的武装商船,就布置在正前方,任务是阻挡敌人运输舰逃跑。”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交代完作战部署,阿芙罗拉环顾四周:“大家赶紧准备。” 十几分钟后,舰队已经各就各位,战舰舷窗的灯光和推进器完全关闭,一艘接一艘的战舰启动光学偏导仪,没入虚空之中。 “你怎么想到在障碍区外面来打的?”阿芙罗拉小声问段天道道。 “作为一个浪漫主义湿人。”段天道眼神迷离:“我不愿意,这美丽的海域,被战舰的残骸所亵渎。” “呸!” 阿芙罗拉愤愤地转过头,就见一个情报官神色严肃地跑了过来。 “将军!侦查舰发现苏斯a级舰队动向!现在,正向我们高速逼近。” “a级舰队?!”阿芙罗拉和段天道对视一眼,心跳猛然加速。 身旁的几名悍军参谋,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竖起耳朵。指挥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随即,只听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阿芙罗拉指挥席前半圆形的指挥控制台上,情报联络官已经将情报文件,传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点开情报,只听指挥台信息接收器如同发疯般“哔哔哔”接连几声锐鸣,几个带着惊叹号的信封标记,如同午夜的霓虹灯一般接连闪现。 红色的惊叹号如同鲜血一般怵目惊心! 又是接连三个s级紧急情报! 发现苏斯a级舰队! 发现华夏a级舰队! 发现华夏b级舰队! 苏斯运输舰队已经进入第十二通道,一小时后,将抵达烟湖障碍区! 看着这几个消息,所有的人,都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错了!”段天道两眼发直,喃喃自语:“不就是打个劫嘛!” “华夏的两支舰队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阿芙罗拉急切地看着段天道。这个问题刚一出口,脑子里就是灵光一闪,骇然道:“难道他们也想袭击运输舰队?!”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解释么?”段天道上下牙关在打架。他不知道华夏这两支舰队,为什么会做出袭击运输舰队的决定。可是,他知道,这些舰队的目地地都是这里。 而且,苏斯绝对不止这一支舰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段天道觉得自己简直太冤了! “什么破计划!”段天道冲坐在身旁的夏长天怒目而视:“夏长天。你这个月薪水没有了!” “这又不是我们作战计划的问题。要是我们打,半个小时就能结束战斗!等苏斯舰队来,我们早退进自由航道了!再说,这计划是你同意的!”夏长天急了。 他还想趁去自由港的时候,没事泡几个妞呢,现在这世道,没钱怎么泡妞?! “我不管!”段天道恼羞成怒:“谁同意了?我没同意!” “你同意了!” “污蔑我,下个月薪水也没了!” “闭嘴!是我同意的行了吧!” 一旁地阿芙罗拉为段天道怪异思维和不健全心智,感到头疼欲裂,忍不住呵斥一声。终止了两个家伙之间不合时宜的争论,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躲着。想办法通知华夏舰队,让他们赶紧跑。”段天道气急败坏地继续冲夏长天瞪眼。 “躲着?”阿芙罗拉皱了皱眉头。 “不然怎么办?现在又不能暴露行踪,难道还打啊?”段天道回过头来。 一想到一支a级舰队那遮天蔽日地景象,他就心惊胆战。说道:“那可是a级舰队啊!就我们这连d级舰队都算不上的破船,还不够人家一口嚼的呢!” “可是……”阿芙罗拉张了张嘴,终于摇了摇头,幽幽地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段天道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咬牙切齿:“到自由港才几天,就急着蹦出来坏我的好事!” 阿芙罗拉白了他一眼,这段天道的确是不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在他的逻辑里这就是天经地义。 “让我们的侦查舰,跟他们联系!告诉他们苏斯舰队的事情。”段天道下令道。 一想到即将从眼前溜走的苏斯运输舰,就一脸的肉疼。情报显示,这支运输舰队,可是有一艘巨型运输舰啊! 多大一块肥肉,就这么从嘴边飞走了! 此时张鹏程所在的航母舰桥指挥室里,一名中控台前的参谋猛然间回头叫道:“长官!” “什么事?”值班的中校情报官快步走到参谋的身边。 “这是刚刚收到的!”参谋急切地指着屏幕道。 顺着参谋的手指,只看了一眼,情报官地脸色就变了。他飞快地抽出参谋面前电脑里地电子记录文件夹,对参谋道:“立刻请求通话,发通讯码给他们!”说着,用百米冲刺地速度,顺楼梯冲上了高高的中央指挥区。tqr1 “将军!有一艘侦查舰发来信号,让我们立刻离开!” 情报联络官焦急地报告,让正在和航母舰长商议作战方案的华夏12集团舰队司令张鹏程上将猛地回过头来。 “怎么回事儿?”张鹏程的瞳孔在剧烈地收缩。 “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情报官递上早已经打开的文件夹,急道:“对方反复发送消息给我们,要求我们立刻离开1861海域,他们说,在距离我们不到一个小时的地方,有一支苏斯a级舰队正前往烟湖障碍区!同时,他们还要求我们和另外一支华夏舰队联系,让他们也立刻撤离。他们说,这很可能是苏斯帝国的圈套!”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这才是真面目? 情报官的话,立刻让张鹏程以及周围的一众华夏高级军官变了脸色。 张鹏程飞快地查看着电子文件夹,惊道:“他们用的是近距离定向投射信号!他们就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 张鹏程的话,顿时引来了华夏军官们的一阵骚动。 无论是这艘神秘的侦查舰近距离定向信号,都让在场的人发懵! “雷达,远距离探测器,望远镜,远视仪,光谱分析……”张鹏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所有的监控部门为什么一个也没有报告?!人家都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如同困兽般转了半圈,张鹏程扭头看着情报官:“对方表明身份了没有?!” “没有!”情报官报告道:“不过,我已经命令通讯部发送通讯密码,请求建立独立通讯频道!” 情报联络官的话音刚落。就听中央指挥区的中央出了哔地一声轻响。 来了! 所有人都为之一凛。 定睛看时,之间八角形的光幕发生器缓缓旋转,几道色彩不一地光芒投射而上,渐渐地汇集到一起,随即一个身穿蓝色制服,领标肩章都是一个悍字标记的青年中尉军官,出现在屏幕上。 “悍军?!”张鹏程皱了皱眉头。 这个名字代表的军队,他一进入主航道,就已经听说了。后来,从各种渠道了解到的情况收集的情报,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这支军队在自由港流派战争中的事迹和那位华夏少将以外,他还知道现在胡兴芳和这支不准备合作的军队之间出现地裂痕。 是他们?! “自由港悍军中尉布莱恩.波特,奉命通知贵军。”屏幕上,那中尉面无表情地道:“目前,1861海域,苏斯a级舰队正高速向烟湖障碍区逼近。若贵军不及时规避,你们将在四十五分钟以内遭遇。我军虽然和贵军非属同盟。不过同为抵抗米国和苏斯帝国的立场。我们认为有必要提醒贵军。” “我是华夏第十二舰队上将司令张鹏程!”张鹏程死死的盯着悍军中尉波特:“你是怎么知道苏斯舰队行踪的?还有,你们用什么办法接近我们的?” “对不起!”面对一名上将近乎咄咄逼人的问询,悍军中尉波特面无表情,从容不迫:“无可奉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你们明白的话,请尽快通知另外一支华夏舰队。至于真实度,如果你们还有时间质疑的话,大可以自己查探一下。再见!” “等等!”张鹏程急忙一摆手,问道:“对于贵军的提醒,我很感激。不过,我想请求和方楚天方将军通话!你知道,对于贵军,我并不熟悉。我需要确定你们地身份和意图。而你们中间,我只知道方楚天少将。” “方楚天将军,只是悍军顾问。”中尉滴水不漏,绝对不把悍军归于段天道名下,这是段天道早就反复交代过的。他可不想随便来个能够指挥自己的人,就把悍军给划拉过去。 “不过你们需要方将军来消除你们的疑虑的话,我可以向上面申请一下。请稍等。”中尉对张鹏程点了点头,暂时中断了通讯画面。 “你们怎么看?”张鹏程回头看着身旁的华夏军官们。 “应该不是假消息。”航母舰长大山道:“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苏斯为什么只有一支舰队出现。这么点兵力,想要吃掉我们,未免太自大了吧?” “或许苏斯舰队只是碰巧出现。”一名上校参谋道:“另外,我倒觉得,对于悍军,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警惕。万一是他们想打苏斯运输舰队的主意……” “有这个可能!”另一名参谋道:“从情报上看,这群自称悍军的家伙,可是什么都要抢。” “知道他们行踪的人实在少的可怜!”一位少校参谋道:“悍军就算知道有我们这支舰队的存在,他们也不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除非他们也和监视我们一样,同时监视着华夏舰队!他们当然不能未卜先知……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明白,他们一定在同时监视着主航道上的几个点!” 少校说着,伸手在控制台的电子海域图上,标记了几个点:“这是我们,这是华夏b15舰队,这是他们宣称的苏斯舰队。大家看看这个三角形,再看看运输舰行进的路线,很显然,这些侦查舰是以他们的主力为中心四周分布的,而他们主力所在的位置他们同样想袭击运输舰队!” 参谋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张鹏程把手指放在鼻子下,转着圈,一边听,一边沉思着。 “一支舰队一支舰队的出现……苏斯人想把我们引诱出来?”他站住了脚,抬起头来:“敌人是想让我们暴露,把我们赶进自由港!” 在参谋们的注视下,张鹏程一击掌道:“对,就是这样!运输舰队是一个诱饵。可是,他们不确定我们会在哪里袭击他们的运输舰队,所以,没有办法设计埋伏陷阱。只能以舰队轮流配合,在我们企图袭击运输舰队的时候找到我们,把我们赶到自由港的周边航道,为下一步的进攻,扫清背后和侧翼的威胁!” 张鹏程毕竟是打老了仗的华夏高级将领,此刻通过各种情报汇总,做出的分析,极其精确,丝丝入扣。 一旁的参谋反复推敲,也纷纷点头。 张鹏程却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这种推敲,其实有些马后炮的感觉了。 如果不是悍军的提醒,他恐怕还埋着头向烟湖障碍区前进呢! 而早前,和胡兴芳的讨论,也终究没能看穿敌人这支运输舰大摇大摆行进的用意。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圈套。 虽然不致命,却让人很受打击。 并由此可见,苏斯指挥官在整体战略布局和局部利益的挖掘上,功力之深厚。 有时候,这种不知不觉中失去的利益和先手,在最关键的时候,就会变成致命的缺陷。天平砝码,本来就是你多我就少的。 不过,这一次,苏斯的那位格尔什科夫上将,似乎有些失算。 他们不会想到,b15舰队的出现! “加上b15舰队,我们能不能在五个小时以内吃掉苏斯舰队?”张鹏程的眼睛里,闪着不服输的光芒。 参谋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一位参谋笑道:“如果只有我们一支舰队,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现在有b15配合,就算吃不掉,我们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总之不会有什么危险!” “哔!”通讯频道一声提示,中断的通讯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是段天道。 “方楚天少将!”张鹏程注视着屏幕,四方脸在屏幕的闪光中忽明忽暗:“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司令张鹏程。” “鬼才高兴见到你!坏老子好事!搅屎棍!” 段天道在心里腹诽,脸上却洋溢这十足的热情,举手敬礼道:“张鹏程上将,您好!” “刚刚收到了悍军侦查舰发来的消息。”张鹏程还礼后,单刀直入地问道:“有一支苏斯a级舰队,正在向烟湖障碍区逼近。情况属实么?”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tqr1 段天道憨厚地一笑,伸手在控制台键盘上敲了两下:“这是悍军另一艘侦查舰监控到的苏斯舰队记录,我发过来,长官你可以自己亲自看看。” 打开段天道发过来的情报记录,看着侦查舰拍摄的苏斯舰队行进的画面和出现的坐标,舰艇数量,种类等情报数据,张鹏程眉头紧锁,抬头问道:“方少将有什么意见?” “尽快撤离。”屏幕上的段天道身躯笔直,严肃的表情,沉稳的神态,无一不彰显一位华夏少将的成熟风范:“很显然,这是苏斯帝国针对我们的一个圈套!” “可是,他们只有一支舰队。”张鹏程看着段天道坚毅的眼睛:“这个圈套,会不会太小了一点?况且,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动向,有了充足的准备,反过来看,这似乎算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上将阁下,我认为有必要提醒您……”段天道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锐利,声音低沉:“这不是遭遇战,如果敌人的目标是1201舰队倒也罢了!如果是另外一支呢?” “唔……”张鹏程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眉头越皱越紧。 “一旦开战。”段天道淡淡地道:“将军领导的1201舰队。当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若是苏斯舰队拼了命缠住b15舰队,不知道将军是准备见死不救呢,还是准备同归于尽?” 段天道的话顿时让张鹏程身旁的军官们喧闹起来,有性急的,就准备呵斥了。 张鹏程摆了摆手,制止了部下地喧嚣,他冷冷地看着段天道,忽然一笑。 这位方少将说得对! 1201舰队不怕苏斯舰队,不等于b15舰队不怕。 若是苏斯将攻击力全部集中在b15舰队身上,就是一个绞杀缠斗的局面,b15舰队受到致命打击,1201就非得留下来帮忙。 若是时间拖得久了,敌人真要是在这第三航段屯驻有重兵,四下合围,搞不好1201舰队也得陷进去! 段天道的话虽然有些刻薄,可却是一针见血。 这才是军人的风范,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家伙除了长相普通了点,其他无论是气质素养都很对自己的胃口。 不知道这样一个颇有些儒雅气质地军人,怎么会被传得那么荒唐。 “谢谢!”张鹏程的语气很诚挚。 “不客气!”段天道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在他身旁,通讯屏幕镜头外的阿芙罗拉已经是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难道这才是方楚天的真面目? 一个儒雅严谨,气质出众地青年少将?! “放弃原定计划。”张鹏程下定了决心:“立刻和b15舰队联络,让他们撤退!” “是!”一旁的参谋大声领命。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先到为主! 1201舰队庞大舰群,开始缓缓转向。 十分钟后。 “张将军!”负责和b15舰队联络的参谋猛然抬起头来:“黄秋山少将回讯称,b15舰队已经有一半的舰艇进入111通道,没办法停下来。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将抵达烟湖障碍区!” “什么?”张鹏程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参谋说的那条111通道,是b15舰队那条路线通往烟湖障碍区的最后一条单向通道。 那条通道的水流湍急,航道狭窄,根本不可能掉头。tqr1 只是这个时候,b15舰队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地!当下急道:“他们怎么那么快?!我不是已经叫他们降低速度了么?!” “黄秋山少将没有做解释,他说,希望我们能够执行原定计划!”参谋急促地道。 “执行原定计划?”张鹏程异常震怒:“立刻把通讯接通到指挥台!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早在和胡兴芳讨论这次行动的时候,张鹏程为了避免指令不一,就特意向胡兴芳要了b15舰队地指挥权。 而此前的战前协调碰头会上,他在和b15舰队指挥官黄秋山少将的通话时,还专门强调了两支不同路线的舰队,抵达袭击地点的时间问题。 这一路行来,1201舰队也是几次三番和b15舰队在指挥协调系统上,核对行程时间,以避免战术动作不同步。 前几次核对,b15舰队还保持着严格的控制速度。怎么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已经进入通往烟湖障碍区的最后一条通道了? 从行程图上看,他们比1201舰队,快了整整半个小时!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证明,前几次指挥协调时,他们在说谎! 很快,通讯屏幕上,出现了b15混合舰队指挥官,华夏海军少将黄秋山的影像。 这是一位青年军官,细长眼睛,鼻梁很高,大鼻头,鼻子下留着一撇小胡子。 胡须经过精心修剪,恰到好处地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遮掩了他那又长又翘,显得十分倔强地大下巴。 他穿着一身黑红相间地华夏海军军服,军服崭新笔挺。肩膀上的少将肩章格外醒目。袖口翻边上,还绣着他名字地缩写,宽边军帽低低地压到眉心,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一种鹰一般的凌厉。 “黄秋山少将!” 张鹏程才不管这家伙穿得多漂亮,眼神多凌厉,通讯一接通,劈头盖脸地怒吼道:“你他妈在搞什么?为什么你的舰队会在这个时候进入111通道?难道你那可怜的,如同黄豆一般大小的脑子。不明白什么叫指挥协调么?” “张将军。”黄秋山似乎微微皱了皱眉头:“恐怕是我们的舰队天网系统,出了点问题。” 他淡淡地看了看时间,接着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将阁下会忽然改变作战计划,不过我b15舰队已经进入埋伏地点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我希望,上将阁下能够继续执行原定计划。” “不明白?”张鹏程气极反笑道:“你看不懂情报?!” “是那什么所谓地悍军提供那一份么?”黄秋山镇定地看着张鹏程:“无论是我还是胡兴芳少将,都不认为这份所谓的情报,有指导我们撤退的资格。且不论情报的准确性。就算是真的,我们面临的也只是一支苏斯a级舰队而已。如果我们地动作够快,我们完全能够在袭击了运输舰队后从容撤离,就算要打,我们也占据绝对的优势。说实话,我甚至更倾向于趁机歼灭这支苏斯舰队!” “胡兴芳?”张鹏程缓缓坐在了椅子上:“你已经和她联系过了?” “是的,上将阁下。”黄秋山彬彬有礼地道:“在收到情报的第一时间。我就征询了胡兴芳少将的意见,胡兴芳少将认为,这个时候更改作战计划是草率而不明智的。那支被称为悍军的部队,事实上,只是一支立场不明地自由港民间武装力量。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军队装备成员,都非常差劲。他们的情报准确性,可想而知。” “那么。”张鹏程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问道:“方楚天方少将的分析呢?” “我不认为一个经常性违抗令的人,是一名合格的军人!”黄秋山轻蔑地撇了撇嘴:“他的分析表面看起来有道理,不过,大部分都建立在推论的基础上。” “上将阁下!”黄秋山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人,转开话题,凝视着张鹏程道:“现在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斯运输战舰,已经在我们眼前了。打掉这支舰队,我们就能为航道战役,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就能对东南星域和主航道,保持威胁!况且,来的只是一支苏斯a级舰队,如果情报属实地话,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将其一举歼灭。” 见张鹏程咬着牙关不说话,黄秋山恳切地道:“因为系统故障,没有和1201舰队保持战术同步的责任,我会承担。这一仗打完了之后,我会向将军您做出解释,可是现在,我舰队已经进入了通道,如果将军这个时候改变计划,那么,等于将我们送到苏斯人的面前……” 黄秋山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事实上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利益,道理,恳切,威胁……只要张鹏程不是疯子,不想被送上军事法庭,他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承担指挥官的责任!况且,b15舰队并非自作主张,一切都是“协调系统故障”! “好吧!”张鹏程挑了挑眉毛,拿起电子笔,在指挥电脑屏幕上调出一份作战计划,并在结尾处签了字,发送给执行作战部的参谋,淡淡地道:“既然你们已经犯下了错误,那么,我们也会全力救援。不过,救不救得了,我也不敢肯定。还希望黄秋山少将,发挥华夏军人勇猛顽强的精神。我们会在四十分钟后抵达。” 通讯切断了。 张鹏程手上一使劲,将电子笔狠狠掰成两段! 而在华夏b15舰队旗舰,一艘名为黑郁金香号的独角兽级战列舰指挥室的总指挥官办公室里,黄秋山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猛地操起身边的一个杯子砸在地上。 “这个老狐狸!”黄秋山的胸口在急剧起伏着。 张鹏程虽然最后还是答应了执行原计划,可是,在刚刚的通讯中,他的话已经表明,如果局势不对,张鹏程绝对不会把他们自己置于险境,而是会选择撤退,责任也会被推个干干净净。 我们已经救了,是你们犯了错,实在救不了而已。 要知道,这些通讯,都是有记录的!拿到军事法庭,都能作为证据! 黄秋山咬着牙在电脑上切换通讯画面。 “怎么样?”胡兴芳出现在画面中,双眉紧锁。 “他们答应继续按原定计划执行,不过……”黄秋山将和张鹏程的对话重复了一次。 胡兴芳明显松了口气,道:“但愿情况不是悍军所说的那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走出通道之后,你立刻向1201舰队靠近,想办法和苏斯舰队脱离接触。自由港方面军,需要一支完整的b15舰队!” 说最后一句话地时候,胡兴芳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结束了通信,黄秋山在椅子上缓缓坐下来,沉默着。 b15舰队没有和1201舰队战术同步,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系统故障,而是他下令加速前进的结果! 今年三十八岁的黄秋山,大学毕业后加入华夏海军,二十六岁,因为各方面表现突出,被送至华夏远征海军学院学习,毕业后,被选派到华夏驻西北海域某军事基地一艘驱逐舰上,任中尉航行官,一步步升迁。 这一次,由于和胡兴芳曾经共事过,彼此之间比较熟悉,他被军部指派,率领这支自第五地方舰队抽调地b级舰来自由港,构建自由港方面军的海上力量,协助胡兴芳。 在进入主航道之后没多久,他就收到胡兴芳的命令,要求他与1201舰队协同作战,袭击一支苏斯运输舰队! 在得知了这支运输舰队的情况后,黄秋山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战绩! 这支运输舰队,简直是送上门来地功勋! 以他的军事素质,当然会考虑其中的埋伏,可是,有了1201舰队做依仗之后,这种考虑,已经不是主要的了。 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份功勋,划到自己头上! 正是基于这种思想,黄秋山才犯下了这个错误。 一路顺利的假象,让他擅自决定加快了舰队前进的速度,他想赶在1201舰队之前发动对苏斯运输舰队的袭击。他在乎的是,战报上会怎么写。 到底是b15在1201的配合下发起进攻,还是1201在b15的配合下发起进攻,这措辞的不同,对于他的前途,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有个成语叫先入为主,而在这种战斗中,应该改成先到为主! 这种小聪明,许多人都会玩。而且没什么风险。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舰队进入通道的时候,因为那个该死悍军的该死情报,张鹏程竟然临时决定放弃作战计划,下令撤退。 黄秋山当时完全懵了! 他无法想象当自己的舰队单独面对苏斯a级舰队,会发生什么,更无法想象舰队在自己手里遭受惨重损失的话,自己的未来,会是多么的惨淡。 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1201舰队离开! 这个计划,必须要坚定的执行下去。那不过是一支苏斯舰队,自己还有获胜的机会! 黄秋山松了松自己的制服领口。 这个巨大的失误,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还有心头一个根本不能说出来的念头! 这个念头,不光自己有,胡兴芳也有! “立刻向1201舰队靠拢,想办法脱离,自由港需要一支完整的b15舰队。” 胡兴芳的声音,又浮现在耳边。 黄秋山苦笑一声,这位昔日的同僚,似乎永远都不会把话说明。她的暗示,也永远是那么隐晦。 在胡兴芳的眼里,在不叛国的条件下,自己的利益,当然永远高于别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一张只有坏消息的嘴! 无论是道义,正义,规则。 在战争中,胡兴芳首先是一个纯粹的华夏军人,一切以华夏的利益为中心。 但在损失不可避免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疯子,不择手段,拼命的捍卫着自己属下的一切,而宁可损失自己的友军。 谁也说不清楚,她这种病态,是可悲还是可敬。 这样的人,多少和自己这样的自私者是不同的。 黄秋山觉得有些荒谬。 两种不同意义的自私,想到的手段,却是同样的。 不同的,竟然是胡兴芳觉得天经地义,丝毫没有心理负担;而自己这样的人,却为此惭愧而惊惶。 苏斯的圈套或许不是真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在关键时刻,除了出卖友军还有其他办法么? “淡定,要淡定。” 知道了b15舰队已经进入111通道,导致无法撤退后,段天道只觉得七窍冒烟,那b15舰队的黄秋山少将,简直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傻缺! 傻得一眼都望不到边! “您准备怎么做?”段天道心里破口大骂,脸上却一片真诚的看着张鹏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现在的悍军,缺的正是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可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和苏斯对抗。 要想躲在旁边打太平拳,下黑手,站得远远儿的吐口水,就得有个体格好的顶在前面。 看着段天道诚恳真挚的目光,张鹏程苦笑一声,心里叹息,领导b15舰队的怎么不是眼前这位沉稳,坚定,正直的方少将。 虽然没有挑明,可自己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b15舰队的黄秋山少将那点拿不出手的小心思? 无非就是想趁机捞点功劳罢了! 相比之下,不说这位方少将提前预警,避免了1201舰队一头撞上苏斯人的陷阱,单凭人家在知道b15舰队的鲁莽行径可能会造成地严重后果后,依旧保持着的这份淡定从容,就让人钦佩。 “我知道,悍军一直是在方将军地领导下。”眼看段天道要解释,张鹏程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方将军的难处,有些话心照不宣就好了。这一次,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看段天道面无表情,张鹏程上将苦笑道:“这时候要袖手旁观,谁也不能指责你们。况且悍军在名义上并不是华夏的军队。可我不能这样。” 一阵沉默。tqr1 “就这样吧!”张鹏程挺直了腰板:“这是a级舰队之间的战斗,你们尽快想办法离开。如果我能活着回自由港,我会狠狠把黄秋山揍一顿,然后请你喝酒!” 他立正敬礼:“谢谢!” 通讯被切断了。 张鹏程那张严肃而爽直地四方脸,似乎还残留在视网膜中。 段天道咧了咧嘴,想说什么,终究只看着屏幕发呆。 “二十秒后,到达烟湖障碍区。” 战列舰黑郁金香号上,单调而机械的中央电脑的电子音,回荡在战舰的每一个角落。 “十五秒后,到达烟湖障碍区。” “十、九、八……四、三、二……” 电子音一刻不停地倒数着,控制室里,船员们纷纷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中控台的主屏幕。 “到达烟湖障碍区。” 随着电子音的提示,随着两侧暗礁的消失,急促的暗流将舰队冲出了航道,广阔地大海扑面而来。 猛烈减速地战舰舰体,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镶嵌于透光金属墙后地电子灯,忽明忽暗。反作用力装置尖锐地嘶吼着,拼命抵消着飞船减速时的惯性,即便如此,舰艇上的所有人,也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如同遭受了无形的挤压推扯,抓住扶手的手臂,已经是青筋毕露。 “兹!” 反作用力装置的嘶吼,开始变得低沉,渐渐弱了下去。 无形的压力缓缓消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结束跃迁状态的船员们飞快地离开安全位,寂静的战舰,又恢复了喧嚣和忙碌。 “黄秋山将军!” 中央控制室里,中央电脑前的一位参谋大声报告着:“发现苏斯运输舰队,雷达已锁定。” “将军,目标坐标为45732.4312.95947.6。位于烟湖障碍区第一段,距离两百海里。”雷达员的报告声紧接其后。 “舰队所有舰艇已经顺利离开航道,阵型调整完毕,没有掉队舰艇。” “主动力舱重新启动,五分钟准备倒计时。” “一号推进器启动。二号推进器准备。” “四号鱼雷舱发生故障警报,后勤维修部立刻前往排查。” 参谋们的报告和指令声,在指挥室里此起彼伏。 看着那不出所料出现在雷达中的苏斯运输舰队,黄秋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在等待着。 “天呐!是苏斯舰队!”雷达员惊恐的声音几乎和控制台雷达屏幕上那密密麻麻地光点同时闪现:“a级舰队,左舷,距离我们一百海里!” 黄秋山看向中控台主屏幕。一百海里外,数不清的苏斯战舰那狰狞的舰首,正笔直地指向b15舰队。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悍军的情报是真的……这果然是个陷阱! “全体加速!”黄秋山死死抓住指挥席扶手,猛地站起身来。下令道:“右舵700刻,引擎全开。” 苏斯舰队的忽然出现,让不知就里,还沉浸在发现苏斯运输舰队地兴奋中的b15舰队上下官兵,一团慌乱。 随着黄秋山的一声令下,整支舰队如同炸了窝一般。呈纺锤形的舰群阵型乱糟糟的一个摆尾,战舰尾部推进器喷射地流光,在一瞬间变得耀眼夺目。 纺锤阵型,如同一团揉在一起抛落地面的轻纱,在海面舒展开来,战舰之间猛然间拉开了距离,陆续启动中,各自向右前方飞蹿。 “苏斯舰队在追击我们。” 雷达员这一句几乎可以称为废话地话,让战舰上的每一个人心头都是一片冰凉。 除了黄秋山以外。没有几个人知道走出通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苏斯舰队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突然了。 随着b15舰队的高速启动,苏斯舰队竟然也迅速追了上来,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事实。这支苏斯舰队的出现,不是偶然。他们在发现b15舰队的时候,甚至没有半点迟疑! 他们早有准备! 这是一个陷阱! “苏斯运输舰队的护航舰,在向我们靠拢!”雷达员的那张总是蹦出坏消息的嘴,让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它给缝上! “他们在向我们开火!” 这一次,是观察员。 数十道白色光团和数百道细小地红色光团,在舰队左舷骤然闪现,高速突进中地舰队,顿时如同从屋檐下蹿进了雨幕之中。 位于舰队左翼的几艘驱逐舰和巡洋舰,在白色光团的撞击下变幻着颜色,炫丽而恐怖。 爆炸产生的狂暴冲击波,掀得战舰左摇右摆,舰队左翼,顿时乱做一团。 “左舷炮塔流动火力压制,别停下,加速脱离!” 黄秋山恨得牙齿发痒,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是猎物的苏斯运输舰队,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猎人身旁的猎犬,试图用它的攻击,延缓b15舰队的航速。 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又没有办法停下来干掉他们。 这种憋屈感,让他眼睛发红。 华夏b15舰队,毕竟列装的都是华夏主力战舰。 五艘独角兽级战列舰突前,几乎可以无视苏斯运输舰队的拦截火力。而位于阵型左翼的八艘狂鲨级重型巡洋舰,和二十艘幼狮级驱逐舰,左舷旋转炮塔火力全开之后,也足以让苏斯运输舰队退避三舍。 大海中,两支舰队擦肩而过。无数纵横如网的舰载炮光团,如同流星般,在舰队之间的虚空中交织。 此起彼伏的爆炸变幻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面,天空的恒星,也在这七彩的死亡之光中,黯然失色。 在付出一艘幼狮级驱逐舰为代价之后,华夏b15舰队,终于冲过了苏斯运输舰队的火力拦截,横切过海面,在距离苏斯运输舰队一百二十海里的地方,钻进了烟湖障碍区深处。 而苏斯运输舰队延缓的这几分钟,已经让侧翼苏斯a级舰队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六十海里。 在古代冷兵器战争中,有一条经验,被称为逢林莫入。 在这个时代的海域战争中,这条经验,被移植到了海面追击战中。 只不过这里地树林,指的是环境险恶的障碍区。 在没有视线遮蔽地天空陆地作战与障碍区中的作战,是完全不同的。 一望无垠的平面视角中,双方舰队比的是舰艇强弱,战术地变幻。舰艇之间的配合协调,还有电子攻击压制干扰和火力地密集准确。 而在障碍区之中。这一切因素的效力,统统锐减百分之八十! 在障碍区作战,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地理位置! 在无数的暗礁,乱流,水雾之中,如果被对手抢先占据了有利的地形,那几乎就意味着一场惨败。 这里是雷达地禁区,是伏击偷袭的圣地! 无论是光反射,超声波、雷达,还是扫描器等,统统受制于障碍区里复杂而恶劣的地理环境,远距离的光谱分析和光学望远镜也统统用不上。 而障碍区里经常会出现的电磁紊乱,更是战舰所有电子系统的噩梦! 包括电子攻击系统,舰艇控制系统,协调系统,通讯系统。 指挥系统子化程度越高,受到的打击就越严重。 在这里。最可靠最安全的,反而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机械。 可以想象,当一支舰队深入四周都是暗礁和各种恶劣环境的障碍区,被一支占领了有利地形的敌方舰队伏击时,会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情。 可是,眼见华夏b级舰队投入了烟湖障碍区,苏斯方面军第一集团舰队a1舰队地指挥官亚历山大.布伦里奇,却只在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地微笑。 他所指挥的舰队,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紧跟在b15舰队地身后,一头扎进了障碍区中。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继续走下去! 这支华夏b级舰队的指挥官选对了策略,却没有选对方向。 烟湖障碍区,有数万公里方圆,疏密不一。除了各种恶劣的环境以外,其中,还有一个连接双向通道的无障碍区,这种区域,被往来的人类,称为海上绿洲。 航行于障碍区中的舰艇,到了这个海上绿洲,就如同从惊涛骇浪之中,抵达了一个平静的港湾。 如果把整个烟湖障碍区比喻成一个不规则的面团的话,那么,这个海上绿洲和它们所连接的双向通道,就如同三根火柴棍倒插在面团中。 海上绿洲就是三根火柴并在一起的火柴头。 通过绿洲,舰艇可以选择进入任何一个通道离开烟湖障碍区,或者相反从其他地方进入烟湖障碍区。 对华夏b15舰队来说,摆脱苏斯舰队追击的最好办法,就是抵达这个海上绿洲,再经由三条通道中的一条离开。tqr1 只要逃出了苏斯舰队的追击范围,那就有的是空间让舰队回旋。 不过可惜…… 布伦里奇手里把玩着一根通体漆黑如墨的黑玉烟斗,凝视这海域图上,那一个小小的绿洲。 这支华夏b级舰队不会知道,横在他们前进方向的那个海上绿洲,并不是他们逃生的大门。 相反,他们已经按照格尔什科夫上将的计划,自动跳进一个更深的陷阱。 a1舰队,将一直驱赶着这支华夏的b级舰队抵达绿洲。不出所料的话,那支b15舰队,将会于二十分钟后,出现在那里。 接下来,就是一场缠斗! 一直等到苏斯a2舰队,经过双向通道,在那里骤然浮现。 到时候,华夏人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b15舰队已经进入烟湖障碍区,正向绿洲方向奔逃。苏斯舰队距离他们,只有数十海里了!” “b15舰队尾阵受到苏斯舰队的攻击。” “侦查舰跟不上了,已经失去b15舰队和苏斯舰队的踪迹。” “苏斯运输舰队已经偏转航线,经过了障碍区第一航段,正进入第二航段。” 圣剑号战列舰上,段天道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凭耳边一声接一声的报告声此起彼伏。 a级舰队之间的战斗,绝对是现在的悍军舰队所无法直接参与的。 就像是一只跌跌撞撞的幼狮,试图介入几支成年雄狮之间的战斗唯一的下场,不过是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命令03号侦查舰前往绿洲。”段天道的耳边传来了阿芙罗拉的声音:“02号侦查舰,继续密切监视苏斯运输舰的动向。01和04号侦查舰,撤回烟湖障碍区边缘。” “第二航段。”段天道坐直了身体,不管b15和苏斯舰队战局如何,至少自己又有了冲那支正向着烟湖障碍区出口驶来的苏斯运输舰队下手的机会! 一艘完全可用于航母改造的巨型运输舰,实在是大补!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段天道一抹嘴巴。 先吃了这支运输舰队再说! 谁也不知道烟湖障碍区里的暗礁到底有多少。这些所谓的暗礁,有些直径几十公里,有些却不过是膝盖大小的破石子。它们密密麻麻地隐现于这片海域,随着浪头此起彼伏,若隐若现。 比它们更细小的尘埃和气体,则弥漫在它们之间,包裹着它们,遮蔽着空间,如同山林间化不去的浓雾。 宁静被打破了。 暗礁带里,一艘艘钢铁战舰,就如同丛林中奔跑追逐的群狼,在空隙中风驰电掣。坚硬的舰首,将无数无法规避的小暗礁撞开或粉碎。 黑色的战舰在逃,铁灰色的战舰在追。 密集的炮光团,就如同末日的天火流星,在奔腾咆哮,无数暗礁被这潮水般的光团吞噬,更大一些的,则被击穿,粉碎。一逃一追的两支舰队,相距已不过五十海里了。 这并非是华夏b15舰队的速度慢,之所以距离越拉越近,原因很简单,苏斯是a级舰队! 除了超过b15舰队一倍的战舰可供苏斯舰队大规模包抄迂回,他们还用有在这复杂海域中最强大的作战单位——海上航母! 有航母则意味着,有战机! “轰!” 在黑郁金香号战列舰剧烈的颤抖中,一架皇权之剑战机飞快地掠过舰桥左舷舷窗,在空中一个翻滚,借着一块直径上百米的暗礁的掩护,闪避开战舰旋转炮塔如同光链般的弹流,蹿过另一艘狂鲨级巡洋舰的侧翼,消失不见。 庞大的指挥室已经乱做一团。 中央电脑上,尖锐地警报声响个不停。战舰剖面图上,受损部位飞快地闪烁着红光,数以百计的参谋和军官,在跌跌撞撞地来回奔忙。在抓住通讯器大声吼叫,在发疯般地敲打着键盘拨动控制开关。 黄秋山已经无法再端坐在指挥席上了。 现在地他。摘掉了帽子,衣领被扯开,紧紧抿着地嘴唇。让他的下巴更显得突兀。 中控台前,损管控制系统闪烁地红光映在他地脸上,忽明忽暗。 黄秋山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现在b15舰队,就如同一只进了水管地老鼠,只能拼命地往前蹿,什么设伏,什么迂回,什么变向,统统在身后苏斯舰队地追击下。变成一个白日梦般地幻想。 舰队地天网协调系统已经接近瘫痪。身后其他战舰只是靠平日里地训练养成,保持不掉队而已,每一艘战舰都带着伤。 雷达系统地探测范围已经收缩到了极小地区域,舰艇天网系统显示地舰艇损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在那些如同苍蝇般地战机攻击下,相对笨拙地战舰在这片危机四伏地海域,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火控雷达现在地扫描和控制范围,根本就不足以操控旋转炮塔击中在暗礁带中乱窜的苏斯海上战舰,而人工操作更是如同盲人打苍蝇! “抵达绿洲海域还需要多长时间?” 黄秋山嘶声问道。就在他问话地同时,天网显示,又一艘驱逐舰被苏斯舰队击毁。 “三分钟!”满头是汗的三号导航员回答道。 “轰!” 又是一声巨响,剧烈地摇晃中,黄秋山死死地抓住身前导航员的座椅靠背。才避免了摔倒的尴尬。 索敌雷达显示,这一次,还是那架苏斯战机的杰作。 它如同海燕一般,穿梭在舰群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将一枚导弹,送到了黑郁金香号的右舷。 天网副屏幕,一个个分格的旋转炮塔视镜画面里,只能看到数不清的炮弹从它的身后掠过,如同送行一般,追随它飞向远方。红白相间的炮光网中,它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点。如同一只铁灰色地蝙蝠,混进蹁跹飞舞的战机群中,消失不见。 “将军!”一名参谋从天网协调系统电脑前扭过头来:“帕尔斯号战列舰推进器被击毁!” “该死!!”黄秋山只觉得脑袋如同被人敲了一记闷棍,金星直冒。 帕尔斯战列舰,是独角兽级战列舰中的a级战列舰,从舰艇结构到武器系统,推进系统,电子系统等所有的系统配备,都远远高于b15其他的几艘独角兽级战列舰,和黑郁金香号作为姊妹舰一同排在舰队的最顶端,是b15舰队最主要的战斗力! 可没想到,这艘服役才三个月的战列舰,还没有正经打过一仗,就交代在了这里! 对于b15舰队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黄秋山扑到控制台前,通过战舰光学望远镜,他能看到的,是打着转的帕尔斯号,被战机和海上机甲团团围住的最后一眼。 当战舰掠过一颗直径两公里的暗礁,并飞快地下沉后,视线被画面中浮起的暗礁阻隔了。 帕尔斯号的被俘,让b15舰队的损失,迅速上升了八个百分点。 “将军阁下,还有一分半钟抵达绿洲海域。”黄秋山的副官焦急地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苏斯舰队,他们缠得太紧了,进入绿洲海域,我们最多只能多拉开不到三十海里的距离,根本没办法转身。” 黄秋山在电脑上飞快地推演着舰队抵达绿洲海域后所能采取的措施。可是,无论怎么推演,都无法摆脱现在地困境。 自己脑子里地方案一个个被否决,作战部的参谋们每隔五分钟制定地作战计划,也全都是废物! “怎么才能逃掉?!” 黄秋山的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所能控制的范围,让他感觉到无力。 “不能再这样逃了。”一名参谋神经质般猛然间站了起来:“我们已经丢失了近百分之三十地兵力。可位于舰首的主炮,还一炮未发!将军,回身应战吧。在障碍区里,我们拼着受点损失。还能占据地形优势,还能阻挡住他们,只要等b15舰队……” 黄秋山冷眼看着这位几乎是指着鼻子斥责自己的参谋。舰队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关头,生与死之间,再难跨越的天堑都能跨越,更别提区区上下之别了。 b15舰队所受的损失。此刻地处境和渺茫的前途,让这位参谋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 黄秋山环顾四周,参谋们,都躲开了他的眼睛。 他分明看见,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屈辱和不屑。谁都无法接受在逃亡中被敌人蚕食的事实。 黄秋山想要打他一记耳光,不过,黄秋山也知道,自己不能动手。 因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最大元凶,就是自己。 如果一开始,自己不是那么患得患失,b15舰队本可以和苏斯舰队狠狠地碰撞一下! 一支b级舰队战胜a级舰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自己因为一个小小的争功念头,变得犹豫而不自信。 从知道苏斯舰队的存在后,自己站的已经不是军人的立场。想的就是怎么逃脱。 在看见苏斯舰队出现地那一瞬间,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下达了逃离的命令,这些参谋们不能接受这种屈辱的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切,都应该接受战争的洗礼,包括自私,贪婪,懦弱,妒忌,恶毒,愚蠢,自卑。 黄秋山笑着想,不能因为战争的洗礼变得高尚,那么就应该变得更加卑劣! 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就只有继续走下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无法阻挡的力量! 黄秋山凝视着海域图上张鹏程即将出现的那个坐标,回过头来,环视着身旁地所有人。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个航道对华夏来说太重要了。你们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而不是轻易地把命丢在这里。我们的舰队是华夏插在这里的一面旗帜,在我们更多的舰队涌入这里之前,我们不能倒下!” 黄秋山的脸上露出一丝高尚而圣洁的微笑:“哪怕下地狱,哪怕遗臭万年,我也要完成我的使命!我要带你们,爬出这个陷阱!” 此时,隐身于茫茫大海中地二十九艘悍军战舰,静静地悬浮着。 把自己隐身于这深邃无尽的大海之中,仿佛和大海融为一体,对战舰上地悍军士兵来说,是一种绝妙的体验。 战舰的舷窗已经关闭,为了不使一丝光源扰乱光学偏导仪,离子推进器也已经关闭了。战舰只依靠装载的老式喷射式转向推进器,调整着舰艇的姿态。 从遍布舰艇的电子摄影机拍摄的画面看来,四周空空荡荡,尽管明知道其他的悍军战舰就在自己周围,可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是会让人在凝视中产生错觉。 那些家伙,还在么,会不会真的消失了? 身后,是弥漫的烟湖海雾。 海雾深重,无数大大小小的暗礁,在这片尘埃气体中悬浮,翻滚,移动,它们遮蔽了所有的视线。 谁也不知道,在这片海雾那广阔的内部海域里,战斗究竟进行得怎么样了。烟湖平静的外表下,包裹的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三号侦查舰还没有到绿洲海域么?” 段天道焦躁不安地玩着电脑上的美女连连看。 在屏幕的上半截,是一条路线图,代表苏斯运输舰队的绿色光标,正沿着预计的线路,一点点地向障碍区通往1851海域的通道出口驶来。 “应该快到了。” 坐在段天道身旁,看着这家伙不假思索飞快连线美女立体图像的阿芙罗拉,被他超快的手法弄得眼花缭乱,着迷不已。 舰艇里,参谋们有些在聊天,有些在做推演对抗,有些在打瞌睡。 所有人都在无聊中默契地回避着烟湖海雾中,正在发生的那场战斗。 “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段天道潦草地点完最后两个立体照片,阿芙罗拉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在她看来,这些背景,衣着和相貌,肤色,发型都极端相似的美女照片,分辨起来很困难。可段天道,却能够丝毫没有停顿地找出相同的两张照片来,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什么?”段天道有些走神:“这个?” “是啊!”阿芙罗拉点了点头:“这些照片,我光看都眼花了,你竟然能用这么快的速度过关,有什么诀窍没有?” “秘密!”段天道继续他一惯的找死逻辑:“才不告诉你!” “你!”阿芙罗拉瞪着段天道,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天生惹人发怒的混蛋。 “什么秘密。”一旁的夏长天嗤之以鼻,对阿芙罗拉道:“这家伙看三围!” 阿芙罗拉一愣,脸忽然就红了,吃吃道:“三围……那也有一样的啊。” “他用目光扒光了看的!具体尺寸能精确到毫厘!”夏长天愤愤不平:“我就学不来!” 阿芙罗拉转过头,正看见段天道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溜达。 “……混蛋!去死!”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阿芙罗拉,脚下高跟鞋对准段天道的脚就是一跺。 “冤枉……啊!” “将军,苏斯运输舰队通过障碍区第三航段尾线,距离我们三百海里,预计抵达伏击区时间还有三分钟。” 在段天道的哀嚎声中,中控台前的情报联络官报告道。 “将军,三号侦查舰发来信号。”另一名参谋有些颤抖的声音接踵而至:“您快看!”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飞快地看向指挥台闪现的侦查舰共享画面。 一看画面,段天道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猛然上涌,混合着血液冲上了大画面上。 b15舰队正在准备进入双向通道,在他们身后,是蜂拥而至的苏斯舰队,而在他们和苏斯舰队之间是刚刚走出双向通道的华夏1201舰队! 谁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刚刚走出通道的1201舰队,成了b15舰队的替罪羔羊。 无数的炮火,倾泻在这些毫无准备的战舰身上。 没有准备,也没有规避的机动力,刚刚冲出航道,还处于引擎半闭合状态的1201舰队,只能用身躯迎接苏斯舰队的齐射。 一艘又一艘雄壮的战舰,毫无阻隔地被炮火直接命中。战舰厚重的外挂装甲,四散抛飞,坚硬的舰体躯壳,被流星般的炮光团直接撞出一个个恐怖地大洞。 舰艇内的人体,零件,碎片被抛向大海,烈焰翻腾。内部动力舱和武器库产生的殉爆,就像喷发地火山熔岩顶穿火山口沉寂的火山灰。 只一瞬间,一条条蜿蜒如闪电般不规则的裂缝撕破了舰体,红光乍现,整艘整艘的战舰,被剧烈的殉爆断成大大小小的数十截,向四周翻滚。 整个绿洲海域,已经成了一片火光冲天的地狱。爆炸的白光,炮火交织的光网,照亮了四周浓密的海雾和漂浮的暗礁。 这是一次罪恶的出卖和血腥的屠杀! 段天道死死的盯着明暗闪烁的光幕,浑身,都在在愤怒中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而下令舰队集体进入通道的黄秋山,则面无表情地回望了一眼舷窗外暴闪的光芒,拉低了他漂亮的宽边军帽,用帽檐,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睛。tqr1 b15舰队进入了跃迁通道,在他们身后,1201舰队在炮光芒中挣扎! 在这死寂和炫丽中,时间在冷酷地流逝。 一分钟,两分钟,一艘又一艘华夏战舰在苏斯舰队的齐射中被摧毁。 当看见苏斯舰队整好阵型和射击角度,准备对1201舰队进行第二次齐射的时候,许多悍军战士,都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阵响彻战舰地欢呼声,在闭上眼的战士们耳边爆发。 他们不明就里地睁开眼睛,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大海中,1201幸存战舰突然开始了迅速之极的规避和躲闪! 反应好快! “每到绝境处,便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张鹏程笔直地站在指挥席上,虽然浑身的力气,都在刚刚那一瞬间用干净了,可是,他还是必须站在这里,必须挺起腰板! 如果不是苏斯舰队的齐射,是以阵型细长地b15舰队为目标,如果不是在1201舰队出现时,苏斯人同样有一丝短暂的失神和茫然,如果不是b15舰队逃跑时,采用的是谨慎的圆形防御阵型……那么这一切…… 脑子里,是乱麻一般的思绪。 张鹏程无法再想象下去。 遇袭那一刻所发生的一切,就如同闪电般从他脑海里划过。 “敌袭!” 刚刚脱离双向航道,负责扫描器监控的参谋,就发出了一声凄厉地叫声。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体积排名大海第三地华夏纵横级海面航母河山号,就在剧烈地冲击波中,颠簸摇晃。 站在推演台旁边和参谋们讨论的张鹏程,尽管抓住了推演台边,可是他依然在一瞬间就被甩了出去。 当他摁着流血的额头站起来时,整个舰桥已经乱做一团。抬头,扫描器的显示屏上,是如同数百道陡峭地山峰般高高拔起的能量线,扭头看向舷窗外,那是无数爆炸的白光,是碎裂的舰体,是喷射翻滚的烈焰。 而当张鹏程回过头时,眼前发生地一幕,让他的血,一下子变得冰冷。 “b15舰队!”一位参谋在大声叫着:“他们!他们在准备逃跑!” 参谋后面说的什么,张鹏程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惨烈的景象,还有耳边闹哄哄的声音。 这是他从军以来经历的最危险的一刻,也是遭受过的,最卑劣的出卖! 被出卖的愤怒,并没有人张鹏程失去理智。相反,他抓住身旁地中央控制台楼梯栏杆,用最冷静地声音,履行了他作为舰队最高指挥官的职责。 “拉链长阵!”这是张鹏程,下达地第一个指令。 这种长阵,是海面战斗中一个基本的长阵。 舰艇,在移动中如同拉链一般咬合。用前阵舰艇的牺牲,为后阵战舰赢得时间。尽管大多数的指挥官,都学习过这种牺牲式的舰阵,可是,真正能在战场上使用的,却少之又少。 张鹏程三十年的指挥生涯中,从未使用过这样的舰阵。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也不回用到这种残酷的阵型。 没想到,这一次使用,竟然是在被本来试图救援的友军所出卖的情况下! 那时候,他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指令,都是在下意识中发布的。 “引擎全力输出。” “各舰自动损管系统开启紧急模式。封闭受损区域。” “雷达测定敌舰距离,数量,类型。” “母舰释放战机隐蔽待命,驱逐舰第一分舰队向左,第二分舰队向右,调整角度,准备两翼拉伸。” “电子干扰全力发动。” 一个个命令,通过指挥系统。回荡在华夏每一艘战舰上。 张鹏程的声音,让骤然遇袭地华夏1201舰队官兵,在慌乱中,保持了最大程度的镇定。 他们虽然混乱,却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灭火,启动引擎,调整炮塔角度,抢修舰艇受损部位或者,利用微弱的转向推进器,努力把舰艇横在苏斯舰队的齐射火力和身后的同伴之间! 华夏人天性中蕴含的那种力量,似乎总是在绝境中。才会爆发! 而当这种力量爆发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挡! 张鹏程咬着牙,死死地把自己钉在原地。能坐上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司令地位置,能成为华夏六十名上将中排名第十二的一级上将,他凭借的,可不是溜须拍马! 谁都知道,华夏上将中,张鹏程这三个字代表的,不是最智慧最狡猾地一个,也不是最勇猛最刚烈的一个。 但绝对是最坚毅最顽强的一个!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来次猛的! 终于,1201舰队在苏斯人调整阵型,准备第二次齐射之前,展开了阵型。 直到重新在指挥席上坐下来,所有的声音,才重新在张鹏程耳边响起。 舷窗外,一艘艘华夏战舰,已经在作战部的指挥下和天网系统地协调下,开始向苏斯舰队发起还击。一架架早已经完成释放地战机,已经自隐蔽的战舰身后浮起。迎向电射而来的苏斯战机。 可是,舷窗外更多的,却是牺牲的华夏战舰那漂浮翻滚的残骸。 一大块涂有c12-01-2016编号的巨大舰艇残片,从舷窗外飘过,越来越远。 泪水,自张鹏程的眼睛中夺眶而出。 那是救赎级战列舰奋进号地代码。 舰长阿郎少将,是张鹏程的老同学,也是1201舰队战列舰分队的指挥官。往日相处的一幕幕,还在眼前,音容笑貌还如此清晰,可是,他已经随着奋进号的解体,尸骨无存。 北下弯号浩劫级巡洋舰、克丽丝号猎鹰级驱逐舰、爱丽丝号猎鹰级驱逐舰…… 张鹏程努力地试图分辨窗外漂浮的残片所代表的战舰,那不是没有生命的钢铁,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而他们,竟然死于黄秋山卑劣地出卖! 张鹏程抓起了麦克风。 一艘艘华夏战舰中,旋转炮塔,在士兵的操控下飞快地旋转着,喷射着愤怒地炮火。鱼雷室里,战士们在紧张地操控自动装填机,装填已经设置好程序的鱼雷;动力舱里,机械师在抢修着引擎,喷洒地海水,将他们完全湿透;舰桥控制室里,舰长在飞快地下达命令,主航行员咬牙转舵,操纵战舰在流星雨般的炮光团中穿行。 张鹏程地声音,在每一艘战舰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 “我们在一瞬间,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战舰!失去了上万名战友。” 华夏士兵们没有停下,他们依旧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在维修,在计算,在发射鱼雷,在开火。 不过,每一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张鹏程算不上名将。 可是,十二集团舰队的所有人,都信任他!tqr1 无比信任! “我使用了拉链长阵,这个决定,让我们的战友,挡在了我们的前面,用他们的身躯,为我们争取时间。他们可以拒绝这个决定。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全力开启战舰仅有的转向推进器作为动力,为我们奉献了他们的生命。” 动力舱里的机械师,堵住了传导管的泄露,一位中年机械师,用毛巾捂住脸,不知道是擦着海水,还是擦着泪水。能看见的,只有他耸动的肩膀。 “华夏人,不惧怕战争!我们自凝聚成华夏民族以来,从未被征服过。无论是武力还是文化!我们的战士,是这个世界中,最优秀的战士!尽管,我们已经经历了太长的和平年代,尽管,我们叱咤风云的先辈,已经苍老逝去!今天,挡在我们身前的战友,为我们证明了这一切。” “左舵120刻!”一位华夏驱逐舰舰长,面对扑面而来的苏斯舰群,狂叫着:“冲进去,冲进去!开火,开火!” “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旋转炮塔里,一位年轻的战士,死命地按着手舵上的火力键,旋转炮塔,在飞快地转动中,将连绵如线的炮弹,射向飞舞的苏斯战机和敌方战舰。 他已经泪流满面,在他面前的大海中,一艘华夏巡洋舰的残骸,已经熄灭了火光,正如同一大块破烂的废铁,翻滚向大海深处。那上面,有这位年轻战士的哥哥! “华夏战士,从来流血不流泪!可是今天!”广播里,张鹏程嚎啕大哭。 “妈的,这一枚你给老子打准一点!”鱼雷室里,装填手冲发射员怒吼着。 “老子已经打中三艘了!你他妈还怎么不满意?!”发射员脖子青筋毕露。 两个斗鸡般的战士脸上,都是横溢的泪水。 “我们,不在乎泪水是不是代表软弱!当我们流泪的时候,我们会让我们的敌人知道,我们,将变得更可怕!无论是苏斯人,还是出卖我们的人!” 张鹏程抹干了眼泪:“一个小时之前,我跟人说过,等我回到自由港,我会揍黄秋山一顿。而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会亲手干掉这个杂种!不过,再此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回去!活着回去!”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大家继续战斗吧。最后。”张鹏程握着话筒,平静地道:“华夏万岁。” “华夏万岁!” 疯狂的呐喊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一艘舰艇里炸响。滚滚地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张鹏程聆听着这个声音,点开了指挥台上,一份由悍军发来的信息。 “哥们儿!老子在干苏斯运输舰队,说吧,你想用那种姿势?” “小心点。不管什么姿势,抢来的东西,我要三七开。没理由我在这里拼死拼活,你在旁边占便宜!” 看着屏幕上张鹏程的回话,段天道笑了起来。 屏幕上,1201舰队已经开始还击。 他们的打法很犀利,战列舰压住主阵,两翼高速驱逐舰几乎是亡命般地往苏斯舰队里边绞,每一艘驱逐舰身旁,都有几架华夏闪电隼战机协同作战,再加上外围来回进行集群穿透式突击的巡洋舰群这些不要命的华夏人,几乎把苏斯舰队的主阵都给撕破了。苏斯的先手优势,正被他们一点点的扳回来。 而在圣剑号的主屏幕上,另一群苏斯人,已经隐约出现在烟湖海雾的边缘。 “发送粒子模拟信号。” 段天道的耳边,传来了阿芙罗拉的声音。 阿芙罗拉是这次战役的主指挥官,现在的她,就静静地站在中央指挥台上。 素雅的蓝色悍军制服,在阿芙罗拉身上很合体。腰线被细细地收过,更衬得她天生地一对傲起高耸挺拔。衣摆下浑圆的美臀,被轻薄柔软的筒裙紧紧地包裹着,一双玉一般的美腿,修长笔直。脚下是一双乳黄色的高跟鞋,裸露的脚踝,纤细而圆润。 只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性感迷人,这水灵鲜嫩。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般地女人,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视线地风景。 不过,一旦站在指挥席上,阿芙罗拉散发的,就是另外一种让人痴迷的气质。 这一刻,她淡淡地掌控着整个世界,平静从容,优雅睿智。 虽然面对的敌人,就是不久之前她还准备牺牲生命来效忠的苏斯帝国,可是这一刻,她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信号发送完毕!”中控台前,担任协调官,负责舰队统一协调的夏长天大声报告道:“圣光号反馈,魔方号反馈,魔法号反馈。” 粒子模拟信号,是利用粒子发射仪,模拟大海中的负离子,进行舰艇之间近距离隐蔽沟通的一种常用手段。 早在数十年前,就有科学家利用大海中无所不在的负离子,发明了这种沟通方式。粒子发射仪,将粒子信号以预先确定的排列方式送到接受战舰的信号接收仪上。电脑会根据粒子的排列,自动进行信息翻译。 就像是沙漠中地几十粒细沙从空中飘过,它们传递地信息,对敌舰来说。根本就无从察觉,更谈不上捕捉。 不过,因为这种通讯方式可传递距离距离短,易受阻隔且翻译费时,通常都只用在特殊情况下。最适合的,就是在伏击战中。因为敌舰的距离太近,需要保持电子通讯的静默,光学信号更不可用。所以这种通讯手段,就成了埋伏战舰之间沟通的独木桥。 “所有战舰反馈完毕。” 随着夏长天的声音落下,整个指挥室,一下子静了下来。 苏斯运输舰队,一步步地接近着伏击圈。 “减速!”眼看就要抵达通道出口,台风级战列舰维多利亚号舰桥指挥室里,博德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每秒十公里的速度,再度降低。舰队收缩阵型,从几颗黑漆漆地暗礁之间穿过。 三艘呈品字排列的锐芒级驱逐舰,最先突破了海雾弥散的尘埃。 紧接着,是两艘咆哮级巡洋舰。 再然后,是被两翼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包裹着的台风级战列舰和冰原之熊级巨型运输舰。 当豁然开朗的大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让苏斯运输舰上的每一个人,都很放松。 四周,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大海,带给他们的,是在障碍区里无法体会的安全感。 一路行来,实在是提心吊胆。现在,运输舰队作为诱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路,将是将是一片坦途。 看着舷窗外的巨型运输舰,博德点上了一支雪茄。 身后的海雾里,战斗还在继续。 按照格尔什科夫上将地作战计划,无论是那支b15舰队还是那支1201舰队,就算没有全军覆没,也会付出极其沉重地代价。 而自己,成功地扮演了诱饵地角色。不但引诱了华夏舰队,还确保了物资的安全,更值得一提地是,护航舰队还击毁了一艘华夏驱逐舰,延迟了b15舰队的脚步! 这些,至少能值一枚苏斯皇家权杖勋章。 博德惬意地喷出一口烟,目光透过灰白的烟雾,不经意地扫过指挥台。忽然,他的目光,在指挥台左下角的一个小屏幕上,定住了。 能量监控器平滑的线条,正陡然向上攀升,不断攀升。 “来次猛的!暴菊!” 段天道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轻易地把这次战役的指挥权让给阿芙罗拉。 他站在阿芙罗拉身旁,嘴里不住唠叨叫嚣:“弄死他们,狠狠地弄!捅他个满屁股桃花开,让他们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丝毫不理会这个浑身如同涂了痒药一般的段天道,阿芙罗拉静静地看着主屏幕上,已经有些混乱的苏斯运输舰队。 “无论是谁,在发现自己身后,数十道大大小小的白色丝光,于漆黑寂寥的虚空中缠绕凝聚;在发现一艘艘战舰的舰首,随着白光于虚空中缓缓浮现时,都会有些惊慌失措吧?” 阿芙罗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和她淡然素雅气质,完全相反的妖艳微笑。 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十四艘武装商船在虚空中,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就像一个漏斗,苏斯运输舰队,正是从这个漏斗中,穿过去的。 现在,他们地舰尾,就在悍军十九艘战舰十九门主炮和三十八门副炮的炮口之下! 段天道啰里巴嗦的叫嚣停止了。 他眨巴着眼睛,傻傻地望着身旁的阿芙罗拉。 阿芙罗拉的微笑,越来越妖艳,站在指挥席上的她仿佛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轻轻地拂了拂乌黑地发丝,淡淡地道:“开火!”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多么残酷的画面! 这两个字,就是催命的魔咒! 悍军舰队凝聚已久的攻击,脱缰而出!狂暴的炮火洪流,迅速划破虚空,扎进了苏斯舰队的尾部!一道接一道地爆炸光芒,在大海中闪耀。 速度已经降到每秒五公里地苏斯运输舰队,在一瞬间,就遭受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被直接摧毁,还有三艘巡洋舰,七艘驱逐舰和两艘运输舰,已经伤痕累累。 “敌袭!” 尖锐的警报声和观察员凄厉的叫声,在舰艇被炮火击中的那一刹那,才陡然响起。 一道道白光,横掠过战舰舷窗。一艘艘战舰,在窗外的大海中碎裂,翻滚。 无数纵横地冲击波,摇晃,撕扯着战舰,巨大的台风号战列舰,在这能量风暴中,如同一艘随时都会被浪头打翻的小舢板! “怎么回事?” 博德跌跌撞撞地抓住一名参谋的衣领:“敌人怎么出现的,他们怎么出现地?!” 在博德的吼声中。这倒霉的参谋两眼惊恐。张大了嘴,拼命摇头。 他不知道发动攻击的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光他不知道,整支舰队,都没人知道。别说人不知道,就连战舰的雷达,扫描仪,远视仪,也统统不知道! 除了在敌人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能量探测器屏幕上,能量统计线,有一瞬间飞快地拔高之外,从头到尾,这都是一次没有任何预兆的偷袭。 没有任何预兆这个完全违反军事教材的事实,足以让这位参谋,变成博德手中来回摇晃的木偶。 “哔哔哔!” 战舰中央控制电脑,在鸣响刺耳地警报。 “舰尾11区被击中!” “左舷5区被击中!动力下降百分之三十五!” “第四走廊起火封闭!” 电脑那干涩地,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不住响起,同时报告着几种不同地情况。仿佛几个声音完全相同的多胞胎,在激烈争吵。 猛地一把推开抓在手里的参谋,博德飞快地查看这中央指挥台上的信息。 十九个! 十九个光点,出现在雷达上! 摇晃的光学远视仪镜头拍摄的画面显示,其中有两艘,是战列舰,还有三艘是巡洋舰,剩下的,都是武装商船! 他们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他们的火力怎么会那么强? 这些问题,不停地在博德的脑海里盘旋着。不过,再困惑再好奇,此刻,他也顾不上了。 绝不能让敌人继续在后面进行第二次齐射! “自由规避!”博德一把抓起了通讯器,用拳头砸下舰队通讯按钮:“运输舰继续向前!护航舰队前阵所有战舰立刻加速向前,分左右羊角形回旋,尾阵别停下,别回转,给我往前面冲。自由变向,扯散敌人的齐射角度!” “轰!”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维多利亚号在剧烈的颤抖着。 那是紧邻维多利亚号的一艘巡洋舰,在慌乱中试图回转,被密集的炮火击毁。战舰的殉爆,让它的尾部和维多利亚号的右舷狠狠地撞在一起。tqr1 “别回转!加速!”博德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来不及了。”阿芙罗拉目不转睛地盯着战术电脑,白皙地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勾。 仿佛感知到她手指的动作一般,位于苏斯舰队正面,一直保持着隐蔽的两艘巡洋舰和八艘武装商船,从虚空中,浮出身形。 同时,完成了第一波齐射的十九艘悍军战舰,已经完成了加速,狠狠地撞进了苏斯运输舰队散乱的阵型! 段天道看着电脑,脸上的肉直抽抽。 一切,和阿芙罗拉战术电脑上的时间,丝毫不差! 分毫不差,这意味着什么? 段天道有些无法置信。在个人推演对抗中,被自己虐了好几十回的阿芙罗拉,竟然能把作战单位繁复而易变的战术动作,操控得如此精确?! 战舰,猛然间有一个停滞,急剧地颤抖中,高速冲锋的圣剑号舰首撞角,就如同一把利斧,将一艘苏斯驱逐舰拦腰截成了两段。与此同时,圣剑号的旁姊妹舰圣光号,以及另外几艘巡洋舰,也飞快地相继撞上了各自选定的目标。 五艘被撞击的苏斯战舰,就像是热带草原上,被群狼扑咬的羚羊般可怜无助。原本雄壮而坚固的舰身,在沁凉如水漆黑如墨的海面中无声无息地扭曲,变形。坚硬的撞角下,破碎了外挂装甲,破碎了舰艇外壳,破碎了舷窗内的灯光,也破碎了苏斯舰队的抵抗。 悍军战舰,成三路,撞进了苏斯舰队的主阵。随着阿芙罗拉的指挥,战舰高速穿插,迅速将苏斯舰队切割开来。 看着那一条条精确到极点切割线,段天道不得不沮丧地承认,之前的个人推演对抗,自己是占了推演术的便宜。 阿芙罗拉毕竟是经受过多年严格军事养成的天才级指挥官。在这种考验指挥官指挥功力的实战上,若是自己也只能摆弄六十九个已知情报条件,恐怕,阿芙罗拉光凭这一手战术衔接,就能把自己这个几乎只靠个人武力打天下的将军给活活玩死! 阿芙罗拉都这么厉害,那些在传说中几近非人地名将,又已经厉害到了哪种程度? 在和这些疯子交手的时候,自己有多少几率不犯错误?自己还有多少领先于他们的科技,战斗力可供依靠? 如果,敌人的战舰更强大,如果,自己率领的悍军,面对的是一代名将……自己,又有多少胜算? 段天道只觉得心慌气短,浑身发痒,屁股上如同被蚊子叮了一般,怎么也坐不住。 他已经非常强大,学了无数东西,但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需要学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多很多。 指挥台天网上,悍军舰队,已经变幻成了鱼鳞状地绞杀阵型。悍军战舰在来回穿插,分割,如同鱼缸里一群狂乱的食人鱼。 “保护运输舰!”博德在急促地下达着指令,脸上,已经全是淋漓地汗珠:“立刻向a1舰队求援!快!” 通讯员死命敲打着键盘。一遍遍地向茫茫大海,发送着求救信号。 “这是哪里来的舰队?”一名苏斯参谋绝望地看着主屏幕地画面发问。 没有人回答他。 这支仿佛从地狱里忽然跃至身旁的破烂舰队,已经用他们的撞角,击碎了每一个苏斯人的神经。 这个世界上,海面舰艇作战,还有开足了马力,冲刺数百海里,用撞角来撞的?! 多么滑稽的战术,多么残酷的画面! “靠拢,靠拢!”博德地嗓音沙哑。语速极快。他抓住通讯器。死死盯着屏幕大叫着:“天王星号,向中心靠拢。尾阵收缩,拦住他们!” 作为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博德并不缺少经验和军事修养。尽管遭受了匪夷所思的袭击,他还是极力地保持着镇静,极力地在天网的各个系统上,寻找着对手的漏洞。 现在,他就看见了一个。 只要天王星号巡洋舰,能够在自他目前地位置向中心横切,就能挡住一直咬住中央大队不放的敌舰主力。只需要一小会儿,中央的舰群,就能加速前冲,进行远距离回转,呈犄角之势,为运输舰队做掩护!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天王星巡洋舰的身上。 看着天王星飞快地向指定位置滑去,一些做同步推演的作战参谋,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喜色。有几位参谋,甚至情不自禁就要叫出一声好来! 可是,这叫好声,被卡在了喉咙里。 在博德的吼声中,他们眼看着天王星号巡洋舰转向,又眼看着一艘早已经调整了航向的破烂巡洋舰,用更快的速度,将天王星号那如同漂亮的流线型尾翼连带推进器,撞了个粉碎! 紧接着,这艘破烂巡洋舰将天王星地残骸推开,挤进了中路地缝隙,两侧炮火,一路扫射。将刚刚还试图靠拢聚集的两艘驱逐舰,再次切割开来。 时间,路线,被这艘破烂巡洋舰,掌握得炉火纯青! 博德地战术意图,和之前发布的所有战术指令一样,再次化为泡影,破灭了。 参谋们,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心底里感到了绝望。 对方指挥官,一点机会也没有给博德。 战局,在这个人精确的控制下,继续沿着他指定的轨道风驰电掣。 从敌人舰队伏击开始的第一次齐射,到舰队全面突进撞进己方舰群,再到第二波伏击发动时机的掌握,再到后面绞杀中的走位,火力压制方位,突进线路似乎每一艘战舰的移动,射击。 都化作了一缕缕音律,紧紧附着在对方指挥官地指挥棒下。 无论己方舰队的阵型和战术怎么变幻,这一缕魔音,始终紧紧缠绕在这片空旷的海域,天衣无缝地衔接着,行云流水般地律动着。 在眼前的,到底是谁的舰队?!他们的指挥官是谁?! 博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支舰队,如同幽灵一般浮现,却长着犀牛一般的撞角!他们的指挥官。指挥手法犀利老辣,自始自终,他们就牢牢地抓住突袭的先手优势。压着运输舰队打! 博德心急火燎地在指挥电脑上寻找着对手地破绽。 但是然并卵! 对手,已经完全绞杀进了苏斯舰队之中。他们的位置。配合,已经将他们的火力优势,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所有地苏斯战舰都在被动挨打!都在混乱中逃窜! 两翼已经无法展开,在敌人舰队的火力压制下,羊角回转,不过是一句空话。中央集群,也无法突破。 正对面地敌方战舰一直死死地压缩着运输舰的运动范围,将整个苏斯舰队,往中间挤压! 忽然,一道白光,穿透战舰控制室的数十个舷窗,将整个控制室照得雪白透亮。 博德情不自禁地用胳膊挡住脸,闭上了眼睛,眼前一团漆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膜上漂浮的,是一团红绿色的光影。 那是天王星巡洋舰残骸的殉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电影镜头! 博德彻底瘫倒在椅子上! 从一场值得狂喝三天的大胜,到一场将要结束人生的失败,这其中的飞速转换,简直比从山顶一脚踏空掉下来更让他无法接受!而对手指挥官的压迫式打法,更让他感到无力。 “跟a1舰队联系上了没有!!” 慌乱和喧闹中,博德嘶声问通讯员。尽管相距遥远,尽管知道能够等来救援的机会十分渺茫。可是。这已经是他能抓住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魔刀号,悍军第二分队,第三分队,立即向坐标521022.43229.399432.5靠拢,引擎推进器全开,准备弧线长进,突进线路,我已经发给你们了,什么都别管,一路向左右开火,尽量打他们的推进器!圣光号,向魔方号靠拢,压住敌舰队二号作战海域的回转敌舰,别让他们散开!” 已经全身心沉浸在战斗中的阿芙罗拉,一边看着指挥台的天网信息,一边飞快地操控着战术电脑,一边下达着一个个指令。 “魔法号、魔蝎号,迅速支援第一作战区!盯住那艘台风级战列舰,近身缠斗,阻止它提速!” “悍匪六号,九号,十号。自三号作战海域边缘,向s20方位斜插过去,用左舷火力,敲掉那两艘驱逐舰的尾部推进器。魔术号已经在前面为你们拉开角度了!” 阿芙罗拉的指令,清晰,明确。用词朴实无华。就如同在厨房里指挥厨师做菜一般。 可就是这样简明的指令,挥洒出的,却是大海中惨烈而华丽,攻防转换速度极快地搏杀!在她清脆地声音和妖娆的微笑中,苏斯运输舰队,已经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 “苏斯运输舰队,已经完蛋了!”段天道判断出这个结果,终于把目光从阿芙罗拉地身上移开。 苏斯舰队的六艘运输舰,早已经在武装商船的包围下,挤作一团。 五艘苏斯巡洋舰和十二艘驱逐舰中,被击毁了六艘,剩下的十一艘战舰中,两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失去了尾部推进器,只能在大海中缓慢游移,另外七艘,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不过,也已经被切割开了,被击毁或者俘获,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那艘台风级战列舰,显然被阿芙罗拉给看上了。现在,她的所有战术,都是围绕着怎么打掉战列舰推进系统展开地。 至于悍军的损失,除了五艘武装商船和一艘巡洋舰带了点轻伤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 仅仅十几分钟的战斗,段天道就在阿芙罗拉的身上学到了很多。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军校毕业的指挥官最基本的技能。这种系统的知识段天道虽然学习过,但毕竟身为一个杀手,大规模的正面作战几乎从未遇到过,也就谈不上实践出真知。 而这段时间的战斗已经让他明白,作为一名指挥官,任何一个决策,都必须建立在相应的情报处理和局势判断上! 大型战役有数以百计的参谋做辅助,有各级指挥官进行分级指挥,最高指挥官反而比较轻松。真正难的就是这种硬碰硬的小规模战斗! 争分夺秒地快速攻防之间,参谋可以提供的只有情报。一切判断和决策,都是指挥官的大脑,于瞬间做出的! 在掌握的情报和推演运算条件不比对手占优,甚至更少地情况下,如何做出判断,如何调配兵力,如何进行战术动作的衔接。这些都是指挥学通过千锤百炼的指挥技巧解决的,也是一般指挥官需要在军校里多年学习养成的东西。 当这些东西,由阿芙罗拉这样天才级的学院高材生,融合她自己的理解经验和多年形成地特有风格,在段天道面前一一展现的时候,对段天道的触动有多大,可想而知。 可以说,这一战就像是一个警钟,提醒着段天道。又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脑海里的一道大门。天机老人填鸭一样灌输在他脑子里的上千战例,大大小小或正或奇地战术,如同被一个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开始翻滚凝聚。 段天道的目光离开阿芙罗拉,落在了隐身于绿洲海域的侦查舰发回来的实时战报上。 指挥台的屏幕上,战报中的影像资料的画面,是远比圣剑中央控制台的主屏幕,更惨烈的景象。 充斥画面中每一寸空间的,是数不清地大小残骸。大的残骸,还在燃烧着,那些密密麻麻地小残骸,则静静地漂浮在大海中。如同有人在湖畔水面上,撒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 而更远处,苏斯a1和华夏1201两支舰队,在互相绞杀。 完全正统的战舰作战模式战列舰齐射火力作为主要攻击手段,高速驱逐舰和海面战机冲击敌方舰队主阵,近距离格斗。而巡洋舰,则进行大范围迂回或穿透式集群突击。 双方指挥官的指挥功力,也在这种正统对决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天机老人曾经说过,越是这种正兵对决,对指挥官的指挥技巧考验就越大。都是熟透了的路子,怎么掌握时机,怎么投入兵力,几乎已经到了闭着眼睛都能指挥的地步。tqr1 己方是这样,对方当然也是这样。 想要取胜,除了运气,战斗力,士气等因素以外,对指挥官来说,最麻烦的,就是制造并识别这种正面对决中的陷阱! 越是大开大合光明磊落,就越有玄机。 只看了几分钟,段天道就已经看到了张鹏程和对方指挥官,在局部的几次极其精妙的攻守转换。双方的动作,都很隐蔽,速度也是极快。瞒天过海,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关门捉贼就像两个武功高手过招一般,各种各样的招式层出不穷无休无止。 段天道如饥似渴地看着,领悟着,理解着。不时在战术电脑上做快速地同步推演。 不对劲的,是苏斯舰队的阵型和位置。 或许,在指挥技巧上,段天道还只是个没有接受过正规培训,没有理论基础的门外汉。可是,经历了无数枪林弹雨,总是在前线,在敌后作战的他,却对战争有一种最清晰直观的认识。这种认识,就是远远超过了一般军事指挥官的敏锐直觉! 最了解段天道这种洞察力的,是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很屌,就觉得他迟早青出于蓝胜于蓝,嗯,不过那都是天机老人的事。 现在,在看见苏斯舰队的战斗态势时,段天道就觉得很不对劲。 在激烈地战斗中,双方地战术执行和战舰的运动轨迹。应该是随着战局变幻而呈现自然状态的。就像阿芙罗拉指挥的这场战役,无论是悍军的偷袭还是苏斯运输舰队地挣扎,双方所有的战术,所有的阵型变幻,所有舰艇的规避、缠斗、射击、都是自然的。 那是不需要思考,下意识的反应! 可是。此刻苏斯舰队,在看似激烈地战斗中,却明显有着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如果把华夏舰队,看做是真实战场上,一个以生命为代价,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只依靠本能在战斗的士兵,那么,苏斯舰队则更像是一名在战争片里在镜头前表演的演员! 演员…… 段天道反复地咀嚼着这个词。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他却无法准确地指出来。只有脑子里在闪过演员这个词的时候,他觉得仿佛抓住了什么。 段天道一边想着,手里一边下意识地在战术电脑上对战局做着同步推演。 从推演上看,华夏舰队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 在他们的决死攻击下,苏斯舰队已经损失了超过四成舰艇。这其中,华夏人本身强悍的军事素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华夏舰队在舰艇的先进程度上,也占据这比较明显的优势。 苏斯帝国虽然是老牌军事强国,但武器系统的每一次更替都需要大量的财力,他们很难承担的起,所以经常出现淘汰武器和新式武器共存的局面。 要论经济实力,那还是华夏要强得多。这一次1201舰队用的,全是最新的舰艇和武器。 此刻,已经是背水一战的华夏军人,已经完全打疯了。 他们的战列舰集群,几乎是以每两分钟一次的齐射,在倾泻着他们那恐怖的炮火。一发接一发的炮光,不断地汇集成大海中狂暴奔腾的洪流,撞向苏斯舰队主阵,根本就不管炮芯受得住受不住。 他们的巡洋舰,已经接连两次,穿透了苏斯的右翼阵型。整个苏斯舰队的右翼,都被他们捅成了蜂窝。当然,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六艘混杂在苏斯战舰的残骸之中漂浮的巡洋舰。 还有他们的驱逐舰和海面战机,这些体型小速度快的舰艇,在苏斯舰队的主阵中,来回冲杀。那些战机,统统都是玩命的飞行动作,不但和苏斯战机互相追杀,还常常穿梭于苏斯战舰如同渔网一般致密的炮火光链中,贴在对方战舰的外壳上开火。 段天道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这是张鹏程的风格。 打得极大气,又分明的睚眦必报。 逮住了苏斯战舰就追个穷途末路,非击毁不可!这种战术风格,和张鹏程那张四方脸配着一双锐利鹰眼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老家伙显然是打出了火气! 能够从被偷袭,打到和苏斯舰队的损失几乎持平的程度,1201舰队的英武,的确让段天道刮目相看。 同步推演显示,苏斯舰队正在缓缓的向战败的深渊滑落。就好像两个人掰腕子。相持了半个钟头,总会有一个支持不住。这种缓慢的优势丧失,绝对是致命的,等到临界线一破,神仙也救不了! 一艘华夏巡洋舰斜着四十五度,自苏斯两艘驱逐舰身旁滑过,右舷数十门旋转炮塔倾泻的火力,就像是夜空中挥舞的光鞭,两艘苏斯驱逐舰飞快地向下游移,一边还击,一边在空中弯了个半圆,向中路靠拢。 电影镜头! 一个念头突然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段天道的脑海!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在劫难逃! 在看到这两艘驱逐舰的航行轨迹后,段天道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 如同演员和镜头之间的配合——这些苏斯战舰在刻意的走位! 是什么原因,让这些苏斯战舰始终牢牢地钉在那片海域和华夏战舰来回绞杀,却不肯更多的占据战略空间?范围更大,效果更好的机动变阵?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许多战舰宁可和华夏硬碰硬,也不愿意进行大范围多舰艇的穿插配合? 当看见海域图上,绿洲海域那一块无论战斗多么激烈,始终是一块空白的区域时,段天道立刻就明白了。 这里是三条双向通道的起点或者终点。 苏斯的a1舰队在这个海域袭击了华夏舰队,缠住了华夏舰队,他们其他舰队会袖手旁观……或者说对此毫无知觉么? 只要a1舰队能够将1201舰队缠住,将华夏的注意力,吸引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那么,等到另外一支舰队自那一块空白海域出现的时候,张鹏程和他的舰队,将大势已去。 段天道觉得自己背上有些冷。 布下这个局的,自然是苏斯集团军中,最擅长海面作战地格尔什科夫。 这个在其个人情报的三维图像中,显得个子矮小,目光阴郁,半秃着脑袋的苏斯上将,不可能事先知道华夏舰队会在这个海域袭击苏斯运输舰队。 那么,现在出现在这里的陷阱。只能证明格尔什科夫,周密地计划了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海域的战斗! 苏斯人的总指挥是一只老狐狸。 而绿洲海域这位一直指挥着苏斯舰队和张鹏程缠斗的苏斯指挥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能够在华夏更先进的战舰和更亡命地战士攻击下,坚持到现在,并且始终贯彻着整体战术布局,不动声色地牢牢吸引华夏舰队的注意力,就足以证明他的指挥功力! 怎么办? 段天道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鼻尖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把自己的推论告诉张鹏程是肯定的,这不是问题所在。 问题是华夏1201舰队,怎么才能从苏斯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tqr1 现在的苏斯a1舰队,虽然处于劣势,可是,他们依然有足够的力量将华夏舰队拖住。华夏人拼命,或许能打到这个地步,能给他们造成很大地损失,可是,只要华夏人敢转身逃跑,战局形势,立刻就会逆转! 逃跑一旦变成溃退,那么,苏斯人有没有援军,都不重要了。 就如同饮鸩止渴,明明知道继续打下去,会掉进敌人地陷阱,也只能打下去!这个局不算诡秘,摆开了看,就是一个不怕你不上当的阳谋! “长官截获苏斯运输舰队地求救信号!”天网的中央控制台前,一位参谋回头大声报告。 “电子干扰控制住了么?”段天道身旁的阿芙罗拉,微眯着的眼睛,如同两片极细长的柳叶,黑如深渊的眼珠,光芒闪动,凌厉而妖冶。 “没有传递出去!”说话的这位参谋,原属于苏斯舰队,对阿芙罗拉进入战争状态时的变化,早已经见怪不怪,大声回答道:“信号是我们重新排列复原的,原信号已经被完全干扰破坏!” “知道了。”阿芙罗拉低下了头,继续操控着战术电脑。 对苏斯运输舰队的攻击,已经进入尾声了。她需要很仔细很仔细地收官,多俘获一艘战舰,悍军的力量,就能壮大一分! 段天道挠了挠头皮,看看阿芙罗拉,又看看回过头去的参谋,再看看自己面前电脑上的推演程序,怔怔地发愣。 绿洲海域。 远远的,烟湖海雾裹着无数的暗礁,环绕着这片空寂的空间。 海雾折射的光芒中,苏斯a舰队扬科维奇上将级海面母舰黎明战役号庞大的舰身上,六十个巨大的转向推进器,将喷射口缓缓转动向前,随着一道道光芒喷吐,母舰在两艘台风级战列舰的护卫下,退到了主阵阵型的后方。 两翼数十艘战列舰和巡洋舰,如同风起云涌般,从母舰身旁越过,向前滑去。无数的光团和此起彼伏的爆炸闪光,就在距离母舰不到一百海里的主阵前端纵横闪耀。 “a2舰队动作实在太慢了。” 身穿一身铁灰色制服的苏斯中将布伦里奇,静静地站在舷窗边,看着窗外一架架皇权之剑海面战机,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伤痕,从光芒四射的战场中心飞回来,盘旋飞舞着,等待母舰的接纳。 在他身旁,舰队的副司令泰勒少将,在愤愤地嘟囔着。显得越来越焦躁。 布伦里奇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搭档,没有说话。这位泰勒少将,刚刚到a1舰队就任不久,是苏斯年青一代将领中的佼佼者。能力不错,就是太过年轻气盛,性子也有些急躁。看着原本被动挨打的华夏舰队,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他显然有些着急了。 布伦里奇点燃了手上地黑玉烟斗,任凭袅袅青烟将自己的面孔遮挡。 这样的局面,他其实早有思想准备。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华夏人交手了。在过去两国的军事演习中,a1舰队,就曾经数次与华夏舰队在海面上交过手。 四胜两负。 这样的战绩。看起来似乎占了绝对的上风,可是布伦里奇知道,那是在华夏主动后撤地情况下取得的。四场胜利,并不能让他感到喜悦,而那两次失利。却能让他一次次地回味苦涩。 那八年抗战之后,打不垮的华夏人——这句话,在人类社会广为流传。 可是只有和华夏真正交过手的人,才能知道,打不垮地华夏人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不提那两次失利,单说今天这支华夏舰队在经受了毫无防备的重大打击之后,还能迅速反应过来,亡命般地发动进攻,将a1舰队打得如此狼狈。就足以让人体会到华夏人在绝境中所能爆发的那种恐怖的力量。 幸亏,他们也只能在绝境中爆发! 布伦里奇淡淡地想,对付这个国家,能够采取的最好方式,就是温水煮青蛙。有弱点他们就不是不可战胜的。 “怎么还不来?!”身材健挺,长相英俊,完全是偶像级明星的泰勒,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在他眼前,苏斯舰队,刚刚又损失了一艘驱逐舰。 很显然,这位新就任地副司令有些担忧。 在苏斯舰队有这样一个传统。一位新就职的军官,在经历了部队的第一次作战之后,往往会被部下,将战斗的胜负和其幸运度联系起来。赢了他将得到尊重和服从,输了恐怕往后在这支部队里的日子,都不会怎么好过。 虽然很唯心,甚至有些荒谬,可这,毕竟是苏斯军人根深蒂固的传统! 布伦里奇淡淡地一笑。自己当年,何尝不是这样?! “放心吧,泰勒少将。” 布伦里奇灭掉手中的烟斗,在一位参谋递上来的实时作战计划上签了字,把文件夹递还给参谋,拍着泰勒的肩膀道:“这支华夏舰队已经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风浪的!按照这样地打法,我们能坚持至少四个小时。a2舰队应该早就已经进入双向通道了吧。” “是,中将阁下。”泰勒深呼吸了一下,肃然道:“是我太浮躁了!” “是因为首战传统吗?”布伦里奇笑道:“虽然舰队受到了不小地损失,可是,就这件事情而言,我可以提前恭喜你。” 被说中了心思,泰勒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我是觉得,我军已经达成了战术要求,将华夏舰队牢牢地吸引住。这个时候,a2舰队只要一出现,就是大局笃定。我方舰艇的损失,也会小的多。都是苏皇陛下的精锐,因为这样的原因,平白断送在这里,实在是很可耻。况且,我舰队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姿态,难免会引起敌人的警觉,夜长梦多。” “要不被看穿,倒是有些难度。”布伦里奇道:“从情报和作战风格来看,对方的指挥官,应该是张鹏程上将。我尽力在和他展开正面交锋,局部攻守,也往来频繁。虽然能够掩盖一时,可是,这样的打法,毕竟是占据数量优势的我们吃亏。时间长了,以张鹏程上将地眼力,他不会看不出来。不过……” 布伦里奇轻轻挑了挑眉毛:“如果你是张鹏程,就算看出来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问题,泰勒其实早就反复想过,这时候布伦里奇问起。又思忖片刻。终于摇了摇头道:“已经是胶着战局,双方绞杀在一起,转身撤退无异于送死,这是一个死局。将军可谓算无遗策。” “不是我!”布伦里奇摆手道:“作战方案,是格尔什科夫上将早在运输舰队动身前,就已经拟定的。这片海域伏击战,只是其中一个。在我看来,其他几个海域的作战计划,更严密更厉害。我不过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罢了。” “那么,在将军您看来,这个计划还有漏洞么?”见布伦里奇举步向中央指挥台走去,泰勒赶紧跟上。 布伦里奇沉默地走上指挥台,手扶着半圆形的栏杆,往着台下指挥室大厅正面,巨大天网中控台主屏幕,悠悠道:“任何一个作战计划,都不可能是无敌的。不过,两军交战。不需要无敌,只需要我比你更高明就可以了。” 他转头看着泰勒,脸上,是自信的微笑:“在我看来,华夏舰队,已经在劫难逃!” 泰勒翻腕看了看时间,和布伦里奇,相视一笑。 最多再等一二十分钟,a2舰队,就该到了。 “左舵一千二百刻。目标尾翼锁定!” “锁定完成!” “主炮充能完成!” “开炮!” 随着圣剑号战列舰主炮的一道白光闪现。 如同天降神罚一般,白光准确地击中了苏斯运输舰队台风级战列舰的尾翼。 正在和圣光号缠斗的苏斯战列舰被这一记主炮命中,顿时崩溃,只闪了两闪,就彻底消失了。战舰尾翼,被光团击中,化作纷飞四射的大小残片,推进器更是千疮百孔,只喘息挣扎两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悍军对苏斯运输舰队的袭击战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除了两艘敌舰还在试图逃窜外,剩下的不是被摧毁就是失去了动力,漂浮在大海中。 悍军配置的仗剑海面版机甲小队,现在,正如同蜜蜂般密密麻麻爬在这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敌舰上。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确认无误! 清闲下来的阿芙罗拉,轻轻吁了口气。整个人,如同一座棱角分明的冰山,在阳光下融化,疲惫的样子,像极了一位办公室里刚加完班的白领丽人。 “怎么了?”转头看见身旁发愣的段天道,阿芙罗拉奇怪地凑过头去:“这是什么?” “这里应该是另一支苏斯舰队的坐标。”段天道叹了口气,指着海域图道:“前后夹击……如果是你指挥华夏舰队,你会怎么做?!” “强行撤退的话损失会超过九成!”阿芙罗拉已经看明白了战局问题所在,神色凝重地道:“如果是我指挥的话,我会选择打下去!” “如果按照这个作战策略,我来推演,你来指挥。”段天道调出了一份作战方案和推演,问道:“能保留多少战舰?” 阿芙罗拉一看方案,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这种无赖打法,她已经在个人推演对抗上,领教过很多次了。如果有段天道在旁边坐推演和方案制定,自己来指挥衔接,恐怕,苏斯舰队的指挥官,有得头疼了。 “百分之三十!”阿芙罗拉给出了答案。 “如果……”段天道变戏法一般,又拿出一份辅助方案来:“我们这样能保存多少?” 阿芙罗拉仔细地看了看计划,回头凝视着段天道。 “你真狠!”tqr1 “奔马号,进入e通道,转向海域,支援飞翔者号。” “科斯塔少将,你的第二巡洋舰分队,加强攻势,一定要把敌人右翼的巡洋舰屏障,给我撕开。102和103战机中队,已经过来支援你们了。看你的了!” “主阵炮击,s15方位,坐标中心36524.2555715.5,预展12秒,三度延迟,第一集群,分散性目标选定,5、4、3、2、1,开炮!第二集群,聚合性火力突击,5、4、3……” 华夏1201舰队浩渺号海面母舰指挥室里,灯光通明,亮如白昼。 天网系统的电子声和参谋们的指令声此起彼伏。巨大通透的舰桥主舷窗外,是一排排在主炮齐射的光芒中忽明忽暗的钢铁巨舰。张鹏程站在中央指挥台上,紧盯着面前指挥终端上的屏幕,不断地下达着各种各样的指令。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华夏舰队打疯了,苏斯舰队也打疯了。双方在这片空寂的海域中,拼死搏杀。 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在铺天盖地的炮光中,变成四射的残骸。无数战机,以闪电般地速度,在火力网中翻滚飞翔,一枚枚海面导弹,一枚枚鱼雷,不断涌出发射口。 电子战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歇过,许多战舰地电子系统,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机械系统或者人工系统,勉力维持战舰的操控和战斗。 “哔哔!” 急促的通讯提示响起。 张鹏程面前的屏幕上,一份标志为悍军传送来地推演文件正在飞快地闪烁着,同时闪烁的还有悍军地通讯请求。 打开文件只扫了几眼,还没来得及跟出现在通讯屏幕上的段天道说上一句话,张鹏程的眼珠就定住了。 片刻之后,张鹏程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抬头看着通讯屏幕上的段天道:“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 看到推演的内容,张鹏程并不怎么惊讶。 让他感到讶异的,是这位年轻的华夏少将的洞悉力和他精确的推演。 他知道,段天道刚刚发来地推演是正确的。 这份推演,刚好和自己在战斗指挥中。根据战斗形势一直在心里聚集感应的推论相吻合。虽然战局激烈,一直没时间去做更细致的分析。可是,多年来的战争经验和战略直觉,已经确定了推演上的大部分推论。 不过,就算现在苏斯人的打算,已经明明白白摆在了眼前,可对自己和1201舰队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和作用。 仗已经打成了这样,转身逃跑的话,绝对无法逃过苏斯舰队的追击。自己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死战到底。 “如果我说,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段天道犹豫着,怎么要过指挥权。 “只要你有办法,你想怎么做我都答应!””张鹏程直接打断了段天道的话:“把舰队带出生天,我叫你爹都行!” 见段天道一脸憨憨地傻盯着自己,张鹏程大笑道:“有些人,做了一辈子朋友,也不会彼此信任,有些人,见一面。就可以托付生死!要害我,你就不会告诉我苏斯舰队的情报。现在,我就站在悬崖边上。你既然敢说有办法,我就松开手,等你拉我上来!” “掉下去了不怪我?”段天道盯着张鹏程的眼睛。 “到了地狱。”张鹏程微笑着道:“我会诅咒你。” 段天道笑了起来,这位华夏正值壮年的华夏上将,凭这份豁达,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他将战术电脑上的两份作战计划和对计划进行的推演,一股脑都发给了张鹏程:“没时间跟你啰嗦了,也没空跟你详细讲解,把你的指挥权和天网权限给我,这两份作战计划,你自己先看。” “好啊!”张鹏程在电脑上打开天网核心管理程序,输入密码,准备转移指挥权和天网控制权。 “司令!”一直坐在张鹏程身旁的指挥席上,关注着张鹏程和段天道对话的1201舰队指挥官马龙少将急道:“你真的……” 从十二集团舰队地一个驱逐舰舰长成长为统领1201舰队的指挥官,四十三岁的马龙,在张鹏程还是分舰队队长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他,是张鹏程的老部下。 对于这位长官,马龙再清楚不过了。直爽,豁达却又心思缜密,性格极其坚韧。这么多年来,生死之间的徘徊,他已经跟着张鹏程走过无数次了。但是,再危险也没见张鹏程做出过任何草率的决定! 可没想到,今天的张鹏程,就跟中了邪一般! 眼见1201舰队已经占据上风了,他竟然会仅仅听了那华夏少将的几句话,就决定把指挥权和天网控制权交出去!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觉得我太草率了么,是么?”看马龙一脸焦急,张鹏程淡淡地一笑,一边操作着转移程序,一边道:“我给你三个理由!第一,是这位方将军,给了我们苏斯舰队的情报。我们甚至没有发现他们的侦查舰。在这个地方,悍军才是地头蛇。”张鹏程将天网的控制权限,传递给了段天道,接着道:“第二,这位方将军,不但在自由港以一支孤军战胜了拥有米国支持,实力是他十几倍的敌人,还在刚才,袭击了苏斯运输舰队。”张鹏程看了看时间,补充道:“才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结束战斗了。” 嘴里说着话,手中不停,片刻间。张鹏程已经在指挥系统和作战协调系统上,修改了指挥权限。 眼看张鹏程准备在通讯系统上向全舰队发布指挥权和控制权更改的消息。马龙少将急道:“那第三呢,上将阁下。” “这个局,你解决的了么?”张鹏程盯着马龙少将。看着战术电脑上的推演图,马龙缓慢而沉重地摇了摇头。 “你解决不了,我也解决不了。我们没时间考虑了。”张鹏程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地将手指停在键盘发送键上方,片刻后,毅然摁下:“那么,咱们不妨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地!” “将军,华夏舰队变阵了!” 在一名满脸疑惑地苏斯参谋的报告声中。布伦里奇不禁皱起了眉头。 和身旁地泰勒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快步走到这位参谋的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你看,将军!”参谋用手指着雷达屏幕上的光标,并从天网中调出了以战场中一艘苏斯巡洋舰的观察角度为主的视频来,急切地道:“左翼地这支我们系统编号为一二一的华夏巡洋舰分队,放弃了对我中路主阵的突击,向位于我舰队右翼的敌一三三驱逐舰分队靠拢。” 说着,参谋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两下。将雷达屏幕上的光标放大成舰艇模拟图,接着道:“这在一二一巡洋舰分队离开左翼地时候敌人的战列舰集群,也同时在分裂!” “战列舰集群分裂?”布伦里奇和泰勒对视一眼。泰勒急道:“作战部做同步推演没有?” “刚发现,正在做。结果还没出来。”参谋报告道。 “华夏舰队,想干什么?”布伦里奇有些奇怪于华夏舰队的变阵举动。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块空白区域中。 从局势来看,现在,苏斯舰队虽然已经和华夏舰队绞杀在了一起。不过参与绞杀的,大部分都是巡洋舰、驱逐舰和海面战机。偶有几艘战列舰也不过是作为分舰队中的火力补充。 绞杀的主战场靠近苏斯战列舰本阵,不时有华夏舰队的战机或者驱逐舰集群,会突破局部的封锁,绞入战列舰主阵当中。 而苏斯舰队和华夏舰队的战列舰本阵,却还距离大概六十海里。 这个距离,是战列舰地主炮,能够发挥威力和效率的最近距离。太近的话,主炮副炮的交互充能跟不上不说,原本就不以敏捷速度见长的战列舰,容易受到对手快速舰艇和战机的集群冲击,生存力会下降不少。 所以,历来的海面战斗中,作为最大攻击力的战列舰主阵,都会在两翼其他舰艇和航母战机的掩护下,与敌人保持距离,发挥火力地优势。 这一次也不例外,华夏战列舰虽然拼命,但是显然他们没想过用战列舰来冲击苏斯a舰队地战列舰本阵。 远远的进行齐射,比苏斯台风级战列舰更先进地华夏救赎级战列舰,显然更占有优势。 更何况,他们的巡洋舰、驱逐舰和战机,已经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不时会给苏斯的战列舰主阵造成很大的麻烦。 如果这样一直打下去,当然没什么问题。 可是,在对方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他们的巡洋舰分队,却看不出动机的忽然向右翼迂回。而本来该集中使用的战列舰集群,更是放弃已经完全将苏斯战列舰本阵压制住的火力优势,开始向两翼分裂,并有向a1舰队突进的趋势…… 这帮华夏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想变阵,利用卫星式盘旋,将后背从a2舰队的出入航道上移开!”忽然间,泰勒大声道:“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了!” 华夏1201舰队的所有战舰,都已经收到了张鹏程发来的指挥权和天网控制权转移的信息。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相信。 舰长们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鹏程上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小小华夏少将,来指挥华夏精锐的十二集团舰队第一a级舰队,这简直就是个让人发疯的玩笑! 一时间,请求旗舰最高权限证实的消息,铺天盖地。 互相之间的通讯中,也尽都是询问和困惑。 可是,所有人能够得到的,只有张鹏程亲自回复的四个字。 “确认无误!”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舰长们面前的指挥电脑上,连接旗舰的指挥系统,在接连弹出几个高级权限转移提示后,出现了新的最高权限代码。 华夏巡洋舰奔马号的指挥室里,上校舰长安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自己的巡洋舰已经快要配合另外两艘驱逐舰,突破苏斯舰队整体阵型位于海域的敌驱逐舰阻击分队的封锁,为侧翼突进的华夏驱逐舰大队打开通路的时候,那个白痴下达的第一个指令,竟然是让自己右转220刻,汇合右翼的其他巡洋舰,向左翼靠拢! “这是哪里来的白痴?!”安阳简直暴跳如雷:“是那个方楚天么?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停下了攻击动作的主炮、鱼雷等各舱室的官兵和指挥室里的参谋们,也都是愤愤不平。一时间,战舰里一片喧嚣。 “操!这家伙在搞什么?” “他到底会不会打仗?” “妈的,我敢打赌,他连战舰怎么开动都不知道!” “好吧。老子死之前,也他妈算长一回见识!” 尽管愤怒,他们却不得不服从命令,在奔马号左舷,另外一艘巡洋舰飞翔者号已经开始执行命令转向了。 这样地情况出现在1201舰队地每一艘战舰上。 抱怨声中,更让人恼怒地事情出现了。 转向刻度,航速,时间控制,舰艇脱离战斗地姿态,路线,和邻舰之间地距离,主副定位这些消息,飞快地涌进了各舰地指挥电脑中。 “干嘛就盯着我们?怎么开战舰还需要这样手把手地来教么?” 许多舰长都在大发雷霆。 打红了眼的他们,原本就在气头上,看见这样近乎于教幼儿园小孩般地作战指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命令是单独针对自己的。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通常旗舰只会做大的战术设定。具体的操控,都是由各舰按照战术要求自行完成的。 没有哪位指挥官会针对每一艘战舰下达这样细致的指令。这样的指令,通常都出现在某一艘不被信任或者出了问题地战舰上。 舰长们执行了命令,并保持着沉默。 在互相之间的协调系统上,没有谁提出这个问题来。 被人做这样的详细指导,并不是什么光荣地事情。 可是,在他们的心头,却是一团怒火。如果不是出于对张鹏程的崇敬和信任,没有人会执行这样的指令。 华夏舰队,在一种极其诡异沉闷的氛围下,开始了战阵变化。 战列舰主阵分成两个集群,分别自左右,沿正反时针方向,做迂回运动。 而一直处于绞杀状态中的巡洋舰集群,驱逐舰集群和六个海面战机大队,则在与苏斯舰队的交火中,开始了更复杂,近乎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术调整。 这场残酷的战役,在这个时间段,忽然变得很有意思。tqr1 苏斯人不知道华夏人想干什么,华夏人自己也不知道! “长官!”马龙少将面红耳赤地指着自己面前地指挥电脑:“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羞辱?” “唔?”呆呆地看着作战方案的张鹏程,有些失神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那家伙,竟然给我制定了一份路线图和战机作业表!”马龙少将嚷道:“三十年前,我他妈就没看过这样的东西了。难道,他认为我不懂怎么完成战术任务么?” “真的?”张鹏程眨巴眨巴眼睛。 “他……”马龙已经蹦出喉咙的话,被一位参谋的声音打断了。 “马龙少将!”指挥台下的天网控制台前,这位参谋回过头,用手扶着耳机上的通讯器,在舰长频道中报告道:“一号实时作战方案已经传递过来了,要求我们立刻出动两个海面战机大队。前往s21海域协同作战。” “作战方案?”马龙飞快地看向自己的指挥电脑,片刻之后。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转头对张鹏程道:“上帝,他让我们攻击苏斯母舰?!” 或许是受到了马龙地影响,一时间指挥频道请求通讯的声音,此起彼伏。 1201舰队的每一个舰长都在为这个疯狂而莫名其妙的指令发狂。 当张鹏程一摁开指挥频道的通讯键,各种各样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张鹏程不顾通讯屏幕上舰长们或盛怒,或铁青的脸色,猛地一拍桌子:“作战计划在老子手里,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话,打完了再来跟我说!到时候,你们不说都不行,老子让你们骂个痛快。现在,不想把命丢在这里的,都执行命令!” 在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张鹏程就是主宰。 他地品性人格值得信赖,军事才华出众,更重要地是,几乎这支舰队的每一个军官,都是他亲手提拔地! 而这其中,绝对没有趋炎附势的人。 这就足够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空寂的大海中,一艘艘战舰。开始转向,开始聚集。 “真地发现了么?”泰勒的话,让布伦里奇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 “一定是这样的。”泰勒自信地道:“布伦里奇中将阁下,你看这里。” 他用电子光笔在立体海域图中的一个编号为s18的正方体海域中点了一下:“这是我们的主阵所在地区域。”紧接着,电子光笔的光标,落在了s18海域后方的两个海域,泰勒接着道:“这是s19和s20海域……” 光子笔的运动轨迹忽然自目前华夏战列舰主阵所在的位置。向s20海域画了一左一右两个半圆后,泰勒激动地道:“内圈巡洋舰集群离开左翼绕向右翼,外圈战列舰分成两部分。成正反时针方向围绕我们旋转,这是典型的多层挡拆迂回!” “他们试图利用内圈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为他们的战列舰运动做挡拆,等到战列舰运动到目标位置之后,我方舰队如果在他们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地绞杀下,不能向s20海域以后更远的位置机动,那么,为了保持主炮的角度,我们必须向s20海域转向!这样一来,敌人地巡洋舰和驱逐舰,就会在战列舰齐射火力的掩护下,跟随我们向后旋转,这样一来,a2舰队的出现的海域,不但不会出现在他们身后,反而变到了我们自己的后方。” “对!” “是啊!” 围在身旁的几个作战参谋,个个恍然大悟,纷纷点头道:“一定是这样的。” “狡猾的华夏人!” “不对!”布伦里奇来回踱步,沉思着:“他们一定还有什么目的。这样的运动。虽然能避免被前后夹击,可是,对于他们覆灭地命运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是延缓一点时间罢了。” “将军,我第一驱逐舰分队被阻挡住,无法进行长线突进作战。敌人的巡洋舰集群在做堡垒式阻击。” “将军!华夏两支战斗机大队出动,目标不明。” “报告,战列舰射击角度偏移,敌人的战列舰集群。快要出射击区域了。主阵请求指示。” “布伦里奇中将阁下!”泰勒在参谋们此起彼伏的报告声中。焦急地看着布伦里奇。战局正烈,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主阵后移。两翼回旋,一定不能让华夏舰队做挡拆。”布伦里奇一时想不出结果,终于还是接受了泰勒的分析,一咬牙下令道:“母舰撤至s21海域,战机完全释放,拖住华夏战列舰集群的运动速度,为前队争取后撤时间。” “是!” 阿芙罗拉很后悔。 现在的她,指挥着华夏舰队剩下的十一艘救赎级战列舰,二十艘浩劫级巡洋舰,三十四艘猎鹰级驱逐舰,还有六个闪电隼海面战机大队两百多架战机。 无论是舰艇的数量还是指挥的精细程度,都远远高于之前对苏斯运输舰队的袭击,可工作量,竟然少了一大半! 在向苏斯舰队各舰艇分别发布指令的同时,她竟然还有时间指导一下悍军对苏斯运输舰和俘获战舰的处理。 现在,只要一看见身旁用操控机甲的手速在战术电脑上运指如飞的段天道,阿芙罗拉就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把推演作业全部交给这个变态。 指挥电脑,已经得到了120舰队的天网控制权,所有战舰接收到的信息,都在天网中。 大到战舰的位置,面对的敌人,电子干扰,火力强度,小到战舰的动力舱故障,弹药储备,人员状态,几乎所有的信息,都在天网之中。 以阿芙罗拉作为苏斯舰队指挥官的经验看来,就算将母舰作战指挥部的参谋编制扩大一倍,也没有办法同时处理这些信息。 不是人手不够,看不过来,而是信息分散到各人,无法汇总产生效力。 如果制定作战计划,尤其是在做同步推演的时候,要一个个征求参谋们各自掌控的信息,并处理这些信息中的矛盾冲突,那么,这场仗也就别打了。 光把时间拿来干这个都不够! 可是,学了多年的推演,阿芙罗拉愣是没想明白,这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怪胎,能够同时掌控三百多个推演条件! 再加上悍军作战参谋部的卡尔等一帮参谋。按照流程进行的实时推演,自己除了发布指令,控制战术执行外,还有其他事情做,那才叫怪了。 身旁的段天道,显然已经全情投入了。 这家伙正冲着战术电脑咬牙切齿,一双手如同抽风一般。电脑屏幕上的推演图图标,航线,数据,飞一般地翻滚变幻。各种各样的奇怪符号,变着花样排列着,就像一片片洒落地雪花。 阿芙罗拉算不上什么名将,即便是从军校以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毕业,靠能力成为苏斯长弓舰队的指挥官,在人类世界的军事家中不算特别耀眼,但她却坚信自己的判断! 面前的这个人,一旦雕琢成型横空出世,恐怕,会让很多人惊掉眼球! “嘿嘿嘿嘿。” 阿芙罗拉的思绪被段天道憨厚地笑声打断了。 指挥台电脑上,几个推演作业和方案,已经传递了过来。 阿芙罗拉摇了摇头,这些方案是刚刚她才和段天道提及讨论地,都是细致地围绕第一实时作战方案制定的华夏各舰地战术实施细则,这才两三分钟,这段天道就做完了…… 看样子,他肯定又加了什么让人抓狂的东西进去,以至于笑得如此满足。 不不,笑的如此猥琐! 像这样的男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想让人暴打他一顿才心里舒服!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风骚! 指定的时间,指定的位置,指定的线路…… 还有指定的目标! 奔马号巡洋舰上,舰长安阳气愤难平地指挥着自己的战舰,按照指挥系统的要求,指挥着自己的战舰战斗。 除了如何开炮,如何躲避等具体战斗措施没有被指定以外,其他的,都出现在了指挥系统中。 袭击苏斯母舰,也亏这家伙想得出来! 安阳不明白,有时间单独为奔马号设计航道线路,做战斗指导,那个方楚天怎么不抽空把他的脑袋再用门板好好夹一夹,说不定,神经病就治好了! 在他接手指挥之前,1201舰队地三个巡洋舰集群,四个驱逐舰集群和海面战机,已经围着苏斯舰队打了四十多分钟了。 几次攻坚,也不过只啃掉了苏斯舰队的右翼,两三次绞杀进苏斯舰队的主阵,也都是无功而返。连主阵都穿透不了,凭什么去吃掉人家的母舰? “上校,d16海域,g8通道。两艘苏斯巡洋舰正向我们高速冲来!” “敌舰喀斯特号,回转到我舰左翼,正向我发动攻击。” “敌舰主炮充能s型机动规避!” 看着舷窗外。一道彗星般的炮光,擦着战舰投入茫茫大海深处,脾气急躁地安阳忍不住就想出口骂娘。 从接到指令,向苏斯舰队的右翼靠拢开始,奔马巡洋舰,就没有认真开过几炮,总是被勒令沿着指挥系统设定了路线,不断的突进,拐弯,弧线长进…… 就算你是要回旋去打敌人的母舰,也得组织好了进攻啊,这么跑来绕去的,算个什么事! 现在好了,奔马的左右两翼,都有敌舰。一直跟在身后的飞翔者号和两艘驱逐舰,也好像被斜插上来的苏斯巡洋舰给拦住了。斜上方的前进通道里,又有两艘苏斯巡洋舰迎面而来,按照指挥系统地指定路线继续前进…… 简直就是送死! “舰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位参谋急道:“我们必须向f2通道转向,否则,我们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安阳死死的盯着指挥电脑,一咬牙,一拳擂在指挥台上,下令道:“左转2250刻!” “等等,舰长!” 中央控制台前的雷达员忽然大声叫道:“敌人被我们地伊里亚特号和奥达号缀上了!他们正在攻击g8通道的两艘苏斯巡洋舰!贝壳号,罗兰之歌号也从侧翼插过来了。天啦。那两艘苏斯巡洋舰简直在被我们轮流上!” 雷达员欢快的声音,让安阳有些发懵。 这几艘巡洋舰在他几分钟前,通过k2通道,进行一次莫名其妙的反向迂回的时候,都还分散在k2的四周,怎么这个时候,又集体出现在了这里? 余光忽然瞟见指挥台上的通讯指挥频道闪亮着绿灯,那是电子对抗中,华夏舰队占据优势时,区域通讯畅通的标志。 安阳赶紧摁下通讯器:“我是安阳,绍尔,你在么?” “在啊!我,还有贝克他们。”频道里传来了伊里亚特号舰长绍尔轻快的声音:“我说安阳,真没看出来你当还有当诱饵地天赋哇!这一路,老子可算是打痛快了!你们几个在前面乱窜,搅得苏斯舰队鸡飞狗跳,我们在后面检漏,那些家伙,还来不及转身,就被我们给爆掉,回去,我把我的战绩分你一半!有你的!” 安阳一愣:“你们跟在我们后面?” “也不是跟在后面,反正我们都按照指挥系统给的线路在走。你们在战场中心来回搅,苏斯舰队为了阻挡你们,被拉得乱七八糟,我们按照指挥系统走一路打一路,主炮就没停过!主要的功劳还是你们,没想到,你们的走位这么风骚!”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贝奥武甫号舰长贝克的声音。 风骚个屁! 安阳想骂出来,终究还是忍住了,只看着指挥系统发呆。 “舰长,我们……” 眼看就要进入g8航道了,主航行员不禁出声询问道。 “哔!”指挥电脑上,一条新的指令跳了出来进入g9航道,协同伊戈尔号,攻击敌西索巴号战列舰。 “还愣着干什么?”安阳一下子跳了起来:“快,按指挥系统的设定路线走!快,快!” 战舰恢复了速度,偏转300刻,进入了g8航道。 远远地,安阳在远视仪屏幕上就看见,两艘正在被围攻的苏斯战舰,已经不成形状了。 更远处,一艘苏斯战列舰,正向他们的本阵侧翼做外圈跟进,而另一侧,伊戈尔号战列舰,已经鬼鬼祟祟地进入了攻击区域。 “风骚!” 安阳反复地咀嚼着这个词,两眼开始发光。 浩瀚海面,一道道炮光纵横交错。闪耀的白光中,一艘艘钢铁巨舰,在飞快地穿梭、回转、开炮、规避。高速移动的战舰,看起来就像是彩色的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 华夏1201舰队的十二艘战列舰,已经分成两个集群,沿着正反时针方向,高速突进。 在他们的斜前方三十海里处,苏斯舰队十五艘战列舰形成的主阵,在缓慢的后退着。双方二十多艘庞大的主力战舰,在这一进一退中,互相之间的主炮齐射,犹自猛烈。 苏斯战列舰卡多夫号,在海面中无声无息地滑行。如同雪茄般的巨大舰体,在星光的照耀下,明暗不一。 用人类的视角来看,这艘台风级ii型战列舰,的确是一个海面中的巨无霸。 它体积庞大,线条刚硬冰冷,面目狰狞。 那铁灰色的外挂装甲,就如同一个个切割整齐地方形大铁块,包裹着舰身。数不清的对称的舱室,方形旋转炮塔自舰体的各个地方凸起。 前外层甲板上,棱角分明的长方形舰桥,被两侧粗壮的能量发生器环绕着,更上方是雷达,外视仪等仪器和一门炮芯长达三十米的副炮。 通明的六排舷窗后,两个巨大的推进器,向舰尾左右延伸。八个泛着蓝光的喷射口,拖着如同彗星尾巴一般的流光。 整艘战舰看起来,就像是远古时代,被冰冷铠甲覆盖的武士,充满了攻击性。既极富现代工业的厚重感,也有末日世界的冰冷残酷。 现在这艘战舰,正在左舷前一组和右舷后二组转向推进器地推动下,将舰首缓缓向右偏移。 随着舰首主炮和呈三角形分布的三门副炮白光缠绕,一大三小四发炮光,猛然间喷薄而出!光团拖着长而笔直的光尾,划过虚空,擦着一艘华夏战列舰的尾部,投向了更远地大海深处。 “舰首向左偏转200刻,主炮充能!” “索敌计算机跟踪,弹道计算!” 随着天网上攻击无效的提示飞快地闪烁,凝神屏息的苏斯战列舰控制室里,顿时又是一片喧嚣。 “敌舰逸出十五度攻击区。” “保持速度。舰首偏转500刻。三号转向推进器启动” “敌舰进入攻击区!主炮充能完毕。火控雷达识别。目标已锁定。发射诸元复核完成。”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该死!塔克西丝号巡洋舰在我们前面。” “舰长。塔克西丝号。正在受到两艘华夏巡洋舰地围攻!在她旁边地索兰尼亚号也被两艘华夏驱逐舰缠住了!她们在向我们发求救信号!” “曲线突进。到侧面去。攻击那艘红色舰首地华夏巡洋舰。” “是!” “舰长,华夏巡洋舰在和我们绕圈。” “这些该死的华夏人。让塔克西丝号配合我们啊,他们呆在中间挡着我们怎么打?!” “跑了,舰长,围攻索兰尼亚号的两艘驱逐舰跑掉了。这帮该死地华夏人,跑得可真快。好几次都是这样!索兰尼亚号轻伤,正在回转支援塔克西丝号。” “好极了,给索兰尼亚号发信号,让他们把这两艘华夏巡洋舰堵住。配合我们干掉他们!别再让这两艘华夏巡洋舰也溜掉了!” “索兰尼亚回信。明白!” “右舵1200刻,赶紧打。主阵距离拉大了,我们还得回去呢!” “舰长,左舷六百公里,一艘华夏巡洋舰向我们冲过来了!” “什么?!他从哪里冒出来地?左舷炮塔全开,给我打。左舵1200刻,蛇形机动规避。” “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卡多夫号战列舰都在摇晃着,天网控制台上的损管系统警报声凄厉地响起,一盏盏代表系统受损的红灯不断闪烁。灯光,在摇晃中,忽明忽暗。 “我们被击中了!” “回转,回转,给我打!” “舰长,那艘华夏巡洋舰跑了!卧槽!又是打一炮就跑!” “舰长,索兰尼亚号请求支援,那两艘华夏驱逐舰又回来了。他们绕到了索兰尼亚号的后面!” “转舵,向索兰尼亚号靠拢。让索兰尼亚号以我们为圆形弧线回转,我们给他们做挡拆!” “舰长,那两艘华夏驱逐舰又跑了!” “该死!” “舰长,塔克西丝号顶不住了!” “让索兰尼亚号和我们一起围上去!快点,给这帮该死地华夏人一点颜色看看!” “右舵1500刻!” “上帝,塔克西丝号完了!” “舰长,那两艘华夏驱逐舰又回来了!哦,天啦这次是四艘!” “舰长,攻击塔克西丝号的两艘华夏巡洋舰正在向索兰尼亚号进攻。” “舰长,右舷八海里,一艘华夏巡洋舰已经锁定我们了。该死地,就个刚才攻击我们的哪艘!” “啪”的一声巨响,盛怒的布伦里奇,已经一脚踹翻了椅子。眼看他发怒,泰勒赶紧挥手示意参谋切换了卡多夫号战列舰控制室的画面。 布伦里奇如同困兽一般,在指挥台上来回转着圈。 他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见同样的画面了。奥博莱号、黛丝郡主号、落日余晖号、卡多夫上将号相同地情景。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画面里发生! 短短十几分钟,a1舰队,已经损失了包括两艘战列舰在内的十四艘战舰! 现在,在苏斯战列舰主阵的斜前方,华夏战列舰地两个集群,正在风驰电掣! 苏斯战列舰主阵,都快转舵1500刻了,也没能阻止他们地突进。 主炮齐射,不是被华夏战舰规避,就是被他们逸出攻击角度,好不容易再抓住他们。等锁定住,却又被主阵外圈的苏斯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所阻挡! 最可恶地,就是这些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集群的华夏巡洋舰和驱逐舰,还有两艘混在中间的战列舰! 布伦里奇双手死死地抓住指挥台栏杆,脑子一阵晕眩。 这帮家伙,就像是一群成了精的狐狸。他们总是有办法把a1舰队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扯散,总是有办法在瞬息万变地战场中心纵横来去。总是有办法神出鬼没发动偷袭,总是有办法安然无恙地打了就跑!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从华夏战列舰主阵分散,苏斯航母后撤以来,双方地战局,会用飞流直下来形容。 短短十分钟,全面出击的华夏舰队,就打了苏斯舰队一个十四比零! 本来苏斯舰队面对华夏舰队大开大合的刚猛进攻,还算是能够勉力支撑。虽然华夏人亡命,战舰也更先进,可毕竟他们在战前受到的损失实在不小,战斗力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溃a1舰队。tqr1 因此,在看见华夏人试图以挡拆战术,脱离前后夹击的困境时,他立刻下达了母舰后撤地命令。 现在a1舰队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把华夏舰队,挤到便于a2舰队发动攻击的位置上。 随着航母的后退,苏斯的海面战机,自然也退出了战场中央的绞杀。 没成想正是这个命令,让原本还相持的战局,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乱刀出鞘一刀致命! 最先让布伦里奇发懵的,是位于d16海域的一场战斗。 在那场短暂的战斗中,正在主阵侧翼做编队护卫的三艘苏斯巡洋舰,接连遭受了六波华夏战舰集群的轮番攻击六波攻击,由六个不同地集群完成,三分钟内,被围住地三艘巡洋舰,就成了废渣。 在最后一艘巡洋舰爆炸的同时,那片海域,已经空空荡荡,发动攻击地六个华夏战舰集群,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当时,布伦里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完全想象不出,要有多精密的计划,多默契的配合才能完成这样一次闪电式的交替攻击。 从那一刻起,华夏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就像是完全变了一支队伍一般。 他们分成了十个大大小小的编队,在苏斯舰队中来回盘旋。有的负责诱敌,有的则负责攻击。 他们动作极快,互相之间的配合令人发疯般地默契,航线选择,速度也超乎想象的精确。 他们从不恋战,总是在一轮炮击之后,迅速遁走。自然有人为他们做掩护或者发动第二轮袭击。 他们一改之前大开大合的战术风格,滑得就像是一条条水潭边的小鱼,每次当你的手探过去,五指就要闭合的时候,它们已经一摆尾,蹿出了你的手掌。 “这绝不是张鹏程在指挥!” 布伦里奇死死抓住栏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青,眼睛虽然看着台下巨大的控制室,目光却不聚焦。一种危险的预感,在他的心理滋生: “一定换了一个人在指挥,这个人的指挥功力,还在张鹏程之上!一定是的!” “会是谁呢?”呆呆看着中控台屏幕的泰勒,已经是大汗淋漓。这种打法,别说见过,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从几场局部战斗来看,要说对方战舰集群之间的协同攻击,全是巧合,是各集群自己的协调成果,就连白痴都不会相信! 对方的指挥官不但指挥技巧极其娴熟,战术实施控制和战术衔接,也极其细致周密,可称滴水不漏! 在整体指挥上,更是有一种乱刀出鞘一刀致命的收束规整和凌厉! 指挥一个局部战斗也就罢了,对方竟然能同时控制十几个战舰集群,进行交叉配合作战! 这份功力,需要多强大的推演能力,多丰富的经验,能同时处理多少情报?! 泰勒不知道这是两个人的合作结果。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闪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代名将?!” 只能是一代名将! 普通的指挥官,就算是天才级的年轻指挥官,有一百个,也指挥不出这样的效果! 在作战指挥上,一加一绝不等于二,甚至,还因为思路和意见不合,而小于二! “将军!”通讯频道里,响起了作战协调官的声音:“我第一,第四战机大队,已经接近敌战列舰左翼集群第二,第三大队,已经接近敌战列舰右翼集群,已经完成攻击协调,准备发动攻击!” “发现敌人战列舰集群有战机护航么?”泰勒问道。 “没有!” “将军,敌六个战机大队,出现在距离战场中心不到二十海里的海域,正在转向进入g1通道,应该是准备前往中心战场!” “发动攻击,先拖住他们的战列舰集群!”泰勒下令道。 “等等!”布伦里奇忽然抬起头来,制止了泰勒的命令,大声道:“命令战机大队,立刻回转。释放母舰所有战机,命令战列舰主阵放弃对对方战列舰的火力压制,立刻全体回转,于s21海域圆形散布!准备迎敌!” “迎敌?”泰勒震惊地看着布伦里奇。 却见布伦里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他解释道:“这是一个双面战术。除了挡拆迂回以外,他们……” 说到这里,布伦里奇已经是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还想吃掉我们的航母!” “吃掉我们的航母?”泰勒飞快地切换着战场态势图,将立体海域图翻来覆去地转动着,终于有些迟疑地指着刚刚被标注在图上,显示已经进入g12通道向战场中心移动的华夏战机群,问道:“您的意思,是指他们……” “对!”布伦里奇断然道:“以挡拆战术为起手,利用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的绞杀战术,拖住我们的战舰主力,利用战列舰集群的迂回,吸引我们的战机。再利用我们航母、战列舰主阵和其他战舰集群之间拉开的距离,以六个战机中队进行穿透式突袭!嘿!厉害!” 听着布伦里奇的分析,泰勒仔细地看着立体态势图,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急道:“长官,那我们现在……” “只要我们的战机大队没有发动攻击,就来得及!”布伦里奇快步走到自己的指挥席上坐下来,双手拇指捏动指关节,发出清脆地声音:“不管对方是谁,既然被我看穿了,他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 华夏浩渺号海面母舰椭圆形指挥室,位于八层舰桥的第三层。指挥室的正前方,是一扇宽四十米高四米的落地舷窗。舷窗外,就是母舰宽大平坦,覆盖着厚厚外挂装甲的外层甲板。 甲板呈现弧形,向舰首收拢。上面有两门长四十米的副炮,十六门防空旋转炮塔以及维修滑道,导弹发射井和紧急迫降连接臂。这些装置,和外层装甲,一起构成了母舰刚硬而繁复的线条。 目光越过外层甲板,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了。 四面八方横挂天际的海雾,如同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战舰牢牢地包裹住。置身于此,就像是在一潭湖水的深处,有透水而来的光线,湖边隐约斑驳的倒影,也有湖底最深处永恒的黑暗。 人类的科技,还不足以弄明白整个大海,更无法创造大海。不过,在视觉上,现代科技却能将所见到的都完全复制下来。 巨大的天网光幕,在指挥室正前方落地舷窗的上方。 现在,这团有光线织就的空间,就像是一个已经被缩小了的大海,静静地悬浮于所有人的眼前,完全的真实呈现。 让人总是会怀疑,是不是伸手过去,就已经触及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就在大家眼前的光幕上,一艘苏斯战列舰,正在仓惶地转舵开炮,在它的身后下方,一艘华夏战列舰已经昂起了舰首,另一侧,一艘华夏巡洋舰,正对着苏斯战列舰的左舷中部。双方数不清的炮火,在彼此之间的虚空中交织着。 不过,谁都知道,拼命倾泻着火力的苏斯战列舰不过是垂死的挣扎,它那些如同水母触须般向四周挥舞的炮弹链,对身披厚甲的华夏战舰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而华夏两艘战舰,已经抢到了极其有利的位置。他们舰首聚集地那团巨大的光丝,是致命攻击的先兆。 两发主炮,五发副炮,几乎同时集中了这艘名叫西索巴号的苏斯战列舰。 它在一瞬间就崩溃了,炮光直接在它的身体上,打出一个接一个地大洞,片刻之后,殉爆。 从战舰的尾部开始,如同霓虹灯一般,飞快地向舰首传递。只一眨眼工夫,这艘雄壮的苏斯战列舰,就已经在一团剧烈的白光闪耀之后,化作了四散的流星。 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人们,在片刻沉寂之后,全都跳了起来! “漂亮!” “干得好!” “好样儿地!” 血气方刚地年轻军人们狂叫着。狠狠地挥舞着拳头。响亮地欢呼声让整个指挥大厅全都被点着了! 十六艘! 这是华夏舰队摧毁地第十六艘苏斯战舰! 完成这一次攻击的,是g9通道地伊戈尔号战列舰和忽然出现地奔马号巡洋舰。这两艘并非一个作战集群地战舰。在那个海域,在那一瞬间。完成了一次精妙地配合! 马龙少将在震惊中,也忍不住狠狠挥了挥拳头! 尽管他对发来的指令还有些恼怒,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华夏少将的指挥,实在太完美了! 至少作为1201舰队的指挥官,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麾下的战舰,能够打出这么漂亮的配合! 在那位华夏少将的指挥下,1201舰队地整体实力,上升了何止一个等级! “太神奇了!”马龙在张鹏程身旁坐了下来:“这位华夏的方少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我是说,按照他的指挥水平。早应该……” “他以前就没当过兵。”张鹏程苦笑着指了指电脑上。他正在阅读的关于方楚天的个人情报:“四个月前才被征召入伍,进来就是上校。” “也就是说……”张鹏程斜眼看着目瞪口呆的马龙少将:“这家伙当兵打仗,到现在一共才四个月!没听说过他很正常,若是他因为军事才能而闻名于世,那才奇怪。” “怎么可能?!”马龙少将简直快蹦起来了:“那这些作战方案……” “这家伙是个怪胎!”张鹏程道:“以前别说指挥战舰了,连军校都没上过。” “没指挥过战舰?”马龙完全不能相信:“可是,这些指挥手法……”tqr1 “娴熟,从容不迫,衔接紧密,滴水不漏,动作干净……”张鹏程说出了马龙想说的所有形容词:“还很犀利。是不是?” “是啊!你也看出来了!”马龙叫道:“从指挥技巧上来说,他绝对可以排进海面舰队指挥官的前五十名!我从来没有见过在指挥上这么天才的人物!那些不可思议的推演和方案怎么做出来的我不知道,可是,从他指挥风格上看,就占尽了犀利这两个字!” 为了证明自己地观点,马龙在指挥台电脑上调出之前的几个局部作战记录,急道:“你看这几场,从发动到结束,干净得挑不出毛病来,敌人地位置其实并不在绝对劣势的地方,是被他的指挥硬砍下来的。几次变阵,都打到了敌人的节骨眼上,这一刀穿心的技术,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接受过系统军事教育,没有海战指挥经验的人能有的?!” “这位方少将负责的是作战方案和推演。”张鹏程打开悍军发来的作战方案:“不过具体指挥作战的不是他!” 张鹏程指着方案左下方的战役指挥官一栏的签名道:“进行实战指挥的,是这位前苏斯少将——阿芙罗拉!”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复仇之剑! “阿芙罗拉?” 马龙看着签名,搜肠刮肚地回忆着名将录中,到底有那一个叫阿芙罗拉。 “她是苏斯长弓舰队指挥官。” 张鹏程打开情报库中阿芙罗拉的个人情报对马龙道:“苏斯军方近年来成绩最优秀的毕业生。早在七年前,她还没有毕业,就以最年轻指挥官的身份,在华夏苏斯军事交流大赛中,获得过指挥赛24岁以下组的第三名。评委对她的评价,甚至高于前两名。” “指挥风格之犀利,老辣。完全不像是一位年仅21岁,充满灵气的温柔女孩。其女性特质,在被其如同刀锋般的指挥风格彻底颠覆之后。却又被其缜密地战术实施控制,柔和坚韧的战术衔接技巧,展现的淋漓尽致。”张鹏程读完了其中一位颇具权威地评委对阿芙罗拉的评价:“冰与火的混合体,这是一位天才级的指挥官。” 呆了片刻,马龙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位苏斯少将,是怎么和悍军搅在一起的?还帮我们打苏斯舰队?” “具体情形不知道。”张鹏程苦笑道:“不过我知道些内幕,长弓舰队在公海演习之后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舰队,我估计阿芙罗拉就是带着这三分之一流落到自由航道,和方楚天遇见的。在苏斯军方内部已经将阿芙罗拉列为叛徒,但是并未对外宣扬,也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隐情。” “不管有什么隐情,现在起码能证实这个阿芙罗拉已经算是悍军的人了。只不过……”马龙捂着额头:“这两个怪胎,一个负责做计划和推演,另一个负责指挥……太可怕了!” “无论最后的结局怎么样,抛开这份大恩不谈。”张鹏程抬头凝视着大厅正前方的主屏幕:“我绝对绝对,不想和这两个人同时作对!!” “将军!”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指挥台下情报联络官的声音:“苏斯舰队地海面战机忽然放弃了对我战列舰集群的攻击,现在,正在全力回航。苏斯战列舰主阵放弃了火力牵制,现在。正全体回转,向s21海域全速运动。” 情报联络官的话音刚落,另一位负责作战协调的参谋的声音响了起来:“报告,苏斯航母正在全力释放海面战机。其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也在向航母方向靠拢。我海面战机集群,已经进入a19海域,距离s21海域只有一个海域了。是否继续执行作战计划,请求指示。” “被看穿了?”马龙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看穿?”张鹏程嗤之以鼻:“老张我把计划摊开在面前看,都看了个浑身冷汗。他们也能看穿?”说着张鹏程一挥手道:“作战计划不变。各单位务必严格执行指令!” “是,明白!” “哔!”地一声轻响。一头雾水的马龙回头,一份作战计划,出现在他指挥电脑的屏幕上二号实时作战方案。 红色的大字,在快速闪耀着。 “我真喜欢看罗拉姐姐现在的样子。”塞西莉亚一只手缓缓转动着控制雷达屏幕大小的旋钮,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在电脑虚拟键盘上敲打着。不时偷偷瞟一眼静静站在指挥台上的阿芙罗拉。青涩小姑娘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和羡慕。 卡尔看了塞西莉亚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阿芙罗拉,轻轻地叹了口气。 尽管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对塞西莉亚有着异样好感的卡尔那无比庸俗的眼光看来,塞西莉亚已经发育得很饱满了,可是和此刻的阿芙罗拉比起来,似乎的确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如果说平时的阿芙罗拉是一个淡雅的白领丽人,是一汪清泉。那么此刻,站在指挥台上的她,就是是一团妖艳的火,一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绝代妖娆。 虽然于平时截然不同,却没有人感觉到突兀。这种带有侵略性的性感,正和她犀利的指挥风格,相得益彰。 卡尔赞叹着,水也好,火也罢,惊才绝艳的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总是能在不经意之中,就让人心动神摇。 目光从阿芙罗拉身上回转,扫过了她身旁的方楚天。 好吧,卡尔无可奈何的想,这个男人例外! 衣冠不整,头发被搓得凌乱不堪的段天道,正半张着嘴,一脸傻愣地在战术电脑上飞快地敲打着。两只死死盯着屏幕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和身旁指挥若定的阿芙罗拉比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土鸡,蹲在一只凤凰的身边。 那反差强烈的画面,让人不忍猝睹!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这只土鸡,这场战役,绝对不会打到现在这种程度。无论是丰姿绰约的阿芙罗拉,还是不堪猝睹的方楚天。指挥台上这两个人,都让所有的悍军官兵为之自豪! 正是这两个人联手合作,在短短十一分钟内,就已经打了苏斯舰队一个十六比零!并且,将一个圈套的绳索,系在了苏斯舰队的脖子上。 “方楚天。你说他们会上当么?”阿芙罗拉轻笑着看着段天道。 “撤走了战机他们就已经上当一半了。”段天道完成了手中地同步推演。看着电脑上地态势图。面露喜色,头也不回地问道:“玩过五子棋么?” 阿芙罗拉眼波流转:“当然玩过。” 段天道听见她与平常不同地性感娇媚地声音。回过头来。却见阿芙罗拉抿着嘴娇笑道:“不过。我玩得不怎么好。有空你教教我。” 要命了。 早已经被激烈地战斗弄得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段天道,只觉得此刻地阿芙罗拉简直就是一只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能让人欲火焚身地狐狸精。犀利地战斗风格让她整个人也变得极富攻击性。 你教教我这软绵绵地声音。 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好啊!”段天道低眉顺眼地回答着,上瞟的眼睛在触碰阿芙罗拉的目光时,身体轻轻地打了个哆嗦,顷刻之间,已经是一脸忸怩:“不过他们都说,要想学得会,得跟师父睡。” 刚刚走上指挥台地卡尔,听到两人的对话。看着阿芙罗拉有些失神的表情,差点一口咬断舌根喷出血来。 调戏阿芙罗拉,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五子棋,和现在的战局有关系么?”阿芙罗拉风情万种地一笑,不置可否地岔开了话题。 “五子棋中,有一个术语,叫风车轮。指在一定区域内来回地绕着连续进攻的战术或技巧,就像一个风车轮一直在转着似的,这样的取胜方法也称之为风车胜。”段天道赶紧解答道:“现在他们的战机撤退,我们已经占了先手,先手冲四,只要我们不犯错误,他们就只能一步步跟着我们走!” 看了看时间,段天道接着道:“现在,我们的侦查舰还没有探测到双向通道那边的电磁波动,也就是说,他们的舰队抵达这里。至少还需要五分钟。时间足够了!” 阿芙罗拉回想着段天道的整个作战计划,正如同段天道所说。 在这个计划当中,苏斯舰队的战斗机集群,在因为华夏战机集群的偷袭而放弃了对战列舰的牵制之后,整个计划,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节奏。 苏斯舰队想不上当都不行了。 每一步,都如同五子棋中的冲四,除非他们能一子定胜负,否则,不应子就是输!三个实时作战计划,四个连环套阿芙罗拉有些庆幸,这个头发乱糟糟的方楚天,不是自己地敌人!tqr1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指挥台,电脑上,华夏战机群已经进入s21海域了。 阿芙罗拉嘴角,露出一丝充满信心的微笑。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轻松,这么淋漓尽致发挥自己的指挥技巧,这么专注于指挥中的一次。同时,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人的推演和判断,如此密切的和一个人进行这样的合作。 她只需要指挥,其他地一切,都有方楚天帮她完成天衣无缝珠联璧合! 感激地看了一眼已经回过头继续跟战术电脑拼命地男人,阿芙罗拉深深吸了口气,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击着屏幕,将一个个指令发送出去。 这个时候地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当时,师傅指挥长弓舰队为自己断后时的一幕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没有人知道,面前的这支苏斯舰队,正是参与了那次对自己突袭围剿的舰队之一! 阿芙罗拉目光闪动,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将军,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为你复仇了!上帝保佑你!” “长官!”一位上校参谋忽然间大声地在通讯频道里叫道:“华夏战机群进入a20海域,正经过k19通道,向s21海域冲来!” “什么?!”泰勒猛地站了起来,片刻失神后,回头看着布伦里奇,震惊地道:“将军,敌人的战机集群真的来了!” “战列舰到达指定地点没有?”布伦里奇神情严肃地冲泰勒一摆手,在指挥频道里询问道:“给我敌人战机集群抵达s21海域的准确时间。报告我舰队战机集群及驱、巡各分舰队的位置,航向和速度。立刻!” “第一巡洋舰分队剩下的两艘巡洋舰忠诚号和埃尔维主教号,在s18海域配合第三驱逐舰分队阻挡敌人的进攻,坐标43332……” “第三巡洋舰分队英克索尔号被击伤,现在正在伊斯丁号巡洋舰的掩护下,缓慢脱离战场。” “华夏战机群地航行数据计算完成,预计抵达s21海域时间为两分四十秒。” “我战列舰集群已经全部完成转向,正全速穿越s20海域,航速十六级。预计抵达时间,一分五十六秒!” “我第一、第四战机大队,已经进入d16通道,预计抵达s2海域时间为四分三十六秒!第二、第三战机大队进入a17海域,预计抵达时间五分钟。” 作战参谋们的报告声。此起彼伏。 “航母剩下的两个大队的海面战机,释放完毕了么?”布伦里奇看了看时间。 “已经释放完毕,正在做编队护航。” “好!”布伦里奇下令道:“命令战列舰集群。抵达s21海域之后,以母舰为中心,进行圆形布防。所有防空炮塔启用,战舰做十字环绕运动,配合留守战机,把华夏战机群,给我挡在圆形防御阵之外,直到我们的战机回来!同时……” 说到这里,布伦里奇犹豫片刻,终于一咬牙,下令道:“命令第二、第三巡洋舰分队和第一、第三驱逐舰分队,死守s18海域,无论如何也要将敌驱逐舰和巡洋舰群阻挡在s19海域以外。其他的所有分舰队,立刻按照天网协调系统地指令,分两翼,沿a区和d区,向s21海域靠拢!” “是!”参谋的领命声有些颤抖。 “将军!”泰勒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布伦里奇:“你这是要!”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庙算多者胜! 泰勒知道,现在的第二、第三巡洋舰分队和第一、第三驱逐舰分队,已经是a1舰队分队中损失最为惨重的几个分队。 在华夏巡洋舰和驱逐舰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抽调走其他分舰队,用这些分舰队来阻挡华夏舰队的挺进,无异于命令这些舰队自杀! 显然,布伦里奇这是要以牺牲来换取时间!tqr1 在这几分钟空档里,他要通过战列舰留守战机的配合,阻止华夏战机集群对航母的毁灭性打击,并缠住他们。 然后,再用抽调出来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对华夏战列舰集群形成主阵外隔阻。 最终,等到四个大队地皇权之剑海面战机回航的时候,一口吃掉来袭的六个战机大队! 尽管惊骇,泰勒还是保持着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地应对方式,布伦里奇,这位统领a1舰队长达十年,在苏斯海域海军中并不算出众的中将,远比他想象中更果决,经验更丰富。 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绝非侥幸。 大海中,苏斯舰队,在布伦里奇的指挥下,飞快的变幻着。 “干得漂亮!” 区域通讯频道中,传来了伊里亚特号巡洋舰舰长绍尔的赞叹声。 刚刚配合战列舰伊戈尔号,完成了对苏斯主力战列舰西索巴号袭击的安阳,已经兴奋得难以自持。 加上他完成的这次攻击,华夏舰队已经在打了苏斯舰队一个十六比零的进攻差。这在1201舰队的战斗史上,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地。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仿佛是幸运女神,看见了华夏舰队的困境,在这一刻伸出了她的手。 指挥系统里,再次出现了一条线路图,新指令又来了。 “右舵2100刻,进入e17通道。航速19级。” 这一次,尽管已经看见了雷达上,目标海域聚集的六艘苏斯驱逐舰和两艘巡洋舰,安阳却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依据指挥系统的要求,下达了指令。 几乎就在奔马号转向进入e17通道的同时,原本被苏斯舰队阻隔在后面不见踪影的巡洋舰飞翔者号和一直跟随行动的两艘驱逐舰,从另外两个方向,同时汇集到了奔马号地身边。仿佛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似的。 看着舷窗外的飞翔者号,安阳再也忍耐不住了。 “我说……”安阳挠了挠头皮:“有谁的指挥系统指令,是具体到航线和航速的?” 热闹的区域频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是!”飞翔者号的舰长率先道。 “我也是!”伊里亚特号的舰长的声音有些惊讶。 “他妈滴!我以为只有我是呢!”这是贝奥武甫号巡洋舰舰长的声音。 “我也是!难道你们都……” “卧槽。” 一阵不可置信的声过后,整个指挥官协调区域频道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指挥官,都被眼前地事实惊呆了。 自己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接受详细指导的人!这种指导,无关于自己的能力和信任度,是普遍存在的! 他们在感觉轻松的同时,又为之惊骇那个华夏少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怪所有的战舰都能在这复杂的战局中,清晰地找到自己地位置,有条不紊地相互配合,及时出现在需要出现的地方! 最古老的孙子兵法,就指出了战争最根本的胜利条件——庙算多者胜! 这种算,是算计,也是计算。 既有大战略方面的,情报方面的,也有具体战术指挥实施方面的。从局势,后勤,时间,兵力投入到战斗力衡量几乎就没有不需要计算的地方。 能成为一舰之长,通讯频道里的每一个华夏军官都是有着丰厚军事理论基础地高材生。 关于推演计算方面的课程,早在几年,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他们背的滚瓜烂熟。学习这方面的战例,也是数不胜数。 在这些战例中,常常会有一方军队,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优势的情况下,因为在局部战斗中,另一方不断累积小的胜利,从而影响到大的战局,而最终导致失败的例子。 这种战例,在导师讲解地时候,无可奈何地将其归诸于战争的迷雾。 毕竟,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士兵地子弹会击中对方的指挥官,不知道哪一个阵地的失陷,会导致全局的崩溃。 因此,如何控制细节,在指挥中,对遍及战场的局部战斗掌握到何种程度,就成了决定战役胜负的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 如果可以的话,任何一个指挥官都恨不得把指挥分解到每一个士兵的头上。甚至将这些士兵的跑动方向,步伐速度和个人战斗力,都统统纳入计算控制之中! 可是,这样的想法,很显然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幻想。 以在场的舰长们都知道,一场在海面中的战斗,是多么的复杂。别的不说,光是海面中的可运动区域和风速,暗礁等各种各样影响战斗地自然因素,就比地面上的战斗,要复杂上百倍! 尤其是在双方舰队的绞杀战中,不断变向回转,进行缠斗的战局,更是需要每一个舰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如果区域协调频道畅通的话,舰长们通常会在频道中大声沟通,进行及时地协调。如果通讯被干扰压制,那么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和互相之间的默契。 从来没有指挥官,试图去站在全局的高度上,去具体指挥这样的一场战役。 事先设定路线、速度和配合战术等,更是缘木求鱼刻舟求剑。很可能在战局一开始,就被身不由己的战舰,将作战计划抛弃了。 所以,很显然各舰指挥系统上传来的一道道指令,不会是事先计划好的。那只能是依据实时推演取得地指导方案! 可是,想要将这么多战舰光是看,都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斗。航迹,位置都纳入到作战控制当中,又谈何容易。况且,还在变化中产生新的作战构想并制定具体地局部战术,那需要的推演能力,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哔”的一声电子提示音,同时惊醒了惊骇中的舰长们。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点开了指挥电脑上,那闪烁的二号实时作战方案。 看完方案,安阳深呼吸了一下,摁下通话键:“哥几个,我忽然间有一种预感,咱们这一次,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去。” 大海中,两支舰队一百多艘战舰,在海域里,风驰电掣,捉对厮杀。 没有亲眼目睹的人,很难想像这惨烈的场景。 标准成员配备一千六百人的战列舰,一千人地巡洋舰和六百人的驱逐舰,不时在炮光中爆炸断裂。 少数人,还能搭乘救生舱逃进海面,其他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和战舰的残骸一起,漫无目标的翻滚进无边无际的大海。 在布伦里奇的指挥下,由八艘巡洋舰组成地两个巡洋舰分队和二十艘驱逐舰组成的两个驱逐舰分队,在其他苏斯战舰的掩护下,向s21海域的主阵靠拢。 他们的离开,让原本就难以支撑的苏斯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更是雪上加霜。 在华夏战舰的群起攻击下,剩下的六七艘战舰,只支撑了不到三分钟,就已经丧失殆尽。 不过,这三分钟,已经足以让撤退的苏斯战舰,脱离华夏舰群地绞杀。 而苏斯战列舰集群,已经全速进入了s21海域。 在距离航母还有五海里地时候,他们的阵型分成两个部分,如同一横一竖两根铁链,围绕着母舰做绕行运动。所有地旋转炮塔,防空导弹已经全部开启人员上岗。母舰仅有的两个大队的战斗机,也全部释放了出来。面对敌人六个大队的战机集群,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敌人战机群进入s21海域!” “速度21级,三叉戟编队。预计40秒后接火。” “敌战列舰集群加速,已进入a20和d20海域,正在向s22海域运动。” “敌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突破s19海域,正向s21海域正面突击。” 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气氛,紧张而压抑。 a1舰队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战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现在的a1舰队,已经完成了对对方战列舰集群的绕行压制,只要再拖住华夏舰队几分钟,a2舰队,就能出现在战场上! 别看现在华夏人打得热闹,到那个时候,无论是正面的华夏驱逐舰和巡洋舰集群,还是企图向更远的s22海域绕行的华夏战列舰集群,都只是覆灭的下场! “保持和敌战列舰集群的平行角度。” 眼见自己舰队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已经脱离华夏舰队的绞杀,布伦里奇冷笑一声,下令道:“主阵后移,拖延时间!” “是!” 一旁的参谋话音刚落,中控台大屏幕上,一架华夏战机,向迎敌的苏斯战机开火了。 随着这道炮光闪现,所有的华夏战机翻飞着冲向了战列舰组成的防御圈,苏斯战机分散开,迎了上去,而战列舰的旋转炮塔,更是在一瞬间拉出无数条火力线。 就在这时,忽然间,一个参谋的报告声在布伦里奇的耳边响起。 “将军!运输舰队发来求救信号!”站在指挥台下,手扶着耳机话筒,一脸惊恐地仰望着指挥台的这位参谋,声音在发颤:“他们受到华夏舰队的袭击!坐标是……” “什么?!” 布伦里奇脸色大变地看向海域图。 参谋所说的坐标,就在s30海域后面的烟湖障碍区中! “这里怎么会出现华夏舰队?!”布伦里奇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已经乱了:“攻击他们的舰队是哪个等级,有多少战舰?” “信号断断续续有很强的干扰。”参谋嗫嚅道:“我们是从乱码中分析出来的。现在,信号已经彻底断掉了,不过,在前面的信号里,有提到战机。” “战机?!”布伦里奇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傻子也知道,袭击运输舰队的,至少是一支a级舰队!没有谁会把航母拿来单独使用,以航母的机动能力,那无异于找死。 难怪华夏1201舰队忽然间改变了战术,难怪他们的战列舰集群忽然分裂,分左右向s20以后的海域迂回,他们这是想扼守住a1舰队的两翼,最终与他们的舰队合流,然后一口吃掉a1舰队! 布伦里奇阴沉着脸在指挥台上来回踱步。 这个消息,不会是假的。运输舰队的确已经失去联络了。能够在这个区域里,袭击一直正规d级舰队的,只有华夏人! 种种迹象,结合起来,被这个消息一点,仿佛立刻就连接了起来。布伦里奇只觉得后背上,密密麻麻的一层,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运输舰队没有能发出这个消息,如果另一支华夏a级舰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再看看时间,显然对方的指挥官也知道,a2舰队即将出现。在这一点上,布伦里奇从来没想过能瞒住对方。 别说那位让人惊奇的指挥官,就算是张鹏程,也有足够的眼力看出这一点来! 现在,双方都有增援舰队,谁先抵达战场中心,谁就占据绝对的优势。 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华夏的舰队,毕竟距离s22海域还有一段距离。比不上a2舰队,在初期的战斗中,华夏1201舰队,又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因此,当他们地增援舰队抵达后。一切,就开始变化了! 后来的指挥官,很可能就是领导增援舰队的指挥官! 这一切,都是他的设计!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以牙还牙! 这个阴险的对手先设计出了1201舰队挡拆战术的假象,为战列舰向两翼迂回制造借口。 然后,趁着a1地海面母舰和战列舰主阵,与缠斗中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拉开距离的机会,大量歼灭a1舰队的有生力量。 随即,再以六个战斗机大队吸引住自己的注意力,在逼迫自己命令战列舰集群加速回撤的同时,也迫使自己派去牵制他们战列舰集群的战机回援主阵。 就在这十几分钟地时间里。自己地a1舰队不但损失了十六艘战舰,还傻傻地跟着他们地战列舰集群将作战区域向后移动了三个海域! 如果不是运输舰队地消息。自己还会向s30海域移动!这简直是在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布伦里奇飞快地在指挥台上切换着实时战报,态势图,和海域图,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敌人地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现在地位置,动向,立刻给我!” 身旁同样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地泰勒已经冲到了天网中控台前,大声道:“敌四个驱、巡混合集群。目前沿通道进入s19海域。另有六个集群。沿l16通道。进入s19海域。” “果然都是在正面!” 布伦里奇狠狠地一拍桌子,这些华夏巡洋舰和驱逐舰混合集群地航向。已经证明了他猜测地三分之一。 他抬起头来。看向指挥室正前方地光幕。 大海中,无数的华夏闪电隼海面战机,如同一群夜空中的蝙蝠。在战列舰圆形防御阵的火力网中上下翻飞。 这种战机,是华夏特有地短翼战机。在它如同银梭般的流线型机身前端两侧,是一对装有转向推进器的短小的机翼。而它的主翼,则是位于机身的尾部,机翼向后收束,如同一只俯冲中的鹰隼。 这种海面战机,是华夏的第七代战机,作战性能,远远高于a1舰队配备的皇权之剑六代战机。 尤其是在近身缠斗上,闪电隼曾经一度傲视群雄。它的瞬间推进速度和瞬间减速时间都是首屈一指的。在海面缠斗时,它不但能迅速摆脱最终。还能不断地加速减速,来躲避攻击。 而它前端那对短翼设计,更是华夏战机设计师的神来之笔,在闪电隼诞生之后,许多国家的战机设计,都模仿过它的这种转向短翼。 毕竟,闪电隼的机动能力,实在太强了。 它甚至能在25级的超高速飞行中,忽然减速到5级,然后在一秒钟内,原地调转机头,做s型倒飞之后,反向加速到25级航速。 不过,除了米国在模仿上取得了一点成绩以外,其他的国家,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这其中,制造不出华夏闪电隼战机同样的控制系统和作用力偏转系统,是最主要地原因。 为了窃取闪电隼地设计图纸,苏斯帝国牺牲了两个顶级间谍。这在几年前,曾经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无论苏斯帝国如何抵赖,无论米国如何威胁,华夏都二话没说,就将两名身份极度显赫的间谍枪决了。 两百多架闪电隼战机,在空中飞舞着。 他们或成双机编队,一次次地钻入火力网,贴着战列舰,在高速飞行中,一边左摇右摆地闪避着炮火,一边近距离释放战机携带地导弹和对舰攻击鱼雷。或五架一组,以长机为核心,不断地变幻着多种阵型,与同样编队的苏斯战机绞杀缠斗。 很快,布伦里奇就看出了端倪。 这些战机虽然打得热闹,却并不分散。他们从不太过靠近战列舰的圆形防御阵,只在对某个节点上的战列舰发动突袭之后,就快速的摆脱火力网。 而在和苏斯战机的缠斗上占尽优势的他们,也从不乘胜追击,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只聚集在苏斯舰队主阵的正前方,根本没越过航母所在的水平线! 如果是想依靠这些战机吃掉航母地话,这种打法绝对不正常! 要知道,如果这两百架战机拼命往阵型中间冲的话,虽然伤亡会大很多,可是对航母的威胁,绝对很致命。在苏斯战机赶回来之前,就连布伦里奇,也没有绝对把握扛下这些战机的决死攻击。 一架闪电隼在击毁了一架皇权之剑后,用紧急减速的s型机动,躲过了邻近战列舰两个旋转炮塔的交叉火力。当火力提前得太多地旋转炮塔转过身来的时候,这架闪电隼,已经在一个俯冲之后,丢下了一枚鱼雷。贴着战舰一个起伏,反身飞出了战列舰的火力网。 看到这里,布伦里奇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揣测了。 不过他还需要最后一次证实! “主阵改变方向,向s20海域运动,命令战列舰集群前移,对敌战斗机集群实施压迫式驱赶!” “是!” 布伦里奇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 a1舰队以航母为核心的主阵,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正面的华夏战机群靠近。 随着主阵战列舰,如同轮子一般的旋转,随着火力网的延伸,华夏战机群如同被捅了一下地马蜂窝,一下子炸开来!仿佛苏斯舰队,已经到了他们忍耐的底限一般,许多战机,开始成组成队地冲入火力网,拼命拦截主阵的移动。 “报告敌战列舰集群地动向!”布伦里奇攥紧了拳头,等待着答案。 “敌战列舰集群航向没有变化,已经进入q21和e21海域”参谋报告道,忽然,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等等。敌战列舰集群改变航向了!他们正在转向a21和d21海域,向我们夹击!” “夹击?”布伦里奇已经完全肯定了华夏舰队想以两翼战列舰,中路战机和尾翼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把自己压迫向他们援军舰队的企图。 “可惜,计划已经被识破,而且,你们没时间了!” 布伦里奇冷笑着看着已经快速进入s21海域的战机群,看着控制台上,即将到达的a2舰队产生的电磁线峰值。大声下令道:“继续保持压迫!通知巡洋舰和驱逐舰分队。向主阵中心收缩。”tqr1 “是!” 参谋的领命声中,布伦里奇将指挥台的远视仪画面。切换到了左翼华夏战列舰的身上。 这支舰队,正和他们右翼地同伴一样,在回转着。 布伦里奇冷笑着。 不过很快,他的冷笑,就凝固在了脸上。 已经转向面朝s21海域的两支战列舰集群,没有停下他们的转向动作。他们的舰首,还在偏转,不停的偏转。 最终,当他们停下的时候,布伦里奇的脸色,已经变得一片苍白。 他发疯般地将画面切换到了位于s19海域的华夏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 这两个集群,从两翼进入了s19海域,却没有将舰首调整到s21海域方位,反而在各自拉出一道向后弯曲地弧形线条之后,将舰首对准了侧后方。 那里,正是a2舰队的通道出口! 两道弧形,如同一把出鞘的弯刀,而在他们侧后方,两翼战列舰集群,就像是两把已经开弦搭箭的长弓虽然形状有些怪异,可是,这正是对从狭窄航道单线驶出的舰队,实施分散性点名攻击和聚合性穿透打击的经典阵型! 陆泽成长阵! 由二十年前华夏名将陆泽成首创,曾经在一次战役中,以一支b级舰队,重创两支从狭窄航道冒出头的a级舰队的名阵! 布伦里奇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失神地看向自己的控制台。 a1舰队地战列舰,还在以链条型地圆形防御阵和华夏战机缠斗,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正舰首冲着主阵高速而来。战机群,刚刚进入s21海域。 华夏人,摆脱了一切绳索。就这么从容不迫的,在a1舰队身旁,实施他们对a2舰队的绝杀! “这个时候,我想,这位苏斯舰队的指挥官会很郁闷吧?” 马龙少将看着主屏幕上,已经明显陷入了混乱的苏斯a1舰队,感慨地道。 指挥台下的控制室大厅里,已经是鸦雀无声。所有的参谋们都已经起立,凝神屏息地注视着大屏幕远视仪画面。 “如果是你,你会不会郁闷?”神情轻松的张鹏程接过勤务兵从他的房间里拿来的一瓶珍藏版红酒,倒了一杯,递给马龙。一边偏着头倒另一杯,一边笑道:“如果是我被玩弄成这样,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是啊!”马龙晃着手里的红酒,叹息道:“谁会想到,这位华夏少将,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布置这个陆泽成长阵!被人在眼皮子底下从容布置陆泽成长阵攻击自己的友军,已经不仅仅是胜负的问题了。说出去,这位苏斯舰队指挥官,恐怕能让口水给淹死。” “来了来了!”人头攒动的指挥大厅里,忽然间喧闹起来。 张鹏程和马龙走到指挥台弧形栏杆前,向巨大的中控台主屏幕望去。只见狭窄航道的出口,几艘苏斯战舰的舰首,同时探了出来。随即,在湍急水流的冲刷下,一艘一艘的战舰如同魔术师手中的鸡蛋,骤然出现。 就在这支舰队出现的同时,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华夏战舰集群,猛然间喷射出一排排,一道道刺目的白光。 两翼战列舰集群的集群攻击,是聚合到一起的。 就如同两把白色的光矛,自苏斯a2舰队的前阵两个对角刺了进去,在阵群中央交叉而过之后,穿透了阵群的尾翼。两个穿透状的大洞中,一艘艘苏斯战舰在断裂,爆炸。 而位于s19海域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混合集群,则是点名式的攻击。 两辆战舰一组,一排排炮光就像是这弧形战阵挥出的弯刀寒光。 五个驱、巡混编集群的第一轮打击之后,a2舰队的三角形攻击阵型前列,就已经灰飞烟灭,另外五个混编集群的第二轮攻击,更是直接砍进了苏斯舰阵中央。 指挥室里,所有的华夏官兵们,都鸦雀无声地看着。 一些人紧紧地捏着拳头,咬着牙关。另一些人目光闪动,一脸通红,更有一些人,已经激动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寒毛根根倒竖。浑身通泰得就想要喊出声来。 以牙还牙! 一个多小时前1201舰队地遭遇。此刻都被加倍地奉还给了苏斯人! 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大快人心!更让人心神激荡地了! 整艘浩渺号航母都在一片死寂当中。 数千名官兵聚集在机库,弹射通道预备区,导航控制室,走道上,维修机库里没有人是坐着的。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眼前地屏幕,呼吸急促。 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感觉。仿佛此刻站在身边的不仅仅是熟悉地同伴,还有一个小时之前葬身的数万袍泽地在天之灵! 他们地灵魂就在这大海中,看着他们地同伴为他们复仇! 炮光在持续不停地闪现着。 毫无防备的a2舰队,就如同冰雪一般,在猛烈地白光中融化。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教科书般的战役! s21海域的a1舰队,根本没有办法阻挡1201舰队这种屠杀式地攻击。 他们的战列舰还被华夏战机集群纠缠着,他们的巡洋舰和驱逐舰舰首的朝向和此刻的位置,根本无法威胁华夏三大攻击集群的任何一个。 张鹏程和马龙举起了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同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屏幕上,a2舰队的航母,在疯狂的炮火中战栗着,千疮百孔。 当这艘母舰,在战列舰的第二次齐射中,化为一团刺目地白光,横着扩散开来扫过整个a2舰队的时候。 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华夏战舰的每一个角落炸响。 “赢了!”年轻的战士们狂喜地跳了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一位少校发疯般地叫着。这样的结果,是一个小时之前,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赢了?”一位在受损战机腹部维修的机修兵钻出来,呆呆地看着身旁如颠如狂,蹦得比袋鼠还高的同伴在击掌相庆纵声欢呼。 “赢了!”一位上士炮手挥舞着他粗壮的胳膊,给了这位错过最精彩片段地同伴一个熊抱:“他们地母舰被我们干掉了!” 年轻的机修兵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地无法置信。 可是,一旁屏幕上,苏斯航母持续的爆炸,横冲直撞的碎片残骸,证明了上士的话。 a2舰队此刻的损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在华夏舰队持续不断的攻击下,混乱中的他们,毫无抵抗之力。而这艘占据了舰队战斗力百分之三十,搭载了舰队指挥部,集成了整个信息电子作战平台的苏斯航母的覆灭,基本上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覆灭的命运。 回过神来的机修兵,发出了一声疯狂地嗷叫,一蹦而起,加入了欢呼的人群。 在一片欢腾中,张鹏程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的手,在颤抖着。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是最值得庆幸的,自然无过于死里逃生。 如果说,有什么比死里逃生更让人喜悦得发疯,那自然就是死里逃生后的反败为胜! “卧槽他大爷!”马龙少将接过张鹏程递过来的酒杯,兴奋得满面通红,忽然狠狠骂了一句,说道:“这一次,我这1201舰队欠的人情,可真是欠大了!” “奇迹!”张鹏程冲马龙举起酒杯,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为了陆泽成长阵!” “为了今天!一位华夏少将和一位苏斯少将,以一支华夏舰队,重新诠释的陆泽成长阵!”马龙举起了酒杯。 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之后,两人放声大笑。 “这两个人……配合的实在太好了!” 张鹏程倒了酒,将酒瓶玻璃塞塞上,端起酒杯。微笑转回到指挥席上坐下来,感慨道:“如果不是一开始,他们给我的作战方案上,就标注了这个阵型的话,恐怕我也会被他们前面的战术弄得头晕眼花!” 回顾战局,对一名指挥官来说,就如同棋手复盘,既是积累经验地重要手段,也是每一个指挥官乐此不疲的兴趣。尤其是回顾一场胜利的战局。更是每个指挥官战斗之后必做的事情。 虽然现在战局还没有结束。可是,大局已定。张鹏程已经等不及要将这场胜利复盘了。 他打开指挥台电脑上的作战计划,指着段天道传来的作战方案,笑着对马龙道:“一看着个方案,我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骗子出身。想要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摆出这个阵型,没点欺骗的功夫还真是不行。” 笑眯眯地用食指在键盘上点了两下,打开海域图,张鹏程道:“你看这里正如同你先前所说,这个作战计划,完全是以最终形成陆泽成长阵位目标地。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这家伙将整个战役,分成了四个不同的欺骗阶段。” 马龙兴奋地凑过头去,一边看着海域图,一边听张鹏程分析道:“首先,方楚天和阿芙罗拉少将将战列舰集群分拆,分两路,向苏斯舰队身后的s20海域迂回。” 张鹏程的手指,从屏幕上的s17海域开始,沿着s18、s19、s20、s21海域拉了一条直线:“这样,就给苏斯人造成我们舰队想要规避身后a舰队夹击地假象。迫使敌人。在中小型战舰集群被绞杀牵制无法脱身的情况下。以航母为先导,沿着这条线向比s20更远的s21海域移动。保持始终将我舰队挡在身前的态势。” 张鹏程与马龙讨论这场战役前后战术的话题,吸引了指挥台上其他的几位高级参谋。 不知不觉中,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 只听张鹏程继续道:“这第一步有个关键地地方。那就是,我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必须要死死的牵制住敌人的驱、巡集群,迫使他们不能整体后退。否则,我们动,敌人舰队也整体移动,我们始终无法将战列舰的舰首回转过来,后面的招就使不出来了。” 周围的参谋们都纷纷点头。这一点,是他们最惊叹于那位的地方。在他或她的指挥下,敌人的驱、巡舰队,不但没办法脱离,甚至还被打了个十六比零! 很显然,这一点,做到了。 张鹏程接着道:“然后,就是第二步,我们地六个战机大队。” 他的手指,在海域地图上画了一根曲折的突进线路:“苏斯人发现我们的战机大队的时候,为了保证航母占据的有利地形,为了保证航母的安全,他们只能加速回撤战列舰,并且,把他们的战机也全都撤回来。我想,这个时候,苏斯指挥官一定以为我们是想执行斩首战术!可惜,他不明白,这不过是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从容布置陆泽成长阵的其中一个环节而已。” 一位参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当初看见一号实时作战计划地时候,他也是这样以为的。 “等到敌人地战列舰和战机集群都开始回撤以后,我们在巡洋舰和驱逐舰之间的战斗中,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张鹏程叹了口气:“如果我是苏斯指挥官的话,眼看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损失惨重,又和主阵脱节。再看看时间,自己的友军快到了,我也会想办法尽量保存舰艇。这个时候撤回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不但能在手中掌握一股机动力量,还能保存兵力。嘿嘿。” 张鹏程的一声冷笑,让参谋们有些不寒而栗,一次战列舰的迂回,将敌人拉开后,竟然会有这样深刻的变化,算计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到了极限了。 大家沉默着,听张鹏程继续他的复盘叙述:“而这个时候,二号作战计划执行的条件已经成熟了。一个求救信号,就足以让a1舰队凉了心。他们当然不会继续顺着s21、s22、s23这样的道路无限向我们所谓的援军舰队靠拢。他们只能在s22和s21海域之间反复!而这里,正是阿芙罗拉少将在指挥中,为他们制定的停留区域!”tqr1 “只有在这个区域,他们才距离我们的两翼战列舰集群和位于前面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有足够的距离。这个距离,就是这场战役最后的关键。当他们的战机回撤,战列舰形成圆形防御阵,巡洋舰和驱逐舰也向s21海域回撤的时候,他们的失败,就已经被注定了。这个时候,他们的目光,还停留在他们自己的身上,却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完成我们的陆泽成长阵!” “看。”张鹏程端起了指挥台上的酒杯,悠然地看着主屏幕上混乱中的苏斯舰队道:“从这个结局入手,我们是如此清晰地明白这个陷阱从布置到完成的整个过程。这样的算计,用来做教科书的战例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所有的分析,都是马后炮。” 喝了一口酒,张鹏程苦笑着道:“能将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布置陆泽成长阵的步骤,诠释成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骗子。他的每一步,都在给对手犯错误的依据和理由!看似扑朔迷离,实则一刀致命。这样的战术铺垫,我们也算是行家了,可是,能够绕这么多个弯子,还能让敌人一步步跟着走,并且得到精确的执行,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现在。”张鹏程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干掉:“我很怀疑,a1舰队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打下去。要知道,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我们的一支a级别舰队。” 大海中,屠杀在继续。 虽然回过神来的苏斯a2舰队幸存的战舰,已经开始了反击。可是,航母的覆灭和舰队指挥官的死亡,导致了整个舰队指挥系统的彻底崩溃。每一艘战舰,都只能各自为战。在没有指挥和协调的情况下,这种挣扎有多么的无力,可想而知。 和华夏舰队受到苏斯a1舰队的攻击时相比,此刻的a2舰队的处境,无疑更为悲惨。 1201舰队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不过是恰巧撞上了a1舰队针对华夏b15舰队的齐射,受到攻击的,只是圆形防御阵型的一角。 而a2舰队遭受的,却是1201舰队蓄谋已久的陆泽成长阵毁灭性的打击。 现代海面作战,因为空间战场环境的特殊性,对于阵型的要求,远比地面的装甲部队更严格。 这些阵型,并非远古时代冷兵器时代的阵型。 古代的阵法,认真的说,只是平面对阵时,进行简单兵力配置而产生的不同图形罢了。军事指挥者,只是在两军对阵时,依据自己军队不同兵种的构成,地势地形和战略目标的需要,将兵种数量做简单粗略的分配。 而在这大海空间中,在这科技高度发达的战舰配合中,战阵,已经远远超越了古代战阵的意义与囊括的内涵。 在海面舰队之间的战斗中,战阵,就是战斗的基础。 海面舰队地战阵,是经过了严格计算设置的。 战舰之间的距离,攻击和掩护的角度。处于阵型中不同部位地舰艇的速度,路线,乃至战斗时的火力协调,目标分配和炮击顺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数百年的海面战争史中,形成了极科学,极细致的规范。 这些规范,将无数的战舰组合到了一起,在互相掩护,协调中,产生更强大的力量。 简单地来说,战阵可以在舰队攻击时,集中火力,将战斗力大幅度集中提高。在防御时,则能获得最小的受打击面以及同伴的掩护。 可以说,在这浩瀚的大海中,海面战争史,就是一部战阵的演化史! 除了地形特殊的战役以外,大部分战斗都是由战阵来决定地胜负。在空荡荡的海面进行势均力敌的决战,没有战阵的统一协调,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一个不合理地战阵对上一个精妙的战阵。结局会怎么样…… 根本不需要猜测。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抢东西啊! 越是对战阵的变幻成竹在胸,对时机的掌握炉火纯青的指挥官,在海面战斗中,就越有发言权,获取胜利的机会就越大。 如何针对敌人变幻阵型,如何掌握阵型变幻的时机,如何使用合理的阵型达成战略企图,这些,都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必须掌握的。 否则,即便是拥有比对方更具优势的兵力和战舰。面对对方变幻莫测的战阵而一筹莫展,也只是败亡的命运。 舰队常用的阵型,是圆形防御阵,和三角形攻击阵。 比较常用的,还有半弧形回旋阵,锥形突击阵,长蛇阵,三叉戟冲锋阵等等。 张鹏程在遇袭之初采用的拉链长阵,是比较特殊地一种阵型。 而所有阵型中,最特殊地莫过于陆泽成长阵了。 因为陆泽成长阵对于未能组成阵形的舰队极其合理而强大地火力打击,这种阵型,被海军们,称为绝杀阵型。 如果一支舰队被敌人有预谋的以这种阵型攻击,基本上,很难有避免覆灭的可能。 可是,陆泽成长阵更特殊的地方在于,它能够使用的地方太少了。 在空间极大的海面,没有哪一支舰队能够确定另外一支舰队所处的具体位置,自然也就无从布阵。 因此,陆泽成长阵,能够使用的地方,就只能是在坐标范围比较精确的狭窄航道出口。 不过,通常舰队进行狭窄航道的行进时,都会有先遣战舰做探路侦查,想要伏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在时间紧迫的战斗情况下,舰队才不会派出侦查舰,而这个时候,通常在双向通道的对面,有正在与敌人战斗的友军舰队。 所以在战斗中,敌军舰队想要排成陆泽成长阵,只能是一个幻想。 此刻,布伦里奇、泰勒,以及苏斯a1舰队的每一个人,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这样一场占尽优势的伏击战中,自己,竟然眼睁睁地任凭华夏舰队,摆出了陆泽成长阵,对a2舰队实施毁灭性打击! 三叉戟冲锋阵,三角攻击阵…… 卧槽! 华夏人摆什么战阵都好,为什么偏偏摆出了这个该死的,几乎完全不可能出现的陆泽成长阵?! 回想起之前a1舰队踏入陷阱的一步步,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这个华夏指挥官,实在太狠,太毒了! 这场战役,将会成为海面军事史上的一个经典战例,也将成为军事史上的一个笑话。 所有参与这场战役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布伦里奇和泰勒,固然会被钉上耻辱柱,格尔什科夫和乌里扬诺夫,也会名誉扫地。不仅仅这些人会背负一辈子的耻辱,就连苏斯帝国也会为之蒙羞。 死寂中,a1舰队的战机群已经回来了,残存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也汇集到了战列舰圆阵的旁边。而一直纠缠的华夏战机,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哔哔哔!” 不断响起的是各舰舰长们的通讯请求。 下一步怎么做,是继续打下去,还是…… 布伦里奇缓缓在指挥席上坐了下来,这一刻他全身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了。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战败,从成为一名军人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过百战百胜地幻想。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会输得这么惨,会因为一场战役,输掉自己的自尊还有自信! “中将阁下。” 走上指挥台的泰勒那张年轻而英挺脸,已经阴沉得骇人,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是狂怒和屈辱。他大步走到布伦里奇的面前:“舰队已经完成集结,我们不能眼看着a2舰队遭受攻击,布伦里奇中将。请下令吧!” 布伦里奇有些失神地看了泰勒一眼,这位年轻的少将,刚刚经历了他成为这个舰队副司令的第一场战役。tqr1 很显然,就苏斯军队的首战传统来说,泰勒的前途,已经极其黯淡了。 从来没有哪一个倒霉的高级军官在首战就得到这么大的一个耻辱勋章。所以,他还想打,他显然是不服气,也不想承认这个失败的。他还想用一场胜利,来改变命运。 难道他不知道,就在舰队身后的海雾里,运输舰队已经被袭击了么? 难道他不知道,a2舰队的覆灭已经让a1舰队彻底失去取胜的希望了么? 难道他不知道,等到华夏地援军一到,就连a1舰队也跑不了么? 不,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他已经疯了。 在他刚强的外表下,是不堪一击的脆弱。他经历的挫折,还太少。 布伦里奇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知道是败亡的结局,还要指挥自己的部下往火坑里跳。这样地指挥官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多了。 战争已经让他们没有了人性。自己虽然输了,可比起那位华夏舰队的指挥官和泰勒来说,自己终究还是个人。 他摆手道:“所有战舰立即撤退。” “走?”泰勒一愣,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没输!布伦里奇中将,你这是犯罪!” 他大步上前:“如果你不想打,就请乘逃生船离开,把指挥权给我,帝国不会接受这样的失败,就算是死,我也应该死在战争中,而不是背负着屈辱,老死在床上!” “放屁!”布伦里奇猛地站了起来:“你想死,他们都想死么?”他用手环指着四周寂然无声的苏斯官兵们:“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是开疆辟土,不是送死!” “胡说!”泰勒的脸涨得通红,狂吼道:“军人的职责是战斗,不是逃避!” “为什么战斗?”布伦里奇冷笑着:“为了你的首战名誉么?” 这句话,可谓一击致命。 泰勒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无论自己如何反驳,无论自己地理由有多么充分,多么高尚,也没有人愿意跟着自己继续打下去了。 他转头看向四周,中控台前的工作人员,军官,参谋这些跟随了布伦里奇多年的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轻蔑,厌恶和敌视。 或许,在这些人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给他们带来霉运的倒霉蛋。 一时间,屈辱混杂在血液中,腾地涌上大脑。泰勒猛然伸手去拔腰间的手枪。 可是,他的手,被一支铁钳般的手,死死钳住了。 两名卫兵,一左一右,牢牢将他抓住,周围的其他几名卫兵,已经把手中地枪,对准了他地脑袋。 “把他关起来。”布伦里奇冷冷地下令道。 万念俱灰的泰勒没有再挣扎,他怨毒地看了布伦里奇一眼,被卫兵押解着,离开了。 舷窗外,远处,华夏舰队对a2舰队地攻击还在持续着。 随着布伦里奇的命令,一艘艘苏斯战舰已经一艘接一艘地排好了阵型,随着一排排尾部推进器闪耀光芒,前阵的战舰的率先加速,舰队开始跑路。 跑得比兔子还快! 悍军舰队已经完全被欢呼声淹没了。 当苏斯航母在华夏舰队地炮火声中爆炸的时候,所有原长弓舰队的苏斯官兵,都发疯般地蹦了起来。 他们一样记得很清楚,这两支舰队,就是杀害了他们尊敬的将军,逼得他们背井离乡成为叛徒的祸首! 那歇斯底里的狂叫声,在每一艘战舰里回荡着。刻骨铭心地仇恨,在a2舰队如同烟花般灿烂的爆炸中,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一群群的苏斯籍官兵,在战舰里四处乱窜,看见人就拼命抱。 悍军中的前海盗,前自由港流派成员,前华夏士兵……管你谁谁! 这群疯了一般的苏斯籍士兵,拥抱每一个人。他们有些在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在哭,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激动。 没有人制止他们。所有地悍军战士都知道,在屏幕上爆炸的,是他们不同戴天的生死仇敌! 托尔斯泰指挥的旗舰,在最后的呐喊声中爆炸的画面,是如此深刻的印在他们心底。 那是一团火,熊熊地燃烧着,灼烧着他们的灵魂。 别人不会知道,这些苏斯人曾经多少次在夜半梦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多少次点燃香烟,望着大海发呆,直到香烟燃尽烧到自己的手。而这一切,每一个和他们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悍军战士,都知道。 这些苏斯男人,做梦都想的是,有一天能够打回去,让杀害托尔斯泰将军的那群混蛋倒在自己的面前。 为此。他们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而现在,当初行凶的苏斯舰队,在他们指挥官的指挥下,被华夏舰队送进了地狱! 还有什么比仇人在自己眼前倒下,更让人痛快的呢? 在这响彻天际的欢呼声中,圣剑号的指挥台上,却是静悄悄的。十余名跟随阿芙罗拉来到自由世界的苏斯长弓舰队的军官们,静静地站在阿芙罗拉的身后。 主屏幕画面变幻的光芒,映得他们泪光隐隐地眸子,闪闪发亮。 在他们前面,阿芙罗拉,已经泪流满面。 “跑了跑了,他们跑了!” 段天道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拍着阿芙罗拉地肩膀,另一只手指着苏斯a1舰队,手指抖得跟发癫似地,腮帮子的肉,也随着手指的颤动而上下乱跳。 “我知道!”缓缓平复激荡的心神,阿芙罗拉羞恼地瞪了段天道一眼。 这个家伙,就连劝慰人,也这么让人抓狂。 她都不知道,是搂着这头发乱糟糟的天才亲上一口,还是踢他一脚。 “你知道?”段天道惊奇地看着阿芙罗拉:“那你还在等什么?” “等什么?”阿芙罗拉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看了看指挥台上的计划,奇怪地道:“我没等什么啊,作战计划不是都执行完了么?” 苏斯运输舰的重要物质,大部分都转移到了武装商船上,包括巨型运输舰在内的几艘运输舰和俘获的一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也已经牵引到了隐藏地点,装上了光学偏导仪隐藏起来,只等以后修复了推进器驶回基地。 阿芙罗拉正困惑中,却见段天道急的双脚直跳。 这贱人一点也不照顾苏斯官兵们畅快激动的情绪,在无数双泪眼的睽睽注视之下,他一把抢过指挥台上的通讯器,打开舰队指挥频道:“卧槽!都还愣着干什么!抢东西啊!” 随着段天道的声音在舰艇广播中响起。 整个舰队,一片死寂。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最可靠的盟友! 悍军战士们眨着眼睛,张大了嘴巴。 短暂的寂静之后,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乱糟糟的奔忙来去,蜂拥着冲向自己的岗位。口令声,呼叫声,回答声,在舰艇里响成一片。 哭的也不哭了,笑的也不笑了。一个个心急火燎。不管是苏斯籍战士还是其他籍的悍军战士,所有人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抢东西”这三个字。 对于这些看什么东西眼睛都是红的,平时走路风都要抓一把放兜里的悍军战士来说,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圣旨。 抢东西,已经成为了所有悍军战士的本能。 这种本能,简直比狗见到骨头还恐怖。 “这艘战舰是被击中尾部推进器的!” “这片海雾里,还有一艘失去动力的斐扬战列舰!” “这块残骸,我盯了好久了,里面还有东西。” 阿芙罗拉张大了嘴,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段天道,飞快地下达着指挥命令,种种衔接技巧,布置安排,简直比自己还娴熟! 一艘艘战舰全力启动,光学偏导仪的隐身程序已经撤去,引擎全开,推进器全开。已经移动到了绿洲海域边缘的悍军舰队,就如同一群饿狼,猛地扑了出去。 空旷的大海中,十余艘破烂的战舰,钻出海雾,闪亮登场! 战斗进入尾声。 a2舰队残存的战舰,已经无法再继续抵抗下去了,他们开始四散逃离。不过,能够顺利脱离战斗,并摆脱华夏战舰追击的,最终只有不超过百分之五的战舰,而且大部分都是启动速度极快,转向灵活,不被优先打击的驱逐舰和巡洋舰。 大海中,苏斯战舰星零四散,华夏战舰,则以四艘为一个编组,围追堵截。 双方战舰那一排排通明的舷窗里,氛围各不相同,一边是愁云惨雾,另一边,则是欢声震天。 这一仗,能够从极端恶劣的局面下,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不得不说,是一次辉煌的胜利。 如果再加上在战斗中成功布置陆泽成长阵的话,这个胜利的定义,应该上升到伟大。 并不是每一个华夏官兵,都知道这场战役的指挥者是谁。在战斗中,所有的命令都是由舰长和作战部通过指挥系统下达的。随着战斗进入尾声,随着作战参谋们开始对战局复盘,并对同伴津津乐道,关于指挥者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b15舰队的行径破口大骂,都在为悍军指挥官的出现导致的戏剧性的转折而庆幸的时候,大家忽然看见,十余艘从未见过其型号,几乎快要散架的破烂战舰,自烟湖海雾中,风驰电掣地冲了出来。 人们把脸贴在舷窗上,瞪大了眼睛! 这群家伙是谁? 是混得极其悲惨的海盗,是某支破产的商团舰队,还是开着战舰行乞的海域乞丐? 这些战舰,是从哪个废船回收场直接开出来的? 能开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域,他们得历经多少磨难? 下一秒,这帮家伙,会不会就在自己的眼前散架? 一串串的疑问,刚刚浮现在大家的脑海中,他们就看见了这支舰队的信号。 华夏信号兵一头就撞在了中控台电脑上。 卧槽,这些破烂战舰,就是悍军舰队!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目光呆滞。 “就是他们袭击了苏斯运输舰队。帮助我们赢得了战斗?” 许多华夏女兵的眼睛当时就湿润了。 尽管现在地1201舰队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损失了超过百分之四十地舰艇,每艘战舰都伤痕累累。 可是和这些能用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来形容地悍军战舰一比……华夏战舰简直就是顿顿吃大白馒头夹卤肉地土财主! 有了这种心理,接下来悍军地一切举动,在大家眼里都是合理的了。tqr1 只见这些如狼似虎地战舰,以极快地速度加入了对苏斯残余舰队地围剿。 战舰一边包抄围堵,一边接近已经投降或者失去了动力地苏斯战舰。只有两三辆海面机甲,这帮家伙就敢砸人家地舱门。 看起来他们的确是穷怕了。 “谢谢!太谢谢了!”一艘悍军地破烂武装商船在派出四辆机甲猛砸一艘苏斯巡洋舰地舱门时,向一旁戒备地华夏战舰不断地发送着信号。 “多可怜。”华夏女兵眼睛红红的,恨不得拍着这些悍军的肩膀,跟他们说,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不过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倒不是隔着海面,拍不着这群叫花子地肩膀,实在是因为这帮家伙的动作太快了! 就算想抢,也没办法抢! d24海域,一艘苏斯巡洋舰,眼看就要逃脱华夏战舰的追击了。就在苏斯人禁不住欢呼雀跃,华夏人沮丧地摔帽子的时候。 忽然间,一艘悍军巡洋舰和一艘悍军的武装商船,斜斜地从一边冲了出来。加入了围追堵截的行列之中。 没有谁把这两艘破烂战舰放在眼里,华夏人哀叹悍军战舰选择的路线和角度不对,苏斯人则耻笑这两艘破烂战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几十秒后,一追一逃的两艘战舰上的所有人,都只剩下了目瞪口呆地表情。 在战舰左侧舷窗外,两艘悍军战舰,就如同两个燃烧着最后生命的乞丐,越跑越快,他们先超越了华夏战舰,然后一左一右逼近了苏斯战舰。 生锈的舰壳,晃晃悠悠的推进器,如同破布般残缺不全的外挂装甲…… 抓狂的苏斯人,甚至能隔着厚厚的船舱,听见这两艘破烂战舰身体上发出的嘎吱声。尽管他们每一秒钟都在诅咒这两艘战舰散架。可是,这两艘战舰烂是烂得一塌糊涂,却偏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华夏战士全都傻了。他们看着破烂战舰接近苏斯战舰。喃喃地喊着不知道什么。 当扑棱着翅膀的漂亮天鹅,被两只癞蛤蟆追上,并拖倒在地,轮了个半死地时候。 苏斯舰长宣布投降。 他认命了。他无法想象,这样两艘破船,能够追上自己的高速巡洋舰,需要的是一种多么忘我,多么执着的精神。至于到底是怎么追上了,反正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绿洲海域的每一个角落。 悍军战舰四处出击,能插上一脚的地方,都有他们破烂的身影。 当最后的追击战结束,寥寥无几地几艘苏斯战舰幸运地逃离这片恐怖地海域时,十几艘破烂战舰,已经又不要命又不要脸地将绝大部分的战利品扒拉进了怀里。 信号灯四处闪着,跟华夏战舰打着招呼:“谢谢,实在太谢谢了。华夏万岁!” 华夏人只能看着。 对于这救命恩人地举动,他们一点异议都没有。只不过,有些呆滞罢了。 许多华夏战士甚至怀疑,当初在面对a1舰队的时候,如果这支舰队冲出来,是不是只需要往苏斯舰群中丢一块骨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扫尾工作进行的无比顺利,在华夏舰队的旁观甚至协助下,悍军大获丰收。 四艘苏斯战列舰,五艘苏斯巡洋舰,两艘苏斯驱逐舰,几乎是完好无损地落到了悍军的手中。 还有几艘大小不一的战舰,虽然损伤严重,可是。许多部件都可以拆卸使用。 最让段天道兴奋的是,在海雾中,他们找到的一艘名为帕尔斯号的斐扬独角兽级战列舰! 这艘战列舰,在被发现地时候,处于一支苏斯机甲小队的控制之中。舰艇里的斐扬人,不是乘救生艇逃离战舰,就是被屠杀一空。 当苏斯机甲小队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悍军机甲战士面前迅速崩溃以后,这艘几乎是全新的独角兽级战列舰,就这么平白便宜了悍军。 圣光号战列舰和华夏浩渺号航母地伸缩式通道缓缓对接到一起,自动舱门打开,段天道挺胸收腹,大步流星地领着阿芙罗拉及一干悍军军官走进通道。 通道尽头的浩渺号航母圆形集合厅里。三百名华夏官兵身穿挺拔华丽的白色海军仪仗队制服,手持华夏共和式步枪,整齐地排列成三行仪仗队列。 在他们的另一侧,1201舰队各舰的舰长,在马龙少将和张鹏程中将的率领下,静静地等候着。 当航母舱门打开,悍军军官出现在自动门口时,仪仗队指挥官挺胸抬头,用他那经过训练的嘹亮嗓子。高声喊道:“敬礼!” 仪仗队指挥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没有音乐,没有热情地握手问候,庄重肃穆中,包括张鹏程在内的所有华夏人,“刷”地一声,同时并腿立正,举掌齐额。 就在段天道和阿芙罗拉,以及身后的悍军军官还有些愣神地时候。 一男一女两位华夏礼仪官已经以正步迎了上来,在两人的胸前,佩戴上了一枚华夏十二集团舰队的军官号牌。 “从今往后,二位将军,就是我十二集团舰队的终生名誉指挥官。”张鹏程的声音,铿锵有力:“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气氛虽然凝重,可是,悍军军官们却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际! 所有人都知道华夏人的民族习气。他们崇敬英雄,一诺千金。 他们天性温和含蓄,却在骨子里有一种桀骜不驯。既不可能迫使他们屈服,也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同。 而此刻,张鹏程的话和在场所有华夏军官们的举动,都表明,他们已经将悍军看做了他们当中的一员! 这是华夏人的认同。不管悍军是不是属于华夏的军队,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兄弟战友。 惊愕中,阿芙罗拉扭头向段天道看去,却见那一张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阿芙罗拉抿了抿嘴唇,她知道,悍军已经获得了华夏十二集团舰队的尊敬,赢得了张鹏程的友谊。 这也意味着,至少在自由航道,未来的华夏将和悍军站在一起。无论是来着外部还是内部的压力,这一刻起,都有张鹏程挡在前头。 对于悍军来说,这一根粗大腿,就算已经抱上手了。 看那段天道的笑容,显然,正在暗自得意。 眼见张鹏程大步迎上来,段天道急忙立正敬礼,然后豪爽地张开双臂,和张鹏程拥抱在一起,场面感人肺腑 “那艘斐扬战列舰,你准备怎么处理?”张鹏程小声地问道。 “我的!”段天道眼睛一瞪,伪装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你答应的三七开……”张鹏程眉心一跳,狠狠地拍着段天道的背。 “我没答应!”段天道哪里肯吃亏,拳头在张鹏程背上擂得咚咚直响,咬牙切齿道:“都是我的!老家伙!你敢抢,我跟你拼命!” 张鹏程哈哈大笑,擂了段天道一拳。这个毫不顾忌脸面,为自己地部队多吃多占的指挥官,远比他认识地那些所谓正直无私的指挥官更投他的脾气。 只要这方楚天打心眼里拿十二集团舰队当自己人,就算他名义上地上级胡兴芳也管不了他! 这样的盟友,才是最可靠的盟友!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鹏程在笑,段天道也跟着笑,笑得很憨厚,努力向张鹏程展示着自己直来直去的嘴脸,表示自己是毫无心机的那种纯善人士。 b15舰队的所做所为,让段天道完全可以想象以后自由港自由航道,三方微妙地关系。 b15和1201舰队,不会因为黄秋山的个人行为交恶,更不可能因此影响战略大局。 这次回自由港,无论张鹏程是质问也好,责难也罢,胡兴芳和黄秋山,只怕早已经找好了说辞。 张鹏程能做的,不过是将事件递交给华夏军部施压。可那样,十二集团舰队能得到的交代,不过是b15舰队对黄秋山的处理。 怎么处理。大家也还说不清楚。 依照华夏军方一贯的强势和逻辑,自己的人,自然由他们自己审理。即便是送上了军事法庭,面对b15内部自己的法官,恐怕,黄秋山更像是一个英雄。 隔阂是无法抹去的,仗,却还要打下去。 苏斯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拼命找回场面来。他们也就不是苏斯人了。 为了大局,华夏军部肯定不会公开录像资料,造成华夏内部地内讧。 只要华夏人在自由港的话语权提升,在胡兴芳麾下,自然日子也就过地滋润一点。 “对了。”张鹏程放开段天道,毫不顾忌身旁的两军军官。问道:“既然你跟我们舰队回自由港,到了自由港,你帮我揍黄秋山么?” “帮!”段天道大义凌然斩钉截铁:“猴子偷桃还是童子拜观音,你说!” 此时苏斯方面军基地里,一片忙碌。 战舰,在络绎不绝地靠岸和离港。 港口长桥上,一辆辆货运机甲,正在将各种各样的物资,装进战舰的舱室里。一群群的士兵在不远处的操场上训练着。维修船坞里几艘被拆掉外壳,露出米黄色内层的战舰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维修工。数十支巨大的机械臂,在平台两侧来回旋转着,对战舰进行维修。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士兵们在各自工作地间隙,都会有意无意地看看港口外的大海。 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并迅速在基地里蔓延开。tqr1 高级军官们铁青着脸不开口,低层军官和普通士兵们,就只能靠一点点从不同渠道流传来的消息,推测事实真相。 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大家能肯定的是,这次a1舰队和a2舰队,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 据说,还是在华夏1201舰队一开始就损失了近百分之三十兵力的情况下被人家给翻盘的。 a1舰队还算好,a2舰队却近乎全军覆没。就连舰队指挥官杜克中将,也连同他的航母一起,葬身于海面之中。 这已经是很耻辱地了。可战士们隐约还听说,还有一件更让人无法启齿的耻辱。 以至于得到消息时正在开会的乌里扬诺夫上将掀了会议桌,格尔什科夫上将,更是砸了整间办公室。消息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可基地里的不对劲,大家却都感觉得到。 战备级别,已经提升到了橙色一级,留守在基地里的战舰,都被命令取消一切休假,集合待命。 原本早就应该抵达的运输舰队没有出现。一直严格控制消耗的物资仓库却忽然间全部打开,里面的武器物资如同流水一般不断地往战舰上送。 五十个大型配件仓库,二十个军火库和十二个能量库,已经快被搬运一空了。 还有,平日里还算有修养的高级军官们,现在也是一个个面沉如水,仿佛个个地身体里面,都塞满了炸药,稍有一点火星,立刻就会爆发出来。已经有好几个倒霉蛋,不知道怎么触到了他们地霉头,而被处以鞭刑了。 这一切,都从侧面间接地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 拥有六只a级舰队地苏斯方面军,在这一仗当中,就损失了一支半舰队。更丢掉了运载着无数武器装备,舰艇零件,机甲和新式设备的运输舰队! 格尔什科夫的作战计划遭遇了惨痛的失败。用一位对古中国文学颇有研究的士兵私下里的形容就是,这一次,格尔什科夫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然,这位卖弄学问地士兵,也没落个什么好下场。一位中校寻了个霉头,给了他整整二十鞭。恐怕今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这位士兵,都直能躺在医院的床上看他的古文小说了。 时间,在沉闷的空气和繁忙的工作中不知不觉的溜走。 当呜呜的轰鸣声中传来的时候,一直议论纷纷地苏斯士兵们,终于停下了他们无休止的猜测。 他们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港口入口的大海。 高高地大海中,橄榄大小的战舰,正呈蛇形队列,陆续经过港口外的海面防御炮塔,没有一艘是完整的。 如同一群缺胳膊断腿的伤病员,这些战舰,拖着满身伤痕的躯体,缓缓进入港口。 港口士兵的目光,随着战舰的滑过而来回转动。 在他们面前,一艘巡洋舰的舰首,被开了一个大洞,主炮已经扭曲变形,大洞里,一位战死士兵地躯体,被死死地卡住。这个部位显然已经被密封门封闭了,所以这血肉模糊的躯体就这么晃荡在所有人的眼前。 另一艘战列舰的整个舰桥已经被炸掉了一半。舰体内部的残垣断壁,就这么裸露着。断裂的钢铁构架。金属甲板和管线上面,还残留着爆炸的痕迹。 随着一艘艘破损严重的战舰从眼前经过,港口士兵的嘴越张越大。聚集地人群,也越来越多。一种莫名的惊骇,在这些苏斯士兵的心理萌芽。 一支被伏击的华夏舰队,竟然能够将两支苏斯a级舰队打成这样,他们的战斗力,应该有多么恐怖?! a2舰队已经没了。a1舰队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只剩下四支a级舰队和两支b级舰队,却要应付三支华夏a级舰队和一支华夏b级舰队。这样的仗,还打得赢么? 几个小时之后,残存的战舰,终于在a3舰队的护卫下,全部进入了港口。 维修船坞,顿时被塞得满满的。 维修工作,几乎在这些战舰抵达地同时,就被提上了工作日程。所有地维修工都被要求加班,船坞里的灯,整夜整夜地亮着,机械的轰鸣声,搬运机甲和运输车队的声音,不绝于耳。 维修人员在加班忙碌,普通士兵侧在营房里辗转反侧。 聚集了数十万人的基地里,竟然很少有人声。除了机械的轰鸣外,就只有夜里冷清的通道,那昏暗的灯光映出营房拐角的影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消息,开始在基地里流传。 听到这个消息的每一个士兵,都在惊骇中,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a1舰队的指挥官布伦里奇和泰勒,已经被投入了监狱。正是他们的失误,导致了这次战役的失利。而让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是,a2舰队没有任何机会投入战斗。 他们的全军覆没,竟然是因为敌人在与a1舰队作战的同时,布下了陆泽成长阵! 在海面中,两支舰队激烈绞杀的时候,竟然让敌人形成陆泽成长阵,对己方的增援部队实施毁灭性的打击! 难怪乌里扬诺夫直接掀了桌子,难怪格尔什科夫砸了整间办公室!可以想象,苏皇和军部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将是何等的震怒。 要不了几天,整个苏斯,都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嘲笑苏斯的,不仅仅是华夏,甚至,还有驻扎在蓝石星东半球的白苏斯人! 即便同属一个地域,可是,两个国家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而现在,白苏斯人似乎已经有了更好的借口留在这里,在这个苏斯掌握的海域里,横插一脚。 而苏斯方面军,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乌里扬诺夫的命令已经下达。这一次,将由格尔什科夫亲临前线指挥,四支a级舰队和两支b级舰队全面出动。 只有击败华夏,彻底攻占自由港,才能将这次失利带给苏斯的耻辱,减轻到最小。 用格尔什科夫的话来说,这一战,是死战! 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的航行,1201舰队,终于进入了自由港航道。 虽然自由航道中的大多数航道,都不供航母通行,可是,对悍军的这些长期混迹于自由航道的老领航员来说,从主航道将华夏航母引领到自由港,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要知道,自由港原本就是拥有a级航道,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的大海岛,曾经也是人类主流社会的一员。这里就像是一个背靠大山的城镇,正面有宽阔的大路,山里,也有无数的小路。 从这个岛屿被发现到现在,经过主航道进入a级航道,再进入自由港的超大型船只,一直是络绎不绝。 在自由港及其附近资源的矿产资源被开采一空后,这个岛屿已经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正是依靠着其位于自由港自由航道中心,又连接着主航道的优越地理位置,才生存下来,并逐步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汇集了大量从事加工贸易又贪图这里无税收政策和运输优势的大型企业,聚集着数不清的海盗,雇佣军,走私者和冒险者的自由天堂。 “如果没有你们的领航员带路,我们想要走出这片海域,就得冒着和苏斯舰队遭遇的危险。”张鹏程看着舷窗外,已经陆续到达的华夏战舰,感慨地对段天道说:“看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们这些地头蛇。” “呵呵。”段天道憨笑着,也不搭话。一双手在推演电脑的键盘上飞快地敲动。在他对面,被数十名华夏军官围住观战的一位中校参谋,已经面色如土。 张鹏程回头看了看段天道,再看了看那已经一脑门子汗的参谋,不禁摇了摇头。 自从在de航道与阿芙罗拉率领的悍军舰队分离之后,段天道就一个人跟随1201舰队,前往自由港海域向胡兴芳报道。 对于这一点。张鹏程很理解。 毕竟他是华夏的一员,段天道就算事实上掌控着悍军,可是,在名义上他还归属于自由港方面军指挥。 如果对胡兴芳的命令置之不理,很容易让他的处境变得尴尬。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方楚天显然比他的外表看起来更识大局。 几艘还能行动的战舰,已经跟着悍军舰队离开了,剩余地战舰,也被悍军拖曳到烟湖海雾中藏匿了起来,他们用的什么办法,张鹏程不知道,他只知道,悍军硬将这些战舰给变没了! 再联想到之前悍军侦查舰摸到1201舰队眼皮子底下发送定向通讯的情景,张鹏程对这帮家伙这些鸡鸣狗盗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可是,几次三番旁敲侧击地打探,这方楚天都一脸憨厚地傻笑…… 这意味着什么话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来! 这不得不让张鹏程恨得牙关发痒。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现学现卖! 最可气地是,这家伙一上舰就跟1201舰队地高级军官们大套近乎。各舰地舰长。1201舰队本部和十二集团舰队总部地作战部参谋。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跟这家伙称兄道弟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在段天道地热情邀请下进行地推演对抗。 张鹏程走到中校参谋地身后。 屏幕上。数十艘战舰正围绕着一条暗礁带激烈交火。双方战舰如同穿花一般你来我往,打了个天翻地覆。 推演程序上地数据,实时战斗报告,飞快地翻动着,中校参谋地两只手简直快要抽筋了。 看看中校咬牙切齿地表情,再看看对面那方楚天一双发光地眼睛。 张鹏程不禁苦笑,现在地战绩是六十九比零。 赢的都是华夏舰队地军官们,那方楚天一场都没有赢过。可是。偏偏面色如土神情呆滞的,就是1201舰队地这些赢家! 从前面地推演对抗中,段天道的表现来看,他的推演能力并不强,至少和之前华夏军官们地想象差了很远。 个人推演中最占优势地就是条件地运用能力,段天道在这方面显得很一般。在瞬息万变地对抗当中,他能够同时运用地条件,不过超过四十个。 这种水准,1201舰队地参谋和舰长中,随便一伸手就能抓出三五十个来。 而且,从指挥手法上来看,这家伙也是一典型的菜鸟。在战术衔接和实施控制上几近一塌糊涂,对局部战术的运用,也显出了他没受过正规军事养成,底蕴不足的缺点来。 他的表现,让人无法将他和之前那份惊采绝艳的作战计划地制定者联系起来。 至少在推演和指挥方面,说明了之前与苏斯人的战斗,是悍军整体协作的结果。 段天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似乎就是一个目光敏锐,脑子里不断有各种各样天马行空般古怪战术的建议者。 如果没有阿芙罗拉的指挥,没有悍军参谋部那些正规军校出身的华夏或苏斯参谋的推演协助,他的这些作战计划,不可能得到如此完美地实施。 一旦他需要在单人地推演对抗中,同时进行推演,指挥和战术制定,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就像是一个热爱拳击,精通各种比赛技法的普通人,真正站到擂台上与职业拳击运动员比赛一样,王八拳舞得密不透风,终究还是被人一击倒地。 不过,这个方楚天是越输越来劲,而原本应该是虐人地华夏军官们,却很少有兴趣跟这方楚天打第二场的。即便赢了,也不想再打下去。tqr1 赢家头晕眼花满头大汗地下来,输家兴致勃勃地继续邀战这场面,怎么看都让张鹏程哭笑不得。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简单,这方楚天就算输,也有办法让你觉得找虐的是你自己! 1201舰队在与苏斯a1舰队的战斗中,许多舰长都按照指挥,对苏斯舰队实施了近乎骚扰性质的混乱穿插打击。 局部的偷袭,引诱,设伏,大范围的扯动,关门打狗,暗度陈仓,瞒天过海这些战术,大家平时也用。 可是,能在同一时间在同一战场的不同局部使用高达十个甚至数十个不同战术并将其互相穿插影响的,从来也没有过。 而方楚天,显然就是在向这一高难动作努力。 在他的指挥下,推演程序里地红方舰队,各种常规的不常规的战术层出不穷。 虽然,在战术执行上和阵型的变幻和使用上,还显得稚嫩,有时候甚至是明显暴露出了他的作战意图,一点掩饰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已经让和他对抗的人头疼欲裂了。 就像是在众目睽睽地擂台上,这个舞着王八拳的家伙。憋着劲冲一位职业拳手的下身发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由于实力明显的对比,他倒是打得兴高采烈,你难免会觉得胜之不武。再加上他不时玩弄出一些幼稚的旋风腿,猴子偷桃,黑虎掏心一类的招式,更让人觉得这是在耍猴戏! 谁愿意上去陪他玩二轮,谁他妈脑子有病。 屏幕上,红方舰队的两艘巡洋舰,偷偷摸摸地从暗礁带的一侧钻了出来。 华夏军官们不禁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又来了! 这方楚天简直是没完没了! 就在中心战场,他两个分队正试图将蓝方的两艘巡洋舰关在中间左右夹击;边缘上的一艘驱逐舰,还偷偷摸摸地跟在一艘战列舰后面试图偷袭舰尾;一艘巡洋舰还在四处乱窜,试图勾引蓝方地驱逐舰分队钻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穿的陷阱;战列舰分队,更是拉长了阵型,企图侧翼迂回。 只要看着屏幕,华夏军官们的眼前,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当初和苏斯舰队战斗时的情景。想起被这样的战术打的团团转的苏斯人,也真够背的。 两艘红方战列舰从战群中窜了出来。一次漂亮的回转,在扯开一个空档的时候,从暗礁带钻出来的两艘巡洋舰正好赶到,四艘战舰配合默契地两次齐射之后,两艘原本位于这片战区边缘,正在和另外的红方战舰对射的蓝方战舰,顿时化作万千光点,从屏幕上消失。 “多层扯动、声东击西加四舰临时配合!”围观的华夏军官们,不禁一阵骚动。就连张鹏程和马龙也悚然动容。 眼看红方的四艘战舰在成功地点杀了蓝方两艘战舰之后,顺势回转。迎上掉头跟踪而来的蓝色战舰分队。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另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上校。 这位名叫刘大壮的上校,是十二集团舰队总作战部第三作战参谋组地组长。 这一套由四艘战舰配合,形成临时火力网,对局部战区以外的另一侧目标进行忽然打击的指挥技巧,正是他的招牌技术。刚刚,他还在和方楚天的对抗中使用过。 什么时候这招牌被别人给拿去了? 刘大壮也是一脸的错愣,他发誓再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个方楚天,更别提将自己的招牌指挥技巧传授给他了。 这种技巧看似简单,实际上,需要很多窍门。 不但需要在一瞬间发现可供攻击的目标,还必须通过指挥,将四艘战舰组成精确的打击火力,战舰地走位掩护扯动,速度角度,都是缺一不可。 在场地许多参谋都曾经模仿过,可是,能够像刘大壮这么驾轻就熟,指挥得这么精确的,却几乎找不出来。 可没想到,他不过在方楚天面前用了一次,这方楚天竟然就在跟其他人对抗中用了出来! 虽然在战术执行控制和前后衔接手法上,显得还有些生涩,可这毕竟是一次成功的战术攻击! 从整个过程来看,他运用得远比大多数试图模仿的参谋都好! “这个指挥技巧……你学过?”张鹏程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话。 “刚才他不是用过么?”段天道一愣,双手不停,朝刘大壮用嘴一努,一脸愤愤不平:“我学来用用怎么了,许你们用就不许我用?” 现学的?! 正当所有人都为这个男人的回答感到震惊的时候,推演电脑上,五艘红色战舰在一次让人眼花缭乱的交叉换位之后,不但摆脱了身后一支蓝军巡洋舰分队的追击,还扯散了蓝军阵型,对其形成了反包围。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奔马号巡洋舰舰长安阳地身上。 身材结实,相貌粗豪的安阳瞪大了眼睛。 一张嘴巴,张得能直接看见嗓子眼。 这种指挥手法,正是安阳的得意之作。 当初他还是一名普通参谋的时候,正是凭借一篇系统论述这种舰艇之间利用交叉换位,对追击敌舰形成反包围技巧的论文,得到了张鹏程的赏识,从而升任奔马号巡洋舰地舰长,后来又成为巡洋舰分队指挥的。 这种指挥手法,在十二集团舰队并不是什么秘密。 在安阳的论文发表之后,这种配合就成为了十二集团舰队的常规配合。甚至,华夏海域海军中的许多其他单位的舰队。也掌握了这种交叉换位的技巧。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从未上过军校的人能学到的! 除了两个多小时前,安阳在和方楚天做推演对抗时曾经使用过这个技巧,可能被他偷学了去以外,大家找不出其他地解释! 不过,这个解释,简直比安阳背着其他人偷偷将指挥手法传授给方楚天更离谱。 虽然,在推演中学习对手的技术,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要做到的话,难度实在太高了。 事实上,各大军校指挥系的许多课程,都需要经过推演来强化直观印象。特别是在传授战术控制和衔接的时候,许多导师,都喜欢使用推演来进行案例分析。 与对战中的偷学不同的是,传授时的推演,各种条件都是明白给出来的。 推演程序也不是一直在片刻不停地继续下去,只要有需要,就随时可以停止下来,进行仔细的讲解。 而对战中,想要学习对方的指挥技巧,就必须在应对对手地攻击时,分出大部分的精力,通过系统给出的情报,来推论对手的战术动作,再向上推导指挥时的指令分解。 就凭方楚天的推演能力,他把推演程序给出的条件多用上几个就不错了。连他自己手头的条件都只能用上三四十个。他哪里来的精力眼里。去看别人地情报? 一束束怀疑的目光向方楚天瞟去。 段天道并没有察觉华夏军官们的目光,他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推演对抗当中。 要想以后赢,现在就得输。 这话,是阿芙罗拉说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刀子一样的眼睛! 作为苏斯军校近百年来唯一一名各科成绩全部第一的高材生,阿芙罗拉对指挥学的常用提高手段可谓了若指掌。 她很清楚,以方楚天的推演能力,只要他将多余地条件控制力,分配到对对手指挥技巧地分析和学习当中,基本上,没有什么技巧是他偷不到的! 先和华夏这些家伙练,练到没人玩了,再上民用网络玩运筹帷幄。 输赢不重要,重要地是,每一场都把对手逼到全力以赴,将他们展现出来的技巧,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就是阿芙罗拉在看见数以百计的华夏军官后,为段天道制定的学习计划。 在阿芙罗拉看来,扮猪吃老虎这一招,无论是外在还是内涵,都很适合这个方楚天! 在阿芙罗拉把她的想法告诉段天道以后,换来了段天道呵呵呵的一阵憨笑。 觉得自己简直是为虎作伥的阿芙罗拉,咬牙切齿地迅速把段天道赶出了办公室。一直到带领悍军舰队离开,阿芙罗拉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猪油蒙了心了,对这家伙在军事指挥技巧方面的提升,有着如此异乎寻常的热情!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动,段天道不停地下达着各种指令。 想着阿芙罗拉为自己设计训练计划时,轻薄弹力筒裙下那丰腴的屁股,在柔软的沙发上压出一块浑圆的痕迹。段天道就觉得浑身燥热。激烈战斗时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根本就是最天然的刺激。这和道德无关,这是每一个男人的天性。就算不真的发生点什么,过过眼瘾也好。 现在,阿芙罗拉已经领着悍军舰队离开了,段天道就连眼瘾也过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阿芙罗拉制定的学习计划,拿眼前这帮华夏老爷们当自己的陪练。 他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阿芙罗拉的计划,专注,执著。 每一场推演对抗,他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对手的指挥技巧上。战术实施控制,战术之间衔接,火力兵力分配,阵型变幻使用,这些东西,让他如痴如醉。 六十九场对抗。 那就是六十九次提高! 屏幕上,战舰在绞杀,数据栏里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不断展开的战报,片刻也不停歇地冲击着段天道的视野。段天道的指挥手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熟练。 在遮挡了视线的推演电脑的另一头,数十名华夏军官,寂然无声。当最终,这场对抗以段天道的胜利告终时,忽然,浩渺号航母巨大的舰体,出现了一次轻微地颤抖。 一声电子提示音传来,段天道抬起头,却看见舷窗外,数以百计的华夏战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在了航母的旁边。 1202和1203舰队?! 自由港海域,已经到了?! “方楚天!” 嗯?段天道回过头,却见张鹏程的脑袋,从推演电脑后面探出来:“你给我站住!” 走在段天道旁边,张鹏程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段天道眨巴着眼睛。 “你绝对是故意的。”张鹏程狠狠地瞪着段天道。 “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段天道左顾右盼,无辜地目光从一帮想笑又不敢笑的华夏军官们的脸上滑过。 巨大的浩渺号母舰,正缓缓靠向自由港15号空港。 走道的舷窗外,港口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看见华夏士兵排列的方阵。段天道和张鹏程一边低声吵吵着,一边向母舰舱门走去。 “卧槽,你输了六十九次,偏偏就赢这一次,还敢说不是故意的?!”张鹏程看着这一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家伙,恨不得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暴打一顿。 六十九个参谋都赢了他,偏偏自己一时手痒,刚上去就他妈输了! 说出去这脸可丢尽了! 更可气的是,这方楚天一路过来,扮猪吃老虎,自己手下那点本事,都被他给掏空了! “我怎么知道你把人家替换下去了?”段天道的表情特别无辜:“我又看不见!” “那你用的那些指挥技巧又怎么说?”张鹏程两眼冒火:“别告诉我,你本来就会!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 段天道吓了一大跳! 被发现了?! 眼看段天道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阴晴不定沉默不语,张鹏程冷笑两声:“说啊,老子看你拿什么话来说!” 这问题不好回答啊。 段天道一脸迷糊,扭头就走:“懒得跟你说。” 张鹏程一愣神,脚下一顿,已经被段天道抛在了身后。 “狗日地!”在身后华夏军官们忍俊不禁地笑声中,张鹏程也不禁笑了起来。 人满为患地15号空港平台,身着黑色制服地华夏卫兵。排成了三个方阵,肃然无声。 远处,一艘艘华夏战舰驶入各自地泊位,舱门打开,华夏舰队地官兵们陆续走下舰艇。 1201、1202、1203三支舰队,除了留守各处主航道的战舰以外,剩下地战舰都已经集合在了15号空港。 数百艘大大小小地战舰,数万名华夏十二集团舰队官兵,所有人都没有急着离开。 他们有些站在泊位平台上,有些战在舰艇外层甲板上。有些站在高高地舰桥上,冷冷地注视着位于港口中央地航母泊位前的主平台。 平台上,在华夏卫兵方阵的左边,远远站着的,是以胡兴芳为首的一百多名华夏军官。 胡兴芳身后是早已经被公认为自由港方面军第一性感女神地黄小蕾,黄小蕾的旁边,是最近策划流派大赛,拉拢自由港的各种势力,风头正劲的程志轩。 最匪夷所思的是,胡兴芳身旁,华夏b15舰队指挥官黄秋山,也赫然在列。 气氛沉闷而压抑,就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1202和1203舰队的官兵们,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眼见1201舰队只剩下了一半的舰艇回来,且每一艘都是伤痕累累,早已经悲愤莫名。 此刻见黄秋山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无耻小人给撕成碎片。 面对十二集团军如同刀子一般地眼神,胡兴芳微笑着站在队列的最前面,表情轻松而从容,不时和黄秋山低声说上两句,似乎这只是一次平常的迎接,浑然当b15舰队对1201舰队地出卖,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着泊位自动伸缩桥,搭上浩渺号航母的舱门,张鹏程缓缓走了出来。 “立正!” 由张鹏程上将的专属警卫营组成的十二集团舰队卫兵方阵,在营长的一声命令之下,整齐地肃然而立。 数百名高矮一致的士兵,个个精壮彪悍,挺拔的身体,就如同笔直的青松。队列整齐到了极点,无论横看竖看斜看,都是笔直的一条线。 “警戒!” 警卫营营长一声断喝,一队荷枪实弹地华夏卫兵忽然列队而出。别的地方不去,直接横插到b15舰队军官的面前。 士兵们手中的抢口微微下垂,看向华夏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群围在边上看热闹的乌合之众,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 胡兴芳脸色顿时就变了。 “老子是上将,你是少将!” 这是张鹏程给她的一个下马威! 无论她再怎么从容,再怎么若无其事,面对张鹏程的这个下马威,也有些憋屈。 在张鹏程这些卫兵面前,她就像是等待大人物接见的小角色。 不动声色地瞟了身旁的黄秋山一眼,胡兴芳发现,刚才还强作镇定的黄秋山,此刻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胡兴芳在心里一声轻叹。 她的目光随着泊位伸缩桥上数十名华夏军官的脚步,缓缓移动着。 走在最前面的张鹏程步履从容,器宇轩昂。能够在遭遇出卖之后,还率领一支半残地舰队生生打赢这一仗,吃掉对手一支半舰队,这个功绩,足以让他名震天下! 胡兴芳的目光,忽然定住了。 在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华夏高级军官中,她忽然看见了一个蓝色地影子。 悍军的军服!少将军衔!他怎么会和1201舰队的人在一起? 看看身边焦躁不安的黄秋山,再看看向自己走来的1201部队,以及举目所见数以万计静静站在码头上,站在舰艇甲板和舰桥上的1201舰队士兵,胡兴芳忽然有些失神。 “胡兴芳将军。”黄秋山的声音,让胡兴芳回过神来。她转头看着这个麻烦地制造者,向自己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这个时候,要不然我还是先退……” “你就在这里!”胡兴芳冷冷地道:“那是一个意外。回避会让我们显得理亏。在这里,你只需要为这个意外道歉,并承担这个意外的责任。” “意外……”黄秋山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说实话,他压根儿没想到,1201这支舰队,竟然能在自己离开时看见的那璀璨光芒中存活下来。不光存活下来,他们甚至还击败了两支苏斯a级舰队! 黄秋山有些懊恼,如果当初自己拼着跟苏斯人打一场。如果当初自己不急着抢功,或者,如果张鹏程和他的舰队回不来…… 自己的处境,恐怕都比现在好上百倍。 在得知1201舰队回来的消息之后,黄秋山就知道,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即便是b15舰队再护短,他也会被调离b15舰队,回到国内。tqr1 因为保全了b15舰队,所以,他不怕什么军事法庭的审判。毕竟,损失是无法预计的,但保护了一支舰队的周全却是实实在在的功劳。 他现在只是不想面对四周数万1201的官兵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以及张鹏程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铁青的脸! 转头看着胡兴芳,嘴角那一丝冷笑,黄秋山不禁挺了挺胸,为自己的胆怯感到一丝羞愧。 无论怎么样,自己身后站着的,也是b15舰队,为了一群华夏士兵的命救另外一群华夏士兵…… 怎么着…… 也应该说的过去吧…… 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有种就去告我! 黄秋山的一切变化,胡兴芳都看在眼里,她没有理会他。 和黄秋山之前在共事时,对于这位作战部主任的军事素养,她一向敬佩有加。 在平日里聊天时,黄秋山地许多见解,都颇为精妙。作战部地工作,也被他搞得有声有色。是以,这次组建自由港方面军时,胡兴芳想到的第一个搭档,就是这位少将。 可没想到…… 胡兴芳扬起了头,神色自若地目视前方。 她并不认为黄秋山后面做错了,如果他将b15舰队全都断送在了1861海域,那么,她会亲自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而现在,她要做地,就是保全他!只要b15舰队不受无谓的损失,其他的,她不在乎! 面前,张鹏程和一众军官,已经越来越近了!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何况是从泊位到平台这短短的几百米距离。 无论黄秋山有多么不愿意,他也只能站直了身子,在数万双如刀的目光中,看着张鹏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那家伙就是跑了的b15舰队指挥官?”段天道走在张鹏程身旁,低声地问道。 “就是他!”张鹏程咬紧了牙关。 “揍么?”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 张鹏程的脚步微微一顿:“你不怕?” 段天道的表情非常的惊奇:“我怕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张鹏程瞟了一眼微笑着的胡兴芳。 “看不起我?”段天道乜着眼睛:“揍个人渣关她什么事儿。老子高兴就行了。你揍不揍?” “在这里?”张鹏程深吸了一口气。 “在这里,现在!”段天道冷冷地道:“我们俩!” “卧槽!”张鹏程恶狠狠地道:“说到我心里去了!”tqr1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平台上,华夏卫兵方阵,已经闪出了一条通道。见张鹏程和段天道快速走来,原本将华夏军官队列隔开的卫兵,也缓缓退到两边。 段天道和张鹏程大步流星,警卫营营长,在两人从面前经过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全体都有,向方楚天少将,敬礼!” 在警卫营长,那一字一顿悠扬嘹亮的声音中,数万名华夏士兵同时举手敬礼。 平台上。泊位边上,甲板上,舰桥走道上,一排排,一列列,一群群黑色制服组成的人潮,尽皆并腿挺胸。那整齐划一的立正敬礼动作,极富视觉冲击力。 胡兴芳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个方楚天和十二集团军的人混到一起,是她绝对不想看见的,她做梦也想不到,十二集团军,为什么忽然以这样的方式向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将致敬。 看那警卫营营长地表情和士兵们的动作,显然,这是早就预备好地。 一直默不作声的程志轩,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在他旁边,黄小蕾却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个近乎传奇的华夏少将。 和资料上一摸一样,有些憨厚的面容,和善可亲普普通通。没想到他的出现,竟然是这种戏剧效果。 十二集团军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向他致敬。 他做了什么? 值得十二集团舰队如此大张旗鼓! 心念电转中,黄小蕾看见,上将张鹏程和那个方楚天,已经快步穿过卫兵阵列,走到了胡兴芳地面前,她甚至能听见这两个人的谈笑风生。 “你搞出来的?”段天道在问。 “不是我。这是华夏军人,也是十二集团舰队的传统!”张鹏程道:“你应得的。” 胡兴芳微笑着向张鹏程伸出了手:“恭喜您,张鹏程上将阁下!这是一场伟大的……”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没有理会她,他们大步经过她的身边,张鹏程一记耳光甩在了黄秋山的脸上,紧接着段天道飞起一脚,踢在黄秋山小腹,将毫无思想准备的黄秋山踢飞了出去。 胡兴芳僵在原地。 众目睽睽之下,张鹏程和段天道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两人一左一右追上去,对着蜷缩在地上地黄秋山拳打脚踢。飞扬的尘土中,那拳脚发出地沉闷打击声,摄人心魄。 距离打斗团最近的程志轩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步,黄小蕾捂住了自己的嘴,一百多名b15舰队军官尽皆脸色大变,而远近数万名十二集团军官兵,则攥紧了拳头,牙关紧咬目光炯炯。 整个十五号空港,除了拳脚相加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声外,一片寂然。 所有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两个身穿着将军制服的行凶者,暴打黄秋山。 一个上将一个少将,如同街头流氓一般抡拳头打人,这样的场面,在人类军事史上,恐怕都是前所未有的。 “你们干什么?” 黄秋山只叫了一声,就躺着地上翻滚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张鹏程和段天道的拳脚,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每一拳每一脚,都极其凶狠。殴打的,都是让人最痛苦的部位。 黄秋山惨叫着,喉咙里不住发出嘶嘶的吸气声,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毕竟只是一名军校毕业的军官,军校里学的那一点近身格斗的技能,早就被忘了个一干二净。怎么可能是天下无敌的段天道和身材魁梧的张鹏程的对手?! 尘土飞扬中,张鹏程一把抓住黄秋山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狠狠一记勾拳,挥在他的面颊上。黄秋山的头猛地一仰,两颗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来。 “1201舰队三十六艘驱逐舰,十一艘巡洋舰,九艘战列舰!三万四千孤魂!都是你的杰作!” 在报出这一组数据的时候,一脸狰狞的张鹏程,赤红的眼眶中,隐约有泪光闪动。说话时的嘴唇,在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声音,远远地传开,在港口里回荡。 “不是老子想打你!”段天道抓住黄秋山,反手就是一记耳光。这一耳光,是如此响亮。黄秋山原本就已经青肿的脸,顿时又多了一个巴掌印。段天道一脚蹬在黄秋山的肚子上:“死了的三万四千人冤魂不散,老子现在被灵魂附体。身不由己!” 段天道话音刚落,张鹏程也不甘落后,直愣愣地冲上来。一曲膝顶上了黄秋山的下身。 惨叫声中,黄秋山整个人如同虾子一般蜷了下去。 整个港口,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谁也没想到,已经五十多岁,位居华夏上将,沉稳淡定的张鹏程。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招式!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段天道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号地黄秋山,又转过头愕然地看着张鹏程:“老家伙,你这也太狠了吧?” 张鹏程讪讪地搓了搓手,似乎对自己那一膝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表情浮现还不到两秒钟,他就发现黄秋山似乎缓过气来,赶紧又冲上去补了一脚。 两个人谈笑风生,当众行凶,正折腾黄秋山折腾得兴高采烈,忽然听到一声尖利地叫声。“住手!” 回过神来的胡兴芳,已经是满脸铁青。 她做梦也没想到,刚刚一见面,张鹏程就会和段天道一起,不顾身份体面,亲自动手殴打黄秋山! 黄秋山挨打,不仅仅掉地是b15舰队的面子,还证明了一件让胡兴芳头疼万分的事情,那就是,这个方楚天和十二集团军的交情,显然已经不能用一般来形容了。 听到胡兴芳厉声制止,她身旁的一百多名b15舰队军官,也如梦方醒一般,纷纷出声呵斥。 尽管每一个人都知道黄秋山为什么会挨打,可是,那段天道和张鹏程地手段,实在是太毒辣了一点。 四周的十二集团军卫兵,同时上前一步,对b15军官们虎视眈眈。 一时间,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你们没有权利打他!”胡兴芳大步上前,义正辞严:“那只是一个意外!黄秋山少将绝对没有故意迫害十二集团军地想法!即便他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也有指挥部,有军事法庭。你们怎么能这样随意殴打同袍?” 说话间,胡兴芳已经走到了段天道面前:“方楚天少将,我以自由港方面军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立刻住手!” “是!”段天道毫不迟疑地敬礼立正。 猛然一跺的脚下,传来了黄秋山的嚎叫声。 “你!”胡兴芳气的眼前直冒金星,她早知道这方楚天是个刺头,没想到,这一次见面,自己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被他以这样的方式执行。 眼见段天道停了手,已经打够了的张鹏程,冷冷地拍了拍手,也停了下来。 “意外这个理由倒很轻巧,”张鹏程冷冷地乜视着胡兴芳道:“胡兴芳少将,是不是意外,我们大家都很清楚。反正,我们有战场影像和雷达记录。大不了,我们就把这些东西公开,让华夏各军,都来评评理!看看有谁相信这是一个意外!” 胡兴芳皱起了眉头,一时语塞。 她知道,这个战场记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来公开的。 场地里,一时沉默。 黄小蕾地眼光颇有兴致地落在了段天道身上。 对于黄秋山挨打,她并不感到奇怪,也不感到愤怒。 从小接受她外公华夏军神黄胜天熏陶的她,比谁都明白,黄秋山这样的人,在战争中,对自己人的危害,远比正面的敌人更大。 她只是对这个普普通通的段天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自由港一战,已经被外公手下的联军指挥部参谋们,奉为奇迹。 而现在,这方楚天和1201舰队一起回到自由港,下舰之后,又被华夏人集体致敬。 黄小蕾很难相信,华夏人死里逃生反败为胜的这场战役,会和这个方楚天没一点关系。 他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要向指挥部控告你们!”沉默中,黄秋山从地上爬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羞怒。 一个高级将领,竟然被人当众殴打!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向来一帆风顺的他根本无法接受,看向张鹏程和段天道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黄秋山。 就连一些b15舰队的军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鼻青脸肿的黄秋山,显然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了,这个时候说什么控告,有什么用?! 寂静中,胡兴芳横了黄秋山一眼,正要说话,却见那方楚天,转过头,咳嗽了一下,呸地一声,一口又疾又劲地唾沫,狠狠地吐到了黄秋山的脸上。 “本来不想这么过分的。”段天道抹了抹嘴巴:“杂种,有种就去告我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最解气的画面! 段天道自幼不但练功夫还练嘴皮子。 他心中骂人的话丰富无比,倒不用可以选择,只是这一口口水,必须吐得干净利落精准有力。 这一口唾沫从容精准,正中黄秋山的眉心。 猝不及防的黄秋山。被吐了个满头满脸,条件反射地用衣袖去擦。 他不知道,他原本就沾满了泥土,鼻青脸肿的脸上,被他在地上滚得不像样的衣袖一抹,更是一塌糊涂。 高高的鼻头两侧,黑一道白一道。整张脸就如同被人拿毛笔沾着墨水画过一般。一绺绺混合着汗水和脏土的头发上,唾沫星子明显可见。 看着黄秋山的狼狈样子,看着一旁的胡兴芳和一群b15舰队军官瞠目结舌恼羞成怒的表情。许多十二集团军官兵,已经忍不住叫出好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针对苏斯运输舰队的袭击行动,如果不是胡兴芳的极力坚持,根本就不可能实施。 而且在行动之初,1201舰队原本已经得到了悍军的警示准备返航了。可又是因为黄秋山抢功,才迫使1201舰队无奈地前往救援! 如果只犯了这些错误都还罢了。最可恨的是,对于1201舰队舰队地救援。黄秋山不但不领情,反而为了保命,利用1201舰队做替死鬼,逃之夭夭!其行为之卑鄙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如果不是考虑到都是华夏军队的关系,考虑到战争大局,十二集团军官兵们恨不得冲上去,将黄秋山生吞活剥! 而此刻,段天道的这一口唾沫,比六月天地冰激凌,还让人痛快! 黄秋山脸上的唾沫星子,就是他们心头地一口恶气! 一口由三万四千兄弟的命,积聚在胸口的恶气! 足足呆了好几秒,黄秋山才反应过来。 段天道这种公然的羞辱,让他顿时红了眼睛。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般,咆哮着向段天道扑去。 站在他身旁地两名军官伸手去拉他,却没能拉住。 已经失去理智的黄秋山眨眼间就扑到了段天道面前,攥得指骨泛白青筋毕露地拳头,挥舞着直奔段天道的面门。 可是,这位从军校毕业,统共只接受过三五个月军事训练的军官,又怎么可能是世界顶尖杀手段天道的对手? 别的不说,光论力气,现在的段天道就不比一只鲸鱼少多少。 当黄秋山扑到段天道面前时,段天道咳嗽一声,一嘟嘴。 这段天道又吐口水! 这个念头,刚刚从围观众人的脑海里划过,却见石火电光间,刚一摆头,试图躲避段天道口水的黄秋山,已经被段天道闪电般地一脚蹬在小肚子上,头前脚后凌空一个飞扑,栽倒在地。 从头到尾,段天道双手插在裤兜里,甚至没动过。 “住手!” 胡兴芳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段天道地这一口唾沫,如同一记响亮地耳光,甩在了黄秋山的脸上,也打在了她脸上。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归属于自己指挥的少将,竟然如此猖狂,完全不顾自己就在他眼前,殴打黄秋山,吐口水,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盛怒中,胡兴芳指着段天道呵斥道:“方楚天少将!你还是一名军人吗?你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一个流氓,一个无赖!请你记住你的身份,这里还轮不到你来……” “我错了。”段天道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胡兴芳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忽然间嘎然而止。 面前,被她严厉的斥责吓得一脸惊恐地段天道,正忸怩地低下头,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圈,嗫嚅道:“我以后再也不打他了……我也不吐他口水了……” 情绪激动的胡兴芳,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料到段天道会有这种反应,一时间,手指僵在段天道的面前,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家伙,就是被传得沸沸扬扬,凭一己之力拿下整个自由港的传奇英雄,一名身居高位的少将,而且还是自己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军的军长?! 胡兴芳只觉得眼冒金星。余光扫过,四周是表情古怪的和目瞪口呆地官兵。 段天道愁眉苦脸地抬起眼皮,仔细地看看胡兴芳近在咫尺的手指,又耷拉下去:“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噗嗤!”一旁的黄小蕾,终于忍俊不禁,悄悄地笑出声来。 今年二十三岁,就有二十二年都跟在黄胜天身旁的黄小蕾,显然不仅仅是胡兴芳副官这么简单。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生性跳脱,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漂亮女孩,是黄胜天的外孙女,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在黄胜天家里,她的排名仅次于黄胜天。 五岁地时候,这个排名,还是家族里一个近似于玩笑的排名。 由于黄胜天对这个唯一地孙女的宠溺。用小魔王来称呼黄小蕾,一点也不为过。 她可爱的时候,你恨不得亲死她,她可恶地时候,你又恨不得掐死她。 在黄家,所有人都知道,黄小蕾想要的东西。最好别和她抢。她想要做什么,也最好别拦着。 想想看。就连她把黄胜天地胡子给烧了,黄胜天也不过笑着故意将胡须剃得只剩硬硬短短的一截,抱住她扎得她咯咯直笑,以示惩罚。 主宰着整个家族的黄胜天都如此溺爱黄小蕾,谁又有几个胆子敢去指责她的不是?! 黄小蕾是黄胜天一手带大的。 或许,是因为这一老一少,都是常人难以理解地怪人,或许黄胜天的教育方式自有特色,总之,当黄小蕾十岁地时候。这个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会成长为一代魔女的少女,忽然间变了性子。 她变得知书识礼温文尔雅。 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诸如骑马,机甲。游泳,击剑,舞蹈,音乐等方面的修养,黄小蕾都在华夏最昂贵,最顶尖,聚集了无数达官贵人子弟和天才的学校里,令人骄傲地独占鳌头。 当她十五岁时,黄胜天家族的排名,她依然占据第二位。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其他人对她的宠溺和谦让,而是因为,陪伴在黄胜天身旁,每天自由出入华夏军部,耳濡目染的她,相较于黄胜天家族的已经足够让普通人仰视的子弟们,所展现出来的更杰出地军事天才。 就如同谁也看不懂黄胜天一样,也没人能看懂黄小蕾。 清新,迷人,优雅正当所有人,都拼命用一切美好地词来形容黄小蕾的时候,随着她十八岁成人礼地结束,人们忽然发现,消失了八年的那个小魔女,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魔女已经长大了。 她不会再用打火机烧黄胜天的胡子,也不会蛮横地霸占玩具,欺负比她大的孩子,更不会在一干军队将领子弟中,颐指气使地扮演女王。 事实上,她就是女王。 数不清的青年俊彦拜倒在她的脚下。她是上京最耀眼的星星,最迷人的郁金香。当她身穿超短裙,出现在夜总会时,她像一个奔放的吉普赛女郎。当她身穿低胸晚礼服,出现在极高贵的私人宴会时,她就是最性感迷人的公主。 你无法用任何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她。 高贵或者放荡,性感或者优雅。在所有人面前,她就想是一个你一直想知道谜底,一直被诱惑着,却永远也猜不透的迷。 15号空港,静悄悄的。 黄小蕾一双满是笑意地凤眼,在段天道身上转来转去。她总算是在这个枯燥乏味的岛屿上,找到了一个合自己胃口的家伙。 她见过很多不按道理出牌的人,这些人中,她和黄胜天,是最顶尖的。 而现在,她却见到了一个更天马行空的家伙。 黄小蕾的眼睛,如同月牙儿一般,慢慢弯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十多个小时之前,自己刚刚收到的文件。一个同时被外公黄胜天和叶先生正眼相看的人物,想必不会太弱吧! “散了吧,都散了吧。胡兴芳将军,有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说。这里人多,影响不好。” 张鹏程的声音,打断了黄小蕾的思绪。 她抬起头,却见一脸铁青的胡兴芳和憋着笑的张鹏程面前,那方楚天正指着躺在地上的黄秋山,一脸焦急地充好人:“医护兵,赶紧,他晕了!” 十五号空港的一场闹剧,无声无息的落下了帷幕。 数万名华夏官兵,看着昏迷的黄秋山被抬了下去,也看着胡兴芳和一干b15军官面沉如水地愤愤而去。最让他们议论不休惊叹不已的是,他们居然看见那方楚天少将,屁颠屁颠地跟在了胡兴芳身后一同去了。 一路上,这家伙殷勤地跟一干b15军官握手打招呼,似乎刚才打人的,跟他完全没有干系。 大部分b15军官都面色僵硬地和他握手,遇见有那么两个不顾风度怒目而视的,段天道也憨厚地一笑,摆出一副大度摸样。 矛盾再尖锐,也终究不能翻脸对立。 无论是b15的人还是十二集团军的人,都很明白这一点。被揍了个半死的黄秋山,没等伤好,就被送上了回华夏的舰艇。 张鹏程不提,胡兴芳也不提。 双方各自下了封口令,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联合实战演习,指挥部联合推演,防御计划制定部署,公文物资往来,指令上传下达表面上看,似乎一切都回复了正常。 不过,谁都知道,在这平静正常下面,是暗流涌动。 张鹏程在回到基地的第二天,就将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向华夏军部打了报告。 这份报告,理所当然地引发了华夏军部的地震。tqr1 双方军区,更是各自以高级将领组成的协调小组进行面对面地沟通磋商。 最终的交涉结果不得而知。 不过,华夏官兵们看张鹏程上将在收到了军部返回的消息后,那心满意足的神情就知道,这一次,b15所在的军区一定是大出血了! 既然达成了协议,两个军区自然对事情的真相讳莫如深。转而大肆宣传这一场战役的胜利。 从战役开始到结束,所有的影像资料被仔细的挑选整理出来,制作成了一份专题。 当这份一支受创严重的舰队最终以一个陆泽成长阵玩弄了敌人。歼灭敌人一支半舰队的专题在整个世界流传开去地时候,可以想象,会引起多么大的波澜。 华夏是人人振奋,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这场奇迹般的胜利,而苏斯帝国则丢尽了面子,他们发布地华夏b15舰队出卖1201舰队的视频,在华夏的声明下,被讥讽为遮羞布。苏皇当时就在皇宫里踹了桌子。 华夏官兵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大家都明白,这一切,都亏了那位方少将。 一直到几天后,华夏官兵还在议论着方少将的那一口唾沫。 说到激烈处,一个个眉飞色舞,仿佛是这辈子见过的最精彩,最解气的画面。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暗流汹涌! 对于这位没有一兵一卒的方少将,所有十二集团军官兵都只剩下了一个服字。平日里见面,都是含笑致敬。在内心中,十二集团舰队上下都已经把段天道当做了自己人。 而b15舰队的官兵,从上到下似乎都沉默了许多。除了训练就是舰艇维护和例行的出港巡弋。他们很少离开基地。偶尔在基地外的酒吧里看见几个b15舰队官兵,也静悄悄地远离人群,和笑闹地十二集团军,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军一动一静,对比鲜明。 视线相碰时,谁都能体会到,互相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情绪。只不过,高层一而再再而三地下达禁令,双方都有意保持距离和克制罢了。 结束了流派战争的自由港,社会秩序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在这个被人类主流社会放逐的世界,弱肉强食地森林法则带来地,除了血淋淋的争斗之外,还有强韧地生命力。 尽管受到了北盟近乎疯狂的摧毁,可是,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自由港民众,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忽然就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在废墟上,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随着自由航道的商船,走私船陆陆续续地抵达自由港港,地面港口周边,最先开始热闹起来。 人们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换取几个月来第一批抵达的粮食和生活用品,自发的集市,几乎在一瞬间就形成了。 各大企业,也在企业舰队运送的原材料抵达之后,开始了恢复性的生产。走私者,闯关者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地方,互相交换着情报,打探着他们的走私船可以通行的线路。 自由港百废待兴,商团从世界各地组织的物资,几乎一到港就被抢购一空,而雇佣军的作用也水涨船高。 唯一日子难过的,恐怕就是海盗和暴力社团了。 随着华夏军队的入驻,依附于各大流派的暴力社团,几乎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以往的流派统治格局已经被打破,现在制定规则的,是华夏人;街上巡逻的,也是华夏士兵。 没有哪个社团敢在这些荷枪实弹目光冰冷的士兵和他们身旁狰狞地军用机甲面前找不自在。虽然暗地里。还有些强买强卖,还有些威胁恐吓,可明面上毫无顾忌的抢夺,已经不见了踪迹。 海盗团则更凄惨一些。tqr1 华夏舰队主要的防御区域,是自由港通往主航道的a级航道,数以百计的战舰,在这些航道上巡弋,把守得滴水不漏,每一艘舰艇经过,都要接受舰体扫描和登舰检查,在这些海域里抢劫,那根本就是找死。 a级航道不敢呆,b级c级d级航道,海盗们更不敢呆! 如果说,对华夏的正规舰队,只要敬而远之,不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找不自在,还能确保安全的话。 那么,游荡在自由港自由航道的“破碎幽灵”舰队,简直就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贴在他们身上的催命符! 从流派战争开始,这支舰队就没有停止过他们的行动。 他们不但劫掠商团,走私者。抢得海盗们没饭吃,他们还对任何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海盗舰队动手。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二十个大小海盗团,在遭遇破碎幽灵舰队之后被从自由港海盗团名单中除名。 有这支熟悉自由港航道,四处游荡的幽灵舰队在,别说私下劫掠,海盗们就连在家门口转悠一下,都要求神拜佛。 这日子,显然是没法过了。 许多海盗团,已经洗心革面,开始做起了生意。 和流派战争时期不一样。现在做生意,还算是有赚头有保障的。 在自由港自由航道无数自由船坞被“破碎幽灵”舰队攻陷,却最终落入悍军地掌控之后,谁都明白这支舰队和普罗镇悍军的关系。 因此,当有一天,大家发现,能够在普罗镇和悍军控制的自由船坞中买到通行证的时候,没有人觉得奇怪。 通行证按照舰艇类型,货物种类和数量收取费用。 平均费用,为百分之二十。 如果是在人类主流社会,这么高昂的费用,足以让人发疯,可是在自由港自由世界,对利润经常高达百分之几百甚至几千的企业舰队和商团舰队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们甚至为悍军乐意收取这样的费用而窃喜。 事实证明,商人地眼力,总是敏锐的。 拿着通行证的舰队,不但在自由航道的范围完全的畅通无阻。就连在自由船坞地补给维护,交易买卖,都没有任何麻烦。有些舰队,在遇见“破碎幽灵”之后,竟然还享受了这支破烂舰队的优质服务护航。 第一支遭遇“破碎幽灵”舰队的商船舰长,在忐忑不安地发送了电子通行证,看见恶狠狠包围住运输舰的破烂战舰,缓缓变阵成护航编队,还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简直是泪流满面! 从地狱到天堂,实在是刺激得让他不要不要的。 也曾经有一支不开眼的海盗,劫掠了一支购买了通行证的商团舰队,不过,没过两天,这支海盗就全军覆没了。所有的货物,都原封不动地回到了货主手中。 这件事,更让如同过江之鲫穿行于自由航道的舰队明白,在这片海域,谁才是主宰。 自由港航道,就像是一个大的集散市场。它的买主,不仅仅是自由港航道这些企业商团,还有遍布周边,包括华夏、苏斯、白苏斯、塔塔尼亚、普迪托克,德西克在内的整个东南海域。 而为这个市场提供货源地,除了以上这些国家以外,还有更北边,更西边的中立国家。 当这样一个市场的货物流动被安上了一个阀门的时候,可以想象,有多少钱。流入了悍军的腰包。 华夏人,悍军。 这是支配着自由港最大两股力量。每一个自由港人的生活,都受这两股力量的影响。人们总是会关注,这其中的微妙变化。 苏斯人对这片海域的窥探;自由港执政体系的建立;华夏人舰队和华夏人舰队之间的内部纠纷;普罗镇悍军连带投靠的流派势力地集体消失;自由港方面军发布的流派认证公告和组织的流派机甲擂台赛。 以及,人们原本以为已经翻不了身的泰流和绝杀流,再度堂而皇之地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自由港人每天议论的话题。 从这些话题中。人们可以窥视到,此刻的自由港,那让人无法明白的复杂局势。 小雨,地遮蔽了天空。泛灰的云,根本分不清界限,只灰茫茫地一片。 自由港中心城街上,一个个简易的货架,连绵了整个街区。货架上,用雨布或者木板。搭起了防雨的雨棚,有几个货架,甚至是用捡来的轻质防弹墙来遮雨。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地东西。是新运进自由港的生活用品。也有小部分是诸如机甲零件,古董等五花八门的东西。这些,都是自由港的平民,到这里来换取食物时留下的。 市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雨水,似乎对这里一点影响也没有。 已经算过得比较好的货主们,矜持地站在货架后面。跟犹豫地顾客讨价还价。废墟的残壁上,滴落地雨珠,噼噼啪啪地打在街边的小水洼里。街心人潮涌动,地面上的积水,在人们的脚下不歇气地飞溅着。不时有人抱着一样东西靠近过来,问上两句,又沮丧地离开。 街两侧的大楼,大部分都已经残缺不全。流淌地雨水,仿佛给残垣断壁镀上了一成光膜。 就连街区里面的砖堆废墟,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在街区的十字路口,仅有的一栋还算完整的灰色八层楼房,这里原来是一个银行的旧址,现在,已经上了着自由港自由交易所的牌子。这里。也是这个临时市场里最繁华的地方。 以前的自由港的自由交易中心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过,作为自由世界的标志之一。交易所在流派战争结束之后,立刻就重新开张了。 虽然简陋,可是现在这个交易所交易屏幕上翻滚地商品物资和各种各样地信息,却比以前的交易中心更多。 交易所门口,几个衣着单薄地汉子,敞着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胸膛,协力将最后一个微型集装箱从重型卡车上卸下来,放到交易所大门前的门廊上。 干完活,几个人歪七倒八地坐下来,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喘着气,掏出小心翼翼用防水袋包起来的香烟,团团地散了一圈。大家互相凑着点着了火,吐出一口烟,享受着劳累后的一刻惬意。 “听说了么?”中年汉子瞟了一眼正在和买家验货的货主,对身旁的几个伙计道:“已经有好几十个流派,报名参加明天开始的擂台赛了!” “知道又怎么样?”一位黑发褐眼的矮壮汉子靠在廊柱上,叼着烟,把腿伸直:“咱们又买不起票。况且,少了流派互助同盟的那些流派,这几个小流派能打出什么精彩比赛来?” 中年汉子,抓起肩膀上的毛巾,在湿漉漉的头上胡乱抹了两下,撇撇嘴道:“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笨。你以为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想看比赛?” “哪你想说什么?”矮壮汉子有些困惑。“这比赛,可是为了选出执政联盟的人选。” 中年汉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而神秘地道:“照这样下去,悍军可就危险了!” “这还用你说?”没等中年汉子说完,矮壮汉子就不屑地道:“哪里都跑不了窝里斗,看方将军把自由港打下来了,这些人不来捡便宜,倒奇怪了。不过,我倒觉得,就他们这两下子,拿人家悍军恐怕也没什么……” 矮壮汉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同伴猛地撞了一下。被撞得呲牙咧嘴的他,转过头刚想发火,却见一名华夏军官,领着一群荷枪实弹地士兵,从身旁走过。 矮壮汉子缩了缩脖子,赶紧收回自己的脚。那华夏军官冰冷的眼神,让他背心发凉。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还要道歉? 自由港交易所里,一片嘈杂。 数不清的交易员,在大厅里匆忙来去,电话声,报价声,交易系统的提示声,不绝于耳。 和平时一样,老克劳斯坐在自己的交易席位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面前电脑上的交易信息。 说是交易席位,其实,不过是大厅中一个很简陋的角落。两张桌子,一台电脑。 以前老克劳斯是红胡子海盗团地代理人,而现在,他已经是整个悍军的代理人。 不过,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却很少。 老克劳斯本来就是只老狐狸,在自由世界的交易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怎么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有悍军像水龙头一般掌控着自由港进出的物资。像这样偷偷躲在一边,吃进卖出,实在是惬意无比。悍军想要卖出的东西,通常都是很少发放通行证,市场紧俏的。而想要买进的话。老克劳斯手下有大把的交易员,可以在几分钟内,将价格打压到低点。 当然,这种近乎于金手指地交易方式,老克劳斯通常都不会使用。 一来,老狐狸觉得这展现不出他的能力,二来,用那方楚天的话来说,要钓鱼,自然要先养鱼。杀鸡取卵的事情。最好少做。 别说少做,就算是不做,老克劳斯也觉得无所谓。 悍军舰队,干地本来就是无本的买卖,低买高卖赚钱,整个自由世界百分之二十的通行证收益赚钱,再加上自由航道上的自由船坞上缴的利润和交易抽头,都由老克劳斯幕后代理。 现在的他,每天为悍军赚进的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老克劳斯点上支烟,虚着眼睛查看着电脑上地信息。几种悍军需要的金属的价格,已经接近了买入的位置,挂在交易系统里的卖出清单,也成交了百分之八十。 刚刚有人挂上了天轮机甲公司制造地三百辆战狼兽型机甲,这种机甲早就在悍军的采购清单里,需要把它拿下,顺便,再约见一下货主,看看能不能再订上一些货。 这些,都是小事情。 重要的是今天得和悍军那位漂亮的副总指挥介绍的几个商人见面。 这些商人中,老克劳斯倒是认识几个,都是长期跑中立国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都有些官方背景。放在以前,老克劳斯还没有跟这些人谈生意的资格,不过现在么…… 给自己手下的交易员发了信号,示意他们对三百辆战狼机甲进行买入操作,老克劳斯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了,再过半个小时,上午的交易就该结束了。约了那几个中立国家商人的饭局,现在,也该出发了。 克劳斯刚站起来,忽然,发现交易大厅四周墙壁上地交易屏幕和自己面前电脑上地显示屏,同时一阵闪烁。片刻之后,密密麻麻的商品种类名称和价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屏幕猛然间黑了下去。 交易大厅,顿时一阵骚动。正当所有地人左顾右盼,试图弄明白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屏幕再度亮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出现在屏幕上的,不是商品交易信息,而是一个通告! “即日起,关闭一切未经华夏自由港方面军指挥部批准的交易场所,停止一切未列入自由港方面军许可名单的商品交易。新的交易所和交易清单,后行公布。” 短短的两句话,引发了整个市场的一片哗然。 商人们个个惊慌失措,谁也没想到,交易所竟然被自由港方面军说关就关了。在此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老克劳斯呆呆地看着公告。 他知道,明天就是自由港方面军组织的流派擂台赛开始的日子,这两记重拳,标志着,胡兴芳和程志轩,开始对悍军下手了。 他们,要把追随悍军的流派完全边缘化,将这个航道,完全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老克劳斯拿出了通讯器,这个消息,他需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顶头上司阿黛丝。 可是,忙着埋头操作的老克劳斯并没有察觉,交易大厅里,忽然间一阵死寂。直到他手中的通讯器被人一把抢走,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队荷枪实弹的华夏士兵,在一位华夏中尉的带领下,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克劳斯?”中尉用手撩起老克劳斯胸口的交易员名牌,轻蔑地看了看,一把扯了下来:“你犯有非法操控商品价格,私通海盗,买卖严控物资的罪行。抓起来!”说着,这华夏中尉一挥手,两个华夏士兵一左一右将老克劳斯双手反绞在身后。 “带走!” 一切十分的平静,没有想象中的训斥和冲突。 段天道在报到之后,就被胡兴芳一句“等候命令”轻描淡写地打发到了给他配的宿舍。 眼看胡兴芳办公室里的一帮人个个面目不善,段天道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他心里明白,自己在自由港方面军里,不过是一个光杆司令。拥有一支b级舰队和两个装甲师的b15舰队,的确没必要跟自己多啰嗦。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悍军是自己的队伍,可是,他们显然对这股渺小,且不听指挥的势力,根本就不怎么上心。 对b15舰队的人来说,缺了悍军,这个岛屿照样转动。他们迟早要接管这片海域。 接管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程志轩的操作下,一场即将开始的,和执政同盟名单以及流派合法性挂上钩的机甲擂台赛,已经足以吸引自由港的大部分势力了。 遍布自由港的流派,有数百个。 在悍军拉走了黑龙道,明心流等顶尖流派之后,对于在流派战争中遭受重创的泰流和绝杀流,以及那些被一流流派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二、三流流派来说,b15舰队搞的这套,未尝不是个翻身的机会。 有这些流派以及旗下所属势力的参与,胡兴芳完全能够在自由港重新打造一个受她控制的自由港统治体系。而这些流派,也可以藉此走上前台,成为自由港的主流。 再过上一段时间,等到擂台赛尘埃落定,流派合法性审批工作结束,执政体系建立起来并且开始运作。 流派互助同盟,将完全被边缘化。 再等到打垮了苏斯人,彻底掌控了自由港之后,胡兴芳说不定就敢将悍军和破碎幽灵舰队放进清剿名单。 到那时候,不管悍军事实上是谁的部队。都将彻底退出自由港的舞台。 段天道不得不承认,胡兴芳玩这一套,的确很有天赋。 房间是1308号。 以前是第一空港的酒店,现在被重新装修布置成了军官宿舍。 不过改动地只是大堂门厅和外面地标志。内部还是宾馆格局。厚厚地地毯,漂亮地墙纸,柔软的床,真皮沙发,华丽地家具和酒店集中型地自动服务系统。 作为名义上仅次于胡兴芳地二号长官,段天道地待遇自然很高,分配地九号楼有专门地卫兵,楼里十几个房间,基本就只有他一个人。 房间是豪华套房,无论是装修还是家具摆设,乃至自动服务系统地型号都是最好地。tqr1 在这一点上,胡兴芳似乎没有刁难他的意思,面子上地工作做地很漂亮。 不过只要站上阳台。就能知道胡兴芳那傲慢而狭隘地心思。 在房间阳台下面,巨大地花园连带停车场已经被改造成了训练场。 段天道是在半夜被紧急集合地声音吵醒地。 他穿着裤衩走上了阳台。 楼下地训练场里。通明。 b15舰队士兵们凌乱地脚步声、口号声、报数声。军官地喝斥声。机甲地轰鸣声震耳欲聋,机甲地射灯,在四处乱晃着,将他所在地小楼照得透亮。 段天道挑了挑眉毛。这帮人,故意地! 段天道死死地盯着楼下不时往上面看一眼的华夏军官们,沉默着,一言不发。 然后转过身回到房间,将房间灯光的自动控制系统,设定了十几次间隔时间不同的开启关闭程序,段天道带上不透光的眼罩,在耳朵里塞上设置了完全过滤程序的侦听器。 继续呼呼大睡。 这一夜,b15舰队的人紧急集合了几十次,几乎闹到天亮,一个连闹完了,又换一个连来,反正不歇气地制造着噪音。 这倒不是谁故意下的命令,只不过,驻扎在基地的两个华夏装甲师,早就知道了前一天在十五号空港发生的一切。基层军官们心有不忿,在知道这位华夏少将被安排在九号楼之后,大伙儿就心照不宣地开始了恶心这个敢和胡兴芳作对的光杆司令地行动。 看着楼上房间不时亮起的灯,所有华夏基层军官,都是一阵快意。 什么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军的军长,这方楚天就是一个逃到自由世界的丧家之犬,一个刚刚身份洗清的叛徒! 谁知道他的这个定义,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 傲慢,愤怒和屈辱,总是会让人失去判断力。 虽然,大多数的b15官兵,也隐约对黄秋山感到鄙夷,对三万多华夏将士地无辜牺牲感到不安,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这个方楚天地恼怒。 甚至可以说,这种恼怒,根本就是因为自觉理亏而又飞扬跋扈惯了的恼羞成怒。 不过,无论这些华夏官兵们怀着什么样地心思,他们都显然忘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也低估了他的脸皮。 第二天一早,向来不肯吃亏,胡作非为的段天道精神奕奕地起了床。 吃完早餐,在阳台上做完了体操,这位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军军长大人,摆出长官架势,在一片刀子般的眼神中,施施然走进了训练场,将负责训练的军官们召集起来。 “你们就这么点训练强度?”段天道指着面前的一位少校口沫横飞:“你看看你手下的这些兵,这也叫兵?呸,连猪都不如!” “长官!”少校身旁的一名上尉,顿时就火了,当即打断段天道的话,怒道:“你这是对我们战士的侮辱,请你道歉!” “道歉?”段天道冷冷的指着肩膀上的肩章:“我是少将,你是上尉,我是长官,你是下属。我给你们训话。你不好好听着,还要我给你道歉?” 那名被一口气堵到鼻子里的少尉:“……”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一往无前! 所有人都懵了! 这辈子,他们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素质,这么不要脸的少将。 但他非要这么说,却是一点都不错! 一时无言以对,听这段天道继续冲那可怜的上尉发飙:“胆敢以下犯上?你们的长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现在!听我口令!向后转!” 上尉有些发愣,站在原地没有动。 段天道冷冷地斜睨着他:“怎么,想再加上一条违抗军令地罪名?” 少校赶紧捅了上尉一下。 段天道可恶就可恶在他句句都抓在理上。 他现在指责b15士兵的训练强度,是站在指挥官训话的角度上的。他除了是第一方面军的军长以外,还是自由港方面军的副总指挥,作战部副总参谋长! 凭他的这些身份,对b15官兵训话,大家还真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像上尉这样在他训话时打断他地话,还要求他道歉,从理论上来说,就和上尉直接斥责一位少将一样。无论在哪一个国家,这都是不可思议的。 被少校一捅,上尉也明白了过来。尽管一张脸涨的发紫,却只能听段天道地命令立正转身。 “围绕训练场。给我跑一百圈!”段天道一摆手:“好好反省一下!” 上尉无可奈何地跑步去了。 “什么素质!”段天道乌鸦笑猪黑,自己倒是不觉得。 正当许多b15基层军官,都在庆幸自己没和那位上尉一样冲动的时候,却见段天道回过头来,又是一脸没完没了地愤怒:“我继续说!你们这是在给我们华夏丢脸!就这样训练强度,能练出什么兵来?” 所有的华夏军官,都预感不妙。 果然,听这段天道下令道:“现在,所有士兵都给我绕训练场跑一百圈!你们也去!” 第一场交锋直到胡兴芳闻讯赶来才结束。 她到的时候。围绕着两公里长的训练场绕圈跑步的一个装甲营官兵,已经跑得歪七倒八。 即便是胡兴芳也不可能直接撤销段天道的命令,她只能用执行其他任务,来结束这场闹剧。 这一切,被刚刚搬进段天道隔壁房间的黄小蕾,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知道,现在的b15官兵地情绪有些不对头,不过,这并不是她要考虑的。她只是想看看,这段天道到底还会干出些什么来。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第二天,黄小蕾被段天道的声音吵醒了。轻轻掀开窗帘一角,她发现,隔壁阳台上,段天道正自己喊着节奏,甩胳膊蹬腿,腮帮子抖得跟大波浪似地。 做完操,这段天道又下楼了。 这一次,训练场上正在进行的,是格斗训练。 这一次,段天道没有再动用他的权威。他只是指着一名中校的鼻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铁青着脸的中校,就从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士兵群中,选出了几名士兵。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黄小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上一把椅子,优雅地翘着二郎腿。 她倒真想看看,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将,面对华夏装甲师特种部队的格斗精英,是不是和他殴打黄秋山时一样厉害。 黄小蕾知道现在b15官兵们的心理。 这种心理很正常,就连黄胜天也扭转不了,更别提她了。 况且,黄小蕾也没想过要扭转这一切,没点蛮横霸道,事事都去讲理,是不可能的。况且,这并不影响华夏士兵的战斗力。 老子天下第一,看谁都不服气,才是军队应该拥有的气势。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拼命也罢,逃命也罢,最终看的,还是指挥官。 像黄秋山这样的,别说被打一顿,吐上一口唾沫,就算是打十顿,用唾沫给淹死,黄小蕾也不会皱上一下眉头。 华夏上十亿人口,不贤不孝自私自利的不知道又多少。若是这样的人犯了错,也要回护,那也太狭隘了。 这些华夏基层军官和士兵们,之所以找方楚天的麻烦,不过是因为他们身为军人,那种天生的高傲。 事实真相他们未必知道多少,对黄秋山,也未必有多少好感,只对包括胡兴芳在内的所有b15军官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楚天嚣张地当众行凶感到憋屈,对当众吐了黄秋山一口唾沫的方楚天看不顺眼罢了。 若是第一夜,他们在楼下闹腾,段天道隐忍下来,过段时间,这口气恐怕也就消了,华夏人天生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可惜,方楚天显然不是个肯吃亏的。 自从昨天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吃了方楚天一个亏之后,b15官兵,就和这家伙杠上了。 黄小蕾知道,这些军官们吃饭聊天的时候,讨论的都是如何让方楚天吃点苦头。昨天夜里,也听到了楼下不歇气的紧急集合声。今天,他们也是有备而来,站在远处的几位军官,都不参与,若是方楚天再端起长官架子故技重施的话,他们立刻就能把情况报告给胡兴芳。 以胡兴芳地性子和她对方楚天深恶痛绝的感观,无论下面基层军官这么胡闹,她都总是纵容的。 有她的回护,b15官兵就不怕收不了场。这次这混蛋敢再用相同的招式的话,他们的行动,可就不光是在训练场上训练闹腾了。 一群人对付一个,还有赢不了的么? 今天,官兵们选择了在训练场上进行格斗训练。他们想看看,被吵闹了一晚上。又在黄秋山身上大展拳脚一番的段天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楼下,段天道已经被选出来地摩拳擦掌地华夏战士们。团团围住了。 黄小蕾一边兴趣盎然地揣测着这一场战斗地胜负。一边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茶刚刚喝进嘴里就喷了出来。 只见训练场上,那厮对着几位被挑选出来的精英战士又比又划,兴致勃勃的说:“你们打,我做指导。” 看着b15战士面面相觑,在这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地二货命令下,只好两个一组无奈地过招。 又看着这混蛋以指导地名义,让人家摆好姿势,亲自上去又抓又拧,又摸又揉,还不断把人家地脸偏来偏去,捏着下巴忽上忽下。 黄小蕾剧烈地咳嗽着。 她觉得今天地游戏刚开始,自己竟然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站起身来拉上窗帘。卧室黄色地灯光下,薄薄地睡衣从那优美地曲线上滑落,黄小蕾赤着脚走到衣柜边。拿出了自己地制服。嘴角是一丝又好气又好笑。 外公和叶先生,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混蛋,有那么高的评价?! 是因为他够无耻么?! “看,当他这一拳打来的时候。”段天道嘴里含了一根棒棒糖,抓住一位摆好出拳造型的b15士兵,含含糊糊地道:“你可以这样看我慢动作。” 段天道缓缓伸出了手,在出拳的士兵胳膊上象征性地一挡,反手一记耳光,软绵绵地摸在士兵的脸上。 这一耳光,简直堪比情人地抚摸,娇软如绵恋恋不舍。 再加上段天道一副春心萌动眼泛桃花地模样,直看得一旁的b15士兵背心发凉。尤其是那位摆好造型配合的b15士兵,浑身的鸡皮疙瘩和寒毛,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 大家正惊疑不定,却见这段天道两腿一绞一盘,转身下蹲,做了个仙女挥袖的动作,伸手就向那华夏战士的胯下而去。 “看,这时候可以反身袭击他的要害。” 看着段天道发着绿光的眼睛,摆造型的士兵,顿时魂飞魄散。脚下一蹬,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闪到了一边。 “呃……大概就是这样。”段天道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回头对华夏士兵们道。 虽然他现在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可是,在之前士兵闪开地那一刻,所有人都分明看见,这家伙那欲求不满地失望表情。 “下面,我们来拆解一下另外地几个动作。” “方将军!”站在一旁的中校华生,终于忍不住了。 这位华夏一零七装甲师特种作战营营长,无法再忍受这段天道近乎调戏一般的所谓格斗指导,沉着脸大步上前:“这一类的格斗技巧,我们都学过。听说方将军在徒手格斗上有极高的造诣,大家都想见识一下真格的!” 华生将“真格的”三个字,咬得特别地重。 “真格的?!”段天道有些困惑。 “您可是将军。”华生轻蔑地道:“如果将军要亲自指导各种营地格斗技巧,那么,为了战士们有直观的理解和感受。我们可以选人出来,和将军进行实战对抗。” 听到华生地话,刚刚走到旁边的黄小蕾,停下了脚步。 似乎感觉到了黄小蕾的出现,华生和段天道,同时扭头看了黄小蕾一眼。 明媚的阳光下。黄小蕾的头发,是那种很淡很淡的金黄色,极细,极柔顺。魔鬼般地身材前凸后翘,那张脸,更是漂亮得勾魂夺魄。身穿制服的她,就静静地站在哪里,竟然也能散发出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性感。 想对老子使美人计! 段天道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悄悄丢掉了棒棒糖。 “怎么样?方将军?”华夏士兵们公认的军中女神黄小蕾的到来,让整个特种营都弥漫着一股浓烈地雄性气息,华生和一干战士的气息变得咄咄逼人:“如果你不愿意,或者害怕受伤的话,我们就自己继续训练了。” “这个……”段天道瞟了瞟黄小蕾,有些犹豫:“训练,怎么会受伤?” “既然是全力以赴的格斗,自然会有受伤的可能!”身材标准精悍地华生,和普普通通的段天道比起来,本就显得英挺不凡。此刻挺直了腰板,更是英气逼人:“受伤对我们特种兵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大不了躺几个星期罢了!” 华生的这几句话,可谓掷地有声豪气冲天。 在黄小蕾面前,所有战士,都挺胸抬头。 他们本来就是军中优中选优的精英,训练水平不输给任何国家,自然对这个连士兵都没当过就莫名其妙变成将军的混蛋看不上眼。 “这也太野蛮了。”段天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子有些挂不住。想了半天想了个理由出来:“现在形势严峻。万一把你们打伤了……” “哈哈!”华生和士兵们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华生道:“我们被打伤了。那是我们活该。就怕我们的战士手下没个轻重,伤了将军希望将军不要追究怪罪就好。” “我怎么会怪罪!”段天道瞟着黄小蕾,挺了挺胸,一脸的豪气。 “那好!”华生打蛇随棍上,当即一挥手,对一位又黑又壮,两只眼睛小地只剩下一条缝般的大汉道:“白鹅!你来跟将军切磋一下。” “白鹅?”黄小蕾赫然一惊。 这个方楚天或许不知道,可她对一零七师特种营的这些家伙再了解不过了。她知道,这个绰号白鹅的家伙,可没有他的绰号听起来那么优雅。 又黑又壮地他,之所以绰号白鹅,是因为鹅这种动物,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柔顺,发作时,攻势凌厉咄咄逼人。曾经有一只鹅啄跑狼的例子。 这大汉笑眯眯两眼一条缝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并不凶悍。可是,他却是特种营的头号火力手,徒手格斗第二地人物! 无论是机甲操控还是徒手格斗,都如同一只凶猛地白鹅!tqr1 一往无前!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二十四只手! 华生派白鹅出来,很显然,是想把方楚天给结结实实地揍上一顿,出一口恶气。 黄小蕾一双妖媚入骨的眸子,转向段天道。 段天道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似乎又有些胆怯,又有些挂不住面子,间或还偷偷冲自己瞟上一眼,装模作样地挺胸收腹。 黄小蕾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这方楚天既然敢和b15的士兵们对着干,就应该明白他的处境。如果连这一关也过不了,可以想象,当把同样的情形,换成苏斯和华夏之间,他的一切决定动作,是多么地草率。 这样一个轻易被逼入死角的人,又怎么可能担当重任?! 关注外公黄胜天的意思,难道只是关注而已么? 眼见白鹅脱掉训练背心,晃着一身的腱子肉走到自己面前,段天道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进退维谷地表情,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黄小蕾心头猛地一跳。就见段天道嘴角,已经露出一丝冷笑。 “来吧!” 段天道的话音刚落,白鹅已经如同旋风般冲了过来,如同普通人腰杆一般粗细地两条胳膊,完全膨胀了起来,青筋血管如同一条条青龙,在胳膊上张牙舞爪。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在急速地击打着空气,发出呜地一声脆响。 这一拳之威,如同开山裂石。隔得老远,黄小蕾都觉得拳风扑面。 都说白鹅的重拳,在一零七师独占鳌头,现在看来,这绝对没有一点夸张。别说是人,就算面前是一头重达数百公斤的雄狮,这一拳,也能将其揍趴下! 这白鹅的名字,还是起错了,他应该叫犀牛才对!别说挨他一拳,就算稍微沾上一点,立刻都是皮开肉绽。 石火电光间,段天道也出手了。 所有人都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停顿。这段天道快如闪电地一拳,竟然是迎着白鹅的拳头去的! 硬碰硬! 这丫疯了! 念头才在脑子了闪了一转,只听碰地一声巨响,两人的拳头已经实实在在地撞到了一起。脚下踏起的尘土,就在弥漫的空中,如同冲击波般,猛然向四周一散。虽然轻微,却明显可见。 这声音,这情景,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简直比一颗炸弹在面前爆炸还要惊人。 一声闷哼响起,所有人,都只觉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只见场中的白鹅,右手胳膊,软软地垂在身旁。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痛苦扭曲的脸上滑落。左臂还在狼狈地抵挡着。 那方楚天正靠近他,两只拳头,就像是两个刁钻地铁锤。脸、胸口、小腹、腰肋一记接一记的击打声,就如同暴雨一般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废了你的胳膊,算老子开恩!” 段天道一拳将白鹅闷了个满脸开花,脚下急上两步,肩膀,就如同攻城锤一般,猛地撞在了白鹅的身上。 这一撞,和一辆重型卡车撞在身上没有任何区别。 身高近两米,体重三百二十斤的白鹅,如同出膛地炮弹一般,被笔直地撞飞了出去。在地上滑出二十余米的距离,才软软地扭曲着停下来。 整个训练场,一片死寂。 黄小蕾是黄胜天带大的。 在华夏军部,她从一个年仅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成长到和数十名华夏高级将领做推演对抗,讨论作战计划的十五岁少女,再到一名年满二十岁,从军校毕业,踏入军队,参与战争的军事参谋。她的经历见识,比一般的女孩子多出无数倍。 而现实生活中,黄小蕾的社交非常广。 她的兴趣爱好广泛,也乐意和任何身份的人交朋友。无论是平民青年的聊天,还是华夏共和国的高官子弟富豪阔少的酒宴。无论是上流社会私人聚会还是夜色中霓虹闪烁的夜总会,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女人拥有什么样的视野。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她似乎都不应该对一场普通的格斗切磋,有任何情绪波动。 可是现在,黄小蕾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失神好长一段时间了。 她见过无数次格斗。 有正规擂台上的比赛,有黑市的生死搏杀,也有战场上的挖眼咬喉,更有军队里每天都会进行的格斗训练。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 这场格斗,带给她的震撼力和冲击力,已经到了寒毛倒竖,头皮发麻的地步。 光从外表看的话,黄小蕾觉得,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方楚天,和黑壮的“白鹅”比起来,根本就是天生一副挨打的模样。 可是,刚才那一场较量,这个方楚天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台凶猛而恐怖地人形机器! 钢筋铁骨,出手如电! 那双拳对击的声音,现在还回响在她的耳边! 这种硬碰硬,是黄小蕾永远也无法亲自体验的。 在格斗上,干掉几个普通士兵她还绰绰有余,可是,要和这些特种兵放对……别说如同重炮手一般的白鹅,就算随便拉一个普通特种兵出来,她也多半不是对手! 别说和方楚天一样跟白鹅对拳头,就算只是想象一下两只拳头以闪电般的速度对撞在一起,那皮肉和指骨所产生的剧烈疼痛,黄小蕾都觉得浑身发软。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还只是个女人! 当她听着那暴雨般密集,火炮般猛烈的击打声,看着白鹅软软垂在身旁的右臂,看到方楚天一拳头闷在白鹅脸上,血花飞溅她仿佛看见了一只小白羊,在狂殴一只雄狮! 预想地场景被干脆而彻底地颠覆,那充斥着狂暴地铁血画面。让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要不,你们干脆多来几个吧?” 死寂地训练场里,响起了段天道冰冷地声音。 黄小蕾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却见那个男人冷冷地站在原地。扫视着所有地b15战士。一张憨厚地脸上是去掉了伪装之后毫无掩饰地轻蔑和恶毒地嘲讽:“如果怕受伤,不来也行。” 黄小蕾的目光从华生和所有b15官兵们地脸上扫过,她看到的只有一片震惊和呆滞。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等着看这个傻子的笑话。等着白鹅把这个二货狠狠地揍一顿,等着向别的b15战士形容方楚天地尴尬难堪。 可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几分钟后躺在地上的,是白鹅! 被羞辱戏弄逼进死角地……是他们这些以华生为首地华夏特种兵! 这方楚天的真面目,是如此嚣张可恶!他那色厉内荏地表情欺骗了所有人! 他轻松地将整个特种营玩弄于鼓掌之间! 一群打一个变成了一个打一群! 那声冷笑,就如同一把捅进心脏地利剑! “来啊!怎么,玩真的你们就不敢了?” 环顾四周,华夏官兵们震惊的眼神,发白的嘴唇和憋屈的表情,黄小蕾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华生之前的话都被他还了回来。 那些士兵训练建立在实战之上怎么怎么样,大不了在医疗箱里躺上几周地豪言壮语。现在回想起来,显得无比可笑。 以牙还牙! 这方楚天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训练场上,还是一片死寂。终于,华生红着眼地上前一步,伸手一颗颗解开衣扣,将制服猛地掼在地上。 在他的带动下,刚才被选出来做格斗训练的五名战士,也脱掉了上衣。六个特种营徒手格斗最强的人,一脸铁青地将方楚天团团围住。 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段天道一脸的惊慌失措:“我说着玩的。” 包括黄小蕾在内的所有华夏人,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大脑,脑子里嗡地一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那厮大声嚷嚷:“你们还真来啊,到底要不要脸?六个打一个,你们好不好意思?赢了很光彩么?!”tqr1 训练场上,一阵风卷起地面的沙尘树叶,悠悠荡荡,这声音却犹如五雷轰顶! 包括华生在内的六名战士固然是涨红了脸,站在那里羞愤难当。旁边地所有b15战士的脸上,也都是一阵青一阵白。大家一边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边是气得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挨千刀的混蛋活活捏死! 见过万恶的,实在是没有见过有这么万恶的! 这王八蛋! 黄小蕾又好气又好笑地咬咬嘴唇,她发现,自己实在是小看了方楚天的无耻。任凭她从小跟在黄胜天身边,见惯了惊涛骇浪,见惯了各色人物,可终究没见过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家伙。 或者说,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人! “算了算了。”训练场上,段天道也脱掉了制服,露出一身没什么弧线和线条的肌肉,羞涩地看了黄小蕾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招招手:“既然都上来了,那大家就切磋一下吧。”这贱人一边摆出架势,一边还殷殷叮嘱:“这种事情,千万别说出去啊……会很丢脸的!” 太过分了! 黄小蕾已经看不下去了。 或许,第一次交锋在这样的情形下无声无息地开始,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么无耻的对手,应该会很好玩! 一声轻笑,黄小蕾眼波流转,悠悠地道:“既然方将军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放开手脚,以方将军的格斗等级,别说六个,就算是十二个,人家也接得住!咱们内部切磋,倒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马奇、蓝佳你们六个,也一起上。” 段天道目瞪口呆地看着六个华夏战士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华生等人的脸色,从羞愤到狰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万恶的女人一声令下:“开始!” 死女人! 段天道大叫一声:“且慢!” “大家上,别停下!”黄小蕾笑脸盈盈。 “……”段天道已经来不及开口说话了,只听噼里啪啦一通拳脚相加的声音,蜂拥而上的特种兵,围着段天道,发动了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段天道左支右绌,两手舞得密不透风,才勉强抵挡住。 华夏特种兵,终究不是一群绣花枕头。 白鹅的失利,是因为他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底细,在第一次硬碰硬的拳头对撼中,就失去了战斗。 现在,有了他的前车之鉴,所有战士都不跟段天道拼拳头。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现在段天道面对的——是二十四只手!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什么世道! “砰”! 两个b15战士一左一右同时弹腿踢向段天道的脖子,段天道两手上挡,刚刚招架住,身前的华生已经一脚快逾闪电的直踹,到了胸口。tqr1 段天道脚下一弹,向后翻了一个筋斗,避让开华生的攻击时,也躲开了身后两名b15战士的偷袭。却没能躲开另外一名b15战士的膝撞,接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好吧。”段天道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却被蜂拥而至的b15战士用拳脚给憋了回去。 百忙中,他幽怨地冲黄小蕾看了一眼,却见这女人冲自己挑了挑眉毛。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空气中,似乎能看见眼神中碰撞产生的电光火花。 十二名特种作战营水平格斗水平最高的精锐战士,其中,还包括实力在白鹅之上的第一高手华生! 没有人认为方楚天能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训练场中央,华生和十一名b15战士,就如同海浪一般,一次次地扑向段天道。那拳脚相加的声音,一秒钟也没有停顿过。 在所有人眼中,段天道就如同疾风骤雨中的一颗小树苗,被吹得已经弯了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啪地一声断掉。 十一名战士在轮番进击,作为其中攻击主力的华生,也已经使出了全力。从方楚天击倒白鹅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知道,这扮猪吃老虎的方楚天是一个高手! 华生本身的格斗技巧,并不完全来自于军队的训练。 事实上,特种营的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家是武学世家!华生的父亲,是华夏名气最大、历史最长的搏击馆的馆长,也是总教练。曾经获得过华夏乃至世界的多项格斗大赛的前三名。而华生的爷爷,更是曾经获得过最值得骄傲的黄金拳套格斗大赛无差别组的冠军! 因此,从小就进行过格斗训练的华生,在加入军队之后,在徒手格斗上,可谓独占鳌头。 虽然不能夸口打遍华夏陆军无敌手,可是,能够在一零七师这样的a级战斗师最精锐的特种营里号称第一高手,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水准。 不过此刻华生自己明白,以他在徒手格斗上的见识来看,跟眼前这方楚天比起来,他的徒手格斗技术,简直连屁都不是! 在方楚天跟白鹅打的时候,他就已经看了出来,方楚天的速度、技巧、力量,无一不在他之上。 尤其是力量,方楚天简直就是一只熊。 华生明白,跟这样的人单打独斗,只要他的体力允许,整个特种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要将他打趴下,就只能利用他的自大,群起而攻之! 他抽空看了看场边的黄小蕾,那是他的梦中女神。可惜,他还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就已经丢了这么打一个丑! 他对自己在白鹅动手之前的说的豪言壮语,只觉得羞愤难当。不知道在黄小蕾眼中,自己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懊恼中心头一个阴毒的念头闪过,忽然间竟然无法抑制! 就算是胜之不武,可是如果能够把他围殴至残…… 自己父亲,以前在对付一个来踢馆的高手时,不就曾经那么干过么?! 高手最终成了病床上的一个植物人,格斗馆还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格斗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胜者为王败者寇! 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这个方楚天招惹的是所有b15舰队军人!既然是比试。那就有伤亡地可能!刚才他打白鹅又何尝有过半分手软?! 从身旁地两个亲信做了个手势。华生一个弹腿,战斗靴坚硬地鞋尖直奔段天道小腹。在他左右,四五名b15战士已经在短暂地助跑后,接连腾身飞腿向段天道踢去,而在方楚天身后,一名b15战士正矮身扫向段天道地双腿。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避无可避,段天道却忽然一个冲撞。在将飞踢而来地一个b15战士撞出十来米远地同时,也避过了其他人地攻击。 包围圈在一阵短暂地凌乱之后,又恢复了。 一个牛高马大地b15战士,伸手抓住段天道地胳膊,一反手就想使用擒拿,段天道单臂一振,手臂也不知道怎么一动。就如同溜滑地泥鳅一般,脱离了那b15战士地控制,更反手将这b15战士地手腕扭转过来。 不过他还来不及用力,背心就被一个b15战士蹬了一脚,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他刚勉强躲开一个b15士兵地锁喉动作。又陷入了三个b15士兵地围攻之中。 砰、砰、砰!一声接一声,犹如紧锣密鼓般的拳脚声,让人心跳加速。 一个b15士兵在冲刺之后,跃起近两米高,双手前屈。双臂肘部和直挺在胸口前的右腿膝盖,组成了一个三角攻击区,狠狠地跪向了段天道的头部。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中,段天道竟然是用双臂,挡住了这凌厉地一击。 可是,同时自左右二来的两个b15战士,也完成了他们的攻击。一个猛地踹在了段天道的肩膀上,另一个俯身前冲,一记勾拳打在段天道的腹部。 这结结实实的两下,顿时让他皱了皱眉。 若是让段天道拿出真本事,别说十二个,就是一千两百个这种程度的对手也不在话下。 但他现在的对手是华夏的士兵,不能下死手。 自己手下留情,那些混蛋……不老老实实拿给自己打,竟然还敢在自己身上又打又踹! 这他妈什么世道! 段天道忍了又忍,怕打起来收不住手,手下重了,大家脸面上不好看。打翻一个白鹅就够胡兴芳眼睛冒火的了,要是这十几个b15士兵全都缺胳膊少腿的,未免太过分了。 毕竟,大家以后也还要合作。 段天道双手连挡,挡开两个b15士兵的边腿,一个大步,脚下一错,被蹬得全是脚印的身体,已经从三个战士的包围中转了出来。 曲肘护头,硬扛着将一个飞踢的b15战士顶开,段天道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抢在另外的b15战士扑上来之前,一记旋风腿。踢在左侧一名b15战士的脸上。 那b15战士猝不及防,被这一脚直接如同破麻袋一般抡倒在地,哼也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段天道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身体被另一个b15战士一把抱住。 训练场边,黄小蕾皱起了眉头,烟波一般的眸子里寒光一闪。 她发现,包括华生在内地几个b15战士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危险,锁喉袭眼等一招制敌的动作,层出不穷。 黄小蕾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长期跟在黄胜天身边,见惯了你死我活,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不能对自己的敌人有任何仁慈的道理。 要将一条毒蛇揣进怀里,需要先拔掉它的毒牙。 这世界养虎为患恩将仇报的事情实在太多,人心的复杂程度,上帝都掌控不了! 只有站到足够高的地方,将所有的罪恶、野心和欲望的毒牙,统统拔掉,踩在脚下。为这些东西的主人,制定一个不用明说,却无所不在的规则,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些,都是黄胜天教给她的道理,而一直一来,她也是这样实践的。 无论是那些垂涎于她的美色或身份,胆大包天地高官子弟,还是阴险狡猾,一心想借她的身子往上爬的平民军官,落在她的手里,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自从她在一场舞会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个试图给她下迷药的纨绔子弟给打成太监,并冷笑着说,想玩老娘,下辈子多长根东西! 之后,再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这魔女的绰号,可不是因为她喜欢跟人开一些无伤大雅地玩笑。 这是她的规则! 所以,对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b15官兵们,想要对付这个嚣张得过分,无耻得更过分地方楚天,黄小蕾只是抱着看热闹,顺便火上浇油的态度。 方楚天固然是打了黄秋山,吐了黄秋山一脸的唾沫,可是,那是因为那三万四千十二集团军战士的命! 黄秋山只是挨顿打,实在算是轻的了。 况且,要论起来,b15干的事情,并不比方楚天高尚多少。 这方楚天刚刚打下来的自由港,b15连个招呼也没有,就理所当然地拿过来了。甚至连他一手拉起来的悍军,也不想放过。胡兴芳最近和程志轩商量的事情,定下的措施。又有那一项不是针对悍军的? 双方争斗,各拼本事。黄小蕾从来不觉得以b15的实力,强拿硬占,有什么不对,当然也不觉得方楚天打黄秋山,有什么错! 现在方楚天已经明显招架不住了,十二个打一个,他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虽然预计地时间一再被推迟,可是,在黄小蕾看来,方楚天认输,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就算较劲,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吧!毕竟是自己人,轻重敌我还是应该分清楚!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华生竟然敢悍然对方楚天下死手! 场地中央,一名b15战士已经锁住了段天道的双手,身后,华生已经不声不响地大步上前,纵身而起,倾尽全力的一记边腿,直奔段天道的耳根。 而在段天道身旁,另外一名战士从侧面袭击他太阳穴的拳头突出地中指第二指节上,竟然套上了一枚金属护指。 无论是太阳穴还是耳根,都是人体要害。 这一脚一拳要是打实了,段天道就算不死也是重伤,而且,大脑部位的伤害,远不是那种手脚筋骨的伤可以比拟的! “住……”黄小蕾的话,只叫出了一半,就被段天道的咆哮声打断了。 黄小蕾,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够变得如此恐怖! 而且还是在忽然之间! 石火电光间,段天道的身体如同面条一般猛地一缩,钻进了那锁住他的战士怀里,避开华生致命的一脚之后,又往上一顶,顶上了那战士的下巴。 只听一声巨响和一声惨叫,那战士下巴吃疼,顿时松开了手!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许多战士,甚至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天道就已经发狂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嗯,认输了就别还手 他一挣脱束缚,立刻一把将锁住他的战士抓了回来。一头就撞在了那战士的面门上。那战士的脸,就如同被铜锤砸过一般,被撞得稀烂,连五官都分不怎么清楚了。 随即,另一个刚好加入内圈,向他发动攻击的战士,被他快如闪电地反身一脚,踢在腿上。 周围的人只听见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一声,那战士的腿,顿时如同牛马后腿的反关节一般变了形,当时抱住腿就摔倒在地,不住翻滚哀号。 惨叫声中,段天道红着眼扫视四周。随即二话不说,向已经退到外圈的华生冲去。 他已经完全被激怒了。 老子好心好意的让着你们,你们还以为老子好欺负! 马勒戈壁的! 一向都睚眦必报的段天道,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同时出腿向段天道踢去,他们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也看见了华生地那一脚。从这时候开始,双方已经是生死相搏。他们不能让段天道如此轻易地接近华生! 可是,他们的腿刚刚劲扫而出,就失去了目标。 段天道一矮身,脚下一错,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左侧战士的身边,一记简简单单的勾拳,直接将这战士的整个人,都打得向上勾了起来。 当段天道侧身横移,一记t型蹬腿,直接将另一名战士蹬出二十米开外的时候,这名战士,才蜷缩着倒在地上,一张脸在极度地痛苦下,涨成了紫色。 又一名士兵冲了上来。 这名士兵的脚下功夫极强,平衡掌握的极好,腰腹力量的使用也颇有技巧,两条腿挥舞起来,就如同两把斧头,风车般绵绵不绝,忽上忽下,不离段天道地要害。 段天道冷笑一声,也是一记鞭腿。 不过,这一次段天道没有选择和那战士硬碰硬地对脚。他不住地变幻着支撑腿,两条腿在空中,如同两条抽舞的长鞭,只听见空气噼啪爆响,脚头就像是两条灵动到了极点的毒蛇,尽找的是那华夏战士腿脚之间的空挡。 两个人眼花缭乱的腿法比拼,让黄小蕾和一干站在旁边的特种兵看得目眩神迷。 不过,这个场面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段天道就一脚踢在那华夏战士的腰上。 砰地一声巨响,这一重重地一腿横抽,直接让那战士地腿部攻势在痛苦中停顿了下来,又是接连几声闷响,段天道地腿,就如同数记接踵而至的长鞭,抽地那战士连连倒退。 才退了三步,他的胳膊和左腿,就已经被抽断了。 眼见段天道痛下杀手,其他几个不明就里的b15士兵,都已经红了眼睛。 一个身材魁梧的特种兵,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段天道的胳膊。一边反手用力,一边探出手指就去插段天道的眼睛。 这是战场上生死搏杀的惯用招数,打成这样,所有人的动作,都成了搏杀时的本能。 可是,段天道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被抓住的左臂忽然间如同被点燃的鞭炮,爆发力狂涌而出,只一振一摔间。已经将那魁梧特种兵的手甩开。随即一偏头,避开了对方袭目的双指,右手如电。抓住他地左手一板一绞,接连不断的一整套擒拿手法,全用在了这魁梧特种兵的身上。 只听见一声接一声地咔嚓脆响,这名特种兵身上至少有三处关节被段天道卸开,两根骨头被折断。 这其间,同时又有好几名战士扑上来,可是,却都无法对段天道造成威胁。段天道的两条腿,简直碰都不能碰。而他的技巧,更是看的所有人发呆。 当看见段天道用一支如同棉条般的胳膊,缠住一名战士的手并将其绞断时,当看见段天道在人群中闪电般地穿行来去时,当看见他的脑袋都能当做武器,撞得几个战士满脸开花时,黄小蕾终于明白这厮真正的实力了。 华夏军中藏龙卧虎的格斗专家,黄小蕾见过不少。 虽然没什么格斗天赋,可是黄小蕾的格斗老师,却是黄胜天亲自找的。 黄小蕾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和这个方楚天打起来谁会赢,不过,她却知道,自己的老师纵然也会那被称为太极的软绵绵的格斗术,也会一些奇妙的步伐,可是他绝对没有方楚天这么快,这么精通。 虽然那个老师已经到了往黑市拳台一站,就没人敢看他一眼的地步。可是,他也绝对没有这么狠,至少,他的头没有方楚天这么硬!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黄小蕾觉得无比地讽刺。 不用叫住手了。 除了华生以外,另外十一名特种兵,除了两个已经失去斗志的还站着以外,已经倒下了九个。 那个戴着指环试图偷袭段天道的华生亲信最惨,躺在地上的他,被折断了双手,还被段天道一拳又一拳地打掉了满口的牙齿! 现在,段天道正向着华生走去。所有挡在他们之间的人,都已经被击倒。谁也无法阻挡段天道的报复。 “方将军。” 忽然之间,胡兴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都回过了头。数十米外,胡兴芳在几名军官地簇拥下,匆匆而来。显然,是一直在远处观战地那些军官通知了她。 “我输了!”华生看见胡兴芳的到来,不禁松了一口气,张开了手,眼珠子乱转,示意自己已经放弃了抵抗。 “太好了。”段天道笑着道:“认输了就不许还手!” “什么?”华生还没有回过神来,段天道已经猛地一拳挥在了他地脸上。在他的头猛然后仰的一瞬间,段天道已经一个侧身,一脚扫在他的后脚跟上,将他整个身体,踢得如同一个空中飞旋的一字。没等他落地,段天道已经猛的向下一拳直捣。 痛苦的呻吟中,华生如同一袋自由落地的沙包,砸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随即,他就如同一只被烧焦的虫子般蜷缩起来,捂住裆,发出鬼一般的惨号。tqr1 那根本不像是人的惨叫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住手!”胡兴芳加快了脚步,怒声喝道。她被方楚天在她面前猖狂的当面行凶,气得浑身发抖。 段天道缓缓地回过头来,一脸人畜无害地笑容。 “方将军!你肆意殴打军官,视军规法纪如儿戏,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胡兴芳的手指几乎指到了段天道的鼻子。 “我错了。” “错了?!”胡兴芳气急反笑。 这混蛋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幼儿园么,欺负了小朋友,只要低着头说上一句我错了就完事大吉? 胡兴芳见过朋友的亲戚的许多小孩子,认错的时候,就是眼前方楚天的这幅德行! 只要你一回头,他就能立马把他犯的错再犯上一次!当你再抓住他的时候,他会再一次很干脆地低下头,回答你一声我错了!转过身,他又来了。再抓住,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句错了!一天折腾你几十次都算少的! 顽皮也好,不记事也好,那是懵懂的孩子。 这方楚天一脸无辜,也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臭不要脸地扮孩子? 他怎么就能这么无耻! 胡兴芳就算再蠢,也能看明白方楚天脸上那副看似沉痛深刻,实则带着两分嘲讽和八分调戏的表情。这表情配合那句轻描淡写张口就来,跟吃蚕豆一般嘎嘣干脆地“错了!”远比他当着面冲黄秋山吐口水,暴击华生裆部,更让人愤怒。 他根本就没把b15舰队和自己看在眼里! 胡兴芳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堵了个大石头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变了调,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冰冷。 段天道是少将,和她平级的少将。 纵然她是自由港方面军的总指挥,可是,她和段天道的关系,只能定位于搭档,根本算不上什么上下级,除了在工作或者作战指挥方面,她的权限更大一些,对方楚天的第一军有指导权以外,在行政上,方楚天只归指挥部任免。 看方楚天的表情就知道,自由港落到谁手里,他根本就不在乎;悍军早就被他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在这里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既不要脸又不要命。 再加上他和张鹏程上将地交情,竟然就生生成了一颗赖在汤里地老鼠屎! 还有什么人比这样一个混蛋更让人憋屈愤怒? 一种强烈地无力感袭击了胡兴芳。一时间无数种处理方楚天的办法从脑海里划过,竟然没有一种能够真正地施行。 不过胡兴芳终究已经不是刚走出军校地青涩小军官。 在军队这个说单纯也单纯,说复杂也复杂地环境中,就算只耳濡目染,也足够她养成相当地城府。 如果不是这厮实在太气人,胡兴芳根本不会变一点脸色。 既然没有权利处理方楚天,她只能当着所有官兵的面,将所有地愤怒和抓狂,都憋在心底。 当下面无表情地顺着段天道的话道:“既然你承认错了,那好,这件事情,我将如实上报给联军指挥部。从现在起,暂时停止你的一切职权。” 胡兴芳不想跟这个混蛋纠缠。 苏斯针对自由港自由航道的军事行动即将展开,想将苏斯人阻挡在自由港航道之外。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还很多。自由港的控制,也到了关键时刻。虽然有程志轩统筹谋划,可是,那数以千计的大小流派和势力,想要整合起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胡兴芳不指望这些自由港人能帮上什么忙,新招募的军队,用处也不过着眼在岛屿地治安维护上。 她只希望,在自己的身后能够保持安定就行了。不然,内忧外患,华夏要在这片海域立足,那真是太难了。 胡兴芳甚至有些后悔。她觉得,如果不是王通志在自己来之前先就插手的话,自己也不会听程志轩地主意,造成现在的对立局面。 这种心态,是b15舰队这次失败的行动之后产生的。 虽然,以她一贯的强势思维来看。并不认为靠1201舰队当炮灰来保留b15舰队有什么错。 不过她依然感到有些沮丧。 她最害怕的是,有b15自己做出的这种先例,十二方面军或者方楚天的悍军,难保会干出什么同样的事情来。 到了那个时候…… 事情要怎么收场?!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你这里有眼屎 现在,她没时间再多跟这方楚天纠缠,只要他不碍事,等赢得了自由航道保卫战,彻底掌握了这个岛屿,有的是时间跟他算账! 可惜,胡兴芳近乎忍气吞声的话,也被段天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这时候的段天道脸上,已经看不见那招牌一般的憨厚和无辜了。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讥讽:“胡兴芳少将,我说一句我错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tqr1 训练场上,一片死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你表错情了。 这就是段天道地意思! 胡兴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张血色上涌的脸,还是暴露了她已经出离的愤怒。 “我跟战士们切磋一下。”段天道冷笑一声,悠悠地道:“实战较量,难免会受伤,这很正常啊。刚才这位中校也说过,士兵的格斗训练,都是建立在实战基础上的。受伤,那简直是家常便饭,随便躺上几个星期就行了。我听着,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着胡兴芳铁青的脸,段天道一点停下的意思也没有,脸上地讥讽,愈发地浓郁:“所以,我们就来了一场格斗切磋,虽然几位战士受了伤,可是,我还是见识到了华夏战士不怕死不怕痛地风格和高超的格斗技巧。他们都是士兵中地精英,是典型的军人!况且,别说这是一场切磋,就算我们真的在打架。你准备怎么跟指挥部汇报?” 段天道顿了顿,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他冲铁青着脸的胡兴芳,挑衅般地挑了挑眉毛:“难道你跟指挥部说,十二名精锐特种兵围攻我一个人,被我反过来揍了。那多难堪,是不是?况且指挥部也不会相信啊,你看我文质彬彬的,身体又瘦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说着说着,段天道忽然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严肃,有些犹豫地用手指了指胡兴芳的眼睛,脑袋向后躲得远远地道:“少将,你这里有眼屎。” 段天道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训练场。 所有华夏士兵,都在不知不觉之间,把目光投向了胡兴芳。胡兴芳终究是个女人,一听段天道这话,顿时满脸通红,下意识地用无名指去摸眼角,可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有。 “哦。”段天道笑眯眯地看着胡兴芳道:“我看错了。” “够了!”胡兴芳心底里所有的怒火,终于都爆发了出来。这王八蛋哪里是什么看错了,他就是故意的! 他血口喷人指鹿为马强词夺理!他在肆无忌惮地调戏这训练场上的所有人! 胡兴芳的厉声大喝,让在场地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凛。听她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方楚天少将,你将为你的行为负一切责任!” “好啊。对了,赶紧叫医护兵吧,华生中校,今后的性生活,恐怕不能自理了。”段天道似乎压根儿就没把胡兴芳的话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走到华生旁边,冲他点了点头道:“以后那方面,不行就别勉强了,夫人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就好了,我就当是救死扶伤了。” 说完,眼看着刚刚醒过来的华生,再度晕死,段天道穿上制服,摆摆手,就这么扬长而去。 看着气急败坏的胡兴芳盯着段天道背影那愤恨的眼神。黄小蕾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一次,胡兴芳和方楚天的仇,是彻底地结下了。 在黄小蕾看来,作为黄胜天的学生之一,胡兴芳在后勤方面的才能,地确是出类拔萃。在作战指挥和部队整合方面。她的能力也相当强,可是,她的性格,却注定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能够掌控一个战区的领导者。 这些日子以来,黄小蕾看得很清楚,胡兴芳确实在全身心地维护着b15的利益。不过,这种维护,却显得很狭隘,很短视,有时候会起相反的效果。胡兴芳这种偏执的地方主义以及她的偏见与傲慢,注定了她无法和别的友军真诚地合作。 马上就要临头的这一仗,无论如何是要打的。 胡兴芳还不明白,只靠b15舰队,赢不了这场战争。 第三天,楼下训练场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没有半夜的紧急集合,也没有了机甲的轰鸣和士兵的口号。 方楚天少将一个人独斗十二名特种兵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基地。 士兵们在震骇中议论纷纷。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少将,竟然如此强悍! 被他击倒的,不是十二个小孩,而是十二个在战场上徒手击杀敌人,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的精锐特种兵! 现在,这些特种营里的精锐,就躺在基地的医院里。断手的,断脚的,脸被砸得稀烂的重重惨状,让人心惊胆寒。 许多不敢相信的战士,都想办法混进医院里去转一圈。出来之后,面对同伴的追问,个个面色如土地直点头。 消息是确凿的,对于这场争斗,在军官们的严令禁止下,战士们得到的信息,一开始还只是笼统而模糊的描述。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开始展露,士兵们所经受的震撼,也在一层层的加深。 各种各样的说法,越是在神秘的情况下,就衍生的越多越快,也越夸张。 即便战士们理智地去掉其中大部分的夸张,可是,一个事实终究是回避不了的。 医院里躺着的这些精锐特种兵,不可能是自己跌断手脚的吧?!能在这些人的集体围攻下,将其统统痛揍一顿,方少将该有多强悍?! 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强悍和方楚天那人畜无害的外表,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因此而给大家带来的震撼,也就更强烈。 这一脸憨笑的家伙,简直是个变态! 宿舍里,训练场上,食堂里,娱乐室里,酒吧里特种营载的这个大跟斗,已经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军队总是对绝对的强者有着传统的敬畏与服从,能力地大小强弱,是决定一个人是否受到尊重的唯一标准。 如果没有能力,作为战士。将不可能得到战友的信任,在军队里往往会受到排挤和欺负。作为长官,则会受到同僚和部下的轻视,作出的决定和判断,会被习惯性地忽视和质疑。 军队不会同情弱者,但绝对尊敬强者。 方楚天的军衔没有为他带来身份的认同,而他在面对b15士兵的集体挑衅时展现地强势,却让他瞬间就成了所有士兵心目中地风云人物。 一些偏执地士兵还在敌视和贬低他,可他们这种敌视贬低,在事实面前终究是站不住脚地。更多地士兵已经对这位施展雷霆手段地少将产生了敬畏。甚至有一些看不惯特种营那些家伙高人一等嘴脸地普通士兵,已经将方楚天当做了偶像。无论是从道义还是从实力上,他们都有足够地理由这样做。 相较于普通地华夏士兵,军官们受到地震动则更加强烈。 原因不在于这位少将不符合其身份地斗气行为,而在于他们从各种渠道得到地从军部传来地消息。 黄秋山出卖1201舰队地事件,真相已经开始逐渐显露。 胡兴芳为首地方面军高层毕竟没有办法遮蔽所有地信息,b15舰队地行为让身为陆军的一零七装甲师同样感到羞耻。 而随着那一场战役地具体信息和制作地专题出炉,他们开始认识到,这是在自己身边一场奇迹般地胜利。 而在这场胜利的背后,支撑着,改变着的,就是这个方楚天! 包括黄小蕾在内地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专题里那精妙的战术,来自于那个普普通通的家伙。 整场战役那天马行空般的构思,让这些职业指挥官为之着迷。他们在怀疑中,慢慢地回味着,直到有好事者收集了关于这个方楚天的一切公开的资料,并收集到了自由港流派战争中,悍军在其带领下进行的几场战役的全部过程之后,他们才最终确信无疑。 随之而来的。是看到方楚天时,无数惊讶而敬佩地目光。他们终于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那个成天在基地里无聊地晃悠地方楚天,就是这句话的最好注解! 看着手里的资料,黄小蕾对方楚天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一个半路出家的世家子弟,怎么就立下这么多惊天动地的战功? 和他比起来,包括自己在内的,被称华夏有史以来最具天才的一代青年指挥官,个个都相形失色。 可是,一想到方楚天的那副嘴脸,黄小蕾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里有眼屎。” 训练场上,方楚天调戏胡兴芳的样子,又出现在黄小蕾眼前。这混蛋实在太坏了。幸亏是在空旷的训练场上,若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段天道绝对干得出捏着鼻子一脸义愤地无中生有,凭空指责胡兴芳在公众场合放屁的事情出来! 这样一个家伙,也算是英雄?! 如果说方楚天这些本事,让黄小蕾有些好奇的话,那么,他是一个机甲高手的事实,就让黄小蕾的兴趣提升到了顶点。 到了自由港之后,他一个人挨着挨着找上门去,挑了九家顶级机甲流派。 而在隆兴会收集的情报中,他和另外四十九名悍军机士纵横自由港中心城,将北盟重兵布防的核心区域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奔袭北盟主基地,一击致命的行动,更是让黄小蕾对他的机甲操控技术,产生无限遐想。 和许多女孩子爱美妆爱包包的爱好不同。 黄小蕾,是一个超级机甲迷。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运筹帷幄 在她位于华夏首都上京家里,就摆放着超过三百辆全世界最顶尖的机甲模型。 各种珍藏版,定制版,经典版私人机甲,还有各国军方历代的军用机甲。 所有熟悉黄小蕾的人都知道。 无论是新年礼物还是生日礼物,这个小魔女最喜欢的,就是机甲。黄胜天在这方面近乎宠溺地满足她的一切需求,无论是购买机甲、机甲改装还是为她找最优秀的机甲老师,都是不遗余力。 可是,相较于黄小蕾在其他方面的天才来说,她在机甲操控方面的天赋,就只能用很一般来形容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自然也没有十全十美。 对于自己的缺点,人们通常是选择回避。不过,有少数人却是例外。 某些人在绘画上的造诣远比音乐高。可是她就是不喜欢绘画,而是喜欢抱着话筒在自己的噪音中陶醉。 有些人,明明已经是一代篮球巨星,可是,他偏偏最喜欢的,却是最铁杆的球迷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地棒球。 而且,这些人有一个最显著的特征,那就是乐此不疲。 黄小蕾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典型。 或许是因为她的父亲不是什么高官子弟,而只是一个华夏顶尖的机甲工程师的原因,从小她对机甲的痴迷程度,就超过了任何人。 虽然不具备机甲操控的天赋,可是,她对偏偏最想当的,就是一名机士。只有在机甲的面前,她才不是那个天才的魔女。她的本性。她地喜怒哀乐,才会毫无掩饰的流淌出来。 最清楚这一点的自然是黄胜天。这也是他在机甲方面如此纵容乃至怂恿的主要原因。 因为黄小蕾被《钢铁之战》这个模拟网络里一个叫sm01314的家伙欺负,黄胜天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才安慰下自己这个最宝贝的外孙女,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找了多少高手,用了多少常人难以接触的高科技手段和训练仪器,才让她的机甲水平,提升到现在这种程度。 这一次派黄小蕾到自由港来,这里的民间机甲流派对黄小蕾地吸引力,也是最主要的因素之一。 可黄小蕾人还没到,包括排名第二的破山流在内的数十个顶级机甲流派连宗主带机士,都被方楚天一个不少地送走了,现在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 要不是程志轩最终还是找了号称自由港第一战神的绝杀流宗主基尔伯恩来做指导,黄小蕾绝对会拿把枪顶在方楚天头上,让这家伙把人给交出来! 可是现在,黄小蕾已经忍不住了。 因为,她看见无所事事的方楚天,竟然搬了一套游戏模拟舱到他的房间里。 一个机甲高手,还会选择什么游戏? 喜欢在家里只穿一套内衣裤的黄小蕾,心慌意乱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修长的美腿,挺翘地香臀,宛若一个轻盈地性感精灵。 游戏模拟舱她也有,问题是那段天道在游戏里的id,究竟叫什么?! 《运筹帷幄》是华夏共和国开发的大型拟真游戏。最初是由一个不出名的游戏团队开发的。 这个游戏和传统的拟真游戏,有很大的区别。他们第一次,将推演系统和游戏,结合了起来,为军事迷玩家,设计了一个大显身手的舞台。 游戏早期简单而粗糙,许多方面都还不完善,最初的玩家,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军事爱好者。可随着这款创意极好的游戏口碑,在军事论坛中传开,越来越多的玩家,进入了这个世界。 到后来,不仅仅是普通玩家在这里实现自己对于军事指挥地奇思妙想,就连一些基层指挥官和军校学员,也参与了进来,纷纷在游戏中一展身手。 很快华夏军方,就发现了这个游戏的益处。 一家有军方背景的企业,成功的对这款游戏进行了收购。收购之后,随着更专业的团队,更庞大的资金涌入,这款游戏,开始了它一百多年长盛不衰地发展历程。 从最初只有几个简单的地图,到后来囊括全世界各大岛屿的真实模拟战场。从几十个简单的战场条件到数以千万的环境、武器数据。这款游戏随着时代和科技的进步。也在一直不停的进步着,一批又一批的玩家,进入这里,在这里成长,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 十数年来,《运筹帷幄》为华夏创造大量财富的同时,也为华夏共和国输送了大量地军事人才。在这个平台上对学习的东西进行实践,可帮助学员很快理解所学的军事理论和指挥技巧,也能在和平时期,为学员们积累大量地经验,开阔他们的眼界和见识。 而最近几年来,这个游戏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向了世界。甚至成了各国军事院校的教学手段和考核科目中一项重要内容。 要说一个少将指挥官,还没有进过《运筹帷幄》,这简直就是一件荒谬到了极点的事情。 现在,段天道有些郁闷地登陆了自己刚刚注册的菜鸟id:诚实可爱小郎君。 和《钢铁之战》不一样,《运筹帷幄》没有什么练级一类的东西。 虽然游戏也有故事主线,也有情节背景,可是这一切都是在一场场的战役中完成的。 从最初地程序战役开始,升至连长等级之后,开始和玩家进行小规模的战役,就这样一步步的,随着职位的提升,指挥的部队就越多越强大。 在随着剧情开展的战役中,低级玩家可以选择加入高级玩家的阵营,胜利者将获得丰厚的升级积分。失败者的积分,将被扣除。 军职也可能因为积分低于标准而受到降职地处罚,因此,游戏中各国之间的战争,是非常谨慎的。 在这里,不受信任的低级玩家,比在现实中混得更惨。没有人会要你,你只能在和电脑,或者和一般玩家的单独对战中,一点一点的升级。可那比玩家之间的剧情战争要难得多。 而高级玩家,同样会被低级玩家所挑选。一个胜率偏低的高级玩家,很难得到有力的部下支持。有时候,一两场大型战役下来,失败地高级玩家,就能从上将降职到上校。 段天道新兵菜鸟入营,最开始,是作为一个班长,执行系统任务,指挥小队成员进行作战。 对于段天道来说,这原本是轻车熟路的。 可是在现实中,他大部分的带队行为,都靠着自己走在前面当侦察兵进行的。而在这个游戏中,所有的任务,都必须依靠指令下达。 尽管段天道很着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指挥地第一场战斗,因为士兵个人实力不够强悍,被程序击杀了百分之六十的士兵,尽管赢了,可是,赢得很惨烈。tqr1 段天道郁闷坏了。 这还是初级的战斗级别,再高上两级,自己岂不是就全军覆没了? 第二场,他终于把自己摆正了位置,开始以指挥官的视角,来考虑问题。 尽管只是指挥一个十个人的小班长,可段天道依然是一丝不苟,仔细地分析系统给出的各种条件。在综合了情报,理解了整个战役中,自己队伍所处的环境,上级的指令,系统友军和敌军可能出现的位置和其他诸如武器,地形地貌,空中支援,电子优势等各种条件之后,终于满头大汗地赢下了战斗。 这一次,段天道的士兵,减员百分之三十。 不行! 堂堂少将,华夏英雄,指挥个小班打一场小仗,竟然也有死伤,这也太丢脸了。 段天道光棍脾气上来了,开始和系统较劲。他要的不仅仅是胜利,还要伤亡最少,最好是一个都不死的胜利。 这似乎是个天方夜谭,可段天道就和游戏杠上了。 于是游戏的玩家过上过下,都能看见一个叫诚实可爱小郎君的白痴,明明已经可以升级了,却还停留在班长的职位上,在最低级的战场跟电脑较劲。 对这种以个人推演和指挥为主的游戏来说,电脑程序几乎是无敌的。因为人脑再厉害,就算世界级军神也就同时掌控数百个推演条件而已,可电脑程序掌握的条件,几乎是无穷尽的。 即便是最小规模的班级战斗,分配到天气地势环境,人员武器装备,训练程度,时间控制等方面的条件,也高达数千个。 在游戏的程序设计中,为了不让玩家太轻易过关,程序在条件调用和指挥上,始终有一个浮动的变量。 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刚好及格还是非常厉害,程序都不是你轻易能够打败的。你想成绩好,调用的条件越多,程序就越难。 段天道就这么一头就栽进了这个普通人永远也不会栽的坑里。 妈的!这样都还要死人?! 再来! 在游戏里折腾了一夜,段天道终于达成了班级指挥战斗没有伤亡的目标。 不过,他同时也清晰地认识到了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军事指挥的自己,在指挥方面的弱势。有好几次,都是因为指挥技巧的欠缺,导致最终的前功尽弃。 班级指挥,算是勉强做到了无伤亡。而排级指挥,却是班级指挥难度的六倍。 段天道有些犯愁。自己是不是想办法从军事指挥学的基础学起? 清晨时分,自由港中心城开始苏醒。 淡淡的阳光,撒在九号楼东侧的阳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夜里一场小雨的潮湿,微凉的风,拂来一声声清脆的鸟叫声。 这栋大楼上仅有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阳台上。 “早上好,方将军。”黄小蕾冲段天道轻轻点了点头。这段天道每天早晨在阳台上扭屁股做操,她今天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 “早上好,黄小蕾少校。”尽管早知道这位胡兴芳的副官昨天就住进了隔壁房间,段天道还是故作惊异地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道:“怎么,你也住这里?” “是啊。” “死女人!跑来监视外加勾引老子。” “死混蛋!老娘就不信制不住你!” 两个人同时在心底骂一声。表面上却相视一笑。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段天道在做体操。这种体操他已经坚持了好几个月了。 看起来简单的十几个动作,却能将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运动到位,其实到了他这个层级,这种低强度的锻炼已经毫无意义了,只是有些事必须得做给别人看,要是他每天都不在人前运动,那他这一身强悍的本领就未免来的太诡异了。 隔壁阳台上,黄小蕾身穿米黄色地紧身小背心,一条深蓝色地超短裤,俯身趴在阳台栏杆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修长笔直地双腿光滑细腻。一双粉红色地拖鞋里如同白玉般地脚趾上,涂着粉红色地指甲油,纤巧得…… 就像是最精致的艺术品。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真不是占你便宜! 看美女先看手脚。 无论长得多么漂亮,若是一双手一双脚粗糙变形。那脸蛋再漂亮也不能称之为美女。 作为一个采花超级高手,段天道显然深谙其中三味。 尽管心里隐隐对这个一见面就笑眯眯地摆了自己一道的小美女有些警惕和敌意。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手和脚,的确长得非常漂亮。 淫贼宝典中的美女鉴定,段天道能从头到尾一点不错地背下来。 脖子要修长优美。锁骨要精巧。皮肤要白皙细嫩。胸要挺翘。腰肢要细而有力。臀部要浑圆丰腴。腿要笔直。手脚要精致。气质要在优雅中带着狂野…… 他妈滴! 段天道赌咒发誓,这小娘们一定是铁了心勾引自己,故意长成这模样的。 只论外形,即便和段天道身边最漂亮的女人相比,这个黄小蕾也能毫不逊色。 她简直是所有色情狂的最终终结者。 左弯弯腰,右弯弯腰,黄小蕾背心领口白花花的闪耀,晃得段天道睁不开眼。随着她的弯腰动作,浑身上下曲线的山峦起伏,直令人鼻腔发热。 段天道眼珠子都快掉进人家胸口了! 用余光瞟着段天道色迷迷的样子,捧着一杯茶的黄小蕾,云淡风轻。 换了其他地人或许不明白,可黄小蕾几乎不用思索就知道这混蛋在成心恶心自己。 自己的身份,别说这个方楚天,就算是方面军高级军官中,也很少有人知道。 在他的眼里,自己还是胡兴芳地副官,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这厮自然是抱着天然的警惕和戒备。况且,上次在训练场,自己还让他吃了个暗亏。只不过他的处理方式和普通人都不大一样罢了。 不过,想凭这一套让姑奶奶离你远点。 未免太简单了吧! “方将军。” 仿佛根本就对段天道那毫无掩饰的目光没有感觉,黄小蕾笑眯眯倒了杯茶,隔着阳台递过去:“这是我带来的西湖龙井,正宗原产区的。” “哦,黄上校,你真是太客气了。”段天道一边一脸惊喜地接过杯子。一边在心里暗自纳闷。能在自己近乎透视的目光下,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地保持这种从容镇定,这女人,到底是胸大没脑没心没肺不懂世事,还是已经到了八风不动的地步?! 段天道喝着茶,脑子里念头还没转完,却见面前的黄小蕾自顾自地轻轻拂了拂自己柔顺的长发,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捻着背心,向下拉了拉本来就已经很暴露的领口。 “噗嗤!”段天道一口茶喷了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 “怎么?”黄小蕾的嘴角浅浅的微笑,即便在明媚的阳光下,也犹如夜的妖冶。绵柔地声音,风情万种:“我的茶不好喝吗?” 段天道愤怒地擦着身上的水渍。 女人的领口,已经在接近底线的时候,回弹了上去。最可恶的是,里面竟然穿着和肌肤同色的抹胸。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将军不喜欢茶的话,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黄小蕾的笑意,轻轻地从嘴角绽放开来。如同妖异地夜色被地平线浮现地阳光所驱散。清晨般清爽纯净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羞涩。 她轻言细语,就如同一个温婉地妻子在对丈夫说话一般。tqr1 段天道的脸上的肉直抽抽:“黄上校的茶很不错。” 看着黄小蕾脸上的羞涩表情段天道明白,自己遇见的,是一只绝对很难缠的小妖精! 就是不知道,这小妖精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几名军官,从训练场边的通道走过。 抬起头,士兵的梦中女神,正和方楚天那厮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方将军,在玩什么游戏?”黄小蕾看着楼下的军官走过,话题似乎是很随意地一转,不露丝毫痕迹:“我看见你带了个游戏舱回来。” “运筹帷幄。”段天道正好为昨天数百次和电脑较劲而郁闷,一听黄小蕾问起顿时来了兴趣:“黄小蕾上校应该很熟悉吧?” “当然。”黄小蕾微微一笑:“这毕竟是我们华夏的游戏,又是军事人员的必修课。不过,相较于这个。我倒是更喜欢《钢铁之战》。” 黄小蕾一双妩媚的眼睛,轻轻地一转,仿佛在目送秋波,又仿佛什么也没做:“听方将军可是一位接连挑了九大流派的机甲高手。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让将军指导指导。” “有有有。”段天道憨厚地笑着,头点得飞快:“我也正想请黄小蕾上校,指导一下运筹帷幄呢。我刚玩这个游戏,完全是个菜鸟!” “哦?”黄小蕾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段天道半路出身,都没参过军,没玩过《运筹帷幄》并不奇怪。当即暗喜道:“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在《运筹帷幄》里可是中将哦。名字叫聪明伶俐小娘子。不知道方将军……” 段天道五雷轰顶目瞪口呆,挣扎了半天:“先说明白,我真不是想占你便宜。” 乌克红首府纵横密布的街道,人潮车流往来如梭。 虽然是乌克红联邦的国土,不过,此刻街道上已经有了浓浓的苏斯味道。写着苏斯大字招牌地餐厅饭店,被严密保护的苏斯聚居区。优先通行的苏斯牌照的汽车,挂着苏斯标志的政府大楼,还有一队队趾高气昂的苏斯士兵,无一不在时刻提醒着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这里,已经“租借”给了苏斯帝国。 情绪总是会从愤怒和反抗变成无奈和屈服。日子也总是会以一种无声无息的方式。从不适应变成习惯。 不过当乌克红人已经习惯了苏斯人的无所不在,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自己地土地上作为二等公民的事实时,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随着白苏斯舰队地到来,无数的白苏斯人,仿佛在一夜之间,涌入了这个岛屿。城市里。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出现白苏斯人的餐厅,商店和白苏斯人的聚居区。 而苏斯人和白苏斯人之间,似乎并不像他们的盟约条款上表述的那么友好,双方甚至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情绪。 带着愤怒和屈辱,乌克红人冷眼旁观着。 虽然他们的地位还是同样地低下,可是,如果能够看到这些以征服者面目出现的人,狗咬狗一嘴毛,他们总会在痛苦中感到痛快。他们恨不得这些人,互相拼光了才好。 乌克红指挥部的会议室厚重的褐色金属镶边木门,微掩着,光线昏暗的楼道上,每隔十米,就有两个身穿暗绿色制服的白苏斯卫兵,笔挺地伫立着。 这些剃着极短的头发,面无表情,眼神锐利,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寒意的士兵,如同雕塑一般,没有声音,纹丝不动,和喧嚣的会议室里地白苏斯军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时苏斯a1舰队是怎么想的?”一位白苏斯上校歪靠在椅子上:“竟然被一支已经打残的华夏舰队在战斗中布置出了陆泽成长阵?他们难道是嫌自己的友军太碍事了么?” “世界各国都已经传遍了。向来自诩善于创造奇迹的苏斯人。这倒真是创造了一个奇迹。”会议室里烟雾袅绕,椭圆形会议桌靠窗口的一个少将,嘴里叼着的香烟,不屑地道:“陆泽成长阵……他们怎么就丢得起这样的人?!” “苏斯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位容色阴沉地上校冷冷一笑:“这帮野蛮人这一次,占领了主航道又进驻乌克红,眼见美梦成真就得意忘形了。可惜,他们忘了,这上千年来,他们始终绕不过我们白苏斯!无论他们蹦得再高,东南海域的霸主也还是白苏斯帝国。” “三上元帅,根本就没想过苏斯人能在这里站住脚。”歪靠在椅子上地白苏斯上校笑道:“这一次,苏斯丢了人,我们舰队呆在这里地理由,就更充足了。这可不是我们不走,实在是因为我们的这些盟军太不争气!” 几位高级军官,在会议室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话语间。尽是对苏斯的冷嘲热讽。 “将军你……”忽然间,走道上,传来了卫兵的声音。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白苏斯军官们,一个个如同安了弹簧般跳起来,惊讶地看向门口。 一脸铁青的苏斯上将乌里扬诺夫直直地闯了进来。这些白苏斯军官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让在隔壁等候白苏斯舰队指挥官布拉姆.曼德斯的乌里扬诺夫,气得七窍生烟。 那莫名其妙输掉的一仗,已经让他受够了。 不但军部大加申斥。就连苏皇也下诏叱责。他和他的方面军,已经成了整个人类世界的笑柄。 若是别的国家嘲笑也还罢了。偏偏不断钻进他耳朵里的冷嘲热讽,来自于这些不请自来,不要脸该死的白苏斯人! “乌里扬诺夫将军!”会议室里,军衔最高的一位年近五十地中将上前一步,面色不善:“你有什么事情么?” 乌里扬诺夫冷笑一声:“请转告曼德斯上将和三上元帅,这一战,我苏斯必定拿下自由港,控制主航道。若是通道打开,还请白苏斯友军,加速北上!你们呆在这里吹牛打屁,起不了任何作用。” 说完,乌里扬诺夫将一份作战计划备案和协调计划文件,丢在办公桌上,冷冷地扫视一眼众人。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白苏斯军官们怔怔地面面相觑,良久,一位白苏斯中校撇嘴道:“苏斯人又开始吹牛了!” “这一次,他们似乎很有把握。”坐在圆形会议桌弧顶的中将,拿起了乌里扬诺夫的文件。文件是加了密地,除了三上元帅以外,其他的人都看不到。他把电子文件夹,在手里掂了掂:“格尔什科夫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海面战斗的指挥技巧,已近出神入化。乌里扬诺夫更是排行榜上的名将。善用奇谋。看来,他们敢夸下海口,显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房间昏暗的灯光下,老式的宫廷家具,华丽厚重而沉默。 窗帘被拉上,只露出一丝缝隙。阳光透过缝隙穿进房间,那一缕阳光中,是万千漂浮的微尘。 靠在墙角地立柜穿衣镜,映着长方形的房间远远的另一头。镜子里,原泰流宗主库伯翘着二郎腿,坐在柔软而宽大的蓝底白花沙发上。手指中的雪茄,在静静地燃烧着。火红的烟头,飘起一缕缕青烟。 乌特雷德.安蒙轻轻地扳动柜门,将镜子,一点点地移向自己。 一张扭曲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 安蒙专注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良久,他抬起手来,痴迷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那是一个向前凸出地椭圆形金属。金属向后脑延伸,组成了整个脑勺,再向下,包裹住耳朵,一直延伸到后颈。在灯光下,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 看起来丑陋之极,也诡异之极。 镜子里,库伯无法忍受地别过了头。 安蒙笑了起来。 无声地大笑。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掩耳盗铃 在凡人看来,一个被装上这金属头骨的人,几乎就是怪物的代名词。 可是他的手指,顺着额头向后,指尖流淌的那冰凉的金属感,让他感觉到的,却是力量! 神一般,掌控一切的力量! “比赛明天开始。”库伯地声音,回荡在空荡地房间里,有些干涩,有些局促:“安蒙少尉,机甲外壳已经改装好了。您将作为泰流的种子选手,直接在后天进入十六强。到决赛地时候,不但胡兴芳和华夏自由港方面军的高层会来,第十二集团舰队的总司令张鹏程和三大舰队的指挥官,也会出现。” “这我不想听。”安蒙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断了库伯的话:“我的任务我很清楚。只要决赛的时候,他们出现在那里,就会统统被我送进地狱。我需要知道的,是苏斯那些白痴,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是的。”库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道:“我们已经和格尔什科夫上将联络好了。我们这里一得手,他们就会趁势进攻。相信,领导层全军覆没的华夏军队,绝对没有抵抗的能力。我们,将一举扫清整个自由港和主航道。” 舔了舔感和的嘴唇,库伯抬起头来,奉承道:“当然,最主要的功劳,是您的。” “嘿嘿嘿嘿。”安蒙的笑声,如同夜枭般渗人,很快,变成了疯狂的大笑。 “听说自由港的机甲近身格斗,冠绝天下。这一次……”安蒙狂笑着转过他的金属头颅,扭曲的脸上,只有嘴巴大张着,没有一丝笑的表情。如同死鱼般凸出的眼珠,毫无生气地盯着库伯:“我这个小小少尉,要认认真真的见识一下。” 下午五点,阳光还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 自由港中心城的街道,被两侧高高矮矮的楼房投下的影子,切割成了明暗不一的小块。 人行道上,行人们或顺着人潮埋头疾走,或三五成群地站在路边高谈阔论,或在街口看着钟楼上的原子钟焦急等待,或游逛在商店橱窗前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 货车专用道上,一辆辆满载物资的重型卡车缓缓驶过,发出巨大的声响。更靠中央的飞行道上,一辆辆汽车,飞快而无声地穿梭。车顶的高度灯和尾的刹车灯不时闪亮着,组成正反两道滚滚车流。 整个城市,都被不绝于耳的轰隆声所笼罩。 那是机甲和运渣车,在清理战争中遗留废墟的声音,也是工程机甲和巨型吊塔,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土地上建造新的大楼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刺耳、嘈杂,却让这个世界,显得生机勃勃。 中心城的中央商业区,是整个自由港最先恢复繁华的地方。 这个百废待兴的岛屿,有太多的钱可以赚。 成群结队涌入自由港的船只,带来的物资、信息、资金和人力,都在这里汇集流动。数不清的大小企业和商团,数以百万的各行各业的从业人员,聚集在这里,争取着一切赚钱的机会。 商业区南区,靠近内河和赛格会展中心,是由一个开合式弧形穹顶的白色巨型展馆式的主楼和周围包括宾馆,办公大楼,商场等裙楼组成的大型楼群。 会展中心的主楼高两百六十米,长和宽都是一千八百米,足足是六艘猛犸级巨型运输舰的体积。 这个白色的庞然大物,就如同一只北极熊,盘踞在这片商业区中,分外显眼。 而此刻,赛格会展中心最显眼的。却是中心正门前,一条流派机甲擂台赛的横幅和设立在大厅门外的报名处。 原本,这样的赛事报名,应该是在凉爽的室内。可是,为了吸引眼球,也为了展示自由港方面军对这个岛屿的控制力。程志轩特地将报名处设置在了大厅门外。 这一招的效果很明显。 从公告报名开始,整个赛格会展广场的停车场里,就停满了来自各大流派的汽车。能够成立流派的,哪怕只是一个小流派,在自由港都有着很高的地位。麾下的企业商团及各种组织,为他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因此,他们的汽车也一辆比一辆豪华。 这些汽车往这里一停,本身就是一种吸引力。 当人们看见那巨大地横幅,满街张悬地广告,再看见那些著名地机士乃至流派宗主,都在蜿蜒曲折地等候区里列队等候时,他们地兴趣简直被提升到了顶点。 随着报名地流派越来越多,随着各种传言消息满天飞,随着机甲擂台赛开赛日期地临近和观战票地一票难求,流派机甲擂台赛已经成了自由港人口中最热门地话题。 整个岛屿都被这一场牵扯着无数利益纠葛地比赛给点燃了。 泰流地中川大辉,绝杀流地基尔伯恩,都是成名已久地战神级人物。 而报名地其他流派也是精锐尽出。 机甲骑士超过了九百名,机甲统领也超过了一百名,小流派地弟子出众地不多,许多宗主干脆就亲自上阵。 还有许多流派实力比较强地弟子也从雇佣军或海盗团纷纷回归,就是为了有资格参与这次比赛。 要知道这次自由港方面军开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 能不能参与执政联盟,机士们管不着,那是宗主们地事情。 他们只知道在比赛中一旦取得了好一点地成绩,不但能获得丰厚地奖金,还有可能直接成为华夏共和国公民,跳过军事选拔和军功积累,直接成为一名华夏军官。 若是往常,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这样的待遇这些机士不怎么在乎,就算他们愿意,在机甲战斗进入近身格斗时代以前,他们也不是华夏愿意招揽的对象。 而现在,机甲的近身格斗,在逐渐显现威力。流派对机士地控制,也在逐步减弱。 机士们经历了流派战争之后,更渴望找到一条在这个乱世中飞黄腾达的道路,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不过,对自由港的民众来说,他们在将注意力集中在已经出现的这些报名的流派和机士身上的同时,也在猜测着另一个问题。 流派互助同盟,普罗镇悍军,到底会不会参加! 明眼人都知道,自由港方面军是来摘桃子的。不过,那个方楚天更干脆一点,直接把人员和物资都运走了,让他们只能望桃兴叹! 自由港的确还是落在了华夏人的手里,一份公告收罗天下英雄。慑于自由港方面军地压力,普通地流派想要生存下去,想要继续开馆授徒,想要经营他们的产业维持他们地团体,就必须按照华夏人的指令去做。 他们都出现了。可是他们毕竟只是诸如泰流和绝杀流这样在流派战争中被打残了的流派和一些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小流派!tqr1 真正的顶尖流派,百分之九十五,都在流派互助同盟,都在悍军! 排名位居前十的破山流,明心流、黑龙道、暴雨道、花形门、千军道、杀甲门这些,都曾经是自由港赫赫有名的流派,树大根深技法高绝,高手不计其数,实力深不可测。 在以前,这些流派随便一个核心弟子,走出去都是一号人物。普通人除了仰视,还是仰视。 自由港自由世界的小孩子,从小苦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成为这些名门中的一员。若是能被看中,成为核心弟子,那简直是祖上积德,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可是这些流派连带大部分的一流流派以及许多诸如幻影流这类的二流流派,都被那个方楚天一网子给捞走了。 就连泰流不是也以他们的三长老四长老以及战神卫见山为首,分裂了老大一部分出去了么? 剩在自由港的,不是当初和悍军敌对的,就是想投奔,还没来得及或者没找着机会的。 这些流派中虽然也有不少高手,可是,算机甲统领以上机士地总数的话,他们加起来,也只有流派互助同盟的三分之一! 少了流派互助同盟中那些大名鼎鼎的流派,那些盛名如雷贯耳的机士,这次机甲擂台赛,怎么看,也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报名处的办公桌后,负责登记地书记员张大邦,抬腕看了看时间,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同伴。 两位同伴在这里顶着日头晒了几个小时,已经是眼耷嘴歪,昏昏欲睡。 手表上的时间,也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半。 会展中心大厅外的人并不少,可是排队等候报名的,已经一个都没有了。这已经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再过半个小时报名就截止了。 不过,远处那些家伙倒还精神,正扎着堆聊天,不时冲这里看上一眼。 张大邦是地地道道的自由港人,因为他的华夏籍,刚刚顺利的加入了自由港方面军新成立的装甲师。 他很清楚,那些围观的人群中,有看热闹地普通民众,也有各大流派派来的人。他们站在那里,就是想看看,流派互助同盟。到底会不会来报名。 张大邦喝了口水,将桌子上的电扇对准自己。 对于那位叫程志轩地上校,他是挺看不顺眼的。具体那家伙有什么让人讨厌的地方,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觉得那程志轩,不像个直爽的人,整天阴沉沉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让人反感。 他狠狠地吐掉口中的茶叶末,想象着这一口唾沫是吐在了那个叫程志轩的家伙脸上。心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被程志轩命令呆在室外接受报名,太阳下晒了整整七天,他早就满腹愤懑。如果不是害怕被送上军事法庭,他也想像那个方楚天一样,把程志轩摁在地上痛揍一顿。 电扇发出呜呜的风声。 吐了口茶叶末,让张大邦不禁想起了那个已经被同伴们谈论了无数遍地方楚天。 听说,今天中午,在布朗街的交易所里,b15的士兵直接闯进去抓了一个叫克劳斯的交易员,还强行关闭了交易市场。 这事情,已经在自由港传得沸沸扬扬了。 事情不发生,倒没什么,一发生,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内幕消息,就流传了出来。 据说,那个叫克劳斯的老头,居然是悍军的代理人! 他被抓了,交易市场被关闭了,明摆着,这是b15军想对悍军下手了。他们来摘桃子,自然是选大个的摘。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悍军脱离他们的控制范围。 方楚天既然否认悍军是他的,那么,他们正好理直气壮地下手! 不过…… 这终究只是掩耳盗铃。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军神也没有的记录! 人家方楚天,好不容易积攒下这支部队,打下这片天地,你一来就拿了自由港的主导权,给人家一个空衔就完了,还不放过人家手头的这点兵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华夏的强势和手段。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让这些老奸巨猾的流派,一个个赶来报名参赛。 不知道一回自由港就揍了黄秋山,还在基地里将十一名特种兵打得进了医院的方楚天,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大邦刚准备拿起水杯,去续点水,忽然发现,远处大街上,一阵骚动。 会展中心大门外地人群,如同波浪般向两边分开,中心里面的人群,也一下子涌向了大厅前地空地两边,踮脚翘首,望门口看。 片刻之后,一行十辆一摸一样的黑色雷丁顿豪华汽车,缓缓驶入了会展中心。 这种汽车,虽然豪华,可在自由港并不稀奇。就算是十辆同时组成一个车队,也不值得旁人大惊小怪。 张大邦正在纳闷,忽然,他看见了车上的标志。 标志上边,是一支正面展翅俯冲的鹰,正中,是一个“悍”字和两把交叉的弯刀。最下面,是一个骷髅头。整个构图上宽下窄,上圆下尖,如同一面古代的盾牌。 悍军! 在惊讶的人群那抑制不住地喧嚣声中,车队停下,最前面六辆汽车的车门打开,六个年轻人神态轻松地走了出来。一看见这些人,整个人群,一下子被引爆了。 他们不是战神,不是流派互助同盟中那些流派的宗主。可是,他们却是这个岛屿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泰流的韦瑟里尔和巴兹。 明心流的龙泰。 黑龙道的蒙巴顿和步兵。 幻影流的科兹莫。 这里面,等级最高的是韦瑟里尔,三级机甲统领。 当初在泰流普罗分馆时,弟子中他等级排行第三,位于门罗和年龄更大的中川之后。实际的实力,却强于中川结,只逊于门罗。 其次是科兹莫,这个幻影流的少宗主。是幻影流数十年一遇的天才。能够在幻影流核心技法缺失的情况下,晋升一级机甲骑士,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而巴兹、龙泰、步兵和蒙巴顿等四人,则都是二级机甲骑士。 在这个岛屿上,机甲骑士很多,可是能够在十八岁之前,成为一名机甲骑士的却实在太少了。 大部分资质出众的机士晋升机甲骑士时都超过二十三岁了。许多资质平常的机士,甚至已经四五十岁了,这就是差距。 这些人,是最有希望在四十岁之前,成为新一代战神地后起之秀。 因此,虽然他们的等级不算高,却在自由港,享有很高的知名度。 毕竟他们等级不高,也只是和这些顶级流派中的机士相比。在普通人看来,成为一名机甲斗士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更别提十八岁成为机甲骑士,还是二级。 在这个岛屿数千万人口中,能成为机甲骑士的,就这么两千来个,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韦瑟里尔等人下车之后,后面的四辆车上地人,也走出了车门。 这一次,全场鸦雀无声。 新泰流二级战神卫见山、明心流三级战神哈格罗夫、千军道的三级机甲战神瓦格斯塔夫、破山流的二级机甲战神蒙逊。 这四个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是一阵晕眩。 这些站在机士金字塔顶峰的人物,平常可是难求一面,此刻,尽然同时出现。 这也就是悍军! 加上明心流的宗主萨德、千军道的宗主布里奇曼这两个三级战神,自由港的十大机甲战神,悍军就占了六个! 这四位上场,恐怕就没别的流派什么事了吧。除了老泰流地中川大辉和绝杀流的基尔伯恩以外,谁能战胜他们? 人群随着韦瑟里尔和卫见山等人向报名处走去,开始骚动起来。 张大邦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飞快地端起杯子想喝口水润润喉咙,却发现自己的水杯已经空了。他推了推身旁两位发呆地同伴,结结巴巴地看着走到面前的卫见山道:“卫先生您……您是想报名参加比赛吗?” “不,我们是陪他们来的。”卫见山微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韦瑟里尔等人道。 “哦。”张大邦一边手忙脚乱地在桌面的触摸屏上的报名程序操作着,一边问韦瑟里尔等人道:“那各位,请在这里确认一下身份流派。一个流派,允许四个人报名。” “哦?!”韦瑟里尔转过头,对科兹莫等人道:“真的是只准四个人报名,怎么办?” 张大邦一怔,随即问道:“你们还有很多人么?” “我们六个,好像多了两个。”站在张大邦身前,正在看报名表地巴兹耸了耸肩膀。 “可是……”张大邦道:“你们是不同流派啊!” “谁说滴?”巴兹白了张大邦一眼,转头对其他几个人道:“还是老规矩?” 众人点头。 “剪子石头布!” “剪子石头布!” “等等蒙巴顿,你耍赖!不算。” “好好,重来,剪子……” 几个偶像派机士,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以猜拳地方式决定谁参加比赛。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其他流派为了争夺参赛资格,已经打得头破血流。他们可都不是同一个流派啊,用得着这样么?就连韦瑟里尔这样的冷面人,也猜的兴高采烈?! 很快,就分出了输赢。 六个人里,韦瑟里尔和蒙巴顿输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们猜拳,输家兴高采烈,赢家面色如土。 看巴兹转过头来,张大邦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用哪个名字?新泰流?黑龙道?幻影流?” “都不用!”巴兹狠狠地一咬牙:“采花门!” “采花门?!” 所有的人只觉得头顶天雷劈过,个个表情扭曲。 巴兹至今记得,当初方楚天一锤定音,定下了这个让人发疯的名字之后,那抒情的样子,那心满意足的表情。据可靠的内幕消息称,方将军在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后,狂笑了整整半个小时,然后焚香祷告。 看起来好爽的样子。 当然,现在被爽的不要不要的人里面,还有一个黄小蕾。 “诚实可爱小郎君?!” 看着那个混蛋那副忸怩羞涩的表情,黄小蕾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九九八十一记天雷劈过。真是不要活了。 就眼前这个混蛋的样子,哪里有什么诚实可爱还“小郎君”的模样?! “想吃老娘豆腐是不是?”黄小蕾笑吟吟地,双颊飞起一抹晕红,眉眼含春。水灵灵的清纯混杂着言语间的风尘妖冶,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砰然心动。 “老爷我是昨天注册的id。”段天道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媚态毕露的黄小蕾或色授魂与地盯着不放,或移开视线故作君子,而是一脸喜气洋洋地冲黄小蕾大抛媚眼:“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名字,今天故意……” “混蛋!把门打开!” “干什么?” “我要看你地id注册时间!” 黄小蕾咬着嘴唇哼了一声道:“哼。如果你敢调戏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我都行。”段天道一脸地春心荡漾,喜滋滋地开门去了。 两个人都是玲珑剔透地心思,逢场作戏地高手,几句话下来,竟然顿时就变成了多年相交地知心好友一般言谈无忌。 普通人之间地距离隔阂仿佛在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不过表面地亲近无间之下,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却一刻也没停止过。 当黄小蕾登陆游戏,看见段天道地游戏id和注册时间之后彻底无语了。 如果不是这厮早知道自己地id,那么就只能说这世界实在有太多地巧合了。 “娘子?”段天道小心翼翼地叫着。 “郎君。”黄小蕾妩媚地瞟了段天道一眼。 “娘子!”一脸魂飞魄散的段天道,声音都在颤抖。 “方楚天,你再叫得依依呀呀这么恶心,老娘捏死你!”黄小蕾变脸了。 从在十五号空港看见这混蛋开始。黄小蕾就没有过跟方楚天玩这种暧昧游戏的念头。 要玩这混蛋,最好从别的方面来。在这方面,别说自己,就算是张口闭口敢把隐秘器官挂在嘴边上开玩笑地土流氓,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才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会脸红的小正太,这家伙的无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跟他玩这个,只有被他调戏的份! 如果迫不得已玩暧昧。除了在他心旌摇荡的时候给他一盆冷水,黄小蕾想不出别的办法克制这段天道。 不过,这王八蛋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色授魂与? 这家伙,水深得很! “哦。不叫了不叫了。”段天道赔笑点头:“小娘子。” 咬了咬牙,黄小蕾觉得自己地修为还是浅了一点,不理会身旁一脸谄媚笑容地家伙,她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翻阅着他的战斗记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方楚天。你是白痴啊,低级战斗你打这么多场干什么?很过瘾么?” “很多吗?”段天道摸了摸脑袋,两眼迷糊:“两三分钟一场的低级的班级指挥战斗,胜十场就能晋升排长,你个白痴一天赢了两百多场,还在这里转悠个屁。”黄小蕾白了段天道一眼。 “不是我军不努力,实在是敌军太狡猾。”段天道沮丧地道:“每次战斗都要死人,太打击自信了。” 对于运筹帷幄地设置,黄小蕾再清楚不过了,当即哭笑不得地道:“你赢了就行了啊,这游戏里,还没有不死人……” 黄小蕾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她被屏幕上出现地“诚实可爱小郎君”的战斗数据惊呆了。 在两百多场班级战斗的末尾,赫然排列着三十场全胜记录。在没有一个士兵伤亡的情况下,方楚天连赢了系统三十场! 这怎么可能? 黄小蕾有些发懵。tqr1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以没有伤亡的成绩,通过与游戏程序的班级实时战斗指挥对局! 就连她的外公,被誉为军神地黄胜天,也没有过!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他也能抓?! 要知道,在低级班级战斗中,虽然只指挥十个士兵进行局部战斗,可是,这十个人,是被放置在一场大战役中的。 战役是随机地。 可能是舰队战斗之中,三架战机组成的编队和敌人战机进行地绞杀;也可能是一个试图突破坚固防线的装甲师中,顶在最前面发动冲锋的一个机甲班;还可能是一个步兵师里的步兵班,在敌我错杂的包围与反包围中进行的追逐战或阵地战;甚至还有特种部队在敌后进行的穿插作业。 这些战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激烈。 很短的时间,很具体的战斗,不可预知的东西太多,你很难站在指挥的角度,去掌控所有地战斗。 因此,班级战斗中出现伤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指挥官需要做的,是指导士兵如何作战,大部分低级对局,只要不犯错误就能赢得战斗……可是,那并不代表一个伤亡也没有! 无法做到零伤亡战胜电脑,已经成为了所有进入这个游戏的玩家们的共识。 早在数年前,就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在明白了利用条件的程度越高电脑越厉害之后,再没有人对零伤亡进行过挑战。 一来,是因为这对一个高级指挥官来说,没什么意义;二来,是因为用跟电脑下棋这样简单的例子来看,人们明白战胜电脑或许没什么问题。可是,要一个棋子也不丢的完胜电脑,实在太困难了。 剩下地话,已经说不出口。 几年前开始在《运筹帷幄》里征战,一路升至中将,经历了数以万计的对局,黄小蕾一直把不能零伤亡战胜电脑,作为这个游戏中的一个基本常识。 这个常识,甚至得到过黄胜天的验证。因为,黄胜天在这个游戏里的战绩,最好的成绩是一死一伤。 可现在,常识被打破了! 这厮是怎么做到的?! 黄小蕾迅速忘记了心头牵挂的《钢铁之战》,点开一场零伤亡战斗记录看了起来。 一场战斗结束后,她又点开了第二场,接着是第三场第四场…… “这后面三十场零伤亡对局,是你打出来的?!”看了七八场对局,黄小蕾抬起头看着段天道,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是我还是谁?”段天道看着黄小蕾惊讶的目光,顿时虚荣心膨胀,得意地道。 “你再打一局我看看。”黄小蕾道。 “我的给你看了你也要给我看哦。”段天道冲黄小蕾挑了挑半边眉毛,换来一个白眼,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开对局程序,任凭系统随机选择了一个班级对局。 这一局,战场是一个巨型城市的东郊。 段天道指挥的一个步兵班,负责配合系统地守军部队,守卫一段由一栋已经被炸垮的厂房和几条壕沟构成地阵地。 阵地所在的防线,总共驻扎了守军的一个步兵团。其中,包括有一个直属装甲连,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而系统指挥的进攻方则是两个全机械化步兵团。双方在各方面的数据,按照进攻和防御设定等级的公式进行换算之后,大致相同。 战局自动生成,段天道的任务,就是完成这个班应该完成地份额,阻挡住敌人地进攻。 在击毙对手数量或者拖延的时间等胜利条件中地一个达成之后,系统会自动进行判定。 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硝烟四起,枪炮如雷。 作为背景和相关联作战条件的系统攻守两方部队,打了个热火朝天。天空中地战机,系统频道里的指令声,求援声,和真实的战场上,没什么两样。 段天道负责的阵地,自然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敌人的攻击。 暴雨般的炮火向阵地砸下来,潮水般的敌人,向阵地涌过来。甚至还有从旁边被攻陷阵地迂回过来的敌人。 黄小蕾看见,无论战局多么激烈,对局一开始,这个男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系统条件区。他的手下,一条条指令,在飞快地下达着。 在他如臂使指般的指挥下,十名士兵占据着阵地,与电脑的攻击士兵来回绞杀。他们每个人的位置,都在不断地变动着,对攻击敌人的打击,也很精准。火力,往往能够集中在敌人重点突击的位置,炮火压制,也呼叫得很精确,没有一点浪费。 这是一场以秒来计算的战斗! 每一秒,战斗队伍都在这个男人的指挥下变幻着。 黄小蕾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段天道的指挥节奏。她只能盯着战局的一个方面,来证实自己的判断。tqr1 “三、二、一!”黄小蕾在心里计算着。 随着她的倒数,一条全体进入坑洞躲避的指令,跃上了屏幕。 在指令被执行的下一秒,整个阵地,就被敌人的炮火,完全覆盖了。狂暴地爆炸掀起无数泥土碎石,烈焰顺着坑道翻滚着,席卷了一切。 黄小蕾一颗小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揣测敌人炮火覆盖的时间并不难。 别说有天网的信息指导,就算没有,在这种低级战斗中,只要注意敌人炮火的延伸转移方式和间隔时间,注意敌人的步兵进攻时的动向,注意相邻阵地友军的战斗态势,注意己方火炮是否被压制是否在持续,就能知道敌人对这个阵地进行炮火覆盖的时间! 可是当一个班长,在战斗中不断地指挥着士兵变幻位置,指挥着射击和常规规避,指导着火力向敌人地密集区域进行集中打击,控制着便携式导弹和聚变手雷的使用时机,呼叫着空中支援,还为后方的炮营设定覆盖坐标时,能够如此精确地掌握躲避敌人炮火覆盖的时间,甚至不浪费一分一秒…… 这简直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在指令衔接并不合理的情况下完成的!在具体地战斗指挥上,有些指令的先后不分,重复冲突,简直让黄小蕾想一把将这家伙从模拟舱里拉出来。 一分钟后,更让黄小蕾震惊的情形出现了。 随着敌人的进攻受挫,孤注一掷的敌人,发动了强行攻击。 在炮火地掩护下,六个士兵飞快地扑向了阵地,其中一名携带便携式导弹的敌军士兵,隐藏在一辆被击毁地机甲残骸后面,对阵地的机枪架设点发射了一枚导弹。 随着一条指令在千钧一发之际的出现,这枚导弹竟然落空了! 负责机枪手和他身旁的副手,端着机枪在坑洞里拐了个弯,几乎没有停止过扣动扳机,就轻而易举地依靠防弹墙,躲过了这近乎必杀的袭击。 而在此之前,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另外一个方向,唯一能让他们躲过袭击的,只有段天道下达地那条指令! 黄小蕾不知道段天道是怎么在已经眼花缭乱地战斗中发现敌人的这次攻击的。 她只知道,类似这样的规避指令,充斥在段天道地整场指挥当中。 大多数的情况下,士兵们多次在指令下进行的规避,都显得很多余。 即便没有规避,他们也没有遇见什么致命的打击。不过这个男人却在发现任何可能的危险时,不厌其烦地下达着这种近乎嗦和冗长的指令,最终,在这一次便携式导弹来袭时,收到了奇效。 黄小蕾没有阻止段天道的这种非技术性动作,因为她发现,即便士兵们在不断的跑动规避,可是他们在阵地上的防御强度,并没有因此而降低。 两个士兵死里逃生。敌人的攻击也终于无法逆转地衰弱下去。 随着一声清脆地电子音响起,段天道指挥的这个班,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获得了系统判定的胜利! 黄小蕾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数据,回想着整个战斗的经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能够看出来,在最基本的指挥技巧方面,这个男人是一个绝对的菜鸟。 战斗中的战斗力配置和使用,战术的衔接,乃至指令下达的措辞和顺序,都一塌糊涂。可是,他偏偏就完胜了电脑。 这其中,除了他天马行空般的战术想象力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同时利用条件的能力!一旦他接受了专业的训练,展现出的滴水不漏的控制力和让人望尘莫及的预见力,足以让他成为一代名将。 难怪,外公会让自己关注这个人……他果然有过人之处! 如果需要,那这个人,还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人选。 自己是不是应该好好教他一些东西? 段天道一脸期待地看着黄小蕾,等了半天,也没看见这皱着眉头的漂亮女人点几十个赞和惊叹。正准备甩个不高兴的脸色给黄小蕾看,却见她冲自己嫣然一笑。 “方楚天,你打打排级的对局,我在旁边跟你说战术技巧。”黄小蕾的笑容很甜,说的话也正是段天道想要的。可不知怎么的,一看见黄小蕾的笑脸。段天道就觉得自己地心尖子都在哆嗦。 这小狐狸精,又在算计自己什么?! 一个有心学,一个有心教。两人之间就这么无中生有地生发出一种默契来,在房间里呆到下午,排级对局,打了一场又一场。 “指令发布,应该简明扼要,像这样的情形,你应该这么……” “在命令这几个战士转移阵地。阻止敌人迂回的时候,你必须先做出阵地调整指令出来,否者,没有人员填补,会导致阵地火力强度降低。尤其是在敌人的正面冲锋的时候,火力压力减轻,即便他们的迂回不成功,也同样产生了效果。” “战机作战。基本的战术术语有两百条,最常用的,有三十条……” “错了你不应该直接投入预备兵力,你的装甲部队还能坚持一会儿,这个时候投入预备兵力。不符合作战利益的最大化。” 黄小蕾的声音,每每在关键的时候浮现在耳边。 段天道毫不犹豫地接受着这些信息。努力地去转化,并立即使用在对局当中。他发现,这些从战争中千锤百炼而来的指令,经过无数次论证的技巧,战术衔接方式,作战方案执行控制的要点,对指挥官的指挥效率是成倍地提高。 而这些技巧,在一个杀手的课程里,只能学到皮毛。即便是天机老人,毕竟也不是一个带兵打战的将领出身。 看着段天道如同海绵一般在飞快地吸收着自己讲解的技巧,黄小蕾的内心是极度的震撼。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好地学生。 没有哪一句话,需要重复第二遍。 只要说过的问题,这个男人就绝对不会再犯同样地错误。无论是步兵还是机甲,乃至海洋战斗,类似的问题,他都能举一反三地用教给他的技巧去处理。 黄小蕾,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指挥技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 是的,那是一种聚沙成塔,最终魔幻般凝结成一栋青石钢梁构筑的城堡地感觉。 这些指挥技巧,就是他的催化剂! 黄小蕾不知道这个方楚天在战争中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他接受过什么样地指导……她只知道,自己有幸看见一个未来名将的诞生。 是自己,亲手完成了其中地一道工序。 在这个房间,在这阳光明媚的一天,魔幻堡垒在一点点的成型。 “哔哔!” 段天道的通讯器忽然响起。 “阿黛丝,什么事儿?”段天道百忙之中,打开通讯器。只听了两句,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看段天道停下了对局,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黄小蕾困惑地问道。 段天道的表情实在不是很好,因为这个消息很令他不高兴。 老克劳斯居然被抓了? 那可是悍军的财神爷啊! 他也能抓?!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帮我报仇! 段天道那张脸属帘子的,说放下就放下,信口就开始胡掐:“黄小蕾上校,你们抓了华夏联邦的一名公民,巧合的是,这位是我华夏财政部的官员。别说我不讲道理,赶紧给老子放回来!” 房间里一片死寂,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黄小蕾用手拂了拂耳边的长发,嫣然一笑道。“放你妈的屁,你的人被抓了关老娘什么事儿,老娘一整天都和你呆在一起。傻逼,你脑子被驴给踢过是吧?” 咦? 段天道瞪着黄小蕾! 这娘们够泼辣的! 他不知道黄小蕾是黄胜天的外孙女,更不知道,这小魔女的泼辣无忌,变脸速度之快,早在华夏的高官富豪子弟中,就是出了名的! 当初,那个试图给她下迷药的倒霉蛋,在被废掉命根子的前一秒,还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和脸蛋红红一脸娇羞的黄小蕾有说有笑。旁边围着的十几个人,都没有看出一派优雅淑女风范的黄小蕾,有任何发飙的迹象。 那一脚,是在突然间完成地。 黄小蕾笑吟吟地听那倒霉蛋说着话,忽然就是一脚,高跟鞋直接蹬在了那家伙的命根上。 接下来,当着所有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聚会宾客的面,这个身穿晚礼服,如同公主般的美女,就变成了街头流氓的大姐头,高贵优雅的气质配着口中的粗话和那份妖冶地风尘韵味,让人目瞪口呆而又目眩神迷。 所有人都知道,这小魔女,从来不按规矩出牌。也从来不受什么教养利益束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赞誉或辱骂,诋毁或吹捧,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当着数以百计的上流社会成员的面,忽然翻脸,自称老娘姑奶奶,骂人王八蛋傻逼,对人家的命根子痛下杀手,不过是她种种肆意行径中的一种而已。 不管面对的是高官富豪还是自家叔伯,只要惹怒了她,她的脸前一秒钟还是风和日丽,后一秒就可能是电闪雷鸣。说变就变,一点面子也不给。 这跟以翻脸速度快,手段雷霆万钧地黄胜天,倒是一脉相承。 爷孙俩,简直就是一个德行。 段天道有些发愣,黄小蕾同样也没想到,这混蛋的变脸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 就在几十秒之前,自己还费心尽力地指导他。结果接到个消息这家伙就翻脸了,不讲情面,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自己总还常常有点过渡…… 这家伙他娘的一点过渡都没有! “哟呵!”段天道挽起了袖子:“跟老子叫板是不是?” “想打我?打啊,你打啊。”黄小蕾挺起了胸膛,媚眼如丝,口中说着话,脚下闪电般就是一脚。 “哇,你踢我那里?”段天道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 “混蛋,算你躲得快……放开我的脚!”tqr1 “臭女人,今天你别想跑,老子拿你交换去!” “救命啊,救命啊!呜……” “臭婆娘,老子今天要好好收拾你,居然敢用这招!” “方哥哥,不许打屁股,人又不是我抓的,找时间我叫他们放了不就行了。这局你还打不打?” “打啊!对了,接下来该怎么下指令?” “方楚天,我脚都被你抓青了,你要赔我。” “滚蛋,少跟我放电。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好,王八蛋,你等着。” “随便你,疯女人。” “混蛋!这局打完,该你教我机甲格斗了。对了,你在钢铁之战里面叫什么?” “我叫s……”话到嘴边,段天道猛然醒觉过来,自己地id,在钢铁之战里那是过街的老鼠,被这女人散布出去,那还得了,当即改口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到时候是你打,又不是我打!” “听说你挑了这里九个机甲馆,要是你能帮我报仇,我就……” “千万别以身相许,你要是实在饥渴,我最多帮你摸摸,权当是救死扶伤。” “可是,我喜欢绑住你用皮鞭和蜡油,方楚天哥哥。” “滚蛋!” “好了好了,该换游戏了。帮我报仇!” “谁招惹你了,看你咬牙切齿地样子。” “还能有谁?!就是sm01314那个挨千刀的混蛋!” “谁?”段天道吓得一哆嗦。 “你不知道么,那家伙,又回来了!现在钢铁之战里面,血流成河!” 回来了?! 段天道呆呆地看着黄小蕾那性感漂亮的淡粉色双唇,就在自己面前不住开合。 可自己却一句话也没听到。 自己压根就没上号! 还有谁能以自己的账号登陆游戏? “你要帮我报仇!”黄小蕾红着眼眶的模样儿,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心疼:“那家伙简直不是人,以前欺负过我不说,后来还接连抢了我一百六十八次,我走到哪里,他就抢到哪里!” “一百六十八次?”段天道不禁打了个寒战,上自己号的家伙完全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说话间,黄小蕾已经登录上了《钢铁之战》。 烈火中,数万机甲在荒漠之中鏖战的开始画面,大气磅礴,当进入到人物画面之后,一个和黄小蕾有六分相似的女机士,出现在屏幕上。 机士名字就叫黄小蕾,注册的信息是华夏共和国少校。 在看见人物和信息的第一时间,段天道脑子里,仿佛有一道光闪过。当看见几辆高级机甲的最前面那辆霍克机甲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呆住了。 侧头看了看身旁正专心致志看着屏幕的黄小蕾,一种奇妙的命运感让段天道浑身发麻。 他忽然间记起了这辆霍克。 在自己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曾经在游戏里地一场比试中,用魔兽胯下隐藏地机械臂,拆掉了这辆霍克地电路板。 黄小蕾哭着从座舱里出来,非要让自己下来…… 唔……最后怎么摆脱这哭哭啼啼地家伙来着?好像……好像是帮她把电路板给装了回去?! 而此刻真正地黄小蕾就在自己身边,她聚精会神地登陆着游戏,长长地睫毛下。一双漂亮地大眼睛闪闪发光。她还惦记着找sm01314报仇呢。 现实中的她和当初游戏中的她完全不一样,也难怪自己一开始根本就认不出来。 相貌还有六分相似,性格却天差地远。 那个哭哭啼啼地小女孩——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现在这个自称老娘地女人联系起来。 人总有很多面。 现实里地伪装到网络上剥去。 或许现实里憨厚老实,到网络上虚伪狡猾。复杂地人性。从来都不是一个平面。 当你看见她这一面地时候,你经常会忘记,在立体地人性背后还有另外一面。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谁也说不清楚。 或许两者都是!只不过是随着环境地不同,展现地不同罢了。 当自己和她在游戏里对决地时候……谁会想到今天? 莫名其妙来到这自由世界好像,一切都被命运控制着。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每当你以为摆脱了它,它却躲在暗处,冲你得意地笑。你选择跨出左脚还是右脚,都是命运。 就连你不服气地想换一只脚,也还是命运…… 天机老人曾经说,修炼到最高境界就能摆脱命运的控制……这尼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段天道猛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失神感到羞耻。 身旁黄小蕾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嗅觉,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 这女人,是个天生的尤物。 “看看!”登陆上游戏地黄小蕾叫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段天道的胳膊不断地摇晃:“他来了,他来了!” 段天道举目看去,果然发现自己的帐号被人登录,出现在了大厅里。 他分明在这个帐号上下了好多保护,可这个人还是无声无息的盗走了,自己连一点提示都没得到…… 不过这个号本来就是臭名昭彰,也不能再坏到哪里去了,这个人盗这个号……有什么用? 算了,先不管这些! 既然偷了我的东西,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你想报仇?”段天道一张脸,笑得像一只狐狸。 黄小蕾警惕地看着段天道,终于还是被对机甲地痴迷和报仇的执念所征服,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简单!一会儿,我就打得他找不着北!”段天道微微昂起头,眼睛中,精光一闪,高手气势铺天盖地而来,不过,接下来地话,就不怎么有风度了:“问题是这报酬……” “报酬?!”黄小蕾恨不得一把捏死这段天道:“方楚天,老娘刚刚才指导你了半天,怎么,过河拆桥是不是?” “谁过河拆桥了?!”段天道一脸惊异:“我说过,你指导我,我也指导你,可不包括着打打杀杀的东西。要知道,作为一代高手,名声可比性命更重要。赢了不打紧,万一是要是输了,我这几十年靠一张嘴在江湖上吹出来的名头,可就全毁了!” 黄小蕾狠狠地瞪着这死不要脸趁火打劫的混蛋,又是无奈,又是气恼。 作为黄胜天最宠爱的孙女,黄小蕾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平常若是受了什么委屈,自然有排着队的人来为她打抱不平。即便受委屈的其实是别人,那些打抱不平的,也会冲上去踩上两脚。而她本身的智慧天赋,也让人惊艳,无论是哪方面,都出类拔萃。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本来是吃不了什么亏,受不了什么委屈的。可是,偏偏在她最痴迷的机甲方面,她却没什么办法。 机甲近身格斗的趋势出现的很晚。 即便是华夏共和国这样的大国,在机甲近身格斗方面的发展,也只是最近半年的事情。而她本身在机甲格斗上的天赋,又实在很一般。 动用了无数手段,到现在,她的等级,也才是一个七级机甲战士。要跟在钢铁之战里叱咤风云的sm01314叫板,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sm01314三百多战,战无不胜。这在钢铁之战里,本来就是一个神话。 网络上藏龙卧虎。在操控技巧上能跟这家伙一拼高下的不是没有。可是能胜过那猥琐万恶打法的……这么久,愣没出现一个! 上次,在华夏地时候,还有一个自称泰流分馆馆长,在游戏里排名前十的家伙。自告奋勇地向sm01314挑战,结果,那个id名叫谈笑间的白痴,被sm01314羞辱了个惨不忍睹,再也没出现过。 到后来,黄小蕾既不指望自己亲自报仇,也不指望自己身边的人帮忙报仇了。 sm01314的身份遮掩得密不透风,机甲操控又厉害无比。要报仇,就只能到机甲格斗的圣地,自由世界去,找那些吹的神乎其神的绝世高手修习技法,或者干脆请他们在网络上把sm01314打倒! 而此时此刻! 就在眼前! 这个方楚天! 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老熟人! 黄小蕾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个方楚天许多传言。 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他连挑九家顶级机甲馆以及领着五十辆机甲纵横中心城地事迹。 能干出这么轰轰烈烈事情来的,机甲技术到了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谁知道,这方楚天简直比sm01314还可恶,居然翻脸不认人,伸手索要报酬!脸上挂着那副表情,分明告诉自己,不给钱他就不干活儿! “混蛋……”黄小蕾咬了咬嘴唇,轻轻搂着段天道的胳膊,眉眼又娇又媚,声音又绵又软,吐气如兰:“只要你帮我赢了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再不好好说话,在这里装狐狸精,老子一巴掌拍死你!”段天道一脸横肉。 “我说真的……”黄小蕾心里破口大骂,脸上却飞起两团晕红,静静地把脸靠在段天道胳膊上。 “那好。”段天道笑眯眯地反手搂住黄小蕾,有便宜不占白毛乌龟王八蛋,悠悠地道:“做生意,先交钱再付货。要不,你把该给我的,都给我。我保证让那家伙要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滋味,你可以先领略,看我是不是吹牛。” “流氓!你要干什么?!”黄小蕾一巴掌把段天道的手拍下肩膀,恨恨地道。 她知道,自己的迷魂汤,对这家伙没有任何作用。 这家伙看起来色迷迷的好骗,其实比谁都清醒狡猾。任凭自己演出花来,这家伙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 总不成,真的……以身相许吧?!tqr1 “我要你……” 段天道用手指勾着黄小蕾的下巴,黄小蕾张口就咬。 段天道赶紧收回手来:“想办法帮我把克劳斯给放出来。你是胡兴芳将军的副官,有些事儿你也帮忙说说。大家心照不宣,做得太过分了,谁都不好看。你们来摘桃子,我已经让出自由港了,还要怎么地?!对功臣都成心赶尽杀绝?!” “就这个?”黄小蕾问道。 “就这个啊,难道你……”段天道皱着眉头,神色忽然警惕起来:“我可没说想跟你有什么!你别赖我身上。” “呸!”黄小蕾啐了一口。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当即喜滋滋地一推段天道:“这事儿简单,回头我让人把你的人放出来,保证以后也没人找你麻烦。现在,你该帮我报仇了吧?” “说得跟你是将军似得……行不行啊?!”段天道一脸狐疑。 “人弄不出来,老娘生儿子没屁眼!”黄小蕾恶狠狠地道。 彪悍女人。 段天道竖起大拇指,憨笑着在游戏舱的座位上座好,将键盘和万能操控杆移动到舒适地位置,飞快地申请了一个账号。 游戏中,魔兽sm01314刚刚结束了一场对决走出对战传送点。无数挑战请求,就刷满了挑战屏幕。 “垃圾,来啊!” “sm01314,是男人就接受老子的挑战。” “傻逼,老子捏死你。” “九级机甲战士,诚求一战。” “代表月亮惩罚你!” 看着各式各样的挑战信息,黄小蕾叹了口气,想被sm01314抽中,简直和中彩票大奖没什么两样。 正考虑如果这家伙不被抽中,是不是让他先指导一下自己的技术才是正经的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传来。 这个家伙……居然被抽中了? 黄小蕾惊讶地回过头,却见段天道也是一脸惊异。 屏幕上,他起名叫“天道”的新手机甲,发出的挑战信息,并不出奇。统共不过十三个大字:“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打段你的腿。” 其中断这个字还写的是个错别字! “一辆系统发放的新人机甲,挑战01314驾驶的魔兽?” “这个叫天道的白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这家伙哪来的?” “卧槽,这一局估计没什么看头。” “人家还有高手等着呢,要是浪费了时间,老子以后见这天道一次,抢他一次。还敢自称天道。” “口气挺大,看见了么,那家伙要打断01314的腿。” 当系统对局确定之后,整个对战大厅里,一片喧嚣。 玩家们或议论纷纷,或破口大骂,或摇头叹息。在大家看来,除了给01314那个变态增加战绩之外,他们想象不出这轮比赛还有别的什么意义。 1314回归《钢铁之战》已经五天了,这个全人类共同的耻辱,一回到游戏中,就再度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除了依旧在无边无际的游戏地图中神出鬼没,肆意袭击任何目标,导致数千万玩家人心惶惶悲愤交集之外,这一次,01314还每天定时到对战大厅中,不知羞耻地倾听愤怒玩家的声讨,兴致盎然地接受玩家们的挑战。 没有人能够战胜他。 他的机甲操控技巧,已经脱离了许多人的想象范畴。所有的挑战,都变成了这个混蛋对大家的戏弄。而所有的辱骂,他竟也都甘之如饴。 加上这混蛋口舌刁毒,词汇量无比丰富,和人对骂起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敢跟他吵架的,个个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当场就被骂哭了,要不是有人拦着,自杀的心都有。 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还有一帮越来越壮大的猥琐教徒,为这位无耻教主鸣锣打鼓呐喊助威。 一时间,整个游戏里乌烟瘴气热闹非凡。 上千万玩家,在反同盟的组织下,精选了实力最强的机士,一一上前挑战。 大家都期盼着,那辆魔兽机甲轰然倒地的那一瞬间。 对许多人来说,这甚至已经成了他们人生中最大的理想。这个理想一旦实现,哪怕以处男之身即刻身死,也死而无憾含笑九泉了。 不过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几个人,能在01314的手下,走上一百招。 这一次,01314的回归,远比以前更恐怖。 他的技法,速度,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就连游戏中知名的九级机甲战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系统排名前十的玩家,有六个都在和他的对决中被打了个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这个事实,对玩家们的震撼,无疑是极其强烈的。 每每看着01314凭借那高超的机甲技法,将一个个自信满满的高手斩落马下,人们对01314的痛恨中又参杂了无法言表的好奇和嫉妒。 谁都想弄明白,这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他地这些技法,是哪里来的。 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漫天飞舞,各种各样的技术帖也层出不穷。分析01314的技法甚至成为了一个专门的学科。 许多机甲高手,每天上来都是照例向01314发起挑战,然后就一头栽进这些技术贴中吸取营养。 钢铁之战中,藏龙卧虎,军方的,民间的机甲高手,多如过江之鲫。更有许多,是研究机甲多年的专家,这些人就算打不过01314,可眼光还是有的。 越有眼光的人,就越被01314在一场场对决中,展现出来的步伐,拳法,腿法和各种各样的机甲技巧所震撼,越被这一场场对决录像弄得如痴如醉如癫似狂。 《论大神交错踏步在小范围规避中的应用》。 《看01314这招海底捞月地十三种技法》。 《01314弧线回旋地统计数据》。 《01314引领基本技法新变异》。 尽管看不到01314的操控,可是魔兽地每一场对决,都被完全记录了下来。 通过对这些录像的反复分析,人们发现,魔兽地许多动作,许多技巧衔接,根本就是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新奇,精准,漂亮。 01314带给大家的,是一个全新的机甲格斗境界。 有专家和高手断言,01314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代宗师的地位。 没有人反驳他们。 要知道,关于01314的许多技术贴,已经成了死结。 人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那些动作,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因此,尽管01314还是过街老鼠,还有人喊打喊杀,可是,在许多旁观的高手看来,01314用他的技法,征服这个世界,只是迟早的问题。 至少,他们就已经被征服了。 “我说混蛋。”黄小蕾有些担心:“你有把握么?” “把握?”段天道轻蔑地瞟了一脸忧色的黄小蕾一眼,胸脯挺得老高:“就这家伙的水平,也就配在这里耍耍威风,遇上我,算他倒霉。要玩机甲,他还得再练上几十年!” 黄小蕾没好气地白了这混蛋一眼。 这家伙就知道吹牛。01314在钢铁之战里搅风搅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那么容易收拾,早就不知道被打趴下多少次了。 “别以为我吹牛。”段天道轻轻地扳动手指,发出噼啪的脆响:“算你运气好,遇见了我。要知道,在我这样世界第一高手的面前,一切高手,都是纸老虎。坐上飞机,你还会觉得山高么?” “吹!”黄小蕾一撇嘴:“你就使劲给我吹。一会儿我看你怎么说。” “那你等着瞧吧!”段天道色迷迷地看着黄小蕾:“你是跟我挤一个模拟舱,还是用你自己的模拟舱?” “谁跟你挤一个。”黄小蕾哼了一声,钻进模拟舱。关上了舱门,她的账号已经登录到对战大厅,整个过程,都能看的很清楚。 “段天道?”加密频道里,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钢铁之战是段天道亲自研究过的,对于这个游戏中的设置,再清楚不过了。 通常来说,游戏中地对话是会被记录的。加密频道也不允许两个正在进行格斗的玩家使用,这是为了防止作弊。 不过,以他对游戏的了解和对程序的控制,进行无记录的加密通讯,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能瞒过外面的玩家,不交流可能被各国遍布民用网络的军事监控系统捕捉的敏感信息,就行了。 “原来是你!”虽然已经料到上自己号的应该是熟人,一听到这个声音,段天道的心还是立刻变得很开心,脸上已然全是情不自禁的笑意:“青寒玉博士?你怎么会登录我的帐号?” 虽然青寒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可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来自南春的消息,陡然间还是勾起了他无数的回忆,让段天道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既然从颜海青那里知道你在这个游戏里的名字,那么要登录你的帐号有什么难度?”青寒玉依旧冷冰冰的:“你的行踪的确隐秘,要找到你,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找我找的这么急……难道出了什么事?!”段天道心头一紧。 “大事没有。”青寒玉微微停顿了片刻:“但是细说起来耗时良久,增加被发现的几率,我已经做成了文件,现在就传给你。” 说罢,她将一连串的数字,传给了段天道。 “这是什么?”段天道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英百科全书。” “嗯。” 转眼间,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地完成了文件对接。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呼啸一战! 段天道知道,青寒玉传过来的这些数据,说穿了一文不值。 那就是大英百科全书上的对应密码。 第一个数字112,代表地是第一篇第一行第二个字。1269,自然是代表第一篇第一行第六十九个字。如果其中某篇。某行,都是两位数或者三位数,则在中间以小数点来分隔。 这也许是最原始的密码,不过却是不引起军事监控系统注意的最安全的密码。 世界上的书籍千千万,除了青寒玉,就只有段天道知道是哪一本。 即便引起注意,也没有人明白这东西到底说的是什么,破解也是无从谈起。 魔兽和战火式新手机甲,在走进对战室之后,就各自缓缓向着对方的传送点走去。 “搞什么?” “快点啊,01314怎么了?” “他们怎么用走的?” 两辆机甲这一反常的现象,让整个对战大厅,一片喧哗。 玩家们都觉得有些奇怪,通常地战斗,双方进入地图之后,都是第一时间抢占优势地形,利用远程攻击给对方来几下,若是一开始就近身攻击的话,那么更是加速向对方靠拢。 可这两辆机甲,却在进入地图之后,慢慢向对方走去。 就连他们互相看见了对方,也对自己身边经过地易守难攻的地形视而不见。 战斗大厅,在一阵喧闹之后,慢慢沉寂了下来。 最先陷入沉默的,是那些高等级玩家。 这些,都是排行榜上的声名赫赫的人物。 太阳鱼、有间客栈、蛋、赛亚、踹弯月亮、忠厚老实、古道西风、青青、朵菲拉、回归线尽管这些高手都被01314虐过,不过,谁也不能否认他们在机甲上的造诣。 现在,他们的目光从疑惑变为凝重。普通玩家们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场,我来解说吧!” 一个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玩家。都不禁一阵骚动。 “木老,木老出来了!” “他亲自解说!哇!” 玩家们口中的这位木老,并非什么机甲高手,可是,他却是华夏共和国一位知名的机甲解说员。 现在六十三岁,他解说过儿童机甲对抗赛,解说过最富盛名的黄金机甲赛事,也解说过黑市机甲死亡格斗赛。 他的机甲解说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得益于他出身于机甲世家那丰富的机甲格斗知识。 “大家看。看看这位天道和01314的步伐。”接过解说频道权限的木老,没有半句废话:“许多玩家或许还不明白,我来告诉你那是什么,那是韵律!每一步前进,他们都在积蓄力量。我们甚至能感受到,那越涌越高的浪头。即将撞上礁石时,那排山倒海的气势!所以……” 玩家们静静的听着。 “我们都看走了眼!”木老凝重地道:“这位刚刚注册,驾驶着一辆新人机甲的玩家,是一名真正可以和01314抗衡的高手!” “要我输也行。”对战室里,青寒玉冰冷的声音愈发冰冷:“不用那么卑躬屈膝吧?” “我说青博士,那是我自己的号。”段天道忍不住有点着急:“我自己都没意见,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但是现在操作这个号的人是我。”青寒玉明显不买段天道的帐。 “别怪我不提醒你。”段天道一郁闷,霸气就上来了:“我知道你找我找的这么急,肯定不是我的事,而是徐有容的事要我帮忙,你自己看着办。” 青寒玉微微一窒。 段天道深知她的弱点,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就是来保护徐有容的,若不是徐有容的事,她怎会去找段天道? 但她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服软,冷冷道:“段天道,我知道你这个号的威名很盛,但在我的手里,却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把戏。不如我们面对面公平战一次,要是你能撑过我一百招,我就把戏给你演足。怎么样,你敢不敢?” 青寒玉是个奇才。 不止是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生化改造,她的大脑反应速度也进行了可怕的提升,更厉害的是,单论电脑方面的技术,她或许比段天道还要强。 如果这是真实对战,或许青寒玉不是段天道的对手。 可是在这游戏里,她却是无所不能的上帝。因为,游戏里的平衡,不是感觉,而是一组组的数据! 手速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况且在这个游戏中,机甲武学也不过就是一段一段的程序罢了,只要机甲性能跟得上,她就能做出无限操作,别说一个段天道,十个段天道也能捏把死。 “好!” 出乎青寒玉意料的是,段天道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青寒玉还在疑神疑鬼,段天道地机甲,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老子今天,就好好的打一场!” 电闪雷鸣般,段天道一脚飞踢。 “好快!” 对战大厅里,只听得嗡地一炸响,满场惊呼。 战火式新手机甲这快逾闪电地一脚飞踢,直接将所有玩家对木老解说的怀疑,踢到了九霄云外。tqr1 霎时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心跳也仿佛随着这一脚踢出而猛然加速! 这梦幻般的一记凌空飞踢,快到了极致!就凭这一脚,谁还敢说这挑战者是个新人白痴? 转眼间,新手机甲就已经到魔兽面前,绷得直直的机械脚尖,直奔魔兽面门。 战火来得快,魔兽退得快。 只见魔兽脚下急退,机身在后退中一点点地后仰,最终,在倒向地面的同时,双手一弹,两脚如同旋风般连环上踢,绞向战火的腹部。 魔兽超快的反应,刁钻的连环腿,让观战大厅中,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在为英勇抵抗的天道担心。不过,担心很快消失了。 石火电光间,战火在空中一个飞花般的转身,机身急速滚动中,两支机械臂一弹一按,已经借魔兽的踢腿,一个空翻,腾身而退。 而魔兽反方向弹开,也双手撑地,双腿连环向后一绞,风车旋转后,腰一挺,翻身站了起来。 两辆机甲一高一低各自空翻落地,没待站稳,就听同时响起的两声巨响。大地的颤抖中,两辆机甲如同出膛地炮弹般。向对方迎面射去。 所有人只看得目眩神迷,紧张得连气都喘不匀净,口中的好字,哪里还叫得出来。 就这一回合交锋,恍若白驹过隙又仿佛过了万年之久,大伙儿心头,只觉得以往接触的什么机甲技法,统统都是狗屁,以往看到的高手对决,都他妈是小孩子打架! “当当当当当!” 如同爆竹般密集地金铁交鸣不绝于耳。魔兽和战火。在一瞬间。已经各自攻出了十拳六腿。 以快打快!双方竟是各不退让!势均力敌! “砰”地一声巨响。完全拟真地对战地图中尘土飞扬。 魔兽地一记边腿刚刚被战火抬臂挡下,紧接着就借力一个风车大轮回,反身一脚扫向战火地头部;而战火则不退反进,一肩膀扛住了魔兽地腿将其凌空撞开,合身扑上,抡圆了就是一拳头。 这流星般地一拳。被魔兽反掌挡住。两辆机甲在一进一退中,拳脚相交,激起飞沙走石。 “反应还不错。”青寒玉冷冷的评价了一句。 “再来!”打发了性子的段天道,脸上的肉直抖,手速提升到了每秒六十五动,跳指,烟指,云指,滚指,弹指,复指甲战士基础训练的各种指法如同暴雨般在键盘上洒下。 对战室对战地图上,魔兽在急退中左弹右射,身形飘忽不定,而战火则一直如影随形,狂攻不休。 “正反跳跃穿行!” 玩家们的喧嚣声,尖叫声,响作一团。 这太刺激了,他们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快,这么漂亮地无规则弹射变向。 要知道,跳跃穿行这个定式,需要动用的是至少三十动的手速。 一般的五级六级机甲战士,能做出来都很困难,更别提这么快,这么举重若轻,这么诡异飘忽了。 更让人发疯的是,这两个家伙,还在不断的拳脚相加。这中间的难度,何止增加十倍! 魔兽是倒退着的弹射变向,难度极高,而战火虽然是正面,可是它却是随着魔兽的动作而动,能在跟随状态下如此如影随形,其中地难度,比之魔兽不差一点! “这才是sm01314真正的实力。”木老的解说,总是能准确的击中观众们的心坎。 这位解说了一辈子,看了最顶尖的比赛,也见了最残酷对决地老解说员,声音里竟然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记住这一刻吧,记住我的话,我们见证的,是一场伟大的对决!相比于胜负,我更想知道的,是这两位机甲宗师的真正身份。” “轰!” 一声巨响,飞退中的魔兽抓住战火地一个破绽,忽然矮身前蹿,如同移形换影般,闪身到了战火身后,反身就是一脚直奔战火背心。 而战火,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回身过来,一拳擂在魔兽地脚心上。 不得不说,钢铁之战的模拟已经到了极其真实地地步。 这一次天雷动地火般的对撞,瞬间激起磅礴地冲击波,四周的光线,在扩散激射的尘埃中扭曲,狂风大作。 魔兽诡异的反击,战火迅捷无匹的抵挡,让在场的所有玩家,凝神屏息目眩神迷。 这是什么样的手速,这是什么样的技巧?! 砰地一声,黄小蕾一脚踢开了自己的模拟舱,冲到了段天道的模拟舱前。 她的眼睛在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她的嘴唇,咬得死死的,她的胸脯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她已经完全懵了! 她怀疑过段天道吹牛,她知道sm01314极其强悍,她想过这可能是一场一边倒的对决,她也无法控制地期盼过段天道能奇迹般地将sm01314击倒。 可是,她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场如此梦幻般的龙争虎斗! sm01314真正展现的实力,让她感到震惊,段天道展现的一切,更让她无法置信。 什么是机甲格斗,这才是机甲格斗! 什么是机甲高手,这才是机甲高手! 自己以前见过的,以前听说地,自己学习的,完全跟眼前发生的不在一个档次上! 就如同,在一座布满了登山者的山上攀登着,每次仰望,看见更高处的攀登者,总是心怀敬畏,心怀艳羡。 忽然有一天,笼罩着山的云雾,无声无息地闪开,才发现在远处,有一座更高,更雄伟的山脉。 山顶上,静静地站着两个人。 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登山者,乃至自己所在的山峰,都是那么的渺小! 这个发现,让对机甲痴迷到了骨子里的黄小蕾,怎么还坐得住! 尤其是一想到,在上千万玩家的惊呼中对决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就在同一个房间,就在自己身旁地游戏舱中…… 她简直快要窒息了! 原来这个叫方楚天的少将,机甲技术,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 黄小蕾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扩展式模拟舱外。 模拟舱内,段天道在旋转着颠簸着,他的手在键盘上,就如同一道幻影,屏幕上魔兽的攻击,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青寒玉和段天道,都已经打发了性子。 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正在假打的这个事情,呼啸一战,酣畅淋漓!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三生有幸! 如果青灵卉只是要在游戏中赢段天道,那是很简单的事情。tqr1 以她的智商,对程序天生的控制力。能够让她在游戏中作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动作。不过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作弊取得的胜利她是不屑一顾的,她就要以技巧陪段天道疯一把。 她要看看,段天道的机甲操控水准,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以前只知道段天道的个人能力很强大,可机甲操控分明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出现了没多久,这么短的时间,他能有多强大? 凭什么比自己强大?! 游戏中魔兽腾身而起,双脚如同毒蛇出洞般,点向战火的头部。 而战火也不甘示弱。只见它单腿支地,整个身体,盘旋向下,另一条腿,就如同一条反方向甩出的长鞭,自下往上,猛地拉出一条弧线,迎向魔兽的机械腿。 一声刺耳的巨响之后,两辆机甲,就如同两只章鱼般缠到了一起,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各自扭身,双拳齐出,乒乒乓乓的击打声连绵不绝。 横拳竖掌,削砍肘击,擒拿击打方寸之间,四条机械臂灵动无匹,每一招每一式,尽都是让人汗如雨下地险恶杀招。 前后不过一两秒钟,等魔兽腾身空翻,远远投开时,玩家们已经不知道这两辆机甲,互相攻出了多少拳,多少掌。 许多玩家,都已经喘不过气来,连背心都已经湿透了,已经有好几个人眼睛一闭就与世长辞……噢,不是,是晕了过去。 这充分说明,心脏不好就不好玩心跳。 魔兽和战火那暴雨一般的攻势,那层出不穷的绝妙技法,让他们感觉自己如同一条被丢上河岸的鱼,张着嘴,裂着腮,急促的呼吸,却越来越虚弱。 在今天之前,这些机甲动作,是他们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机甲不是人类,出拳踢腿说有就有,那每一拳每一腿,需要的都是操控! 是的,操控。 靠人类一双手十根手指头,加上电子头盔和机甲电脑辅助,完成的操控。人只有十根手指头,这原本是毋庸置疑地。可是,现在这个常识,让人怀疑看看这两辆机甲的动作,你说他们有几根手指头?! 至少八百根! “操控为王。”木老在感叹着:“现在的机甲,十代,十一代,或许在某些国家,已经将技术储备完成到了第十二代机甲。可是,谁能真正发挥出这些机甲的性能?!究竟是人的操控技术落后了,还是机甲落后了,这个命题,一直没有答案,可是今天,在场有幸看见这一场对决的人,应该都明白答案,究竟是什么了。” 对战室里,两辆机甲还在全力相斗,还在闪转腾挪出手如电。而许多玩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木老所感叹的,正是他们内心最震撼的。 尤其是那个叫“天道”的家伙,驾驶的不过是系统发放的新手机甲。这种机甲的性能在现实中,只相当于一些极普通的私人机甲,只不过是具备了很简单的格斗能力而已。 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在高手的手中,这种机甲,竟然是如此恐怖的战斗机器! 所有对机甲的认识,刻苦修习奉为圣经地机甲操控规范。都在这两辆机甲那梦幻般的决斗中破碎了。这些机甲动作,这些格斗技巧,前所未闻前所未见! 爆豆般的碰撞声,一声接一声,密集得让人心都快跳出了喉咙。 场中的对决,越来越激烈。 只见魔兽并指为刀,刀光霍霍,闪电般劈向战火胸口。这一掌,竟能让人真正感觉到那指尖吞吐的寒芒。 凌厉! 这个词还没有从玩家们的脑子里闪完,就见战火不管不顾。猛地抬脚过顶,一腿力劈华山! 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烈了。 如果说魔兽的掌刀,是一把雪亮的弯刀,以快,以狠,摄人心魄的话。那么,战火地这一脚,就是一把狂烈的战斧!以力,以势,横扫千军! 恍惚中,玩家们只觉得眼前宛若万马奔腾,如同洪峰席卷,那不可阻挡的气势,扑面而来! 以力破巧,一往无前你再凌厉,也得给老子收手! 魔兽收手转身。脚下一个错步,已经闪身到了战火的侧面,那支刚刚收回来地右臂,再次闪电般地探出,这一次,不是闪亮的刀,是一杆无声无息的长枪。 刁毒阴险! 战火一腿下劈落空。顺势一转,身子如同风车般转了个圈。往后倾斜着,猛然一蹬腿。就想一颗被板到了极限的大树,猛然回弹,弯曲的膝盖,如同炮弹般向魔兽的刺来的右臂撞去! 再给老子收手! 魔兽再度收手,脚下又是一错,鬼魅般向战火的另一侧闪去。右手,第三次探出,这一次,手若鹰爪,抓的是战斧地腰肋。 玩家们,只看得目瞪口呆,这sm01314,竟然将力量收放得如此自如! 这可是全力运行的机械啊,不是人啊! 这个可怕的sm01314! 两次转身,三次出手,他轻松的就跟玩一样!这家伙这时候显现的实力,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此前的对决,他都是在玩! 还没等玩家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见战火只晃了两晃,忽然间就失去了踪迹。 惊呼声中,战火再次闪现的时候,竟然是在魔兽身后,恶狠狠地就是一招双峰贯耳! “小盘回旋!”木老地声音,适时出现。 四个字。 这一句解说,只有四个字。可是,却无异于在所有玩家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惊雷。 八级技巧小盘回旋,人类长期接触到的机甲格斗规范中,只做描述不收录,却在所有机甲杂志,所有机甲教科书中,反复出现的超级操控技巧这个技法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传说! 谁也不知道,这个技巧是谁发明的。 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被看为人类操控地极限。 技巧是公开地,从引擎功率,关节驱动的配合,身体惯性到步伐地步骤,详尽明了。操控的技巧指法,更是被无数人反复研究,如果汇总起来,会是一本皇皇巨著! 尽管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技巧是在人类操控能力地极限以内,尽管科学家们,以科学的手段反复证明这个技巧的可操控性。 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个技巧,就如同机甲世界皇冠上的钻石。谁,也没有亲自触碰过! 而现在,木老的口中,吐出了这四个字! 如果和以往一样,只是这个技法的名称也就罢了。偏偏这四个字出现的时候,正是战火忽然回转到魔兽背后的时候,也正是所有人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的时候! 仿佛是为了配合木老的解说。 对战大厅的大屏幕上,瞬间就出现了战火这个动作的慢镜头回放。 木老拿着一支电子笔,一边定格着一张张画面,一边在画面上勾勒着。 他的手在颤抖,画出来的线条,就连小学生也不如。可是,没有人责怪他。所有人都只是呆呆地,傻傻地,痴痴地,等待着他在画面上,完成他勾勒的线条。 对战大厅里鸦雀无声。 段天道和青灵卉,却越打越疯。 这一记双峰贯耳,自然不可能奈何青灵卉。魔兽一个急速突进,就已经摆脱了战火的攻击。双方不约而同地同时突进,再度绞杀在一起。 段天道在喘着气,如此极限运行的手速,居然让他都开始觉得有些疲惫,可见这场争斗的强度之大,完全不下于真正的实战。 不管他在现实里有多强大,在这个游戏里,青灵卉的确不但能和他相争,甚至还隐隐压住他一头。 青灵卉毫无破绽的技巧,如同一座大山般,挡在他的面前。无论他的手速提高到什么程度,无论他对机甲武学的理解有多么深刻,都无法突破这个屏障。此刻的他,就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猴子! 可是段天道就是不信这个邪! 在魔兽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战火在凌厉地反击。两辆机甲,已经快得看不清样子,只看见一黑一银两道光影,在盘旋飞舞。 魔兽一拳擂在战火的背上,战火反身一腿,踢在魔兽的腿上。双方各自一个踉跄,一挺身,又迎面突进,碰撞在一起。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木老的图,已经画完了。重新连续播放的画面,在所有玩家的眼中,比任何古董珍宝,更珍贵。 他们虔诚地看着。画面上,随着战火的动作勾勒出的步伐身形线条,就像是一部教科甲王国皇冠上的珍珠,终于,被人类,触摸到了! 此刻,用任何语言来表述心情,都显得那么的空洞。 一个叫国民预备役战士的高级战士,失魂落魄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三生有幸!” 这句话,在所有人的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 一百招,两百招,三百招。 谁也不知道,sm01314和天道,已经较量了多少招。 被他挺过去了,还超了这么多。 青灵卉沮丧地看着已经超过一千的统计数据,一个急停变向,反身就是一记撩阴腿,准备最后给他来一下狠的! 卧槽!跟老子玩这个?! 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口玩斧头! 受刺激的段天道直接爆了! 手速在这一刻已经不知道快到多少。 所有人都只看见,那辆已经渐渐处于下风,还死战不退的战火,忽然间就发狂了。他快若闪电地闪过魔兽的攻击,近身贴了上去,接下来,就是一套不堪入目的组合拳。 双龙探珠如风雷惊现,海底捞月如闪电破空,猴子偷桃如流星赶月,童子拜观音如长虹贯日,老汉推车推的是牛车,观音坐莲…… “轰!” 一声巨响,沙尘四起。 时间,完全凝滞了。这宛若期盼了上百年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赢了! 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千万玩家,都觉得乾坤颠倒,天旋地转。 战火最后接连三十多招,阴险淫荡到了骨子里的组合拳,仿佛长江大河般奔腾汹涌,一气呵成。 上帝作证,这淫荡组合拳,原本是sm01314的招牌动作! 可是,这几招兔起鹘落,sm01314却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下意识的,只是慌乱抵挡。从第一招开始,直到最终尘埃落定,战火的攻击,就像是一场毁天灭地地台风,在一路肆虐中,越来越强,越来越不可阻挡。 三十多招淫荡组合拳打到最后,sm01314已经完全跟不上战火的节奏了。末尾的十招结结实实地打在魔兽的身上,整辆魔兽,就是一个任凭拳打脚踢的沙包! 玩家们想破了脑袋,做了无数的美梦噩梦白日梦,也没有想到,sm01314的倒下,是以这样的一种戏剧性的方式。 这算不算淫有淫荡自有淫荡报,一浪更比一浪骚? 天道! 这绝逼是偶像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最不喜欢讲道理! 对战室里,sm01314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tqr1 “我sm01314,纵横钢铁之战数载未尝一败。没想到今天竟然输给了你!” 寂静中,玩家们凝神屏息,听sm01314那沧桑雄浑的声音继续道:“机甲格斗,我以为我已经站在了超越这个时代的顶峰,却没想到,原来我也不过是井底之蛙!阁下的功力之深厚。让我不得不说上一句口服,心服!” 1314认输了! 对战大厅一片寂静。 “世间高人何其之多。”段天道负手而立,淡淡地道:“原本,我是不想出手的。可是最近,你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欺负了我的朋友黄小蕾。欺负她,你算是找错人了。记住一句话。虐人者,人恒虐之。” 段天道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瞟了模拟舱外的黄小蕾一眼。却见黄小蕾一愣之后,嘴角弯起一丝好看地弧线。 大仇得报,女孩的小虚荣,一点都不掩饰,似笑非笑中,是洋洋的小得意。 “不过。”段天道得意地继续装逼:“这一局,你打得不错。这一千多招,并不完全是因为我让你。也不仅仅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事实上,就算我用尽全力,要赢你的话,也在五百招之后。人生寂寞,能遇见你,也是我的荣幸。” “呸!”青灵卉被恶心得差点吐了口机油,这段天道死不要脸,如果不是系统对机甲性能有限制,用九代或十代机甲对决,自己真要揍死他,用不了一百招! 不过,最后自己一时失误,让这混蛋以一套淫荡组合拳赢了……倒是真的。 居然在游戏里也会输给这个家伙…… 青灵卉忍不住有些沮丧。 “你的技术可称独步天下。”对战大厅回荡的,尽是sm01314的幽幽叹息:“尽管在训练中,我也能做出小盘回旋,但是,在战斗中如此举重若轻,是绝对做不到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一战,我恐怕要输。不过……” 1314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坚定:“即便输了,对我来说,能够遇见您这样的对手,也是我的荣幸。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再和您较量切磋。” “随时候教!” 两个人假模三道地互相拱手,大有英雄惜英雄的架势,双双下线。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仙踪飘渺,才是风范,自然要学个十足。 龙争虎斗,巅峰对决! 当横空出世的天道和叱咤风云的sm01314同时化为虚影,消失在对战大厅的时候,对战大厅,如同炸了锅一般闹腾起来。 玩家们互相看着,都是做梦神游般的神情,一个个,只觉得心潮起伏,难以抑制。 1314,终于被击倒了。无数怨念,已作烟消云散。 曾经被欺负的玩家们,心里之痛快,无以言表。 而作为机甲爱好者,能够亲眼目睹这梦幻般的对决,绝对是比报仇雪恨更幸福的事。谁都知道,这一战,必将名留青史,而自己,竟然就是这一伟大时刻的见证者! 况且,这一场对决,带给大家的,不仅仅是视觉上地享受,还有那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范围的机甲格斗术! 谁也不知道,集合大家的智慧,能从这场战斗的录像中,破解推导多少操控技术。可是,所有人都坚信,只要有那么百分之一能破解出来,就已经足以将机甲格斗术,整体向前推进一大步! 除了学习这些招式以外,sm01314和天道这场对决的战斗理念,经验,变招逻辑,节奏掌控,更是一笔宝贵地财富。 更更更更更重要的是!人类机甲操控史已经被这两人生生地翻开了新的一页!他们,证明了小盘回旋地存在,也证明了更高机甲操控技术的存在。 其实,这就足够了! 原本遗臭万年地sm01314,凭这一战,似乎也不那么可恨了。 人家的技术,原来已经到了这样的水准。被这样的人欺负一下,似乎也不算太丢脸。 段天道下了线,模拟舱里那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嘎然而止。 黄小蕾呆呆地看着走出模拟舱的段天道,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有了思维。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段天道装高手入了戏,一时间拔不出来,带着世外高人风情云淡的神情,淡淡地道:“克劳斯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出来,就看你的了。” 黄小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依然有些混乱。 她实在没办法把那个吐了黄秋山一脸唾沫。没脸没皮地跟华夏军官一起回基地,又小孩子般跟士兵们较劲赌气,在训练场揍了十三名特种兵,还站在阳台上,色迷迷冲自己的领口里面瞄的方楚天和眼前这位高人联系起来。 不过,不管对这家伙的观感怎么样,对机甲痴迷到了骨子里的黄小蕾,还是被小小地征服了一下。 “方将军。”黄小蕾眼珠一转,看向段天道的眼神里,立刻带上了无尽地崇拜,娇媚得仿佛马上就能滴出水来:“你答应过,要指导我机甲技巧的……” “教个屁!”段天道的高手风范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怒道:“少跟我抛媚眼,一码归一码。先把克劳斯给我放出来,老子的钱,要是少了一分,老子就跟你们拼命!” “混蛋!”黄小蕾一叉腰:“老娘说了不放克劳斯么?!你打赢了,我自然按约定办。可我刚才教你那么长时间地指挥技巧,这帐该怎么算?!” “哦。”段天道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即勃然大怒道:“叫什么叫,有理就了不起啊。老子最不喜欢讲理,你要学什么?” “方哥哥。你最拿手什么,我就学什么。”黄小蕾吐气如兰,笑脸盈盈:“干脆,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我最拿手什么,她就学什么?”段天道心下颇有些犯愁:“三百六十招房中术。纵横床第,堪称绝学,向来传男不传女。要不要教她?!” 三日之后,自由港延续百年传统的流派擂台赛。在因流派战争中断之后,几经周折,终于再度开赛。 这本就是自由港的传统盛事,经自由港方面军大力鼓动宣传,又与利益挂钩,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候,更让人关注。 无论是云集自由港的商团企业,还是混迹自由港航道的海盗雇佣军,乃至各国军事情报组织,都把目光,对准了这一场大赛。 自由港的民众,更是兴奋不已。 流派战争过后,自由港虽然满目疮痍,可是,恢复力也极强。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就恢复了往常三四成的模样。这时候组织举行这场擂台赛,是为了给自由港定下秩序格局,不管谁胜谁负,这乱糟糟的自由世界,总会被纳入轨道。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就是一件好事! 况且,纵使票价昂贵,可擂台赛毕竟会由电视台直播,能约上三五个朋友,一边喝酒,一边看这擂台赛,实在是每日辛苦奔波之后,最惬意地事情。 对未来对生计的担忧,在这一刻是完全不用去想的。战争带来的创痛,似乎也能抛得远远的。人生,终究有了一丝亮色。 擂台赛是下午三点开始,从上午九点起,中心城中央商业区,就被华夏士兵戒严了。观众们只能把汽车,停得远远的。徒步向赛格会展中心进发。 此刻,赛格会展中心的主馆,已经是人满为患。 巨大的正方形场馆,四周是设置了宽大的沙发式座椅地看台。看台分上下两层,可以容纳十万人同时观看比赛。能够在这里拥有一个位置的人,都是在整个自由港自由航道数亿人口中,位于金字塔顶峰的人。 不过,他们也只能在看台上找到自己的座位,格斗场旁,距离最近视线最好的一个个半圆形地独立包厢,可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当胡兴芳和张鹏程,走进一号包厢的时候,程志轩,作为比赛地组织者,就在二号包厢中。 站在包厢半圆形的露台上,看着看台上那些平日里对常人牛气哄哄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地人物,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种权力感,油然而生。 自由港很大,自由航道更大。 在这里,有无数的组织,有数不清的人,也有数不清的财富。 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服从统治者的指令,遵循统治者制定的规则。无论这些人在他们的企业里,在他们的世界,多么强大,在统治者的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让他们坐在哪里,他们就得坐在哪里。对于自己,他们需要的,是仰视! 转头看去,胡兴芳和张鹏程,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可实际上双方之间的隔阂冷漠,谁都看的出来。 另外一边,三号包厢里,苏刻舟和隆兴会的高层,坐在椅子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再远处的其他包厢,则被华夏的一些高级将领以及各流派的宗主们所占据。 程志轩把目光投向了九号和十号包厢那里,是分给那个方楚天和流派互助同盟的包厢。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流派互助同盟的人和方楚天,却都还没有出现。包厢里静悄悄的,在主馆满满的人群映衬下,显得格外打眼。 程志轩冷哼一声。 那个方楚天,已经把b15的人给得罪狠了。 听说,在公然羞辱了黄秋山之后,他竟然又将十一名特种兵,送进了医院。到现在,这些特种兵都还没有出院。 一个空头少将,竟然肆意妄为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称之为愚蠢! 那些流派互助同盟的白痴,不识抬举,跟在这样一个蠢货的后面,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而且,这一天为时不远! 简短的开幕式表演之后,是两位男性主持人喋喋不休的时间。尽管都是些吹捧华夏,介绍格斗赛历史、规则和参赛流派的枯燥话题,不过,在这两位曾经主持人的倾情投入下,气氛,还是被调动的很热烈。 就连程志轩自己,都有一种自己正在创造这个岛屿历史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很好。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方楚天,故意在介绍流派互助同盟时引发的喧嚣中,领着流派互助同盟的几名战神走进包厢,站在露台上跟四周观众挥手致意的话…… 这个混蛋! 程志轩面色铁青,像个腊猪蹄。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一战定乾坤! 而站在段天道身旁的黄小蕾也有些伤神。 这方楚天实在太会抢镜头了。 他那天生的强烈表演欲,让人无比痛恨。 转过头,再看到张鹏程和1201将领们一脸的笑意,以及胡兴芳和b15将领们那阴沉的脸,黄小蕾更觉得自己跟这个混蛋站在一起,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黄小蕾上校,竟然成了陪衬方楚天这朵鲜花的绿叶! 被b15里的朋友或敌人看到,情何以堪?! “自由港,2015年机甲格斗擂台赛,第一轮对阵名单!甲馆一级机甲骑士科斯塔对阵红山机甲馆一级机甲骑士乔丹!天纵机甲馆一级机甲骑士克鲁泽对阵旋风流一级机甲骑士比尔兹利。”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随即抽签产生的对阵名单,首先出现在了场地正中那巨大的光幕上。紧接着,名单中出现的机士驾驶各自的战斗机甲,通过专用通道,走向了中央格斗场。 中央格斗场自动升降地台,在开幕表演结束之后,已经迅速分裂成了十六个扩散开来的格斗场。 每个格斗场,都被一块块厚三米,高二十米的伸缩式金属分隔墙分隔开来。 从高二百六十米的场馆最高处的控制中心看下去,陆续进入场中的机甲,和一只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即便四周的梯形看台向中心延伸了不少,又有巨大的光幕悬于中心,格斗场的面积也足够这些身高在四到八米之间的机甲纵跃腾挪。 因为是近身格斗赛,同时为了安全,机甲的所有远程武器,都被严厉禁止装载。 对这一点,华夏警卫部队不会讲丝毫情面,任何携带容易使人误解装置的机甲试图进入中央商业区,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堆废铁。 不过,提高机甲近身格斗性能的其他改装,倒没什么限制。这本来就是机甲比赛扣人心弦的一个组成部分,只要不违反规则装配远程武器,机甲怎么改都没关系。 自由港自由世界的流派成百上千。即便每一个流派只有四个名额,可是,参赛总人数也达到了三千多人。 因此在设定赛制的时候,程志轩就对此进行了限制。机甲骑士以上的机士,直接进入主赛程。骑士以下的机士,则经过预选赛,争夺剩下的五百个比赛名额。 以前机甲格斗只是作为一个游戏操作,比试的都是肉搏,这还是机甲格斗作为一个正式项目第一次登台亮相,所有人的期待可想而知。 擂台赛只有一天时间。 这一千人,将按照赛程,捉对厮杀。比赛在七个赛区同时进行,主馆进行地是一级机甲骑士以上的比赛。最终产生的前四名,将和其他六个赛区地前四名。争夺十六强中,除了泰流和绝杀流占据的两个名额外剩余的十四个名额。 绝杀流和泰流是第一批投靠b15的流派,又是前自由港地统治流派。能够享受如此特殊待遇本就在情理之中。谁都明白,这是b15在给所有地流派树立榜样,同时也是在向至今依旧不识时务地流派互助同盟示威。 b15传达地信息很明白在这里,b15说了算。 否则不管你是谁,名气有多大,都别妄想获得什么公平地待遇。包括拿下了整个自由港地悍军! 现在只是机甲大赛直接进入十六强地种子选手资格,以后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拿着比赛名单。观众们在为b15的强势而感慨地同时。也在议论纷纷。 这次擂台赛绝杀流直接进入十六强地种子选手是基尔伯恩。 他既是宗主又是自由港机士中排名第一地战神,自然没人有什么疑问。 不过泰流竟然让中川大辉与另外两个机甲统领去争夺十六强席位。而把种子选手地资格给了一名叫乌特雷德.安蒙地不知名机士,就让大家不得不感到惊讶了。 许多人都在打听这个叫安蒙地机士。不过除了是泰流秘密武器地猜测之外,没有人能够找出其他地答案。对于这个人,人们一无所知。 就连许多曾经是,或者一直是泰流弟子地观众,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他的相貌年龄等级,驾驶地机甲和实力,更是无从知晓。 几乎在一瞬间。这个人就已经成为了所有观众谈论地话题。但无论做什么猜测,只有等到下午四点,十六强产生之后,答案才会浮出水面! 现在,能进入一千人大名单参加比赛的机士,可以说,代表了这个岛屿机甲格斗地最高水平。 直接入围的三百多名机甲骑士和一百多名机甲统领,固然声名远播,能够从数千机士中冲出重围的五百名预选赛胜利者,也个个身手不凡。 流派战争暂停了机甲等级考核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机士虽然没有机甲骑士的称号,可是,其中的许多人,甚至有跟机甲统领叫板的资格。自由港藏龙卧虎,可见一斑。 对此,程志轩自然乐见其成,除了对进入主赛程的这些优胜机士大加笼络之外,对于那些落败的机士,他也做好了名册登记。 华夏共和国派驻自由港方面军的地面部队,只有一零七一个正规装甲师,战斗力显然不足。新成立的自由港第三装甲师,正需要这些人的加入。 对于华夏来说,武器装备算不了什么。能够用一批机甲,换来一个装甲师,显然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而对程志轩来说,这些人,就是在自由港自由世界,和悍军分庭抗礼,最终将流派互助同盟变成边缘组织,并一举吞并的最好工具。 而对观众们来说,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流派互助同盟此次派来的四名青年机士。 没有一个机甲统领,更没有一个战神。 同盟中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流派,显然是铁了心不搭理b15的威胁诱惑。各流派宗主连面都不露,六大战神中来了四个,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他们派出这些年轻机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尽管都是民间机甲格斗界天赋异禀的青年俊彦,可是,无论是实力还是经验,比起成名已久的那些统领,毕竟还有些距离。 凭这几个人,能在一百多名机甲统领,四名战神中,掀起什么波浪来?!流派互助同盟是示弱认输。还是狂妄得没边了?! 种种疑问的笼罩下,比赛开始。 随着一声电子音,首先进场的三十二辆机甲不声不响地便打做一团。一时间,整个主馆,都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机甲碰撞的金铁交鸣声响个不停。tqr1 这不是什么人类主流世界的金杯赛世界杯,没那么多花哨。 如果不是程志轩顾及华夏的体面做了些安排,或许连什么开幕式开场白都不会有。在这个弱肉强食地世界里。这样的比赛,本来就是为了利益,千年来一直如此。 即便是现在的比赛披上了华夏的外衣,也没什么不同。战争时代到达这里统治这里的军人,和人类主流社会的文明,是不相干的。 他们的到来不是为了给自由港民众谋幸福,不是为这里的人服务。 他们想要什么谁都知道。冰冷的枪口下,包括人心,人与人之间地很多东西,都是冰冷的。 甚至,和以前流派统治时期,那种微妙的默契平衡相比。现在更多了三分野心和六分肆无忌惮。 以前的格局已经被打破,现在是一战定乾坤。 无论以前是二流三流乃至九流流派。只要能赢,能在这次利益分配中占得先机,就能一步登天。 无论是对凝聚了百年地流派团体还是在这乱世迷途中的个人来说,这个诱惑,都让人无法拒绝,为此,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机士们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比赛开始的第三分钟,海兴机甲馆的馆长,也是这个小机甲馆唯一的参赛选手,就在对手的猛攻之下落败,他的机甲,被彻底摧毁。 这是主赛中,第一场分出胜负地对决。 其他六个赛区传来的胜负消息,从这之后,络绎不绝。 第五分钟,一辆阿斯泰格斗机甲,被对手踢碎了座舱,舱里地机甲战士,当场死亡。 由于规则允许,胜利的机士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在死亡机士所属流派机士那刀子般地目光中,回到了休息区。 两个流派,本来就是世仇,既然抽签抽到了一起,他当然不会客气。而且,他相信,死去的对手一旦抓住机会,也会下同样的毒手。 这名机士的死亡,并没有给比赛笼罩上一层阴影。比赛依旧波澜不惊地继续进行。 对于自由港人来说,这样的情形,他们见得实在太多了。况且,生死相搏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机士,只要不是世仇,都不会太过分。 无故下毒手,除了让自己的下一个对手警惕并先下手为强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中央屏幕上,一辆天蓝色的恶行机甲和一辆墨绿色的铁幕机甲,正在全力相搏。 作为第一轮比赛的重头戏,由中川大辉驾驶的铁幕和由深渊之鹰机甲馆馆长一级机甲统领法雷尔驾驶的恶行之间的战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数十万观众,此刻都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看着两辆机甲之间的战斗。 一个三级战神,一个一级机甲统领,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他们之间的战斗,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中川大辉是泰流的中坚人物,向来以速度快,力量大,动作凶狠著称。而法雷尔,则以同样的风格闻名自由港。 两个人历史上从未交手,这一次,是程志轩特意将两人安排在第一轮,为的就是要让这场擂台赛从一开始,就进入高潮,引起胡兴芳的关注。 程志轩的设计是成功的。这一场对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观众们在看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时,惊叹声尖叫声,几乎掀翻了主馆的屋顶。 中川大辉和法雷尔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让人疯狂! 民间机甲近身格斗的技巧,被这两位成名机士诠释的如同教科书一般。两辆机甲就像是两块咬合在一起,飞速转动的齿轮,你来我往,各种经典技法层出不穷,各自的绝招,也是毫不吝惜地接连展现。 而随着双方的快节奏战斗,比赛很快吸引了胡兴芳和一众b15军官的注意力。 尤其是原本对这擂台赛,只是抱着随便看看态度的胡兴芳,在发现身旁的一零七装甲师师长艾青目不转睛地盯着格斗场那近乎呆滞地表情之后,也忍不住开始关注起这场比赛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杀鸡儆猴! 即便对这些被放逐者有偏见,即便本身并不是什么机甲高手,可是机甲技术的好坏,胡兴芳还是分得清楚的。 在静静看了几分钟后,她很快为眼前的战斗感到震惊。这样的机甲战士,如果能够经过训练,掌握一定的远程攻击技巧和战争规则,那么…… 胡兴芳把目光投向了九号包厢。tqr1 如果说格斗场上最吸引人注意力的焦点,是中川大辉和法雷尔的比赛,那么作为整个自由港最拉风的团队,最受人关注的偶像群体,流派互助同盟所在的九号和十号包厢,则是一点也不逊于场上比赛的另一个焦点。 只不过,这里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三个q带一个3。”段天道坐在包厢里,抱着一瓶酸奶,一边吸得刺啦啦地响,一边津津有味地理着手里的扑克,脸上还贴着三张小纸条。 在他面前的茶桌旁,两位三级战神哈格罗夫和瓦格斯塔夫,也拿这扑克,一人脸上贴两张纸条,冥思苦想。 另外两位二级战神卫见山和蒙逊,一个在闭目养神,另一个则笑眯眯地站在旁边手里捧着茶,不住支招。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帮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来玩扑克! 难道,在他们的眼睛里,中川大辉和法雷尔的比赛,连看都不值得看一眼?! 亦或是,在他们的眼中,这场擂台赛,只不过是一场玩笑般的闹剧?! 这绝对是挑衅,是对b15赤裸裸的挑衅! 位于看台最顶部的一个不怎么好的摄影机位上,自由港一个地方电视台的直播摄影师,将手中摄影机的分镜头,对准了九号包厢。 几乎是立刻,这位敏锐的摄影师拍摄的这一画面,就出现在了自由港的所有电视之中。 同时出现在画面中的,还有紧紧皱着眉头的胡兴芳,有一脸铁青的程志轩,有冷酷的库伯,从容自信的基尔伯恩,笑吟吟地张鹏程。 第一轮比赛结束,第二轮比赛开始。 采花门二级机甲骑士巴兹,对阵绝杀流二级机甲统领帕金森! 一看见对阵表,整个场馆看台,顿时一片哗然。 除了一部分人在为采花门这个天雷轰顶的名字而发嚎外,更多的,是为对阵表上双方的等级差距而感到震惊。 “二级机甲骑士对阵二级机甲统领,我没听错吧?” a区看台上,一位刚从中立国到自由港淘金的商团老板,睁大了他那黑脸膛上的一对牛眼,不可置信地问道。 在他身旁,几名一同来的同伴,也转头四顾。梯形的看台上,一片片尽是骚动的人头,耳边,也尽是喧哗鼓噪。 高低错落的十六个格斗场里虽然是空无一人,可是,二号格斗场,却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主馆上方巨大的屏幕,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上面的对阵名单,清晰明确,确凿无疑。 二级机甲骑士,对阵二级机甲统领。 这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打架有什么区别? 见这位商团老板大惑不解地嚷嚷,他身旁的自由港合作伙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点,知道这巴兹是什么人么?” “什么人?”商团老板外表粗豪,其实也非常机灵,当即压低了声音问道。 “悍军!”合作伙伴吐出了一个词。 商团老板张大了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九号包厢。 尽管初来乍到,不过这并不代表商团老板没听说过这如雷贯耳地名字。 事实上有破碎幽灵对自由航道地控制,有无数听从悍军指令的自由船坞。要在自由航道找饭吃,不认识悍军,那简直是件不可想象地事情。 悍军怎么出现,怎么拿下这个岛屿,又和华夏人有什么矛盾,和破碎幽灵有什么关系,他们地作风手法等等等等。 商团老板的耳朵早已经听出了茧子。 他手中拿的也是花钱从悍军手里买来地通行证,对这支军队他实在是好奇得要命。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悍军里这些被传得沸沸扬扬地人物。在见到这些人之前他有过无数地想象。可是在见到之后。他地第一感觉…… 就是失望! 在九号包厢里,除了一个有着天然妩媚地女人,漂亮得让人心跳得厉害以外。其他就是五个中年人。 尤其是那位被吹得神乎其神地方楚天,和街边上被人捏着脸欺负地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年龄大了些而已。 现在一看现在地对阵表。就算是外人,商团老板也瞬间明白过来,这是b15军的人和悍军撕破脸了! 第一轮对决双方地等级基本相同。 这第二轮,其他的对决等级也相同。 偏偏悍军地选手遇见了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层次地对手。要说不是b15的人故意刁难,谁也不会相信。 “这一手够毒的!”合作伙伴悄声道:“这巴兹原来是泰流普罗分馆的年轻机士。是卫见山地弟子,天赋虽然不错,可是,在自由港年轻一代的机士里面,排名也在一百名之后了。论实力,绝对不是帕金森的对手。况且,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那绝杀流地帕金森和巴兹,是死仇!” “死仇?!” 这一次,不光是商团老板,周围好几个人,都在惊讶中伸直了脖子,探过头来。 “怎么回事?”商团老板急切地问道。 “这个……”合作伙伴有些迟疑。 一看见自己这位合作伙伴的表情,商团老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狠狠地一拍合作伙伴的肩膀,嘿道:“没说的,到的这批货,都是你的!不说别的,能帮我们几个找这几张票,就能看出你合作的诚意,价格嘛,这次涨百分之二十!” 涨价百分之二十,合作伙伴不怒反喜,当即和黑脸商团老板一击掌,敲定了生意,这才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兄弟我多年前也算是绝杀流的人,不过,那也就是报名参加过两期培训,连外围弟子都算不上。没那个天赋!这事儿,其实不光绝杀流地人知道,在自由港的机甲界,也不算什么秘密。十年前,帕金森在地下机甲赌斗中,击杀了巴兹的父亲。那巴兹,是他母亲一个人带大的,这么多年,就是等着报仇。可惜……” 合作伙伴看了看巨型光幕上地对战表,没有再说下去。 二级机甲骑士对阵二级机甲统领,结局如何,谁都清楚。如果巴兹在场上被击杀,对悍军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在自由港混的,都是一群猛兽,信誉道义,永远是排在实力之后的。 若是这次悍军惨败而归,表面再恭顺的势力,也会暗地里想办法向b15的人靠拢。 商团老板和身旁的其他人,不禁唏嘘。 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说话。这一次,悍军只排出四名年轻弟子出战,实在有些失策。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示弱了,可b15的人强横霸道,竟然毫无顾忌地下这样的毒手。看来,还是少跟b15的人作对的好。 看台上,议论声,惊叹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到一起,就是一股喧嚣浪潮。 “真他妈不要脸!” 一号包厢里,张鹏程冷哼一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虽然话有些没头没尾,也没有指名道姓,不过,任谁都知道张鹏程骂的是谁。 几名1201的高级军官,面露温色。而几名军官则死死的瞪着b15的人,大有谁敢动手,大家就拉开场子打个痛快的架势。对于b15的这种蛮横,他们是早就看不顺眼了。 胡兴芳却只是淡淡地一笑,神情自若地看着空空的格斗场,仿佛根本没听到张鹏程的骂声。 苏斯人正在集中力量准备大举进攻,这个时候,她不认为因为这点小事,跟张鹏程当面发生冲突,是什么明智的主意。 况且,不过是骂上一句而已。这个世界,掌握着权力地人,很少骂人。真正骂人的,是那些无可奈何的人。一句骂人的话,改变不了什么。 目光,从看台上扫过。自由港这些各领域的强势人物。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对于这毫无掩饰的对阵名单,他们显然是有看法的。无论这个看法是幸灾乐祸,是义愤是惊讶还是疑惧,都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们明白,控制自由港的b15手上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就行! 杀鸡儆猴。 这是那个方楚天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过,目光落在九号包厢地时候,胡兴芳还是皱了皱眉头。 包厢里,段天道抓着一副牌,愁眉苦脸。 在他身旁,黄小蕾上身前倾,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也抱着一瓶酸奶吸得稀里哗啦。不时用胳膊撞撞段天道的肩膀。说上两句。两人之间显得很随意,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 而其他的几位战神则专注于手中的牌。对于新出现地对阵表,他们似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无论悍军这些人是什么反应。胡兴芳都不感到意外。她只是对黄小蕾和段天道在一起,感到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黄小蕾与段天道的接近上,看到的不是这个女孩一贯地率性而为。而是黄胜天的影子。 看来,自己应该和被老师直接派到自己身边的黄小蕾好好谈谈了。 胡兴芳端起手中地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当三十二辆不同式样的机甲,沿着通道,走上格斗场的时候。主馆内,鸦雀无声。 中央屏幕的画面,不出意料地锁定在了二号格斗场。 最先走进场地的,是绝杀流的帕金森,他驾驶着绝杀流的a级专用格斗机甲辉煌。 这种机甲,人们并不陌生。 这是绝杀流最好的机甲,是专为基尔伯恩和哈里曼设计的座驾。代表地是绝杀流战神地身份。而此刻,竟然出现在帕金森的手中,所有人都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走上场地,是一辆大家从未见过的青色机甲。臃肿地身形,头部的造型,活脱脱,就是一个放大了的方楚天! 两辆机甲,在格斗场中,面对面站着。 看台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比赛开始的铃声响起。这两辆机甲尽管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让许多人喘不过气来。 十分钟! 采花门这个汇集了自由港最著名的数十个流派的门派,第一战,就面临着极其严峻的考验。巴兹唯一的生路,就是撑过比赛限制的十分钟! “哔”! “哔”! 每个格斗场隔墙上的信号灯,在清脆的电子倒计时声中闪烁着。 “咚!” 红色的灯光,变成了绿色。 绿光闪亮的一瞬间! 辉煌就已经电射而出!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看什么看! 修长的机身,流线型的外覆装甲,在急速冲刺中,反射着四周投射的灯光。光芒波动着,流动着,飞速聚集在机甲前方。整辆机甲,仿佛化作了一把只能看见金色幻影的利剑。 机舱里,帕金森在狞笑着。 自从巴兹成为了泰流的核心弟子,并一步步崭露头角时,他就一直睡不安稳。 那一场赌斗,他是在对手认输之后下的毒手。对这一点,他并不后悔。 他后悔的是,杀了对手之后,他就喝酒玩女人去了,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对手的儿子。以至于这个小子,渐渐的变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浪费机会。 二级机甲骑士在他破茧之前,杀死他! 不但消了心腹大患,还能获得b15的认可好感!这样的好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巴兹,你怪自己命不好吧! 眨眼间。金色机甲已经到了青色机甲的面前。 “死!”随着帕金森的一声暴喝,金色辉煌腾空而起,激射中,双脚连环踢出。 轰地一声巨响,青色机甲双手横档,被辉煌踢得接连退了好几步。 帕金森手上不停,辉煌蹬地而起,反身一个风车旋转。一脚抽向青色机甲地头部。 这一脚,在空中隐然有风雷之声。 青色机甲再次急退,仰头后弯,狼狈地躲过了这一脚。 一脚虽然落空,可辉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这风车般的一脚旋风踢直接扫落地面。就是一蹬腿,机甲如同飞射的弹丸般,屈膝向青色机甲撞去。 这几招兔起鹘落。快捷无匹,虽然青色机甲及时双手下按,虽然挡住了辉煌的膝撞。却也在这刚烈霸道的一撞之下,向后退去。 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才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辉煌发动的攻势,就如同海潮一般汹涌澎湃,连绵不绝。照这样打下去,别说十分钟,巴兹能够撑够一分钟,已经是侥幸了!说不定连一分钟也撑不过。看,现在他已经被逼到了隔离墙边! 帕金森地手指在键盘上扫过。 左手的万能操控杆,卡在三档引擎位置上。接连画了正反两个圈。一股强大的推背力,将他死死压在了座椅上。机甲腾空飞踢的一瞬间,他狞笑着抬起了头笑容很快凝滞在他的脸上,透过机舱盖,他看见的,是青色机甲里,巴兹那张更狰狞地笑脸。 石火电光间,只听轰地一声。 “怎么?!” 大部分观众,猛然间站了起来。 只见格斗场上,随着青色机甲双手,在空中画了一正一反两个圆圈。飞射的辉煌,忽然间失去了平衡,身体在空中,如同麻袋般翻了一个圈,倒栽下来。而青色机甲,则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辉煌的座舱盖上。 这一脚,又快又狠。辉煌地座舱瞬间碎裂,鲜血四溅。有眼尖的观众,甚至能看到透明的机舱里,那一团血肉模糊! 可是,比赛还没完。规则给了巴兹当众行凶地机会。 金色机甲被抛了起来,一脚,两脚,三脚,四脚! 寒毛倒数的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青色机甲的机械腿,闪电般地踢在辉煌座舱上。 金色的机甲,如同一个被不断抽打的破布娃娃,在空中飞舞着。每一次重击,机甲就破上一分,鲜血都在抽击中,向四周抛洒。 时间就此凝固。 这个画面,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持续着。当宣布比赛结束的电子音响起的时候,人们才仿佛从一个做了千万年的梦中苏醒。 二号格斗场里,站着一辆青色机甲,在它脚下,是满地地残骸碎片,以及抛洒在隔离墙上的血浆。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刚刚完成了恶行的恶魔。 无比狰狞! 胡兴芳、程志轩,还有一干b15军官们早已经站了起来。惊怒交集的目光,同时投向了九号包厢。 他们看见地,是段天道回过头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冰冷而不屑的目光。 看什么看?! 纸条在大舌头上抹了一抹,啪一声贴在了脸上。 帕金森已经成了一滩肉泥,拣都拣不起来。tqr1 这位咄咄逼人的二级机甲统领,在一瞬间就被对手翻盘击杀。 他是怎么输的,那个比他低了整整三级的二级机甲骑士,又是怎么赢的? 满场鸦雀无声,人人的脑子里,都是一阵晕眩。 几十秒钟的惨烈格杀和长达几分钟的肆虐画面,就如同电影一般在他们的眼前掠过。那辆金色机甲莫名其妙的一摔,那狠狠踢碎座舱的一脚,那如同破布娃娃般在空中抛飞的机甲。一幅接着一幅,都在脑海里转个不休。 许多观众,还在那血腥的画面中失神。一些知晓内情的人,已经悄悄挥了一下攥紧的拳头! 巴兹大仇得报,对不可一世的b15人来说,这是狠狠抽在他们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 一次刻意安排的对决,变成了对手肆虐示威的舞台,二级机甲统领,被二级机甲战士活活打死!还有什么面子,比这丢得更干净?! “好!”死寂中,一声响亮的叫好声,从一号包厢响起。 张鹏程意气风发地站在圆弧形看台上,鼓掌叫好。随即,1201军官们也是掌声雷动,口哨四起。在他们的带动下,一时间,震天价的叫好声和掌声,席卷了整个场馆。数十万的观众,济济一堂,喝彩声山呼海啸。 叫好声中,胡兴芳银牙紧咬,一干b15军官,也个个面色铁青。坐在二号包厢里的程志轩,以及坐在十五号包厢里的绝杀流宗主基尔伯恩等人,更是两眼都快要喷出火来。每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火烧火燎地难受。 “还愣着干什么?!”程志轩咬牙切齿地抓着通讯器:“继续!” 说完,程志轩根本不敢面对隔壁包厢胡兴芳投过来的目光。转身出了包厢,直奔控制室。 为了让悍军栽跟斗。他和库伯、基尔伯恩两人精心排定了这个对阵名单。可谁知道身为二级机甲统领地帕金森,竟然在面对二级机甲战士地时候送了命! 看来后面地名单也必须做修改了,既然那方楚天要硬碰硬!那么就让他碰个够! 机甲统领不行,在这里还有战神! 游戏规则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漆黑地海洋世界。 一艘华夏侦查舰在虚空中静静地漂浮着,如同一只深海中地马加鱼,四周微弱地星光,映照在侦查舰地身上。为这艘小型船只涂抹上一层黯淡地光芒。从远处看去。它和它身旁翻滚地海浪没有什么区别。 舰艇狭小地控制室里沉闷而压抑。 仪器指示灯地光在一下一下地闪烁着。控制台前两名下士捧着咖啡,静静地盯着太空雷达地显示器,不时互相交谈几句。 舰长李阳低头走进了控制室低矮地舱门。抓着头顶地扶手问道:“有情况么?” 一名身材高大的下士转过头来:“没有。长官。要喝咖啡吗?” 李阳少校嘟囔两声,挤过最后几排座位,走到控制台前:“给我一杯吧,该死。喝了咖啡。估计更睡不着了。” 另一位黄头发,脸上有些雀斑的下士将一个金属杯子递给李阳。拿起咖啡壶,一边给他倒咖啡。一边问道:“长官,还是睡不着?” “是啊!”李阳喝了口咖啡,在两人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捏着眉心道:“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一躺在休息舱里,就心慌意乱。” “苏斯人会来么?”大个子下士问道。 “谁知道?!”李阳一口将咖啡喝完,伸出杯子,示意雀斑下士再给自己来上一杯,口中抱怨道:“我们在这里呆了三天了。那帮苏斯人还没有动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什么古怪。按理说,他们早就完成集结了,这时候,也应该来了!” “通往自由港的a级航道,反正就只有两条。”大个子下士耸了耸肩膀,笑道:“长官,咱们的舰队就守在这里,他们总不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吧?!” 李阳自嘲地一笑,喝着咖啡,没有说话。控制室里,一时寂静了下来。 这艘名为夜猫号的侦查舰,此刻位于主航道第三航段,这是主航道通往自由港地a级航道中的一条,被自由港人称为凯旋走廊。 这里,也就是华夏舰队抵御苏斯进攻的最前线。 如果苏斯舰队想要大举进攻自由港的话,对他们的航母来说,凯旋通道和另一条通往主航道第四航段名为路易回廊的通道,是他们最好地选择。 两条通道如同一个y字型,最终在距离自由港两百海里处汇集。 而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和华夏b15舰队布置的防线,就位于那里。 防线是早就布置好地,舰队等待苏斯人的到来,也等了很长时间。 一次次的揣测着苏斯人的进攻时间,却一次次地落空,这让整支舰队,都显得有些浮躁。再加上华夏两支舰队的不合。呆在大海中,煎熬等待,日子实在很难过。 摊上这么一支不可信任的盟军舰队,呆在这个该死的海域,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大家只盼着苏斯人能早点到来,大家狠狠地干上一场! 到时候,倒要看看,那帮b15的家伙,能干点什么出来! 喝了咖啡,精神处于亢奋状态。身体却疲惫的要命。李阳歪在柔软宽大地航空座椅上,闭着眼睛养神。耳边,维生系统和环境平衡装置细微地哧哧声中,雷达的电子音,每隔几秒钟,便发出哔地一声清脆的鸣响。 控制室的空气中,充满了咖啡的香味。 “哔哔!”接连两声电子音。让李阳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长官!”雀斑下士飞快地敲打着键盘,抽调雷达扫描数据,而大个子下士,则手忙脚乱地试图锁定异常信号源。并设定定向雷达扫描区。 李阳来不及绕路,一翻身,从椅子后背翻到了前排,猛地按动了集合键,并打开了主引擎的启动装置。 就在控制室外地走道上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的同时。雷达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平静的湖面,迎来了暴雨的第一批雨点,骤然乍现!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无声处一声惊雷 驱逐舰两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一艘,战列舰两艘,战列舰一艘。 长方形控制室的八排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从休息舱赶来的船员。报告声,仪器鸣响声,此起彼伏。 当最终雷达扫描数据统计完成的时候,李阳和所有的部下,都目瞪口呆。四支a级舰队,两支b级舰队! 苏斯人,这是已经倾巢而出!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李阳忽然一个激灵,苏斯舰群,已经出现在了面前,那么,他们地前军…… “推进器全开,右转2600刻,全速!” 在李阳的大吼声中,远视屏幕上,两架苏斯皇权之剑太空战机,已经如同幽灵般,于五海里外,现出了身形。 比赛,在一种沉闷而异样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巴兹一战之后,所有人的兴趣,都没有再放在其他流派机士的身上。现在,b15人和悍军之间的暗流汹涌,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擂台赛本身。 b15手下的高级机士并不少。别的不说,单绝杀流,就有三级机甲战神哈里曼和一级机甲战神基尔伯恩。泰流,还有三级机甲战神中川大辉。 而悍军则只派出了四名机甲骑士。 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原幻影流地少宗主,一级机甲骑士科兹莫。 擂台赛打到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人们迫切地想知道。 他们丝毫也不怀疑,b15在后面的对决中,使用更蛮横手法地决心。不过,越是这样,他们越想看个明白,悍军究竟会怎么做。 悍军,已经给了b15第一记耳光。接下来,那个满脸贴着纸条的方楚天,又会干什么?! 是见好就收,不让几名年轻地机甲骑士去和机甲战神对决,还是会用更强硬的方式,对b15的嚣张,做出回击?! 比赛在继续,波澜不惊。 龙泰、步兵和科兹莫,依次出场,分别击败了各自的对手。和巴兹不一样,他们的对手,并不是机甲统领,而是等级和他们差不多的机甲骑士。 b15似乎已经没有了为难他们的意思。到后来,人们甚至觉得,一开始巴兹和帕金森的对决,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种感觉,一直到下午四点,十六强的诞生。 十六强对阵表。 巴兹,对绝杀流三级战神哈里曼。 科兹莫,对绝杀流一级机甲战神基尔伯恩。 步兵,对泰流三级机甲战神中川大辉。 龙泰,对狂流一级机甲统领约瑟夫。 看台上,一片哗然。 “你们够狠的!b15这帮人干什么都这样?” 段天道吹开额头上垂下来的纸条,露出一双死鱼眼睛,瞪着黄小蕾。 “你自找的!”黄小蕾干净白皙的俏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白了段天道一眼道:“谁让你跟我们对着干?” 说着,她看了看对阵表,悠悠道:“你派这几个人出来,不会想不到最终会和战神对决吧,就算十六强碰不着,到了八强四强,不也一样会碰着?” “那倒是。”段天道恍然大悟,额头上的纸条被吹得刺啦啦乱飞,甩出一手牌,冲对面的哈格罗夫叫嚣:“我赢了!” “他们能赢?”黄小蕾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四辆青色机甲走进格斗场,过了半晌,用胳膊肘捅了段天道一下:“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你好像很关心我们哦?”段天道一脸的惊奇戒备。 “都是帅哥。”黄小蕾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忧郁担心,长长的睫毛轻轻耷拉下来,微微颤抖着:“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娘看了心疼。” “真的?!”段天道手搭凉棚,望向格斗场:“看上哪个了?” “我要,你就给?!”黄小蕾明眸生辉。 “给你有什么用?”段天道洗牌:“说实在的,你帮忙看看,咱们悍军中,哪个比较合胡兴芳的胃口?” 黄小蕾咬着嘴唇:“你想干什么?” 段天道恨道:“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悍军上下也只能舍身取义。我就不信,伟大地爱情战胜不了傲慢地偏见。” “有闲心打牌开玩笑。”黄小蕾笑吟吟地道:“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我有什么好着急地。”一副牌在段天道手里飞快地旋转开合,极尽变幻:“到时候看谁着急!” “我不是说比赛。”黄小蕾地笑容缓缓消失了。纤白地手指把玩着酸奶地吸管,秀眉微扬,看向段天道那细长地凤眼里,是两分探究和八分意味深长。 段天道手上地扑克,从一个圆形扇面回转成一叠,缓缓放在桌上,抬起头。 眼前地黄小蕾嘴角挂着一丝浅浅地微笑,掌控一切地语气,自然地带着淡淡地高傲,哪里还有半分那个痴迷机甲小女孩地模样。 气质变化。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 她手中的吸管在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灵巧的飞转着,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你会发现,那转动的,不是吸管。是自由港战局! 魔女这个词的形容,倒是准确的很。 段天道还是在笑,笑得很憨厚,他悠悠地道:“我也不是说比赛。” “你准备怎么做?”黄小蕾清澈如水的眸子,扫了段天道一眼,淡淡地道:“你,和你的悍军。” “问题是,你需要我们怎么做?”段天道的手,惬意在肚子上来回画圈,语气平淡,却犹若无声处的一声惊雷:“你和你的外公。”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黄小蕾搓着吸管地手指,微微一顿。眼神凝结在段天道的脸上。眼前,这一脸憨笑的混蛋抚摸着他的肚子,摸得兴高采烈神采飞扬。 “我不相信悍军会袖手旁观。”黄小蕾按捺住心头的震惊。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仿佛根本没听到段天道最后一句话。 “我相信。”段天道挠着自己地肚子:“黄胜天将军。对这个战区的一切,早有计划。他不动,我不动。他要动,我配合。” “你不觉得,你一直在跟着老娘鹦鹉学舌么?”话已经说到了极明处,黄小蕾终于对这样的失去了耐心。这该死的混蛋,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让她终究有些惊讶。 “我就喜欢这样的。”段天道很陶醉地道:“你一句我一句,就和接吻一样。” 黄小蕾瞪着段天道,忽然噗嗤一笑,百媚顿生。轻轻推了段天道一把,娇嗔道:“混蛋,你居然调查我。不行,你快说,你怎么打算的!” 一旁的哈格罗夫等人,已经张大了嘴。 他们活了四十多岁,在自由港这个弱肉强食的原始丛林里,也算是见过不少满腹机关的人物了。可是,像面前这两个如此年轻,心思玲珑已经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地男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方楚天这样地妖孽自然不提,这位名叫黄小蕾的女孩,论匪气不亚于方楚天,论变脸比方楚天也还快上三分。加之她天生妖媚惑人地美貌,换个男人,只怕早就被她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揉搓得骨头都酥了。那还不问什么答什么,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不过,这样的手段,用在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地方楚天身上,却有对着瞎子抛媚眼之嫌。 “少跟我来这套!”段天道其实也不禁心跳加速,黄小蕾这种级数的女人,一颦一笑,当真是威力无穷。软玉温香依偎在身旁,骨头都要轻二两。不过,这一阵,无论如何也不能输。当下一板脸,义正辞严:“再跟老子面前放嗲,别怪老子辣手摧花,痛打狐狸精!” “呸!”黄小蕾满面晕红,轻轻一推段天道,眼波流转:“你才是狐狸精。” “成心的是吧?”段天道挽着袖子,眼睛在黄小蕾的屁股上扫来扫去,不怀好意。 “你狠!”黄小蕾一拉发带,满头长发如同波浪般散开。她气呼呼地咬着发带,一边给段天道一个白眼,一边用手重新梳拢着长发。 她明白,自己再厉害,也经不住这混蛋不按规矩出牌。当着几十万人的面,把自己打一顿屁股,这家伙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其他的计划?” 黄小蕾扎头发的时候,脑子里已经转了不知多少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和这家伙玩花样,他能陪你玩到地老天荒。 “我研究过黄胜天将军。”段天道抓起桌子上的牌,手一翻,两张大小王,就奇迹般地出现在手上。 “你是说,当初在越北的战役?”黄小蕾不动声色。一旁的几位战神,则一脸呆滞。 这个家伙有这么一手牌技,干嘛还往自己脸上贴那么多纸条,这妖孽的思维,当真不能用常人来推测。只要他高兴,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他真当他的口水美容么? “看来,你对我的了解也不浅。”段天道戏谑地看着黄小蕾,撇嘴道:“当初我们在越北的战斗,是为海风山拉领导的舰队做掩护。大家一环扣一环。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基层战斗如何,损失有多大,我想,黄胜天将军,都是不怎么在乎的,在他的作战计划中,必然有一个隐藏的核心利益。只要能获得这个利益,其他的失败了也无所谓。” “所以,你认为,在主航道上,他也有类似的计划?”黄小蕾看着桌面上的大小王,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外公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方楚天了。 “只是猜测。”段天道笑了笑道:“不过,我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本来只有三分的把握,就有了七分。黄胜天的外孙女,自幼在华夏军部长大,十五岁就正式列席高级军事会议,十八岁已经指挥过太平洋海域地区冲突,被誉为战神接班人的黄小蕾小姐,忽然间成了一名副官,到这里来,自然不是来度假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黄小蕾有些想不明白。 “你当我是猪啊?”段天道一瞪眼:“你莫名其妙搬到我隔壁来,整天勾引我,在训练场上跟我作对,搔首弄姿,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哪里有半点贴身副官的模样?再说,真是副官,你敢随口就答应帮忙释放克劳斯?!我不调查你调查谁?!” “王八蛋,老娘勾引你?!”黄小蕾心智再坚韧高绝,也被段天道气得够呛。 “看,你自己都承认了!”段天道贼咬一口,入木三分。 “那好!”黄小蕾咬牙切齿地道:“看来,老娘跟你们没什么好合作的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有什么了不起!”段天道一脸不屑:“反正我们悍军人少力量小,人家打过来,大不了往自由航道里钻,谁还能把老子的鸟啃了。况且,我们对乌克红这片海域,又没什么兴趣!” “乌克红海域!” 段天道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头皮一麻。几位战神互相看过去,都是惊讶得无以复加的眼神,再傻的人,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转头看向黄小蕾,却见这一脸愤愤然的华夏女上校,已经变了脸色。 “哔”。 “哔”。tqr1 格斗场上,传来了倒计时的电子音。 倒计时的电子音,在急促地响着,红色的警示灯,也在随着电子音的节奏闪烁。这种手段,很容易就营造出了一种极其紧张的气氛。 主馆里的观众们,个个凝神屏息,生怕喘上一口大气,就错过了一个精彩的镜头。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一脚定乾坤?! 从悍军在普罗镇奇迹般的崛起,到各大流派纷纷放弃自己的割据区前往投奔,再到那最后一场大战,这个里外上下都透着彪悍匪劲的团体,一路走来,给了人们太多的惊讶。 这一次流派擂台赛,如果没有悍军那些声名赫赫的流派的参与,实在是索然无味。 最终,他们还是来了。 带着神秘和疑问站到了这个擂台上。 没有想象中的战神,甚至没派出一个统领,只有四名年轻机士,以采花门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参与这次角逐。 b15之前想把流派互助同盟拆散的打算,看来是彻底泡了汤。宗主们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手下几个最有出息的后起之秀,都以采花门的名号出现,足够证明他们跟着悍军一条道走到黑的决心。 数十个流派以一个流派的名义出战,手下的核心弟子打的不是自己的旗号,这在民间机甲格斗界千年历史以来,就没听说过! 他们舍得自己的弟子冲锋陷阵,舍得将祖宗传下来的名号放到一旁,不知道那方楚天,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对他们有多大的威胁,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都是自由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不是方楚天能威胁到他们地发展或能让他们一飞冲天,他们会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况且几个年轻机士不说,那些个成名已久地战神,脸上那若无其事笑眯眯的样子,也看不出对采花门这个烂到了极点的名字有什么抵触。 宗主的决定是一个方面,他们自己的决定,更显得重要。 悍军和北盟的一战,是这些人在方楚天的带领下打出来的,再没有比这更牢固地情谊。都被收了心,b15再强势,又怎么抢得过来?! 前面的几场对决,悍军机士都轻松的拿下了各自的对手,顺利进入十六强。虽然对手的等级和他们只是相差仿佛,可是,巴兹对阵帕金森的那一战,以及其余三人在面对同等级对手时,表现出来地轻松,都足以说明,这些年轻机士。不是来做陪衬的。 不做陪衬,难道这些年轻机士,已经具备了战胜基尔伯恩中川大辉等人,问鼎冠军的实力?! 这个想法,实在太疯狂了。 大家尽管在内心深处都有这样的猜测,可谁也不敢宣诸于口。逻辑上的矛盾,让他们想不明白。悍军派出这些年轻机士来的真正目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当普通观众,还在惊叹于巴兹击杀帕金森一战的峰回路转,还在讨论帕金森那一跤是偶然还是巴兹的陷阱时,看台上包厢里的各大流派已经是一片骚动。 以往多年的擂台赛,这些年轻机士也会参加。四个人地实力,技法特点,乃至他们地性格和操控风格,各大流派可以说了若指掌。 可是,这一切的熟悉到了今天,竟然完全变成了陌生! 抛开龙泰、步兵和巴兹不说,单看幻影流少宗主科兹莫,就足够说明问题。 上一轮,科兹莫对阵地是一个二级机甲流派的一级机甲骑士,比赛开始不到三分钟,那名机士就因为跟不上节奏,被科兹莫抓住破绽,一个简单地上步冲拳,击毁了机甲腹部的传动系统中枢,无奈告负。 比赛结束后,许多流派机士,都涌到选手区里打探消息,据这位机士自己说,他并不觉得科兹莫的技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不过快了一点,动作也精确了一点,可是,他无论怎么倾尽全力,就是挡不住!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魔力!”这名机士最后这样说道。 这样的形容,竟然是用在已经沦落到三流流派的幻影流身上,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众所周知,幻影流的所有技巧都已经被各大流派研究了个透彻,甚至公开在机甲操控规范中,数百年来,完全没有核心技法传承,更没有技法进步,这样一个流派,当初在各项比赛中,都是公认的鱼腩,就连他们的天才机士科兹莫当初拿一级机甲骑士的资格,也是艰难万分,怎么到了现在,竟然每个动作如有魔力?! 主馆里一片死寂。 数十万人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倒计时,心跳加速。 b15是彻底发怒了,他们放任悍军四名机士进入十六强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三个二级机甲骑士和一个一级机甲骑士,对阵一个几近传说的一级机甲战神,两个三级机甲战神和一个一级统领。这样肆无忌惮的对阵表,恐怕也只有b15做得出来! 主馆中的格斗场,已经由十六个合并到了八个,观众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格斗场上。无论悍军派这四名年轻机士出战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他们是否已经具备了挑战战神的实力,现在,都到了谜底揭晓的一刻。 “咚!” 红灯亮起,比赛开始! 一号格斗场上,绝杀流三级机甲战神哈里曼,率先发动了攻击。 只见手臂上涂装有两只黑龙的金色辉煌,弯腰屈膝,整个身体,如同一把被拉到了极限的弓,随着双腿蹬地的“轰”地一声巨响之后,机甲如同出膛的炮弹,向百米外地青色游侠激射而去。 破空尖啸声中,抬脚就是一记高边腿! 哈里曼和帕金森是多年好友,而他此刻的对手,是巴兹! 这一记高边腿,用最直观地方式,展现了哈里曼三级战神的强横实力。tqr1 绝杀流在自由港排名第一,他在绝杀流排名第二! 身高七米的机甲,腿长就是三米八!整条机械腿被光滑优美的外壳包裹,只在关节引擎处。能惊鸿一瞥空隙中露出的粗壮坚固的金属腿骨和急速伸缩的传动杆。 此刻,机械腿在机甲高速突进中,如同一条猛然挥出的长鞭,小腿末尾那由五块底部带防滑齿地实心金属块和连动杆组成的脚掌,就像是长鞭的鞭头。 空气屏障被这一腿抽得猛然一爆。四周观众还没听到空爆声及耳,高边腿就到了游侠的头部。 绝杀流的技法向来以善于捕捉机会,一击致命而著称,出手一招,就击杀对手的例子,并不罕见。 哈里曼含恨出手,这一腿实在已经到了三级战神每秒六十动手速地顶峰。在旁人看来,快得已经只剩下了一条幻影。别说躲避,就算想看清楚都办不到! 常人只看这是一记高边腿,绝杀流的机士才明白,这一腿本就是哈里曼的绝学——流星追。 这一招的要点,不在腿法上,而在机甲突进地速度身形,在那个追字! 机甲前冲的惯性和本身引擎和机械动作产生的所有力量,都随着这一腿集中到了脚尖,两个五级操控定式和一个三级指法的融合,产生的,是在瞬间跨越空间时间的爆发力。 一脚定乾坤?! 九号包厢里,段天道和几位悍军战神的脸上,露出轻蔑地微笑。 游侠仰头,后弯腰,出腿! 辉煌地鞭腿,几乎是贴着游侠的面目画过,而弯腰后仰地游侠,两条腿已经一前一后,如同毒蛇般骤然上扬。 一脚直奔金色机甲面门,而另一脚,则阴毒的点向了金色机甲地胯根。 “砰!”几乎同时传来的巨响声中,另外三个场地中的机甲,也飞快地碰撞到了一起。 二号场地是龙泰和狂流的一级机甲统领约瑟夫,在一号格斗场的巴兹后仰飞踢的时候,龙泰驾驶的游侠,已经和约瑟夫驾驶的巨武士,打了个热火朝天。 狂流是自由港的二流流派,以擅于攻击著称。 尤其在战斗之初,其狂潮般的攻势,往往令许多机士措手不及。即便是对上绝杀流和破山流,也能分庭抗礼。 作为狂流的宗主,今年五十岁的约瑟夫,在技法上的浸淫已超过三十五年,无论是经验还是技巧,乃至手速,正处于巅峰状态。作为程志轩钦点的主力,约瑟夫明白,这一仗赢了,不管最终冠军是谁,狂流都将取代明心流、黑龙道等流派的位置,跻身自由港一流流派的行列之中。 只要b15在自由港继续掌权,流派互助同盟的那些流派,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狂流平步青云! 在旺盛的投靠报效之心的驱使下,他一出手就竭尽全力。 而龙泰在悍军当中也以刚烈的风格著称,即便是其明心流技法慎密绵长,空灵精巧,他的爆烈脾气,也能打出火花来! 明心流技法,到了他的手中风格陡变,凌厉异常,极富攻击性。这也是他能在明心流中,被格外看重的原因之一。 两人的启动,只比哈里曼稍慢一线。 不过,哈里曼是单边急进,他们却是猛烈对冲,论交手那一瞬间,他们的机甲碰撞,还在哈里曼和巴兹之前。 只见二号格斗场上,黑色的巨武士那高大却不迟钝的身影,拳脚生风,大开大合。每一招每一式,都将狂流的攻击气势,发挥到了极致,整辆机甲带着强烈的压迫力,狂风般地席卷着龙泰驾驶的青色游侠。 而龙泰,也不甘示弱,巨武士是狂风沙暴,他驾驶的游侠就是飞沙走石。 只交手的一刹那,游侠就踢出了十八脚,击出了二十三拳。那拳脚出击的速度,竟让人有看见一挺机关炮在猛烈开火般地错觉。 看台上的观众只能看见一道青色地光影,围绕着黑色的风暴。或闪电般地来回乱窜,或凝滞于半空中形状变幻。交互击出的拳脚,根本看不着影子,只能听见乒乒乓乓急促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一黑一青两辆机甲,都是一出手就全力进攻,技法使用,更具观赏性,机甲拳脚所向都是攻其必救,打的都是要害位置,招招致命。 十余招过后,就已经是越打越快,越来越凶险,双方都有了骑虎难下的架势。谁要有一点失误,立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第三格斗场上,步兵和中川大辉,则是另外一种形势。 中川大辉是泰流的三级机甲战神,也是库伯的头号打手。 因为其侄子中川结被段天道在上任普罗镇分馆馆长的第一天,就以重手法断了脊椎直接击毙,可以说,跟悍军的仇,浓得放到海水里都化不开! 亲手报仇,就是中川大辉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不过流派战争的失利让他明白,想要在战争中俘虏方楚天,将其抽筋剥皮是不可能的。这对他打击非常大,好在天无绝人之路,b15的出现,让泰流暂时喘了口气,尤其是那个人的到来以及和苏斯帝国的约定,更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现在,那方楚天就在九号包厢。 中川大辉已经控制不住地往那里看了好几眼。 这次机甲擂台赛,他早就憋足了一口气,只要等到库伯的计划一施行,那方楚天就是瓮中之鳖! 而现在,是让方楚天手下这些机士,为他的行为,付点利息的时候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拳头大的说了算! 中川大辉一出手,就是杀招! 流派战争之后,他费尽心力,以奥克奇公司制造的新一代天旗私人机甲改造的战斗机甲,在一个四级定式的大错步呈弧线突进之后,收于腰际的双臂,在脚下猛地一甩步之后,探身埋头,双拳齐出,就是一记轰山炮。 这一招,可称得上疾若流星! 看台上地观众,只能看到天旗红色地光影一闪,下一秒,就已经到了青色机甲的身前,弓步急冲,探身出拳地姿势,仿佛一开始,就摆在哪里。 这一拳,让所有关注三号格斗场的观众,都发出了一声抑制不住地惊呼。 只不过,这一声惊呼不是给中川大辉的。 就在中川大辉急进出拳的同时,步兵驾驶的青色游侠,那胖胖的身影,如同一根虚不受力的飞絮,随着天旗迅猛的拳风,在距离拳头仅仅二十公分的距离,向后飘去。 一进一退,当天旗的这一拳,已经递到了极限的时候,一直飘荡在拳头之前的青色身影,只一闪,就已经出现在了天旗的侧面。 惊呼声中,游侠一掌劈下! 步兵黑龙道二级机士?! 如果他真的只是二级机士的话,那么这一飘一闪,至少需要每秒六十动的手速,须臾间完成三个四级指法定式的两个连接式变向动作,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黑龙道技法中,有很多精妙绝学,可是谁也没见过这样的步法! 许多机士,当时就用手在膝盖上模拟步兵的动作,可是,无论怎么操控,无论把自己的手速设想成每秒多少动,他们也推导不出,步兵这个动作的操控技巧。 那道青色的身影,不是机甲,是一只幽灵! 完全没有想到一个二级机士,竟然能够躲开自己的攻击,还能发动更凌厉反攻的中川大辉,一时间只惊得满头冷汗。 天旗狼狈不堪地反身格挡,脚下一个踉跄,机甲躲避步兵那霹雳般一掌的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即便是这样,天旗的右肩,也还是被青色机甲的指尖扫过。只听一声刺耳的金属划割声,天旗手臂上的外壳,从肩膀一直到手肘,被割出一道月牙型的大口子! 没等接连退了近五十米的天旗站稳,游侠已经不声不响地贴着地面电射而至,双手连环划动,如同一个挥舞的电锯般,切向天旗的腰部。 转动的双掌,是一个椭圆形的光影,光影角度忽正忽斜,形状忽圆忽扁,机械手臂传动杆急速运动的声音和机甲引擎的轰鸣身中,观众们分明能看见,手掌轨迹,留给视网膜的残影,是一条咆哮的光龙龙头! 黑龙道四十年未现人间的战神级技法龙啸! 一号到三号格斗场里的战斗,已经让观众们目不暇给,而最受人关注的,却是四号格斗场里,幻影流天才机士科兹莫和自由港一级机甲战神基尔伯恩之间的战斗。 在今天之前,将这两个人放在一个格斗场里对决,对自由港每一个居民来说,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如果还有人试图用这场对决来坐庄聚赌的话,那么,再多的家产,也会输的一干二净! 比赛的结果,是根本不需要预测的。就连智商在50以下的弱智,都知道把钱压在谁的身上! 事实上,战局在一开始,也是按照观众们的预测轨迹行进的。 金色外壳,双臂金色龙涂装的辉煌,招式并不华丽,也不凌厉,可是,就是这样,已经将科兹莫驾驶的游侠,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辉煌的驾驶者,是基尔伯恩! 在自由港,排名第一的一级战神! 曾经有无数人,和他交过手。 所有人共同的感觉,只有一个基尔伯恩,是一座山! 一座沉重,无法背负,高绝,无法逾越的山! 他的一招一式,都绝不犯错误,都如同教科书般的精准!不会过快,也不会慢。不会太冒险,也不会太保守。 当一个技法都已经成为了公众技法的流派机士,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 科兹莫在苦苦支撑! 此刻,其他四个格斗场上的战斗,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了。大家只呆呆地看着四辆青色的悍军机甲,在格斗场上纵跃腾挪,和实力等级远远高出自己的对手激斗不休。 科兹莫和巴兹,暂时落于下风。 步兵以凶猛的组合攻击,抢了先手,力压中川大辉一头。而龙泰,则和狂流宗主约瑟夫,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真的是四个年轻的机甲骑士,和成名已久的自由港超级机士之间的战斗?! 四周的无影灯,将整个场馆照得透亮,巨大的地台上,钢铁巨人在风驰电掣咆哮交锋,四个青色的身影,在这片钢铁浪潮中,显得那么地扎眼,那么地醒目! 气氛随着战斗的进行越来越紧张,十万观众,没有一个人还能神色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看台上,齐刷刷都是一片站立的身影,不时爆发出的叹息声,惊呼声,肆无忌惮地回响在巨大的白色主馆内。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悍军的一边。 不管最终这些人是不是还会对统治这个岛屿的b15赔笑脸,是不是还会为了利益而勾心斗角,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只是单纯的观众。 这种倾向,只是人类的本能! 一方面,b15近乎不要脸的蛮横,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厌恶。另一方面,不管这一仗,悍军四名年轻机士到底是输是赢,他们都以他们的勇敢和实力,征服了所有人。tqr1 以前,他们只是所有自由港青年心目中的偶像,论实力也只是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已经跟几大战神打个旗鼓相当! 胡兴芳静静地看着比赛。 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很久了。比茶更凉的,是她的泛白地手指。 看台上的每一声欢呼,每一声惊呼。每一声叹息,都让她又惊又怒。 她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那个方楚天。 他和他的悍军,已经成了自由港自由世界新的标志。 在这个岛屿上,无论是往来的商人,还是本地的居民,都是他们的崇拜者。那一个个自己不屑一顾的传说,在这些愚民的心目中,就是热血地神话。 那个方楚天,远比自己更明白这个世界。 民间机甲根植于自由世界,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根基。两者互为支撑密不可分。无论是经济,是社会秩序。是传统还是尊严,自由世界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他们独立发展了近百年的私人机甲和机甲近身格斗! 看看台上这些人痴迷的眼神,在这些被放逐者的心目中,有一个无名的宗教,有一个顶礼膜拜地图腾。他们祈祷的对象不是上帝,是战神! 如果这一仗悍军赢了,神话,将成为神迹! “能不能赢?!”胡兴芳将程志轩招到了自己地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没有那种闲情雅致去体验过程,等待这场该死的擂台赛的最终结果。就像是一本厚厚的小说,她总是喜欢翻到最后一页去看看结局。 “能!”程志轩的声音很轻,回答很简单。 站在胡兴芳身旁,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不远处张鹏程那审视的目光。 这个永远板着一张脸的华夏女人,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简直是将自己放在火炉上烤! 场上的战局,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这么一会儿,她都等不了么?! 就算看对阵表,她也应该明白啊。三个战神,一个一级统领,这已经是自由港最强大地战斗力了。 就算这一轮,悍军有一个两个侥幸过关,到了八强四强,他们还能过关?! 这一战,没什么悬念。 基尔伯恩等人会赢,也必须赢! 程志轩耷拉着眼皮,静静地站在一边,垂于两侧裤缝地拳头,已经悄悄地捏紧了。 这些日子以来,招募士兵,招揽流派,策划擂台赛起早贪黑熬尽心力,一切的辛苦,都为了报复当初方楚天地一顿羞辱!并且,他要踩在那个方楚天身上,以自由港方面军的胜利和壮大,作为自己地晋升之路。 在其位谋其政,程志轩不认为自己有错。 自由港的流派,机士,还有悍军的这些机甲,都不应该是那个方楚天的,他凭什么拥有这些? 这个世界,是以实力说话的,他真的以为他能靠集合一群乌合之众,称霸自由航道?! 他知不知道,他挡了许多人的路?! “能赢就好。”胡兴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冲程志轩点了点头。后背,向椅背靠去的时候,余光扫过,看到的,是张鹏程和几名华夏将领,那近乎轻蔑的目光。 轻蔑?! 胡兴芳在心里冷笑,对她的世界观来说。 若是因为公平和正义而轻蔑,那大可不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权和实力才是永恒的规则。拳头大,说话才算数。什么时候讲过什么道理,讲过什么公平了?! 什么事都要讲公平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现在,悍军必须输! 那些流派,还有看台上,代表着各个利益团体的人,都必须明白,在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只有b15指定的人,才能走上冠军奖台。无论是以前在人类社会的冲突地区,还是现在的自由航道,所有的规矩,都必须由b15的人制定,所有的利益都必须由b15来划分! 迎着张鹏程冷漠的目光,胡兴芳还以从容自负的微笑。 张鹏程再怎么不满,他也只能看着,毕竟都是盟军。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华夏都不会允许两支部队在明面上撕破脸。 大家各凭本事,阴谋阳谋,谁占得了便宜谁占。输了的,各自忍气吞声,憋着! 张鹏程实在不想面对那个愚蠢地华夏女人,看她那副永远带着一丝莫名其妙骄傲的脸。他愤愤地转过头,身旁的十二集团舰队总参谋部地一干军官,个个沉默得如同一尊尊雕塑。嘴唇死死抿着,眼睛盯着格斗场。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纵然是海军,可在场的1201军官,对机甲也不是一无所知。看对阵表,看此刻格斗场里科兹莫和巴兹的形势,他们也能明白悍军的处境不妙。 那个方楚天,难道就这么认输? 忧虑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一起投向了九号包厢。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倒计时! “黄胜天上将派胡兴芳来自由港,恐怕也没想过就这么轻易的控制这片海域。”段天道在跟黄小蕾聊天:“我猜他的目的,还是在于吸引米国和苏斯的注意力。当苏斯的主力进攻自由港的时候,就是他向乌克红海域的苏斯前沿基地发动攻击的时候,没有了乌克红的这个前沿基地,苏斯在这个前线上,就连块立足之地也没了。” “你是怎么猜到的?!”黄小蕾一双妙目,凝视着段天道那张毫不出奇的脸,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要知道,在个岛屿上,除了她以外,就连胡兴芳也不知道整个作战计划。而眼前这个混蛋不但知道,看他的样子,这样的猜测,恐怕早就成型了! “还用猜么?”段天道冷笑一声:“三支a级舰队,一支b级舰队。有这样地实力,不在主航道上牵制敌人,跑来自由港,难道还真是看上这个地方了?!就算要把这里划归到华夏地势力范围之内,辐射东南海域,现在就在米国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未免也太早了一点。 况且你们那位胡兴芳少将,本来就不是带兵打仗地人选,派这么一个极端自私的爱国主义者来这里,足以说明你们根本没指望她能击败米国和苏斯。除了吸引敌方主力,顺便用她的那些招数控制住这个区域,作为你们地附加收获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意图。 这支b级舰队是诱饵,第十二集团舰队也是诱饵,恐怕,老子的悍军,还是诱饵。我们在这里内讧也好,跟米国苏斯拼命也罢,想来,都不入黄胜天上将的法眼。等我们闹够了,拼个两败俱伤,乌克红长弓海域,连带整个东南主航道,也已经拿下了!” 段天道喝了口茶,狠狠地吐掉嘴里的茶叶末:“军神的心就是大啊,不过,我可没打算做那个被牺牲的诱饵。” “那你准备怎么做?”黄小蕾淡淡地道。 “你猜呢?!” 段天道的目光,投向了一号包厢,那里,有张鹏程和几名1201军官关切的目光,也有胡兴芳和程志轩讥讽冷漠的目光。 格斗场上,辉煌在飞快的移动着,游走于游侠身前十米的位置。 金色机甲双腿交互变幻时,拉出的残影,就仿佛心电图的波纹,峰峦起伏,不时的前进后退,不时耸肩抬腿的假动作,给人带来一种风雨欲来乌云密布的强烈压迫感。 进可攻,退可守,每一分每一秒,辉煌都精准地保持着十米的间隔,丝毫不差。 这个距离,将基尔伯恩的手速和技法优势,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这就是一级战神无所不在,强悍到让人无法摆脱的控制力。 一步,两步,辉煌的机械腿,在一次小步后退之后,忽然闪电般的突进。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游侠面前,双拳一前一后,如同夜空中接踵而至的流星,直奔游侠胸口。 观众们不禁屏住了呼吸。这是绝杀流最古老的突袭技法,连环追!比之哈里曼的流星追更快更难抵挡。 在这个古老地流派中,许多格斗技法都是连环追的变种。操控指法有上百种,可是,最正宗的,却只有基尔伯恩一个人知道! 现在,这一招,就像一团绚烂的烟花,在所有观众的面前骤然绽放! 金色机甲双拳连环一前一后,机甲在这一刻,已经完全脱离了它们本身地运动限制,巨大的机身被激射而去的双拳牵引着,轻灵飘忽得像一张身不由己地纸片。 而那传动杆飞速伸缩的手臂,带起的尖锐破空声,越来越响。气流悬附包裹着的双臂外壳上的金龙涂装,随着在空中一寸寸的摩擦,猛然间变得炽热火红。 这一招虽然看似辉煌刚刚发动,事实上却是一连串对撞中的一个部分。 在之前的战斗中,科兹莫已经被他这忽进忽退地攻击。完全压制住了,此刻,青色游侠才刚刚逼退了金色辉煌的上一次进攻,调整好身形,却不料基尔伯恩竟然能在这么快地时间里,再度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青色机甲蹬腿后跃,身体连晃,使出了倒退纵跃穿行,意图急速摆脱辉煌的攻击。 “强弩之末!”看台上的民间机士,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发出了相同的感叹。 在大家看来,游侠根本不该采取这样的后退闪避,在一级战神的面前,对手速要求极高的纵跃穿行,即便用于正面突进,都讨不到好,更别提是在这尽失先手的后退中了。 这无疑是将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地步。 若是以攻代守,虽然勉强一点,可是,面对一直比较谨慎的基尔伯恩,说不定还能有喘息地机会。 而现在…… 只听一声引擎地尖啸,格斗场上,一道金光激射。辉煌毫不迟疑,急进追杀。 两辆机甲一进一退,迅若飞矢。 “我猜不出来!”黄小蕾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我知道的一个事实是,你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不足以对战局产生影响。虽然对你下一步的动作我很好奇,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没有实力,就只有做诱饵的命。” 包厢里,一阵死寂。 卫见山等人,都怔怔地看着黄小蕾。这个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女人,高傲而自负。这一刻,她和一号包厢里的那个女人,表情如出一辙。 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骨子里都他妈是这样?! 段天道笑了,脸上的笑容,变得说不出来的讥讽。 “黄胜天又不是如来佛祖。”段天道站起身来,走到了包厢的看台栏杆弧顶,对黄小蕾悠悠道:“你也不是观音。” “实力分很多种,你们掌握的我没有,可我掌握的你们同样没有。”他转过头,不再看黄小蕾一眼:“这就足够了。比如说,在这个场馆里,你们再强大,只不过是陪衬!” 他要干什么?! 黄小蕾呆呆地看着段天道,在包厢露台上,冲着人山人海的看台,举起了手,伸直三根手指, 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段天道奇怪的举动。 看台上骚动起来,观众们对着九号包厢指指点点,而包厢里,那些流派的宗主,华夏军官,也都站了起来,探头看向九号包厢。 胡兴芳和程志轩,面沉如水,心头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同在一个包厢的张鹏程和几位华夏军官,则霍然起立。 段天道的手,弯下了无名指。 他在倒计时! 现在,他高举的手,剩下了食指和中指。 一号场地上,巴兹闪过哈里曼的攻击,一侧身,拉开了距离。哈里曼急速变向,紧追不舍。 段天道的食指,弯了下去,被拇指按住,一根中指,高高的指向天际。而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一脸铁青的胡兴芳和她身边的程志轩。 观众们看着段天道的中指,又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胡兴芳,一片哗然。 一些华夏军官和绝杀流,狂流,泰流的机士,已经纷纷喝骂起来。 忽然,段天道的中指,弯了下去。 倒计时结束。 “轰!”地一声巨响,自一号格斗场骤然响起。 场地中,巴兹驾驶的青色游侠,忽然在急退中,以一个爆炸式的单腿蹬地,急速变向,直接蹿到了哈里曼驾驶的辉煌腋下。 所有人都分明看到,这一刻,正处于急速变向闪避中的金色辉煌,原本灵敏的动作,忽然变得迟钝起来,就仿佛一只在天空中飞舞的飞虫,撞上了无形的蜘蛛金色机甲的闪避,变成了一个踉跄,青色机甲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直接轰进座舱。 座舱里,是一团血泥!tqr1 三级机甲战神哈里曼,被当场格杀! “天呐!”一位女性观众,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即就猛地捂住了嘴。惊叫声,让所有观众,都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如同一个炸弹爆炸。每一个人,都被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幕,震懵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霍然发现,九号包厢的看台上,段天道又竖起了三根手指! 无名指在立起来的一瞬间,就轻轻地弯曲了下去。 二号格斗场里,龙泰和约瑟夫,青黑两色机甲,在急速的缠斗着。 两道光影,如同两只飞旋的斗鸟,一触即分,一分即合。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 段天道的食指,弯了下去。对准胡兴芳和程志轩的,依然是一根无比嚣张的中指。 龙泰驾驶的游侠,在一个急退变向之后,忽然间变了打法。明心流舒缓绵长的风格,仿佛在这一刻,才忽然回到了他的身上。 面对约瑟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游侠屈膝半蹲,胖胖的身子随脚下弧形游走,两条钢铁臂膀,随着几个关节的同时运动,变得柔软如棉,双掌翻过,接连几个似慢实快的圆圈画过,已经将巨武士挥舞的双拳,套了进去。 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中,数十万人,同时看见段天道的中指弯了下去。 “喀喀喀!”随着一连串的金属弯折声暴起,二号格斗场里,刚刚还如狼似虎的扑击游侠的巨武士那粗壮的双臂,已经被游侠的手臂缠住,随着游侠双臂一振,巨武士远比游侠更显得粗壮结实的双臂,就如同被塞进了粉碎机的竹竿,寸寸碎裂。 观众们只看见,游侠轻轻将已经巨武士庞大的躯体往后一推,纵身跃起,反身旋转,闪电般的一腿,踢碎了巨武士的座舱。 狂流宗主,一级机甲统领约瑟夫,被格杀! 这是段天道的第二个倒计时!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九号包厢露台上,段天道的三根手指,再次伸出。 没有人能形容这三根手指带来地震撼。 数十万观众,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心顺着脊椎直爬上头皮。在惊悸中,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集中在了三号格斗场。 红色的天旗,在青色游侠的凌厉攻势中左支右绌。 中川大辉的手速已经提升到了每秒六十动。可是,对手的攻击,却连绵不绝,一招接一招,速度和自己相差无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黑龙道的二级机甲骑士,为什么能把自己逼到这种狼狈地地步。 自从步兵使出那一招“龙啸”以来,他就被一直压着打。一个二级机甲骑士。一招四十年未现人间的战神级绝招怎么能扯到一起?! 场馆在一声巨响和一阵惊呼后又恢复了死寂,中川大辉能看见隔离墙的缝隙中,倒在地上地黑武士。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步兵的动作,越来越快,攻势越来越猛!如果自己稍有疏忽,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站在一号包厢的露台上,胡兴芳死死地看着段天道弯曲下去的无名指。在她身旁。是失魂落魄,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毕露的程志轩。 现在他们两人,是那根中指引导的所有目光的焦点。 中指和前两次一样,弯曲了下去。 胡兴芳能清晰地看见,举着拳头的段天道,看向自己地眼神中的讥讽,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数十万目光,那说不出的嘲弄。 “砰!砰!砰!砰!” 三号格斗场里,接连出现的巨响,让胡兴芳的心,犹如湖水中投下的巨石一般,须臾间就沉到了谷底!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活活打死! 就在红色天旗闪过了青色游侠的一招双峰贯耳,双腿蹬地,刚刚一个后空翻将起未起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红色天旗猛地拖了下来。 在红色机甲引擎挣扎的轰鸣声中,游侠拉出一条青色幻影,只一闪,就到了天旗的面前。 引擎尖啸声中,一记只能看见影子地高鞭腿,直接踢碎了天旗地头部,紧接着机甲错步转身,就是一脚横扫天旗腿部关节的扫堂腿。 直踹,膝撞,肘击,旋风腿。 在那道狂飙地青色光影中,天旗就如同一个红色的沙包。接连十九声让人胆战心惊地巨响之后,整辆机甲,已经变成了一块废铁。 鲜血,顺着扭曲的座舱盖的缝隙,流淌出来。 泰流的三级机甲战神,纵横自由港,鲜有敌手的中川大辉,竟然被一个二级机甲骑士一直压制,活活打死! 段天道的手指,再度伸直。 三根手指,每一次弯曲,都如同一个魔咒。 可是,这最后的对手……是一级战神基尔伯恩啊! 众目睽睽之下,段天道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把两只手掌摊开在自己面前,数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狠狠地伸出了十根手指。 四号格斗场距离段天道的包厢并不远。 因为一直压着科兹莫打,基尔伯恩有足够的精力,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了哈里曼的倒下,也看见了中川大辉的倒下。 因为和二号格斗场是对角,他看不见约瑟夫,不过,从看台上观众的反应,和段天道的三次倒数来猜测,约瑟夫也是凶多吉少。 这一次,当他看见所有观众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再看见段天道收回三根手指,冲着自己,蒲扇般地张开十根手指头的时候,不禁又惊又怒。 惊的是哈里曼和中川大辉,两名三级机甲战神的丧命,回想当时帕金森那莫名其妙摔的一跤,他对悍军的手段,颇有些忌惮。 怒的是,科兹莫从一开始就一直被自己压着打,交手上百招,科兹莫没有一招能够真正的威胁到自己。在这样的形势下,那方楚天竟然想在十个手指的倒计时内击倒自己! 这简直就是羞辱! 十根手指,我让你没机会使完! 基尔伯恩左手操控杆飞快地在三档二档和五档之间,来回变幻,引导着引擎的动力分配。而右手,则已经化作了一团淡淡的影子,撒在键盘上。 一个六级定式和一个四级定式组成地攻击组合。在绝杀流的技法衔接下瞬间成型。 引擎轰鸣中,辉煌死死地咬住了不断变向闪避的游侠,如影随形,机甲的双拳拉得极开,一拳接一拳,如同两个飞舞的流星锤。而机甲的两条腿,几乎是脚不点地,一边高速突进,一边闪电般地起脚连踢。 段天道的十根手指还剩下九根。 科兹莫驾驶的青色机甲,几乎已经完全被金色地光影给笼罩了。舞得密不透风的双掌和不时提膝竖挡的腿,只在金色机甲的攻击中乒乓乱响。 两三秒的碰撞之后,科兹莫一个空翻,接一个用得极妙的三级侧身弧线纵跃,闪开了基尔伯恩的连续攻击,机甲随即矮身下蹲,一个单手撑地双腿横扫的四级定式,将基尔伯恩逼开,紧接着弓步上蹿,拖后地上身如同回弹的树干。猛然前倾时。右手如刀,直奔金色机甲地座舱要害。 这闪避,扫腿,弓步进击的几个动作,在机甲操控规范中分开来看,并不出奇。 不过,幻影流的技法,在这些动作的衔接上,的确有独到之处,这几招接连使出来,顿时就让对幻影流技法有了解的机士们眼前一亮。 虽然幻影流的大部分技法都流出在外,可是,这样的组合衔接,却是他们第一次看见。 幻影流终究是以前的超级流派,即便是了解技法,在面对幻影流机士时,依然没有谁能够先知先觉,否则幻影流也就不用混了! 科兹莫能从后退的纵跃穿行中摆脱出来,重新站稳脚跟,并向基尔伯恩发动进攻,已经足够说明幻影流技法地高超。 段天道伸出地手指只剩下了八根。 基尔伯恩格挡开科兹莫的攻击,一拳击向游侠颈部。这一招地手速,已经达到了七十动。 他不知道悍军的这些机士,技术为什么突飞猛进得这么快,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有什么歪门邪道地毒招,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方楚天那个混蛋数到零! 急速操控中,基尔伯恩抬眼望去,就在游侠身后隔离墙上方的包厢里,段天道的手指,赫然只剩下了五根。 五根?! 刚刚还是八根啊。 基尔伯恩一愣神,就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一拳,已然落空。一直在面前的游侠,竟然在一瞬间,失去了踪影! 左边! 辉煌猛地拔地而起,凌空一脚,踢向自己的左侧。基尔伯恩冷笑,他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游侠的身影! 幻影流的身法独步天下,可是,没有核心技法的他们,只能拉出这么几个幻影。而现在,是左侧出现的五个幻影中的最后一个! “轰!” 一声巨响之后,整个世界,变得如同深海般安静。 观众们呆呆地看着辉煌一脚踢空,看着游侠如同鬼魅般俯身在它的背上,看着它贯穿了背心! 等到献血顺着破洞流淌出来,再等到这辆机甲轰然倒地。时间,才仿佛开始了继续流动。 这辆机甲,是这个岛屿的传说,它代表了一个时代。 而现在,它和它的主人,已经成为了历史。 基尔伯恩,犯下了他人生中最严重,也是最后的一个错误。 游侠在那一瞬间,拉出的是三十道幻影分身幻影流的核心技法,以一化百! 众所周知,自由港排名第一的绝杀流技法,讲究一击致命,无论是身法还是拳法腿法,都以一击致命为核心要领。 看准机会出手时,近乎孤注一掷,也因此,一旦杀招击空之后,破绽远比明心流之类的流派,要大上许多。 传说中,幻影流这路以一化百,本来就是绝杀流的克星!幻影流的机士,曾经无数次面红脖子粗的这么声称过,只不过当时,谁也不相信。 而现在,不需要再讨论了。 看看看台上,那些从幻影流出来的家伙,那激动得发红的脸,就能知道,从今天起,幻影流已经随着科兹莫的这一场对决,重新站上了流派之巅! 数十万观众鸦雀无声。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更多的疑问,更多的猜测,已经涌上了心头。 这一次,悍军派来的,只是四名机甲骑士。可最终,就是他们,在方楚天的倒数中,当场格杀了三名机甲战神和一名机甲统领。 人们不知道,科兹莫的“以一化百”和步兵的“龙啸”是怎么来的,他们只是想弄明白,如果悍军的机甲骑士都是这样的水平,那么,九号包厢里的几位战神,又是什么水平? 这个问题隐约的答案,已经让大家觉得心悸。可是,相比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立刻就成了小巫见大巫。 想想看,悍军数十个流派,数万名内外弟子,上万的机甲斗士机甲骑士,数以百计的统领,如果都是这样的水平,或者,只需要有相同程度的进步…… 那将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 许多人的脑子里,当场就是一阵晕眩。那些二流三流流派的宗主,更是手脚发凉。 别说b15不见得能将这个地方完全控制住,就算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又有什么用? 明心流,黑龙道这样的超级流派不说,单说原本已经沦落到三流流派的幻影流今天露的这一手,就足够让任何幻想跟流派互助同盟叫板的流派,绝了心思! 有这样的技法,世界之大,他们哪里不能开枝散叶?! 有这样的技法,现在b15人和他们有矛盾,以后就能一直憋着不招揽合作?! 更重要的是,有这样的技法,谁他妈还来投考自己这几幅颜色的流派?! 在场的都是行家,谁都能看出来,这几个青年机甲骑士展现出来的技巧实力,已经站到了完全不同的高度。否则,凭经验凭手速,他们凭什么跟战神打?! 卧槽……悍军,应该找谁联络来着?! 寂静中,一声高亢的口哨声,从一号包厢响起,打破了寂静。 大家循声看去,只见一号包厢的露台上,身穿上将制服的张鹏程,刚刚将食指和拇指,从嘴里拿出来。 这个中年汉子和他身旁的1201军官们,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他们丝毫不顾忌身旁已经咬碎了牙齿的胡兴芳,痛快地地挥舞着拳头。 随着张鹏程,猛地一拳打向了天空。雄壮的振臂欢呼声,如同山崩海啸,整个主馆,都一下子炸了。 “悍军!悍军!悍军!” 欢呼声中,段天道回头冲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的黄小蕾挑了挑眉毛:“老子说过,你们只是陪衬!” 赛格会展中心主馆,已经快被欢呼的声浪给掀翻了。 有穿着一身上将制服的张鹏程不顾身份的领头闹腾,有一帮大出恶气,舒坦得尾椎骨都在发麻的1201军官蹦着脚推波助澜,整个看台上,十万满满当当的观众,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举目望去,一片片都是鼓掌跺脚的人群。 口哨声,欢呼声,甚至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如同过狂欢节一般,疯魔癫狂。 而这,只是一个缩影! 如果上帝在这一个时刻,将赛格会展中心的主馆时间按下一个暂停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将听到,一股更大的喧嚣! 整个自由港,都已经炸锅了! 广场上,住宅区,酒吧,餐厅,公共汽车,公司办公室,乃至一切有电视的地方,都陷入了疯狂和混乱。人们完全不敢相信发生在电视画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哈里曼死了,约瑟夫死了,中川大辉死了!基尔伯恩,也死了! 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就在那个方楚天举着手,四次倒计时之间,这四个人,竟然被一一格杀! 就连上帝,也应该在这一刻被送进精神病院! 这些人是谁,这些人是这个世界的标志!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是这个世界的明星! 战神的称号,代表着成就地顶峰!代表着赫赫威名!代表着权力金钱!代表着一切! 他们在公众场合地每一次出现,都必然是目光和闪光灯的焦点。 他们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他们是自由港每一个青年的梦想!对于这些人物,多少年来,普通的自由港民众,除了仰望,还是只有仰望。自由港地流派统治格局延续了上百年,在自由港人心目中的神殿里,他们就是被顶礼膜拜的神。 可是现在…… 神,被击杀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包括雄踞自由港机士排行榜第一位十余年的一级战神基尔伯恩在内的三位战神和一名一级机甲统领……tqr1 竟然被悍军的几个年轻人活活打死!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不对劲! 巴兹,步兵,龙泰,科兹莫。 这四个人人们并不算陌生。 可是,他们出名也不过是在年轻机士之中。别说战神,就算是机甲统领,排在他们之前的还有成百上千。 他们原本应该一步步的在流派中修习,一年接一年。用苦练和天赋,努力争取早日成为一名机甲统领。从三级到二级,再到一级,机甲统领地晋升之路,就够他们走上二十年! 如果运气好,天赋出众,能在四十岁之前,成为一名机甲战神,那就已经是无上的荣誉了! 可现在,这四个年轻得不像话地机士,干净利落地击杀了高高在上的战神,将自由港的神话,一把扯下了神坛,踏在了脚下! 这是一场颠覆整个自由港世界的地震。自由港人用一生垒砌起来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完全推翻。 看着画面上,那个四次倒计时的方楚天,看着格斗场里,倒下的四辆机甲,看着看台上,欢呼雀跃的人群,看着特写镜头中,一脸铁青的b15军官,看着方楚天身后,几位从容淡定的战神。 所有人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地震惊了。 奇迹般地击败了北盟,却在b15的排挤下,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地悍军,用更强硬的方式,宣告了他们地回归。 他们,创造了一个神迹! 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一座铭刻着悍军名字的神殿,拔地而起。这惊天动地的一战,就是这座神殿自云端浮现时,嘹亮的圣歌。 欢呼声最响亮的,自然是普罗镇。 这个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平静,人口近百万的小城,在提心吊胆地看着科兹莫在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下,惊天大逆转,一举击杀基尔伯恩的时候,完全疯狂了! 这是他们的子弟,这是他们的悍军! b15和他们这些心怀恶意的打手,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方楚天将军以这种方式,宣告了悍军的存在。 这一刻,百万普罗镇居民,无比骄傲。 赛格会展中心,被高高的建筑群簇拥着的巨型白色场馆里,“悍军悍军”的呼喊声,一声接着一声,节奏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明快。 黄小蕾静静地看着段天道,对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充耳不闻。在她的心头,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老子说过,你们只是陪衬!”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她的心头。短短十个字,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冰冷、霸道、嚣张! 说话的主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模样。可是在看台山呼海啸的背景下,这个身影,竟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雄壮巍峨。 巍峨如山! 悍军这一战,已经封神。从此之后,在自由港,再没有谁能盖过他们。他们已经成了这个放逐之地,这个时代的传说! 黄小蕾,缓缓走到段天道身旁。 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摇曳着曼妙的身姿。 她站在露台上,手扶着栏杆。 白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系上,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光滑优美地脖子。脖子上,一条细细地铂金项链系着她的身份铭牌。衬衣下高耸挺翘的弧线将衬衣顶出一道让人血脉贲涨的妖惑曲线。 因为长年练芭蕾,黄小蕾臀部收得很翘,再加上一对笔直修长的双腿,站在那里自然有一种优美的,亭亭玉立的味道。 “我知道,他们的等级,都是机甲骑士。”黄小蕾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本来他们绝无可能击败这几名战神……可是他们做到了。” 段天道看也不看黄小蕾一眼,闭着眼睛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心里得意的很。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没什么好顾忌的。b15做得出初一,老子就干得出十五! 无论b15想玩什么,悍军都绝不会退让!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海风山临终前给自己那份机密文件的含义。 说什么也要把悍军抓在手里。 现在连黄小蕾都因为抓不住自己的心思提出这样的条件,只怕那个华夏高层中的叛徒更加如坐针毡,更加沉不住气,更会做出更多的事情。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迟早有一天,他不得不暴露自己! 到了那个时候……段天道冷笑了一声,捏了捏拳头。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是这几位战神出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黄小蕾的目光从哈格罗夫等几位战神的身上滑过。接着道:“不过你在钢铁之战里的那一仗。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想象空间。现在,我明白你是怎么拿下自由港的了这四位机甲骑士。能够提升到这种程度,悍军的其他机士,提升的幅度恐怕也不会差多少,不是么?” 段天道撇过头,用后脑勺对准黄小蕾,一双眼睛,转个不停。 这小娘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上将军衔,亿万财富。”黄小蕾用手,轻轻地拂了拂发梢,眼睛中,是越来越坚定的光芒。她的语气很轻很柔很淡,可是,在段天道和身旁的卫见山等人听来,却如同一记惊雷,只听她缓缓道:“我嫁给你!” 段天道猛地回过了头,看见这个美得让人失魂落魄,妖娆得祸国殃民地女人,冲自己羞涩地道:“这是我最大地诚意。你将成为黄胜天上将的孙女婿。有这样地身份,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段天道死死地看着黄小蕾,良久,忽然又惊又喜笑逐颜开,颤声道:“听起来像是不错,不过,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些什么?!” “悍军!” 黄小蕾轻笑着,挽住了段天道地胳膊:“自由港甚至可以划为你的自制领地,只要名义上归属华夏,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想怎么做都行!我们将把悍军作为特级部队,只归属军部直接指挥。不到迫不得已,他们根本不需要上战场,只要在华夏军队中,做格斗指导就行了。” 段天道看着黄小蕾。 眼前的女孩很年轻,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 很难去形容这样一个女人,天生丽质的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身世,有极高智商和军事天赋,风姿绰约,一颦一笑,也能迷人心智。不拘泥世俗,不按规矩出牌,放在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 现在,她展现了她的另一个优点。 那就是,异乎寻常的果决! 段天道从不认为自己是骑着白马的王子,以他现在装扮成的模样,那对公主倒没什么打击,对马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一点。 因此,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事情,会发生在现在这个身份的身上。学心理学,学骗子技巧的时候,他专门刻苦攻关的,都是这一类哄女人的技巧。 如何在女人面前显得伟岸,如何花言巧语,如何趁虚而入,如何让她们有安全感……效果虽然不错,可是,段天道还没有自信到去相信短短两天时间,就能让黄小蕾爱上自己的地步。 那么,她不惜用她的一生作为代价的目的,自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明白一万多名悍军机士,还有这些格斗技法,训练技巧,对华夏的装甲部队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么狗血的提议,出自这样一个长得标致身份尊贵的女孩口中,段天道不禁有些失神。 本来这些技法迟早都是要交给国家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完成海风山的遗愿揪出叛徒罢了。 迟一些早一些的事,要是顺便能收个这么漂亮的妞…… 先别说黄小蕾的美,只说她的身份就是无比可怕的助力,有她的帮助,进入上京的那个神秘地下拍卖会,应该是简单至极的事情吧…… 段天道的目光,看向了一号包厢。 已经在欢呼声中,一脸铁青的胡兴芳,正准备起身离开。剩下的比赛,她是不会再看了。对于她来说,那不过是徒增羞辱。 段天道正转着眼珠,忽然间眼神一凝。 引起段天道注意的,是一辆泰流的专用机甲——擎电。 早在比赛之前,悍军就已经得到情报,有一名忽然冒出来的机士,出人意料的作为泰流的种子选手,进入了十六强。 反倒是库伯那边的第一高手中川大辉,需要从主赛程开始,一场场的通过比赛晋级。 这个消息,让悍军的许多泰流机士,都感到惊奇。 段天道是从泰流普罗分馆起家的。卫见山等三位长老以及他们分裂过来的泰流成员,也是悍军最初的班底。对于泰流的一切,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名叫乌特雷德.安蒙的机士,在此之前,谁也不认识。人们不知道他的长相,年龄,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机甲等级。以前的泰流里,压根儿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十六强名单当中。 十六进八的比赛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悍军四名年轻的机甲骑士和他们面对的对手身上。tqr1 这辆机甲,和另外三辆机甲一样,是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战胜了对手,经过机甲通道,站在了等候区的。 现在,他们正等待着根据下一轮的对阵表排定,进入通往不同格斗场的通道。 中央格斗场,也正在合并变化。八个格斗场,已经合并成了四个。越来越宽大的格斗场,意味着越来越激烈的战斗。 不过基尔伯恩都死了,剩下的战斗,还能激烈到哪里去? 看台上欢呼的人群,一个个都是在为悍军的问鼎提前庆祝。 这比赛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八强中除了悍军四名一战成名地年轻机士以外,就只有一个泰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地非著名机士和三个二流流派中艰难晋级地一级机甲统领,都是这主馆里地选手,其他分馆地优胜者在十六进八地战斗中,竟是一个不剩。 看了悍军之前地战斗,他们谁还敢动手?! 即便上场较量,恐怕也是一开始敷衍两招便即告负。 b15地脸都已经丢尽了。现在一战封神的是悍军! 看看人家明心流幻影流黑龙道这些机士突飞猛进地技法,再低能的人也可以想象,未来地流派格局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 所有非悍军地机士,非流派互助同盟地流派,跟人家已经是天壤之别。 若不靠拢,只怕未来就是默默无闻,逐步消亡地下场。自己手里没货,b15还能管一辈子? 况且怎么看那个叫胡兴芳地女人和那个程志轩,也不像是华夏军方一言九鼎地人物。 这样地情况下,谁愿意去争夺什么名次,别说争不到,就算是争到了,也不过是纸上画饼而已。 因此对于另外四名获得胜利地机士,大家都没有特别地关注,就连段天道也不过是用余光扫了两眼。 况且,从机甲本身来说,擎电是泰流的第六代机甲,在泰流的十余种专用机甲中,以速度快而著称。 当初,卫见山就曾经用过很长一段时间,对这种机甲的评价也相当不错。这在泰流,属于毫不出奇的配置,驾驶这样的机甲出赛,普通得让人都懒得去看上两眼。 可是现在,段天道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完全不同的概念! 泰流也有好几十辆擎电,以段天道的习惯,向来是看见任何一辆没见过的机甲,都会拆开来搞个明白,已经不知道又多少机甲遭了他的毒手,擎电自然也不例外。 段天道在机甲方面堪称大师。眼光也是一等一的毒辣,他最初发现的,就是面前这辆擎电在构造上的问题。 机甲经过多年来的隐秘发展,已经形成了完整地十大系统。 它们分别是: 第一,主引擎、关节引擎、动能储存器、动能加速器所组成的动力系统。 第二,动力输导的传动系统。 第三,虫、兽、人三型机甲不同的机械腿以及辅助推进器所组成的驱动系统。 第四,包括装甲、能量护罩和抗干扰设备在内的防御系统。 第五,包括导弹和炮在内的远程攻击系统。 第六,分为电子平衡和机械平衡的平衡系统。tqr1 第七,用于操控者感知外界,包括雷达,多方位视角屏幕和远视仪在内的感知系统。 第八,包括装载能量,液化固体压缩能量块,通过电子控制配送给引擎的能量系统。 第九,包括万能操控杆,键盘,指令传输线路,以及手动机械控制模式在内地机甲控制系统。 第十,集合了电子辅助控制,电子通讯,电子干扰,潜行模式等功能地机甲电脑为主体的电子辅助系统。 听起来,似乎所有地机甲都差不多。可实际上,不同机甲在这十大系统,可谓天差地别。 就如同人的体型外貌一般,都是眼睛鼻子耳朵四肢,可长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机甲也是如此。 就算大部分都一样,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关键地零件设计不同,机甲的外形和性能,就有很大的差别。 民用机甲之间如此,军用机甲之间如此,民用和军用机甲之间,更是差得很多。 这辆擎电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段天道注意力的地方,是它的双臂肘关节。 擎电的手臂关节,是奥菲斯公司生产的十六档球形引擎,这种引擎关节是当前普通私人机甲的标准配置。可在擎电刚刚出来地时候,是只有极少数机甲才有的高级配置。 当时因为技术领先太多,机甲的设计者,为了加装肘部带装甲的密封外壳,干脆直接将关节的内联动杆和结合器。设计成了不可更改的关节配合模式。 现在,虽然十六档球形关节引擎还是许多考虑成本的普通机甲地标准配置,可是,在六十四档关节都已经出现的时候,没有哪一个机甲设计师,会将肘部关节的内连杆和结合器,设计成不可更改的模式。 这种模式,只有擎电有! 而段天道看见的,却是一辆肘关节完全不同的机甲。 因为这个疑点,段天道的目光,几乎是职业性地顺着肘关节向上,分析机甲的整条手臂,看肩膀结合处的形状以及机甲的胸部,座舱。 越看,段天道就越觉得奇怪。 这哪里还是一辆擎电? 这辆机甲,除了外壳以外,无论是手臂,肩部,胸口等各个位置地机械布局,甚至是整个基础结构,都和擎电有不小的区别。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落在段天道这种变态机械师的眼中,就原形毕露。 段天道沉默着。 他总觉得这辆机甲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苦苦地思索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黄小蕾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挽住自己胳膊的手,也变得冰冷。 黄小蕾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 身为黄胜天的外孙女,跟随整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人生活了二十多年,她自身地美貌智慧以及身处的环境,让她就算再能谦虚再平和,也是隐然高傲的。 在华夏,是天之骄女也好,是魔女也罢。骂也好,赞也好。毁誉之间,人们却总是无法拒绝她。 即便是几个华夏顶级世家里的子弟,也有看她不顺眼的,但如果遇上她向段天道提出的这种提议,唯一的结果,也是举手投降。 黄小蕾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甚至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在乎。可现在她发现,有一点是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那就是一个知道了自己身份地同龄男人,对自己的无视! 从来没有人无视她,无论是身份,智慧还是美貌,黄小蕾见惯了奉承和嫉妒。人们对她,有一万种表情,可从来没有一种,是这样的无视!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无法接受。更无法接受的是,这样的无视,竟然是在她提出那样让人不可能拒绝的条件的情况下。 “你想要什么?!” 黄小蕾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打破了寂静。 从这个段天道帮她在钢铁之战里击败了sm01314开始,她就知道,抓住这个人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现在的局势。 在现代战争中,无论海战打成什么样子,最终决定胜负地,还是在地面上。历史上的战争中,占据了海域,却无法占据岛屿,以至于无法维持漫长地补给线,没有进一步进行战略推进的前进基地而败北地例子,有很多。 黄胜天为什么会让她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自由港的机士和他们的机甲格斗技术! 现代战争,已经进入了机甲战争的时代,掌控机甲操控技术,就能掌控战争的局势。 不客气的说,这跟掌控核弹技术的意义一模一样,而机甲技术绝非核弹这种战略威慑的作用,而是可操作,可实施,在局部战争中,能够尽情获得优势地位的重要手段! 米国在依靠极度领先的技术,创造出的那些完全超越了普通人想象的恐怖机甲,在世界各国的高层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华夏民众和基层军官士兵,还不知道,因为这种机甲的出现,华夏军部已经是焦头烂额。最近,甚至有一些高层,已经有了悲观情绪。 为了应对这种新出现的机甲,华夏军部,整合了几乎所有的国防军事科技力量,进行十二代机甲的浩大的研究工程。甚至不惜以科技交换为代价,在华夏交好所有国家的军事实验室,进行共同研制开发。 可是,即便如此,距离制造并形成战斗力,却还很远。 而米国的那种怪异机甲,却已经在战争中出现,并参战了。 在黄小蕾了解地情报中,这种机甲。最近频繁地出现在各个冲突激烈的小国战区。 有时候是一辆,有时候是三五辆。 从情报和实际作战时对方对这种机甲的运用来看,他们,似乎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这绝对是一种完全打破了战争平衡的机甲。 一个班十辆机甲,就能在一个装甲师的阵型中横冲直闯所向披靡,这在华夏的科学家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华夏十二代机甲的研制成功还遥遥无期,装备作战,更是想都不敢想。在这段时间里,如果米国的这种机甲成团成师的列装参战,对华夏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因为无法捕获,华夏科学家只能对战场上拍摄的影像资料,进行分析。 分析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很吃惊。 从性能上看,对手的机甲有一部分已经完全超越了十二代机甲的标准,可是在某些相当重要的方面,竟然连华夏的十一代机甲都不如。 譬如说机甲地引擎功率,远程攻击手段,电子干扰和抗干扰部分等等。在这些系统上,米国的这种机甲表现出的实力并不强,他们强大的,似乎就是机甲的近身战斗性能。 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十二代机甲的技术储备,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偏向?! 最终地研究结果,找出了真相。 大家发现,在武器,引擎等系统方面,华夏的十一代机甲并不比对手的差。就连对手战斗时做出的那些动作,华夏机甲也能完成,只不过那只是在理论上能完成,而一旦加入了士兵的操控因素,机甲的性能并不能得到完全的发挥。 差距,就在这里。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要么米国的操控系统,先进到了已经将华夏完全甩开的地步,要么他们地操控者,都是绝顶高手! 人类的战争中,机甲从坦克一类的装甲战车进化到现在,一直都是以远程攻击为主要攻击手段,战场上双方装甲部队,都是隔的远远的互相开炮。较量的,也是各种各样的火控系统。 因为机甲的机动性和远程防御力的大幅度提升,而转变为近身格斗,也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情,米国是从哪里找来这些高手的?! 这个问题一出现,人们第一个想到地,就是自由港! 那里才是机甲近身格斗的圣地。 大量地情报人员派了出去,可是,了解的情况,却和米国这些机甲地出现并不吻合。自由港的机士没有什么大的变动。米国的机士,不是从自由港找的。 答案让人沮丧,可战争的准备还得继续。 提高士兵的近战操控能力,提升机甲的操控系统,就成为了摆在华夏最高指挥部的一道命题。 大家不知道米国有多少这样的机甲,不过,现实已经说明,想要抵挡住这些机甲,光靠机甲操控规范上的那些训练,显然是不行的。 现在的军队中,充斥着大量五级以下的机甲战士。 五级放在往日,已经是很高的水平了,可是,在面对对手的时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通过计算,华夏科学家们的建议是,在得到米国的那种机甲控制系统,或者研究出足以抗衡对手的机甲之前,最现实的办法,是聚集大量的六级七级机士。 只有这样,才能至少从数量上占据优势和对手抗衡。 可是包括华夏共和国在内,没有哪个国家有这么多的高级机甲战士。 可以想见,黄小蕾在看了段天道在钢铁之战中的表演。又目睹了悍军青年机士这封神一战之后,会是多么地震撼,多么地激动! 但是…… 激动归激动,黄小蕾可并没有爱上段天道。 见猎心喜和一见钟情,从头到尾,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他的身体! 哪怕这段天道帮她击败了sm01314,让她无限崇拜,她也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她守身如玉,也做过小女孩都有的白马王子的美梦。对于未来的爱人,她有过很多的想象和期待。 当然,那一切都和眼前这个方楚天,没有丝毫的关系。虽然她对自己未来伴侣的外貌体型,并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会嫁给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这一切,都是在自由港第一机士基尔伯恩被格杀地那一瞬间做下的决定。tqr1 就在几天前,基尔伯恩还来给她上过两堂课,关于机甲操控的。 对于这位雄踞自由港机士排行榜十余年的一级机甲骑士,黄小蕾也算有所了解。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人的功利,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机甲格斗这方面他的强大。 她甚至已经在考虑,看是不是先把基尔伯恩送到华夏国内,以这些流派的技法,作为提高华夏装甲部队战斗力的基石。 可惜。还没等她付诸实施,基尔伯恩就被科兹莫击杀了! 从那一刻起,黄小蕾,就已经明白了这个方楚天手中,掌握的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这股力量,让她没办法忽视! 因此,她向这个男人开出了条件。 这个男人自身的本事和手中掌控的力量,绝对值得花大价钱来收买,他一直对b15部队的收编阳奉阴违,不肯将这股力量交还到华夏的手上,未尝打的不是待价而沽,价高者得的心思。 虽说海风山已经用生命替方楚天洗清了叛徒的罪名,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没有叛变,也许只是叛变的筹码不够,现在只要方楚天有这个想法,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拼着命向他示好,条件任由他开。 真等事情到了那个时候,悔之晚矣! 只要能够为华夏掌控住这股力量,她宁肯抛弃自己二十年来地每一个桃色梦想。 让白马王子离开,让方楚天和他的悍军,在外公的手里,变成一股不断壮大,最终可以抗衡米国,苏斯帝国,甚至横扫整个地球的力量。 这些人甚至不用亲自参与作战,只要,将基数庞大的华夏机甲战士里的佼佼者选出来,训练他们,华夏的陆军战斗力,就能提高十倍! 黄小蕾提出条件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委屈地,不过她不后悔。 作为黄胜天的外孙女,作为一名华夏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甚至为自己能够抢在别人的前面发现这一切,并抢先提出条件,而感到庆幸。 即便,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牺牲。 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的提议之后,方楚天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在自己许下这让人梦寐以求的条件,甚至不惜以身相许的情况下,他竟然在想别的?! “你想要什么?!”黄小蕾的第一次问话,没有得到方楚天的回答,所以她问了第二次。她必须得到这股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但段天道充耳不闻。 一号包厢里,胡兴芳已经准备离开了。等候区里,紫色的擎电,忽然向靠近通道的方向走了两步,双膝微屈,整个身体,如同一把被拉弯的弓! “如果,你……”黄小蕾深呼吸了一下,正准备开出新的条件。 忽然,段天道猛地一把将她甩开。 “拦住他!”段天道的脸色变得异常紧张,他指着那辆擎电大声吼叫着。不远处,几辆华夏的警戒机甲和刚刚走进通道,走向等候区的四辆青色游侠,都转头看向了他。随即,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等候区看去 “拦住他!” 段天道的吼叫,引来了看台上和附近包厢地一阵骚动。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黄小蕾向等候区看去,她看见一辆紫色地机甲,弓起的身躯,猛然间弹射了出去,在启动地那一瞬间,她分明能感受到,那辆机甲,向方楚天冷冷地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刚刚在脑子里闪过,黄小蕾就知道了答案! 紫色机甲启动,高速突进。 在机甲的正前方上二十米处,是一号包厢。那里是转身欲走地胡兴芳和振臂欢呼的张鹏程! 包厢下面,三辆华夏的九代天罚,还傻愣愣地站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靠近等候区的通道里,四辆青色机甲则在段天道的大吼声中,冲进了等候区。 黄小蕾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忽然,身边一阵风响,她下意识地转过头。 在她惊骇的目光中,身旁的方楚天猛地翻身跃过露台栏杆,身体飞坠十余米,落在了包厢下的看台上。 随即在几名观众的惊呼声中,手一撑,整个人如同飞矢般,电射而出,只两三步,就越过了看台栏杆,跳进了格斗场通道。 “砰!”一声巨响! 一辆天罚,被紫色机甲一脚踢烂了头部。 众目睽睽之下,紫色机甲借力一踩,身体已经如同鹞子般扑向了一号包厢。 赛格会展中心的这个主馆,是四四方方的正方形。四面全部都是看台。而在看台的顶上,靠近格斗场的地方,由数十个通道和可伸缩机械臂连接的,就是包厢。 当段天道从包厢一跃而下的时候,十万名观众,看了个真真切切。 从包厢跳到看台,再从看台跳到比赛场地。十几米的落差,竟被他视若无物,观众们一个个都只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这男人到底是肉做的还是橡胶做的?! 男人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闪电流星一般,冲进了庞大的等候区。在那匪夷所思的高速冲刺中,整个主馆都听到了一个声音。 方楚天又蹦又跳不亦乐乎:“抓活的,抓活的!” “抓活的?!”听到这声音,安蒙的瞳孔猛然收缩,眼神如同针一般,尖锐凶猛! 两年前,乌特雷德安蒙还是米国皇家陆军中士。一个机甲手速超过了每秒三十八动,前途远大的装甲排排长。 安蒙没上过军校,也没有显赫的家世。 在他出生的那个小镇,他的父母祖辈,就那么平淡尤味的生活着。 守着自动化农场,自已也还亲自下下地,检测检测土壤作物,养了些牲畜,平时喝点酒,打打牌,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 一辈子波澜不惊。 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所有人都过着纵横来去的生活。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生活在城市里,驾驶新款的汽车和机甲,出入高级餐厅,夜总会,或去打猎,玩赛车,去大海中旅行。 安蒙从小就向往着机甲。他始终认为。那才是他应该去追寻的梦想。 虽然,在农场里,已经有农业工作机甲。可是,跟画册上那些漂亮的机甲比起来,仓库里那涂着绿漆,老旧破锈动作缓慢地农业机甲,简直就是垃圾。它能做的,只是工作。既不能完成二百七十度回旋摆腿,也不能进行三段加速。 安蒙不想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一样,在那个暮气沉沉的小镇里度过自已的一生。不光是他不想,几乎每一个小镇的孩子都不想。 可是,真正能够走出小镇,过上让人梦寐以求生活地。却没有几个人。 要想改变命运,唯一的出路就是当兵。在军队中晋升成为校级以上地军官。以此为基础,一步步往上爬! 安蒙无疑是幸运的。他在机甲操控方面出色的天赋,让他在从军的第一年,就脱离了普通士兵的行列,成为了一名基层军官。半年后,他从班长,升任排长。 在米国军队系统中,安蒙地升职速度,简直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这源于他的天赋,当知道这个新兵在接触机甲不过一年的时间,手速就超过每秒三十五动,晋升六级机甲战士的时侯,军郡的特别训练部,已经找上了他,将对他的训练,提上了特别训练部地日程。 能被特别训练部看上,那简直就等同于飞黄腾达!在安蒙所在地部队,他就是上司眼中的宠儿,同伴眼中地天才。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当那一刻来的时候,一切都毁了。在一次训练事故中,安蒙失去了他的三根右手手指。 对一个机士来说,这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而对一个已经见未来那美好清晰画面的乡下人来说,更是如同天崩地裂!当安蒙还躺在病床上,就已经收到特别训练部一纸冷漠的除籍决定时,他对自己的人生,已经绝望了。 如果不是那个秘密科研机构派来的一名神色严肃的上校,递给了安蒙一张空白表格,恐怕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在那个偏远的小镇,度过漫长难熬的余生了。 安蒙没有浪费机会。 他坚定的认为,这是上帝在关闭了一道光明的大门后,又为他打开的一扇窗户。他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无论第几万次选择,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同样的决定。 填了表,签了名,安蒙就被送到了那个秘密实验基地。 位于米国群山峻岭之中的基地很大,深入地下数百米,在米国的军事基地名单上,根本找不到这个基地。 就连国家高层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基地的存在。这里,也是米国裁决军团的摇篮。 米国关于人体改造的试验,已经秘密进行了很多年。现在,到了出成果的时候了。虽然还不完善,可是在现在的战争局势下,早一天形成战斗力,对其他国家的优势,就大一分。因此,基地几乎是日夜不停地连轴转。 在这里,安蒙看见无数来自于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口音的机士被送进来。 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失去了操控能力,在这里接受改造试验。 改造有很大的风险,直到完成了改造,安蒙才知道,他躺在手术床上的时候,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 十万分之一的选材,高达百分之七十五地淘汰率。 这意味着如果没有足够的幸运,他将和那些数不清的试验品一样,成为停尸房里一具冰冷而不完整的尸体! 只有少数人闯过了鬼门关。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成了一个有金属头颅的怪物。 而在安蒙看来,这个金属头颅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杰作! 它将人脑和机械电子,结合到了一起。大脑发出的一切指令,都会被翻译成特殊信号,经由金属头颅中的微型电脑,与机甲电脑连接…… 结果是! 机甲所有行动都由大脑直接指挥! 以前的脑控指令系统对大脑的损害,已经因为大脑的改变,而被消除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金属头颅,就是一个生物电脑。 当安蒙第一次坐上机甲操控训练器接受测试的时侯,他现,自已闯过的不是鬼门关,而是龙门! 风雨化龙! 三十五动的手速,已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了,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开始学会掌握自已身体。 一具重达数十吨的机甲身体!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猥琐流! 从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步能够掌控,再到闪电般地提升。 两周之后,按照以前手速的操控标准来衡量的话。安蒙驾驶机甲能完成的动作,已经超过了每秒七十动手速能够完成的动作! 他至今还记得,当自己看见模拟训练机上的数据时,自己当时近乎发疯般地喜悦! 力量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的人生终于远离了那个小镇,那泥泞的农场,那弥漫着骚臭的牧场,那冷清破旧的小镇,那死气沉沉地人们。 除了头盖骨是金属以外,安蒙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当他戴上遮得严严实实地帽子,穿一身考究的黑色白边制服,以新建裁决军团士兵的身份,享受一切特权,享受军衔比他更高军官的服从和敬畏时,他觉得,外貌和他所获得的力量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到自由港来,是裁决军团终测验的一部分。 作为最早一批成功完成改造的机士,安蒙的任务是在实战中,完成作为一个试验品的各种训验。 改造机士不是神,作为科技产物,必然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弱点,这需要在实战中去发现。实际战斗力,也需要在实战中去评定。而被誉为机甲格斗圣地的自由港,就是实验的最好地方。 安蒙本来的任务,是到这里来,在泰流的安排下,一一挑战这里的那些统领和战神。可是当他还在大海中航行的时候,整个自由港的局势就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华夏人的入驻,让安蒙原来的计划全部落空。 在接到军团新的指令之后,安蒙一点也没有紧张恐惧的心理。 击杀华夏自由港方面军的领导层,配合苏斯舰队的攻击行动。这样的指令,对安蒙来说,是让人兴奋的。这代表,行动成功之后,他获得的,不仅仅是实验结果,还有军功! 米国一向最擅长的事,就是拉拢和分化。 它也想染指自由港,却没曾想被华夏抢了先,还没等它下定决心要不要发兵来夺,结果苏斯又已经出手了! 如今自由港的这个局面,想要强行介入,恐怕一个不好就会遭到华夏和苏斯的群起而攻。 既然如此,倒不如暗中支持一方,打倒另外一方,再从胜利者手中分享利益。 华夏的胜利和米国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无法从华夏手中享受任何利益,但苏斯就不同了。 苏斯刚刚在华夏手中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急于报复,米国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替他们解决了华夏自由港方面军的所有高层领导,那这个人情,他们不领也得领! 当然,安蒙是不会在意这些国家高层究竟在想些什么的,他唯一需要想的,就是怎么完成他的任务。 他当然没有将那些所谓的民间机士放在眼里…… 击败中川大辉,他只不过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 本来有擂台赛这么好的机会,他还想顺便做做测试,享受一下虐待自由港顶级高手的美妙感觉,可没想到几名榜上有名的顶级高手被几个不出名的机士给一举击杀了。 而作为目标人物之一的那个华夏女少将,竟然因此准备提前离场! 他只能提前动攻击。 现在,他隐藏在擎电外壳之下的裁决,已经踩着被击毁的华夏军用机甲,腾空而起,一号包厢近在咫尺! 紫色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幻影,坚硬而沉重的机甲铁半,带著泰山压顶的威势,直奔包厢露台。 拳下,就是张鹏程和他身后,正准备离开的胡兴芳! 抓活的…… 安蒙冷笑,他要让那个方楚天为他的这句话,付出代价!在这个场馆里,没有人能阻挡他! 所有的观众都已经被惊呆了。 大变骤起,让他们甚至回不过神来,眼看这一拳掀起的风,已经冲乱了张鹏程的头发,忽然一道青色光影闪过,只听轰一声巨响。 距离最近地科兹莫,在千钧一之际,撞上了紫色机甲。 紫色机甲的拳头偏离了轨迹,砸在包厢露台另一端,被伸缩式机械臂托举的一号包厢,顿时剧烈地摇动起来。 厢壁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露台也只剩下了一半,各种各样的碎片残渣下雨般往看台上落去,包厢里人仰马翻,看台上鸡飞狗跳。 安蒙没料到青色机甲来得这么快,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偏离了方向! 以站立的姿态漂浮于机甲内部控制舵中,浑身上下都被温暖地营养液包裹的安蒙,猛地睁大了被黑色控制仪全息眼镜遮盖的眼睛,口鼻上罩着地呼吸管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歪斜的紫色机甲在空中一挺身,一个五级滞空折转,闪到了游侠的侧面,两腿连环踢出。 如果不是知道这机甲试图袭击华夏将领,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如果不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看台上地观众中懂行的,差点就叫出声好来!tqr1 五级动作在自由港算不得什么,对普通人来说很难,对机甲骑士以上的机士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在地面上,他们能做出几千个不带重样儿的!而且同样的机甲动作由各流派的技法衔接操控,能做出上千种不同的味道来。 若是论姿势优美动作精准地话,紫色机甲的这个滞空折转,也并不算十分漂亮。 可是两者之间却有一个区别。 一般机士做滞空折转这个五级定式,无论用的是哪个流派的技法,都是机甲弹射纵跃,到达顶点后,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做出的。 而这辆紫色机甲地滞空折转,则是在已经腾空到最高处,被游侠一肩膀撞开之后,在处于下落阶段使出来的! 就如同一个花样滑冰选手,准备好了腾空而起,做两周跳,和在空中被撞开,不待落地,依旧强行挺身做两周跳,其难度可谓天差地别! 前一种,只是花样滑冰中的一个普通难度动作,后一种,则近乎匪夷所思了! 而从被游侠撞击到空中挺身接滞空折转,这种难度五级的定式,紫色机甲没有丝毫的生涩,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只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自由港这么多统领战神,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个?! 这个泰流机士,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地?! 这个念头,才刚从脑际划过,就见科兹莫驾驶的青色游侠,身体在空中竟然同样一个燕子般地滞空转折,身影一闪,以完全违背物理学的横移,避开了紫色擎电的攻击,随即毫不示弱地双腿连环飞踢,以牙还牙。 这一下,大家是再也憋不住了,机甲馆里顿时爆出一阵响亮地叫好声。 什么?! 完全没有想到对手能够做出同样动作的安蒙,怅然一惊,机甲手忙脚乱地挡住科兹莫的攻击,后空翻落地,踉跄了几步,才最终站稳。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乍起的叫好声中,青色游侠落地一弹,已经电射到了他的面前。 安蒙咬牙迎击,眨眼间双方已经拳来脚往,打作一团。紧接着,又是两道青影闪动,巴兹和龙泰,也接连加入了战团。 包厢里,张鹏程、胡兴芳等一众将领军官,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包厢下面,三青一紫四插机甲在殊死搏杀。除了晃动的影子之外,观众们就只能听到疾风暴雨般的打斗声。 周围蟀拥而至的十余辆华夏九代军用天罚竟然连手也插不上。 两辆机甲的前臂相撞,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擎电借势翻臂下压,身体在空中横若一个翻滚,右腿无声无息地踢出,直奔巴兹的机甲座船。 安蒙是满怀杀心,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击杀这三辆青色机甲,这一腿又快又毒。 巴兹双手连摆,一通急促地拍打。将擎电闪电般踢出的数腿拍开,机甲接连几步后退之后,忽然矮身急蹲,一勾手,就是一记猴子偷桃。 巴兹天性狡猾,学起段天道的这些无耻招数来,在悍军学员之中,成绩向来是独占鳌头,此刻打得兴起,一招出手,顿时吓了安蒙一大跳。 完全没料到对方机士会采取这种招式的安蒙,被迫长身跃起。 刚刚躲开巴兹的攻击,就听身后一声尖叫! 擎电空翻转身,出手如电。抓向科兹莫在他身后拉出地十余道幻影中的一道,只听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科兹莫的幻影,闪了两闪,就被逼出身形来。 安蒙身形一展,就想乘胜追击,却不料科兹莫早有准备。身形暴露之时,一脚飞踢,逼的安蒙闪身躲避后,身形暴退,转眼间就躲得远远的。 还没等安蒙落地,就听身后又是一声尖叫,郁闷之极地安蒙,断然放弃了对身法极快的科兹莫的攻击,转身迎向了攻势凌厉无匹地龙泰。 打法刚硬凶悍的龙泰,一出手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那近乎亡命的招数,逼到安蒙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 两辆机甲以快打快,观众们只能看见身影晃动,只能听到机甲格斗地金属撞击声如同鞭炮般急促炸响,一时间竟是目不暇接,谁也数不清楚到底在这一瞬间,双方各自攻出了多少拳脚! 还没等那金铁交鸣声在耳畔消失,观众们就看见巴兹已经鬼鬼祟祟地绕到了擎电的身后,而不远处,科兹莫正在侧前方吸引擎电的注意力,不时摆出的攻击假动作,总是让擎电在和龙泰的对攻中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看台上的观众看得心动神摇,全然没有注意到,等候区的另一侧,一个身影,已经手忙脚乱地钻进了步兵让出来的机甲。 “妈的!抓活的!”段天道一边手忙脚乱地往机甲座里钻,一边冲别在领口的通讯器唠唠叨叨:“巴兹,你他妈干什么,别下死手!” 在看见那辆机甲屈膝蹬地,准备袭击一号包厢的一瞬间,一道灵光划过脑海,段天道一下子就想起了那辆机甲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热悉了! 那是在最高统帅部传来的录像中,那种米国第十二代机甲! 虽然外壳换了,可是机甲的细节特征,尤其是它屈膝时,小腿有微微弯曲的特征,段天道印象特别深刻,顿时认了出来! 这种机甲对于华夏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他既不能在这时候,让这机甲伤害张鹏程,更不能让这机甲离开! 活捉他,丢进实验室解剖分析! 这个念头,满满地占据了段天道的整个脑海,好吧,连眼睛都是绿的! 机甲在飞快地启动。 安蒙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托大了。 如果是一对一地话,他相信自己能够轻松击败这三辆机甲中的任何一辆。 如果围住他的是华夏共和国的那些军用天罚,他也能杀出一条路来,甚至趁混乱击杀目标,从容离开。 只要出了这主馆,他就能消失在城市蛛网密布的街道中…… 可是,偏偏围住自己的,却是这三辆该死的青色机甲。 这三个家伙的打法,越来越猥琐! 一个个都是一触即退,胡搅蛮缠,动作下流的简直让人发疯。尤其是那个叫巴兹的机士,招招都又阴又毒,比泥鳅还滑。那看似刚烈凶猛的龙泰,其实也是个混蛋,抓住机会冲上来就拼命,一旦自己压制住他,马上就跑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蒙被撩拨得心头火起,越来越焦躁。 就在四辆机甲绞做一团的时候。 忽然! 段天道驾驶的游侠如同一只犀牛,直接冲进了战团!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真厉害?! 观众们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精彩场面,悍军的领袖,曾经连挑九大流派的那个方楚天,终于亲自出手了! 眼看这辆游侠的直线突进快得惊人,许多观众都忍不住赞叹。 “真厉害!”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 时间,凝固了。tqr1 只见等候区中央,青色的游侠被擎电一拳击穿了小腹…… 电花闪烁中,机甲以极其悲壮的姿态……轰然倒下。 黄小蕾,胡兴芳,张鹏程,b15军官,1201军官,各大流派宗主机士,数十万观众,全都张大了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真厉害…… 这万众齐心的一声赞叹还在机甲馆里回荡,但那个被赞叹的人,就已经倒下了!! 谁也没想到,这才第一个照面,那从包厢里一跃而出,又是跑又是叫,闹腾得动静比过年都热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堪称隆重出场华丽亮相的方楚天,就这么倒下了! 看台上的观众个个目瞪口呆,包厢里的众人,也是脑子一片空白。 张鹏程和一帮1201军官,紧紧地抓着露台扶手,目眦欲裂。黄小蕾则捂住嘴,睁大了眼睛,面色苍白不敢置信。胡兴芳咬紧了牙关,神情复杂,目光闪烁。程志轩则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而最没有思想准备的,是安蒙! 在应对三辆游侠的战斗间隙,他早就看见了方楚天的一举一动。当方楚天冲过来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感觉,是严重的威胁! 安蒙在进行改造之前,只是个手速三十五动的六级机甲战士,论手速,他和这自由港动辄五六十动手速的变态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论机甲操控的技巧更是如此。 他凭借的,是直接用大脑下指令的机甲操控系统。 这种操控系统将整辆机甲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当他想动手指的时候,机甲的手指就会动,当他想跑步的时候,机甲就会奔跑。 大脑的锻炼越多,与机甲磨合的时间越长,对机甲的操控,就越得心应手。 同样的机甲动作,对别的机士来说,意味着繁复的操控指令,对他来说,却只是一个念头。 两者之间的差距,何止千里。 刚到自由港的时候,不但库伯并不相信他的实力,就连安蒙自己,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实力。 毕竟自由世界机甲格斗的赫赫之名,对任何一个机士来说都不会陌生,他们几乎是听着那一个个传说长大的。 可是,当他在一次比试当中,轻易的击败了包括中川大辉在内地十余名泰流机士,所向披靡宛若天神的时候,他看见的——是臣服。 那一战之后,他对自己,对自己地机甲再无半分怀疑。 那种掌握一切,睥睨群雄地感觉让他陶醉。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要驾驶机甲就这么走出去,挑战所有自由港机士。 就如同传闻中,悍军五十机士纵横中心城一样。 只不过他干的更彻底,他要一个人纵横自由港,他要看见更多人的臣服!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被三名用传统操控方式驾驶机甲地年轻机士硬生生挡住时,他的心底无异于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已经倾尽了全力。 可是对手地机甲招数根本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可以用机甲操控规范上地技巧击败中川大辉,却无法击败这三名已经在技法上站到了另一个高度地年轻机士。 更让他觉得惊恐的是,每每眼看着就要将其中一辆机甲击杀,到最后却总是有一股神秘地力量让他失去平衡,让他缚手缚脚,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猎物一次次溜走,如果不是裁决足够强悍,他好几次都差点栽在这种力量地干扰下。 三辆挺着个大肚子地青色机甲,在围绕着他飞快地旋转着,这三辆机甲地头部有着相同地一张金属面具,这是一张方楚天的脸,脸上是一种永恒地讥讽地笑容。 这笑容,让他在一次次的徒劳无功中发狂! 当看见这张脸地主人,亲自驾驶机甲冲向自己的时候,安蒙在三辆机甲越来越紧地纠缠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不明白那种只在关键时刻忽然出现,却能让自己感受到束缚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三名年轻机士的机甲操控水平到底有多高。他更不知道,这样的机士,这样的机甲,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 他只知道,自己虽然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却因为过于轻视对手,而陷入了一张大网。 他很想将这一切都报告给裁决军团,预想中没有对手的裁决军团,似乎已经出现了对手。 谁也不知道悍军有多少人,可裁决军团到现在才不过两百多人! 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情报! 可是,如果不能在几分钟内脱离这里的话,一切都只不过是妄想。 当那辆青色的机甲,挺着肚子冲上来的时候,他出手了。 用的,是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 那一刻,他甚至准备切换思维,让自己的意识,脱离机甲。 他的手,就泡在温暖的营养液里,手心一直紧紧抓住的,是机甲的自毁装置开关。只需要轻轻向右旋转一圈,这辆绝对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的机甲,就将变成一堆废铁。 裁决在设计之初,就设计了精密的自毁装置。 因为要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会经常遇见扫描仪的检测,因此,这种自毁装置不是爆炸式的,而是机械暴力和高温的结合。一旦开启,装置会在一瞬间,将机甲内部的关键系统完全破坏。 在毁灭机甲的同时,人型控制舱,也将被高温焚化。对手能够在这口棺材里找到的,只有骨灰和已经融化的金属。 可是,事情的发展,超乎了安蒙的想象。 当时,另外的三辆机甲,都在为这辆机甲的冲锋做掩护牵制。裁决的左右背后,都被敌人的攻击所笼罩。在那一瞬间,安蒙来不及思考,他只是本能地踏步上前,在躲开三辆机甲的攻击的同时,用同归于尽的方式,逼迫迎面而来的青色机甲闪避。 青色机甲似乎没有料到安蒙的坚决,在冲锋的途中,他接连变了几个假动作。最终,当他终于发现安蒙的强硬时,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裁决一拳击穿了他的小腹。 火花电光地闪烁中。青色机甲倒了下去。那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拨动了凝固的时间。 画面从凝滞变得生动。 三辆青色机甲,疯般地向紫色机甲动攻击。每一招都是悍然刚烈地近战搏杀! 之前一触即退的战术,已经被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 安蒙笑了。 以一人之力,挑衅整个自由港方面军。他怕的不是格杀,是纠缠!那个隆重登场轻松倒下的方楚天,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上帝,再一次眷顾了自己! 披着擎电外壳的裁决,开始发挥它的优势。 作为最早完成改造的改造机士,安蒙驾驶的是第一代裁决。这种机甲,比已经知道的华夏第十一代机甲更强大。 在远程攻击系统等方面,裁决和华夏十一代机甲相比,还稍微差了一点。可是那差距小的近乎忽略不计。 而脑控操作系统的出现,却足以让裁决对华夏机甲产生压倒性的优势。 压倒性优势,那就是一代机甲的差距! 把裁决称为十二代机甲,一点都没错! 闪电般的速度,坚固的机甲结构,足以供应战舰的引擎功率,更先进的电子设备…… 这些,怎么可能是这些自由世界地机甲可以抗衡地?!就算是这里的华夏军队,也大部分装备地是九代天罚和十代神赐! 一旦这些机士失去理智,放弃了他们的纠缠打法,他们就再也不能产生威胁! 狞笑中,安蒙地动作越来越快。 紫色机甲攻如潮水守如铁闸,只围绕着躺在地上的青色机甲腾挪闪转。 他不会放弃这么好地一个掩护。倒在地上的机甲,被击穿的是腹部,机甲座舱可能因此挤压变形,或被机甲零件穿透,可是,座舱里的机士,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那三辆青色机甲,已经有几次,试图将他逼开,将地上的机甲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他们,太天真了。 安蒙越来越轻松。 尽管以一敌三,可是,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三辆心浮气躁的青色机甲,动作开始散乱,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了配合,完全只靠着一股血气在拼命。 安蒙冷笑,这就是脑控机士和手控机士之间的区别。当自己不过是因为用脑过度,有些疲倦的时候,对手的双手,已经无法再坚持高频率动作了。他们的操控实力下降的,远比自己快得多。 安蒙从容地战斗着。 三辆失去理智的游侠,给了他太多的机会。他没有放过这些机会,每一次出手,都带给其中一辆游侠一点伤害。 他在等待着,等待这些伤害累计到足够的程度。 紫色机甲双臂一横,挡住正面巴兹的一腿飞踢,脚下借势一蹬,身体在急速后退中凌空空翻,一个倒挂金钩,踢在龙泰的机甲胳膊上。 巨大的声响中,游侠原本就已经有些变形的胳膊变得更加扭曲,一根被踢断的副传动杆,探出了外壳上的破洞。机甲踉跄后退。 安蒙也不追击,裁决单腿点地,横着一个翻滚,右脚闪电般地直奔扑上来的另一辆游侠的头部。 科兹莫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又是一声巨响,机甲硬生生地被这一脚,踢得倒退了十余米。坚固的地台,被双脚拉出两道深深的裂缝。 正面,巴兹驾驶着已经伤痕累累的游侠疯般的往上冲,机甲铁拳,如同疾驰的火车钻进了隧道,带起巨大的呼啸声,直奔裁决的面门。 安蒙冷哼一声,这个刚才使用猴子偷桃这类招数的机士,真的很讨厌!扑上来的他似乎忘记了,这一刻,他们三辆机甲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联系和配合。 安蒙看了看四周,数十辆天罚团团围在等候区,通道远端,一些华夏士兵正在驱赶靠近看台前边的观众。而头顶上,已经倾斜破烂的一号包厢,正在伸缩机械臂吱吱呀呀的声响中,往不远处的看台上降落。 差不多是时候了,安蒙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裁决一晃,已经闪过了巴兹的攻击,一记高边腿,直奔游侠的头部。 “轰!” 巴兹驾驶的游侠,尽管已经举手保护,却依然被一脚踢中头部,整辆机甲如同一根被鞭子抽飞的陀螺,旋转着,撞进了天罚机甲群中。 看台上,爆出巨大惊呼声。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谁抢咬谁! 再不懂机甲的人,此刻也明白这辆紫色擎电的恐怖。 方楚天还生死不知,巴兹驾驶的游侠,又被踢烂了头部。集合了感知系统和电子辅助系统的机甲头部被踢成这样,意味着这辆游侠,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四辆悍军机甲,此刻,只剩下了伤痕累累的两辆。 观众们相顾骇然。 连包括方楚天在内的悍军四名机士集体攻击,都被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华夏派来象征性为格斗大赛执行警卫的一个机甲连,又怎么可能困住这个紫色恶魔? 一脚废掉巴兹,安蒙听到了满场惊呼。 这声音,让他心情愉悦舒畅。能够从绝境走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的惊人。剩下两辆机甲已经对他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那一个连的华夏机甲,他更没看在眼里。 要击杀所有的机甲或许不可能,可要逃出去却再简单不过了。就算是发动袭击一开始,华夏人就调动装甲师赶来,现在,也赶不及了! 正当他飘飘然地考虑着,是干掉目标,还是将目标先挟持为人质,回到米国又会获得什么奖励的时候,忽然间,耳畔的惊呼声嘎然而止。 不对! 安蒙心头一惊,机甲下意识地一蹬腿。 裁决刚刚跃起,身形却猛然一滞。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缠上了裁决。 两支鬼爪般的机械手,在紫色机甲身上东摸西掏左旋右拧,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紫色机甲的外壳,在一瞬间,就被剥出了几个大洞,几块电路板,芯片一类的零件,如同雨点般落在地上。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安蒙,顿时与机甲失去了联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亮,机甲胸口的机壳,已经被掀开,一支机械手,灵巧地抓住了他的控制舱,猛地往外一扯。 人型控制舱如同一口棺材,拖着被扯断的线和活动平衡杆,被丢到了地上。 意识与机甲失去联络的安蒙,条件反射地转动了自毁旋钮,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发生。 摘掉控制眼镜,透过透明的控制舱盖,他看见那辆腹部还有一个大洞的游侠,正蹲在自己面前,托着腮帮子地打量着自己。 安蒙的心,沉到了谷底。 “嘿!” 满场观众,都傻傻地听着机甲里传来方楚天的声音,声音里透着说不出来的惊奇:“大家快来看,这家伙脑袋是铁打的嘿!” 整个主馆里,鸦雀无声。 科兹莫和龙泰的机甲一左一右弯着腰,撑着膝盖,围在段天道身旁左看右看,一旁的步兵跑过去,扒拉着科兹莫机甲的膝盖,踮着脚往里瞅,就连巴兹也从乱作一团的天罚中,一翻身爬了起来。游侠晃着已经被砸得稀烂的脑袋,走到段天道身旁,机甲座舱盖弹开,巴兹居高临下探头探脑,一脸的稀奇。tqr1 “咦,真的耶!” 几个人围住那水晶棺材一般的控制舱,指手画脚啧啧称奇。 “这是金的?!”巴兹手指抠着鼻孔。 “我看不像,看起来,像是铅的。”步兵凑得最近,几乎把脸贴在了透明舱盖上。 “你们两个有点常识好不好,金的铅的,那得多重,你看这家伙脖子细的跟鹌鹑似地,能顶得住?”科兹莫撇嘴道。 “怪可怜的,他一定是脑子有什么病,需要换头盖骨。”巴兹砸吧砸吧嘴。 “把他给贝尔奇和石成岭,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他给解剖了?”龙泰挠挠脑门子,看向段天道。 段天道嗤之以鼻:“那还用说,有几样东西落他们手里还是完整的?” 众人想了想,尽皆大点其头。 巴兹地目光顺着安蒙地身体往下移:“大脑袋是金属……你们说他那小脑袋会不会也是金属的?” 众人一时都有些愣面面相觑中。段天道犹疑地道:“要不脱了看看?” 安蒙只能晕了过去。 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裁决军团亮相于世界各地的各个角落。这里面最窝囊的或许就是他了。 曾经想象地宏图大展,想象中地纵横驰骋,想象中地以一敌百,意气风发,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英雄气短,莫过于此! 上帝怎么造出了这么一个方楚天!还有他身旁同样万恶地一群混蛋?! 最让安蒙想不明白地是,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拆掉防泄密措施严密到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机甲的。 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就如同庖丁解牛。机甲在没有任何反抗地情况下就被完全控制分解了。安蒙敢拿自己的性命起誓,就连基地里的首席机械师,恐怕也没有这方楚天这样的技术! 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那泥泞的农场小路上奔跑的情景。 “滚开!” 那飞驰而过地打猎专用越野汽车呼啸着冲过的声音,此刻在耳边。依旧如此地响亮,那车上的军方标志,依然如此清晰。 因为那个声音,自己拼命地厌恶那个小镇,厌恶自己的身份,拼命地想要出人头地。 已经回不去了。 自从有了这个金属头颅那一刻起,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自己是多么想回去。 数十万观众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在华夏士兵地强制疏散下离开,剩下的三分之二,站在高高的看台上,静静地注视着台下的等候区。 从帕金森被巴兹击杀到现在,他们就如同看了一场情节跌宕起伏的电影。 华夏人和华夏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悍军年轻机士和四名成名已久的超级机士之间的生死搏杀。 这个来历不明地泰流机士忽然对华夏自由港方面军高层发动地袭击。 还有跳下包厢看台的方楚天,以及这最后无耻猥琐到了极点的装死…… 惊险之处,让他们如同池塘淤泥中被抽干了水的鱼,喘不过气来。 最后的赢家还是悍军。 这帮家伙,正围在那个倒霉地机士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 争论的话题,好像是脱裤子?! 许多靠近出口的观众,尽管被华夏士兵驱赶着,也是一步三回头。 这一届擂台赛,是他们看过的所有擂台赛中最精彩,也最震撼人心的一届。 基尔伯恩死了,中川大辉死了,哈里曼死了,以往的自由港,似乎在这一瞬间,已经被埋葬。历史,就在他们的眼前,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种见证历史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而创造历史的,是悍军这个依旧神秘的团体。 b15的所有打算,都已经落了空。悍军强势宣告了他们的存在,展现了他们的力量。未来,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团体,又会创造什么样的奇迹?! 一切,是那么让人期待。 回头踮脚,已经看不到什么了,许多观众,干脆加快了步伐。这千年难逢的一场比赛,自己竟是见证,由来往去,有多少故事可以跟家人朋友吹嘘。不走快点,只怕就要憋出病来! 退场的人流在向出口涌动,黄小蕾飞快地冲出了九号包厢,顺着楼梯,下到看台,逆着人流,在华夏士兵的敬礼中,冲向等候区。 什么风度仪态,此刻都顾不得了。在这数十万人之中,只有她,还有那个方楚天知道这一辆机甲,对华夏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米国的十二代机甲! 黄小蕾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的判断。 她曾经无数次的研究关于这种机甲的信息,无数次的分析这种机甲的战斗特征,尽管机甲换了外壳,尽管她的眼力不如段天道,可是,在机甲最后被拆开外壳,扯出控制舱的时候,她还是认了出来。 这种机甲,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它没有座舱,或者应该说,它没有传统的座舱! 华夏科学家,早就对所有影像资料中的这种机甲的外部数据,进行了计算,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算出来,这种机甲薄薄的胸口,是怎么容纳座舱的。 机甲电脑,操控装置,控制台,座椅这些东西,再缩小精简,加上人体,也得占那么大的地方。 可这种机甲偏偏就在体积数据上,给华夏科学家们出了个难题。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华夏开始怀疑,这种机甲地操控系统,已经发生了革命性的改变。 华夏做梦都想弄到这样一辆机甲。 从这种机甲第一次亮相开始,华夏就明白它的恐怖,得到它的愿望随着它的一次次出现,变得越来越强烈。 可是,无论在哪里。华夏都没有俘获这种机甲的机会。 曾经有一辆在中东被击毁。可最终科学家们得到的只是一堆废铁。米国在这种机甲地自毁装置上,下足了功夫。 黄小蕾做梦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这偏远的自由港,方楚天竟然活生生拆掉了一辆! 她看得很清楚,那辆机甲,完全是在没有抵抗地情况下被解除武力的,关键的电板线路被拆掉,控制舱被扯掉,机甲自毁装置再厉害,没办法启动,也不过是一个摆设! 这辆机甲,必须留下! “晕了?!”段天道打开透明的控制舱盖,将躺在里面地机士拖出来,交给龙泰。 转头看了看已经冲到了等候区入口,正在和华夏警卫机甲说着什么的黄小蕾,段天道恶狠狠地下令道:“机甲和人,都带回去。谁敢拦着揍谁!” 一看黄小蕾那急匆匆的模样,段天道就知道,这辆机甲那小娘们也认出来了。 他没指望能瞒住谁,不过,他也没打算交出去。他打定了注意,谁要敢在手里抢,他就咬谁! 得到这辆机甲段天道也是机缘巧合,他没指望以后,还能得到第二辆。 如果不是这辆机甲换了外壳,凭借游侠的结构扫描器,根本不可能扫描出它的结构来。 这一次,扫描也只完成了百分之四十,剩下的段天道是在这辆机甲的战斗动作中,根据它和擎电外壳结构不协调的地方,推算出来地。 只要知道它地座舱位置,知道它的电子中枢和引擎动力中枢,段天道就能下手。 这手绝活儿,舍他无人! 即便这样,在出手地时候,段天道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幸喜这又猜又蒙地,居然一把来了个满红!这么辛苦得来的战果,谁要让他交出去,比割他的肉都疼。 光是想想,段天道的眼睛都是绿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魔女与魔王! 黄小蕾一声高呼:“拦住他们!” 眼看四辆破破烂烂的机甲扛的扛,提的提,就想把那架擎电拿走,负责这次擂台赛警卫工作的b15装甲营长,顿时就急了,手一挥,数十辆天罚连带十余辆神赐,顿时将悍军四辆机甲,围了个水泄不通。 尽管是在场馆里,周围还有数万没来得及离开的观众,他也顾不得了。所有机甲都打开了导弹射舱,炮口保持充能完毕的状态,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开打的架势。 说实话,这位少校营长,也不想跟悍军撕破脸。这里是自由港,华夏军队没来之前,那毕竟是悍军的地盘,而且他对悍军的这四辆机甲是有感激之情的。 他是负责安保的。 赛格会展中心很大,不过中央商业区缩小到这个会展主馆,不过是几条道路。只要扎住了路口,就没有人敢捣乱。一个连上百辆机甲,遇见再大的骚乱冲突,也能瞬间平定。因此,在比赛开始的时候,他还坐在看台上,一边让手下的连长忙活,一边观看比赛。 谁知道,比赛眼看着已经到了八进四,胡兴芳都准备离开了,却冒出一个疯子悍然袭击了一号包厢。 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这位营长就是一身的冷汗,如果胡兴芳和张鹏程,还有那一屋子华夏高级军官,被那辆机甲给一锅烩了,自己恐怕活着都得脱掉两层皮! 说实话,当看见那个叫科兹莫的机士,一肩膀将那辆紫色擎电给撞开的时候,他恨不得冲上去抱住这机甲狠狠的亲两口。后来再看见那辆紫色擎电和几辆悍军机甲的一场恶斗之后,他更是庆幸有悍军的这几名机士在。 否则,这一辆机甲就算不能让他手下地整个装甲连全军覆没,至少也能打个灰头土脸。想要阻拦他对胡兴芳等人下手或不让他离开,更是绝无可能。 若是让他冲出这个场馆,别说一个一零七装甲师,就算有十个师,也没办法在这庞大的岛屿上抓住他。 在装甲部队中,一个九级机甲战士有多强大,所有人都知道,也都见识过。 这位营长就曾经见过一名华夏九级机甲战士,在丛林演习中,一个人潜入对手一个团兵力把守的核心地带,端掉了对方的指挥部。 而眼前的这些人早已经超过了部队中近乎传说的九级机甲战士的层次。这样地人会干出什么来,可怜的营长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在接到黄小蕾地命令时,营长真的想一榔头砸在这女人的头上,打她个灿烂缤纷。 人家方楚天怎么说刚刚才救了胡兴芳一条命。那辆紫色机甲也是人家干掉的。你下令把人家拦下来,让人家交出战利品,算是怎么回事? 别说周围还有1201军团的人,还有自由港人,众目睽睽地盯着,就算周围全都是b15的人,就能拦下人家这几个顶级机甲战士?! 可是,再怎么,命令也得执行。 营长只希望悍军这几个不拿那辆破烂机甲当回事儿,丢下机甲走人。 不过,世事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着全副戒备如临大敌般将自己团团围住的b15机甲,段天道笑眯眯地道:“救你们胡兴芳将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都围上来感谢吧?!” 被段天道这么一挤兑,b15战士们如果不是躲在机甲座舱里,当时就能现挖个地洞钻进去。队形虽然还没散开,可好几辆机甲的炮口,都垂了下去。一个个纷纷转头去看他们的营长。 营长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盯着黄小蕾。 四周看台上,观众们也现了情形不对,看见b15士兵竟然将悍军给包围了起来,顿时一阵骚动。 黄小蕾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不过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这辆机甲,她必须要得到! “方将军!”黄小蕾抬起头,目光透过机甲座舱,看着座舱里的段天道:“这辆机甲对华夏,对整个战局,都太重要了。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我保证,你今天付出的一切,都会得到最优厚的回报。” “如果我不呢?!”段天道打断了黄小蕾地话。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地决心!”黄小蕾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上,是无比地坚定。她紧紧的盯着段天道地眼睛:“无论是给你回报,还是就此翻脸硬抢,我都不惜一切代价!我只希望,你能审时度势,想明白!现在,我一零七装甲师,已经应该快到了,就算你冲出去,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岛屿。而我,为了这辆机甲,可以干出任何事情来!哪怕背负骂名,血流成河!” 黄小蕾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看着黄小蕾的脸,大家都明白,她绝不是在开玩笑。一念天,一念地狱。局势似乎由不得段天道做什么选择。 “白痴!” b15士兵们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青色机甲一把抄起了完全没有防备的黄小蕾,使劲摇了摇。 段天道一脸的惊奇:“跟老子谈判,站那么近干什么?!” 忽然的变故,让看台上,轰的一声炸了锅。 观众们一片哗然,b15机甲战士们,则举起了炮口瞄准,如临大敌。 刚刚走出一号包厢的胡兴芳和几名知道黄小蕾身份的军官,当时就懵了,急匆匆的往台下跑,这天杀的方楚天,不折不扣就是个混蛋。 数十辆军用机甲瞄准的炮口下,胖胖的游侠双手合什,握着黄小蕾来回摇晃。段天道盯着黄小蕾那专注的目光,就像是小孩子逮住了一只蛐蛐儿。 被段天道一通乱摇,摇得浑身都散了架的黄小蕾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被机甲合在手心里的她,如同被关进了一个笼子,四周,是数万双惊诧莫名的目光。在这种目光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珍稀的观赏性动物。 被华夏上流社会里的年轻一代称为魔女,被年长一代看做天之骄女,被军部大佬看做黄胜天第二,黄小蕾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tqr1 要说起军事谋略智慧,她本身超人的天赋不说,单是在黄胜天身旁多年的熏陶,就能让她对排行榜上的多少名将嗤之以鼻。 这不是狂妄,这是事实。 黄胜天犀利的指挥风格,狡猾而灵活的战术,对情报欺骗的应用,对政治局势的精准判断,对整体和局部时机的掌握,都精湛无比。 而这个娇俏可人魅惑天生的女孩,在黄胜天的身边耳濡目染,曾经在推演室隐瞒身份的情况下和华夏军方的大佬交手,打了他们一个全军覆没。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出手的人是黄胜天,却没想到竟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丫头! 从那一天起,黄胜天就一拍桌子,表示以后谁敢惹黄小蕾,就打断谁的腿。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从此后黄小蕾在华夏军方就成了人人心目中的黄胜天第二,对她多有忌惮。 可是,现在的黄小蕾终究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在军事上的天赋智慧,在政治上的心机,虽然让人咋舌,却终究替代不了时间阅历的积累。 华夏大佬们对她的忌惮,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在黄胜天的庇佑下,有足够的时间成长,有足够的时间去获取经验。既然能看到黄小蕾的未来,他们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埋下祸根。 而此时此刻,在这里是自由港。 这是一个百多年来,都奉行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的放逐之地。在这里生存的,是蛮横霸道的雇佣军,是凶狠的海盗,是黑心的社团,是不知廉耻的骗子,是小偷。这中间,有几个是良善之辈。 就算是自由港上,靠着在商团企业中工作,维持生活的普通自由港民众,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百姓。 他们同样有他们的一套生存法则,论阴谋算计,他们眉毛一动,就能冒出一百八十个。 只有在绝对的力量下,他们才会臣服。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尊敬强者的。正因为他们心思深沉灵动,看得多懂得多,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黄小蕾犯下了错误。 她太急于得到这辆对华夏,乃至对整个战争都有着重要意义的机甲了。 她忘了,这里终究不是华夏,黄胜天的光环再耀眼,到了这里,也只是遥不可及的一点星芒而已,对自由港人来说,还不如身边几个华夏士兵手里的枪来得震撼。 她更忘了,那个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以一己之力闹了个天翻地覆,打下整个自由港的方楚天,能够将这些人收服,该有何等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她在不经意之间,将自己摆到了段天道的对立面上。 无论她有多么高的天赋,在黄胜天身边,见了多少波涛汹涌暗流翻滚,她终究只是一个安全的旁观者。 有些东西不是站在旁边看就能学到的。除了亲身体会经历以外,有时,甚至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一点上,她和段天道没法比。 因此,她也没有明白,眼前这个一脸憨厚的段天道,杀人不眨眼,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击败北盟,把这个岛屿和整个航道都搜刮了个干净,那么又怎么可能任由她欺压。 如果说她是精英教育出的魔女,那么这段天道就是泥土里滚出的魔王。 凭什么自由港这些流派机士,这些雇佣军,这些海盗团,能汇集到段天道的悍军旗下。 难道真的是因为正义,因为那些遥不可及的理想? 都不是! 除了段天道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外,更重要的是段天道比谁都狠,比谁都不讲道理,比谁都不按道理出牌。 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只要你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上,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心软和犹豫,他会用最干脆的办法,最卑劣恶毒的手段,将你踩在脚下。 整个自由港,乃至整个世界,就找不出一个比段天道更狠的人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唯一的军神! 最让人崩溃的是,偏偏段天道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都和吃饭睡觉一样的正常。 就像现在,他就很纯真的抓着黄小蕾摇啊摇,一点也没觉得这样的行为,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点过分。 你骂他一句,他就暴打你一顿,末了还踩上两脚吐上一口唾沫。 他就是那么“憨直”。 “抓住我有用么?”黄小蕾盯着段天道,她努力的试图扳回劣势:“除非你杀了我,否则?” 黄小蕾虽然觉得屈辱,可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方楚天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绝对不敢伤害自己。只要他有那么一点犹豫,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自己总能让他妥协。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眼睛闪啊闪的段天道,好奇的用机械手封住了嘴。后面的话,变成了一连串的呜呜声。 段天道有些奇怪,这女人脑子进水了,老子抓着你,还能让你说出这些话来。心里想着,转头冲那一脸呆滞的营长嚷嚷:“让开,不然老子把她拍成肉泥。” “放开她。”已经冲到段天道面前的胡兴芳厉声喝道:“方将军,如果你伤害黄小蕾上校,将是叛国的行径!你要知道她的身份,她是……” “我管她是谁!”段天道义正言辞:“今天的事情,我要直接向华夏最高指挥部报告。” “报告?”胡兴芳一窒。 “居然抢我的战利品?!如果不是我们,自由港方面军高层,早就被一锅烩了。”段天道一脸不屑的看着周围的华夏机甲:“还轮得到你们现在逞威风。” 胡兴芳无言以对。 再怎么对这方楚天有偏见,她也无法否认自己以及自己身旁的这些手下是被悍军机士救了的事实。 同时,她也清楚,这帮家伙最初的目的是想救张鹏程。如果一号包厢里,只有自己,恐怕就算那辆紫色机甲一拳打偏了,他们都会想办法给撞正! 她不明白黄小蕾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把方楚天拦下来,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方楚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这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对手。 哪怕他无数次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那也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讥讽嘲弄调戏,他根本就没把b15看在眼里! 胡兴芳是一个极端地方主义者,在她的字典里,只有自我小集体利益。她可以因此作出任何不可理喻的决定,诸如以1201舰队,换取b15舰队的生存。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愚蠢到在1201十二舰队高层以及数十万自由港观众的面前,和方楚天大打出手。 擂台赛上悍军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她对这个她还没启程,就已经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的团体,有了新的认识。 这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的战斗力绝对超过了自己麾下的b15一零七装甲师!那些传说,也不是以讹传讹,五十辆这种青色机甲,五十个比出赛的这四名年轻机士等级更高的统领战神,绝对有实力纵横自由港中心城! 胡兴芳并不缺少分辨局势,权衡利益的智慧。 她知道。现在或许是应该改变思维地时候了!至少在自由港,悍军有足够的实力,赢得尊重。在这个战区,这个方楚天的力量和声音不容忽视。既然压制不了,不如换一种方式。否则b15的利益,只会在内斗中变得更少! “放了黄小蕾上校。”胡兴芳平静地道:“你们可以带走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方将军,别忘了,名义上我还是你的上级!” “信不过你!”方楚天跟黄小蕾互相瞪眼。 “看来。”胡兴芳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她摆摆手,让围在周围的b15战士闪开一条通道。仰头看着机甲座舱里的段天道:“有些误会阻碍了我们的彼此信任,方将军,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能尽释前嫌,通力合作。毕竟,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哦?!”段天道发现,要跟黄小蕾比谁眼睛大,确实有些不太乐观,赶紧眨巴眨巴眼转过头来:“放了她,我们就能走?想带什么都可以?!” “当然。”胡兴芳转头看了看已经走到近前地张鹏程。点头道。 段天道也扭头看了看张鹏程。 这位1201部队的上将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地样子。 不过段天道和黄小蕾都明白,自由港三方势力已经是泾渭分明。 段天道和张鹏程本来就因为当初b15舰队被伏击穿了一条裤子,此刻悍军再救张鹏程一命。 以张鹏程地性格,想要在他面前对悍军有任何不利,他都不会袖手旁观。这一点段天道明白,胡兴芳也很明白。 现在张鹏程不说话,看似两不相帮,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胡兴芳领导的b15自由港方面军,终究不能在这个自由世界一手遮天。 “看!”段天道笑了:“这样多好。都是为了全人类地和平幸福,大家就该和和气气的。” 唱着高调,他放开了黄小蕾:“怎么样?” “不行!”黄小蕾刚被松开,就大声怒道:“这辆机甲你呜呜……” 段天道一咧嘴,机甲手指毫不犹豫地再度堵住了黄小蕾的嘴。 一旁的b15战士,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对自由港方面军第一性感女神被如此欺负感到气愤,而是为段天道这一手机甲操控技术,感到震撼。 一辆重量在七十到八十吨之间,高七米,主要构件全为金属制造的机甲,灵巧地用机械手指,堵住一个人的嘴还不对她构成伤害! 上帝,这需要对机甲的操控,精确到什么地步?! 只要方楚天用的力气稍稍大一点,就算不捏爆黄小蕾的脑袋,也会捏碎她一口漂亮地牙齿! b15战士们呆呆地看看自己手里的操控杆和虚拟键盘,看看方楚天和他身旁地四位年轻机士,再看看负手而立的几位战神,忽然间有一种顶礼膜拜地冲动。 这是一个机甲的时代,而他们是这个时代中,被成为机士的人!他们已经将自己的身心,全部奉献给了机甲,在他们成为一名机甲战士的第一天起,他们的生命,就和自己的机甲连在了一起。 这样的人,如何能对悍军展现出来的一切无动于衷?! 许多战士心头都想如果,b15和悍军,不是现在这般剑拔弩张水火不容,那该多好! 好容易来了自由港一趟,难道,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巨大的主馆看台上的观众,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尽管有许多人都舍不得离开,可是,当全副武装的b15士兵,冷着脸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开。 遍布场馆的电子灯,照得场馆透亮。中央的光幕画面,已经定格,主馆在已经变得零散的喧嚣声中,显得空旷而寂静。 段天道堵住了黄小蕾的嘴,又把目光投向了胡兴芳。 胡兴芳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张鹏程一眼,暗自咬咬牙,对方楚天道:“这样吧,我先让你们离开,我相信你们不会伤害黄小蕾上校,有什么误会,我们回头……” 正说着。忽然,通讯器急促地电子音打断了胡兴芳的话。与此同时,张鹏程和段天道的通讯器,也急促地响了起来! 几秒钟后,同时接听通讯的几个人,再互相看时,已经变了脸色。 华夏首都上京。 街道上车流滚滚,人如潮涌。 城市,还在不断的扩大,还在不断的更新。老旧的楼房被拆除,取而代之地,是更先进更高更大的高楼大厦。街道,也一次次的被拓宽,工业区,商业区,在时间的轮回中,不断地成就更年轻的富豪,更庞大的企业,人类的文明,就在这样无休无止地建设和生命的繁衍中,被传承。 城市里繁华依旧,西郊耸入云霄的荣耀山庄,依然恢弘庄严。 虽然这座山庄从外表来看,并不比中心城区那些倾尽了想象力地建筑漂亮,甚至不如人家大气,可是,知道这座山庄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心态,看见它,总是心怀敬畏。 这里,是这个庞大国度纵横世界武力的控制中心。 在这里面,每一份小小地文件,都决定着整个世界的局势。这里,就是风暴的核心。 宽三米,长六米的深褐色的办公桌,孤零零地被安放在房间中央。这是一张老旧的木制办公桌,质地坚硬,结实,沉重,线条简洁漆面考究。 这张桌子,在这个周围墙壁和空间,被中央电脑,地图和电子推演沙盘占据的巨大银白色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唯一能够和它般配的,似乎就只有一张有着柔软坐垫的高靠背木椅,以及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靠墙的世界地图前,华夏第五集团司令钱柏林上将,正在做汇报,他手中细细的电子教鞭,随着星际图上的一个个不同颜色的箭头在移动。tqr1 长达近一个小时的述职报告结束了,这位名将,静静的站在黄胜天面前,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残留着长时间旅途的疲惫。 他在等待黄胜天对目前的局势做出点评。 尽管已经身为上将,可是在厚重的木质书桌后的那个甚至不能自己站起来地老人,依然让他感到一种无法抵抗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恢弘的大时代。 钱柏林毫不怀疑包括自己在内的无数军人,将在这个时代。成为最耀眼的明星,甚至成为传奇。 可是无论名将排行榜上有多少人,能被称为军神地,只有一个。 除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如同眼前这张办工作一样古老沉闷的老人,没有人配的上这个称号! 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切尔达可以去挑战他。 可是,绝对没有人,能够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数十年前,华夏对越北的那一场大战胜的痛快淋漓。 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超越了所有军事家的成就。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拖下去的赢家! “你做的很好。” 耳边,传来了黄胜天淡淡地声音。 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回到了肚子里,浑身绷紧地弦,也松了下来,这四个字的评语,让钱柏林觉得浑身都如同触电一般地酥麻。 在柔软地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钱柏林满身地疲惫,已经一扫而光。 “第五集团舰队的几次战役我都看了。”黄胜天淡淡地示意同样站在旁边地几名总作战部参谋也坐下来,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对钱柏林道:“用兵张弛有度,攻能攻得上去,守能守得住,第五集团舰队六支a级舰队,原本属于不同军区,能被你在这么短时间内捏合成这样,很不容易。” 他抬起头来,对钱柏林微微点头:“钱柏林将军,辛苦了。” 钱柏林按捺住心头激荡,恭声道:“上将阁下,第五集团舰队,早是百战之师,我不过是遵循您的指导,小心谨慎而已。” “不用谦虚。”黄胜天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华夏将领中,论谨慎心细,用兵稳重,很少有人能超过你。这一点,二十年前,我已经写在了你的指挥学评语上。” “是,上将阁下!”钱柏林不禁一阵感动。 今年四十八岁的他,当初进入军校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先服役再受推荐进入军校,这样的历程,让他走了比别人更远的路。 可是,当二十年前,慧眼识人的黄胜天在他的指挥学成绩单上,写下这样的评语时,就已经为他铺出了一条青云之路。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他用十年的时间,走过了别人五年走过的路。而二十八岁到四十八岁,他只用了二十年时间,就走过了别人需要四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无法走完的路。 知遇之恩,莫过于此。 最难得,也最让人感动的是,黄胜天到现在,都还记得二十年前,为一个毫不出众的小小少尉,做出的评语。 身为当事人,钱柏林曾经无数次和黄胜天交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原本以为,这个小小的细节,会永远埋藏在自己心底,却不料,黄胜天竟然同样没有忘记。 军校之中,有幸聆听他教诲的学生何止十万,可以说,整个军部中坚,都是他的学生。而作为其中一员,能被他青眼相看以至于人生轨迹完全改变,在钱柏林看来。粉身图报也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 “学生有今日成就,全拜您所赐。” “华夏五虎上将。”黄胜天笑着道:“秦妖,钱柏林,赵小算,张晓虎,王通志这名号,可不是我给的。没有本事,求也求不来。” 钱柏林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五虎上将的称号,是好事者根据华夏将领的战绩,在名将录上的排名以及在华夏军方的地位给起的。 虽然事实如此,这称号也已经出现了数年。可此刻被向来不苟言笑的黄胜天提起,钱柏林终究有些难以为情。 他听说,最近随着周边海域的摩擦不断,又有人评出了小五虎上将。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曾经是黄胜天的学生或听过他的讲课。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继承了黄胜天地军事思想。这位军神对华夏的影响,实在太过深远。 黄胜天冲钱柏林招了招手:“来。你来看看这个。” 说着,他一按桌面上的按钮。打开了电子地图。片刻之后,一张东南海域的海域图出现在钱柏林眼前。 这是钱柏林瞪大了眼睛。 眼前地这张海域图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头,写满了标注,这是黄胜天亲手制作的作战示意图! 沙发上坐着的另外两位中将和一位少将,不禁一阵骚动。他们隶属于统帅部总作战部,整天都和黄胜天在一起,从来也没看见过黄胜天亲手制作的作战示意图。 普通人或许不了解,可对任何一位指挥官来说,黄胜天地作战示意图,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这不光是一张图,而是黄胜天的作战思路,推演过程,战术设想从这些箭头和标注中,能学到多少东西,他们不知道。可每一个人都明白,这张图,代表了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跟着黄胜天的思想,进行一次旅程的机会! 近二十年来,黄胜天,从来都是在军事准备会上,对整体战略作出部署。 具体的战术执行,都是前线指挥部的事情。想要得到一张黄胜天亲手制作的作战示意图,简直比登天还难! 谁也没想到,一代军神地作战示意图,竟然在这时候出现! “第五混合集团舰队,我已经派张晓虎去接替你的位置。”黄胜天缓缓道:“这次让你回来,是有另外的工作交给你。” 钱柏林目不转睛地看着海域图,多年地军事素养,让他能够在瞬间,将这个立体的海域图,变成自己脑海中地一个空间,而那些箭头,则是他脑海中的一个个战役,一次次行动。 黄胜天给他这份作战示意图,已经让他明白,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可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个看似并不起眼的地方? 似乎捕捉到了钱柏林眼中的一丝犹豫和困惑,黄胜天道:“就东南海域的战局,你说说你的看法。” 钱柏林有些踌躇。 华夏,米国,苏斯是这场战争的主力。最终说到底,就是这三大超级大国之间的对抗。tqr1 大家都在这片海域落子下棋,棋手自然就是各大国家的军部。 作为一个崭新的势力布局的棋眼,这处海域的战争的战略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 各个国家都掩藏自己国家的旗帜,打着海盗的旗帜在这里争权夺利,这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谁也不会说破的局面,以此来避免战争升级。 而大家都清楚,谁在这里占得先手,谁就能在未来的世界局势上占得优势。 分析东南海域的战局,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形势分析。而是分析这盘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对局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那里地劫杀胜负,直接关系到整个对局的胜负。 分析形势简单。可是,要揣测黄胜天和米国的后起军神切尔达这两位智几近妖的棋手的心思,却难如登天。 “说你的想法。”黄胜天淡淡地道:“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忌。” “黄上将,属下认为。”钱柏林咬了咬牙,把目光从刚刚看了个开头的作战示意图上移开,郑重道:“从全局来看,目前东南海域是势均力敌。” 他在脑子里理着头绪,将自己平日里对东南战区的分析,做了一个总结:“米国显然还没有亮出真正的实力,这个国家,向来都是这样,不到山穷水尽,谁也摸不到他们的底细。东南航道的归属,苏斯和白苏斯不拿出十二分的气力来,就轮不到他们说了算。” “想一想。”黄胜天悠悠道:“如果你是米国的切尔达,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钱柏林皱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磕着自己地膝盖,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在这样一盘棋上,那位惊才绝艳的米国大将,会做出什么样地战略部署。 这是一盘刚刚进入中段的棋局。 棋局之初,米国先挑起了自由港的争斗,旋即抢先布子,无疑是占了上风。 棋局随着那个叫方楚天的家伙抢先动手进入中段,随后苏斯又抢在米国之前介入自由港的战争。 现在,双方势呈胶着,似乎谁也没有一口吃掉对方的实力。 这场战争,真要分出最后胜负,至少也需要五六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这已经算快的了。 毕竟,这不是一场举国之力的大战。 想到这里,钱柏林忽然看了黄胜天一眼,一个念头,跃入了他的脑海。 十年二十年…… 黄胜天的年龄和身体…… 这个念头一产生,顿时就不可遏止。 和几年前相比,现在的黄胜天,已经老了许多。人们总是被他身上的光环所吸引,而忘了即便是军神,他也是一个疾病缠身,越来越虚弱的老人。 再看看眼前的这张作战示意图,其中意味,也愈发深长。钱柏林忽然间脑子一片空白。 华夏虽然强大,可是,身为军部上将,他很清楚华夏和米国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就像是儿童乐园里的一个跷跷板,双方,现在是势均力敌,可一旦黄胜天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切尔达,绝对能把华夏玩到残废! 计算年龄因素的话,那个人,才是当今的第一名将吧?! 那么,切尔达,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 呆呆地看着眼前,已经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的老人,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地划过脑海。 米国的十二代机甲,黄胜天的身体,米国在东南海域一点都不着急,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不思进取…… 这一切,都组成了一个答案。 切尔达在拖!因为他才是拖下去的最大赢家。 他的目光,没有集中在自由港,因为他不想现在和华夏对决。 他算计的,是整个东南海域。 无论苏斯和白苏斯有多大的野心,他们都不是米国的对手。切尔达将在拿下整个东南海域之后,再来对付自由港!他不着急! 那么,现在米国的策略,不是介入自由港的战斗,而是出兵东南海域! 黄胜天看着钱柏林的手指,从米国反方向移动到东南海域,欣慰的笑了,随即他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将作战示意图交给钱柏林:“你先到1201舰队去,我已经和1201军部协商好了,自由港和东南海域,将合并为一个大的战区。米国如果想对东南海域伸手,那么就一定等于介入自由港征战之中,我是不会让他们置身事外的……另外,黄小蕾在自由港……” “帮我看着她,”黄胜天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将手边的一份文件交给钱柏林:“最重要的是,你要帮我观察一下这个人。如果胡兴芳没有收拾住他的话,你不妨,多用用他。对这个人,我一直很好奇。” 钱柏林接过了黄胜天手中的文件,翻开第一页,方楚天的照片,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风雨欲来! 军神在算计什么,段天道不知道,他一放下黄小蕾,就跳出了座舱,看着黄小蕾的眼睛:“我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被机甲捏了半天的黄小蕾被放下来,还是那么从容淡定。 洁白如玉的纤手,拂了拂发梢的动作,清淡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偏偏那脸蛋,那身材,又是绝世的妖娆魅惑。 旁边的男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女人见得多了,再漂亮的女人,也免不了一时一地的狼狈,平日里宛若月亮星辰,清纯如仙,也有摇曳着婀娜身姿,轻摆美臀走上红地毯,结果吧唧摔个四仰八叉的时候。 按理说,被方楚天用机甲摇了个七荤八素,又捏住脑袋堵住嘴,比摔个跟斗更狼狈,可到了淡然的黄小蕾身上,却只是纤手一拂的凌乱风情。 这不是骚狐狸修炼的千年道行,这是空谷幽兰的丽质天生。 光脸蛋长得漂亮,身材好,那在美女中,层次太低。没有百年世家传承中,陆续加入的优秀遗传基因,汇集成家族底蕴,没有点上天偏心赋予的灵气,没有自幼的严格养成,哪能有这份淡定从容,这份灵秀气质? “你想跟我谈什么?”黄小蕾好像一点都没有记恨方楚天的意思,站在青色机甲面前,似乎早忘了之前的激烈冲突。眉眼顾盼甚至带着丝丝笑意。 “想要这机甲?”段天道指着紫色擎电外壳的裁决问道。 黄小蕾一愣,刚才说破了天,许下种种承诺好处,这方楚天也不松口,宁肯和b15翻脸,怎么这一转眼,就来了个峰回路转? 这辆机甲,对华夏来说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考虑,眼见方楚天递过话来,她的眼睛不禁一亮,知道这时候不是绕弯子讲价钱的时候,当即点头,干干脆脆地应道:“想!” “想也不能给你!”段天道老神在在地想着心事,华夏高层的那个叛徒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都必然不会坐视这辆机甲被华夏研究出什么结果来,若是真由得他们带回华夏进行研究,机甲一定会落进那个人的手中,华夏能不能从这辆机甲上获得好处,能获得多少好处就不可控制了,这显然是不能允许的。 但是他这句话没有解释,一出口一旁的巴兹等人和一干1201军官,简直是花枝乱颤全身抽筋。 “不过嘛……”眼看黄小蕾眼中火花乱冒。段天道这才悠悠地道:“不然这机甲我拿回去先研究一段时间,最多半年就给你们。研究成果也和你们共享!放心,我们都是自己人。该怎么合作我心里有数。亲者痛仇者快,自相残杀地事情。我干不出来。” “你要什么?!”黄小蕾知道如果现在从方楚天手中强抢铁定没戏。 既然他给了承诺,总比没有好。 半年时间并不算长,外公的身体还可以熬得住。 从悍军驾驶地这种性能不下于神赐地青色机甲就能知道。他们的科技实力并不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简单。以方楚天地本事,说不定就能在这机甲里搞出些什么东西来! 现在需要知道地,就是这拒绝了自己以身相许招揽地方楚天究竟会提出什么条件! “咱们一边去说!”方楚天脸上一红,忸怩地道。 在周围一干人惊讶地眼神中,黄小蕾惴惴不安地跟方楚天走到一边。 不会是方楚天受什么刺激……准备答应自己之前地提议了吧?! 虽然是政治婚姻,是为了华夏,为了黄胜天家族,可一想到要嫁给这个混蛋,黄小蕾的脸上,还是没来由的飞起两朵红晕。 两个人的表情,让旁边众人的眼神,越来越狐疑,越来越暧昧。 “条件很简单。”方楚天压低了声音道:“我要知道你们在东南海域地整个战略部署和作战计划。” “就这个?”等了半天,看方楚天紧紧盯着自己,没有再开口提别的要求的意思,黄小蕾不禁有些奇怪。 “就这个!”段天道点头道。 “没别的了?!”黄小蕾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追问。 “你还想给我补贴点什么?”段天道一脸警惕。 黄小蕾很想一把抓方楚天个满脸花,这个条件的确需要到一边来隐秘交谈,可是…… 你个混蛋脸红个什么?! 尽管有些抓狂,不过,黄小蕾终究是被称为黄胜天第二的军事天才,只一转念,就抓住了疑点:“我们在东南海域的行动,关你什么事儿,你想做什么?” 她倒不怕方楚天出卖华夏,她只是怀疑方楚天,想得到这些情报,必然是想干什么。没有足够地利益,这混蛋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出条件的。 “反正我一不会投靠米国出卖你们,二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段天道眼睛一翻:“你管老子做什么?!老子就想知道,过过瘾,不行么?!” “王八蛋!”黄小蕾暗骂一声,心念电转,开口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这条件可得修改一下。” “怎么修改?!”段天道一瞪眼,目露凶光。一副你敢狮子大开口,老子就敢揍你地模样。 “第一、机甲交给我们的时间要缩短。三个月!”黄小蕾看也不看段天道一眼,板着白生生地手指头讲价钱:“第二、这三个月我要加入悍军,全程跟踪,确保机甲的完整性,并且,你答应我们地研究成果,我要在第一时间得到。” “不行不行!”段天道把脑袋摇得两腮帮子的肉一阵乱飞,怒道:“半年,是最短的期限,这没商量。况且,你跟着我们也不方便,悍军上下几万荷尔蒙分泌极其旺盛的男性,你一个女的夹在中间上帝都会看不下去的。” “四个月。”黄小蕾淡淡地道:“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负责。” 都是一肚子的玲珑心思,她当然知道这混蛋在开出条件地时候,就已经留下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方楚天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黄小蕾若无其事地瞟了他一眼,接着道:“况且,我不跟在你身旁,谁跟军部那边联系?万一计划有个什么变动……” “好!”段天道一咬牙,一副肉疼的模样。 两人一击掌,相视一笑。 黄小蕾很满意。 能够将事件减少两个月,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能够随时得到悍军的研究成果,更是意外之喜。况且,近距离观察这支军队,也给了她另外的机会。tqr1 段天道当然也很满意。 讲信用? 呸!那是陋习! 聚集在机甲通道出入区的众人,见两人微笑着走过来,都知道这两个七窍玲珑地对手,已经达成了协议。 至于方楚天和黄小蕾说了什么,他们不想猜测。 那纯粹是白费心思,悍军和张鹏程了解方楚天,胡兴芳和身旁几名军官了解黄小蕾,这一男一女,都他妈是妖孽。普通人还是别费那脑筋。反正。事情不会像那该死的方楚天走过来时那副忸怩羞涩的表情展现的那样。 胡兴芳转头看了看张鹏程:“张将军,苏斯大举入侵。我们能拖住他们多长时间?!” 华夏侦查舰最终还是摆脱了敌人地追击,发回了苏斯舰队自凯旋走廊进攻自由港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自由港方面军有足够的时间从容部署。 两条a级航道凯旋走廊和路易回廊,互相之间并不联通。在知道敌人的具体动向之后,自由港方面军的战略选择余地,要大上许多。既可以严阵以待,也可以主动出击,在更广阔地凯旋走廊和敌人周旋。 胡兴芳很清楚自己被派来自由港的目的。 她从来都不认为,仅凭自己手中的一支b级舰队和一个装甲师,就能守住自由港。 真正作战的主力,只有张鹏程手中的1201十二集团舰队。 华夏的十二集团军中,战旗,龙枪,弯刀这三大a级舰队,战斗力绝对是一流。 虽然从数量上看,遭受了不小损失的战旗,加上龙枪,弯刀,加上b15舰队,和苏斯的四支a级舰队,两支b级舰队比起来,还处于明显劣势。 可是,在海洋战斗中数量早就已经不是衡量战斗力的标准了。 唯一可虑地,是苏斯这一次的指挥官有海战专家之称地格尔什科夫上将! 这个人,绝对是劲敌! 现在,为加强对自由港航道的控制力,加强对东南主航道的威胁,b15军部和1201军部,都在酝酿增兵自由港。就连部队的番号,都已经确定好了。 现在,自由港需要的是时间。 张鹏程没有回答胡兴芳的问题。 这位b15少将,还是不怎么了解变幻莫测的海洋战争。 在那无垠的空间里,有无数种可能性。 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海洋战争,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几支舰队之间的战斗,或许在互相发现的一瞬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又或许,在接触和脱离接触的不断转换中,双方能够一直玩到弹尽粮绝。 “走吧!”张鹏程冲胡兴芳和方楚天点了点头:“我们去港口。” 自由港的气氛,随着苏斯帝国的全面进攻,骤然紧张起来。 初冬的阳光,明媚地撒在街道上,却无法抵御那一阵阵清冷的寒风。百废待兴的城市,就如同被人忽然叫停的舞台剧,在一瞬间,由热闹生动的表演,变成了一幅安静凝固的画面。 街道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两侧稀稀落落的商店,有气无力地敞开着大门,等候着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原本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已经听不到那嘈杂的声音,如同蚂蚁一般的工人和工程机甲,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几个,无聊地晒着太阳,看着远处清理了一半又停下来的废墟发呆。 普通民众的生活,也避免不了忧愁和焦虑。 工业区里,只有少数一些工厂还在断断续续的开工,商业买卖,都已经完全停顿了下来,就连港口货物的进出,也已经完全停止了。 一队队的士兵,将自由港的每一个港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里已经被划为军事控制区。想在这时候运输货物做买卖,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无论找谁,无论给多少打点,都行不通。 华夏的军队已经发布了公告,一切未经许可进行贸易的船只一律击毁。 航道上原本川流不息涌向自由港的走私船,商船,闯关船,企业舰队,一下子就没了踪迹,大部分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航道的港口或者自由船坞里,等待着航道解禁。 华夏的军队在频繁地调动着。 街口已经再度堆起了沙包,拉上了铁丝网。进出城的车辆行人,都必须检查身份。街道上一辆辆满载着士兵或军火的运输机甲和重型卡车,不时经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街边,来来回回的,都是荷枪实弹地巡逻士兵,对任何一个他们觉得可疑的行人虎视眈眈。 人们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切。 那一场擂台赛,华夏高级将领差一点被一辆泰流机甲袭击的事情,早已经是众所周知。 传闻中,泰流宗主库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比赛现场,随后对泰流的清剿中,他也跑得不知去向。只苦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泰流外围弟子,愤怒地b15根本不讲什么道理,只要和泰流有关系的人,都被他们给抓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自由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泰流完了,绝杀流也因为基尔伯恩和哈里曼的死分崩离析。 原来的自由港格局,终于在这一天完全被埋葬。 完成这一切的,是擂台赛那经典的几场对决。这几场格斗已经成了人们每天都必然挂在嘴边地话题。 大家既为基尔伯恩等人的死感到震惊,也为b15人吃瘪感到痛快,更为悍军的强势回归感到莫名的兴奋。 这或许就是苦中作乐最好地题材了。 对这个世界来说。 悍军,就意味着奇迹。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弱小\’的悍军! 这一战之后,报名参加自由港方面军的青年已经少了很多,可涌到普罗镇的人却多了起来,许多人不远千里赶到普罗镇,就是想在这个悍军地大本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成为悍军中的一员。 这个崛起于普罗镇地团体,已经一战封神。 流派战争也好,擂台赛也罢,在这个强者为尊,崇拜英雄,期盼奇迹的时代,他们那一切让人热血沸腾的战绩,都加倍地被人们挖掘出来,广为传颂,大有神话的趋势。 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是铺天盖地。 悍军被抓那个叫克劳斯的家伙,已经被释放了出来。许多人言之凿凿,赌咒发誓看见老家伙是被一群1201和b15高级军官簇拥着走出基地大门,被悍军战神们接走的。 大家还听说,那个一直主持着自由港政权建立,插手自由港各行各业的程志轩,已经被撤职,送走了。 这个人有没有通敌没人知道,光是那个进行袭击的机士是被他直接放进十六强的事情,他就少不了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说实话,跟悍军和方楚天玩,他确实还嫩了点。当初北盟多强势,到最后不也被一锅端了? 一个小小的上校,还是1201的人,干嘛那么为b15卖命。他在自由港呆了这么多年,就不明白,整个自由港的格局,就是被那方楚天一手给颠覆的。惹恼了方楚天,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tqr1 人们谈论悍军,也谈论自由港目前的局势。对他们来说,悍军和局势本就密切相关。现在谁都明白,擂台赛后的b15人,已经放下了身段。 也是,如果不是科兹莫的那一撞,b15那女少将还有那一伙子军官,还不被人家给砸成肉泥? 这份恩情不说,单论现实的,他们难道就能拿人家悍军有办法? 这是悍军对b15人的一记耳光,他们用如此嚣张的方式,展示了他们的存在。 对于自由港人来说,他们更能体会其中蕴含的言下之意——自由港是悍军的! 这支军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这里!他们和b15人是盟军不假,但却绝不是b15的下属,他们在这片海域,更强势! 苏斯舰队沿凯旋走廊进攻,对满是海盗,雇佣军和走私者,消息灵通的自由港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除了等待这一战最终尘埃落定之外,大家最感兴趣的,就是猜测悍军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苏斯人想要入主自由港,悍军是一道绕不过去的槛! 整个地球在纷纷扰扰之中,无声无息地旋转着,该来的始终会来。 一支由两艘航母,十余艘战列舰和巡洋舰以及二十余艘驱逐舰组成的分舰队,自自由港十五号空港出发,飞向了茫茫大海。 在这支b15和1201战舰组成的特混舰队中,有一艘外表破破烂烂的武装商船,特别引人注目。 它来的时候只是一艘锈迹斑斑,破烂到应该丢进钢炉的武装商船而已,而它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目光的焦点。 每一个人都知道,四大战神和四名一战成名的悍军年轻机士,就是自这艘武装商船的舱门中走出来的!舰首那鹰和骷髅的标记,代表着的是一个强硬而疯狂地团体。 浩渺号航母巨大的中央控制室里,一片忙碌。 穿着黑色制服的1201军官,穿着褐色制服的b15军官,一个个绷着脸。神情严肃地穿梭往来。 中央控制台前,数以百计的屏幕飞快地闪动。 图形,数据,文字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的通讯声,电子提示声,开关拨动声,仪器调试声充斥了整个椭圆形地巨大空间。 张鹏程揉了揉闭卷的眉心,将目光从战术电脑上移开。投向中央指挥台前弧顶。 正对着中央控制台顶部大屏幕的指挥台弧顶处,方楚天正挂在指挥台栏杆上,在黄小蕾忿忿的眼神中,自顾自咬着舌头剥橙子皮。两个人不时说上几句,黄小蕾语速如同机关枪一般又急又快,而方楚天则一脸地憨厚,慢慢悠悠。 张鹏程不禁叹了口气。 b15舰队的这支分舰队,离开自由港已经整整二十四小时了。 一天之前,在得知了苏斯舰队进攻自由港之后,胡兴芳在第一时间发布了一级战备的命令。并与1201第十二舰队高层,按照联军指挥部地方案,启动了联合作战指挥。 当时,张鹏程看见,只犹豫了两秒钟,胡兴芳就在名单中,加入了方楚天的名字。 因为方楚天空领着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军军长地头衔,b15既没有为他配备队伍,他也没有将悍军纳入方面军体系。因此,从名义上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光杆司令。 不过,这个光杆司令地作用有多大,手中捏着什么样的底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一场擂台赛,已经足够让b15人,1201人和自由港人明白,悍军究竟有多大地话语权。 新成立的联合指挥部,下辖两个作战部和一个总参谋部。 总参谋部,是由b15和1201各自选派地高级参谋组成的,主要任务是负责b15军作战部和1201军作战部的协调和整体指挥部署。 既然是非常时期,又决定要改善和悍军的合作关系,胡兴芳很干脆的将总参谋长的职位,给了方楚天。 这个决定,同时也是张鹏程的提议。在他看来,对于这个掌握着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又曾经指挥b15舰队完成了一次经典大逆转的方楚天,总参谋部参谋长的职位,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b15军官们,对这个决定表示了惊诧和沉默,而1201舰队官兵,则是完全一致的欣喜。 而原本最有希望得到这一职位的原自由港方面军参谋长程志轩,直接被胡兴芳解除了职务,以重大过失玩忽职守的罪名,等待遣送回国,接受华夏政治部和1201军部的调查。 张鹏程并不了解这位由1201军部派驻自由港方面军做协调官名叫程志轩的上校。他只是觉得,对这个上校来说,发生的这一切,完全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恐怕,直到他最终回到1201,站在面沉如水的军部特别调查官的面前,他都不会明白,他是怎么输的。 张鹏程从隆兴会会长苏刻舟的嘴里,能够了解到足够多的真相。 总的来说,程志轩输得很惨。 精心组织的比赛,最终却成为了悍军的表演舞台,和王通志商量的一切针对悍军的计划,最终却成了他人生的滑铁卢。 一念之差! 结局早在程志轩试图接受悍军胜利果实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以张鹏程对方楚天的了解,别说试图谋夺整个悍军,就算只是想从方楚天手里抠一点物资出来,也无异于虎口夺食。 谁要敢伸手,这方楚天绝对是毫不客气地张嘴就咬。 这个方楚天完全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会绝对服从命令的军人,拥兵自重,贪功好利。但好在他再怎么贪婪的挖掘物资,也没有损害整个华夏利益的行为。 张鹏程很庆幸,自己是在b15舰队陷入绝境的情况下。认识了方楚天。 否则,按照惯常的逻辑,他不会对一个不服从命令,自立山头的悍军头子,有任何的好感。别说像现在一样成为生死之交,不帮着b15人解决这刺头,就算离奇的了! 擂台赛之后,b15人似乎迅速摆正了心态。 胡兴芳能够如此干脆地做出和悍军和解地决定,很出乎张鹏程的意料。 不过胡兴芳的示好似乎并没有得到方楚天的回应,在上舰之前,方楚天就宣布,悍军不参与这次作战。 在跟随舰队二十四小时,履行谋长的职责之后。他将乘坐悍军驱逐舰离开。 张鹏程回头看了看推演台前,正在和参谋们商量着什么的胡兴芳,他不明白胡兴芳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方楚天的这一决定。 黄小蕾,究竟给她说了什么?! 就张鹏程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上一次击败苏a1a2舰队,方楚天就狠狠地发了一笔,如果能全部转化成战斗力。再加上他原来的那些破烂战舰,实力当不在b15和1201舰队之下。正是苏斯大举进攻地关键时刻。方楚天为什么…… “怎么样?”方楚天的声音,打断了张鹏程的思绪。 他回过头,看见方楚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旁,正一瓣瓣地往嘴里塞着金黄的橙瓣,吃得兴高采烈。 “我方侦查舰已经再度和苏斯舰队接触了。”张鹏程指了指面前指挥台上的海域图道:“他们已经到了凯旋走廊fg13障碍区。正在陆续通过,根据他们地行进速度推算,距离抵达恩斯特区域,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 “不过。”张鹏程紧紧地皱着眉头:“我们只发现了两支舰队。苏斯另外两支a级舰队,已经和主力分开,目前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段天道将最后一瓣色丽橙塞进自己的嘴里,喃喃道。张鹏程这个消息,让他觉得有些困惑。 从主航道通往自由港的凯旋走廊和路易回廊,是两条绝不相通地通道。 苏斯舰队现在已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点想必他们在发现1201侦查舰的时候,自己也很清楚。 那么,除了加速前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恩斯特区域之外,他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更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分兵。 他们的另外两支舰队,会到哪里去呢?! “作战部的意见,还是倾向在这里阻击苏斯舰队。”张鹏程指着海域图上,位于恩斯特区域和骑枪区域之间的一个呈橄榄形,有五条旋臂,岛屿分布显得异常散乱的区域道:“蔷薇区域!” 蔷薇区域,是凯旋走廊的末端,也是通往恩斯特区域的必经之路。 苏斯自骑枪区域进入蔷薇区域后,其位置是在蔷薇区域的橄榄形的顶端,因此想要抵达位于另外一端,就必须经过两条狭长通道和六个障碍区。 1201舰队如果能够赶在苏斯舰队进入通道之前,将其牵制住,那么苏斯舰队在歼灭1201舰队之前,绝对没有从容进入狭长通道的机会,想强行进入,就将面对1201舰队的毁灭性打击。 这样的话,对意在拖延时间的华夏舰队来说,无疑比在恩斯特区域死守要好得多。 死守恩斯特区域,必然会面临苏斯舰队的全力强攻,那就是一场没有任何花招的硬仗。苏斯帝国可以充分发挥他们近两倍于华夏联军的数量优势。 而在蔷薇区域,只要有一支舰队能够扎住恩斯特区域的口子,其他的华夏舰队就能解放出来,在广阔的凯旋走廊和苏斯舰队绕圈。身后一天是华夏若即若离的主力,苏斯舰队就一天不敢进入通往恩斯特区域的通道! 虽然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段天道还是点了点头。 和固守恩斯特区域与苏斯帝国舰队硬碰硬相比,他实在找不出反对这个计划地理由。 况且,悍军是注定不会介入这场战斗的。这一仗,只能是张鹏程和胡兴芳自己打。 嗯,‘弱小’的悍军,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损耗。 这就是段天道的决定。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非湿即伤! “我该走了。”段天道看了看走上中央控制台,站在白色金属扶手的楼梯口冲自己递眼色的巴兹,又看了看时间。 “真的要走?!”张鹏程抬起头来,这个问题在这一路上,他已经问过方楚天很多次了,现在依旧是无法控制的脱口而出。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方楚天这么做的理由,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十二集团舰队将和悍军并肩作战。毕竟,唇亡齿寒,自由港对悍军的意义远比对华夏的意义更重要。 如果方楚天舍得丢掉这片悍军的生存土壤,他为什么又参加擂台赛,难道只是为了向b15人示威么?! 以悍军的实力,以方楚天和那位叫阿芙罗拉苏斯少将的指挥功底。足以让华夏舰队在和苏斯人地较量中,上升百分之三十的胜率! 张鹏程甚至愿意将十二集团舰队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他们。而他们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在张鹏程看来,无异于落井下石。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方楚天的决定。 “真的!”方楚天冲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黄小蕾翻了个白眼。军神黄胜天地计划,他虽然不能明着告诉张鹏程。暗示总还是要的。这么讨好卖乖地事情,能就这么放过? “无论这一仗有什么变化,我希望你能支撑半个月。” “半个月?”张鹏程不明所以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有悍军的加入,这一仗我们胜算要大很多!你这个时候离开……” 张鹏程没有再说下去。眼前后脑勺对着黄小蕾的方楚天,正冲自己挤眉弄眼,那张脸上的五官,就像是地球仪上的老鼠,四处乱窜。 回想着方楚天地话,再想想胡兴芳对方楚天的临阵脱逃丝毫不在乎的模样,张鹏程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用目光扫了黄小蕾一眼。 身旁,段天道一脸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装商船缓缓转向,离开了舰队。随着尾部推进器喷射口全开,舰艇一点轻微的颤抖之后,只几秒钟,那身躯庞大,舷窗灯光通明的浩渺号航母,就和簇拥在她身旁的一艘艘雄壮战舰一同飞速缩小,终于融入漆黑的大海当中,只留下雷达上的数十个光点,与雷达中心的距离越拉越大。 改装过后的商船,内部装饰大部分还是沿用以前的东西,舷窗内窗格是厚重的曲纹防火木,日久年长,已经有些变色。上面还有不知道多年前的哪个海盗无聊时留下的匕首涂鸦。 窗外一片漆黑,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几颗小星星,昏暗的灯光下,段天道点了支烟,看着张牙舞爪的烟雾升腾起来,最终消散于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你究竟想干什么?”黄小蕾静静地站在段天道身后。美丽的脸上蛾眉微蹙,风情万种地眸子里是无尽的困惑。 从交易达成的那一刻起,黄小蕾就明白,事情绝对不是如同方楚天所说,只是对b15的行动感兴趣而已。 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的方楚天,肯拿出那辆米国的机甲做交换条件,必然有一个极重大的计划。不过,这个计划是什么她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即便是苏斯舰队倾巢而出,在苏斯东南海域,也还有三支白苏斯舰队。 而近在咫尺的百慕大区域,也还有白苏斯和苏斯的联合舰队。虽然这些舰队,是作为舰队的候补力量,可是一旦有事,七天之内,他们就能够完成从集结准备到抵达和任何一支舰队作战地一切程序。 华夏海军著名将领周治指挥的第十九集团舰队,的确已经秘密抵达了东南海域边缘——早在1201舰队大张旗鼓进入东南主航道之前,这支舰队就已经偷偷到达了这里。 张鹏程不知道,胡兴芳也不知道。自由港方面军其实只是这场战役明面上的棋子。 真正的主力,是这支由四支a级舰队组成的混合舰队。现在,他们正隐藏在暗处,对东南海域虎视眈眈。 就战略层面来说,能拿下东南海域固然好,拿不下来,周治却也不会强行去拿。 对这支特遣舰队来说,所有的行动,都是一系列作战计划中的一个步骤而已。他们地目标,是打击,是尽可能多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摧毁大量的战舰。 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强行占领了东南海域,也争不出胜负,真正胜利的基础是包括人员,舰艇,装备,经济,后勤在内的综合战斗力的此消彼长。 只有大量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和战略物资,才在能在战争中逐步掌握主动权。 以华夏情报机构对白苏斯和苏斯地军事实力分析来看,他们的军事实力,能够排进各国的前十,可是多年的穷兵黩武,已经透支了太多了国力。 他们数量众多的战舰事实上有不少都是面临淘汰的产品,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其国力资源没有后劲的事实。 如果这次偷袭成功,对苏斯和白苏斯这两个国家,将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至少在两个月内,苏斯和白苏斯在东南海域的兵力部署,会处于捉襟见肘地困境。tqr1 被苏斯和白苏斯占领的乌克红前沿基地,周边资源众多丰富。正是这次战役中,第十九舰队的主要袭击目标。 可是就算攻占了乌克红前沿基地,那也是华夏共和国的,悍军那么点话语权,怎么插手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利益?! 方楚天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没好处的事他怎么会做? “不干什么就是想去看看热闹。机会难得嘛。”段天道随口撒着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谎,眼睛顺着黄小蕾优美地脖子一路往下溜达。 形状多完美的傲起,多曼妙地曲线……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是所有色情狂的美梦。 梦见她,非湿即伤。 作战计划段天道已经拿到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去招惹黄胜天。 虽然那个人离得很远,不过,段天道很明白,这样一个人,能量之巨大完全可堪与整个黑兵组织相比,说个不好听的,甚至还要更加强大。 现在他是老大,还是躲着点的好。 “难得个屁。”黄小蕾闷哼一声,一时拿段天道也没什么办法。 论智慧心机,她和段天道不相上下,可论无赖,她拍马也追不上这混蛋。 能的怕愣的,愣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这又不要命又不要脸的。段天道脸皮厚不说,还随时能悍然把脸揣兜里,说不要就不要了。 尤其是这家伙一双眼睛里,不时流露出的色迷迷眼神,实在让黄小蕾无从抵挡。 在密如蛛网的自由港由航道里钻来钻去。几个区域之后,黄小蕾就已经搞不明白己身处何方了。 沿途经过的区域,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航道,商船几乎是在不停地穿越暗礁带,不停地在和恶劣的海洋环境搏斗。 当武装商船在领航员抵达目的地的报告声中,黄小蕾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因为眼前出现的景象,出了一声惊呼! 数十艘战舰,静静地漂浮在大海之中。 最近的,是一艘巨大的破烂战舰。或许可以十分为难地将其称之为航母。 这是一艘黄小蕾从来没见过的航母。 它的尾部,有四个巨大地推进器,呈x布局。每一个推进器的喷射口,都是横竖九排。 九九八十一再乘以四……黄小蕾发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一艘战舰,有这么多的喷射口! 令人咋舌的推进器前面,是扁扁的舰体。舰体两侧,是左右分开的两个粗短的飞翼。飞翼呈梯形,顶端有各有一个子弹型的主转向推进器。翼体上方,则是六根1600毫米口径副炮那向前长长伸出地狰狞炮管。 战舰的主体形状就像是一辆巨大的,没有履带的坦克变形。除了前段急剧收拢,形成一个楔子一般的倾斜之外,舰体扁平的身体,扁平地舰桥,都和坦克看起来差不多。 战机喷射口,设置在舰桥前方和战舰的两翼。黄小蕾数了一下,喷射口加回收通道,竟然有八十个之多。 她根本就无法想象,这艘航母的战机释放能力有多么强大。更不明白舰艇内部是如何设计的。那不是多开几个口子就可以的。 内部的机舱,通道,等候区,弹射装置,弹药和能量补充系统,都必须一一对应,才能使这些喷射口起作用,否则。再多地喷射口,也不过是摆设而已。 航母的外表显得很残破,无论是外挂装甲,舰体局部的变形,还是那乱七八糟的斑驳涂装,都让这艘航母看起来如同被无数炮火击中过一般。 黄小蕾甚至怀疑,自己只要冲这艘航母来上一拳头,就能把它干掉! 除了这艘古怪地航母之外,还有十九艘破烂武装商船,二十多艘重型突击舰,十艘驱逐舰,十一艘巡洋舰和七艘战列舰! 让黄小蕾惊呼出声的,就是其中地一艘战列舰! 尽管这艘战列舰同样被加上了一个古怪的撞角,不过,那舰身关键部位地形状,尤其是那独特的舰桥和几块补丁一般地舰壳上的金黄色的线条,暴露了它的身份。 这是b15舰队旗舰黑郁金香号的姊妹舰,独角兽级战列舰中最先进的a级战舰——恶龙号! 黄小蕾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在b15舰队,她和这种战舰打交道的时间最多,对这种战舰的外形性能,可谓了若指掌! b15舰队一共就两艘a级独角兽战列舰。当初b15舰队被苏斯舰队伏击时,恶龙号失踪,后来也再没有找到。 胡兴芳几次通过正式渠道找张鹏程探寻失踪的b15战舰的下落,张鹏程都推说不知道。 而现在,在这片海域,在这方楚天身边出现的这艘战列舰…… 不是恶龙号,又是什么?! “方楚天!”黄小蕾看着战列舰舰新鲜闪亮,仿佛油漆未干的悍军标志,气得整个人都是晕的,转头冲这个男人怒目而视:“恶龙号原来在你这里!”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无声的威胁 “什么恶龙号?”段天道一脸的错愣。 “少跟我装蒜!”黄小蕾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混蛋。 她用手往舷窗外一指:“什么恶龙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随便改造一下我就看不出来,这就是我们b15舰队的恶龙号战列舰!” 段天道挠了挠脑袋。这艘战列舰,毕竟是集合了华夏尖端科技的先进战舰,在整个大海能够和独角兽级战列舰匹敌的,也找不出几种来。 况且,这艘战列舰还是独角兽级中最顶尖的a级战舰。因此,在悍军基地改装时,虽然加装了分体装置和隐形装置,改了很多东西,可是最基本的一些元素,却尽量原滋原味的保留了下来。 黄小蕾能一眼认出来,一点也不稀奇。 “这是恶龙号?”段天道很惊奇。 黄小蕾抱着膀子冷笑,打定主意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嗯……算了。”段天道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说着,贱人转身向穿梭机所在的飞行舱走去,嘴里嘀嘀咕咕:“这也要争个输赢,真是幼稚……” 黄小蕾咬牙快步追上段天道,一把拉住他,不可置信地道:“你就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么?” “解释什么?”段天道受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黄小蕾,那眼神仿佛看见了一个神经病。 “这是我们的战舰!”黄小蕾怒道:“是b15的现役战列舰,你怎么能据为己有?!” “你们的?”段天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是我们的!”黄小蕾捏紧了拳头,她知道这方楚天在装蒜。不过,事实终归是事实,她就不信这方楚天能当着己面黑掉一艘独角兽级战列舰! “真的?!”段天道无辜的眼神,有些狐疑。 “当然是真的!”黄小蕾有些哭笑不得。这混蛋脸上那憨厚表情之逼真,实在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确定?!”段天道继续狐疑。 “王八蛋,你少跟我装蒜!”黄小蕾哼道。 “有票没有?”段天道伸出了手。 “什么?!”黄小蕾有些发愣。 “票!”段天道摊开的手掌上下晃了晃,语气坚定。 黄小蕾气急反笑:“独角兽级战列舰是谁的,还需要票据来证明么?!” “废话!”段天道恬不知耻地道:“没票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黄小蕾噗嗤一笑,悠悠道:“这是华夏军部向军工厂订购的,每一艘都有完整的采购流程,所有的票据都有。你想看哪张?” “这样……”段天道似乎有些失神:“那这艘战舰,真的是你们的了?” “那当然!”黄小蕾松了口气。 这艘战舰,不仅仅是一艘装着大量属于华夏最高军事机密的仪器设备,虽然已经明显被拆卸改装过了,可是黄小蕾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悍军能破解整艘战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不能给方楚天更多的机会和时间。 现在,话说道这个地步,方楚天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了。 “好吧。”段天道无可奈何地下了最后结论:“那又怎么样?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了。” 这么一段日子以来的明争暗斗,已经让黄小蕾对这个男人的无耻,有了极其深刻的了解。 这是第一个能够让她怒火中烧的对手,第一个让她无计可施的对手,也是第一个不在乎她身份的对手。 不过,几次交锋失败的挫折感,并没有让黄小蕾感到沮丧,相反,她对方楚天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好胜心也越来越强。 黄小蕾从五岁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自己将被外公黄胜天的光环所笼罩,她不是那种强烈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偏执狂,也不是那种假装颓废忧郁,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的叛逆脑残。 她不认为一代军神的光环是自己的负担,那是自己的外公,是自己身上血脉的渊源,那是基因的荣耀。 不过,当她在十八岁,赢得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独立指挥的战役之后,她开始寻找更强大的对手。 因为她明白,黄家的政敌也好,和自己注定会成为竞争手或生死之敌的其他天才级青年指挥官也罢,甚至是那些不开眼的纨绔子弟,都在那片荣光之下,只能发挥不到三成的实力。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能选择的敌人也不一样,这些人,不应该是自己的对手,自己的对手,是……米国的切尔达! 当外公渐渐老去,对决切尔达,就是自己的宿命。 能够被一代军神带在身旁,悉心培养二十三年,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何等的一种幸运,可是对黄小蕾来说,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命运。 黄小蕾至今还记得,当米国出兵干预某国内政的那一天,外公黄胜天将她叫进书房,说的那一番话。 那一夜的深谈,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是什么内容。人们只知道,从那一天起,一直跟随在黄胜天身边的黄小蕾,就下到军队,成为了一名和其他人一样的军官。 在华夏收集的切尔达的情报中,华夏人才知道,切尔达竟然是从一名排长干起,并亲自参与了米国在地区冲突中的所有战役。 他甚至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曾经徒手击杀过当地反抗军中最著名的一名格斗高手!那绝对不是作秀,那是一个天才成长的道路。 从排长到连长,从连长到中队长,再到师长,到军部参谋长,到上将,到统帅整个米国的大将。 他用了整整三十年来进步。 两个大国的矛盾冲突,终于在他最成熟的时候爆发。而当战争开始的时候,黄胜天已经老去。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有足够多的方式,去赢得这场战争。 这不是几十年前那场两国之间的局部战争,也不是在其他国家其他领土上的较量。 这是面对面的较量! 他可以用这场战争,十倍百倍地讨回米国在朝北战争中曾经丢失的荣耀。他是一只饿了三十年的猛虎,是一只盘了三十年的毒蛇,是一只嗅探了三十年的狐狸,是一只翱翔了三十年的秃鹫! 黄小蕾有超人的军事天赋,这一点黄胜天不怀疑,她自己也不怀疑。 一代军神二十多年来的倾囊相授,足以将任何一个资质普通的士兵培养成一代名将。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有着超人开赋的黄小蕾,就能和切尔达抗衡。 有些东西,不是靠培养就能学会就能掌握的。那必须花时间去经历,用鲜血和汗水去浇灌。 失败从来都不是成功之母,可是,磨砺,却是成长之路。 黄小蕾缺少的是磨砺,是经验,是一些必须亲自经历后才会有的感悟。 更重要的,是她缺少一名有足够能力和智慧,成为她的磨刀石的对手,或者…… 在b15,她没找到这样的人。有些人是因为能力,而有些人是因为身份,秦妖,钱柏林,王通志,周治,都是名将榜上的名将,可是他们所处的位置,他们的经历,决定了他们的眼光,心胸和他们的风格。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黄胜天的学生! 在其他的国家里,她也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整个华夏,都是黄胜天撑起来的。 而现在,在这个自由世界,在这艘商船上,在这个通道里,黄小蕾明白,这个名叫方楚天的混蛋,和许多人都不一样。 在他那憨厚的表情和混蛋的言辞性格掩饰之下,是神秘的机甲操控技术,天才的军事才能,和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总是很擅于撩拨起对手的怒气,总是不按道理出牌,总是能制造出混乱,并且,将他乱中取胜的才能,运用到极致。 如果有谁真的以为他只是依靠蛮横,不讲理和无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么就在和他对垒之前,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黄小蕾的眼睛,看着舷窗外。 在那静谧迷人的大海中,数十艘战舰,静静地飘浮着。 她不会因为这些战舰的外表,而对其产生任何忽视。 从这些战舰那安静的姿态,那互相之间精确到米的距离,那严整的阵型中,她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在对方楚天的情报中显示,当初流落自由港自由航道的他,不过带着一艘叫方舟号的驱逐舰而已,可现在呢…… 高跟鞋走在船舱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黄小蕾从容地向弦窗走去,体态婀娜,黑色的长发,在后背左右飘荡,明媚的眼睛里,是淡淡的笑意。 虽然在这方楚天面前,总是为他的无赖感到憋屈,不过,黄小蕾明白,方楚天小事可恶,在大节上他比许多人都靠得住。 况且……未来还长,总有他落到自己手里的一天! 见黄小蕾不声不响地转身就走,段天道忽然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这狐狸精,怎么来这种无声的威胁?不知道老子就怕这个么?不要脸,赖皮! 黄胜天的孙女很了不起啊? 老子祖上的祖上的不知道那一辈的祖上,也曾经……历史上最著名的……唔……好像就是会一阳指的段誉…… 那艘战列舰,要不要还给她? 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段天道不动神色了偷瞄了黄小蕾一眼。却发现,那双带着天然魅惑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舷窗外那艘战列舰。 魔女…… 想着关于黄小蕾的资料,段天道思绪有点乱。从知道黄小蕾的身份和她的绰号之后,在他的内心深处,就未尝没有跟狗皮膏药一般烧红了起紧贴上去的意思。 华夏共和国军神黄胜天的孙女,怎么看都有好大的便宜可以占。 只要拿下她,只怕自己的计划转眼就实现了。 不过,这样的人物,靠常规手段是没办法套上交情的,身为心理大师,自问还看过几本骗子著作的段天道,当然明白欲擒故纵的道理。 对这身份,家世,才智都已经到了非人地步的魔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打掉好她的自信。 不过,现在看样子还揉捏得不够。tqr1 段天道忍不住有些郁闷,这个上天送上门来的金山银山加靠山,要怎么样才能绑上呢…… 要不由心理攻势改为身体征服…… 索性上了她?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座舱里静悄悄的,卫见山在闭目养神,巴兹低着头,黄小蕾看着舷窗外距离越来起近的战舰,若有所思。 而段天道则咬紧了牙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于要不要牺牲色相奉献贞操委曲求全,任由黄小蕾皮鞭蜡油一二三四变换姿势,颇有些拿不定主意。 段天道刚想到热血澎湃时,商船已经靠近了航母。 暂时丢开脑子里的念头,段天道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当先走出了舱门,借助黄小蕾的力量,不过是无数手段中的一种。 就算真的要这样做,也不是现在。 门口,数发百计的苏斯籍悍军各级军官,已经在阿芙罗拉的带领下,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巨大的机库升降平台的空地上。当段天道出现在舱门时,数百双炯炯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目光中,最火热的是苏斯籍悍军军官们。 为老将军报仇!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并不具体的信息,更让这些苏斯人心动神摇的了。 “真的吗!”阿芙罗拉看着走向自己的方楚天,大声地问道。 她那悦耳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回荡在这巨大的封闭空间里。这是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可这却是所有苏斯人都想知道的。 “真的!”段天道经过阿芙罗拉身边时,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大步向前走去:“虽然我不能给你们一个属于你的苏斯,可你们可以为自己战斗。” 段天道昂起头,他的声音在回荡着:“让我们给这些混蛋一点颜色看看。” 黄小蕾走到舱门口,站在高处,她怔怔地听着方楚天那掷地有声的声音,看着方楚天大步从分开的人群中向远处走去,在他的身后是一名漂亮的女少将,还有数以百计肃然转身队列整齐,大步前进的军官组成的滚滚人潮。 那涌动的沉默的蓝色军装,是铁般的纪律,是让人寒毛倒竖的彪悍! 黄小蕾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看静静站在旁边的几名战神和年轻机士,她看到的是这一路来,印象中一直有些嬉皮笑脸的巴兹,那自豪而严肃的脸,是他身旁挺胸抬头的机士们,那炙热的目光。 悍军……终于在自己的面道,揭开了另一层神秘的面纱! 华夏上京。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军神黄胜天拨动轮椅的开关,移动到窗前,静静地看着初冬的上京。 一碧如洗的天空,只有几丝飘渺的云,两架战机一前一后地在天际大片大片的蔚蓝中缓缓移动。 在战机的身后,是两条凝聚不散地白色长线。一场雨,让远方的视线加倍的清晰。一栋栋耸入云霄的高楼,一条条盘旋于天际的公路和连绵起伏的山脉,组成了一副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画卷。 “我们的计划能实现么?”叶先生无声无息地走到黄胜天身旁,凝视着窗外的城市。这位华夏领导人的鬓角,已经是丝丝白发。此刻的他静静地站在这里,更像是一名儒雅的学者。 “那得看我们的运气。”黄胜天微微一笑,没有回头。 叶先生收回目光,看着黄胜天,嘴唇蠕动着,良久,终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黄胜天的身体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那是由华夏最顶尖的医学专家组成的医疗组做出的报告,绝对没有丝毫差错。 报告显示,黄胜天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相当糟糕的地步。按专家们的预测,最多还有一年寿命! 这是一份残忍的报告,没有哪一个人,喜欢知道自己的死期。 可是,叶先生却不得不亲自来,将这个消息告诉黄胜天。 他们已经搭档了多年。在叶先生当上主席之前,他们就已经是搭档了。 因此,叶先生知道,这个消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的。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时间,却只有一年……. 叶先生不敢想象,失去黄胜天之后,华夏将变成什么样。秦妖、钱柏林、王通志……谁会是切尔达的对手? “这个时候,周治应该动手了吧……”叶先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转开话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对东南战局,指挥部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也没有。”黄胜天笑了笑,忽然说出一句让叶先生意想不到的话来。他拨动开关,轮椅轻灵地转了个圈,向书桌驶去:“知道在这最后的一年时间里,我会做什么吗?” 叶先生闻言不禁一怔,下意识地问道:“做什么?”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对东南海域的战局,一点都不关心?”黄胜天的轮椅驶过巨大的世界地图。 叶先生咳嗽一声,没有说话。 黄胜天的话问到了他的心里。的确,这个才是他真正的疑问。 叶先生明白,黄胜天应该早就知道他自己的病情。 而这一段时间,忽然繁忙起来的华夏军部,也表明了这位华夏军神,已经在为他离开之后做准备。 可是,如果说频繁地人事任命,组建华夏各大战区联军等一系列举措,是黄胜天准备在这最后的一年中,为华夏奠定优势指明方向的话,那么他另外的一些表现,却是包括叶先生在内的许多人,都无法理解的…… 例如,东南海域的战局! 就叶先生所知,无论是王通志领导的东南联军,还是胡兴芳领导的自由港方面军,乃至带领四支a级舰队深入东南的周治,都没有得到统帅部的任何作战指导。 黄胜天似乎完全遗忘了东南海域,军部对东南战局最大最直接的干预,不过是派钱柏林去1201,组建东部联军! 这不是华夏的作战方式。 尤其是这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区域战争,在这场战争里获得胜利,就能让觊觎华夏的敌人未来几十年内都不敢妄动;但一旦失败,只要黄胜天一离世,那么……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黄胜天在他的时间用一天少一天的时候却袖手旁观,怎么看,也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说实话,感到奇怪的,不仅仅是我……”叶先生苦笑一声。 事实上,已经有人因为目前的战局,在质疑政府的能力了。他们不敢质疑黄胜天,却敢质疑叶先生,哪怕所有人都明白,战局不由叶先生控制,这种质疑,还是铺天盖地。 这就是政治。 “在这个位置,我坐了三十年了。”黄胜天的轮椅在那张老式木制办公桌前停了下来:“人们都说,是我把华夏共和国,送上了大国的宝座。其实这些年来,我也一直这样认为……” 叶先生看着黄胜天的背影,沉默着。他比谁都了解,这三十年来,这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那些人说得没错!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审视我的每一个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黄胜天的声音,有些低沉:“三十年来,我不断地开会,讨论每一次军事行动,制定每一个作战计划……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我忘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坐在这个位置,掌控着最高军事指挥权的我,就像是一个笼子,在隔绝外在的危险时,也让数十年前那支所向烟靡,有着丰富的战术想象力的军队,变成了一个死板僵硬的机械。”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tqr1 黄胜天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说不出地苦涩:“这是我说过的话,可是,我的学生我的部下,有一万种理解,偏偏没有谁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这就是我用了三十年,犯下的错误。而米国却在三十年里造就了一个切尔达,还有他手下的三大名将!” “所以……”黄胜天的手指,在桌面镶嵌的控制台键盘上敲过,巨大的中央电脑光幕上,刷地一下出现了一张长长的名单。 名单在滚动着,黄胜天的声音冷静而坚硬:“我要用这最后的一年,改正我的错误。这些人,不会得到我的任何指导和帮助。如果有谁真的需要我出手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已经被淘汰。和平年代三十年的优胜劣汰,我会用战争年代中的一年时间来完成!他们需要战胜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我!” 叶先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名单…… 秦妖,钱柏林,周治,王通志……华夏将领的名单,有上百人,其中包括数十名校级军官。 而且,名单不光是华夏的军官将领,还有其他国家的知名将领。 这是一份几乎将华夏名将和世界各地涌现的天才级指挥官一网打尽的名单。 黄胜天托付出来的,是整个华夏! 佩林艾巴亚、艾莱斯马奇拉、汤姆布鲁斯、方楚天…… 名单,翻滚到了末尾,停了下来。 叶先生忽然觉得有些寒冷。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这一年,对这名单上的人来说,将是多么的残酷! …… 周治把头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侧着身子,手指徐徐拨动控制台上的旋钮。 战舰舰桥顶端的光学镜头,随着旋钮的拨动,无声无息地旋转着。浩瀚的大海,被摄入镜头,浮现在周治前方巨大的光幕上。 浩渺的大海,被繁星所遮蔽。 如同被人在黑幕上,洒下了一把亮晶晶地银沙。 远方的星云在光幕上,呈现各种色彩,灰白,紫色,红色那不是星云本来的颜色。那只是恒星的光芒映照在上面,给人类的视觉感受而已。有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 周治的脖子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从后面轻轻搂住了。耳旁传来手臂的主人吐气如兰的低语:“在看什么?” “在看人类的渺小。”周治没有回头,他轻轻地握住放在胸口的玉手,偏了偏头,把脸颊贴在女人那光滑如丝的肌肤上,缓缓摩挲着:“侦查舰回来了?” “嗯!”女人美丽白晳的脸,搁在周治的肩头,长长的睫毛微微耷拉着,惹人爱怜:“刚回来,收集的情报,已经传进了情报系统,正在做分析。” “希望能带回来一点好消息。”周治叹了口气:“我们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风起云涌! “你不是常常说,一个优秀的猎人,必须拥有比鳄鱼更好的耐性么?”女人用手抚着周治英俊的脸庞,感受着他坚毅的下巴刚刚冒出来的胡须。 “可是,张晓楠……”周治微微一笑:“如果鳄鱼因为耐性太好而被饿死的话,那就太蠢了。” 噗嗤一声轻笑,椅子被转了一圈,张晓楠明媚的脸出现在周治的眼前。随即,这位有着一双幽幽眸子的第十九集团舰队美人鱼号战列舰上校舰长,就用热情的吻,堵住了她顶头上司的嘴。 拥吻过后,周治恋恋不舍地看着那热情似火香软如蜜的双唇离开自己,笑着道:“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楚,让我甘心呆在这里的,是我捕捉猎物时的耐性,还是因为眼前这只漂亮的母鳄鱼。” “谁是母鳄鱼!”张晓楠笑着拍了周治一下,坐在了周治的膝盖上。看着那恍若微缩大海般的光幕,眼神迷离地赞叹道:“真美。” “是啊。”周治回过头,轻叹道:“人类和大海比起来,实在太渺小了。我们甚至没能真正地征服其中的任何一个区域。我们只能站在这里,看着这迷人的海洋,赞叹她的美丽。”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战争就好了,我们就能安享这份美丽。”张晓楠抿着嘴唇,眼神带着一丝惆怅。 “没有战争?”周治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地笑容道:“除了资源以外,人类还有多理由发动战争,种族、宗教、仇恨、霸权、人权和所谓正义,或许,压根就不需要理由……人类的历史,本来就是一部战争史。而我们遇见的,是人类有史以来,可能是最宏大一场战争的开端。” “身为一名军人,真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张晓楠把额头贴在周治的额头上,接过了他的话,轻笑着道:“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谈论这些,太不浪漫了么?” 两人相视而笑。 “晓楠。”周治凝视着张晓楠,良久,由衷地道:“你是我的知己。” 张晓楠咬着嘴唇,眼波流转,俏皮地皱了皱鼻子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我想……”周治缓缓吻上了张晓楠的唇,喃喃道:“我已经等不到战争结束了……” 年轻的情侣,沉醉在彼此急促的呼吸和热烈的拥吻之中,直到被敲门声打断。 “将军!”敲门地参谋一进门,就一眼看见背对自己站在船窗前的张晓楠。 没有多想,他快步走到正襟危坐的周治身旁,递上手中的一份文件:“这是我侦查舰刚刚收集到的情报。苏斯舰队已经全面开始向自由港发动进攻,白苏斯的两支舰队,已经离开长弓海域,接替主航道的巡逻和护航任务。” “哦?!”听到参谋的报告,周治眼睛一亮,飞快地抢过文件看了起来。而站在舷窗边,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晕红的张晓楠,也情不自禁地回过了头。 参急促地接着道:“已经确定,目前东南海域,只有一支白苏斯a级舰队驻守。” 周治摆手制止了参谋的叙述,他一遍又一遍地仔细阅读着手中的情报,反复分析。 长时间的寂静后,当他再站起来时,已是目光炯炯:“传令,一级战斗准备,各舰舰长,五分钟内到旗舰指挥部开会。” “是!”参谋立正敬礼,转身快步离开。 自动门在滋地一声轻响后合拢。 寂静的房间里,周治和张晓楠相视无声! 悍军舰队,在深邃幽静的大海中,无声无息的航行着。 十艘驱逐舰和十一艘‘魔’巡洋舰组成的驱巡编队,以蛇矛行进阵航行最前方。其后,是七艘‘圣’级战列舰和庞大的‘神谕’号海洋航母组成的圆形主阵。末尾和两翼,则簇拥着二十艘‘悍匪’级武装商船和二十六艘由海盗突击舰改装的‘群殴’级重型突击舰。 舰队的速度很快,在这人迹罕至的边缘航道上,数十艘战舰,如同一条条游动的大鱼,在海洋中一闪而过。一个个区域,一座座岛屿,目视着这数十艘破烂战舰排着队,出现,经过。 最终看着它们拖着长长的蓝色流光,如同飞进丛林深处的萤火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条条暗礁带,依旧沉默而无声。对于它们来说,这支路过的舰队,不过是它们那漫长的生命中飞过的一只小虫。渺小而微不足道。 黄小蕾站在舷窗前,看着窗外一颗黑褐色小岛飞快地远去,转瞬之间,就从面盆大小变成了远处小小的乒乓球。 战舰在高速航行,片刻之后,舷窗外又是一片漆黑。远方的星星,只是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它们的光亮,完全无法盖过船舱内明亮的灯光,明净的舷窗变成了一面镜子。 黄小蕾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舷窗上,忽然皱起鼻子,悄悄做了个鬼脸。 这是一段无聊又有趣的旅程。 说无聊,是因为大多数时候,在高速航行的战舰上,是看不到什么瑰丽景色的。说有趣,则是因为现在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黄上校!” 黄小蕾的耳边传来阿芙罗拉柔和悦耳的声音。 “又来了!”黄小蕾苦恼地咬了咬嘴唇。她早就发现,每当舰队要进入某个航道转弯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找到自己,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让自己离开舷窗。 如果自己不离开,那么这些战舰,就会在原地呆上很长时间。 停止引擎,关闭舷窗和通道,巨大的声响和震动。 这些,就是黄小蕾在这次旅行中,对战舰最深刻的印象。这些东西不能告诉她什么,反而让她愈加疑惑。 要知道,在自由港自由航道,能够供航母通行的区域虽然多,却并不连贯。如果要通往东南海域,唯一的路,就是从某个区域进入东南主航道。 可是,尽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黄小蕾却也明白,这支舰队一路以完全超越了b15同类舰艇极限的速度,风驰电掣地行来,走的绝对是一条跟主航道毫不相干的航线。 他们是怎么拥有这条除主航道之外还能通行航母的a级航线的?! 种种疑问,一直困扰着黄小蕾。再加上舰队明显在她面前隐藏的秘密,更让她感到好奇。 黄小蕾微笑着回过头,看见阿芙罗拉正向她走过来。 即便以黄小蕾的骄傲,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有着一头柔顺地黑色长发的苏斯少将,有一种迷人的魔力。 亲切、恬淡、温柔、性感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让人着迷。 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天然的魅力和成熟的风韵,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能够学得来的。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无论是在美女如云的舞会,还是在铺着柔软床单的床上,她都是男人眼中的绝代尤物。tqr1 “叫我小蕾好了。”黄小蕾笑着道。 “好吧,小蕾。”阿芙罗拉挽住黄小蕾的胳膊,轻笑着:“那家伙在作战室等着找你报仇呢。” “那就是说。”黄小蕾笑盈盈地道:“我该离开舷窗了,是么?” “是啊。”阿芙罗拉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坦率地道:“看,为了不让你探知我们舰队的机密,我们花了很多心思来找借口。” “这样的借口,还需要多少个?”黄小蕾和阿芙罗拉手挽手地向作战室走去:“要不,下次我帮你们想想?” “这是最后一个。”阿芙罗拉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黄小蕾耳边炸响:“经过这个区域,我们就到东南海域了。” “就要到了么?”黄小蕾停了下来,怔怔地回过头看着缓缓闭合的舷窗挡板。看着指挥大厅里,神情激昂,呼吸急促的一个个青年军官。 此刻,苏斯帝国首都莫科斯。 “哼!” 随着一声冷哼,一个年纪有些大,一脸铁青的苏斯将军,将手中的报纸,扯了个粉碎,随即揉作一团,狠狠地砸在宽大豪华的车厢正面的电视墙上。 纸团弹回来,滚落在车厢右侧一双锃亮的皮鞋旁。 皮鞋的主人是另外一个稍稍年轻些的苏斯将军,微微一笑,用鞋尖,将纸团踢给到对面座椅上一脸煞白的漂亮女秘书。示意这不知所措的女人,赶紧捡起来丢掉。 秘书照办了。 她弯下腰,拾捡着柔软地毯上的纸团和散落的纸片。饱满的卉起,因为俯身的关系,几乎要跳出紧身西服的领口。黑色的蕾丝乳罩露出的缝隙中,甚至能看见那无限的春光。 年轻将军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怡然自得地轻轻地摇动着手中装着威士忌和冰块的杯子,让那暗金色的液体包裹着清透的冰块,在杯壁上,发出清脆地撞击声。 “何必动气。”年轻将军喝了一口酒,目光离开了女秘书白花花胸口,移向年老的将军。淡淡地道:“弗拉维奥那张嘴,早就是出了名的。跟他计较什么。况且,白苏斯人办报纸,不过是夸大其辞拼了命鼓动罢了。我们一天没攻破东南海域,他们就会继续鼓动下去。” 年长的将军面沉如水地看着车窗外,眼睛半眯着,灰白的眸子,如同一只雪原上的灰狼。 黑色的豪华防弹汽车,在数十辆武装机甲和装甲车的护卫下,正高速穿越中央城区。一栋栋高楼大厦,从车窗外飞快地往后退去,宽阔的街道已经被戒严,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名警察和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街道上的其他飞行车,已经被勒令离开了街道。 拥挤在街道两侧的人群,维持秩序的警察,沉默的士兵,就像是一副无声而凝固的画卷。那一张张麻木的,愤怒的,鄙夷的脸,从车窗外一晃而过。 车队,进入了城区的林间大道。这种长宽都是十公里的森林,遍布整个莫科斯。已经是深秋,森林里铺满了落叶,数不清的树干从眼前晃过,让人眼花。 年长将军端起扶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回过头盯着年轻将军的脸,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那东南海域,到底什么时候能拿下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攻击! 东南海域。 这是谁都知道的旷世大战起始点。 也是三方阵营争夺地焦点。 米国,白苏斯和苏斯,这三大帝国,是三头怪兽。 这三个有着悠久扩张侵略历史的帝国,一直渴望着释放他们的武力,挥舞他们的爪牙。 这三大帝国,一旦打通了东南海域,就可以经由中央通道自由往来,将整个亚洲置于他们的利爪之下。 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 幸好,华夏共和国没有继续保持一贯的沉默,而是及时介入了东南战局。 现在,他们的舰队已经进驻了东南主航道,对米国的侧翼造成威胁,拦住了虎视眈眈的苏斯帝国。 没有人敢轻视华夏共和国。 这是仅次于苏斯和米国的人类第三大国家,如果再加上她在历次解放战争中的传说,在这场战争中的份量,并不比两大超级大国轻多少。 当华夏全力介入东南战局的时候,即便米国这个拥有当世最强武力和当世第二大军神的国家,也不敢夸下打垮华夏的海口。 只要研究过华夏的战争史,就能知道,作为她的对手,在她没有彻底爆发之前,任何乐观的预测,都是可笑的。 不到彻底摧毁这个国家,不到占领她的每一寸土地,歼灭她的每一支军队,就永远别轻言胜利。 因为华夏的全力介入,东南战局充满了变数。 华夏,米国和苏斯,在这片已经被战火烧焦的海域,会再出现何等程度的碰撞?三方阵营,在这片海域,又做了什么样的战略部署? 这些疑问,只随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混杂在人们心头,谁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对一些有眼力或能接触到某种蛛丝马迹的人们来说,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东南海域的上空,乌云密布。 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 历史的帷幕,总是由一根小小的绳索拉开。 充满了各种猜测的二零一五年十月,一艘闯关船,小心翼翼地出现在了东南海域。 这艘满载着轻型军火和部分药品的‘飞马’型货运飞船,经自由航道的小型区域,抵达了他们目的地的最后一站,东南中央区域。 现在,他们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一个秘密海洋转运点。只要到了转运点,将海洋集装箱抛到指定坐标,自然会有某个矿业公司的采矿船,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悄然无声地将集装箱埋进矿舱中,分批带进他们自己的国家。 这艘飞马,已经不止一次干过这样的事情了。因为有可靠的接应和经验丰富的自由航道领航员,这条线已经成了这艘闯关船固定的线路。不过,今天的它,却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位置。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询问和警告。就在它刚刚出现在自由航道某个出口的十几秒钟,数道恐怖的炮火光团,就将它完全吞噬了。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中活下来,民用货船在大海中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烟花,大大小小的残骸,四散抛飞。 整艘船最大的一块残骸,是五分之三大小的舰桥。在这块满是破碎血肉的残骸中,自动启用储存电力的雷达屏幕,还在闪烁着绿光。密密麻麻的光点,在雷达屏幕上涌动着。 片刻之后,雷达冒出一连串的火花,停止了工作。唯一个光亮消失了,漆黑的残骸,在大海中无声无息地漂浮着。 残骸先撞上了一艘涂有金橡树标志的巨型战舰左舷,在碎裂反弹后,又被另一艘涂有剑盾标志的战列舰那冰冷坚硬的舰首撞开。 和这些巨舰相比,这块货船最大的残骸,不过是巨象身旁的一只老鼠。 残骸翻滚着,越来越破。 数不清的战舰,从它身旁经过,一艘接一艘,无穷无尽。庞大舰群,遮蔽了整个海面。 “目标,乌克红前沿基地!” 通讯系统里,周治的声音,清冷而沉着。 四支a级舰队,数百艘战舰同时转向,并彼此靠拢。严整的阵型在飞快地成型,舰队身后,是一片片漂浮的残骸。 经过两天的行程,第十九集团舰队,从隐蔽的寄居蟹区域深处,抵达了通往东南海域的区域。 突破区域的战斗,毫无悬念。 完全没有防备的数十艘白苏斯战舰,甚至还来不及完成战斗准备动作,就被忽然浮现在区域海域的四支a级舰队猎杀。 周治所在的旗舰‘东方红’号航母的指挥室,是一个蜂巢般的六边形大厅。 大厅从地面到圆弧形的穹顶,高二十米。厚重结实的金属墙壁,被白色无影灯和巨大的电子地图占据了大半部分,只有一小部分拐角处,能看见原本的铁灰色。 指挥室正前方,是一整块高六米,宽十八米的视窗。视窗前面,是一排有着宽大的桌面、繁复的按钮和数以百计显示屏,正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的主操控台。上百名官兵,正在仪器前,紧张地来回穿行忙碌。 操控台后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半高台,这是作战参谋部所在的位置。那些皱着眉头,在电子海域图和推演台前交头接耳的作战参谋们,军衔最低的都是中尉。和控制台前的普通官兵们相比,他们的制服更漂亮,眉宇间也更有傲气。 作战部再向上,就是中央指挥台了。 这是整支舰队的核心中枢,情报、战斗、后勤三大联络官各自的控制席,呈倒品字,将中央指挥席紧紧围住。 中央指挥席呈马蹄形向前凸出,位于整个指挥室的正中央。站在中央指挥席,整个指挥室一览无余。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正面乳白色的金属控制台上,三幅悬浮于半空的光幕,变幻着光线,映得周治的脸忽明忽暗。 周治用手指在扶手一侧的键盘上轻轻敲打,切换了其中一个屏幕。随即,舰队阵型图浮现出来。 一艘艘带着各自编号的战舰光标,已经进入了阵型图指定的空格内。当阵型右下角最后一个空格,被一艘巡洋舰填补上的时候,周治感觉到了‘东方红’号海洋母舰明显的颤抖。 座椅扩音器里,传来了舰队协调官的指令声和各舰艇的应答声。周治向巨大的视窗外看去,簇拥在母舰周围的数百艘战舰,已经全部打开了尾部推进器。数百道蓝色的离子流光,如同聚集在一起的繁星,亮得耀眼。 四艘‘诸神’级航母,三十二艘‘独角兽’a级战列舰,八十艘‘狂鲨’级重型巡洋舰,一百二十艘‘幼狮’级驱逐舰和三十多艘非战斗舰艇! 这就是他手中,纵横整个东南海域的力量! 作用力装置的低吼声越来越沉闷,一股力量在拉扯着身体。周治闭上眼睛,舰艇加速时出现的这种状况,他经历过无数次了,可每一次,他都会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他沉沉的睡去,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他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他一直如履薄冰。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当周治在严苛养成的生物钟的呼唤中,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颗黑色的小岛,已经出现在战舰的光学远视仪里。 海港里仓皇启动的白苏斯舰群,外围试图靠拢拦截的巡逻舰,甚至那码头上奔跑的白苏斯士兵,都清晰可见。 周治看了看视窗外。大海中,一艘艘动力全开的华夏战舰,如同一只只瞪视着猎物,咆哮着,试图挣脱绳索的狮子。 “攻击!”他吐出了这个积压在心底很长时间的词。tqr1 此时的自由航道中。 张鹏程所在的浩渺号航母巨大的身体,在空中转过一道弯。已经先于舰首对准了敌舰的六门副炮,同时喷射出六道轨迹笔直的光团。拼命旋转的炮台,在空寂的大海中,洒出数以千计的炮火光。炮光中,十几架翻飞的战机,死死咬着冲进舰队主阵的敌机,拼命开火。 蔷薇区域的大海中,无数闪光此起彼伏。整个大海,都被炮火的光芒照亮。那闪烁的炮光,就像是黑夜里点燃的一串无声的电光炮。 “损失怎么样?!” 在嘈杂慌乱的指挥室里,张鹏程要靠大声的吼叫,才能让几乎碰到自己鼻子的参谋听清自己的问题。 “轰!” 一发炮火击中了浩渺号的左舷。巨大的战舰猛地摇晃起来,张鹏程几乎把手指掐进了坚硬的指挥席金属扶手,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没有栽倒。而他身旁的参谋,已经被猛地一下甩了出去,额头磕在指挥台栏杆上,鲜血直流。 指挥室的灯光,飞快地闪烁了一下。 “该死!”张鹏程知道,这是母舰动力系统受损的信号。 “我战旗舰队目前有两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被击毁,一艘巡洋舰丧失战斗力。”头破血流的参谋爬起来,报告道。 “龙枪和弯刀呢?!”张鹏程大声地吼叫着。 “还无法联系!”参谋头上的血,大颗大颗的滴落在甲板上。 窗外,无数炮火光团,在虚空中纵横交错。 十月十一日,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成功偷袭苏斯驻乌克红前沿基地。 也是在这一天,进攻自由港的苏斯舰队,在格尔什科夫的指挥下,忽然放弃了与被引诱至蔷薇区域的华夏第十二舰队长达一周的追逐游戏,全速转向。 不明所以的十二集团舰队,为保持对苏斯舰队的威胁,被迫回撤。 却不料回撤过程中,苏斯舰队利用埋伏的电子舰集中发动,抢先取得电子控制区,主力于圣诞树海域忽然回转,向十二集团舰队发动攻击,同时,一直行踪不明的两支苏斯a级舰队,也出现在十二集团舰队后方!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军神的远见! 十二集团舰队回旋空间被封闭,只能全力应战,被苏斯舰队拖入决战态势。 东南海域,电闪雷鸣! 十月十二日凌晨,悍军舰队,进入东南海域,沿藤蔓星海域,向百慕大区域区域航行。 乌克红前沿基地被华夏共和国舰队偷袭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世界! 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没有什么消息是不会泄露的。遍布全大海的民用网络经过了百年的建设早已经发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区域之间的信号传输器并不是一个两个,这种满大街都可以买到的设备,被人类洒满了可供船只通行的每一个区域的每一个角落。 历来的军事行动中,想要排除民用信息系统对军事的干扰泄密,通常采用的手段是隔离民众对军事区域的接触,或者用电子舰封锁整个区域的对外通讯,想要摧毁那些信号传输器或者毁掉整个区域上所有可以上网的工具和设备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次b15舰队对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偷袭显然不是什么秘密。 以周治的慎密,他指挥的偷袭必然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毁灭性打击,遍布乌克红前沿基地的所有苏斯和白苏斯的基地、军事设施、舰艇、军队都在打击范围之内。他不会将这种闪电式的偷袭变成一次泥足深陷的拉锯战,因此,对整个乌克红前沿基地的民众来说,他们有很多的机会亲眼目睹华夏人的出现。 消息最先出现在民用网络上,先是一两篇,然后同样的消息开始铺天盖地的涌现,对于华夏共和国这次成功的偷袭,人们除了震惊也还是震惊。 这是一次闪电般的偷袭,华夏人精确地完成了每一个战术动作。他们出现在军港外的时候,白苏斯人甚至还没有穿上衣服。 停泊在各大空港的白苏斯战舰,在第一时间,就受到了重点照顾。炮火,海洋鱼雷,导弹,还有一遍又一遍往返的战机,如同末世的画卷。 之前对东南海域战局的预测已经应验了,足以预见几大阵营未来在东南将出现何等猛烈的碰撞。 百慕大区域,米国联军基地。 一行豪华汽车在护卫机甲的簇拥下飞快地驶入基地大门。车队穿过喧嚣的训练场,拐过堆满军火物资的仓库,顺着宽阔的基地道路,笔直的冲进了机场。 在机场卫兵忙不迭的立正敬礼中,车队在一号停机坪停了下来,刚刚停稳,天空中已经传来了一阵阵轰鸣声,尘土飞扬中,一架直升机在三架陆基战机的护卫下缓缓降落。 三上悠人跨出了汽车。 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弱地中年男子,枯黄而稀少地头发,苍白地脸色,戴着一副老式地粗框眼镜。 和他身旁剽悍地士兵和军官比起来,他更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用脑过度地书呆子。 可是从簇拥在他身旁地几句将官脸上地神情就能看出。他们对这个矮个子地白苏斯第一名将有多么地敬畏。 三上悠人静静地站在停机坪弧形地隔离栏杆出口,面沉如水。降落中直升机的反作用力装置那让人发疯地噪音似乎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地影响。被直升机降落时地气流吹乱了头发的他淡定得如同站在山花烂漫地山谷迎接清新的山风。 随着直升机的降落,气流越来越强烈。 站在停机坪前指挥降落地几名士兵被吹得东倒西歪,而三上悠人和他身旁地军官却仿佛如石化地雕塑般纹丝不动。tqr1 副官史宾斯看了看三上悠人,初冬季节,寒风刺骨。他很想去拿一件衣服给身体并不好地三上悠人披上,可是跟随三上悠人已经近十年,很清楚这时候地三上悠人是需要衣服还是厌恶被打扰。 乌克红前沿基地基地被偷袭地消息已经传到了米国东南联军指挥部。 尽管早就知道华夏在东南海域会有大动作。可如此冒险地偷袭依然是包括三上悠人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让三上悠人很愤怒。东南战局原本一直在他掌控之中,所有人都认为是这样。 可是现在,华夏忽然冒出来的舰队让他明白,东南海域地局势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更让三上悠人恼火的是,事情偏偏出在米国两支象级舰队抵达的时候,同样是将焦点放在东南海域,可是华夏显然更快了一步。 切尔达和黄胜天,同时选择了升级东南战区的较量。 从总体战略层面上,这并没有瞒过三上悠人的眼睛。在军事会议上,他也多次告诫过东南联军的各参战部队,华夏可能在东南海域的行动。可是,谁也想不到,偏偏是白苏斯刚刚接过手的乌克红前沿基地,出了问题。 这对三上悠人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而让包括他在内的东南联军所有有一定军事战略眼光的军官感到胆寒的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黄胜天到底是什么时候埋伏下这支舰队的! 如果说这支舰队是不久前才从东南主航道潜行到东南海域的,恐怕没人会相信。 这样的说法,简直跟一只猪在天上飞一样可笑。 十九舰队不是猪,可就算他们是只苍蝇,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联军眼皮子底下溜进东南海域。 唯一的可能,就是早在华夏的自由港方面军出现时,这支舰队,就已经到了潜伏地点。 那时候,苏斯帝国正在自由航道与华夏十二集团军厮杀到白热化阶段,而在东南主航道,因为苏斯方面抽调了四支a级舰队对进行支援,因此,他们无法做到对航道的完全控制。 这就给了华夏可乘之机。 扳着指头算算。 所有人,都不得不为那位华夏军神的老谋深算而感到心悸。 这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经典偷袭战例。 它的经典之处不在于舰队指挥官如何指挥偷袭,如何大获全胜。而在于早在数十天之前,黄胜天就已经预料了东南战局的形势,并设下了埋伏。 当双方同时升级东南战区的战斗时,这一场伏击,足以打乱米国和苏斯的所有战略步骤。 就像华夏军神黄胜天,一老早就料到米国和苏斯已经结成了同盟一般! 是的,早在半个月前,苏斯,白苏斯,米国,甚至是米国的几个盟国,都已经结成了战时同盟,准备联合瓜分整个自由航道和东南海域。 而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中间也充满了变数,黄胜天却是如何能够未卜先知,先下手为强的呢? 显然,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答案的好时候了。 失去东南海域,就等于失去了东南主航道。还在航道上的两支白苏斯舰队和六支苏斯舰队,就成了水管里的老鼠。没有补给,没有支援。 在华夏东部联军成立以及十二集团军对东南区域展开猛烈反攻的局势下,这些刚刚抵达的米国舰队,随时都可能面对华夏舰队的清剿。 黄胜天这一手,正中要害! 东南海域,成了七寸。只要掐住这里,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足以让米国和苏斯联军在这场日渐升级的战役中,失去先手。 直升机缓缓降落,地面传来了明显地震动。 史宾斯看见,三上悠人的脸冷得如同冰块一般。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华夏舰队的偷袭,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这一次,米国军神切尔达派由米国和盟国德西克帝国组成的联合舰队进驻东南战区,目的很明确。 切尔达认为,东南联军完全有能力击败华夏共和国,带领两支象级舰队驾临东南海域的汉弗雷,与其说是来配合作战,不如说是对苏斯和白苏斯帝国的督促。 对于米国联军总指挥部将手伸向东南海域,三上悠人显然不会感到愉快,这是他的地盘,他不需要谁来指手划脚,可是,乌克红前沿基地被偷袭的事实,却把他的骄傲撕了个粉碎。这是一记火辣辣地耳光! 也是对三上悠人对东南战局的控制力的彻头彻尾的嘲讽! 从乌克红前沿基地被偷袭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里,三上悠人一直将自己关在作战室里看地图。 史宾斯明白,这位永不服输的将军已经下定了报复的决心,他不会让那支华夏舰队完整的离开,也不会让米国人在他面前露出轻蔑的微笑。 抽调国内预备部队的报告,已经用特别命令直接下达给了军部,就连白苏斯皇帝也没有办法阻止三上悠人的报复。这是他的地盘,他要让所有人都闭上嘴! 有多少人能够承受三上悠人的怒火? 史宾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据他所知,这十年来,一个都没有。 飞船的自动门打开,身着一身墨绿色海军制服的汉弗雷,出现在自动门口。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挺拔,有着一头褐色的卷发和仿佛永远都在微笑的黑色眼睛的男人。和他肩上的上将军衔比起来,他的年龄实在年轻的有些过分。 不过,没有人敢轻视他。 这位米国年轻的男人,绝对不是靠着裙带关系才成为一名上将的。作为全世界青年将领中的佼者,他的名气并不比切尔达低多少。 至少史宾斯就知道,自己认识的几名女军官,就是这位将军的崇拜者。 年轻,和善,虽然算不上很英俊,却干净斯文。 有贵族的头衔,有属于自己的城堡和产业,军校的高材生,用十年时间,靠积军功成为上将。这样的男人,无论在哪个女人的眼中,都是珍宝。 直升机的轰鸣声刚刚停歇,汉弗雷已经微笑着大步走到了三上悠人的面前。 “欢迎!”三上悠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谢谢。”汉弗雷的微笑很迷人。 从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女秘书急促起伏地胸膛,就能知道这位米国的将军,对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 “走吧,先到指挥部。”三上悠人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功能强大样式老旧的眼镜,转身而行。一边走,一边淡淡地看着汉弗雷,问道。“汉弗雷将军到这里来是……” “经过百慕大,不来跟白苏斯第一名将见面,对我来说,是不能容忍的遗憾。”汉弗雷微走在三上悠人身旁,微笑着躬了躬身道。 “汉弗雷阁下说笑了。”三上悠人点了点头,还是那副面色苍白,如同一名木讷学生的模样。 卫兵打开车门,护卫三上悠人和汉弗雷上了第二辆汽车。当先的开路车和护卫机甲,飞快地启动,整个车队随即跟上,如同一条长蛇般,飞快地驶出基地。 “这里的风景,我听说过很多次了,今天一见,的确很美丽。”坐在汽车里,汉弗雷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赞叹道。 “是么?”三上悠人淡淡地看了窗外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道:“在我看来,任何地方,只分有资源和没资源两种。打完一场大战,再美丽的风景都将不复存在。” 窗外的景色,顿时失去了色彩。战争的惨烈,仿佛笼罩着整个车厢。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为一脸横肉定罪! 车队无声无息地穿过一片城市丛林,拐上了一座跨江大桥。 “这次米国军队的调动,是切尔达将军的意思,还是汉弗雷阁下你自己的决定?”沉默中,三上悠人开口问道。 “切尔达将军派我们来加强东南海域的军力,却并没有对东南海域的战局做具体指导。”汉弗雷看着三上悠人道:“我是舰队的指挥官,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出的。” 三上悠人的眉毛不禁一扬。 汉弗雷叹了口气,接着道:“三上阁下,请原谅我的鲁莽。我明白,这时候米国决定出兵东南海域,是对白苏斯友军的冒犯。不过以你们在东南的兵力,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发动反击。镇守的兵力不能动,将军从白苏斯国内调派部队,又需要时间。如果不趁敌人立足未稳,恐怕……” 三上悠人的面色越来越冷。汉弗雷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明白。可是,这都不是汉弗雷进入东南海域的理由! 东南海域,是在白苏斯的手上丢的。 白苏斯丢掉的不仅仅是一个区域,还有白苏斯军队的荣誉。 荣誉只有白苏斯人才能拿回来。 汉弗雷打下东南海域,对自己来说不是荣誉,是耻辱!这一点,这位米国的将军不可能不明白! “当然这些都只是客观因素。”汉弗雷坦诚地道:“我相信,三上将军有很多种方法,重新夺回东南海域。我只是不想因为时间问题,而耽搁我们下一步针对华夏共和国的战略部署。作为我个人来讲,我得承认,我非常想和周治较量一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和我是同年龄同等级的对手。而对将军您来说,这样的对手,未免分量太轻了。” 车厢内,再度陷入了寂静。 三上悠人想了想,问道:“法克兰人,你准备怎么安排?” 汉弗雷笑了。 他明白,三上悠人问出这句话,代表了他对米国联合舰队行动的默认。 只不过,以他的骄傲,他能够容忍自己,却无法容忍同时与米国出兵的盟国,战斗力低下的法克兰人参与对东南海域的作战。 “法克兰舰队的任务是进攻牛顿区域。”汉弗雷淡淡地道:“如果两支比纳尔特皇家象级舰队,还拿不下东南海域,我真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东南海域,一道亮丽的日光,如同一条色彩斑斓地柔软藤蔓,远远向大海深处延伸。 悍军舰队,顺着明暗斑驳的暗礁,高速前行。 “报告长官,舰队目前坐标7427,1901,2333,0416,距离目标区域两百海里。”忙碌的指挥室里,响起了领航员的报告声。 “舰队减速至第四级,侦查舰突前,隐蔽航行。”阿芙罗拉一边看着雷达图,一边下令道。 “明白!” 随着舰队协调官将命令通过协调系统传递给整个舰队,大海中,数十艘战舰腹部和两舷的减速推进器同时一亮,尾部主推进器那如同彗星尾巴般长长的蓝色光流,则迅速收缩黯淡了下去。 整个舰群,就如同深海里巡游的鱼群,集体减速,阵型丝毫不乱。 从发布命令到执行,每一艘战舰的动作和速度,都惊人的一致。 黄小蕾坐在靠近舷窗的座椅上,看着窗外的三艘侦查舰,加速穿过舰阵,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中。然后,舰队集体转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头扎入了弥漫的水雾深处。 海上的尘埃和雾气,遮挡了视线。黄小蕾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乌合之众…… 她想起了来自由港自由航道之前,指挥部对这片海域和这里的海盗雇佣军们的评价。 这个评价,也包含这支奇迹般打下了自由港的悍军。 别说华夏这些骄傲到了骨子里的军人,就算是那些二流国家的军人,又何尝将这支队伍看在眼里过?tqr1 当初得知这支队伍打下了自由港的时候,大家不过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哄然大笑。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有趣的话题而已。 他们笑话米国和苏斯的脆弱,也笑话自由港的本土势力。 那个名字起得气势磅礴的北盟,听起来,似乎是很牛逼的军事组织,可谁知道,一个华夏上校单枪匹马,玩似的就把自由港给拿了下来。 这些整天在军部里无所事事的各级军官,对自由港的评价自然有失偏颇。可自己,当初不也对这里发生的战斗,一笑置之么? 黄小蕾用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偌大地指挥室里,忙碌而有序的悍军官兵。 这些年龄不一,体型不一,气质不一的人们,却能给人同样的一种感觉,那就是彪悍。 那不是军队中训练出来的彪悍,那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一种匪气。黄小蕾毫不怀疑,把这群家伙放到主流社会,他们就是警察局和监狱里的常客! 别说他们做什么,单看他们那刀子一般,随时都准备择人而噬的眼神,还有那脸上的横肉,就可以给他们定罪了! 如果这群家伙在街上再成群结队的一走,绝对是商店关门银行歇业万人空巷儿童止啼。 这种凶气,是生活在自由世界里的人所独有的。 在那片海域,聚集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凶残的强盗,最狡猾的骗子,最冷血的杀手等一切罪犯。 那就是一个罪恶的世界。 凡是在人类主流社会受到通缉,混不下去的人,大部分都流落到了自由世界。有这些人的存在,可以想象,这个原本就弱肉强食的世界,会是一副什么景象,这里的人,又该有什么样的人生观。 不过,恐怕就连自由世界的那些家伙,都没有眼前这帮土匪凶残。 那个方楚天,给了这帮土匪超乎想象的实力,也培养了他们更凶悍的气息。 关于悍军的传说有很多。黄小蕾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帮家伙长途奔袭两百公里,横穿自由港中心城,突袭硅谷的故事。 据说,那一次奔袭,沿途有十一个地方势力,被悍军直接摧毁。以至于后来悍军接应那些投靠流派的时候,只一声悍军借道,就把沿途的势力给吓破了胆。 能在自由港占下一块地盘的,都不是什么善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是家常便饭,个个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可在悍军的面前,他们完全崩溃了。 除了悍军那两百多辆机甲的恐怖之外,更重要的因素,是这帮家伙比自由港最狠的更狠,比最不讲理的还不讲理。 一名悍军少尉,从黄小蕾身旁经过。 黄小蕾认识这名已经年过四十的少尉,几个小时之前,她才和这个少尉聊过天。 听其他人说,这个家伙最初是红胡子海盗团的海盗头目,一贯的桀骜不驯。后来跟着进了悍军,一开始只是虚与委蛇,私底下还煽动大家找机会逃脱华夏人的控制。可现在,他却是这艘航母的登舰突击队的队长,更是方楚天的忠实追随者。 这个人,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他有着自由港人的所有特点和毛病,一直都有。他根本就是在自由港这个丛林世界里的食肉动物。现在,身为悍军一员的他,身上的匪气,并没有因为这身军服而消失,反而更加强烈。 只要站在这家伙面前,任何人都不会低估这个疯子因为话不投机而拔刀子冲上来玩命的概率,他仿佛随时都准备着那么干。 他是土匪,却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方楚天并没有将这群家伙改造成一名标准的士兵。在悍军的身上,看不到普通军队那种机械化的服从和千篇一律的气质。他用他的方式,将华夏人,苏斯叛军和自由港人,糅合到了一起。他保留了自由港这些人天生的危险,并且,在此基础上,将这些人训练成了一支疯狂的,难以想象的军队。 在和平年代,他们甚至走不好正步,可在战争年代,他们就是荒原上最凶残的狼! 黄小蕾有些失神,她的思维,不由自主地就跑到了悍军的机甲和战舰身上,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楚悍军真正的底细和实力。 比如眼前的这些破烂战舰,她知道这些战舰很快,也知道这些战舰绝对不像它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破烂,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这些明显经过了改造,舰首有着可笑又可怕地撞角的战舰,和华夏其他的战舰比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就如同她不明白这支舰队是怎么到达这个区域一样。困惑引发的好奇心,无时无刻不在增加。 更重要的是,方楚天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虽然分不清线路航向,不过黄小蕾知道,这支舰队,从进了东南海域开始,就完全没有参与周治对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偷袭行动的意思。 即便在几个小时前,他们的侦查舰刚刚从一条繁忙的航线侦听到了来往的民用船只对这次大规模偷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关注。 正翻来覆去地回忆着这一路来收集的每一点信息,推测悍军此行的目的,忽然,黄小蕾听到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侦查舰的报告声。 “夜猫三号,率先抵达目标海域。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可疑舰艇。” 目标海域! 黄小蕾探头看向窗外,却只能看见海浪击打在舰艇的躯壳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舰艇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凝固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焦急的等待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小蕾忽然发现,战舰,已经到达了一片静谧的海面之中。 减速,停车。 舰队停了下来。 在这片毫无出奇之处的海域,黄小蕾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目标,也没有发现任何显著的标识。 “这里空旷,宁静。几个月前的那场阻击战,让我们知道了苏斯人的不屈。有一个名字,值得我们永远的铭记。” 舰艇广播,响起了方楚天的声音。 黄小蕾猛地回过了头。她看见,指挥台上的阿芙罗拉已经站了起来。这位美丽的苏斯女少将,正惊讶地侧头看着方楚天,眼里闪着泪花。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方楚天的声音在战舰里回荡。 “他在这片海域注视着我们,他在这片海域安息,我们从此经过,带着他的鼓励和期望向托尔斯泰上将,致敬!他是苏斯的骄傲,也是所有爱国者的骄傲。” 大海,空寂无声。数十艘战舰,静静地漂浮着。 寂静中,黄小蕾听见一位苏斯少校的哽咽声。她转过头,看着这位攥着拳头,身体颤抖着,却站得笔直的少校。 忽然间,她一阵心悸。 冥冥中,仿佛有一双目光,注视着这支舰队。 那是一缕英魂。 托尔斯泰上将的英魂!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差了万里的意境! 乌克红前沿基地的战斗已经结束,清剿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苏斯和白苏斯并没有在乌克红前沿基地留下多少留守部队。除了一支a级舰队之外,只有一些地方守卫部队。 这些兵力在十九集团舰队的第一波攻击中就已经损失殆尽。 等到华夏舰队占领了海洋港。其装甲部队以雷霆万钧之势四面出击时。残余的陆空部队,只能选择投降或覆灭。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块东南战区作战地图上,已经被标注为腹地的基地,会遭遇华夏舰队的偷袭。 华夏这一刀,实在捅的又准又狠。 要知道,此刻的乌克红前沿基地防御空虚不说,也正是经营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这里的矿产资源正源源不的被开采出来,许多企业商团也刚刚走上轨道。被华夏舰队这一击,之前的一切努力和投入都将化为乌有,就算反攻回来。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也休想恢复元气。 更严重的是,米国苏斯联军在整个东南区域的战略部署,也将因为这一重要前进基地的意外失守而受到巨大的影响。 没有了乌克红前沿基地,许多计划都将无从实施。 一次偷袭,米国和苏斯失去的不光是资源,基地和舰队,还有辛苦建立的战略优势,士气,以及信心和先手。 乌克红军事基地一号机场,修建在基地东南的一座海拔五百米的山上。 沿着宽阔笔直的公路,从基地中心区到机场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到了山顶,穿过公路尽头两头满是参天大树的山坡,视线就霍然开朗。 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平地。公路左侧是机场起降坪和仓库营房导航塔,以及供直升机快速起降的飞机场。右侧则是一排修建于悬崖边缘,一直连绵到视线望不到的尽头的停放战争机器的位置。 迷彩涂装的越野车在公路尽头轰鸣着,拐上了通往码头的道路,在飞快的驶过十艘巨大的战舰,绕过一个横在公路正中的弹坑后,停在了一艘战列舰雄壮的舰前。 周治跳下了越野车,举目四眺。 战舰身后就是弗洛奥克市。 晴空万里,城市秋毫毕现。高低错落的楼群,纵横交错的公路,还有周边密密麻麻的工业区和更远处的陆军基地。 这就是一个军事小城,城市里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下的这个军事基地而存在的。 虽然此刻站在山上看见的城市,显得那么的宁静而祥和。 可是周治知道,在那里正在掀起一股风暴。 十九集团舰队所属的三个航空陆战队装甲师已经全部放了出去。 无数的天赋和神赐,正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清理着苏斯留在这里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士兵,也包括他们的企业和移民。 会有哭嚎,也会有一些惨不忍睹的场面。可是这都不是停止的理由。 这就是战争。 当这些移民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的政府,离开自己的国家跟随自己的军队抵达这片被征服的土地,开始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明白,这一切是有代价的。 他们坐上了赌桌,就必须做好输钱的准备。 周治大步走上了天蝎号号战列舰,已经发现最高长官到来的船员们,没有慌张的集合和列队迎接,他们只微笑着向周治举手敬礼,然后继续各自忙碌。 每天一次的巡视,已经是这支舰队接受周治的领导后。养成的惯例。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有多么忙,周治总会下到最基层,倾听一线作战官兵的心声。 这不是假的关怀,也不是作秀。而是实实在在的一项工作。这位年轻的长官可不一个纸上谈兵好大喜功的草包,他在用这种方式将整支舰队印上他的烙印。 普通士兵有了直接表达自己意见和建议的渠道,他们关于舰队的每一个建议。都是从训练,工作和战斗中得来的。 无论是新型炮火的小毛病,火控系统的校正,上级军官的错误决定还是生活饮食的不习惯。周治都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会认真的对待每一个切实有效的建议,并在战斗之前解决问题。 跟随这样一位务实,细致,并总能做出正确判断和决定的长官,是行走于生死边缘的士兵们最庆幸的事情。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没想过要成为将军上将,他们只希望能活到战争结束,而不是因为指挥官的愚蠢,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丢掉性命。 在成为十九集团舰队的指挥官之前,周治的名声很响,很多人都知道这位虽然算不上天才级,但却比许多天才更出色的青年将领。 不过那也只是听说而已。直到在寄居蟹区域数十天的潜伏中,周治用他独特的倾听方式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而在这一场经典的偷袭战中,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胜利结果早在推演和作战计划中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胜利才是真的胜利。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外乎如此。 “出什么问题了?”周治蹲在战舰巨大的动力舱底层的动力储存器旁边,冲一名正在检修的机修兵问道。 “长官。这家伙罢工了!” 机修兵拍了拍头顶比一辆公共汽车更大的动力储存器合金外壳,发出砰砰的声响,恼火的道:“打那艘白苏斯战列舰的时候,主炮舱用的太狠了,跟我们动力部门提交的能量配额,比正常作战高了百分之三十。 那帮家伙也真够混蛋的。如果不是我隔的远,一定去把主炮舱里包括一级指挥员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揍上一顿。然后问问他们,要不要干脆把战舰停下来当做炮台,让他们打个够?!” 周治笑了起来:“看来这个问题还是要从动力舱解决的。这个动力储存器,就是在那时候被弄坏的吧?” “是的。长官。”机修兵从圆柱的储存器下方钻出来。抓起挂在旁边的一张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从移动监测器上拉出一数据线,插进储存器电子控制系统的插槽里,嘴里抱怨道:“没有哪个动力储存器能够在十分钟内来回刷上六次。这种频率的冲放加速,内部储备单元根本就受不了。” “赶紧恢复它的健康吧,或许不久之后,你会再想把主炮舱的那帮家伙打一顿。”周治笑着站起来:“记着,等那帮混蛋被记了军功,别忘了敲诈他们一顿好的,这一次,他们可是击毁了五艘白苏斯战舰。” “那是白苏斯人太不经揍!”机修兵撇了撇嘴。快活的道:“就凭他们那些老掉牙的战舰。别说他们没防备,遇见我们四支舰队同时揍。就算正面对垒,咱们一支b级舰队也能把他们打哭爹叫娘!我看了看,那些战舰最老的,大概都有二十年的舰龄了吧?” “别小看白苏斯人。”周治摇了头道:“虽然他们的常规部队有许多都是老旧装备。可是他们的数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且他们的皇家舰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装备得也都是最先进的战舰和武器,你和你的同伴们,可千万不能有轻敌的思想。” “是。将军。”机兵认真的道:“我明白您的忠告,我会传达给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不过也请您相信我们的勇气和战斗力!” 士兵小心的问道:“那帮该死的白苏斯人什么时候会投入反攻?!” 周治道:“很快。这里是战略节点。失去了这里,他们脖子就如同被我们掐住了。” “嗯!”机修兵拆下了检测电脑的数据线。再一次将储存器的维修盖打开。一边用自动维修臂卸着螺丝一边道:“咱们现在就像是钉在他们心口上的钉子。不赶走我们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周治饶有兴致的听着,一点也不觉的和一名机修兵讨论战略问题有什么不合适,尽管这看起来有可笑。 “将军。咱们十九集团舰队。这一次算出名了吧?”机修兵脸上的表情,显得兴奋而八卦:“这么完美的偷袭行动。又是在要害部位。我想,全世界的目光,恐怕都集在我们身上。” “我想是的。”周治哈哈大笑。这位机修兵直率的虚荣有些可爱。东南海域被偷袭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世界。 米国苏斯联军一天不拿回这里,他们的战略优势就一天发挥不出来。说这里是目光的焦点,是整个东南海域战局的核心,一点也不为过。 “我的女友一定会为我能参加这次战斗感到骄傲的。”机修兵笑嘻嘻的道。 这时候周治的通讯器忽然响了起来。周治冲机修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通讯。 几分钟后,他的眉毛就紧紧皱了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很高兴认识你,士兵。”结束通话的周治冲机修兵敬了个军礼:“我是周治中将。” “上等兵文大刚。”机修兵赶还礼。黑漆漆满是油污的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能跟您聊天是我的荣幸,我会把这次谈话告诉我的孙子。”tqr1 周治微微一笑,离开了这位有些饶舌的快活士兵。 一直等到周治的背影消失在机舱自动门外。机修兵文大刚才收回了钦佩的目光,并加快了自己手里的工作。 虽然周治看起来很从容,可就在刚才从周治通讯器隐约传来的声音中,文大刚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两支米国的象级皇家舰队已经出现在了距离东南海域只有两个区域的信息。那里是十九集团舰队布置侦舰的外围警戒线。 机修兵的心跳在加速。 两支象级皇家舰队!那可是六支a级舰队的规模!而且米国的舰队之强世界闻名!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一场殊死血战! 悍军舰队在沉默中继续前行。 段天道站在中央控制台突前的圆弧栏杆边,看着舰桥视窗外深邃的大海感触良多。 稀里糊涂的被赶鸭子上架来到自由港,稀里糊涂的卷入战争,稀里糊涂的成为华夏英雄…… 自己似乎会一直在战争中这么稀里糊涂的挣扎下去,战争的未来依旧扑朔迷离。 自己原本的计划也因此而遥遥无期…… 泡妞虐恶霸占地盘的美好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泪水涌上了眼眶…… 这日子再这么混下去,小恶霸就变成老淫棍了! 那意境。 差了何止万里!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了阿芙罗拉的轻柔低语。 段天道转过头。 眼前美艳绝伦的苏斯少将眼眶依旧是红红的,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一直压抑着情绪的她,终于在回归东南海域并重新站在托尔斯泰牺牲的那片海域时,让眼泪毫无顾忌的夺眶而出。 “没什么。”段天道憨厚的笑了笑。 望向窗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毅,仿佛正在思考着未来的命运。 “你早就准备好的吧?”阿芙罗拉咬了咬嘴唇,她每次看见方楚天这副忧国忧民的嘴脸,就觉得滑稽。 这家伙实在不像一名华夏英雄,再一本正经看起来也让人想笑。 “什么?”被阿芙罗拉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段天道似乎有些心虚,坚毅的表情顿时变得底气不足,脸上的笑容有些干。 “到这里来。”阿芙罗拉上前一步和段天道站在一起。手扶着栏杆,轻轻的道:“用这种方式祭奠托尔斯泰将军。” “反正要经过这里。所以……”段天道轻描淡写的说了半句话,随即住口。因为某种原因,他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 不过他的打算落空了。阿芙罗拉凝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一路我们的情绪是有些不对头。” 段天道讶然的迎上了阿芙罗拉的目光,在那双清澈而动人的眼睛中,他看见的只有感激。 “谢谢你。”阿芙罗拉避开了方楚天目光。看着窗外的大海。喃喃道:“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重新面对杀害老将军的仇敌实在太过于突然了。我们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来,当我越来越接近我们的祖国,接近这片我们曾经无数次驰骋的大海。我们就越惶恐,也越愤怒。这种情绪在所有苏斯籍的官兵中蔓延,我已察觉到了。因为连我自己也有,如果看见苏斯的战舰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会用最愤怒的方式去动攻击。” “而现在。”阿芙罗拉颜一笑:“我已经平静多了。在我们最初战斗的那片大海,是泪水和托尔斯泰将军的目光让我们平静了下来。我们明白这是一场艰苦的战争,我们必须艰难前行。尽管我们还背负着背叛的罪名,尽管我们有很多的愤怒,可是所有不理智的行为都是对自己身旁战友的伤害。” 段天道挠了挠剃成不过两毫米短的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祭奠托尔斯泰最大的原因固然是因为他自己对这位宁死不屈的苏斯老将军的尊重。可在心底深处未尝没有收买人心控制苏斯籍官兵们浮躁心理的念头。 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他比谁都明白这一次祭奠对整个舰队的凝聚和安抚作用。 段天道算不上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没有领导一支大型军队的经验,他甚至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做好领导一支队伍的准备。 而要成为一名领导,收买人心,不动声色的控制队伍,驱使士兵战斗,高喊着信仰和自由这一类无耻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这让段天道很痛苦。他一直觉得自己还不够无耻,脸皮也不够厚。 比如说现在,他的表情就很尴尬。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作战计划我已经看了。”阿芙罗拉似乎知道这位‘颇懂的什么叫羞耻’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转变了话题:“从侦查舰获得的外部信息来看。周治将军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偷袭。现在整个乌克红前沿基地都在十九舰队的控制之下。所以藏锋舰队只要能进入东南海域,就能保证安全。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怎么保证藏锋舰队能够悄然通过百慕大区域以及和东南海域之间的三个公共区域。” 到这里来接应华夏藏锋舰队的事情,在上路的第一天。阿芙罗拉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让她又惊又喜。 惊讶,是因为被当作叛徒的海风山将军竟然能够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积攒下这最后的武力,并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喜悦,则是因为悍军一旦与藏锋舰队会师,可以预期的飞速壮大。tqr1 这支海风山留下的藏锋舰队,没有打华夏的旗号,从组建一开始,就是为了加入悍军的番号,没有人会知道,这支部队原本来自何处。 这也是海风山要求段天道不要交出悍军的理由之一,要揪出华夏高层的那个内奸,手里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那个内奸绝对影响不了的力量。 悍军,绝对符合这个条件。 阿芙罗拉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苏斯和华夏的分别,她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悍军的一员! 对这个团体的未来她充满了期待,自从遇见了方楚天,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得到了太多的惊喜。 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她在离开东南海域,流亡自由港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 “那些区域不一定都在周治的控制之下。”听了阿芙罗拉的分析,段天道摇头道:“如果我是周治,在破坏了乌克红前沿基地基地后,我会跟他们的反攻部队游斗,把这片海域变成这附近几个区域中的其中一个战场,而不是一个城堡!对现在的十九舰队来说,更广阔的战略回转空间远比一个小小的基地更值得选择。” “你的意思……”阿芙罗拉惊讶的道:“周治会放弃乌克红前沿基地?”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如果是我,我会的!”段天道看着阿芙罗拉道:“能破坏的都破坏了。能抢的也都抢了,要控制这个海域,不一定非控制一个固定的区域,更没必要留在乌克红前沿基地。要知道。周治并没有大量的地面部队。而这里却是在苏斯的核心腹地。要不了一周,苏斯和白苏斯就能组织大规模的反攻。” “一周时间。”阿芙罗拉若有所思的:“那你和藏锋舰队的约定……” “会师最好的机会。是在白苏斯反击舰队的主力进入东南海域之后。”段天道斩钉截铁的道:“现在正驻扎在百慕大区域的米国军队高度紧张的时候。按照目前的态势,他们必然要防备周治向百慕大中央海域动攻击。只有等他们调派的舰队主力进入了东南海域。他们的目光才会脱离百慕大和东南海域之间的通道,谁也不会想到,我们还在他们身后潜伏着一支舰队。失去了乌克红前沿基地基地的米国舰队必然需要一条补给线。而这条补给线就是我们打乱他们的阵脚,既帮助了周治。又能成功会师的好机会。” 段天道顿了顿。接着道:“周治偷袭东南海域成功的消息。藏锋舰队必然已经知道了。因为要尽量减少联系。所以我们只能按照藏锋舰队的节奏来。我们必须要保证,在米国投入反攻之前,东南海域是在十九舰队的绝对控制之下,并且要保证百慕大通往这里的航道的安全。” “既然来了。我们自然不能就这么离开。”段天道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栏杆上敲击着。憨厚的脸上一对眼珠子转的飞快:“我们不妨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 “算盘打的不错。”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讶然回头。却发现黄小蕾正俏生生的站在身后。 “你偷听我们说话?!”段天道一板脸,义正辞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很不道德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军。”黄小蕾微微一笑道:“既然我现在在这艘船上。那么我也是这支军队中的一员。你们的谈话我只是在走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一两句而已。况且说起双方阵营的战略部署,还有人比我更清楚么?” “小丫头片子,你懂个屁。”段天道毫无风度的一挥手:“一边玩去。” “哼!”黄小蕾哼了一声。反唇相讥:“周治率领的是四支精锐的a级舰队。白苏斯会投入反攻的部队更是只多不少。真想不明白,两大阵营最激烈的战场上,一支破烂舰队能起什么作用。站在这里讨论局势,妄图趁火打劫……你不觉的滑稽么?” “数量多就厉害啊?”段天道冷笑道:“老子这辈子。打的都是以少胜多的仗!” “指挥部有整体作战计划!”黄小蕾不屑一顾的道:“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我怀疑就算把一支a级舰队摆在你们面前让你们随便开火。你们都会花上半年时间!来这里和周治将军协同作战我不反对。可如果要自行其是,干扰整个战局,我就必须干涉。我可不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你才老鼠屎呢!”段天道暴跳如雷:“你眼睛瞎了?老子这至少也是一b级舰队!” “谁是老鼠屎谁自己清楚。”黄小蕾悠悠道:“这一路来。跟我的推演对抗。你赢过几次?” “那是老子怕你输了哭。让你的!”段天道恼羞成怒,说实话,跟黄小蕾的推演中,他实在是败多胜少。 毕竟即便每天都在学习,可浩如烟海的军事基础知识和基本指挥技巧,他还是没办法跟在黄胜天身旁长大的黄小蕾相比。 “呸。不要脸!”黄小蕾一脸鄙夷。 “别看你是黄胜天的外孙女。惹火了老子。老子照样收拾你。你信不信?!” “有本事你试试看!” 看着两人大吵特吵,一旁的阿芙罗拉哭笑不得。这两个人简直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一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跟孩子似的吵个天翻地覆。 谁会想到,一个是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华夏英雄;另一个。是被黄胜天倾力培养了二十年的军事天才? 黄小蕾显然不知道悍军舰队真正的实力,更不知道藏锋舰队的存在。 从她的立场来看,无论如何这支舰队在这场高等级的较量中都是一个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陪衬。 如果因为悍军的搅和,导致周治率领的舰队失利,对她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段天道偏偏就不说实话,对这个黄上校,他有着天然的戒心,一见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阿芙罗拉笑着挽住已经气鼓鼓的黄小蕾,白了段天道一眼,圆场道:“好了,小蕾说的对。我们毕竟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一名气喘吁吁冲上中央指挥台的参谋打断了。 “报告!一号侦查舰发现大量舰队。目前正向东南海域航行。” “什么?”三人惊讶的对视一眼。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谁也没想到敌人的动作会这么快,要知道周治拿下乌克红前沿基地才不过六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按道理来说,白苏斯在这里不应该有立刻投入反击的力量,百慕大的兵最多够他们防御而已,要从本土调集军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工作。 “有多少战舰?是白苏斯的哪一支舰队?”黄小蕾急匆匆的询问道。 “不是白苏斯舰队。”参谋看了段天道一眼,见他点头,才回答道:“侦查舰没敢靠近,在发现敌方舰队的第一时间就避开了。因此敌人的战舰数量不详。唯一能够确定是。敌方的身份是米国的舰队。侦查舰在他们的舰队标志上发现了米国的皇家标志!” 皇家标志! 象级舰队! 这是米国舰队编制的常识! 所有人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一切战略企图,都因这个消息…… 而被推翻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求我啊! 米国不是白苏斯,这是超出预期的强大力量。 对黄小蕾来说,这个消息意味着周治率领的十九集团舰队将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 而对段天道和阿芙罗拉来说,有米国的舰队做前锋,后面再跟上白苏斯的舰队。藏锋舰队想要进入东南海域就必须抢在十九舰队能顶住反击的那一刻。 如果周治顶不住,那么藏锋舰队将失去这会师东南海域最好的机会。 继黄胜天之后,切尔达也终于在东南海域落子了! 一艘接一艘线条优美的战舰,在月亮的光芒中航行。 一道流光从一艘战舰的舰首,划过舰身坚硬冰冷的外挂装甲,长长的副炮炮管和舰桥信息塔上旋转的雷达,流过舰尾。 片刻之后,又出现在下一艘战舰的舰首。 战舰由疏而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庞大。一切的优雅都在这无休无止的涌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海面仿佛已经被这遮天蔽日的身影覆盖了,那是一群冷酷的钢铁蝗虫,它们乌压压的压迫着这片大海,带来一股凛冽的寒意。 “突前侦查舰现在到哪里了?” 汉弗雷从黑色皮质烟盒里掏出一支有着长长蓝色过滤嘴的香烟,手指一弹,用指尖如同魔术般忽现的火焰点着了香烟。 酷爱魔术的他,从七岁跟随一名魔术大师学魔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丢下。 “大人。一号侦查舰已经接近东南海域区域了。”站在汉弗雷身旁的参谋躬身回答道。对汉弗雷手指间跳动的火苗。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称呼将军而称呼大人,是汉弗雷家族的传统。 这是米国的老牌贵族。 百年前,汉弗雷家族的族长和米国皇帝亲如兄弟,百年后,这个家族依旧荣宠不衰。 米国仅有的十大公爵中,汉弗雷公爵排名第三,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家族的庞大与强势。 这百年来,汉弗雷家族早已经和米国融为一体,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处处都有这个家族的身影。 财政大臣,国防总长,皇家近卫军军长,国防第一大学校长,外事部第一长官这些显赫的职位,统统都有过汉弗雷家族的身影。 不过这些并不能代表汉弗雷家族的显赫,汉弗雷家族最让人畏惧的,是手中掌握的两支皇家象级舰队。 飞翎舰队和飞羽舰队! 米国的象级舰队一共有二十支。 虽然这些舰队都是皇室武力,所有官兵都被要求无限效忠于米国皇室。 可是百年来,其中的八支舰队的首席长官一直分别由四个家族的族长担任。 而汤姆是这一代汉弗雷家族的族长,世袭公爵,帝国上将,也是飞翎飞羽舰队的首席长官。 说飞翎和飞羽两大舰队是汉弗雷家族的私兵,一点也不错。 除了帝国皇室有办法控制这两支舰队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打这两支舰队的注意。 要知道这两支舰队里的所有官员都是汉弗雷家族的人,他们中有许多已经是接连几辈为汉弗雷家族效力了。所以在这两支舰队上,对汉弗雷的称呼只有公爵大人,而没有将军。 汉弗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香烟。眼睛则一刻也不离开眼前的海域图。海域图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标注了箭头,数据和圆圈。 这些标识在汉弗雷的眼里跳动着,就如同一颗颗岛屿,一条条航道,一片片海雾,一条条暗礁带。 周治…… 汉弗雷无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 很少有人知道,多年前汉弗雷还是一名少校的时候,就曾经在一次多国军事交流中见过周治。 那时候他并不认为周治是自己的对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华夏名将秦妖的身上。直到最后的军事演习中,周治率领的一个营挡住了他从演习开始就所向披靡出尽风头的一个团。 那一战,年轻的周治负责阻击,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基层军官。 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也有些天赋。可是在人才济济的交流团中毫不出奇。在一场实战对抗中,他被安排在了红军的一段侧翼防线上,负责防御蓝军从这个方向的偷袭。tqr1 而当时汉弗雷已经崭露头角了,作为未来汉弗雷公爵的继承人,即便当时的他还是少校,也没有人敢轻视他。 在那之前,他的作战成绩也足以让许多人明白,这是一颗无法阻挡的未来巨星。 演习从一开始,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汉弗雷指挥的装甲团利用对手交接的时间差和地图上的一个空隙,先由南向北冲进了红军的防御圈,然后向西转了一个大圈,吸引并甩开了红军三个主力团的围追堵截,端掉了红军的一个后勤基地,然后直扑红军主力的侧后翼。 这个战略计划一旦达成,正在和蓝军进行战略决战的红军将因为右翼防御的漏洞而崩溃。更严重的是,红军指挥部也有被汉弗雷这个装甲团一举端掉的可能。 那样华夏的乐子可就大了。 当时的汉弗雷很轻松的指挥着自己的部队一路所向披靡,他成心要给华夏人一个难堪。对他来说,这和羞辱无关。这完全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谁知道在他选择的行进路线上。周治指挥着一个装甲营,在一个高地布下了一条防线。 就是这条防线,在汉弗雷地面前整整阻挡了十个小时! 整整一个装甲团轮番发动的数十次攻击都被挡了回来。那个高地简直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汉弗雷在第五次攻受挫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前线,亲自指挥战斗,整个电子沙盘都几乎被他手中的电子推杆刮烂了。 包抄,强攻,甚至连哪个班在什么时候到达哪个位置,火力突破口的选择,后备力量的投入时机,汉弗雷都不厌其烦的仔细交代。 结果还是没能突破那条防线。 当知道围堵截截的三个红军装甲团距离自己已经不远时,他颓然放弃了这次攻击,将之前制定的一切炫目耀眼的战略目标,变成了安全将自己的部队带出包围圈。 这几乎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这么多年来,汉弗雷始终记的那一次演习,演习结束后才知道,周治指挥的那个营,在他选择撤退的时候,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 再进攻一次或许……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战略上的挫败让汉弗雷十分沮丧,这么多年来,周治是第一个让他无法突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而现在,这个人继那一座高地之后,又在东南海域再次挡在了自己面前。 汉弗雷的目光落在东南海域那不规则的图形上,久久不能离开。他凝视着这个海域,就如同多年前,他用望远镜。凝视着那硝烟弥漫的高地。 那一年他二十六岁,周治二十二岁! “公爵大人。一号侦查舰已经抵达长弓海域。请求发射探测器。”参谋的声音在汉弗雷的耳边响起。 香烟才燃烧了一半。 弗雷淡淡的点了点头。周治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如果他派舰队试图死守。那么这么多年来,自己对那场演戏失利而耿耿于怀就太可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寂静中,一条信息忽然在指挥电脑上闪现。 “报告公爵大人。区域另一侧没有发现华夏舰队的踪迹!”参谋的声音有些掩饰不住的惊奇。 他明白华夏为什么会放弃对区域的防守,虽然死守容易被拖入决战。可是在米国舰队从狭窄航道出现的那几分钟内,他们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啊! 汉弗雷笑了。 他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一个值得自己全力以赴的对手。 这一次是宿命的对决,不是演习。 “命令舰队立刻加速。六个小时之内到达指定地点。我们的对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等着我们呢。” 与此同时的悍军舰队里。 “要了命了!”段天道看着让他头晕眼花的海域图,恨不的一头撞上去。 他做梦也没想到,米国的舰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如果只是白苏斯的舰队,那么藏锋舰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与悍军舰队会师长弓,甚至可以趁火打劫。在白苏斯跟华夏十九舰队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偷偷来那么一下。 然后大家席卷些战利品,乐呵呵的撒丫子跑路。 可是现在,十九舰队刚刚偷袭了乌克红前沿基地不到六十个小时,米国舰队就已经逼近了东南海域,这意味两个问题。 第一,十九舰队很可能在藏锋舰队抵达东南海域之前离开或者被击败。 第二,既然有米国舰队的加入。那么敌人在东南海域的兵力将占据绝对的优势。 三上悠人大可以用米国舰队为先锋,将原本用于对抗十九舰队的白苏斯舰队作为后军,向东南海域进行压迫。 那样的话,整个航道将塞满米国和白苏斯舰队,藏锋舰队基本没有悄悄潜出百慕大区域的可能! 一旦他们出现在公共区域,就将遭到大量白苏斯舰队的追击。 什么趁火打劫统统都是痴心妄想。 藏锋舰队,已经是海风山留给段天道最后也是最宝贵的武力了,之所以命名为藏锋,那就是要藏着的! 潜伏那么久,一亮相就打个稀里哗啦,还藏个屁! 干脆改名字叫亮剑好了! 段天道在这边愁眉不展,黄小蕾也是满腹心思。 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华夏在东南的布局了,周治率领的十九集团舰队,是华夏共和国的一级精锐舰队,战功赫赫。对阵白苏斯舰队,只要数量不是太过悬殊。以周治的指挥功力总是游刃有余。 可现在来的是米国的皇家象级舰队,且数量未明,这意味着就算周治能够在战斗中击败米国皇家舰队,可面对后力无穷蜂拥而来的白苏斯战舰。 扼守东南海域两个月牵制米国无法北上的战略目标也将无法达成。 难道就这么放弃? 这个问题同时出现在段天道和黄小蕾的脑海中,两人情不自禁的对望一眼,旋即扭开了头。 黄小蕾冷哼了一声,这支破烂舰队就算加入了战局也于事无补! 另一边,段天道则骄傲的像只公鸡,心下呐喊:求我啊。求我啊! “怎么办?”阿芙罗拉看向段天道,轻声问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擒贼先擒王! 段天道来回踱了几步。转身大步走到作战室的电子沙盘前,调出东南海域的海域图,问紧随其后的阿芙罗拉道:“这里你最熟悉。如果周治要跟米国舰队游斗。他们会选择哪里作为战场?” “这里,这里和这里!”阿芙罗拉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指。指出了三个海域坐标,随即解释道:“要扼守长弓海域,就必须阻止米国重新在乌克红建立前进基地,而能够威胁乌克红前沿基地,有足够回旋空间的地方就只有这三个。” 段天道做了个手势,让阿芙罗拉接着说下去。 “东南海域由上千小岛屿组成,乌克红前沿基地位于其a臂上,三大区域和另外两个有人居住的大岛屿,都在这条旋臂上,呈三角形分布。”说着阿芙罗拉的手指落在她第一个指出的海域上:“这是乌克红前沿基地和通往主航道以及百慕大区域之间的藤蔓海域,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因为有终年不散的海雾遮挡。数十个环境复杂的障碍区连成一片。是天然的游击地点。更重要的是,这里距离乌克红前沿基地最近,十九舰队如果进入这里,随时可以从任何一个障碍区出来,对试图登录乌克红前沿基地重新构建基地的米国舰队来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 段天道点了点头。听阿芙罗拉指着另外一个海域接着道:“这里是乌克红前沿基地和第二基地之间的通道。因为只一条通道。所以舰队可以做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扼守住这条通道跟米国形成对峙。如果从华夏的战略目标来看,这个选择或许比第一个选择更容易接受。这条通道周围遍布引力漩涡,还有由暗礁带构成的障碍区,是天然的阻击阵地。唯一的缺陷是位于旋臂末尾,是一个死地,一旦通道失守,将没有战略回旋的余地。” “第三个选择。”阿芙罗拉的手,落在了一颗小小的岛屿上,忽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段天道问道。 “这是托雷克莱斯小岛。”方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段天道:“人口数百万。属于半自然半人工的改造岛屿,半年之前,这里是我们长弓地方舰队的基地。” 段天道没有说话,他知道阿芙罗拉已经被海域图上的那个小小的岛屿勾起了刚刚平复的悲伤。 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是那么苍白。 阿芙罗拉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接着道:“托雷克莱斯,位于乌克红前沿基地和百慕大通道区域之间,处于a臂的边缘。其所属环境复杂,回旋范围比刚才所说的第一个海域更大,并且有数十条通道纵横交错。十九舰队一旦入这里,不但可以在托雷克莱斯获取补给,还可以随时威胁乌克红前沿基地和主航道区域,甚至可以依托托雷克莱斯作为阻击阵地和米国对峙。”tqr1 “罗拉妹妹,你认为第十九舰队会选择哪一个海域?”段天道的目光在三个海域之间来回游走,脸上的神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很难选择。”阿芙罗拉看了一旁的黄小蕾,微微一笑道:“这里面最不熟悉周治将军的,恐怕就是我了。我最多能在地形上给点建议,至于周治将军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猜不出来,这方面,小蕾更有发言权。” “她?”段天道一脸不屑的瞟了黄小蕾一眼,脸上的肉很有节奏的抖了抖,那副神情足以让黄小蕾恨不得在他脸上开一枪:“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觉得这样的激将法。对我有用么?”黄小蕾冷笑道。 “我告诉你两个事实。第一,我们是盟军。现在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帮助第十九舰队。第二,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会说的。作为一名军人,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斗气而不顾大局。”段天道一副气死人的样子,悠悠的道:“我明知道你会说,还用激将法?其实不是为了让你说,而是为了恶心你。”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阿芙罗拉低着头,手揉着太阳穴,也不知道是在为这两人的关系而头痛,还是想用手遮住已经忍俊不禁的表情。 “方楚天。”气的一脸通红的黄小蕾咬牙切齿的道:“你真的很幼稚!” 段天道听见表扬,一脸窃喜。 黄小蕾懒的再搭理这个睚眦必报,从擂台赛开始就跟自己横鼻子竖眼睛的混蛋,一别脸对阿芙罗拉道:“我认为周治将军最大的可能,是选择第三海域。” “哦?”阿芙罗拉不着痕迹的瞟了若有所思的段天道一眼。问道:“为什么?” “周治将军作战细致谨慎,绝对不会选择第二海域。虽然那里是东南海域的第二大移民岛屿,又拥有天然的阻击阵地。可是他不会自入险境,更不会选择破釜沉舟。这一个可以排除。而第一海域虽然有十余个连成一片的障碍区和米国舰队周旋,距离乌克红前沿基地又很近。可是这里不利于四支a级舰队同时运动,跟乌克红前沿基地的距离也是双刃剑,一旦乌克红前沿基地被米国控制,就将成为剿灭十九集团舰队的前进基地。” 黄小蕾站在海域图前,手指在海域图上移动着,口中的分析丝丝入扣:“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第三海域。除了拥有通道和障碍区可供战略回旋以外,更重要的是,擅长防御的周治将军可以依托这颗小岛屿和他周边复杂的环境跟米国打阵地战。这样在完成指挥部的战略目标上,就有了更大的余地。” 段天道竖着耳朵,一边听黄小蕾的分析,一边审视着眼前的海域图,黄小蕾话音刚落,他便指着海域图上的一个紧邻托雷克莱斯的障碍区标注问阿芙罗拉:“这是哪里?” 阿芙罗拉看了段天道手指的地方一眼,回答道:“这是乱石障碍区。是托雷克拉斯通往一号资源岛路上的一个暗礁带,经常来往的采矿船称这里乱石区,名字就沿用下来了。这个障碍区不大,战舰全速前进的话,只要一两分钟就能穿越,根本藏不住人。而且里面都是直径在一公里以下的小暗礁,也不能作为阻击阵地。” “哦?”段天道把海域图放大。饶有兴致的盯着这片漂浮着大大小小乱石的海域看个不休。 “如果米国从这里经过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设伏。”段天道的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拉,海域图被再度放大。几颗褐黄色的巨石缓缓在屏幕上旋转着。 阿芙罗拉的眼睛跟着段天道的手指一路移动,当一条米国舰队穿越这片障碍区,必然会选择的行进路线和可能选择的阵型出现在眼前时,她不禁震惊道:“你是说中心开花?” “擒贼先擒王!”段天道咬切齿。 藏锋舰队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第十九舰队身上,更不能等到白苏斯舰队大量涌入东南海域。 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米国舰队和白苏斯舰队之间的空隙完成穿越。 这是一招险棋。 以目前百慕大的情况来看,藏锋舰队因为被发现的几率。高于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说,一旦藏锋出现在百慕大区域,就处于敌人的追击之下。而这时米国舰队若是回兵堵住东南海域,那就意味着给养已经差不多快要耗尽的藏锋舰队将无路可逃。 想要给藏锋舰队制造生机,就必须让米国舰队无力回堵。换句话说,就是让十九舰队将其缠住或者击败! 听起来缠住肯定比击败更容易。 可是对悍军来说,事实却并非如此。 段天道不指望处于防御或游走态的十九舰队会主动缠住米国舰队,毕竟,那样十九舰队很容易被敌人拖入决战的态势,这个险周治是不会冒的。所以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以悍军舰队目前的数量和实力想要缠住米国舰队,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当段天道看见那个暗礁带之后,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干掉他们的旗舰! 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联系周治将军,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段天道几乎是瞪着眼睛下达的命令。 “嘿嘿。”耳旁传来一冷笑。 段天道睁开眼,正看见黄小蕾把目光从海域图上收回来,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道:“中心开花?你以为。你们的战舰是隐形的么?”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对视一笑,谁也没理会黄小蕾,各忙各的去了。 被无视的黄小蕾:“……” “周治将军!装甲部队已经登舰舰队已经离开港口。19a1和19a4队的所有官兵也已经登舰完毕。现在距离物资装载完成还需要一个小时。” 一名中校参谋的报告打断了周治在推演台前的沉思,他直起腰来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自己的参谋长庞鸣涧大步流星的飞奔而来。 “什么事?”周治神色凝重。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参谋长向来稳重,这么匆忙的奔跑还是第一次。 “军部发来消息。”庞鸣涧将手中两份情报中的第一份递给了周治:“情报局已经通过特工获得了情报。这次来的除了米国飞翎飞羽两支象级皇家舰队外,还有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另外,白苏斯三上悠人直属的映日,雷霆,风暴三支超级集团舰队,已经下达了紧急集合令。所有人立刻取消休假,二十四小时内回舰队报到,准备赶赴百慕大区域!”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从未令人失望的段天道! “百慕大区域的米国联军呢?”周治面沉如水,飞快的看着手中的情报,法克兰帝国第五舰队的出现,让他的脑袋一下子大了不少。 “已经发布了一级战备的命令,开始集结了。”庞鸣涧道:“很明显,三上悠人是想先抽调百慕大的军队,然后用白苏斯国内的兵力填补。” 周治苦笑一声:“倒真看的起我们。” 庞鸣涧接着道:“指挥部已经电令王通志将军,让东南远征军舰队,东出牛顿海域,务必牵制住米国在百慕大中央海域的兵力,为我们争取时间。” 周治沉吟着来回踱步。 庞鸣涧看了看手中的另外一份文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递给了周治:“将军,这一份是刚刚收到的通讯。” 看周治疑惑的接过文件,他又补充了一句:“是用三s级密码通过一号红色密码联络仪发过来的!” “哦?”周治接过电子文件夹。快步走到指挥台前,将文件夹插入了信息插槽。 片刻之后,一排排字出现在眼前,他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方楚天!他怎么会在这里?! “周治将军。君奇袭乌克红前沿基地。已名噪世界。此刻东南长弓诚为国之将领,黎民百姓目光之焦点。此战……” 开篇文的话让周治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想象不出方楚天文雅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下面的文字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呐!刚才那是参谋写的,我也懒的改,就当是向你问好了。你偷袭乌克红前沿基地,打的很漂亮。不过米国的反攻也快来了。兄弟我就在东南海域,米国的皇家舰队我也看见了。这一仗恐怕有点悬。就算你能打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等白苏斯那些杂种再蜂拥而来。扼守东南海域,争取时间的战略目标恐怕无法达成。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帮个忙。” 周治静静的看完文件,心底已经是波涛汹涌。 他没想到方楚天领导的悍军,竟然有一支舰队!就在这里! 更没有想到这方楚天一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作战计划! 他打开了海域图。将作战计划中的伏击坐标调出来,看着那片狭小的暗礁带怔怔的发愣。 “将军?”参谋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治回过头,看见这位向来稳重,做事一丝不苟的参谋长铁青着脸,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这个人是个疯子?” 周治:“……” 此刻的段家村。 地底一公里深处的书房。 高达五米的深咖啡色的木质书柜,占据了书房一半的墙壁,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无论时代怎么进步,人类似乎依然保持着一些看起来完全可以抛弃的传统,例如手表,例如这些脆弱却沉重的纸质书籍。 电子书,电子文档,无所不在的网络,家庭化的超级电脑这些都可以是纸质书籍的替代品。可最终,它们依旧是它们自己,谁也没有替代谁。 在某些方面人类是极其固执的。 喜爱坐在躺椅晒着太阳,抱一本厚厚的书,闻着书香,把自己沉浸在惬意的走马观花或者思想的自由飞翔中的,并不是少数人。 但这似乎大都是男人的事,很多女人对此是颇有些不能理解的。 比如天机老人身边的这两位漂亮的女秘书。 其中一个女秘书在喝着一杯红酒,另外一个却叹了口气,有些忧郁的用欣长的手指在嘴里沾了沾,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保持着优雅的阅读姿势,抬头看向正站在书柜可滑动扶梯上的天机老人:“什么时候出发?你拿定主意没有?” 天机老人翻阅着一本大海航行术的工具书。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看了那漂亮的女人一眼,顺手将书放回原处:“怎么急着离开这里?” “那倒不是。”女人的手指白生生的晃动着:“我就怕段天道顶不住挂了。” 天机老人苦笑了一声,缓步走到办公桌前。超轻金属结构的银白色桌面上中央电脑的屏幕静静的悬浮着,交错的光线组成了并列在一起的一张东南海域的海域图,一张百慕大通道的航线图和一个包含推演过程的作战计划。 天机老人凝视着屏幕,不禁无声的叹了口气。屏幕上的这些东西,他已经看了很多次了可终究无法下定决心。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计划的文字部分是段天道通过民用网络传过来的。 因为百慕大区域的一切民用网络信息,都在米国天网的检测之下,因此这个作战计划,只有个数据和几个地名。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几天来通过民用网络,天机老人对东南海域发生的一切已经有所了解。 一开始这些信息,并不能让他依此做出任何决定。对于一名善谋者来说。这样的情报实在太少也太不精确了,没有专业的军事情报,用这样的消息作决策的依据,简直就是自杀。 不过当这些信息一旦和段天道的计划结合,立刻就发生了化学反应。以天机老人的智慧,推导出段天道的整个计划。并不困难。 很显然,段天道最初是想利用第十九集团舰队对东南海域的偷袭完成与藏锋舰队的会师,可是米国舰队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东南海域还在第十九舰队的手中。双方的大战也还有一个过程。 而藏锋舰队想要突破百慕大和东南海域进入东南主航道,就必须利用白苏斯舰队从国内调集赶赴百慕大的时间差,否则等到十九舰队溃败或离开东南海域,等到白苏斯舰队挤满整个百慕大通往东南海域的通道。 藏锋舰队就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整个计划却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那就是米国舰队必须要被死死缠住或者被击溃!否则,一旦藏锋舰队暴露行踪,很可能面对的就是米国的围追堵截! 不用想也知道。当米国发现数百支华夏战舰突破百慕大区域向东南海域运动,他们会何等的震惊和恼怒。 可以肯定米国舰队将毫不犹豫的回身封堵。 到时候,立刻就是一个三明治的局面。 就算能联络上十九舰队夹击米国舰队,可兵力优势在人家的手上,最危险的还是华夏舰队! 天机老人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他必须对自己的心血负责。 对黑兵这数百艘战舰,十余万黑兵负责。任何不理智的决定导致的损失,对于整个黑兵来说,这都是不可接受的。 这些日子,天机老人眼前总会浮现起那个一向喜欢乱来家伙的影子。 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管自己不管别人的家伙,竟然会变成华夏的将军,居然会为了一个国家为了一个民族出生入死…… 天机老人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但不管怎么样,段天道也是黑兵的继承人,他不得不支持段天道的所有行为,但首先他必须要确定,段天道能够拖住米国舰队! 正是这个问题。让他犹豫不决。 段天道的对手是米国的皇家象级舰队! 个人武力再强大,在面对这样级别的战斗时,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纷乱的炮弹,一颗打不死他,十几颗上百颗总还是可以的。 这种感觉就如同寄希望给一颗鸽子蛋,企盼它能撞碎一块巨大的岩石! 怎么看这个计划也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 “你是不是想趁东南海域打的热闹。偷袭中央海域,带领舰队去牛顿区域?围魏救赵,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喝酒的美女秘书响起的声音,一下子击中了天机老人的心脏,他霍然回头。 “从理智上来说。”美女秘书优雅的喝着酒:“我同意你的意见。毕竟段天道一向乱来,谁知道他这次有没有把握?” 天机老人静静的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过去的许多事,就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天机老人的脑海里闪过。 无论是杀人还是放火还是泡妞,在任何时候,段天道都没让自己失望过。 天机老人的手伸向指挥系统的即时通讯键,尽管他还是想不明白在那一片翻滚的暗礁带,弱小的悍军舰队能用什么方式击败米国舰队。 不过。他还是决定信任自己的学生! “你就这么相信段天道?”在摁下通讯键之前,两个美女一起看向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不禁莞尔:“虽然我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够赢。不过我想那家伙或许会再一次创造奇迹,何况还有我们!” 门外响起了前来接受命令的黑兵脚步声。 “没多少人知道我曾经也参过军,当过将军。”看着海域图的天机老人,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冷:“虽然多年没有出手,我的排名已经下降了这么多,可是想要击败我,可不是在名将排行榜上比我的名次高就行的!” 2015年10月9日晨。 米国飞翎集团舰队第一纵队进入东南海域区域,分散布防。 凌晨1时,侦查舰前出至周边通道中段及障碍区警戒。 凌晨3时,飞翎舰队第二纵队,第三纵队相继完成部署。留下了一个大队的战舰守护后方。集团舰队随即在汉弗雷的命令下,当先向乌克红前沿基地前进。 飞羽舰队三支纵队与飞翎第三纵队第一大队合兵,缓速向乌克红前沿基地逼进。 上午10时,米国舰队侦查舰率先进入长弓海域,在确定乌克红前沿基地驻扎的华夏十九舰队已经离开后,将消息发回舰队。 在接到情报后,汉弗雷毫不犹豫的命令当先的飞翎舰队转向托雷克莱斯。tqr1 上午11时25分。飞翎舰队第二纵队一大队卡尔斯鲁厄号巡洋舰,于一座岛屿背面,发现一支华夏舰队高速逼近,舰长拉响警报。 五分钟后,第一波攻击命中卡尔斯鲁厄号巡洋舰舰首,战舰遭受重创。 没有任何的铺垫,东南海域这一场聚集了整个人类世界的目光,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战役,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这是一段狭长而拥堵的航道。 两个障碍区几乎叠在了一起,中间可供全力通行的通道不过短短两百海里。 大海的尘埃和气体,弥漫在整个航道之中,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团团斑斓的色彩。 变幻莫测的引力漩涡和风暴,零星分布毫无规律的暗礁,让这段航道显得特别的危险。 多年以来,从乌克红前沿基地到托雷克莱斯,已经有不知道多少船只成为了这段航道的牺牲品。 看见那些夹杂在暗礁带的残骸,每一个航行员都会告诫自己,不要重蹈那些船只的覆辙。 可是每一年,依然有许多船只在这里失事。 而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战场。 ‘神谕’号航母指挥室里。 悍军官兵们鸦雀无声的看着巨大的屏幕上,那一颗占据整个屏幕的褐色岛屿。 华夏第十九舰队和米国的前锋大队,正在以这颗岛屿为背景激烈交锋。 战舰在高速盘旋着,双方的战舰都组成了三角攻击阵型,一边保持着距离高速移动,一边飞快的开火!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宿命! 褐色岛屿中,两只舰队就如同两群飞舞的萤火虫。 而那纵横交错的炮火,远比离子推进器的流光更耀眼夺目。当炮火口聚集的光丝电花被猛的喷射而出时,整个大海都被这毁灭的光芒照亮了。 黄小蕾呆呆的看屏幕。 对于她来说这种小规模的战斗算不上什么,再绚丽的战争场面她都见过。 可是她想不明白。 那艘发挥实况影像的侦查舰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潜伏在这战场中心的。 是的,那不是远在数万公里外的间谍卫星拍摄,那几乎是在交战双方身旁的拍摄。 在拉近的画面中,米国舰队战舰窗里的人脸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看了看完全封闭的‘神谕’弦窗,又回过头看向段天道。 段天道静静的坐在指挥台上,在他面前的控制台电脑上,分成五段战斗进程线,已经被染红了第一段。 黄小蕾知道,十九舰队在阻击中节节后退,当周治无法在战斗进程到达第五阶段形成战略优势,那么在最后一次阻击之后,悍军将发动袭击! 这是段天道率领的悍军,真正跃上这场大海战争舞台。 多年之后一本叫做《战争迷雾》的书中,作者——黑暗中的舞者这样写道: “我们能够在这里分析这场战役,是因为我们已经知晓了结果。可是,我时常在想,如果我身处那个年代,如果我是长弓战役中的一员,即便我能同时身处华夏和米国两大阵营的指挥部,恐怕我都无法破开这浓郁的战争迷雾。 当十九舰队和米国舰队在乌克红前沿基地通往托雷克莱斯的航道上第一次接触时,当米国的卡尔斯鲁厄号巡洋舰被第一波攻击重创瘫痪时。 我不知道,有一支神秘的舰队,缓缓脱离他们隐藏了数月的海雾,逼近了百慕大区域通往东南海域的区域。 我不知道,瘦小的三上悠人在送走了汉弗雷之后的,正趴在他的星际作战图上,勾勒一个庞大的作战计划。 我不知道,在自由港自由航道,第十二集团舰队,正试图突破苏斯舰队的围攻,向东南主航道转进。 我更不知道,牵制米国位于百慕大区域联军的王通志将军,却会在牛顿区域踌躇不前,盘算着坐等涛升云灭。 整个战争,在2015年的10月,如同一张编织得又细又密的大网。 网上的每一个眼,每一根绳索,都在互相关联,牵绊。东南海域的战局,吸引了整个人类世界的目光。这里的胜负,牵涉着所有人的心。 因此,抛开一切已知地结果,我对黄小蕾和周治这两位华夏人,能在几乎完全不知情地情况下,对方楚天将军做出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充满了敬意。他们的睿智,在人类军事史上,留下这段传奇。 华夏最终能够赢得这场战争,我认为,转折点当在此时。 我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那一天,悍军走上了战争地舞台。” 很少有人知道。多年后当黄小蕾看见这本书中地这段话时,她脸红地唠叨了半天,然后把书丢掉了。 事实上在战役开始地时候,黄小蕾并不信任段天道。 她的确用自己地权限和密码向周治送了消息。可那是因为她不相信周治会同意段天道的作战计划,她只不过想通过这个消息告诉周治,自己和悍军的存在而已。 “我舰队将于坐标32405,17889,909,504海域对米国皇家象级舰队旗舰动袭击,袭击成功,第十九舰队可全速回转,与我舰队里应外合,将敌一举击溃。” 这句话,几乎就是段天道所有作战计划的全部内容。 没有比这再简单明了的表述了。 除了对十九集团舰队在通过乱石区时的队形做出了比较具体地要求以外,段天道这个简单的计划,几乎没有对周治原来地战略战术造成任何的影响。 袭击! 归纳起来,就这两个字。 可是,用什么方式袭击?! 黄小蕾不明白,周治也不明白。 乱石区,就是悍军的埋伏地点? 上帝作证!那只不过是一片几乎一眼就可以看个通透的暗礁带啊。这片海域,或许是人类海洋战争史上,最不可能设伏的地点! 虽然身处悍军之中,可黄小蕾还是看不穿这支队伍。 即便拥有远超常人的军事素养,她也无法勾勒出悍军的整个袭击计划。 她只知道,悍军所有战舰的舷窗已经完全关闭了。离子推进器也没有启动。她还知道,在她将段天道作战计划送给周治之后,一向谨慎稳重的周治,竟然答应了!tqr1 ‘东方红’号海洋母舰,被连绵数百平方公里的舰群,紧紧包围着。 母舰舰桥指挥部里,灯火通明。 周治站在电子推演台前,背着双手,眉头紧锁。 在他面前,参谋长庞鸣涧正结合当前的战局,用推杆推演着参谋部提交的下一步作战计划。 而在指挥台正面的控制台主光幕上,已经交手的双方前锋舰队,激战正酣。 借助地形的优势,率先动进攻地两支十九舰队分舰队,已经占据了上风。四艘战列舰和十艘巡洋舰,十六艘高速驱逐舰,如同两条巨龙,分左右一字排开,一边在浓郁的海雾中穿行,一边向展不开阵型的米国前锋舰队开炮。 周治没有理会屏幕上的战况。 那不过是他和汉弗雷之间的第一次互相试探而已。 此刻,他正专注地听着参谋长庞鸣涧的报告。 报告已经进入尾声。 “第一阶段结束后,我b2d1和b2d2两支分舰队,将后撤至第九航段。我a2两支舰队,已经进入第二阶段战役的阻击阵地。初步估计,我们至少能在这里阻挡敌人一周时间。” “一周?!”周治心里默念,扬了扬眉毛,听庞鸣涧接着道。 “另外托雷克莱斯的周边航道和障碍区,已经完全控制。以那里的地形来看,即便白苏斯舰队增援东南海域,想要从身后绕道夹击,也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突破障碍区。” 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的参谋长庞鸣涧完成了作战计划的报告,将手中的推杆放下。 周治点了点头,看着电子推演台上的电子屏幕,沉吟不语。 庞鸣涧踌躇半响,忽然道:“周治将军。我不认为我们需要悍军地协助;我也不认为,他们的作战计划,有成功地可能。” 正凝神思考作战计划地周治不禁一愣,抬起头来。 他没想到,庞鸣涧在汇报作战计划地时候,忽然提起悍军的事情,看样子似乎是憋了很久了。 周治无声地苦笑了一声,说实话,不光庞鸣涧不敢相信那个作战计划,就连他自己对那个计划,也有九成的怀疑。 那个埋伏地点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曾经听说过方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本事,听说过是他救了第十二集团舰队,他还真不敢相信方楚天提交的这个作战计划。 就算最终同意了计划,事实上,在他的心里,也只相信了一半。 见庞鸣涧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周治道:“庞参谋长,我没有把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交到悍军手里的意思。” 庞鸣涧松了口气,他已经快被那个完全不可能实施的计划给憋疯了,正想说话,却见周治微微一摆手,接着对自己道:“我明白,方将军地那份作战计划,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在不影响我们原来的战略战术的情况下,和悍军舰队做一次配合不算什么大事情。” “另外你太小看汉弗雷了。”周治眉头深锁,将话题转到了眼前的战局上:“刚才你说第二阶段,能够抵挡米国舰队至少一周的时间。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们就在这里把我们的战舰拼光。否则,我们能够抵挡他们的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四十八小时?”庞鸣涧方正的脸上,一对浓眉皱得死死的。 “对,四十八小时!” 周治淡淡地拿起推杆,指着海域图上的一道红圈道:“选择这里作为第二阶段战役的主战场并没有错,不过,参谋部错误地估计了汉弗雷的手段。要知道,飞翎和飞羽舰队,是汉弗雷家族控制了百年的舰队。他们的战斗风格,就是他们指挥官的性格。” 推杆在一条白色的不规则岛屿带和距离不远的一颗土黄色岛屿之间移动,周治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地笃定:“汉弗雷打仗灵活多变,在细节指挥上可说是出神入化。即便在这个地方,我们能占据地利,也无法抵挡他的进攻。你相信么?在这里,他会将他手中的所有兵力,全部投入进来!甚至要不了四十八小时,他就能把我们压迫出这个航段。” “全部投入进来?!”庞鸣涧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治手中的推杆,在电子地图上,将代表米国的蓝色舰艇图标,推成一个三角形。 “汉弗雷是一只狐狸,也是一只饿狼!” 放下手中的推杆,周治看着目瞪口呆地庞鸣涧,一字一顿地道:“他的战术风格不但狡猾,而且凶狠!他手下的两支舰队,或许不是米国最强的舰队,不过论攻击,他们绝对是米国所有用于攻击的刺刀中,最锋利地那一把!” 沉默了好一会儿,庞鸣涧问道:“那我们的作战计划……” “没必要修改。他们的出现原本就在计划之外。十九集团舰队,绝对不可能是两支米国象级皇家舰队的对手。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够在这条航道上阻挡汉弗雷超过一周。”周治凝视着推演台上地海域图,用电子笔在航道的另外几个地方,又画了几个圈和箭头,忽然间,他狠狠一拳头砸在推演台上,脸色铁青:“我不甘心!” 此刻飞羽舰队旗舰‘飞羽’号海洋航母上,汉弗雷半躺在柔软地躺椅上,看着悬挂于头顶的海域图,幽幽地叹了口气:“周治,或许会不甘心吧!” 身材婀娜的第一副官,将金色地博尔德威士忌倒进放了冰块的杯子,递给汉弗雷,困惑地道:“公爵大人,他为什么会不甘心?难道,他还有机会战胜您么?” “战争,并不是总是用胜负来衡量的。”汉弗雷微微一笑,接过酒杯的手顺势抬起来,手背轻轻滑过副官娇嫩的脸庞:“记得我给你讲过以前我和周治较量的事么?” “记得。”副官脸上飞起两抹红霞,一双蓝汪汪的眼睛,腻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可不许勾引我。”汉弗雷的另一只手,在虚空中一抓,抓出一支蓝色的玫瑰花,嗅了一下,送给惊喜莫名的副官,笑道:“当初,他之所以能够赢我,是因为在我身后,有三个围追堵截的装甲团。而这一次,他却是在我们的核心腹地。东南海域里,他可没有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友军。” “可是公爵大人,您不会觉得,这样欺负他会胜之不武么?”副官笑着在汉弗雷身边坐下来,轻轻一偏头,将波浪般的金发垂落在一侧肩头,轻笑着道。 汉弗雷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贴身美女副官略带放肆地调侃。他摇动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绝对公平地事情。只有弱者才会去乞求公平。强者通常都是仗势欺人的。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谁叫他刚刚拿下东南海域,就碰见我们抵达?” “这是宿命?”副官凝视着海域图。 “是的,这是宿命。”汉弗雷喝掉杯中地威士忌,闭上了眼睛:“命令!舰队以双轨编队前进,前锋舰队加大攻击力度。所有战舰做好战斗准备,三小时内,抵达第九航段。”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鼠目寸光还是一己之私? 周治。 这一次,你不该挡在我面前! 或许离开这条航道,采用游击战术,你的失败会来得晚一些。 可现在…… 你后悔,已经迟了。 分别涂装着华夏标记和米国标记的战舰群,在大海中一进一退。 突击,分割,埋伏,包抄,齐射,绞杀。 这些人类制造的钢铁巨兽,已经将杀戮变成了艺术。他们在优雅地航行,他们抛射着绚烂的流光、 从乌克红前沿基地到托雷克莱斯航道上,几乎每一海里,都漂满了战舰的残骸。 2015年十月的时光,在战火中飞快流逝。 当战斗进入第三天的时候,庞鸣涧终于明白了周治的话。 正如周治所说,汉弗雷只用了四十八小时,就已经完成了第二阶段战役的推进。 第二阶段战役是在两颗岛屿之间展开的。 背对岛屿的华夏第十九舰队,投入了整整两支a级舰队,扼守通道的瓶颈部位。而处于一颗岛屿侧翼,受到引力漩涡和暗礁干扰的米国舰队,则将两支皇家舰队分成两个突击编队左右出击。 战斗一开始,第十九舰队就感受到了米国舰队令人窒压力。tqr1 在汉弗雷的指挥下,以纺锤阵做v字型突破的飞翎和飞羽舰队,完全不顾自己阵型侧翼的战舰已经在第十九舰队铺天盖地地火力突袭中变成了大海中绽放出的一串串火球,只埋着头凶狠地高速突进,将友舰碎裂地残骸甩在身后。 庞鸣涧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如同细口水瓶般的天然阻击阵地前,汉弗雷的战术是最实用的。 看似惨痛的牺牲,换来的却是时间和空间的优势。 尽管地形不利,他还是将米国的数量优势挥得淋漓尽致。从驱逐舰的高速突进到主阵之间地火力压制,从巡洋舰的迂回到航母战机地果断投入,整个战术动作,连贯而精确。 如果不是用兵谨慎的周治早准备了预备兵力,如果不是他一眼看穿了汉弗雷的高速驱逐舰分割策略,果断投入预备的巡洋舰群两翼拦截,迎战的两支第十九舰队,差点就被分割歼灭。 只用了不到三十个小时,汉弗雷就已经指挥飞翎飞羽舰队,完成了v字形的汇合。 而当这个v字,变成一个巨大的三角突击阵型,深深插入瓶颈之内时,第十九舰队阻击阵地的火力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在继续抵抗了十多个小时之后,第二阶段战役最终以第十九舰队赢得了一比二的战损比,却丢掉了百分之八十战略要点,被迫后退的结果结束。 没等第十九集团舰队喘上一口气,汉弗雷随即投入了对第三阶段阻击阵地的攻击。 第十九舰队,只能再度在周治的指挥下,节节抵抗。 大海中的烟火,再度绽放。 汉弗雷如同一把利剑。他手中的两支象级皇家舰队,攻势极其犀利。无论对手占据的地势多么有利,防御多么滴水不漏,他们总能利用流畅的配合和一往无前的凶悍,将对手地防线一次次击穿。 而周治,则如同一面坚盾。第十九占据的地理优势,被他利用得淋漓尽致。 面对米国舰队的突击,分割和包抄,他不但能化解,还时常能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主动反击。各种各样的埋伏,偷袭,更是用得出神入化。即便是汉弗雷,也不敢穷追猛打。 双方的进退节奏,似乎陷入了一种默契。第十九的防线并非坚若磐石,而米国也非势如破竹。 不过随着战斗的进程,这种均势,似乎已经有了倾斜的危险。 接连几天时间,黄小蕾都没有睡上过一个安稳觉。 战斗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悍军地侦查舰,将双方交战的每一个细节,都拍摄了下来。所谓旁观者清,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她比周治或汉弗雷,更了解战场战役的形势。 在黄小蕾看来,形势对第十九集团舰队来说很不利。 虽然在前几个阶段的战斗中,周治保存了实力,并取得了接近二比一的战损比。可是,打到现在,米国的优势还很明显。而随着周治的逐步后退,留给十九集团舰队的战略回旋空间和阻击阵地,已经越来越少了。 汉弗雷和他麾下的两支象级皇家舰队,并非徒有虚名。他们的战斗力,远比想象中更强悍。 他们的‘巨浪’级战列舰,有着不弱于‘独角兽’级战列舰的强大火力和防御力,在战列舰主阵的正面对决中,丝毫不落于下风。 而他们的‘歌’级巡洋舰,体型修长,速度极快,惯于集体攻击。在战斗中,能够在很短地时间内完成支援作战和大范围包抄迂回的任务。 还有他们的‘沙狼’级高速驱逐舰,火力强大,配合默契,在舰队中的编制数量,远远高于第十九a级舰队‘幼狮’级驱逐舰60地编制。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群训练有素地军人和一个临阵指挥已近出神入化的指挥官! 汉弗雷正在一点点的积攒着优势。 等到这种优势变成胜势的时候,就算第十九舰队每一名战士,都拥有钢铁般的战斗意志,也会崩溃。 方楚天真的要对这样一支舰队,发动袭击?! 指挥电脑上的战局进程线,一节一节地变红。雷达上,交战双方的战场,也距离悍军舰队越来越近。 黄小蕾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脑袋都要想开瓢了。 要知道,对于这支小小的悍军舰队来说,在大海中搏杀的,是两个无比恐怖的巨人。别说把矛头对准悍军,就算只是被他们波及一下,悍军舰队也难免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是黄小蕾抬起头,那个方楚天就那么胸有成竹地坐在指挥席上打瞌睡。 他的脑袋向右偏着,嘴巴微张,嘴角还牵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不光是他,整个悍军舰队都保持着一种淡定而从容的氛围。似乎他们一点都不明白,他们将要实施的,是一个何等疯狂的计划!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惊醒了熟睡中的段天道。 他条件反射般地坐直起身,正襟危坐,睡意朦胧的眼睛里,却是一片茫然惶恐。 “藏锋舰队发来的消息!” 埋着头,快步走到段天道面前的阿芙罗拉,忽然间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段天道面前的指挥电脑屏幕发怔。 段天道呆呆地看着阿芙罗拉,似乎费了好大的劲,才清醒过来。他看向指挥台。 雷达上,无数的红色光点,正在向自己逼近,在这些红色光点的背后,是潮水般的绿色光点。 “哇!”段天道吓了一大跳,惊惶地转过头。 阿芙罗拉就站在自己面前。在她的身后,是停下了手中推演的大头夏长天;是缓缓站起身来的黄小蕾;是凝视着自己,目光闪动的所有悍军官兵。 段天道哆嗦着,抓住了话筒,打开舰队指挥频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在每一艘寂静的悍军战舰内响起:“咱们,和他们拼了?” “拼了!!!” 回答他的,是足以淹没整个大海的狂呼呐喊! 华夏上京,中南府邸。 一声轻响,两扇六米高的拱形浮雕木门被肃立两侧的卫兵推开。 牛顿地方舰队指挥官马龙中将,大步走进了房间。 空旷的房间,光线充足。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在雪白的墙壁上,映出几方金色。一整块红底白纹的羊绒地毯,铺满了面积足有五百平米的整个房间。 地毯另一头,叶先生正静静地站在文件柜旁边。 “王通志怎么说?”叶先生的声音,在高高的穹顶回荡着。 “叶先生。”头已经有些花白的马龙走到叶先生面前,立正敬礼,回头看了看已经紧闭的房门,回答道:“王通志拒绝接受我统帅部的建议。” 叶先生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夹,放进文件柜中,转身走到沙前,一边示意马龙就坐,一边问道:“他不知道我们的建议,同时也是最高指挥部的意见么?” “这一点恐怕他很明白。”马龙摘掉军帽。坐了下来:“可是。他有足够地理由拒绝向中央区域出击。” “说来听听。”叶先生咬了咬牙。 “最高统帅部下达地是作战指导。”马龙开门见山:“让王通志攻击中央区域。牵制中央海域和百慕大的米国苏斯联军。为第十九集团舰队控制东南海域创造条件,但这并不是必须执行地作战命令。王通志完全可以依照自己地判断决定是否执行。” “他的判断?”叶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事情明摆着!他的判断难道和我们的判断不一样?” 马龙将帽子放在沙扶手上,摇头道:“对我统帅部地判断他并不认可。他认为在米国飞翎和飞羽皇家象级舰队以及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抵达中央海域后。周治扼守东南海域的战略计划,事实上已经破产。在敌众我寡地形势下,他反对投入东南联军本来就不充沛地兵力。” “鼠目寸光!”叶先生怒哼一声:“他难道以为,第十九集团舰队被歼灭,东南主航道重新回到米国手中,我们还能凭借防御牛顿区域坚守?!” “那是将来的事情。”马龙沉声道:“不过,他现在的判断是有根有据的,从这一点上,我们抓不到他的错处。” 叶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从道理上说,王通志的思维不算错。他还有足够的战略纵深,他需要确保的是他手中的军事力量的安全。 现在,米国的两支象级皇家舰队,法克兰地第五集团舰队,已经加入了东南战局。 加上原本驻扎在百慕大和中央海域的米国联军,即便不算上一周内就能抵达的以白苏斯三大超级舰队,米国在这一区域的军力,也远远高于王通志手中掌握的兵力。 在王通志看来,周治扼守东南海域的战略企图,早在米国皇家舰队抵达中央海域的时候,就已经宣告破灭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周治都不会是汉弗雷的对手。如果率领第十九集团舰队的是他,他会选择离开东南海域,迅即北上保全实力。而不是在东南海域游走,为十二集团舰队战局做牵制掩护。 他不是周治,他无法为十九集团舰队做决定。可是,他却可以勒住手中东南联军的缰绳,让这支军队,止步于中央区域之外。 战争才刚开始,王通志完全可以说,他不想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去遭受一场可以预期地失败! 至于他是不是想要保存他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单纯为了整体大局着想,就不得而知了。 王通志的这一切盘算,叶先生很清楚。可是,却没有力量去改变。 因为身为领军的大将,一向都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传统,更何况,王通志也不属于叶先生这一派系的将领。 现在东南远征军的主力,就在牛顿区域和中央区域之间的海域驻守。 可是叶先生一点都不会怀疑,只要米国大举进攻,只要东南远征军地损失稍微有一点让王通志觉得无法承受,他就会抛弃牛顿区域,向加里略区域撤退。从而将牛顿区域,再度丢弃于战火之中。 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参谋部有计划拿出来么?”叶先生背着手,绕室徘徊。 “参谋部的意见是,尽早实施战略转移。”马龙中将沉重地道:“如果等到我们预测的情形发生,恐怕就晚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一支破舰队的用处 “什么?向加里略撤退?”叶先生站住了身子,一脸震惊地看着马龙:“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不但会让士气荡然无存,还会让王通志的撤退,更加理直气壮?!” “阁下,我们别无选择!”马龙低着头道:“如果不能未雨绸缪,我们就连加里略区域也保不住!根据军情局地情报,抵达中央海域的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驻扎在百慕大的两支苏斯a级舰队和六支白苏斯混合舰队,还有已经从白苏斯本土启程,赶赴百慕大区域。白苏斯的‘映日’、‘雷霆’、‘风暴’三大超级舰队,就是悬在我们头顶的一块巨石。” 叶先生一脸苍白地看着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的电子平面海域图,听马龙口中吐出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判断:“战局彼此关联,一旦十二集团舰队不能迅速取得战役的胜利,一旦自由航道被米国占领,切断东南主航道,一旦东南海域的第十九集团舰队被歼灭……这块巨石,就将失去牵绊它的绳索,轰然落下。” 房间里一阵死寂,叶先生静静地站在海域平面图前,禁皱的眉头,深刻的皱纹,微微佝偻的身躯,让这位爽朗豪迈,风风火火的老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缓缓转过头:“我们还有希望,是不是?” 他指着地图:“方楚天呢?他和他的悍军在哪里?不是说他们已经到了东南海域了么,还有海风山留下的藏锋舰队,说不定他们就能……” 叶先生没有再说下去,马龙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楚天领导的只是一支从自由港纠集的杂牌部队,他们的战舰,他们的军事素养,和米国最精锐的皇家象级舰队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一支米国的分舰队,只需要一波攻击,就能将他们完全击溃! 而在百慕大的大海深处隐藏了好几个月,失去了对局势的了解,失去了情报支援,甚至给养都消耗得差不多的藏锋舰队,又怎么可能冒着丢掉叶氏一系最后底牌的危险,去以卵击石?! 大撤退似乎就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华夏舰队指挥部的大本营在位于华夏东南海一座宽阔的岛屿中。 一艘战舰缓缓从窗外驶过,还没等它消失,又一艘战舰,以同样地速度和轨迹从窗口掠过。 大本营内一片嘈杂喧嚣,人声,脚步声,电子声混成一团。 庞大的六边形大厅高高地穹顶正中,一个直径六十米的屏幕静静的悬浮着。变幻的色彩图像,如同一个微型世界。 光幕下方,是一台被内外三圈控制台环绕的巨型中央计算机。密密麻麻身穿制服的军人,正如同蚂蚁般乱糟糟地奔忙来去。 半空中,几个悬浮升降机不时起降着,分布于六边形墙壁半腰的平台上,一间间不同功用的房间大门,在来往进出的军人面前,频繁开闭。 唯一显得比较安静的,或许就是靠近厚度几近匪夷所思的要塞外墙装甲的三层弧形平台了。 数以百计荷枪实弹的卫兵,将这三层平台从上到下,守了个严严实实。 尽管同处一室,可是这个区域的安静和周遭的喧闹,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两边分开。 一名上校军衔的华夏参谋快步走向升降梯,在将身份牌插入面无表情的卫兵身旁的识别器检验,并站在固定区域,接受dne瞬间采集辨识后,才被或许登上升降梯。 在经过第二层守卫以及进入第三层平台房间大门的时候,同样的程序不同类型的检测,又进行了两次。 当白色的自动合金大门打开,上校参谋闪身而进的时候,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tqr1 “怎么样?”海军副总参谋长,位列名将排行榜第九位的赵小算上将放下手中的电子推杆,冲走进大门的上校参谋问道。 “报告将军。”上校参谋快步走到赵小算面前敬礼,并递上一份电子文件夹:“这是刚刚收到的最新战报。” “哦?”赵小算打开了电子文件夹,沉声道:“东南海域的战报有么?” “没有,将军!”上校肃立回答道:“最后得到地情报,依旧是四天之前回来的。十九集团舰队至今依然没能联系上。情报局部署在东南海域的情报网络,也没有关于战局的确凿消息回来。我们目前只知道,战斗还在进行。” 赵小算失望地皱了皱眉头,一双浓眉,几乎掩盖住了深凹而细长的眼睛。站在巨大的电子推演台四周的七八名将军,也不禁一阵骚动。 “看来,第十九集团舰队,凶多吉少。”一声叹息后,一个将军摸了摸下巴,凝重地看着赵小算道:“汉弗雷的两支皇家象级舰队,数量是十九集团舰队的百分之一百七十,而战斗力恐怕要翻倍。” 赵小算面沉如水地看着战报,没有做声。 另一个身穿上将制服的黝黑中年人接了过去:“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周治将军用兵谨慎,汉弗雷想要击败他,恐怕不那么容易。即便拖不住,周治毕竟还可以选择战略撤退。” “如果周治这时候选择战略撤退……”站在推演台左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推演沙盘的第三位将军抬起眼睛,淡淡地道:“这和战败,有什么区别?” 第四个将军摇了摇头,反驳道:“从大局上来说,我们的确会很被动。说是阶段性的失利也不为过。不过,如果不是黄胜天上将早在两个月之前就拟定了这次偷袭,我们恐怕连站在这里期盼的资格都没有!况且,谁会想到,在周治将军刚刚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偷袭之后,米国地舰队就抵达了中央海域?三分人事,七分天命,切尔达也不会想到东南海域会被我军偷袭,一切不过是凑巧而已。就算十九集团舰队丢掉东南海域,也是非战之罪。在我看来,能够完成对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偷袭,摧毁米国在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前进基地,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说这样的话,侯将军未免太没有进取心了!”第五个将军冷冷道:“现在,从情报上来看,能够威胁东南主航道地自由港方面军,已经被苏斯舰队击溃。如果再丢掉东南海域,不但我们会失去对东南海域的战略均势,还会影响牛顿区域。要知道,米国早就想进攻牛顿区域了。一旦获得了东南主航道。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被称作侯将军的上将耸了耸肩:“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与其期盼周治用十九集团舰队跟汉弗雷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保存实力。或许期盼你们十三集团军能够一战大捷比较好。” “说得轻巧。”十三集团军的将军嗤之以鼻:“你十五集团军怎么不去打打看?” “换我十五集团军的话……” 两个人说到火起,声音越来越大。面红耳赤的样子,仿佛随时都可能拔拳相向。 可是并没有人出言相劝。几位将军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已是习以为常。赵小算还在看着战报,几位将军则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一旁的其他几位将军,也各在做各的事情。 “听说刚晋升的那个方楚天少将,已经率领舰队离开自由港方面军,到东南海域去了?”一个将军突然低声问道。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另一个将军苦笑着抬起头:“别问我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问话的将军耸了耸肩膀,他确实想问问那支据说由武装商船和几艘破烂军舰构成的舰队,现在在东南海域的什么地方。 当然,他没有指望这支舰队能拯救周治的十九集团舰队。 只要想想武装商船和米国‘巨浪’级战列舰之间的对比,他就不会有任何此类的荒谬念头。 他只是想问问,那支舰队,有没有周治舰队的消息。能够传递一个消息回来,或许就是那支小小舰队最大的用处了。 而现在东南海域的大战,依旧如火如荼。 “左舵800刻。” “明白,左舵800刻。” “航速四级。” “紧急躲避,引擎全开!” “轰!” 战舰在剧烈地摇晃着,警报声不绝于耳. 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191舰队‘清明’号战列舰舰长戴晓马,死死地抓住指挥席扶手。 在他身旁,几名满头大汗的参谋被震得东倒西歪还在奔忙来去。控制室里,从地上爬起来的华夏官兵们,又纷纷扑向自己的岗位,通讯频道里的指令声,自始自终没有丝毫停顿。 戴晓马扭头大声地对身旁的大副下令道:“让损管组立刻统计损失情况。” 大副跌跌撞撞地跑向指挥台下的中央主控台。他的指挥电脑同样出了问题,想要获取损失数据,只能亲自去询问。 “右舵900刻,跟上主阵!”戴晓马没有理会在楼梯上跌跌撞撞的大副,飞快地对主航行员下令道。他黑黝黝的脸上,青筋暴跳,一双蓝色眼睛里,已经满布血丝。 “明白!” 随着主航行员手中控制舵的偏转,巨大的战列舰在友舰的掩护下,向右摆动舰。在接连几次调整航向和加速后,终于又重新贴在了战列舰主阵的左翼。 “主炮充能完毕!”控制台前的一名上士大声报告道。 “目标锁定!”戴晓马狠狠地盯着瞄准系统屏幕上的一艘正在转向开炮的米国巡洋舰,猛地一挥手:“开炮!” 积蓄已久的主炮,在整艘战舰的停滞和颤抖中,猛然间喷薄而出。夺目的白色闪光,包裹了战舰,旋即黯淡下去,穿越虚空,一头扎进了米国巡洋舰的左舷。 一次完美的攻击! 两千八百毫米口径地主炮射的炮弹,绝对不是一艘巡洋舰那薄弱的装甲可以抵御的。 白色的流星轻而易举地将舰体洞穿,狂烈的殉爆在两秒钟之后从战舰左舷地数十个舷窗以及裂口喷涌而出,将战舰彻底撕碎。 夜空中,如同一朵烟花在绽放,舰艇自身的空气,成为帮凶,无数的碎片,向四周飞射。 “万岁!”控制室里,华夏官兵们击掌相庆。 战舰,在飞快地转向。 当指挥电脑重新恢复正常,当左翼舷窗外,美人鱼号战列舰用身体将受损的‘清明’号包裹进了主阵,捏着损失报告的戴晓马终于松了口气。 大副带回来的报告显示,战舰的损失不大,各重要部位都没有不可恢复的创伤。 这简直是个奇迹。 戴晓马相信,掌管命运的北斗七星还没有抛弃自己,至少‘清明’号能挺过这第四阶段的作战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以上天的名义! 抬眼向窗外望去,整个大海,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一道接一道地闪光透过舷窗,将舰艇内部映得透亮。 身后是一艘艘巨大的战舰。 这些战舰在炮火中穿行,或蓝或红的在夜空中闪耀着。舰船不时爆出主炮的白光,刺目而动魄。 一架架战机如同蝙蝠一般,在夜空中上下跳跃,导弹,电子炸弹,防御炮塔的炮火在空中纵横交错,不时有战机被击中,化作一团飞向大海深处地流星。也不时有战舰在强烈的爆炸中,断做几截,抛洒出数不清的残骸碎片和人体。 “舰长,旗舰来命令了,变圆形防御阵,退入海雾,执行第五阶段作战方案。”气喘吁吁的大副刚刚坐上控制台就飞快地跳了起来,大声报告道。 “执行!”戴晓马疲惫地挥了挥手。 这一仗,已经打了整整四十五个小时了。 在这条狭窄的航道上,双方都没有太大的迂回余地。无论是为了利益、为了仇恨还是为了荣誉,米国人都是华夏最在乎地敌人。 因此,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为了突破第四阶段,米国舰队被迫付出了3比1的战损比。在汉弗雷地指挥下,飞翎舰队甚至用他们的航母来做掩护,挡开埋伏于海雾中第十九舰队分舰队的偷袭,让主力全速突破。 有近百艘米国战舰,丢在了航段最拥挤处。不过,当米国后继舰队如同蝗虫一般涌进这条航道,逐步向前挤压时,第十九舰队只能选择撤退。 这一阶段战斗,华夏和米国,再次打成了平局。 虽然米国地战损比更高,可华夏舰队,终究还是被迫丢弃了阵地。 没有用之不竭的阵地。 再往后,十九集团舰队将最终丧失对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威胁和对长弓海域的控制,向大海深处逃亡。 ‘清明’号战列舰优雅而雄壮的舰首,在寂静的大海中倾斜,偏转。尾部的主推进器和两舷的转向推进器,让她如同贴在鱼群外侧的一条鱼,快速而灵活地游动。 窗外,断后的友舰还在和敌人交火,刺目的光芒越来越稀少,也越来越遥远。隐约中,还能看见两翼的驱逐舰和巡洋舰的混合编队,如同深海中章鱼的触角,在逐步收缩。 浑身如同散了架般的戴晓马,接过大副递过来的一支香烟,凑过头点燃了。 “这么打下去。”满眼血丝的大副,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恐怕……” 烟顺着气管在肺里转了一圈,戴晓马爆出一阵剧烈地咳嗽。 大副的预测没错,可是这能怪谁呢? 这不能埋怨周治。 没有人能想到,在刚刚完成了对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偷袭不到六十个小时的时间里,米国的两支象级皇家舰队,就已经出现在了东南海域。 满编的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一共有四支a级舰队,而米国的两支象级舰队,虽然在编制称呼上不同,可论数量那就是六支a级舰队的规模。 而且,这不是白苏斯或苏斯的舰队,这是从人员到舰艇再到综合战斗力都势均力敌的另一个超级大国的精锐舰队!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指挥官是汉弗雷! 那可是在华夏情报部门里挂上了前几号的大敌,各地军人都闻名肃然的天纵之材。 能在前三阶段的战斗中,和他打个旗鼓相当,已经足见周治的水准。换做别人,恐怕十九集团舰队现在就是惊恐逃窜的兔子,只能慌不择路的逃之夭夭。 作战计划没得说,从乌克红前沿基地到托雷克莱斯的这一段航道,已经被利用到了极限。 阻击埋伏,能用的都用了。 米国两支象级舰队,损失远高于b15舰队。可从整个战局来看,终究还是架不住米国舰队这样稳步推进。 沉默中,远处,一道巨大的闪光划过夜空。 指挥室在一阵骚动后,陷入一片死寂。通过协调系统,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负责断后的舰队中,有一艘名叫‘军魂’号的狂鲨级巡洋舰,化作了大海中的尘埃。这艘战舰,是在独自面对十艘高速驱逐舰的时候被击毁的。她的牺牲,为断后的舰队,赢得了撤离的时间。tqr1 两翼的驱巡集群,已经完全收缩了回来,米国舰队也已经因为华夏战列舰主阵的虎视眈眈以及前面的复杂地形而放弃了追击。 一名通讯兵,红着眼睛,打开了通讯录音。 那是‘军魂’号舰长常虎低沉的声音。声音很凌乱,他似乎在下达指令,又似乎在祈祷。周围还有其他华夏战士的叫喊声,脚步声,仪器设备滴滴的电子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分辨。 最终,这些声音在一阵刺耳的噪音后,整齐地消失了。 戴晓马的咳嗽声,在寂静的指挥室中回响着。他弯着腰,缓缓扯下了自己的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满是血丝的眼眶中,已经沁满了泪水。 这是战争。 强大如华夏,也会流血,也会牺牲,也会痛入骨髓! 前方,是一片小小的暗礁带。 没有海雾和尘埃的遮蔽,几乎一眼就能看穿。可是,这该死的暗礁带,就在狭窄的航道中央!即便四周能够通行,可是,它挤占的位置,将让整个撤退的舰队速度完全降下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舰,必须从暗礁带中穿过! 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死死咬住尾巴的米国战舰,将欣喜的接受他们的猎物! 指挥频道里,传来了周治疲倦的声音。 “各舰自由转向,分散撤退,191第四第五分舰队断后!” 数不清的十九舰队战舰,如同迁徙的候鸟群,从悍军战舰身旁经过。 在沉默中向托雷克莱斯方向撤离的十九舰队官兵并不知道,当他们经过这条暗礁带,静静地看着那一片漆黑海面和暗礁的时候。有一支舰队正静静地躲藏在这些乍明乍暗的小岛屿后面。 “拼了!”听着耳畔如同火山爆一般的呐喊,段天道的眼神,变得分外忧郁。 哥哥这辈子,就这提着脑袋弄险的命?! 娘希匹!老子要回家泡妞! 到什么时候,老子才能在无数爱慕的目光注视下,风度翩翩地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美女?扳着手指头算算自己出来的日子,段天道一时间泪如雨下。 “拼了!一个多么简单的词!” 段天道的叹息声中,呐喊声,缓缓停了下来。骚动的战舰,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想过么,你们付出的代价,将是自己的生命!” 段天道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巨大的指挥室里,三百多名悍军战士鸦雀无声。迎着段天道审视的目光,他们没有丝毫退缩。有许多人的嘴角,甚至泛起了一丝微笑。 “卧槽,看来你们是想过。”段天道骂骂咧咧。 战舰里,爆出一片哄笑。 “我们是军人!” 段天道走下了指挥席,在林立地悍军官兵中穿行:“无论你来自哪里。无论你以前干什么。无论年龄。性别。信仰。皮肤颜色!今天!” 他在一位中尉面前站住,目光炯炯:“你都和我们站在一起!” 中尉笔直地肃立着。目光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方楚天大步走向另一位悍军士兵。 同样挺胸抬头地肃立,同样地激动,一个又一个悍军士兵,就如同无尽荒原中地图腾柱,笔直地站在段天道前行的两端,听他的声音在大海中回荡。 “我们是一支军队,是一个整体!我们自称悍军,我们亲如兄弟!我们身处这战场的中心!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战斗!” “这一仗,要打,就要打出个样子来!让米国人以后想到老子的悍军,就心惊肉跳!”段天道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站在一群蓝色军装中,咬牙切齿:“在战斗开始之前,我们都明白,我们将以什么名义战斗吗?!不要告诉我是为了荣誉!也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正义!那些,都是狗屁的名义!” 四周鸦雀无声。 “我们需要为我们投入生命的战斗,找到一个名义!我们需要为我们的战斗,找到一个理由!让我们在死亡降临的时候,依然能够从容,依然能够微笑。” 悍军舰队每一艘战舰,都如同被凝固了。 悍军官兵们静静地站在舱室里,站在过道上,看着高悬于头顶的扩音器,听段天道的声音如同惊雷般,从头顶滚过,振聋聩。 “我们的祖国,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理想,我们的自由,我们的一切,都是上天赋予的,那么……” “以上天的名义!”方楚天攥紧了拳头,结束了战前动员:“准备战斗!”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了。整个舰队,如同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只觉得浑身的鲜血,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大脑。每一名悍军战士都动了起来。 “以上天的名义!” 这句话,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回响。 喧嚣的中控台前,一位中校战斗官来回奔走,大声怒吼着下令。 缓缓升起的机舱平台上,一名前海盗团的飞行员冲战机下面的调度员举起了大拇指。 闷热的主炮舱里,一名炮手抓住控制闸,向前推去。一双恶狠狠地眼睛,死死地盯着能量灌注表。 噪声刺耳的动力舱里,一名秃顶的动力舱主管正拼命拧开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开启的备用能量阀门,让液化的压缩能量流入引擎动力阵。 黄小蕾呆呆地站在原地。 世界,在眼前变得混乱。 在往来奔走地人群中,她看见了那个静立于中央的方楚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围绕着他旋转。整个大海,似乎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沸腾。 目光离开方楚天,触目所及,尽是一个个被方楚天捣鼓得满腹杀机面色狰狞的悍军官兵。 黄小蕾毫不怀疑,只要方楚天一声令下,这些士兵,就会悍然发动攻击。无论阻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他们都会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地捅过去! 目光,落在了二十米外的雷达屏幕上。 那一片片不同颜色的光点,在一耸一耸地涌动着,渐渐的将悍军舰队淹没! 当第十九舰队撤退的脚步,被迅速收窄的乱石区航道所限制的时候,米国舰队已经如同一把钢钳,死死地咬住了华夏舰队的尾阵。 数不清的战舰,摩肩接踵地从乱石区外绕过,从乱石区中穿过的也有数不清的战舰被迫转向,横在忽然收窄的航道之前,阻击敌人。 ‘东方红’号的指挥室,鸦雀无声。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指挥了。 除了弹射通道还在拼命地回收释放着战机,还在试图为那遭受屠杀的友舰争取万分之一的希望外,整个战舰都如同一个寂静的坟墓。 每一名战士,都被巨大的悲痛抑制了呼吸。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就不信你不上当! 长达一百多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 所有人都明白,仗打到现在,第十九集团舰队,已经到了溃败的临界点。再往后,已经没有可供利用的阵地了。能够通过那片暗礁带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那些落在最后,正在转向迎敌的战舰,将永远地长眠于这片海域。 一个命令,其实就是一个死亡的决定。 在敌人强大的突击火力面前,负责断后的191舰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在迅速地消融。一艘又一艘战舰,变成了大海中绽放的烟花。 他们,在用生命掩护身后的战友撤退。 通讯屏幕在一阵扭曲后,出现了一个舰长的影像。 他的战舰,在剧烈地颤抖着,他身后的控制室,已经是一片狼藉。烈火正在吞噬着一切。从屏幕的音响里,甚至能听到战舰正在断裂的声音。 “周治将军。”这位完全没有想到在失去了大部分电子设备和动力的情况下,还能接通通讯的舰长,哈哈大笑着,泪水在笑声中涌出了眼眶:“记得为我们请功。我们击毁了两艘驱逐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屏幕上忽然爆的火焰所吞噬。 当屏幕上的烈火翻滚升腾时,一位女少尉终于嚎啕出声。作为通讯员,她知道,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更多的战舰,连接通通讯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华夏万岁!”又一艘战舰从雷达上消失了。他们的声音,隐约从通讯频道里传来。 “转舵啊!白痴,转舵啊!”悍军航母主控航行员死死地咬着牙,看着屏幕。 光学远视仪的屏幕上,一艘战列舰正在边打边退。它已经到了暗礁带的边缘,在它的身前,还有另外两艘战舰。只要它一转身,就能脱离战斗。 当主控航行员第二十次乞求那艘战列舰上的同行转舵时,战列舰笔直地冲进了蜂拥而来的敌舰群。 千疮百孔的它,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转舵。 它那固执地身影,掩护了另外两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进入暗礁带。 当那一团远比恒星更耀眼的光芒在黑色的虚空中闪亮的时候,主控航行员捂住了自己的脸。就连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流过眼泪的他,已经泪流满面。 周治的手死死地攥着指挥席的扶手。他的嘴唇泛白,眼睛里,是无法抑制的痛苦。 一百多个小时里,他始终无法找到汉弗雷的弱点。 两支皇家象级舰队,就如同两头巨兽,虽然被自己撕咬得鲜血淋漓,却最终一步步将自己逼到了墙角。 偷袭,迂回,能够以弱胜强地方式,在稳扎稳打的汉弗雷面前,统统失去了效用。 槽他妈的方楚天! 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很顽强!”汉弗雷解开了军服的风纪扣。 激烈的战斗,让他无法再保持自己的风度。 他没想到华夏人会如此顽强。 在面对战斗力高出近三倍的米国舰队的攻击整整一百多个小时之后,他们依然在有条不紊地抵抗着,依然没有崩溃。 是的,飞翎和飞羽舰队对阵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战斗力的对比,不是一般人估计的两倍。 而是三倍。 很少有人知道,一支皇家象级舰队,并不是两支皇家狮级舰队或四支皇家鹰级舰队单纯的数量之和。 这是米国最强大的力量,是由一个可怕的头脑,用了十年时间,耗费了难以想象的金钱人力资源,打造而成的超级武力。 虽然从战舰的外形来看,每一艘战舰都和狮级舰队的战舰一般无二。可是,只有真正驾驶这些战舰的人才知道,狮级舰队同样的战舰,在面对这些战舰时,胜算不到百分之三十! 以‘巨浪’级战列舰为例。 普通的‘巨浪’级战列舰,作战性能和华夏‘独角兽’战列舰大致相当。雷达探测范围直径为二百海里,精确探测范围为五十海里,电子干扰强度为六级。攻击系统在综合了主炮充能速度,打击精度,攻击强度和持续作战能力后,评定为五级,防御系统,评定为四级,战舰推进系统为六级,动力系统为六级。 而列装皇家象级舰队的‘巨浪改’,虽然从外形上看,和普通‘巨浪’一摸一样,可是,内部的构造,却完全不同。 ‘巨浪改’的雷达探测范围直径为五百海里,释放探测仪的话,能够达到三千海里直径。精确探测范围直径高达两百五十海里! 这意味着,如果在获知对手大致方位情报地情况下,战舰能够大幅度的提前探测到对手的踪迹。在进入作战区域,精确捕捉对手的时候,也能有数百海里的优势。 ‘巨浪改’的电子干扰强度为七级,攻击系统评定为七级,防御系统为六级,推进系统和动力系统,分别是七级和八级。 从数据上看,‘巨浪改’在各系统,似乎就只有一到两个等级优势,可是,在现代战争中,这一到两个等级优势,就是大海中近乎压倒性的战斗力! 就拿防御系统来说,四级防御系统地装甲,在攻击达到八百节点的时候,就会崩溃。而六级防御装甲,能够达到一千两百节点。 在交战时,‘巨浪改’还剩四百节点时,普通‘巨浪’,就已经崩溃了。 这还只是单纯的防御对比。 如果加上高出两个等级的攻击系统,加上电子系统和雷达的提前锁定优势,普通‘巨浪’的主炮恐怕最多能射两次,就会被‘巨浪改’送进地狱。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能明白,用一艘‘巨浪改’歼灭三艘到四艘普通‘巨浪’,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事实上,在米国军方的测试中,曾经有一艘‘巨浪改’,利用地形和电子系统,雷达系统的优势,摧毁了六艘普通‘巨浪’的记录。 同样的情形,还发生在航母,巡洋舰和驱逐舰身上。tqr1 外形完全一样的象级舰队,其实是一支完全不同于普通舰队的超级舰队,这就是汉弗雷敢于以两支皇家象级舰队,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进攻占据地形优势的周治舰队,并胸有成竹的原因。 单独的战舰和舰队之间的战斗,是完全不同的。 汉弗雷考虑过华夏战舰在性能上比普通米国战舰高出一成的因素,也将华夏舰队的地形优势,周治地指挥技巧考虑了进去。 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支华夏舰队,竟然如此顽强! 在之前上百个小时的战斗中,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不但利用地形,节节抵抗。将自己拖入阵地战的泥沼,还通过穿插偷袭,局部的以多打少,让战损率,一直保持在一比一点七的比例上! 即便到了现在,b15舰队都还没有崩溃。他们断后舰队,竟然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就凭这一点,周治已足以迈入名将之列! 不过,再顽强的狼,也不会是狮子的对手! 汉弗雷的手指,在战术电脑上飞快地移动着。 一片片的光标,如同撒在地面上的豆子,在屏幕上凌乱地滚动着。当最后二十多艘华夏战舰,散乱地退入暗礁带的时候,他清晰而明白地看见了一个缝隙! 一个靠近暗礁带的左边,可供长驱直入,进行大范围追击突破,并左右分割迂回的美妙缝隙! 真是天助我也! “这是藏锋舰队刚刚发来的消息。”在通向作战室的战舰通道上,阿芙罗拉指着递给段天道的文件道:“他们已经于十六小时前以闪电式袭击,击溃了百慕大区域的一支白苏斯小型分队,并布置了大量水雷,现在他们正在向东南海域航行。” 方楚天点了点头,走进作战室:“汉弗雷舰队抵达乱石区,还要多长时间?!” “第一舰队已经完成战前准备,如果第十九舰队按照现在的抵抗强度抵抗,预计汉弗雷舰队抵达时间……”作战室正面墙壁的通讯屏幕上,王大亮正飞快地操控着战术电脑:“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段天道看了看时间,把头扭向第二个通讯屏幕:“海雷丁?” 屏幕上的海盗头子没等段天道的问题出口,已经迫不及待地道:“第二舰队战前准备完成,随时可以出击!” “很好!”段天道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跟在身后,一脸地激动兴奋,仿佛随时想找人拼命夏长天:“侦查舰找到敌人的旗舰没有?!” “还没有!”夏长天的大脑袋很不情愿地摇了摇道:“二号侦查舰和三号侦查舰,刚刚进入探测区域。敌人的电子干扰能力很强,侦查舰需要时间进行信号捕捉分析!不过……” 段天道一边听着夏长天的报告,一边看着指挥系统上的战舰位置图。 悍军舰队早已经在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进入这条航道之前,就已经进入了阵地。 现在的‘神谕’号海洋母舰,位于暗礁带偏左的一颗直径近六千米的灰褐色小岛阴影处。 在‘神谕’号的旁边,是‘圣剑’号战列舰和‘圣光’号战列舰。而在距离‘神谕’号左右上下两百海里左右的位置,则是包括刚刚完成改装的华夏‘恶龙’号独角兽级战列舰在内的另外的五艘战列舰。 这些战舰和航母一道,组成了一个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攻击主阵。 主阵两翼,二十艘‘悍匪’级武装商船,二十六艘‘群殴’重型突击舰,十艘‘幽灵’级驱逐舰,以一个简略的陆泽成长阵模式,呈弧线一字排开,攻击力最强地十一艘‘魔’级巡洋舰,在‘魔方’号和‘魔法’号的率领下,分两队,压在阵型的两端,围绕主阵,组成了两个卫星攻击群! 整个伏击阵型都是依照暗礁带的地形布置的。 无论敌舰从哪一个方向进入,当战舰经过水滴形的暗礁带的尾部时,将无可避免地进入悍军的伏击区域! 况且在给周治的作战计划中,对于断后舰队的路线,也作出了要求。 老子就不相信汉弗雷会不上当!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难道这就是结局? 夏长天的报告在继续:“不过侦查舰初步断定,汉弗雷的旗舰应该是飞翎舰队的飞翎号航母或飞羽舰队的飞羽号航母中的一艘!” “其中一艘?!能够确定么?!” “虽然还不能排除干扰,捕捉到完整的指令信号,不过根据对电子频率地辨析,侦查舰发现航母的主动信号特征最为明显。这和米国地皇家舰队以航母做旗舰的惯例,以及之前地战斗中,敌舰队航母所处的位置和周边护卫的情况,是吻合的。” 段天道忍不住义愤填膺,那个叫汉弗雷的小白脸真他妈讨厌! 他长得帅,身为上将,还是公爵不说,最让人生气的是,他竟然选择航母做旗舰! 如果只是一艘战列舰,只要进了伏击圈,基本上就是个死。 可是,如果是一艘航母……那么,战斗就复杂得多了。 以悍军舰队目前的力量,是没有可能在瞬间击毁一艘巨型航母的。 那意味着,这是一场危险的战斗!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大家有点默契,让老子三两下捅你几个窟窿大家收工喝茶不好么? “这种航母有资料么?”段天道摸了摸下巴。 “很少!”在白色会议桌前坐下来的阿芙罗拉无奈地道:“皇权级航母,一直是米国的高度机密,除了外形尺寸和大致推测的战斗性能,其他的我们一无所知。” 阿芙罗拉的话音刚落,只见自动门开启,黄小蕾走进了作战室。 “皇权级航母的弱点我知道!”黄小蕾径直走到了段天道面前:“不过,我要看你们的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段天道一脸的茫然:“你不是知道么?”tqr1 “不是给周治的那一份,”黄小蕾看着段天道的眼睛,淡淡地道:“我要看你们的行动细节!” “凭什么啊?!”段天道跳了起来:“老子是在帮你们打仗!” 黄小蕾不为所动。 从头到尾这场战役她都是旁观。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而她脑子里的一切疑惑都还没有解开。 悍军舰队目前所处的位置,说是埋伏,倒不如说是给汉弗雷送菜。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个完全就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可是,眼前这个段天道,苏斯少将阿芙罗拉,还有这整支舰队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白痴。他们的所作所为显示,有一个关键,是自己不明白,而他们却很清楚的!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黄小蕾,段天道的目光,最终在和那高耸起伏的卉起对阵中落败。 事实上,事情已经到了快要揭开谜底的时刻,无论如何,黄小蕾最终都会知道悍军的秘密。不过,留给她巧取豪夺的机会,不会太多了。这一战之后,等到藏锋舰队会师,悍军将真正成为一支不得不受到重视的巨大力量! 段天道挑了挑眉毛,转头对阿芙罗拉道:“给她看!” 说着,段天道转过头,对夏长天道:“命令侦查舰,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确定对方旗舰!” 当阿芙罗拉将作战计划从战术电脑上调出来的时候,黄小蕾几乎是一头就扎了进去。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大海中,第十九集团舰队的尾阵,已经完全收入了暗礁带。汉弗雷舰队的前锋也在追击中进入了暗礁带的中心。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舰在乱石区中飞快地穿行,开火,场面混乱之极。 “飞翎号,坐标1916,7857,2216,4454,距离二十海里。飞羽号,坐标1805,6802,2420,1154,距离……” 作战室的指挥系统里,传来了情报联络官的声音。 黄小蕾从战术电脑前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段天道:“你们的战舰,可以隐形?!” “航母的弱点!”段天道挠了挠自己的肚子。 “中后部,双开口转向推进器和主推进器之间!那是皇权级航母装甲最薄弱的地方。下面是机库!”黄小蕾如水地眸子里,是十二分的震惊,和十二分的茫然无措。 段天道转过头,另一侧,夏长天正满头大汗地联络着侦查舰。 “敌高速驱巡舰群,进入第一警戒区!十分钟后,敌战列舰主阵进入第一警戒区!十二分钟后,敌飞羽号航母进入第一警戒!” “敌高速驱巡舰群,进入第二警戒区!三分钟后,敌战列舰主阵进入第一警戒区!五分钟后,敌飞羽号航母进入第一警戒区!” 情报联络官的声音,越来越焦急。 悍军官兵们面面相觑,彼此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紧张。 而黄小蕾却什么也没听见。此刻,她脑子已经乱作了一团。 虽然段天道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是,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 为了那辆米国机甲和方楚天闹翻,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地决定! “敌人高速驱巡舰群经过伏击线!六分钟后,敌战列舰主阵进入第二警戒区!八分钟后,敌飞羽号航母进入第二警戒区,六分钟后,敌飞翎号航母,进入第一警戒区!” “十九集团舰队长天号战列舰被击毁,尖锐号巡洋舰被击毁,刺刀号战列舰被击毁,191舰队已经被拦截了!汉弗雷的驱巡舰群,绕到他们前面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长天身上。墙上的时钟,仿佛也越走越快! 攻击对方的航母,悍军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不能在航母进入伏击圈的时候确定旗舰,那么…… 段天道的心跳也在加速,他没想到,以自己什么都见识过的阅历,居然也会有点沉不住气。 他更没有想到,以悍军的电子实力,竟然无法确定对方的旗舰。要知道,悍军的电子侦查舰上装载的,都是悍军的一帮科技怪物的最新科技成果。 在之前的测试中,电子侦查舰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全压制了那艘拣来的b15独角兽级战列舰的电子系统。 而现在,三艘电子侦查舰只是对敌人的信号进行捕捉分析,竟然无法突破敌人的电子防御。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变故。而这个变故,很可能导致悍军找错目标! “敌战列舰集群进入伏击线,两分三十秒后,敌飞羽号航母进入伏击圈!” 情报联络官,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通讯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中央指挥台右侧透明的作战室。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两分钟!” “战机已经进入攻击位置,正在等待攻击指令!” “一分三十秒!” “一分钟!” “飞羽号的战机群缠上十九舰队美人鱼号战列舰了!上帝,美人鱼快顶不住了!” “是张晓楠!”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小蕾,忽然间叫了起来。 “四十五秒!敌人战机群先期进入伏击圈!美人鱼号退不出去!” “三十秒!” 情报联络官的叫声,嘎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中,夏长天抬起了头,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是旗舰飞羽号!” 周治痛苦地看着屏幕。 191舰队,完了! 从第一阶段作战开始,这支舰队,就担任着最艰巨的作战任务。当其他舰队在迂回包抄的时候,是他们正面抵挡着凶狠强大的敌人。当其他舰队撤退的时候,同样是他们,在最后牵制着敌人的主力。 周治不想这样用191舰队。这支舰队,就算每一个士兵都是铁人,也没办法这么扛下去。况且,张晓楠的美人鱼号,也在第一舰队的编列之中. 可是,他却不得一次次将最艰苦的任务,交给这支舰队。 谁叫他们在十九集团舰中排名第一,谁叫他们是这支舰队最让人放心,最让人踏实的战斗力!不用他们,又怎么可能抵挡住汉弗雷舰队的攻击?! 在此之前,191舰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战舰,永远地留在了从第一战区到这里的道路上。 而现在,剩下的三分之一,也被高速包抄的汉弗雷舰队,切断了后路。 在那几乎一眼可以看穿的暗礁带中,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战友。十几艘残余的战舰,正在收缩成一个圆形防御阵,苦苦地支撑着。无数的炮火,在击打着他们;无数的战机,在撕扯着他们的阵型。 而整个十九集团舰队的其他战舰,却都只能远远地看着。 “周治将军!”参谋长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着。他知道张晓楠和周治地关系。他也不想再这时候打搅周治。 可是…… “我们需要命令舰队转向么?!” 这是一个残忍地问题。 庞鸣涧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 现在舰队好不容易才在191舰队地掩护下脱离了汉弗雷舰队地追杀。正应该保持航向,利用191舰队争取的这一点点时间和空间,快速离开这里。而不是按照那个该死的方楚天的计划。掉转舰首再次向汉弗雷舰队动攻击! 这不是让友军白白牺牲了吗?! “转向……”周治失魂落魄地咀嚼着这个词,他的嘴唇乌青,一双黑色地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 直到现在他也看不出在那片他寄托了很大希望地暗礁带里,方楚天有什么埋伏!不光暗礁带没有。周围直径二十海里的海域也同样没有! 一开始或许是将信将疑,到现在,已经是完全不抱指望了。 难道,这里还有一条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通道?难道,那方楚天能够率领一支舰队,用可怕的速度直接撞进暗礁带,向汉弗雷的旗舰动攻击?! 除了眼睁睁地看着191舰队覆没,除了带领剩余的战舰离开这条航道,放弃东南海域之外,自己还有什么选择?! 撤退到‘东方红’号航母身旁汇集的十九舰队战舰,缓缓靠拢,自动组合成了集结阵型。 每一艘战舰上,除了领航员地数据核对声和航行指令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所有的第十九舰队战士,都和他们的指挥官一样,哀伤地看着那片流光溢彩的海域,缓缓地扯下了头上的军帽。 那是死亡的光芒。 那是断后的战友,在用生命奏响最后的战歌。 打了整整一百多个小时,拼尽了全力,最终还是输了! 这样的结局…… 让这些拼死厮杀的战士们怎么接受? 难道这就是结局吗?!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天兵天将! 在长达两个月的潜伏中忍受着的寂寞,拼命训练的汗水,都成了白费。 对乌克红前沿基地近乎完美地偷袭,最终也没能换来战略目标的实现!留给十九集团舰队的时间太短了,别说掌握整个东南海域,就连补给和维修,也只是勉强完成。 所有人都尽力了。 这一百多个小时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激烈的战斗中度过。 阻击,绞杀,分割,反冲锋,埋伏,偷袭,包围,反包围…… 没有亲身经历过地人,无法想象这一百多个小时的战斗,有多么地残酷。 每一轮战斗值班地船员,在离开岗位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即便是在死亡地阴影中,即便是在无数炮火的攻击中,精疲力竭的他们,也能一头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可是,幸运女神,这一次,没有站在华夏这边。她将一场完美的偷袭,偷换成了在错误地时间和错误的地点,发生的一场不均衡的战斗。 一切,都在汉弗雷舰队抵达的那一刻,被注定了。 远视仪屏幕上,又一团白光,骤然闪亮。这刺目的光团吞噬了周边所有战舰的身影,它膨胀着,向四面八方扩散。最终,在为远方的小岛屿,留下一抹光明后,收缩消失。 那是海南号战列舰。那是一艘服役十年,参加了许多次地区冲突,战绩彪炳的功勋舰。 而现在,他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悲伤,在整个舰队弥漫着。昏暗的灯光,照在聚集在过道,舱室里的战士们身上,影影绰绰。 许多十九舰队的战士,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捂着脸,痛哭失声。还有许多,蜷曲在墙角,把脸藏在胳膊里,任泪水肆意纵横。 他们可以接受失败,可是他们无法接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为自己的生存而付出的生命。 身为纵横大海,所向披靡的华夏舰队的一员,他们第一次现,原来自己,原来这个国家也会如此软弱! 已经没有人再去看屏幕了。 大家只能在哀伤和沉默中,在光幕那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撤退。 尽管他们害怕听到那个声音,尽管那个词,会如同刀子一般割裂他们的心,可是,他们知道,那一声命令,迟早会出现。 扩音器,传来了通讯话筒被开启的电流声。 周治颤抖着,死死攥着话筒,口中地撤退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他是如此的痛苦而纠结! 可是方楚天…… 忽然间,一个声音,在扩音里响起! “天呐!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不是周治的声音,这是庞鸣涧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如此之大,如此突然。这是向来稳重沉默寡言地参谋长,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地力气,从胸膛里迸出的一声带着狂喜,带着震惊,带着无法置信的大喊! 包括周治在内的所有第十九舰队官兵,下意识地往远视仪屏幕上看去。 指挥室透亮的电子灯,官兵们地影子,映上了舷窗玻璃。那是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身影,所有人都睁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目光中,是激动!是难以置信!是狂热!是一丝散乱! 血色在一瞬间涌上了他们的双颊,他们地鼻翼翕张,半开地嘴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只见眼前巨大的屏幕上,一架外形和苏斯角斗士战机很像,却又有很大不同的战机,如同一个无声无息的幽灵,从黑色的虚空中,探出了身体。 紧接着,又是一架,又是一架!又是一架!!tqr1 每一架战机地机翼上,都涂装着一个有着一只展翅雄鹰和一个骷髅头的匪字标记! 这些战机的炮火,凝聚着丝丝光芒。它们地尾部推进器,爆着长长地蓝色尾流。每一架,都是在同样地一道蓝光之后,于虚空中骤然浮现。 一架又一架战机,如同铁了心要散尽家财的圣诞老人,在充满着渴望的孩子面前,摸出一个又一个,永远也不会嫌多地惊喜! 短短两秒钟,三百架战机,陆续浮现! 它们地速度,如同划过夜空的闪电;它们的阵型,是三角形攻击阵;而它们出现的位置,距离汉弗雷地旗舰飞羽号航母,不足三十海里! 一秒钟后,第一波炮火,划过夜空,击中了护卫在飞羽航母后侧地一艘战列舰身上。战列舰瞬间崩溃,整体断裂,化为了一团白光! 白光消散之后,暴露在战机面前的,是已经完全呆滞的飞羽号,那巨大地身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方将军!”周治的手指,几乎陷进了金属护栏。 “这是悍军?”参谋长庞鸣涧张大了嘴,目光仿佛没有了焦点:“那个作战计划,是真滴?他们真的来了?” 从绝望到希望。 即便是最坚强地战士,也无法承受这一刻的冲击! 在热血涌上脑际,在电流爬上背脊的这一刻,泪水如同溃堤地洪水,滚滚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啊!”一名十九舰队上等兵,在疯狂地大叫着,他死死攥着拳头,面红耳赤,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毕露。他的叫声持续了整整十秒,直到他肺部地所有空气,都在肆意的泪水中被排空! “左舵刻!!咱们回去!!!” 仿佛是听到了那疯狂地吼叫声,扩音器里,传来了周治略带嘶哑的声音! 没有丝毫地犹豫,所有的十九舰队战士,都在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向自己的岗位! 他们中的许多人还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可是,这是他们最想听到的指令。这一刻,他们的大脑,现在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 这一刻,强烈的战斗渴望在他们的心头燃烧着!这一刻,他们只想回去,回过身去,痛痛快快地拼命! 远方的大海中,忽然发动的偷袭在继续! “兄弟们,上啊!”一名悍军飞行员狞笑着。他的战机,在空中一个翻滚,汇入了庞大的三角形攻击阵型中。 红色指示灯亮起,他摁下了操控杆上的发射键。 紧随第一波炮火之后,三百枚导弹,如同潜入深海的鱼群,脱离了战机的机翼,在短暂地停滞后,猛然向前冲去! 夜空,仿佛被这三百枚导弹尾部笔直的流光点亮了! 汉弗雷舰队就如同一个被狠狠捅了一下的马蜂窝,乱作一团。飞羽号航母,在拼命地加速转向,试图摆脱身后的导弹。四周护卫地战舰,在发疯般地向它靠拢。远处围攻十九舰队地战机,也在疯狂地回航。 战列舰‘清明’号上,舰长戴晓马,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呆呆地看着舷窗外脱离了拦截位置的敌舰,兀自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窗外,零星的炮火不时划过虚空。在侧翼不远处,美人鱼号战列舰,已经是千疮百孔。雄壮的舰身破开了一个大洞,右边的飞翼,也完全断裂。连舰桥也缺了一大块。 戴晓马为那位漂亮的舰长张晓楠感到庆幸,如果不是那奇迹般出现在敌人旗舰侧翼的战机,即便有‘清明’号的掩护,美人鱼号,也挺不过下一轮攻击。 他们是谁? 戴晓马难以自持地看着那群高速突进地战机,看着慌忙转向回缩,连走位规避都顾不得的米国战舰,脑海里浮现一个美妙地答案。 那是天兵天将! “舰长,目标锁定,主炮充能完成!” 大副地声音,让戴晓马回过神来。他站了起来。 这一刻,力量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中。他从未如此振奋! “开炮!揍这些狗娘养滴!” 当炮火掠过大海,扎入一艘驱逐舰舰桥位置的同时,戴晓马发现,窗外不远处的美人鱼号,也射出一道笔直地白光,正中刚才还死死咬在她身后地一艘米国巡洋舰。 “哈哈哈哈哈!” 戴晓马爆发一阵大笑。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来得太刺激太过瘾了!不管那帮土匪的头儿是谁,这仗完了,都要好好和他喝上一顿! 飞羽号航母的防御系统,已经全面开启。上百枚拦截导弹,在同一时间被释放。顶部的圆形抛射器,以每秒两地速度抛射着诱饵导弹。遍布全身地炮塔,更是慌张地交织着火力。 三百枚导弹。 即便在现代战争中,导弹因为速度和攻击力的原因,走下了远程打击的王座,可是这毕竟是在短短二十海里的距离上啊!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被三百枚导弹同时击中地话,两艘航母也得完蛋! 拦截弹组成地第一道防线,最先迎上了攻击导弹群。 两波相向而行地导弹,在距离彼此十公里的地方变得凌乱。以爆炸的方式进行密集阵防御地拦截导弹,在导弹群交错而过的一瞬间,化作此起彼伏地火球。 约有三分之一的攻击导弹被拦截了。 有些是被直接命中,有些是被拦截导弹群爆炸地密集阵阻截。而剩下的三分之二攻击导弹,则于空中划过一道道角度大小不一地弧线后,穿过了密集爆炸地火团,重新调整航向,继续向航母逼近。 两秒钟后,在距离航母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十六颗诱饵导弹,在虚空爆烈开来。 四散地弹头,旋转着,拉出一片蓝色的光网。 上百枚来不及转向闪避地攻击导弹,一头撞了上去。 剧烈的爆炸,化作一团团横掠过大海的白光,堆积的光团,层层叠叠。 爆炸的光芒中,数十枚突破拦截地导弹,犹如洞穿了火焰巨人身体的箭矢,急速冲向已经近在咫尺地航母! 航炮火塔交织的火力网,没有对这最后地导弹产生多少影响。所有人只看见航母身体上宛若暴雨来临时的池塘,一道又一道光圈,荡漾开来,连接成一片涟漪。 蓝色,淡蓝色,淡红色,深红色! 大海,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最原始最混沌的状态。 时间停止了,画面凝固了。所有人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战争的天平,被一双无形地手猛压了一下。原本倾斜地角度,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平衡。 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 战争,再次进入了势均力敌的胶着阶段!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看你怎么赢我! 米国人无法相信,自己地旗舰竟然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在最核心的位置上,被偷袭了! 失去护翼的母舰,和一个被捆绑起来一丝不挂地女人没有丝毫的区别。 幸运的是,这帮疯子战机攻击地对象是汉弗雷。tqr1 只有汉弗雷才有本事在这样地死局中,觅得一条生路。 在那短短的十几秒钟里,飞羽号航母地加速,转向,导弹拦截和诱导弹的释放,快得同早就准备好地一般,让人难以相信。 如果不是这一连串精确的指令动作,即便飞羽号航母地防御等级高达二十级,也不可能抵挡三百枚导弹的饱和攻击。 现在,航母虽然遭受了猛烈的攻击,可舰体本身,并没有受到致命地伤害。 汉弗雷舰队,在悬崖边上,生生停了下来! 只要能够给航母争取到几分钟时间。只要围攻十九舰队战舰地战机群,能够及时赶回来,那些阴险狡猾的敌人就将自食其果! 不管他们的战机是怎么埋伏在这片海域地,不管他们曾经距离胜利多么近,他们都将变成这片坟地里地残骸!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地汉弗雷舰队开始收缩。 护卫航母的战舰,全都横过了身子,高速向战机集群和航母之间穿插。而航母则在护卫战舰的掩护下往舰群中退去。无数地诱饵导弹从护卫战舰上撒了出来。 航母舰群地集体防御网,开始成型。 米国还有机会,华夏同样有机会。 虽然所有华夏官兵,都在悍军战机导弹群最终只击溃了敌人航母地时候,发出了一声叹息,可事实上,这一切,已经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们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断后地战友被敌人包围而无能为力。而现在,他们却有了一个拯救战友,甚至赢得这场战役的机会! 汉弗雷地旗舰,再也经不起第二次重击。 三百架幽灵般地悍军战机,已经距离它不过五海里。 即便在它的周围,还有六艘驱逐舰,六艘巡洋舰和四艘战列舰以及十几艘高速护卫舰组成的护卫舰队,也无法阻挡三百架战机的渗透攻击。 在战机近身的情况下,汉弗雷绝对没有机会乘坐救生舱更换旗舰。在他的其他战舰和战机回援之前,至少有五分钟,可以任由悍军战机为所欲为。 够了,足够了! 米国的阵型已经乱了。 华夏主力舰队,也已经先于不知所措的汉弗雷舰队完成了转向,此刻后队变成了前锋,跟在抢先出击的战机群后面,不断加速。 而在暗礁带的边缘,被包围的十余艘华夏战舰,也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和之前相比,已经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拜悍军所赐,十九集团舰队,终于有了一个往胜负天上放下砝码的机会! 玉皇大帝保佑悍军,如来佛祖保佑悍军!观音菩萨也行! 悍军战机群,迎上了护卫舰群! 如同被人狠狠丢出的一团沙,撞了迎面而来的风。三角攻击阵型的战机群,在以一轮炮火齐射击毁两艘敌巡洋舰之后,忽然间四散分离。 他们或扶摇而上,或盘旋冲,或笔直突进,或弧线翻滚三百架战机,以三百道不同的轨迹,向护卫舰群中的航母杀去。 “以上天的名义!” 一名悍军飞行员高声叫着,一拉操控杆。战机如同翻身射上云霄的鹞子,接连几个翻滚之后,堪堪躲开了一枚拦截导弹和两条炮火光带的攻击,随即又绕了回来,机头下压,一头穿进了护卫舰密集的火力网空隙。 米国战舰的炮台,在急速地转动着,急射的炮弹,一直试图咬住这架并不先进的战机。 可是,数十名旋转炮塔的炮手都失望了。 他们惊骇地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对这架战机,造成伤害。在他们凶猛的火力面前,这架战机总是能用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进行规避。其性能的表现,甚至比他们的雷电战机更先进。 “这可不是你们以为的角斗士!”悍军飞行员得意地抿着嘴,两眼放光。战机,在他的操控下,如同白驹过隙般,贴着敌舰在炮火之间穿行。 “这是悍军的龙斗士!” 飞行员高叫着,狠狠扣下了操控杆的扳机。 改装的四回路引擎功率猛然提升,机身加装了新型火控系统的两门高速炮火,如同两条火链,在敌舰上打出一连串雨点般的涟漪。 战舰舰桥位置被集中命中后,装甲舰体立刻被炮火打得残破不堪。 用凶猛的火力,直接将其中的一层舰桥连带雷达打成满是洞眼的筛子之后,这架疯子般在火力网中乱窜的战机接连几个无规则变向,翻滚着窜过舰尾,甩开追击的炮火,向航母飞去。 就在这架战机突破护卫舰防御网的同时,另外几架悍军战机,也穿过了护卫舰群,翩然出现在航母身旁。 早已经准备好的机头主炮,在飞速的旋转中,爆出一道刺目的闪光,闪光笔直地撞上航母的舰体装甲,火光四起,残片纷纷! 飞羽号航母,在密集的炮火中颤抖着。 “想斩首!”汉弗雷站在摇晃的指挥台上,一脸冷漠:“做梦!” 窗外,一架战机闪电般掠过。在它的身后,六七道炮火光链划过夜空。 “轰!” 一团红色的火球自母舰舰桥前的紧急起降甲板上升起。旋即消散在空气中。只有装甲裂缝处,还能看见一丝宛若岩浆般的火红 “第十九舰队,已经完成回转了么?!” “已经完成了,正在向我舰队高速逼近。预计十分钟后接触战斗。”值班情报官高声。 “很好!”汉弗雷脱掉了外衣,坐下来,把腿翘上指挥台,冷冷地看着窗外飞舞的战机,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全歼周治舰队的机会!” 听着汉弗雷冰冷的声音,身旁的几位参谋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公爵,越是在危险的情况下,就越斗志昂扬。 这一次,或许是汉弗雷所经历的最危险的战斗。 同样,这一次,也将是他最强硬的战役! “命令埃蒙号战列舰按照2号战斗群作战方案,迅速进入d7号战斗位。命令特鲁利号战列舰沿t2通道向c5战斗位航行,威胁敌战机攻击群尾部,配合福伦卡号和红尾雀号进行联合防御!告诉他们,一边打,一边挤压。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只要坚持十分钟,胜利就是我们的!” “命令飞翎号母舰加速向我靠拢,所有舰载战机完全释放,沿l7通道向n211海域穿插,务必拖住敌方战机群!” 汉弗雷的手指,在战术电脑上飞快跳跃着。一条条命令,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整个母舰战斗群,在他的指挥下,飞快地变换着阵型。 “命令母舰留守的战机中队进入弹射通道,做好准备,三十秒后,由天蝎号进行战术掩护,他们有十五秒钟的时间完成释放!” “二十秒!倒计时!十九秒!倒计时!” 飞羽号航母上方,天蝎号那漂亮的流线型舰体,在大海中缓缓横移。数不清的炮火塔,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驱赶着如同马蜂般的悍军战机。 “八……七……六……”汉弗神情轻松地看着控制台屏幕上的一艘艘战舰,按照他的意图交错变幻。 两架悍军战机突破了防御,从舷外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中央控制台的电子音响起,母舰示意图上的舰首和左舷后部亮起红灯,那是被命中地警报。 震动中,汉弗雷恍若不觉,口中淡淡地倒数:“五……四……三……” 又一架悍军战机冲了防御圈,火红的光团和剧烈的震动后,中控台上地警报急促地响个不停。而母舰上方的天蝎号巡洋舰,也终于进入了预定位置。 “二……一!火控数据接驳。两舰炮联合防御。释放拦截导!”汉弗雷轻轻拍了拍指挥台桌面:“释放战机!” 随着他一声令下,飞羽号航母左右旋转炮塔炮口指向与其上方天蝎号巡洋舰炮塔迅即协调同步。 在火控系统地分配下将四周海域封锁得滴水不漏,一枚枚拦截导弹也从舰艇射口跃上天空。 与此同时航母仅剩个中队四十架雷电式海洋战机陆续由四个通道弹射而出。 这些战机依靠遮挡在母舰上方地巡洋舰和母舰之间形成地封闭通道紧急加速。 当他们出现在火力网之外时,速度已经提升到了足以与悍军战机进行格斗地七级航速。 “大人。天蝎号顶不住了!”战斗协调官大声叫道。窗外巡洋舰庞大地钢铁舰身在偏转着,被命中时地火球光团此起彼伏。 “可以了。命令天蝎号脱离掩护位置,保持距离!”汉弗雷喝了口咖啡,看指挥台屏幕上已经完成释放地四十架雷电加速冲出封闭通道。嘴角露出一丝戏虐地微笑。 “报告,埃蒙号战列舰进入指定战斗位!” “报告,特鲁利号进入指定位置、福伦卡号完成转向,进入指定位置、红尾雀号进入指定位置……” “11战机中队与敌机接战。” “敌机被赶开了!” 一声声报告接踵而至。 汉弗雷不动声色地看着指挥台屏幕。 屏幕上最后一艘驱逐舰正一边开火,一边缓慢而坚定地偏转舰,进入指定作战位置。 两秒钟后,在母舰所有官兵看向汉弗雷的敬佩目光和压抑不住地低声欢呼中,最后一丝空隙,驱逐舰的钢铁舰身遮挡,整个航母战斗群,如同关上了最后一道铁闸,将纷飞地战机和耀眼的炮火光,挡在了外面。 飞羽号,完全缩入了护卫舰群之中。 四周地战舰,如同卫星般,将母舰拱卫于中心。 这些战舰不但将母舰受到攻击的角度用身体遮挡住,还占据了母舰四周重要地战斗位置,他们的火力,也在舰队天网的协调下,挥到了极致。 再加上内圈巡游的四十架雷电,即便不能完全保证母舰不受到攻击,也足以支撑到其他战舰赶回来! “一个a级防御定式,很简单,不是么?” 汉弗雷冷冷地看着在外圈被密集火和拦截导弹阻挡的悍军战机,自言自语道:“真的以为突然袭击就能让飞羽号任由宰割?我就只能坐以待毙?!现在,你们只有五分钟,我看你怎么赢我!” “让科恩和布里德,把他们的裁决机甲准备好。启动核心防御舱。过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虚空中依旧疯狂向航母舰群动攻击的悍军战机:“让我们看看这些苍蝇失望的表情!”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国手对弈! 华夏第十九舰队东方红航母,在十艘战列舰的簇拥下,沉默的向前突进。 舰首所向,离被炮火的光芒笼罩的暗礁带越来越近。 周治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远仪屏幕上,悍军战机,还在如同马蜂般在汉弗雷舰队密集的火力网中钻进钻出。可是汉弗雷舰队的防御体系,也在成型。 当一个如同梅花般的阵型,出现在周治眼前时,他不禁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汉弗雷母舰舰群完成地这个防御阵,并不难于辨认。凡是接受过系统队指挥培训的官都能看明白。作为一名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周治当然也不例外。 以母舰为中心,少量战机为花蕊,五至八战舰为外圈花瓣,按照一定地速度,距离进行联合防御。 这就是西克曼梅花防御阵,一个海洋作战指挥学的a级指挥定式。 在舰队指挥学数万个指挥定式中,西克曼梅花防御阵并不显眼。这种以特定的运行速度、特定的掩护角度和距离,将少量战舰有机地组合起来,进行大面积地联合防御火力分配的战术,经典好用。 海洋战斗也好,地面战斗也罢,人数千年战争史,早就已经将各种各样的战斗形势都展现了出来,应对方式,也形成了现代军事指挥学中的一个个定式。 这些定式不是什么秘密。就如同围棋定式一样,只要有心学,就能掌握。 可是,掌握是一回事,在战斗灵活使用,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就是一般棋手和国手之间的差距。 汉弗雷不愧为一代名将。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有针对性的选择。西克曼梅花防御在他的指挥下,滴水不漏。这个防御阵的成型,标志着悍军的偷袭,已经失败了。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周治从没有想象过会有人以这样亡命地方式进行空战。也没想到过,性能顶多算中等的苏斯角斗士战机,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这些穿梭于敌群之间的战机,就像暴风雨中的海燕。 好几次,他都亲眼看见有悍军战机被汉弗雷舰队的防御炮或拦截导弹击中。可是,原本该化为一团火红流星的战机,最终却出人意料地只是闪了一闪,就开始继续战斗。战斗到现在,三百架角斗士中,被击毁的不超过十分之一。 可是,这一切却不能带来胜利。因为,悍军战机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三百架战机,不过是中型航母标准载机量的百分之四十,一艘重型航母载机量的百分之二十! 如果不是在发动突袭的时候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如果不是当时战机和航母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地面孔,这么点战机别说对航母动攻击,就连想突破航母护卫舰群的火力拦截,都是痴心妄想。 如果对手犯错,或许他们还有一击致命的机会。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汉弗雷! 看着屏幕上,进攻越来越艰难,闪避回旋的圈子越来越大的悍军战机群,周治的心在慢慢的往下沉。 战舰里,也是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能看出不妙来! 华夏第十九舰队,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重新回到暗礁带。而飞羽舰队的其他战舰,已经快要靠近它们的旗舰了。 五分钟……不,最多四分钟后,放弃了追击191舰队的飞羽舰载战机群,就会率先加入对三百架角斗士的围攻。八分钟后,紧随其后的飞羽舰队舰群,也将加入战斗。 到那时候,就是悍军战机群的末日…… 也是十九集团舰队的末日! “周治将军……” 耳畔,传来了参谋长庞鸣涧有些踌躇的声音。 周治转过头。 庞鸣涧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他发现汉弗雷的旗舰防御圈成型,并收到已经脱离了包围圈的191舰队来的通讯信息地一瞬间,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是舰队参谋部的参谋长,他的职责是为最高指挥官提供信息和建议。tqr1 如果是在以前,这个念头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而现在他的心,却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煎熬。那个卑劣地念头,让他面红耳赤。 最终,他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只报告道:“191舰队来信息,询问下一步的指示。” 191舰队脱困了! 周治静静地看着庞鸣涧。两人目光相交,彼此都从对方地眼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作为搭档,有些话根本就不用说出口。这么多年来,在遇见类似的情况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周治微微一笑道:“让191舰队发动攻击。现在,可不是他们休息地时候。” “是!”庞鸣涧大声回答道。 两个人的声音,都洪亮得有些多余。可是,在身旁的官兵们听来,却是如此振奋人心! 这是一场人类有史以来最恢宏的战争。要赢得这场战争,需要的,是勇气,团结和智慧,而不是自私和背叛! “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周治的目光,落在了米国母舰身上。 在距离母舰远处,数不清地悍军战机,正一次次地试图突破护卫舰群的防御。 那是自己的盟军。 他们是如此的无畏,他们的战斗,是如此让人心潮澎湃! 看着这些战机,周治的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无论胜负,也无论生死。我绝不允许梦想的翅膀,被肮脏和卑鄙所玷污!” “报告,第一战机大队遇敌!飞翎舰队战机群阻截,双方距离两百海公。预计三十秒后接触!”指挥台下,舰队联络官大声报告道。 赌一把吧!汉弗雷! 我的任务就是逼出你所有的底牌! 这一次,咱们换换攻防位置…… 该我进攻了! 哪怕,这次进攻,我只来得及摆出架势! 周治拿起通讯器。 “战机分成两个攻击集群。命令第二、第四、第六、第八、第十战机大队组成第二集群,阻截敌战机群。第一集群右偏400刻,加速冲过去,要缠斗!告诉他们,他们的任务是配合悍军战机群攻击航母,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都必须在六分钟内投入战斗!” “明白!” 命令,经由舰队天网,传输到了每一架战机的电脑上。 几乎就在命令抵达的同时,以三角形攻击阵型高速航行的十九舰队战机群,就开始了阵型分裂。 阵型左翼的五个大队六百架战机,如同从火箭分裂的卫星,在左转900刻后,迎向了飞速扑来的米国战机群。 而中央及右翼的十九舰队战机,则迅速变换位置,重新组成一个三角攻击集群,继续向中央战场扑去。 高速度的现代战斗,向来都是以秒来计算的。 几秒钟之后,负责掩护的华夏战机第二集群,已经和迎而来的米国战机集群绞杀在一起。无数的炮光划过大海,严整的阵型,变成了凌乱的双机编队,双方互相缠斗,绞杀,竭尽全力的互相追咬。 “第一集群,跟着我,冲过去!” 眼见第二战机集群拦住了敌人,第一战机集群的长机驾驶员上校一声厉喝。 一千两百架战机,顿时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潮水般的拦截炮光,从战机集群的身旁划过,处于阵型外侧的数十架战机,化作了一团团火球。 不过,这丝毫没有延缓第一集群的突破步伐。每一名飞行员,都咬紧了牙关,将操控杆,推到顶点! 两秒钟后,他们已经在第二集群的掩护下,甩开了试图拦截的敌机集群,冲进了乱石纷飞的暗礁带上空!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是回过身紧紧咬住敌舰的191舰队仅余的十来艘不要命的战舰! 至此,三方的战斗态势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了一个由五个层次组成的圆形战斗区。 战区的中心,自然是汉弗雷的旗舰飞羽号航母组成地战斗群。而对其进行围攻的悍军战机,则占据了中心之外的第一层战斗区。 第二层,是正在拼命回防的飞羽舰队。 第三层,是原本被米国舰队包围,此刻却悍然回头发动攻击的191舰队剩余的十余艘战舰,以及刚刚突破了拦截的华夏十九舰队第一战机集群。 第四层,是斜插过来的飞翎舰队的战机和已经与其绞杀在一起的华夏战机第二集群。 第五层,则是周治率领的十九集团舰队,以及另一侧正向汉弗雷的旗舰拼命靠拢的飞翎号航母战斗群。 整个战区,都在以汉弗雷的旗舰为中心,急剧收缩。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瞬息万变的战斗。短短十分钟,已经足以让胜负的天平来回摆动好几次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距离高速回防的飞羽舰队战机集群抵达中央战区地时间,已经不到两分钟了。 而华夏战机第一集群,也已经越过191舰队,咬住了飞羽舰队阵型尾部! 气氛,随着距离地缩短,陡然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汉弗雷和周治,都已经针对彼此亮出了底牌。 如果汉弗雷的旗舰能够支撑到他的舰群回援,那么这一仗他就赢定了。他大可以从容收拢阵型,再组织对华夏十九舰队的攻击。 若是他支撑不到三分钟,被悍军绞杀。那么,失去了指挥官,又因为仓促回航,而将阵型拉得凌乱而细长的米国舰队,很可能无法形成有效的组织。那样的话,他们将面临身后的华夏十九集团舰队的毁灭性打击! 要知道,在那片暗礁带中,失去统一指挥,失去了保持完整的阵型。 就算优势再明显,也不可能打赢尾随而来,阵型严整的十九舰队。 可是,在第一时间回身高速冲锋地华夏十九舰队,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么?! 包括周治在内地所有华夏官兵,都不敢对此寄予希望。现在的形势,似乎对汉弗雷舰队,越来越有利! 也许是当时悍军战机出现时的印象太过深刻,送完一轮新的指令后,参谋长庞鸣涧鬼使神差地又扫了一眼远视仪屏幕。 就是这一眼,登时让他呆住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变身主角的乞丐! 庞鸣涧的眼珠子,就这么一直向前凸出,再凸出。让人怀疑再过一秒钟,他的眼珠子就会一起掉在地上。 一时间,全身的血液猛冲上了大脑,一种远比中了数亿大奖更强烈的幸福感,在这一刻,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屏幕上,数不清的战机还在盘旋,数不清的炮火和导弹还在交错纵横。 可是,这绚烂光芒,并没有掩盖住一个诡异的情景! 距离航母舰群不到两百海里的地方,数十艘战舰狰狞的舰首,划破虚空,骤然浮现! 这些破烂的战舰浮出虚空的地方,和悍军的战机一摸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一艘战舰所处的位置,构成了一个让人窒息的阵型。 陆!泽!成!长!阵! 长阵所向,正正的直直的,就在战机的逼迫下,缓缓移动到那里的飞羽号航母!!! 庞鸣涧张大了嘴,还没等他发出声来,只见数十道白光闪过,随即,耳边响起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整个舰队,已完全沸腾了! “这不是战术,这是爱的艺术!”段天道很得瑟。 “爱的艺术?”夏长天晃着大大的脑袋,一脸的困惑:“方将军,老子承认你搞的这个作战计划很性感,可这东西,和爱的艺术扯得上什么关系?” “人生就像是上床。”段天道半眯着眼睛,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一脸淫荡:“打仗也是!我来考考你,上床分几个步骤?” ‘神谕’号航母指挥室中的指挥台上,段天道和大头夏长天悠闲地站在圆弧顶栏杆旁,连比带画,口沫横飞。 在他们面前,巨大的主控台屏幕上,数十道白光将整个飞羽号母舰连身旁的几艘战舰,完全吞噬。 栏杆下的控制室大厅,悍军战士们来回奔走忙碌。 身旁的指挥席上,一进入战斗状态眼波就特别妖媚的阿芙罗拉,冷笑着操控着战术电脑,继续战斗指挥。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 一旁的黄小蕾,一边专注地看着中控台,等待着战果报告,一边恨不得找把机枪,将这两个关键时刻还有闲心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白痴一梭子扫死! “几个步骤?”夏长天脸上一红,瞟了一眼坐在阿芙罗拉左下,正紧张送战斗命令的塞西莉亚一眼,忸怩道:“这个,我倒是不怎么熟悉。” “老子真他妈以你为耻!”段天道一脸鄙夷:“复杂的就不教你了,简单的来说,要和女人上床,首先要有前戏,得把她勾引起来,再动总攻!”tqr1 “哦哦!”夏长天大点起头。 “你看,这和我的这个作战计划有什么区别?”段天道得意地道:“先用三百架战机,脱掉她的衣服。然后,一步步把她逼到床角,上下其手,折腾个精疲力尽欲仙欲死,最后再狠狠地来那么一下。” “好像……”夏长天摸下巴翻眼睛,想了半天:“还真是这样……” “闭嘴!”不胜其烦的阿芙罗拉挑了挑眉毛,呵斥道。 正讨论得兴高采烈的两人吓了一大跳,顿时唯唯诺诺,偃旗息鼓。 “战果扫描完成,确认,第一目标丧失战斗力和大部分行动力!第二,第三,第五目标被摧毁,第四目标丧失战斗力,第六目标轻伤,正在转向逃逸。” “没被摧毁?!” 段天道,阿芙罗拉,夏长天和黄小蕾同时一惊。 遭受悍军七艘战列舰,十一艘巡洋舰以陆泽成长阵进行的联合打击,竟然只是重伤那艘米国航母?! 卧槽他大爷的! 这家伙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现在怎么办?!”阿芙罗拉如水般的目光,投到段天道脸上。 段天道看着屏幕上,已经千疮百孔还在缓缓移动的飞羽号航母,皱了皱眉。 这绝对不正常。 即便悍军舰队的火力,没有完全集中在飞羽号航母的身上,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要知道,一艘失去了舰队保护的海洋母舰,别说被近二十道主炮直接命中,就算只是几艘战列舰单独攻击,也足够将其彻底摧毁了! 抬头看看雷达。米国回防的战机集群,已经无限接近中央战区。 “卧槽!继续攻击!”段天道跳着脚,气急败坏:“全体突击!给我撞!准备机甲!老子要登舰!” “撞?” 黄小蕾惊异的看着段天道,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可随后悍军上下官兵表现出来的一切,就彻打消了她对自己听力的怀疑。 在气急败坏地男人一声令下之后,整个指挥室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指令声呼叫声不绝于耳。 黄小蕾亲眼看见一名负责舰队协调的参谋跳着脚下令:“还等什么!给老子撞上去!” 除了航母还保持着隐身状态没有动之外,周围的其他战舰,全都将推进器喷射口完全打开。两秒钟的停滞后,便直挺挺的向着汉弗雷的旗舰电射而去。 那线路!那角度!那速度!不是准备撞击是什么? 黄小蕾捂住了额头,一声呻吟。 她不知道这支古怪的舰队还有多少秘密。可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些破烂战舰舰首的撞角绝对不是用来好看的! 这群家伙……是一群疯子! 大海寂寥而深邃! 无论上下左右,触目所及总是无边无际的黑色。 相较于浩瀚无垠的大海来说,东南海域只是弥漫的气体微尘和数不清的大小岛屿组成的一片小小的岛屿带。 一道白光闪过,一艘战列舰的主炮划过虚空,擦过一块褐色岩石边角,击中了另一艘正在转向躲避的战舰。 剧烈的爆炸映亮了整个大海,也映亮那无数暗礁之间交错纵横的无数战舰。 双方舰队正如被吸灯的烟雾一般飞速的向中心收缩。 谁也没有想到,号称米国最尖端武力的两支象级皇家舰队在占据了电子和信息的绝对优势情况下,竟然没能发现这支呆在这片用肉眼都能看穿的暗礁带中的悍军舰队! 袭击发生的太快了! 从那些破烂的战舰出现到攻击结束,周围的华夏人和米国人甚至都来不及眨一下眼睛。 此刻华夏战士的欢呼声和米国战士的惊呼声已经停止了。 一切都已经超了他们的想象力极限。 就像是一出演到了高潮的戏。 在所有演员都全身心投入,涕泪纵横悲声惨呼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穿着乞丐装的家伙跳了出来,哈哈大笑着伸手就给了女主角一记耳光。 整个舞台在一片呆滞中冷场。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尽管大家还在拼命跑向舞台中央,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场的主角已经不再是他们了。 穿着乞丐装的家伙变成了主角。 他就站在那里,距离他不到二十海里的地方,被摧残的浑身冒烟的飞羽号航母则像戏中的女主角,在呆若木鸡的等待着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剧情,会怎么往下发展? 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飞羽舰队的战机群最多还有不一分钟就能赶到。 而已经进行了一次齐射的悍军舰队却至少需要两到三分钟的时间补充弹药。 在这段时间里,光靠炮塔和纠缠住的战机,怎么可能击毁还有两艘战舰护卫,防御力强得惊人的航母?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时间和胜利从手心溜走?! 寂静中舞台的灯光又开始旋转。 音乐响了起来。 数十艘破烂战舰争先恐后的提着速度,如同箭一般向行动迟缓的航母射去。 “这些战舰是从哪里来的?!”一位米国舰长发疯般的扯着自己已经为数不多视若生命的头发。 没有人回答他。 “他们想干什么?”一位华夏舰长探着身子张口结舌。 同样没人回答他。 所有官兵都傻乎乎的看着那支破烂舰队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冲向汉弗雷的母舰。 就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了,哪里还有人能听到舰长的问题。 两十海里的距离,不过是一眨眼的距离。 “哦。上帝啊。” 一名维修兵手中的扳手‘当啷’一声跌落在甲板上。 一名美丽的女医护用手捂住嘴。 一名通讯员如一个木头人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任凭耳机里传出一声声焦急呼叫。 人们或呆滞,或骚动,发出各种各样的呼声。 惊呼声嘎然而止! 冲在最前面的三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以不同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脆利落的撞上了已经近乎瘫痪的米国母舰! 疯了。 这些破烂战舰……难道都疯了?! 那是一副无声的画面,以疯狂速度勾勒出的画面! 在第一波四艘破烂战舰狰狞的舰首撞角下,航母坚厚的外壳瞬间裂开一条条恐怖的口子。外层的装甲迅速的扭曲破碎,变成大大小小的残片,飞入无尽的大海。大块残体脱离了战舰,滚滚烈焰从舰体内部汹涌而出,战舰裂口在不住扭曲扩散。 还没等双方战士回过神来,又见几道黑影在炮火和爆炸的光芒中闪过! 第二波整整六艘战舰! 用比第一波更疯狂更凶狠的姿势撞上了航母! 两波攻击,就如同十只扎进鲨鱼身体里的鱼枪! 鱼枪在一击手后迅即抽身,狰狞的撞角还拉扯着航母的裂缝! 飞羽号航母庞大的身躯在大海中无助的挣扎。 早在悍军的主炮齐射中就已经疮百孔舰体怎么经的起这匪夷所思的宰割? 此刻她的两侧推进翼和巨大的羽翼已经开始断裂,腹部一条长达近百米的裂缝正在飞快的蔓延,无数的人体仪器和碎片被抛入空中,再落入海中。 大块舰体冒着电花断裂开来,舰体内部的火焰在翻滚,如同已经凝固的火山岩里裂出火红滚烫的岩浆。 周治的眼角直抽抽,抽的就像是得了抽搐病:“我,卧槽!这种搞法!这下……汉弗雷应该化渣了吧?”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现在轮到我了! 飞羽号航母的核心舱内。 汉弗雷怔怔的看着遍布全舰的监控摄影机将一幅幅血淋|的画面传送到防御舱的控制台屏幕上。 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如果不是皇权级航母有这个由全超级合金打造专供高级指挥官用的逃生舱,此刻自己也和外面的官兵一样在绝望中哀嚎。 汉弗雷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失控的人。 自幼接受的严苛贵族教育早已经让他将从容优雅刻在了骨子里。在他看来一个真正的贵族即便是被枪顶在了头上。也不应该失去风度。 可是他高估自己的忍耐力。 胜利原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却不料在最不能被伏击的区域,在最接近胜利的时候,被一支无形的手将一切都翻转了过来! 汉弗雷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是耻辱! 多年前和周治的一战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原本可以在这宿命的对决中被轻松拔掉。 可是!有人算计了他!不但将这根刺扎得更深!还他妈在旁边又扎下了一根! 他知道悍军这支舰队。 他听说过发生在自由港的事情,也知道那片海域曾经一度被这支破烂的舰队所控制。就连当初苏斯的运输舰队被歼灭的那一仗的许多细节也很清楚。 原本他对此不屑一顾。可今天他知道,这支舰队绝对是比周治更危险的心腹大患! 对自己对整个米国来说都是如此。 危险就危险在他们的潜伏手段。 如果说三百架战机还有可能逃过舰队的探测,那么那数十艘战舰就绝对不是用普通的潜伏方法可以隐藏起来的。tqr1 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航母舰群二十海里的地方。除了他们拥有连米国的科技都无法侦测的隐身技术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 这里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雾深处,小小的岛屿,少量的气体和尘埃根本无法隐藏这么多战舰。 由此可以想见,这种隐形技术一旦在华夏舰中大规模应用,将会对米国联军造成多大的危害! 屏幕在闪烁着,剧烈的摇晃着防御舱。 汉弗雷的脸在屏幕光线中忽明忽暗。 隐身技术还不是最可怕的。毕竟米国的军事科技实力也同样不是华夏共和国所能明白的。 只要能够捕获一艘敌舰,就能破解掉这个技术。 在战术上也有很多方式规避风险。况且那是远虑,真正的威胁是,眼前这支破烂舰队的指挥者! 那是一个已经迫在眉睫的致命的威胁! 现在要紧的是从这里安全的撤离! 从军校毕业这么多年来,这是汉弗雷第一次感觉到信心开始动摇。 回想整个战役,前四节周治都被自己逼得节节败退,可是在这第五阶段战役,一切似乎都反了过来。 眼看胜利即将到手的时候,三百架战机近距离的偷袭,直接导致飞羽舰的混乱,并将己方的旗舰拖入了危险的悬崖边缘。 而当自己迅速使用西克曼梅花防御阵瓦解了敌人的进攻重新将主动权操控在手中的时候,却不料航母舰群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靶子! 即便是在被主炮齐射的时候自己都没有丧失信心。 因为自己明白这些年在科技上突飞猛进的米国,尤其在那个神秘的引导者的带领下,已经超越了华夏多少。 这艘皇权级航母绝对不是丧失了护卫舰就任人宰割的,遍布舰体全身的超级装甲和内部特殊的构造,足以让航母挺过一支b级舰队的饱和攻击。 那几十艘偷袭的战舰不会明白这一切。 在完成了齐射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们的炮火塔或者导弹鱼类发动最后的绝望攻击,等待失败的命运降临。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了。 回航的飞羽战机集群已经距这里不过一分多钟的路程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再失一算。 眼见时间紧迫,这些战舰竟然他们古怪的撞角直接撞上飞羽号! 引以为傲的装甲在这些撞角面前不堪一击! 这简直让人发疯!难道那些破烂到快散架的战舰内部结构会比飞羽号更坚固?! 屏幕上一大块舰体裂开,脱离的数十名士兵在一瞬间被大海吞噬。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哀嚎,汉弗雷知道防御舱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机会,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将绝望死去! 局势到现在再次发生了变化,航母已经基本被毁,通讯中断,数十艘破烂战舰把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意味着舰外的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冲在最前面的战机集群也没有了救援的目标,即使立刻赶到也无法突数十艘破烂战舰的封锁。 失去了指挥官阵型又散乱的米国舰队会是多么的惊恐?! 周治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等到溃势一成,等到散乱的舰队变的更加散乱,等到华夏第十九舰队大范围穿插分割。等到兵败如山倒,就算知道自己没死,就算还有神仙帮忙,也挽不回败局了。 幸好自己手中还有一张底牌! 两辆可以和战舰搏斗的裁决机甲! 只要能让舰队的其他人知道自己没死,只要能在机甲的掩护下突破这些破烂战舰的封锁,进入战机集群的保护范围之中。 这一仗就输不了! 可是汉弗雷目光闪动,却再也没有那么强大的信心。因为他不知道当他的最后一张牌打出来的时候,对手又会出什么样的怪招! 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的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公爵大人。”一个阴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汉弗雷回过头。 两名有着硕大银白色金属头颅机士静静的站在已经打开座舱的机甲旁边,那古怪而丑陋的脸上是有些不耐烦的冰冷笑容。 “我们走了!” 机士微微欠了欠身。 “大人请放心。”另一名机士布里德靠在机甲上,看着自己的手,淡淡的道:“有我们在,没有人能够挡住您。” 汉弗雷深吸了一口气。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再犹豫下去了。 他走的路原本就只有这么一条。 “你们的力量我清楚。”汉弗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就拜托了。” “还想跑。” 悍军飞行员柏军摆动操控杆,战机在轻灵的转向,当电子护目镜上的准星重合在一起的一瞬间,他狠狠摁下了炮火发射键。 两条白色的炮火光链喷薄而出,一直在面前左右摇摆翻滚的雷电战机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了,被打碎片乱飞的战机随即化为一团火红的流星。 龙斗士闪电般的越过火球,在红光映照中翻滚着,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摆尾回身向下,又盯上了一架被悍军战机追的狼狈不堪的雷电。 “哇哦!”当柏军的战机翩然升至和追逐着雷电的同伴平行高度的时候。他怪叫着冲一脸没好气的同伴比了个手势。 “滚蛋!这架是老子的!”同伴的笑骂声从通讯频道中传来。 柏军置若罔闻,一拉操控杆,战机翼猛的一偏,死死咬住了逃窜的雷电,几秒钟之后,又一架雷电成了炮火下纷飞的碎片。 哼哼! 呼了口气的柏军轻轻拍了拍自己战机操控台的木纹台面,如同一名骑士对自己的坐骑表示亲昵。 作为一名苏斯飞行员。柏军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一天,驾驶五代半的角斗士将七代战机雷电打的落花流水…… 这架战机简直太棒了! 真的是以自己的角斗士改装而来的? 直到现在柏军有些不敢相信。 超过原机两倍的最高航速灵敏而精确的雷达和火控系统。可怕的装甲坚固度,即便是挨上驱逐舰的主炮一炮也不会完全崩溃,况且主炮想要命中一架高速战机,那简直和用大炮打苍蝇一样的困难。 再加上更快的加速效率,更强大的攻击火力和更灵巧的操控…… 这架战机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刺客,一个恐怖战斗的机器! 在经过了长弓保卫战后剩下的九百架角斗士战机,最终完成系统改装,并加装了隐身装置后变成了三百架龙斗士战机。 因为设备仪器的匮乏,也因为需要从同样的战机中获取立刻就能使用的零件战机数量,改造过程中数量大幅缩水。当时有很多人都对那帮科技疯子和那个比疯子还疯的方楚天感到不满。 而现在,这种不满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方楚天是一个真正的机械大师。只有他才知道投身于战斗中的飞行员们究竟想要什么! 下一个猎物在哪里?! 龙斗士在空中优雅的划出一条弧线,调转机头。 柏军锐利的眼睛。在流光四溢的海面和雷达上搜寻着,忽然他的眼睛一定。 “那是什么?!” 在他面前,已经开从中央断裂的航母忽然间有了异动。十余个逃生舱从各个喷射口,带着滚滚火星射入海洋。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一阵嘈杂。随即他就听到了长机上校的声音:“第一大队立刻向我靠拢。二大队一中队二中队。立刻大范围回撤。围住两翼,三大队脱离战斗,拦截敌战机集群,二大队三中队做预备队,保持距离。随时准备投入支援,敌人要跑!击毁所有逃生舱!” “明白!” 所有的悍军飞行员齐声答应。 很显然,敌舰队的指挥官汉弗雷就在这些逃生舱内,所以绝对不能放掉任何一个! 柏军一拉操控杆,战机猛然掠过一艘米国战列舰燃烧翻滚的残骸,盯住了一个从航母顶部弹射出来的逃生舱。 对于一名优秀的飞行员来说,行动迟缓,防御力低,没有攻击武器的逃生舱,只是一个活靶子! 虽然按照战争公约,不能随意击杀被毁舰艇中弹射出来的逃生舱。不过柏军并不介意在逃生舱不听警告执意逃跑的情况下首先开火,刚才友军被打的这么惨! 现在…… 终于轮到自己以牙还牙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揍他! “以上天的名义!” x形尾推进器和两翼的转向推进器推动战机在密密麻麻的暗礁上空穿行。 两秒钟后柏军低下了机头,战机的准星套上了这个试图向米国机群方向逃窜的逃生舱。 “停下。否则开火!” 龙斗士发送着通用的电子明码。 被咬住的逃生舱似乎全没有龙斗士放在眼里,依旧继续逃窜。 “找死!”柏军冷着脸咒骂了一句,手指已经按住了发射键。 就在这时忽然一种莫名的危险袭击了柏军!他下意识的猛然一拉操控杆,战机尾部推进器骤然大亮,龙斗士骤然间向前猛窜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战机的警报尖锐的响起。一道闪光擦着战机的尾翼掠过! 柏军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偷袭的,他只知道那个家伙就死死的咬着自己,速度极快!如果稍有疏忽自己就将被撕扯成碎片! 战机空中接连变向,雷达的警报在不间断的尖叫。闪烁的屏幕上一个光点几乎已经与战机所处的中心重合了,无论战机怎么变向都无法将其甩开,终于一颗小岛屿救了柏军,当他贴着小岛屿冲进密密麻麻的暗礁群中时,雷达的警报,消失了。 柏军猛的拉起了机头,掉头飞掠。他要回去,那个被严密保护的逃生舱绝有问题! 当战机从无数小岛屿中重新绕出来时,柏军终于看见了那个惊出了他一冷身汗的敌人。 那是一辆古怪的机甲! 两个蝎子一般的引擎,古代斯巴达战士头盔样式的头部,两片叶状护肩,修长而充满力量的身体和平坦的胸口,没有普通机甲的透明舱盖,左手手臂上是一面光盾,右手则握着一把幽蓝的离子光刀! 这尼玛简直就是机器人高达的现实版! 两辆一摸一样的机甲就守护在自己试图攻击过的逃生舱旁边掩护着逃生舱离开。 他们的动作在那种古怪引擎的牵引下灵敏的可怕,周围飞来的几发炮火都被他们用手臂上的光盾给挡开了。 柏军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恐怖的对手。 他已经向长机发送紧急信号,用以标注攻击目标,他知道其他方向的逃生舱在一个接一个的被击落或者俘获,所以没有哪个白痴会在这时候用李代桃僵瞒天过海。 他完全确定! 汉弗雷就在自己眼前! 远处几架悍军战机在飞速赶来。现在自己必须要拖住这个逃生舱! 柏军吐了口唾沫,一推操控杆。 “去你妈的!” 龙斗士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在小岛屿的掩护下向逃生舱飞去。 “裁决者!米国十二代机甲!” 在第一眼看见远视仪屏幕上那两辆机甲的时候,周治就已经认出了这种已经在华夏高层传的沸沸扬扬的机甲。 对这种机甲周治曾经花了很大功夫去了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先进机甲的问题了。 裁决者在某些局部战役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足以让华夏军方高层将这种机甲定位于能够影响整个战局的战略武器。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米国大量武装这样的机甲,华夏的地面部队就将做好全线崩溃的准备! 不光是地面战斗,在海洋战斗中这种机甲也同样恐怖。 那段由军情局特工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拍回来的录像中,这种机甲几乎是在全力攻击的战舰面前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这种机甲在和平年代出现,华夏共和国还有机会追赶,可它偏偏就是在这战争中出现的。 或者说被米国隐藏到了现在才拿出来,当这个沉重的码放到战争天平上的时候。整个华夏都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胜利的天平向西方倾斜。 最可惜的是,这种机甲直到现在也没有捕获到一辆。 米国已经在许多地方投入裁决者进行作战了,或许是最后的测试,或许是为大规模制造列装做准备,总之面对这种机甲的机会并不少。 可是费劲千辛万苦击杀的一两辆机甲,最终却只能到一团废铁,作为米国的最高机密,这种机甲的保护措施已经严密到了极点。 这样一辆机甲已经成了所有华夏高级将领的一个心病。 周治也不例外。 因此当这两架机甲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炸了。 看着被两辆机甲保护的逃生舱,再看看距离中心战区越来越近的米国战机,周治真真正正的感到了一种绝望。 汉弗雷手中的底牌太丰厚了! 有这两辆可以抗衡战舰的机甲护卫,有已经近在咫尺的一千两百架雷电接应。汉弗雷甚至可以从容的在逃生舱里点上一支雪茄。 而就在这艘逃生舱现身之前,周治已经分明还能感觉到米国舰队的动摇和绝望。 如果没有这两辆机甲……一切该多么美好! 周治缓缓坐了下来。 这一战役已经接近了尾声,他已经精疲力竭了,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如此反反复复,神经再粗心脏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tqr1 屏幕上悍军舰队似乎已经发现了两辆机甲和逃生舱,十余架距离最近的战机当先冲了过去,机载炮口全都对准了逃生舱,数不清的炮火交织成一张光网。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周治苦笑一声。 果然所有的光网都被两辆速度如同鬼魅般的机甲用手臂上的盾挡了下来。 而那个逃生舱显然也不是普通货色,有几炮被遗漏的落在逃生舱外壳上,不过是给犀牛挠痒痒罢了。 周治看看时间,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两辆机甲已经击杀了四架战机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远处悍军的一个战机大队一百架战机已经和蜂拥而来的米国战机集群前锋交上了火。 那团海域一片凌乱。而更多的战机在摆脱悍军战机的纠缠向逃生舱涌去。 两辆裁决边打边退。 一架又一架悍军战机从远处赶来,投入战斗。 暗礁带中乱作一团。战机在飞舞,无数炮火密密麻麻的交织着,两辆机甲身如幻影,牢牢的将一切攻击都挡在他们交错形成的防御圈之外。 忽然,周治的目光定在了一架悍军战机的身上。 这架鬼鬼祟祟的战机是从两颗几乎挨到了一起的暗礁缝隙中穿出来的。 它在出现的那一瞬间。距离逃生舱就已经不远了,而且他的时机掌握的异常精确,在两辆机甲刚刚交错换位,迎向另外几架战机的时候,它抓住了那一秒的空隙,闪电般逼近了逃生舱。 周治屏住了呼吸。 他看见一辆发觉不对的机甲已经迅即回身过来,机甲的炮火在开火,手中的离子光刀也已经高高扬起。 那架悍军战机在千钧一发之际接连几个翻滚,避开了机甲炮火的打击,随即在炮火对准逃生舱的一瞬间打出了一排短短的点射后,猛然拉升。 离子光刀从战机机翼下掠过,战机猛的投向远方的虚空,死里逃生!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自逃生舱的尾部推进器骤然亮起! 周治猛的站了起来! 列祖列宗!满天神佛! 在这一刻显灵了! 他看见逃生舱推进器被击毁的整个过程!他也看见了在一瞬间,数十辆青色的机甲于虚空中无声无息的浮现! 那青色机甲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放大版的方楚天! 寂静如夜的战舰里。 砰砰砰! 无数剧烈的心跳声! 失去了动力的逃生舱将失去主动靠近自己舰队的机会。而要靠近他,接纳他,就必须面对第十九舰队和悍军舰队的攻击! 就算有两辆机甲保护,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老子受不了了!” 耳畔传来了参谋庞鸣涧的声音。 周治转过头,却见四十多岁的上校苦笑着捂住自己的胸口:“周治将军,一会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吧。” 说着庞鸣涧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道:“如果我们赢了。汉弗雷该有多憋屈啊!” “嗷!” 沉默中,满手心都汗水的周治和庞鸣涧自然没有听到,大海中击毁了逃生舱推进器的悍军飞行员柏军,这一声欣喜若狂的嚎叫! 战机在空中翱翔!如同闪电! 红色的弹射通道内,三段加速弹射器。在经过两百米的加速后猛然停滞。 海战版的青色游侠宛若一发炮弹被弹进了天空。 广阔无垠的大海,无数的小岛屿,以及正面不远处的虚空中,一艘已经千疮百孔的巨舰跳入了机甲透明座舱盖的视野。 “卧槽!老子被生出来了!”段天道涕泪交加。哇啦哇啦的嚎叫着:“我想起了我妈妈。” “……” ‘神谕’号中央控室里,所有人都板着脸。 弹射通道在一个个的开启。 一辆又一辆战机从虚空中露出身形来,紧紧跟在段天道身后。 “啧啧!还没完蛋啊!”机甲小队频道里传来了巴兹啧啧的赞叹声:“这母舰真够结实的。” 段天道点头赞同,感慨的看向的正前方,飞羽号航母在缓缓旋转着,庞大的身体内不断翻滚出火红焰,一条条蛛网密布的裂缝中不断透射出道道白光。 航母前方,一个梭形的逃生舱被悍军战机死死纠缠住,两辆只能看见光影的机甲在战机和炮火光链中从容游走! 从容游走?! “去你妈的!装高手是吧?!”段天道勃然大怒,狠狠啐了口唾沫,一挥手:“揍他!”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嚣张的信号! 密密麻麻的雷电战机集群,穿行于大小暗礁之间,如同电掣于黄昏密林中的游隼。 眼见汉弗雷大人的逃生舱被击毁了推进器,形势岌岌可危,米国的飞行员们,全都急红了眼。什么安全飞行守则,什么教官的教导,什么战机的性能极限,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所有的战机都在以最高速度飞行,没有人去顾及环境有多么复杂,有多么危险。 因为操控失误撞上小岛屿而绽放开的一个个火红光团,在风驰电掣的战机狂潮中骤然闪亮,触目惊心。 可是没有人理会这些倒霉的飞行员。 跟在他们身后的同伴,只偏转操控杆,让战机如同闪电般从乍明乍暗的火球旁掠过,继续向着中央战区飞去。 所有的战士都明白,汉弗雷对米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普通的贵族。 他是帝国上将;是青年一代帝国将领中的领军人物;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汉弗雷家族现任家长;是统治着一个家族,麾下拥有数十万陆军和两支皇家象级舰队的帝国公爵! 没有人敢想象,汉弗雷一旦在这里阵亡,会有什么样地后果。 那会是米国遭受的自几十年前朝北战争以来最严重的失利,是帝国贵族阶层最不可接受地耻辱和打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面临皇室和贵族阶层地怒火,面临帝国安全部门的审查和帝事法庭的审判! 主忧臣死,这样地思想早已经是每一名汉弗雷舰队地战士用全部身心信奉的信仰。 他们是汉弗雷地家臣。在他们的心目中,公爵大人的生命,远比他们自己的生命宝贵一万倍!哪怕用整支舰队所有人地生命来换取汉弗雷的生存,也没有人会有丝毫犹豫。 战斗在接近中央战区外围地时候,进入了白热化。 冲在最前面地两百多架雷电,被一百架龙斗士死死地缠住了。 双方就如同两股相向而行地巨浪,在交汇地一瞬间,撞成了冲天而起地凌乱水花。 一架架战机,在穿行盘旋,互相追逐缠斗。一团团火球,在小岛屿中升腾。无形地冲击波,催动弥漫地气体尘埃和碎石,飞快地向四周扩散成一个个交错地圆圈。 仓促回防的雷电机群,并没有想象中的势如破竹。没有严整的阵型,一千二百架战机延绵近百海里,根本无法集中战斗力。而他们战机性能,在和龙斗士地对抗中,也处于明显地下风。当他们急于突破的时候,简直就是狡猾而凶狠地龙斗士的靶子! 三个大队的龙斗士,在把对逃生舱地攻击任务交给了段天道率领的机甲小队后,全都投入了对雷电机群的阻截。 击毁逃生舱地尾部推进器,他们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剩下是那帮机甲战神地事情,他们能做的,就是争取时间,并为那两辆可怜的米国机甲祈祷一下,希望他们不会被揍得太惨。 战机集群在绞杀,那片海域已经完全沸腾。 而原本热闹地中央,却已经冷清了下来。 当驾驶裁决地改造机士科恩和布里德,呆呆地看着飞舞的战机成群结队地远去,又看见二十辆青色地机甲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面前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错楞;第二反应,则是怒极反笑! 原本逃生舱尾部推进器被击毁,面临越来越多地海洋战机的攻击,科恩和布里德熬得很辛苦。 他们的机甲,可以在体型巨大而转向迟缓地战舰群中纵横驰骋,可那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同样灵巧的战机群中所向无敌。 战机地战斗方式,本来就是以灵敏和速度取胜。 在最后的几十秒内,面对数量是自己近百倍的战机,科恩和布里德已经放弃了大范围地格杀,而选择退到逃生舱旁边,全力守护,等待雷电机群的救援。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这些战机放弃了进攻,跑去阻截雷电机群,而把进攻逃生舱的任务,交给了二十辆机甲! 凭二十辆机甲,就想击败自己…… 科恩和布里德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些白痴,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自己了。 这将是这支难缠的破烂舰队,在这场战役中,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两辆裁决,几乎同时收起了牵引引擎。 蝎钳式外挂牵引引擎,是在面对战机或远距离的战舰时使用的,机甲之间进行的小范围战斗,有机甲后背和脚心的辅助推进器,已经足够了。 当引擎裂成一块块的小方块,收缩成两个小小的橄榄形,并收入机甲两肋的收纳舱里时,科恩和布里德冲迎面而来地二十辆悍军机甲,打出了一组灯光信号。 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狂乱的战机集群之间的对决,已经不能吸引迅速向中心战区靠拢的双方士兵的注意力了。那满眼的光团和光链,那纷飞缠斗的战机,都从视野里消失了。 唯一存在的,就是二十辆青色机甲,两辆气定神闲的裁决,以及……两辆裁决肩头,同时变幻闪烁的六个信号灯。 灯光信号,已经在人类世界使用了几千年。 现代地灯光信号,比古代地球时期更完善,表达地意思更多,更精准,也更简单。 作为舰艇电子系统受到干扰时,遇险时,或紧急情况下使用的信号手段,现代航海守则明确要求每一个船员,在第一次离开地面进入海洋之前,就必须掌握这项基础技能。 因此,当科恩和布雷德打出灯光信号地时候,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裁决的信号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做最后地祈祷吧。” 直白嚣张的信号,在黑色的大海中如此刺目。灯光闪烁中,推进器流光渐亮,裁决缓缓迎向悍军机甲。 两辆一摸一样地裁决,如同古代的斯巴达战士。他们的动作舒缓流畅,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带着一丝冷酷。仿佛他们面对的,只是二十只蚂蚁。 “井底之蛙!螳臂当车!” 一名米国战列舰地舰长,用八个字为二十辆青色机甲的命运做了批注。他拿出了一瓶好酒,毫不犹豫地打开瓶盖。送给了悍军最后两个字:“愚蠢!” 对他来说,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 这支来自于自由世界地舰队,根本就不明白,裁决对人类主流社会来说,对这场战争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们知道,在不久之前地加泰罗尼亚区域,一个标准战斗班地裁决,就击溃了一个三个装甲师地话,恐怕,他们就不会做出用二十辆机甲来对抗两辆裁决的蠢事了!! 缺少见识,会让他们变得愚蠢。 而战场上的愚蠢……是会让人送命地!科恩和布里德打出地灯光信号并不算嚣张。他们,只不过在说明一个事实而已! 一百多个小时战斗地疲倦,这几十分钟来的高度紧张,已经一扫而空。 整个汉弗雷舰队地官兵,都情不自禁地放松了紧绷地身体,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军官们在相视而笑。士兵们则嬉笑着交头接耳,握手击掌。 一张张钞票,摆在了参谋们的推演台上。 各舰的舰长微笑着,对此视而不见。 两头雄狮面对两百支鹞子,或许还让大家有点紧张,面对二十只土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大家需要做的,就是赌一赌这二十辆不知死活的机甲,能撑过多长时间。 就在米国人一派轻松地同时,第十九舰队中,则是一片死寂。所有人地手心里,都捏紧了一把汗。 普通华夏官兵,对这种机甲只是略有耳闻。这归结于华夏高层,对这种机甲消息地封锁。 可是,纸包不住火。 最近一次裁决机甲的大范围演习,已经让各种各样关于这种机甲地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 而在这些小道消息中,对这种机甲地描述,甚至比这种机甲本身展示出来地,更加恐怖。 许多华夏战士都听说,一辆裁决,就能屠杀一个装甲团! 原本他们中很多人,都不相信。 可是,之前他们所看见的这种奇怪的机甲在密密麻麻的悍军战机群中的表现,让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刚刚温热起来地希望,再度变得冰冷。 心情最复杂的自然是周治。 这时候的他早已经坐不住了。他和庞鸣涧以及许多手头暂时没有工作的参谋,都走到了指挥台前端正对大厅主屏幕地位置,凝神屏息目不转睛。 他知道裁决的厉害,他也知道方楚天的厉害,可是他却对方楚天身后的那些机甲没底。 就像是两把宝剑,即将迎来最刚猛的一记碰撞! 谁胜,谁负?!有点绝望,又有些希望。这样的心情,无疑是一种煎熬! 不过,幸运的是,这种煎熬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短短几秒钟之内,二十辆青色机甲,已经迎上了裁决。面对敌人的挑衅,冲在最前面的一辆青色机甲二话不说,合身突进,抬腿就是一记膝撞。tqr1 “将军!悍军请求定向通讯!” 身旁通讯员的惊呼声,猛地将周治地注意力,从屏幕上拉了回来。 “什么?”周治一惊,急道:“赶紧接通!” 下令地同时,他习惯性地向舷窗外和雷达屏幕扫了两眼。可是,除了以三角攻击阵型簇拥在身旁,陆续进入暗礁带的一艘艘华夏战舰以外,他没有看见有任何一艘可以同自己进行定向通讯舰艇。 “将军!是黄小蕾上校!”通讯屏幕的画面刚一闪现,参谋长庞鸣涧就惊讶地叫了起来。 “黄小蕾!”周治一把抓住通讯器道:“那两辆机甲,是……” 话说到一半,周治忽然顿住了。 因为屏幕上黄小蕾已经先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两辆机甲,是米国地十二代机甲……” “那你怎么……”周治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算了,一时也说不清。”黄小蕾头疼地捂住额头,苦笑道:“让你的舰队变幻阵型,不要与敌人缠斗,直接插入中心战区。我们,准备俘虏汉弗雷!” “俘虏汉弗雷?!!!” 周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黄小蕾,又看了看黄小蕾身后的悍军战舰控制室大厅:“你是说他们……能赢?”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耳畔骤然炸响了一声惊雷般地欢呼! 这是怎么了? 周治霍然扭头! 第一千二百章 头晕目眩的耳光! 只见屏幕上,十辆青色机甲,团团围住了汉弗雷的逃生舱。 其中五辆机甲,正拖着逃生舱往回拉,另外五辆,则不紧不慢地用炮火或离子光刀攻击着逃生舱的舱门。 而另一侧,十辆青色机甲和两辆裁决已经化作两团眼花缭乱地光影,就在欢呼乍起一瞬间,其中一辆裁决,被一辆青色机甲闪电般地一脚直踹,狠狠蹬中小腹! 周治的眼睛都直了! 视野中,那辆让整个华夏高层都忌惮地裁决,如秋天被风吹飞的残叶,弯着腰,飞出了上百米! “来啊!”段天道嘿嘿一笑,机甲勾了勾手指:“金属脑袋,傻眼了吧?” 科恩终于稳住了机甲,骇然抬头。 不远处,布里德在五辆青色机甲暴风骤雨般地攻击中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四周,四辆青色机甲将自己团团围住。 而正面,显然是对方领头的那辆青色机甲,正抱着膀子,得意地悬浮在自己面前,手指头从胳膊肘边伸出来,勾啊勾的。 这怎么可能?! 科恩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脸色因为惊骇而变得惨白。 灌满了营养液的操控舱,在咕噜噜地泛着绿色的气泡。几根插入大脑接口的银白色金属数据线,也因为科恩的不安摆动而绷得笔直。 操控舱盖上地电脑屏幕忽明忽暗,电子信号转换系统自动转换着对方送的电子明码“金属脑袋”这个词,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们知道自己?! 科恩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乱了。 几秒钟前,就在他和布里德自认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二十辆机甲,分成三队,冲了上来。 其中十辆根本不是以他和布里德为攻击目标,而是直接冲向了已经失去主动力,正在用转向推进器和惯性飞行的逃生舱,迎向他们的只是其中的一半。 利用十辆机甲纠缠,另外十辆机甲攻击逃生舱…… 多么幼稚,多么简单,多么低级,多么明目张胆地战术! 这简直就是一种赤裸裸地羞辱! 科恩怒火中烧,他发誓,要将眼前的二十辆机甲,碎尸万段! 他要让这些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机甲! 就当他冷笑着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地那辆青色机甲,以一个膝撞发动了攻击! 只冲对手发动的这第一招,科恩就明白自己低估对手了。发动攻击的这名机士,实力绝对在米国那些九级战士之上! 不过……科恩狞笑着。 在接受了改造之后,他的操控,已经达到每秒七十五动地手速标准。这样的速度,对任何一个依靠手速进行机甲操控地机士来说,都是压倒性的优势。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这个手速更高的机士。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裁决,将改变整个机甲地历史。 任何以双手操控地机甲,在改造机士面前,都是被屠杀地对象。 对手有一名高级机士,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样的机甲高手是可遇而不可求地。曾经的他,不过是一名八级机甲战士,而现在,他却有实力,用最残酷地方式,羞辱并击杀一名十级,甚至十一级地机士。 再没有比在这样关键战斗中击杀一名普通人心目中的王更美妙的事情了。 眼见对手袭来,科恩一抖手,离子光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劈而下! 他要用这个高级机士的血,染红这片海域。他要让跟在这名高手身后的其他机士明白,他们眼中的高手,不过是自己任意屠宰地羔羊! 他要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然后…… 他自己就开始绝望了。 就在他的离子光刀快要将青色机甲劈成两半的时候,他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辆青色机甲只一闪就不见了踪迹!紧接着,一记鞭腿,就踢到了他的肩膀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成了一个噩梦。 那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攻击。 五辆机甲就如同幻影般在他身边摇晃。数不清的拳头,数不清的踢腿,如同暴风骤雨落在机甲身上。 移动,防御,反击…… 下意识地一切念头,最终只变成了机甲地一个动作。 招架!无休无止地招架!如同落水狗一般地招架! 直到他被一脚踹中腹部,远远飞开。 科恩死死地盯着正面机甲的透明座舱。 那里面,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手指勾得和他的机甲一样风骚。跳动地半边眉毛,是毫不掩饰地挑衅! 科恩移开目光看向四周。四辆青色机甲,呈四个斜角,将他团团围住。 透明地座舱里坐着的机士外表各异,年龄有大有小,个个都显得十分悠闲。他们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是一种和他们驾驶的机甲那张金属脸一摸一样的,充满了讥讽和嘲弄的微笑。 他们的信号灯,在闪烁着。 “祈祷吧!傻逼!” 一股血猛地冲上了头顶! 科恩终于明白,手速高达六十甚至七十的机士,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这是一群有着他从未想象过的机甲格斗技巧的超级机士!他们的手速或者不如自己,他们在单打独斗时,或许也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可是,他们的格斗技巧是如此精妙,他们联手时是如此强大! 他们在玩弄自己! 之前的交手中,他们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对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声低吼,科恩欺身而上,右手离子光刀,带起一片弧形光芒,脚下双腿,也是提扫蹬踹,快如迅雷闪电。 “拼命了?”段天道不甘示弱针锋相对气势如虹豪气干云地闪身躲开,一挥手:“上!” 巴兹、韦瑟里尔、瓦格斯塔夫、蒙逊四名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足以让人嫉妒得狂的机士同时身形一闪,一个漂亮的合击,将裁决挤在中央,四把幽蓝的离子匕首首,从各个角度,刺向裁决。 半空之中,只能听到离子武器碰撞时发出的滋滋声。 几辆机甲,如同古代地球无声电影中的武士一般,飞快的战斗着。 科恩的攻势在瞬间就被瓦解了。 四面夹击的青色机甲,动作快得让他心惊。那绝对是他有生以来,遇见的最恐怖的机甲战士。而且一遇就是五个……不,是十个!就在不远处,布里德已经完全陷入了困境之中,他正试图从围攻机甲的空隙中脱身。 一把匕首首刁钻无比地捅向科恩小腹。 科恩手中光刀下压,挡住了匕首的攻击,随即脚下推进器光芒大盛,机甲向上急冲,躲过了另外三把离子匕首的绞杀。 可是,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四辆青色机甲就如同鬼魅一般贴了上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裁决才不过冲出百米,就被四道青色光影如丝如缕般地缠住了。 那一刹那,科恩甚至觉得自己遇见的不是四辆机甲,而是四条游走于大海的鬼魂! 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科恩心一横,机甲的三个辅助推进器同时启动,一个标准的进步旋身操控定式,呈弧线疾速前冲,手中离子光刀绞出一团光影,刀刀不离正面那辆青色机甲的要害。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他选上了巴兹! 早已经有了与裁决交手经验的巴兹,毫不示弱地和他绞杀在一起,青色的机体在半空之中或斜或横,旋进旋退。手中的离子匕首,刁钻狠辣,不离科恩的下三路。 这是什么打法! 又惊又怒的科恩,一时间倒被逼得手忙脚乱。 离子刀被匕首地格挡刺击中,爆出一团团白芒。眼见身后左右另外三辆机甲又再度靠近,科恩只能一闪身,试图绕过面前的敌人,避免腹背受敌。 正面青色机甲的大脸从眼前闪过,忽然,又一张大脸,出现在了科恩眼前! 科恩不假思索,举刀直劈。 可是,手中的刀忽然变得如同一座大山般沉重。身体也开始失去控制。 机甲在五辆青色机甲之间,如同陀螺般,转来转去。举过头顶的离子光刀,却始终劈下去。一股无形地力量,束缚了他! 几秒钟后,晕头转向的科恩听见机甲身体里传来几声异响,他就看见了漫天星斗。 群星在透明地密封操控舱外旋转着。 科恩呆呆地看着已经被破开一个大洞的裁决,保持着双手过顶的姿势,无声无息地旋转进自己的视野,又从另一侧,无声无息地旋转开去。 一团眼花缭乱地光影,最终定格在科恩眼前。 那是已经被逼到了绝路的布里德。此刻的他在五辆如狼似虎的青色机甲面前,已经没有了腾挪闪转的余地。 战斗才刚开始,就已经到了尾声。tqr1 一辆青色机甲贴上了布里德的身体,手中离子匕首阴毒的一旋一挑。机甲地左臂,以一种弯曲地姿势,被生生卸了下来。 紧接着,另一辆青色机甲从第一辆机甲身后闪出,手中匕首,自下而上拉起一道冷彻骨髓地寒光,这一次,离开裁决身体的,是握着离子光刀的右臂。 失去了双臂地裁决,在空中扭曲挣扎。青色机甲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两道青色幻影冷酷地从布里德的身旁交错。 两把离子匕首,如同两把死神地镰刀般,在空中一前一后地划出两条弧线。电花闪亮中,裁决的两条断腿脱离了身体,翻滚着,无声无息地向大海深处飘去。 战舰里,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许多米国战士,还保持着击掌相庆的手势和惬意地坐姿。 放在推演台上的一堆钞票,在战舰引擎地震动中,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一堆杂草。 刺骨地寒意瞬间席卷了每一名官兵。他们只能呆呆地看着,看着屏幕上被自己喻为雄狮地两辆裁决,被十只饿狼轻而易举地撕碎。 “哐当!”那位举杯庆祝的舰长手中的酒杯,落在了甲板上,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无神地眼睛,张大了嘴,浑身僵硬。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他拼命地摇着头,试图让自己从噩梦中清醒,可是,一道扭曲的光芒,击碎了他的所有幻想。 那是汉弗雷的逃生舱。 坚固至极的逃生舱门终于在青色机甲锲而不舍地攻击下,崩溃了! “所有战舰,立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一辆青色机甲嚣张地打出灯光信号。 在他旁边,两辆青色机甲拧着两辆裁决的残骸往回拖。而另外的十几辆青色机甲,正好奇地将逃生舱团团围住,扒着舷窗往里瞅。 一旁的虚空中,随着一团蓝色流光如同水幕般拉开,一艘庞大而破烂地母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米国官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汉弗雷的逃生舱,被青色机甲推进航母通道。看着那厚厚的装甲门,在眼前紧紧闭合。 所有人的心都变得冰凉。 舰长呆呆地看着自己脚下如同鲜血般殷红的酒。 愚蠢!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评价。 脸上忽然一阵火辣辣的。 两辆裁决被打成死狗拖走的画面,在冒着金星的脑海里翻滚不休。 那是一记,让人头晕目眩全家死绝的响亮耳光!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一根狼牙棒! 大海中,一艘艘战舰排着整齐的阵型,无声无息地从一座座小岛屿身旁经过。 雄壮地舰首,破开岛屿带中稀薄的气体和尘埃,灯火通明地舰桥,一艘接一艘连绵在一起,如同移动地灯海。旋转炮塔地炮口在移动中保持着对敌舰的瞄准。雷达和通讯等装置,还在无声无息地动作。tqr1 可是,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华夏第十九战舰集群,笔直地穿越了已经停顿下来地交战区域。‘清明’号战列舰的官兵们,聚集在舷窗边上,看着不远处那一艘艘失魂落魄地米国战舰,兀自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汉弗雷被俘虏了?”许多岗位上没有屏幕的战士,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没有人回答他们。 所有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焦急地战士们四处寻找着能够告诉自己答案的人。最终,他们抓住了一名目睹了全部经过的下士。 下士在一片寂静中,口沫横飞地讲述着。 当听到两辆几近神话的裁决,被一拥而上地悍军机甲砍瓜切菜般地剁翻时。当听到裁决在交手之前打出的灯光信号,最终换来了悍军不屑地一句“傻逼!”时,这些错过了这一精彩战斗地战士们,已经完全傻了。 他们和其他地同伴一样,都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 一艘艘寂然无声的米国战舰,证实了这一切。 “谁要酒?”靠近舷窗的过道上,一个胖胖地华夏士兵,傻乎乎地提着两箱啤酒,高声叫道。 寂静中,所有战士,都回过头,一脸古怪地盯着他。 “这个……”士兵奇怪地眨巴眨巴眼睛:“大家不庆祝一下?”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被蜂拥的人潮给淹没了! 直到这一刻,经历了好多次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已经精疲力竭浑身麻木的战士们,才现,天堂的大门已经真正地敞开了! 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战士们击掌相庆,互相拥抱。眼泪在一张张笑脸上流淌着。喜极而泣的不仅仅是感情丰富的女兵,还有一条条感慨万千地汉子! 许多没有抢到酒的战士,干脆涌进了战舰生活区。 各种各样的美酒,被满满地摆上了桌子。音乐震得桌上的杯子不住地颤抖。战士们用粗壮地胳膊互相搂住同伴的肩膀,一边蹦跳着,一边放声高歌。 在他们中间,几位女兵脸蛋红扑扑的,和男兵一道跳着叫着,泪水在歌声中肆意纵横。 还有什么结果,比现在更完美? 几十分钟之前,他们还在绝望中准备撤退。几十分钟后,他们却成了这场战役地胜利者。 不用再考虑如何利用阵型的优势,不用再去和敌人拼死一搏,甚至不用再开一枪一炮。胜利就这么被那支破烂舰队直接摘进了手中。 欢呼声中,这艘满身伤痕地‘独角兽’级的战列舰,率先靠近了悍军舰队。 窗外,一艘艘近在咫尺的破烂战舰从眼前滑过。 “全体集合!” 战舰集合灯飞快地旋转起来。酒吧里,休息舱里,过道上的人群,从各个地方涌向了集合大厅。他们知道,那不是战斗集合。 “向悍军舰队送信号,请求进入阵列!” 站在指挥台上,舰长戴晓马扣上了风纪扣,戴整了帽子。这么多年来,这是这位向来随意的上校,第一次如此整洁挺拔。 “请求获得许可,悍军同意入列。”通讯兵大声回答。 “左舵300刻,百分之一推力,反向推进器启动。半身错位。”戴晓马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送灯光信号!内容……悍军万岁!” ‘清明’号战列舰,在悍军官兵的注视下,缓缓进入阵列。 战舰巨大地电子信号灯,在一下一下地闪烁着。在她的带领下,一艘接一艘华夏战舰,打开了信号灯。片刻之后,整个大海,都是这整齐同步的灯光! “悍军万岁!” 悍军官兵们,被一股酥麻的电流,席卷了全身。 他们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从眼前经过的华夏战舰那一个个舷窗口,那舰桥巨大地落地窗前,笔直地站着一排排举手敬礼的华夏士兵。 第一艘战列舰,在位于‘圣剑’号战列舰左舷还有半个舰身地位置,停住了。 “无与伦比!”一名前红胡子海盗团的老海盗,呆呆地看着静静停在身旁地华夏战舰,忽然间热泪盈眶。 “无与伦比!”一名苏斯士兵,紧紧地攥着自己地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 所有地悍军战士,都心驰神荡地看着一艘又一艘华夏战舰,都在进入阵列的时候,跟自己的战舰保持了半个舰长的错位。 他们知道,这不是华夏航行员地失误。这是这个时代的海洋战士,表达敬意地方式! 那意味着,无人可以比肩的功勋! ‘神谕’号地指挥台上,阿芙罗拉缓缓地坐了下来。 在她身旁,是无数一跃而起,击掌相庆的悍军官兵。那如雷般地欢呼声,直欲划破整个大海! 阿芙罗拉回过头,视线穿过欢呼地人群,投在了人群外地黄小蕾身上。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们赢了!” 黄小蕾静静地站在舷窗边,看着一艘艘闪烁着灯光信号向悍军致敬地华夏第十九舰队战舰,心里百味杂陈。 身旁地华夏人、苏斯人和自由港人,是如此地骄傲。他们在欢呼着,他们在跳跃着,他们的脸上是兴奋的红光,他们地眼睛里是骄傲的泪光。 匪夷所思地计划,匪夷所思的战斗,匪夷所思的成功。 还有谁比他们更有理由骄傲?还有谁能以一支b级舰队地规模,介入十支a级舰队战斗,并笑到最后? 尽管这只是一次偷袭,可是只有由始至终见证了这一场战役的人,才能了解这一次袭击的伟大意义。 这支小小的舰队,开创了一个新的战斗纪元。 他们的隐形技术,他们独特的战术,他们天才般地指挥官,他们无敌的机甲…… 他们的价值,比十支a级舰队更高! 他们以一次完美的偷袭横空出世。用一名米国公爵和两支米国皇家舰队,完成了走上战争舞台的第一次亮相! 这次偷袭,注定将载入史册!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黄小蕾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隐隐作痛地太阳穴。 那个该死的方楚天,现在一定很得意吧……汉弗雷落在他的手里……真是生不如死! 方楚天那个混蛋,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亲爱的……” 当身穿米国上将军服的汉弗雷,被押解着,一脸苍白地跨出逃生舱,出现在段天道面前的时候。段天道毛手毛脚地一把抱住汉弗雷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 “命令你的舰队投降吧!不然,老子爆你的菊!”段天道憨厚地擎出一根狼牙棒:“我说真的。” 停机坪,鸦雀无声。 不少悍军战士张口结舌呆若木鸡。好,就算老大的无耻已经见得够多了,可是这狼牙棒是从哪里弄来的? 原本做好了准备,还想凭借占据数量优势的舰队谈条件打心理战的汉弗雷,摇晃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心底……却是一阵巨大的悲哀。 这个终于见面的对手,在第一秒钟,就击中了他的要害。 他是贵族,他从小受的教育,已经成了他人格的一个部分。他可以死,却不能受到那样的侮辱。 在他面前,这个亲了他一脑门子口水的男人,晃悠着手中仿佛带着血丝的狼牙棒。在他身后,是一排相貌狰狞,穷凶极恶的彪形大汉。 这一切,已经足以让他的防线瞬间崩溃。 “我在你们的手上,他们不会主动进攻。”汉弗雷没有再做无谓的抵抗,他知道,这一局,自己已经输了。 现在自己能争取的,就是不要输的太彻底而已。 “他们还敢进攻?”方楚天的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叫嚣道:“让他们来试试!” “虽然你俘虏了我,不过,在局面上我们还占着优势。”汉弗雷淡淡地道:“要么,你杀了我,我们同归于尽。要么,我用十艘战列舰,二十艘巡洋舰和四十艘驱逐舰做交换,我们退出东南海域。另外,我可以保证,有你们在一天,汉弗雷的舰队,绝不踏足东南海域一步!” 几名悍军参谋对视一眼,对汉弗雷不禁有些佩服。 能够在这样的劣势中保持这份冷静就不简单。而且,这个人,很敏锐分析了第十九舰队和悍军舰队之间的关系,并提出了以悍军目前的人员,能够获取的战舰数量,作为交换条件。 光是这瞬间的决断,就无愧于他名将之名! 毕竟若是真的杀了他,就将面临米国舰队的疯狂攻击。当初在劣势情况下,或许还愿意利用阵型和地形的优势,拼上一拼。可是,现在既然俘虏了汉弗雷,谁又能抵挡兵不血刃结束战斗,还能获得那么丰厚战利品的诱惑? 不过…… 段天道从来不是一般人,他早就是七班的水平了。 “杀了你?”段天道把脑袋摇得飞快,脸蛋上的肉甩来甩去,蛮横道:“老子不杀人,就喜欢爆菊!” 看吧,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汉弗雷被段天道这一记闷棒打得眼冒金星。见得人多了,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而且,这段天道竟然还是一名华夏少将。他的身份荣誉,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赶紧的!”段天道用狼牙棒捅了捅汉弗雷:“叫你的舰队立刻关闭动力舱。移交战舰,我留几艘运输舰给你们,放你们回去。” 汉弗雷闭上了眼睛。 若是自己那样回去,恐怕整个汉弗雷家族,都会遭遇灭顶之灾。不说那些和汉弗雷家族有仇的贵族,单说帝国皇室,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只有真正了解那个人的人,才知道那个人的可怕。 这样的条件,就是杀了汉弗雷,再杀了他全家,他也没办法答应下来。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白苏斯的反击! 与此同时,华夏十九舰队的旗舰上。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晓楠一双亮晶晶地眸子,凝视着大海中沉默的破烂航母。 “一个混蛋,也是一个天才。” 周治的目光,顺着张晓楠的眼睛,看向巨大的落地舷窗外。 月亮的光芒,洒在寂静的小岛屿上。远方的大海,宛若洒满珍珠地墨色幕布。一艘艘灯光通明的战舰,静静地漂浮于海面上,更远处,米国舰队只能隐约看见一点影子。 “如果没有这个混蛋,恐怕我们再也……”张晓楠感受着周治坚实的臂膀,扬起了优美的下巴,眼中带着莹莹泪光。这时候的她,一点也不像一位指挥战舰打到山穷水尽的英勇舰长。 “我欠他一条命!”周治看着窗外,已经千疮百孔的美人鱼号战列舰,手臂不禁紧了一紧。之前发生的一切,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真不敢相信。”张晓楠的目光,从一艘艘悍军战舰那肮脏破旧的舰体上扫过:“大海中,竟然还有这样地一支舰队。他们的技术,战术,还有他们地机甲……恐怕秦妖麾下的王牌军,也没有这样地实力。谁会相信,他们只是一支来自自由世界的杂牌军。”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张晓楠回过头。 “我在跟统帅部联络。”周治看了看时间:“恐怕,现在的统帅部已经急疯了。尤其是你的舅舅,海洋海军副总参谋长赵小算上将。要知道,你和任何一支舰队都是他的命根子!” 周治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间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参谋长庞鸣涧的声音:“周治将军,统帅部已经联络上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周治和张晓楠相视而笑。 “我想,您最好快点……”庞鸣涧压低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和无可奈何:“这也许是我们华夏统帅部名将聚集得最多的一次了,他们应该需要一个好消息。” 华夏东海,盘龙海洋要塞,正以人们无法察觉的速度移动着。 这是一个环形的人造要塞。 巨大的环形空间舱以中央呈橄榄形的动力舱为中轴,回转三百六十度。密密麻麻的联接通道,联接着这两块相对对立又密不可分的舱室。从远处看,整个要塞,就像是摆在盘龙星这个蓝色皮球旁的陀螺,或说,她更像是一个被拆卸的重型摩托车的车轮。 厚重的黑色的装甲覆盖在环形空间舱冰冷的银色金属外壳上,呈现一块块凸出的正方形格子。格子之间,露出一丝银色缝隙和一块块灯光通明的舷窗。 弧形的海洋列车轨道,顺着环形的空间舱外壁延伸。一辆辆磁力列车,如同一条条白色灯光组成的长龙,自凸出要塞的圆形透明车站里驶出,无声地在并排的轨道上交错运行。 这代表着华夏最高科技的盘龙要塞,无论是防御还是生活水准,都是最高级的。 那一块块弧形的天窗,那一条条闪着引导灯的舰艇通道,那一排排奔行着长长动车的轨道,那一门门巨大地要塞炮,以及如同鱼群般,在它身旁游弋巡逻的战舰,都赋予了她与众不同的魅力。 这是华夏的杰作。无数人,用数十年地时间和数以亿万的物资,建造了这个奇迹。 一艘‘独角兽’级战列舰,缓缓滑进要塞通道。 当太阳的光芒被通道坚实的铁壁遮挡,当两侧闪烁的指示灯出现在眼前时,如同一杆笔直地标枪般静立于舷窗边的秦妖冷冷地戴上帽子,转过身走下了指挥台。 数十名高级军官,随即自然按军衔职务,形成两排整齐地队列,大步跟在他的身后。所有人的步伐,都如同精确地被丈量过一般。 白色的电子灯,将宽敞的通道照得秋毫毕现。通道中,一扇又一扇厚重的密封防爆门接连开启。四周一片寂静。除了这肃然前行的军官们的脚步声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三十名军官,三十双铮亮的军靴,却只踩着同样地一个脚步节奏,追随着一个声音的脚步声! 今年四十九岁的秦妖。身高一百八十一公分。身形修长。有着一头浓密地黑色短发和一双浅褐色地眼睛。他的皮肤很白,白的不像是黄种人,眉毛睫毛的颜色也很浅,这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近乎于白化病地病态。 不过除此之外,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秦妖都堪称美男子。 挺拔地鼻梁,微凹地眼睛,线条分明地嘴唇,方正地下巴。 在华夏军部有一个传说。 无论站在秦妖面前有多少女人,他都只需要一个微笑,就能将其统统征服。当然,这得有一个前提。 如果他愿意或者他会笑的话。 从来没有人看见秦妖笑过。 无论是他的上级,他的部下还是他的朋友,都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笑过。 冷酷,是所有人对他的唯一感觉。 在大家眼里,秦妖就是一块万年冰山,从头到脚都散着凛冽地寒意。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开玩笑。只要他那双浅褐色地眼睛深深地看上你一眼,就能让沉浸在快乐中的你,冷到骨子里去。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性格的人,能够从事其他职业。秦妖天生就是一个军人。一个冷静到几近冷酷地军人。 而他的天赋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思维清晰,严谨,有着极高的军事智商。 从华夏第一陆军学院到华夏第一海军学院,被列为第一培养对象的秦妖,从来没有让他的教官失望过。 六年进修,两年军官实习,他都是以远远高出第二名近五分之一的分数独占鳌头。 他不但会打仗,还极善于带兵。他拥有一种天生的统御力。从二十五年前,他走出军校那一刻开始,他手下的军队,就在他的领导下,跟着他一同成长。 一路走过来,即便秦妖离开了,可是,他在他带过的每一支军队身上,都打下了他的烙印。 如果有一天,你在街上看见几名逛街都走着相同的步伐,身躯挺直,目光锐利的士兵;如果你在军人酒吧里,看见几名独坐在一旁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浑身都散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带着些冷漠和骄傲的军官,不要怀疑,那就是秦妖手下的兵。 如果你在战场上,看见一群顶着炮火沉默地向前冲,没有丝毫犹豫和怯懦的机甲;如果你在大海中,看见队形整齐到无可挑剔,战术动作坚决彻底,从舰角度到火炮射击时间都精确无比的舰队。那么,别怀疑,那就是秦妖的军队。 名将排行榜上,秦妖,位居第五。他是华夏五虎上将之首,也是所有人的心目中,能够接替军神黄胜天的第一接班人。 不过,自这场战争开始,秦妖就一直呆在军部。 黄胜天没有动用他,他也每天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战报,看海域图,和参谋做推演讨论战情,安之若素。 而他麾下的部队,也和他一样,每天进行例行的训练演习,按时起床,按时睡觉。对漫天炮火充耳不闻。 大家都知道,还没有到需要动用秦妖的时候。这个冷面上将,就是共和国的脊梁,他的军队,就是共和国的定海神针。 可是现在…… 一名华夏上等兵,踩下脚下的刹车,将拖着满满物资的货运车,停在宪兵手中小旗指定的黄线外。 他呆呆地看着几名华夏高级军官迎上秦妖,又看着这些军官簇拥着秦妖向总指挥部方向走去。 这是这名每天奔波于港口的上等兵,看见的第九位上将。 在秦妖之前,已经有六名中将和八名上将带着同样严肃的表情来到了盘龙要塞。 现在,连秦妖都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长长的甬道在灯光中延伸着,自动门一道接一道地开启,沿途的卫兵,将原本就挺拔的身体,站得更加挺直。当秦妖地身影,出现在指挥部大厅门口时,喧嚣嘈杂的指挥部,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在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六边形大厅空旷的回音中,走上大厅三楼平台。 直到秦妖带领两名少将走进总指挥部后,凝固的空气,似乎才缓缓流动起来。 不过,相较于之前的嘈杂,作战部,情报部,政治部,后勤部以及其他的各联络室,各职能室的军官参谋们,声音小了许多。 即便秦妖离开了视线,可那停留在自动门外,沉默肃立的剩下二十八名军官,依然让人感觉一种刀锋般地冰冷锐利,一种乌云压顶的压抑。 “怎么样?!”秦妖大步走进了作战室,鹰一般的目光,直视着迎面走上来的海军副总参谋长赵小算。 面色凝重的赵小算没有说话,只缓缓摇了摇头。 秦妖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 面积四百平米的作战室里,华夏高级将领,济济一堂。 这些扛着上将或中将军衔的华夏将领们,已经全然没有了平常的从容气度。他们有些围住沙盘前争论着,有些坐在沙上凝神沉思,还有些焦躁地在蓝色厚羊绒地毯上来回踱步,不时瞟一眼时间。 一切起因,都因为华夏北方狂风岛的意外失守。 狂风岛历来就是战略要地,原本在华夏共和国的掌控之中。可是,谁也没想到,白苏斯的两支超级舰队雷霆和风暴,竟然借道苏斯,汇合八支苏斯a级舰队,突袭了狂风岛。 十六个装甲师,二十个全机械化步兵师,分成六个集团,从天而降。 因为将兵力大部分抽调到中央海域和东南海域而防御薄弱地狂风岛,一夜之间,便宣告失守。 两支华夏混合舰队被歼灭,驻守地面的六个装甲师和十个步兵师,更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米国苏斯联军的空陆协同作战下溃散。 这并非是华夏陆军战斗力弱,而是三上悠人指挥的这次偷袭,正打在了华夏的七寸上。 因为东南海域战事紧张,狂风岛防御力薄弱是一个原因,前线指挥部因为苏斯军队被压制而放松了警惕也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袭击发动的时间是星期六凌晨三点,而驻守的几个华夏陆军师,却是在星期五下午六点,才从中央海域前线撤回狂风岛前进基地进行休整的部队。 这些刚刚撤回到前进基地的士兵不但疲倦,就连正常的编制也没有。他们来自于不同的部队,都是在战场上被打乱了建制之后临时聚合到一起送回前进基地进行休整的。以班,连,排为单位。成营成团的几乎没有。有些士兵,干脆就是一个人一个班。他们的战友,都倒在了中央海域,没能回来。tqr1 在遭遇袭击的那一刻,数十个军事基地被米国战机炸成了一片火海。原本就互不相识的士兵,顿时乱作一团,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集结和抵抗。 很显然,三上悠人得到了准确的情报,他这一拳,又狠又准! 仅仅一夜之间,狂风岛就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迄今为止,狂风岛上的米国陆军,已经增加到了二十六个装甲师,三十个全机械化步兵师。 所有的空港,都落入了米国苏斯联军的手中。 让在场地所有华夏将领都感到沮丧的是,三上悠人其实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肆调动他的三支超级舰队,可是却没人识破他的真实意图。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守住的势头! 当映日,雷霆和风暴三支超级舰队离开白苏斯军港,消失在茫茫大海的时候,情报部门和参谋部,都还想当然地以为,这些舰队会经由百慕大区域转道苏斯东南海域,夺回东南海域的控制区。 可没想到,三支超级舰队,只有映日前往了百慕大区域。而另外两支,则途经苏斯,进入了华夏北方海域,并随即发动了偷袭。 三上悠人的这一声东击西固然出乎大家的意料。苏斯会同意借道,更让人觉得惊诧。 要知道,苏斯和白苏斯两国虽然是盟军,可是,这两个老牌军事帝国向来互相提防。两国皇室也颇具野心。要冒着被对方了解军事部署,绘制路线图,肆无忌惮进行电子侦查的危险,让对方的军事舰队经过自己,对苏皇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苏斯人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三上悠人这一手,并非全无蛛丝马迹。先是东南海域的局势,对苏斯来说已经不利到了极点。在他们国内无法派出新一轮地援军时,借用盟军的力量就成了必然。与其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让自己的盟军借道而过。 至少,白苏斯帝国再怎么有野心,也不会在这时候向苏斯帝国动手。 其次,从米国整体战略来看,东南海域已经有汉弗雷的两支象级皇家舰队发动攻击。在汉弗雷的后面,还有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 三上悠人即便复仇,最多派一支舰队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舰队一动,就是天量的物资金钱消耗,三上悠人对东南海域失守再愤怒,这也不符合他的作风。 况且,他手下的三大超级舰队,是白苏斯王牌中地王牌,现在,似乎还没有到动用这三大超级舰队的时候。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分析。 当时自由港航道战役十二集团舰队战败转进,东南海域又面临汉弗雷舰队的攻击。这些,已经吸引住了所有华夏将领的注意力。没有人想到三上悠人竟然能够如此行云流水地借势布局,以一招声东击西出奇制胜。 白苏斯第一名将,当真名不虚传。 或许这一切计划,早在东南海域被偷袭那一刻起,就已经在三上悠人的脑海里成型了。恰逢其会地汉弗雷,不过是他顶在前面,用来吸引注意力的魔术道具而已!tqr1 而现在,所有人最关心地,就是东南海域的第十九集团舰队! 谁都明白,现在华夏的北方海域,即将成为比二战时期的斯大林格勒更恐怖地绞肉机。双方都在拉锯,谁坚持不下去,谁就将失去目前的战争均势。 兵败如山倒,这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如果东南海域能顶上一段时间,最高指挥部还能动员预备兵力,投入北海战役。若是周治舰队被全歼,那么面对两路出击的米国,北海战役将更加艰苦。 “秦妖将军。没想到您也被请来了。”看到秦妖,王大春上将走上去握了握手,叹气道:“看来,统帅部真是急了。” “着急有什么用?”秦妖凝神着电子沙盘,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几名作战参谋:“周治联络上了么?” “第十九集团舰队。”王大春苦笑着耸了耸肩膀:“几分钟前,作战部报告说,他们送的加密战报已经被十九集团舰队的密码仪确认收到。不过,还没有建立直接通讯管道。具体战局目前还不清楚。” 说着,他指了指中央电脑前几位满头大汗地通讯参谋,以及参谋身后如同困兽般转来转去的几名将军,叹气道:“无论怎么看,情况都不乐观。一旦周治舰队有所闪失,东南主航道敝开大门,恐怕就得老兄你亲自出马了。” 秦妖不置可否,依旧面无表情。 王大春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他没有注意到,站在秦妖身后的两名少将军官,那如同冰冷石雕般的脸,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微微一变。那如同铁打钢铸般的挺拔军姿下,是两双紧握着,微微颤抖的拳头。那冰冷的眼睛里,闪过的,是一丝狂热! “恐怕,就得你老兄亲自出马了!”这句话,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 两名少将静静地站在这有些喧嚣地房间内。炽热的崇拜目光,只落在了电子推演台前那个孤傲的身影上。仿佛全世界,都只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身边那些将领没有判断出三上悠人的意图,可是并不等于秦妖也没有判断出! 事实上,早在三上悠人调动白苏斯三大超级舰队那一刻起,他袭击北方狂风岛的意图,就已经被秦妖看透! 只不过,秦妖没有说,他的核心参谋本部,也保持着沉默! 他们不是叛国,他们只是不想让这场战争再继续这么不温不火的拖下去! 这个时代,注定是军人的时代。和平时代的政客,和平时代的社会秩序和规则,都应该统统被淘汰。 一切关于战争地事务,都应该由军人完成。那些政客和普通民众,只会起反作用。 建立一个由军人完全统治的世界,建立一个由军人来引导方向的新秩序,是所有的军人的梦想。 华夏共和国,已经衰弱得太快了,正如那位坐在轮椅上地军神,在度过了他最辉煌的时刻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想要这个庞大而衰弱地国家重新焕青春,就必须打破一切,建立新的秩序! 而能够完成这一切的,只有秦妖! 可是,秦妖却被冷冻着。他麾下的部队,也同样以华夏最王牌部队地名义,被那些政客所冷藏。 不得不承认,那些掌握着共和国命运,夸夸其谈的政客们,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秦妖和他的团队有什么打算。可是,他们依然宁肯让这头老虎睡觉,也不愿意将它放出来。 不然,为什么名将榜上排名第九,五虎上将排名第二的赵小算能成为最高指挥部的参谋总长,而秦妖却至今没被委以任何职位?! 而现在,就是老虎出笼的机会! 十二集团舰队的牺牲,周治的牺牲,乃至目前在北海狂风岛上的牺牲,则只不过是秦妖走出牢笼,向胜利女神奉上的献祭。 所有追随秦妖的军人都不会怀疑,在秦妖的带领下,他们赢得的胜利,将十倍百倍于此刻所付出的代价! 他们早已经做好准备,追随秦妖,横扫天下! “十九集团舰队通讯信号!” 一名通讯参谋惊喜的叫声,打破了作战室的沉闷。 只听得椅子移动声和脚步声凌乱响起,一个个平日里在部下面前沉着稳重的高级军官,已经如同看见了蛋糕的孩子,呼啦一下就将中央电脑控制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片刻之后,随着光幕那游移的光团渐渐成形,周治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 “赵小算上将,秦妖上将。各位将军。”画面中的周治立正敬礼。 “战况如何?!”赵小算焦急地直奔主题。 “目前情况比较复杂。”周治将一份战报传输给指挥部,并简略介绍了刚刚结束的战役。最后道:“目前,汉弗雷舰队已经停留在原地,与我舰队形成对峙态势。在此,我向指挥部请求下一阶段作战指导。” 周治的声音,消散在寂静的作战室里。 将军们一个个目光呆滞,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赵小算转过头,王大春等人,也同时转过了头。就连一直在推演台前纹丝不动的秦妖,也抬起了眼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一个原本在这指挥部里最不受重视的人。 华夏上将,李兴海。 是人都知道,李兴海是已经被当作叛徒处决的海风山的老搭档,所有人都把他和方楚天,看成是海风山一系的党羽,此刻海风山死了,李兴海和方楚天当然也要遭到排挤。 李兴海早就是个空头司令了,就跟空头军长方楚天一样。 如果不是周治此刻就在眼前,没有人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一支拼凑起来的杂牌军,竟然在两大超级大国的主力舰队对决中,俘虏了对方的指挥官,将原本已经必输的战局,硬生生扳成了现在的局面! 从汉弗雷舰队投鼠忌器的表现来看,即便是不能全歼汉弗雷舰队,华夏十九集团舰队至少也没有多少危险了。 而且,如果操作的好,胁迫汉弗雷,命令汉弗雷舰队退出长弓海域,争取三到五天的时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方楚天的少将带着一帮自由港杂牌军完成的! “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十二集团舰队上将张裕一蹦三丈高,疯了一般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就如同庆典的锣鼓,顿时打破了作战室的寂静。 狂喜中的华夏将领们如同从石化中活了过来,纷纷挥舞着拳头,击掌相庆。 没有人能形容他们的喜悦和激动。 五天!不!只需要四天!甚至三天时间! 华夏就能完成预备兵力的集结,投入到北海战局。到那时候,即便米国所有舰队都涌入北海,华夏也不怕了。只要米国无法形成泰山压顶的攻势,只要能够在北海形成相持,这仗,就还有得打! 战争,不怕消耗,就怕一时失势。 而现在,这股势头,已经被牢牢守住了!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这是个奇迹! 如果把米国苏斯联军比喻成洪水,那么,北方的狂风岛就是阻挡洪水的堤坝。 在此之前,华夏对米国苏斯联军兵力调配以及对三上悠人的战术估计不足,造成了米国在偷袭狂风岛后,形成了气贯长虹的胜势。 如果这时候顶不住的话,那么,兵败如山倒的华夏舰队,将如同溃堤的大坝,无法收拾。滔天巨浪将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一切。 到时候,整个东南海域丢掉不说,北方海域也将宣告失守。除了后退,华夏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这种撤退,很可能演变成一场溃退。谁也不知道,这一退,将退到什么位置! 而现在,原本占据这股洪水中相当一部分力量,威胁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白苏斯三大超级舰队的汉弗雷舰队,竟然被周治和方楚天,给生生打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东南海域也还在华夏手中。那么,这就意味着米国和苏斯的机会,很可能因为汉弗雷在长弓的失利,而最终失去。 只要能顶住洪峰,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近乎于奇迹般的喜讯,怎么让在场的华夏将领们,不欣喜若狂?! “李兴海上将,请允许我代表整个十二集团舰队,向您示感谢。”激动的十二集团上将张裕挤到李兴海面前,一把抓住了李兴海的手。有着一蓬大胡子的嘴唇因为心情过度激荡而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是个奇迹!” 张裕地话,引来了围在一旁的将军们同声附和。 无论是赵小算,王大春还是其他的将军们,此刻看向李兴海的目光都格外不同。 是人都知道,被排挤的李兴海和方楚天绝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方楚天既然帮华夏打下了如此大好的局面,那么他身上华夏叛徒的嫌疑,将被洗的干干净净。 而当时在军事法庭上拍着胸脯为方楚天作保的李兴海,也将成为大大的功臣。 俘虏汉弗雷的重要性,已经毋庸置疑。在三上悠人成功偷袭狂风岛之后,说悍军舰队挽救了整个北方战局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十九集团舰队还在,东南海域也还在! 原本是最大隐忧的汉弗雷舰队,却把一波汇合三上悠人后可以摧枯拉朽的洪峰,变成了一滩死水。 这样的战果,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要知道,现代战争打的是经济,是军事实力,是后勤运输保障。 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将所有的军队都投入到战斗或战斗预备状态。 动员集结一支部队,所需要的是远远超过这支部队数量的的人力和庞大的物力资源。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如果东南海域失守,处于战斗状态的汉弗雷舰队和随时都能投入战斗的法克兰第五舰队要北上狂风岛投入战斗,只需要两三天时间! 而这么短的时间里,华夏的预备部队根本无法完成繁复的战前准备工作,更别提投入战斗了! “张裕上将,大家都是华夏人。”李兴海摆了摆手。脸上镇定谦虚,双眼中却闪动着激动光芒。 他是在海风山临终前的嘱托下站出来力保方楚天的,那支藏锋舰队也是由他一手打造的,他相信海风山不是叛徒,也相信海风山要他保住的人不是叛徒。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个方楚天有多么重要,竟然重要到需要牺牲一个上将的性命和另一个上将的权力都要保住。 李兴海知道这个方楚天可能很厉害,可是打死他也想不到方楚天竟然以一支杂牌舰队活捉了汉弗雷! 以至于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地脑子,竟是一片空白! 虽然李兴海也想过,那家伙恐怕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全局,一切作为都可能只是因为接应藏锋舰队的需要而迫不得已。 可是,这份人情这份功绩,方楚天却是实实在在地为华夏挣下了! 李兴海在指挥部地日子并不好过。 海风山死了,他被闲置,只有一个方楚天领着个杂牌军在外面乱晃,在军部中避免不了受到有意无意地忽视。 这很正常,在军事上失去了军队的将军,实在没有什么让这些以军事力量为话语权的将军重视的地方。 虽然东南战局正在进行演变,虽然李兴海人在指挥部。可是没有任何职权的他,却只是会议桌上的一个陪衬。电子推演台前一个扛着上将军衔地参谋! 没有人征求他的意见,就连一些他这个级别可以接触到的情报,都被参谋部有意无意的忽略了。除了例行的联合会议之外,许多重要的战略会议,都没有通知他。 政治,需要用力量来说话,战争更是如此。这一点,李兴海比谁都明白。 面对内心中的这种近乎于屈辱的无奈,身为上将的李兴海,只能沉默。 他必须呆在这里,他也必须忍受这一切。 因为海风山,叶先生,还有所有为了这个国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人们都需要他。 不管是外争还是内斗,都必须坚持自己的生存哲学。必须依照游戏规则,保持自己不被抛弃出局! 哪怕呆在指挥部的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他也要坚持下去。 再熬上几年,几十年,李兴海都不在乎。 人情冷暖,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看得无比通透了。 原本,在得知方楚天启程到东南海域之后,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方楚天能和藏锋舰队顺利会师,在自由港经营海风山这一系最后的一点元气,等待时机揪出真正的叛徒。 可没想到,等到现在,却是一干掌控着整个战局进程的将军们,看向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配角,震惊而嫉妒的目光。 没有人想到,在战局忽然发生危险的时候,是这些人心中的叛徒,为他们赢取了挽救一切的时间! 李兴海真的很想笑。 现在起,所有在战前已经将方楚天视为无关紧要角色的人们都将明白一个铁铮铮的事实这场战争。 从一开始方楚天就不是配角,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任何人,都不能轻视这个在绝境中挣扎的家伙! 用一艘驱逐舰拿下整个自由港,也用一支连b级舰队都算不上的舰队,左右了整个东南战局! 嘴里客套着,满面红光的李兴海,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丝得意。 这个该死的混蛋,干得真漂亮! 又有人陆续上前向李兴海表示祝贺。尽管许多人都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明摆着。 现在的华夏军事体系中,各队被按照一个严格的评定标准,分为六个等级。不同的等级,除了代表不同的战斗力评定之外,也代表着不同的权利和地位。 从最低的五级部队到最高的特级部队,每上升一级,士兵地待遇,军官的地位,军队的武器装备,军部地重视程度都是成倍的提升。 而在战时,高级部队更是享有地补给,运输,救援,空中支援,远程打击支援,信息支援等方面的优先特权。 别说特级部队和一级部队,能被华夏舰队指挥部评定为二级部队地,都是各部的宝贝。许多中小型国家的王牌军,甚至只相当于华夏三级作战部队的标准。 这种等级,在大战开启之初,还不怎么显眼。 可随着战争地进程,随着华夏舰队越来越多的参战,随着华夏政府在经济,资源等方面的控制越来越强,让自己麾下地部队通过考核或积累军功向上迈那么一级两级,就成了所有将军最迫切的愿望。 除了军队本身获得地特权和地位之外,一支高等级部队,还代表着在联军指挥部中的发言权! 而按照华夏的军事制度章程,以悍军在东南海域取得地战绩,给他们一个二级,甚至是一级部队的编制也毫不为过。 毕竟,他们在东南海域地战斗,间接地挽救了整个东南区域的战局。 时势造英雄,这一个浪头,恰好就被他们给赶上了! 整个华夏舰队之中,能被评为一级部队的,能数出几个来?无论在那个战区,一级部队,都是核心中的核心,主力中地主力! 如果方楚天真带出了一支一级部队,那往后,李兴海在军方中的地位,也自然水涨船高! 几位将军看向李兴海的眼神,自然不自然地已经带着一丝羡慕乃至嫉妒了。 他们想不明白,那汉弗雷,怎么就这么低能,居然让悍军给爆了旗舰,来了个射马擒王。 “方楚天……方楚天……等等!”一位一直在旁边凝神苦思地上将忽然叫了起来:“就是那个打下了自由港的方楚天?!” 显然,这位来自于西北战区地将军,并不怎么了解这位英雄。 一听这位上将的叫声,许多将军,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庆祝了半天,到现在,他们才将名字和人物联系起来。这只是他们脑海中一个不算陌生的名字和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 人群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先生们。” 赵小算的声音让喧嚣的作战室大厅安静了下来:“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拿出一个不怎么公平地合同,让被俘虏的汉弗雷先生,在上面签字。” 赵小算的调侃,引来了一阵笑声。 将军们相顾莞尔,自狂风岛落入三上悠人手中以来的沉重压抑,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尤其是一左一右站在李兴海身旁的上将张裕和中将马奇,更是乐呵呵地眉开眼笑。毕竟,十二集团舰队是这场胜利的直接受益者! “周治将军。”一番低声商议后,赵小算转过头看着屏幕,笑着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指挥部毕竟不在前线,无法给出具体的指导。要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给汉弗雷先生的不平等条约,只能由你们自行起草了。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准备好勋章,等你们回来!” 说着,赵小算顿了顿,和将军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收敛笑容,接着对周治道:“如果要说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希望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东南海域至少七十二小时!相信狂风岛的战报你已经看过了,我们需要时间来完成对北海的增兵。在这段时期,我们不希望东南主航道通往北海的区域,出现任何一支米国舰队,这对整个战局都至关重要!” 赵小算一番话,将军们纷纷点头。tqr1 最高指挥部虽然负责整个华夏舰队的作战部署,可是在具体作战上,是绝不可能进行远距离指导的。 那种不在前线不明情况而随意指手画脚的人,要么是不懂军事,要么就是脑子被屁熏过了。 战场上,忌讳一切想当然的决定。 即便是军神,也不行。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绝对不是好惹的! 即便是军神黄胜天,通常也只掌握大的战略方针并在战前对重要战役地作战计划进行审核,而一旦战役开始,一切权力都在前线指挥官的手中。 除非有极其精确地情报或现极其重大地战略失误,否则,后方不会对前线有任何干预。 在场的将军们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东南海域的战斗,本来就在他们掌控之外。此刻的战果,已经是意外之喜。与其不明情况地指手画脚,倒不如下达个战略上的要求就放开限制,让周治他们自由发挥。 “是,赵上将!”周治立正敬礼。汉弗雷在方楚天手上,即便得不到太大的好处,拖住这支舰队几天时间,还是能够完成的。 无论是周治还是指挥部的将军们,都没想过让整个汉弗雷舰队投降。毕竟在现代战争中,没有谁会认为俘虏了对方的指挥官就等于取得了胜利。 少了汉弗雷,他底下的军官一样可以打仗。在战场上,米国人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比较现实的,是利用汉弗雷和两支皇家象级舰队特殊的关系,尽量争取一些利益。 “周治中将。”这时,电子推演台边,响起了一个冷冰冰地声音:“汉弗雷现在是在方楚天少将的舰上?这位方楚天将军,现在能够联络上么?” 众人纷纷回头,说话的自然是秦妖。 与脸上自觉不自觉带着兴奋的一帮将军比起来,秦妖依旧是一副冷峻如铁的神色,而且,看起来比刚才更冷了一分。 沉浸在喜悦中的将军们没有发现,推演台下,秦妖的拳头,已经攥得青白。 这支忽然冒出来的军队让他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们,华夏将面临一场严重的失败。而能挽救华夏的,只能是他秦妖! 这场战争,他已经旁观得太久了。他不能等到一切失去控制,他必须投入战争,只有战争,才能让他和他的军队获取鲜血的浇灌滋养,壮大成长,横扫天下! 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即便错过了,他也要再创造一个出来! 这是秦妖军团介入战争的最好时机! “是的,长官。可以联络上。”周治沉声道:“悍军舰队与我十九舰队已经完成编组,我现在就可以……” “不用”秦妖摆了摆手,打断了周治的话。微微皱着眉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方少将隶属自由港方面军,怎么他会出现在东南海域?” “这个……”周治并不知道方楚天现在的情况,一时有些踌躇。而站在秦妖身旁的其他人,则脸上一僵,纷纷拿眼去看李兴海。 秦妖的话提醒了在场许多知道内情的人。 方楚天归于自由港方面军领导,当时是引过一场议论的。 现在,在自由港方面军已经在苏斯舰队的攻击下败退转进时,原本应该在自由港战区接受自由港方面军领导的悍军,竟然出现在了遥远的东南海域,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即便悍军没有正式列入华夏舰队的编制,可他们的指挥官方楚天,却是自由港方面军的第一军军长! 周治和方楚天并没有战前的联合,指挥部也没有下达让悍军增援的命令。那么,他领着他这支数量不明,战斗力不明,组成人员也不明的悍军,到东南海域去干什么? 如果说悍军舰队是胡兴芳派去东南海域的,恐怕连傻子都不会相信。东南海域跟自由港方面军无关,况且,胡兴芳也没有这份未卜先知的本事和舍己为人的精神。 一时间,作战室里一片沉默。 一方面,悍军的功劳,摆在面上实实在在。另一方面,擅自行动,不服从命令,也是军中大忌。况且,这位华夏少将,一向都是我行我素惯了的! “长官。”沉默中,周治开口道:“黄小蕾上校,现在在悍军舰队。” “黄小蕾?!”赵小算骤然一惊。 周治的这一句话,虽然在外人听来,显得有些答非所问不着边际,可是赵小算却知道其中的言下之意。 自苏斯进攻自由港以来,他就没有联络上自由港方面军,对于黄小蕾的安全十分担心,没想到,黄小蕾竟然没有和胡兴芳在一起,而是跟随悍军去了东南海域。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黄小蕾在悍军舰队,究竟是她个人的意思还是……黄胜天的意思? 如果是黄胜天的意思,那么,在场的人中,恐怕谁也没有质疑的权利。黄小蕾和黄胜天是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么? 霍然回头,赵小算看见秦妖的脸,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普通民众士兵,都以为秦妖是黄胜天的第一接班人,可在华夏高层,谁不把黄小蕾看做真正的第一接班人? 以黄小蕾的天赋,以她跟随黄胜天二十年受到的培养教训,以她的身份,加上华夏上层那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都不可能让秦妖来掌控一切。秦妖是一把钢刀,也许无坚不摧。可是,他越锋利,就越需要被控制掌握!tqr1 “胡闹!” 秦妖一声厉喝。目光闪动间,心里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念头。 这场战争,他一直关注着,他比任何人都用功。关于方楚天的资料,以及现今的局势,瞬间就在脑海里转了几圈,嘴里哼声道:“她怎么会在那里。” 说着,秦妖徘徊两步,霍然站定,看着赵小算道:“赵上将,我建议,指挥部命令方楚天将军立刻将汉弗雷移交给周治,并即刻启程,护送黄小蕾上校回国。黄小蕾上校身份特殊,不适宜呆在东南海域。” “另外,李存信上将被困狂风岛,指挥部既然无法立刻派兵,我想,不如让方将军借回程之机,前往营救。要知道,除了李上将之外,同时被困的,还有华夏机甲研究试验小组。小组成员中,有六名是华夏本土科学家。其中……”秦妖回头看着李兴海,面无表情地道:“还包括华夏专家组的首席科学家博蓝先生。” “博蓝!”李兴海骇然转头看向赵小算。他知道失陷时,联盟的机甲测试小组有部分人被困,可是却没人告诉他被困人员中,包括博蓝! 在李兴海的注视下,赵小算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狂风岛失陷后,焦头烂额的他根本没有把一群科技人员放在心里。 虽说这些科技研究小组,现在都由李兴海负责。可那不过是机甲研究项目中的一个小组,是数千研究人员中的一小部分。同时,他也没有让人向李兴海做通报。他并不认为让一名上将吵着营救一群科技人员比自己思考如何挽救整个战局更重要。 况且,狂风岛失陷突然,指挥部此刻兵力捉襟见肘,根本就不可能抽调兵力进行营救。 原本,这是一个正常的不会产生任何心理负担的决定。可是,当方楚天和他的军队在东南海域挽救了东南战局和整个十九集团舰队之后,这个决定,就显得那么的让人难堪。 看着赵小算尴尬的表情,李兴海的心在不断地往下沉。 “目前陆军第十三装甲师和航空陆战队第五十一机械化步兵师,还被困于卡拉奇河谷一线纵深不足四十公里的狭长地带。” 秦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电子推演台,沉声道:“博蓝教授和受困的数十名科技人员,是我军的宝贵财富,绝对不能有任何损失。李存信上将,更是身份贵重威望崇高。我相信,此刻最具备执行营救任务能力的人,非方楚天少将莫属。凭长弓一役,方少将所部,就足以晋升一级部队。若是此次营救成功,那特级作战部队的称号,当之无愧!” 作战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秦妖的声音。 将军们早就听说过秦妖大名,此刻听他一番话。更是心头凛然。 谁都知道秦妖治军严谨,对军纪要求极高,显然不怎么看得惯一直游移于系统之外,遮遮掩掩又不怎么服从命令地悍军。 这一番话看似给了悍军一个极大地机会。可是仔细想来,将军们竟是一身冷汗。 狂风岛此刻已经完全在米国苏斯联军掌控之下。且不说其地面部队,就是外围地海洋防线就不是轻易能够突破地。 从指挥部地角度来说,没有谁会对被困的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械化步兵师抱什么希望。 最后一次收到这两个师地求援信息。已经是四十个小时之前了。 失去补给,没有防线,没有制空权…… 他们随时都可能被米国陆军歼灭。覆巢之下无完卵。跟随这两个师一同溃退的李存信上将及科研小组自然无法幸免。 在这样地情况下突入狂风岛进行营救。无异于刻舟求剑,也无异于虎口拔牙。 别说在场其他人,就算是张裕和马奇。也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谁成想,秦妖此刻竟然提出让悍军执行这个任务。 就为了他们一个名叫博蓝的科学家。 所有人,都看着李兴海,表情各异,默不作声。 在大家想来,拒绝是李兴海唯一的选择。谁会为了一个不切实际地所谓机会,葬送一支一级部队?! 当然,拒绝是有代价地。 一旦李兴海放弃营救自己手下科学家的事情传出去,将面临媒体的口诛笔伐。即便悍军能够晋升一级作战部队,在华夏内部,也将受到其他部队的嘲笑。 所有人都只能保持沉默。决定只能由李兴海自己去下。其他人不能代替他,也没有谁愿意冒得罪这位华夏第二名将的危险。 秦妖,无论是闻名还是见面,都给了在场的将军们足够的压迫力。 这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奇迹之外的奇迹! “可以……将科研小组的名单和狂风岛的战报给我看看么?”李兴海道。 沉默中,一位参谋迅速拿来了文件。 “李兴海将军,国内已经尽量加紧集结部队了,你没必要……”张裕看了秦妖一眼,一咬牙,对李兴海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兴海摆手止住了。 博蓝。 有这个名字,已经足够了! “周治将军。”李兴海瞟了秦妖一眼,转头对通讯屏幕上的周治道:“请为我接通方楚天少将。” 理智和疯狂,只在这一念之间。将军们面面相觑,而秦妖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嘲讽! 一干悍军军官,围坐于监视器屏幕前,看着关押舱中方楚天和汉弗雷的交锋。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tqr1 汉弗雷相貌英俊,气质出众。虽然只有三十多岁,可是,多年的贵族教养训练,让他从骨子里散出一种优雅魅力。再加上他在军事上的天赋,显赫的公爵爵位和巨额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一个有白马王子情结的女人怦然心动。 而方楚天则恰恰相反。他的相貌普通,身材普通,气质更是一塌糊涂。如果非要扯什么气质地话,用容易招惹女人的一通毒打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即便官至少将,看起来,也脱不了市井小民的外壳。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屏幕上,方楚天气急败坏。 黄小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楚天的表情太逼真了。 暴起的额头青筋,急促的呼吸加上有些无奈的肢体动作,是一个贪婪而又急功近利地小人嘴脸。这样的演技不去角逐影帝,简直太浪费了。 方楚天已经和汉弗雷讨价还价整整一个小时了。 虽然双方舰队,都已经停止了攻击,脱离了战斗。可是,真正地战争,一直没有停止过。就在这间小小的关押舱里,方楚天正在和汉弗雷斗智斗勇。 “既然被俘虏了,那我就有身为一个俘虏的觉悟。”汉弗雷没有被方楚天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吓住,从容道:“怎么处置我,是你的权利。决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是我的权利。对于我来说,受到侮辱和死亡,是一样地结局,大不了鱼死网破。” “别以为我不敢下手!”方楚天手里的狼牙棒紧了紧,眼珠子色厉内荏地转动了一下,随即露出一阵凶光。 汉弗雷看着方楚天恶狠狠的眼睛,心下却越来越轻松。 汉弗雷本身在心理学和谈判技巧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他一直谨记着一句名言。 谈判桌上得不到的,在战场上去抢。 而这句话反过来,则可以明白,战场上抢不到的,应该在谈判桌上去获取。 一个好的谈判专家,比一个装备精良的装甲师更重要。战斗中无法获取地东西,或许只是谈判桌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 汉弗雷一直认为,谈判和战斗需要两管其下,互相依托,密不可分。 只是这一次,他的底牌实在不怎么好。落在方楚天手中,让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除了飞翎和飞羽舰队依然对华夏舰队保持的优势外,他没有别的底牌。 幸好这个底牌足够大,这才让他守住了防线! 而在经历了方楚天一开始的威胁之后,他发现这个方楚天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从一个人的眼神,动作和表情,去解读一个人的心理,本来就是他的长项之一。 在汉弗雷看来,方楚天是华夏人,他领导的悍军并不是华夏的主力部队,因此,他们急迫地需要大量的舰艇和武器装备。这也是方楚天一开始就狮子大开口的主要原因。不过,他太着急了。显然,出于某种原因,他需要尽快得到足够的利益。 尽快,这个词在谈判中往往属于失败的一方。胜利最常干的事情,就是不断地用各种手段压缩失败的谈判时间,使其最终让步。 方楚天虽然面目狰狞,叫嚣着采用的手段也极度卑劣,可他肢体语言却出卖了他。 汉弗雷完全能够感觉到,这场无声的战斗,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节奏。他只从容不迫地打量着方楚天,在心里猜测着方楚天贪婪而焦躁的因素。 贪婪好猜测。这个方楚天,在自由港显然不可能折腾出两支象级皇家舰队来。俘虏了自己,对他和整个华夏来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一定要利用够的。如果不能获得足够的利益,恐怕这家伙下半辈子都会睡不着觉! 而让他急躁的原因,不外乎敌我两种。 一种,是他感到了危险,必须在危险来临之前完成谈判。这种危险,或许是对米国舰队鱼死网破的担忧,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某支舰队,正在向这里前进。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白苏斯人,不会只呆在东南海域之外观战。一百多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完成一切准备工作。 另一种让方楚天急躁的原因,或许是来自他们内部。 如果这场战役最后的战果要划分的话,恐怕拿大头的,还是华夏共和国。方楚天想要吞下战果,就必须抓紧时间,赶在华夏介入之前完成谈判。 现在自己之所以被关在这里,被方楚天翻来覆去的威胁而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华夏军官,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思路随着方楚天压抑不住地焦躁愤怒,越来越清晰。汉弗雷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这个方楚天很快就会妥协让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回到自己的舰队中去。这一仗自己虽然输了,可终究没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你给我等着!”方楚天犹豫半天,最终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准备转身离开。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让我的俘虏跟他的舰队打声招呼。”就在方楚天已经走到门口时,汉弗雷诚恳地道:“尤其在他说过,一个小时之内,他的舰队会采取行动的情况下。” “你以为我会相信么?!”方楚天傲慢地哼了一声,关上了门。 又过了十多分钟,就在汉弗雷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地时候,关押舱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了,几名士兵急匆匆地将他带到一间有通讯仪器地房间内。 一进门,汉弗雷就看见了气急败坏的方楚天。 “让你的舰队立刻停下。不然,老子现在就撕票!”方楚天的一双小眼睛不安地转动着,额头冒汗。在他面前的远视仪屏幕上,米国战舰正在缓缓移动。 “没问题。”汉弗雷走到通讯屏幕前,输入通讯识别码,并在卫兵地监视下命令出现在屏幕上的米国军官停止行动后,转身温文尔雅地对方楚天微微一笑道:“他们会再等上一小时。” “我要飞翎舰队!”方楚天在房间里转着圈,不出汉弗雷所料地降低了要求:“你带你的飞羽舰队走。不得进入东南海域,并阻止任何米国舰队对我们的追击,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方将军,你的要价实在太离谱了。”汉弗雷摇了摇头,用尽量不激怒方楚天的语气道:“这样的条件,即便我答应,舰队也不可能答应。我最多能在我刚才的承诺上,再加上五艘战列舰和十艘巡洋舰。这是我所能表示的最大诚意。” “你!”方楚天气的脸色铁青,正准备破口大骂,却见房间门被打开,夏长天旋风般地冲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方楚天很快离开了。汉弗雷则在卫兵的押送下,重新回到了关押舱。一路上,他都在想,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那方楚天神情大变。 “我演技怎么样?” 与夏长天一同走进监控室的段天道得意地问阿芙罗拉:“那边还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阿芙罗拉白了段天道一眼。 一旁地黄小蕾别开了头,不想再看这男人小人得志的嘴脸。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汉弗雷已经落入了方楚天的圈套。 这个方楚天,或许即将创造一个比俘虏汉弗雷更大的奇迹! 俘虏整个汉弗雷舰队! 从发现可能俘虏汉弗雷的那一刻开始,段天道就没想过放过任何一艘米国战舰。在俘虏了汉弗雷之后,一切都按照这个他的计划在进行。 先是为了保证汉弗雷舰队不实施极端情况下的武力营救,他让周治舰队放弃外围交战,和悍军舰队汇合,组成防御阵与汉弗雷舰队形成对峙。 这样,汉弗雷舰队既无法一口吞下悍军舰队,也无法阻止悍军舰队在关键时刻突围。 其次,段天道就要拖延时间。 因为,他要等待黑兵舰队的到来! 说实话,在知道悍军还有一支舰队的时候,黄小蕾无比的惊讶。 虽然按阿芙罗拉和夏长天的说法,天机老人率领的舰队是方楚天在折腾自由港时遇到的一支华夏海盗舰队,当时一听说都是华夏人,就天然形成了同盟。 可按黄小蕾的直觉来看,天机老人领导的这支舰队,显然不是一支华夏海盗舰队这么简单。 那方楚天向来古怪,这一次,一定又在骗人! 要知道,没有相当实力的舰队,不可能对汉弗雷舰队造成足以使其投降地威胁! 第三步,也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稳住汉弗雷。 自古代军衔制度的诞生起,就没有了俘虏指挥官就能赢得胜利的说法。现代军队中,最高指挥官阵亡或被俘,虽然会影响整个军队的士气,可是,完备的指挥体系,自然会推出接替指挥的人选。无论是高层还是基层,都是如此。 因此,现代战争的斩首战术,通常是以端掉对方的整个指挥部,并辅以全面攻势完成地。 抓的是敌军失去指挥和协调地一瞬间,通过强大的攻势,迫使其崩溃。如果让敌军从容建立新的指挥系统,那么,即便斩首精确无匹,也没有任何效果。 方楚天利用了汉弗雷和两支象级皇家舰队特殊的关系。不过,他必须保证在天机老人的舰队到来之前,米国舰队既不动攻击,也不抽身离开。 发动攻击鱼死网破,显然对数量处于劣势的华夏舰队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而一旦对方抽身离开,段天道即便捏着汉弗雷,也得不到他的战舰。 想要达成段天道的目的,就必须让汉弗雷继续将现在的米国舰队当做他谈判地底牌,将战舰全部留在这里!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宁死不吃亏! 汉弗雷舰队肯定会有指挥官被俘后的应急预案。而这个预案,也一定是以汉弗雷的安全为第一原则。这就给了段天道机会。 只要汉弗雷觉得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同样,为了争取谈判条件,他就必须让汉弗雷舰队继续呆在原地保持对华夏舰队的压力。这样一来,原本悍军拖延时间,容易让汉弗雷察觉不妙的难题,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 这种僵持地局面,就如同温水煮青蛙。等到天机老人舰队出现在汉弗雷舰队身后的时候,就是水被烧到沸腾地一刻。 那时候,汉弗雷除了用所有战舰交换他和整个舰队官兵的命之外,将没有其他地选择。 两支象级皇家舰队。 黄小蕾一想到这个战果,就觉得心跳加速。这将是整个华夏在开战以来最伟大的胜利。对华夏士气的提升,无可限量。 “三个小时。”段天道挠挠脖子,又挠挠肚子,后背。忙得不亦乐乎。嘴里一边骂骂咧咧:“那我还得在那孙子面前装两次傻。让那孙子在肚子里笑话老子!真他妈窝囊!” 窝囊?! 一干悍军军官相视大笑,到时候,汉弗雷要是知道自己原本有三次机会,可以暗示舰队孤注一掷拼死一搏或干脆离开,让悍军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恐怕会气晕过去,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窝囊呢。 跟方楚天长官玩心眼儿,这大海里,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 方楚天就是一浑身裹糖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还得沾点回来! “长官,周治将军发来通讯请求,是华夏舰队指挥部,李兴海上将!” 通讯台前,一名少尉的报告声,让所有军官都是一愣。 “接过来。” 段天道赶紧整了整衣冠,用手抹了抹脸。放下手时,已经是面容如铁,身躯笔直,目光坚毅。标准的铁血军人形象。 他很清楚这位从未谋面的上将在背后为自己做了多少事,别的人面子能不给,他的不能不给。 “方楚天少将。”通讯屏幕上,李兴海的身影刚一闪现,就开门见山:“联军指挥部命令你立刻将汉弗雷移交给第十九集团舰队,护送黄小蕾上校启程返回华夏,并率兵深入狂风岛,执行一项敌后营救任务。” “什么?!”段天道铁血军人的形象一下子就飞的影子都没了,一蹦三尺高。 “这是战报,你先看看。”李兴海送了战报过来,冷着脸道。 打开战报,看着密密麻麻的敌军标注和部队番号,看着敌我形势图示,悍军所有官兵都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发直。 而一眼就将战报看个明白的黄小蕾,当时就急了。 “我不回去。”黄小蕾站到段天道身旁,这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这种任务,也不可能让方楚天少将去完成,整个狂风岛都已经被白苏斯占领了。两支超级舰队加上苏斯的舰队,这个任务根本就是送死。这是谁下的这种命令?!” “是我!”屏幕上,秦妖从一干将军中缓步而出,冷冷道:“黄小蕾上校,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是指挥部的决定。现在,能够营救李存信上将的一级部队,就只有方楚天将军领导下的舰队。当然,他们也可以拒绝,不过……” 秦妖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拒绝指挥部命令的后果是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这家伙是谁?”段天道低声问黄小蕾。 “秦妖。”黄小蕾转过头,担忧地看着段天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作为一名华夏军人,黄小蕾维护华夏的利益,已经是一种本能。即便她和方楚天之间有再多的争斗,也不代表她愿意眼睁睁地葬送这支军队。 况且,方楚天展现出来的一切,早已经说明这支军队的重要性。 用这样的军队去执行那种任务,根本就是犯罪!可偏偏,有些东西,是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去解释的。 段天道一脸讥讽地看着屏幕上地秦妖。 “做出决定了么?”秦妖对段天道近乎挑衅地眼神十分恼怒,半眯着眼睛,目光如刀。 “你白痴啊?!”段天道挑了挑眉毛,一句话石破天惊!所有的将军,都被段天道地话惊得目瞪口呆。一些人用力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放肆!” 秦妖身旁的两名少将越众而出,厉声呵斥。 秦妖本人,更是面色铁青。 “还上将呢,脑残到这种程度。”段天道继续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一时间,将军们全都傻了。 敢这么辱骂长官,而且是出了名冷酷地秦妖的,这还是他们见的第一个。 “你再说一遍!”秦妖冷冷的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凛然杀气,宛若实质。他已经动了真怒。 “再说一百遍,你也聪明不了!”段天道一撇嘴,忽然出人意料地冲身旁地卫见山鞠了一躬,惭愧地道:“卫见山先生,我为我军的无礼,向您道歉。” 向来稳重地卫见山一愣,随即摆了摆手,酷酷地道:“没什么。” “你做得太过分了!”方楚天霍然转身,指着秦妖义正辞严:“我只是这支部队地顾问!指挥部可以去问问胡兴芳少将,这支部队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要知道,人家是自由港流派互助同盟的武装,这次只是来义务帮忙地。” 一片寂静。 “人家刚刚救了你们的十九集团舰队,你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给人家下命令。你以为你是谁啊?!”段天道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手都在哆嗦:“连基本的关系都搞不清楚,你还有脸让我再说一遍。我再说一遍你脑残,你就脑残了?!” 说着,段天道不看捏紧了拳头浑身抖地秦妖,转头对一帮将军语重心长地道:“幸亏人家大度,虽然我在这里骂两句不怎么好听,可总比传出去,让其他人耻笑要好吧?!想想看,民众会怎么看秦妖将军,别的不说,这缺心眼的评价,总是少不了地!” 作战室里,将军们鸦雀无声。 尽管都知道段天道是在狡辩,尽管都知道悍军事实上就是他的部队,可从理论上来说,他的每一句话,都能站住脚,理直气壮! 如果这事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难听呢。 毕竟,人家悍军在名义上不是华夏的部队,跟他秦妖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用命令地口吻去指挥人家,完全就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被方楚天骂,秦妖连嘴都还不了! 况且,华夏舰队之内,方楚天的直接上司,是李兴海。就算方楚天骂了秦妖,也够不上移送军事法庭。除了向李兴海施压外,秦妖也没有直接处置方楚天地全力。只要李兴海不作为,秦妖这个闷亏,就吃定了。 李兴海会处置方楚天么? 别做梦了,看这胖老头斜睨着秦妖那双眼睛,就知道他和方楚天,也是一丘之貉。 一些对秦妖看不过眼的将军,需要死死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那方楚天,是个人才! “好了!”李兴海打破了沉默。他摇头叹气,沉重地道:“这件事,就算是秦妖将军不对。既然悍军各位不介意,那就算了吧。方少将,你看看战报后面附的名单,那是咱们失陷在狂风岛的科研小组成员名单。更重要的是,李存信将军,也在那里。” 够狠! 将军们心里可怜秦妖。 这华夏的一老一少,都不是省油的灯。李兴海这一口咬在秦妖身上,端的是入木三分。同样没客气了的! 不动声色,就坐实了秦妖的不是。 说话间,段天道已经看了名单。只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我去!” 段天道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再度震得所有将军头晕眼花。 “悍军是不可能去那里的,我最多能带几个人去!”段天道面色铁青:“李存信上将,是我的偶像,再危险,我也要把李上将救出来!” 李兴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切断了通讯。 屏幕变黑之前,方楚天看见,上将张裕已经拉住了李兴海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给我两个半小时。”方楚天转头,看着另一个通讯屏幕上的周治。 “好!”周治没有问为什么。 从方楚天救了张晓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做这个方楚天一辈子的朋友! 两个多小时后,雷达员的报告,解答了周治的问题。 窗外,汉弗雷舰队,在慌乱骚动。 而在他们的后方,一支庞大的舰队,在雷达上显出了身形。 战舰出现在汉弗雷舰队身后时,原本处于沉寂中的海域,就同被人在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凉水。整个海域,顿时乱作一团。 “上帝!” 过道上,一名拿着文件夹的华夏参谋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他半张着嘴,呆呆地扭头看着过道右侧巨大的舷窗外。 “舰长!快看!” 一名观察员扭过头大声叫着自己的舰长。正在推演台前埋头作业的舰长,一抬起头,锐利的眼睛就变得呆滞而散乱。就连别在耳朵上的电子笔掉在推演台上,也没让他有丝毫的感觉。 “这是什么?” 一名走进咖啡厅里的女少尉,刚刚在一个靠舷窗的位置坐下来,就发出一声惊叫。 而她那位殷勤地为她拉开座椅的少校男友,只扭头看了一眼,就大步冲到了咖啡厅另一边更大视角也更好的一个舷窗边上,与其他几名闻声而动的军官一起看着窗外目瞪口呆。 静谧的大海中,一艘艘崭新的战舰,无声无息地在暗礁带外距离汉弗雷舰队不远的地方停止了移动,浮现于海面之中。 星星的光芒,洒在这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舰流线型的舰体上,如同给他们披上一道金光闪闪的铠甲。 他们在大海永恒地黑色背景中无声地高速行驶。远方一颗半明半暗地土黄色岛屿以及更远处如同白色轻纱一般的海雾。为他们地背景增添了无尽地瑰丽。 他们在金色地光芒中风驰电掣。如同茫茫荒原上一群从地平线壮丽晨曦中出现地神圣骑士! 每一艘战舰。都在这一刻炸了锅。所有人都呼啦一下涌到了舷窗边。 “悍军!那是悍军地舰队!”一名餐厅大厨舞着手里地刀。兴奋得不能自己。 “那是什么战舰。怎么我们没见过?都是崭新地。天啦。看他们的炮火口径。”一名华夏机修兵几乎把自己整张脸都贴在了舷窗上。 “好漂亮地战舰。是悍军的。没错。看他们的标志。”机修兵身旁地同伴,一边用肩膀苦苦扛着其他同伴地挤压。一边大叫着。tqr1 更多地人则挤进了战前准备室,冲进了过道和集合大厅等一切有远视仪屏幕的地方。 屏幕上,远方的悍军战舰,越来越清晰。 而近一点的距离上,米国舰队,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乱作一团。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送出去的功劳 透过远视仪,他们甚至能看到一艘艘灯火通明的米国战舰舷窗内慌乱奔跑地人群,能看到过道上旋转闪烁的警报灯光,还能看到原本还算整齐从容的米国舰队,在这支悍军战舰出现的那一刻,因为许多战舰下意识的转向,而变得混乱不堪。 不用太多的智慧,也不需要太高深的军事知识,即便是那位提着菜刀,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大厨都知道。 这一次,汉弗雷舰队彻底完了。 忽然出现的悍军舰队,完全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原本汉弗雷舰队结束战斗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华夏十九舰队的激烈反应,阵型还保持在之前的零散状态,现在被华夏舰队和悍军舰队夹在中间的他们,只要一有动作,就将面临两支舰队的毁灭性打击。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凭借数量优势和华夏舰队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是案板上张着嘴喘不过气地鱼! ‘东方红’号航母指挥室里,张晓楠站在周治身旁,美丽的脸上是无限震惊:“悍军还有一支这么强的舰队?” “全是最新型的战舰。”周治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个方楚天,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他们躲在什么地方?究竟是怎么做到无人察觉的?”张晓楠痴痴地看着那一艘艘造型优美的悍军战舰,喃喃道:“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方楚天少将,不是让我给他两个半小时么?”周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带着欣慰和敬佩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俘虏了汉弗雷的他,并不只想着拖上一点时间或安全的结束这场战役。” “你是说……”张晓楠飞快地仰起头:“他想吞掉整个汉弗雷舰队?!” “还有其他的解释么?”周治回头看了看同样震惊的一干十九集团舰队的高级军官:“如果说别的人有这样的想法,我会觉得可笑的话,那这事情放在他头上,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你永远也无法跟上他的思维。汉弗雷恐怕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可是,他会甘心么?交出了所有战舰,汉弗雷家族就完了!”一直沉默的参谋长庞鸣涧若有所思。 “是啊!”张晓楠也随即附和道:“米国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以他们那固执的荣誉观,死战之后全军覆没,或许才是他们不用考虑就会选择的结局!” “如果汉弗雷有一点松动的话,那方楚天会让他甘心的。”周治一声轻笑,悠悠地道:“方少将,是一个天生的骗子。” 出了‘神谕’号航母舰桥第六层电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感应灯光,随着走廊上人地移动,缓缓自动亮起来。蓝色的墙纸,白色的木质墙裙,仿古的铜质壁灯,让这层楼,显出与众不同的静谧舒适。 走廊尽头厚重的雕花房门,已经开启。灯光透出门洞,如同隧道尽头的出口,光明而安静。 走进房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面积二百平米地房间呈正方形。华丽的水晶吊灯柔和的灯光,将宽大地软牛皮沙和摆满了书籍的黑色书柜,涂上了一层薄薄地黄色光晕。有些泛红的木纹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丝绒地毯。贴着蓝色碎花墙纸的房间墙边,一幅幅电子海域图,在黑色中点出点点银星银线,深邃而灿烂。 透过咖啡色防火木包裹的椭圆形舷窗,能看见远方的星星,舷窗边的一颗颗暗礁,仿佛也在这炽热的星光中燃烧。 房间正中,被蓝白方格桌布遮盖的茶几上,一壶清茶,正舒卷着暖洋洋的水蒸气,散着清冽迷人的茶香。 段天道坐在沙上,看了一眼走进门来的汉弗雷,拿起茶壶,让翻腾着热气地碧绿茶水注入白底青花的茶杯:“来,喝茶。” 汉弗雷走到沙旁坐下,凝视着段天道。良久,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喝下这杯茶,我就将付出两支象级舰队的代价?!” “你说的这句话,让我听出两个意思。第一,你已经有了输掉一切的准备。”段天道笑了起来,显得很憨厚:“第二,你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小看你了。在心理学和谈判技巧上,你有着远比我更高的造诣。”汉弗雷目光从段天道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地战术电脑。 电脑上,雷达的绿光一圈圈地扫过,不同颜色地光点,在屏幕上闪现。 “我应该命令他们离开的。”汉弗雷端起茶杯,看着一小片茶叶在青绿地水面上打着旋,缓缓道:“那样的话,至少我还能保存我的舰队和我的家族。可惜,我被你精湛的演技欺骗了。向往自由的贪婪,让我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自由和舰队,本来就只能选择一个。”段天道耸了耸肩膀:“这次错了,就当是个教训好了。下次改回来咱还是好孩子。” “奚落败军之将,可没有什么风度。”汉弗雷看了段天道一眼,淡淡地道:“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谁说不是呢?!”段天道幽怨地叹息着。 一道闪光,自远处亮起,那是一艘试图独自逃离的米国战舰,被击毁时的爆炸光芒。仿佛是火药桶里丢进了一颗火星,整个暗礁带,都变得混乱起来。 ‘神谕’号在转向。 在她旁边,数十艘悍军和华夏战舰正在无声地滑动着,变幻阵型,那闪烁的转向推进器和炮火口,让这些战舰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如同已经失去耐性的狼群一般,发动攻击。 而原本阵型就散乱的米国舰队,则在华夏舰队的前后夹击中,一片混乱。 一些战舰在聚集成防御阵型,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该面向哪一边进行防御。另一些战舰,则在转向试图离开。 “新来的那支舰队的指挥官是谁?”汉弗雷垂下眼皮,喝了口茶。 “天机老人。”段天道回答得很坦率:“不过估计我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这场战役……”汉弗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茶几,良久,才苦涩地道:“你们策划了多长时间?!” “半年!”段天道一本正经:“可没想到目标是你。原本以为是三上悠人。” 汉弗雷沉默了。 所有的一切,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 “果然如此。”汉弗雷点了点头:“奇袭乌克红前沿基地,示敌以弱,围点打援。你们早就盯上了东南海域。我想,这么庞大而周密的计划,应该是出自黄胜天之手吧?” 这是个非常好的掩饰和解释,而且还是汉弗雷自己说出来的。段天道看了汉弗雷一眼,只流露出一个佩服地眼神,就把自己的功劳送给了军神。 汉弗雷叹息道:“俘虏我原本只是一个意外,而你们原本的计划,是在实施斩行动之后,利用前后夹击歼灭整个舰队。当然,你们最开始的假想敌是三上悠人,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你的舰队和你本人的厉害程度,超过了我们的估计。”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气,慨然叹息道:“我们的计划差一点就破产了。” “可是,你们最终还是赢了。”汉弗雷拿起茶壶:“我输得不冤。凭你舰队的隐形能力,凭你能克制我们的十二代机甲,凭如此布局,你们就占了百分之九十的胜率。” “的确不冤。”段天道叹息道:“黄胜天上将已经近十年没有亲自出过手了。你能把我们这些执行者逼到这个地步,已经足以自豪了!” “看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汉弗雷看了看雷达显示屏和远视仪屏幕,疲惫地把身体靠在沙上:“好吧,告诉我你的条件。” “喝茶。”段天道憨厚地提起茶壶,脸上带着一丝矜持的笑容,一脸的云淡风轻。 “姐姐。”塞西莉亚问阿芙罗拉:“我不明白,为什么方将军要把功劳都算到华夏指挥部的头上。” “如果你告诉汉弗雷,这一切都是悍军完成地,他会给你奖励么?”阿芙罗拉一边看着战术电脑,确定接管战舰的编号和分派人手,一边淡淡地道。 “当然不会。”塞西莉亚道。tqr1 “那功劳算在谁的头上,又有什么关系?”阿芙罗拉笑道:“他是在和汉弗雷这样说,又不是跟指挥部这样说。” “可是”塞西莉亚困惑地道:“方将军跟汉弗雷撒谎又有什么作用?” “如果你是汉弗雷,被俘虏了之后,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阿芙罗拉完成了手里的工作,把背靠在指挥席上,对塞西莉亚道。这时候的她,显得慵懒而娇媚。 “想办法获取自由,或同归于尽。”塞西莉亚毫不犹豫地道。 “那好。我们就从这里开始。”阿芙罗拉笑道:“现在,你已经被俘虏了,你在被关押舱里,一个人回想着之前的战斗,你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有些沮丧……”塞西莉亚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汉弗雷:“还有些困惑和绝望。” “为什么?”阿芙罗拉白皙而纤细地手指交叉在一起,偏着头:“是不是因为战局原本是在你的控制之中,可是随着悍军的出现,变得无可挽回。从航母舰群遭受战机攻击开始,到悍军战舰的齐射和最后的机甲战斗,你都觉得被对手牢牢地压制着?” “是!”塞西莉亚点头道。 “而且,你会毫不例外地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并计算自己在这个困境中能够保全地东西。”阿芙罗拉的眼神有些飘忽,说话也不再是询问地语气。她自顾自地道:“因此,你通过心理观察,在发现对手似乎对谈判不怎么在行的时候,你会想办法利用自己舰队依然保持地优势,来进行这场谈判。” 中央控制室里一片忙碌,指挥台上却空空荡荡的,只有阿芙罗拉的声音。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令人期待的大人物 “可惜到最后,你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原本手里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草,却成了别人用于绑住你的舰队手脚的工具。三次通讯,你自己下令让自己的舰队停在原地等候。以至于被敌人包围,失去了逃离的机会。这时候的你,已经知道失败不可避免了。可是,想想交出所有战舰的后果,你会甘心就这么承认失败么?” “不甘心。”塞西莉亚摇头道:“我会很挣扎。” “因此,在这个时候,你的敌人唯一要做的,就是给你失败的借口而不给你任何希望。也不给你出了他设计地条件之外的其他道路。”阿芙罗拉凝重地道:“因为你的沮丧,他告诉你你差点就让他功败垂成。因为你的困惑,他告诉你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就在你感到自己终于有了失败的借口,败得不冤的时候。”阿芙罗拉站起身来,看着舷窗外,一队队弹射而出地机甲,轻声道:“他也让你明白,他们原本就是计划歼灭整支舰队。你突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无论你投不投降,你的战舰,都会留在这片海域。唯一不同的是,你愿意留下空空的战舰,保留自己接受过严格训练,久经沙场的士兵,还是愿意让这些人和战舰同归于尽!” 塞西莉亚张大了嘴,呆呆地听着阿芙罗拉的分析。 “了解了这个周密的陷阱,知道了悍军的隐形技术和可以跟自己抗衡地机甲,考虑数十万部下的生命,如果再加上你本人的自由。”阿芙罗拉的手指轻轻地在塞西莉亚心口点了一下,认真地道:“这时候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我……”塞西莉亚惊恐地看着阿芙罗拉,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意志,似乎已经完全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左右了。 那不是动摇。 原本的她,也没有必死的觉悟。现代战争中,被俘虏的敌方高级将领,都受战争公约的保护,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心头的不甘和挣扎,变成了一种压力之下的妥协。而且,她竟然能在自己地内心中,为这种妥协找到很多的借口,甚至能找到许多高尚地理由。 既然失败是可以接受的,既然结局已经不可更改,那么,妥协也就顺理成章。能在这周密地布局中,带回数十万士兵,能知道华夏这种新型战舰,似乎也不算输得彻底。 “我们的隐形战舰,迟早是要被人知道的,不可能瞒过去。这个消息在未来算不上什么,对此刻的汉弗雷可太关键了。凭这个信息和黄胜天的周密布局,他就能对国内交代,说不定,他还能把责任推到三上悠人身上。” 阿芙罗拉说着,走到饮料机旁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笑盈盈地看着塞西莉亚道:“而我们不但换回了两支象级舰队,还能让米国高层将明白,东南海域并不在他们的完全掌控之下。在自由港,将会出现一支包括两支象级舰队在内的强大军队。” “汉弗雷的遭遇,会在他们试图攻击自由港的时候,给他们足够的警告。等我们消失在自由港航道,他们一天找不到我们,就一天提心吊胆,这对他们进攻华夏可没什么好处。谁知道我们的隐形战舰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他们旁边?” “是不是觉得他深沉老辣得有些可怕?”看见塞西莉亚张口结舌的样子,阿芙罗拉冲她挤了挤眼睛。平日里的端方稳重,一下子变成了同伴之间的娇俏可爱。 塞西莉亚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tqr1 回想着方楚天变幻地贪婪小人嘴脸到一个稳操胜券的名将形象,以及他以一个看似无聊的谎言推进的这个心理战局。她的心头,就只翻滚出两个字。 妖孽! 一个谎话,就能有这么多弯弯绕,这种智力游戏,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见识。 原本看起来不怎么可能被说服的汉弗雷,最终承认失败,答应交易,似乎就在这不动声色的潜移默化之中完成的。 “鬼才知道这些技巧他是怎么磨砺出来的。”想着自己刚刚认识方楚天,跟他讨价还价谈判时,被气个半死的情形,阿芙罗拉的嘴角,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不管你怎么想那个该死的混蛋,你都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是个天才。现在,他已经可以宣告自由港属于悍军的后花园了。一旦这些战舰的分体式改造完成,自由港自由航道,将成为任何一支米国或者苏斯舰队的噩梦。” 转过头,阿芙罗拉看着舷窗外迷人的大海。看着无数机甲从华夏战舰,从悍军战舰中弹射而出,神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忧郁担心,道:“就这么走下去多好,他为什么要答应那个任务?!狂风岛!那可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啊!” 与此同时,天机老人的旗舰上。 “好吧!”美女秘书之一表情严肃地跟在天机老人身旁,嘴里缓缓道:“我得承认,段天道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天机老人大步走向母舰的直升机平台,没有搭理身旁两个迈着优雅步伐的美女秘书。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如往常的镇定从容,可事实上,谁都可以现他亮晶晶的目光,以及他在行走之间,明显因为激动而显得僵硬的步伐。 数十名高级军官跟在天机老人身后。 现在,他们正一边走,一边激动地扭头看看舷窗外一队队飞翔的机甲。这些机甲在米国舰队中穿行。 在这些机甲的身旁,一艘艘米国战舰,已经关闭推进器,熄灭引擎,打开了舱门。 过道上,一个又一个奔行往来的士兵冲着这一群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和兴奋的军官们敬礼。从这些士兵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同样的喜不自禁! 段老三紧紧跟在天机老人身旁。 他的脸,因为血液上涌而显得有些红。 天机老人对段家村的人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用生命侍奉着天机老人,对于天机老人,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见过这个老人如此喜悦过。 段老三是天机老人无比虔诚的信徒。天机老人的意志,就是他的生命。 此刻,走在天机老人身旁,看着天机老人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和眼中浓浓的期盼,段老三只觉得心口,都快被巨大的幸福撑破了。 段天道这些年不断的给天机老人惊喜,这一次再给了天机老人一个惊喜。 他不愧是天机老人最看重的亲传的弟子,他没给天机老人丢脸! 段老三死死攥着拳头。 段天道,好样的! 一艘破烂的航母,出现在舷窗外,距离越来越近。军官们走进了直升机舱门,各自寻找位置落座。两个美女秘书也在天机老人身旁坐了下来,嘴里道:“既然咱们控制了米国战舰,是不是顺手,把华夏战舰也给一锅烩了?” 军官们骇然扭头,却见两个美女秘书一起天真无邪地对天机老人建议:“天知地知,月黑风高。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直升机缓缓靠近神谕号雄伟的钢铁舰体,在不断地飞行姿态调整中,顺着舰体斑驳的外壳,昂头向上,飞入了椭圆形的飞行通道入口。 随着直升机越过感应线,一声电子音后,例行的扫描完成。绿灯闪烁中,牵引器拖着直升机,顺着长长的轨道向母舰深处滑去。 段天道静静地站在巨大的一号飞行舱的六号停机坪等候区。 标准的飞行舱宽百米,长两百米,高四十米。这样的飞行舱,神谕号航母有六个。每一个飞行舱的甲板上,都有二十个画着黄色警示线和白色基准线的圆圈。那是连接上下机库的升降台。飞行舱的四周,是厚重的钢铁墙壁。 墙壁上,分布着二十个一级弹射通道入口。战机在紧急时刻,可以在一分钟内,完成从机库到飞行舱,再经由牵引轨道送入弹射通道的程序。 二十个一级弹射通道,将由中央控制系统控制,与十条双机二级弹射通道联接。战机进过二级弹射通道,就能以足够高的速度,呈编队进入天空。母舰设计的两千架战机荷载标准,如果配备齐全的话,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完全释放。 不得不说,神谕号,是黑兵军事科技和自由港科技的结晶。 即便是华夏现在作为主力地诸神级母舰,都没有如此大的载机量和释放能力。六个飞行舱,不仅能够快速释放战机,还能保证在战时,以远高于普通航母地速度进行战机的回收、弹药补充及维护。 一艘在大海中随意游移,并携带两千架太空战机的母舰,几乎就是无敌的。 航空母舰最初就是军事实力的代表,造价极其昂贵。而随着科技和生产力地不断提高,航空母舰的造价,也越来越低。更先进的技术,更庞大的制造能力,总是让人类一次次将原本遥不可及的东西变成普通商品。而这种进步,延伸到用于战争的武器上,却是一种灾难。 要知道,如果不是联合国强力管制,核弹的生产,只需要一个家庭作坊就能完成了。 数十名悍军高级军官,排成两行队列,站在段天道侧面。而在段天道身后,是上千名原方舟号的官兵及华夏机械师,科学家和学员,军官。 四周机甲小队在飞快地奔走,一架架战机被轨道牵引着滑向机库或维修区。 对汉弗雷舰队地接管工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 即便是经过和华夏第十九舰队地激战消耗了大量舰艇。汉弗雷舰队也还拥有大概等同于华夏四支a级舰队地战力。如果不是比米国舰队地舰配备结构重炮舰而轻航母。以至于两支象级舰队只拥有两艘航母。且其中一艘又已经被击毁地话。这个战斗力还要提升很多。 当然,飞翎号这样的顶级重型航母也根本不是普通a级舰队配备地中型航母可以比拟的。 “咚”地一声。 直升机专用地六号停机坪原本了无动静地轨道引导灯闪烁了起来。原本在互相交谈的悍军军官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站姿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整齐挺拔。 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到来的是方楚天的老师。 这可是一个令人十分期待的大人物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要说你自己说! 在场没有多少人认识天机老人。 但内部圈子里只要知道这是方楚天的师傅一个身份,就足以令人肃然起敬! 方楚天已经是如此可怕的一个妖孽,他的师傅该是多么可怕的一只老妖孽啊! 当然,天机老人的身份对大部分圈外人来说,也不过仅仅是方楚天在自由航道上的一只海盗盟军罢了,但只要看着天机老人带过来的这支舰队,这些人也一样会肃然起敬。 不管天机老人是什么身份,能拥有这样一只如此可怕实力的舰队,就足以令人折服。 更令人兴奋的是,这样一支奔放的舰队,竟然是盟军! 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这样关键的地点! 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兴奋的事情么? 现在这样一支强大的舰队和悍军会师,悍军将拥有更加可怕和强悍的力量,从这一刻起,他们将不再孤军奋斗。 银白色的直升机,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它顺着轨道,缓缓进入六号停机坪泊位。支撑架固定机身,自动伸缩梯靠拢缓缓开启的舱门,一身戎装的天机老人,出现在机舱门口。 时间凝固了。 偌大的海面,一片沉寂。 “报告!”敬礼后,站在队列前方的王大亮上前一步:“悍军全体官兵欢迎您的到来!” 空旷的空间内,就只有这一个声音。 单调,声嘶力竭,却无比的庄严。 寂静中,天机老人举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华夏军礼,庄重道:“辛苦了!华夏万岁!” 天机老人的声音在寂静的海面上回荡着。 “华夏万岁!”随着天机老人的话音落地,成百上千道无比激越的,宛若无数晴天霹雳一般,同时在海面炸响。 这恐怖的音波回荡着,扑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就带起一股电流般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肤的酥麻。红着眼睛咬紧牙关,强行抑制着自己颤抖地身体的华夏官兵们,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地情绪,全都忘形地跳了起来。整个大海顿时一片欢腾! 这场仗! 最终还是华夏赢了! 嚣张的米国舰队,已经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没有了翻盘的任何可能! 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一个又一个身穿悍军制服的军官,跟在天机老人身后,走出了机舱。 这些黑兵的精英们,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红了眼眶。 黑兵的根基一向就在华夏,不管发展的多么强大,收纳了世界各地多少成员,但对于华夏这个国度的忠诚之心,是与生俱来,无法磨灭的。 这也是为什么黑兵在世界各地名声鹊起,却偏偏在华夏本土声明不显的原因。 目标永不针对华夏和华夏人。 这一向都是黑兵的宗旨。 虽然一直游离在建制之外,但多少成员本身都是华夏军伍的退役人员,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参与报效祖国的战斗,没曾想这个机会竟然就这样正大光明的降临了! 在他们眼前,是一千多名流落自由世界的同胞和同袍在忘形地欢呼,在嚎啕大哭,他们如此忘形。 天机老人的那一声“辛苦了”,轻易地击溃了华夏官兵们的心理防线。而眼前地这一幕,则击溃了跟随他而来的黑兵成员的心理防线。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再没有了阻拦。 想到身处报国的战争前沿,马上将为了祖国冲锋陷阵,所有黑兵成员的心头,一时间波涛汹涌百感交集。 天机老人走到了段天道面前。 师徒两人静静地对望着。 “老师!”段天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一向跳脱且不正经的他,此时却莫名其妙鼻子有些酸。 他当然知道,为了支持自己的计划,天机老人下了多大的决心,放了多大的赌注。 而这一切,全都是天机老人这么多年来的心血。 这一瞬间,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歉疚。 天机老人静静地看着段天道,目光中是毫不掩饰欣慰和喜悦。他轻轻用手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点头道:“干得很漂亮!”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拥抱和眼泪,虽然两人见面的场景,平淡得如同白开水一般。可是,这区区五个字的评语,却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其中蕴含的无尽信任,慈爱,骄傲与自豪。 一旁的阿芙罗拉悄悄抹了抹眼泪,她旁边的玛格丽特,也低下了头,使劲地眨着眼睛,掩饰着自己莫名其妙涌浮现在眼眶中的泪水。 女人的感情,总是比男人丰富许多。 她们虽然不是华夏人,可她们知道,在这场战争中,华夏经历了什么。还有什么样的男人,比眼前的这些流泪地士兵,这对红了眼眶的师徒,更像男人? 华夏。 总作战指挥室。 通讯画面,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屏幕上,只剩下几道游走的彩色光团。将军们面面相觑,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一位位叱咤风云的华夏将领,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兴海。 李兴海疯了,他的那位少将方楚天,似乎也疯了。 白苏斯两支超级舰队和苏斯的八支a级舰队封锁的海域,怎么可能是一支小小的舰队能够突破的?别说悍军,就算加上周治地十九集团舰队,那也是送死。 要知道,那可是白苏斯和苏斯两大帝国压箱底地武力。无论是士兵精锐程度还是舰艇和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都远不是普通舰队可比的。再加上一代名将三上悠人的亲自坐镇指挥,加上地面的数十个纵横驰骋的精锐陆军师,整个北方狂风岛的防御体系简直就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要在这股力量笼罩之下的狂风岛去救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且,听那方楚天的意思,似乎这次到狂风岛去,他还不会带整个舰队过去。 如来佛主,你到底还好吗? 你能告诉我这方楚天究竟是什么时候疯的吗? 将军们的目光,落在了李兴海地脸上。。平日里,对这位不声不响的华夏上将,也实在没怎么注意。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得不让他们在极度震撼中,重新端正自己地态度。 海风山是作为叛徒处死的,但他这一系绝不是一个已经没落不值一提的分支,也绝不是一个能够轻视的存在。 尤其在现在这种时刻,能立下如此滔天的功劳,能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胆量。 以前那一顶叛徒的帽子,还有谁敢朝他们随便乱扣? 再引申下去…… 如果海风山真的是叛徒,那他这些旧部,又怎会如此精忠报国? 难道这件事后面…… 很多将军很识趣的没有继续深想下去,有些事情,不到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追究都是毫无意义的,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静观其变。 很多认识海风山的人都知道,海风山是有骨气的。他的旧部故友,也皆是如此。 他们顽强,凶狠,不惧怕任何对手和强权。他们的天性中,有着一股满不在乎的豪气。他们的上将敢接下这几乎是送死般的任务而面不改色,他们的少将也敢毫不犹豫地接受命令,并指着这个世界最冷酷最有权势的秦妖上将的鼻子,骂个狗血淋头。 在战争之前,每支部队的牛皮都吹的比天还响。 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别的部队灰头土脸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铁血的战士。为了保卫他们地国家,捍卫他们的尊严和自由,他们愿意并敢于付出一切,并拿下了实实在在的战绩! 谁能轻视这样的部队?! 他们的头已经死了,可他们的脊梁骨还在,他们的攻击性也没有因此而减少。 这是一群饿狼,也是一群疯狗!无论谁挡在他们面前,都需要时刻警惕着被他们生生咬下一块血肉来! 此刻再看到李兴海那张微胖而平和的脸,将军们更多的感受,是一种不寒而栗。 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的军队打到这种地步,自己还能像这位上将一样,面不改色地接受那个恐怖的任务么?自己的军队还能像海风山的残部一样,凭借一艘流亡的驱逐舰,就接连在自由港和长弓海域,创造出这样奇迹般的战绩么? 不可能! 除了一群偏执的疯子,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将军们的思绪。 “李兴海将军,祝您和您的部下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有点好运气!”秦妖走到李兴海身边,擦肩而过时,放缓了脚步,冷冷道:“另外,您最好让方楚天少将通知一下那个所谓的流派互助同盟,让他们老实一点。在华夏,米国和苏斯之间,没有第四股势力。如果他们有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的话,我不介意亲手灭掉他们!” “一支小小的舰队,一群乌合之众,应该明白他们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本钱。”说着,秦妖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视四周,淡淡地接着道:“另外,告诉方将军,他应该学一学做人最基本的……” “要说你自己说去!” 秦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李兴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tqr1 满房间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李兴海完全无视秦妖额头暴跳的青筋,轻蔑地道:“从军衔上来说,我们是平级。从职位上来说,秦妖将军您还管不着我。让我替你带话,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看来,刚才方少将的告诫,你一句都没听见。” 说完,李兴海轻轻瞟了秦妖一眼,走到控制台前,自顾自研究北方狂风岛的战报,对秦妖视若无睹。 从内心来说,李兴海并不想得罪秦妖。不过,他更见不掼有人当面欺负自己的部下。在秦妖眼中,方楚天只是一个小小少将。可在他李兴海的眼中,方楚天就是宝!华夏的宠儿!只有真心为华夏着想的人,才知道那个方楚天对这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兴海平和稳重,可论起护短来,他并不比华夏其他将军差。护短成性,本来就是华夏军方地传统。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斟酌考虑的。 欺负他李兴海可以,可要欺负他手下的兵,别说秦妖,就算是黄胜天也不行!即便要因此得罪全世界,他也不在乎。 洗刷海风山的冤屈,洗刷整支部队的冤屈,永远只能靠自己。 这一点,早在海风山去世的那一刻起,李兴海就已经明白了。 整个作战室,顿时一片死寂。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又一记耳光! 看着秦妖铁青的脸,将军们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李兴海地这几句话,简直比当众抽上秦妖正反十个耳光更让人难堪。 刚刚屏幕上的那个方楚天,已经让在场的人都见识了一番。没想到,李兴海的言辞,也是如此犀利。 这两个华夏人一少一老,一前一后,教训起秦妖来,就跟训儿子一样,不留丝毫情面。 将军们把目光投向了秦妖,他们甚至能感受到秦妖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气! “很好!” 秦妖不愧是秦妖,片刻之间,他就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浓烈的杀气和剑拔弩张地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转过身,在两名铁青着脸的少将簇拥下,向作战室大门走去。淡淡地道:“有机会,我会亲自教教方少将,什么叫礼貌的。” 将军们互相对视一眼,又撇开了头。 他们都知道,这个仇,双方算是结下来。尽管现在需要通力合作,这样地情况谁也不愿意看见,可是,却没人能够居中调和。 秦妖地高傲冷酷和他惊采绝艳的军事天才一样出名。除了黄胜天,或许再加上一个王通志之外,在场没有一个人跟他有什么交情,更谈不上调解了。 赵小算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秦妖面前地自动门打开,已经能看见门外地卫兵和二十多名标枪一般静立原地的军官时。信息台前,一名通讯员大声叫道:“赵将军,战报!” 作战室里,一阵骚动。 控制台前的几名参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接收通讯,进行破译。而将军们也纷纷围了上去。 片刻之后,密码破译完成,电脑根据破译后的密码,重新编译程序,一份完整的战报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将军!”值班地通讯联络官一把抽出了电子文件夹,用颤抖地声音报告道:“汉弗雷投降,飞翎舰队和飞羽舰队被悍军接管,长弓战役胜利!” 将军们呆呆地看着联络官,张口结舌。 汉弗雷……投降了?!还交出了所有的战舰两支比米国皇家象级舰队,上帝,这怎么可能?! “哈哈!”一个中将忽然笑出了声来。整个作战室,随即如同炸了锅一般。将军们交头接耳,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赵小算扭头向门口看去。他看见,秦妖地身影在听到联络官的报告后,微微一顿,随即攥紧了拳头,大步走出了作战室。厚重的防爆门,在他身后紧紧闭合。 赵小算的脸部肌肉情不自禁地一阵抽动。他完全能够想象,当这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秦妖脸上时,这位骄傲的名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如果说灭掉一支连b级舰队都算不上的悍军,易如反掌地话,那么当悍军拥有了两支比米国皇家象级舰队之后呢? 在此之前,或许没人会怀秦妖的警告。而现在,他的警告,却让人觉得可笑。 不说歼灭悍军的困难程度,单说华夏最高统帅部,就绝对不会让秦妖这样干。对于获取这种奇迹般胜利地悍军,最高统帅部和最高议会,只会拉拢! 那不是他秦妖可以左右的! 看看身旁的将军们看向李兴海的眼神就知道。他将在这个指挥部,拥有多大的发言权! 通往要塞港口地通道空旷而寂静,只有数十双铮亮地靴子整齐的脚步声。 “将军!”一名少将无法抑制内心地愤怒,低声叫道。 秦妖摆了摆手,制止了少将的话。 他大步向停泊的战舰走去,细长地眼睛里,闪烁着刀锋般的光芒。 无论是黄小蕾还是那个叫方楚天的家伙,都没有理由再活下去。这个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段天道的办公室里,数十名军官端着酒杯茶杯咖啡杯,或坐或站,济济一堂。 段天道一腿支地,歪着屁股斜坐在桌子上,一边跟段老三凑在一块吸烟,一边听坐在沙上的天机老人讲述这一路过来的经历。 “歼灭驻守百慕大的白苏斯分舰队,接应到藏锋舰队之后,我并没有立刻就走。”天机老人用手指搓了搓深褐色地雪茄,微笑着道:“当白苏斯驻守在附近的舰队匆匆赶来的时候,我已经逼近米国在百慕大的中转岛屿了。” “哈哈。”段天道笑着一拍大腿道:“三天之前,汉弗雷正在和周治交手,三上悠人在琢磨着进攻北方狂风岛,而白苏斯的映日超级舰队还在路上。估计你这一个回马枪,吓了米国一大跳。那可是米国在百慕大最大的中转岛,一旦丢了,这跟斗可就栽大了。” “可不是么!”一旁的段老三用他那天生洪亮地嗓门直嚷嚷:“当时我在屏幕上看,那叫一个乱。港口里的战舰,码头上地直跟没头苍蝇似的,狼奔豕突。咱们几炮过去,个个哭爹叫娘。真要下狠的话,那破岛早在我们手里了。” “我说怎么你们屁股后面就只有几艘侦查舰远远吊着呢。”段天道来回一想,摇头道:“这么大规模的一支舰队没有任何预兆地忽然出现,他们估计早就慌了神了。长弓海域被偷袭就是前车之鉴。我估计,去追击你们的舰队主力,只能匆匆回防,守着中转岛不敢挪窝。你们乱打一气,然后拍拍屁股就走,再返身的时候,就没人敢再追过来。” 黑兵舰队地一干军官们相视而笑。 “果然不愧是天机大人的亲传弟子。”端着酒杯的刘武少将笑道:“天机大人的计划,只说了个头,后面的就全都猜出来了。” 刘武是海风山的亲信,自然被调入藏锋舰队。对于段天道的能力还不清楚,但窥斑见豹,师傅厉害,自然有高徒。 段天道摇了摇头,难得地老脸一红。 刘武被天机老人率领的舰队主动前来接应,两支舰队合二为一,然后归于天机老人统一指挥。 对于天机老人对战机的捕捉能力,只能用非凡来形容。 故意引诱敌人主力出动,再用一个回马枪兵临中转岛罗德比亚,一通猛打,迫使敌人回兵死守罗德比亚不敢追击。 后这才真正地踏上旅程一路海阔天空。更显出他的用兵老辣,举重若轻。这其中,有一点犹豫和失误,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稍纵即逝的机会,到了他的手里,就能用到极致。 “说说你吧。”看段天道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机老人微微一笑道:“你这一路上了贼船,就没了你的消息,我真不知道,这么一支舰队,你是怎么拉起来的。” 一听天机老人问起,段天道顿时来了精神。吹牛露脸的事情,他最喜欢不过了。当下口沫横飞连比带画地将自己在自由港的经历吹了个天花乱坠。 击败北方商业联盟,拿下自由港,袭击苏斯运输,改造舰艇一桩桩一件件,只听得一干黑兵和藏锋军官心驰神荡。 当听到段天道大肆显摆战舰隐身技术和分体式改造技术时,天机老人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真的?”天机老人大步走到段天道面前,不敢置信地问道。旁边的一众军官,也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再白痴的人也知道,拥有这样的技术,对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以自由航道做根据地和战场的悍军舰队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是真的!”段天道豪气顿生,嘿嘿直笑:“要不要看看?” 大海中,被接管的米国战舰在陆续加入编队,而神谕号航母则在华夏舰队惊异地注视下,带着两艘巡洋舰,一溜烟躲到了一颗土黄色岛屿的背面。 当舷窗外,一艘小小的突击舰在军官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段天道惊喜地发现,别说一干军官呆若木鸡,就连天机老人也眼睛发直! 太满足了! 虚荣心极其旺盛的段天道抓着通讯器嚎叫道:“解体演练,开始!” 母舰的一个旋转炮塔,飞快地瞄准了巡洋舰魔方号,只见一比网球大不了多少的炮弹划过黑色虚空,击中了巡洋舰。 对这样的攻击不屑一顾的巡洋舰,愣了一下,忽然间,就在剧烈的爆炸中稀里哗啦地散了架。 看着空中抛洒的人体,被褥枕头,机器零件,残骸碎片,再看着翻滚的几块舰体忽然启动推进器汇集到一起,摆出的攻击阵型,所有人的脑门子都满是冷汗。 不用说,这是段天道的手笔。 许多军官们都情不自禁地看了王大亮等人一眼。 大家早已经对这两个混蛋的悍军一团和悍军二团了若指掌了。段天道的这两个团的战士,哪一个不是以闷棍偷袭装死为荣?哪一个装死时的表演不是惟妙惟肖,浑身漆黑,电花闪烁,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他们从来不怕装死神功用上一次,就会被敌人识破。在战场上,遭遇一支连打死了都不能放心的队伍,绝对是所有人的噩梦。 丢下舷窗边一帮惊呼连连的军官,天机老人冲段天道一招手,坐在了沙上。 “如果把我们所有的战舰都进行这样的改装,并加装隐形装置,需要多长时间?”天机老人沉思着,在烟灰缸里摁熄了手中的雪茄。 “两年……”段天道的得意表情不翼而飞,耷拉着脑袋,沮丧的道。 这可不是几艘战列舰,几艘巡洋舰的改造工程了。 现在的悍军,已经瞬间膨胀到了八支a级舰队的规模。别说那么多战舰,单说改造飞翎号和藏锋舰队中的两艘航母,就够基地里的机械师累趴下了。 说两年,还是段天道加上藏锋舰队本身的机械师和设备,使劲吹牛的结果。 “两年?”天机老人摇头道:“不行,时间太长了。我们必须在半年之内形成战斗力。有办法没有?” “这需要大量的物资和设备。技术人员我们倒是不缺。”段天道嘿嘿一笑,指了指长弓海域图上那颗蓝色的岛屿,搓着手道:“老师,就看您的了。” 天机老人看了看海域图,淡淡地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一挥手:“那是我们的了。” 母舰舰桥六层的一个房间里,阿芙罗拉坐在柔软的碎花布艺沙上,轻咬红唇,在她身旁,黄小蕾和塞西莉亚在喝茶,互相看了好几眼,谁也没说话。 房间是阿芙罗拉自己布置的。 虽然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客厅,可大量布艺的运用和颜色搭配,依然让这个房间显得柔和而温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艘战舰的生活舱。tqr1 房间门大开着,寂静的过道上,不时传来走到尽头男人们的爽朗大笑和喧哗。 那方楚天的声音,在其中清晰可闻。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父母?! 阿芙罗拉忧心忡忡地对黄小蕾道:“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不走。”黄小蕾抿着嘴,月牙儿般地眉头微微一蹙。只要没有段天道在,天生丽质地女孩身上,便能沉静下来,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韵味。 她本身有着惊人的美丽,这种美丽集合了自信,骄傲,以及年轻的活力,自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天然魅力。这么些日子以来,悍军里哪一名战士,见着她不是惊为天人? 也就是段天道不把黄小蕾当人看。 三两句话乃至一个白眼,就挑起黄小蕾的怒火。这奇特现象,别说旁人看不明白,就连黄小蕾自己也不明白。在这家伙面前,她就像是一个极端容易冲动的小女孩。严格的修养,身处华夏上层社会勾心斗角核心的城府,黄胜天的教导,只要被段天道一激,就全都丢到九霄云外。 “不走?”阿芙罗拉白皙修长地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打旋儿,摇了摇头道:“指挥部的命令,你也听见了。方将军除了接下营救李存信元帅的任务,最要紧的,就是把你送回去。” “他真要去?”黄小蕾凤眼微微一眯,又细又长又媚。 “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去。”阿芙罗拉转头看了看门外过道,听着那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叹气道:“如果他师傅天机老人没来,他或许还有些犹豫,现在么……” “这个白痴。”黄小蕾站起身来,心烦意乱地走到窗前。 窗外,繁星笼罩。 如丝如缕,如梦如幻。 跟随黄胜天二十年,华夏高层盘根错节地利益纠葛,军部将领的品性习气,黄小蕾再熟悉不过了。对于秦妖,她本能抱着三分警惕。 只不过,有些东西却是不能说的。 华夏面临的是一场旷世大战,事关未来百年国运。说实话,两大阵营谁一旦输掉这场战争,别说百年,就是千年也未必爬的起来。 因此,无论秦妖有什么样的想法打算,无论内部怎么争斗,那都是在私底下地。这一点,自己明白,秦妖也明白,华夏高层地每一个人都明白。 自己就算明知道秦妖会对付自己,也不能与秦妖公开决裂,以至于将华夏拖进分裂的泥沼。 表面上精诚团结共同对抗外敌,私底下再杀招迭出,毫不留情,这才是华夏上层斗争路线地主旋律。几乎可以肯定,这次回航,会有无数种意外在等待自己。 “能给我一支烟吗?”黄小蕾冲塞西莉亚微微一笑。 葱白如玉般的手指,优雅地夹着香烟,袅袅青烟,随着鼻息,飘散于黄色灯光之中。 黄小蕾并不感到害怕。 秦妖至今,还被她的外公黄胜天雪藏。 即便秦妖再厉害,他能够调动的军队,也只是隐藏在所有人视线之外的很小一部分。况且,在刚才通讯的时候,还有赵小算在。 赵小算没有对让自己回归表示任何意见。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位堪称黄胜天左膀右臂的上将,会做足准备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都是心照不宣的。 她担心的是方楚天。在她看来,去北方狂风岛营救李存信和科研小组,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用龙潭虎穴来形容此刻的北方狂风岛,都是轻的。可这家伙,偏偏就接下了这个绝无可能完成的任务。尽管她知道这混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可做梦也没想不到他居然这么疯!tqr1 他究竟为了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难道不知道在获取了两支米国象级舰队,并和天机老人,藏锋舰队会师之后,他们已经完全脱胎换骨,有资格让统帅部重新认识悍军这个强悍的盟军了么? 他可是悍军地核心,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 黄小蕾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跟随着游走于身体里地烟雾,紧紧缠绕住心脏。刚才段天道和天机老人见面时的情景,又如此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事实上,在那一刻,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感到了一种心动。 这怎么可能? 黄小蕾自嘲地一笑,娇嫩如花瓣般的香唇,长长吐出一偻烟雾。迅速把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远远吹开。那是一个面目可憎没有风度言行猥琐卑鄙无耻地混蛋! 他是任何一个女人心目中白马王子梦的终结和破坏者,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这样一个男人一见钟情。 他的种种坚持,的确让人为之心折。可自己之所以对他感兴趣,是因为这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思维天马行空,比自己更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 自己最想知道地是这家伙究竟能走多远,在他手上,还有什么让人心跳加速的秘密。 那辆华夏梦寐以求的米国十二代机甲、长弓战役中,悍军舰队展现出来的隐身技术和他们强悍地战斗力,还有他们那些机甲骑士、机甲战神这一切的一切,不能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 未来战争中,华夏需要这股力量,而自己也同样需要这股力量! 黄小蕾在烟灰缸里熄灭了手中的香烟。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没有人比身处此间的她更明白,葬送这样一个人,葬送这样一支部队,将会是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自己,绝对不能让秦妖破坏自己的计划! “罗拉姐。”黄小蕾转身看着沉默的阿芙罗拉,轻轻地道:“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次冒险。方将军绝对不能去北方狂风岛。请你带我去通讯室,我需要和我外公黄胜天元帅联系。” “黄胜天元帅!”阿芙罗拉眼睛一亮,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自从知道了段天道要去执行那个九死一生的营救任务后,她的整个心思,都被无尽的忧虑给塞满了。此刻听到黄小蕾要直接找黄胜天,一时间大喜过望。如果说还有谁能够制止这次行动的话,非黄胜天莫属! “营救博蓝教授,事关重大。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必须投入百分之百的力量。空间跳跃技术,不仅仅关系着华夏,也事关整个人类。” 走道尽头的办公室里,天机老人把头靠在沙上,小声和段天道交谈着,语气有些沉重:“有些事情,只怕需要告诉你了。” 段天道怔了怔:“什么事?” “你父母的事。” 段天道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天机老人的胡子:“我父母?我还有父母?” “不错。”天机老人在段天道灼灼的目光下,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胡子收了收:“你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段天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能跟你说很多。”天机老人小心谨慎的把胡子藏在了衣领里:“我只能告诉你,关于父母有一条关键的线索就在自由港,以前我们的势力一直无法渗透进来,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能取得什么进展。” 段天道现在死死的盯着天机老人的眉毛:“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起码你也要告诉我他们是死是活吧?” “其实……我也还不能确定。”天机老人想把眉毛也藏起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主要是不好藏,微微咳嗽了一声:“没办法,我只能说这么多。不过以前那都是麻烦,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现在当然不是问题。 八支a级舰队,加上悍军中这帮土生土长的自由港战士,再加上悍军在自由港地名头,足以将整个自由港,经营成一个铁桶。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控制下,外界无法干预,悍军想在自由港做什么就做什么,顺理成章,无人能加以干涉。 “这事情我已经做了很久,现在就由我继续来做吧。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只需要关注眼前的事情就好了。”天机老人修长而洁净地手指轻轻在沙扶手上弹动着,问道:“这次去狂风岛,你准备带多少人?” 段天道虽然对于天机老人刚刚透露出的消息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思绪。 控制情绪是杀手最基础的本事,更何况他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解决,知道了也没用,知道的多了,徒增烦恼而已。 这个世界上,也的确再没有比天机老人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他既然说了他来做,那说不定比自己做的还要好,丝毫没有担心的必要。 “人多了没用。”段天道想着北方狂风岛上空的米国和苏斯舰队和地面密密麻麻地装甲师,眼角就一阵剧烈的跳动,强笑道:“七八个人,一艘武装商船就足够了,引擎和舰体改造过,一般的战舰追不上我。就是最后登陆的时候麻烦一点,不过,有隐形技术,最多多花点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找到人之后,你怎么打算?”天机老人用雪茄剪剪掉雪茄的鱼雷头,递给段天道。 “吧嗒。躲起来。”段天道点燃雪茄,用力咂了两口,毫不犹豫地说道:“北方狂风岛和普通的移民岛屿不一样,繁多的小型城镇和巨大的农业区完全能够隐藏踪迹。虽然白苏斯有四五十个陆军师,可还是控制不了整个岛屿。躲上一段时间,等到华夏大举反攻的时候再出来。” “如果华夏短时间内无法发动反击呢?” 围在舷窗边热烈讨论的军官,都回过了头。 房间很大,他们没有注意去听段天道和天机老人的谈话,却听到了这个如同黄鹂般美妙地声音。 说话的是黄小蕾。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响,她和阿芙罗拉快步走进了这个烟雾缭绕地男人世界。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怎样的心情 黄小蕾将手中的一份电子文件夹丢到了段天道怀里:“切尔达已经在卡尔斯顿全面发动攻击。左翼a80海域三支皇家象级舰队,六支狮级舰队,和八支鹰级舰队,已经越过了实际控制线东出沙蛇长廊,向我华夏第三、第九混合集团舰队进攻。” 说着,黄小蕾在一干军官惊骇的眼神中,走到了海域图前,调出卡尔斯顿的海域平面图,急促道:“中央诺亚战区,两支皇家象级舰队和四支狮级舰队也已经出现在我军的各实际控制点。四个小时内,我军丢掉了百分之十五的战略要点,华夏第二、第五集团舰队,正在进行收缩防御!” 把手摁在海域图上,黄小蕾的迷人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段天道:“现在,除了右翼战区的蒙托亚海域长廊,还没有发现米国的反击动向以外,可以说,整个卡尔斯顿,已经是战火连天。这样地情况下,你还想去北方狂风岛执行任务么?” “什么时候地事情?”天机老人猛地站起身来。 “在我们释放汉弗雷后六个小时!”黄小蕾翻腕看了看手表,飞快地回答道:“我推测,切尔达早就已经定下了计划。他原本想以东南主航道作为主线,由苏斯配合,同时向华夏发动进攻。而卡尔斯顿将牵扯住华夏共和国主力,只不过,长弓海域被偷袭和汉弗雷舰队的失利,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三上悠人会借机抢在米国之前拿出一个针对北方狂风岛地新作战计划。 三上悠人成功偷袭北方狂风岛,汉弗雷舰队全军覆没,这时候,切尔达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是国内权利斗争还是舆论和皇室压力,无论是基于整个东南战局需要还是白苏斯和苏斯等国的要求,他都必须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在这样地时间发动这样的攻势,我相信……” 黄小蕾深吸一口气,轻轻甩了甩马尾辫,用电子笔在北方狂风岛和卡尔斯顿上,分别画下两个触目惊心地大圈。最后总结道:“我们将同时面临,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两个绞肉机战场!”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黄小蕾。 这个一头黑色头发的女孩,有着一双如同玛瑙般地眼睛和一张美丽得动人心魄的脸。她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如同牛乳一般,细腻光滑。她的脖子,是那么优美,耳垂上两颗小小的耳钉,更为她增添了几分艳色。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合身的制服包裹着她窈窕的身躯。浑身上下地每一寸线条,无不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这是一个夺天地之造化的仙子。可是这个仙子口中带来的,却是魔鬼的诅咒! 米国军神切尔达全力发动进攻!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为之失神。大家面面相觑,眼睛里,是无法抑制地恐惧。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华夏和米国加苏斯双方阵营,还远远没有到决战的时候。这场战争,才刚刚进入中段。双方都在想尽办法蚕食对手,一点点地积累胜利。这个时候,大家原本应该很有默契地在边角上来回争夺,可没想到,切尔达竟然直接将这场战争,带进了残酷的决战。 一下就将战争带入了后半段! 一旦米国在卡尔斯顿全力发动,华夏共和国绝对会针锋相对。战火将如同被浇上了煤油一般,腾地一下冲天而起。 到那个时候,北方狂风岛海域和卡尔斯顿,就是棋盘上地两条大龙。 双方将围绕这两条大龙激烈厮杀,在一方彻底倒下之前,没人能够制止,也没人能够掌控战争进程。 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战。 可以想象,这两个地方,凝聚了双方多大的力量。而这两股力量地对撞,将会是多么的惨烈! 出了什么事,切尔达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机老人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海域图上来回移动。片刻之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傻傻愣的段天道。 “我?”段天道哆嗦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其实答案,黄小蕾已经说了出来。导火索就是长弓海域的这一战! 要知道,早在周治偷袭乌克红前沿基地之前,切尔达就已经调派了汉弗雷舰队和法克兰第五舰队,用于加强东南海域的军事力量。 东南航道当时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切尔达的目标,就是北方狂风岛海域。 他要在北方狂风岛,消耗华夏的有生力量。让这个海域,变成一个绞肉机。 当黄胜天病入膏肓,当华夏的力量消耗殆尽,当苏斯和白苏斯等盟友耗尽了最后的力量,他将亲自领导米国的无敌舰队,东出卡尔斯顿,兵锋直指华夏。横扫千军纵横世界,成就一代伟业。 到那个时候,米国,将成为整个世界独一无二的霸主。tqr1 可谁也没想到,在东南海域战局拉开大幕之前,老谋深算的黄胜天,早就在长弓海域埋下了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 周治成功地偷袭了乌克红前沿基地,也彻底打乱了切尔达的战略计划。 汉弗雷进攻长弓海域,就是基于保持东南主航道畅通地重要性。那本来就是他们通往北方狂风岛海域的必经之路。 原本,以汉弗雷舰队的实力,拿下长弓海域应该是手到擒来。这一点切尔达不怀疑,三上悠人不怀疑,汉弗雷自己也不怀疑。 在乌克红前沿基地失守的同时,汉弗雷恰好抵达东南海域,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命运女神的眷顾。 可谁知道,汉弗雷舰队竟然败了! 一支杂牌军地出现,彻底改变了整个战役的结果。汉弗雷不但败了,还丢掉了所有的战舰。此消彼长之下,长弓海域,竟然被华夏牢牢地捏在了手里! 汉弗雷舰队全军覆没,或许只是单纯地一场失利。虽然惨痛,米国还能承受。可以慢慢镇之以静,徐图后来。对大战略上的影响不大。 可是三上悠人却趁汉弗雷进攻长弓海域的时候,尽起白苏斯主力,会合苏斯此刻能够拿出来的最大力量,对北方狂风岛实施了偷袭。 偷袭很成功,三上悠人的战略思想也没错。可错就错在,他的这一行动,是在推导汉弗雷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一胜一负,让整个战局都变得复杂起来。 有悍军加上周治舰队的十支a级舰队在长弓海域堵着。至少在短期内,米国和苏斯想要打通东南主航道是不可能了。而失去了东南主航道,切尔达战略计划中,针对北方狂风岛海域的两路攻击箭头,就变成了一路。 主力尽起的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虽然现在还占着上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必定会面临华夏地全力反扑。只靠苏斯帝国通往北方狂风岛这一条路,是不足以支撑整个狂风岛战斗的。无论是后勤还是增援,只依靠一条通路的米国和苏斯,都将如履薄冰。 更重要的是,长弓海域被切断,留在百慕大和中央海域的米国和苏斯联军,将无法北上。原本可以集中的局部兵力优势,已经被切割开来。 战略计划是严谨细密的,失去这部分兵力,即便是切尔达亲临北方狂风岛,也很难取得战略优势,没有战略优势,绞肉机战场上绞的,就是自己的肉! 哪怕切尔达再冷血,再视白苏斯和苏斯如炮灰,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方狂风岛海域战役失利。 退是不能退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进攻。 从哪里进攻?除了向长弓海域或牛顿海域进攻之外,最好的选择,就是出兵卡尔斯顿,将华夏死死拖住,为赢得北方狂风岛战局争取时间。 “我还是想不明白。”段天道甩着腮帮子:“切尔达不会这么冲动吧,要知道,开打容易,可要收拾局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两大超级大国之间的战斗一旦进入白热化,谁也控制不了。所有人都必须按照战争的惯性前进。这一点,连我都明白,切尔达怎么就不仔细考虑一下?” 天机老人摆了摆手,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沉声道:“我问你,如果局面本来就已经骑虎难下,而你的敌人又突然有了克制你的杀手锏武器,并且各方面的情报都显示,这种武器还没有大规模的装备,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先发制人! 段天道脸上直抽抽,他忽然觉得,自己放走汉弗雷似乎是一个错误。可是不放的话,两支象级舰队这块肥肉,却又吃不到自己嘴里…… 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熟女和箩莉难以双飞啊。 “不仅仅是这个。”黄小蕾补充道:“我仔细了解过切尔达这个人。对于米国皇室和贵族阶层,我也有过研究。切尔达是米国的定海神针,可是,军队并非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尤其是包括汉弗雷在内的四大公爵。他们手中掌握着八支象级舰队,这些舰队,切尔达一直想纳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所以你是说,切尔达会借这个机会……”天机老人点头道。 “对!”黄小蕾断然道:“他会借机改变剩余六支象级舰队的统领模式,汉弗雷被俘导致舰队不战而降,就是他最好的借口。这样的情况,他不会再允许出现第二次。对于米国皇室来说,也是一样。他们宁可这些战舰与我们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落到我们的手里。” “这么说来,那汉弗雷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一旁的王大亮插言道。 “汉弗雷很聪明,他是四大家族中和切尔达走的最近的人。”黄小蕾撇了撇嘴,脆声道:“他保留了自己的部下,又给了切尔达情报和借口,只要切尔达不动他,谁也动不了他!” 房间里一时沉默,想到未来战争中,不知有多少战士会被两大绞肉机战场绞得粉碎,大伙儿的心头,就无比沉重。光是想象那幅画面,就让人心悸。 “短时间内,华夏没有反攻北方狂风岛的可能。”黄小蕾转头凝视着段天道,再次问道:“你还去么?” “干嘛不去?” 说话的是天机老人身边的美女秘书一。这大美女拿出一棵雪茄放进自己嘴里,淡淡地道:“他老婆在北方狂风岛,别说三上悠人,就是四下悠狗,他也会去。” 面对这个突然被曝光的事情,面对目瞪口呆的黄小蕾和阿芙罗拉,段天道退无可退,只好咬牙切齿地大点起头:“男人嘛,自己女人都不救,还当什么男人?!” 公室里,一阵沉默。 段天道的话,如钢如铁,掷地有声。 不过,很显然阿芙罗拉和黄小蕾,什么也没听到。 两个女人呆呆地看着段天道。 那震惊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 老婆?! 这个方楚天……已经有老婆了?! 虽然以方楚天的年纪,有老婆并不出奇,但因为从未涉及过这个话题,也没见他老婆和他有过丝毫联系,所以这些女人心里都有些隐约的侥幸。 这个侥幸突然被打破的那一瞬间,失落和惊慌都是难以避免的。 也许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惊惶。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如果她们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止一个老婆,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本末倒置 两个女人都不是一般人物,初时的震惊过后,立刻又冷静了下来。 像方楚天这样的男人,当然应该有老婆。因为就算他不想找,也有无数优秀的女人会倒扑吧? 就是不知道哪个女人会这么幸运…… 男人嘛!自己女人都不救!还当什么男人? 那个充满了雄性荷尔蒙气味地声音。在阿芙罗拉心底翻滚着。在这个战火纷飞地世界里。她一时间心乱如麻。 于此同时黄小蕾也打消了强力干预地念头。 这个理由是无法拒绝和阻止的理由。 “你是说你老婆也在北方狂风岛?”黄小蕾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段天道身上移开。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地声音干涩得厉害:“所以你必须去?” 段天道嘴唇哆嗦了一下,使劲点了点头。 黄小蕾看了看阿芙罗拉,却现平日里成熟干练地苏斯少将,此刻却像一个小女人,温柔而又纠结地看着段天道,仿佛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话。 “如果……”黄小蕾叹了口气,指了指丢给段天道地电子文件夹道:“如果华夏最高指挥官黄胜天元帅亲自下令,让你放弃这个危险地营救计划呢?” “黄胜天元帅?” 黄小蕾的话,让在场地军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沙上地天机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黄小蕾忽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让我去救的也是你们,让我不去救的,也是你们。”果然,段天道冷笑一声道:“这件事情,黄胜天元帅也管不了。这是我自己地事情。” 他看着黄小蕾,轻描淡写地道:“如果因此违抗军令,我也在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黄小蕾觉得有些委屈和气愤。如果早知道这段天道答应下那个任务是为了他的女人,而不是他和李兴海口头大义凛然地所谓营救李存信元帅,她才不会吃力不讨好地去求外公呢。 狗咬吕洞宾! 黄小蕾在心里嘟囓着,却第一次没有和段天道争执地念头。 她沉默着,心情复杂。 她是一名军人,但同样,也是一个女人。 片刻之后,她用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地软弱口气问道:“方楚天,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人在念叨这个名字。 “方楚天……” 切尔达坐在月牙形地躺椅上,看着天蝎要塞窗外地星空,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在他手边地茶几上,摆放着一份闪着蓝色荧光地电子文件夹和一杯已经冷却的咖啡。 阿利桑德罗无声地站在切尔达身后。 青年军官身躯笔直,目不转睛。可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现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羞愧和不甘。 白色电子灯,将办公室照的透亮。 占了整整一面墙地电子海域图上,被打了一个红色大叉地苏斯长弓海域,分外刺目。 密密麻麻地作战部队番号汇集地一个巨大地攻击箭头,停留在了长弓海域之外。仿佛是一只被囚困地猛兽,在无奈而屈辱地咆哮。 作战计划受阻,原本应该是作为主力攻击路线地东南主航道,竟然成了一条断路。 华夏将阵地移至本属于米国和苏斯东南战区地核心地带,两支皇家象级舰队战败投降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华夏的方楚天! 阿利桑德罗需要很用力地控制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至于举枪自尽。 他知道,正是他之前的一次失败的任务,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近乎一年之前,得到情报的他亲自制定作战计划,指挥舰队深入自由航道,试图袭击华夏秘密使团,俘虏海风山等华夏将军,以及俘虏切尔达点名要活捉的华夏上校方楚天。 可是没想到,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方楚天竟然用驱逐舰撞开了一条生路,逃之夭夭。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在流落自由港自由世界之后,这个人不但依靠流派之间地矛盾玩了一出翻云覆雨。在混战之中击败北方商业联盟劫持了整个自由港自由世界。还在二十多个小时之前,帮助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击败了汉弗雷,俘虏了飞翎和飞羽舰队的所有战舰! 一个年仅三十三岁的少将,竟然能取得这样的战绩! 这已经不是用天才能够解释的了! 变数! 阿里桑德罗的脑子里,又想起了情报上,军部为这个人起的代号,此刻想来,竟是如此地贴切。 当米国和苏斯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开足马力沿着既定轨道疯狂前进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像是一个不断在轨道上放置各种障碍地捣蛋鬼。 这一次,他已经威胁到了切尔达的整体战略计划,甚至迫使切尔达为他改变了战略时间表。如果再给他足够的时间,如果他再有足够的运气,那么未来…… 阿里桑德罗不敢再想下去。 他静静地站在切尔达身后,心里,除了羞愧之外,就只剩下了对切尔达的敬畏。能够在几个月前,就下达袭击这个不引人注意的方楚天的命令,切尔达的眼光,已经穿越了时空。 “这不怪你!”切尔达站起身来,看着低着头阿里桑德罗,淡淡地道:“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勇于承担责任,是身为帝国贵族最基本的品德。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应该将一切失败的因素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如果说是他到自由世界之后,才导致今天这场失利的话,那么,当初下达命令的我,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阿里桑德罗虔诚地低下了头。这一刻,他的整个生命,都属于切尔达。 “我还是小看了他。”切尔达缓步走到海域平面突前,负手而立。低低地声音,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整个办公室的灯光,仿佛都为之一暗。 “走吧!” 切尔达在海域图前静立片刻,轻轻一挥手,当先向门外走去。阿里桑德罗快步上前抢先开启了自动门,随即紧紧跟在切尔达身后。 出了办公室,走廊上,指挥部大厅里的喧嚣声,扑面而来。 当切尔达出现在大厅二层平台上时,杂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地通讯呼叫声,完全消失了。整个作战部大厅,鸦雀无声。身穿米国制服的军官们,原地肃立目不斜视。 在大厅地一角沙上,十几名来自米国和苏斯不同贵族家族的将军,也优雅地站了起来,挺胸抬头地目视着切尔达。 米国和苏斯地冬季攻势命令已经发布! 他们知道,在长弓战役遭遇难堪的失利之后,切尔达将对整个华夏展开严厉地报复。他要将战火,在每一寸天空点燃,他要让卡尔斯顿和北方狂风岛,成为最残酷的绞肉机。他要将米国和苏斯目前的战略优势,挥到极致。让华夏在重压之下一点点地垮掉! 这不是决战。 但是,这阶段战役,将比决战更残酷! “在卡尔斯顿,蒙托亚海域长廊的华夏舰队,正在试图向我们的纵深挺进。以牵制我们在中央和左翼战场动的全面攻势。”切尔达的右手,轻轻地扶在平台栏杆上,淡淡地道:“在北方狂风岛,华夏军队正在集结。他们占领了长弓海域,扼守了我军北上的通道,试图一举歼灭三上悠人将军的百万雄师,扭转北方狂风岛战局。” 切尔达的声音在作战部大厅回荡着,平静而从容。他仿佛在讲述一个风轻云淡的故事,而不是在发表战前演讲。 “他们打错算盘了。”tqr1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银白色老式机械表,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开始吧,别给他们时间,也别给他们任何机会!” 秒针,回到了零点。一份相同的通讯密码,分成数百道通讯光波,在无数海域通讯转接器之间跳跃。 “冬季攻势开始。执行‘腰斩’计划。” 悍军舰队终于离开了满是残骸的小岛屿带,向乌克红前沿基地航行。 远方土黄色的岛屿都在视野中飞快地远去,这片葬送了无数战舰和生命的海域,最后再看一眼,已经恍若隔世。 一艘接一艘的钢铁战舰,完全开启的尾部推进器,爆着剧烈的蓝光。 如果有人在旁边,一定会惊叹这支舰队复杂的组成身份。整整十支a级舰队,数千艘战舰,却拥有四种不同地标志。最让人惊诧地是,其中的两个标志,居然分属于这个时代水火不容的两个超级大国。 而涂装着这两种标志地战舰,竟然在舰队主阵两翼,以副军地身份,簇拥着中央主阵地华夏战舰集群。 即便是任何一个出访他国的国家总统,恐怕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护卫他们的两国舰队,通常都是两国用于礼仪和展示的c级舰队。没有谁会花费巨资,让两支象级舰队和一支集团舰队一起出现,劳师动众。 战役结束,当几艘做贼似地米国和苏斯侦查舰,在分舰队地护送下,仓皇地逃出了长弓海域。 他们目睹地一切,足以让他们和他们身后地眼睛明白,长弓海域,已经正式落入了华夏手中。在米国和苏斯有足够地勇气和力量对十支a级舰队把守地海域动强攻之前,长弓海域的每一颗岛屿和每一条航道,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战后的收尾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在黄小蕾困惑地旁观中,藏锋舰队和黑兵舰队正式加入了悍军地作战序列。 天机老人成了少将方楚天的副手,任悍军副司令员兼任集团军指挥部总参谋长。 在方楚天离开之后,天机老人将与周治合作,驻扎在乌克红前沿基地,抵御米国和苏斯的进攻。直到北方狂风岛战役结束或需要进行战略转地时候。 黄小蕾想不明白。 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天机老人都高出了方楚天许多。按理来说,段天道的悍军,能够在天机老人率领地舰队中有一个师的位置,就已经该很满足了。 为什么一切本末倒置,竟然是三支华夏新式舰队,加上接管地一支半米国象级舰队,成了数十艘破烂战舰的部下?! 更让人困惑地是,那些军官,不仅对此没有异议,一个个反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方楚天居然领导他自己的师傅?!” 神谕号航母舰桥阳台上,黄小蕾拽了拽周治的胳膊,把年轻的中将英俊地脸扯向自己,不解地问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一座冰山 周治、张晓楠,以及包括庞鸣涧在内的十九集团舰队高级军官们,是在悍军完成了对米国战舰地收编后,被邀请到神谕号上参加聚会的。 士兵们会师的欢庆活动,已经结束。军官们的晚会,却刚刚开始。 华夏军官和悍军军官见面,又是另一番令人激动地场景。 周治一见段天道的面,就抢先行礼,并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段天道一个熊抱。还有庞鸣涧和其他死里逃生的华夏军官们,用他们洪亮地嗓门的粗壮地胳膊,表达着自己的钦佩和感激。 如果不是晚会恰好开始,这帮华夏军官当时就能用胳膊把救命恩人全都给勒死。 看看晚会大厅里,那些红着眼眶举着酒杯大着舌头,跟悍军军官们勾肩搭背地华夏军官,就能知道,骄傲的他们已经被悍军近乎完美的表现征服了。 华夏军人眼光高性子傲,可不代表他们都是鼠目寸光地白痴。 尤其是这些百战余生,行走于生死边缘地军人。一切世俗的眼光,一切小肚鸡肠地猜忌,在他们眼中都是狗屁。他们不轻易动感情。可他们的感情比燃烧的恒星更炙热。 他们的敬意,只献给最英勇地战士! 他们喜欢那个看起来好普通动起来好猥琐的方楚天! 被黄小蕾这么一拽,周治无可奈何地将酒杯递给张晓楠,掏出手帕抹了抹手上洒出的酒,叹了口气。tqr1 因为张晓楠,以及张晓楠舅舅赵小算上将的关系,他认识黄小蕾并成为无话不说地朋友,已经快五年了。 在今天之前,无论是在他的感观中,还是在其他人的评价中,黄小蕾一直是一个极其聪慧地女孩。她在社交,政治,科学,艺术等方面的天赋,和她的军事才能一样让人咋舌。 就周治所知,两年前,黄胜天家族地许多事务就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说最开始,人们只是看在黄胜天的面上,和这个小姑娘敷衍,那么到后来,大家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她当做自己所遇见地最厉害地对手。 她在处理家族政治上的才能,即便是最狡猾最老练地政客,也为之倾倒。 可现在周治不得不叹气,他实在没想到,聪慧如黄小蕾,竟然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她难道看不出方楚天在这些战士心目中的地位么?不,她看到了。她只是忿忿地不愿意承认罢了。这只能说明,她已经被某种情绪蒙蔽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对这个男人如此纠结?! 周治有些担心。在来到神谕号航母之后,他已经从黄小蕾地口中得到了更多让他震惊的消息。 米国的十二代机甲,机甲操控技能,战舰隐形技术,或许还有更多,这些东西都是现在的华夏迫切需要的。 即便是周治自己也明白,悍军对这些东西不可能轻易交给外人。和这样一支军队合作而不是对抗,依然是目前最明智地选择。 黄小蕾能选择跟随悍军到这里来,已经说明她明白悍军地重要性。可看她对方楚天,却似乎已在带着某种情绪,这并不像她的作风。 和张晓楠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后,周治苦笑着问道:“你知道他以前地战绩么?” 黄小蕾点了点头,高高挽起的髻下,白皙的脖子后一圈细细地绒毛清晰可见:“我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黄小蕾地声音清澈而干脆。她没有理由怀疑亲哥哥一样地周治。况且,在悍军地这些日子,她看到的远比周治更多。 “那你就该明白,对于华夏来说,这样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周治淡淡地道:“想想刚才和指挥部通讯时,李兴海上将对他的态度,我想,他作为这支舰队的指挥官,并不那么难以理解。” 黄小蕾没有做声,她静静地看着晚会大厅,大厅一侧的沙发上,段天道正如同乖宝宝一般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听着一位老太太的絮絮叨叨。 “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晓楠轻轻挽住了黄小蕾地胳膊,低声问道。她熟悉的那个淡定从容,无声无息掌控一切的小魔女,已经不见了。 “没什么。”黄小蕾低头一笑。 “你的心好像很乱。”张晓楠为黄小蕾拂了拂耳际的几丝金:“我能看的出来。” “方楚天让我感到惊奇。他似乎有太多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黄小蕾低声道:“我承认他给了我足够多的震撼。我甚至想用婚姻,把他绑上我们的战船。不过……” 看着周治和张晓楠震惊地眼神,黄小蕾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述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失败了!” 失败了! 周治和张晓楠面面相觑。 “威逼利诱。”黄小蕾端起了酒杯,凝视着混合在冰块中的金黄色酒液,困惑地道:“似乎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他明明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可是,我却抓不到他的弱点。” “他没有弱点?”张晓楠惊诧地紧了紧挽住黄小蕾胳膊地手,又回过头看向周治。 周治沉思着。 黄小蕾摇头道:“说起来,这个人浑身都是弱点。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贪婪、好色、虚荣、没有风度的家伙。可是,尽管他有这样地缺点,却能抵抗住威逼利诱,我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坚持。” “你只想着去攻击他的弱点。”周治慢悠悠地点了支烟,摇头道:“或许,就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 见黄小蕾抬起头看着自己,周治沉声道:“虽然我和他并肩作战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我知道,我更愿意和他成为朋友。因为,他总是能为他的朋友创造出很多奇迹。所以,你不应该去想着征服,或诱惑他。” 两艘破烂的武装商船,靠近了母舰。舰体遮蔽了阳台落地窗外的整片星空。从这边能清楚地看见商船外壳上的斑驳锈迹,以及舷窗里的悍军士兵和舱内陈设。 黄小蕾静静地看着周治,忽然笑了起来。 她轻轻地和张晓楠拥抱,又伸手抱了抱周治,笑道:“我该走了。” “我已经请求外公将十九集团舰队划归悍军指挥,统一权令,等我回来,”女孩的脸上,露出了自信而美丽的微笑:“周治将军,我希望我的努力不会白费。” 做了个轻松的鬼脸,女孩转身离开,最后一句话,悠悠落下:“如果不能征服他,那我会试着融入他。他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身后,周治和张晓楠相视而笑。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黄胜天的这句名言,是所有华夏军人的座右铭。 可是,真正理解牺牲含义的,又有几个? 那不是简单的合作,不是忍让,更不是残酷的指挥士兵冲向敌人的枪口。那是一个有着无限广阔含义的词,是一种精神的力量。 牺牲生命固然高贵,可牺牲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牺牲眼前的利益,却更为艰难。 周治看着黄小蕾轻盈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聪慧的女孩,已经咀嚼出了“牺牲”这个词真正的味道。 悍匪武装商船,一前一后,航行于密如蛛网的玛航道之中。 在经验丰富的航行员的操控下,飞船无声地穿越暗流,暗礁,经过一个个人类海域导航仪上从未出现过的秘密航道,迅速向北方狂风岛海域逼近。 段天道有些无聊地躺在舰桥阳台上,令人惊奇的是,天机老人身边的美女秘书之一,也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认识了这么久,段天道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林涵。 一个不看真人绝对体会不到美丽的中性名字。 这一路上虽然道路隐秘,却还是在阳光下。因此,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享受一下经过阳台玻璃罩过滤后的日光浴。 两个人穿的都很少,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林涵美丽的身躯,修长的大腿,段天道却连一丝邪念都没有产生。 “段天道。”林涵半侧着身,把已经晒成了粉红色的小腹藏起来,露出光滑的后背:“老实说,你拒绝黄小蕾的条件时,就没有一点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段天道一脸的不以为意。 林涵撇嘴道:“我就不信,那么漂亮一个女人,只要你一点头,不但她是你的,恨不得整个华夏几乎都是你的,你会不动心?!” “说实话?”段天道用手枕着头。 “说假话你骗得了我么?”林涵冷笑。 “动心。”段天道幽怨地点了点头:“老子又不是什么圣人。说不动心那实在是太虚伪了,我会唾弃我自己的。黄胜天地孙女婿,上将军衔,我他妈做梦心口都疼。” 林涵惊异地道:“那你怎么还三贞九烈抵死不从?” “问题是。她不喜欢老子,这只是个交易。”段天道叹了口气道:“交易就必须遵守交易的规则。如果我一口答应了。那么我就是这场交易中的失败者。虽然我早已经抱定了为华夏奋战地决心。可是那得是我自愿的,而不是被捆绑的!我是一个高尚的人!” “呸!”林涵狠狠吐了口唾沫。 虽然对段天道有些不齿,不过她也同样看出黄小蕾这样地人物,绝对不是能够轻易驾驭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黄小蕾总在段天道面前吃亏。段天道压根儿就不买她的帐,可这是因为黄小蕾在段天道的地盘上。 现在战争还被华夏,米国和苏斯控制在一定地范围内。可是战争失控地趋势已经开始显现。 三上悠人在北方狂风岛以及切尔达在卡尔斯顿发动地大规模攻势就是预兆。 如果说之前的悍军还有一定地空间可以喘息。那么在即将到来的狂潮中,谁也不知道哪一个浪头就能灭掉这个小小的舰队。 和那些超级大国爆出来的全部力量相比,悍军实在是太渺小了。 在这里,黄小蕾只是一个被段天道气得眼冒金星的女人,她的所有力量,就是她本人。可是,当她回到华夏,她的力量,将是无数人只能仰望的。她的身世地位,都决定了她的强势。 这个女人就是一座冰山。 根深蒂固的观念,从小到大的经历和教育,都让她明白,她的婚姻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女人,只有在被打碎了冰冷而坚硬的外壳之后,才会爆出她的火热来。 可她的壳,比悍军现在最坚硬的舰队外层还要坚硬,又哪里是那么好打破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战斗准备 段天道和黄小蕾之间进行的,是一场心理较量。 段天道手中,有黄小蕾无法忽视的砝码。而黄小蕾的背景,同样决定了她会是悍军最好的买家。以段天道的精明,他才不会把这种交易牵扯进什么狗屁婚姻里。 “段天道。”林涵好奇地道:“你有没有偷看过她洗澡?” 段天道轻蔑地看了林涵一眼,似乎对这猥琐下流的问题不屑一顾。 “没有?”林涵震惊地道。 “放屁!”段天道勃然大怒道:“谁说我没偷看,你才没偷看呢!老子警告你,以后少问这种涉及名誉和尊严的问题!你这是质疑我的专业!” “黄胜天的外孙女……”林涵心驰神往,惋惜道:“34c的美妙,都他妈喂猪眼睛了!” 段天道在一旁得意洋洋:“34d,蜜桃型的!” “不可能!”林涵的眼中,瞬间出现几条虚幻线条勾勒出的形状,质疑道:“根据我的近距离接触和测量,她是34c到34d之间,不过,绝对没到桃型d罩杯,那还了得?!” “嘿嘿!”段天道眯着眼睛,在温暖地阳光中舒服地蹭着背上的痒痒:“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升腾的水雾中,两个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一瞬间。” “难道我被她给骗了?!”林涵有些发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居然有正常女性试图从外表感观上缩小胸围,而不是相反! 这妮子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别以为你的目测堪称电子眼就以为你天下无敌。”段天道悠悠地拿起一本讲解基本指挥技巧的书,舔舔手指,翻开新地一页:“这是需要天赋的!” 倍受打击地林涵呆了半天,叹了口气,摸出一本著名的刊物《春意盎然》,翻到一张雪白和青绿丛林交相辉映的图片,眯着眼欣赏半天。 黄小蕾真是34d?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叮”。tqr1 门铃声响起。 “去开门。”段天道继续咬着指甲看书。 “你去。”林涵翻了翻身,给了段天道一个后脑勺,继续抱着杂志。 段天道头也不抬,白白的大腿伸了出去。 “咣当!” 林涵的躺椅被段天道一脚踹翻。 “去不去?!” “你敢踹我?!”林涵大怒,一骨碌爬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去跟你师傅投诉!” “我干嘛不敢踹你?!”段天道根本不为所动:“你以为你跟天机老人的关系不清不楚,我就要让着你?别太瞧得起自己,跟他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比我的女人还多,你猜他会比较在意他这个最牛逼的徒弟,还是在意那么多跟他不清不楚的女人中的一个?”段天道冷笑了一声:“再说了,我还真不相信他现在还有那方面的能力。” 林涵怔了怔,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抚了抚被弄皱地杂志,垂头丧气地向门口走去。 不管段天道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想尝试。既然如此,那她就只有承认在和段天道谁上谁下的关系上,她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了。 黄小蕾就站在门口。 面前地铁灰色金属自动门出“呜嗯”地一声短促摩擦声后,向两侧弹开,缩进两侧金属墙内。 穿着性感泳衣的林涵,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本杂志。黄小蕾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杂志上的女人正躺在沙上,目光迷离地看着自己。红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皮装,只遮住了不该遮住的部分。该遮住地,被紧紧地勒起来,如同鲜花怒放。 “方楚天呢?”黄小蕾决定无视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林涵咬着手指头问道,脸上莫名的闪出一抹似乎在偷情后才应该有的红晕。 黄小蕾微微一笑,并没有流露出吃醋或者恼怒的表情,让林涵多少有些失望。 没有穿制服,而穿着一件橘红色t恤地黄小蕾,似乎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林涵的眼睛在飞快地勾勒着线条,计算数据。 她开始有点相信段天道的判断了。 “已经四点钟了,他不是要跟我做推演对抗么?”黄小蕾向房间内张望了一眼:“他在哪里?” “有人找你!”林涵转身进了房间,没好气的白了段天道一眼。 黄小蕾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着,和师傅的女人一起晒日光浴,师傅的女人还在那里看色情刊物,两人竟然对此习以为常。说出去,恐怕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相信。 “找我?”段天道出现在了门口。 黄小蕾一看见段天道就崩溃了。段天道光着身子,白花花地身上只穿着一条印着卡通小飞象的内裤。 “流氓!”看着一脸疑惑的段天道,黄小蕾顿时红了脸,又羞又气。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声音,心底誓今天要让这个混蛋输的找不着北! “干嘛骂我?”段天道呆呆的。他想起了以前小时候,自己穿着卡通泳裤亮相于泳池的风光,想起了那些红着脸窃窃私语的小女生偷瞟自己的目光。 多么怀念啊,那才叫威风! 黄小蕾媚眼微眯,狠狠瞪了段天道一眼,不再跟段天道纠缠下去。 虽然她曾经在华夏将许多对她有色心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曾经亲自一脚废了一个敢给她下药的白痴,以至于被称为魔女。可她明白,性感的迷惑或凶悍的出手,用来对付其他人可以,却对付不了这个只穿一条卡通内裤跳到她面前,还如此镇定自若的方楚天!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黄小蕾知道自己身在客场,跟这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方楚天斗,头疼的只是自己。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看见这个混蛋的小飞象时,第一感觉居然是害羞和好笑。她甚至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混蛋乱七八糟的思维。 或许是在自由港两人互相教授格斗和指挥技巧时,或是在方楚天一人独斗华夏特种兵时,或是在机甲比赛里他跳下看台时,又或许是在他袭击汉弗雷舰队时…… 和他一起的经历,有太多震惊。而他的种种不正常,似乎都是那么地正常。 “我在推演室等你!” 就在黄小蕾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间,商船剧烈地震动起来。 这种震动,不是飞船经历暗流区的颤抖,而是大规模剧烈的摇晃。站立不稳的黄小蕾一头扎进了段天道的怀中。两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摔倒在地。 警报,几乎在震动的同时凄厉地响起。走道上,红色的灯光在飞速地旋转。四周响起了悍军士兵们凌乱的脚步声和声嘶力竭地喊叫声。 “怎么回事?!”段天道飞快地推开身上地黄小蕾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起衣裤就往身上套。黄小蕾浑身酥软,脸红得如同快要滴血一般,挣扎着试图在剧烈的震动中站起身来。她丰润饱满的酥胸急剧起伏着,在她橘红色的t恤包裹地颤巍巍地胸脯上,隐约能看见一双清晰的手指印。 “战斗准备!”广播里传来了中央电脑地电子音和舰长地呼叫:“方楚天少将,请速到控制室。” “战斗准备?” 虽然没有听到最可怕的“敌袭”两个字,可房间里的三个人还是变了脸色。 随即,他们就发现战舰的速度降了下来,房间的光线也在变暗。回头看去,舷窗外的闭合装甲快速落下,将太阳的光芒完全隔绝。 这是飞船启动隐形装置的前奏! 以偷情被发现般地速度娴熟无比地穿上衣服,段天道一拉黄小蕾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拖着就往控制室跑去。踉踉跄跄地黄小蕾没有介意段天道拉手的动作,她只是惊骇地发现,在她和段天道前面,穿着一件只能称呼为布条泳衣的林涵吧嗒吧嗒跑得比风还快,一溜烟就消失在楼梯口。 “出什么事了?”段天道一冲进控制室,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舰长。 舰长塞赫特是一名矮小的东非人,有着一头卷曲的黑发和黝黑有些发红的皮肤。他原本是红胡子海盗团的一名海盗小头目,因为作战勇猛,训练刻苦,又对自由港航道极度熟悉,被王大亮提拔成了这艘悍匪六号武装商船舰长。在之前的战斗中,他指挥的悍匪六号击毁了超过三十艘大小舰艇。 除了那些王大亮第一舰队围剿的自由港海盗外,甚至包括两艘分别属于苏斯和米国的驱逐舰。 “将军阁下!我们刚才受到的攻击,是一发已经超出射程扩散的炮弹。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曾经在法克兰帝国当过兵的塞赫特依旧遵循着严格的传统军人礼仪和称呼,敬礼后,飞快地指着指挥台上的一排屏幕道:“您来看!” 段天道和黄小蕾定睛看去,指挥台的雷达屏幕上,十三个红色光标和六个绿色光标,正在商船正前方航道上的障碍区里高速游移。而在雷达旁边的远视仪屏幕上,透过浓密的云状雾尘,能看到两支舰队正在猛烈交火。而数量居多的那一方,竟然是苏斯舰队。 “苏斯舰队?”段天道吸了口气:“番号!” “应该是格尔什科夫指挥的苏斯方面军a3队的一支分舰队。”塞赫特道:“另一方的身份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舰艇是军方战舰,可没有标志和番号。” 段天道沉吟了片刻:“雷达还有其他发现么?” “暂时还没有。”塞赫特摇了摇头,补充道:“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释放了远程卫星雷达,目前为止,周围还没有其他舰艇的踪迹。” 段天道皱起了眉头,大步走到海域图前。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这样不太好吧?! 目前舰船所处的海域,已经非常靠近北方狂风岛海域。 从海域图上看,这是东南主航道之外的一条b级附属航道。虽然还是自由港自由航道的范围内,可因为靠近主航道,所以并不隐秘。 和平时期,主航道拥堵的时候,许多舰船都会走这条路线,绕行几个海域再重新回到主航道上。而在战争时期,控制东南主航道的舰队,都会对这条航道进行监控。 段天道之所以要从这里走,有两个原因。 首先,想要抵达最适合潜入北方狂风岛地一个出海口,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那是一个微型出口,因为只能通行像武装商船这一类的中小型舰艇,连稍微大一点的驱逐舰都无法通过。所以,在军事上,完全不具备战略价值。 再加上海域环境危险复杂。一般来说,就算米国和苏斯完全占领了北方狂风岛海域,也不会派兵驻守。 其次,在悍军作战部的路线选择计划之中,这条航道是比较安全的。 因为目前东南主航道的南面的长弓海域,已经被悍军死死堵住,而北面的北方狂风岛海域,则还处于混战之中。也就是说,现在的东南主航道,没有被任何人完全控制。两艘武装商船在这里遭遇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可谁知道,偏偏就遇上了目前在这条航道上,最大地一股力量——格尔什科夫舰队! 段天道不知道和苏斯舰队交战的那几艘战舰是从哪里来地,可对格尔什科夫舰队,他一直比较关注。 张鹏程的第十二集团舰队被击溃后,已经选择了战略转进,同时跑路的,还有胡兴芳的部队。看起来,格尔什科夫似乎是赢了,可是,从大局面来说,他的这场胜利毫无意义! 因为,格尔什科夫之所以向自由港发动进攻,除了报其a1a2舰队的一箭之仇外,最重要地是想拔出这根扎在东南主航道旁边的刺,保障东南主航道地安全。 可是,当长弓海域被周治舰队偷袭,而汉弗雷舰队又折戟沉沙之后,控制东南主航道,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了东南主航道,自由港这个没有资源的地方,显然不会是格尔什科夫心目中地避风港。 现代战争,后勤的重要性是不需要讨论的。 在自由港战役结束之后,格尔什科夫四支a级舰队需要的能量弹药和物资补充,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张鹏程不会在自由港给他留下什么东西,而自由港本身,除了食物饮水可以补给外,就连民用能量都很匮乏,更别提军用能量和武器弹药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岛屿早就被悍军给搜刮干净了,哪里还有什么物资储备。 无法获得补充,或许连舰艇的维修,也无法进行。 格尔什科夫的头想必一个有两三个那么大。他可以选择统治自由港,恢复自由港的繁荣,那些走私船能为他们带来很多他们需要的东西。 可是,他们没那个时间。 况且,他们能控制的,目前只有舰队能够通行的几条a级或b级航道,那些c级d级e级航道,他们钻都钻不进去。控制不了那些多如牛毛的自由船坞,所以光控制自由港是没用的。 这时候再得到汉弗雷舰队战败的消息,格尔什科夫如果还想呆在自由港,他就不是一代名将,而是一代白痴! 后路被切断,物资匮乏,大战之后的格尔什科夫,恐怕连张鹏程的残兵都无心追赶。因此,一直以来,段天道对张鹏程不是很担心。只要张鹏程拖够了时间,无论他往哪里走,格尔什科夫都拿他没办法。 现在,格尔什科夫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是南下长弓海域,夺回乌克红前沿基地。二是北上,进入北方狂风岛海域,和三上悠人会师! 前一条路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那么,他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段天道对格尔什科夫舰队出现在北方狂风岛附近不奇怪,他奇怪的是,这支按理来说应该快速进入北方狂风岛海域的舰队,为什么会有闲心在这条b级附属航道上闲逛。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十几艘苏斯战舰会脱离舰队主力,和他们交战的对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是秦妖的舰队!” 黄小蕾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段天道一个人听到。 “这是他的战区?”段天道的心里咯噔一下。 黄小蕾摇了摇头。 秦妖! 看着六艘没有标志,没有番号的战舰,段天道忽然间眉毛倒竖! 不需要黄小蕾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些幽灵般的战舰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他们是来准备干掉我的?”段天道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这种判断,又有些生气。 黄小蕾无声地叹息一声道:“应该说是来干掉我们的。我是主要目标,你是次要目标。” “你是怎么知道的?”段天道的声音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在我离开长弓海域之前,我只是猜测,直到我看见这些战舰。”黄小蕾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一件很重要地事情:“认识这些战舰的人很少,我恰好是其中之一。” 段天道惊讶地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黄小蕾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我以为会有人阻止他的出现。”说着,黄小蕾看着塞赫特道:“塞赫特舰长,能不能控制卫星,向障碍区深处搜索,看看有没有战斗过地痕迹。” “没问题。”塞赫特点了点头,叫来情报官,吩咐了下去。 战舰里,寂静无声。只有远视仪屏幕,在炮弹光中忽明忽暗。 苏斯舰队,除了四艘高速护卫舰,两艘鱼雷艇和五艘锐芒级驱逐舰外,甚至还有一艘咆哮级巡洋舰。而他们的对手,则是一艘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这六艘战舰,都不是华夏现役正规战舰,型号不明。 从实力对比来看,苏斯舰队占有绝对的优势! 可是,战斗的局势,却似乎对苏斯舰队并不怎么有利。 段天道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战斗。 他的瞳孔在缩小,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一直拉着黄小蕾地手。 一道刺目地白光,在虚空中亮起。 横掠的爆炸波,扩散成一个膨胀圆球上地上中下三道白圈。四周的气体尘埃,以及障碍区地浮石,在爆炸波中向四面八方飞射。白光中心,一个火红的圆球出现,紧接着,红色中心出现了几块黑色的阴影。 那是被击毁的苏斯巡洋舰残骸! 苏斯巡洋舰被击毁了?! 控制室里,所有悍军战士都目瞪口呆。 失去巡洋舰的苏斯舰队,已经完全被那六艘战舰给压制住了。 那是如同幽灵般的六艘战舰! 他们的速度奇快,火力强大,防御力也非常惊人。他们如同六颗卫星,高速围绕着苏斯舰队旋转,苏斯战舰的炮火,很难锁定他们。偶尔命中,不足以致命,而他们的打击,却异常凶狠,命中率高得惊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战舰之间的配合默契得让人发指。 他们唯一的巡洋舰,吸引了苏斯舰队大部分的火力,而他们的驱逐舰,则在高速移动中形成交叉火力。那艘巡洋舰,就是在这六艘神秘战舰从不同角度进行的连续移动攻击中被击毁的。 他们的同步率很高,虽然处于不同的方位,并不停的运动着,可是,只要其中一艘战舰进行线路和姿态调整,另外五艘战舰必然同时进行相应的调整。 别的不说,光看这些战舰炮弹的发射速度以及他们几近同步的变向,就能知道,这些战舰里的战士,是多么的恐怖! 一艘接一艘的苏斯战舰,被神秘舰队摧毁。 苏斯舰队已经变幻了阵型,开始进行分散的游斗。可是,他们依然被这些战舰死死压制住。 段天道呆呆地盯着那艘被苏斯人拼命攻击的巡洋舰。 作为其中火力最强大的战舰,这艘巡洋舰往往能够对苏斯战舰造成巨大的伤害。因此,它也受到了最密集的攻击。 它的左舷装甲,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还有无数的炮弹在飞向它。可是,它一直按照战术要求,在固定的轨道上航行。 调整,变向,加速,减速,锁定,开炮。 在死亡面前,这艘船上的士兵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浑身冰冷! 眼前出现的,不是六艘由人类驾驶的战舰,这是六艘由幽灵驾驶的战争机器,六个冷血的死神! 这些都是秦妖麾下的舰队? “你确定,这些都是秦妖的舰队?”段天道咳嗽了一声。 “是!”黄小蕾的回答很简洁。 “他怎么调动这些战舰的?”段天道有些想不明白:“我是说,他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私兵?”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黄小蕾摇头道:“这些部队不是私人军队,他们还是国家军队,只不过,他们分布于各军区。驻扎位置偏远且被严格控制。他们的调动命令,只经过他们的军区司令,军部不会知道。他们已经和地方政府,还有一些利益集团,形成了一个铁幕。” “这怎么可能?”段天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华夏很大!”黄小蕾淡淡地道:“你可以想象,一个像秦妖这样的高级将领,所能拥有的能量。” “他娘的,老子不就是挖苦了他两句么,干嘛把我定为第二目标?”段天道唠叨着,忽然觉得手有些不对劲,他诧异地把黄小蕾的手抬到眼前:“你牵着我的手干嘛?!” “将军!”塞赫特忽然的叫声,打断了段天道近乎被非礼般的惊恐:“快看!” 段天道放开黄小蕾的手,转过身看向屏幕。 卫星传来的画面上,数十艘战舰的残骸,静静地漂浮于障碍区中。 有那种没有标志的黑色战舰,也有华夏标志的战舰。那是一片,范围不大,却恐怖而死寂的舰队坟墓。 冰冷的手,再次被一支柔软的手握住。 黄小蕾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需要你。” 段天道猛地一哆嗦,觉得自己几乎立刻就飞上了云端。 “现在?”段天道的表情很猥琐,猥琐中还带着一丝恐惧,二分兴奋和三分震惊:“这样……不太好吧?”tqr1 黄小蕾:“……”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勾搭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意识到自己话中歧义的黄小蕾羞的满脸通红。段天道脸上那欠揍地表情还有一旁的塞赫特惊讶的眼神。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以她的智力,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段天道惯用插科打诨的伎俩。他看似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就能在最严肃的时刻把话题给扯到一边。 “我是说我需要你和悍军!”黄小蕾轻轻咬了咬嘴唇。她才不会让这混蛋装疯卖傻蒙混过关:“我们黄家需要一个忠实的盟友,而华夏需要稳定和团结。” “我们联合起来。”段天道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的样子:“秦妖就老实了?” “秦妖不会公然发动内战。”黄小蕾干脆把话挑明了。断然道:“他最大的敌人是切尔达。他的根基是华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发动全面的内战,权力的争斗只在暗处。” 黄小蕾用手轻拂了拂发梢,扬起她那张洁白如玉的脸:“说实话。秦妖的实力绝对排在华夏所有将领的首位。可是。他野心太大也太极端。我外公说过,秦妖有着致命的缺陷,如果华夏被这样一个人左右,只会万劫不复。因此,他必须被控制,被压制!” “可是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段天道认真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那些扬战舰残骸皱眉:“我干嘛上赶着往上凑?我不信黄胜天元帅还需要我这条小杂鱼帮忙。” “这是整个华夏地事情!”玛急道:“如果放任秦妖,华夏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段天道,犹豫了很久,终于一咬牙,用只有段天道能够听到声音道:“我外公黄胜天的身体出了问题,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小蕾只觉的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长长地睫毛抖动着,泪水盈眶。 这原本是一个绝对的秘密,也是她的底线和致命弱点。虽然跟随了黄胜天二十年,可她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女孩子。 在黄胜天生命倒计时地时候,她还没有做好迎接这场人类最残酷战争地准备! 作为交易的一方她本不该将自己地底牌暴露给方楚天。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秘密终于不再是秘密时,她却觉的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放下了一颗一直压在心头的千斤大石。 “身体问题?!”段天道呆呆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黄小蕾,脑子里一片空白。 华夏共和国最大地倚仗,就是强大地军队以他们的军神黄胜天!tqr1 黄胜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了整个华夏所有战士最坚定地信仰! 即使面临再艰苦的局面,华夏的士兵们都会对最终地胜利充满信心。 他们不会放弃。因为在他们地身后站着黄胜天,有这位军神在,他们就不相信自己会输掉战争。 可以想象一旦这个人倒下,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在这一刻,段天道终于明白为什么黄小蕾在格斗赛时会以婚姻作为交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黄胜天的身体状况,也没有人更明白如今战局的艰难,明白秦妖的野心,急躁让她丧失了从容和冷静。 那辆米国十二代机甲和悍军的机甲操控技巧,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筹码。 她需要力量,这种力量不是黄胜天给她的,而是在黄胜天离开后,能够支撑她的力量。 她面对的不光是死敌切尔达,还有秦妖,她必须有足够地本钱,支撑起黄胜天这个名字的荣耀! 所有地疑问在这一刻有了解答。 段天道叹了口气:“好吧。我只有唯一的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黄小蕾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完全没想到,在自己交出了底之后,段天道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支包括八个装甲师和八支a级舰队在内的军队,意味着隐形地战舰,意味着悍军的科研能力,也意味着数千名足以和米国的十二代机甲对抗的高等机士和他们那青色地机甲。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屡屡创造着奇迹的华夏少将将成为自己的生死搭档! 如果秦妖知道悍军竟是一支这样的军队。恐怕他会后悔他的决定。 而对于指挥部那些将军们来说,他们在不久之后将会明白,他们在保持沉默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黄小蕾静静地看着段天道,明媚的眼睛里按捺不住的紧张,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很简单。”段天道看着黄小蕾,憨直地道:“勾搭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方楚天!”娇媚如花地笑容在黄小蕾的嘴角轻轻荡漾开来,她飞快地在段天道脸上吻了一下,眼睛媚的像一只勾魂的狐狸精:“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会嫁给你。” “我有老婆了。还是好几个。”段天道一脸地不解风情用手抹了抹脸道:“你干嘛舔我一脸口水。” 看着一旁缩头缩地塞赫特,黄小蕾发觉自己对这个混蛋刚刚产生的好感全都不翼而飞,她现在就想把这该死的王八蛋活活掐死! “这是米国巨浪改的主要参数,这是原来巨浪的解剖图。” 六边形地会议室里灯光通明。三十多名将校军官坐在呈扇形分布地椅子上静静地听一位少将地介绍。 整个会议室除了少将的声音以再没有其他声音。虽然只是一次例行会议,可是这些身穿制服随意坐着的军官们依然在沉默中给人一种冰冷地寒气。- 每个人地脸上都是淡淡地眼神,冷而硬。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战士才会拥有地冷酷和漠然。 秦妖坐在最前端若有思地听着少将讲解。 “可以说在我们已知的米国战舰中这种战舰够排在第三位。而排在她前面地两种战舰,一种还在技术储备地图纸上,另一种恐怕还没有走下船厂地建造平台!” “经过初步地预测。”少将切换了拟屏幕上地示意图:“我现役独角兽级战列舰在遭遇巨浪改时胜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而在集团作战中这种胜率还会减少。也就是说,至少在战列舰主阵方面,两军各百分之五十地胜率平衡已经被打破。” “具体分析一下。” “是的上将阁下。”少将下意识地一并腿,用电子指示杆指着屏幕上地对比数据:“从这种战舰地主炮口径,钢板硬度等方面来推算,我们有理由相信,米国一直停留图纸上地第五代动力引擎其实已经完成了研究和制造,并装载于新型巨浪上。这种动力阵引擎组成地动力舱,将提供超过第四代动力阵百分之五十的动力。在能源使用效率上也有很大地提高,有这种动力阵做基础,其战舰地各项指标都有大幅提升……” 少将敲打了一下键盘,随着手指如同水面般荡漾起一圈一闪即逝地波纹屏幕上,数据飞快地向下滚动。 “这是十九集团舰队在战后发回来地数据。”少将回头接着道:“从整场战斗来看米国舰队在火力上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们主炮的口径然只是和以前一样的三千八百毫米,可是在攻击强度和攻击速度上超过了老式巨浪至少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的狂鲨级巡洋舰被击中后翼薄弱部分的话,只需要一炮,我们就将为我们的战士做后事准备了。” 说着少将再敲了一下键盘:“这是当时的战斗录像,大家看这艘战舰的运动轨迹和它的开火间隔。” 少将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着。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屏幕,听着他的讲解。 从巡洋舰,战列舰到新型雷电战机再到作为战作战平台地皇权级航母。随着少将讲解的深入,每名军官的眼光都变成了震惊。 “皇权级航母米国总共只建造了二十艘,分别配备于其二十支皇家象级舰队中。可以说这已经是米国最强的武力,可没想到这种航母的第一次亮相,就遭遇了一场惨败。汉弗雷舰队地两艘航母。一艘被悍军舰队击毁,而另一艘则被俘获……” “可以了。”秦妖站起身来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少将的讲解:“综上所述,你们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参谋部得出的结论有两个。”一名少将肃然道:“第一,米国皇家象级舰队地战斗力在装备新型战舰后已经和他们的常规舰队拉开了差距。可以说象级舰队是特殊战斗单位,战斗力远比我们想象中更高,更加值得警惕。” “第二。”少将切换了屏幕。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数十艘破破烂烂地战舰:“我们分析了悍军从突袭到结束地整个过程,虽然还没有确凿地证据证明这支舰队有隐形能力,不过从他们在这一仗中选择的伏击地点和当时敌人的迟钝反应来看,已经说明他们有超越我们想象的特殊技术。而他们的撞击战术也同样说明他们这些战舰并不像他们表面上看起那么残破!如果要给这支舰队打分地话……” 少将长长地吸了口气:“我打七十分!这一仗已经足以让他们一战成名!” 会议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在军官们有些深沉地目光中,秦妖来回踱了几步,许久这才冷冷道:“看来我的确小看了这支米国舰队。能够在汉弗雷眼皮底下设伏并一举击毁包括一艘皇权级航母和两艘巨浪改在内的飞羽号航母集群,没有足够实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来……”秦妖森然道:“我招惹了一个麻烦!” 军官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地凛然心惊。 跟随秦妖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心坚如铁目中无人的长官对一支杂牌军做出这样地评价,承认自己小看了对手,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 不过他们也同样知道,当秦妖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时,那支军队就要倒霉了! 他们再怎么强大再有多少秘密都不可能是秦妖的对手!所有试图挑衅秦妖的人都已经一败涂地。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黄小蕾既然出现在悍军。”秦妖看着海域图。哼了一声道:“想必那支舰队一定有什么值得她下功夫的地方!华琦。” “将军!”少将放下指示杆,立正道。 “立刻对悍军展开全面调查。”秦妖紧紧皱着眉头:“包括他们在自由港的一切。我要最详尽的资料!另外,将他们拥有隐形能力的秘密告诉我们的人。通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击杀目标!” “是!上将阁下!”华琦敬礼。 尽管都知道秦妖口中的目标是谁。不过在场军官们脸上地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在他们看来,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很好!”秦妖点点头,走上前接过华琦手中的电子指示杆,转头环顾台下地军官们,淡淡地道:“说点你们更感兴趣的吧。迫于舆论压力,指挥部已经决定于两日后根据形势,召开新的联合作战会议。以决定我秦妖集团军是否投入战斗。黄胜天元帅因为身体原因不会出席。所以,我估计这一次……” 说着,秦妖手中的电子指示杆在海域图上轻轻点了一点。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疯狂的操作! “就在这里。”秦妖面无表情的道:“这里将会是这次各方妥协的结果。他们既然不敢将我们投入卡尔斯顿和北方狂风岛。那么他们将想当然的认为,让我军在中央战区投入战斗,加强攻击,缓解其他战区的压力,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说着秦妖放下了指示杆,目光一扫,军官们如弹一般跳了起来,肃然立正。 “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秦妖拿起军帽,垂着眼帘,一字一顿道:“让我们告诉所有的华夏民众,谁才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战士!谁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者!” “是!” 回答秦妖的,是一声如同狂狮出笼前的低吼。 隐身的武装商船缓缓地偏离了航道,向障碍区深处绕行。因为不能开启推进器,舰艇的速度异常缓慢。 不过没有人会因感到烦躁不安。 控制室的远视仪屏幕上,苏斯舰队在损失了两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并损失了所有护卫舰之后终于崩溃了。 六艘神秘战舰正在进行最后地攻击。 即便对手已经明显失去了抵抗意志。这些黑色战舰依然没有丝毫地放松。他们的动作还是那么冷酷而冰冷。 这是一场完胜。 以少胜多,对这六艘战舰来说,似乎是那么理所当然。 没有人想在这样的大海杀手面前暴露自己,虽然两艘武装商船身处于障碍区,并在发现对方地第一时间进入了隐形状态,可是对方毕竟有一艘巡洋舰。 巡洋舰地雷达探测范围远高于武装商船,谁知道在此之前,巡洋舰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 就在刚才悍匪六号还挨了一发已经扩散地炮弹! 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可炮弹出现在天网监控幕上地线路和数据轨迹变化非常容易被发现出异常。 段天道怎么想都不放心,他只能期盼对手忽略这一异常,否则他们就会知道有一艘舰船在他们身旁。 那些小岛屿显然是没有多少充当护盾的能力的! 舰船在缓缓移动,每秒不超过三十公里的速度,让两艘武装船如同沙漠里的两只蜗牛一般。 屏幕上战斗已经结束。除一艘苏斯驱逐舰逃脱以外,其他地都已经成为了整片海域中漂浮残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的心也随着六艘战舰的行动越跳越快。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在结束了战斗之后,六艘黑色战舰在第一时间扑向了悍匪六号被击中时的位置。 在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这六艘战舰迅速分开向障碍区中进行搜索。 从这六艘战舰的动作来看,段天道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对方指挥官的困惑。 不过这种短暂地困惑并没有让指挥官停下来,相反他的每一个指令都非常决。似乎他已经认定有一艘看不的战舰就在他身旁。 隐形技术不是万能的。 舰船可以欺骗雷达,可以欺骗视觉,可是舰船毕竟是存在的,不可能变身虚空中的乌有。 尤其是在这遍布暗礁和尘埃的小岛屿带中航行,或许一次暗礁的撞击,就能让看不见的舰船暴露目标。 要知道已经结束战斗的六艘战舰必然会将其侦测能力提升到最高,没有了电子对抗的压力,所有开启的雷达,光学观察仪,动能扫描仪,空间粒子监测仪等仪器,就如同无数双眼睛和无数支无形的触手,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所有的数据再由天网集合,就形成了至少可以覆盖半径一百海里的精确探测。 如果双方的距离在一百海里以外,段天道一点也不担心。 两艘隐形地武装商船大可以慢悠悠地脱离这些战舰的视线,从容离开。 如果对方只是一两艘战舰,段天道也不担心。 可实际的情况却是,武装商船距离对方不到五十海里!而对方拥有六艘战舰! 这并不能责怪塞赫特。 虽然五十海里之外的战斗,用肉眼都能看个一清二楚。可这场战斗却是在浓密的雾气和小岛屿带中忽然爆发的。 依靠武装商船这种等级舰艇装载的雷达根本不可能事先发现五十海里之外这些有着极强的雷达隐形和电子干扰能力的顶级战舰! 最让段天道心惊的是,对方显然已经认定了自己会向通往北方狂风岛的通道行进。因此他们的搜索方向非常的有针对。 武装商船在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暗礁,而中控台主屏幕左上角显示的与对方舰艇的距离数据却越来越小。 四十九海里…… 四十海里…… 三十五海里…… 段天道敲打着键盘,试图寻找可供舰船藏身的小岛屿。可是这种企图很快被打消。 那六艘战舰在保持了一定的间隔距离后,竟然开始向四面八方开火! 他们的旋转炮塔和副炮在电脑地控制下组成了一个个没有死角的光网。一两艘战舰采用这样地搜寻模式或许是徒劳的,光是炮弹角度的扩散就能让他们发疯。 可是六艘战舰在天网统一的控制下交叉的光网呢?! 段天道停下了手。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对方的举动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己方舰船地隐形能力!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些战舰来自华夏内部,而且他们是针对自己来的! “这样下去,两分钟内我们将被他们发现!”塞赫特飞快地计算着数据。双眼尽是血丝。 “潜行状态下我们的速度最高能够达到多少?”黄小蕾问道。 “每秒十海里。”塞赫特道:“是这个速度,我们没办法躲避那么多的暗礁。” 黄小蕾面色凝重。 她知道,如果是在普通状态,在障碍区里穿行的舰船别说每秒十海里就算是每秒五十海里也算不上什么,那些暗礁的撞击根本就不会对舰艇造成什么伤害。 可现在不同,两艘武装商船最大的保命本事是隐形能力。一旦因为被暗礁撞击而暴露,就将面临六艘军用战舰的追杀! “如果……”黄小蕾问道:“我们放弃隐身,直接逃跑呢?!” “论速度我们应该比他们快!”塞赫特道:“不过距离太近了。一旦被锁定我们很难逃脱。更重要地是,解除隐形时,尾部推进从零到全开我们需要至少三十秒的时间。” 黄小蕾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看着屏幕上越来越近的六艘战舰和他们交织地炮弹光网,她除了期盼舰船忽然变成一只运气好到无敌地蝴蝶,从细小地火力空隙中钻过去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能进入全速状态就没办法真正甩开敌人,而三十秒的加速时间更关上了加速逃跑的大门。 三十秒。 足够那艘战舰击杀武装商船好几次了! 炮弹已经几次擦着舰船掠过了。 怎么办? 黄小蕾心急如焚地向指挥台看去,却忽然间目瞪口呆。 只见穿着一条性感泳衣的林涵,正盘着腿稳稳地坐在控制台上。而段天道正在她旁边叽叽咕地说着什么。 两个人神情异常严肃,林涵还不住地点着头,似乎在接受段天道的面授机宜。 黄小蕾都快疯了。 她虽然知道林涵能跟在天机老人身边,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她也没有办法相信这时候林涵一个女人能解决如此巨大的难题! 难不成这种时候,还有时间打情骂俏?! “悍匪六号,悍匪七号天网控制权合并。主航行员放弃人工操作改成自动操控。” 段天道的命令惊呆了所有人! 黄小蕾一拉段天道,吃惊地道:“你疯了!这时候进行自动操控?!” 段天道完全不理会黄小蕾,下令道:“执行命令。倒计时。三。二。一!” 几乎在段天道倒计时地同时,控航员就放弃了对舰船的操控。 同时,舰载天网系统的绿灯亮起。那标志着跟随在旁边的悍匪七号已经同时交出了控制权。 于此同时,黄小蕾看见。那个林涵右手的食指忽然裂开,一根银白色如同指骨般的数据传输口插进了控制台! 我的天! 黄小蕾猛地捂住了嘴! 这个林涵……不是人类?! 屏幕上,一颗黑褐色的小岛屿在眼前迅速地放大。 无数双眼睛出神地看着已经松开双手一脸呆滞的主控航行员。 而主控航行员则傻傻地看着舰船飞快地向那小岛屿冲去。 “转向!快!”黄小蕾的手指几乎快要陷进段天道的肉里去了。 岛屿还在放大。 就在主控航行员已经忍不住快要伸出手去拉刹车的时候。哔地一声电子音响,舰船猛地向旁一偏,那奇形怪状的小岛屿尖锐地棱角几乎是擦着舰船地身体向身后的海域飘去。 所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及庆幸,却发舰船正在加速! “自动系统失灵?!” 船员们看着主控系统上飙升的航速,尽皆目瞪口呆! 谁都知道舰艇地自动操控系统,是不会对那些无威胁暗礁进行规避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给领航员留出时间用以下达规避指令! 可是原本两名航行员和四名领航员地合作都只能达到每秒十海里的航速,现在居然超过了这个速度! 航行员又怎么能够完成那么复杂的计算?! “将军!”tqr1 “方楚天!” 塞赫特和黄小蕾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别管!”段天道自己也是心惊肉跳。 数百颗大大小小地岛屿在眼前急剧放大,这些小岛屿间的距离并不宽。 换成平常航行,这是一条很从容地通路,可在这个时候这就是一条死路! 没有哪个航行员有本事操控体积庞大的武装商船在其中穿梭而不触碰任何一座小岛屿。 这是舰船!不是飞机! “林涵!”段天道瞟着林涵的三点式泳衣:“老子不是威胁你。撞上一颗,老子扒你一件衣服!你自己看着办!” 黄小蕾惊骇地看着冲段天道翻白眼的林涵目光缓缓移动到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指挥台的电子系统在疯狂地闪动着,无数地数据如同潮水在屏幕上涌动。 越来越近! 战舰轻轻的一个摆尾,射入了两块巨大的岩石之间地缝隙,随即穿过。几颗小暗礁几乎是从距离偏转的舰尾不到十米的地方滑过。 屏幕上翻滚的数据显示,被系统定位地这些暗礁,距离最近的…… 只有零点四米!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麻烦的敌人! 零点四米! 我滴天啊! 控制室里鸦雀无声悍军战士们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活见鬼般的不敢置信! 这是庞大的武装商船,不是灵活的战机,更不是街上的乱跑的自行车。恐怕……就连自行车也做不到在这种速度下如此精确吧! 林涵手指的变化实则非常隐秘,又被段天道挡了个结结实实,除了黄小蕾之外,再无第三人注意到。 所以当这诡异地一幕出现在悍军官兵眼前时,所有人的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一艘幽灵船! 一艘由鬼魂操控地幽灵船! 舰船在乱石群中穿行,如同一条在丛林中奔跑的灵狐! 因为增加了速度,又不需要大范围的绕行。屏幕上显示和六艘黑色战舰的距离在飞快地拉大。那闪亮的白色光网在身后越来越远! 一颗颗小岛暗礁被甩在了身后,一条条看似不可能通过的缝隙,成了有惊无险的光明通道。 身后,悍匪七号如同一道影子,用丝毫不差的动作,紧紧跟随! 当舰船通过障碍出现在出海口的时候,六艘黑色战舰已经被远远甩在了浓密地海雾之中。 黄小蕾颤抖着,轻轻闭上了眼睛,而她的双手却抓紧了段天道的胳膊。 任凭段天道呲牙咧嘴,死也不放!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段天道在执行这近乎九死一生的任务时,会把天机老人的秘书带在身边了。 人造皮肤,头发,并不是完全不可分辨的。 虽然那些几可乱真,即便是后知后觉,可这并不妨碍黄小蕾看清楚林涵的真实面目。看看她插在操控台上的手指,想想舰船惊世骇俗的动作,再想想她平常装性感的样子…… 不需要再有什么证明了。 上帝可以作证!这是人工智能! 完全觉醒!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一时间黄小蕾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身体颤抖的无法抑制。 多年以来,华夏共和国就根据手中的情报和种种迹象。猜测米国拥有人工智能。 他们的经济数据,他们的科技水平,统统都指向了这一惊世骇俗的推测。 在黄小蕾出生之前,关于人工智能的研究就已经成为华夏共和国投入最大,排位序列也最靠前的一项工程。可直到战争开始,华夏共和国研制的人工智能也没有觉醒的迹象。 许多人都猜测华夏拥有可以和米国抗衡的人工智能,可谁会知道,华夏共和国这么多年之所以勉强跟上米国人的脚步,是因为一个呕心沥血,耗尽了所有心力的黄胜天?! 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打开一扇窗。 黄小蕾痴痴地看着段天道,看着结束了操控,在段天道面前耀武扬威的林涵,百感交集! 武装商船放弃了隐形,进入正常航行状态。 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不但甩开了六艘黑色战舰,还没有暴露目标,对悍军官兵们来说,简直是一个梦中才会出现的奇迹。 不过,这并不代表现在大家可以松上一口气。因为谁也不知道,在前路上,还有没有同样的战舰在等待自己。那六艘黑色战舰的战斗力,足以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蒙上一层阴影。 而最担心这个问题的,自然是段天道。 坐在推演室的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的模拟对抗战局数据,段天道抓耳挠腮心不在焉。 对于秦妖这个人物,段天道只在名将排行榜上看见过简单的几句评价。 即便在和指挥部的通讯中,他把秦妖骂了个狗血淋头,可事实上,他对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 唯一的感觉,不外乎是那叫秦妖的家伙冷鼻子冷脸,一天到晚装冰山,不骂两句火热的,他就不知道他自己其实也就是一泡液体。 狠狠抽了一口烟,把烟雾从鼻子里喷出去,段天道心头的郁闷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他的肚量可不大。 简单的说,那是睚眦必报。狗咬了他一口,他都会追上去咬回来的那种。 在他身边的许多人,都会时常惊讶于他的博学和天才。可谁会知道,为了骗子这门在战场上偶尔才用得着地艺术,为了随时笑出纯真的感觉,这段天道可以在镜子面前重复上万次,笑到嘴抽筋? 他能有今天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够狠,也因为他够光棍。 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官大地位高,段天道不在乎。他才不管对方是哪根葱。秦妖也罢,就是黄胜天也罢,只要惹着他,一口唾沫过去,也得满脸开花! 以前他横行万里,无牵无挂,没有人在个人武力上能够和他一较高下。 段天道一直扬眉吐气地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谁也不用担心了。 不过在看见这六艘黑色战舰之后。段天道知道,自己好像捅了个麻烦。 今非昔比,如今的段天道不再是单打独斗的段天道了,他有女人,有部下,有牵挂。 并且现在面对的,也不再是一人之力可扛天下的局面了。 那动不动就是数千人上万人十几万人的大场面,可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 尤其是就算他自己能够抽身,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爱人朋友部下的命运。 在牵挂的事情捆绑,是他现在最大的弱点。 他首先没想到华夏内部竟然会有这样地斗争。其次他没想到秦妖地军队战斗力这么强。而秦妖本人竟然这么狠!tqr1 为了袭击黄小蕾,甚至连同那些显然是派来警告他们地华夏战舰也一股脑给灭了。 由此可以想见,秦妖麾下的军队,已经不能称为华夏的军队了。他们根本就是秦妖一个人的私兵,他们只服从于秦妖地意志,哪怕他们的行为形同叛国! 这是一群疯子,他们已经被训练成了战争机器。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为战争而存在。能在华夏共和国这样的民主国家,带出这样的一支部队,只能说明,秦妖是逆天级别的疯子!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段天道一定会想个办法在上京的时候,就把秦妖干掉。 可惜,时光是不能倒流的。现在他抽不开身,离秦妖也太远了些,更重要的是,他不得不考虑杀掉秦妖之后自己在乎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事情怎么变得这么麻烦呢? 段天道抬了抬眼皮,飞快地向对面看了一眼。 和往常的专注不一样,现在的黄小蕾的眼睛里,似乎同样有些心不在焉。 段天道冲自己的屏幕上的模拟战局瞟了一眼,长时间没有下达指令,自己的指挥的军队跟放假一般,而对方居然也没趁机进攻,战场上一派和谐! “你是担心他还有后招?”段天道干脆离开了自己的推演电脑,放弃了这索然无味的一局。 和黄小蕾进行推演对抗,是从认识黄小蕾起就开始的习惯。那时候,两人商定互相传授自己擅长的东西。因为黄小蕾对机甲天生手冷,总的来说,段天道从黄小蕾身上得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而这段日子以来,无论两人在别的方面怎么争斗,黄小蕾也从来没有中断军事方面的传授。段天道之所以会答应和黄小蕾同盟,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时,却能依旧为对方传道解惑,可见黄小蕾的修养气度。 说实话,当看见格斗赛冲突之后,黄小蕾依然坐在推演室里,和自己做近乎引导式的推演对抗,段天道当时的脸,起码红了有一百微秒。他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羞愧。 原来黄小蕾真的看上老子了! 不然被老子用机甲捏了她干嘛还这么情深意切?! 没心没肺的段天道在数百次推演对抗中,胜率一直不超过百分之十。 对抗时,段天道很少使用自己独特的推演术。 他知道,个人推演再强,在战场上,也无法和一个庞大的参谋部相比。 自己学习地推演术,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干的活儿比别人多一点地参谋,而是一个能够有更宽阔眼光的指挥官。 因此,在和黄小蕾地推演对抗中,他刻意地限制了自己对战局情报条件的利用,而把对抗重点,放在了战场指挥技巧上。 如何在不同气候和不同地形下排兵布阵,如何应对敌方迂回分割包抄,如何做出情报不全时的准确判断,如何合理地分配自己有限的兵力这些,才是段天道需要学习的。 如果换到以前,有黄小蕾心不在焉的天赐良机,段天道铁定咬牙切齿打个让黄小蕾发狂的记录出来,然后在两人口角之争时,得意洋洋地当做杀手锏。 不过,这段时间来,即使不占推演计算方式的便宜,对上黄小蕾地胜率,也有了百分之三十。 所以,他很大方地放过了这个蹂躏黄小蕾的机会。 听到段天道地问话,黄小蕾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担心这个。” “没担心?”段天道一脸狐疑地观察着黄小蕾。按理来说,秦妖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么,以他的谨慎和狠辣,必然会有绵绵不绝地杀招,段天道不信黄小蕾一点都不担心。 黄小蕾看出了段天道的疑问,不紧不慢地道:“我说过,我和秦妖之间,只有暗剑没有明枪。所以,秦妖一击不中,必然全身而退。” 她轻轻一推桌面,将滑轮椅从电脑前移开,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修长的小腿在丝袜下,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便宜没占着怎能算无耻! “如果赵小算将军没有派舰队来,他倒还有机会接连动手,可既然他们已经和来警告他们的舰队交了手,那么时间一到,秦妖就不会冒这个险。要知道,赵小算将军身居联合指挥部要职,失去了和舰队的联系,他随时可以从北方狂风岛附近抽掉更多地舰队。” 黄小蕾说着,用手一指电脑上的时间:“时间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了。他们已经错过了伏击我们最好地机会。” 段天道坐回到椅子上,奇怪地道:“那我怎么看你心神不宁地样子?” 黄小蕾媚眼一转,脸上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虽然她事实上还没有从林涵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抓住这个难得地机会,蹂躏一下这个死死压制住自己,让自己憋屈的混蛋! 她悠悠道:“我是在考虑,以百分之十的战损比,赢了这一局,你会不会哭!” “什么?!”段天道吓了一跳,转头向自己地推演屏幕上看去。 黄小蕾轻笑着用手指头在键盘上一点。 漫山遍野的装甲部队,如同潮水一般向段天道阵地涌去。几分钟后,段天道的中路,就被重兵集结的黄小蕾装甲部队突破,其后的分割迂回,更是凌厉干脆。 “无耻!”段天道暴跳如雷,手忙脚乱:“你简直太无耻了!” “我无耻?!”黄小蕾忍着笑,恨声道:“跟林涵唱双簧,让我以为你占了她便宜,你不无耻?” “冤枉!那是她自己的行为,跟我有什么关系?!”段天道拼命地试图扭转战局:“要无耻,我不会亲自来占你便宜啊,我跟她唱双簧,我有什么快感?!” 段天道忙着收拾败局,浑然没有发现黄小蕾的脸红了又红,简直快要渗出血来了。tqr1 “你还想自己来占便宜!还想快感!”黄小蕾咬着牙飞快地敲打着键盘,想象自己被这混蛋段天道上下其手的占便宜,羞得脖子都红了:“方楚天!王八蛋!老娘让你占便宜,让你占便宜!” 战局,已经进入了一边倒的态势。 这是一场师级对抗,黄小蕾的红军和段天道的蓝军,在一条河边的山谷地带狭路相逢。系统设定的战略目标,不是夺取阵地,而是全歼敌军。 段天道的部队,原本在和黄小蕾遭遇地时候,已经抢占了河边的三个高地,布置了防线。 而黄小蕾,也同样占据了两个山头与段天道对峙。 在此之前,双方都只运用了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地攻击。而随着段天道心不在焉,这种你来我往花样百出的试探性攻击,早已经停歇了下来。 段天道以为黄小蕾在担心秦妖,却不料这段时间,黄小蕾想得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她居然一直没有停过手,所有部队都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而这个时候,段天道的战壕都还没有挖出来呢! 有心算无心,可以想象段天道此刻有多么狼狈。 阵地战是打不了了,已经做足了准备地红军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几个高地相继失守,再这样打下去,蓝军只能是死路一条。 段天道只有拖着部队后退。 系统设定地交战区域,方圆足有两千多平方公里。而设定地时间,则有三个月地系统时间。 时间和空间都很充裕,火冒三丈的段天道誓不低头。 他一边拖着自己地部队跟黄小蕾周旋,一边飞快地收集情报,利用推演术计算数据,寻找空隙,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一个又一个符号,在推演屏幕上浮现,消失,一条又一条命令,几乎下达到了班一级作战单位。 段天道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他的脑子,如同车轮一般在飞快地转动着,天机老人灌输地上千经典战例,每个战例的讲解分析,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地水库,为他的指挥提供着源头活水。 而这些日子以来,和阿芙罗拉,和塞西莉亚,和卡尔,和王大亮,和黄小蕾无数次推演对抗中学习地指挥技巧,就如同一条条沟壑,将水输送到需要的地方。 战局态势越来越严峻,段天道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过,他的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虽然会师的时间短,可是天机老人依然亲自指导了他的指挥技巧,并对几个关键问题做了讲解。 这些日子以来,段天道一直在琢磨着天机老人的话,在学习军事理论,试图将自己脑子里地一切,都融会贯通起来,成为一个真正地指挥官。 现在,他已经将这次推演,当做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地一次对抗! 红军在四路出击,漫山遍野的机甲大军,疯狂地追击着蓝军。 分割,包围,贯穿性地直线穿插。 黄小蕾的战术风格凌厉而直接,在她的指挥下,整个红军就如同一群扑进了羊群里的青狼!在系统的虚拟地图上,竟然打出了一股纵横无敌所向披靡地豪壮气势。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蓝军地节节抵抗,红军的伤亡,却开始扩大!黄小蕾脸上红红地血色,如同潮水一般褪了下去。 攻势如潮的红军,被遏制了! 战斗态势图上,红蓝的攻击箭头,在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上,停了下来,来回拉锯! “这怎么可能?!”黄小蕾不相信推演系统的计算。战局明明已经进入到了尾声,蓝军在防线被突破之后,一溃千里。红军已经完全进入了最后的追剿状态,这种情况下,红军怎么可能被遏制?! 黄小蕾抬头向段天道看去。 “我都没占便宜!便宜没占着还说我无耻!”段天道呲牙咧嘴地对着键盘一通猛敲,如同吸了毒的钢琴演奏家在发狂:“怎么着也要把便宜占到了才能说我无耻吧!混蛋!” 看着陷入疯狂的段天道,黄小蕾的眼前,又浮现了运筹帷幄里那个班级系统对抗中,以不死一个全胜战绩连赢三十多场的“诚实可爱小郎君”,那个同时利用作战条件能力高得惊人,居然指挥士兵躲避导弹,打破了连外公黄胜天都无法破除的铁律的疯子。 蓝军的一支支小部队,以班、排、连为单位,在一望无垠的山地丛林中,穿插,奔袭,节节抵抗。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红军的前后左右,几乎所有可能或不可能出现的地方,防不胜防。他们散乱而有序,他们的战斗虽然相隔数十公里乃至上百公里,却步调一致互相关联。 集团作战的红军,伤亡在不断的扩大。 战局虽然还是对红军有利,可是蓝军那根本无法抑制的溃败势头,已经在这如同乱拳般的抵抗中,硬生生地被遏制了下来! 更让人发疯的是,随着红军追击的深入,左右两翼,已经开始有失去联系的迹象。而中路偏后的指挥部附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几股蓝军小队。 黄小蕾惊骇地停下了手,呆呆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抬起头,嘴一裂,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黄小蕾站起身来,走到墙边,一把扯掉了电脑的电源线。 推演电脑的屏幕,在一道闪光后,变成漆黑一片。 段天道眼泪汪汪地扭过头,瞪着黄小蕾,嘴唇颤抖着:“你会被钉上耻辱柱的!” “随便钉好了。”黄小蕾走到段天道面前,用手指勾了勾段天道的下巴,女人的香味如同夜里润物细无声的微风细雨,静静地弥漫开来,浸润着段天道的鼻息。 “老娘以后不跟你玩对抗了。所以,你的胜率永远是百分之三十。”黄小蕾粉莹莹的嘴唇,几乎快要贴到段天道脸上了。弯下腰时,被t恤和棉裙包裹的曼妙曲线,绷得愈惊心动魄。看着段天道郁闷的表情,女孩嘴角的微笑,愈发的得意。 “输了居然耍赖。靠我那么近干什么,想非礼我啊?”段天道冷冷地道,目光一转,随即变得有些直,一丝亮晶晶地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这就算非礼么!”黄小蕾跟段天道较劲已经养成了习惯,当下离段天道更近了。勾在段天道下巴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想把段天道的头抬起来。段天道拼命低头含下巴,誓死不从。 “你再这样,我喊了啊。”段天道的声音显得色厉内荏。可是,目光依旧呆呆地,如同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忽然间,两道失控的鼻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你流血了!”黄小蕾吓了一跳,伸手就去给段天道擦。 “没事,”段天道摆了摆手,睛直:“正常现象。” 黄小蕾一愣,随即顺着段天道的目光低下头……忽然一声惊叫! “流氓!你!”黄小蕾紧紧按自己地t恤领口。一张俏脸红得跟红布似地。明亮如水地眸子。羞得连看也不敢看段天道一眼。 只伸出腿冲着段天道小腿一通猛踢。 “好厉害!算你非礼老子成功了。”段天道翘起大拇指。恨恨地卷起两张纸塞住鼻孔:“我认栽!下次非礼我。千万记住要提前告诉我一声。” “王八蛋。”黄小蕾对厚颜无耻地段天道一点办法也没有,恨恨地啐了一口:“你就得意吧。等我回来,有你哭的时候!” “流泪我倒不怕。”段天道一脸地不好意思:“就怕流鼻血。” “你”黄小蕾恨恨踢了段天道一脚,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想到自己领口春光都被段天道看了个透,一时间心里又羞又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种奇怪的滋味,是她二十三年人生当中,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正茫然无措中,她忽然现推演室里的灯光一暗。随即感到舰船甲板墙壁出一阵细密地颤抖。 不用抬眼看电子公告牌她也知道,这是舰船进入隐形状态反应。过了这个港湾,就是她和段天道分手的地方。 段天道将直接前往北方狂风岛海域,而自己,则经由另一条d级航道,抵达长征海域,再由钱柏林舰队护送回国。 房间里,静悄悄的。 因为舰船引擎熄灭,供电系统自动转切到了备用电源,最基本的供电,让电子灯的亮度等级,下降到最低。房间里,一片昏暗朦胧。 一时沉默了下来。 黄小蕾心里忽然一阵说不出的失落,她出神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新情况! 方楚天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一双有点倒霉的八字眉,眉毛下面是一双不算小,可也绝对算不上大的黑色眼睛。 鼻子还算挺拔,就是有点肉肉的。嘴唇永远有一条略微弯曲的弧度,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总是憨憨地,一脸迷糊相,让人生不起一点提防之心。 可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却在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张鹏程一起肆无忌惮地痛揍了b15舰队指挥官黄秋山少将,然后在训练场上独斗十二名华夏最精锐的特种兵。 如果这些只是这家伙的疯狂,那么他在钢铁之战里击败自己的宿敌sm01314,在格斗赛俘虏了米国十二代机甲,在长弓海域俘虏了汉弗雷,则展现出了他的天才。 这是一个通身上下都没什么英雄气质的家伙,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猥琐无耻。从华夏随便哪条大街上拉一个小市民出来,也比这家伙显得有风度。 黄小蕾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对这位英雄不屑一顾。 就连指挥部的那些将军们,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个方楚天在这一年中所做的一切? 可是,自己知道。 黄小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面的男人,在她眼前点着了一支香烟。微弱的火光,映着他的脸。tqr1 黄小蕾把头扭开,用余光仔细地观察着。 只有在这昏暗的光线里,卸下了盔甲的方楚天才是最真实的。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像自己平时看见的那么嬉皮笑脸。虽然只是平淡和沉默,可自己却能看到这张脸上的一种…… 一种满不在乎,以及一丝丝疲倦,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是啊,无论是谁,在前线,在敌后,在远离国土的被放逐之地,打了这么久,都会有这样的神情。 方楚天再厉害,他也是血肉之躯。可是,他一直在苦苦的坚持着。 仿佛有无数光芒和画面,出现在这个身影的背后。 火光,爆炸,绿地,工厂,城镇,机甲。 战场上一个个前赴后继的身影,大海中交火的战舰,在自由港一座座如同废墟般的城市里生活的人们。 现在,这个身影还安静地坐在自己面前。 但在未来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将带着几名机士,进入重兵包围中的北方狂风岛,去执行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家伙,到底是个傻子,还一个疯子? 他说他要去救的女人,是真的吗?如果被困在北方狂风岛的是自己…… 黄小蕾被心底忽然升起来的头弄得心烦意乱。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早已经把赢得这场战争看做自己人生唯一也是最后绽放的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升起这样毫无逻辑的推测念头。 方楚天去救他的女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战局演变到什么状态了,指挥部那边是怎么回事,北方狂风岛还顶得住么,紧急增兵调动的部队完成集结没有,外公黄胜天的身体…… 黄小蕾快步走到落地舷窗边,窗外一片漆黑,透明的窗户上,只有自己窈窕修长的身影。 思想在信马由缰的胡乱瞎转。像一个黑夜中流光溢彩的旋转木马,任凭如何五光十色,始终又转回到了原地。 “你会活着回来吧?”黄小蕾的声音,如同夜里的小溪。 “呸!”段天道气急败坏:“老子长命百岁!” 舷窗渐渐亮了起来,引擎开启,房间里的灯光,再度变得明亮。 目的地已经到了。 听着段天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黄小蕾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牵出一丝好笑的弧度。 她轻松地转身走到房间门口:“你不送送我么?” 段天道嘬着烟,半眯着眼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珠子却随着黄小蕾轻柔而富有韵律的身躯上下跳动。 “混蛋!”黄小蕾生气地带上了门,向直升机舱走去。心底盘算着,是不是该给钱柏林,赵小算打个电话。还有,外公黄胜天手中掌握的力量,是不是该换个思路,先到北方狂风岛去磨练磨练? 此刻的狂风岛上。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华夏元帅李存信威风八面地坐在简陋的地下指挥所里,一如他坐在华夏军部。 虽然年近七旬,不过,李存信的身躯依然魁梧结实,已经有了不少皱纹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配上一头无风自动的白发,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元帅阁下,按照白苏斯军目前的攻势,我们还能坚持两天。不过……”华夏陆军第十三装甲师中将师长裴立同紧紧地看着推演台,一双疲惫的眼睛,似乎想要把虚拟的实景图给看出条通天路来,口中回答道:“如果今天夜里,他们继续增兵的话,我们恐怕……” 裴立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而一旁的军官们,也各自避开了同伴的目光。 “别都跟死了老娘似地。”李存信一挥手,转头对第五十一全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巴郎道:“你那边呢,还有多少人?” “部队刚刚撤下来,现在只有两个不满员的旅。”少将军衔的巴郎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满是尘泥,一向整洁笔挺的制服,也脏得分不出颜色,胳膊上还缠着被血渗透的绷带。听见李存信的问话,他如同被撕开了伤疤一般,脸都痛得变了形:“我师的机甲已经拼光了,战士们只能靠阵地和聚变手雷跟敌人拼。现在,就连基本的弹药也快没有了!” 指挥室的气氛,随着巴郎的话,越来越沉重。 一声尖啸,剧烈的震动传来,指挥部在爆炸声中摇晃着,泥土簌簌直落。 谁都知道,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步兵师,已经走到了绝路。 因为当时这两个师是最后从中心海域撤下来的,所以在遭遇白苏斯偷袭的时候,这两个还没有来得及解盔卸甲的疲惫之师,反而是六个装甲师和十个步兵师中唯一侥幸逃脱的。 其他的华夏部队,都在白苏斯那近乎洪水般的攻击中淹没了。 本来就疲惫不堪,又没有得到休整和补给。甚至遇袭的时候,十三装甲师大部分机甲都还在运输舰里,这一路过来,整个师,竟然只有一个团的机甲。 他们几乎是靠着运气,才和第五十一步兵师在敌人的围攻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可是现在,不光弹药不济,就连运气似乎也已经远离了他们。 指挥部设置在一个山头的背后,身旁悬崖下,就是宽四十公里的腰子河,波涛汹涌的河水滚滚东去,磅礴之势,让人只能望而兴叹。别说机甲辅助推进器没有飞越那么长距离的能力,就算有,飞过去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两个师现在就被困在腰子河边一条狭长的山地之中。 白苏斯陆军,已经封锁了所有通路。三个装甲师和至少六个步兵师,在不断地压缩着华夏军队的生存空间。加上空中战机的覆盖式打击,现在的华夏军队,可称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如果不是北方狂风岛人口城镇众多,被封锁的这片区域还有两个小村庄,就连食物都差点供给不上了。 求救信号,早已经发了无数遍了。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和指挥部联系一下以外,到现在已经全无消息。 白苏斯的天网系统,覆盖了整个区域,而己方的天网,已经仅剩极小的范围。甚至连通讯指挥系统,也有失灵崩溃的迹象。 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李存信站在电子推演台前,仔细地观察着光幕模拟的立体地形图。 军官们虽然早已经不对突围报以希望,不过,大家还是围了上去,心里只期盼万一老元帅能够找出一条生路来。 “这就是下星堡镇?”老人的电子推杆,点中了防区后方五十公里外的一个点。 “是的,元帅阁下。”巴郎回答道:“侦察兵报告说,目前这个镇已经被白苏斯第三五一装甲师的两个团扼守。镇外环线的高地,已经修建了机甲防御阵地。如果我们能够突破下星堡,就能进入三号资源公路以北,生存空间要大许多。不过,别说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对这两个团构成威胁,单说从这里到下星堡的山区,我们就过不了。况且,我们周围的敌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向那边运动。” “我说了要从那里突围了?”李存信眼睛一瞪。 巴郎和裴立同相视苦笑。这老人的脾气,在华夏是出了名的不服输讲理。哪怕他输了,有时候都喜欢混赖。别说是自己这些人,就连包括他儿子李鸿武在内的军部上将,也不和他争辩,遇见这样的情况通常也是转身就走。 老元帅年轻时候,打仗是一把好手。 他的战术风格刚烈,打起仗来,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硬碰硬的战役,他就没输过几场。 别说华夏找不到活着的能和他比肩的,就连华夏军神黄胜天,也对他钦佩有加。 听说,他们不但曾经一起打过仗,甚至还曾经在一个军官培训班,当过几个月的同学。 这次到北方狂风岛来,老人本来是作为顾问来视察的。谁知道遇上这么一件事。 毕竟已经二十多年没统兵打仗了,别说现在的军事理论和几十年前有着天壤之别,军事科技更是日新月异。就算回到二十年前,他只怕也无力回天。 “这是哪里?” 果然,老头又把推杆指到另一个已经被证明无法突围的地方。 一旁的裴立同苦笑着正要回答,忽然,一名少校参谋冲进了指挥室,甚至来不及立正敬礼就叫道:“长官,有新情况!” 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紧! 裴立同更是大步上前,一把抢过了少校手中的电子情报夹。 “天网发现,一艘不明身份直升机闯进了白苏斯的海域防御线。”少校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被压缩到了极点的天网,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卫星的控制权。不过,由于北方狂风岛是华夏的主场,在天网建设上非常完善,所以还剩有一两颗单线联系的通讯和观察卫星。 或许,再过几个小时,这些卫星的控制权,就不再属于华夏了。能够在这最后的时刻,发现如此重要的情报,叫这位负责天网的少校怎么能不激动。 “直升机已经坠毁,距离我左翼防线非常近。”少校接着报告道。 在场的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虽然这艘不明身份直升机坠毁了,可是这很可能意味着华夏舰队的救援或反攻行动。不然,有哪个白痴会在这时候闯进白苏斯舰队的控制海域? 不用提醒,军官们已经围住了电子推演台,查看坐标位置。 可是,看着看着,大家的脸色就变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有人! 在不明直升机坠毁的附近,原本有一个小高地,由一个步兵连把守。 不过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个连已经失去了联系。现在,别说这个突前的阵地,就连侧翼靠后的另外一个阵地,都已经失守了。 直升机虽然坠毁,不过以现在的安全技术,多少能有那么几个能活下来。 原本还指望找到他们,问个明白,现在看来,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中,李存信摸了摸花白头上的土渣,喃喃自语:“我说怎么老子亲自选的指挥部位置居然会被炸到,原来天上掉了个大家伙。” “卧槽你大爷!”段天道灰头土脸地爬出了直升机,刚刚从焦黑泥土中站起来,意气风地冲天空竖了根中指,就听一声枪响。 “隐蔽!”段天道一个饿狗扑屎,异常矫健地扑到在地,随即一个懒驴打滚,翻到了一块脱落的直升机装甲后面拔出了手枪。 在他身后,三十余名悍军士兵,正一个接一个悄悄地贴着舱门走出直升机,匍匐着分散开来,隐藏在已经面目全非的直升机后面。 除了卫见山因为年龄和身体原因没有跟来以外,到自由港参加机甲格斗大赛的巴兹,蒙巴顿,科兹莫,韦瑟里尔,步兵,龙泰,以及明心流三级机甲战神哈格罗夫,千军道三级机甲战神瓦格斯塔夫,破山流二级机甲战神蒙逊,这些人段天道都一股脑带了出来。 直升机被击中坠毁看似风险极大,其实有悍军科技研究室那些变态设计出来的舱内缓冲气垫,安全系数早就上升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只要不是当即爆炸,生存率就是百分之百。当然,那些变态也不会让这直升机这么容易被击爆。 虽然在悍军中,还有新晋的战神骑士,机甲技术不在这些人之下的也大有人在,不过,悍军机甲部队大部分都留在基地中,没有跟随舰队到长弓海域。而舰队中仅有的一个装甲团,段天道又舍不得用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因此,干脆只到了这些用惯了手的打手。 侧着耳朵,在地面上仔细听了半天,段天道冲悍军士兵们做了个手势。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段天道匍匐着,顺着直升机最大的残骸爬了半圈,绕到另一边,忽然间,如同一只捕食的鳄鱼,四肢着地飞快地向前蹿了出去。 剧烈的枪声,追着段天道的身后钻进丛林。被子弹扫断的树枝青草,在空中四散乱飞,可是,只一眨眼,段天道的身形,就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三十米,消失潜行。 华夏航空陆战队第五十一步兵师下士孙平伸手一摆,下来,侧着耳朵仔细地倾听着不远处的枪声。在他身后,五名华夏士兵迅速隐藏到树木或草丛中,警惕地看向四周。 “一个,两个,三个。”孙平紧了紧手中的g112型自动步枪,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一丛灌木,耳朵轻轻地抖动着,心里不断计算着从侦听器里听到的脚步声. 不远处的阵地上,又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孙平心里一紧,咒骂一声,放弃了侦听。情不自禁地和身后的五名华夏士兵一道,往阵地方向张望。 他们都是五十一师一七九旅1792团1营2连的士兵,在这个标记为347的山头阻击敌人,已经整整八个小时了。 自北方狂风岛遭遇白苏斯的偷袭以来,五十一师就离开了已经被炸成废墟的军事基地,和第十三装甲师一道,一边向西南方向逃跑,一边沿途阻击追击的敌人。 走一路打一路,孙平都记不清自己已经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人了。 他只记得,从逃亡开始,身边就有数不清的战友倒在了路边,倒在了阵地上。身后的敌人永远如同潮水一般,怎么杀也杀不完。头顶的战机,永远如同看见了死尸的秃鹫,阴魂不散地在天空盘旋。 部队不断的减员,可是也不时有零星逃出来的部队加入。就这样,在依托几个聚居区和城镇进行抵抗之后,五十一师和十三装甲师,终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这里。 再向南,已经过不去了。 宽阔的腰子河,挡住了去路。想要过去的话,就必须向三号资源公路走。 只有在温泉镇,才有一座跨河大桥。 不过孙平知道,即便到了温泉镇,只怕师部也不敢组织过河。 要知道,在这种前有围堵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走上长四十公里的桥面,就是把自己送进绝路。 只需要一架战机,就能掐头截尾,把两个师给活活钉死在桥上! 一次坐标定位,就会有无数导弹翻山越岭地飞来。完成最后的葬礼。tqr1 这里,似乎就是这逃亡之地的尽头了。 阵地上的枪炮声和爆炸声,显然说明敌人又开始动了新一轮地进攻。 在之前八个小时里,二连已经打退了敌人二十多次攻击。 全连一百多人,现在囫囵地只有二十来个,轻伤还能坚持地十来个,重伤躺在后面里拿着捆扎好地聚变手雷等着牺牲的还有三个。 这仗已经打到了极苦的地步。 连直属机甲班仅有的五辆机甲,都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摧毁了。 八个小时地战斗,足以让这些转战数百公里甚至没有认真合过眼地士兵们疲倦到崩溃。尽管已经是身经百战地老兵,孙平也有时候会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被一枪爆了头倒还死的干脆,不必像现在这样挣命。 眯了眯满是血丝地眼睛,孙平尽量告诫自己把对阵地的担忧抛开,现在自己最要紧地任务,是去看看那坠毁在附近的直升机。 连长下了死命令,管那艘被一团火光包围地直升机是哪边的,都一定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通讯系统,跟指挥部联系上。不然全连就得都丢在阵地上! 能在这么艰难地情况下还给了自己五个人,可见连长对恢复通讯地急迫。 孙平背身靠在一棵大树下,冲身后地同伴做了几个手势。 狙击手冯老四冲他点了点头,弯着腰飞快地穿过一蓬灌木丛,顺着一个堆满了枯枝腐叶的小沟,向露出褐红色岩石的山坡后跑去。 另外四名战士,则两个一组向左右迂回,准备在侧翼建立火力点。这里是阵地的侧翼,位于阵地下方的半山腰,既然已经能够听到枪声,那就意味着已经有白苏斯人出现。 找不找得到通讯器另说,作为一名老兵,孙平先要保证不让白苏斯人从这边摸上阵地。 把领口的项链扯出来,看着吊坠上的女友照片,孙平狠狠亲了一口,下定决心,能够活着等到下一次休假探亲,就把这个总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的女孩给办了! 再次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确定弹匣是满的,枪的状态也没问题后,孙平小心翼翼地侧耳听了听,旋即弯腰飞快地绕过大树,向下一个隐蔽点跑去。 脏兮兮的绿色军服,如同一丛会移动的灌木,不断地变幻着方向,在一颗颗大树之间穿行。 一分钟后,孙平在一个山坡后趴了下来。枪声已经非常清晰了,如同在耳边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探出头。 一道斜坡下,子弹横飞,泥土被打得噗噗作响,枯燥烂叶,在空中飞舞跳跃。可是顺着子弹的方向,他并没有看到人。除了几名开火的白苏斯士兵在丛林中隐约可见的身影外,他没有看到任何人。 孙平计算着自己现在的位置和白苏斯士兵的距离和角度。 不远处,直升机的残骸,静静地躺在一个大坑中,冒着黑烟。 被撞击的山体滑落的断树大石,遮掩了坑口。从孙平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直升机的位置。 看那个标记,不是白苏斯的直升机,也不是华夏的。 孙平一边向后面做着手势,一边观察着直升机。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坠毁的是一架武装直升机。直升机的造型很奇怪。在它的尖端,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撞角。 就说哪个神经病会在飞机前面装撞角吧! 反正孙平是没见过。 而在倒卧的大树枝叶缝隙中,露出来的一点点标志,则是孙平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孙平缓缓翻过身,向自己的四点方向看去。 一名同伴确认了他发出的指令。 孙平点点头,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将自己隐藏得更好。虽然白苏斯人就在眼前经过,他现在需要做的用更多的情报来支撑自己的判断,而不是轻易将同伴带入一场遭遇战。 虽然从直升机的幸存者被追杀来看,已经可以大致断定来的人和白苏斯不对路,可孙平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失误的判断和一次自作多情的救援,或许就会给自己身后的同伴以及阵地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孙平无声无息地探出了抢,一边用余光监视着越来越近的白苏斯士兵,一边紧张地搜寻着丛林,试图找出白苏斯人追杀的对象。 可是,除了白苏斯人漫无目的的枪声之外,丛林里一片寂静。 阳光顺着高高的树冠缝隙投在地面,仿佛在丛林中降下了无数金色的绳索;斑驳的光线,让五彩斑斓的丛林愈加的炫目。 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叶子、黑褐色的泥土、虽然不浓密,却依旧让人看不清远方的薄雾以及低矮的灌木丛和野草,简直就是视线的杀手。 侦听器里,只听见五名小心翼翼,身影在丛林中隐隐约约的白苏斯士兵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孙平开始觉得奇怪了。 刚才的枪声已经响了很长时间了,非常激烈。 他原本预计至少二十人在互相交火,可没想到了这里他只看见了五名白苏斯士兵。更让他迷惑的是,这些白苏斯士兵,完全是在漫无目的地开枪。只要丛林中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是一梭子扫过去。 看他们的动作好像在可着劲的暴露自己。 这是号称陆军素质全世界第一的白苏斯战士?!你确定这不是一群傻逼? 孙平撇了撇嘴,却突然怔了怔。 在他前面不到四十米的地方,一名矮个子白苏斯战士,正在剧烈地喘息着。他的眼睛向外凸起,眼白上布满了血丝。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粗重的呼吸配合他那神经质一般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狮群包围的野猪。 恐惧! 这不是一个追杀的表情! 一个念头跳进了脑海,一股无形的电流忽然间顺着脊梁骨爬上了头皮,孙平只觉得头皮猛地一炸! 有人! “别动!”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孙平的耳边响起,紧跟着孙平只觉得浑身一麻,手上的枪就已经不见了,而他的身体,也在转瞬之间,被拉到了一棵大树旁。 “跟你的同伴说说,四点位置,就是下面跟你打手势的,还有七点方向那位狙击手和正在向九点方向移动的火力点。”捂着孙平的嘴的人轻松地道:“告诉他们,呵呵,我没恶意。” “你……你是谁?!” 孙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最紧要的关头! 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侦察兵,孙平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入了人家的手中。 更恐怖的是,对方不但瞬间抓住了自己,还早就知道了自己同伴的位置,甚至连狙击手隐藏的位置也说的丝毫不差。而他和自己此刻隐身的这颗大树下,正好是自己同伴的射击死角。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明,对方是一个精通丛林作战,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恐怖的身手,足以在这片丛林中主宰生死的高手! 不远处,那些白苏斯士兵还在小心翼翼地对搜寻着,还在瞪大了眼睛,拼命试图看穿那一个个寂静茂密的草丛,看穿那一棵棵即使在阳光下也显得阴森的大树。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可孙平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那些白苏斯战士的紧张和恐惧了,任谁知道了在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幽灵般的存在,都会是那样的表情! 心跳在加速,耳朵因为脑部充血,而产生了嗡嗡的幻鸣。 “促促促”! 一连窜细小的子弹扫进了一蓬灌木丛。 那是一名白苏斯士兵,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慌乱开火。由此可见,这些所谓的追兵,已经惊惶到了什么地步。 “兄弟。”身后的声音很和缓:“我是华夏少将,东南战区自由港方面军总参谋长兼第一军军长方楚天!那艘坠毁的直升机就是我的。那边还有我几十个兄弟。” 孙平觉得掐在自己喉咙上的手,缓缓松开。那人接着道:“过来的十三个白苏斯白痴,我已经干掉了八个。如果不是发现了你们,剩下的这五个我也早就动手了。你知道我没必要说谎,如果我有恶意,我只需要把你们藏身的地点告诉敌人,并且毫不犹豫的干掉你就行了。” 孙平相信了对方的话。 自由港。 他听说过那个地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不过自由港好像是落在了一个自己人的手里。 他用尽量不引人误会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 看见了一张普普通通中年人的脸。 “枪给你。”段天道嘿嘿一笑,把手中的枪还给了孙平:“这剩下的五个,不用我来动手了吧?” 握着手中的枪,孙平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打消了。他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枪,随即半蹲起来,冲后面打了个手势。 当最靠外的一名白苏斯士兵无声无息地一头栽倒在地时,另外四名白苏斯士兵,也没能逃过五道火力线的射杀。前后不过三秒钟时间。 “将军!”孙平立正敬礼:“华夏航空陆战队第五十一机械化步兵师1792团1营2连下士孙平请求指示。” “让你们的人都来吧。”段天道皱了皱眉头,身子往下缩了缩:“我还能感觉到你们那位狙击手的杀气。” “是!”孙平向旁边迈了一大步,打了个手势。 片刻之,包括狙击手冯老四在内的五名华夏战士,已经一个不少地出现在了段天道面前。 看着这个穿着一身从来没听说过制服的段天道,战士们的眼中满是戒备,尤其是狙击手冯老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段天道。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家伙是用什么办法从自己的瞄准镜里摸到孙平身边的!更不明白,这家伙又是凭什么知道自己位置的。 要知道,这个男人现在背靠的这棵大树虽然很粗壮,真正能够作为掩体的,就只有树下小坡凹下去的那一截,稍微有一点计算错误,自己就能一枪爆了他的头! 能在瞬间选中这个位置,多么丰富的经验和精确的计算力? 只怕那些被称为丛林死神的王牌特种兵也没有这样的功力。而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又哪里有一点王牌特种兵的气势?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种种困惑和怀疑,战士们跟在段天道身后,向直升机坠毁点走去。 一路上孙平向那段天道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几人的身份,又说了现在的局势,指了阵地所在的方向给段天道看。 段天道踮起脚尖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阵地,只听到枪炮声在山谷中回荡。转头问道:“对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华夏的一个机甲试验小组,那些科学家是不是和你们一路?” 孙平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队伍拉得很长,我没见到指挥部的人。” 段天道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数万人里面,这些普通士兵,很难知道本来就是秘密的机甲试验小组。 “人我们没见过,不过……”那狙击手冯老四在一旁接口道:“听说李存信元帅这次来,带了些非战斗人员,不知道你说的科研小组在不在里面。” 段天道摇了摇头,把心头的焦躁丢到一边。 “都出来吧。” 随着走到坑边的段天道的一声喊,一群人从直升机残骸后面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华夏战士们两眼发直。 出现在眼前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只见走出来的人中,年龄最大的恐怕已经超过四十岁了。年龄最小的,才十来岁,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看来绝美毫无战斗力的女人! 虽然都穿着同样的蓝色制服,可除了其中的七八个人外,其他的,看起来都不像军人。 有许多人,一看就是长年坐在战舰控制室里的操控员,还有许多人手上还占满了黑色的油,一看就是机舱里的机械师。 一个少将,带着这一帮老幼妇孺到这里来干嘛?他们在哪里坠毁不好,偏偏坠毁到这个地方。 段天道郁闷地看了自己的部队一眼。 说实话,这次出来,武装商船本来就没有配备多少人。而这艘船里大多是海盗出身,再加上在驾驶武装直升机闯封锁线的时候,装载机甲的舱室已经被摧毁了。就连武器舱也在坠毁时候变成了一堆废铁,赤手空拳的一帮杂牌,卖相确实不怎么好。 “我说。”林涵见段天道回来,问道:“这飞机怎么办?” 看这那女人直接省略了这位华夏少将的尊称,几名华夏士兵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怀疑这位明显从地里出来的农夫是不是真的少将。 “关键部分放置炸药,能炸的都炸掉!”段天道看了看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离开。” “是!”一旁的马维立正敬礼,转身就要往直升机里钻。 “等等!”孙平急到:“将军,飞机上有没有通讯器和反干扰装置?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拆下来,我们必须和团部取得联系!阵地上的通讯器被炸烂了。” “轰!”一声巨响,从山弯那边传来。所有人都感到了地面的一阵猛烈颤抖。 “阵地!”几名华夏战士的脸色都变了。 “拆机器来不及了!”段天道看了山下一眼,脸色一白,对孙平道:“现在先别管其他的,带我们去阵地,先把防线稳下来。如果你们的阵地丢了,这里所有人都得完蛋!” 悍军士兵跟在六名华夏战士的身后,在丛林中风驰电掣。 枪声和爆炸声随着战士们的奔跑,越来越近。在转过山腰后,修筑在山头的阵地已隐约可见。tqr1 “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团红光在森林缝隙中骤然闪亮。无数的泥土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抛向天空,打得茂密的树林枝叶噼啪作响。 硝烟尘灰向着四面八方弥散一股股黑白烟雾,组成了笼罩地面的乌云,翻滚着,在空中变幻出奇形怪状的模样。顺着风斜斜冲向天际。 整个山体都在连绵不绝的爆炸中颤抖。 段天道咬着牙和六名华夏士兵一道跑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样的场面,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了,自打到了自由港,他大部分的战斗都是在机甲中完成的。 在所有的战斗中。步兵的战斗是最危险的。 用不着找别的理由来证明。只需要看看每场战争中步兵的阵亡数量和比例。就知道这拿着枪,用一身的肉当装甲的倒霉蛋,每天距离死亡有多么近。 数十道身影在丛林中纵跃奔跑,如同流星一般向着阵地扑去。 距离阵地还有几十米,已经能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笼罩在阵地上的光芒了。有聚变手雷爆炸的刺目红,有便携式火箭炮的白光,也有机枪和步枪密集开火时,如同数万响电光炮仗般的闪光。 而在这些闪光的后面,白苏斯士兵的身影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了阵地前沿! “杀!” 华夏上尉王正一声暴喝,挺着刺刀向冲进战壕的一名白苏斯士兵胸膛扎去。 刚刚踏上阵地的白苏斯士兵瞳孔飞速收缩,条件反射的横枪侧身,试图将王正的刺刀给拨开,可是随着王正双臂猛的一抖,枪口上的刺刀依然精准无比的扎入了他的心脏! 鲜血随着被拔出的刺刀猛的喷洒出来,如同一个爆裂的水管,白苏斯士兵睁着失神的眼睛,一头栽倒在泥泞的战壕中。 王正顺手一抹脸上血污,迎上了另一个冲进战壕的白苏斯士兵。 在他身旁已经多处负伤的机枪手还在向山坡下倾泻着火力,其他的华夏战士也还在咬着牙,头也不抬的向阵地前一层层波浪般的散兵线射击。 尽管有至少五六个白苏斯士兵突破火力封锁,冲上了阵地。可王正却只能吼上同等人数的战士和对手肉搏,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虽然还在拼命,可王正知道,这一仗已经打到最后了。 全连满编一百六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了二三十个,包括文职人员,机修兵和各排的炊事班,都已经填到了第一线。 当敌人冲进阵地的时候,别说抽调更多的人来肉搏,就算这样,阵地的火力也不够封锁敌人了。 就在这眨眼之间,阵地前的敌人再次冲近了十来米! 形势,已经到了最最紧要的关头!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什么是危险 王正手中的刺刀快如闪电,而对手的刺刀也同样的快。 不到五秒钟两人就已经各自刺出了十几刀,在格挡中交换了两道虽不致命却狰狞恐怖的伤口。 用力挡开对方的直刺,王正后退一步,手中的刺刀以大幅度的抖动逼退了对手。tqr1 一秒钟的对峙。 王正拼命的喘息着,眼前的敌人高而精壮,那灰色的白苏斯制服,仿佛随时都会被他虬结的肌肉给绷裂,只一交锋,王正就知道,自己遇见了一个肉搏高手。 对方的力量极大,动作简单有效。一看就知道是打老了仗的。 他手里的那杆白苏斯马赛式m81步枪,每一次刺击角度都极其刁钻。而每一次碰撞,王正都能感觉到对手刺刀上那种毫无预兆的振动。这种振动让他的双手发麻,如果不是他移动的快,他几次空门被拨开都差点送命。 疲倦的身体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酸软的手臂很难挡住对手的下一次攻击。 王正死死的盯方的眼睛,他要把这家伙的样子作为自己人生的最后一个印象带进永恒的黑暗。 哪怕是死,也绝不逃避! 白苏斯士兵动了,闪电般的一刀如同毒蛇般从下往上挑向王正的胸膛。 拨! 王正的枪已经撞上了对手的刺刀,可是除了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外,对手的枪没被拨动分毫,依旧沿原路刺了过来。 就在王正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忽然一记血花从白苏斯士兵的脑袋上炸起。 红色的混着尘土的脑浆从一块被掀开的头骨中喷出,这个白苏斯士兵脑袋猛的一偏,靠在战壕的组合式防弹墙上,软软的滑倒在泥土里。 王正条件反射般的扭头,只见身后的丛林中数十个人猛的冲了出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孙平。 他一边跑一边用行进间射击姿势把枪稳稳的抵在肩头,快速的点射。在他身旁冯老四一出树林就站住了,不断的在折线横移中,他手中的狙击枪射杀战壕里的白苏斯士兵,枪枪咬肉。 在他们后面另外四名华夏战士也一边跑一边开火。 严格的训练让这战士的火力汇集在一起,迅速形成了对阵地的清扫,并将刚刚冒出来的另一波白苏斯士兵给死死挡在了阵地前方。 而最吸引王正注意力的,不是出自这几名救星般的同袍,而是跑在孙平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人手里没有自动步枪,他提的只是一柄驳壳枪。 可是就是这把驳壳枪简直比一架p29机枪更恐怖! 这男人的手只要那么一挥,子弹就如同暴雨般洒向前面,只一眼王正的冷汗就下来了,那男人仿佛是想把整个阵地上的所有人全给灭了! 当打死了一名白苏斯士兵后,王正发现刚刚和那名士兵搏斗的部下,已经完全被笼罩的子弹给吓傻了。 当浑身是血的白苏斯士兵倒下时,这名呆呆的华夏战士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几个洞。 结果是他居然连一点油皮都没被擦破。 除了幸运和奇迹……没办法解释。 王正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很想把这混蛋揍上一顿!就在刚才,他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一名战士。 而那个男人,绝对是一个菜鸟! 他不但乱开枪还居然穿着一身少将军服。他肩头的少将军衔肩章简直让他直接变成了黑夜中的一颗启明星。 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愚蠢透顶! 那些冲进阵地的白苏斯人根本就不需要动脑筋选择,他一出现立刻就成了围攻的目标,幸亏这样的情形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摇摇欲坠的防线似乎又变得坚挺起来。 华夏战士在看见神枪手冯老四和连里最厉害的侦察兵孙平回来,还带回了三十多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军人后,顿时精神大振,已经几乎扑到战里的白苏斯士兵,竟然被他们硬生生的又赶了出去。 面对忽然凶猛起来的火力,白苏斯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那些跑在后面的白苏斯士兵,看见前面眼看就要踏上阵地的同伴被凶猛的火力打的浑身筛糠般的颤抖时,个个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冲锋的脚步。 而忽然冒出来的数十名援军更是让这些已经纷纷卧倒隐蔽的白苏斯士兵明白,这一波攻击是不可能拿下阵地了。 在通讯频道中指挥官的命令下。白苏斯人在阵地前丢下了至少五十具尸体后,很干脆的在炮火掩护下缩了回去。 虽然有些狼狈,但在撤退的时候,白苏斯人的散兵线依然保持非常完整。 虽然他们那种闻名世界的陆军训练和他们的民族性格,让他们的每一个士兵都如同机器般僵硬刻板。不过视战斗纪律为生命的理念,至少能让他们在撤退时有条不紊,不急不躁。 片刻之后。阵地前沿已经看不见一个白苏斯人的身影了。整个阵地在被敌人的炮火犁了一遍后又恢复了平静。 华夏士兵们窝在阵地后面聊着天。 “卧槽!”王正抓着孙平,面目扭曲:“那该死的男人到底是谁?!这帮人怎么连支枪都没有?他们是来度假的?!” “该死!”孙平还来及回答,王正就看见刚才那个险些被中年男人打成蜂窝的战士沉着脸向那男人走了过去。 射击已经停止了,阵地上的硝烟,随着风向四周缓缓弥散,所有人都已经撤回了阵地后面的隐蔽壕。 顺着坑道看过去,满目都是疲倦坐在泥地里的华夏战士。一些人闭着眼睛,靠在坑壁上;一些人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还有一些人,在两名悍军医护员的帮助下,包扎着伤口。 他们的衣服,已经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了,满身泥污。 悍军战士们,坐在阵地后的隐蔽壕里,一边摆弄着刚刚拿到手的武器,一边吹牛打屁。 除了马维和两三名悍军战士以外,其他的人,一看拿枪的姿势就知道是菜鸟。 接受过简单军训,或者属于战斗单位的还好一点,那些摆弄电子仪器的文职和机械师,拿了枪就把枪口冲着自己,左瞧瞧右瞧瞧。好像千辛万苦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么一把家伙爆掉自己的脑袋。 包括几位自由港的著名机士,也是一样的德行。拿着枪的样子,最多也比两名把枪拿得歪歪斜斜的操控员要好上一些。 不过,开朗的悍军士兵们,没几个对自己不会用枪感到羞愧。 本来,在场的人里面就没有几个接受过这一类的训练,况且段天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机甲战神以身犯险。 按他的说法,大家最多也就在关键的时候开两枪。只要不瞄准自己人打就行了。跟了方楚天长官这么长时间,别的学不会,这没心没肺难道还学不会? 至于危险…… 妈的,这世界哪个地方不危险? 驾驶一艘武装商船直接往白苏斯人的大海封锁线里闯,难道不危险?大家不也过来了? 有方楚天长官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想起几个小时之前的闯关战斗,一群菜鸟叽叽喳喳口沫横飞。 当时,白苏斯地舰船那叫一个多。 以北方狂风岛为中心,密密麻麻地巡逻战舰几乎扩展到了五条通道之外!别说小小地武装商船,恐怕就是把整个悍军舰队拉来,也闯不进去。 要知道,由三上悠人领率地映日,雷霆和风暴三大超级舰队,每一支的规模都至少是八支华夏a级舰队地总和。论战斗力,堪称白苏斯镇国武力。 据说三支舰队中,就连最低级地勤杂人员都是从各大舰队中精选出来的。而他们的战舰也集中了白苏斯帝国多年来最顶尖地军事技术。 白苏斯人甚至公开宣称。这三支舰队足以歼灭两倍于自己的华夏舰队。 而这一次,三大超级舰队就来了两支。 再加上八支苏斯a级舰队。可以说只要三上悠人愿意,他甚至能让整个北方狂风岛看不见太阳! 幸好三上悠人舰队地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东南海域和长征海域的防御上。防御地布置也是针对可能出现地华夏大规模舰队。 没有人会想到,两艘武装商船会为了北方狂风岛上几乎已经是瓮中之鳖地陆军残兵冒险闯关。 这给了拥有隐身技术的悍匪六号一丝机会。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悍匪六号能够一路没有阻拦地冲进北方狂风岛。 虽然拥有隐形技术,可是悍匪六号在进行加速时,必然要启动引擎,这样一来,隐形技术就会失效。 唯一的办法,是以隐身状态通过障碍区然后掐头去尾,尽量在避开把通道两端作为重点监控区域的白苏斯和苏斯巡逻舰艇。 从进入北方狂风岛的小型出海口出来,舰船一路上遇了不下于五十次白苏斯巡逻舰,这还不算白苏斯人在障碍区里撒布的侦查无人机。 前面三道警戒线,还算顺利。毕竟还能等到白苏斯巡逻舰的空隙;可后面两道警戒线,却完全是硬闯过来的。 当时,已经没有人能操控舰船了。 大家只能满头大汗地看着舰船在幽灵附体的自动飞行状态下,一路利用速度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乱蹿。 那才叫危险。 直到现在,大伙儿也没弄明白,方楚天长官到底给舰船加装了什么系统,这么厉害!到了最后一刻,竟然还能有足够的时间让直升机升空…… 大家表示对方楚天长官的从容,由衷地感到钦佩。 硝烟散开,黑灰色的烟雾升上了天空,被风一吹,便仿佛一丝丝薄薄的乌云。阵地上,聚集到了一起的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群,终于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彼此。 刚刚结束了战斗,就连长官都还来不及说话。士兵们只能互相打量着。对华夏战士们来说,这群穿着蓝色制服的杂牌军,看起来尤为古怪。 看得出来,他们中没几个上过战场。除了两个医护兵在手忙脚乱地帮忙救治伤员,另外一个金发军官也领着几个人在熟悉阵地外,其他的大部分穿着蓝色制服的家伙,就这么懒懒散散地坐着,丝毫也没有身处战场的紧张。 华夏战士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帮连枪都不会拿的菜鸟,把这战场当做他们的度假胜地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个阵地里所有人的生命,说不定只能维持到白苏斯人的下一次冲锋。或许再过几分钟,就会有炮弹落到他们头上?! 华夏战士们有些不屑,疲惫的身体也让他们打消了寒暄认识的念头。 这事情还是交给长官吧。 不管这些菜鸟是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别让他们在战场上捣乱帮倒忙。不然,大家死了都窝囊。 短暂的沉默中,战士们看见自己的连长王正在跟孙平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而二排的副排长,中士陈勇,却铁青着脸向那个穿着少将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去。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乱披风 段天道从战壕泥地里站了起来,准备给自己找件顺手的家伙。 这支乱披风驳壳枪是悍军科研部那些疯子们无聊间整出来的,威力虽然大,但是子弹载量实在太小了。在遭遇少量敌人的时候用来防身可以,在这样的战斗中,可没什么用。 刚刚那几个白苏斯士兵发疯一般向自己扑过来的样子,段天道现在想起来都愤愤不平。 那么多人在这呢,凭什么都他妈扑上来打老子?老子又没睡你们的老婆! 段天道狠狠地在泥地里吐了口唾沫,东张西望。 几支制式步枪被他丢到了一旁,他想找一支射程远一点,精准度高一点的枪。最好是和那个冯老四手中差不多的狙击枪。 阵地战中,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制造的心理压力和恐慌足以媲美十支机枪或便携式火箭筒。 自家知道自家事,悍军的非战斗成员是靠不住的。真正能对守卫阵地有用的,加上自己在内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五六个。 五六个人,对于这么大一个阵地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自己再不拿出点本事来下点狠手,恐怕连下一次攻击都挺不过去。 不过,以他对武器的高标准来看,面前的这些枪械里,显然没有符合他要求的。 段天道一边走,一边翻翻拣拣。 时间正值中午,天上的太阳,如同一个火红的圆球,直直地烘烤着坡顶上周边林木都已经被炸光的阵地。 弯弯曲曲的坑道里外,一片焦黑。大大小小的弹坑,一个连着一个。几块烧焦的机甲残骸,数不清的破碎零件和扭曲的枪支武器,散落四周。 整个阵地明显已经被炮火削去了一截。 原本应该被打进地下的金属防弹墙,都已经露出了十公分的边缘。几道交通壕沟已经被炸塌了,阵地下的防爆坑,也塌了不少。 阵地前面的尸体血肉,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满地都是。血水顺着地势往坑道里流淌,血腥味混杂在焦糊味里,刺鼻难闻。 战壕底部的泥土,永远都是湿漉漉的。稀泥混合着破碎的树叶,踩上一脚,就会发出吧唧一声响,一抬脚就能吸出一滩水来。 随便翻拣两下,找不到需要的枪,段天道抬起头,决定先找到孙平,让他抓紧时间找找这个阵地的最高指挥官,大家商量一下。 虽然对于这样一个没有机甲的阵地该如何撑下去,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过,无论如何,两群互不相识的人要同舟共济,必须达成一定的共识。 爬上战壕边缘,段天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山下望去。看着山下白苏斯阵地上,隐约可见的一辆白苏斯富山级八代制式机甲。 段天道脸上阴晴不定。 攻击这个阵地的敌人,应该是一个营。丢在阵地上前的机甲,大概有二十多辆。这意味着,敌人手里至少还有四五辆机甲。tqr1 一旦这些机甲投入进攻,哪怕只来一辆,对这个阵地来说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在阵地前沿走了一趟,段天道不但没看见机甲,就连便携式火箭炮也因为没了弹药而被丢弃在一边。 敌人虽然看不到这里的情况,但一定能从上次攻击时遭遇的火力强度推测出来。 经验丰富的敌军指挥官必然已经准备在下一次攻击中派一辆机甲上来,这既能对阵地形成威胁,又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试探。 如果阵地只能依靠聚变手雷的自杀式攻击阻挡,那么再下一次,敌军指挥官就会毫不犹豫地派出他所有的机甲。 槽他娘! 段天道咬着牙,盯着那辆机甲,在心里盘算着。浑然不知道一名一脸铁青的华夏中士,已经大步走到了自己身旁。 “这位将军!”陈勇恶狠狠地盯着险些把自己打成筛子的段天道,咬牙道:“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段天道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在说我?” “几分钟之前。”陈勇死死握住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一拳把眼前这张脸揍开花的冲动,怒道:“你用你的枪对我扫射。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已经是一具浑身是洞的尸体了!怎么,你不想对此作出解释么?” “几分钟之前?”段天道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我记起来了!当时,那家伙的刺刀,已经快捅进你的大腿了吧?” “大腿可要不了命!”陈勇目光越来越森冷。 “是,那的确要不了命。”段天道笑道:“不过,我终究还是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不是么?” “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把我一块儿打死?!”陈勇看着段天道若无其事的表情,愤怒到了极点。 作为一名在战场上拼命的战士,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不拿士兵的命当东西看的军官。心头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挥拳就向段天道的脸上打去。 唰!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华夏和悍军战士们,全都齐刷刷地站起来,满脸惊骇! 性急的已经呼啦一下跑了过来。 “住手!陈勇!”飞奔而来的王正怒道。 陈勇的拳头,在距离段天道的脸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就停下了。让他停下来的不是王正的吼声,而是眼前顶住脑袋的一支驳壳枪。 “方楚天少将是吧?”看见段天道的枪顶在陈勇的脑袋上,王正简直火冒三丈。他暂时抛下对陈勇的喝斥,扭头看着段天道鄙夷道:“作为一名将军,我想你不应该用枪顶住自己战士的脑袋!” 阵地里,静悄悄的。 华夏士兵们满面怒容,看着只知道拿枪耍威风的段天道,一脸鄙夷。 刚才直升机坠毁方向传来的枪声大家都听到了。 当眼前的这群连枪都没有的菜鸟跟在孙平等人的身后来到阵地时,所有战士都毫不怀疑,是孙平他们救了这些人。 谁也不会认为,那枪声是在没有白苏斯人的情况下打着玩的,也没有谁会以为这群菜鸟才是战斗的主体。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念头,可以想象当战士们看见被救回来的这帮人大部分躲在后面的隐蔽壕里,像群来旅游的鹌鹑。而他们的指挥官更混蛋,不但冲自己人乱开枪竟然还用枪顶住陈勇的脑袋时,有多么的愤怒! 几名华夏士兵下意识拿起了枪。原本身在绝境的他们,早已经将身死置之度外。连死都不怕,还怕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将?! 只要一声令下,这些在血火里打滚的汉子,就能毫不犹豫地把这帮该死的蓝色制服全给突突了,他们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我拿枪,就是想要枪毙他。”段天道有些郁闷,他没想到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乱披风枪法,不但没人惊艳,没人呼啦啦扑上来要签名,居然还被质疑! 这让喜欢出风头的段天道分外不爽,他随口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道:“老子只不过没时间跟你们解释。” 说着段天道收臂抬枪,随手一挥,十余发子弹扑扑扑打进了一具靠在坑道边白苏斯士兵尸体旁的泥土里。 站得远的其他战士不明白,站得近的王正和陈勇,一看段天道手枪子弹打进的地方,顿时眼角猛地一跳! 只见坑壁上子弹顺着那倒毙的白苏斯士兵尸体,转了一圈,直接勾出个人体形状来,却完全没有擦到尸体一分一毫! 王正猛地转过看向孙平,半耷拉着眼睛的孙平笑着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随着孙平的讲述,王正的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已经无法掩饰他的惊骇了。当孙平的叙述结束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狠狠踹了陈勇一脚,骂道:“滚蛋!” 陈勇没有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踹了,他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那具靠在墙角的尸体,好像那是他爹。 王正转身冲段天道立正敬礼:“将军,华夏航空陆战队第五十一全机械化步兵师1792团一营二连连长王正请求指示。” 说着话,他变戏法似的递上一支皱巴巴的烟:“将军,您别跟这土鳖一般见识,说实话,别说他没见过这样的枪法,连我当时也吓了一大跳。嘿嘿咱们都是直肠子,有对不住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多包涵。” 段天道磨了磨牙,他早见识过这一类家伙翻脸的本事。对于这些行走于生死边缘的战士来说,任何权威都是狗屁,他们只对绝对的实力拜服。 从本质上来说,自己也和这些家伙是一类人种,骨子里的认同感不会因为肩膀上的军衔改变。 “误会而已。”段天道扭头看了看陈勇。 “对不起!”回过神来的陈勇神情复杂地看着段天道,终于一挺胸,干脆地道:“我欠你一条命!” 段天道嘿嘿一笑,顿时就觉得心里舒服了。 “将军。”看见段天道好说话,王正也放开了。 这年近三十的汉子呲牙一笑,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您最好还是把您这身军服……嘿嘿。” 段天道一看自己的制服登时跳了起来,忙不迭地脱掉制服。 难怪自己一出现,那些白苏斯士兵就跟看见了仇人似的。原来都是因为自己这身制服! 在机甲战舰里呆多了,居然犯下这么一个低级错误,要不是王正指出来,下一次战斗自己还跟孔雀开屏似的,傻乎乎等着别人来挣军功呢! 互相示了好,段天道和王正看彼此,都有些对眼了。 段天道在一个弹药箱上坐下来,点着了王正递过来的烟,问道:“王正中尉是吧?按你的经验,白苏斯那些杂种下一次发动进攻,会在什么时候?”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对不起!有关系! 王正并膝坐在段天道面前,一双大手还像模像样地在满是血迹和泥巴的裤子上搓了搓,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他看了看手腕上战斗记录仪的时间:“不一定,攻得猛的时候,几分钟就能鼓动一波上来。不过下面那个营,打了咱们八个小时,伤亡至少是我们的一倍。最近一段时间老实了一点,半个小时才来一次。我估计,看见你们来了他们还得多准备一下。” “他们没援军?”段天道随手捡起一支m24制式步枪,看了看又放下。 “之前没有。就他们和咱们较劲。” 王正打开了战斗记录仪上储存的地形图,投射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防弹墙上了段天道一眼道:“这里是我军整个阻击线的左翼,是个山弯。再过去就是一条大峡谷,想要穿越阵地得顺着山脚绕出上百公里去。以白苏斯人的性子,本来一个营打一个连,撞死在这里,他们也不好意思搬援军。不过,你们的直升机坠落在这里,后面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噢。”段天道看了看地形图,觉得有些头大:“孙平说,你们已经和你们的团部失去联系了?” “是的。”王正点了点头。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坑道另一头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战士们,一双手攥得紧紧的,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已经彻底没了。 整整一个连,一百六十多人,到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么几个。那种失去生死相交的朋友兄弟时,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通讯器没了咱们不派人去联系?”段天道理解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小声问道。 “派了。”王正咬牙道:“派了三次,一个都没能回来。” “你说什么?”段天道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一干二净:“你派了三次,一个没回来?!” 王正没有抬眼睛,只沉默地点着头。 段天道沉默的看着从王正的战场记录仪上投射出来的电子地图,脑子里一片空白。 正如王正所说,这里是整个弯弯曲曲地防御线的左翼前沿。 之所以在这个山弯的角落上弄这么一个阵地,是因为这个阵地所在的高地是整个1792团的侧翼。 如果敌人从前面的八字形山地向这边迂回占领这个高地,就能顺势而进,将整个1792团错落的防线给切成两半。 因此,这个连放在了这里,并被命令严防死守。 现在问题就出在这个阵地的位置上。 这是个u形的山弯,巍峨的大山,在把这个阵地隔离开的时候,也将其他阵地的情况,给隔离开了。 如果在通讯系统完备的情况下,这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偏偏阵地的通讯器炸了个稀巴烂,也就是说那时候起,整个阵地,就如同汪洋中的孤岛彻底隔绝了! 从王正的神情来看,他必然也明白连续派出的三个通讯兵都没能回来意味着什么。可是,敌人依旧连绵不绝的攻击他没工夫去考虑其他。 在得到团部新的命令之前,他必须且只能继续坚守在这里。如果山弯另一边的阵地没有丢,他放弃阵地就是犯罪。如果丢了,他也没指望还能带着眼前这二三十个疲惫到了极点的战士穿过无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活着走出去! 不知道白苏斯人有没有占领主阵地,或许他们是觉得没必要,或许是没时间,或许是压根儿就没发现主阵地旁边的这个u行山弯。 反正,一直没有敌人从主阵地向左边爬上百米攻击这个阵地。在王正面前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从一开始就跟他卯上了的白苏斯步兵营。 “还有机甲吗?”段天道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明知道拥有机甲的可能性已经无限倾向于零,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他几乎可以确定另一侧的主阵地已经被敌人占领了,想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没有机甲一点希望都没有! “机甲……”王正的一声苦笑,段天道的心登时瓦凉瓦凉的,不过后面一句却让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王正苦涩地道:“连里的机甲班,已经拼光了。十一辆机甲,就只剩下一辆受损严重开不动的,其他的全毁了。” “开不动的?”段天道一愣,随即呵呵呵呵傻笑起来。 王正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眼皮,却就被段天道一把给拉了起来。 “带我去!” 在战士们困惑地目光中,两人弯着腰,趟着泥水,飞快地向阵地后方偏右的机甲战壕跑去。 兴奋的段天道,直到亲眼看见了机甲,才明白王正口中的受损严重,到底严重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出现在眼前的一辆华夏太行八代单兵机甲,一看到它,一连串的数据就出现在段天道的脑海里。 太行身高七百二十厘米,自重五十六吨。通体呈黑色。人型结构。装载上下两台gh2058单轨循环离子发动机,电子平衡系统,双连杆式往复传动,配备两枚对空导弹和四枚对地导弹门56毫米机关炮和一门210毫米口径炮管。 这种机甲的特点是性能稳定,结构简单维修方便,各项技术指标非常均衡。因为其结构和悬挂系统都是新一代的近战设计,因此这辆机甲是华夏区别于第七代机甲的第一个近战版本。 算是华夏装甲部队的主力机甲。 从外形来看太行显得稍微有些笨拙。不过段天道知道,其实这种机甲不光结实,力量大,也非常灵活。只要操控得当,绝对是一个近战杀手。至少,比起对面白苏斯的那辆富山要优秀得多! 可是,优秀归优秀,眼前的这辆机甲实在是太惨了。 整辆机甲可以说面目全非。 机甲的外挂装甲上全是一个个大洞,胸口左侧和右小腹的外壳已经破裂,露出了里面的线路和零件。头部也缺了一个角,视觉系统只剩下了一只独眼和胸口的一个观察镜头。雷达和火控看样子是别想了,想了也没用,机甲的炮弹一发都不剩,就连导弹都已经发射光了。 如果这些还算可以接受的话,那么,齐肘断掉的右手和齐膝断掉的左腿,就足以让一切对整辆机甲的憧憬幻想都化为泡影。 “妈的!”不死心的段天道飞快地爬上了机甲的座舱。 “林涵!过来!” “来了!”林涵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撒娇的时候,很快跑到机甲跟前,顺着倒卧机甲的手臂,爬进了座舱。 那少将叫那女人干什么,难道是让女人藏在那里面? 华夏战士们面面相觑。 王正和段天道的一举一动,现在都是整个阵地关注的焦点。休息了一会儿,回过劲来的华夏战士们,除了负责在阵地前沿警戒的,大部分都跑到了机甲战壕来看稀奇。在他们中间,悍军一干菜鸟,也看得津津有味。 通讯器是坏的,电脑辅助系统也没反应。 “看看通讯器,看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天网。”段天道交代林涵。 “简单。”林涵打开备用电力开关,发动引擎,惊喜地道:“引擎是好的!” “老子知道!”段天道盯着操控台,眼睛阴晴不定:“这次,就靠它了!”说着,他钻出机舱:“有没有机械维修臂?” 机甲四周,华夏战士们呆呆地仰头看着段天道。 王正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破铜烂铁般的机甲,脸上一抽抽,他确信,这少将是他妈一个疯子!tqr1 维修臂! 华夏战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 士兵穿着一声破破烂烂的军服,大腿上裹着脏兮兮的纱布。手中提着一支m23自动步枪。战术头盔下,是一张严肃而困惑的脸。 这个名叫沈明的下士,是机甲班的机修兵。 在机甲班的所有机甲都被摧毁之后,他和另外三名机修兵,都拿枪顶上了阵地前沿。不过,现在还能剩下的,却只有他一个了。 听见了段天道的话,也看见了周围的目光,可是,沈明却没有动。 自动维修臂不是什么恐怖的武器,但对性格执拗,有些孤僻内向的沈明来说,简直比命还要宝贵!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宝贝交给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 要知道,世界各国的机修兵之所以被列为比作战单位更高级的兵种,就是因为机修兵因为工作的需要,掌握着许多军事机密。 而这些被严令保密的东西,就在维修臂的电脑里! 在沈明的自动维修臂电脑里,不但储存着太行的机甲图,还储存着华夏军方十二个型号的机甲图。那些线路,数据,维修手册都是b级机密。 沈明一个很认真,很自律也很有原则的人,他一直严格的执行着保密条例,从不违背。 从成为一名正式的机修兵开始,整整四年时间,他从来没有让自己的维修臂离开过一米远。就连他的父母和女朋友,都从来没听他说过关于机甲的任何事情。 尽管他的等级并不高,尽管现在华夏九代机甲已经大规模列装,十代机甲也列装了不少王牌部队,而他维修臂里储存地都是八代和八代以下的机甲图。可是对他来说,在没有得到明令解密之前,维修臂里地机架图就是秘密! 是必须用生命保护的秘密! 别说一个不知道哪里来少将,就算是华夏共和国的中将上将想让他交出维修臂也不行! “对不起!”沈明认真地看着段天道用坚决地声音道:“按照保密条例,我的维修臂不能交给你。”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闹剧还是奇迹?!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了沈明右手臂弯处,那是一个银白色地维修臂。 华夏鲁班iii型维修臂。 这种维修臂段天道曾经在张鹏程的十二集团舰队里见过,也使用过。 这种维修臂虽然看起来很轻薄,可是功能却很强大。它通体由超轻合金打造。看起来如同一个古代盔甲地圆锥体护臂。在它上半部分有四支隐藏地伸缩式机械臂,下半部分则有同样地四支机械腿。 只要一打开控制开关,这个护臂就会变形成一个张牙舞爪地家伙。 它的机械腿能够在地面形成一个强有力地支撑,也能交替移动,它那四根细如竹竿地机械臂,能够轻而易举地分别抓起重达五吨地部件。而臂端地机械手。不但能够完成安装,紧卸螺帽等工作,还能在最精密地电子板上进行细微操作。 “把你的机械臂给我!”段天道没时间多废话,干脆地一伸手:“你可以删除电脑里除开基础程序的所有东西!” “嗡”地一声,阵地上一片哗然。段天道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发懵。 这是一个机甲的时代。 再无知的人也知道一些机甲的基本常识。机甲那些密如蛛网的线路,那些复杂精密的机械部件,都是靠维修臂的电脑根据图纸进行精确计算和操作的。 没有了机甲图机械臂将无所适从。难道,这段天道还能靠一双手完成机甲的修复? “给他吧。”王正神色复杂地看了段天道一样,冲沈明点了点头。 这一次,沈明没有迟疑,他冷冷一笑,直接卸掉了储存机甲图的储存器,将机械臂脱下来交给了段天道。 段天道也冷笑着了过来。 一会儿让你们知道知道,我马王爷可是有三只眼的! 看见段天道接过沈明的维修臂,在场的华夏战士们,都有些不以为然。tqr1 沈明是一个优秀的机修兵,连他都修不好的机甲,这段天道拿着一个没有机甲图的维修臂又怎么可能修好?况且,这辆太行实在太破了。 别说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不着边际的男人,就算来个大师级的机械师,恐怕也只能吐口水画圈圈眼巴巴看着一筹莫展。 “都傻了啊!”一名少尉撇了撇嘴,回头一瞪眼:“围在这里等炮弹来了一锅端啊?散开!各就各位!” “这男的想干什么?”一名华夏战士嘟嘟囔囔地转过身,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地另一名战士:“连炮管都毁了,就算修得能动弹,又能起什么作用?” “谁知道?”另一名战士耸了耸肩,坏笑道:“这世界上,总有些傻子。你以为个个都跟咱们一样聪明?!” “傻?!”一名机枪手将擦完了枪的破布丢开,嗤笑一声。一边从弹药箱里拿出子弹填进弹药匣,一边冲一旁的悍军士兵们一努嘴,冷笑道:“人家不知道多聪明呢!剩他妈二三十分钟,找个修理机甲的工作,窝在五米深的机甲战壕里,等着咱们跟人家拼命。这么傻的人,你他妈再给我找几个来?” 几名华夏战士回头一看,正看见一帮杂牌兵歪提着枪,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不禁来气,各自冷哼一声,转身钻过交通壕,向隐蔽壕跑去。 仗已经打成这样,谁都没指望能活着回去。这些身穿蓝色制服的杂牌,死到临头还动这些小心眼,死了都活该! 华夏士兵们散去了。没有动的,是王正、孙平、冯老四、陈勇和沈明。 前四人,虽然满腹怀疑,可在心头却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而沈明则袖着手蹲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这段天道拿着一个没有图纸和数据的维修臂,想演场什么戏。 段天道将维修臂扣合在右手小臂上,打开了开关。看见维修臂启动的绿灯亮起,一旁见识过段天道操控技巧的三名悍军机械师凝神屏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闪闪发亮。 段天道深吸了一气,右手五指轻轻一动。 机械臂的活动盖板“滋”地声滑开,四条机械臂,顿时从机械臂上弹了出来。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无比灵活地探向机甲身体的破洞。 电花飞溅。 沈明猛地站了起来! 段天道左手在机械臂电脑键盘上跳跃。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条,一个个数据,出现在维修臂的小屏幕上。飞舞的机械臂变化出一道道幻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看这一幕,王正等人仿佛看见了美杜莎的脸,全都被石化了。 “宗!宗师级机械师!”一个失魂落魄的声音,他们的耳边响起。众人回过头,却发现,沈明早已经眼睛发直,一张脸涨得通红,神经质一般的喃喃自语。 机甲小腹破洞里的传动轴承,被两支机械臂打开外两支机械臂轻巧地一摁,就将快要跳出来的齿轮组固定在原地。紧接着,机械臂前段的机械手,在轻巧地拨动,点击,焊接,加固。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颗螺帽被拧紧,整个传动器已经焕然一新。 接下来,段天道的机械臂又转向了机甲胸口处的动能储存器,同样没有丝毫的犹豫。 快得只能见到幻影的机械臂,将一个个零件或一块块电板从破洞里取出来过整形修补焊接之后,又一个个地安放进去。一根根杂乱无章地线路,也自灵活的机械手中,变得清晰有序。 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直勾勾地跟着段天道的手打转。 没有人能形容这些人此刻的震惊和悸动。因为段天道那匪夷所思的操控,因为沈明那干涩而无比震撼的一句“宗师级机械师”! 这个世界,能被成为大师级的机械师有上万个。 能被成为宗师级的机械师只有寥寥无几的数百人。 那都是各国的宝贝,是供在军事学院密研究机构里的珍宝!谁也没想到,在这片被炸得焦黑的机甲壕沟里就蹲着一个! 沈明从不说谎,也从不轻易做出判断,他对机械的痴迷和执着,他性格里根深蒂固的认真和执拗,都注定了他说的每一句话的份量! 这世界,再没有谁比王正他们更了解沈明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在沈明的字典里,永远也没有妥协!这是一名技术人员的秉性,早已经千锤百炼铁打成钢。 沈明如痴如醉地看着段天道手中的维修臂。这银白色的伙计,他曾经是那么的熟悉。可是现在,这副鲁班iii号,已经活了过来。 是那个男人,赐予了它真正的生命。 在此之前,他曾经成百上千次的修理传动器和动能储存器,也一直认为,自己的技术在机甲班乃至整个团的机修兵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今天,作为一名机械师在专业上的自负,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狠狠地打碎了! 如果说修理一个破损程度不算太厉害的传动器,段天道只用了不到三分时间,沈明还算能够接受;那么原本就精密复杂到了极点的动能储存器,在损伤了百分之四十的情况下,被段天道在五分钟之内修复,就简直就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更让他无法相信的是,这一切,都是在维修臂没有图纸的情况下完成的! 沈明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储存器,如同攥着一个滚烫的火炭!一股无地之容的羞愧,混杂在激动的热血中,直冲头顶。 段天道专注地维修着机甲。 这不是他维修的第一辆机甲,也不是最好的一辆,但对他来说,这绝对是最重要的一辆! 这个阵地上所有人的命,都维系在这辆机甲身上。在看见机甲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想要活命,就必须拿出全部本事来!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富有美感,宛若庖丁解牛,行云流水。机甲的破损部位,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疯狂地加速! 谁都知道个宗师级机械师,对这个阵地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很可能就是一线生机! 至少,当下一次白苏斯那辆机甲冲上阵地的时候,大家或许有机会干掉它。拿到机甲的通讯装置,或许可以跟团部联络上。又或者,在下下次白苏斯人发动攻击之前,援军已经到来! 机甲壕沟里,鸦雀无声。 段天道飞快地用密点螺旋式接法修复了动能储存器和加速装置的球阀,扫了一眼机甲工具箱,抬起头来:“缺零件!” “零件?!”王正如梦方醒般地跳了起来:“要什么零件?” “半月型曲轴,六号齿轮两个,防爆橡胶密封环一个,三毫米垫片,四个六点五能量阀一个,没有的话用七点五的也行,我改。还有管子:四号歧管一根……” 段天道飞快报着零件名称。 几乎在第一时间,沈明就冲向了堆放备用零件的避弹坑。而几名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机械师,则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阵地四周散落的零件和残骸。 “四号歧管有了!”一名机械师发疯般地在一块机甲残骸上连拖带拽。 “半月形曲轴!”另一名机械师直接抱来了一整块零件。 “六号齿轮,封环,垫片!”沈明拼命地从坑洞里拖出一个储备箱身子在泥地里蠕动着,两脚在地上连蹬带踹。 王正等人也加入了收集零件的行列。虽然许多东西他们都不认识,可这并不妨碍他们把视线以内的零件残骸,都集中到机甲战壕里。 随着修理工作的进行,段天道需要的材料也越来越古怪。那其中,不光有从其他太行残骸上拆卸的零件,甚至还有从白苏斯富山机甲残骸上拆卸的零件。 沈明已经无法用脑筋思考了,尽管已经是对他四年来奉若圣经的机甲维修手册的彻底颠覆,他也没想过一下为什么! 现在的他只拼命地忙着收集一切段天道需要的零件,然后看着这些完全不同的标准零件这么被眼前的男人行云流水般地组合在了一起! 只有机械师才会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法,意味着什么——那已经脱离了维修技巧的范畴,那是一门艺术!一门只属于大师级的机械师,才可能拥有的艺术! 太行胸口的破损修补好了,小腹的破损用外挂装甲遮挡了起来。断掉的机械臂,被加装了一个简单的用外挂装甲焊接的盾。而断掉的机械腿交织的维修臂接固中,越来越长,终变成了一个古怪的,七拼八凑的机械腿。 二十分钟后,段天道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停了下来。 随着他五指轻轻一扣,自动维修臂收回了手脚,重新变成了一个静静的护臂,无比温顺地在段天道的手臂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战壕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喘着气,如痴如醉地看着眼前这辆已经面目全非的机甲。 古怪的躯体,古怪的机械腿,打满了补丁的外壳,甚至有一部分奇形怪状的机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零件,而被段天道强行改造,移动到了机壳外。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闹剧…… 还是一个奇迹!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是不是做梦?! “我说你!”机甲座舱里,传来了林涵的叫声:“你来看!” 站在机甲上的段天道飞快地钻进了座舱。机甲外的王正等人忽视一眼,都只觉得心头一凉。听那女子的叫声,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眼见白苏斯已经在山下集结完毕,进攻时间只用分秒来计算,这辆七拼八凑的古怪机甲,终究只是一个废物玩笑。 “王正中尉。”机甲里传来了段天道颤抖的声音:“来一下!” 座舱里已经挤不进人了,王正只能爬上机甲,把头伸进座舱。 座舱里,一男一女正一脸煞白地瞪着控制台屏幕。 王正转过头,一副实拍地形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地形图上,红色的光点在一片片地涌动。无数的数据,坐标,在屏幕的左侧飞快地翻滚。一条条指令,不断地出现在屏幕下方的长方形字幕屏中。 霎时间,王正仿佛被人猛地敲了一记闷棍,眼冒金星。 “白苏斯的天网?!”他的声音颤抖着,如同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眼前出现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怪物?! “废话!”林涵勃然大怒:“不是让你看这个,是让你看图示。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被包围了!逃不出去了!你们那个什么阵地,早就被放弃了!” 林涵的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阵地,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泥土如同水花一般被掀上了天空。 天空在炮火中阴暗下来。硝烟和尘土,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隐蔽!”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在阵地上空回荡。顷刻间就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不需要指导,所有人都各自卧倒,翻身滚进了防爆坑中。 动作最快的当然是段天道。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启动了机甲,用机械手捂住挂在座舱口的王正,一翻身钻进机甲防爆坑。 紧随其后的是华夏战士和十几名悍军士兵,他们全都冲进了段天道所在的防爆坑,对身旁其他的防爆坑连看都没顾得上看一眼。如果不是防爆坑实在容纳不下那么多人,恐怕所有人都想挤进来。 剧烈地爆炸,覆盖了整个阵地。 暴雨般的炮弹,落在地面上,掀出一个个大坑。狂暴的冲击波,在坑道中横冲直撞。 防爆坑外,金属防弹墙和放爆棚炸中出刺耳的呻吟,防爆坑里的泥土,簌簌直落。被炸得四散飞射的枪支和零件碎片,噼里啪啦地打在坑壁上。满天的泥土碎石,刚刚落下来又被掀起。白色的爆炸光芒横掠大地,红色的火光在风中舔卷飘摇,黑色的浓烟滚滚直上。 那是一副末世的景象,不过没人在乎这一切。 战士们挤在宽大的机甲防爆坑中,激动的看着眼前的机甲,怎么看也看不够。 虽然这辆东拼西地家伙第一个动作是十分拿不上台面地懒驴打滚。可这个动作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地动作。比一辆最昂贵最优美最尖端地机甲。来上一个被称为机甲操控皇冠上地明珠地八级技巧“小盘回旋”更美妙十万倍。 这个干净利落地懒驴打滚足以说明这辆机甲现在有多么健康! 不过当王正等人看到机甲上,依然没能修复地炮管时神情都不由得一黯。 他们知道,在阵地下,一辆白苏斯富山机甲已经做好了冲击阵地的准备。 或许在炮火覆盖地时候,这辆机甲和数不清地白苏斯士兵。已经跃出了战壕开始向阵地冲锋了。 以现在的机步协同作战方式来说,阵地有机甲地情况下,攻击方的机甲在攻击开始地时候,主要任务是为冲锋步兵提供强大地火力支援,设在阵地上的火力点都是机甲地攻击对象。 因为需要掩护步兵,机甲地位置将始终位于白苏斯步兵散兵线地前方。只有在最后地一百米距离内,机甲才会加速冲锋,率先突入阵地,为后面的步兵打开缺口。 也是说,在敌人进入百米距离之内,整个阵地将饱受敌人的远程攻击。 单是这样还算可以忍受,毕竟己方还占有地形优势,有阵地可供掩护。可现在的问题是,阵地别说没有机甲,就连便携式火箭炮也都没有了。 唯一能够对敌人的机甲造成威胁的,就只有聚变手雷! 如果敌人在冲锋的时候,通过对阵地火力的观察,判断出这一点,那么驾驶那辆机甲的机士只要不是傻子或疯子,他就会选择会在一个很安全的距离外,用火力为他们的步兵开路! 直到第一条散兵线全部突入阵地之后,这辆机甲才会发动最后的冲锋,在步兵的帮助和掩护下,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样的话,即便最后能够击杀对方的机甲,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无数冲入阵地的白苏斯步兵面前,阵地上仅剩的二三十名华夏战士就算都是铁打的,也会被撕成碎片。 这不是猜测,这是可以通过各国机步协同作战共同的守则推算出来的现实! 唯一的办法,似乎就只有破釜沉舟,抢在敌人的步兵进入阵地之前,击杀敌人的机甲! 可那也就意味着,驾驶这辆七拼八凑机甲的机士必须冲出阵地,穿越上百米的距离,躲过敌人机甲的炮弹攻击,用近身格斗干掉对方的机甲! 这可能吗?! 段天道是一名宗师级的机械师没错,可这辆机甲是在太破了。如此仓促的修理,能让这辆机甲恢复之前一半的性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样的情况下,要击杀对手一辆上好的富山,别说机师里的这些三四级的机甲战士,就算是装甲师里的那些六七级的机甲战士,恐怕也难以胜任。 说不定还没等跑到人家面前,这辆破烂机甲就自己散架或被轰成一堆废铁了! 刚刚看到白苏斯天网的兴奋,已经在炮火中消散了。王正和孙平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情都有些灰暗。 如果方少将能够早来那么几个小时,该多好。 一名宗师级的机械师,加上他们能够入侵白苏斯天网的本事,可以让整个部队的战斗力立马上一个台阶。说不定,部队就能死里逃生! 而在这么一个破烂的阵地,靠剩下的这么一点人,就算看到了白苏斯人的部署和调动又能怎么样?! 手里的牌太小,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摊开牌跟你打! 几名华夏战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又转头看了看一旁仿佛不知忧愁的杂牌兵,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tqr1 看这些家伙拿枪的姿势,就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小于等于五。 即便能打死那么几个白苏斯人,估计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老天爷忽然降个天雷阵,把白苏斯人都轰死算了! 也知道躲在里面叽里咕噜商量了些什么,终于,面色苍白的段天道和林涵从机甲中钻了出来。 段天道问道:“这辆机甲,你们谁来?” “妈的!”王正狠狠地一拳擂壁上。 段天道吓了一跳,关键时刻,这家伙犯什么病了? “老孙!”王正一咬牙对孙平道:“你去鬼头子叫来。这里就只有他的机甲等级最高,成不成的,只有拼一把了!不然,大家都只能在这里等死!” 防爆坑里,一片死寂。爆炸声,似乎也远离了所有人的耳朵。 冯老四狠狠地擦自己的狙击枪,头也不抬。陈勇低着头,额头青筋毕露。沈明呆呆地看着机甲古怪的机械腿,眼眶泛红。而孙平,则死死盯着王正,终于狠狠地一点头,把枪往身上一背,转身往洞外爬去。 “等等!”眼见孙平向往洞外钻,段天道明白了过来,神情古怪地道:“那位鬼头子,是几级机甲战士?!” “四级!”王正咬牙道:“机师里最高的也就六级。本来我们机甲班有一个五级的,可……”说着,王正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知道,自己下达的这个命令,实际上是在让连里的最后一名机甲战士送死! 少尉鬼头子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可能性,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四级?!”悍军战士们的表情,全都变得异常古怪。 “别去叫!”眼看孙平转身又要走,段天道赶紧大喝一声:“炮火覆盖还没有结束,外面太危险了!不用叫了,我们这里有机甲战士。” “你们有机甲战士?”王正等人一时间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困惑。 他们的眼光缓缓从一干穿着蓝色制服的杂牌兵脸上扫过,王正涩声问道:“几级机甲战士?” “这你别管了。”段天道摆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民用和军事等级的不同,转头对巴兹等人道:“赶紧的,你们谁去?” “猜拳!”巴兹将拳头举得老高,目光炯炯地盯着几名同伴。 “石头,剪子,布!” 只有科兹莫一个人出的是石头,其他人全是剪子。防爆坑里,顿时如同菜市场抓住了小偷般,一片喧嚣。 尤其是几名战神,更是破口大骂。 身材高大的哈格罗夫大声嚷嚷着不算,满脸络腮胡一脸横肉的瓦格斯塔夫大声附和,就连一副中年学模样的破山流二级机甲战神蒙逊,都摇头耍赖。 “卧槽!真没出息!”在王正等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段天道一把拉过一脸不好意思,又透着得意的科兹莫道:“就科兹莫去,你们猜拳决定下一辆。” 坑洞中顿时又是一片猜拳的喧嚣。 段天道交代科兹莫道:“记住了,破他后腰下方的防护装甲,那是富山机甲的传动总成,如果不方便,其他的地方也行。反正最好保留完整一点。抓住了赶紧回来。这次咱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了!” “没问题。”科兹莫微微一笑,钻进了机甲座舱。 洞外的爆炸声,已经渐渐地稀疏了下来,白苏斯的炮火准备,已经结束了。 “还有狙击枪么?”段天道问王正。 科兹莫的水准,足够俘虏对方的一辆机甲了。 段天道计算,阵地的火力不够,自己拿一把狙击枪尽量射杀敌人的军官,才是此刻最经济的战斗力分配方式。 看着那名年纪不过二十多一点,眉清目秀,看起来像一名学生般的青年钻进了机甲,又听到段天道那匪夷所思的交代,王正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用一辆破烂机甲到阵地前面去攻击一辆完好无损的富山,还要完整的俘虏回来…… 卧槽! 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喂!”眼看一只手在眼前直晃,王正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一咬牙,转身往洞外钻去:“跟我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被狙杀! 段天道提着枪,弯着腰在通往阵地前沿的交通壕中一路疾奔。 这是一把华夏军用mt-060ii型轻狙击枪。 无声,有效射程三公里,使用混合弹,可连发,连发时射速每秒六发,配备专用的电子瞄准镜。 这支枪的原主人受了重伤,王正带着段天道到阵地后找到这支枪的时候,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一位瘦小的华夏上士的身旁。上士躺在担架上,即便整个小腹都被弹片炸穿了,他也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枪。 段天道在拿起枪的时候,看见了那位瘦小的狙击手的眼睛。 很难描述那双深邃而清澈的眼睛里表达的什么意思。期盼或者询问,又或者是不舍和审视。直到段天道使劲的点了点头,又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番话,上士死死抓住枪的手才缓缓松开。 枪被调的很好,段天道一入手就知道。 这是一名优秀狙击手的武器,精心的保养和调试,让枪的每一零件都磨合的那么的好,那么的坚固,让人放心。 天空中又是一串火车进隧道时的声音。 段天道猛的站到了交壕的角落里,一声震耳欲聋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一块机甲残骸被炸的高高飞上了半空,打着圈滚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扬起一蓬尘土,剧烈的震动让人的两耳嗡嗡作响。 掀上半空的泥土沙石如同细雨般落下,打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细细密密的声响。段天道翻身爬起来,晃了晃脑袋,甩掉一身的土渣,继续向阵地前沿跑去。 交通壕上的防爆棚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阳光钻进壕沟,洒出一片弥漫着硝烟的斑驳。 当段天道穿过破碎的阳光,手脚并用爬到阵地前沿的战壕路口时,剧烈的枪声已经遮盖了爆炸声。 段天道探出头。 战壕里,二十多名华夏战士正趴在长一百多米的阵地土坡上拼命的开火。 重新分布的火力点和射击位,组织成一片交织的火力网。瓢泼般的子弹不住扫向阵地前缓坡上不住涌动的白苏斯散兵线。 噗嗤噗嗤。 几发子弹钻进了段天道头顶不远的土堆,黑褐色的泥土瞬间出现一排圆洞,细微的尘土飞溅出几缕来,旋即就被风吹走。 “妈的。也不知道这子弹打不打的进我的脑袋。”段天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缩脖子,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试,咬牙进了战壕。 “才来?”一名蹲在坑里上弹匣的华夏少尉扭头看了看段天道,又看了看段天道空空如也的身后,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就你一个?” “嗯。”段天道舔舔嘴唇,点了点头。 马维和其他四名能战斗的悍军战士作为预备队,在另一条交通壕沟内。悍军三十多个人里面,真正站到阵地前沿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后面倒是还有个林涵,不过那小妞正在四处收集武器,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总算还有个爷们。”少尉嘿嘿一笑,赞许的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别怕。越怕死死的越快。”听着头顶扑哧扑哧土里乱钻的子弹声,少尉的神情自若。 少尉看了看段天道手里的狙击枪。笑道:“你不是机械师么,会玩这个?” 段天道点了点头。 “机甲修怎么样了?”少尉显然只是随口一问,在段天道点头的时候他已经扭开了头,看向射击位上正在拼命开火的同伴,又胡乱丢出一个问题。 “修好了。”段天道顺着少尉的目看了看头顶那名撅着屁股开火的华夏士兵,嘴里胡乱敷衍着。眼珠子一通乱转,寻找着阵地上适合的狙击点。 忽然两个心不在焉的家伙同时脸色一变,各自就地卧倒。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在段天道和少尉的头上响起。 射击位上的那名华夏战士被恐怖的冲击波掀了起来,飞撞在战壕后的另一侧,扭曲着跌进了壕沟中。 “医护兵!”少尉大喝一声,飞快的扶起血淋淋的同伴,掏出随身的止血器往伤口一扎,用纱布牢牢的裹住。 很快,在战壕里乱窜的医护兵就弯着腰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伤员。 少尉一把抓起靠在坑壁上的步枪,沿着金属防弹墙的凸起向射击位爬去。 爬的时候他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刚才那个男人正在不远处鬼祟的探头,开枪。然后如同老鼠般转移,再探头,开枪。 简直就是浪费弹药。 少尉只看了一眼,就认定那男人是个菜鸟,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少将军衔的。 这方楚天的一次探头开火,时间甚至不超过一秒钟。其动作频率之快,简直堪比电子游戏“疯狂打老鼠”的最高等级! 这种儿戏一般的乱开枪……也算是狙击手?! 恐怕这家伙开枪的时候,别说优先选择有价值目标,就连敌人在哪里他都没看见。 飞快的把那个自称会用狙击枪的傻子丢到脑后,少尉爬上了狙击位。 面前的缓坡上,白苏斯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动着。 在潮水的最前方,一辆富山机甲正缓步前进,机甲的左大臂侧的炮弹和右臂上上下的两挺机枪拉出三条不同节奏的光链,疯狂的蹂躏着阵地。 阵地上交织的火力网打在它的身上,完全就是隔靴搔痒的最佳注解。 白苏斯士兵交错前行,一部分隐蔽射击,进行火力压制。另一部分就迅速而坚决的推进。 山坡上满是那密密麻麻的灰色身影,短短五分钟时间,他们已经从山脚下向山坡上推进了近两百米。如果不是阵地是一个金字塔型的地势,越上两翼越窄,恐怕以阵地目前的火力强度,根本无法阻挡这些悍不畏死的白苏斯士兵。 华夏少尉白秉承的步枪迅速加入了阵地的齐唱。 一连串精确的点射迅速压制住了射击位正面的十几个蠢蠢欲动的白苏斯士兵。迫使这些士兵停下了冲锋的脚步,匍匐下来,寻找小土丘和大树进行隐蔽。 白秉承将枪托压在膀上飞快射击。 阵地的前面还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树林,凸起的小土坡和长满青苔的岩石为白苏斯士兵提供了很好的隐蔽场所。 m26步枪的准星飞快的移动着。 一名隐蔽动作稍慢的白苏斯士兵被击中了胸口,摇摇欲坠的站在斜坡上,手上的枪已经无力的掉到了地上,胸口的鲜血如同蜘蛛网一般在灰色军浸润开来。 终于,他睁大了眼睛仰天栽倒,滚下了山坡。 白苏斯机甲发现了这被压制的地区,机甲的炮弹开始转向白秉承所在的射击位。一发发白光光链从阵地左边飞快的扫过来,带起一片落花般的泥石碎木。 尽管准星中出现一名白苏斯上校军官,这是一个好目标。可是白秉承还是不得不在被对方机甲撕成碎片之前放弃了目标,把身子缩在了射击位的金属防弹墙后。 “狗娘养的。”他惋惜的骂骂咧咧,朝左边看了一眼。 在机甲火力下溅的泥土中,那个方楚天如同一只灵活的土拨鼠一般飞快的探头开枪。tqr1 “怎么样?” 山下战壕中,白苏斯陆战01旅二团一营营长考利昂站在隐蔽工事后,用支架式望远镜观察山顶阵地。 在他身后,副营长伯纳瑟拉正抓着通讯器,用他的大嗓门拼命的催促着参与进攻的两个连。 在伯纳瑟拉的吼声中,参谋向考利昂报告道:“营长大人,目前为止的战场记录显示,敌军阵地没有投入包括炮弹和便携式火箭炮在内的任何反机甲武器。战斗中使用的都是轻型武器,和我们的推论一致。” 考利昂点了点头,把眼睛从电子望远镜前移开。 “槽他妈的!”身后的副营长伯纳瑟拉猛的丢下了通讯器,用力的撕扯着原本就已经大开的领口,脸红脖子粗的对考利昂道:“一个连把守的阵地,咱们一营三个连轮番冲了二十次,打了八个小时都没打下来!这脸可真是丢光了!现在,主力才突破了一线阵地,正在对二线阵地发动进攻。这帮混蛋!” 伯纳瑟拉满是血丝的眼睛扫过战斗中低着头的战士们,发狠道:“等这仗结束了,看我怎么好好操练他们!” “这地方易守难攻。”考利昂阴沉着脸道:“他们的阵地修筑的结实,防御部署火力分布也没有什么漏洞。打不下来是我们轻敌了。操练的事下来再说,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拿下了阵地,怎么收拾一下那些华夏俘虏吧。” 伯纳瑟拉闻言一声狞笑:“只要有一个活着的,我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一旁的参谋看着他狼一般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到现在他还记得,在几天前追击战中落在伯纳瑟拉手里的那几名华夏俘虏最后肢体残缺不全的惨状。 白苏斯帝国信奉强者为尊。 即便是贵族也长期生活在血淋淋的争斗中,嗜杀成性的贵族军官,在白苏斯军队中大有人在。而伯纳瑟拉,绝对是其中最变态的一个。 “营长。你说拿下阵地还需要多长时间?”伯纳瑟拉牙关咬的咔咔直响:“刚才师部那帮混蛋问我们,要不要叫个战斗机大队过来支援我们!简直欺人太甚!” “要不了多长时间。”考利昂一脸铁青:“上一次攻击他们就已经没有反机甲武器了。这一次只要我们的机甲突进去,阵地就是我们的了。” 说着,考利昂走到临时设置的行军桌前,一挥手扫落了桌上堆积的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开电子地形图,皱眉道:“那艘坠毁的直升机身份弄清楚了没有?” 身旁的参谋一边收拾着地面上的东西,一边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还没有。营长大人,我们传回去的消息要通过师部向舰队中转,现在舰队还没有回信。” “哼。”考利昂冷哼一声:“不声不响干掉我们十三个人!这笔债,我要他们加倍的给我还回来!” 说着,考利昂凌厉的一扫身边的参谋:“命令二连和三连加快进攻节奏!这次进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站上阵地!” “是。”参谋转身拿起了通讯器。 考利昂端起一壶水刚刚送到嘴里,就听那参谋大叫一声:“什么?” 考利昂一口水差点吐出来,气急败坏的将水壶砸在地上,瞪视着一脸惨白的参谋。 参谋回过头,结结巴巴道:“营长大人!一连长被狙杀!二连长……二连长也被狙杀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鸦雀无声! 当机甲的注意力终于离开白秉承转向其他地方的时候,白秉承再度探出头去,结果发现刚刚自己准星里那名白苏斯上尉已经倒在了一颗碧柳松倒卧的树干上。 他的身体如同一块搭在树干上灰色毛毯,他的头垂落地面,后脑上一个红白相间漏斗般的大洞告诉所有人他的死因。 只有他肩膀上由三颗铜质狼头组成的白苏斯上尉肩章还依然完整无缺,富有质感。 一枪爆头! 是谁干掉了他? 白秉承狠狠的扣着手中的m26,以每秒二十发的速度将子弹洒成一道弧形。 弹链撕扯着两百米外地面,剥开树褐色的树皮,打出一排排木屑乱飞的痕迹。几名不断在掩体后交替冲锋的白苏斯士兵被压在了原地,只不时开上几枪慢慢寻找机会进行火力压制。 终于一名白苏斯士兵抓住了机会,在一块直径两米的青石和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之间架起了机关枪,一排子弹扫在白秉承身前不过一米的地方,打的埋在土里的防弹墙一阵闷响。 “该死的。”白秉承试图攻击那架机枪,却被青色岩石挡住了角度,除了那辆不断向自己宣泄火力的枪管外,他只能看见对手小半个头盔。 有了机枪的火力压制,另一侧的几名白苏斯士兵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经受了白苏斯帝国那号称全世界最严酷陆军训练的士兵,飞快的利用地形的掩护向左右拉开。一边逼近一边配合机枪形成交叉火力。 白秉承干倒一名白苏斯士兵后缩了回来。 剧烈的喘息着,艰难的掏出战术背心上的弹匣塞进m26中. 头上的子弹如同暴雨打在屋檐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噗噗声,不时有几条极细极细的光链越过头顶,打进阵地壕沟后面的坑壁中,大大小小粉碎的泥块稀里哗啦的往坑里掉。 似乎是撑不过去了。 整个战壕里数来数去也不过十来个人了,泥泞的地面上躺着的都是伤员,轻伤的还在自己包扎,重伤的就能让几名医护兵忙得满头大汗。 阵地上的火力已经阻挡不了敌人的推进,偶尔能压一下,只要白苏斯士兵一趴下来反击,立刻就被压制回来。 再探头出去时候,距离又缩短了几十米。 再加上那辆一直在逞威风的富山机甲,要不了几分钟,白苏斯人就能冲进战壕,把这个阵地如同豆腐般捣烂。 白秉承小心的将两颗聚变手雷挂在战术背心上,手里的触发点放到最顺手的位置,这是在敌人突进阵地之后,他最后的手段。 只要轻轻一摁,他就能带着几个垫背的白苏斯倒霉蛋一同上路。 头顶上的机枪扫射没完没了。 白秉承不知道这么一会儿时间,自己这个区域的敌人又推进了多少。他左右看了看,或许是该换个射击位了,现在空出来的射击位还有好几个。 “砰”! 身后传来一声极细微的枪响。 侧着身子的白秉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拿着狙击枪到处乱跑的方楚天在开枪。 果然,没等他回头,那男人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前,爬在十米外的地方探头开了一枪,随即又折返回来,探头又开了一枪。也不管打没打中,这家伙跟兔子似的,一腿又蹿到了前面。 “卧槽。”白秉承一咧嘴:“跑位还挺飘!” 他有些羡慕这个活蹦乱跳的方楚天了,不知死活到这种地步,那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忽然,他侧头听了听,觉得有些不对劲。 头上的机枪声已经消失了! 白秉承飞快的探出头,一梭子扫出去,接连击毙了两个撅着屁股往上冲的白苏斯士兵。这才发现那架藏在岩石和大树之间的机枪已经哑火了。 机枪手的头盔不见了,能看见的,只有大树侧面剥飞的树皮和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看看那血迹所在的位置,再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一个让他惊骇不已的念头顿时跳进了他的脑海! 他飞快的转过头,在他左侧二十米外,弯曲的阵地突前位置,那方楚天飞快的探头开枪,一个白苏斯上士刚刚鼓动着身旁的士兵向上冲就被爆了头。 这一次那个男人没有立即转移阵地,而是在原地开了三枪。 一枪一个。 一名上士,一名下士,和一名刚刚架好机枪的机枪手。 三道几乎同时暴起血雾,在阳光和青绿色的丛林坡地上,凄艳夺目。 白秉承飞快的寻找。 触目所及,已经看不见一个白苏斯军官! 那些嗷嗷叫着驱赶着士兵,或者疯狂带头冲锋的军官,那些每次冲锋都会堆满自己整个视野的军官,已经在这片阳光明媚的诡异世界里完全消失了。 “我的天!”白秉承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探头探脑的男人身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失去了色彩和声音。 就在这一秒或者十分之一秒的呆滞中。忽然,大地在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道黑影从他的身旁闪过。 一辆古怪的机甲钻出了阵地。 白秉承呆呆地看着从身旁跃过的机甲。 流线型的机身,刚硬的线条,带有弧形凸起的外挂装甲,整体冲压的外壳,这辆机甲跟随了他快两年了,哪怕机甲被熔化成了钢水,他也能一眼把它给认出来。 在三个小时之前的一次反击中,他驾驶着自己的机甲干掉了两辆突入阵地的富山,也付出了机甲严重损毁,失去战斗力的代价。 他问了沈明不下十次,能不能修好机甲。可沈明的回答,都是沉默的摇头,机甲班的其他几名机修兵,脸上也是同样爱莫能助的沮丧。 所以,他只能拿起枪,离开自己的机甲,作为一名步兵投入战斗。 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毕竟机甲战士平时也要接受同样的训练。 战斗持续了多长时间,白秉承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一次次地爬上射击位,机械地射杀着敌人。直到一艘坠毁的直升机,带来了一群身穿蓝色制服的杂牌兵。 当这群杂牌兵里的那个可恶而可耻的方楚天,竟然试图以维修自己的机甲作为他逃避战斗的借口时,白秉承愤怒了。 他很明白自家机甲损毁的严重程度,就连每天跟太行打交道的沈明都修不好,那个以前恐怕连摸都没摸过太行的方楚天,又怎么可能凭借一个没有机甲图纸和数据的维修臂修好机甲? 更重要的是阵地上,根本没有足够的零件! 没有比那更拙劣的谎言和借口了,哪怕多呆一秒白秉承都觉得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那个脱掉了少将制服只穿着一件可笑地防弹背心! 在这个男人冲自己的机甲下手之前,白秉承吆喝着战士们离开了机甲战壕,他怕自己忍不住把方楚天给一梭子打死。 可看见方楚天跑进阵地前沿的时候白秉承隐约觉得自己错了。 在段天道狙杀了三个白苏斯士兵的时候,这个念头已经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忍不住想丢下枪去看看机甲壕沟里是不是诞生了另外一个奇迹。 而当他看见眼前这辆机甲地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或许错过了什么。 白秉承扭了扭头,阵地上地同伴们还在机械的开火,可是他分明能够从他们地眼睛里到他们地震惊。 无比巨大的震惊! 阳光落在347高地并不算太开阔的阵地前沿上,一个个弹坑和稀稀落落地树荫把阳光撕扯得破碎而斑驳。 被炸掀起的泥土碎石,如同冲天而起的水柱般此起彼伏。碎木枯枝在弹雨中碎裂弹跳,大地还在颤抖,浓重的硝烟还在遮天蔽日的弥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也还在山谷回响。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在破烂的太行跃出阵地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副静止的画面。 机甲在高速突进。tqr1 它的脑袋只剩下了半边。 左边额头连带着左眼观察仪所在的部分,就如同被一只野狗啃过一般,它的左臂已经断掉了,半截手肘部位焊接了一个丑陋的盾牌,它的机壳上满是金属补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魄潦倒的乞丐。 最匪夷所思的是,它的右腿是一个古怪的东西,粗大而丑陋,十分别扭。黑色的构架和银色的填充金属之间甚至能看到线路齿轮和飞快伸缩的传动杆! 这就是刚才躺在机甲战壕里的那辆太行? 战士们面面相觑,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答案毋庸置疑,这个阵地里还有其他的太行么? 可是,它怎么能动?! 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寻找阵地里的那个身影。 段天道踩着泥水,在战壕里奔跑着,忽然间急停,探头,开枪! 阵地前方一名弓着腰在两棵大树之间跑动的白苏斯下士一头栽倒在地上。 丛林坡地间隐隐绰绰的白苏斯士兵几度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慌乱在树林和小土丘之间寻找着掩体。 段天道换了个位置,探头开枪! 另一名匍匐在地上向阵地射击的白苏斯士兵手中的枪哑了火,他的脑袋以一种诡异地方式垂到了一边,鲜血从他被撕裂的脖子上流淌开来,浸入了黑褐色的泥土。 正面没有暴露在外的敌人了。 似乎是用余光看见了什么,段天道飞快地扭身,枪口在空中甩过一条弧线后,极其轻微地一颤。 左侧远端,一名刚刚探出头的白苏斯士兵猛地一仰头,带着额头上的一个血洞,仰天倒了下去。一条由数十滴大大小小的鲜血组成的殷红血带,随着他仰头时的猛烈甩动,无助地抛到了空中。 在鲜血洒落地面之前,段天道已经缩头收抢,弯着腰飞快地跑向下一个狙击点。 阵地里,鸦雀无声。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胜与败的落差! “啪!”一名华夏下士狠狠在自己的脸颊上来了一巴掌:“我是头猪!” 看见身旁的一名上等兵惊异地看着自己,下士一瞪眼,骂道:“看什么看!你他妈也是头猪!” 上等兵:“……” 枪声,稀疏了下来。 白苏斯步兵龟缩在丛林土丘和岩石后面靠着山坡的角度,隐藏自己。 他们中的大部分军官已经倒在了他们的身后,如果不是区域通讯频道里,那个嗜血残暴的低等贵族还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威胁着他们,他们早就退下去了。 他们从来没有在一次战斗中看见过这么多军官倒下,那个鬼神莫测的狙击手,已经在他们的心头,笼罩了一层拨散不开的阴霾。 那种随时被枪指着脑袋的恐惧仿佛一道道无形的烟雾,从被狙杀的那一具具尸体身上汇集起来,憋得他们喘不过气,那是一种可以感觉到的可以嗅到的死亡气息。 当大家都在冲锋的时候他们还有侥幸心理,可当大家都俯下身来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再冒一下头,充当那个该死的狙击手的目标。 况且对方还有一辆机甲。 在这不过百米宽的阵地前沿,一辆机甲对于没有阵地保护的步兵来说,几乎是不可战胜的,白苏斯士兵有足够的理由选择等待。 有了机甲火力的掩护,阵地里那个狙击手的效率更高了。按照机步协同规则,他们应该等待自己的机甲先干掉对方的破烂。 破烂冲向了富山。 跃出阵地的它先是一个灵巧的变向,本来向左前方落去的,左脚一蹬地身体又折向右方,整个身体成z字形的跳跃穿行,让它看起来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滋滋地电流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有些发愣的富山袭去。 在场的华夏战士们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他们看见回过神来的富山,已经掉转炮口锁定了破烂太行,当光丝缠绕的炮口猛然间一亮时,他们飞速跳动的心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揪了一把! 那只是一辆花了二十分钟各种各样的零件拼凑起来的机甲!面对完整无缺的富山几乎没有一点胜算! 而现在人家已经开炮了! 王正闭上了眼睛,头狠狠地捶着地面;沈明低了低眼珠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旁边的冯老四直勾勾地盯着段天道;而孙平,则咬紧牙关,紧张地扭开了头。 炮弹一闪而过。 太行的身体微微一偏,仿佛一只在山林中纵跃的银狐,灵活而飘忽地躲开了炮弹。 炮弹直射入坡地上的爆炸在泥地上冲天而起,一棵折断的大树树根转瞬之间变成了向四周激射的碎片,纷落的泥雨中,太行和富山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六十米! 这辆机甲是如此的破烂,而它的动作却是如此的美妙。 短暂的沉默后,阵地里爆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 “我他妈真是一头猪!”刚刚被骂了的上等兵直勾勾地看着身旁下士那双惊喜到几乎发狂的眼睛,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没有希翼过奇迹,可是此刻,奇迹发生了。 那辆机甲被修好站了起来,跃出了阵地,并躲开了敌人的炮弹! 能不能赢都尼玛不在乎!这一刻已经是胜利! “开火!都他妈打啊!”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骤然响起。 “打!”回过神来的华夏战士们用颤抖的手指死死扣住了扳机。枪声如同一曲高亢的交响乐弹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就到了最高潮。 子弹的光网交织着狠狠扑向半山腰上的白苏斯士兵。泥土在暴雨般的扫射中纷飞,岩石在碎裂枪声和吼声组成的每一个音符,都那么的澎湃,激烈,震耳欲聋。 他们要用这枪声,为闪电般扑向敌人的机甲战士伴奏!为他壮行! 骤然高亢的枪声中,太行和富山的距离越来越近。 “杀!” 科兹莫猛地一拉操控杆,机甲一个折线点地,如同炮弹一般撞向敌人! “垃圾,找死!” 富山扩音器里,传出一声冷哼。 包括山下出击阵地上的考利昂在内的所有白苏斯人,都觉得有些荒谬。 一辆七拼八凑,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的破烂,也敢向白苏斯的中型单兵机甲富山发动冲锋?! 现代战争中,机甲的性能是决定战斗胜负的最大因素。从性能上来说,富山和太行本来就在伯仲之间,要是太行是一辆完整的机甲,胜负还说不定。可看现在…… 这和傲慢自大无关,这是常识! 机甲是战争武器,不是玩具!谁会相信一辆连两只机械腿都长得不一样的机甲,能在生死对决中取胜?! 富山的机甲战士冷哼一声,上步突进,一记势大力沉的冲拳,直奔太行的胸口。 作为一名五级机甲战士,他经历过无数场战斗,倒在他面前的敌人不计其数。 那其中,有不少的高级机甲,也有不少的强者!却从来没有一个驾驶眼前这种拼凑机甲的白痴! 他虽然和那些装甲师的机甲战士不能比,可是在机师中,他绝对算是高手。 他要把眼前这辆机甲那吱呀乱响的拼凑零件打成漫天铁雨,他要生生粉碎华夏人最后拼凑起来的一丝希望! “轰!” 两辆机甲的碰撞,如同一颗巨大的炸弹,在丛林间爆炸。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摄人心魄,震荡波卷起漫天尘埃,四周已经被炸得光秃秃的树杈在剧烈地摇摆,仅剩的几片叶子被抽离了树枝,随着弥漫的烟尘向天空飘飞。 交战双方的战士,全都屏住了呼吸。 尘埃遮蔽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只能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看到漫天烟尘中两道互相厮杀的黑影。 一棵大树被折断,轰然倒下。一块巨大的青石,变成了无数碎石向四周飞射。大地,在机甲狂乱的脚步下颤抖,拳脚撕破空气,出刺耳的尖啸,狂风大作。 “五,四,三……” 段天道半蹲在壕沟里,给狙击枪换弹夹。 他的身上,满是泥泞,脸上被汗水冲出一道道壕沟,绿色的军用衬衣外,套着一件防弹背心,蓝色的裤腿被塞进了靴子,膝盖上已经磨出了两个洞。 没办法,他的身体再强壮再无敌,也不关衣服什么事。 在他身旁,两三名华夏伤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听他嘴里缓缓倒数着。 将弹夹拍好,段天道冲几名伤兵嘿嘿一笑,嘴里自顾自地数道:“二,一。” 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嘎然而止! 无尽的炮火硝烟中,破烂的太行,如同地狱中走出的魔神,在漫天烟尘中破空而出。 它大步奔向阵地。 漫天尘埃,随着山林间的乱风在它身后席卷,张扬。 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它的手上。 华夏战士们死死咬住牙关,激动得浑身发抖。而趴伏在山腰上的白苏斯士兵,则开始一个个地往后退。先是一个两个往下滑,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下滑的行列,到最后,整整三排散兵线,已经演变成了慌不择路狼奔豕突的溃退! 前后不到二十秒钟! 原本耀武扬威的富山,已经成了太行手里一条软软的死狗! 欢呼声冲天而起。数十条欣喜若狂的汉子扯直了嗓子嚎叫。 阵地上一片欢腾。 “哐当!” 太行随手一丢,富山跌落在机甲壕沟里,震得旁边的破铜烂铁一跳,泥水四溅。 科兹莫还没跳出机甲,早有熟练的机械师上前开启了富山的座舱,几个在阵地后面躲得无聊的杂牌兵一拥而上,将一脸惊恐的白苏斯机甲战士如同兔子般给拎了出来。 白苏斯机士脸色煞白,老老实实地任凭华夏战士呵斥摆弄,面对对准他的枪口,展现出无比合作的姿态,控制着自己不要有任何触怒敌人的行为,一双小小的三角眼带着一丝可怜和一丝惶惶然不知所措,极力试图唤醒胜利者的同情心。 这个时候的他,和那辆在阵地前肆无忌惮倾泻火力,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机甲,根本联系不起来。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不怕死的人。 任何拍着胸脯说不怕死,不过是一时超然的境界而已,要仔细追究,没人敢说自己一辈子都视死如归。 真有这样人,估计段天道上去就是一口口水。去你妈的,装逼装到老子面前来了是吧? 阵地战斗已经结束。 溃退的白苏斯人,在紧随其后的火力追袭中,终于没有再重新振作反攻。 这群穿着灰色军装地士兵,丢掉了所有的勇气。连滚带爬地逃进了山下阵地的掩体内。就连阵地上一个挥舞着手枪地白苏斯军官接连击毙了好几个跑在最前面地士兵,都没能阻挡住这恐慌地人潮。 兵败如山倒。tqr1 一旦选择了跑,背向敌人,始终会觉得后背像是有什么东西盯着,寒意逼人,在死亡地恐惧压迫下,想停都停不下来。 面对这样地溃退,经验丰富地华夏战士自然不会放过。 和之前地战斗不一样,进行火力追袭时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不过是瞄准开枪而已。 那是一场短暂而惨烈地屠杀。 向着山下夺路狂奔地白苏斯士兵被一排一排地射杀,那一个个连滚带爬地灰色身影或僵直跪倒,或踉跄摔倒,横七竖八地尸体摆满了整个山坡。 稀疏地林木之间回荡着的,全是追魂夺魄地枪声和撕心裂肺地惨叫。 人的双腿再快,终究也快不过子弹。两百多名参与冲锋的白苏斯士兵,转身奔逃时,不过只有一百五六,而最终回到阵地的不超过六七十人。 这是华夏战士们击退的第二十三次进攻。 一场奇迹般的战斗。 那种明知必输必死,却峰回路转赢得胜利的落差,对这帮疲惫到了极点的汉子们来说,实在太刺激了。 他们扯着嗓子嚎叫,指头粗细的血管在红涨的脖子下面蹦跳。 清晰可见。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无法衡量的等级! 一直到战士们穿过交通壕沟,走进机甲战壕,他们的脸都红得如浸血一般。那一双双兴奋地,亮得惊人地眼睛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刚刚在决斗中获胜的公牛。 再看见一帮杂牌兵时,战士们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经过这一场战斗,再弱智的人也知道眼前这帮杂牌军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光看那方楚天少将那一手狙击枪法,就担得起出神入化这四个字。那可不是靠嘴巴能吹出来的,那是无数次的苦练,在战场上拼出来的真本事! 还有那位机甲战士。 大家都是识货的,即便是装甲师特种营那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来,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放下了成见的华夏战士们开始为自己之前的不长眼补救,都是行走于生死线上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们的字典里,没有矫情这个词。 一走进机甲战壕,一帮华夏汉子就如同见着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熟稔而不着痕迹地融入了悍军战士们的人群中。散烟的,拿吃的,套近乎的,拍马屁的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兄弟,来根烟。”脸上还带着自己巴掌印记的上等兵一屁股坐在巴兹的身边:“刚才尽顾着忙了,还没来得及招呼,你们打哪儿来?” 身为悍军的一员,巴兹早就学会了华夏语。 他看了这一头稀疏头发,长着一颗大脑袋,鼻子和面颊上有不少雀斑的上等兵一眼,接过了他递来的香烟,算是接受了他刚才“很忙”的解释,笑道:“刚从长弓海域过来。” “长弓海域?”上等兵和坐在另一侧,脸上同样顶着巴掌印的下士交换了一个眼神,打开了打火机,问道:“苏斯人?” “自由港人。”巴兹凑上火,点燃香烟:“刚在长弓海域打了一仗,干掉了两支米国的象级舰队,听说你们有难,这不,就来了。” “干掉两支象级舰队……”上等兵和下士目瞪口呆。上等兵手中的打火机一颤,差点点着了巴兹额头垂下来的一偻头发。 “有意见?”巴兹似笑非笑。 “抱歉抱歉。”上等兵手一甩,合上打火机:“兄弟,我承认,刚刚是我们看走眼了。不过你这牛吹得,也实在太不靠谱了。” 巴兹白眼一翻:“吹牛?等你看了军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 上等兵白眼翻的比他还凶,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兄弟,你们是哪支部队?”一旁的下士引开话题,指着巴兹的制服,问道:“这种制服,怎么我们从来没见过?” “我们可不是正规军,”巴兹嘿嘿一笑,亮出肩膀上的徽标:“自由港悍军,听说过没有?” 下士看着大大的悍字,怔怔地摇了摇头。自称悍军的,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 一旁的上等兵倒是眼睛一亮,兴冲冲地道:“我听说过,自由港是被一支叫悍军的打下来的。后来被华夏人接管了,听说悍军指挥官是一位华夏上校。难道……” “就是咱们!”巴兹得意地一昂头,冲不远处的段天道一指:“那就是你说的上校,现在是少将,咱们的头儿。” “了不起!”其实对自由港战役也只知道一点皮毛的上等兵迅速转换话题,一挑大拇指:“早听说你们打得英勇,原先我们还不怎么信,现在我信了。别的不说你们这位将军的狙击枪法,就真让我们开了眼界了。” 说着,上等兵冲抱着狙击枪的冯老四用嘴一努,对巴兹道:“看见这家伙没?” “狙击手?”巴兹瞟了瞟有些垂头丧气的冯老四。 “他可是三星狙击手。十二个士兵一组,他杀了三组。半年时间。”上等兵一脸幸灾乐祸地坏笑:“平时跟我们一说起枪法,眼睛都长头顶上的,今天算认栽了。你们那位将军,半小时不到,至少干掉了三十个!指哪儿打哪儿,那枪法是神了!” 巴兹生性跳脱,只服方楚天。这时听上等兵这么刻意奉承,顿时眉开眼笑的吹嘘道:“那算什么,说实话,你们真要见识了咱们将军在机甲上的威风!嘿嘿,怕是眼珠子都得掉下来。我巴兹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但是咱们将军,我是服得五体投地。” “少将是机甲战士?”一旁凑热闹围上来的华夏战士们,都不禁赫然一惊。机修兵沈明搂了搂怀里的枪,茫然问道:“他不是机械师么?” “谁说机械师就不能是机甲战士?”巴兹一撇嘴。 “几级?”早已经按捺不住的白秉承问道。在听说这群家伙来自自由港之后,这位连里仅剩的机甲战士,就遏制不住自己心跳加速。 “几级?”巴兹一愣,挠了挠脑袋:“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算不清楚。” 这倒不是巴兹弄玄虚,事实上,无论是军事的,还是民间机甲格斗界的标准,对他们都不怎么适用了,又怎么可能用来衡量伟大的方楚天长官。 华夏战士们困惑地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能理解。这世界上还有机士不知道自己等级的么?等级还有算不清楚的? 白秉承指着机甲旁的科兹莫道:“那这位伙计该至少是八级机甲战士吧?” “军事级,每秒四十五动手速吧?那你也太小看人了。”巴兹语不惊人死不休,每句话震得在场所有人神魂颠倒:“用我们民间机士的标准,那家伙现在估计是一级机甲统领的水准,虽然差了点,手速也有六十二动。” 说着,巴兹瞟了一眼科兹莫,放大了声音狠狠道:“不过,你们别看他臭屁。要不是咱们猜拳输了,轮的着他上?!” 听到巴兹毫不掩饰的声音,远处的兹莫淡淡地眉毛一挑,没说话。 围坐在巴兹身边的华夏战士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秉承结结巴巴地道:“一级机甲统领……六,六十二动?” 呆滞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科兹莫身上。 科兹莫扭拍拍屁股,踩着坑底的泥水,向坐在远端的段天道走去。 巴兹性格活泼,喜欢吹嘘,喜欢作弄人,好交朋友好开玩笑。而他的性子,要沉稳得多。 幻影流在遇见段天道之前的遭遇,足以让这位少宗主比一般人更成熟。对于他来说,击败一个每秒手速不超过三十动的白苏斯机士,在这帮步兵面前炫耀,实在没什么意义。 也只有巴兹,才乐此不疲。 白秉承傻傻地看着走开的科兹莫,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二十多岁,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学生般的青年,竟然是一个手速每秒六十二动的机士! 在这个机甲的时代,或许有人不知道什么叫一级机甲统领,可没人不知道每秒六十二动的手速意味着什么! 在华夏,顶级的九级机甲战士,不过每秒五十动的手速。每秒六十动,那就是十级机甲战士!别说步兵师,把华夏所有的机甲师都筛选一编,也找不出来! 就白秉承所知,目前华夏最顶尖的机甲战士,手速也只在最高峰达刚刚到每秒五十五动! “这不可能!”傻了半天的白秉承,忽然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很高么?”比段天道还虚荣的巴兹心里跟吃了蜜一样,故作惊讶:“我的手速也有六十动。” 说着,他一指旁边的哈格罗夫,蒙逊等人:“听说过机甲战神吧,他们都是,手速超过六十五动。” 轰! 所有的华夏战士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什么念头都消失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顺着巴兹的手指看过去,一帮没心没肺的杂牌兵在旁边横七竖八,站的没站像,坐的没坐像。其中几个,迎着自己的目光,还举起手中的香烟,冲自己笑眯眯地点头,完全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阵地周围隔离带外的树林,在静静地燃烧着,火焰舔卷着树干,如同一只只火把,不时发出剥哔地爆裂声。黑色的灰蓝色的浓烟在山风中游来荡去,焦糊的味道,混杂在山谷潮湿的空气中,让人窒息。深深的弹坑,还冒着白烟,坑底的积水里,能看见一丝从坡上尸体流下来的绛红血沫。 段天道坐在一个弹药箱上,盯着眼前刚俘获的机甲,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爆炸声,已经消失了好几分钟了,可直到现在,仿佛才从耳边渐渐远去。 没有正规的陆军作战服,身上的制服已经磨出了几个大洞。身上脚上,满是泥浆,就连脸上和脖子,也是没几块干净的地方。 狙击枪靠在坑壁上,战术头盔丢在脚下摇摇晃晃。满是汗水的短发,纠结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看起来就像刺猬一般。 敌人的又一次进攻被击退了,也缴获了一辆机甲,只需要简单的修理就能够投入战斗。 可是,四周已经被包围了,漫山遍野都是敌人。 从白苏斯天网上看,他们的主力已经越过了自己目前所在的防线,开始向身后的第二防线进攻。 自己目前所在的这个阵地,就如同在滚滚高速车流中央。只要随意跨一步,或某不怀好意的家伙轻轻一拨方向盘,这里就会被吞噬淹没。 即便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其他人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段天道拿起了维修臂,看着眼前的富山机甲。 山下的白苏斯人只是一个营。在上一次进攻遭受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呼叫援军。如果来一个装甲连,或来几架战机,这些战士就得交代在这里! 唯一的办法,就是壮大自己! 先把他们的机甲给抢过来! 这是你们逼老子的! 启动维修臂,段天道正要对富山下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娘的,林涵那小妮子跑哪里去了?她说她去收集武器,怎么居然不在阵地上?tqr1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饶舌的政客 十一月,华夏上京已经寒风刺骨,落叶纷飞。 第一场雪翩然而至,纷乱的雪花笼罩了整个城市,街道上的行人,稀少了很多。 对于这个巨大城市的居民来说,战争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物价已经比开战之前高了不少,许多物资已经开始有供不应求的趋向。不少工厂都停了工,贸易量大幅度的萎缩。失业人口也在近百年来第一次超过了警戒线。 这些,已经足够让人们将生活之余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对战争的关注中。 电视新闻,网络以及其他媒体,都是他们获得消息的来源地。 关于战争的每一个消息,都被人们仔细而反复的咀嚼,并口口相传。同事,同学,恋人,家人,朋友所有的话题除了寒暄就是战局形势。 在这个信息高达的时代,各种各样纷杂的消息满天飞。再加上人们自己的加工,俘虏一个士兵或阵亡一个士兵的消息,传上十个人,或许就已经一而十,十而百了。 虽然政府对媒体的严格控制,让人们少了许多获取真实信息的渠道。不过,参与到这一个全民大讨论中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时从各种渠道流传出来的消息,被有心人汇集起来,竟然也能和真实的局面相差仿佛。 九月底,米国苏斯联盟举动冬季攻势,被命名为“腰斩”的行动中,米国和苏斯各成员国主力大举出动,对其选定的战略目标狂轰滥炸。 数不清的舰队四处出击,数不清的士兵机甲登陆目标岛屿,前期相持的局面,瞬间就变得岌岌可危。 本来只是一场相互试探的角力,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全面战争。 谁也想不到,在战前看起来敌对的苏斯和米国会联手对华夏发动袭击。 米国军神切尔达一定提出了某种苏斯不能拒绝的条件。 至于这个条件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周内,华夏又丢掉了六个关键的航道。早已经断得首尾不接的海域主航道,再度被分割。后勤通路被切断,军队内部联系被切断。求援的电报,如同雪片一般飞进了军队统帅部。 普通民众们都看在眼里。 华夏政府大楼里,几乎是彻夜的灯火通明。官员们一个个铁青着脸,奔忙来去。就连一般的办事员,听说也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 北部战区告急。 西部战区告急。 米国舰队强势进攻卡尔斯顿,激战数场,华夏主力舰队损失惨重,已全面进入防御态势,各大军区取消休假紧急集合…… 各种各样地消息。如同一记记重锤一般打得大家六神无主。 谁都知道战局形势对华夏不利,可怎么个不利法,到了哪种程度,却谁也说不明白。 这样地氛围。愈发加剧了人们地担心。 而最让民众担心的,无疑是北方狂风岛海域战局。 白苏斯三上悠人暗度陈仓突袭北方狂风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得知北方狂风岛失陷后,民众一片哗然。 数百年来,在华夏民众地心目中,北方狂风岛就是一条最稳固地防线,只要有这个防线在身后,贪婪凶恶地狼就永远也不会有咬上华夏地机会。 可是现在,整个北方海域都在苏斯和白苏斯的控制之下,可以说,华夏就算赢了卡尔斯顿,取得了北部和西部战区的胜利,最终也是败亡的结局。 通道失陷后,米国和苏斯舰队在北方海域可以说纵横无阻。 原本周治奇袭长弓海域,还让大家兴奋了一阵。可切尔达终究天纵之才,在黄胜天一手暗棋刚刚拿下长弓海域的时候翻手为云,魔术般地变出了汉弗雷的两支象级舰队和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 可以说周治的十九集团舰队,基本没有胜算。 如果汉弗雷占领长弓海域,开辟第二条海域通道,挥师北上,整个东南的局面将迅速变得不可收拾。 就在这纷纷扰扰的时刻。 长弓战役的消息传来,汉弗雷全军覆没,周治领导的第十九集团舰队继续坚守长弓海域。 只是这个消息有些含糊不清。 如此重大的胜利,全然没有清晰明了的整体报道,统共也就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和几个画面。 这一仗十九集团舰队是怎么打的,怎么赢的,全然不知道。 可消息终究是官方公布的。 所有的华夏民众,完全陷入了狂欢之中。尤其是那些家有子弟在十九集团舰队服役的人们,更是纷纷走上街头,燃放烟花炮竹,挥舞华夏国旗,欢呼胜利。 华夏官员们,似乎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勒在脖子上的绳索,总算没在第一时间收紧。虽然其他战区,华夏还处于劣势,可只要长弓海域和东南主航道还在手里,北方狂风岛战局总能有谋划腾挪的机会。 以华夏强大的动员能力,以目前钱柏林的兵力,三上悠人,绝对不可能一口气吞掉北方狂风岛所有海域。 失去了汉弗雷的两支象级舰队,切尔达在东南海域的两只拳头,就断掉了一只。三上悠人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作茧自缚。 议会厅里的气氛,相较之前似乎轻松了许多,彻夜的会议减少了许多,各级官员脸色恢复了正常,商讨局势的时候,也总算不那么焦躁不安了。 十一月二日,指挥部召开了联合作战会议。 会议任命华夏上将陈凤西为联军席指挥官,率领总计由六支混合舰队,二十二个装甲师,二十六个全机械化步兵师组成的第一集团军,增援长弓海域。 同时,在研究了当前的局势之后,指挥部通过了任命秦妖为第二集团军司令,率领十支a级舰队,三十个装甲师十个全机械化步兵师,于一个月后,进攻加泰罗尼亚,牵制米国和苏斯联军兵力,为卡尔斯顿战区创造条件的命令。 秦妖领兵出征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华夏军政两界,顿时众说纷纭。 作为五虎上将之首,秦妖和他麾下的军队是个什么角色,围绕他起的作用又牵涉了华夏高层多少利益纠葛,明争暗斗大家都心里有数。 秦妖在民间的声誉极高。 一直以来,就有秦妖被压制的传言,引民间的各种抗议之声。这种声音,在北方狂风岛遭遇危险的时候,已经压制不住了。如果不是长弓海域还在手中,秦妖出击北方狂风岛,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而现在,北方狂风岛危机虽然有所缓解,可对华夏最重要的卡尔斯顿面临着米国的强势进攻。民间舆论的呼声越来越强烈,加上政治上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再将秦妖闲散搁置,已经说不过去了。 启用他,显然是各方妥协的结果。 就在所有人因为秦妖的起用或欢欣鼓舞,或忧心忡忡,或暗喜,或警惕的时候,华夏各级官员也召开了一个会议,要求明确两支被俘的米国皇家象级舰队的归属。 “自由港并非华夏领土,所谓流派互助同盟,只是自由港地方武装,与华夏没有任何同盟及统属关系。对于此类武装,我们一贯的立场,要么剿灭,要么收编。而据我所知派互助同盟麾下舰队武装,凶恶歹毒,公然劫掠自由港往来商船,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一头白发头质彬彬的范建,义正辞严:“我不知道长弓战役的具体情况,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不是华夏与其同流合污的理由,更不是让其接管两支皇家象级舰队的理由!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如果他们依然坚持游离于华夏体系之外,不受控制管辖,那么,我想,我们需要为东南战区,消除一个隐患。” 大厅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长弓战役是怎么胜利,也知道那支所谓的悍军和华夏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知道现在驻扎于乌克红前沿基地的悍军舰队以及那支奇迹般“突围而出”的华夏舰队,事实上是由方楚天一手领导的。 而方楚天显然没打算将他手中这仅有的兵力,置于华夏指挥部的掌控之下。 范建显然也知道这一切。只不过,他可以装作不知道而已。他绝口不提方楚天的华夏少将身份,只把矛头对准流派互助同盟,这一手的确是又准又狠。 华夏是一个庞然大物。 在这个庞然大物身边,不可能允许悍军这一类武装的存在。这一点,在官员们看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况且,两支皇家象级舰队,实在是过于让人眼红了。 如果让这两支舰队以所谓的流派互助同盟的名义,游离于华夏的掌控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容忍。 他的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上了一瓢冷水,一时间,整个华夏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噼里啪啦地溅出了油锅。 长弓海域,乌克红前沿基地。 城市里,一辆辆满载物资的重型卡车,或往来穿行于资源公路,或在喧嚣的工厂基地外排成一条条长龙。一艘艘运输直升机,自机场升上天空。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在天空往来穿梭。 大海中,一座座巨大的钢铁大海港,静静地悬浮着。编队的战舰在四周游弋警戒。络绎不绝的采矿船和商船进进出出。 历经了苏斯的占领,白苏斯的接管,华夏的袭击之后,朝秦暮楚几经易手的乌克红前沿基地乎又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气。 残阳如血。 天机老人走到阿芙罗拉身后,顺着阿芙罗拉的目光,向山下看去。群山之间的弗洛奥克城,热闹而喧嚣。 “罗拉少将,在想什么?” 独自站在舰艇泊位平台上,怔怔地看着山下城市的阿芙罗拉,忽然惊醒,回头立正行礼:“天机大人。” 天机老人还礼,上前一步,负手而立。 永远笔挺整洁的制服,灰白的鬓发,若有所思,如同星空般璀璨深邃的细长眼睛,让这位老人显得儒雅而沉静。 “一个美丽的岛屿。”天机老人目视着山下的城市,以及延绵向远方的青绿群山,道:“在这里,你是主人。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谢。” 阿芙罗拉心潮起伏,终于长长地一声叹息,扭头看着山下的城市:“您太客气了,大人。” 山风吹过,一时无语。 良久,天机老人道:“相信我,你们所有的付出,都将会有回报。”tqr1 阿芙罗拉下意识地拂了拂发梢,转过头面对着天机老人。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天机老人微微一笑:“这个岛屿所以能像现在这样生机勃勃,这里的民众所以不用仇恨的目光注视我们,是因为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更深的打算 “大人。”阿芙罗拉低声道。 一阵风吹来,天机老人的大衣衣摆,猎猎作响。他的声音,在风中浑厚而清晰。 “我知道乌克红最信赖的只有托尔斯泰将军。当他们知道托尔斯泰将军去世的消息时,心已经冷了。而现在当他们知道托尔斯泰将军的学生,舍身成仁的长弓地方舰队的指挥官又回到他们中间的时候,他们的心又热了起来。” 阿芙罗拉的眼眶泛红,嘴唇颤抖着,终于只是紧紧地抿住。 “我相信,这时候的乌克红人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热。”天机老人看着阿芙罗拉的眼睛:“而你,就是他们的希望。” “可是。”阿芙罗拉说不出话来。 “你怕他们的希望会破灭!”天机老人轻轻摆了摆手,接过了阿芙罗拉的话:“你怕他们会在希望破灭之后更加的失落。同时,你也害怕我们在获取了我们需要的物资之后,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乌克红,任由我们的敌人蹂躏。是么?” 天机老人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阿芙罗拉的心上。美丽迷人的少将深呼吸,抬起头,迎着天机老人的眼睛:“是的,我害怕!” “他不会这样做!”天机老人淡淡地道:“我也不会!” 听到“他”,阿芙罗拉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眼神却有些飘忽。她的心绪,已经飘荡到了一个遥远的海域。 “在此之前,我和他从未有一个这么统一的目标。”天机老人道:“既然他把这里交给了我,那么,我就要给他一个交代。我没有放弃的理由。” 阿芙罗拉沉沉心事,在天机老人的微笑中,随山风飘走。这一刻,她无比轻松。 她知道,这是天机老人的承诺。这里,将是未来悍军的根据地。而这批所谓的苏斯叛军,也将从这一刻开始,重新点燃希望的火苗。 “有趣陪我喝杯咖啡吗?”天机老人邀请道。 “荣幸之至。”阿芙罗拉笑盈盈地道。 两人步下平台,向泊位码头尽头走去。塞尔道:“第一舰队抵达自由港了么?” 阿芙罗拉点头道:“王大亮将军不日抵达我军秘密基地。舰艇的改造工作已经开始实施。自由港没有受到苏斯舰队的影响,目前,巴巴罗萨中校已经发布命令,开放自由航道。另外,与北方中立国的军购,也在接洽中。” “一个美妙的开始。”天机老人微笑着道。 “是的!”阿芙罗拉微笑道:“自由港不缺人力。加上长弓海域的生产力和资源,只需要半年时间,我们就能完成巡洋舰以上级别舰艇的分体式改造工作。并为所有舰艇加装隐形装置。研究机构的研究工作还在进行,据我所知,方将军提供的一份动力阵研究,已经到了关键阶段,一旦成功,我们舰艇的战斗力,将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提升。” “流落自由世界的都是各国科研机构的精英。”天机老人叹息道:“只是因为他们的研究不被法律或道德认可,才被迫流落到自由世界。这些人是我们的宝贝,一定要做最严密的保护。” “是,大人。”阿芙罗拉点头道。 天机老人道:“我看了他们的名单,其中有不少还是国宝级科学家,手中掌握了不少各国的军事绝密。他们的身份不能泄露。另外要加快对米国十二代机甲的研究,我们的机甲制造工作也要尽快完成,现代战争,最终还是需要陆军完成最后的占领。” 两人边走边说,一艘艘雄壮的战舰,列队于泊位上,随着两人的步伐缓缓向后退去。几名警卫,驱车跟随在一旁。更远处几辆机甲以战斗模式警戒四周。 “华夏十二集团舰队,现在有消息了吗?”天机老人问道。 阿芙罗拉摇头道:“防务布置完成之后,我们已经派遣四组侦查舰前往东南主航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加紧搜索,尽快找到他们。”天机老人道:“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任何一点战斗力都是弥足珍贵的。” “您是担心……”阿芙罗拉情不自禁的放缓了脚步。 “我不担心米国和苏斯进攻长弓海域。”天机老人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他们进攻亚特兰蒂斯海域。对华夏来说,那将是一场灾难。” “可是……”阿芙罗拉不可置信地道:“我们就在他们身后,难道他们不害怕我们跟王通志前后夹击?”tqr1 “如果是其他华夏将领,或许我不会担心。”天机老人浓浓的眉毛皱了起来:“可是王通志绝对不会把他的兵力,消耗在那里。” “那我们该怎么做?”阿芙罗拉问道。 “反客为主。”天机老人淡淡地道:“不断骚扰百慕大海域。再给华夏指挥部一点压力。让他们明令王通志进行战略配合。只有这样,主动权才在我们手里,才能调动米国和苏斯他们按照我们的指挥棒跳舞。” “反客为主。”阿芙罗拉一惊:“您是说,我们要主动攻击?”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道:“我们需要时间,所以战争的节奏必须由我们自己来掌控。” 阿芙罗拉咀嚼着节奏这个词,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心底对天机老人无比钦佩。 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出的决定。 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出击需要的智慧,需要的眼光和果决,只能是像天机老人这样的大师才具备的。在这个战争的大时代,他们才是搅动天下风潮的精英。他们的每一个镇定自若的决定,都会荡起十万浪潮,风起云涌。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过了泊位长路,拐进了营区。 不远处的几个巨大的起降坪,已经被改成了训练场。数百辆机甲,正在进行格斗训练。总教官卫见山站在场边,比手画脚地跟七八名机甲战士讲解着。还有许多悍军高级机士,正在进行实战辅导,场面热火朝天。 天机老人驻足看了看机甲场上那一个个青色的“段天道”,不禁苦笑着对阿芙罗拉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趣味,把自己复制一堆出来很得意么?” 阿芙罗拉只是笑,对那个家伙的怪异趣味,她实在无话可说。 “八个装甲师,全部进行操控提升。这家伙倒是一甩手走了,把这些事情都压在我的肩膀上。光是训练计划,就累病了我三个参谋。”天机老人笑道:“教了他不少,就是忘了教他勤快点。” 说着,天机老人一边向前走去,一边问道:“征兵工作怎么样?” 阿芙罗拉跟上他的步伐,回答道:“非常顺利。乌克红前沿基地和托雷克莱斯情况最好,其他地方要差一点,不过还是非常踊跃。自由港的征兵工作,会在三天内开始,那边是我陆军装甲师的主要兵员补充地。”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走进上咖啡厅台阶。阿芙罗拉的回答他的意料之中。除了阿芙罗拉的号召力和影响之外,悍军在长弓海域执行的政策,也有关系。 以前被米国和苏斯关进监狱的本土官员,都被释放了出来。重新成立的自治政权有和占领平等交涉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普通民众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无论是社会秩序,经济秩序,都得到了很好的维持。 而对于这些岛屿原来的民兵,退役士兵,军校学员以及警察,消防员等优质兵源来说,加入这支最后跟随托尔斯泰的军队,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乌克红民众,并不缺乏抵抗和牺牲的勇气。 “听说联盟议会员范建的提案了么?”走进暖暖的咖啡厅,天机老人绅士地为阿芙罗拉拉开椅子,又脱下大衣递给段老三。 “听说了。”阿芙罗拉点头,有些奇地道:“我想不明白,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现在是最需要拉拢我们的时候么?” “永远不要望每一个人都是理智的。”天机老人坐下来,微微一笑道:“人类历史从来不缺乏斗争。即便面临亡国,也总有人为一己之私对身边人举起屠刀。至少,这位范建先生事先给了悍军一个警告和机会。” “真不明白,怎么会举行会议专门讨论这个议题。”阿芙罗拉愤愤不平地靠在椅背上,问道:“我只希望,愚蠢没有传染性。” “那得看指挥部和统帅部的意思了。”天机老人平静地道:“目前,三大权利机构互相制约。议会不可能乾纲独断。那些政客在和平时期还能胜任联盟事务,可在战争时期,他们如果还抱着以前的那一套不放,恐怕指挥部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我想。”天机老人看一位女兵端上咖啡,微微顿了顿,等了等她离开后,才端起咖啡道:“这件事情,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停留在范建的提议面。幕后推手,有更深的打算。” “更深的打算?”阿芙罗拉有些不明白。 “想想你那位叫黄小蕾的好朋友。”天机老人搅动咖啡淡地道:“范建背后的人,是想逼出一个结果,那就是确定再强大的盟军也不会介入华夏的内斗。否则强大的悍军和黄小蕾走的这么近,又有自由身份,必定让有些人如坐针毡。” “那……”阿芙罗拉张口结舌:“我们应该怎么做?” “看他了!”天机老人微微一笑:“这事,我不管。” 北方狂风岛三号资源公路h23路段位于腰子河边群山之中。宽百米的白色道路,宛若一条彩带般,蜿蜒而入两侧高耸入云的青山之间。 正值初冬,风干物燥。公路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数不清的机甲,重型装甲车,自行火炮列队前行。轰轰的引擎声不绝于耳。钢铁洪流滚滚而去,不断将一座座青山,一个个公路标牌和公路两侧那灰色长龙般的步兵长阵甩在身后。 天色已经渐渐阴暗,太阳落在起伏的山巅,不时只在两山之间露出一点艳红。云霞如火,阴暗的山谷和斜阳余辉涂抹的金色山巅明暗对比,分外漂亮。 如果不是公路上的钢铁狂潮,如果不是远处不时传来的炮火轰鸣。这艳美景致,直让人流连忘返。 密集的爆炸声佛天边滚滚闷雷,一队被押解的战俘沿着公路左侧,顶着飞卷的尘土和一队队白苏斯士兵,逆向而行。 白苏斯步兵队列中名与战俘们擦肩而过的白苏斯士兵,捡起公路边上的一个石块,打在一名华夏俘虏的身上,引来身旁的同伴一阵戏谑的笑声。 笑声远去,举着手的战俘挨了一下,没有表示任何的愤怒。这名高大的华夏战士,只沉默地在押解士兵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踉跄前行,眼神木然。 此刻俘队列的后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砰!”一声枪响。一个衣着破烂的华夏战俘扑出队列,一头栽倒在路边的草丛中。 押解的白苏斯士兵放下了枪,冲草丛中吐了口唾沫,看着身边的战俘骂骂咧咧地道:“走快点,别试着给我找麻烦,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短暂的骚动很快平息了。 在押解士兵的枪口下,在公路上大队白苏斯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战俘们麻木地向前走着。如同一群赶进狼窝的绵羊。 队伍踟蹰前行。公路上的一排排机甲卡车队队白苏斯士兵很快远去,尘土飞扬的队伍末尾,几辆补给车和维修车,载着几名坐在车上的白苏斯士兵,成了战俘们最后的看见的一幕。 喧嚣远去,整个山谷,在空荡荡的三号资源公路的映衬下,无比寂静。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一口一个大冬瓜 脚步声杂乱,公路路基的碎石野草,不时出哗啦的声音。 战俘们静静地行走着。 他们不知道离自己生命结束的终点还有多远。尽管他们知道白苏斯人向来是不怎么留战俘的。在这一路走来,他们也已经看见了太多同伴的尸体。他们也想反抗。可是,手无寸铁的鲁莽行事,换来的只会是一场屠杀。 一名走在队伍末尾的白苏斯下士微微停了下脚步,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 走在他前面的一名白苏斯士兵扭头看了自己的长官一眼,随即转过头去。一脚狠狠踢在一个歪歪倒倒的战俘身上,嘴里喝骂连连。 点着了烟的下士深吸了一口气,刚出舒服的一声呻吟,然后突然间,头顶山坡草丛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扑而下,砸在他的头上。 下士的头猛然间被转了二百七十度,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倒在了地上。视网膜的残影,映出了一个娇俏的身影,无边的黑暗,随即袭来。 林涵向队伍末尾摸去。 自从入侵了白苏斯天网之后,林涵就一直在寻找可以突围的道路。 从天网的指令,以及白苏斯部队对天网的反馈信息中,林涵能够找出不少空隙。 在她看来,用敌人调动的时间差,利用几支部队之间的空隙,从理论上可以悄悄突围。 可是,大家都知道,战场毕竟不是一盘电子棋,并非所有一切,都能反应到天网上。 例如在突围的时候,选择的某段山路看起来是处于敌人的缝隙中,可事实上或许这段路根本就不隐蔽。又或许这条路看起来可以经过,可因为地形复杂,全员经过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以至于不能利用时间差。 这些,都是致命的。 战争迷雾,是无法用计算和理论拨开。一个山下抬头远眺的敌军士兵,一支暂时无法和天网进行联络的敌军小队,就能让所有人暴露行踪。 所以,林涵决定亲自勘察。 可没想到,出了阵地,往山弯里一路溜达到在这里,却发现这队战俘。当看见大部队走远,两百多名战俘只有十名白苏斯士兵押解后,林涵觉得有些手痒。 自从天机老人给她打造了这副身体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在实战中发挥过威力呢! 天机老人是按照最高标准为她造的身体。 内部是生物两态金属骨骼,超轻纤维包裹全身,防火防爆,就连超硬度合金,也能用手破开。身体里隐藏着两支机枪,就连嘴巴,也是致命的武器。林涵试过,这仿巨蟒的嘴巴,张到最大,能一口咬住一个大冬瓜。 唯一的缺陷,是战斗时的能量消耗大了一点。还有就是因为她本身没有平衡感应,所有的平衡都只能靠计算,在闪转腾挪的灵巧度上,要差那么一些。 不过,这个身体的奔跑速度非常快。 毕竟,定向奔跑时电脑需要对电子平衡装置的感应数据进行的计算,远比瞬间变换重心,闪转腾挪时的计算要少得多。 干掉十个白苏斯士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林涵决定动手过过瘾。 走在队伍最后的七八个人,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丝轻微而沉闷的声响。一名战俘下意识地回了回头,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 “干什么?!”一旁押解的白苏斯士兵一提枪口,对准了这名差点撞倒前面人的战俘,面色狰狞地就要开枪。 战俘们目眦欲裂,忽然间,他们觉得身旁一阵风刮过,随即,他们看见一个妖娆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扑到了白苏斯士兵的身上。 只听咔嚓一声,白苏斯人的脖子,凭空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缺口。 缺了三分之二血肉,连骨头都断了的脖子,再也承受不住带着头盔的脑袋,以一种恐怖的弯曲干干脆脆地断掉了。没有头的身体,在撞击中退了两步,栽倒在地。鲜血顺着脖子上的血管猛地喷洒出来,如同爆裂的水管。 一个性感的女人,从白苏斯士兵的尸体上爬了起来。如果不是她嘴角的鲜血的话,她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电影明星。 可现在,她更像是一个恶魔。 看着眼前这无比诡异的一幕,战俘们全都傻了。一切都生得太快,快得他们的脑子里,还来不及产生任何的念头。 极度的震惊中,一名战俘差点就叫出了声来。可是,他的嘴,被身旁的同伴死死地捂住了。 这位瘦弱的战俘斜着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高大魁梧的同伴,一脸苍白,可是眼睛里却是狼一般的凌厉和坚定。 林涵赞许冲高大的战俘比了个大拇指。随即横穿过队伍,无声无息地向延绵百米的队伍右前方的另一名白苏斯士兵摸去。 一个又一个押解的白苏斯士兵倒下了。 看见这个恐怖身影的华夏战俘越来越多。 当最后一个白苏斯士兵被干净利落地拧断脖子的时候,华夏战俘们还如同做梦一般,迷迷登登不知所措。 一个看起来漂亮无害文弱的美女,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杀戮能力! 寂静的山谷中,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只听到自己胸膛里传来的一阵剧烈的心跳声。 “十分钟。”干掉最后一名白苏斯士兵,林涵抹了抹嘴边的血,盯着一帮呆若木鸡的战俘:“十分钟之后,会有一个白苏斯装甲营经过。” 呆立片刻,终于有机敏的人冲出队列,拣了白苏斯人的枪,将尸体拖到了路边沟壑草丛中,飞快地翻起碎石泥土,遮掩那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有了一个人带头,所有的战士都行动了起来。 有军官迅速站出来,指挥分派。 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一切痕迹就已经遮掩得七七八八。如果只是路过,不仔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十分钟后,跟在林涵身后钻入山林之中的战俘们,停下了脚步。 山下,机甲和卡车的轰鸣声,滚滚而过。 白苏斯装甲营远去。战俘们面面相觑,忽然间,大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死里逃生的喜悦,在他们的喉咙里低沉地翻滚着,宛若闷雷。 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两百多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救了! 数架白苏斯s177暗流式战机,从远处山脉后腾空而起,呼啸着掠过城市上空。 原本繁华的城市,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触目所及,尽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白苏斯士兵。 所有的城市都已经实施了军事管制。架着机枪的装甲车,停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堆起的沙包和隔离网,将宽阔的街道如同即将合龙的堤坝一般,压缩成一个小小的缺口。机甲来回巡弋,面无表情的白苏斯卫兵,检查每一个行人的身份,野蛮地搜身。 街道两侧的大楼,已经是面目全非。原本漂亮的外墙遍布弹痕和破洞,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霓虹灯和广告破烂不堪。扭曲的钢铁支架,不时被摆动的电缆触碰,爆出一团洒落的火花。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缺了大半个角的公共屏,还在不停地闪烁着,不时亮起一段广告,美丽的主妇和丈夫刚刚温馨地拥抱在一起,产品画面还没来得及放大,画面就再度陷入乱糟糟的斑驳杂纹之中,只给空旷的街道留下一阵噪音。 在白苏斯人入侵之后,北方狂风岛的居民,都只能在家里躲避。尽管一栋栋倒塌的大楼,一片片的废墟告诉了他们家里有多危险,可是,对于这些普通的民众来说,在家里,总比暴露在那些毫无人性的白苏斯士兵面前要安全许多。 只要还有食物,就没人愿意冒险上街。 看楼下躺在街道上的尸体,看看街口不时被拖到一边殴打,甚至枪杀是路人,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门窗,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 谁也没想到,北方狂风岛就这么轻易地失守了。 城市周边原本热闹喧嚣地军事基地在那一夜不断闪现的球形光芒和震耳欲聋地爆炸声中化为废墟。 那些休假时三五成群走在商业中心大街上地军人,那些匆匆忙忙地军车,那些调动地机甲和列队前行地自行火炮已经不见了踪影。 城市的电视台,网络和所有信息来源都已经被白苏斯人接管,打开电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白苏斯的一个个公告。tqr1 不过总归有些消息是白苏斯人封锁不了地。例如华夏共和国还有两个师在坚持抵抗地消息。 这个消息已经成了所有华夏人的精神支柱,他们把期盼主力早日反攻之后地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师身上。 多么让人振奋。 在敌人数十个师毁灭式打击中,这帮华夏地好小伙子依然生存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拖着白苏斯人到处跑。白苏斯人费尽了力气想要抓住他们,想要包围并歼灭他们。可是直到现在,白苏斯人也没有得逞。 能让白苏斯人吃瘪,这两个师尊敬的师长,做了一件多么让人痛快的事情!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都知道这两个师终究会有被剿灭的一天。可是在没有传来最终消息之前,人们总是愿意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这两个师,就是所有人心头的一丝火苗。 是仇恨的火苗,也是希望的火苗。 人们四处打探着,贪婪地询问一切关于这两个师的消息。从番号到目前所在的位置,从将领到具体的战斗。 只要听到有一个小小的胜利,不论战斗是真是假,男人们都会压低了声音欢呼。而女人们,则会搂着自己的孩子,双眼放光。 这两个师,就像是一匹不被看好的赛马。 这一次所有华夏人,都在它身上投下了赌注。即便明知道这匹马胜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忠贞不渝。 北方狂风岛的城市,已经完全被白苏斯人控制住了。 随着一艘艘巨型运输舰的到来,数不清的白苏斯士兵开始向着更远的聚集区和城镇开进。 北方狂风岛经过长期移民经营,已经脱离了一个岛屿寥寥几个大小城市的格局。飞速增加的人口,发达的经济,让狂风岛的城市越来越大,而随着城市向四周辐射开来的,就是一个个聚居区和一个个城镇。 虽然这些城镇,大多数都是农业区,可是,在许多交通要道的地方,通常都驻扎有军队。少的只有一个班,多的有一个营。 这些军队虽然只是三级部队或四级部队,有些地方甚至是警察和民兵的五级部队。可若是整个岛屿星罗棋布的华夏军队汇集到一起,对立足未稳,希望尽快稳定下来掌握局势的白苏斯人来说,依然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威胁。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准备战斗! 正在坚持抵抗的那两个华夏师,就是因为一路上有不少溃兵和沿途驻扎部队的加入,才坚持到现在的。 看着寂静破败的城市,看着妻子孩子不安的脸,看着地图,想象着两个华夏师的命运,北方狂风岛的居民们能做的,就是祈祷反攻的早日到来。期盼两个华夏师,能为这苦难的日子带来一点暖和血液的温度。 一辆兽型宽体指挥机甲,如同一只八足骏马,在街道上飞快地移动着。 身前身后,四十辆白苏斯九代灵猫人型单兵机甲,正以他们那闻名于世的轻柔猫步,飞快地在街道废墟上纵跃奔跑。 白苏斯上将泽克希斯伦特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腰,将目光从窗外寂静的城市街道上收了回来,看着眼前毕恭毕敬地陆军中将马吉,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极缓慢的语速道:“卡拉奇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么?” 马吉的眉毛微微一跳,急忙回答道:“上将大人,我军已经占领了卡拉奇上游温泉镇和卡夫镇,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将敌人团团包围。在外围,还有两个装甲师和三个步兵师沿线布防。敌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师,是瓮中之鳖!” “瓮中之鳖!”帕伦特冷哼一声,稀疏的黄眉毛忽然间诡异地立了起来:“就是这两只瓮中之鳖,你抓了整整十天时间!” “对不起,将军大人。”马吉一靠脚后跟,惶恐地立正道。 “我还需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去向三上悠人将军汇报?” 帕伦特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捉摸不定。他的声音,再度变得缓慢而模糊。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合着眼皮,竖起来的眉毛又垂了下来。 “两天!”马吉不敢迟疑,坚定地回答道:“敌人的第一防线,已经被我军全线攻破。只要再击穿他们目前据守的第二道防线,他们就只能退到腰子河边不到两公里的狭长地带,束手待毙。” “打痛一点。”帕伦特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无足轻重的苍蝇:“初来乍到,我们需要有个态度。” 他的目光再度游移到了机甲舷窗外,机甲大队正在经过的一个十字街口,持枪的白苏斯士兵恭敬地向指挥机甲立正敬礼,年轻士兵的手上,还捏着几份临时通行证,在他的身后,一排华夏平民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如同一群受到惊吓的鹌鹑。 士兵和平民飞快地远去。 “这一仗打完了,这些华夏人就知道我们的尺度标准了。” 帕伦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地笑意:“或许,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们并不明白我们有多认真!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心存侥幸。” 一栋七层高的楼房已经垮塌了一小半。透过外墙上的一个大洞可以看见,一具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的尸体,无力地搭在一张办公桌上。 这一幕,在眼前惊鸿一瞥。 马吉低下了头:“是的,将军大人!” “方将军。”王正坐到了富山机甲的胳膊上打开了战术头盔勒在下巴上的系带,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打?” 王正请示的时候,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很自然,就好像段天道是他一直追随的长官一般。 这是一种没有任何迟疑的认同,对于这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华夏少将,他的心里除了无限的钦佩,已经没有留下哪怕一星半点的质疑了。 和王正相比,段天道还很年轻,不过三十一二的年纪。 在王正的手下这个年龄段的青年有许多,其中有跟着他打了一年多的老兵,官职比他高的他也见过不少,大部分是军校的高材生。在军队基础熬两年,崭露头角成为校官。 这正是踌躇满志的年龄。 若是平时,王正恐怕不怎么可能抬眼皮看一下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出彩的段天道。即便是少将,在他们这一类行走于生死线上的战士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平时牛逼哄哄,指着地图运筹帷幄智计百出,上了阵地就慌乱傻眼的,他们见得多了。 说实话听孙平说起遭遇方楚天时的情景时,王正还不怎么相信。可刚刚在战壕里看见的一幕,已经足够他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华夏少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机修工那一套王正不懂。可论起打仗,他却是个老手。 一看段天道在阵地上的跑动,射击,王正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一般人。这绝对是一个从尸体堆里滚出来的,最恐怖最冷酷无情的王牌狙击手。那杆狙击枪到了这个家伙的手里,就是死神的镰刀! 狙击枪王正自己也玩过,说实话,他玩不过冯老四。 几百米外的静态目标,打起来还有个准。要像冯老四那样在两三公里之外干掉一个移动目标,可就不是他能办到的了。 正因为以前亲自上手学过玩过才知道,要像段天道一样在不断的移动中探头就打,不论静态动态目标都是一枪毙命,究竟有多么难! 有战士数过,段天道总共开了三十二枪,打死了三十二个敌人。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很难明白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据。百发百中倒并非传说,一名合格的狙击手一生中失手的次数也就那么几回。可是,段天道的这种狙击不是以狙击手的方式来打的。 他没有长时间的潜伏,没有耗费时间进行观察,更没有大范围长距离的潜行和转移。 他就如同一只地老鼠般,在长达百米的阵地上窜来窜去。一探头就是一条人命。这种杀戮的效率,十个狙击手比不上,十个机枪手也比不上! 效率,这才是最可怕的。 有这么一个生命收割机般的怪物在阵地上,可想而知那些冲锋的白苏斯士兵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他们最终出现崩溃式的逃跑,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机甲被干掉。更重要的原因,其实就来自于他们身旁一具具被击毙的军官尸体。 当他们的机甲倒下的时候,不断积聚的恐惧,在一瞬间就如同洪水溃了堤。当第一个人转身逃命的时候,后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跟上了。 王正是个干脆人,眼光毒辣,也懂识时务为俊杰。 什么样的长官带什么样的兵。这个道理王正从入伍的那天起就明白了。他能看出来,段天道手下这些杂牌兵里,没几个是吃素的。 有谁会在敌人的炮弹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来的时候,为了一辆机甲兴致勃勃地猜拳? 从那名年轻机士展现出来的机甲操控技巧上,王正可以断定,猜拳的这七八个人找遍整个华夏,也凑不出来! 他们表面上懒散,没心没肺。骨子里却是在残酷的战斗中磨砺出来的自信。哪怕他们都是玩枪的菜鸟,也是百战余生后的菜鸟! 王正可不是傻子。 既然老天爷在最危险地时候从天上砸来了好运气,那就跟着运气走好了。只有那些心高气傲没上过战场,没经历过生死的白痴,才会因为自尊跟运气过不去。 段天道焊接上了外挂装甲片,将科兹莫捣出来的破洞遮掩上,跳下了富山机甲。 这辆机甲基本没有什么损伤,科兹莫下手很有分寸,基本是精确地按照段天道的指点下得手,用外科手术式的攻击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段天道就恢复了富山的全部性能。 现在只要给这辆富山补充满能量,它就和新的一样。 听到王正的问话,段天道用维修用的抹布擦手,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将军!”王正拍马屁:“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生命,1792团一营一连上下,唯命是从。” 段天道斜眼睨着这位中尉连长,心下赞叹,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丢责任都丢得都这么铿锵。 “下面情况怎么样?”段天道冲哈格罗夫招了招手,猜拳排第二的哈格罗夫笑逐颜开,摩拳擦掌地跑过来接管了机甲。 “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我估计……”王正看了一眼已经四十多岁的哈罗夫,忧心忡忡地道:“那个白痴营长准备孤注一掷了。” 孤注一掷?! 最讨厌有人跟自己拼命的段天道又气又恨,瞪眼道:“怕他个鸟!他们大概还有多少人?!” “根据我们的推算,大概还有一百二十人左右。”王正看了看自己的战场记录仪电脑:“前前后后,他们在阵地前面至少丢下了三百人。” “一百二十人,四机甲。”段天道松了口气,迅速在心里盘算着:“把地图给我看看。” 王正将战场记录仪放在富山的机壳上。 白苏斯人的阵地位于347高地正前方三百米左右的一个小山坡后。四周林木葱郁,左右两侧,都是笔直的山崖。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太师椅。 347高地占据了椅背,地形险要,一百米的阵地,足以封锁白苏斯人所有的通路。这也是这个营正面攻击了半天,只发动了两次包抄迂回的原因。 阵地两翼陡峭的山势,让他们的包抄变得比正面佯攻还难。阵地四周二十多辆机甲,有十辆,都是在两次包抄中被击毁的。 “嗯,他们没有什么动静?”段天道看着地图上,阵地两翼的山坡,忽然皱起了眉头。 “是的,将军。”王正回答道。 “科兹莫!哈格罗夫!”段天道手上的抹布一丢,一把抓起了狙击枪,戴上头盔,急道:“你们立刻沿战壕向两翼潜行,干掉摸上来的敌方机甲后增援阵地!记住,下手别太狠了。机甲还有用。” “是!”科兹莫和哈格罗夫迅即自钻进机甲,启动引擎。 “将军?”王正睁大了眼睛,有些糊涂。 “马维!立刻集合!”tqr1 段天道吼了一声,一边给狙击枪上弹夹,一边飞快地对王正道:“命令你的人统一听从指挥!那帮家伙耗在这里打了你们九个小时,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有机甲,上次进攻只派一辆上来,就是试探我们的反机甲火力。如果换做你是对方指挥官,你会怎么打?” 看见两辆机甲启动,悍军战士集合,剩下的华夏战士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王正盯着地图,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对方阵地之所以没有动静,显然不是放弃了…… 他们是在准备偷袭! 347阵地的两翼山坡虽然陡峭难攻,可对于机甲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如果对方指挥官要孤注一掷,一定会选择利用步兵的数量优势正面冲锋,然后用手里的机甲沿两侧山坡包抄!阵地上没有反机甲火力,以一辆破烂机甲,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要顾此失彼! 只要对方有一辆机甲冲进了阵地,阵地就完了! 一二十号人,还不够机甲机关炮扫上一梭子!到时候怕连抱着聚变手雷往上冲,都冲不近身去! 幸亏方楚天少将及时反应过来,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不然,就是一个死局。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敌人手里到底还有多少机甲,火力覆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敌人发动冲锋需要时间,两名悍军机士击杀对方的机甲,也需要时间。 如果有超过五辆机甲两翼和正面同时冲锋,如果敌人的火力覆盖如果能够支撑到他们冲到阵地前沿炮弹波及范围之外。 这一仗,可就苦不堪言了! “集合!服从将军统一指令。”王正猛然间狂吼一声:“进入隐蔽壕隐蔽,准备战斗!”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女人的弱点 “走!” 段天道一马当先,钻进了交通壕沟。得到命令的华夏战士毫不迟疑地紧紧跟在王正和马维身后。 整个机甲战壕如同炸了锅一般,就连剩下的二十多名悍军菜鸟,也撅着屁股钻进了交通壕沟。 管他娘的,敌人杀上来先崩两个就算保本! 几乎就在所有人抵达交通壕的第一时间,阵地的左右两侧,都传来了机甲炮弹的炮声,爆炸声和搏斗时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随即,天空中响起了轰轰的声音。眨眼间,疾风暴雨般的炮火覆盖,就淹没了整个阵地。 这一次,白苏斯人显然没有留手的意思。他们几乎已经将一个步兵营所能配备的所有武器,都全部打了出来。 躲在隐蔽壕的防爆洞里,段天道脸色铁青。 剧烈的爆炸席卷了整个坑道,冲击波和火焰在坑洞里横冲直撞,大地在剧烈的颤抖着。即便堵住了耳朵,那狂暴的声音也直往脑袋里钻。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炙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不时有弹药箱的殉爆炸起,防爆坑的防爆棚,发出刺耳的声响。被掀到空中的破铜烂铁,混杂在泥土碎石中打落下来,如同一注豪雨。 轰。 一个防爆洞被准确的击中,几名悍军战士和两名华夏士兵,顿时化作漫天血肉。残肢断臂被抛出了隐蔽壕,飞出数十米远。 段天道知道,摸清了底细的敌人,这一次将肆无忌惮地浪费他们的炮弹。没有炮火反制,这种打击,会一直持续。直到他们的自己人进入炮火覆盖范围,或打光所有炮弹。 幸亏白苏斯人的一个营只有二十辆自行火炮,而这种为了远程打击的长炮管而牺牲了移动性的笨家伙,携带的弹药有限。 在之前的二十多次攻击中,王正曾经呼叫过几次炮火反制,让白苏斯人地自行火炮损失了不少,几度哑火。要不然,不用步兵冲锋,光是炮火覆盖,就足够把这个阵地给削平了。 段天道在心里计算着白苏斯人可能拥有的机甲和兵力,眼睛越来越红,脸色越来越狰狞。 剩一百来号人,几辆机甲,也敢跟老子拼命?! 科兹莫和哈格罗夫,解决阵地两侧迂回的机甲,要不了三分钟!! 妈勒个比,老子捏死你个小混蛋! 一百二十名劫后余生的华夏战士跟在林涵的身后,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 冬季的丛林,许多大树已经掉了大半的枯叶。光秃秃的树枝交错纵横,黑压压的伸上天,仿佛无数双祈祷的手。 秋天的丛林美色还没有完全消失,常青植物和黄色的落叶,红色的枫叶,白色的褐色的树皮,给丛林涂抹上了一层静美。 树巅上不时传来一声鸟叫,地面上是靴子踩过枯枝烂叶的沙沙声。林间寒风呼啸,寂静的丛林就变嘈杂起来,山林树叶在风中摇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如同下了一场暴雨一般。tqr1 战士们一面踩着枯叶树枝绕开一棵棵大树,一边和身旁不过几米外的同伴互视一眼。-抬头看向前边带路的女人时候,眼神都有些复杂。 直到现在,大家都如同做梦一般。 这两百多号汉子,真的是被前边那个女人给救了的? 那些精悍凶残全副武装的白苏斯押解士兵,就那么轻易的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给击杀了? 许多战士对视时就是相对苦笑。这事情说出去,恐怕连白痴都不会相信。甚至连做梦不会梦见如此离奇的情景。 一次次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幕艳丽而让人惊悸的画面,战士们心头就一次次掀起万丈波澜。 女人那闪电般的速度和那无声无息的动作,白苏斯士兵咬缺一大块的脖子,在撞击中凹陷的胸口,整整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脑袋,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迹……现在还在眼前。 就如同一幅色彩艳丽的画卷充满了残酷的暴力美学的美感。 没有交谈说话,有人都静悄悄的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紧紧跟随那个不知道是天使还是恶魔的美女身后。 没有人知道那修长的双腿是想自己这些人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有多远,就连最强悍的战士都有些疲倦了,前面带路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不过,尽管心头困惑,战士们也没打算开口询问。 走路的时间长了,先前的担忧,患得患失的心境就渐渐的变了。反正是绝处逢生,捡回来的命不怕再送出去。战士们现在只想早点看到女人带自己去的目的地。 或许,在那里会有一惊。 就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刚刚绕过一道山弯,忽然间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炮声和爆炸声。 看见前方跟随在女人身后的中校摆手,被突兀的巨响吓了一跳的战士们全都停了下来,拿枪的十名战士神色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大地在颤抖着,地面的枯叶树枝在快速而细微跳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仿佛近在咫尺。 咚咚。 哐当。 砰。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战士们的脸色都同时一变。 机甲! 那是机甲搏斗时的声音! 不等中校发布命令,战士们飞快的各自隐身在草丛和大树后。 就在大家刚刚藏起来的一瞬间,一辆白苏斯富山机甲轰的一声从一个斜坡后摔了出来。 巨大的惯性让这重几十吨的庞然大物将地面刮出一道深深的壕沟,几颗被撞断的大树发出刺耳的咔嚓声轰然倒下,树冠在丛林枝叶中扫过,无数的叶子被撕扯成漫天碎渣,被漫天的灰尘裹着向四周弥漫。 富山一抬手臂,还来不及站起来,肩膀左侧的炮弹口就猛然一亮,一道炮弹笔直的射在前方两个小山坡之间。 “轰。” 剧烈的爆炸白光中,一辆破烂的太行机甲现出了身影。 只见它左腿在山坡上一点,就如同一只低飞的鹰般掠了起来,躲过了炮弹,紧接着在爆炸的白光,凌空一个翻滚,闪电般的扑向倒下的富山。 我们的机甲! 战士的眼睛在惊喜中闪闪发亮,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腔。 惊慌的富山接连蹬腿,踉跄着试图避开太行凶猛的扑杀。可是那辆太行实在太快了。战士们只觉眼前一花,太行就已经电射到了富山的身后。 眼看要糟,白苏斯机士显然已经拼命了。踉跄中,富山强行转身向后甩出一记凌厉无匹的鞭腿。 这一腿极其刁钻。 凌空下击的太行刚刚到它的背后,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一旦被富山的这一腿踢实,绝对是一记重创。 显然富山的机甲战士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手,这个时机他抓的极其精确。 鞭子一般的机械腿扫中了太行,又穿越太行的身体。 “轰。” 巨响接踵而至。 机甲激起的狂风让丛林中的灰尘向四面八方席卷,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战士们都是下意识的转头眯眼。 一棵大树嘎嘎了几声,轰然倒地。 而在富山身后,太行的拳头已经赫然钻入它的后腰。 战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富山倒下,一股电流瞬卷全身,皮肤上炸起一片片的鸡皮疙瘩。身体在不可抑止的激动中剧烈的颤抖起来。 “幻影。”一名战士脱口而出的声音,印证了所有人脑子里不住翻腾的念头。 那辆富山踢中的是太行的幻影。 当它的机械腿掠过幻影,狠狠踢在那颗倒霉的大树上的时候,太行已经如同鬼魅般闪身到了它的身后。 这是什么样的技巧?! 这是多么恐怖的操控力?! 这不是普通的机甲士能玩出来的,七八级机甲战士根本不可能有足以拉动幻影的手速,九级机甲战士倒能完成,可是也做不到像眼前太行这般的飘逸这般的举重若轻。 太行里的机士究竟是谁? 是共和国的战士? “蓬。”机甲的座舱被暴力开启,太行刚刚一把抓出座舱里的白苏斯机士。战士们就看见原本躲在草丛里的女人跳了出去。 “科兹莫。”女人又蹦又跳,两只手挥舞着,看起来活泼可爱:“是我。是我。” 自己人! 呼啦一声,狂喜的华夏战士们都围了上去。他们激动的看着辆东拼西凑的破烂太行,回味着刚才机甲拉出的那一道美妙至极的幻影心荡神驰不能自已。 要知道,他们都是机甲战士。其中六名上尉还是七级机甲战士。而领头的中校和另外两名上校,更是第十三装甲师里精锐的八级机甲战士。 对这些机甲战士来说,机甲就他们的第二生命,而一个传说级的机甲高手就是他们的偶像,甚至比如来佛祖更让他们敬仰和虔诚。 “林涵?你怎么在这里。”科兹莫将手中已经晕过去的白苏斯机士往地上一摔,看着忽然出现的林涵和一帮华夏战士问道:“他们从哪里来的?” “我去探路,顺手救的。”林涵一脸的不以为意。 “牛逼。”女人的弱点都是虚荣,科兹莫两个字就哄的林涵眉花眼笑,接着道:“没空多说了。下面还有一辆敌人的机甲,你带他们去阵地,我干掉敌人的机甲就回来支援。” 说着科兹莫一拉甲操控杆机甲腾空而起,接连几个纵跃,撞开茂密的树丛冲下了山坡,旋即不见身影。 前方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 “走。”林涵一挥手,迈开大长腿顺着山腰往阵地上跑。见识了刚刚那名机士的手段,热血沸腾的百多名华夏战士二话不说紧紧跟上。 不过大家在心里都很奇怪,即便在山里转了一个大圈,他们也大致知道此刻的方位不会是几公里以外的第二道防线。 那么,这里还有个什么阵地? 要知道第一条防线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全面崩溃了。能撤下去的都撤了,撤不下去的也基本都战死或被俘虏了。怎么在整条战线的边上还有一个阵地? 翻过两个小山坡,顺着斜斜的山腰横着向上走了两百米,被弥漫的黑烟,爆炸的光芒和漫天铺洒的泥土笼罩的阵地出现在战士们的眼前。 阵地的前面,一百多名狂呼呐喊的白苏斯士兵已经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到了距离阵地不到百米的地方。 炮火微微的向后延伸了一点。 白苏斯士兵没有往上,反而放缓了脚步,就近在起伏的土丘和树桩后伏了下来。 延伸的炮火在片刻之后再度回到了阵地前沿。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完美无缺的跑位 战斗壕沟在暴雨般的爆炸中颤抖着。 防爆棚,防弹墙,弹药箱,机甲残骸和丢弃的破损枪在一声声巨响中,在一道半球形向天空扩散的白光中破损,断裂,飞上天空。 如果在炮火的第一次延伸后有人进入战斗,绝对活不下来。 躲在山坡上的华夏战俘们急的咬牙切齿。 整个阵地都被炮弹覆盖了,他们只能躲在炮火波及的范围之外,根本就没机会进去。 同样是距离阵地百米。 可是从这边到阵地上,要向上右前方翻过一道狭窄的小山梁,论速。绝对不可能比那些白苏斯人更快。况且这边大部分人都手无寸铁。一旦被白苏斯人抢先夺取了阵地,想再冲进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阵地上还有多少人?”中校林育麟焦急的看着身边的女人。 “能打的估计还有十来个吧。”林涵头也不回。 “十来个?”林育麟和身后战士们的冷汗刷就下来了,他们呆呆的看着被炮火反复蹂躏的阵地,实在想象不出十来个人还怎么坚持下去。 别说现在的阵地已经被炸成这样,就算是刚刚修建好的完整无缺的阵地,也不可能保护这十来个人战胜一百多名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白苏斯士兵。 覆盖阵地的炮火在反复的犁着阵地,战士们已经隐约看见了山坡下的白苏斯人开始蠢蠢欲动。 或许就在下一次炮火延伸的同时,他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发动冲锋,只需要十几秒钟,他们就能到阵地前六十米不到的位置。 在炮火停歇的一瞬间。他们距离阵地最多不到四十米。 四十米对于一个没有炮火反制支持的阵地来说,几乎就意味着陷落。 谁也不知道在那些炮火的来回覆盖中,阵地的伤亡有多大,即便全都存活着,他们也面临十倍于己的敌人的攻击。 “一百六十二个人。”林涵没有注意到身旁战士们已变了的脸色。冷笑道:“连文职都拿枪冲上来了。这帮白苏斯人都他妈疯了,他们不知道那家伙受不得刺激?” 那家伙? 林育麟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那家伙是谁?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在只能隐约看见的情况下,就能准确知道对方数量的。他只知道,号称全世界最强的白苏斯陆军就是这样打仗的。 这些白苏斯人是最容易被鼓动起来的人种,他们的偏执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为了他们所谓的荣誉,为了他们所谓的骄傲,别说文职拿枪冲锋,就算是那些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有向倍于自己的敌人冲锋的狂热因子。 在极度疯狂的情况下,这些狂热的,自称随时都为白苏斯皇效死的家伙,几乎就是以冲锋自杀,被称为世界最强陆军的。 除了这些家伙自吹自擂狂妄自大外,他们国内皇室的洗脑统治,这种一旦被煽动就陷入狂热的传统也是原因之一。 炮火再度向后延伸,山坡上的白苏斯士兵同时跳了起来,疯狂的向上奔跑。 八十米。 六十米。 十米。 覆盖阵地的炮火终于停下了,冲锋的白苏斯士兵爆发出一声的呐喊,在两名校级军官的指挥下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考利昂在后,伯纳瑟拉在前。 白苏斯031旅二团一营的这两位营长状若疯虎。 在他们赤红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嘶吼中,一百六十多名白苏斯士兵,红着眼睛一窝蜂的拼命往上冲,野兽般的叫声回荡在这山谷中。让人毛骨悚然。 打了九个小时,二十辆自行火炮只剩六辆,三十八辆机甲只剩下了四辆,五百多人到最后只剩一百多人,整整一个满编步兵营在这块阵地前头破血流。 考利昂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时候的他早已经没了平时冠楚楚镇定自若的模样,在几名警卫的护卫下,他挥舞着手枪,用最暴戾的声音催促着手下的士兵。 他不接受失败,也不要援军。 他要亲自血洗这个阵地,把抓住的每一个俘虏都千刀万剐。 这些该死的华夏人已经给了自己太多的羞辱,尤其是之前的那次攻击,两百多号人最后竟然落荒而逃! 如果这个耻辱自己不能亲自洗刷的话。自己将成为白苏斯所有贵族的笑柄。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考利昂不怕死。 自从十岁进入白苏斯皇家青年军近卫营以来,他就没怕过死。 因为他知道被缚足东南的白苏斯,数十年如一日的隐忍,父辈祖辈,一代代白苏斯男人郁郁而终的悲剧到了这一代,终于可以结束了。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战争将降临在这个时代。 这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妄想。 这是一代代刻准备着兵出国门横扫世界的白苏斯人反复推论计算的结果。 时局如此乱世已显。 自己这一辈白苏斯男人,终于可以不用再如同父辈祖辈一般,看着一艘艘倾尽国力打造的巨舰在港口里老去。 建功立业,开疆辟土,当在此时。 为了白苏斯皇帝陛下的荣耀,也为了已经垂垂老矣却依然在白苏斯出兵之时上街欢呼长跪不起的父亲。 考利昂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绝不允许自己灰头土脸的回去,让家族蒙羞。 当上一波攻击他的两个连再度溃退下来的时候,他就决定孤注一掷了。 孤注一掷并不意味着他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他看出了华夏阵地缺少反机甲武器的窘迫,也看见了那一辆拼凑太行机甲的凶猛。 所以他命令四辆机甲分左右向阵地迂回,让那辆太行首尾难顾,然后他命令自行火炮将所有弹药都倾泻到阵地上,为最后一次冲锋提供掩护。 他不相信在这样攻击下,山头上的那些华夏人还能守的住,只要拿下了山头就能血洗耻辱! “冲上去!为陛下的千秋大业效死!”考利昂甩开了警卫,自己上前冲锋。 近了。 近了! 最前面的副营长伯纳瑟拉已经距离阵地不到三十五米了! “砰。” 阵地上传来了第一枪响。 一名白苏斯下等兵的狂呼呐喊戛然而止,他直直的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才一头向后栽倒。在他的眉心正中,一个血肉模的弹孔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 枪声响了起来,阵地上步枪和机枪开始了怒吼。 一道道弹链组成一张交织的光网,肆意的收割着白苏斯士兵的生命。纷飞的聚变手雷在人群中骤然闪亮,白光猛然扩散开来,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冲击波抛起的残肢断臂在空中翻滚,砸在尘土中,砸在树冠上。 蜂拥的白苏斯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一排排倒下,可是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的冲锋浪潮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这些身穿灰色军装的白苏斯士兵,脚下的脚步和嘴里的嚎叫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们喘着气拼命的往阵地上冲,一边跑一开火还击。 步枪和机枪子弹打在阵地前的泥土中,瞬间出现一排排的弹孔。烟尘弥漫,负责重火力支援的白苏斯士兵,抬着便携式火箭炮发射器和小口径炮弹进行无限制的火力压制。 弯曲的导弹尾烟和笔直的炮弹光芒交错纵横。 侧翼山腰上,两百多名华夏战俘一边跟在林涵身后拼命的往阵地里跑,一边死死的盯着阵地,所有人都面色铁青。 他们没想到白苏斯人会这么疯狂,也没想到这个阵地只有十多个人能够战斗。 他们能够看到阵地沿趴在射击位上开火的华夏战士。 他们知道在那里的战友每分每秒都游走于死亡边缘,白苏斯人距离阵地前沿不过二三十米,可自己这些人距离阵地最后面的机甲壕沟都还有六七十米。 白苏斯人距离阵地越来越近了。 三十米。 二十五米。 二十米。 随着白苏斯人冲刺的脚步声,战俘们的心也在剧烈的狂跳。 一个男人的身影的从阵地探出头,举枪射击。 这已经是山腰上的华夏战士们第五次看见这个身影,前四次,他射杀了至少六个白苏斯士兵。 一枪,两枪,三枪。 三个冲在前面的白苏斯士兵几乎同时脚下一软,栽倒在地;而另一名拿着聚变手雷正抡着胳膊准备往前丢的白苏斯士兵则身子猛的一颤,手中的手雷无力的掉落在地面上,一声巨响之后,这名士兵周边二十米方圆,全都一片焦黑。 男人的身影迅速缩回去,几乎就他缩头的一间,白苏斯人疯狂的火力就席卷了他头顶和身后的坑壁。 “高手。”一名华夏战士狠狠的挥了挥拳头。他的拳头还没有挥到底,只见那男人往旁边移动了三步,一探头又是一枪。 战俘们看的热血沸腾,目眦欲裂! 这个疯子! 几乎是顶着敌人的枪口悍然对射! 这一枪精准无比的射中了一名白苏斯少尉的眉心,年轻的白苏斯少尉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软软的跪倒在地。 当他的头重重的砸在飞扬的尘土中时,战俘们看见那男人大吼一声,随即旁边两个射击位上的两名华夏战士迅速爬起来跟他一起向阵地另一头跑去。 他们刚刚离开,一枚导弹就扑向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登时泥土冲天。 冲锋的白苏斯士兵已经在阵地前倒下了一半,而阵地上的火力竟然丝毫也没有减弱。 交叉的火力网依然从各个角度出现,不断的收割着白苏斯人的生命,将冲锋的灰色浪潮死死挡在二十米线上。 距离阵地二十米的地方已经倒下整整一排白苏斯士兵,而且还在有更多的人在这条线上倒下。 十几个人,竟然打得白苏斯人不能越雷池一步! 林育麟喘着气目光闪动:“打的漂亮。” “太厉害了。”跟在林育麟身旁的一名少校口中喃喃道:“这种火力构建!这种阵地跑位!简直完美无缺!” 两名军官由衷的赞叹声中,战士们的心跳越来越平静。 他们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或许用不着投入战斗,阵地上的那帮家伙就能把对手都收拾了。 距离阵地越来越近,机甲壕沟已近在咫尺了。 战士们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机甲奔跑时的脚步声,回过头,太行缺了一角的头已经出现他们眼帘。 阵地前的敌人开始发狂的冲锋。 伯纳瑟拉哇哇的嚎叫着死命往阵地上冲。在他旁边聚集着至少十名白苏斯士兵,他们凶猛的火力扫的阵地里的华夏战士抬不起头来。tqr1 十米。 五米! 在伯纳瑟拉的带领下,白苏斯战士全线扑上,眼看就要冲入阵地。 “砰。” 一声枪响。 伯纳瑟拉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猛的站住了!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个血洞不断的向外喷洒着鲜血。 他的喉结猛的一阵抽动,黏稠的血沫从嘴角涌了出来。 世界…… 在眼前天旋地转。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威逼利诱 当伯纳瑟拉倒下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怒吼。 随即旋转的视野里,出现了阵地里的华夏人,还有那些蓝色制服士兵的身影,他们如同出闸的猛虎全都冲进了战团。 他们和近在咫尺的白苏斯战士互相开火,在纠缠到一起的时候,互相用枪上的刺刀搏杀。 伯纳瑟拉在抽搐着他的腿,在泥地上虚弱的蹬啊蹬啊,就是不肯死。 一个男人的身影在白苏斯士兵群中往来纵横,如入无人之境。他的刺刀动作干脆利落,力大速度快,围上他的三名白苏斯士兵只一眨眼就被他连挑带扎杀了个干净。 当不远处另一名白苏斯士兵不顾那男人背后还有同伴就准备开枪时,那男人的枪已经先响了。 他就站在原地,精确的点杀着周围的白苏斯人。 一个人影直直的扑到在伯纳瑟拉面前,这个人伯纳瑟拉很熟悉,他是考利昂。 此刻这位年轻低等贵族的脸奇怪的扭曲着,挡住了伯纳瑟拉的大部份视线。 光线越来越黑,体温也越来越冷。 伯纳瑟拉听到了一阵机甲的脚步声,也听到了华夏人爆发的欢呼声,幸存的白苏斯人开始逃跑。 伯纳瑟拉想不明白。一百六十个人。完全不计生死的冲锋。为什么没能冲过敌人的火力网。为什么这些人。竟然还能在最后。跃出战壕发动反攻。 那个普普通通,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打起仗来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男人……又是谁? 想不明白。 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再想下去。 与此同时,华夏上京。 “替我向秦妖将军道谢。” 只供顶级精英富豪聚会的南门会所里,范建轻描淡写地翘起二郎腿,看着蓝白方格桌布的支票,一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悠悠道:“他实在太客气了。” 动人的音乐,在豪华而温暖的房间里悠悠扬扬,正如同范建此时的心情。 针对悍军的提议,已经正式成文,浩浩荡荡三十二页,不日就将举行专门会议进行讨论。顺利的话,要不了一个月,最终决议就能定下来。 连日来,这件事情已经在华夏高层中闹得沸沸扬扬,范建自然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对于一名出身于政治世家的政客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愉悦的了。 音乐一曲终了,片刻的宁静中,坐在范建对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范建先生,这事情和秦妖将军无关。这只是一些敬仰范建先生您的人,送给您的礼物。至于秦妖将军,他只矢志杀敌而已。” “矢志杀敌……”范建目光一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叹道:“秦妖将军是军人楷模。这样惊采绝艳的人物,竟然被统帅部压制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民间呼声,到现在还不能一展身手……嘿,换做我们来主导,哪里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中年男子笑着,并不搭话。 范建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转移话题道:“可笑的是,这些人掩耳盗铃,谁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流派互助同盟,其实就是一个幌子。那其实都是海风山在体制外留下的种子,只是谁也没想到,藏锋舰队的规模竟然有这么大,那个领军的天机老人,以前倒也没听说过,看来海风山伏法之前,倒是留下了很多后手啊。” “范建先生虽然身在战场之外,却是明察秋毫。”中年男子赞叹道。 中年子名叫石天豪。 虽然他的公开身份只是上京军区政治部主任。可是整个华夏都知道,石天豪是秦妖最为倚重地智囊之一,是秦妖的代言人。 这几乎是一个公开地秘密,石天豪从来没想过要保守这样地秘密,秦妖也没有想过。 在华夏,身上刻有秦妖印记的军人有很多,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要隐藏身份。 对他们来说这是荣耀。 石天豪对范建这样的政客并没有什么好感。 而秦妖对议会也没有什么好感,双方合作不过是暂时地利益诉求趋于一致罢了。 无论是在秦妖眼里还是在石天豪眼里,在这场战争中最不需要存在的,或许就是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政客了。 联合议会是华夏的最高权力机构。 早在几十年前华夏成立之初,为了避免利益纠葛华夏就定下了联合议会制度。 议会分下两院。 下院代表都是来自民间,而上院代表则是来自位高权重的大家族。上下两院独立,且互相制约。 下院的提案获得下院最低赞同人数通过之后,提交上院。而上院的议员提案同样经过上下两院的表决。 在数十年华夏合作进程中,无论是立法督,经济协商军事安全合作还是在对各国的人事,预算等方面的批准决定,都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体系。 总的来说,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弊病,可联合议会,还是对华夏的融合,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那都是和平时期的事情。当战争来临的时候,议会的议员们,显然已经跟不节奏了。 在全面战争爆发之前,议会就极其混乱。 早在华夏介入自由港争夺之时,就有远见卓识大声疾呼,要求联合议会立刻解除军事预算的限制条例,为华夏进行战争准备扫清障碍。 这个限制条例,在当时并没有错。面对米国和苏斯的对抗,议会以此来制定统一的军事安全策略。这样,既避免军事力量不足,又避免浪费资源,陷入和米国和苏斯的军备竞赛中。 当时的米国和苏斯,也有同样的条例。 不过,早在三年前,这个条例就被米国和苏斯废除了。 而战争爆发之后,许多人都意识到,华夏不能再禁锢自己的手脚了。 可这些人的声音,在议会中连个涟漪都没有荡起来。下院议员们代表谨慎观望。而上院则吵作一团。大部分议员都不愿意将权力释放给军队,他们害怕失去他们的影响力。他们宁肯相信米国和苏斯不敢悍然发动举国战争。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战争爆发! 直到丢掉了北方狂风岛,议会才接连通过议案,承认处于战争状态,解除对各处的限制,授权发布战时动员。 这纯粹属于脱了裤子放屁,其时米国和苏斯传媒对此大加嘲讽。 “华夏终于等不及他们那慢腾腾的议会授权了。不知道处于战争状态,应该从宣战那一天算起,还是从议会通过决议的那一天算起,中间差着一个星期呢!这真是一场糊涂仗。” 这一次向牛哄哄的议会议员们算是丢尽了脸。 名义上联合议会还是华夏最高权力机构。可此后的战争,基本也没他们什么事了。 最高统帅部和最高指挥部获得了大部分的权力,不光是军事方面,也包括其他方面。 对于范建这样的议员来说,再没有比失去影响力更可悲的事情了。 数十年来华夏联合议会,无论是下院上院,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力量,形成了无数利益共同体。这其中,有巨型企业和财阀的利益党派的合作和对抗,还有像范建这样的政治家族的利益。 联合议会是范建家族所有力量的源泉。而现在,这个源泉却在慢慢的枯竭。 他们也想拿回权力,也想进入战争的决策层,主导战争。 可是他们面前,有一座他们翻不过去的巍峨大山。 黄胜天! 统帅部听黄胜天的,指挥部听黄胜天的,民众听黄胜天的,就连议会中的许多议员,也对黄胜天抱着几近盲目的信任。 一手缔造三十年统治地位的军神的影响力,足以让整个联合议会捏着鼻子认同他的一切决定! 不过,捏着鼻子,只是暂时的。有部分蹿下跳的议员不想自己把自己憋死。 就算是黄胜天他们也想斗一斗!tqr1 在他们看来,黄胜天终究是军人,军人能打仗就该去前线,去管打仗的事情,联合议会丧失对华夏的主导权是民主制度的倒退! 他们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华夏在各个战区的失利,质疑黄胜天的声音,已经甚嚣尘上。 而黄胜天一直保持着沉默,不对战局做任何指导。 而这个时候发生的长弓战役,显然给了政客们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们第一步想做的是以此为契机,形成决议成对军队事务的影响力。 然后,他们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步步的扩大影响力,起发起更多的提案。让各位将领们明白,联合议会的权力,还在! 如果他们不想自己的战利品被以某种理由收走,那么,他们就应该向伟大的议员们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 石天豪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他只把话题往范建手上一递,范建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这让他很满意。他虽然很讨厌这帮政客。可是他更不想权力过于集中在黄胜天的手中。 况且,看范建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对拉拢秦妖,很感兴趣。 要挑战黄胜天,离开了军队可不行! 一个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的话,比一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议员都管用!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听着音乐,关于桌面的支票是谁给的问题,没有再继续下去,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对了,忘了说一个不好的消息。”石天豪放下咖啡杯,耷拉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道:“听说那位名叫方楚天的华夏少将的舰船,已经在北方狂风岛被击毁了。真是太令人伤感了。” “真的?!”范建一愣,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 见石天豪点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没有了这个事实上领导悍军的人物,恐怕自由港那帮被放逐的罪犯,骗子,小偷,从来就不讲什么道义和原则的渣滓们就会立刻土崩瓦解。 只要给够价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卖的! 如果这时候派人过去,和流派互助同盟那些长老们接触一下,让他们在现在的领导者天机老人和联合议会之间选择,恐怕没有什么悬念。 手段嘛,不外乎威逼利诱罢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要保密! 这些人也不想想,联盟议会怎么会坐视一个不受控制的武力壮大的这种程度?! 如果他们做出选择,那么那两支象级舰队的归属自然也就确定了。就算那个天机老人还有点自己的部署,可凭借他手中的几支残余舰队,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秦妖将军,有兴趣么?”范建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放进怀里的支票,好像少了一个零。联合议会虽然无法直接领导军队,不过待价而沽来就是他们的专业,把这两支舰队充实到哪里,议会自然有很大的发言权! “这和秦妖将军可没什么关系。”石天豪再度提醒了范建一下淡淡地道:“听说王通志将军那边,压力比较大。”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北方狂风岛上。 “长官,b239阵地失守。” 临时指挥部,天网控制台前参谋直起身声音发颤的报告,让围在电子推演图前的所有人的心都一片冰凉。 “四团预备队呢?”华夏第十三装甲师师长裴立同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嗓子嘶哑:“告诉四团长,无论如何要把阵地给我夺回来!现在,还不是我们去见马克思的时候!” “是,长官!” 将目光从送信息的参谋身上转回来,裴立同一脸苦涩地看了看推演台的作战方案,用手中的电子笔划了一个大叉。 推演方案迅速消失,只剩下推演台窗外那林木苍郁的群山。 熬红了眼睛的参谋们,神色黯然。 五十一步兵师师长巴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老元帅李存信则把下巴隔在元帅杖上看着地图发呆。 这已经是被毙掉的第八个作战计划了。 不是参谋部水平低,实在是战局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第一道防线全面失守,第二道防线此刻也岌岌可危。 两个师现在剩下五分之三的兵力,想要在这群山之中突破敌人的重重包围完全是白日做梦。南面是腰子河,而西面的温泉镇西北的卡夫镇,已经被敌人死死卡住。 现在,总兵力达四个师的白苏斯陆军,正由东面和东北方向压缩。只要第二道防线一破,正在构建的第三道防线寥寥几个山头,绝对挡不住潮水般的敌人。第十三师和第五十一师,将在腰子河边全军覆没! “防御是最愚蠢的办法。”李存信元帅站起来,用元帅杖敲打着电子推演台,吹胡子瞪眼:“商量了半天,你们还没看明白?” “可是,元帅阁下。”裴立同和巴郎忽视一眼,不禁苦笑:“我们没有机会突围。”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存信怒哼一声,斜睨着眼睛:“怎么华夏陆军到了你们这一代,变成一帮窝囊废了?老子当年,一个团就突破过两个师的包围!” 裴立同和巴郎脸一红,又是尴尬,又是不服气。 都什么时代了,还讲什么过草地的历史。那时候侦查机有现在这么先进?那时候有卫星? 老人的元帅杖,指向了一通往温泉镇的山谷:“我们还有兵力,还能凑齐一个装甲团和两个旅。只要我们动作快,打得坚决,就有机会突破温泉镇,哪怕这个机会只有万分之一,也值得争取!” 元帅杖向北移动。 “北部山区幅员广阔地形复杂,又有大量城镇散布其间。只要一过去,白苏斯人不调集二十个装甲师,根本就别想摸到我们的影子!现在不下决心,你们还准备优柔寡断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战士们都把命丢在这愚蠢的阵地,你们才会下决心么?!” “记住,没有算无遗策的军事行动。”老人使劲敲了敲推演台:“这是战争。战争中允许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发生!每一场胜利,都是打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等出来的!” “每一场胜利,都是打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等出来的!”裴立同和巴郎咀嚼着李存信的话,忽然间,醍醐灌顶。 “命令!”裴立同一咬牙,大吼一声。 周围的参谋集体立正,目光炯炯。 “参谋部立刻进行方案作业。所有部队留下断后队伍后分批撤出二线阵地,预备队立刻在第三防线建立阻击阵地接应。全军在伏龙峡谷整备向温泉镇转进。装甲二团提前出发,一定要在拂晓之前赶到温泉镇,完成攻击准备。早晨七点时动攻击。沿途注意隐蔽!” “是!”参谋们领命,各自散去。 裴立同虽然在下达命令之后,身躯依旧和往日一样挺拔,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全身的力气都在这孤注一掷的命令中消耗一空。 他呆呆地看着温泉镇。 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条死路。 除非驻守在那里的两个白苏斯装甲团是豆腐渣捏的,否则,根本无法在四个小时之内突破。而超过四个小时,身后的追兵就将接踵而至。到那时,就算神仙也救不了这支军队。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恍惚中,他和巴郎隐约听见老元帅李存信口中念念有词。 “佛主保佑,列祖列宗保佑!” 当林涵和两百二十名华夏俘虏冲到阵地前沿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在两辆机甲的配合下,反扑向敌人阵地的段天道等人,连几辆自行火炮都没有放过,四散奔逃的白苏斯士兵更是没有一个漏网的。 惊喜的华夏战士们会师之后,整个山谷,欢声如雷。 “从这里下山而行,我们能绕到白苏斯172装甲师第二装甲团的后面。他们沿途分兵于进攻第二防线,只要我们动作快,就能赶在他们的211步兵师来之前,凿穿他们的攻击线,和我军主力会师!” 段天道满头大汗地修理着俘获的四辆富山机甲,沈明和另外一名悍军机械师,在旁边帮忙。军官们围在段天道身旁,分析着林涵指出的突围路线。四周,战士们在收集军械物资,远处传来几声枪响,那是战士在处决俘虏。 军官们战士们听到枪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携带俘虏,也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心软。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处决俘虏,对这些军人来说,本来就不算什么事儿。 况且,大家都知道,在最后一次攻击中,包括两名机械师在内的八名悍军战士被炸死,已经彻底激怒了所有的悍军战士,现在,这帮菜鸟看谁眼睛都是红的。 段天道也没有过问枪决俘虏的事情,他可是杀手,对敌人下黑手,那是他的强项。悍军睚眦必报的个性,本来就是受他的影响。 在这支军队中,每一个战士都是血脉相连的骨肉兄弟。大家不是在一起走正步走出来的君子之交,而是在一次次绝处逢生的浴血战斗中拼出来的生死与共。 都是一帮无法无天的土匪强盗,谁要敢杀他们一个,他们能把谁的全家连带祖坟给平了!什么法律仁慈,对从小在自由港丛林法则中长大的悍军战士来说,就是一个屁。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身边战士的残忍!这个道理,他们三岁的时候就明白了,二愣子才跟仇人讲道义。 焊接完最后一辆机甲的外壳补丁,段天道脱下自动维修臂,接过马维点燃的一支烟,狠狠嘬了一口,这才蹲下来,看着地图发呆。 林涵画出的几条突围路线,如同一团乱麻,在敌后群山之中绕来绕去,军官们的商议,他也听了半天。 他不担心路上遇见多少敌人,他担心的是就算凿穿了敌人的攻击线,和主力会师之后又能起什么作用! 从白苏斯天网的形势图来看,现在的华夏主力就是狗嘴巴里的肉包子。后路被堵了,只能利用一个个山头来构建阵地。 这样的打法,只是消耗。 即便有阵地的防御,在地形占点优势,可白苏斯的数量优势实在太大了。 看起来防御阵地虽然一环扣一环还算牢固,扼制住了白苏斯主力的进军路线,可事实明明白白就是敌人的靶子。 躺在坑洞里撅着屁股挨炮的滋味,段天道想想都憋不住尿。 不用硬攻,光使用火力覆盖加战机精确打击,白苏斯军就能稳稳的把华夏军逼到绝路。而对方指挥官,显然就是这样做的。一个个白苏斯攻击箭头互相呼应,稳扎稳打如同推土机一般,厚重扎实,没留下一点机会! 段天道的目光,越过交战区域,看向几百公里以外的腰子河。 在西部,西北和北部,星堡镇,温泉镇,卡夫镇三个农业聚居城镇就如同三颗钉子,钉在了华夏军主力向北部山区运动的线路。 这三个镇,分别由两个装甲团驻守。从白苏斯天网系统看,白苏斯人已经完成了防御工事,准备好了等华夏主力往上撞。 段天道一口口地吸着烟的烟头跟点燃了火药引信一般往下飞快的燃烧。 这破地方围得跟铁桶似的,想要找条生路当真是难于上青天! 段天道狠狠地一丢烟头,站起身来。 周围的军官们眼睛一亮。正估摸着这段天道能拿出什么好主意来,却见他又找马维要了支烟点着,蔫头蔫脑地蹲下来,继续看着地图唉声叹气。 怎么办?入侵天网修改命令,调虎离山?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就被段天道否决了。tqr1 林涵虽然能入侵天网,洞悉白苏斯的运动部署,可修改命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坐在网前的那些参谋可不是充气娃娃。若是某支军队脱离既定路线,立刻就会引起作战参谋的警觉。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因此丢掉自己手中最大的牌! 林涵是人工智能,不是神仙。能够入侵白苏斯天网,是因为借用了敌人机甲残骸里的身份识别器。一旦白苏斯人启动备用密码系统,林涵就算能攻破防御,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情报永远排在第一位。一个失去了情报来源的小分队,在重重敌军之中,会遭遇什么凄惨的事情…… 段天道直着眼睛打了个哆嗦,甩着腮帮子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老子在偷看对手的底牌,可不能让人发现了。 要保密! 四周静悄悄的,战士们已经完成了战场的清理工作,集合待命。 白苏斯人遗留下来的物资武器装备不少,除了大量的枪支以外,还有便携式火箭炮和导弹发射器,一辆山地越野型汽车和一辆机甲维修车。此外还有四辆完好无损的自行火炮,一辆运输机甲,大量的子弹和食物药品。 再加上俘虏的四辆机甲,以及从战场尸体收集来的武器,用来武装两百六十号人,已经绰绰有余了。放眼看去,无论是华夏战士还是悍军战士,个个身都挂满了武器,简直武装到了牙齿,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不需要的东西。 破烂的枪械,白苏斯军旗,空空的罐头盒,包装盒,还有几捆从运输机甲里扒拉出来的白苏斯制服,靴子,炊事用具…… 制服? 段天道看了看四周的白苏斯士兵的尸体,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个念头。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兔子打老虎! 他回过头,趴在地上仔细地看着电子地图。手指顺着电子地图的山谷缓缓移动,经过第二防线,一直向西,再掉头向北,一直移动到了温泉镇。 一个想法渐渐成形。 “你们师部的天网系统,被压缩到什么程度了。”段天道扭头看着林育麟中校:“如果想要跟他们联系的话,我们必须到达哪一个位置?” 林育麟指着地图道:“师部的具体方位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们阵地这一块,信号已经比较微弱了。按照师部的反探测信号器的分布和敌人的推进速度,我们必须要到距离第二防线两公里以内的地方,才有可能跟师部取得联系。” “两公里!”段天道咬牙切齿地看着地图,心念电转。tqr1 既然不能从外部破坏对方的天网,那老子就混进去! 两百多人,正好是一个白苏斯营打下阵地之后剩余的人数!白苏斯的武器,白苏斯的制服,白苏斯的机甲,就算调卫星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况且,林涵掌控着天网,正适合老子浑水摸鱼。 巴兹,步兵,蒙逊,科兹莫,蒙巴顿,韦瑟里尔,龙泰,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加自己,正好十个人。 先弄些机甲,搅他个天翻地覆! 现在,在自己前面,是白苏斯一七二装甲师的一个营。 这个营,是作为预备队去的。得到的命令是明日拂晓接替前面一个白苏斯装甲营,向第二防线进攻。 也就是说,这帮家伙,今天晚上将无忧无虑地驻扎休息,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一块好肉。 “咱们这里,机甲战士有多少?!”段天道问道。 林育麟看了四周的战士们一眼,道:“一百二十二名。都是十三装甲师的机甲战士,许多人都是因为当初遭遇袭击的时候没有机甲,临时充当步兵,在阵地被攻陷的时候被俘的。” 段天道的目光,盯着温泉镇,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 一百二十二名,加自己这十个,就是一百三十二个。 整整一个装甲加强连的数量,还有一百多名步兵可以进行协同作战。 原本自己来只是想办法营救博蓝和自己那个一天到晚就喜欢到处乱跑的老婆兼师妹王沁,不过,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多人,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拼一拼,成功的话,说不定就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他猛地一拍膝盖,站起身来。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干了! 十一月,北方狂风岛战争进一步升级。 根据潜伏于米国和苏斯中的特工专递回来的消息,苏斯帝国和白苏斯帝国准备再度向北方狂风岛海域增兵。 苏皇奥布雷迪三世和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这一次终于摒弃了一切猜忌提防,决心精诚合作协同作战。无论如何也要打赢北方狂风岛战役! 这一仗,对两大帝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苏斯帝国就不用说了。自开战以来,苏斯五次增兵,主力尽出。已经在东南战区损失了至少三十支舰队,两百多个装甲师和六百个全机械化步兵师。 而白苏斯,也不比苏斯好多少。苏斯的主战场是在北方狂风岛,而白苏斯兵力损失最严重的地方,则是百慕大海域。作为进攻华夏的主力,白苏斯遭遇的是华夏近乎疯狂的抵抗。六大军区,有三个都打空了! 现在,三上悠人将雷霆,风暴两大超级舰队以及八支苏斯级舰队投入了北方狂风岛。主力都拿出来了,一旦北方狂风岛有个闪失,对两大帝国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下定决心的两皇接连下诏,进行战争爆发以来的第一次全国总动员。预备役全部转为正式编制,征召退役士兵,追加军事预算。所有部队全部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取消一切休假。军工厂和造船厂,更是开足马力生产。 就连军校学员,也换装征召,下放到部队基层。 同时,两国签订皇室合作条约,统一指挥部。并派遣特使前往法克兰和米国争取支援。 十二月五日,三上悠人不顾狂风岛尚未完全控制,即下令向乌克红前沿基地发动进攻。 综合汉弗雷舰队灭亡,米国强攻卡尔斯顿以及目前华夏兵力调动部署地情报,这位瘦小如同一名学生般的白苏斯名将,迅即抓住了战局地关键。 他要在华夏完成增兵之前,扩大胜势。为北方狂风岛战局进入下一阶段做足准备! 十二月六日。 三上悠人舰队与拦截的华夏第九舰队激战四个小时,第九舰队败退。同日,一直游走于北方狂风岛海域外围,避免和华夏交手地苏斯帝国北方狂风岛方面军舰队,与三上悠人会师向乌克红前沿基地逼近。 十二月七日,华夏联合舰队在钱柏林地指挥下,避免和三上悠人舰队决战,防御体系化整为零。 骚扰,拖延,各舰队密切配合,轮番对三上悠人舰队进行偷袭。 海中战斗地形势,因为华夏联军地战术变化迅速变得复杂起来。双方阵营以北方狂风岛为中心,以各附近海域,障碍区为战场,互相缠斗袭杀。 八日,两苏联军于乌克红前沿基地北部弗伦平原登陆,由于海域通道受华夏舰队地骚扰威胁,兵力投送缓慢。 即便如此,被围困多日的苏斯北方狂风岛方面军陆军主力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华夏联军在钱柏林的指挥下,由战略攻势迅速转为战略守势,各大战区构筑防御工事,大面积收缩。 自此战局进入僵持阶段。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华夏增兵北方狂风岛在即,三上悠人在溜滑的钱柏林面前能占便宜,却不能一举将其歼灭。这就意味着,北方狂风岛将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真正的成为一个绞肉机。 随着战局的激烈,随着双方不断投入兵力,这个海域将飘满战死的孤魂! 大家都把眼睛投向自己国内的动员,投向乌克红前沿基地。至于北方狂风岛,已经没人提起了。 在米国和苏斯人眼里,北方狂风岛已经被完全占领,最后的一些华夏残兵游勇,覆灭只在顷刻之间。 北方狂风岛,就是他们的前进基地。 而对华夏民众来说,北方狂风岛已经成了心口永远的一个痛! 无数城市变成废墟,数十万居民死亡,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刚刚从前线轮换下来的六个装甲师和十个步兵师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那其中还有他们最敬爱的李存信元帅。 李存信在华夏享有很崇高的声望,虽然他已经多年没有亲自领兵了,可是在所有华夏民众和军人的心目中,他就是华夏的一面旗帜。现在华夏军方大将,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部下。 在得知元帅身陷敌后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声痛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含泪祈祷。 元帅一旦陨落,将是华夏开战以来,最惨重的损失。 军部甚至已经做好了祭奠的准备。只不过,因为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所以还暂时压着。 现在甚至没人敢提起北方狂风岛,跟随李元帅多年的将军们,更是一说起这事就红了眼睛,每天铁青着脸在营房基地转来转去,拼命地动员集合部队,没日没夜地做着准备。 李元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要把天都捅个窟窿! 段天道驾驶着机甲,无声无息地行走于山地丛林之中。 机甲就是科兹莫之前驾驶的太行。在获取之后,段天道对机甲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装,现在机甲的性能,已经不比一辆崭新的太行差了。 山下,马维领着队伍缓缓前进。 队伍的前面,科兹莫和蒙逊驾驶的两辆富山当先开路,其后跟随着一辆运输机甲,四辆自行火炮,一辆指挥机甲,一辆维修车和一辆能量补给车。两百多名士兵,已经全部换了白苏斯的制服,坐在车和机甲摇摇摆摆。 队伍的最后,是由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和巴兹驾驶的另外三辆富山。 因为冒充的这个番号为203步兵师一旅的白苏斯步兵营所属的团部,已经突破第一防线,前移到了第二防线附近,因此,在冒充名义获取天网授权后,部队可以大摇大摆地沿白苏斯人修建的临时山地公路向第二防线北段移动。 笔直的一道道灯光,在黑暗的山林中晃来晃去。 前后都没有其他白苏斯部队,战士们聊着天,不时出一阵笑声。每一堆人里面,就有一个口沫横飞的悍军战士。 从救了张鹏程的1201舰队开始,两位将军痛打b15舰队指挥官黄秋山,再到长弓海域,俘虏汉弗雷,为华夏扼守住东南主航道…… 讲着讲着,半个小时不到,眼睛通红的华夏战士们,已经把这帮菜鸟当成了亲人。 最让华夏士们佩服的,是这帮家伙稳定到没心没肺的心理素质。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这一路来也碰到过不少白苏斯部队。无论是被探照灯直直地照着还是有人过来询问,这帮家伙都谈笑风生,浑然不把危险当回事。镇定得让华夏战士们怀疑,这帮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现在要去干的是什么勾当! 受他们的影响,华夏战士们也变得从容起来。情况再坏,未来再渺茫,最多不过就是一死而已。 无论是二百二十名战俘还是王正手下剩余的二十个人,都是从死亡悬崖边缘爬来的。没有这帮自称悍军的家伙,大家早就过奈何桥了。况且,华夏人……嘿,有几个是怕死的?!大不了,跟他们那位方楚天少将胡闹一场罢了。 说实话,当方楚天少将说要偷袭一个装甲营的驻地时,没有一个华夏战士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就这么两百多号步兵,总共才六辆机甲,就想去偷袭一个装甲营?这和一只兔子卷起袖子叫嚣着要殴打老虎有什么区别? 王正一帮人,或许还半信半疑,刚刚被营救的两百多名战俘,则心惊肉跳。 整整一个装甲营啊! 按白苏斯的编制,至少有三个连,外加两个排的机甲,总数超过四百辆! 就算都不还手,排成一排让大家伙儿砸,也得砸到过年。就算是晚上,大部分机甲战士都在组合式营房里,那也有至少四十辆机甲负责巡逻警戒。 也知道方楚天少将嘀嘀咕咕地指着地图说了些什么,反正几位军官是被说服了。一个个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像极了遇见肥羊准备做买卖的土匪! “向右。”通讯频道里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战士们都同时静了下来。 机甲转向下了道路旁的缓坡,维修车和补给车也放下了机械腿,开启山地越野模式。 剧烈的摇晃中,队伍无声无息地穿越一条小溪,顺着溪流往里走了近两公里,进入丛林,翻过一个山头,又埋头行进了十多公里,终于在一处山坳中停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他们就是我的亲爹! 机甲刚一停稳,战士们就纵身而下。一个个身影往来奔走,一声声压低了嗓子的命令此起彼伏,脚步声凌乱。 片刻的忙碌过后,一支整整齐齐的队伍,已经出现在林间空地。 段天道跳出了机甲,在他身后,马维和哈格罗夫等人,站成一排,在他身旁是林涵,王正,林育麟,以及另外两名少校李卫国和庞利。 幽幽的光芒洒在丛林树梢,山下隐约能听见溪水潺潺。 段天道的目光,在黑暗中隐隐发亮。 “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恐怕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我的来历。”段天道看着眼前的战士们大声道:“我是华夏人,华夏少将。自由港自由航道是老子夺的!你们的张鹏程将军是老子救的!长弓海域是老子守的!” 山风阵阵,队伍鸦雀无声。 战士们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脸上肌肉抽抽着,有些狰狞的男人。心头随着段天道口中迸出的一个个显赫战绩在剧烈地震动,心跳越来越快。 那些悍军战士没有吹牛,这个男人也不是在吹牛。 “你们中间有两百多人是战俘,刚刚被我们家林涵救了。” 段天道拍了拍身旁林涵的肩膀,林涵妩媚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华夏战士们看着这如同天使般的女人,都不禁心惊肉跳。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被咬缺了脖子的白苏斯士兵,那诡异的身影,还有那殷红的鲜血。 “另外一些,是和我们一起在阵地生死与共的。”段天道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异常清晰:“无论你们来自哪里,以前的番号是什么,现在我们就是一支军队!一支,身在敌后重重包围之中不知死活,想着要捣个天翻地覆的军队!” “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指挥部请求我来一趟北方狂风岛!”段天道环顾四周:“说实话,老子本来不想搭理他们的。这种情况下,让老子来执行任务,不是送死是什么?可是我听说李存信元帅在这里,我没有选择!所以,我来了!” “现在,我们要干的,是袭击五公里外的一个白苏斯装甲营!”段天道的手往山坳西北一指:“翻过这个山头,我们就能看见他们的营地!”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用鸡蛋碰石头!可是!”他在队伍前面来回踱着步:“老子告诉你们!老子没这么傻!” 他猛地一挥手:“科兹莫,告诉他们的手速。” “每秒六十二动!”莫前一步。 “哈格罗夫。” “每秒七十一动!”哈格罗夫前一步,挺胸道。 “瓦格斯塔夫。” “每秒七十动。” “蒙逊。”tqr1 “每秒七十三!” “巴兹。” “步兵。” “……” 随着段天道身后的九名机甲战士纷纷向前一步,听着这些战神级的机士口中报出的恐怖数据,在场的所有华夏战士,只觉得一股热血,猛然间沸腾起来,烧得胸口发烫! “老子这些战士,找遍整个白苏斯,他们也凑不出来!”段天道咚咚地拍着胸口,吼道:“现在,我们只有六辆机甲,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就会有两百六十辆机甲!”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就算我们中间有一半是步兵,你们也可以驾驶机甲跟在我们身后散步!只要在田里开过农业机甲,开过工程机甲的人,就能开战斗机甲!” 段天道说着,停下脚步,缓缓环顾四周:“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掉那个装甲营!去营救你们的元帅,营救你们的战友?!” “愿意,长官!!”两百多名华夏战士齐声吼道。 “很好!咱们就一口口地吃掉我们面前的一切敌人。”段天道一挥手,淡淡地道:“打一个营,还用不着你们去拼命。这次不过是拿他们开刀祭旗,弄点机甲。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该抢的都抢过来,把该毁掉的都毁掉!这些东西,他们懂!” 段天道说着,用手指了指一帮站在旁边的悍军菜鸟。菜鸟们面露矜持,大点其头。 “出发!” “第一中队,向右转,机甲!第二中队,跑步前进!” 随着华夏中校林育麟的一声大喝,已经被鼓动得满腹杀机的战士们毫不迟疑地列队前进。这一次,他们不是守着阵地挨打,而是主动出击! 片刻之后,随着机甲引擎的启动声,随着脚步声的渐渐远去,山林里,再度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两辆不能翻越陡峭山脉的卡车,静静地停留在幽幽月光之中。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队伍就已经翻出山坳。 站在山脊,透过夜视望远镜,山下的装甲营地清晰可见。 营地在一个方圆两平方公里左右的山坡,背山向南。三排组合式营房围成了一个凹字,中间停着三百辆富山机甲和八十辆白苏斯九代灵猫机甲。在这些战斗机甲的中心,则是九辆黑风电子机甲,六辆恶龙重型火力支援机甲,二十辆兽型战象中型机甲以及数十辆运输机甲维修机甲和工程机甲。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营房黑漆漆地一偏,安静无声。 “将军。”林育麟放下手中的电子夜视望远镜,问道:“从停放的机甲数量来推测,敌人应该有至少三十辆机甲在外面巡逻。其中,还包括一辆黑风电子机甲。如果我们不尽快动手的话,以指挥机甲的电子设备,很难完全遮蔽敌人的雷达探测。” 段天道举着电子望远镜:“林涵!” “左边山谷有两辆在移动巡逻,六辆固定驻防。”林涵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道:“营地对面有四辆,周边两百米距离内有十辆,呈圆形散布间隔一百米。另外,右边山腰,有四辆警戒机甲威胁我们后队,必须要干掉!” “指挥机甲的电子压制系统,能够屏蔽多长时间?”段天道问道。 “对方只有一辆电子机甲是启动的,至少能屏蔽半个小时。”林涵咧着嘴,嘿嘿一笑:“况且有我在,你只管安心去,一个小时内,保管没有一点信号从这里溜出去。” “巴兹。”段天道放下望远镜,咬牙下令:“右边山腰的四辆机甲,交给你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干掉了之后直接下山投入战斗。” “明白!”巴兹开启机甲潜行模式入了山林之中。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跳进机甲对林育麟和马维道:“看见我们在外围动手,你们再下山。” “将军!”眼看段天道要关闭舱门,林育麟急道。 “还有问题?”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 林育麟向黑黝黝的山谷望了一眼,咬牙敬礼道:“祝您好运!” 在他身后两百多名华夏战士同时举手敬礼。 “放心!”段天道挑了挑眉毛:“既然老子铁了心要干,就不会闹出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笑话!你们就帮那帮白苏斯杂种祈祷吧!” 说着,段天道关闭舱门,启动机甲,一挥手:“走!” 四辆富山跟在段天道的破烂机甲身后,如同流星般向山下投去,眨眼间就消失在茂密丛林之中。 风,刮得越来越猛,战士们站在原地,只觉得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慢。这个山谷,仿佛在这片寂静中,被凝固了。 也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哐”地一声右侧山腰,传来了一声金铁交鸣声。 那是巴兹! 战士们猛地回过头,侧耳静听。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在这寂静的山谷中,仿佛敲响了一通急促奔腾地战鼓。 山下营地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灯光大亮。乱糟糟的士兵衣衫不整地冲出了营房,营房外,隐藏在黑暗中的机甲,打开了探照灯,灯光在山上扫来扫去,不少机甲都开始向着声响传来的地方移动。 就在这兵慌马乱之中,然间,只听一声暴喝,震动山谷。 “杀!” 随着这个震耳欲聋的怒吼,五条黑影,如同闪电般,自丛林中电射而出,笔直地冲进了向右侧山腰奔跑的警戒机甲混乱的队形中。 战鼓,由一道变作了六道。 刺耳的金铁声中,五辆悍军机甲在白苏斯机甲群中劈浪分波,一辆辆白苏斯机甲被粉碎,一个个火球在黑暗中骤然闪亮,数不清的残骸零件,向四周抛射。 山顶的战士们只觉心跳加速,浑身下如同过了电。热血上涌,就连寒风中的呼吸,都变得如同火一般滚烫。 在段天道的带领下,五辆机甲的冲锋,如同千军万马长江大河。那雄浑的气势,让人胆战心惊,感觉不可抗拒。一反抗,就要被粉碎,就要万劫不复! “轰!” 右侧山腰,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地爆炸声,一个火红的圆球,滚下了山坡。随即,巴兹驾驶的机甲,在火光之中直冲下山,直接劈进了赶来的白苏斯机甲群中。 如同虎入羊群! 站在山顶的战士们,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巴兹的凶猛!他们甚至无法把眼前那辆在起伏的山林中若隐若现的机甲,和那个笑眯眯的,没个正形,就连拿枪的姿势都搞错了的青年联系起来。这一刻,他简直就是一尊威风凛凛地魔神! 与此同时,已经在顷刻之间击杀了至少十五辆机甲的段天道等人,也同时变幻了阵型。 冲在最前面的段天道和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停下了脚步,如同散开的烟花般,分三个方向袭杀。而最后的科兹莫和蒙逊,则直接越过了他们的头顶,冲进了营地。 炮弹,机关炮,在营地里自由肆虐。毫无抵抗力的组合式营房,在爆炸中一片片地坍塌。惨叫声,在无数被打成血肉的白苏斯士兵中间此起彼伏。 两辆机甲,宛若两个挥舞镰刀收割生命的黑袍死神,以快得只能看见幻影的速度,击杀着所有试图向停机坪靠拢的白苏斯士兵。 一时间,血流成河! 而在营地外围的山坡下,三辆机甲以极快地速度屠杀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白苏斯警戒机甲。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的快,那么的凌厉。 他们在白苏斯机甲的火力网中穿行,进退如神。他们不使用远程武器,只依靠快逾流星的身形近身,格杀,然后扑向下一个受害者。 没有哪一辆机甲,能在他们的手中抵抗两招。 他们的幻影,在白苏斯机甲群中若隐若现,即便是站在山上,也抓不住他们的踪迹。能看见的,只有他们纵横肆虐后,留下的机甲残骸,留下的那一团团冲天而起的火焰。 营地里的营房已经垮塌了一大半。白苏斯士兵,终于崩溃了。没有人敢再向停机坪靠拢。他们开始四散奔逃。 而营地外面,巴兹在击杀了八辆白苏斯机甲后,已经和段天道他们合流。 这是屠杀,狼入羊群一般的屠杀! “列祖列宗保佑华夏!”林育麟中校揉了揉已经因为激动而僵硬的脸颊,下令道:“李卫国!” “到!”少校李卫国前一步。 “给你五十个人,保护好他们!”林育麟指着一帮悍军菜鸟和龙泰,步兵,韦瑟里尔三人,目光如刀,恶狠狠地道:“他们少一根毫毛,我送你上军事法庭!” “是,中校!”一脸涨得通红的李卫国梗着脖子立正敬礼,站到了韦瑟里尔等人的身边:“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我亲爹!除非我死了!谁也别想靠近他们!” “该我们了!”一阵哄笑声中,林育麟环顾四周已经热血沸腾的华夏战士们,看着那一双双红亮的眼睛:“都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长官!” “给老子上!”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自寻死路! 此刻,白苏斯陆军将军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后方正有一支人马准备暗算自己,他们正急着召开前线军事会议。 仅仅五分钟,作战室四周的光幕,就已经出现了几名师长的影像。 “前线情况怎么样?”马吉负手而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电子地图。 地图,三个红色的箭头顺着山谷,向西推进。 左侧最靠近腰子河的,是194装甲师,中间是172装甲师,最右边是203机械化步兵师。在这三个师身后,是59装甲师的一个团和211步兵师。另外一个步兵师和59师的两个团,则在指挥部周围. 自从华夏军的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之后,因为要防备华夏人狗急跳墙,以对插的姿势向东北方向逃窜,三个箭头已经渐渐拉开,形成了七个小箭头。 总计六个装甲团和三个步兵团,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交火线,分布于群山峻岭之中。 “长官,我师目前正在向敌b302、297、294阵地发动强攻,其二级和三级附属高地已经被我师完全拔掉。” “我不想听这些!”马吉猛地转过身,瞪着172装甲师的师长中山翼,怒道:“我现在要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什么时候能够突破华夏人的防线!” “二十四小时内!长官!”中山翼挺胸道。 “二十四小时?!”马吉恶狠狠的盯着屏幕上的几位军官,声音如同地狱的幽魂,冷得渗人:“二十四小时突破防线,那你们又准备用多长的时间突破敌人的下一道防线,用多长时间歼灭他们?!” “长官。他们经被围困在腰子河边了。根本无法对北方狂风岛大局产生任何影响,我们只需要稳扎稳打。如果要抢时间地话,为什么我们不在一开始就集中兵力突破,分成三个箭头攻击呢,这不是将军您之前定下来地基调么?” 59装甲师少将师大野隼人一脸地恭敬语气之间,却不怎么客气。这位白苏斯帝国高级贵族,压根就不怕出身普通贵族家庭的马吉。 “大野!”站在马吉身边地前线指挥部副总指挥亚力克仑怒斥一声:“你太放肆了!” 看着马吉铁青地脸,大野隼人脸露出一丝不屑,低头不再说话。 在场地每一个军官都知道,马吉之前为怕华夏人再度逃脱,采取了三路挤压,稳扎稳打地作战方式,之所以推进速度慢,这就是主要原因,几名师长完全可以不承担责任。 现在马吉一改初衷,不停地催促进攻,是因为北方狂风岛战区陆军第一集团军司令帕伦特的压力。 在三上悠人发动针对乌克红前沿基地攻势地时候,这里还迟迟没有解决掉这两个华夏残师,已经让帕伦特对马吉极端不满。 据总部传来的消息,马吉已经在帕伦特面前拍了胸口,两天之内完成歼灭。由此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么着急。 如果突破第二防线都还需要二十四小时的话,那两天之内,绝对没有办法完全将敌人歼灭。 “中山翼大校。”马吉目光阴阴地闪动:“我再给你两个装甲团,十二小时以内,你必须突破第二防线。敌人的第二防线,拿下了这个阵地,我们就不会受制于地形。敌人的覆灭可以分秒计!给我个答案!” “长官,如果装甲团能够在四小时以内赶到的话,我们会无休止的对敌人的阵地动攻击,直到彻底将其摧毁。”中山翼道:“另外,我需要战机大队的支援。阵地太高,我方正面进攻损失很大,敌人几乎将所有的机甲和火力都集中在了这里!” “好!给你!”马吉转头看向大野隼人,淡淡地道:“大野少将,辛苦你了。” 大野隼人半眯着眼睛看了马吉一眼,敬礼道:“没关系,59师可是白苏斯的王牌师,我可以毫无顾虑地把我的部队派到任何人的面前,期待我的失败……呵呵……”大野隼人关闭了通讯,悠悠地丢下一句话:“还不如期盼宇宙毁灭。” 战斗在步兵也投入进来时,很快就结束了。tqr1 山谷中一片狼藉。 被摧毁的机甲,还在剧烈地燃烧着,不时传来一声殉爆。战士们围在停机坪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战利品,恨不得立刻就扑去。就连稳重如林育麟中校,也激动地不住搓手,嘴里念念有词。 “二百八十六辆富山机甲,八十辆灵猫机甲,八辆黑风电子机甲,六辆恶龙重型机甲,二十辆战象中型机甲除了一些被毁的,都在这里了!”林涵眼放金光,抓着段天道的手臂使劲摇:“咱们发啦!” “这也叫发了?!”段天道狠狠地啐了口唾沫,鄙夷地道:“没见识!” 说着他一转身,眼睛放光,飞快地一挥手:“分赃!” “万岁!”一百多名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机甲战士,迅速冲向了机甲,那如狼似虎的样子,就如同久旱的光棍见着了花枝招展媚眼如波的女人。 眨眼间,机甲就被哄抢一空。 段天道和他的九大金牌打手人手一辆灵猫,另外的七十辆灵猫,则按照机甲战士等级的高地,分配给了七十名最优秀的机甲战士。 剩下的五十二名机士中,有十八名驾驶富山,另外三十四名,则成了六辆恶龙重型机甲,二十辆战象中型和八辆黑风电子机甲的主控驾驶员。 重型机甲,通常都是由八个人组成一个控制小组,而中型机甲和电子机甲是由四个人组成一个控制小组,因此其他一百多名不具备独立操控机甲进行战斗的能力的步兵,就成了这些机甲的副手。 控制火力,操控电子设备这样的工作,对这个机甲时代的人来说并不困难。 八十辆九代灵猫,再加如此数量的重型,中型机甲和八辆电子机甲,就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加强装甲连! 段天道将队伍分成几个排。 一排由马维领导,二排由林育麟领导,三排则是华夏少校李卫国领导的火力排,六辆重型机甲和二十辆中型机甲,组合在一起,是一股极其恐怖的远程攻击力量。 而四排是由林涵指挥的电子排。十八辆富山,作为电子排的护卫机甲,也归林涵指挥。华夏少尉白秉承和另外三名悍军战士,被林涵抓了壮丁,成了它那辆电子“旗甲”的驾驶员。 “林涵!这个营的天网联络码破解了没有?”段天道见机甲分配完毕,一边打开一份缴获的白苏斯电子地图,一边问道。 时间紧迫,远处的枪炮声不绝于耳,绵绵回荡于山谷之中,仿佛整片山区的每一寸土地都在交火,谁也不知道李存信他们还能顶多久。 “等等。”电子机甲舱里的林涵一边嚷嚷,一边手忙脚乱地接管装甲营局部天网系统,身旁的几名机械师和电子兵娴熟地拆掉信号射器,剥离信号,插到林涵机甲的数据传输口,刷新数据伪装成白苏斯172装甲团2营的中断信号,重新和天网连接。 片刻之后纵身而下:“好了!” 现在,这支队伍又摇身一变成了白苏斯装甲营,而之前冒充的那个步兵营在敌人天网系统中,则会一直显示在丢弃车辆的地方驻营休整。 “将军。”满面发红的林育麟走到段天道身旁,看了看停机坪两百多辆机甲,惋惜地道:“这些机甲我们怎么处理?” 整个队伍只两百多号人,这两百多辆富山,还有两辆指挥机甲,数十辆运输和维修机甲,丢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 想到前面阵地,还有不少十三装甲师的机甲战士因为没有机甲,只能充当步兵,用血肉之躯和敌人战斗,林育麟就觉得心疼。 “第一防线已经垮了,第二防线随时都可能被突破。”段天道用手在地图一指:“机甲留在原地,我们现在顺着这条线走!” 军官们围去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林育麟震地道:“你是说,咱们往敌人的主力区域穿插?” “死里求生,就只有这一条路?”段天道面无表情,林涵在一旁捂住了额头,这傻逼受不得刺激,一受刺激,什么疯狂事他都干得出来! “为什么?!”少校庞利惊讶地道:“将军,我们可以冒充这个装甲营,直接在接替前面部队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下子。那个营现在剩下的连一半都不到,击溃他们,我们就能直接穿过阵地,和我们主力汇合。” “不行。”段天道打断了庞利的话:“说和主力会师,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可现在还不是我们回去的时候。” 段天道环顾四周,问道:“你们甘心就这么回去?要知道,在正面战场,我们这么一点兵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军官们都沉默了,这里距离第二防线直线距离二十公里,也只有二十公里! 那条防线就如同家一般,在不住地吸引着他们。即便是死,他们也想和自己的战友们战死在一起。只要等几个小时,他们就能再干掉半个装甲营,吹着胜利的号角回到自己的同伴中间。 看着段天道的眼睛,所有人都在挣扎。 林育麟和两名少校,都是华夏军校毕业,王正等人也是打老了仗的。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大家都明白,这个山区,其实已经是一个死地。华夏两个师,已经打到了山穷水尽,白苏斯部队,却还在源源不断地开往前线。 第二防线延绵四十公里,处处烽火硝烟。在这狭长的区域里,白苏斯人至少集中了四个装甲团和十个步兵团的兵力! 自己这两百多号人,想要穿越第二防线或许很容易,可是想要再出来,却是千难万难。 一百多辆机甲,若是投入到正面战斗中,恐怕连个水花都冒不起来。 其实能够打到这一步,已经堪称奇迹了。 如果在往里面走……那可是在敌人几个攻击箭头的中间啊! 天呐!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再疲倦也不能停下来 大家目光转动。 段天道静静地等待着,在他身后,九名战神级的悍军战士,神色淡然。仿佛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接下来会遭遇什么。那个可以入侵敌人天网的女人,则蹲在地上画圈圈。 “将军!”长着一脸络腮胡的李卫国把心一横,大声道:“您说怎么打!反正我老李就是一条命!回去也是个死,咱就跟你去拼了!” 这位性子粗豪干脆的少校一句话,掷地有声! 军官们血气上涌,李卫国说的对,这些自由港人都是疯子。可华夏人也不是孬种,这是在华夏的土地!凭什么光看着人家去拼命?! “将军,下令!” “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声音越来越响,四周的战士们,都围了来。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环顾四周,自己的这些手下,越是生死存亡,越是深渊绝境,他们就越能爆出让人恐惧的力量。 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需要的,就是这股力量! 段天道的手指,顺着敌人的兵力部署图一路穿行,最终死死地摁在一个点上。 天机老人讲解的无数经典战例,黄小蕾传授的军事基础理论,无数次的推演,无数次的对抗。这些年来的所学,所见,所想,全都在脑海里飞舞盘旋。 这一刻,段天道忽然觉得,自己的目光越升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开阔。即便不能掌控白苏斯天网的所有信息,这一刻,白苏斯的整个兵力部署和动向,也如反掌观纹! “我学习的推演术,有一个推演原则,叫卡住关键,顺势而行。”段天道盯着电子地图:“在我规定的时间,在我规定的地方我们牵着他们打!” 段天道抬起头,命令道:“全体机甲,我们先插进去,在172装甲师二团背后,来一刀!然后我们回头,端了这个战俘营!” 腰子河在黑夜中滚滚东去,汹涌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两岸青山寂寥,月亮的冷冽光芒,撒在树梢上水面上,蓝幽幽的,让人觉得北方狂风岛分外的寒冷。 岸边,一座状似骆驼的大山,半山腰的一块方圆五六平方公里的平地上,十五辆华夏运输机甲围成一个圈,前后舱门打开,首尾相接,组成了一个简易的营地。 营地上方搭了钢架,铺上了伪装网,枝叶茂密的树冠,将营地遮掩得严严实实。 四周山巅高岭,草丛低坡中,一根根露出地面半米长,圆形金属外壳喷涂着迷彩伪装色的反侦测干扰器,在无声无息地工作着。两辆千里耳电子机甲分离营房左右,营地外,二十辆太行机甲分布四周阴暗角落里,悄然无声。 “敬礼!” 黑暗的营地外起了响亮的口令声和一连串的脚步声。 “元帅阁下!” 随着营房门口两名卫兵正敬礼,灯光通明的运输机甲舱内,科研组组长博蓝,还有鬼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王沁,以及另外六名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的研究员,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回头向门口看去。 李存信快走进了机舱。 “李元帅。”一看见李存信地脸色,博蓝心里一沉:“你这是……” “你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李存信看了看周围,说话间其他舱室里地机械师们也已经闻声围了过来。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他。 “没想到。这次机甲测试,我带大家来的竟然是一个死地。”老元帅数十年挺拔地身躯。似乎有些佝偻。脸上地皱纹佛也深了许多:“这是华夏的责任。现在我们只有尽力突围,希望能带大家闯出一条生路。” “李老。”王沁玉雕般地手指轻轻一松,一个零件哐当一声轻响,落在简陋地工作台上:“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王沁轻轻挽住了博蓝地胳膊,看起来是那么的天然无公害,谁也看不出她原本是一个身手高强,一个打几十个的高手,她低着俏脸幽幽地道:“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门口的军官,士兵和舱室的研究员们,无声地看着这个如同小鹿一般清纯,让人爱怜的女孩,隐隐的,都是同一声叹息。 远方的炮火乎在这一刻,又猛烈了起来。 群山震动,营地四周的丛林,在风中,在这剧烈的炮声和爆炸声中,微微颤抖。 李存信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眼前这个女孩和她的老师,自抵达狂风岛的那一天起,就夜以继日地进行新型机甲的研发工作。在和平年代,她应该走在绿草如茵的的校园草地上,应该在安静的图书馆,应该在商场电影院…… 可是现在,因为华夏军部的原因,这些最珍贵的科学家,却将面临白苏斯人的屠杀,甚至来自内部的…… 要知道华夏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研究员,落到敌人手中的。他们掌握着华夏对抗米国十二代机甲的关键,一旦有技术泄露出去,整个华夏,都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战局激烈,形势严峻,华夏甚至没有时间来进行同样的研究了。 这次测试是一个秘密,一个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的秘密。 “时间已经没有了,这个营地必须先撤离。”李存信用尽力气,才在嘴角拉出一丝笑容:“大家别担心,有老李在,怎么也能打出去。要不了多久,咱们的援军就会来。” 迎着众人的目光,老人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垂下眼帘:“我们的装甲团,已经先期向温泉镇运动了。天亮之前,说不定咱们就能突围。第二防线的部队,也准备撤下来。我们在第三防线准备了阻击敌人的部队,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我们突围。” 他舔了舔嘴唇,对于自己这些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底气。 “大家,都去准备吧。五分钟之后,我们离开这里。”李存信低声道。 研究员们的目光,在老元帅和他身后军官们黯然的脸上转了几圈,终于收了回来。这些华夏最顶尖的科学家,没有再追问什么。他们默默地转身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 虽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可是,他们同样是经历了战争洗礼的战士。这个乱世,没有安逸宁静的象牙塔,生命的绽放,就只能在血与火之中。这一点,他们都明白。他们不想再去为难老元帅,要怪,只能怪自己生在了这个时代。 李存信走出了机舱,博蓝和挽着他的王沁,静静地跟在李存信身后。 “是不是没希望了?”三人走到一棵巨大的树下停了下来,博蓝看着沉默的李存信,淡淡地问道:“说实话。” 李存信摇了摇花白的头,叹了一口气,对博蓝道:“突围的希望很渺茫。温泉镇有两个白苏斯装甲团驻守,我们把所有的机甲拼凑到一起,现在也只有一个团。这其中,还有许多是沿途的地方守备部队的轻型机甲。” “而且敌人咬得我们太紧。”老元帅无意识地用手在树上扯掉一块树皮,自言自语般地接着道:“我们的装甲团已经出发了,可前线的队伍,却撤不下来!如果强行撤离的话,不但损失大,敌人也可能追着我们打。稍有不慎,就是溃散的局面。现在,我们也只能等。等敌人的攻势稍缓一点的时候,把部队撤下来。” 博蓝和王沁对视一眼,面露忧色。 “你们要先走。”李存信丢掉树皮,回头看着博蓝:“我们是老朋友,我不瞒你。如果实在无法突围,我的计划是,让一支小分队护送你们找个旮旯先躲起来。敌人不可能搜遍整个山区。说不定躲上几天,咱们的人就来了!” “如果躲不过呢?”博蓝笑了笑道:“几天?你还用这些话来蒙我。” “如果躲不过,不等白苏斯人抓你们,上面就会下令杀了你们。你们落到白苏斯人手中绝对扛不过去。大不了,我陪你们一起死!” 李存信低着头,走了两步,没看博蓝。 一阵沉默后,老人眼皮松弛的眼睛直地盯着夜色下黑黑的丛林深处,缓缓:“另外,我没蒙你!几个小时之前,有一架直升机在347高地附近坠毁。那时候我们的天网控制着几颗卫星。我们发现这架直升机是被白苏斯人追赶的,我想不定……”tqr1 “恐怕没这么快吧?”博蓝淡淡地道:“现在华夏的兵力捉襟见肘的消息,我们可是每天都听到。说不定,坠毁的只是一艘走私直升机。” “不是走私直升机。”被质疑的李存信冲博蓝使劲一瞪眼,一副试图说服博蓝的样子,倒不如说是试图说服自己:“北方狂风岛被袭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些走私的家伙消息灵通的很,这边一打,他们在航道上就转向了,没有哪个敢接近北方狂风岛!而且一架直升机的油量不可能从附近岛屿飞抵狂风岛的,肯定是从某艘舰船上起飞的。” “那倒是。”博蓝皱了皱眉头:“知不知道是艘什么类型的船?” “不知道。”李存信:“我们倒是从卫星影像上看到了那艘船,在经过拍摄区域的时候,船体已经严重破损,浑身焦黑,什么也辨别不了。看样子,好像是一艘武装商船者一艘重型护卫舰,当时,在它身后至少是整整一支b级舰队!” “被一支b级舰队围攻?”王沁了吐舌头道:“那家伙可够倒霉的。” 博蓝思了好一会儿,问道:“这艘船……看不出一点华夏战舰的特征?” “看不出来。”李存信的嘴角向下拉:“我们只能希望这是华夏派来的先遣部队。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的附近,咱们的舰队已经和白苏斯人打起来了。谁知道呢。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不多说了,你们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说着,李存信转身向等候在营地前土坡上的军官们走去,忽然间,他想了想头道:“对了,要说特征的话……那艘舰船的船头,有一个撞角。” “撞角?”王沁的瞳孔渐渐放大。 溪流潺潺,阵阵水花声响起,数十辆机甲,沿河而上,在两侧山谷中穿行。 段天道驾驶机甲,走在最前面,身后七十九辆灵猫,二十辆战象和六辆恶龙,都开启了前行模式,组成了一个橄榄形的队伍,将八辆黑风电子机甲,簇拥在中间。 现在,这些机甲已经和最初缴获的时候有所不同了。 每一辆机甲,都在身前身后以及两臂上,加装了四块薄薄的外挂装甲。作战时,只要让这四块装甲剥落,就会露出一块红色。这个标记,再加上林涵为每辆机甲电脑传输的战斗识别系统,足让这支队伍解决战斗时的识别问题。 而白苏斯人,显然不会注意到,当这些机甲混入白苏斯部队中间,亮出红色标记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场屠杀!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忍不住吸了口气。 他虽然很强大,十分强大,非常强大。 但他毕竟还不是神,还是会有极限。 疲倦如同潮水般一地侵袭着身体。从直升机坠毁以来,就是接连的战斗,改装机甲,偷袭高度紧张的神经,只放松了那么一点,就能感觉到身体的疲倦。 可是…… 再疲倦也不能停下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有什么打不得?! 想着那个喜欢穿皮衣的倩影,长且有力的双腿,以及那一晚在丛林里激情的片段,段天道就觉得自己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王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华夏的袍泽还能顶多久,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全体拼死在这里是想办法突围? 摇摇头丢开这些纷至沓来却不可能想出答案的问题,段天道一拉操控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洒出一手花指接一记轮指。 机甲如同狸猫一般轻盈地跃上了前方瀑布左侧一块二十米高的岩石,无声无息。 现在,自己需要做的,是不断的打击敌人。 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的存在。 白苏斯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第二防线上,这是最好的机会,只有自己打得够狠,第二防线的压力才会减轻。 王沁和那些袍泽才会更安全。 妈滴! 欺负老子的女人! 老子不打的你们哭爹叫娘就算白活了! “注意!有情况!” 通讯器加密频道里来了林涵的声音。 “什么事?”听到林涵声音不对,豪情万丈的段天道禁不住皱了皱眉。 “天网刚刚给我们发来消息,”林涵急道:“172师准备强行进攻高地,还来了59师的两个装甲团增援。” 段天道暗暗叫苦,装逼被雷劈,这报应也来得未免太快了一点。 “能看到他们的全员调动部署么?” “看不到,权限要求太高。狗娘养的!”林涵有些气急败坏:“他们让我们取消之前的任务向高地靠拢。怎么办?” 段天道的眼珠飞快的转动着。他知道林涵虽然能够入侵天网。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是对天网的一部分内容进行监控,这部分内容,通常是与冒充的部队有关的。 例如之前冒充的那个白苏斯203师步兵营。 和这个营作战区域有关的一切,天网都会通过交叉指令给予信息。这些信息,或许是指令,或许是情报回馈,或许只是信号验证。而这些信息,集合起来,经过林涵的分析,就能还原为天网原始数据。 从这些数据里,林涵不但能够知道周边的信息,还能通过对数据的破解和入侵取得更高级别的信息。这也就是林涵的厉害之处,一旦能够俘虏对方的高级将领,她甚至能取得天网的最高权限。这在普通人眼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现在林涵能够取得的权限只是营级。 她再怎么厉害,用那个步兵营的权限获取的信息只局限在203师和与203师作战区域有关的部队上,关于全局的信息,也只能获取不属于保密范围的。 超出作战区域部队,或者正在进行的全局信息,天网不会泄露半点。这主要是避免部队高级军官被俘虏,从而泄露更多的情报,影响整个战局。 不仅仅是白苏斯天网,所有国家的军事天网都是这样。要知道,天网的第一守则,就是封舱守则! 顾名思义,这个守则,就如同船体密封舱一样,在遭遇攻击时,一个密封舱进水,不会影响到其她密封舱,十个密封舱进水,也不会影响到拥有2000个防水密封舱的战舰. 而在冒充现在的这支装甲营之后,为了迷惑天网,林涵将这些机甲的通讯信号剥离出来,由留在原地那些富山机甲充当。 也就是说,在天网中,那支装甲营所有机甲都在原地。而行进中的这些机甲,则不在天网中显示。 这原本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是快速奔袭,只要短时间内,没有人到那个山谷去就不会暴露。 等战斗一打响,这支部队摇身一变,又将变成另外一支队伍,消失于人海之中。白苏斯人就算摸着了瓜藤,也只是一根断掉的。 可是谁也没想到,白苏斯指挥部居然临时改了指令。林涵能接受指令欺骗天网,可是,她却没办法让停留在那个山谷里的两百多辆富山机甲都动起来! 而一旦白苏斯指挥部的参谋在天网上发现指令没有被实施,立刻就会进行调查。 眼见在前面开动的段天道停了下来,队伍也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 段天道飞快地在机甲电脑进行推演。 现在,172装甲师分成了两路攻击箭头,一路进攻15阵地;一路则是进攻294阵地。 后者属于一个连续阵地的前沿,即便突破,白苏斯的推进也将面临后面阵地的阻截,况且那条路实在不怎么好走,白苏斯的兵力优势根本体现不出来。 而阵地虽然易守难攻,却能毕其功于一役。 只要一打通,白苏斯主力就能长驱直入! 如果以装甲部队高速突进侧翼迂回包抄,跟进部队进行穿插分割,整个第二防线立刻就是崩溃的结局。 这时候白苏斯指挥部发布向阵地集合的命令,就是强攻的打算。 段天道仔细看了看地图,172装甲师,除了三团顶在阵地前之外另外的两个团,分布于三团的后方和左翼。 自己冒充的这营位于三团的后方。 如果172师翼的部队向三团靠拢,自己后面的一团其他两个营也跟上来,加上59师增援的两个团,自己简直就是掉进了狼窝! 三个小时。 这些部队集合成狼窝,只要三个小时! 段天道的目光在散布于群山之中的一个个光标之间来回游移,手中不停,一个个推演符号凭空出现在了地图上。 卡住关键顺势而行。 要牵着打,要击破对方,就要找出一个头来,理出一个顺序! 172师一团三营距离之前的山谷最近,如果天网发觉异常,首先考虑调动的就是这个营。 干掉它,再转头向南,正好迎上左翼过来的172师二团一营。接着,端掉它东北面的战俘营,回头再联络阵地他们前后夹击三团! 在那两个增援团上来之前,自己能吃掉对手半个师! 时间路线选择,伏击位置,战斗力对比,紧急情况备用方案…… 段天道飞快地计算着。 有天网,有九大金牌打手,有电子机甲,又伪装成白苏斯人……还有什么仗打不得?打不过,老子就往阵地跑! “你在搞什么玩意?!”林涵见段天道半天不说话,在加密频道里叫了一声。 段天道看着机甲电脑上,已经完成的作战计划,在推演程序中飞快地运算。一根细小的蓝色箭头,在五六道粗壮的红色箭头之中左冲右突。tqr1 想集中力量雷霆一击? 嘿嘿,老子浑水摸鱼,先一个个收拾了你们! 这一仗打成了,老子就是名将,打不成,老子也把你搅个一团浆糊,吹吹牛,也是名将! “跟我来!”段天道将作战计划传输给了全队,一拉机甲操控杆,转向东北:“急行军!十分钟内,进入十公里外的伏击阵地,干掉敌172师一团三营!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尽管所有战士都看见了段天道的作战计划,都为这个匪夷所思地作战计划感到震惊,可是当段天道下令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所有战士都毫不迟疑地拉动操控杆,操控机甲转向,紧紧跟在段天道身后。 一百三十四辆机甲在丛林中呼啸奔行,一棵棵大树被折断,一丛丛灌木被踩平。从空中看去,整个队伍,就如同一百三十四道射出水面的鱼类,劈波斩浪,风驰电掣! 五分钟后,队伍就已经抵达了段天道指定的伏击地点。 伏击点位于标高683的山体半山腰,由三个呈三角形分布的山坡组成的。整个地形,看起来如同一个u字,正好是一个天然的口袋。 “马维,你带领一排一班二班,进入左边边山头阵地。一排三班,下到山腰下一百米位置,建立多层火力。林育麟,你在右边山头,战斗开始的时候,什么也别管,顺着山腰往前冲,把敌人的腰给我扎断!李卫国,你负责打迎头,火力要猛,要集中!电子攻击一启动,你就打!” 随着段天道的指令声士们迅速各就各位。 “一个连打一个营……”战士们一边潜伏下来,一边互相嘀嘀咕咕:“看这架势,还不是击溃……是全歼!” “这个口袋,扎得够狠毒的!” “敌人缩回去怎么办?”一个质疑的声音道。 “缩回去?你没看将军和尖刀班那些个打手。有他们在,别说一个营,就算是一个团,也缩不回去!” “那倒是,那敌人拼命往前冲呢?”质疑的声音又道。 “六辆重型机甲十辆中型机甲打迎头,这么窄的地方还用交叉火力,冲个屁!冲上来就是死!太毒了,太毒了本不给人留活路啊。” “嘿嘿,留活路?被这帮白苏斯杂种欺负了这么久,该轮到咱们威风一把了。” “要是敌人不冲山腰下面跑怎么办?”那质疑的声音再度唧唧歪歪。 “闭嘴!”区域通讯频道里,传来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喝骂。 话音未落,几道光柱山脚笔直地射上来,摇摇晃晃来越亮,大队机甲行进的声音,轰轰传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心全是汗。 无数白苏斯机甲如同一条钢铁长龙,连绵不绝。十吨的钢铁巨人,快速行进时,犹如万马奔腾群狮围猎气焰滔天,让人望而生畏! 战士们的心,越跳越快。 尽管是有心算无心,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一仗终会打成什么样。 毕竟,他们只有一个连。而对方是自己的三到四倍! 狭路相逢,不是你死是我亡! 再回头看时,原本站在山坡上的十辆灵猫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于黑夜之中。 脚步声隆隆,敌人已经越来越近! “加快速度!” 172师一团三营营长大声催着,声音里尽是压抑不住的火气。 本来,一团为二线梯队,明天早晨才应该到高地,加入进攻。可谁知道,指挥部一个紧急会议过后,刚刚驻扎下来的部队,就被勒令急行军,向三团靠拢。 对于这样的命令,下面是怨声载道。 十多天来,几支部队轮番追击,累得跟狗似的,终于将华夏人逼到了这片山区。西面友军已经扎住了口子,只需要稳扎稳打,就能把华夏人歼灭。 这个时候,谁愿意拼命?! 可是军令如山,算再有一肚子怨言,也只能和着口水吞到肚子里。 该拔营还得拔营,该急行军还得急行军,要是不能在指定时间赶到,军事法庭那帮高级贵族,绝对不会有任何心软。白苏斯陆军世界第一的威名,就是在严苛的军纪,严苛的训练,严苛的精神统一中得来的! 看了看时间,再看看电子地图,营长嘴里虽然还在催促,心已经定了下来。距离高地下的前进基地,不过一百公里,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也到了。 拿下高地,这仗就算打完了。 接下来,就是到城市里的休整快活时间。 在那里,占领者,就是上帝! “少校!”通讯频道里,传来通讯员的报告声:“天网发来指令,要求我们到坐标34991,74533号区域核实二团一营的情况。天网发现异常,这个营在收到指令十分钟内,还没有任何动作。指挥部已经派了无人侦查机过去查看情况。” “查看个屁!”营长骂骂咧咧:“他们距离那么近,还不许多睡一会儿?就算再晚半个小时又怎么样,只要能准时集合就行了。小题大做!这片区域,他们还怕华夏人钻到我们中间来找死?咱们走咱们的,等侦察机过去看了有问题再说。反正到前面才分路。” 说完,营长抬头看向透明的座舱盖外面,凌晨四点刚过,四周一团漆黑,只有自己的机甲队伍亮着射灯,组成一条光龙,在山地间飞快地前进。 但是……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异常诡异的画面! 在他说完话之后,他并没有听到通讯员惯常的一声:“是,长官”。 或许听到了,不过,那声音很轻,很怪异。 耳机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刺入脑海的杂音,机甲电脑屏幕,也同时出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扭曲纹路。 营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这是电子攻击!在这片山地! “敌袭!!”tqr1 毕业于白苏斯皇家第二军校的营长,迅速反应过来,打开机甲的外部扩音器,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叫。 几乎是与此同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数十发炮弹,如同黑夜中的闪电,蹿进了毫无防备的机甲队列中。 至少十辆灵猫,化作了黑夜中的火团。 火光乍起,四周凶猛地喊杀声,响彻天际! 与此同时。 “小心一点,飞低点!” 阵地后方的华夏临时指挥部里,一名电子兵,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无人侦察机。 在天网被白苏斯人强行压制,几近瘫痪的情况下,最后的这一架无人侦察机,已经成了所有电子作战单位的宝贝。 电子侦察机如同幽灵般,在夜空中无声飞行。 在遭遇了几次差点被发现的危险之后,大家终于找到一条可以尽量避免被敌人发现的通道,可以让侦察机飞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发回更多的情报。 因为天网已经只有基本通讯功能,电子部的军官士兵们,都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许多人,都聚集在这位电子兵的身后,看着侦察机发回来的图像。 没有电子探测,也没有天网的掩护,无人侦察机现在只能在远离敌人核心区域的地方,利用光学摄像,小心翼翼地传回来一些模糊的画面。 阵地已经一个小时没有遭受攻击了,这忽如其来的寂静,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对方想干什么,他们的部队又在做怎么样的调动部署,种种疑问,在大家的脑海里盘旋着。 所有人都希望这架最后的侦察机,在被敌人发现之前,能够多少捕捉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画面上,明暗不一的山岭丛林,如同月光下的海面,冷光粼粼。寂静的群山,如同一个个黑色的巨人,或高或矮,比肩接踵。 什么也没有。 焦急和失望在所有人的心头蔓延。一架孤雁般的无人侦察机,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这样的飞行,不过是撞大运般的无奈之举。 人们沉默着,忽然,画面上,传来一丝亮光。 紧接着,这一丝亮光,化作了成百上千,惊魂夺魄的绚丽焰火,在黑色的群山中,骤然绽放,光明大盛! “拉近镜头!降低高度!” 一位灰色头发的中校抓住电子兵的肩膀命令道,他的手指因为僵硬用力,看起来就像是根青白中泛着一丝血色的铁钩。 电子兵照做了。 这位经验丰富的下士,飞快的指挥无人机降低了高度,启用低耗能悬浮模式,躲在高强扰的区域外尽可能的拉近镜头。 镜头在放大。 整个屏幕都被爆裂的光芒充斥,那一道又一道的闪光。让屏幕看起来就像是被人丢进了十万发闪光弹。 指挥部里,人们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遭受了近十小时攻击的415高地刚刚才平静下来。 阵地上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战士们都还一边紧张的修补着战壕,运送伤员弹药,一边轮流在前沿阵地上警戒,提防着山下的敌人。 他们原本是整个线的最前沿,可是现在,在他们前方一百多公里以外,在白苏斯人的绝对控制区域内,正在爆发一场战斗! 是谁在哪里? 是援军?还是兵慌马乱中另外一支突围出来向这边靠拢的部队?还是第一防线被打散的残兵? 白苏斯人忽然停止了进攻,和这支部队有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种种疑问上心头,镜头飞快的拉近,交战双方的机甲出现在视野中。 同样的机甲,同样的黑色涂装,同样的记号。 “全是白苏斯人?”一名眼尖的中尉最先叫了起来:“他们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呆呆的看着这两支互相开火的白苏斯部队。 这显然是一场伏击战。 在一个极狭窄的峡谷边的半山腰上,数百辆白苏斯机甲被伏击者拦腰切成了三截。凶猛的火力不住从四周卷向中央。被偷袭的白苏斯装甲营就如同一堆被丢进了火堆的布娃娃,一辆辆机甲在爆炸狂潮中破碎,燃烧,爆炸。 伏击者精心选择的地点展现了指挥官的狠毒。 三个呈品字形的山头,形成了一个倒打三角火力,如果将三面的伏击者分成三队的话,那正面布置的六辆重型机甲和二十辆中型机甲就是第一队,他们组成的火力浪潮死死压住了对手的先头部队,并不断越过被摧毁的机甲向后延伸。 左侧悬崖边的一个山坡上,三十多辆灵猫机甲组成了袭击者的第二梯队,他们分成上下两道,无情的点杀着遭受袭击之后本能向山腰下方移动的敌人。 而在右侧三十多灵猫组成的第三队则以极其坚决的姿态从山坡上狂奔而下,狠狠的扎入了对方装甲营队列的中后段,将整个队伍搅成了一团浆糊。 前面的第一队强力摧毁,左侧的第二队拦截控制,右侧的第三队突进! 伏击者分工明确,战术动作坚决。以仅仅一个连的兵力打对方一整个营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看。”一位上尉飞快的敲打着键盘。将无人机的一个分镜头快速放大定格,出现在画面中的是几辆伏击机甲被放大的身影,在这些机甲的身上都有同样的红色方块印记,显然,这是这些伏击者用来区别于其他白苏斯机甲的标志。 内讧?叛变?大家的心头都不约而同的跳出种种猜测。 一辆辆机甲在流星般的炮弹中爆炸,整个战区山摇地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后受到袭击的白苏斯装甲营。终于渐渐稳住了阵脚。 他们毕竟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虽然他们在遭遇攻击的一瞬间损失了近两百辆,但是这些机甲的牺牲也为队伍中央的其他机甲赢得了时间。 在几辆重型机甲和中型机甲不顾一切的反击中,被打散的机甲渐渐聚集在一起并开始集中火力突围。 这个白苏斯装甲营的指挥官显然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冷静的头脑,混乱中的装甲营前队这种转瞬即逝的清醒被他紧紧的抓住了。 在统一指令的支配下,装甲营的前队开始转向,向着他们的左前方山不顾一切的突进。 装甲营的这一变化,从高空目睹整个战斗态势的华夏军官们赞叹不已。白苏斯指挥官做出了最准的判断并采取了最果断最明智的措施。 被伏击装甲营的左前方也就是伏击者的右后方,那是一片林木茂密的缓坡,向上不到一百米,就是陡峭向上直入云霄的山脉。 因为伏击者埋伏在山坡上的第三梯队,在发动袭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向前穿插,投入了对敌人装甲营尾阵地攻击中,以避免敌军后队从容应变。因此他们对右侧山头的控制,主要是靠正前方第一梯队的强大火力。 这个布置很符合伏者的实际情况。 可以说他已经将一个连的兵力用到了极致。可是当拥有数量优势的敌人从被袭击时的混乱中反应过来,并不计伤亡的向山坡上冲刺的时候,战局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潮水般的机甲涌向山坡。 跑在队伍最左侧的机甲在袭击者的炮火中不断的倒下,爆炸,可是更多的机甲则冲破了伏击者的火力拦截,冲上了山坡并转向,向后队所在的位置迂回。 封堵的阵型终于随着队伍向上的迂回扯开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狭窄道路中间的白苏斯装甲营前后队列,就变得稀疏起来。 两百多辆机甲一旦得到了运动空间,就不再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们开始有组织的靠拢,互相掩护并开火还击。而冲上山坡向后迂回的机甲群,则飞快的逼近中后部的袭击者,对第三梯队形成了局部包围的态势。 虽然不知道袭击者的身份,不过指挥部里的华夏官兵们还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是一场突然的,扣人心弦的伏击战,比较攻守方,大家在心理上更倾向于有着与普通白苏斯机甲不同的红色标记的伏击者。 这帮家伙敢以一个连的兵力袭击一个满编装甲营,并悍然试图将其全歼,已经足够生猛。 而最让人佩服的是,从袭击发生到现在,他们的对手已经倒下了近半,他们却还没出现伤亡,仅有几辆被击中的机甲也不过外挂装甲受损而已。 他们这场原本可以很完美很经典的伏击已经有了漏洞,这正是大家叹息的原因。 几乎可以预见,在接下来战局中,装甲营那六七十辆冲上右翼山坡的机甲将针对伏击者的第三梯队进行攻击。 一旦深深扎入装甲营中后段,那五辆灵猫机甲被已经渐渐站稳脚跟的装甲营尾阵以及迂回的机甲包围,兵力本来就处于劣势的袭击者将遭受重大的打击。 这时候想要全歼对手已经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原本一直压制住对手的伏击阵型也将威力大减。 说不定只需要几分钟,对手就将一反被动挨打的局势,给袭击者造大的伤亡,甚至反败为胜。 这实在有些可惜。 如果伏击的这个装甲连机甲再多一点,他们就能毫无争议的赢得一场足以写进教科书的胜利。 屏幕上,冲上山的白苏斯装甲营开始转向道路末尾混乱的尾阵,也开始向山坡靠拢。 就在大家都些意兴阑珊的时候,忽然间一名军官大声惊叫来。 “快看!快看!” 随着这一声惊叫,三辆有着红色标志的白苏斯灵猫机甲出现在屏幕上。 他们就如同丛林里浮现的幽灵。只用了一秒就已经冲进了对手的尾阵,如同跨过虚空一般,速度之快甚至就连无人机的镜头都捕捉不到。 刚刚稳定下来的尾阵忽然之间就乱了! 在这三辆灵猫凶悍霸道的攻击下,一辆白苏斯机甲在抛飞,在碎裂,在爆炸,在如同烟花瀑布一般绽放,在如同龙卷风一般旋转,在陷入混乱! 原本流畅的画面也仿佛在这一刻出现了问题。 人们能看见机甲的流动图像,却看不见那三辆灵猫连贯的动作。 他们或出拳,或踢腿,或纵身跃起,或俯前。 如同一部被剪掉了关键画面的电影,停留在大家视网膜上的,就是一幅幅惊鸿一现,仿佛凝固于时间之中的画面! 而这凝固的画面,在白苏斯机甲不断爆炸化作的火球中,显得异常诡异!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他们是幽灵么! 三辆灵猫。 三个死神。 他们肆意的在机甲群中穿行,肆意的收割着生命,他们一闪即逝,当他们从另一个机甲的后面现出身形时,只留下一连串火球以及无数向四面抛射的残骸。 还没等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屏幕的右上方,又射出了三辆一摸一样的灵猫。 同样速度,同样残酷而肆意的杀戮,同样冲向天际的火球。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切割的,是右侧山坡上向后迂回的那群白苏斯机甲。 一时间,指挥室里每一个人都觉得手脚冰凉,就连呼吸仿佛都停顿了。 所有人看着这三辆机甲的神情就如同看到了鬼一般。 六个战神级别的机甲战士! 我的天! 是谁拥有如此豪华的阵容?! 十三装甲师里的唯一一名九级机战士,和这六辆灵猫的操控者比起来,就如同孩子一般。 一辆富山疯狂的侧步直踹,机械腿直踢一辆红色标志灵猫的小腹,在它身边,一辆中型战象的三门炮口,不顾一切的开火。 富山的直踹落空了,战象射出的三道品字形的炮弹也落空了。 当炮弹落在山坡上,轰然炸起漫天碎叶泥土的时候,那辆鬼魅般的灵猫已经一拳击毁了富山,落在了战象的身旁。 只见它一拳击出,空气尘埃如同被打爆了一般,向四周激射出一圈浑圆波浪,被击中的战象沉重的身体刚刚一晃,就被灵猫接踵而至的一击反抽鞭腿抽到了小腹上,这一脚力道之大,竟然直接将战象抽得横飞出去! 下一秒,只看见空气中凭空出现个小坑和两道扩散的冲击波,那辆灵猫已经电射到了飞出的战象前,后发先至,如影随形的又是一脚。 这一脚狠到了极致! 就连远在百公里之外的华夏军官们都情不自禁的身子一抖,一声巨响之后,重达一百一十二吨的战象四分五裂! 数十块残骸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撞向四周的白苏斯机甲,剧烈的碰撞声中,灵猫再度向机甲群深处突进! 它就跟在激射的残骸后面,一记侧身直踹将一辆灵猫座舱踹成一个碎裂的血洞后,即接一个倒挂金钩,一脚勾在右后侧的一辆富山头上。 紧接着,它右臂撑起,双腿凌空一绞,一个托马斯回旋踢在另一辆富山的心口,并借力腾空,整个身体仿佛一把被用力甩出的巨锤,翻滚着,一拳砸在一辆恶龙重型机甲的头顶。 恶龙巨大而结实的头部就如同一个西瓜般被砸的稀烂,眨眼间,四辆白苏斯机甲就已经成了倒在地上的废铁。 六个身影在白苏斯机甲群中纵横交错。 这是一名高级机甲战士的战斗?这是一名战神级机甲战士的破坏力? 屏幕前所有人的脑子都一片空白,他们现在知道为什么伏击者的指挥官会放弃右侧居高临下的阵地了,也知道为什么那第三梯队在面临敌人的前后夹攻时,还继续向队列中穿插了。 有这六辆战神般的灵猫在,白苏斯装甲营的反抗根本就是无望的徒劳。 如果当初在追击自己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是这六辆机甲,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步兵师有哪一个阵地能守的住? 如果再多两辆这的机甲,被袭击的这个白苏斯装甲营会不会立刻崩溃? 寂静中,屏幕的右边丛林中出现了四辆灵猫的身影。 当这四辆灵猫以同样恐怖的动作撞进白苏斯装甲营的机甲群中时,指挥部连呼吸的声音都已经没有了。 一个机甲战神是什么概念? 以前没有人知道,就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几年前,十级军方机甲战士只有十三个。而今天,即便这场席卷人类的战争,让许多民间机士参军成为了军用机甲战士,即便因为各国对机甲近身格斗的重视而造就了不少有潜力的格斗高手。可是,十级机甲战士的数量,也不会超过三位数! 谁会想到,就在北方狂风岛,在腰子河边这片山区里,竟然出现了十个战神级的机甲战士。 临时指挥部的华夏军官们面面相觑,寂静的房间里,听着彼此剧烈的心跳声。所有人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就只盘旋着同样一个念头。 “这帮家伙到底是谁?!他们哪一边的?!” 三分钟后,白苏斯装甲营彻底崩溃了。 向左,向右,失去了勇气的白苏斯机甲,就如同被一团受惊的鱼群,四处乱窜。 剩下的,只是屠杀。 在李卫国的指挥下,六辆重型机甲和二十辆中型机甲组成的三排,稳步向前碾压。 左侧由马维带领的一排,也开始收缩包围圈。他们和林育麟率领的三排族成的交叉火力,肆意地屠杀着已经没有了抵抗能力的白苏斯机甲。 而段天道和他的金牌打手们,则如同夜空中地烟花一般射开来,大步追向逃窜的白苏斯机甲,将其一一格杀。 没有留一个活口。 十分钟后,整个伏击区只剩下了尸体和残骸。 “伤亡统计。” 击杀了最后一辆白苏斯机甲后,段天道环顾四周,整个山林都沉寂了下来,只有金属残骸反射地冰冷光芒和散落四周燃烧地火团。 “四辆机甲轻伤!一辆重伤丧失战斗能力!”林涵迅速给出了答案:“没有人员伤亡!” 这个答案本来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不过大家还是呆了一呆。片刻之后才猛地爆发出一阵狂野的欢呼声! 这一仗,打得实在太他妈爽了! “重伤的机甲丢下,”忍着深入骨髓的疲惫,段天道打起精神看了看机甲电脑,下令道:“我们走!急行军!赶到南方八十公里外的第二伏击点。” 早已经知晓整个作战计划的战士们,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虽然身体疲惫,可是从这一场胜利中获取的亢奋,足以抵消一切。况且在刚才的战斗中们干的活儿,不过是扣住炮弹扳机而已! 如果能够不断地获取这样的胜利,就算累死,他们也不会哼一声!生于这乱世之中能够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一名华夏战士跳出了他那辆重伤的机甲,跳进了一辆重型机甲之中。 队伍迅速集合,呈橄榄形行军队列,撤离了山腰。片刻之后,整片山地只剩下十余团燃烧的火球和无数散落四周的残骸。 夜色,再度统治了这个地方。 高地华夏临时指挥部里,负责无人机操控的电子兵,傻傻地看着身旁的长官。 “长官要跟吗?” 没有人回答他。 一群华夏军官痴痴地看着屏幕被定格的画面。 画面中,穿着华夏军服的士兵,正跑向一辆敞开舱门的重型机甲,灯光通明的重型机甲舱里,几名穿着华夏制服的士兵,正笑眯眯地迎接同伴的到来。 良久之后,一位华夏少校笑出了声来。随即,整个临时指挥部,都爆发出一阵狂笑,其间还夹杂着几声怪叫和口哨。 这欢乐的笑声和叫声,划破夜空,响彻整个山区! 此时,雪白的电子灯,将白苏斯指挥部面积两千平米的作战大厅照得透亮。 灯光下,近百名身穿深灰色制服的作战参谋,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人群往来穿梭,屏幕光线闪烁,电话铃声,系统电子提示声,口令声,报告声,呼叫声,脚步声整个作战大厅,就如同一个喧嚣的市场。 在天网发出警报之前,一切都很正常。tqr1 最开始发觉不对的,是几名站在推演台前进行推演作业的参谋。 按照作战计划进行演算的他们,当时正小声地互相核对着步骤和数据,忽然间就看见中央控制台前,通讯联络官皮尔洛中校刷地一声站了起来。 中校的动作是那么大,猛然绷直的膝盖,甚至将身后的椅子一下子弹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参谋们停下了手中的推演。 一向谨慎小心的皮尔洛中校满头大汗,浑然没有注意自己的椅子,也没有注意到作战大厅二楼平台,几位高级军官已经闻声皱眉看向了他。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嘴唇颤抖着,一双手在身前身后来回摆动,似乎不知道怎么放才好。隔了老半天,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敲打起键盘来。 军官们相视一眼,心头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揣测中,皮尔洛中校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只见他飞快地从控制台的数据槽里抽出一份电子文件夹,转身奔跑时却被倒地的椅子绊了一下,踉跄几个大步之后,终于撑在电子推演台边稳住身形,迅速跑向二楼指挥台。 “中将阁下!”皮尔洛站在马吉面前的时候色苍白,舌头发硬:“172装甲师一团二营的驻扎营地被摧毁,发现大量我军士兵遗体。另外,我172装甲师一团三营遭遇伏击,全军覆没!” 皮尔洛的话还没说完,马吉和甘仑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你说什么?!” 皮尔洛战战兢兢地递出手中的电子文件夹:“一个小时之前,天网发现172师一团二营在接到调动命令之后,有异常表现,全营按兵不动。于是派出无人侦察机过去核实情况,结果发现整个营地有明显战斗过的痕迹,身穿我军制服的尸体,遍布整个山谷。” 皮尔洛说着,调出电子文件夹里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 看着那地狱一般的营地,看着遍布山地的尸体,两人只觉得手脚冰凉。 “四十分钟之前。”皮尔洛继续报告道:“天网发现172师一团三营的信号离奇中断,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复联络,我命令无人侦察机前往信号中断地点搜索结果发现……” 皮尔洛没有再说下去,文件夹的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甘仑一把抢过了皮尔洛手中的电子文件夹翻看,嘶吼道:“见鬼,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华夏人都在他们的第二防线以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的绝对控制区里面袭击我们的装甲营!而且天网事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征兆!难道他们是幽灵么!”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责任 “给我接中山翼!” 马吉一脸铁青,现在距离帕伦特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到四十个小时了,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通讯联络官迅速接通了172装甲师师长中山翼的通讯,噤若寒蝉地快步躲开。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当中山翼的影像出现在屏幕时,马吉盛怒地咆哮声,震动了整个指挥部。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指着中山翼的鼻子怒喝道:“你的一团二营,现在在哪里?一团三营,又在哪里?!” 中山翼被马劈头盖脸的怒吼砸了个晕头转向,他愕然道:“中将阁下,我师正按照您的指令向高地集结,目前……” 中山翼的报告,忽然间停了下来。 从屏幕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人递了一份文件给中山翼。 中山翼表情困惑地拿过文件,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就如同潮水一般褪了个一干二净。 “这不可能!” 中山翼目眦欲裂,手中拿着电子文件,仿佛就是一个被烧红了的火炭!他猛地转过头,冲着屏幕的另一侧狂叫道:“立刻给我联系他们。” “联系?!”马吉气的浑身发抖,冷笑连连:“还联系个屁!你的一团二营,已经完了,一团三营,也全军覆没!你竟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tqr1 “中将阁下,我……”中山翼急道:“一定是系统出了问题,我师两个装甲营近千辆机甲,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人歼灭。这是我们的控制区,华夏人没有办法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钻过防线,还穿插到距离前线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想要全歼我两个装甲营,至少要一个装甲团!将军,您知道,现在那帮华夏人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机甲……” 中山翼的辩解有些语无伦次,口中不断重复的“绝不可能”和一脸完全不敢置信地表情,将他的震惊一展无遗。 马吉怒极反笑,他从甘仑手中接过电子文件夹,指着面的照片:“绝不可能?那你告诉我,这些照片我该怎么解释?!” 中山翼呆呆地看着照片,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 “中将阁下。”甘仑对马吉道:“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到敌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吃掉我两个装甲营,敌人的兵势应该非常强盛。一团装甲团,甚至可能是两个团!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想,他们既然能避开我们的天网,能准确地找到我装甲营的驻扎地,还能在我军的行进路线设伏,一定对我们的调动了若指掌。” 毕业于白苏斯皇家第一军事学院的甘仑,军事素养极高。短短几分钟,他就抓住了整个事件的关键。 马吉深深地看了甘仑一眼,对于自己这位搭档的判断能力,他一向深信不疑。 不用甘仑再说什么,他即刻转头下令道:“立刻启动天网动态密码,对我军各作战单位进行级身份核查,命令大野隼人迅速向高地靠拢,派出所有侦察兵,行进探查扩展到二十公里以外!另外,203,211步兵师,194装甲师,立刻派遣部队,对各自辖区进行侦察。” 说着,马吉对皮尔洛中校道:“皮尔洛,命令空军出动,无人侦察机也都给我放出去。把整个山区都给我梳一遍,不留一个死角!无论如何,也要把敌人给我抓出来!” “是,中将阁下!”皮尔洛领命,匆匆快步离开。 马吉深吸一口气,对通讯屏幕的中山翼道:“中山,一时疏忽,不足为罪。我能保你!不过,从现在起,如果你的手上,再丢一个连,哪怕一个排,就算天皇老子,都保不了你!我就在阵前把你军法处置!” 马吉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还用不用我教你怎么做?!” “不用,长官!”中山翼抹了冷汗,立正敬礼,连半句废话也没有,匆匆地离开了。 甘仑倒了一杯茶,递给马吉,口中道:“中山大校是陆军2000年那一期精英班中的佼佼者,用兵稳重大胆,作风硬朗,向来不服输。我想,吃了这个闷亏,中山师长是要爆发了。以他的性格,不将对手揪出来,绝对不会罢休。有他在前面张网,有59师在后面围堵,有194师,203,211师和空军的参与,我估计,要不了半个小时,我们就能把敌人给找出来!” 甘仑看了看表,微微地一笑:“如果插进来的是华夏的主力,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只要歼灭……” 天空中,几声尖啸传来,那是白苏斯战机掠过山区空的声音。 甘仑的声音,在尖啸声中,嘎然而止。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件极其古怪的东西。 马吉顺着甘仑的目光向指挥台下的大厅看去,只见中央控制台前,皮尔洛中校再度站了起来,那摇摇摆摆的身躯,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般,转过来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嘴唇在嗫嚅着,声音被战机的尖啸掩盖,就像是无声电影里的特写。 当战机远去,马吉和甘仑,终于听清了皮尔洛的话。 “172师,二团一营全军覆没!” 马吉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电子地图。 二团一营距离一团三营覆灭的地点,相距八十公里。视线,再回到一团二营驻扎的山谷,那是几乎相同的距离。 不到三个小时,近两百公里,三个装甲营全军覆没。 那不是三次袭击,如果说有三个华夏装甲团在自己的腹地,就如同说有三头大象走正步在街上玩却没人看到一样可笑。 无论从地点,从时间来看,那都只能是一次袭击。 厉若风雷的一击! 疲倦的队伍,在沉默中,顺着一条小溪涉水前行。 小溪从山谷之间蜿蜒而下,四周陡峭的山脉,茂密的枝叶横着生长出来,将谷顶的天空挤剩下了一条线。 溪水在巨大的机械腿的踩踏下,溅起细碎的水花。河底的卵石泥沙,被翻腾起来,等机甲队伍过去好长时间,才又重新沉寂。 黎明的阳光,已经自重重远山起伏的曲线上投了出来,一片片地洒着,给山地抹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清晨的薄雾,被光线一照,就是一团团裹着青山的白云。 耳边传来了林涵的警告声。 队伍迅速分散到小溪两岸的树林中,悬崖下。 两分钟后,两架白苏斯战机,自头顶呼啸而过。又过了三分钟,另一个方向飞来的三架战机也气势汹汹地飞了过去。 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小小的流水声和林子里不时传来的鸟叫声。 段天道打开座舱,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谷底水岸边潮湿而又清新地空气。 微凉的风,终究无法赶如同潮水般袭来的疲倦。他在这如诗如画一般的美景中骂骂咧咧地顺着已经被露水爬满了的机甲外壳滑到地面,一屁股坐倒在地。 “休息二十分钟。” 随着段天道的命令,一辆辆机甲地座舱盖开启,早已经疲惫得不成人形地战士们爬出机甲,只来得及选一个稍微平坦点的地方一躺,就再也动弹不得。 两百多名战士,无论是悍军士兵,死里逃生地战俘还是阵地的步兵,都是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这在平日里或许算不什么,可是一夜之间运动五百公里,以一个连地兵力接连歼灭三个白苏斯装甲营,这样地战斗强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段天道躺在湿滑地草地,疲倦得要命却怎么也睡不着。转头看去不禁失笑。一群华夏兵中间夹杂着二十来个白苏斯士兵,其乐融融。 周围的华夏战士都换回了他们自己作战服,只有他和一帮悍军的兵穿着白苏斯人地作战服。 人在机甲里穿什么都无所谓,华夏战士们换回去是因为终究要回到自己的队伍中间,以免一群穿着白苏斯制服驾驶白苏斯机甲地家伙猛然出现,会引起误会。 可一帮悍军被击落的时候衣服都烧成了布条,白苏斯制服虽然灰不溜秋地不好看,不过穿着总比一身破布条舒服。 一分钟不到,四周已经能听到阵阵鼾声。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又无比清醒亢奋。段天道郁闷地靠在一棵大树,点着了一支烟。 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离敌人172师三团驻扎在高地下的基地,还有不到三十公里间,还隔着一座临时战俘营。 战俘营的位置,关押的战俘数量,驻守的兵力,林涵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不过,白苏斯人知道他们的三个装甲营全军覆没之后,几路大军倾巢而出,四处搜索。将整个白苏斯控制区弄得鸡飞狗跳,风声鹤唳。 队伍在伏击了敌人的172师2团1营之后,这一路过来,就只是逃亡。也不知道遇见了多少白苏斯侦察小队,多少战机,多少路障检查点。 如果不是林涵发狠,压榨出了电子机甲的每一丝力量,如果不是自己天生对危险有敏锐的嗅觉,恐怕早就被白苏斯人抓住了。 折了根树枝,在地划了个两个圈,段天道盯着泥土发呆。 这三次攻击,顺利的惊人。 所有的作战方案,推演作业,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前一段时间,每天高达数百次的推演对抗,已经显现出了效果。而在战斗指挥方面,他也不再是那个连基本军事教科都没有看过的菜鸟。 黄小蕾,阿芙罗拉,乃至王大亮,卡尔,都是正规军事学院毕业。前两个更是天资纵横。一个是苏斯名将托尔斯泰的学生,另一个则是被一代军神黄胜天带在身边,培养了二十年,十八岁就已经在幕后指挥过大型战役的军事天才。 在那一段时间中,他几乎将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军事理论,分析战例和推演对抗面。 战舰在自由港自由航道航行的时候,他在学习,到了长弓海域,他也在学习。和天机老人会师之前,他抓人对抗,会师之后,他抓更多的人进行推演对抗。就连天机老人也没逃过去。有时候,一天忙碌下来,只睡两三个小时就又爬起来学。 段天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身旁的人也知道。无论他怎么折腾,其他人都只是远远地关注着,看着,从来不会干扰他。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背负着一个词,叫责任! 是男人,都会背负责任,只不过,这可怜的方楚天背得特别多特别重而已。 他,是为了整个悍军。 整个华夏。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诱饵! 从一名杀手到一个普通人,又突然变成少将。 从生杀予夺到享受生活,再到为国征战。 段天道的人生,只能用任性来形容,那简直就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一路走来,段天道将责任的意义从自己的女人朋友上升到战友,国家。肩头的责任已经越来越重! 这些日子以来,他自己都记不清从黄小蕾等人的身上学到了多少东西。每天的对抗的对手不仅仅是黄小蕾和阿芙罗拉,还是黄胜天,是托尔斯泰。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挫折,换来的,是他的一次次涅槃。 以前被天机老人逼着背下千个经典战例数的军事规则,已经成了脑子里的本能。就算现在将天机老人掰开来揉碎了讲解的战例统统都忘掉,他也能用自己的知识,重新将那一场场战局的前因后果部署指挥重新构建起来! 然后,再用他的推演术细节还原! 如果说,以前战斗,只是段天道靠自己身体的本领,靠自己的强大取得胜利,那么这一次针对白苏斯三个装甲营的袭击,就是他从头到尾仔细构思谋划,亲自指挥完成的杰作! 这是智慧压榨的体现。 段天道睡不着,三次攻击后,现在的脑子里,就如同一个艺术家,刚刚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件伟大作品时的亢奋。 同时也有些担忧。 这一仗,虽然各方面都无懈可击,可是,这其中,林涵和金牌打手们的作用,占了一大半!再加是偷袭,自己面临的考验,并不是那么大。 而现在,白苏斯人已经启用了动态密码,对战区的每一支部队,甚至每一个人核对身份,林涵已经无法再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在天网里偷窥了。 要想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攻破敌人天网的一个个密封舱,即便她是人工智能,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这世界没有林涵攻不破的电子堡垒。只要有程序,就有漏洞。作为觉醒人工智能的林涵,本身就是一段智能程序,当她在电子世界中游走的时候,每一个单位,都是她的同类,部下,朋友或身体的一部分。 人类可以阻挡她一时,却无法阻挡她一世。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启用了动态密码,增加了无数密封舱的天网,就将再度成为林涵随意进出的后花园! 可惜,自己已经没什么时间了。 从天网中的信息获知,盛怒的白苏斯人,已经在整个山区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了抓住游走于他们中间的这支部队,他们甚至推迟了总攻时间。同时,作为白苏斯人的报复,战俘营里两千名华夏士兵,将被集体处决! 看着泥地,自己面前的两个圈,段天道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白苏斯人杀戮最重,这是无可争议的,他们处决俘虏,根本就是这个国家的传统。在心理,道德,不会有丝毫负担。 这时候堂而皇之地在天网公告,就是给对手看的!tqr1 可以想见,在紧邻前线基地的战俘营周围,会布下什么样的天罗地网。这网不会很密,密了,诱饵起不了作用!所以,白苏斯人会给机会!即便不能全歼这支他们不知道规模数量的军队,也要掌握住行踪。 引诱出来,就是胜利。 从这片区域的兵力部署来看,白苏斯人能用的,是172师三团坐正面主力,其他两个团剩下的三个营以及后面高速靠拢的59师两个团,向中间挤压。 想救战俘,就得跳进这个圈子! 看着泥地的圆圈,段天道目光闪动。 如果是黄小蕾和黄胜天,恐怕会放弃营救,转而将计就计,以打击对方有生力量为主,各个击破,再吃掉他一个营!如果是阿芙罗拉和托尔斯泰,估计会偏向虎山行,能救多少救多少出来! 自己呢?!如果能和415阵地联系,如果华夏同袍还有可用的机动兵力,利用敌人合围的时间差,还不算什么难事。可是现在…… 段天道用树枝,在两个圆圈中,猛地拉出一道直线。 妈勒个逼,吓老子! 这龙潭虎穴,自己要闯一闯! 与此同时,华夏临时指挥部。 “将军!” 阴暗的地下指挥部里,裴立同闻声扭头,就见一名参谋急匆匆走到自己面前。 “作战部报告,我十三装甲师二团及三团一营,已经全部撤下阵地,集合完毕。”一身尘土的参谋立正敬礼:“第五十一步兵师一旅,二旅,三旅一团也已经撤出阵地向温泉镇方向行军。目前,先头部队已进入卡罗大峡谷。” 裴立同转头向五十一师师长巴郎看去,却见巴郎正同时把目光投向自己。两人对视一眼,心头不约而同都是一阵轻松喜悦。 队伍,终于撤下来了! 在此之前,第二线的阵地,一直在遭受白苏斯人的猛攻,原本的撤离计划,一再推迟。几次三番,裴立同和巴郎,几乎都快没有信心了! 好几次,他们都想下令强行撤离。可是,命令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冒着被白苏斯趁势追击的风险抽离部队,稍有不慎,就是一场无法收拾的溃败!到时候别说突围,能活着到温泉镇的,都剩不了多少! 两人虽然坐镇指挥部,面色都从容的很。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就这种煎熬,折磨得他们都近乎崩溃的时候,白苏斯人就如同被迷了魂一般,忽然中止了他们潮水般的攻击。 部队就这么奇迹般顺顺当当地撤了下来。不但撤下来了甚至有大把地时间布置收缩防御地阻击阵地,有大把时间从容行军。 “断后部队都安排好了么?”裴立同问道。 “前线方面,我军已完成收缩防御。第二防线高地固守两小时。第三防线高地固守四小时。”参谋看了看文件:“初步估计。敌人向要绕过我军防线。需要至少六个小时。直接进攻地话。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白苏斯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变故?!”巴郎咂咂嘴起制服领口扇了扇。 因为能量严重不足在地指挥部已经停下了除天网外地一切系统。尽管是冬天,组合式金属房间里挤满了人,也闷热难当。 平日里衣冠楚楚,素有儒将风范的巴郎,现在满脸油腻腻的。他衣领大敞子卷的老高,几天没有刮过的胡子,如同刚刚钻出地面高低不一的野草,不像儒将倒像是烈阳下的屠夫。 “管他那么多!只要老子的兵撤下来了就行,下一步,咱们再走着瞧!”裴立同在电子沙盘狠狠拍了一巴掌,咬牙道。 现在,向温泉镇运动的十三装甲师一团,已经快抵达温泉镇了四个小时之内继部队,无论如何也要跟去!一旦全军抵达,冲不冲得过去,机会都只有一次。 唯一的装甲团在前面开路同刀子一般往前捅,跟在后面的步兵,就只能用便携式火炮聚变手雷,用枪,用刺刀,甚至用拳头用牙齿,去杀开一条求生的血路!所以,多撤下来一个人,突围的时候,就多一个存活的可能!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想起来就跟做梦一般,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神仙忽然开了眼,赐了福。 “阻击阵地都安排好了么,”裴立同问道,“李元帅现在在哪里,还有那个科研小组,都准备好没有?”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参谋回答道。 巴郎探出手,笑道:“咱们该走了!” “或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程路了!”裴立同伸掌和巴郎猛地一击,环顾四周已经起立等待命令的作战参谋们,一挥手:“走!” 裴立同话音刚落,忽然间,天网电脑出来一阵急促的提示声。 屏幕闪烁,文字数据飞快地滚动,一份文件,自动传了过来。 “长官!您来看!”接受文件的参谋刚刚将文件解密打开,就叫了起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裴立同和巴郎奇怪地回头看向天网屏幕。 文件被打开了,那是一段录像,一份战报。 录像显然是无人机拍摄的,从向下俯视的镜头里,两支白苏斯装甲部队,正在互相残杀。 这是怎么回事? 裴立同和巴郎快步走到天网前,身后原本忙碌着撤离的参谋们,也呼啦一下围了去。大家都知道,或许这就是白苏斯人忽然停止进攻的原因所在! 屏幕的战斗,从一开始就紧紧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心情随着战局进程下起伏着。 残酷,凶狠,双方就如同两股滚烫的岩浆,甫一接触就是你死我活的杀戮。战斗场面触目惊心,不断地冲击着大家的神经感官。 当看见十辆灵猫,如同死神一般在被伏击的白苏斯装甲营中大开杀戒所向披靡时,众人已经是满头大汗,目眩神迷。 而当录像的最后,那名机甲重伤的华夏机士,跑向敞开舱门的重型机甲里的同伴时,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是自己人! 他们是哪支部队的?他们的机甲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出现在敌后?那十个战神级的机士又是谁?谁在指挥这场战斗?! 种种疑问就如同海浪般以巨大的力量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人们的心岸,猛烈的冲击让人回不过神来。 录像过后,就是15阵地来的战报。 在现这支部队之后,阵地指挥部迅速派出了两个侦察小队,穿过交火线向敌后穿插。 从无人侦察机和侦察小队陆续传回来的情报看,白苏斯人已经没有把心思放在进攻上了。他们大规模地调动部队,向四面搜索。天空,地面,密密麻麻的搜索队伍,被洒进群山之中。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诱饵对诱饵! “长官!”作战参谋对裴立同道:“15阵地判断,这支敌后部队目前正在向前线靠拢。如果他们试图穿过敌人的出击阵地,以高地现在的兵力,不够对其进行支援和接应。请求指示。” “有谁认识这些战士吗?”裴立同亲手将两幅画面固定住,指着那名跳出机甲的战士和敞开的重型机甲座舱里的另外几名华夏士兵问道。 他心思缜密,这些战士的制服显然不是刚刚才到战场的,而且其中有肩章加了铁线的机士,也有普通的步兵。 “长官!”一名尉参谋上前一步指着座舱里的一名步兵道:“我认识这个人,他是我原先所在的1792团1营2连下士孙平和他们连长王正,他手下的几个尖刀,我都认识,这是其中的一个!” “1792团一营二连?”另一位参谋了起来:“那不是347阵地的那个连么?” 话音未落,早经有人将天网中的1792团任务日志和战士名单给调了出来。在看见士兵编号39556822孙平的照片的一瞬间有人都完全可以确定,座舱电子壁灯下那名战士就是孙平! 当时这个连最后所在位置,就是那架直升机坠毁的地方! 在几名从下面作战单位抽调的参谋辨认下,又有两名战士被认了出来。都是五十一机步师的战士是在第一防线被攻破时,被天网标注为失踪的人员。 裴立同背着手,焦躁地转了几个圈。 这是一个难题! 部队马上就要开拔了,唯一的一个装甲团,已经抵达了温泉镇,在等待后继部队的到达。现在不走,或许永远也没机会走了! 阵地的指挥官王远校做出了关于这支部队动向的判断是,那毕竟只是判断而已! 在这支部队完成伏击之后掉头向南,离开阵地的视线,至少超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什么时候向这边突围,突围的时候,会引起白苏斯军怎么样的连锁反应,都是未知之数! 任何一名冷静的指挥官,都不可能为一支身份不明的小部队渺茫的前途,赌两个师两万多人的性命! 可是难道能眼睁睁看着敌后的这支队伍陷入重重围困之中,让这些战士在杀出一条血路之后,才发现整个第二防线已经被放弃?! 可是要想接应这支队伍,就必须留下至少两个团的兵力重新顶上高地,关键时刻,甚至必须由高地向前攻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在没有机甲支援的情况下,步兵在野外遭遇敌人的装甲部队,将没有任何生路! 慈不掌兵,一个连似乎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可这支队伍刚刚才歼灭了一个装甲营,或许还有更多。逃亡以来,什么时候有过这样酣畅的胜利!整整一个装甲连,对现在的部队来说,又是何等的珍贵,更重要的是,那其中,有十辆纵横如神的灵猫! 天人交战。 撤,还是不撤?! 刹那间,脑子里已经转过无数念头,裴立同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高地上。 天蒙蒙亮,初起的阳光,洒在山巅云雾之中。朝霞如彩,山下,却还在阴影之中。寒风呜呜刮过,树冠摇摆起伏,满是弹坑的平地,尘土飞扬。 两千多名衣衫褴褛的华夏战俘,在数百步兵和数十辆机甲的押解下缓走出战俘营,走进漫天尘沙之中。 三人一行的队伍绵延一公里长,前队已经走出老远,后队才缓缓出了营门。营门两侧的警戒塔,白苏斯卫兵横着枪,用冰冷地眼神,看着这些被自己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蝼蚁。 出营门向西,抬眼能看到远处的崇山。山峰起,山谷落,重重叠叠着,山谷过去,就是迄今依然掌握在华夏军手中的阵地! 看着自己在朝15阵地的方向行进时,战俘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薄雾尘沙中知道谁吼了一嗓子“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长长的队伍,顿时就是一阵阵地笑声。 负责押解地白苏斯士兵面带冷笑,没有去管。 在他们眼中,这两千名战俘,已经是一堆死人。进了屠宰场的猪再慷慨激昂,在屠夫的眼中不过是垂死时的可笑表演,一刀下去只剩蹬着腿挣扎。 透过机甲远视仪,看着宽阔的山谷平原缓缓移动的战俘队伍,中山翼面无表情。 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全歼了自己三个满编装甲营,而自己不但不知道这支队伍的动向踪迹,就连对方是谁不知道! 就在马吉中将对自己下令,再丢一个连甚至一个排就要阵前行军法的同时,自己的二团一营又被杀了个干净! 从军十三载,从一名下士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进了精英培训班,距离少将就只有一步之遥。原本这次追袭,只是一次赶羊般的娱乐,可谁知道,到最后却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失败!想起来,这是多么可笑! 中山翼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手一推操控杆,机甲启动战斗模式,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的机甲一动,山头平地,围于四周的三百辆静悄悄的灵猫,也同时起立。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就仿佛同一个人一般。 中山翼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部下的动作。 这是172装甲师,最精锐的特种营,是他中山翼一手打造出来的!172师不是59师那样的王牌装甲师,可是,这个特种连,绝对不比59师最好的机士差!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七级以上的机士!其中,还有三十个八级,两个九级! 山下的战俘,如一条长蛇般,缓缓移动着。 中山翼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这是他唯一机会。 为了布置这个陷阱,他已经命令一团二团剩下的三个营,放缓脚步。同时三团的三个营,除了一个正面防御高地之外,另外两个营也以连为单位,散开在这方圆五百平方公里的山区。 两千战俘和这让人眼馋的空当,就是诱饵。 那幽灵部队不现身则已,一现身,这三百辆机甲和留守的三团三营,就会死死拖住他们。只需要半个小时,分布四周的部队,就会高速合围,将他们彻底埋葬! 从电脑里调出作战计划,中山翼再审视着自己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172师现在剩下的六个装甲营,已经布置就位。59师的两个团,也在向这边靠拢。敌人能够如此迅速地吃掉自己的装甲营,那么,他们的兵力应该有两个营以上,不会超过一个团,也不会集中行动,不然,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按照一个团的兵力来计算,自己的两个营,足够牵制他们半个小时以上。而其他几个营,也在可以互相呼应的位置。就算这支幽灵部队不救人,想要趁机在外围袭击,也会落入圈套! “师长大人,敌人会不会不来了?”私密频道里,响起了副官的声音。他是中山翼的副官,也是中山家的家臣。身家性命,早已经绑在了中山翼身上。 中山翼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他们或许不会到这里来,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会选择在外围,先打距离最远的一团一营。以他们的伏击手段,那是一道美味的甜点。如果他们能在半个小时内解决战斗的话,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副官沉默了。 他知道,除了两千名战俘是诱饵之外,位于后方四十公里外的一团一营,也是诱饵。 中山翼不在乎牺牲多少人。只要能把这支幽灵部队给引出来就行。 在对手袭击一团一营的同时,172师的其他几个营,将迅速向一营靠拢,与一营身后的59师,形成合围。就算一营被吃掉,对方自己也跑不了! 对手,究竟会怎么做?! “师长!”区域频道里,出现了电子班班长的声音:“发现干扰信号,距离三公里!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随着这名班长急促的叫声,只见距离战俘队伍不远的一个小山头,一支装甲部队如同猛虎下山般,向押送机甲扑去。炮弹的光芒,如水一般泼下山头,剧烈的爆炸,密集得仿佛十万响的电光炮。 战俘队伍,顿时乱作了一团,负责押送的士兵和机甲,顾不得收拢战俘,只拼命向中间聚集,组织防御。就这么一瞬间,已经有两三辆押送机甲被击毁了。 “灵猫?怎么是我们的机甲?!”副官惊讶地吼叫道。 “这是我一团二营的机甲!”中山翼目光炯炯地看着冲出山头的数十辆灵猫,淡淡地道。他站在原地,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师长,我们……”副官忍不住提醒着。 “轰!”一声巨响,在押送部队微弱的反击中,一辆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冲下山头的灵猫,化作了冲天的火球,剧烈的爆炸,裹着尘土,升起一团乌黑的小型蘑菇云。 “你相信,这些机甲,是对方的主力么?”中山翼声音如铁一般的冷硬。 副官迅速明白了过来。 冲下山头的,只是寥寥无几的几十辆机甲,而且全是白苏斯机甲。显然,这是对手撒出来的诱饵!这一个连,就算救了战俘,也不可能突破封锁,可一旦中山翼启动布局,对手或许就能嗅到危险,或许,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山下战斗激烈,山头,依旧静悄悄的。 “师长!”电子班班长报告道:“一团一营报告,他们遭遇强力电子攻击。” 中山翼笑了,他终于等到了他想等到的消息。 他一边驾驶机甲转身向山头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边指了指特种营的一名连长:“给你一百人,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了下面那些人,赶过来汇合。” “是!师长大人!”连长大声道。 中山翼转身大步而去:“记住,包括战俘在内,鸡犬不留!” 两百辆灵猫,在山地丛林中风驰电掣,迅速的向一团一营所在的位置逼近。 线路是早就经过反复勘定和计算的。给一营下的命令,也是遭遇攻击之后就地防御,在一团一营遭受攻击的同时,给其他几个营的指令就已经发出。现在,各营正在按照计划,向各自的目标位置穿插。只要占领周围的战术要点,敌人插翅难飞! 中山翼丝毫也不担心敌人跑掉。 对方太狂妄了,接连袭击歼灭了三个装甲营的成功,只会让他们越来越疯狂。他们丢出几十辆俘虏的机甲营救战俘,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想要一口吃掉一团一营。 他们以为,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营救俘虏的机甲吸引住时,他们就能如同之前那三次伏击一样,再干上一票! 按照他们之前表现出来的攻击力,只需要半个小时,最迟不过四十分钟,他们就能完成伏击,再度消失于崇山峻岭之中!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打错了算盘! 中山翼看向自己的机甲电脑,电脑上,一行行的报告在不断地翻滚着。 这其中,有其他几个营的行动报告,有电子作战单位的信息情报,在刻意回收的空军战机已经自机场起飞,赶赴交战区域的协调报告。 而一团一营……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消息。tqr1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逃出去! 很明显,一团一营被电子攻击压制了。 对手强大的电子攻击能力,再度显现了威力。就如同被伏击的另外三个营一样,在遭遇攻击的时候,对手集中全力的电子攻击,即便不能摧毁机甲电脑等电子设备,也足以让整个区域的信息,被屏蔽在山谷内! 机甲在丛林中飞快地奔跑着。一株株数十米乃至两三百米高的参天大树,不住在透明的座舱外向后退去。两百辆灵猫全速奔跑时带起的风啸,在林间回荡,身后,狂风大作,地面上的枯叶,小树枝叶,被卷起来,漫天飞舞。 十分钟不到,就已经翻过了二个山头,只需要再有十分钟,这支队伍,就能赶到包围圈的西面偏南的一个谷口,如果华夏人的装甲部队试图经过那里,他们将遭受迎头痛击! 中山翼冷笑着。 在敌人利用电子攻击拉上信息天幕的时候,他们不会想到,自己设置的,是一前一后两个圈套!自己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们会冒险来救战俘!自己利用的,是他们的狂妄,是他们的贪婪! 当他们想在自己屠杀战俘时,吃掉自己一个营,再给自己一记耳光的时候,他们已经泥足沉陷! “加快速度!”中山翼一马当先地冲出一个山坡,如同流星般向坡下跃去。在他身后,两百辆灵猫如同瀑布般飞流直下。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与此同时的华夏战俘编队。 七十辆灵猫,如同潮水般涌下了山坡。 顶在山坡下的押送机甲,就如同洪水前的礁石,与急泻而下的水流,碰撞起冲天的浪花。 炮火在山坡上下交织。押送部队的伤亡,在迅速扩大。三十辆富山原本就不是九代灵猫的对手,虽然说起来只相差一代,可在性能上,灵猫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 更快的速度,更先进的机甲电脑和火控系统,更强大的火力……这种差距,在激烈的战斗中,就代表着生与死。况且,袭击者是押送机甲的两倍多! 如雷般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震得四周的高山,仿佛都在颤抖。山上的大小石块簌簌直落,砸在树木中,砸在下面的山石上,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数十辆机甲同时开炮,又是在这相对封闭的山谷中,那声音直往脑子里钻,距离稍微近一点,就头晕目眩,耳膜刺痛。 山谷中,战俘们四散奔逃,一个个如同老鼠般往两边的林子里钻。进了林子,就自然而然地聚合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山谷的战斗。 这些身上有几块红色标记的白苏斯机甲,是来营救自己这些人的……还是白苏斯人在内讧? 如果他们是自己人,那么,在这片四周都是高不可攀的山脉中间,在后有战俘营前有白苏斯出击阵地的地方,发动这样的袭击,能起什么作用? 耳朵里是一片震耳欲聋的炮声爆炸声,眼睛里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白光火光。一辆辆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白苏斯机甲在炮火中炸得粉碎,一个个白苏斯士兵变成漫天抛洒的残肢碎肉。tqr1 虽然在许多机甲战士看来,冲下山坡的这些灵猫,动作僵硬,操控技术烂得出奇。可是,他们毕竟占据着出其不意和数量性能上的优势,只短短几分钟,押运部队就已经崩溃了。 三十辆富山转眼只剩下了五辆,步兵也只剩下了二三十个。 而袭击者仗着火力凶猛一通乱打,自己竟然倒没什么损失。 就在袭击者追剿残余人员,战俘们对视一眼,迟疑着准备过去联系的时候,忽然间,地面传来一阵密集的震动。 震动一开始细小细微,渐渐的,随着远方的声音传来,变得越来越剧烈。到最后,竟然如同地震一般,人站在地面上,全然没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只觉得重心在震动中不住偏移,脚下虚不受力,如同踏在棉花堆上。 人们骇然向震动传来的方向望去。 片刻之后,一百多辆有着橘黄色膝盖和手肘护甲的灵猫,山呼海啸般冲出了山弯,奔腾而来。 山谷在他们的脚下震动,狂风大作沙尘漫天,天色猛然间暗了下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钢铁洪流暴烈狂啸。 白苏斯172装备师的特种营! 在第一眼看见这呼啸而出的一百辆白苏斯机甲的时候,战俘们就知道,那些袭击者,完了。 172师特种营,从部队退入这片山区以来,就一直在最前方作战。这些有着醒目的橘黄色标记的灵猫,战俘们看过不止一次。 他们是172师的尖刀,他们的每一次出现,都会给华夏部队带来巨大的伤亡。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华夏战士的血! 想要击退他们的进攻,就必须付出比击退普通白苏斯装甲部队更大上十倍的牺牲,这是172师的精锐,只有十三装甲师里最强的特种营战士,才可堪一敌! 几乎可以预见,在这股洪流的撞击下,那几十辆有着标记的机甲,马上就要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丛林,被笼罩在山阴中。浓重的雾气和空气中的水分,叶片草地上的露珠,让整个树木显得阴暗潮湿。两千多名衣衫褴褛的战俘,默默地汇集在一起,目光呆滞地看着丛林外,阳光明媚的宽阔谷底中央,两支装甲部队在迅速的接近。 一阵风吹来,丛林深处,响起一阵哗啦啦如同暴雨般的声响。忽然间,一名衣着单薄的下士打了个哆嗦,若有所感的回头向丛林深处望去。 “你们看!” 在下士的叫声中,战俘们猛然回头。 在密密麻麻的大树,茂密的灌木丛和草丛之间,他们隐约看见了金属的光泽和晃动的红色。 一辆辆和外面的袭击机甲一样,有着红色标志的战象中型机甲和恶龙重型机甲,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般,走出了丛林,出现在大家眼前,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三辆黑风电子机甲。 战俘们惊疑不定,两千多人迅速以军官为中心,收拢上了一个林间的小山坡,两名少校,就是这支赤手空拳的部队中最高长官。 尽管都知道如果这些机甲一旦发动攻击的话,这些手无寸铁的战士,无法给这些机甲造成丝毫伤害,能逃掉的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可是,长期的训练养成的本能,依然让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轰!” 如同数万道惊雷一同霹下,丛林外的山谷中,爆发出远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炮弹怒吼。那是两支机甲型号相同,却有着不同标记的装甲部队,在猛烈的碰撞! 剧烈的爆炸声充斥整个天地,无休无止。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疯、发狂,想要让这个世界清静下来,哪怕一秒钟也好。 对枪炮声和爆炸声,早已经习惯了的战士们没有回头去看。他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机甲,目光中,有惊疑,有提防也有期待。一辆重型机甲的舱门弹开,紧急模式下的金属门脱离了液压拉伸装置的控制,重重地弹落在地面上。 一名身穿华夏制服的少校军官,在几名穿着同样制服的战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营长!”数十名华夏战俘,忽然骚动起来。纷纷从人群中往外挤。 “李卫国!” 随着一声大吼,人头攒动,循声看去。只见站在坡地中央的一名肤色黝黑的少校猛然间大叫一声,拨开身前的战士,如同狂风一般刮下山坡。一直跑到迎面而来的那名少校面前,狠狠的就是一个熊抱! “裘千仞!”李卫国笑着给了黝黑少校一拳:“卧槽你大爷,你还活着!” “你都不死,我怎么舍得死!”少校裘千仞毫不吃亏地反手就是一拳:“你还欠我钱呢……老子,也还欠你的命!”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眼睛中,都闪着泪花。 他们从十八岁进入军校,就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毕业之后原本各自分配在不同的部队,谁知道转来转去,又都到了第十三装甲师! 开战以来,作为二团一营营长的李卫国和作为作战部副部长的裘千仞,就一起并肩战斗。李卫国还曾经救过裘千仞的命,两人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之交! 逃亡路上,他们所在的单位距离很远。只各自随着大部队一路向西,一直都没见过面。 在第一防线失陷的时候,兵慌马乱,建制都已经乱掉了。许多部队因为来不及跳出白苏斯装甲部队的迂回包围而被俘,他们也是数千被俘人员中的一个。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谁知道,峰回路转,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营长!营长!”挤出人群的战士,迅速把李卫国等人包围了。 这些二团一营的战士们激动得眼睛发红,都在死亡的悬崖上转了一圈,这时候看见自己的长官,就如同见着了父亲兄长,几名战士喉头一堵,顿时就哽咽出声。 “少他妈给老子丢人!”红着眼眶,泪水朦胧的李卫国牛眼一瞪,吼道:“二团一营,老子的兵,什么时候哭过?!” 说着,李一国狠狠拍了拍身旁的战士们的肩头,排开人群,走上了山坡。看着四周一双双惊喜激动的眼睛,大声道:“兄弟们……” 只叫出一句,李卫国的声音就哽咽了。 这场仗,打得实在太艰苦。 从逃亡开始,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两个满编装甲师连带着从城市基地里逃出来的其他部队的战士,以及沿途加入的地方部队士兵总数超过了五万人,而现在,恐怕连两万人都不到。 沿途过来,到处都是尸体,是被削掉整整一层的焦黑的阵地,是残肢断臂,是武器机甲残骸。 腰子河边的这个山区,可称得上人间炼狱。而在他面前,这两个多名战俘,已经是疲倦到了极点,虚弱到了极点。 只是,他们的眼睛仍然明亮,在这阴暗潮湿的丛林中,就如同数千颗耀眼的星星! “时间不多了!”李卫国咬着牙道:“我们要逃出去!向着那个方向!”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嗯,这是雅趣 “我们的武器不够,机甲也很少,都需要靠步行。整整十公里,这会是一条很艰难很艰难的路。”李卫国的手猛地向着西面一指:“在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敌人整整一个满编装甲营!在我们的身后,中了我们调虎离山计的敌人,或许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以每小时一百公里以上的越野速度追击我们!” 他死死攥着拳头,环顾四周:“而我们,只有这几十辆机甲!满打满算不到一个连的兵力护卫在你们身旁,为你们开路,为你们断后,你们害怕吗!” “不怕!”战士们的眼中闪烁的泪花,吼声如雷般在丛林中炸响。 来营救自己的战友,只有不到一个连的数十辆机甲而已。他们原本可以不来,可以对这两千名机动能力慢得发指的步兵视而不见。 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谁都知道,在这两千名的战俘拖累下,未来的这十公里路程将会有多少危险,多么艰苦。 身后,猛烈的爆炸声和炮声再度上了一个台阶,更加剧烈,更加狂暴。战士们甚至不敢往林子外去看。 他们害怕自己一转头,就会看见自己的战友在白苏斯特种营的攻击下倒下,害怕一转头,自己的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 同生共死! 可哪里还有什么生路? 这些战友,做出了一个傻得透顶的选择!他们就这么来到自己的面前,和自己一道,走上了这条注定不归之路。 “为什么来救我们?”裘千仞死死地看着李卫国的眼睛,嘶声低吼道:“你们可以不出现的!你知道一个连的机甲,对师长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放心吧!”李卫国拍了拍生死之交的肩膀,他知道裘千仞是在为自己担心。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看你的后面……” 裘千仞向丛林外看去,战士们的目光,也都同时投向了丛林外。 漫天尘土中,无数横掠过大地的白光中,两支装甲部队,如同两条黑龙般搅在了一起。白苏斯特种兵,在拚命地往前冲,而那些有着红色标记的机甲,则一边打一边退。 一辆机甲轰然倒下,它关节处的橘黄色护甲鲜艳夺目。又一辆机甲倒下了,同样是漫天沙土碎石中的一抹橘黄…… 在这些陆续倒下的机甲身旁,数十辆同样的橘黄色机甲,倒在了地上。地面上散落的,也都是有着同样颜色关节的残骸! 没错,所有人都没有看错。 后退的的确是红色标志的机甲,而倒下的,却是那些发狂的白苏斯特种装甲兵! 因为,有十道红色的影子,在橘黄色的机甲群中纵跃腾挪。 他们所过之处,宛若地狱。 一辆又一辆橘黄色机甲在他们面前倒下或化作一团团火球。在他们那快如闪电的攻击中,白苏斯最精锐的特种机甲,就如同呆滞的木偶一般。这十辆红色机甲,不停在机甲群中分散,汇合,切割! 一个华夏机甲战士的手指动了动,忽然间就僵住了,浑身冰冷。他下意识的模拟战斗,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竟然无法挡住这些红色机甲三招! 如果是在战场上,如果是被这些红色机甲近了身,三招之后,自己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怎么可能?! 恍惚中,只见五辆橘黄色灵猫,开始了势不可挡的冲锋。接连向一辆红色机甲扑去。 同伴都在远处的红色机甲,不但不想着躲避,反而不退反进。 只见它长长的手臂一阵眼花缭乱的乱连,竟然硬生生将凌空扑来的第一辆橘黄色灵猫给抓了下来。当其他几辆白苏斯机甲在助跑后刚刚腾身而起的时候,它已经把第一个对手狠狠的摔在地上,随即踏足而上,猛然间一蹲一弹,射上半空,迎向了另一辆白苏斯机甲。tqr1 战士们在这一瞬间,都有一种错觉。仿佛看见的不是一辆机甲,而是一枚射出发射架的对空导弹,撞上了低空掠过的战机。 红色机甲双退连踢,踢腿速度之快,就连空气都被扯爆了。 巨大的音爆声中,只听一阵密如五指琵琶的金铁交鸣声。空中的白苏斯机甲化作一团火球,在爆炸中四分五裂!无数残骸恍若天女散花般向四周落去。 几辆机甲,在空中交错而过。 当别外三辆半空扑击的白苏斯机甲落地时,这辆红色的灵猫也同时反方向落地。 就在她落地的同时,大家只见她脚下的地面尘沙被激荡成一个圆圈,刚刚落地的红色机甲,脚下一蹬,反身急蹿而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撞进了三辆白苏斯机甲之中。 尖啸声暴起。 红色幻影一闪,已经在五十米外,一拳反手抽出,狠狠地抽在另一辆橘黄色白苏斯机甲的胸口。 机甲本身是极速飞行状态,这一拳甩出,更是快上加快。只能看见一道光从空中闪过。那辆白苏斯机甲甚至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抽得倒飞出去。 当她重重跌落在地面上时,她的胸口座舱,已经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这时候,剧烈的碰撞声才如同奔雷一般,滚滚而来。 扑上去的五辆橘黄色机甲,弹指间就被毁了三辆! 丛林里,鸦雀无声。两千名华夏战士,在穿透丛林的寒风中,静静地看着那十道红色的身影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这些红色机甲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见识,也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就如同挡住洪水前的坚固大堤,无论敌人怎么冲击,都稳如泰山!而一旦出手,就是杀戮! 敌人在他们面前,是土鸡,是瓦狗! 可以随他们肆虐,可以任他们宰杀! 更可怕的是,这些不知名的高手,不光操控技术高绝,还有一整套合击之术。 即便纯属倚强凌弱,他们在战斗时,依然自然不自然地互相默契配合,其中八辆机甲正面作战,力敌千军。而另外两辆,则如同鬼魅般游走于机甲群中。对手往往才准备应对正面的机甲,就被他们摸上去,一剑封喉。 白苏斯人不但要应对十辆红色机甲的贴身攻击,还要应对远处数十辆机甲的炮火覆盖。 那五六十辆红色灵猫,似乎完全笃定自己的同伴能够躲避火力。他们呈扇形分布四周,只管疯狂地开火!倒在他们炮火下的橘黄色机甲,至少有三十辆! 一百辆白苏斯172师最精锐的机甲,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十辆。而红色机甲,只损失了四辆! 悲哀,已经如风般化去。 信心在萌芽! 随着信心增长的,还有无穷的力量! 耳畔传来了李卫国少校的声音:“我们已经歼灭了白苏斯三个装甲连!想要阻挡我们,他们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兄弟们,我们该回家了!” 队伍,在沉默中前行。 两千多名衣衫褴褛的华夏士兵,组成了三个长约两百米的队伍。山谷中满是残骸的战场,已经在身后远去,能看见的,只是滚滚黑烟从地平线上卷向天空。 队伍以急行军的速度,顺着山谷一路向西。战士们抬起头,就能看见纵跃于队伍两侧山脊上的那十辆灵猫。 在这山地丛林之中,这十辆灵猫就是十只猛虎。只要看见他们的身影,即便前路荆棘塞途,战士们的心中,也自有一股底气豪气。 十分钟前,那整整一百辆白苏斯特种机甲,就被这十位机士一拥而上砍瓜切菜地屠了个干净!而这一路以来,只看见他们身影晃动,不少白苏斯人的侦查机甲,甚至还没有接近队伍,就被他们一一干掉。 有他们在前面开路,还有什么人能挡得住? 听李卫国少校说,这一晚上他们转战三百公里,袭杀了三个白苏斯装甲营!而他们的损失,不过是几辆机甲受损而已。 就算是伏击战,这样的战线,也称得上惊世骇俗! 段天道左手在控制着操控杆,让机甲微微转向,右手五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飞点几下,机甲一蹬腿,轻盈无比地跃上山脊的一个陡峭斜坡。 视野,陡然开阔。 天际条条朝霞之间火彤彤地太阳,将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山区。远方的群方峻岭,近处的森林,谷低的溪流,都在这片金光的沐浴下,显得生机勃勃。 段天道只觉得心胸一畅,诗兴大发,一声清越长啸,昂然吟道。 “卧槽他大爷,多好看啊!” 山脉远处,一道峻岭隐约于几个山头之间,露出了形状。 机甲电脑地图,在那道峻岭上,标注了高度。段天道知道,那就是415高地,也是自己这一程的最终目的地。 那将是一道铁闸,将身后追击的白苏斯军队,牢牢地挡在415高地以东! 最重要的是,李存信在那里,博蓝和王沁,也会在那里! 一想到王沁,段天道就觉得自己这位伟男子出生入死浴血沙场,早已经坚硬冷酷的心,一下子软了。 虽然那小妮子野性了点,有的时候也不得不以强打强,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女人。 他咂了咂嘴,不由感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如此伟岸的英雄,终究也过不了美人关。 如果战争结束,就在这人迹罕至的美丽山头,修上一栋别墅,和王沁在观景阳台上…… 一股电流从屁股后面一直顺着脊椎炸到头顶,段天道只觉得每个毛孔都美得冒泡——嗯,这是雅趣。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先保住这群战友的命。 山下的两千名华夏战俘,以急行军的速度,向西快速挺进。说是快速,和机甲比起来,简直就是蜗牛。走了大概十二分钟,队伍行进不过三公里。 这已经是这些疲倦到极点的华夏战士们最大的能力了。毕竟,他们的身体,不允许他们用更快的速度奔跑。而两千人的队列行进,与小部队的行进也完全不一样。不说中间有跑的慢的影响速度,光是队列,就拉出了五百米。 机甲跃过一块山头岩石,扑下山头,又手脚并用,如同猿猴一般攀爬上另一道山脊。站在原地等了半天,队伍才经过身边,段天道心头有些着急。 前路上,还有敌人的一个装甲营。如果是伏击的话,自己倒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对手显然是有着充分准备的,而自己这边,不单人困马乏师老兵疲,还有两千名疲倦到极点,只有一百多支枪和几门从机甲上拆卸下来的炮弹,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华夏战俘。 要保护这支机动能力极弱的队伍,穿过敌人的阻击阵地,机甲连就不可能和之前使用同样的作战方式。不然,等待这些战士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炮火,就是死神的收割。 别说对方一个营三百多辆机甲,就算只有十分之一冲进队伍,都是一场惨剧! 在经过反复推演之后,自己虽然将计就计让林涵一个人领着五辆不能挪窝的电子机甲,遥控着十辆同样不能挪窝的战象中型机甲设伏,成功的调动了172师。可是,这个障眼法只能玩上半个小时。一旦受到伏击的172师一团一营成功摆脱了电子压制,林涵就该落荒而逃了。 而赶过去的白苏斯人,在发现上当之后,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再赶回来! 这中间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毕竟,自己推演中预测的他们的设伏地点,距离这里,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也就是说,最快半小时之后! 白苏斯人就能赶回来!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硬碰硬! 如果自己袍泽的阵地上有足够的部队,能够派兵出击,那自己或许还会轻松一点。 可是现在,白苏斯阻击阵地无所不在的强力电子干扰,屏蔽了415高地以西,或许到了415高地通过远视仪能看见自己的地方,都无法进行通讯联络。 以电子机甲的电子能力,绝对无法压制功率强大的基座式电子干扰塔! 唯一期盼的,就是415阵地,在看见战斗之后,能够迅速做出抉择。 “将军,能不能歇一下。”一辆灵猫跑到了段天道身旁,问话的是林育麟中校,作为十三装甲师三团副团长,在这支华夏队伍中,他是最高长官。 “战士们太虚弱了,那帮白苏斯杂种没有给他们吃过一点东西。”林育麟的声音嘶哑干涩。 “不行。”段天道硬着心肠道。 他知道,走到现在,近五公里路程。这些战士全凭着一股意气。一旦松懈下来,整个队伍,或许永远也无法完成剩下的五公里。 “可是……”林育麟不忍心地看了看山下的战士们,小步奔跑的他们。已是脸色煞白。 五公里对平时的他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在地狱中煎熬。整个山谷,都充斥着他们剧烈的喘息声,仿佛他们的肺部,正在燃烧。 “没什么可是……”段天道咬牙道:“想活着,就不能停。我们在和时间赛跑。说不定下一分钟,敌人就会从后面追上来。或许,敌人前面的那个营,已经知道他们的那一百辆机甲,被我们……” 段天道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忽然就变了。 山谷,在前面转了一个弯之后,霍然开朗。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位于群山半山腰上,海拔一百九十米的小盆地。盆地四周,山势奇峻,错落的群山,向四面八方延绵开去,无穷无尽。 段天道呆呆地站在小山坡上,看着远处白苏斯人阻击阵地之后,用电网墙围绕起来的基地里,数百辆白苏斯机甲,正如同一条巨龙一般钻出来。他们的前锋,在向着这边奔腾。钢铁洪流卷起的滚滚尘烟,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天空中,传来了一阵轰鸣。段天道回头望去,远视仪上,三白苏斯战机,呼啸而来,从三个小点,变得越来越大。机身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机翼两侧的炮弹,机身下的导弹发射架,就如同狞恶秃鹫的利爪! 而在盆地那一端,被两个小山头夹在中间的415高地,依然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真是乌鸦嘴! 段天道猛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狂叫道:“敌袭!!” 战机呼啸着,从急速飞奔的橘黄色灵猫机甲的头顶掠过。 一脸铁青的中山翼,甚至能看见战机下的导弹脱离了发射架,微微下沉之后,猛然间向前窜出。 三架银卫式陆基战机同时发射的九枚对地导弹,如同九只投林的疾鸟。拖着长长的光尾,射向远方群山之后。 与此同时,十枚导弹从山的那一面腾空而起。其中七枚在低空炸开。无数金属诱导器盘旋着,化作一团乌黑的云雾。另外三枚机甲对空导弹,继续上升,窜上云宵,向战机扑去。 眨眼间,天空地面,就过了一招。 诱导导弹不过两三枚,而能够击中战机的导弹,一枚也没有。早就有所准备的战机。迅速抛开了诱导弹,翻滚着向上爬。 不过,地面显然还有后招。 只见六道流光腾空而起,黑色的小点以极快的速度插向天空。 始料未及的三架战机,如同惊鸟一般四散翻滚。再度抛出诱导导弹来。可是,对手的计算,显然更精确。两波打击之间的间隙掌握得妙到毫颠,对空导弹在诱导弹爆开之前。就已经蹿上了更高的天空。陆续爆开的诱导金属弹,只能看着导弹向战机追去。 片刻之后,除了一架战机勉力逃脱之外,另外两架,都因为距离太近,时间太紧迫而被击中。陆基战机那脆弱的机身,顿时在两团火球中化作四散的残骸。 现代战争,是机甲的天下,即便是对空。 陆基战机要在大气中高速飞行,必须拥有双翼,而机翼,就是战机最薄弱的环节。高速飞行时,一只鸟都能撞下一架战机来,又何况导弹。 再加上战机的造价昂贵,能量和武器携带能力小,远不如机甲实用。tqr1 当战机的利剑——远程导弹因为电子干扰,诱导弹而丧失绝杀能力的时候,只能在越来越近的距离进行打击的战机,也同时沦落成了欺负步兵,进行侦查的战争配角。 统治了人类战争数千年,现代的陆基战机,说不出的落寞。它们只能向更广阔的空间进化。机甲,不光统治陆地,还统治着天空。 看着最后一架战机远去,中山翼再度提升了机甲的速度。 胸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他的眼睛发红,所有的思维,都只集中在了远处的山脉之中。他完全没有想到,筹划谋算一夜,最后落入陷阱的却是自己。 那些该死的华夏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团的兵力! 一团一营遭遇的所谓伏击,也不过是几辆电子机甲的疯狂屏蔽和十辆战象中型机甲全力制造的假象! 在重新和一团一营联系上之后。中山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敌人的又一个阴谋! 或许,他们的主力正在某个地方,试图伏击自己的另外几个营。 可是,从各营传来的消息,粉碎了他的猜测。 直到他发现原本早该歼灭敌人时,排除电子干扰,重新和自己取得联系的那一百辆特种营机甲已经杳无音信的时候,他才知道,真正的对手,就在他眼前大摇在摆的营救战俘! 这才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自己竟然傻乎乎地带领着整个师,离他们越来越远。浪费的时间加上这被调动的路程,往返就是近一个小时! 而且,其他的几个营,甚至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415高地。 “中山翼,你上当了。” 想起59师师长大野隼人少将那张怜悯而轻蔑的脸,中山翼的脑子就一阵阵地发晕。 大野隼人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的作战计划能够套住敌人。 现在,战役的焦点是415高地。 那是通向西面的关键通道。打不通415,白苏斯七路攻击箭头,就会被阻挡在华夏防线以东。 想要绕路进攻,就必须冒着被敌人伏击,各个击破的危险,在山里转至少六个小时。 而一旦某一路部队因为伏击而败退,这个时间还得延长! 这对马吉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因此,在发现整夜的大搜查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又看了自己以战俘为诱饵的计划之后,大野隼人做出了分兵的决定。 他一面带领两个团配合自己的行动,一面抽调了两个营,分左右向415高地急行军。 这一步棋,并不是他看穿了对手,而是他的未雨绸缪。 只要挡在415高地前面,那支神秘的华夏装甲部队,说不定就会一头撞上来。 现在,这两个营,或许就在自己平行的位置上。或许,已经到了自己的前面。 中山翼想到这里,只恨得钢牙紧咬。 大野隼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这一仗,最后的胜利如果是他取得的,自己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过自己还有机会。 敌人不过一个装甲连而已,他们还要带着两千名步兵。 而在他们前面,是自己一个满编装甲营! 机甲引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机甲以流星般的速度,在丛林中风驰电掣! 中山翼发誓,他要亲手抓住对方的指挥官,新手剥了他的皮! 山谷盆地,杀声震天。 “走,一直向西!”滚滚浓烟中,段天道用劲全身力气大吼大叫。 机甲扩音器的声音,被身旁如同飞溅水花一般的爆炸所淹没。 一发发炮弹如同流星般撞向地面,在拼命奔跑的华夏士兵群中爆炸。尽管整个阵型已经完全散开,可是,每一发子弹,还是会带走几名战士的生命。 整个盆地,被无尽的炮火硝烟笼罩。 大地在颤抖着,火光冲天而起。被冲击波抛上半空的泥土噼里啪啦打下来。残肢断臂,在空中打着旋儿四散抛飞。血肉,就如同下雨一般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变成血红色。 “杀!”段天道红着眼睛,猛的向前一蹿。并指如刀,由下至上猛然一挑。迎面而来的一辆白苏斯富山机甲。被他猛的高高挑上半空。一拳击在髋部结合处,打得四分五裂。 他博学天下,加上自身强大的实力,独步天下的机甲武学和高达每秒七十三动的手速,击杀一辆普通机甲,直若杀鸡一般简单。漫天残骸四射,漫天血雨飞溅。这一拳,刚猛到了极点,腾腾杀气,直冲霄斗! 迎面而来的数十辆白苏斯机甲战士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是人就有恐惧,生死之间,任何人都不免犹豫。这一拳,直接砸进了白苏斯机士的心头。他们身经百战,可是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机甲,会如此脆弱。 惊骇之下,所有人下意识地就是反拉操控杆,不让自己冲在最前面! 他们停,段天道可不停。趁对手不到一秒钟的犹豫,机甲如同一道闪光,直接撞进了机甲群中。 滚滚钢铁洪流,仿佛被一刀劈开了一个口子。无数的残骸在爆炸声中飞起,数不清的机甲,在段天道身旁倒下。 身后,是九道同样风驰电掣的流星。 九位战神已经拿出了所有的本事。 他们驾驶的灵猫,化身为扑入羊群的猛虎。拳打脚踢破空疾进。一辆又一辆机甲在他们地面前倒下,其势锐不可当!十辆机甲,竟然生生挡在了声势浩大的白苏斯装甲铁流之前,寸步不退。 可是,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这不是山路之中精心策划的伏击,这是平地上的硬碰硬。是没有任何花哨,最直接,最强硬的碰撞!数不清的白苏斯机甲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波向上涌。 从天空看去,整个山谷之中的小盆地,就如同被泼了一碗墨汁。 黑色洪流自西向东滚滚而来,炮弹的光芒,如同细密的渔网一般,纵横交错。 无数的蘑菇云腾上天空,无数的士兵在这烟泥柱之间奔跑,倒下。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极限指挥! 当白苏斯装甲营的前锋被死死阻挡住之后,后面的机甲,迅速向两翼扩展开来,高速突进。 尘土飞扬中,巨大的长条形队列,变成了一个有着三个箭头的不规则三叉戟形状。 钢铁狂潮疯狂的扑击着十辆红色机甲构筑的防波堤。 在那一片黑压压的机甲当中,十辆机甲就如同十艘颠簸的小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小船就会被巨浪吞噬。 “右边,拦住他们。” 眼看敌人右翼的攻击箭头,就要越过水平线,插进横向奔跑的步兵队列之中,段天道一声狂吼,领着九名机甲战士疯狂的向右边突杀。 在他们身后,马维的一排和林育麟的二排,就如同两个钟摆,以十辆顶在最前面的机甲为中心逆时针摆动。 所有战士,只能开火,不停的开火。他们聚集成圆形防御阵型,相互为同伴提供掩护,为前面的十辆机甲,提供火力支援。 而在他们身后,是六辆重型机甲和十辆中型机甲组成的第三道防线。 这些移动的火力堡垒,死死挡在步兵队列的前面。巨大而厚重的机甲身体上的每一门炮弹,每一门机关炮,每一个导弹发射架,都已经全部打开。 “冲上去,给我上!”一名白苏斯连长在机甲群中狂吼着。 可是,疯狂向前涌动的队伍却始终无法越过那十辆机甲的防线。一辆辆白苏斯机甲被击杀,被摧毁。就如同雪球滚到了喷发的滚烫熔岩中。被气化,被蒸发。 “绕过去!”白苏斯连长发疯一般的催促着:“迂回过去,包围他们。”数十辆机甲,迅速执行了他的命令。 这些机甲脱离了主队,绕了一个大圈,直插奔跑中的华夏士兵队列的尾部。他们就像是数十只狩猎的雄师,在追赶一群迁徙的羚牛。 “一排!火力拦截。”段天道将一辆灵猫抡起来,砸倒了两辆富山,腾空而起,向那迂回的数十辆白苏斯机甲扑过去:“蒙逊,韦瑟里尔,跟我来!” 在马维指挥着一排的火力堵住迂回的白苏斯机甲时,三道红色的流星,也砸进了机甲群中。 红色的灵猫,在潮水般的火力中游走。他们灵动的身形,在密密麻麻的炮弹光团中,宛若鬼魅。一排排水波一般的炮弹,对他们没由于产生丝毫的影响,只像是在为他们的杀戮弹冠相庆。 高速奔跑的狮群,在一瞬间,变成了被屠宰的对象。 跑在最前面的几辆富山,被淹没在炮弹的浪潮之中,陆续化作几团碎裂的火球。后面的机甲,则在三辆红色灵猫的绞杀下,陷入了混乱之中。 机甲作战,阵型是关键。数量相同的机甲部队正面对决时,保持着完整阵型,能够协调火力和交叉掩护的队伍,绝对可以完胜阵形散乱的对手。 迂回的四十多个白苏斯机甲战士,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他们打过无数硬仗。有阵地攻坚,有伏击,也有平原上的大规模装甲集群作战。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过。三辆红色的机甲,就如同三把大铁锤,抡进了满是玻璃的房间。 远程攻击,近身战斗,围攻,偷袭…… 能想办法都想了,冲上去的白苏斯机甲,却只在这三把铁锤面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试图迂回袭尾的狮群退却了,在丢下近三十辆机甲残骸后,心胆惧丧的白苏斯机甲战士,仓皇而逃,拼命向主队靠拢。 “轰轰!”两发炮弹笔直地射入身旁的泥地上,剧烈的爆炸将地面掀出两个巨大的弹坑,段天道控制着机甲,接连两步折线突进,刚刚躲开了,就听见身后又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 回头看去,另一路白苏斯机甲,正向左翼高速突进。二排的火力,就要控制不住了。已经有好几辆机甲,在白苏斯人成形的左翼攻击箭头的打击下被摧毁,就连后面的大型机甲的火力,都被迫从中央集群转移过去,哈格罗夫等人的压力骤然增大。tqr1 “一排,分一个班,增援二排。瓦格斯塔夫,巴兹,顶上去!”段天道一边推动操控杆向中央集群铺去,一边在机甲电脑上,飞快的输入推演符号。 想要成功突围,想要赢得胜利,就必须把手中的一切兵力,都用到极致! 马维指挥的一排,迅速调转炮口。在他们的支援下,左翼突进的白苏斯机甲,被笼罩在铺天盖地的炮弹洪流之中。 可是,似乎发现了步兵队列是这支队伍的命门所在,白苏斯装甲营,开始了新的调动。整个机甲集群,如同蜂箱中的蜜蜂一般蠕动着,片刻之后,七八支由小队机甲组成的攻击箭头,从集群中分裂出来,如同箭雨一般,从两翼不同的方向,向前穿插。 “卧槽你娘!”段天道额头青筋暴起,手上飞快的做着推演,一颗心,却在缓缓下沉。 自己不怕这些该死的机甲,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如果不需要保护那些行动缓慢的战俘,自己完全有把握带领这一个装甲连发,击溃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要知道,在自己传授了根据各流派特点提炼的机甲武学之后,不说哈格罗夫这样本来的战神,就算是巴兹,也有击杀中川大辉这类战神的实力。机甲武学对于这些从小修习近身格斗术的机士来说,就如同火箭助推器一般! 而在经过了自由港战役之后,这些民间机士,早已经破茧化蝶。 打过硬仗,见过血的他们,比那些正规训练出来的机甲战士更狠,更阴,更毒!普通的机甲战士,几乎无法对悍军这些战神级机士造成任何威胁。 进则挟风雷之势,退则如天马行空!十名战神,在这广阔无垠的群山之中,几乎就是无敌的!遇见小队就一拥而上,遇见大队就咬上一口就跑。遇见大规模的包围搜捕,就隐藏起来或者远遁千里。从理论上来说,就算敌人有整个师,自己都能用蚕食的方式,将其啃个干净! 可是敌人没有那么傻,而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蚕食。 而现在,领着两千名毫无抵抗力的华夏战俘突围的自己,更是面临自己人生中最严酷的挑战。 敌人现在分兵变阵,显然是准备拦截步兵,一旦他们的机甲冲进身后的人群,立刻就是一场屠杀。 到那时候,自己投鼠忌器,局势将无法收拾!况且,或许下一秒,被调开的敌人主力,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样的话,别说两千步兵,就连林育麟等人,恐怕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怎么办?! 415阵地,还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身后的士兵们,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奔跑。可他们距离415阵地所在的山头,还有足足三公里! 这一路,会有多少人就此倒下?这一路,要付出多少鲜血作为代价?! 战争,这场该死的战争!名将录上一幅幅名将肖像,飞快地在眼前掠过,段天道在机甲电脑上飞快点动的手,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推演图,无数的数据,无数的线路,无尽的指令仿佛从一座火山,猛地从大脑深处喷出来。段天道忽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几次伏击,是他在战略层次上的进步的话,那么就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触摸到了实时战斗指挥的脉搏! 这不是推演程序上的纸上谈兵,不是作战室里的推演预测,不是精心准备的伏击,也不是打到哪里算哪里,全凭蛮力的冲撞,而是一种身在战场之中,却能真真正正将占居一丝丝剖析开,将战局中的每一分变化,每一个形态,都掌握在手中的掌控感! 阵形变化,火力强度,距离,时间,自己的兵力,敌人的弱点…… 视野中,数百辆机甲的交战,渐渐的变成了无数装甲集群的绞杀。原来,这就是那些名将头脑中的画面。 他们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视苍生。他们的手指所向,是一张纵横交错的棋盘。所有人,都在这棋盘中,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军事指挥,就是在战场上,不断的通过指挥技巧,在给与敌人最大程度打击的同时,尽力保持自己的有生力量。无论是时间,地形,战术。一切都为最终取得胜利这个目标服务。进退自如,掌控自己的节奏,调动敌人,让敌人落入你指定的条件之中,并将其歼灭。” “我们来看看这个战役,只是几十年前,南德名将普罗夫大将指挥的一场战役。当时,他还是中将。是陆军第一集团第二军军长。在坦顿平原的这场战役,是他的得意之作。他的极限指挥技巧,在这一战役中大放光彩。第二军,以四个装甲师的兵力,对抗敌军十六个装甲师的围攻。最终,普罗夫以每分钟一个命令的速度,指挥部队赢得了这场战争。 段天道仿佛,又看见了天机老人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 “……看,数千次的绞杀,都在普罗夫的控制之下。他把他的第二军,分解成了数百个作战单位,每一个单位,都在他的命令下做精确的战术动作。当然,这些战术动作可能失败。不过,普罗夫对此进行了充分的准备。无论是时间,兵力还是空间,都留有余地。最终,他凭借手术刀一般的指挥,不断取得局部胜利,从而赢得了整个战役。这一战,他歼灭了敌军十二个装甲师,击溃其余四个,自身损失,不到百分之二十。现在想来,几近不可思议。未来,或许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极限指挥。” 段天道看着自己的机甲电脑,嘿嘿的笑了起来。 普罗夫当时的整个大形势,让他在战略上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能够有补救措施,能够有后手。 而自己没有。 可是自己只指挥一个连,统共不过六七十辆机甲,别人能做到极限指挥,自己也做得到! 不就是连环设伏,不就是交叉攻击,不就是层迭掩护么? 老子今天,就拿这帮杂种开刀!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破网的刀! “师长!” “将军!” 此时的415阵地上,数十名华夏军官,焦急的站在静静用电子远视仪观察下面战场的裴立同身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 “师长,咱们上吧!“ 二团团长郑勤,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道。 在他们身后,王沁和博蓝,面色苍白的呆立着。数不清的士兵,满满地站在阵地的壕沟中。蜿蜒纵横的壕沟向山后蔓延开去,无边无际。 “敌人还没有乱!” 回答军官们的,是老元帅李存信。 老元帅一脸铁青,额头青筋毕露,死死咬着牙道:“我们集中了所有的机甲,统共只有二十辆,其他的全是步兵,这时候上去,不但于事无补,还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最先报告这支部队的十三师作战部主任王远压根就不管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共和国元帅,红着眼镜道:“我们有两个团,有足够的炮弹和便携式火箭炮,只要我们一出击,就能击垮敌人。” “击垮敌人?”裴立同放下了电子远视仪,回过头来,儒雅的脸上满是挣扎:“上校,你知不知道在对方的基地里,还有多少队伍,你知不知道装甲部队的机动力数值是多少!以我们步兵的机动力,要离开阵地的保护去接应三公里以外的一只步兵部队,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王远脸色苍白,狠狠地一拳砸在金属防护墙上,指骨凸起处,顿时鲜血淋淋。 裴立同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针一般扎在他的心头。自从师部天网被压制以来,别说对手的数量虚实,调动部署,就连415高地和后方的通讯联系,也是断断续续! 在这种没有机甲,丧失情报耳目的战斗中,两个师,近两万华夏士兵,最大的依仗,不是步兵,不是一路搜罗汇集,而始终没有超过两个团的装甲部队。而是部队降落时,当先出来的一个装甲工兵团! 如果不是这个团,一直沿途构建阵地,两个仓促逃亡的师,早就全军覆没了。可想而知,对现在的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步兵师来说,阵地有多么重要。 离开阵地的保护,前出三公里,是一次绝对的冒险。 如果敌人分兵拦截,如果因为双方沟通不畅,造成更大的混乱,不光这三公里会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就连415阵地,都可能被敌人一股气拿下! 没有了这个主阵地,敌人将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 到那个时候,东至415阵地,西至温泉镇的这片山区,就将是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步兵师的葬身之地! 王远艰难的转动眼球,看着阵地远方的盆地战场。 枪声,炮声,不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歇过。尽管距离好几公里,可是,大地的震动依然毫无阻隔的传来。 那个小小的机甲连,在拼命阻挡着敌人的进攻。 他们是那么的顽强,那么的英勇。为了掩护身后的步兵,他们在敌人的钢铁洪流前死战不退。战斗爆发不到十分钟。他们已经减员五分之一。尽管有他们左支右绌,可是,奔行速度缓慢的步兵队伍,也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白苏斯人的导弹,炮弹,不住往人群中扎。一道道冲天的蘑菇云,往往就代表着一个个华夏战士的生命。 而自己这些人,却只能在这里看着,等待着。看他们牺牲,等待他们冲到足够近的距离!tqr1 冬日的寒风,刮入阵地壕沟之中。发出呜呜的哀音。 数千名战士,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山下的战斗,仿佛一片沉默的树林。 一名军官,忽然哭了起来。 他使劲地用衣袖擦着眼泪。他知道裴立同是对的,可正是这种无力感,让他感觉到无比愤怒和委屈。 军官的哭声,被风一吹,顿时就呜咽成了一片。许多战士蹲下来,哭得像个孩子。还有许多战士,把嘴唇咬出了血。 那个如同十万惊雷连绵不绝的山谷盆地,是自己的战友在浴血作战。是自己的战友,在倒下,在牺牲! 十米,二十米,一百米,两百米…… 在白苏斯整整一个装甲营的攻击下,部队在缓缓向着415阵地靠拢。 可以清晰的看见,白苏斯人的三个攻击箭头,被左右摇摆穿插的装甲连,一一遏制。那十辆红色的灵猫所过之处,就是一片片的腥风血雨。敌人的攻击浪潮再凶再恶,撞到他们身上,也粉碎成漫天浪花。 “给我一个机会!”裴立同如同雕塑一般,静静的站在阵地上。望着那片被硝烟和战火充斥的土地,他的心头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下令冲锋。 可是,上天仿佛是在和他作对。当他看见白苏斯装甲营,忽然间从三道蜿蜒如河的铁流之中,分裂出七八道指向步兵队伍的攻击箭头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带领整整两个团来415阵地,是他和巴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作出的决定。因为五十一师的两个旅已经启程赶赴温泉镇,所以,这两个团,都是十三装甲师的机甲战士。其中有不少是沿途加入进来的地方守卫部队的战士。 他告别巴郎,留了下来。在第一时间带领部队急行军赶到了415阵地。当山下的战斗打响时,距离他踏上阵地,不到一个小时。 这是一个疯狂的行动。裴立同觉得,是对面带领着那个装甲连伏击敌人整个装甲营的疯子,传染了自己。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和对方见面时的情景。听两位华夏研究员说,在自己对面的,很可能是一位叫方楚天的英雄。 可是,谁也想不到,当他出现的时候,竟然是带着两千多名被白苏斯人俘虏的华夏战士! 现代战争,部队的机动能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数据。 如果说,装甲部队的平地机动能力是十,那么,机步师的平地机动能力就是七。如果说装甲部队的山地机动能力是七,那么机步师的山地机动能力就只有三。 而一支离开了步兵运载机甲和运输机甲的部队,徒步山区时的机动能力是多少……恐怕连一也不到。 如果不是现代化阵地构筑和便携式反装甲武器的发展,如果不是有天赋能够操控机甲战斗的士兵,只占兵源中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步兵还能够进行防御作战,还能够在特殊情况下,解决装甲部队无法解决的问题,那么,步兵早就被战争所淘汰了。 到达任何一个地方,步兵的第一件事,就是构筑阵地。永远也不要奢望能用血肉之躯和钢铁洪流碰撞! 导师的话,又浮现在裴立同的脑海。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句话,依然如此清晰。这是现代军事理论的一条铁律!步兵,阵地,密不可分! 山下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奔腾而出的白苏斯小股部队,开始大规模的分散,迂回。 从阵地上看下去。就如同撒开了一张渔网! 看到白苏斯人的这一战术,所有的人,都心如死灰。 或许,这最后的三公里,终究将成为生和死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 一辆一直冲杀在最前面的灵猫退入红色的机甲群,随即,整个机甲连,也开始变阵了。 十六辆大型机甲和此刻还剩余的五十六辆机甲,分成了九队。每队六辆,总计七十二辆。每一队,都由一名机甲战神率领。 他们放弃了之前的战斗方式,放开了正面,开始向两翼突进。 李存信,裴立同,王远,郑勤……所有华夏军官的脸色,都在这一刻变得煞白铁青。 那个装甲连的指挥官,犯了一个错误。 拆分仅有的火力,分散开来,等于将自己打碎。暴露在敌人的主力面前。要不了三分钟,这些机甲小队,就将被白苏斯人的钢铁洪流一一吞噬。 那位指挥官,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李存信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裴立同的眼睛亮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同时亮了起来! 只见山下,九支机甲小队,分散开来,在九名战神的带领下,与敌人的小股部队,开始了针锋相对的穿插。 左翼,三支如同扇骨一般,在相距数百米距离的地方,同时突进的白苏斯机甲小队正要兜向步兵队列的前面,忽然,一支横着插上的红色机甲小队,猛地斜插而上。 在看见这支红色机甲小队的同时,左边的第一支白苏斯小队,就在队长的命令下开火。可是,对方的距离的和速度,保持的太精确了。 就在这支红色小队,横着切过,一头扎入中间的白苏斯小队中央时,另一支红色小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出现在了左边白苏斯小队的旁边。 目眦欲裂的左翼白苏斯小队长疯狂的下令掉转炮口。 在几十秒之前,这支红色小队,还在中央集群附近,正在交火。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在自己的注意力被前面横切的敌人吸引时,冲过来的。 小队长的命令下达得很快。 可是,比他更快的,是敌人的炮火。每一个小队都拥有大型机甲的他们,根本没有进行锁定攻击,而是更直接的进行集中火力覆盖。覆盖的坐标地点,精准无比。当白苏斯机甲冲出数十米的时候,刚好撞在他们的火力浪潮上。 小队长倒下了。 比自己那些爆炸的部下幸运的是,他的机甲是驱动系统受损,虽然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毕竟生命还保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机甲雷达。 在中间的同伴遭遇攻击的同时,位于右翼的那个小队,也遭遇了红色机甲的攻击。 几个红色机甲小队,如同风一般出现,利用距离,速度和时间差,迅速形成了一次短暂的绞杀!几秒钟之后,当三个白苏斯小队,二十四辆机甲只剩下六辆的时候,这忽然出现的红色机甲小队,又忽然的消失了。 他们极高的速度,他们领头的机甲战神,让他们如同闪电一般快,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他们不断的穿插,不断的改变作战方向和路线,不断的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不断的利用时间差和距离,形成局部优势。 没有机甲战斗时惯常的锁定攻击,他们就像是飞翔的战机,忽然出现,俯冲,扫射,消失。 如果说白苏斯装甲营的大范围分裂攻击是网。 他们就是刀! 破网的刀! 415高地上,一片死寂。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只要五分钟! 裴立同缓缓举起了手,看着那红色的机甲,在敌人的机甲群中疯狂绞杀,看着敌人的阵型,在被迫收拢,看着倒在炮火中的士兵越来越少。看着步兵队伍,在靠近那一条生命线。 “开炮!出击!” 随着裴立同的吼声,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战士们,只觉得浑身激动得发麻。他们飞快地跃出战壕,向山下冲去,巨大的吼声,穿云裂石! “杀!” 当听到这如雷的吼声时,向着415高地奔跑的华夏战士们,顿时欣喜若狂。 “是我们的人!” “来了,兄弟们来救我们了!”他们一边跑,一边惊喜地看向前面。 数不清的自行火炮在415高地后开火。这些自行火炮,完全不顾天网被压制时只要一开火就会暴露坐标的危险,疯狂地,没有间隔地将一发发炮弹送上天空。天空,被白色的流星遮蔽了,如同火车进入隧道般的轰轰声,铺天盖地。 片刻之后,随着第一批炮弹弹在白苏斯装甲营的阵形后队炸响,一声惊天动地地吼声响彻云霄。 “华夏万岁!!” 无数华夏战士,从山头涌了下来。 虽然只是步兵,可是,数千人的集体冲锋,依然如同长江大河一般。他们手中的便携式火箭炮和便携式炮弹,在怒吼,在咆哮。 数以百计的导弹,拖着扭曲的白色尾烟,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啸,数以千计的炮弹,机关炮和步枪弹链,在瞬间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光网。 早已经被惊雷充斥的山谷盆地,仿佛引爆了十万吨炸药。无数的蘑菇云冲天而起!黑色的浓烟,在空中张牙舞爪,还来不及在剧烈的山风中消散,又有无数相同的黑色烟团凭空出现。黑烟之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白烟,是白烟中只能听到噼里啪啦打向地面的泥土碎石,是一团团一闪即逝,向着高空升腾的红色烈焰。 被红色机甲绞得支离破碎的白苏斯装甲营,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他们的主阵在炮火覆盖中被打散,他们的小队机甲,被如风一般往来纵横的红色机甲绞杀。四百多辆机甲,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到两百辆。这两百辆,又分布于方圆二十平方公里的地面上,各自为战。任凭营长如何发疯般地下令,总是无法聚焦起来。 杀红了眼的红色机甲,不断的在他们中间分割。 他们总是在让人最恐惧的时间里,出现在让人最恐惧地位置,将攻击在最让人恐惧的部位,然后,在最让人无奈的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支红色机甲小队的消失,往往意味着另一支红色小队,又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 他们就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在一双无形的手的控制下,将每一个齿轮咬合得天衣无缝。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没有遭受他们的攻击,那反而要更加小心。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三支到四支红色的刀子,同时从四周出现,捅进你的身体。 恐惧在白苏斯机甲战士心头蔓延。 他们不怕打仗,甚至不怕死。可是,他们没办法去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挥舞着屠刀,又抓不到身形的对手。 当战斗进入一种身边的战友不断的倒下,自己想拚命却找不到人的状态时,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况且,他们接受的指令是竭尽全力阻止这些敌人向415阵地靠拢,阻止敌人和415阵地合流。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是,自两翼迂回,杀向敌人步兵队列的八个机甲小队,还没等靠近敌人的队伍,就已经被乱刀一般的红色机甲砍瓜切菜,屠了个干净。 别说那些小队,此刻就连作为主力顶在前面的两个连,都已经摇摇欲坠。原本密集的阵形,已经被撕了个稀烂,整个平原上,东一团西一块的,分布着十几个大大小小各自为战的机甲群。且大部分都摆着圆形防御阵形,战战兢兢地提防着四周。 普通士兵们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真正明白的,只有手脚冰凉的白苏斯装甲营营长。 这位营长今年三十岁。 三十岁的一个以作生意起家的新进低级贵族家庭子弟,能够成为白苏斯装甲营的营长,已经是足以显耀的成就了。 他十六岁就进了白苏斯北六十八皇家军校。二十岁以四年各科全优的成绩,两年特殊栽培的经历和上尉军衔进入军队,成为一名基层军官。 在军队里,打拚八年,他终于凭借自身过硬的军事素质,扎实的军事指挥攻底,积军功升到正营职。 对他来说,这八年,是厚积沉淀的八年。 一个连,在战场上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可是,一个营,却可能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他相信,他的指挥功力,将在未来的八年中,带他青云直上。 可是他没想到,梦想,在这一刻被一个不满编的红色装甲连,给粉碎了。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tqr1 从这支机甲和步兵混杂的杂牌部队开始向这边靠拢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陆陆续续派出去的侦查兵虽然没有了消息,更没有带回什么情报,可是,这也同样让他从种种不寻常中嗅出了一丝危险。 172师的特种营有什么样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一百辆特种机甲,居然被尽数歼灭,派去的二十多辆侦查机甲没有一个回来,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一仗,他没有丝毫轻敌的情绪,更没有试图全歼敌人的打算。 作为一名指挥官,他在他的导师那里学到的,除了军事理论和指挥技巧之外,还有身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对自己情绪和欲望的控制。 他不需要全歼敌人,他只需要挡住敌人,就足够了! 任何不切实际的贪婪,最终带来的,通常都不是胜利的甜品。 他的整编装甲营虽然有400多辆机甲,数量是对手的五六倍。可是,权衡歼灭对手和阻挡对手之间的利益得失,权衡之前自己嗅到的不同寻常,他还是选择了更稳重的战术。 在对手出现在盆地东面的时候,他的部队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并有条不紊地出了基地。 当对手行走到盆地三分之一的位置的时候,他的部队,就已经扑了上去,迫使对方的机甲部队进行拦截。 当对方推进到盆地中间的时候,他的两翼,已经开始了大范围的包抄。当两翼包抄被对手遏制的时候,他的部队,已经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小股迂回。 他铁了心要把这些人留在这里! 即便现在重新审视自己的战术指挥,他也不认为自己犯下了什么错误。兵力的优势,已经被利用到了极致,对手的弱点,也同样没有放过。细节指挥上,更是倾尽了全力。从战斗开始,天网就在全速运转。在压制了对手的电子系统的情况下,整个战局,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被对方指挥官,硬生生的翻了盘。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队,被一刀刀的割裂。每当他正对战局下达了指令之后,却发现,对方指挥官总是抢在了他的前面。 那个家伙,总是有办法让局面更混乱,总是有办法把他试图组织靠拢的部队切割的更零碎。好几次,他都以为抓住了对方的脉搏,几次三番指挥自己的部队强行阻截,试图将对手游走的部队之间的联系切断,将对手连绵不绝的进攻配合打乱。 一个个排,一个个连,在他的指挥下东奔西走,疲于奔命。可最终得到的,却是因为时间差,被对手忽然袭击,或者因为时间差,被对手从容遁去的消息。 时间差,时间差。 这三个字,就如同一把带血的匕首,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 对方指挥官,利用时间差做的配合,利用时间差,将他的红色部队,从一个连,变成了三个连!将自己的优势部队,变成了局部被动挨打的弱势部队。 无尽的炮火,落在四周。 眼前,一辆辆白苏斯机甲,在仓皇躲避,在各自为战。数不清的华夏步兵,从415阵地涌了下来,他们顺着山谷,顺着两侧的小山坡,肆无忌惮地配合红色机甲发动攻击。 当两支相向而行的华夏队伍,在谷口一个小山头会师的时候,他听到了远比身旁的炮声和爆炸声更宏大的欢呼声。 一切,都完了。 腰子河畔群山之中,415高地东南,六个小山坡连绵起伏,看起来,就如同三头首尾相连卧地而坐的双峰骆驼。草木茂润,空气清新。山壁上的青苔,几股潺潺的喷涌的泉水,加上不时传来的清脆鸟叫声,显得异常宁静祥和。 忽然间,丛林中的鸟群,毫无预兆地扑棱着飞上了天空,惊叫声声,四散飞逃。 大地开始颤抖起来。宁静被打破了,巨大的引擎声从山坡后响起,密密麻麻的钢铁机甲从小山坡后跃出,在飞扬的尘烟之中,如同奔腾的马群一般省滚滚而下。茂密的灌木丛和草丛矮树,在巨大沉重的机械脚下被粉碎,数不清的大树,在这钢铁洪流之中被折断。 片刻之后,机甲群已经翻山过岭。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风啸声越来越小,终于低不可闻。再度恢复平静的山丘,却已是一片狼藉。从天空向下望去,相隔几公里至几十公里的不同山头,四五支同样的队伍,正在向着同一个地方一路风驰云卷,排山倒海而去! “师长大人,”通讯频道里,传来部下焦急的声音:“415阵地的华夏部队投入进攻了。攻势极其猛烈。三团一营,快要顶不住了。” “告诉一营营长,坚持住。他再顶上八分钟,我给他记头功!升他做团师长!”中山翼脖子上青筋暴跳,一双眼睛,如血如赤。 通讯器里的声音消失了,耳畔,只剩下机甲引擎的轰鸣。中山翼不知道联络官究竟怎么和一营长说的,他只知道拚命领着队伍向着跑。他要和那帮双脚走路的泥腿子赛跑,八分钟,不!只需要五分钟,他就能赶到!让那帮该死的华夏人,在最后一刻丧失所有的希望。 多少年来,白苏斯的巴姆大神一直眷顾着他。那伟大的神灵的神力,无处不在。 只需要五分钟,只需要五分钟! 通红的眼睛里,什么都消失了。 山地,树木,阳光,岩石,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就连声音,似乎也消失了……除了自己的心跳。 机甲外的一切,都在高速奔跑中扭曲着。 距离,时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两样东西。 翻过高山,步下山谷,越过溪流,爬上陡坡,顺着山脊一路飞奔,终于,那充斥着无数惊雷,那个该死的战场,就在眼前了。 视野,随着山头斜坡的消失,豁然开朗。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临走还要干一票! 中山翼站在山头,呆呆地看着山谷盆地…… 那是一副地狱的景象。密密麻麻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机甲残骸,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一直铺向415高地。 无数团烈焰,错落散布于平地上,浓烟滚滚。 正如他所期望的一样,战斗还在继续。可是,那并不是他的装甲营在阻截绞杀敌人,恰恰相反,是那些红色机甲,在绞杀他们。 而他们的步兵队伍,已经到了415阵地山腰。 那些逃出生天的杂种,正在用他们刚刚拿到手中的便携式火箭炮和炮弹,向着各自为战的白苏斯机甲开火。他们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随时都可能缩回到他们的阵地里去。 逃出去了多少?一千个还是一千五百个? 那些没开火的家伙,在跳着,在叫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炮声和爆炸声中,竟然那么清晰。 机甲雷达,忽然间发出接连的提示声。中山翼茫然地转过头,两个装甲营,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山谷盆地的东南和东北位置。 那是59师的两个营。 看着眼前,还在肆无忌惮绞杀自己部下的那些红色机甲,中山翼只觉得熊熊烈火,从心头直窜上大脑。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被烧得一干二净! “杀!杀!”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是喃喃自语。 “杀,给我杀!”他的声音放大了,带着一种神经质一般的激动。 “给我冲上去,杀了他们!”中山翼疯狂地咆哮着,一推机甲操控杆,一马当先向山下冲去。 他的动作太快,太突然了,当回过神来的白苏斯机甲战士蜂拥冲下山时,跟他的距离,已经拉开了近四百米。 盆地里,剩余的白苏斯机甲,已经不到一百辆。 “他娘的,想杀我?想挡住老子?”段天道在重新聚焦起来的九位金牌打手的簇拥下,大开杀戒,打得无比过瘾,口中叫嚣着:“来啊,你来啊!” “将军,敌人的援军来了。”马维提醒道。 “援军?”段天道茫然地向四周看去,只见东南,东北两个方向,数不清的白苏斯机甲如同潮水一般从山头,山谷涌出来。 而在他们的正面,一辆白苏斯灵猫一马当先地领着两百辆有着橘黄色关节的灵猫恶狠狠的冲向自己。 “不要脸!”段天道气得七窍冒烟。 老子辛辛苦苦板平了战局,刚刚占点优势,就他妈来援军!这帮王八蛋,太不讲道理了! “你们先撤!”段天道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一辆孤零零向自己冲来的机甲。看见对方如此嚣张,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愤怒。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拉操控杆,机甲腾空而起:“老子再干他狗日的一票!” 当时有许多人都目睹了这一幕。 尽管事后所有人都确定,自己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那辆机甲,不过,在目睹的那一刻,因为场面混乱,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苏斯援军出现时,双方都很有默契。 赶到战场的白苏斯部队一看见华夏人目前所在的位置,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对方退入阵地之前追到了,早已经绝了追击拦截的心思。而华夏人,则迅速放弃了对172师三团一营残余部队的绞杀,向阵地退去。 双方一进一退,同时向西。 从天空向下看去,一边是白苏斯军呈扇形,顺着山坡滚滚而下,向西涌动,另一边,则是以数十辆红色机甲断后的华夏军,如同潮水般退进了415阵地。 可是,一道反向而行的红色身影,打破了这种默契。 尽管盆地中还有滚滚浓烟,还有一团团火光,还有爆炸的白光和飞扬的尘土,可这道红色的身影,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就像是有人在寂静的电影院里吼了一嗓子,又像是湍急的河流中,一般逆流而上的小舟。这种感官的逆向,很容易被人发现。 无论是已经跑了阵地的华夏士兵,还是从各个方向向压的白苏斯士兵,至少有数百人都看见了它。同时,也看见了和它飞速接近的一辆白苏斯灵猫!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他们人生中,最狠最快的一次击杀! 那惊天一击,像极了雷雨夜的闪电…… 红色机甲在硝烟中奔跑着,不停变向,就如同乌云中正在酝酿的闪光。忽然间,它就从烟雾中电射而出。 它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曲折的,如同闪电划过夜空一般清晰可见的痕迹。这一道痕迹,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它蜿蜒明亮,静静地停留在人们的视网膜中,吸引了人们几乎所有的注意力。 随即,这辆红色机甲,就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它仿佛顺着闪电的如丝般的末梢蹿进了虚空。当它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那辆冲在最前面的灵猫向前。 一拳,一腿。 灵猫就如同被雷电劈中的大树,先是电花四溅,随即轰然倒下。 红色机甲破开机甲座舱,抓出一个人来,然后转身就跑!疯狂地向415阵地逃窜。直到它蹿出了近五百米,后面的白苏斯机甲,仿佛才刚刚回过神来。 谁也没想到,被机甲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抓在手里,随着机甲摆臂来回乱晃的那名白苏斯机士,是172师的师长,九级机甲战士中山翼! 中山翼被俘虏了! 无论是两翼的白苏斯机甲营,还是退往415阵地的华夏战士,都只是为这道闪电目眩神迷,也为这辆红色机甲不依不饶临走还要干一票的狭窄心胸目瞪口呆。 当两百辆172师特种营机士面对如此挑衅行径不但不追击,反而投鼠忌器般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一炮不发的时候,大家才隐约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倒地的灵猫,开始熊熊燃烧。剧烈的殉爆,拉出一道映亮山谷的白光。圆形的冲击波裹着尘烟,顺着地面向四周拆散。一道小小的蘑菇云,如同被巨石溅起的水花,直直冲天空后,向四周翻卷。 再看那辆红色机甲的时候,他已经连滚带爬地冲进了415阵地。 临到山头,他还嚣张的冲山下扭了扭屁股,然后举着手中的大校,在山头来回展示。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手中的机士了。 山下,一片死寂。山上,在片刻之后,爆发出一阵喧嚣。欢呼声,笑声,怪叫声,口哨声混杂成一团。 当白苏斯援军抵达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战斗结束了。 几名华夏军官,甚至顾不得安全条例,急不可待地钻出了位于阵地后方的掩体。 415阵地很大,密密麻麻的壕沟,向着西面蔓延着。空旷,寂静。 刚刚结束的战斗,让军官们很不习惯这种让人心里空落落的氛围。可是,他们知道。战斗刚刚结束,士兵们正在往后撤。纵深近两公里的阵地,要走好一会儿! 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原本空旷的坑道里,出现了第一拨撤回来的战士。 人越来越多,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通道口汇集而来,向着阵地后方流动,不一会儿,整个阵地,到处都是欢呼雀跃向后走的士兵。 “去三号区。”李存信走出掩体,一挥手,一马当先地往撤回来的机甲集合的三号区走去。身后,裴立同和十余名军官紧紧跟随。 军官们缓缓在人群中移动着,越往前走,他们的眼眶就越红。 每一条坑道,都能看见死里逃生归来,流着泪,和战们拥抱的战俘。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一名衣衫褴褛的下士红着眼圈站在人群里,口中反反复复地就念叨着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琐碎而唠叨。 可是,没有人嘲笑他,他的朋友,他的战友,一个个走过去,拥抱着他,亲吻他的脸。 有好几个,都在亲吻他的时候,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水,在下士和战士们的脸尽情的流淌着,可每一个人的脸,都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对不起……”另一堆人群中,一名逃生的战俘捧着一名年轻战士的脸,流着泪道:“当时太乱了,我们都只能拚命向前跑,不停的跑。你哥哥本来在我身边,可是,一发炮弹,把我们分开了。我看不见他,也找不到他……” 年轻的战士,抱着手中的枪,痛哭失声。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在泥泞的坑底。 周围的战士们,都别开脸去。谁也不愿意看见这位从一开始就满怀希望,期盼自己被俘的哥哥能够回来的战士,那绝望而悲伤的眼睛。 一名精悍的战士,从人流中走出了坑道口,他站在那里,看着年轻的战士,用颤抖的声音叫着:“马奇……” 年轻战士猛地抬起头来。满是泪水的眼睛里,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狂喜和震惊。 “过来……”精悍战士尽管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可他就站在那里,站得那么稳:“过来,我的弟弟。” 兄弟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周围的战士们,都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们眼中的泪水,再也不用遏制,滚滚而下。一些人在哭,另一些人在笑,笑着笑着,泪水也滚落下来。 李存信和裴立同,静静地站在坑道尽口。他们没有去打扰这一对重逢的兄弟。 李存信狠狠抹了一下眼睛,骂道:“我真的是老了……连马尿都控制不了了!打了一辈子仗,在这里丢人!” 在他身旁,裴立同的眼眶中,已经满是泪珠。 “这是老子的兵!”这位儒将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哽咽:“老子不怕哭,老子高兴!” 坑道里的人群,在军官们地面前分开。 看着这些疲倦,却无比喜悦的战士们,一股酸酸的情绪,猛地涌了鼻腔。所有人的嗓子,都有些发堵。他们只能一路点着头,拍着死里逃生的部下的肩头。 身后,王沁已经泣不成声。她死死地抱着博蓝的胳膊,想着那个人,想着华夏卫国战争中战死的华夏战士,想着在这场战争中一幕幕生离死别,只拚命低着头,不敢再看一眼身旁这些死里逃生的战士们,不敢再看这些男人之间毫无掩饰的坚强与脆弱。 虽然她在这种时候还想保持一些矜持,可她知道,如果那个男人此时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有狂扑上去的份,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你们不知道……” 军官们刚刚走进第三区,就看见一名挂着输液瓶的机甲战士,在目光炯炯的人群中口沫横飞:“当时那叫一个惊险,我以为自己要完蛋了,谁知道只听嗖的一声……对面的白苏斯机甲就没了脑袋!看他居然还没有倒下,那老子可没什么客气了!” 听众们压低了嗓子,哈哈大笑,一名上尉搂着这机甲战士脖子,使劲地揉着他的头发。tqr1 第三区的气氛,明显比一路过来的其他几个区,要安静许多。 有四十多辆机甲,静静地停在机甲停放区里。 厚厚的防爆棚遮挡了天日,昏暗的灯光映在这些机甲身,让机体的每道伤痕…… 都显得触目惊心。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久别重逢! “元帅……” “师长……” “长官……” 看见军官们的到来,战士们都纷纷立正敬礼。 两千多名战俘,最终能够突破重围,抵达415阵地的,只有不到一千四百名。有好几百人,都留在了那一条短短的,又无比漫长的突围之路。而能够到阵地的机甲,只有不到四十辆,基本都在这里了。 这些伤痕累累的机甲,静静地以停驻模式,蹲坐在第三区巨大的机甲防爆坑中。 除了刚刚吹牛的一两个机甲战士以外,其他的机甲战士,要么躺在敞开的机甲座舱里,要么就蜷缩在一旁的行军床,昏睡不醒。 几名军医,正拿着仪器,一个个地检查着他们的身体。不管是什么仪器检测,还是扎针输营养液,这些战士,都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怎么样?”李存信缓缓走到一名医护兵身边,低声问道。大家看着医护兵手中的针管,缓缓刺入一名机甲战士的静脉。战士面色苍白,嘴唇发青。 “他们太累了。”医护兵在声音有些颤抖:“接连打了四十多个小时,一夜间转战五百多公里,歼灭三个装甲营和一个特种装甲连,又掩护步兵突围,击溃我们正面的那个装甲营……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 歼灭三个装甲营…… 军官们呆呆地看着医护兵,这个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只看见了无人侦察机传回来的那段录像。 李存信和裴立同面面相觑。 老元帅转过身,看着两名精神尚可的机甲战士,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真的?” 战士们点了点头,相互补充着,将自己被俘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叙述了一遍。 他们都是被林涵救出的两百多名战俘中的一员,当他们说到那个匪夷所思的女人时,王沁又惊又喜,原本只是猜测,可现在,已经确凿无疑! 那个叫林涵的女人,正是天机老人身边寸步不离的两个女秘书之一,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作为天机老人弟子的王沁又怎会不知道。 当初她杀天机老人杀的好玩,用了好多手段,有好几次都是被这个林涵发现的。 既然林涵在这里,那么段天道…… 王沁飞快地挤出人群,在一辆辆机甲,一张张行军床之间飞快的穿行,那个人就在这里的念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战士们继续讲述着。 如何在347阵地击退敌人的进攻,如何在只剩一辆破烂机甲的情况下反败为胜,如何乔装成敌人,一路大摇大摆地向第二防线靠拢,如何偷袭敌人的营地,武装起来两次设伏,歼灭敌人的另外两个装甲营,又是如何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周围的战士们军官们,静静的听着。听到惊险处都是冷汗直冒,听到痛快处又是热血狂涌。一个个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而李存信和裴立同,则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激动。忍不住就想拍案叫绝。听到后来,两人眼珠子不住往旁边扫,就想赶紧见一见那位方少将和他的九位机甲战神! “博蓝老师……”已经反复在机甲中走了两三个来回的王沁,无助地站在机甲中间,看起来都快哭了,她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研究员撞成了惯性,连情绪也懒得控制了:“他不在这里……他怎么不在这里?” 博蓝怔了怔:“你是说方将军?你认识他?” “……所以,我们就先撤了,一回阵地,就被带到了这里。”讲述完毕的战士最后道:“方少将说,他再去干一票。他的那帮机甲战士,也回来了,就在阵地前沿的一区。” 战士的话音刚落,就听阵地前沿,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喧嚣。 笑声,骂声,欢呼声,掌声,喝彩声,如同炸了锅一般。 整个阵地,一片沸腾。王沁在第一时间,已经冲了出去。随即,军官们也跟在她身后,向距离不到两百米的阵地一区跑去。 一路,只听见一区的欢呼声连绵不绝。 坑道两边的战士们都已经站了起来,一些人伸长了脖子往前面看,另一些人,则避开自己长官的目光,试图溜往一区看热闹。 王沁窈窕的身躯,在人群中飞快的奔跑,就像一只轻快的小鹿。 终于,香汗淋漓的她,跑到了一区前沿。 顺着无数欢呼的战士们的目光,她看见,一辆满身伤痕的机甲,抓着一个白苏斯军官,如同凯旋的将军,在如潮的掌声中,踏了阵地。耀武扬威地冲山下扭屁股。 王沁什么心思都没了,泪水一下子涌了眼眶。朦胧中,她看见机甲纵身跃入战壕。机甲座舱缓缓开启,欢呼声嘎然而止。 “槽他大爷,老子刚打得过瘾就来增援,还敢一个人冲到前面。”段天道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跳下地,环顾四周,却见大家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tqr1 “呸!大欺负人了,真当老子脾气好。”贼人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那么理直气壮,脸一抽抽,狠狠地在地吐了口唾沫,悻悻地唠唠叨叨道:“太欺负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柔软的身躯,就如同一发香软的炮弹,猛地撞进怀里,段天道顿时魂飞魄散。 “混蛋,你死定了!” 王沁哭着说。 白苏斯军队,缓缓汇集到一起,撤回了基地。 被硝烟笼罩的盆地中,只剩下满地的弹坑、残骸和尸体,还有那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述说着战斗的惨烈。 数以百计千计的华夏士兵,站在焦黑的阵地上,鸦雀无声。 阳光洒在这些行走于生死边缘,在枪林弹雨中穿行的汉子们身上,枪上,机甲上,一片明媚。 初冬的寒风,吹拂着无尽的硝烟。山谷中,仿佛还回荡着那一声声炮响。鼻端,也仿佛还能嗅到浓烟的焦糊味道。可是战斗,却已经结束。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天空,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一面华夏军旗,在阵地上猎猎飘扬。军旗下,女人在男人坚实而宽阔的胸膛中哭泣。 男人也在哭,涕泪交加泪似滂沱。 “宝贝,行行好……别掐腰。还有,你没扑错人吧?” 王沁媚眼如丝,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白了段天道一个大的,低声道:“就你那点该死的化妆术,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没什么话好说的段天道:“……” “什么?!你让林涵一个人牵制整个装甲营?”半小时后,阵地后方的指挥部掩体内临时空出来的房间里,王沁躺在段天道怀里听他讲诉一路的艰辛,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就不怕她出点什么事,天机找你算账?” “嘿嘿,她的身体可是天机老头子亲手制造的。”段天道干笑了一声:“就凭他给她配的那些东西,这世界有几个人伤得了她?况且,她本来就有电子系统,想回来,想离开这山区,往白苏斯的天网系统里一钻,谁还能发现她?这些都不重要……我说你跑到这破岛上来做什么?” 王沁迷人的笑了:“当然是想弄到最新的机甲技术。” 段天道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最新的技术哪儿在华夏,在米国呢,我手上正好有一辆米国的第十二代机甲……” “什么?!”王沁陡然一翻身就跳了起来,还没张嘴,段天道已经把她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都是你的!”段天道大义凛然威风凛凛:“我的就是你的!想要什么自己拿!只是……下一次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好,用不着一个人弄的这么辛苦,你看,这次多危险啊……” 王沁一向独立自主,可这次的确遭遇了她都无法控制的危险局面,要不是段天道千里来援,说不定就只有来世再见了。 想到这个混蛋不顾生死的为自己拼命,王沁只觉得心口一酸,连忙转过头去,轻轻点了点头。 昏暗的房间里,一时有些沉重。 “宝贝……”段天道突然飙出一段海豚音。 王沁噗嗤一笑,返身一下扑在段天道身上,娇嗔道:“你以为你还只有十三岁啊!再叫得这么恶心,我……” “你怎么样?”段天道搂着怀里不住扭动,一刻也不安分的王沁,只觉得平安喜乐。 “我……”王沁水汪汪地大眼睛妩媚地瞟着段天道,手伸了下去,脸上骤然飞起一抹绯红,咬牙道:“我阉了你……” 段天道:“……” 终究是太过疲倦,段天道还来不及在王沁身上过过手瘾,就已经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段天道忽然在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 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枕在王沁的腿上,一双柔软的手,正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剧烈跳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身体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段天道觉得,被战火和鲜血凝结的外壳,在这一刻,已经完全被剥去。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来,回到了那个和平年代胸无大志整天混吃等死享受生活泡美女的段天道。 这样的感觉,自己已经失去多长时间了? 似乎,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醒了?” 王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纤细娇嫩的手指,在肌肤上带起一串酥痒。 “嗯。” 段天道喜欢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这让他的心灵恬静而空旷,没有战争,没有绞尽脑汁的求生,没有鲜血和杀戮,只有生活…… 感觉像是和王沁一起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我睡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王沁弯下腰,搂着他的头,用手指轻轻抹着他舒展不开的眉头。 段天道咂了咂嘴,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看着这间狭窄的地下组合式掩体,听着并不怎么隔音的外间指挥大厅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脚步声,说话声…… 现实,又丝丝缕缕地回来,缠绕在他的身上。 和平的宁静生活,不过是错觉和幻想,自己被卷入的,是这战争年代的漩涡。 防爆门被轻轻推开了,机甲科研小组的组长博蓝走了进来,段天道赶紧闭上眼睛,往王沁的腿上躺去。 “方少将醒了?”博蓝完全没在意他是不是在装睡,抓过一把椅子,坐在段天道面前。 “头还有些晕……”段天道讪讪地坐了起来,腰上的肉,又挨了王沁两下狠掐。 “我知道你累,也很想让方将军多休息一会……”博蓝叹了口气:“不过可惜,局势太紧张了,我必须得先跟方将军说说正事儿。” 他看着段天道:“华夏联军成立机甲联合研究部,开发第十二代机甲的事情,你知道吧?”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人类新纪元! 段天道点了点头,这事情能猜的到。 要不是因为这个博蓝研究的项目如此重要,军部又怎么会为了他专门派人来营救。 “实验机甲已经定型了……”博蓝接着道:“这次,我们带了十辆样机过来,原来是想进行单体和小队作战测试的,谁知道遇见白苏斯偷袭。这一路过来,我们都只能尽力保护,因为怕机甲落到敌人手里,因此,我们将所有机甲都拆开来,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用过。” 说着,博蓝瞟了段天道一眼:“刚才在指挥部,听他们说,你带来的那些机甲战士,都是战神级的机士?” 段天道得意地点了点头:“手速六十五以上的准机甲战神,现在差不多有五百个,手速在六十以上的十级机甲战士,悍军连有三千,八级九级的机士,现在有差不多八千人。未来,还会有更多!” 段天道没有吹牛。 自自由港战役结束之后,悍军就已经完成了对自由港的统治。其后虽然华夏人到来,可是,凭借机甲擂台赛击杀代表自由港旧势力的几名机甲战神一役,悍军声望如日中天。投奔悍军麾下的机甲流派,已经占整个自由港的百分之八十。 这些民间机士,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现代战争,机甲越来越倚重的近身格斗。各大流派,在格斗技法上的积累,根本就不是脱离格斗的军方所能比拟的。 现代各国军方,也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近身格斗上,可段天道,却在这关键时刻,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在这关键时刻的领先,随后的差距,就是以千里计。 更何况,段天道掌握的武学,是远比这些流派的核心技法更核心的技法之源!有他的传授指点,投奔悍军的机士水平,可谓突飞猛进。原来的什么机甲斗士,机甲骑士,统领等称号等级,现在甚至没有人提起了。 传统的等级考核,根本无法衡量悍军机士的水平。 这些机士,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机甲境界,看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对他们来说,那些考核标准,已经成了一个过时的东西,用来衡量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如果非要衡量的话,那么,以前的一个三级机甲斗士,考核下来说不定就是机甲统领的水平! 段天道说的是实话,可在博蓝和王沁听来,却无异于一道惊雷。他们不怀疑段天道对自己的诚实,他们只怀疑自己的耳朵。 现代装甲师的编制,虽然各国都不一样,可是,大部分都保持在六千人左右。这其中,作战单位大概只有四千人,其他的,是后勤的运输,维修和工程部队。人数,远远少于动辄一两万,甚至三四万的步兵师。 这是由机甲战斗的特殊性造成的,虽然在这个时代,机甲已经成为人类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连建筑,农业,矿业,都在广泛的使用机甲,可是,能够操控机甲进行生死战斗的,毕竟是少数。 别说各国造不起那么多机甲,就算机甲无限制供应,两百分之一的选材率,也会让这些机甲成为仓库里的摆设。 段天道手中这两万个机士,就是整整四个装甲师!十二个装甲团!而且,全是由八到九级机甲战士组成的超级装甲部队! 这意味着什么? 在战场上,这样一个师,足以正面击溃十倍于自己的敌人!投放到任何一场战役中,都是摧枯拉朽的力量! 华夏列祖列宗保佑! 博蓝哈哈大笑,王沁抱着段天道,狠狠的亲了一口! 这些就是复兴华夏的力量! 得意的段天道献宝似地翻箱子底:“我们已经俘虏了米国两支皇家象级舰队。另外,我们现在还有分体式战舰,可以通过任何小型出海口。自由港就是我们的基地!还有隐身技术……我们还抓了米国十二代机甲,所有的数据资料,林涵那里都有……” 博蓝越听眼睛就越亮,笑得合不扰嘴。而王沁则在段天道的手指指点下,兴奋地抱着亲了一口又一口。 “……现在,这些我都藏着,等北方狂风岛战局到了关键时刻,咱们再拿出来当杀手锏!” 段天道激动得浑身发抖:“到时候,老子要让他们都看看,老子们的力量!” “好,好!”博蓝笑着,使劲地拍着段天道的肩膀,笑出了泪花:“我今年已经七十岁了,我一直以为,我等不到落叶归根的那一天,会客死在狂风岛。没想到,今天,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老人张开双臂,用力的拥抱了段天道一下:“方将军,谢谢你。” “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好消息……”老人放开了段天道,站起身来。 在斗室里徘徊两步,忽然间,就变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段天道忽然觉得心里其名其妙的一阵紧张,转头看时,王沁已经含着泪,冲自己拚命点头。 “空间跳跃技术,我攻破了!” “空间跳跃技术!”段天道只觉得心头一颤,一时间心潮澎湃,猛地站起身来,竟然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 自己刚才在博蓝面前显摆了半天,可是,全部加到一起,也没有老头这一句话分量重! 谁会不明白空间跳跃技术对华夏,对这场战争,对这个时代乃至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被囚禁于现今人类版图书千年之后,人类终于看到了隧道口的亮光。 走出去,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项技术的理论工作,已经完成了。”博蓝自豪地说:“空间隧道模型构建,也进入尾期。我已经把空间的速度参数缩小到了支持理论模型的范围。后面,就是继续将范围缩小,找出能够支持实际跳跃试验的速度参数!” “完成所有准备,进行第一次跳跃试验,需要多长时间?”段天道的声音有些发颤。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需要一年时间。”博蓝道:“我们需要制造特殊实验舰船还有收集数据的仪器……” “一年。”段天道默默地念叨着,牢牢的记住了这个事件。 一年,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人类将迎来一个新的纪元。而自己又能在这一年中,做些什么? 自己这一路走来,陪伴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同战斗病倒下的士兵……一张张面孔,就如同电影般在眼前掠过。 想到深处,段天道的手已经攥出了青筋。 自己有自由世界作大后方,有林涵这样的人工智能,有八支a级舰队,有研究部的数百科学家,有隐身装置和磁力仪,有高级机甲战士,有机甲武学,而现在,又有了空间跳跃技术。 北方狂风岛战役即将进入白热化,卡尔斯顿的战斗,也随着切尔达的全面出击而升级,忍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未来,是属于华夏的时间了! 如果利用的好,战争自华夏开始,也将自华夏结束! “长官……”马维在敲门,打断了段天道的思绪,“李元帅说,如果你醒了,让你过去一下。” “我马上就去!”段天道一个激灵,抛开脑中纷至沓来的念头。无论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走出这片山区! “对了,组装机甲需要多长时间?”段天道毫不犹豫的把十辆十二代试验机甲划归到自己的名下。 只要有机甲,自己就稳立不败之地。tqr1 凭自己和哈格罗夫等人,足以保证博蓝和王沁的安全。这个岛屿,能够抓住并歼灭十个机甲战神的部队,还没生出来呢! “研究部的人一齐动手的话,只需要一个小时。”博蓝道。 “你们去组装机甲……”段天道在王沁额头上吻了一下,大步向门外等候的马维走去:“我去见他们,明天早晨之前,我们离开这里!” “方将军!” 段天道从灯光昏暗的通道,走到天网光芒闪烁的指挥大厅时,忙碌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以李存信为首,十余名华夏高级军官大步迎了上去。指挥大厅里,响起了李存信苍老却依旧雄浑的声音。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念着。 “以一艘武装商船突破白苏斯舰队重重封锁;以二三十人坚守阵地;以一连之兵纵横敌后五百公里,如入无人之境!总计歼灭四个装甲营,营救一千四百六十七名手无寸铁的战俘,俘虏172师师长中山翼!” 老人走到段天道面前时,已经是双眼放光。他一把抓住了段天道的手,哈哈大笑:“很高兴认识你,方将军!” 指挥大厅里,掌声如潮。 段天道眉花眼笑,对眼前这老头好感十足。口中谦虚道:“元帅阁下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李存信瞪眼道:“运气能好到能凭一艘驱逐舰拿下整个自由港?!” 老头的话,正搔到段天道的痒处。 看着四周同声哗然的华夏军官们惊讶敬佩的目光,段天道只觉得这老头慈眉善目聪明伶俐,越看越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恨不得搂住了亲上一口。 “如果不是在这虎狼之地,我可要和你好好喝上一杯!”李存信用力摇了摇段天道的手,拉着他走到了军官们地面前,自裴立同开始,一一为他介绍。 半响之后,众人其乐融融的坐下来,裴立同倾身道:“方将军,听回来的战士说,您麾下舰队,已经和周治的十九集团舰队在长弓海域挡住了米国和苏斯的攻击,目前,长弓海域还在我华夏手中?!” 这个问题一出口,四周就是一片寂静。 军官们神情严肃,尽皆目光炯炯的看着段天道。 在北方狂风岛海域,已经成为主战场的今天,对这些华夏军人来说,长弓海域的得失,关系到整个北方狂风岛战局,也关系到这些华夏士兵的生命。 米国和苏斯的两个拳头,及其凶狠。 白苏斯和苏斯摒弃数百年的猜疑防范,通力合作。三上悠人奇袭北方狂风岛,这是一拳! 切尔达未雨绸缪,先手增兵东南。在周治刚刚偷袭长弓海域,就变魔术一般变出了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和汉弗雷的两支皇家象级舰队,这又是一拳! 一旦汉弗雷舰队自东南主航道长驱直入,攻击北方狂风岛,那华夏丢的将不只是北方狂风岛,还包括北方狂风岛附近所有的移民岛屿! 而刚刚组建的华夏东部战区主力,也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反攻无望,北方狂风岛上苟延残喘的这两个师,将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不知道华夏何时能够投入反攻,可坚持到反攻,就是这里每一个人的精神支柱。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骚扰一下! 在段天道休息的两个小时中,大家已经从跟悍军士兵的口中,得到了这些消息,可是大家还是想得到眼前这位少将的亲口证实。 如果属实,对于这支逃往军队的士气,将是一个极大的振奋! 在无数殷殷期盼的眼神中,段天道微笑着点了点头。 整个指挥部,一片欢腾。有几个军官,转身就冲出了掩体。这个消息,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公布给所有战士。 李存信和裴立同相视一眼,也是激动得难以自持。这一路逃亡受的窝囊气,到这时候,已经吐得一干二净。尽管盟军反攻救援还看不到影子,可对这两万将士来说,毕竟有一个期盼! 裴立同当即就起身行礼,身后的军官也是一连串的站了起来。 “方将军,你是我十三装甲师五十一步兵师的恩人,是我华夏十亿民众的恩人,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言重了言重了!”段天道慌忙回礼,皱眉道:“现在重要的,是把这两万弟兄带出去。只要跳出包围圈,我们就能坚持到盟军反攻。” 李存信压压手掌,让大家都坐下来,,侧头问道:“方将军,对于我军后面的行动,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能看看天网么?”段天道指了指掩体里面的一排电脑屏幕。tqr1 “当然可以。”李存信霍然起身。 电子虚拟沙盘,兵力,武器物资,部队分布,阵地连同之前的命令部署以及刚刚得到的情报,段天道都一一看了个遍,看完了就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冥思苦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存信和裴立同静静的看着段天道,一言不发。 现在的局面,已经比几个小时之前,好上了很多。 从被俘的白苏斯172装甲师师长中山翼的嘴里,他们得知,这位华夏少将带领的装甲连在敌后一通乱搅,已经将白苏斯人的作战计划全部打乱了。 中山翼原本在415阵地前沿有一个装甲团和一个特种营。后来,在决定实施对415阵地的攻击突破时,他又下令将后面的一团和位于415高地以南的二团,抽调到415方向。准备在59装甲师的两个团抵达之后,发动强攻。 可现在,一团的两个营和二团的一个营,已经被方楚天吃掉了,留守基地的三团一营也被打残。就连他自己也成了俘虏。 没有师长,172装甲师就是一团散沙。被吃掉四个营,师长被俘,士兵士气之低落可想而知。即使马吉临时指派人接管172师,也别想指望这个师攻下415阵地。现在马吉唯一能做的,就是以59师为骨干,重新组织部队。 不出意料的话,172师应该会留下一两个营辅助攻击,其他的都回撤下去休整。而位于南面的194装甲师,将会向415阵地靠拢。 计算这一系列步骤,现在的华夏军,至少能够多获取八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194师行动迟缓,这个时间还会延长。 也就是说,在下午两点之前,白苏斯军无力发动攻击。即便发动,也不过是59师的牵制性或试探性攻击。 为此,裴立同特地和巴郎联系,暂缓针对温泉镇的突围行动。 时间很充分,而且突围出来的装甲连,现在还有四十多辆机甲。其中,还包括十辆中型机甲和六辆重型机甲,用到温泉镇,就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十个战神! “我赞成从温泉镇突围。”段天道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目前,白苏斯为了包围我们,已经抽调了八个师,其中四个是装甲师。这样的兵力配置,足以表明他们吃掉我们的决心。不过,他们恐怕还是小看了我们。” 段天道的手,顺着一条红色的线穿过温泉镇,一直指到北部山区。 笑眯眯的说:“北方狂风岛是一级移民岛屿,城镇密度,远远大于二级移民岛屿。只要我们进入北部山区,依靠周围的三十个聚居区和六个大小城市,就能活下来,这里,是天然的游击区。” 李存信和裴立同交换了一个眼神,英雄所见略同,这位少将的战略眼光,毋庸置疑。 另外两个突破点,看起来虽然容易突破一些,回转空间也大,可真正适合步兵行动的,只有温泉镇这条路!最适合步兵生存的,也只有北部山区!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尽量多的,把部队撤下来。”段天道用手在电子地图上点了点,转头看着二人。 两人神情严肃,这正是他们征求段天道意见的最主要的目的。 “这件事情,我来吧!” 段天道嘿嘿一阵憨笑:“主力先走,阵地上留一个营就行,两个小时之后,这个营分三批开始撤离,最后一批,在六小时之后。” 阵地只留一个营,而且,这个营还分三批撤离!? 一干华夏军官张口结舌。这人都撤空了,谁守415阵地?! “阵地我来守!” 段天道目光幽幽的盯着电子地图上对方前进基地所在的位置。 没有步兵的拖累,没有需要保护的人,十辆十二代机甲,十个全无顾忌的机甲战神…… 老子不调戏骚扰的白苏斯人满地打滚面泛桃红欲仙欲死,就是给自己丢人! 李存信和裴立同,同时摇头。 段天道的战略设想,和他们不谋而合,可在具体的战术策略上,却有着极大的分歧。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华夏少将竟然想以十辆机甲协助一个步兵营坚守415阵地,去面对至少五个装甲团的轮番冲击和狂轰滥炸。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疯狂了。 “绝对不行!” 李存信霍然起身道:“我的意见是在415留下一个团。依托阵地顶过四个小时。全军向温泉镇急行军,汇合巴郎,一举突破温泉镇!” 说着,他用手狠狠在段天道肩膀上一拍:“方将军,你为我们断后的情谊,我心领了。可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和你的机甲战士,就是我们这把长矛的矛尖!我们需要凭你们的锋利,捅开敌人的包围圈,给两万战士,打通一条活路!” “我的意思……”段天道解释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存信一摆手,打断了。 “能救我们一千多名战士,能歼灭敌人四个装甲营,打乱敌人的进攻计划争取到这么长的时间,老头我足感盛情!”李存信拍着胸脯,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抖起来如同一只苍老的雄狮,他在房间里大步转着圈,一字一顿地道:“可是让你们断后,我绝不同意!” 眼看段天道要说话,他又是一摆手:“我知道你手下这些机甲战士,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老实说,我嫉妒得不得了。这样的顶级机士,这么多年来我只见过一个。整个华夏也只有一个,那都是我华夏的宝贝!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们冒险。” “让你们帮忙突围,己经让我们没脸启齿了。”老头言辞恳切:“让你们断后,我这张老脸,可真要丢尽了!” “事情不像……”段天道微笑着,刚刚开口,就见李存信大手一挥。 “就这么定了!” 段天道的耐性彻底被折磨光了,几次三番话说了半截就被堵回嗓子眼,堵得他眼冒绿光暴跳如雷。他本就是个混蛋脾气,冲秦妖也能骂个狗血淋头,什么尊老爱幼文明礼貌这辈子就没学过。 当下脚一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李存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个声音骂骂咧咧。 “定个屁!”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妖娆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指挥部…… 哪里来的女人?! 一旁的卫兵,下意识地就挡了上去。还没等他们的手抓住女人,就见人影一晃,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再看的时候,这女人已经到了段天道身旁,肆无忌惮地指着李存信:“我说,你这老家伙有毛病啊?” 指挥部里军官们目瞪口呆。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就已经听回来的战友眉飞色舞地说起过这个女人。 听说这个女人不但接连袭杀十名白苏斯押送士兵营救下两百多名战俘,还被方楚天少将丢在敌后,一个人控制十几辆布置好的机甲吸引敌军。 当时大家还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按照常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再怎么天才,认识几万个字,会几国语言,甚至能单手做引体向上都不稀奇。可要说她能袭杀十名全副武装的白苏斯士兵,能担任一个人牵制一个装甲营的任务,简直就是神话! 可现在见了眼前这个女人,他们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那身法速度,那语气神态……这哪里是一个弱质女流,这分明就是一个妖孽! “怎么这么没礼貌?”段天道心情舒畅,顿时将破口大骂的打算抛到一边,眼珠子一转,瞟着李存信,脸色尴尬地道:“这些话,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 军官们脸色怪异……这方楚天,是个憨人! “不就是守个阵地么!”林涵一撇嘴:“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想送一个团给人家,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裴立同心思转得极快,听出了一些端倪,当即问道:“方将军,如果你守阵地,准备怎么守?!” 他身旁的老头气鼓鼓的冲林涵瞪眼睛,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不一会儿,李存信就败下阵来。 跟林涵瞪眼,她瞪到地老天荒,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不准备参与防守。”段天道大摇其头。 期待着能听到一个绝妙方案的军官们嗓子眼一甜……差点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这方楚天什么毛病?! 段天道用手指敲了敲电子地图上白苏斯基地所在的位置,悠悠地接着道:“……我只需要让他们无法在十个小时以内集结进攻就行了!” 裴立同眼睛一亮,一旁的李存信也猛然一怔,转过头来。 “那你的意思是……主动出击?!” “出击谈不上,”段天道笑的无比憨直可爱:“十辆机甲,最多也就是骚扰一下罢了。我们还得赶到温泉镇参与进攻呢。” 骚扰一下…… 看着这位少将有些羞涩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华夏军官都觉得寒风袭人,身上的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部队准备开拔。 纵横交错一望无垠的阵地里,穿着脏脏的墨绿色作战服的士兵们,开始做出发准备。 他们沉默而仔细地穿好战术背心,分配子弹夹,打开作战服,背上沉重的背包,拿着枪,靠着阵地两侧坑壁,排成两条长长的队伍,静静地等待出发命令。 从这里到温泉镇,有两百多公里。机甲全速奔跑,也需要两个小时。如果光靠两条腿走的话,不眠不休的强行军,也需要四十多个小时。 不过,现代步兵作战早已经实现了机械化。 大量配备的越野卡车,运输机甲,武装运兵机甲和自行火炮,能够让步兵师拥有足够的机动力。即便在这一路逃亡中,许多越野卡车已经被抛弃,运输机甲也大量损毁,不过,凭借完善的行军规程,尽量利用机械运力,预计赶到温泉镇,只需要不到五个小时。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可怕的亲王! 阵地后方的第五区,机甲研究小组的运输机甲,已经收起了机械腿和稳定杆,合拢了装甲盖,退到一个圆形场地的边缘。 二十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科学家和十余名华夏军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地中央闪转腾挪的十辆白色机甲。 这些白色人型机甲身高七百六十公分,重四十八吨。头部是铁面头盔样式,细细的褶皱一层压着一层,一直延伸到后颈。宽阔的肩膀上,弧形的流线型装甲左右各有一个开闭式金属舱。挡板打开,就是两门口径112毫米的炮口。 机甲四肢修长,一片片鱼鳞型的外挂装甲,覆盖全身。在手肘,手腕,膝盖和脚踝关节处,是样式优美的黑色关节护甲。机甲背部,两片飞翼藏于水滴型的辅助推进器两侧,一旦张开,就如同鹰翼一般。 整个机甲看起来,有着一种极其震撼人心的美感。如果考虑她们的设计参数,人们就会知道,这是目前华夏科技,最尖端的杀戮机器! 机甲暂定名,雷霆。 雷霆一击,春雷乍动——这些机甲身上,寄托了所有华夏人的希望。 场地中央,一辆机甲纵身而起,身体在空中接连两个翻滚,右腿甩出,抽向另一辆白色机甲。被攻击的机甲纵身急退,身体在空中拉出三道幻影。 第一次落地之后,再腾身而起的时候,幻影已经变成了六道,接着,是十二道,二十四道。 一个紧追不舍,一个一触即退。 两辆机甲在狭窄的场地中央,在另外八辆机甲之间闪电般奔驰来去,短短几秒钟时间,也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各自攻出了多少拳脚。那一道道幻影,只看得旁边的人瞠目结舌心荡神迷。 这就是战神级机士的实力?! 军官们看着一旁的数据收集仪器屏幕,面面相觑…… 九代灵猫,换做十二代雷霆,再加上战神级的操控技术。难怪那位华夏少将,压根儿就没把袭击白苏斯基地当做一回事。凭这些机士的手段,恐怕白苏斯的那些八代九代机甲,连一招也挡不了! 被这么一帮人盯上,光是想想,都寒毛倒竖背心发冷! 军官们固然觉得震撼,一旁的研究人员,更是双眼放光,激动得浑身颤抖,不能自己。这些机甲被制造出来之后,接连通过了数千次电脑模拟测试和数百次基地性能测试。 可是无论怎么测试,驾驶机甲的机士,最高等级也只是九级。 能由这些十级以上的战神级机士做测试,对所有研究员来说,都是一个意外之喜。 而当他们看到自己研究制造的机甲,竟然能将性能发挥到这种程度时,那种自豪感,成就感,简直无以复加。 别的不说,光是数据收集仪里这些远远高于历次测试的峰值数据,拿回去就是了不起的成就!即便因为这次测试身处险境,那也值了! “老子活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有身陷绝境不想跑路的念头!”一名华夏军官喃喃自语。 身旁的同伴尽皆默默点头,心里都下定了决心,一会儿等大部队走完了,自己再走。 无论如何,也要亲眼看看这些家伙摧残白苏斯基地。只要一想到十辆机甲对白苏斯人大打出手,所有人都禁不住心跳加速。 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不行……”一辆机甲停了一来,段天道打开座舱盖,对王沁摇头道。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紧,焦急中,研究员和军官们纷纷围了上去。 “出什么问题了?”众人七嘴八舌。 正眉花眼笑的博蓝也吓了一跳,急问道:“发现隐患了?!” “机甲本身没有问题,不过,问题出在操控方式。” 段天道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一脸沉重地对博蓝道:“米国第十二代机甲的资料,你也看了。现在不是机甲的能力问题,而是操控技术的问题。这样的机甲,列装给悍军还行,想要其他的机甲战士发挥出它的威力……基本上不可能。” 研究员们还在凝神思索,李存信已经用胳膊碰了碰裴立同。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十二代机甲的第一次亮相,就成了那个“悍军”的专用机甲,他妈的,这方楚天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出发命令下达。 一个又一个华夏士兵,迅速而无声地穿过战壕。汇集到阵地后方的出口,整个阵地,就如同一大片在沟渠上开了口子的农田,水流哔哔而出,整个阵地上,一片片的墨绿色在不住减少。 两条长龙,顺着415阵地后的山谷,向远方行进。人流中央,是数以百计的运输机甲,自行火炮和武装运兵机甲。 因为五十一步兵师已经先期赶往温泉镇,沿途的临时道路,已经有工兵团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现在队伍只需要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去温泉镇,迎接属于这支队伍的命运。 或者突围而出,或者全军覆没! 如同给部队送行一般,415高地的另一端,远远的传来了激烈的炮声和爆炸声。战士们不时回头向远处看去。 他们知道,那是十辆华夏十二代机甲,在十名机甲战神的操控下,袭击白苏斯前进基地。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彻山谷。 整个大地,都在爆炸中摇晃。 士兵们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快步前行。一名通讯兵走着走着,忽然按住耳麦停在了路边。 从他身旁经过的战士们,都不由自主地看着他。 通讯兵的嘴,慢慢裂开,一张脸兴奋得通红。手舞足蹈地宣布道:“第一次袭击,击毙一个营长,六十三辆机甲,摧毁一个军火库。” 长长的队伍蜿蜒向前,一片欢腾。 与此同时,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屏幕的光线,在房间里跳跃闪烁,色彩变幻。 低低的音响里,是响成一片的爆炸声和炮声,记录画面的白苏斯机士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还有通讯频道里带着些尖锐杂音的通讯声。 战斗惨烈,无数的机甲蜂拥成一团,互相绞杀。 镜头不断的改变方向,不断的颤抖。 满满堆积在屏幕中的,是晃动的地面,跑动的机甲,如同水花般一蓬蓬被掀起来的泥土,以及坑凹的地面上燃烧的机甲中,那破碎集焦黑的士兵躯体。 这段截取自一辆白苏斯机甲战斗记录议的画面,也不知道播放了多长时间,终于,画面定格在一个凌乱的场景里。 近距离的一辆机甲的断腿,燃烧的火焰,滚滚黑烟,都凝结在了画面中。而音响里那一声声惨叫,似乎还回荡在房间中。 关了灯的房间,光线极暗。 深咖啡色的木质墙裙和深色花纹的墙纸刻意营造的肃静庄重在这黯淡中,变成了冰窖的寒冷沉寂。 十余名白苏斯军官静静地坐着。定格地屏幕画面幽幽的光线,映在他们的脸上,就仿佛映照在没有生命的雕像上一般。 “啪。” 长方形的房间远端沙发旁,一盏古董式台灯,随着拉线开关的一声轻响,发出一团柔和的光。 “啪。”tqr1 灯光又再度亮起。 反复明灭的灯光中,一个声音如同越过青藏高原的寒风,卷过会议室。 “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沉寂在继续,灯光在明灭……尽管这个声音的问话,才刚刚过去一两秒种,可是,所有的军官来说,这一两秒钟,就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脸苍白的马吉站了起来。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让撑在扶手上的双臂,支持起自己空空荡荡,几乎连血液也没有了的身体。 北方狂风岛陆军总指挥帕伦特,就坐在马吉的身旁。 这位领导着目前登陆北方狂风岛总计四十个装甲师,六十个步兵师,并对盟军苏斯陆军的两个集团军有指挥权的白苏斯上将,在马吉站起身来的时候,连头也没敢抬起来。 他低头坐在椅子上,脸色并不比马吉好看多少。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不断跳动的眼角,让这位一向处事不心惊的强权人物,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些可怜。 “博贝特亲王殿下。”马吉的声音,如同裂了口的竹萧,沙哑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尖锐:“我对这次失利承担一切责任。低估对手,让帝国陆军遭受如此羞辱,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马吉机械地说着,如同一个第一次登台的蹩脚演员在念台词。 周围的军官,都把目光直直地投向眼前的桌子,仿佛会议桌在明灭灯光中一闪一闪的漆面,隐藏着什么值得探求的秘密。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沙发,也没有人敢抬头向马吉投去同情的眼神。所有人都知道,马吉的整个身体,已经跨入了地狱。 留在外面的,不过是一只脚后跟而已。 其实,在腰子河边的这一夜,不算是一场重大的失利,总计损失的四个装甲营,加起来也就一个装甲团的规模。对于这场席卷整个人类世界,让帝国倾其所有投入的战争来说,一个装甲团,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谁叫歼灭这四个装甲营的,是一支从347高地下来的残军? 谁让这些该死的步兵,偷袭了一个整编装甲营抢了机甲又长途奔袭接连歼灭两个装甲营,最后再调开愚蠢透顶的中山翼,营救了两千名战俘冲过封锁,大摇大摆地进了华夏人的防线?! 回想战后得到的消息和天网系统的整个步骤推演,军官们只觉得背上一层层都是冷汗。 这不是重大的失利,可这却是一个重大的耻辱。 而这一切,竟然是在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的亲弟弟博贝特亲王到来的时候发生的!仅凭这一点,已经足以宣判马吉的死刑了。 不光是马吉。或许,还有包括帕伦特在内的整个北方狂风岛白苏斯北征军的指挥系统。 台灯,在有节奏的啪啪声中,一下一下地明灭着。终于,在啪的一声后,折磨神经的开关游戏结束了。 灯光穿过乳黄色的布质灯罩,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沉陷于宽大的皮质沙发中的博贝特亲王的脸,一半显露于灯光中,另一半,则继续隐藏于黑暗。 这是一个有着浅褐色头发的青年。 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白皙的皮肤和略显单薄的肩膀,让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危险。 可是在场的所有军官都知道,如果说白苏斯帝国投评选出三个最可怕的人的话…… 这位年仅三十一岁的亲王,绝对是其中之一。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一举定乾坤! 他是帝国亲王,是尼古拉斯五世最亲,最信赖的弟弟,同时,他也是帝国监察厅最高长官。 监察厅,这个在所有白苏斯人眼中代表着恐怖的机构,似乎天生就属于这个人的。 自从他二十岁接掌监察厅以来,他的名字,就和这个机构融合在了一起。 神秘,冷酷,无情,暴力,血腥,权势,精锐,皇家第一卫队……这些词,就是白苏斯人,或者其他国家情报机构提到白苏斯监察厅时,出现在脑子中的印象。 很难从这些词中挑选一个能够全面代表监察厅给人的感觉,如果非要找出一个代表,一个概括综合的印象的话,那么,这些词混杂起来。就是一个人的名字――博贝特萨切尔。 六年前,因为一次情报泄露,博贝特指挥监察厅抓了白苏斯军方十三名高级将领,一百多名校级军官,并全部处死。 三年前,在另一次清洗中,又有包括一名公爵,一名上将在内的两百六十名政府官员和六个军区七十九名军官,被他投入了监察厅的特别监狱。 传说,在那个恐怖的监狱里,没有人能完好无损的出来。能走出监狱的,基本都已经疯了。 而现在,他亲自来到了这里。 监察厅的职能,并不仅仅是它的名字那么简单。它同时也是帝国皇室最强大的武装力量。 第一卫队的威名甚至还在三大超级舰队之上! 至少,在三上悠人的三大超级舰队成名之前,第一卫队,就已经是大名鼎鼎了。 和大多数帝制国家的皇室直属卫队一样,这个庞然大物的所有成员,都是皇室最忠实的追随者,最虔诚的信徒。他们信念坚定,作战勇猛顽强,毫不惧怕牺牲。他们是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统治白苏斯的力量。 而博贝特和他的监察厅的出现,意味着白苏斯皇室发出了狂风岛战役不容有失的声音。 在这样的基调下,被一群华夏流窜士兵歼灭四个营的耻辱会让刚刚抵达北方狂风岛的博贝特有多少震怒,可想而知。 寂静中,博贝特站起身来,缓缓向屏幕走去。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响亮清晰。 “他们是谁?”博贝特的手穿过屏幕,在画面角落的一辆有着红色标志的灵猫机甲上,上下摆动。 片刻的沉默后,他转头看着马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知道?” 马吉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哆嗦着。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他极力想控制。却控制不住。即将降临的厄运,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他无力的身躯,无法支撑他面对眼前这个人。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确实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机甲战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不认识他,并不奇怪。”出人意料的,博贝特淡淡一笑,拍了拍手。 会议室顶部的无影电子灯亮起,整个会议室灯光通明。tqr1 一名监察士官大步上前,将手中的电子文件夹塞进了播放器中。屏幕的画面猛然向中心收缩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光团后,再度扩撒开来时,画面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穿华夏制服的段天道。 “这个人,名叫方楚天。”博贝特环视众人,气定神闲地道:“今年三十五岁,没上过军校,世家出身。两年前被强行征召入海军,半路出家,积军功,自上校升到少将。”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没上过军校,两年时间,从一名上校升任少将,即便是战争年代,这也是火箭般的速度! 有两个认识这个人的军官霍然站起身来:“是他?!” “在百慕大和华夏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你们也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博贝特淡淡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屏幕,接着道:“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的经历,非常复杂。华夏卫国战争爆发以来立下的战功,也是匪夷所思。” 博贝特在椭圆形会议桌弧顶的转椅上坐下来,侧着身子,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两年前。”博贝特冷冷地看着屏幕:“这个人以一艘驱逐舰的兵力,拿下了整个自由港。几个月之前,他又在长弓海域,俘虏了米国汉弗雷公爵,迫使汉弗雷舰队投降。” 房间里一片死寂。 汉弗雷舰队失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北方狂风岛。在场的军官,曾经做出过种种猜测,可具体的情形一直不怎么明了。现在听从来不喜欢道听途说的博贝特说出这样的内幕。一个个尽都张口结舌,看向屏幕上那个段天道的眼神,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这家伙,是个人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知道大家的心思,博贝特转过身来,淡淡地道:“结合帝国获取的情报,以及坠毁于347高地附近的那艘有悍军标志的直升机,再结合这帮人的作战方式……你们不用怀疑,带领九名机甲战神,吃掉你们四个装甲营的,就是他。” 帕伦特不动声色的长舒了一口气,军官们看向呆立的马吉的目光,也不再是怜悯。听博贝特的意思,或许,他并不想追究责任。 寂静中,博贝特站起身来,走到屏幕面前,和屏幕上的段天道相向而立。两个人,仿佛在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博贝特冷冷地道:“这个人,如果身在任何一个大国,早就已经名满天下。可在华夏,他竟然游离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外。不过,从今天起,这个人,已经藏不住了,他再怎么喜欢装疯卖傻韬光隐晦,他也是各国情报系统里的重点人物。” “一个很有趣的对手,不是么?”博贝特直直地看着段天道的眼睛,笑了起来。 忽然间,笑声嘎然而止,他转过身,脸色阴冷,森然道:“可是,这不是你们近一百个师的兵力,无法完全掌控北方狂风岛局势,烽烟处处的理由!也不是花了半个月时间,还拿不下华夏这两个师的理由!大战在即,你们的行为,足以让我送你们上绞架!” 军官们不约而同的弹身而起。笔直站立,面如死灰。与此同时,大门被推开,几句监察厅士兵在一名监察厅军官的带领下,大步走进会议室。 “脱掉他的制服,押送回国。”博贝特一指马吉,冷冷道:“你的假期结束了。既然你能把这一仗打成度假,下半辈子,你就在监察厅监狱里,好好玩个够!” 马吉直到被两名士兵架着,软软地拖出会议室,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那苍白的脸色,死人一般的眼神。在所有军官的眼前,一遍遍的回放着。这远比他解释,求饶,惨叫还让人心底发麻。 “北征军,从今天起由我指挥。现在,我该给你们这群迟钝的蠢货第一个命令……”博贝特抬起了下巴:“立刻执行清剿计划,部队全部发动,把每一个城市,每一个乡镇的反抗者统统给我梳理出来。一周内,我要一个完全控制的北方狂风岛!另外,命令59,194装甲师,203,281步兵师加紧进攻,不惜一切代价,突破防线。命令第117装甲师向温泉镇运动,防止敌人向北部山区逃窜!” “是!”如雷般的领命声和纷乱的脚步声中,博贝特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段天道,嘴角露出一丝冷冰不屑的微笑。 我承认你的战绩让人惊讶,可是,这是在我的主场! 你选错了对手! 战争,就如同一辆不知道终点的列车,沿着它的轨道前进。 没有人能够阻挡,也没有人知道铁轨延伸向的远方,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人类只能随着战争的惯性向下走。停不下脚步,也不知道下一秒的命运。 每一个阶段的车窗外,有每一个阶段的风景。或许直到数十年后回头,人们才会发现,在他们所经历的那一天,正是历史改变方向的那一刻。 只不过,当时谁也没空关心这些。 所有人都如同干涸池塘里的鱼,在泥泞池底的水洼中,拼命的挣扎呼吸。 2015年,在战争全面爆发的第二个年头,苏斯米国建立的北约同盟主导国之一米国,终于不声不响地全力发动了。 切尔达一发动,就是雷霆之势。 经过细致周密的计划,切尔达命令望月,啸月两支皇家象级舰队秘密穿插。 经过整整四天艰苦而危险的行程,两支舰队在损失了百分之二十的舰艇后,冒险穿越被视为天然屏障的潘多拉海域迂回到华夏第二集团舰队身后。 被正面全线压上的米国舰队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第二舰队猝不及防,尾阵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击溃。 中央主阵集群只能抛弃己经向两翼前出的驱巡集群,强行转向逃离。不到六个小时,战斗就以第二集团舰队的惨败结束。 这一战,米国突破华夏海域防线,占据诺亚海域百分之九十战略要点,打开了通往华夏共和国本土的大门,也吹响了切尔达进攻的号角。 紧跟着,米国帝国舰队在卡尔斯顿海域左翼海域战区发动攻势,五支狮级舰队一支象级舰队自沙蛇长廊长驱直入。主动寻求决战。 华夏舰队在劣势情况下,主动退避,放弃沙蛇长廊,向后方集中。 同日,切尔达亲自指挥六支象级舰队,十四支狮级舰队,向右翼蒙托亚海域长廊发动进攻。原本在这一区域占据优势的华夏第四,第六,第八集团舰队,经过五昼夜激战,终于无法阻挡一代名将切尔达的攻势,被迫向本土收缩。 至此,卡尔斯顿海域三大战区,被切尔达全线突破,米国军直线挺进,大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 就在华夏民众惊呼切尔达快要攻入华夏共和国本土的时候,华夏共和国却意外地在另外一个战区,挽回了一点颜面。 原本在卢兰海域集结的华夏秦妖军团,忽然出现在加泰罗尼亚海域。 前锋六支a级舰队在秦妖的指挥下,采用高速穿插。不顾两翼的策略,以极其凶狠的姿态,击溃驻守在此地的米国舰队。 随即,四个军总计十六个装甲师强行在常青藤岛屿军事重镇亚普拉市以北二百二十公里,以南三百四十公里处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南北对进,发动进攻。 此役,秦妖军团上下军官身先士卒,士兵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无论番号,无论地点,无论时间接战处,前进的口号震耳欲聋。 经四十小时的激战,一举歼灭米国囤积于亚普拉的六个主力装甲师,摧毁其陆军大本营,迅速席卷常青藤岛屿。 秦妖的这一出手,不但出乎敌人的意料,也出乎华夏所有人的意料。 要知道,他发动突然攻击时,其部队集结还不过半。 按照作战计划,他原本应该于二十天之后与盟军协同进攻。可谁知道他不声不响地就完成了秘密作战计划,甩开莱盟军悍然进击,出其不意,一举定乾坤。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抓住他,或者杀了他! 直到加泰罗尼亚海域大半都掌握在华夏手中的时候,秦妖的部队,都还没有直正的完成集结。 只不过,他把集结地点从卢兰海域改到了加泰罗尼亚海域。这一战,极其干净利落。秦妖的声望,也因为这一仗,一时间如日中天。 卡尔斯顿海域和加泰罗尼亚海域同属中央战区。 一胜一败,其中意味深长。无论是民间还是政坛,都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流言四起。在民众对秦妖战绩的欢呼声中,对一直没有出手的黄胜天的质疑声,也是甚嚣尘上。 再看同样关键的东南战区。 驻于百慕大海域的北约联军,以法克兰第五舰队和白苏斯映日超级舰队为主力,向华夏牛顿海域发动进攻。 华夏东南远征军指挥官王通志于战前提出,以空间换时间方案,遭华夏叶主席的断然否定。面对北约大举进攻,王通志拥兵自重,冷眼旁观。华夏军在洪磊中将的指挥下,浴血死战牛顿出海口,击退北约联军六次进攻。 同日,驻守长弓海域的天机舰队忽然出现在百慕大海域出海口,一支象级舰队,三支新型舰队横冲直闯,歼灭留守的两支苏斯b级舰队,迫使北约联军停止对牛顿海域的强攻,全力回援。 王通志虽然刚愎自用,毕竟也是排行榜上的名将,军事眼光深远敏锐。在发现北约攻击异常的情况下,迅速抓住时机,指挥舰队出击,重创北约联军。 自此,双方如同一块夹心三明治,互相对峙。 虽然小规模交锋不断,可谁也不敢悍然寻求决战。 对于拥有华夏中央通道的北约联军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占领鸡肋般的牛顿海域,而是保住华夏中央通道。而对天机老人和王通志来说,无法建立信任,无法默契配合,只能维持当前的局面。 谁都知道,直正能够对整战局产生如同多米诺骨牌作用的,不是在这里,而是东南战区的另一个海域——狂风岛海域! 那里,才是决战开始的地方。 白苏斯帝国和苏斯帝国同时发布紧急动员令,进一步进行战争动员。 庞大的国家机器,将一切能够用于战争的资源,都利用了起来。 民众被要求捐献财产,特别战争税提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各地区实施军事管理,徵兵年龄也放宽到十六至四十岁。 凡符合十一条徵兵条件的青壮年男子,限期到当地徵兵办公室报到。凡拒绝徵召、逃匿、自残、弄虚作假者。一律予以严惩。 城市街道,每天能看见的都是军车机甲和士兵。 工厂里生产的,都是军用物资。 舰坞里开工建造的,也都是一艘艘战舰。 紧张的空气中,甚至能嗅到前线惨烈厮杀的味道。 对帝国公民来说,每个社区排着长队的限量供给点和随处可见的阵亡名单公告牌,就是他们所有的生活。 战争的压力,已经开始显现。 即便战火还没有烧到本土,可是,支撑庞大军队远程作战的艰难,已经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两年的战争,在一点点的消耗着这两个国度的力量。 北约国家,在经济实力上,本来就不如华夏雄厚。两大为首帝国又长期穷兵黩武。此刻社会动荡,物价飞涨。失业人口高达百分之四十。犯罪率节节攀高。别说普通民众,就连一些低等贵族,也只能勒紧腰带苦挨时日。 位于社会最底层的低等民族虽然还没有叛乱,可暗地里的激流涌动却越来越让人心惊肉跳。 这是一个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火药桶。无论想不想参与这场战争,帝国都无法摆脱命运。 对于这场战争,只能倾尽全力,投以国运相搏。 这个时候,民众狂热的战争情结,已经开始冷却。数百年来的雄心壮志,在这残酷的战争中已经消磨了大半。曾经在各种机会狂热支持发动战争的民众,现在只能躲在家里,用阴郁的眼神看着窗外的一队队士兵,祈祷一场巨大胜利的到来。 如果没有胜利,那这个火药桶,将把所有人都炸得粉碎! 他们忘记自己以前的信念,在困苦中,开始感到担心,感到害怕。 各地教堂空前繁荣。各种各样的集体祈愿,集会人满为患。那低低的祈祷声回荡在每一个城市上空。 帝国最后一批现役集结部队,已经启程赶赴狂风岛海域。除了护卫本土的必要力量外,参与狂风岛战役的军力,超过两国总军力的七成。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临界线。 一旦狂风岛战役失败,两大帝国将失去进攻的能力。那同时,也就意味着战败——无法在战争中获取足够的利益,即便勉强守住本土,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有人都只是咬牙坚持,再坚持。 到了今天,这种坚持,已经只剩下了对最后一战的期盼。国力压迫到了极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军力,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咬着牙拼个精光。 狂风岛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两大帝国全力备战的同时,华夏联军,也在抓紧一切时间做战前准备。 秘密指令,在一条条的下达。无数部队,在蜂拥集结。这些,都是自从北方狂风岛被偷袭开始,就已经被推动了的。 这是一场浩大战役,准备工作千头万绪。 北方狂风岛已经完全没有了消息,民众对李存信的生存,已经不抱万一的希望。 准备工作,只能夜以继日,不断的加快,再加快。 增兵狂风岛,定于12月18日。 12月14日上午九点三十五分。 冬日的艳阳高照,阳光明媚,可是415高地前的白苏斯前进基地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临时修建的营房已经垮塌了一半,扭曲的钢梁和金属组合板,看起来,就像是钢铁厂堆积的废铁破烂。五个供应塔被摧毁了两个。军火库也已经变成了废墟。 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巨大弹坑,基地外墙已经豁开几个大缺口,数以千计的机甲,如同蜂巢里的蜜蜂,层层迭迭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涌动着。 冲天而起的爆炸,火焰,在机甲群中接连闪现。一会儿在东边,一会又在南边。 大野隼人目光阴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耳畔,是雷鸣般的炮声。是纷乱的机甲脚步声,是机甲近身格斗时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每一声,都如同一把抡圆了的大铁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三个小时之前,他率领的59师的两个装甲团,一路急行。配合中山翼试图包围攻击172师一团一营的那支神秘部队。 可事实最终证明,那不过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tqr1 大野隼人早就预料了这一点,也提前做出了布置。可是,他派往这里的两个装甲营依然没能阻截住对方。当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正看见那群战俘突围而出,也正看见中山翼被俘虏。 这一仗,是彻底的失败。 不过,这跟大野隼人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倒霉的是中山翼,天塌下来,也该马吉顶着,和他毫不相干。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将整个白苏斯控制区搅了个天翻地覆,接连歼灭三个装甲营的,竟然只是一个机甲连! 而那些机甲竟然是缴获过去的! 相较于对中山翼的同情,他更有兴趣的是知道这帮家伙是谁。 可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 在中山翼被俘虏之后,整个前线作战已经归他指挥。 而据他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位恐怖亲王博贝特,已经抵达北方狂风岛,在半个小时之前,刚刚将马吉撤职拘禁,准备送回国内移交审判。 虽然和马吉不对路,可大野隼人对马吉的倒霉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恰恰相反,他能感受到的,是博贝特冰冷的目光。 师部已经收到了博贝特的命令,如果自已不能按照命令突破415高地,自己的结局不会比马吉好上多少。 这场战争,帝国皇室已经准备了数十年,狂风岛,是帝国扩张的起点还是终点,就由这一战而定。 现在,三上悠人正在对雷峰海域发动强攻。想要用起华夏增兵之前的这段时间尽可能地抢占先机。帝国国内也是压上了一切。就连从来没有离开过首都的第一卫队,都已经派了出来。而派往米国帝国,法克兰帝国的求援特使,也是一批接着一批。 可以想见,在这决定帝国命运的关键时刻,博贝特怎会允许帝国在狂风岛的大本营北方狂风岛还有反抗的存在?! 这个岛屿,必须要被肃清。 哪怕反抗者是一只蚂蚁,也要在它挥舞它的触角之前捏死!大本营绝不允许有任何不安全的因素存在! 他原本已经有了完整的作战计划。手中的兵力分配,攻击要点,与空军的协调,时间要求,都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刚刚接到明令,准备下令部队进入出击阵地向415高地轮番攻击的时候,自己的前进基地,竟然被偷袭了! “师长!” 一名参谋满头大汗地跑到大野隼人面前,报告道:“172师三团二营,已经被击穿。营长波波夫战死。” 大野隼人彷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鏖战的基地西北。 整整两个装甲营,将那片狭小的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身高六到九米,重达数十吨的机甲在引擎功率提升到极致的情况下,远比传说中的巨人更震撼。 可是,就在这彷佛可以排山倒海的机甲群中,却有十道白色的身影忽隐忽现。 这些身影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这是一种大野隼人从来没见过的机甲,战斗力极其恐怖。十辆机甲就如同十把钢刀,而试图围困他们的白苏斯机甲,却如同豆腐一般脆弱。数量的优势,在绝对力量面前荡然无存。 “194装甲师什么时候能到?”大野隼人环顾身后沉默的军官们。 “还需要两个小时。”师本部参谋长上前一步道。 大野隼人点点头,低声叫道:“威廉。” “到!”一名金发绿眼的中校军官上前一步,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脸上,如同雕塑般的线条棱角分明。高高扬起的方正下巴,让他看起来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对面那十辆机甲中,有一个名叫方楚天的华夏人。 这个人很厉害,帝国得到的情报中,关于他的功勋,简直难以置信。 大野隼人复述着博贝特命令中的一段话,摘下军帽,目光如刀般闪动:“带上你的所有部下,抓住他,或者杀了他拜托了!” 包括威廉在内的所有军官,都同时一怔。 威廉领导的隼营,是59装甲师最精锐最核心的部队。是大野隼人的骄傲,是他的心肝宝贝。 作为白苏斯第五集团军的王牌师,59师一直享有兵员补充的优先权。而作为59师王牌,隼营中的每一名战士,都是大野隼人亲自从集团军里选拔出来的。 整个选拔过程严格到了残酷的地步。对整个集团军来说,能进入隼营,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59师南征北战,大野隼人从来没有动用过整个营作战。 即便是几年前,59师作为北约联合部队,在一次地区冲突中遭遇对方六个装甲师的围攻,大野隼人也不过只动用了隼营中的一个连而已。 就是在那一次战役中,隼营的这个连,直接凿穿了对手的三条防线,端掉了对方两个师的联合指挥部,为59师最终赢得那场经典的以弱胜强的战役,弹出了最强的一个音符!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请不要脑溢血! 从那时候起,人们才发现,大野隼人指挥的历次战役从来没有用尽全力。 他不动用整个隼营的习惯也开始受人关注。相较于他的战绩,人们更有兴趣知道的是他会在什么时候投入整个隼营。 就连59师内部,也很想知道,隼营倾巢而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可现在,大家竟然听到大野隼人要动用整个营! 一时间,军官们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自己一直期盼的答案,竟然是因为区区十辆机甲。 不要轻视你的对手。大野隼人注视着威廉的眼睛,不等他回答,就接道:“你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战斗。我的命令是,哪怕拼光整个隼营,也要把他们留下来!” “是!”威廉中校鞠躬还礼,森然道:“无论他是谁,他会为他的嚣张付出代价!” 目送着大步离开的威廉,大野隼人头也不回地下令道:“加强左翼厚度,除了二团一营做预备队以外,其他的兵力,都给我派上去。倾全师之力,给我留下他们!” 白苏斯人拼命了。 段天道反手一刀将一辆富山机甲沿胸口横着劈成两截。看着从基地各个方向涌来的机甲狂潮,口中哇哇大叫:“亚买爹,亚买爹!” “亚买爹是什么意思?”被段天道销魂的叫声弄得浑身鸡皮疙瘩的瓦格斯塔夫秘密沟通其他机士。 “那是一个小地方的方言,意思就是不要啊。” 巴兹敬佩地道:“长官真是博学。” “不要?”频道里的蒙逊困惑地道:“咱们现在玩的可是十二代机甲,不说我们,就算随便来个八级机甲战士,驾驶这种机甲杀个七进七出都没问题。长官不是让我们把他们都引出来,干一票震撼的。他叫这么凄惨干什么?” “那是凄惨??”巴兹对向来比较正经的蒙逊不屑一顾:“那是高潮!” “哦。”机士们恍然大悟。 伴随着亚买爹的叫声,段天道在机甲群中连打带砸又搂又抱快活无比活蹦乱跳。 连坐在他身旁一向云淡风轻的王沁,脸上都有点红。 没办法,这家伙实在是太骚了。 “方将军。” 随着一个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硝烟中的白苏斯机甲变幻阵型,互相掩护着脱离十辆白色机甲的绞杀。 几分钟后,随着中央孤零零的几辆富山机甲在爆炸中四分五裂,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以中央十辆白色雷霆为中心的厚厚的圆形包围圈。 “谁?”段天道一摆手,让打得不亦乐乎试图再度杀入机甲群中的打手们停下来,茫然四顾:“谁叫我?” “在这里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大野隼人握着指挥机甲的通讯器,语气冷硬:“鄙人是白苏斯皇家陆军五十九装甲师师长大野隼人。” “没听说过。”段天道的神情更加茫然。 在整个白苏斯陆军都称得上大名鼎鼎的大野隼人表情一僵,随即淡淡地笑道:“我只是无名小卒罢了,方将军的名字,才是如雷贯耳。” “你认识我?”段天道有些奇怪,眼珠子一通乱转。 段天道并没有和白苏斯在百慕大海域交过手,也没有跻身华夏联军的最高指挥序列。 作为一个刚刚晋升的少将,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且大多都是转头即忘,更别提了解他研究他了。更重要的是,他到这里来,没几个人知道,此刻却被一名白苏斯师长叫出了名字,怎么都感觉有些意味深长。 声音远远传到415高地上,阵地上鸦雀无声。 从高地看下去,源源涌出基地的白苏斯机甲如同潮水一般,将十辆白色雷霆团团包围。 这一次,白苏斯人竟然出动了59师的两个整编装甲团和172师的三个营。总数超过三千辆的机甲摩肩接踵,密密麻麻地数都数不清。段天道等人在这机甲群中,就如同黄昏黑潮中的几个泛白泡沫。 而最让白苏斯战士们感到惊骇的,是那正面包围圈外,四百余辆已经集结成一个锐利三角突击阵型的白苏斯机甲。 和通常见到的白苏斯主流八代制式机甲富山,九代机甲灵猫不一样,这是一些半人型机甲。 如同狮子一般的下身,配上人型的半身,让这些机甲看起来凶恶狰狞,充满了爆发力。它们的身躯微微前倾,彷佛下一秒就会猛然向前扑去。撕裂面前的一切敌人。 许多华夏战士都认出了这种机甲。它们的特徵,和传说中的白苏斯陆军装甲部队最高配置的十代机暴的识别特徵完全一致! 这是白苏斯陆军最强的战力。 是在技术积累上比两大超级帝国落后整整十年的白苏斯帝国最顶尖的机甲,至今配备总数不超过一万辆。能够驾驶这种机甲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现在,它们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显然是用来针对段天道他们的。 阵地上的战士们,一时间心急如焚。为了对付十辆雷霆,这些白苏斯人不但全师出动,动用了其最尖端的机甲,甚至还以语言拖延,从容布置。这本来是雕虫小技,可偏偏,段天道等人就儍儍地站在中央,和对方儍儍地对话,对四周变动视而不见! “我当然认识您。” 大野隼人将通讯器在五指间转来转去,垂着眼帘,玩味地道:“单枪匹马收服自由港,又吃掉了汉弗雷两支象级舰队,这样的人,如我北约再不重点关注,那我们的情报部门上下,都该以玩忽职守罪被送上军事法庭。” 段天道惊叫一声:“重点关注?” 可是大野隼人无视段天道的问题,自顾自的接着道:“我有些想不明白。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为悍军统帅,你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你的指挥部,而不是只身犯险出现在这里。你不该来的,这里太危险了。” 机甲里,王沁嘴角一撇,和段天道相视一笑。 危险? 段天道这样的人,还怕危险? “我错了,下次我不来了。”段天道一边眉花眼笑地趁机摸着王沁的手,一边道:“我现在走好不好?” “呸!我又没让你来。”王沁轻轻啐了一口,心里甜滋滋的。段天道为什么来,她自然最清楚不过。 即便此刻在这四周强敌环伺的战场上,也如同花前月下。她娇笑着在段天道脸上哈气,低声道:“既然来了,你还跑得掉么?!” “放你走?”大野隼人一怔,忽然大笑起来:“方将军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稍微晚了一点?” 随着外围无数白苏斯机甲的高速游走,一个巨大的圆形包围圈已经成型,一层层以连排为单位的白苏斯机甲,组成一个个互相错落的阵型,包裹着中心,绵绵延伸到远方。单兵机甲,中型机甲,重型机甲数也数不清。 大野隼人的声音渐渐转冷:“你杀了我这么多白苏斯战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站在大野隼人身后的军官们,看向包围圈中的那辆白色机甲时,都如同看着一个白痴。 他们承认这些家伙很厉害,可是,他们绝不相信凭十辆机甲,就能闯出整个装甲师的重重包围。别说作战,就算排在一起让这些机甲杀,也能累死他们! 大野隼人说这番话,只一过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布置——需要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是短短十几秒钟。只要这些机甲因此愣上那么一小会儿就行了。 战争,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对大野隼人来说,不过是张口说两句话,无论成不成,都不会损失什么。幸运的是,这位华夏英雄,竟然就这么儍儍地上了当。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希然能放他走! 只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味儿。 “你想干什么?”机甲里,传来了段天道心惊胆战的声音。 大野隼人看着密密麻麻金属狂潮中那几点白色,冷笑道:“如果你投降……” 话音未落,只听机甲里一声娇笑,一个女人清脆妩媚的声音传来:“什么干什么?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一男一女嘻哈打闹的声音响作一团。 一阵寒风吹过,整个山谷,鸦雀无声。 就连415高地上的华夏战士,也面面相觑———那白苏斯师长,没有脑溢血吧…… 大野隼人和身后白苏斯军官的脸色变得煞白。 女人? 在那辆机甲里,竟然还有一个女人! 那个华夏人不但带着女人打仗,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的女人打情骂俏! 在那肆无忌惮的打闹声中,大野隼人之前的话,显得那么自作多情,那么可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感,直冲大脑! 怒火灼烧着大野隼人的神经。他的手指几乎捏碎了手中的通讯器。脸上火烧火燎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会这么烫!tqr1 大野隼人气极反笑,晳长的手指玩弄着手中的通讯器,眼睛半眯,目光如刀,笑声越来越冷道:“尽情的笑吧,等我砸烂你的机甲,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女人剥得精光,丢到士兵群中尽情的羞辱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笑闹中的机甲,忽然沉寂了下来。看着那辆白色机甲缓缓把头转向这边,大野隼人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一声低沉森冷的单词。 “攻击!” 话音刚落,无数炮弹,就在瞬间覆盖了包围圈的中心。 密集的白光一道接一道地横掠过大地,刺耳的爆炸声充斥整个天地。随着大地的震动,集结于外侧的隼营也同时开始了高速突进。 几秒钟之后,这些半人型机甲,就如同一把尖刀,顺着如同船首浪花般分开的包围圈缝隙,凶狠地扑向中心战场。 “杀!” 在第一批机暴掠过半空,如同天河瀑布般俯冲向硝烟弥漫的中央战场时,三千多辆白苏斯机甲,同时爆发出一声杀气冲天的暴喝! “宝贝儿,先别挠我痒痒,我解决了他们再陪你玩。”响彻天地地暴喝声中,笑闹声又响了起来,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颤抖着道。 排山倒海般的机暴冲击,密如暴雨冰雹般的炮火覆盖,在战场中心汇集成一股席卷向四周的狂暴冲击波,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巨响声中,十道白色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在漫天狂沙中骤然闪亮。 415阵地上的华夏战士们,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们看见,这十道身影,在炮弹演化的流星中跳跃穿行。那些密集的炮火,彷佛都在躲避他们一般,从他们身旁掠过,直直地射入大地中,掀起一朵朵蘑菇云。 他们的动作是那么优美,那么精准,那么快! 如同天马行空,如同白驹过隙。 他们的每一步,都正正地踩踏在心跳的节奏上,随着心跳越来越快,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他们汇集在一起,猬集成一个标准的三角突击阵型,如同漫天沙尘红光中一抹划出虚空的妖刀,风驰电掣。在他们正面,是潮水般的机暴攻击群!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双方机甲猛地撞击在一起,转瞬之间…… 已经是犬牙交错!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小李飞刀! “杀!” 随着一声暴喝。 白光一闪,火光冲天,十余辆白苏斯机暴,如同粉碎的稻草,被扬上了天空。 段天道手速提升到了每秒七十三动,机甲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了一团白色流星。手中最新改进的离子光刀横过,一辆机暴只来得及将手中的离子战斧一竖。 刀光过后,被削断的斧头飞上天空,半人型机甲的腹部,被笔直地切开,失去控制的零件,在机甲引擎的高速运转下,被弹射出来,两截身体以不同的姿势栽倒在地面上,滑动摩擦,刮起无数泥尘火花,撞进同伴的机甲群中。 儍逼! 段天道嘿嘿冷笑。 之前的袭击中,他并没有让大家使用全力。十二代机甲的性能,一直都控制在十代机甲的水平上。 在阵地测试的时候,段天道对这种机甲的认识还不太够。可是,在驾驶机甲袭击了基地,又在白苏斯机甲群中大打出手之后,段天道知道,这种集合了华夏最高科技的机甲,格斗性能已经是这个时代能够做到的极致。 雷霆的外挂装甲,使用的是华夏共和国最新的合金技术。这种由数十种不同元素和两百多道工序制造的外挂装甲,足以抵御神赐的离子光刀全力一劈。更重要的是,这种金属可以大规模制造。 而机甲的引擎最重要的瞬间爆发力数据,是华夏十一代机甲的两倍,是华夏十代的四倍!在基地测试中,神赐根本无法就招架不住雷霆的攻击。雷霆的拳头,可以直接将神赐格挡的机械臂打碎,砸进身体。 还有机甲的操控系统,也是一绝。 段天道不得不佩服研究这种操控系统的专家,这种操控系统,虽然和米国的脑控技术无法相提并论,可是,却能够提升机甲操控者的操控技巧。许多耗费手速的地方,在这种操控系统上,都得到了完美的辅助提升。 虽然提升的不多,可这毕竟是一个天才的构想,并且走出了坚实的一步。 而对于手速超过六十动的十级机甲战士来说,百分之五的提升已经足以让人欣喜若狂了。这种操控系统,简直就是对机甲武学的完美补充! 还有新型的双关节扭向驱动系统;媲美小型护卫舰的精准火控系统;可以用于卸力的高韧悬挂系统,加上最新研发的可以在近身作战中进行强力电子干扰的干扰系统…… 这样的机甲,怎么可能是十代机甲可以抗衡的?! 如果这种机甲。再加装上悍军的磁力仪,再完成黑兵微型战舰版引擎的研发,再将操控系统更提升一步…… 他妈的,光想想都忍不住要高潮。 机甲一扭身,两条机械腿在高频率的传动杆推拉作用下,腾空飞踢。迎面而来的另外两辆机暴被踢中胸口,如同破麻袋一般倒飞出去。不等落地,段天道右手在键盘上弹跳出眼花缭乱的古怪指法,机甲手中的离子光刀划过一道弧形。 “降魔刀!” 大喝声中,一道快得连看都看不清的刀芒闪过,三辆机暴,被长过三米的刀芒劈成了六段。 “爽!” 段天道百忙中在王沁脸上亲了一口,一拉操控杆,机甲化作一团白光,直射而出。 “降龙十八掌!” “六脉神剑!” “凌波微步!” “小李飞刀……” 他妈的,谁设计的这招?!刀都丢了还玩个毛! 王沁忍俊不禁,看段天道得意地边叫边打,忙得不亦乐乎。 段天道轮番使用着各种他所能想到的招式,脚下步伐,出招线路,引擎功率,转身角度精确的如同本能。 手中离子光刀左劈右砍,势如破竹。无论挡在面前的是谁,无论是三辆,四辆,还是七辆八辆机甲,白色雷霆都是一破再破。 十辆机甲,十把翻飞的光刀,十道风驰电掣的白光,在黑压压的白苏斯金属狂潮中一路高歌猛进。 山谷平原,杀声震天。tqr1 “杀!杀!杀!” 集中全营之力迎战的威廉,目眦欲裂地怒吼道。在他的指挥下,悍不畏死的隼营士兵前赴后继地向前冲锋。 一辆又一辆,一排又一排,一群又一群。 威廉已经杀红了眼。 隼营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是在血海火海中滚出来的。 每一名隼营战士,都是大野隼人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自进入隼营的那一天起,就接受最严格的训练,最残酷的磨砺。别人吃饭的时候,他们在训练,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们也在训练。高达百分之四十的淘汰率,让所有的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训练中,他们只有拼命能胜出,而在战场上,他们也同样只有拼命,才能存活! 这些机甲战士,都是白苏斯青年中的精英。他们信念坚定,意志顽强,视荣誉如生命。他们曾经一次次向数量远超自己的敌人发动冲锋,曾经一次次作为尖刀,洞穿敌人的一条条防线,也曾经一次次深入千里,一剑封喉。 他们是59师的骄傲,是第二集团军的骄傲,是大野隼人的王牌。 他们的战绩,为他们赢得了皇室的勋章,赢得了尊贵的地位,赢得了尊重,赢得了百战不殆的声名,赢得了应该赢得的一切! 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向任何人低头! 轰! 一辆机暴狮子般的利爪,在地面猛地一蹬,机甲滑翔着,冲向一辆白色雷霆。机暴手中的离子战斧高高举起猛然下劈,势大力沉的战斧,在空气中摩擦出一团弧形火焰,眨眼间就劈到了雷霆的头顶。 “死!!!” 机暴中的八级白苏斯战士,瞠目大喝,手速提升到极致。 在他面前的那辆白色机甲,正被他的两个同伴以拼命的姿势纠缠着。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他绝不会放过。 战斧劈中了白色机甲,然后……劈落地面。 白苏斯机士看着无数的泥土碎石,从破开的地面飞溅而出,看着那原来被劈中的身影,闪了一闪,在自己眼前消失,看着两名同伴,在一瞬间化作两团爆裂的火球 “幻影?” 当他呆呆地吐出一个单词的时候,他看见,一把离子光刀,从座舱左侧的金属外壳中钻了进来,破开网状的弹性内饰,破开旁边的储物格,破开操控台,座椅和自己的身体,从右侧的金属外壳裂口而出。 这是什么机甲,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离子光刀…… 死亡来临时,白苏斯机士的大脑,定格在一个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的疑问中。 中心战场,白苏斯机甲成片成片的在刀光中倒下。 没人见过这样的杀戮。这种情形,应该发生在一个被机枪扫射的平民人群,而不是在这种机甲之间的对垒中! “一连一排,二排,上!” “二连二排,左路,把他们分开!” “二连三排,顶住,不能让他们钻进来该死,三连一排,上!” 威廉中校不断地投入着兵力,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下达了什么命令了。他只是红着眼,机械似的根据眼前的战局变幻不断的指挥部下投入进攻。可是,一次次狂潮般的攻击,只要一撞上那十颗白色的礁石,就会变成粉碎的浪花! 一整个连投入进去,不到五分钟,就被绞杀得一干二净,第二个连投入进去,也是同样遭遇。 “营长,火力覆盖无效。打不中他们!他们太快了!” “营长,挡不住,我们无法近身!” “营长,他们又转向了!” 听着通讯频道里从来没有过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威廉的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是什么机甲,华夏的机甲里,没有这样的型号! 又一次分割拦截的打算落空了。 十辆白色的机甲高速游走,不断互相掩护。时而如同绽放的花瓣一般扩张开来,时而又紧紧收拢到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投入的两个排,就被他们洞穿。五辆白色机甲继续在机甲群中绞杀,另外五辆在洞穿拦截的一瞬间,又反身从不同角度杀了回去。 这些家伙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就这么杀光整个装甲师?! 看着己经损失近半的隼营,看着除了外挂装甲上留下一点脏脏的痕迹外,连皮毛都没有伤到的对手,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跳进了威廉的脑海。 他们是在立威! “轰!轰!轰!” 彷佛是在证明威廉的判断,十辆白色机甲同时上步,扭身,腾空,挥刀。一排机暴齐刷刷地倒在刀下,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威廉呆呆地回头看了一眼基地方向。 他知道,此刻的大野隼人,恐怕已经震怒到了极点。隼营是他的王牌,是他的骄傲。而现在,骄傲被这些嚣张猖狂的敌人,踩在了脚下。 “哇,亲爱的,别摸那里。”一个声音,在快活的大叫。 威廉抓着操控杆的手猛地一紧,血液上涌,机甲如同箭一般蹿了出去。 “给我接通威廉!” 大野隼人直直地盯着屏幕,画面不断地滚动变幻,一辆辆机甲在高速游走,绞杀。 忽然,一辆他熟悉的机甲,在与一道掠过的白色身影交错之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中,数不清的机甲,遮挡住了视线。 将军通讯官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威廉中校,阵亡!” 大野隼人用古怪而无神地眼光盯着通讯官,在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被俘虏的中山翼。 现代战争,并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年代。再强大再疯狂的敌人,也不敢以区区十辆机甲,对撼整个装甲师。 可这一切,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上演。 中山翼,是不是也有过同样无奈的感觉?!他的172师,倒在了415阵地下,难道自己,也同样要步上他的后尘?!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明明就只有十辆机甲,为什么自己的整个装甲师,都无法困住他们?!他们游走于机甲狂潮之中,如鱼得水。反倒是害怕误伤的白苏斯机士,打得缩手缩脚。 铺天盖地的炮弹,都奈何不了他们。刚刚互相掩护着拉开一点距离,转瞬之间就被他们追上,贴上,穿刺绞入阵型中,又是一场屠杀! 这…… 真的是自己熟悉的机甲作战?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唯一的机会! 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机甲,真的是自己引以为豪的隼营?! 那刺耳的笑闹声,彷佛又在耳边回荡。 大野隼人静静地看着屏幕,忽然发现,那十辆机甲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杀穿了隼营的尾阵,将更外侧的包围圈搅得阵脚大乱。 “师长!”一名少校忽然叫了起来:“他们往这边来了!” 想斩首?! 大野隼人冷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一条不断向延伸的弧线,正如同少校所说,白色机甲在包围圈中杀了一个大弯之后,向这边拐过来。弧线顶端正对的方向,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整个装甲师,不断地向上涌,向中间挤压,向后迂回。试图堵截他们。可是,那道弧线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如同一条鲨鱼的鱼鳍,破开水面。 “二团一营,回撤,挡住他们。” “二团二营,顶上去,逼住他们,无限制开火。” 眼看大野隼人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站在他身旁的参谋长迅速做出了决断。 部队,在参谋长的调动下运动。 大野隼人觉得参谋长有些多虑了。没有人能在整个装甲师的围堵中完成斩首。不过,他也没有阻止,他只皱着眉,凝视着那道在疯狂扑击的机甲群中,延伸速度慢了下来的弧线。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帮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们杀得完整个师么? 累都累死他们了。 白色的弧线,继续向前延伸,缓慢而坚定。 三公里,两公里…… 四周的白苏斯机甲,在滚滚尘烟中飞快的奔跑,试图阻截他们。整个包围圈,己经变成了一个水滴型,大部分的兵力,都聚集在了白色机甲和基地之间。 里面在激烈交战,外面的则随时准备着补充进去。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野隼人冷冷地盯着白色机甲。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里迎接敌人。如果整个师都挡不住他们,那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寸步不移! 家族的尊严,就在这个地方。 在整个装甲师的护卫下逃跑,将让家族永远失去尊重。 “来吧!”大野隼人猛地抓起了通讯器,怒吼道:“来啊!” 声音嘎然而止。 在指挥机甲里十余名军官满头大汗的注视下,那十辆机甲忽然转向,迅速击穿了右后侧薄弱的包围圈,跃上了通往415高地的一个小山坡。 在进入丛林之前,他们看见,一辆机甲冲这边甩出了一根巨大的中指。 那个方楚天嚣张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 “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一会儿再来!” 掷地有声的宣言,让整个山谷,一片死寂。 只有寥寥几发炮弹,追随着十辆白色机甲的身影,钻进了丛林。 看着盆地平原上,那延线几公里的残骸,看着白色机甲转向时,和指挥机甲近得已经不能再近的距离,所有的白苏斯士兵都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背心,已经湿透了。 那是一个疯子。 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们呆呆地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丛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十辆恐怖的机甲,又会从里面钻出来。 415阵地上,鸦雀无声。 良久,已经被这一场匪夷所思的战斗弄得目眩神迷的华夏战士们回过神来。 他们困惑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预定撤退的时候了。 阵地前后,几辆电子机甲已经全部开启,那个女人领着三个电子兵颠颠地跑来跑去,将一根根反探测干扰器,通过数据线连接在电子机甲上。 一会儿再来? 战士们面面相觑。 裴立同站在山头,举着微型远视仪,向山下看去,温泉镇,就在眼前。 这是一个山区中的小镇,以狂风岛水质最好的温泉闻名。 多年前,这里是一个矿区,原本在矿产枯竭之后,小镇也应该和大多数类似的聚居区一样,慢慢被荒废掉。但是,地底深处发现的温泉和北方狂风岛日益增加的人口,让这个小镇,继续了以前的繁荣。 温泉镇,是一个被水包围的古镇,四周山区几条小溪流和一条蜿蜒流进腰子河的支流,将这个平面看起来像是一颗心脏般的小镇,包裹在中央。 河水在镇外,就被约束着,流进小镇用青石垒就的沟渠,数不清的石桥,横跨沟渠上,让小镇充满了一种古典韵味。 如果是和平时期,初冬时节,这里应该挤满了来旅游度假的游客,那一排排掩映于绿荫中的别墅,那一家家服务周到的酒店,遍布小小镇四周的温泉馆,都应该人满为患。 可是现在,整个镇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军事堡垒,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微型远视仪,在电子干扰中不断的扭曲着,启动光学模式,远视仪不过就是一个原始的望远镜,只能以固定的角度狭小的视野进行观察,根本无法窥探小镇内部的虚实。不过,眼前所看到的,已经足够让裴立同心里发凉。 白苏斯人,显然没有打算隐藏什么,他们的防线,自小镇外围就开始布置,锁口最高的一栋九层高楼,被变成了火力点,四周沿河而建的房屋,都被一条条壕沟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防步兵冲击的隔离网,用速凝水泥和组合式金属防弹墙修建的堡垒,一片一片地延绵开去,除此之外,隐约可见的,是阵地后方那一排排废墟般的房屋。 房屋中,那往来奔走的机甲和士兵,还有一南一北被严密保护的两座能量供应塔,一个基座式电子干扰塔。 这样周密的布置,别说这里驻扎着白苏斯的两个整编装甲团,就算只有一个步兵团,想要冲过去,也需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裴将军。” 巴郎焦虑地看了看时间:“我们隐藏不了多长时间,电子系统的欺骗模式,已经用到了极致,敌人已经开始警觉了,派出的巡逻机甲和侦察兵,也扩大了巡游范围,你看。” 裴立同也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又和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元帅李存信对视一眼,心下都有此担忧,部队离开高地后,一路急行,总算是赶在预定时间和巴郎的前军汇合。现在,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步兵师所有的主力,都已经集结在这里,就等着一鼓作气突围而出。 温泉镇西北,是广阔天地,温泉镇东南,则是狭窄囚笼,这两万人,如果继续窝在这里,要不了十个小时,就将全军覆没。 到这个时候,所有的顾虑都要被抛开,只能向前。 可是,正面终究是整整两个装甲团,又有阵地的保护,而自己这一方,全部拼凑起来,也只有一个多装甲团。其中许多,还是普通的轻型机甲这种用于地方守备部队维护治安的枷甲,性能极差。大部分都是部队淘汰的五代六代机甲,不但没有近身格斗能力,甚至连炮弹的威力也极小,遇见白苏斯的八代富山,简直就是一炮死。 华夏的那位方少将和他麾下九位战神级的机士在这里的话,这一仗把握至少会增加一倍,可偏偏,这位方少将铁了心要留在后面。 由于发动攻击之前,都必须保持通讯静默,依靠电子机甲的电子干扰和伪装系统欺骗对手。所以,尽管此刻心急如焚,也无法和方楚天取得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也不知道只有一个营的高地,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万一阵地被敌人强行突破,万一那位方少将溃败跑路,在这里每耽搁一分钟,危险都将成倍的增加时间,按照作战计划,这时候应该发动进攻了。 “希望不能全放在别人身上!” 最终还是老元帅李存信下了决心,他面色如铁,大手一挥:“打!这两万人,能出去五分之一,就是胜利!” 决心一旦下定,早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的部队,立刻开始了行动。 突围的机会,只有一次。想要用一个装甲团攻击两个装甲团把守的阵地,并将其歼灭占领后再让主力从容突围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甲团开路,一次攻击,务求凿穿对方的防线,并向两翼扩散,形成一个通道,主力紧随其后,在通道形成的一瞬间,就投入进去,以强攻巩固占领区,能突围多少算多少! 如果凿不穿防线…… 那就在这里战死吧! 无法使用通讯系统,命令只能被一辆辆奔跑的机甲下达到各作战单位。 温泉镇以东方圆数平方公里的山区,林木茂盛。参天大衬鳞次栉比,直冲云霄,巨大的树冠,如同一把把大伞,遮蔽了天空。 两万多隐藏在丛林中的华夏战士,在得到命令之后,迅速行动了起来,阳光从林叶间洒落,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枯叶腐烂的味道。tqr1 一个个连,一个个排,排列成整齐的队伍,一边检查装备,清点人数,一边听自己的长官仔细地讲解着作战要求。 每一个小团体都保持着静默,丛林中相隔数十米,就是一群列队的华夏士兵,这样的队伍一直远远延伸到远方。最远的,甚至是在另一个山头,虽然战斗还没有开始,还听不到枪炮声。可是,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依然不由自主地让战士们感到心跳加速。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在前方攻击开始之后,部队将按预定番号迅速前移,而在装甲团打开一个缺口的时候,主力就必须紧紧跟上,支援装甲团向两翼扩展,而一旦敌人反扑回来,或者主力无法击穿防线,那么等待这支队伍的,就是地狱。整个温泉镇以东的战场,将成为两万华夏战士的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战士们看着机甲在丛林中来回奔走,看着后方的维修机甲,运输机甲朝前方移动。 看着一队接一队的战友在急促的口令声中从自己面前经过,奔赴前沿出击阵地。 当几只鸟,忽然从林中惊飞,头盔两侧的耳机中,传来通讯频道开通时的滋滋声时,战士们知道,电子机甲,已经全力发动。 一声炮响,从山的那一头传来,随即无数的炮声响成一片,震天动地。 而此时415山谷的盆地中,却寂静无声。 大野隼人注视着被两侧高耸入云的山脉掩映其中的415高地所在的方位怔怔地出神. 军官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基地外,一辆辆机甲来回奔走,收拾着战后散落的残骸,工程兵在紧张地修补着残破的基地,医护兵则跟在流水般的担架旁忙碌。 部队的士气,已经在一战之后低落到了极点。 士兵们的心思,已经活动了起来,原本应该只有战斗念头的大脑,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想法所占据。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向前!向前!向前! 隼营全体出动,却被十辆机甲砍瓜切菜般杀了个丢盔卸甲的事实,让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私下的议论,各种各样的猜测流言,如同一股暗流,虽然看不见,却波涛汹涌。 每个人都在互相影响,即便军官极力约束,即便已经下令严禁议论抱怨,可眼前破烂的基地,那如临大敌般在基地外围游走的机甲部队,还有遍布基地外的残骸,挤满了战地医院的伤兵,都在提醒着这些士兵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需要什么语言交流,只要在沉默中互视一眼,士兵们就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恐慌,震惊和沮丧。 那个华夏少将临走前的话,就如同一块大石头,悬浮在所有人的头上。 谁也不知道,那十辆死神般的机甲,会在什么时候再度发动袭击。 大家只知道,想要在短时间内,攻陷华夏人重兵把守的415高地,已经是痴人说梦。 不说全师在这里铩羽而归,不说那易守难攻的地形,单是那个辆机甲的阴影,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在平地上,在三千辆机甲的围攻中,他们都能击杀大半个隼营,从容而去,那要冲击那陡峭而狭窄的45高地,需要多少白苏斯机士的命去填?! 这些身经百战的白苏斯战士,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种恐惧的组成成份很复杂,一方面是对那个辆机甲随时可能发动袭击的担忧。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种被一群隐藏在丛林中的猛兽死死盯住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而另一方面,这种恐惧更多的是来自于一种茫然失措。 战争爆发以来,这两个师的战士也打过不少硬仗,对于他们来说,这场战争的战斗模式原本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便这几年,机甲因为机甲敏捷越来越高,远程攻击没落,近身作战兴起,也没有让他们有任何不适应。 早在多年前,这种趋势就已经被帝国军部确认,一直以来,新型机甲的研发和近身格斗作战的训练就亦步亦趋,没有丝毫松懈,十代机暴是白苏斯在近身格斗机甲的划时代产品,而在格斗技巧方面,军部也请了不少高手,并专门重新修订了机甲操控守则。 在此之前,大家对自己的机甲和作战方式,充满了信心。tqr1 他们熟悉自己掌握的一切,无论的远程火力打击还是近身格斗,无论是电子干扰压制还是阵型的交替掩护,他们都烂熟于心,而他们之前遇见的对手,使用的,也是同样的作战方式。 可是,刚刚的那一仗,却彻底颠覆了大家对战争的认知。 那些白色身影在机甲群中所向披靡的景象,现在想起来,就如同一个噩梦,四百余辆十代机暴,最精锐的白苏斯机士,只要被他们一靠近,就如同砍瓜切菜般割翻在地。 什么上步冲拳,什么跳跃穿行,什么半旋身侧踢,什么丁字格挡……自己原本熟悉的作战方式,在那些机甲拉出的一道道幻影面前,在他们的小盘回旋面前,在他们的匪夷所思的步伐和长江大河般绵绵不绝的招式面前,毫无用处! 只要一想起这此机甲恐怖的速度,力量,所有人就是一阵心悸。 十代机暴,在这些机甲面前,简直就是一堆破烂! 那是绝对的以“代”为单位的差距! 这样的机甲,华夏有多少?这样的机甲战士,华夏又有多少? 以后,再遭遇这样的机士,自己难道就只是被屠杀的对象?未来的战争,该何去何从,最终的胜利者行列里,还有白苏斯的位置么? 种种疑问,就如同乌云一般压在心头。 “将军。” 一名白苏斯参谋走到大野隼人身后,躬身道:“对方的电子攻击强度,又加强了。” “这是第几次了?” 大野隼人面无表情地回过身,看着表情局促地参谋,一双深褐色的眼珠,如同一只荒原上的孤狼,麻木,凶恶,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 “第六次,将军。”参谋使劲地咽下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因为基地的基座式电子干扰塔被摧毁,现在,电子优势在华夏人的手中,每一次电子攻击强度增加,就意味着一次慌乱的戒备,整个基地,已经被弄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这是一次猫抓老鼠的游戏。”大野隼人半闭着眼睛:“原本我们是猫,可现在,我们却成了别人爪子下的老鼠。隼营已经一战而败,丢尽了脸面。而拥有近百辆电子机甲的你们,也任由敌人一次次的入侵,干扰。” 说着,大野隼人睁开眼睛,很诚恳地对参谋道:“博贝特亲王就在我们的身后,马吉已经完蛋了,他是前车之鉴,下面难道就会是我?” 参谋汗如雨下,解释道:“将军,对方是高手,他对我们的电子系统非常熟悉,这六次攻击都是利用了我们的漏洞,我们的基座式干扰塔在袭击中损坏,现在正在抢修,如果抢修好,我保证对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我们的电子风暴,将压制这里的一切……” “你确定?”大野隼人走到参谋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确定!”参谋咬牙低下了头,决然道。 “可是,已经晚了。”大野隼人淡淡地一挥手,示意卫兵将脸色灰败地参谋拖下去。 他刚刚收到消息,华夏的主力,已经向温泉镇发动了攻击。也就是说,自己面前的阵地,不过是一个空壳, 远处,传来了机甲弓擎的轰鸣声和剧烈的脚步声,大野隼人知道,那是装甲师来了,他静静地看着西北方向,没有回头。 谁也不知道,博贝特亲王的处分命令,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从这里到温泉镇,剩下的几个小时,就是自己最后的救赎。 两个师,只要能够在华夏人突破温泉镇山前赶到,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与此同时的温泉镇。 “上,上!” 满身尘土的军官们,不停地催促着,一队队华夏士兵,从树林的各个地方狂奔而出,在枪林弹雨中,在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爆炸翻卷的蘑兹云中,在如同暴雨般打落的泥土中,飞快地向着杀声震天的前线冲去。 歪斜的战术背心,作战服上,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连,一个士兵在奔跑中跌倒,旋即就被身旁的同伴拉起来,踉踉跄跄继续向前跑,人群中不时有人被流弹击中倒下,剧烈地爆炸此起彼伏,掀起一蓬蓬腥风血雨,队伍两翼的士兵,已经打开了手中自动步枪的保险,拿着便携式导弹发射器和火箭炮的突击手,也把武器架在了肩膀上。 随着那破烂的隔离网,那纵横交错,满是残骸和尸体的战壕的接近,他们开始向两翼扩展开火。 枪炮声,震耳欲聋,庞大的墨绿色人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起,冲向一个缺口。 战士们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竭力奔跑,他们顺着前面工程机甲铺在战壕上的钢楼向前涌动,密密麻麻的靴子,踩得钢板一阵颤抖弯曲,士兵因为挤不上去,只能蜂拥跳下战壕,又拼命爬上去。 前方,是拼命向前的装甲团,后方,是成千上万紧紧跟随的步兵。整个队伍,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矛尖,前面死命地捅,后面就死命地向两翼扩散巩固,每一条壕沟,每一个堡垒,都是惨烈的攻防。 从天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往来纵横的枪炮光链,都是扭打厮杀,都是同归于尽。 到这个时候,什么战术,什么计划都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只有向前,向前,最前方突击的机甲团,几乎是一寸寸地在向前挺进,四周疯狂反扑的白苏斯机甲,被他们和他们身后的步兵,用身躯,用炮火,用捆扎在身体上的聚变手雷拼命推开。 白苏斯的防御,就在镇口以东。 冲过去,进了镇子,就能散开,就能向镇后的丘陵农田突围,再过去,就是钻进去连神仙都找不到的北部山区。 生死存亡,就在这呼吸之间! “怎么样?!”指挥机甲里,李存信已经没了先前的镇定自若,饶是他身经百战,这一次也是他人生中最危险的战役之一,前有围堵,后有追击,装甲力量只有对方的二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 要命的是,整个狂风岛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下,之前的阻截,部队主力还有足够的空间游走,有足够的险要节节抵抗,对方抓不到部队的踪迹。 可现在,整个主力都暴露在这里,集中力量孤注一掷。 这时候,已经不是捉迷藏了,而是生死时速! 时间对华夏军来说,太过宝贵,按照计算,三个小时之内,白苏斯就能调动他们的运输舰,向这个的区空投下一两个装甲营。四个小小时之内,后方追击的白苏斯军,就能衔尾而至,如果部队不能一鼓作气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打不开。”裴立同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的嘶哑,他形容憔悴,嘴唇干得起了一片片的硬壳,目光幽幽地如同黑夜中的亮点烛火,盯着天网战报一动也不动。 “一团在5号区域被卡住了,冲了三次都冲不过去,两翼的稳固阵地被压缩了百分之二十,电子优势也已经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崩溃……” “什么时候冲第四次?!”李存信如同困兽一般来回乱转。 “正在冲!”一旁的巴郎咬紧了牙关,沉声道:“已经有两个连突进去了。白苏斯人在那段防线修了不少交错火力点,火力封锁十分厉害,战士们是拿命在一点点的啃,如果这次冲不过去……”巴郎没有再说下去。那恐怖的结果,让他的心一阵绞痛。 李存信直直地盯着战报,实时模拟态势图上,一个红色的箭头,在反复地冲击着蓝色防线,而在红色箭头后面,一个个原本保持着一点距离的番号,已经渐渐地堆积到了一起。 就在这条通道两侧,无数蓝色攻击箭头,还在拼命向中间挤压,指挥机甲里,沉闷而躁热,极度紧张的气氛,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天网屏幕上,那一条不断涌动的红色箭头,扯动着所有人的心,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轰鸣。 “嗖!” 一架白苏斯战机呼啸而过。紧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 整整一个中队的十架战机,低空掠过,向奔跑中的华夏士兵人群中发射导弹和炮弹,在被一波汹涌防空导弹击落两架后,这些战机翻滚着飞向远方,再次转回来,分成两队,向通道的两翼发动密集攻击。 一名天网前的参谋,转过了头来。 李存信闭上了眼睛,裴立同死死地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巴郎,则咬着牙,低着头,他们没有听见参谋那颤抖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他们知道,第四次攻击,已经失败了。 拼死冲击的部队,没能撕开白苏斯人疯狂汇集的防线。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连,全体阵亡,无一生还。 天空中,释放了所有导弹的战机还在俯冲施虐,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成了黑白色。 白光,黑烟,以及在爆炸和炮光中倒下的士兵。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响彻云天! “轰!” 炮弹擦着林华军的机甲,在地上掀起一个大洞,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如同在机甲身上猛地掀了一把。 “团长!” 两辆机甲一左一右地护住了林华军,他们一边向四周的白苏斯机甲开火,一边急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冲!”林华军用力地稳定住机甲,红着眼睛道:“今天我们就拼死在这里了!” “轰!” 一发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蜿蜒的尾光,射在一辆华夏机甲身上,机甲顿时四分五裂,林华军透过铺天盖地的泥土向四周看去,数不清的白苏斯机甲,自两翼阵地疯狂地向这里涌来,而自己麾下的战士,正在拼命厮杀。 他们和敌人互相射击,在机甲壕沟中,在硝烟中搏斗,一个团到现在就只剩下了一半。后面的步兵,也冲了上来,他们用肉体,和白苏斯机甲作战,便携式导弹没了,就用便携式火箭炮,炮弹打完了,就用枪集中射击敌人机甲的腿部关节,更不时有人抱着捆扎的聚变手雷往前冲。 “跟我上!” 红了眼睛的林华军猛地一拉操控杆,一马当先地冲入敌阵,在他身后,数以百计的华夏机甲不顾两翼凶猛的炮火,拼死跟随。 “杀!杀!”林华军一拳击毁了一辆白苏斯富山的座舱,随即如同饿虎一般猛扑而上,不要命地和另一辆白苏斯机甲扭打在一起,机甲拳头击打在外挂装甲上的声音,就像是最悲凉最绝望的呼号。 是的,已经没有希望了。 蜂拥到这一地段的白苏斯机甲越来越多。 这是他们防线的最后一段,他们拼了命地要守住这里。 “杀!”将这辆白苏斯机甲砸成废轶之后,林华军疯狂地冲向了下一辆机甲,浑然不顾他的机甲已经伤痕累累。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赚的,比起身后的步兵兄弟来,老子已经赚大了,赚多了! 冲锋的队伍,被死死地挡住。绞杀的战场,连一点扩展都不可能。 拼命杀敌的华夏机士发了疯一般的往上冲,可是,总有更多的白苏斯机甲涌上来,将他们死死挡住。 林华军的机甲,一个踉跄半跪在地,机甲左腿的外接传动杆已经断掉了,现在,这辆机甲只有基本的行动能力,林华军抬起头,看着四周搏杀的战士。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上了眼眶。 冲不过去了。 “站起来,冲,冲!” 朦胧中,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两辆白苏斯机甲,瞬间化作了爆裂的火球。紧接着,他隐约听到一个滚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华军只一怔,那声音就已经远去了。再仔细的倾听时,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一个更加雄浑,更加滚滚如雷的声音! 那是欢呼声!是无数华夏战士的欢呼声! 几道白光,在眼前风驰电掣而过,他们冲进了白苏斯机甲群,如同一道道白色的刀光! 碎裂,爆炸! 面前的白苏斯机甲,在这些白光面前,接连倒下,还没等林华军回过神来,一辆华夏机甲越过他,冲到了前面,随即,又是一辆,再一辆! “团长,走啊!我们走!”在部下发疯一般的叫声中,林华军看见一辆辆白色机甲,在白苏斯机甲群中狂飙突进,一辆辆华夏机甲,如同潮水般从自己身旁涌过,紧随其后! “杀!!!” 蜂拥而过的华夏步兵,淹没了林华军的视线。 震天的喊杀声中,他看见,白苏斯厚厚的防线在紊乱,在崩溃。 “冲啊!”一股血猛地冲上了头顶,林华军一拉操控杆,机甲猛地站了起来。 眼前,铺天盖地的华夏士兵洪流,随着那一个白色的箭头,一直向西,向西! “听!” 寂静的指挥机甲中,一名参谋忽然侧起耳朵,裴立同抬起了头来,巴郎皱着眉头凝神细听,李存信则猛地一下冲出了机甲。 “动了!动了!” 一名参谋猛地指着天网屏幕上的红色箭头,发狂般地大吼大叫,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红色的簧头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向着敌人的防线突破,不停地突破,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变成了一股汹涌的洪流! 所有人都冲出了指挥机甲,潮水般的华夏战士,在向西面涌动,喊杀声,欢呼声,遮蔽了炮声,爆炸声,响彻在这山林,这城镇,这云天,这苍穹! 出口被打开之后,就再也关不住。 滚滚人潮,自缺口蜂拥而出。数以万计的华夏士兵,高呼着华夏万岁的口号,冲过了破碎的白苏斯防线。数以百计的机甲,在白色机甲的带领下,向前,向左,向右…… 整个温泉镇防线,被撕得七零八落。面对洪水一般的华夏士兵。面对杀神一般左冲右突,不断迂回分割,不断进行大范围穿透攻击的华夏机甲,白苏斯军迅即陷入了一片混乱。 指挥协调系统,在这这样的混战中,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那十辆白色机甲领衔的华夏装甲部队,分成了五六个大队,疯狂地攻击着他们视野中出现的任何一支白苏斯部队。他们不允许白苏斯机甲有任何集结的机会,哪里抱成团,他们就冲向哪里,直到聚集的白苏斯机士再度打散。 缺口在不断的扩大,白苏斯人的混乱,在几次试图围堵的反击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之后,迅速扩展到了阵地的两翼。 当更多的华夏士兵涌入阵地,并凭借战壕开始发动凶狠的火力强袭时,被白色机甲杀得丢盔卸甲的白苏斯装甲团,开始了溃散。 从天空向下看去,从镇口阵地,到温泉镇城区,一片的狼奔豕突。 墨绿色的华夏士兵,如同洪水一般涌进温泉镇,分成三个箭头向前穿插。 在他们的前面,是十辆白色雷霆领导的华夏装甲团,而在装甲团前面,是拼命逃撤的白苏斯机甲和士兵。 局面演变成溃逃之后,白苏斯人根本就无法站住脚步。所有试图汇合在一起抵抗的白苏斯士兵,最终的结局,就是被身后的那十辆白色机甲将他们刚刚凝结起来的阵形活生生撕烂,硬生生打散,然后被滚滚洪流所淹没。 当裴立同等人的指挥机甲进入温泉镇时,整个温泉镇已经落入了华夏军的手中。 从突破到占领整个温泉镇,前后不到二十分钟!tqr1 失去了统一协调,丧失斗志的白苏斯人向着各个方向逃窜。整个镇子,如同被洪水冲刷过一般,双方追逃所过之处,就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密密麻麻的白苏斯机甲残骸,密密麻麻的尸体。 “左翼阵地被拿下来……歼灭敌两个机甲排……俘获右翼d区一个机甲连,一名白苏斯营长……攻陷天涯温泉酒店,俘获一名团长,两个装甲排投降……占领前沿基地,缴获大量机甲和武器装备……” 一个接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不断的汇集到指挥部,所有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持。 裴立同和巴郎,也不知道多少次击掌相庆,老元帅李存信更如同年轻了二十岁一般,红光满面的大脸庞上,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仗打到这个份上,白苏斯人已经是回天乏术。 虽然两个白苏斯装甲团被歼灭的不过一半。可是,毕竟兵败如山倒,一旦形成溃败,就算他们的指挥官是神仙,也不可能再将这些丧了胆,分散于四面八方的士兵聚集起来,重新投入战斗。 通道已经被打开,从这一刻起,这支原本已经被逼入绝境的部队,将会逃出生天! 北部山区巨大战略回旋空间,将支持部队坚持到华夏反攻的到来! 而这次战斗中缴获的大量急需的武器装备和医药食品等物质,就是雪中之炭!在敌人的前进基地里,光是作战用的机甲,就有整整一个营。其他的电子机甲,运输机甲更是不计其数。有了这些,部队的生存力,将成倍的提高。 在指挥部的命令下,部队没有丝毫的停留。 长龙一般的队伍,滚滚向西。每一个华夏战士的步伐,都是那么的矫健轻快。 他们一边大步前进,一边喜悦的看着一队队刚刚缴获的机甲从自己身旁跑过,带起一阵风沙。看着那一辆辆满载物资的运输机甲,一辆辆维修机甲,工程机甲和载重卡车从温泉镇的各个方向汇入队伍之中。延绵近六公里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而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十辆白色机甲身上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眼睛中,都充满了钦佩,尊敬和无法抑制的激动和自豪。 这是华夏的机甲,这是自己这一方的战士。在这十辆白色机甲的面前,白苏斯溃不成军!有这样的同伴在,有北部山区广阔的空间,未来还有什么可怕的! 向西!向北! 前进!! …… 狂风岛的大城市北关市,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 近一千万人口的大城,此刻已经锐减到了不到五百万。 作为军事要地,北关市的市民早在开战之初,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有点能力的,都带着财物和家眷老小坐船离开了。次一点的,则去了地理位置不那么要害的城市。剩下的,只是一些离不开这个城市的平民。 战火纵横,城市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繁花似锦。伤痕累累的大楼之间,是错落的废墟。 不过这一次,北方狂风岛被白苏斯偷袭,北关倒没受太大的伤害。 城市中,原本正在重新建设的建筑已经停了工,商店也是家家关门。偌大的城市,如同死一般的安静。 居民们已经习惯了躲藏在家里的日子,习惯了这种寂静,也习惯了冷清的街道上那一队队的白苏斯士兵。 而对这些入侵自己家园,随意烧杀抢掠的恶棍,每一扇窗户背后,都有几双仇恨的眼睛。 不过,这一天,当居民们照例躲在窗帘的缝隙后向街上看去的时候,大家惊讶地发现,那熟悉而冷清的街道,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城市的每一个街道路口,都设置了岗哨。全副武装的白苏斯士兵面色深沉,时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旁边的武装机甲,也没有了以前懒洋洋蹲在街边看主人抽烟吹牛的模样。引擎轰鸣,机甲成队地在街区里巡逻,对任何一个可疑目标虎视眈眈。 许多大楼,都被变成了火力堡垒,各处的工事,也开始紧张的修建。街道上不时有一队队的运兵机甲满载着士兵经过,来来往往的自行火炮,武装机甲也是不计其数。 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早已经在战争中锻炼出敏锐嗅觉的人民如同老鼠一般,在楼道中,在社区中,无声无息的乱窜,四处打探消息。 他们从一些人那里知道了大量白苏斯运输舰降落于这个城市市郊的各个基地,有很重要的人物和庞大而精锐的部队到达。 从另一些人那里知道了整个城市周边都开始修建防御工事,大量的部队在进行调动,源源不断的顺着五号资源公路向北部山区运动。 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和眼前自己看见的一切,交织成了一个迷。 人们越是迫切的想解开这个谜,就越是深陷其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以身作饵! 究竟是华夏的反攻就要来临或者已经来临,究竟是络绎不绝的反抗掀起了一波新的高潮,究竟是这些没有人性的白苏斯人准备大开杀戒,已经布置好了挥舞他们的屠刀,还是别的…… 人们静静地看着窗外,或仇恨,或忐忑,或惊恐,或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如同这乱世之城上空变幻莫测的乌云。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谜底,最终在一个黄昏解开。 有不少住家位置比较好的目击者看见,一支沉默的白苏斯部队,进入了东郊的基地。 他们仔细地描述着这支军队。 这些白苏斯人排着长长的队列,无声无息地行进。他们的机甲和运兵车上。满是尘土和炮弹轰击过的焦黑痕迹,许多机甲已经缺胳膊少腿。只能被载重卡车和运输机甲拉着走。这些部队的番号都不一样,好像是来自好几个师。 这不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部队,也不是一支正常的部队,只要看这支队伍那古怪而沉默的氛围,看那些士兵无精打采的模样,看他们破烂的衣服,焦黑的机甲和络绎不绝的医护车,目击者就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这是一支败军! 白苏斯人,吃了一个大败仗! 这是真的! 目击者的话,在几个小时之后,得到了证实。 原本被围困于腰子河边,濒临绝境的共和国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步师,奇迹般的突围而出。白苏斯的几个装甲师和步兵师,被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驻扎在温泉镇的两个白苏斯主力机甲团,更是被他们硬生生地给冲垮了。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北部山区,就在北关市以西的广阔地界活动。 许多城镇,已经有了他们的身影。许多地下反抗组织在得到消息后,都在成群结队的向北部山区赶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就是一颗火星,落在了满是枯草的荒原,下一刻,火光就将冲天而起! 这一夜,很多人很晚很晚都睡不着。 他们喝着酒,小声地聊着天。他们不敢欢呼,不敢上街游行,更不敢挥舞着华夏的国旗在街上疯跑,在人群中狂呼呐喊。可是,他们的眼睛可以明亮,他们的心脏可以跳动,他们的热血,可以在这胜利的消息中,越来越烫。 直至沸腾! “征服……” 博贝特站在大楼楼顶的黑暗的栏杆边缘,看着北关市隐约的轮廓,看着北关市以西,那黑黑的,如同波浪般起伏的群山,声音沁凉如水:“数十年来。我白苏斯祖上励精图治,孜孜以求就是西出国门,扬威大海。到了今天,前辈铺下的路,就在我们脚下,只需要我们去走,只需要我们去牺牲。” 天台上,夜风劲急。灯光映得数十名静立不动的白苏斯军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在他们前面,是广阔的平台,平台边缘的栏杆,隐于黑暗之中,目光经过栏杆旁那负手而立的身影,看见的,是整个北关市星星点点的灯火。 这个华夏人的城市,现在就在他们脚下。他们已经控制了这个城市,却没能完成最后的征服。 一想到那支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华夏部队,竟然跳出了包围圈,遁入北部山区。一想到狂风岛各地,因此而愈加呈现燎原之势的抵抗。一想到在这城市灯火中,那些欢笑的华夏人,种种羞愧,愤恨,憋屈的情绪,就在这些白苏斯贵族们的胸口翻涌。 正如亲王所说,白苏斯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几十年。父辈祖辈的心愿,到今天,已经累计成了一个飘荡于白苏斯上空的神灵。 三生有幸,自己这一代人,能够经历这个大时代,能够亲自率领白苏斯军队作战。实现父辈祖辈的梦想,这种荣耀,值得付出生命! 只需要牺牲自己。 只需要牺牲自己! 军官们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两名已经被摘去了肩章,面色灰白的军官身上。 有情绪激动的,忍不住就要上前怒斥。 “在国内,皇帝陛下夙夜勤政,外事部不辞辛劳四方奔走,百姓整夜聚集同声祈祷,就是为了这一战。”黑暗中,博贝特的声音在停歇良久之后,依旧冷冽如冰:“在这狂风岛,三上悠人将军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现在,在我联军舰队的攻击下。华夏舰队只能退避三舍。所有的海港和周围海域要点,已经完全落入我们的手中。而我们的陆军正在拼死作战,以图在华夏下一步行动之前,建立绝对优势!” “三上将军把这个岛屿打下来,交给了你们……”博贝特回过身,一双眸子就如同黑夜中的两道雪亮刀锋,刺在两名低头肃立的待罪军官身上:“你们有什么理由遭受如此耻辱的失败?!” 一片死寂中,博贝特盯着两名军官的眼睛闪着寒光:“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的包围圈,竟然在在长达几百公里的范围内,让敌人从容转移,从容突破。两个装甲团守着阵地,竟然让一群步兵打了个丢盔卸甲,不但让开了路,还丢掉了自己的基地和物资,差点收拾不起来……” 低着头的一名军官面色如土。嗫嘘到:“亲王殿下,对方不光是步兵。他们还有一个装甲团,还有十辆超级机甲,我们拼了命都没办法……”站在这名军官身边的大野隼人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再看这个愚蠢的白痴。 “解释完了么?” 耳畔传来博贝特清冷的声音。 “殿下,我说的……” “你不用再说了……”博贝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狰狞:“丢他下去。”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 那名温泉镇团长的声音,在耳畔渐渐远去,每远去一步,这声音的凄厉程度就增加十倍。最终,变成了一声向下飞坠的惨叫。 惨叫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着,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听不到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可是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得到,从高空自由落体摔落地面的景象。 意志刚强如大野隼人,也不禁浑身一抖。 待罪之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一个! “从敌人突破温泉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博贝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仿佛刚才他下令丢下去的,只是一个布娃娃。 “这四十八个小时以来,狂风岛各地针对我们的袭击频率,提高了五十倍。而那支部队,隐藏于西部山区,已经接连袭击了三个城镇,缴获大量物资,沿途还有数以千计万计的抵抗者加入……哼,他们已经成了所有华夏人的英雄和精神支柱!” “殿下!”几名情绪激动的监察厅军官猛地上前一步。 博贝特缓缓走出了阴影,一张阴郁的脸,渐渐显露在灯光下。他摆了摆手,制止了群情激奋的部下大声请命:“根据情报,华夏反攻就在眼前,我们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完全控制这个岛屿。这里是我们的前进基地,不容有失。我会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他走到大野隼人面前,淡淡地道:“大野少将,有个任务交给你,可以么?” “我?!”大野心头猛地一颤,下一刻,他的大脑就被感激和狂喜完全战局了。他跪倒在地:“殿下,请下令吧,我将用生命来完成您的命令。” “我会以身作饵,而你,需要清扫北关以西的所有城镇,激怒他,带他来见我。”博贝特冷笑着,向透明的天台玻璃楼梯间走去。 北部山区,高大的泰克拉尔山延绵数千公里。 在这宛若巨龙一般的山脉顶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山腰处,是灰褐色光秃秃的岩石,而在山脚,却是纵横的溪流和茂密的原始森林。 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步兵师此刻就驻扎在泰克拉尔山脚下的一个山坳里。 茂密地丛林中,数以万计的华夏士兵已经将触目所及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的野战军营。 数十辆机甲散布四周巡逻,机修兵们满身油腻忙着维修机甲,军官们忙着查看地图,炊事班在扩展开的运输机甲里做饭,医护兵们则搀扶着伤员,在阳光下缓缓行走,做康复治疗。tqr1 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中,隐约可见几辆机甲在纵跃腾挪,打斗的声音不时传来——那是悍军机甲战神们正在向机甲战士们传授他们的作战技巧。这样的训练,从突破温泉镇开始,就在进行。 在他们的传授下,机甲战士们虽然谈不上突飞猛进,可在近身作战的一些致命技巧和交叉式波浪掩护配合方面,却有了不少的提高。 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有些时候,大家欠缺的就是那一点捅破窗户纸的启发。 而这些已经站在了另外一种境界上的高手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的讲解,就有点石成金的作用。机甲格斗发出的金铁交鸣中,不时传来一阵惊叹,一阵欢呼。 在靠近一个漂亮小湖的岸边空地,阳光从树冠缝隙中零零碎碎地洒落在草地上,指挥机甲已经打开,自动装甲板和伸缩出机甲外的仪器组合成了一个天然的指挥所。 裴立同在电子沙盘上用笔勾勒着;巴郎在和一名参谋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小声地说着话;老元帅李存信坐在折叠椅上,伸直了腿,眯着眼睛晒太阳;各有职责任务的参谋们忙碌地走来走去;博蓝,王沁和一帮科研人员,则在忙碌地为几辆静立不动的雷霆做数据采集和测试。 “又赚到了……呵呵……” 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憨笑,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大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摇头苦笑。 在几十米外的草地上,运输机甲成排成行的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满头大汗的后勤人员正在清点着堆积如山的缴获物资,而那两个在整个营地中最无所事事的男女,正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勤主管的屁股后面,伸长了脖子瞅着主管手中的清单,一脸的喜不自禁。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花样特别多 自温泉镇突围到现在,短短五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这一男一女两个土匪就领着装甲部队干了好几票。 北部山区地域广大,有无数的城镇散布其中。狂风岛的两条主要的资源公路,也从北部山区中穿过。进入了北部山区,这支部队,就如同鱼进了大海。 而对于那位方楚天少将来说,却如同一个土匪进了阿里巴巴的宝库! 在部队向山区深处行军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一刻都没闲着,每天在指挥部里看见的,就是段天道和林涵贼眉鼠眼地盯着地图,商量抢什么地方。 那个叫林涵的女人对北部山区太熟悉了,不仅如此,她似乎还能看透白苏斯人的兵力布置,还能知道其基地分布。 最开始,大家还只以为是个玩笑。 从温泉镇缴获的机甲加上原来的机甲,已经重新组建成了一个加强装甲团和一个电子加强连。而在战场上收集的残损机甲,加上缴获的零件,也在逐渐变成一辆辆机甲加入十三装甲师的作战序列。 五十一师的步兵们,也没有落后。还有大量的武器、机甲和缴获的单兵装备的发放,让现在五十一师的火力和机动力,比起一个装甲师来也不差多少。虽然步兵不能和装甲师在野外正面硬拼,可要说上逃命和阵地阻击,就算同时面对两个装甲师,也能撑上那么几天。 是,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日子,简直就是农奴翻身当了地主,再滋润不过了。但是在所有人看来,现在部队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躲开四处进剿的敌军。 谁还想着要主动去招惹人家,抢再多东西又有什么用,总不可能凭这两个师反攻吧? 可是,这方楚天偏偏就肆意妄为! 出了温泉镇没多久,刚刚才进北部山区,屁股后面甚至还跟着一支从三号资源公路向这边追击的白苏斯装甲师,他就趁夜和那女人,领着一帮从来不多问的战神和一个不明所以的装甲营,袭击了距离主力先进路线六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城镇。 那个城镇人口并不多,不过,由于原本就有一个华夏的驻军基地,又地处三号资源公路和五号资源公路之间的重要地点。因此,白苏斯人在那里驻扎了一个装甲营。 一方面是保护资源公路上的后勤运输,另一方面,则是清剿抵抗者,加强对北方狂风岛的控制。 那天夜里,方楚天一帮人回来的时候,整个营地的战士们都看见,一百多辆满载物资的运输机甲络络不绝的进入营地,战利品堆积如山,机甲晃动的灯光中,是一阵阵的喧闹。 他们除了缴获了近百战斗机甲带回无数武器装备外,甚至还带回来了一支由地方守备部队被打散的士兵和被白苏斯人关押的反抗者组成的队伍。 整整三千名华夏地方守备部队的战士和数百名民兵,警察和普通民众补充进部队,只乐得老元帅李存信和两位师长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开了头,就再也收拾不住。tqr1 原来是这两个人只是偷偷的商量,然后拉着正规部队去打野食。 一战过后,装甲营那帮家伙在裴立同等人的默许下,明目张胆的就伙同在一起盘算。 一帮人成天商量的就是袭击哪个地方,而且是说打就打。刚刚才袭击了一个地方,缴获回来的物资还没清点完,就听那女人报出一个地名,那方楚天计算推演一番,这帮家伙的屁股又坐不住了。 短短五十多个小时,队伍已经膨胀到了三万三千人。 无数地下抵抗组织,无数遁入深山的游击队,无数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华夏青年,正越过群山峻岭,向北部山区前进。还有无数的抵抗组织,正在向各地的白苏斯驻军发动袭击。 现在整个北部山区的白苏斯地方驻守部队,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派出去的侦察机甲一次次的回报,都是白苏斯部队往回缩的消息。 从部队出了温泉镇,白苏斯的追击,就不过是做个样子。 北部山区地形复杂地域广大,作为北方狂风岛这样的一级移民岛屿,星罗棋布的小城镇很容易为隐藏山区的部队提供补给。 想要在这山区里抓住华夏军主力的影子,至少也得投入二三十个师,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四面合围! 原来就已经对追剿没有什么信心的白苏斯军,被段天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四处偷袭,弄得晕头转向。 几个重要的物资基地被袭击,路上还因为辨不清偷袭的究竟是不是华夏主力上了好几次当。几支小部队,被山区里迂回转进的主力和顺手牵羊的段天道一口吃了个干干净净。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徒劳无功,又怕自己的基地也被端掉,各个方向的白苏斯部队干脆就往回缩。 这也就给了华夏军这一段悠闲的时光。 湖边,打了个盹的老元帅睁开眼,在阳光下伸个懒腰,回头看见无所事事的段天道,笑着招了招手:“方将军,来,陪老头我聊聊天。” “没空!”段天道头也不回,继续盯着后勤军官手中的清单眼冒绿光。 李存信一怔,随即一阵气结。 一旁的军官们相顾莞尔。 老元帅李存信威望极高,性格其实有些顽皮霸道。在华夏军部,老头高兴的时候常常作弄得人哭笑不得,生气的时候,对自己亲生儿子都是三两句话说不到一起就拍桌子骂个狗血淋头。 在他面前灰头土脸的见过不少,能这么不给他面子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家伙,这位方楚天少将还是第一个。 大伙儿看老头脸色不对,正准备扭开脸,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就听见远处正在给机甲检修的王沁叫道:“姓方的,过来!” 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一道闪电劈过,段天道早已经一个箭步,屁颠屁颠地蹿了过去。嘴里殷勤地连声道:“来了来了。” 嗡地一声,原本鸦雀无声的指挥所再度忙乱起来,目不斜视的军官们或走来走去,或交谈,或敲打电脑键盘,偷眼再看李存信,老头郁闷地把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那额头上,怎么看也有几股青筋在跳。 “刚才李元帅叫你?”见段天道跑到自己面前,王沁合上机甲的腿部盖板,一边用专用的清洁毛巾擦掉手中的油污,一边踮起脚,探头从段天道的肩膀往湖边看了一眼。 “没有哇!”段天道瞪大了眼睛。 “哦。”王沁一拉段天道的手,雀跃道:“活儿干完了,陪我去散步。” “散步?!”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间鼻子一酸,泪流满面:“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又漂亮,又清静,绝对没人。” “没人?散步管有人没人什么事……”王沁一怔,随即红晕上脸,咬了咬牙瞪着段天道:“……还不带我去,要是风景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段天道浑身三百六十五万毛孔都美得冒泡。拉着王沁就上了机甲。只听引擎轰鸣,机甲伸开四肢,站起来向西面的一座大山跑去。 看着座舱外,军官们诧异的神情从眼前一晃而过,嗅着段天道熟悉的味道,和段天道在树林小屋那一幕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王沁只觉得浑身发烫发软…… 这该死的段天道,花样特别多…… 机甲在段天道的操控下,翻过一道山梁,穿过一片小树林,又向着悬崖陡壁向上爬升。机甲的悬挂系统,如同波浪般轻轻地荡漾着,一点颠簸的感觉都没有。 几分钟后,机甲站在了一个小山头。 挽着段天道的胳膊,王沁痴痴地望着山下。 那是一个小小的山谷盆地,方圆不过一两平方公里,四周耸起的山头,将这个小盆地遮蔽得严严实实。从山头延绵而下,是一圈茂密的树林,而在树林中央,是一个平如镜面的美丽湖泊。湖底呈浅蓝色,几根长满了绿苔的枯木静静躺在湖底。 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四周的树林的绿影倒映在清澈平静的湖面上,好一幅如画美景。 机甲跃下山头,穿过静静的丛林,来到湖边。 两人牵着手,站在湖畔,呼吸着狂风岛初冬微寒的空气,一时间只觉得恬静安宁,心旷神怡。 “想洗澡吗?”段天道轻轻搂着王沁的纤腰,手顺着腰间的衣缝,轻抚着如丝如缎般光滑柔嫩的皮肤,感受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的弹性。 王沁软软的靠在段天道身上,两颊绯红地瞟了他一眼:“现在的水很冷……” “有不冷的地方哦……”段天道得意地在王沁脸上亲了一口。这地方,是他上次去偷袭回来时发现的,早就打好了主意带王沁来,对四周自然精心打探。这一打探,还真让他发现了些与众不同。 “跟我来。”段天道牵着王沁的手,顺着小湖绕了小半圈,顺着蜿蜒进丛林的湖岸走了不到两分钟。来到一个与湖水相连的小水潭边上。 还没等段天道说话,王沁已经是一声欢呼。四周丛林寂静,棵棵大树下。铺满了厚厚一层或黄或红的落叶,氤氲的水蒸气弥漫在小水潭上空,宛若牛奶般的白雾。 温泉! 王沁兴奋地抱着段天道狠狠亲了一口,如同小鹿般跑到了小水潭边,试着将手探入了冒着丝丝浓雾的水面。 毕竟是天然地涌温泉,温度极高,可在和大湖相连的地一片潭水,却非常舒适。湖水温暖地包裹着手指,让王沁恨不得马上就将身体融入水中。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总是对美丽的景色和温暖的水难以产生抵抗力。 在这二十多天的逃亡中,别说泡温泉,就连在运输机甲里洗个澡,都是奢望。直到突破了温泉镇,王沁才畅畅快快的洗了个澡。 一想到上次洗澡的时候,自己想到段天道时羞人的模样,王沁就觉得浑身发软。 现在,这该死的段天道就站在自己身后,那色迷迷的目光,不离自己的腰肢臀部。 “转过去,不许看!”王沁目光盈盈的瞪着段天道。 “好,不看!”段天道干脆地转过了身。 明知道这段天道肯定不守信用,王沁的心里,却只有一片温馨。这天地,这丛林,这温暖的小水潭,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 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手轻轻撕开作战服的拉链,防寒服从光滑的肩头滑落,如云般的秀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如同瀑布般洒落,一件件小衣,接连落在地面铺开的白色研究服上……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发了疯的敌人! 修长的小腿,光滑而富有弹性的美臀,纤细而有力的腰肢,陆续滑入温暖的水面。 段天道转过身,看着王沁。 白色的浓雾,在两人之间缓缓舒腾,视线朦胧。 “你不来吗?” 娇媚入骨的声音,如同一条香软暧昧的藤条,从雾中穿出来,如丝如缕地缠绕在段天道的身上。 段天道脱掉了衣服。如同一只猛虎,步入潭中。 笼罩在面前的轻纱,随着距离的接近,缓缓消散,那双明亮而羞涩的眼睛,越来越清晰。潭水,随着身体的前进,在皮肤上轻轻的涌动,一道扩散的涟漪荡起。 王沁羞涩而大胆地看着段天道的眼睛,浑身上下软得如同没了骨头一般,嘴里兀自道:“淫贼,你要干什么?!” 段天道的嘴角,弯起一道大灰狼见到小白兔般的笑容,都他妈淫贼了,谁还干什么好事! 这是你逼我的! 涛声拍岸……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两人牵着手走出密林水潭,来到机甲停放的湖边坐下,窝在段天道的怀中时,王沁的俏脸上还泛着丝丝动人的潮红。 她慵懒地抓着段天道的左手,痴痴地数着五个手指头。数过来又数过去,乐此不疲。仿佛是一个极有滋味的游戏。每当段天道的右手在她身上使坏时,她就轻轻地咬着嘴唇,一双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闪着羞怯的光芒,眼波流动间,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羔羊,曾经的霸气已经分毫不见。tqr1 “段天道……”王沁的声音,仿佛没有丝毫的力气:“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要是现在就不打仗了,我们能永远生活在这里该多好。” “是啊!”段天道的声音比王沁还有气无力,一副油尽灯枯弥留人世的样子。 “贱人!”王沁又羞又气地抓着段天道的手,轻轻咬了一口,一张脸通红。恨声道:“在南春你那么多老婆,怎么没见你这要死不活的模样!” “呵呵呵呵……”段天道顿时回光返照,一阵憨笑。 女人吃醋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哪怕王沁早已经接受了现状,这也不妨碍她拿自己出气。 两人相拥而坐,看着平静的湖水中,不时有一尾鱼哗啦翻起一朵浪花。涟漪荡漾开去,倒映的蓝天白云绿树青山,都动了起来,只觉得心里恬适安宁。 “不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王沁幽幽的叹了口气:“以前我肯定会劝你一走了之,但是现在……我也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了,丢不开了。” “打不了多久了。”段天道怔怔地看着湖水,搂住王沁的胳膊,稍稍一紧,下意识道:“只要打赢狂风岛战役,干掉苏斯和白苏斯,我们就赢了一大半了!” “一大半?”王沁仰起头,不解的道:“米国和法克兰帝国呢?” “法克兰帝国早就不行了,只要苏斯和白苏斯战败,不用打,吓也能吓死它!”段天道很少和人谈论这样的问题,不过这个时候既然挑起了话题,也就开始无所顾忌。 段天道拣起石头,丢进湖水中,溅起一朵朵水花圈圈波纹荡漾开来,接着道:“……华夏真正的对手,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切尔达!” “切尔达……”王沁轻轻的念叨着这个让整个华夏都心惊胆战的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着能和黄胜天比肩的军事智慧,代表着米国帝国那遮天蔽日的战舰和那潮水一般的装甲部队。每一次提起,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正想着,忽然听段天道大大咧咧地道:“老子迟早要爆了他的菊!” 王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狠狠在段天道腰间一掐:“段天道……你要敢那样,以后别想碰我!” 段天道被掐得眼歪嘴斜,忙不迭地告饶道:“姑奶奶,你轻点,我又没说用什么去爆,我是说用枪……” 王沁:“臭流氓!” 段天道:“……” 两人一阵笑闹,过了良久,安静下来的王沁躺在段天道怀里,问道:“段天道,说真的,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南春?” “想家了?”段天道用下巴轻轻摩挲着王沁的头发。 “嗯,”王沁如同小猫一般蜷缩着身体,柔柔地道:“我以前喜欢到处跑,现在已经不想跑了,奇怪的是,我居然会觉得南春就是我的家。” “当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段天道安慰道:“打完狂风岛,东南海域就是我们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回南春了……” 王沁笑了,咯咯地笑出声来。 她的笑容就如同忽然绽放的鲜花一般,从微微皱起的尖翘小鼻子开始,牵起嘴角。 一丝可爱的弧度。 她的每一丝发梢,都荡漾着最自然最美丽的生机和发自心灵深处地喜悦。 “段天道,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女人用白皙如玉的手臂搂住段天道的脖子,把鼻子压在段天道的脸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被王沁搂着笑了半天,然后抹了一腮帮子眼泪,最后腰上又挨了一通猛掐,段天道扭头盯着林边树下一只五彩斑斓,领着几只母鸡傲然走过的雄鸡,无比幽怨。 女人的心理,心理学研究不透,得用气象学。 想想未来的日子,面对几个女人就得做几场极端天气预报,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是充气娃娃好! 斜阳如火,湖边的景色不知不觉的又有了一种新的味道。 感受着怀中王沁丝毫不掩饰的喜乐哀愁,段天道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知道,有他妈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竟敢拿整个世界战局做推演,还鼓着脖子上的两根青筋,拼命为了这个计划往前拼命! 当初的推演,正在一步步接近现实! 在自由港,自己拥有了一支全世界最精锐的装甲军团,在长弓海域,海风山留下的种子不但获得了新生,而且比以前更壮大。 这是自己手中的力量,而整个战局,也终于将一切可能,都集中在了这狂风岛海域! 这一年来,超出推演计划的东西有不少,有些是幸运,有些是不幸。 在幸运的得到了阿芙罗拉的支持,得到了自由港民间科技结晶,得到了象级舰队,得到了黄小蕾的信任,华夏却偏偏除了秦妖这么个祸害! 不过还好,种子舰队还在,自己的队伍,也已经成型! 突破了温泉镇,在这山中,自己已经是稳如泰山。用不了多久,完成了改造和训练整合工作的悍军,就将正式登上舞台。 狂风岛,已经成了双方阵营的一个焦灼点,所有的力量,都交织在这里,等待在一场大战之后,决定东南战局的归宿,决定双方力量的强弱对比。 这一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方阵营,必然要使出全力。看似一场局部战役,却是整个人类世界的力量碰撞。 在这样的碰撞中,悍军,就要横空出世! 老子憋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看流氓打架争美女,不是传说中小霸王的风格! 什么白苏斯黑苏斯,什么熬不累a世,什么尼姑拉屎b世,都他妈统统打成过世! 老子今天,也要玩一盘雄壮的! 段天道正yy的高潮迭起咬牙切齿,忽然听到“滋……”地一声,敞开的机甲座舱中,通讯器传来了一声响,随即,扩音器里出现了林涵的声音:“我说混蛋,出事了,赶快回来!” “出什么事了?!”段天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起通话器。 “方将军,我是裴立同,”通讯器里,传来了裴立同的声音,说不出的凝重:“刚才我们在敌人的天里,发现白苏斯人正在调集部队,准备合围西部山区。而且,他们现在正在对所有发生反抗的城镇的平民下手!已经有至少四万平民被屠杀。” 什么?! 段天道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怒火从心底升腾起来,直窜头顶! “段天道,这是现在的态势图。” 林涵飞快地传输了一张电子图过来,模拟地形图上,总计二十个装甲师和二十个步兵师形成的四十个箭头,正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向北部山区汇集。 虽然北部山区广阔无垠,这四十个师,就如同一把稀稀落落的稻草撒进了大澡盆里,可段天道知道,只要部队一被发现,这些散乱的稻草立刻就会变成一根根穿心的长矛! 对方指挥官,显然是铁了心要毕其功于一役。为此,他不惜以屠杀城镇作为诱饵,不惜动用整个狂风岛驻军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兵力! 在如此广阔的北方狂风岛,动用这样的兵力,意味着想要掌控这个北方狂风岛,其他地方的防守力量会薄弱到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很可能会导致各地反抗加剧。如果遭遇华夏反攻登陆,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取得战略上的绝对优势。 难道这个该死的白苏斯指挥官不知道,最多再过两三天,华夏的反攻就要到来? 一旦登陆,他怎么配置兵力?! 为两个师,动用四十个师,屠杀平民,这个白苏斯指挥官,是他妈个疯子! 叮。 一声轻响,一张图片被传输了过来。 看到这张图片,王沁瞪大了眼睛,而段天道,则浑身冰冷。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要爆了这恶魔的菊! 那是一张从敌人天网信息中截获的图片,来自于某辆参与屠杀的白苏斯机甲的战场信息记录仪。 图片上,天还是那么蓝,云也还是那么白。远方隐约可见的青山就和这湖泊旁的山林一样翠绿。可是,在这一切美景的下方,却已经是人间炼狱。 照片的场景,是一个山区城镇的街道。街道是仿古建筑的,身高七米的机甲顶上的信息记录仪镜头对准的方向,一片狼籍。 两侧的许多楼房,已经变成了烧焦的残垣断壁,完好的房屋下,一些白苏斯士兵正提着枪伸腿踹门。左边破了一个大洞的屋檐另一端,露出了另外一辆机甲的头和肩膀,炮弹发射时骤然闪现的白光带着一条白色的射线被定格在照片上。 远处,一队队的普通民众惊恐地被押解着从巷子里拐出来,向远处走去。更远处,则是无数滚滚黑烟斜斜地飘向天空。 山区小城镇古老的街道,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颜色。 大小弹坑,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门框和招牌散落四周。尸体一层层地堆积在街道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流淌的血水从尸体下汇集到一起,宛若一条黑红色的河。 一个妇女倒在墙边,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脚下的鞋一只还穿在脚上,另一只则落得老远。在她的旁边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修理工工作服的他,半边肩膀和胸腔已经没有了,大量喷涌的鲜血,将身后乳黄色的墙壁,涂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距离修理工不过一米开外,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倒在一盏路灯边上。他的头耷拉在地面上,身体呈弓形,歪歪地靠着路灯杆。鲜血,不知道从他身体的哪一个部分流淌出来,黏黏稠稠地在地上洒出一大滩。 而在血泊中…… 则是一个翻得四脚朝天的婴儿车。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不可能的方案! 婴儿车边上,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无声地倒在血泊中,如同,一个被恶魔丢弃的洋娃娃。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段天道就回到了营地。tqr1 一路上,他和王沁都没有说话。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见过被摧毁的城市,见过因为战争而成为一片废墟的末日景象。见过数不清的无辜死难者,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在这些移民岛屿上,人们都居住在城市中。这些遍布岛屿各处,由资源公路和海域港连接的超级城市,就是岛屿的一切。 战争一旦爆发,自然就会波及到城市。在开战时还留在城中的无处可去的平民,因为狂轰滥炸,因为机甲的轰击,因为步兵的射击而身亡,并不稀奇。 可是,北方狂风岛不是普通的二三级移民岛屿。 这是一个人口众多,有着无数小城镇的一级移民岛屿。在这个岛屿上,除了和其他移民岛屿一样大型城市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城市,还有许许多多的聚居区和农业小城镇! 这些聚集区和农业小镇,只是为了满足人类居住的需求,本身没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其中居住的,也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样的地方,原本是应该被兵力有限的侵略者所忽视的,原本是战争初期的安乐窝,是大城市居民逃避战火的乐土。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该死的人渣。当初在自由港普罗镇有,现在在这北方狂风岛也有!为了深山里的这两个翻不起风浪的师,白苏斯人调集部队,对周边城镇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可以想像,一个装甲排冲进一个人口两三万的小镇,会是什么结果! 这些该死的刽子手只需要扣住机甲操控杆上的机关炮的扳机,就能在半个小时内,将这些为了生态而刻意建造仿古轻型组合式建筑的小镇夷为平地! 在机甲面前,在那些纵横的炮弹面前,这样的小镇和纸扎的没什么区别,而平民的肉体,更是只能被撕裂,被洞穿! 营地里,已经是一片死寂。 原本在阳光下悠闲自在的气氛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丛林里的温度,彷佛也因为一个个容色如铁的战士们,下降了好几度。整个营地一眼望去,能看见的只有悲愤! 停下机甲,段天道在人群中穿行,看着身旁的男人们。许多战士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他们是战士,是发誓保卫这个国家,保卫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同胞的军人。他们不怕和敌人作战。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天,他们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悲伤,哪怕之前他们一度濒临绝境,他们也没有因为害怕掉过一滴眼泪! 他们可以从容面对死亡,但是不能面对自己的亲人遭受这样的屠杀!那些逝去的生命,就在这片天空中飘荡! 他们在呼唤这支队伍。 段天道大步向指挥所走去。 围在指挥所周围的战士们沉默的让开了路。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同样有这华夏血统的将军身上! 这个段天道不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不是下达命令的那个人,可是,他却在这一路上,无声无息地成为了这支部队的核心,这支队伍的精神支柱! 只要看见他无所事事的东游西逛,大伙儿就觉得安心,就觉得踏实! 段天道穿过两棵狂风岛特有的高大红宽叶树,走出了人群,向人群中央的指挥所走去。 “将军!”一声急促的呼喊传来。 段天道闻声转过头。他发现,王正,李卫国等一帮最初与自己共患难的华夏军官们,正用期盼而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用他们开口,段天道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只是肃然冲他们点了点头,大步走向了指挥所。 战争不是向平民挥舞屠刀的理由,绝不是!下达这个命令的刽子手,必须被送上绞架!如果犯下这样的罪行,还能够躺在床上善终,那将是整个人类世界的耻辱! “哐当!” 刚走进指挥机甲,段天道就听到一声巨响。如同狮子一般愤怒的老元帅李存信,将手中的推杆掼在金属地板上,红着眼睛咆哮:“打!还商量什么,打!就算今天老子把命丢在这里,打光了这两个师,这仗也非打不可!不打,老子没脸去见祖宗!” “方将军!”看段天道走过来,围在电子沙盘旁的华夏参谋们纷纷敬礼。 看见段天道,一脸铁青的裴立同和巴郎同时冲他点了点头,裴立同转头对李存信道:“元帅,打是肯定要打,我们如果按兵不动,敌人会变本加厉屠杀我们的民众,这些我们都明白。可问题是,现在这一仗到底该怎么打!” 指挥所里,一阵沉默。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涵,也蹲在电子沙盘边台上,把脸绷得紧紧的。李存信呼呼的出气声,如同风箱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白苏斯数十个师从四面八方涌向北部山区,显然是下了大力气的。 这是现实战争,不是战斗棋,手一抬就能移动一个军团。想要动员部队,后勤、运输、部队集结、战前动员准备一个装甲师倾巢而出比搬迁一个小型城市的工作量差不了多少。 而这一次,白苏斯人不但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就将分布各地的数十个师调动到一起,对北部山区形成合围,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大屠杀的方式对北部山区的城镇实施坚壁清野,激怒挑衅反抗力量,可见其决心之大。 这其中牵扯的运动力,物资和工作量,是天文数字。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因为民众被屠杀而失去理智,等待这两个师的,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但不能复仇,自己也会搭上去。 这正是白苏斯人想看到的。 沉默中,李存信眼睛一翻,看着段天道:“方楚天!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有!”段天道干脆地道。 他大步走到电子沙盘前,用手在沙盘上空画了个圈对众人道:“北部山区幅员辽阔地形复杂,如果我们想要避免与敌人接触,我们至少能够在这里躲上一个月!即便他们抓住我们的尾巴,也不可能完全抓住我们的主力。敌人的这一举动,就是想逼我们出来!” “既然他们要我们出来,那我们就出去!”定下基调后,段天道用手指着北部山区最大的城市北关市道:“从情报上看,敌人的大本营,就是北关市。至少有十个装甲师和十个步兵师,是通过北关市的机场进行转运集合,这是北部山区通往外界的大门,既然要打,我的意见,就是干脆玩一场大的,我们和敌人来一次对插,打掉他们的大本营!” 段天道话音刚落,只听嗡地一声,整个指挥所一片喧嚣。 所有人都想报仇,可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裴立同和巴郎等高级将领面面相觑,只觉得段天道的提议简直是白日做梦,而一旁的参谋中有忍不住的,就已经议论开了。 “这怎么可能?”一名少校参谋直接就叫了起来道:“北关市是军事重镇,别说我们两个师,就算是二十个装甲师,也不可能拿下来!” “对啊,现在敌人的转运集结,都在北关市附近。”另一名参谋道:“方圆百里,都围得跟铁桶一样,别说攻击北关市城区,想要突破对方的外围防线都不可能。况且,现在北方狂风岛的天网掌握在白苏斯人手中,在这么密集的区域进行对插,根本不可能成功!” “就算对插成功,进去了也不行!”一名中校斩钉截铁地道:“北关市原本就有两个装甲师驻守,军事基地,就靠近我们这一边,周围全是新修的防御工事。我们穿插避不开那个区域,陷进去就是个死!我建议,就打周边,能杀多少算多少!” 一时间,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无论怎么说,所有人的一致意见,都认为段天道的提议绝无可能。 老元帅李存信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段天道,忽然道:“方楚天,怎么打,你说说看!” 裴立同和巴郎相视骇然。 他们是早就看出来了,老元帅喜欢这方将军的很。两个人虽然时常三句两句说不到一起就吵架,方楚天也压根儿就不给老头面子,可这一老一少都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主,凑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元帅!”巴郎刚一出声,就被李存信干脆地一摆手打断了。 “我说说我的看法。”段天道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首先说说局势。现在看起来我们是被围在这山区中的一支孤军,可事实上的局势却是华夏反攻在即,白苏斯人没有一个安全巩固的前进基地!这才是敌人为什么在这时候调动如此多的军队,甚至不惜屠杀平民的原因!” 段天道的话,让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大伙儿凝神静思,心头彷佛忽然亮了一下。 根据现有的情报,白苏斯人在北方狂风岛驻扎了两支a级舰队,四十个装甲师,六十个机步师。 这些兵力中,白苏斯占三分之二,苏斯占三分之一。用来控制一个已经控制在手里的岛屿,这些部队足够了。可是,想要在未来,经历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争,这些兵力,远远不够! 现在白苏斯和苏斯还在增兵,他们的运力,已经压榨到了极限。 从他们国内增兵到狂风岛,不是从几个城市到北部山区这么简单。 现在这一百个师,不过是他们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在雷峰海域,另外三分之一,则在从他们本土到这里的路上! 说穿了,现在的北方狂风岛就是他们的前进基地。未来的战斗,这些兵力就是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作战。 “你们想想。”段天道转头四顾,挑了挑眉毛道:“换做你们,你们愿意在事关国运的关键决战到来之前,在自己的前进基地,留下两个四处流窜的敌师?” 参谋们同时摇了摇头。 将心比心,如果这是在白苏斯的岛屿上,放任两个师于核心腹地,无异于在自己心窝上摆上两个定时炸弹。一旦战争进入关键时刻,前方正等待增援,后方的前进基地的部队却因为这两个师的牵制无法进行有效的调配,实在让人窝火。 “我们不愿意,敌人当然也不愿意。”段天道冷笑道:“所以,他们就干出了这种下作勾当。试图逼我们出来。如果他们有一周时间,或许他们就成功了。可他们只有最多两三天时间。三天以内,我华夏军必定会发动反攻。而且,我可以断定,盟军的反攻第一目标,必定就是北方狂风岛!”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自己拿回来! “你有什么凭据?”巴郎紧紧地盯着段天道的眼睛,插口道。他已经听出了段天道话中的机会,而这个判断,就是关键。 “三上悠人袭击了北方狂风岛,可他没想到,汉弗雷折在了老子手里!”段天道冷笑:“结果,三上悠人的这一手妙棋,妙不起来了!国内已经动员,三大超级舰队来了两个,苏斯的主力又陷在雷峰海域。他们和苏斯唇亡齿寒,这一仗,已经是骑虎难下!” 参谋们纷纷点头,长弓海域一战,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汉弗雷舰队的失利,是华夏之福,是华夏之幸! 不然,以当时华夏在狂风岛的兵力部署,别说这两个师逃不掉,就连华夏在雷峰海域的主力,都会被一口吃掉。 “咱们华夏有些人虽然有些白痴,可毕竟有军神黄胜天坐镇。”段天道嘿嘿冷笑,接着道:“那老家伙不会看不出现在苏斯和白苏斯已经是强弩之末。和他们打消耗战,拖时间,对华夏来说没有什么好处。要动手,就要开辟第二战场,把白苏斯和苏斯拖入两面作战的态势,这样,我们的兵力优势,我们的主场优势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老家伙指挥部里都是一片呆滞。敢这么称呼军神黄胜天的,这不修口德的方楚天是第一个。 大家还不知道这混蛋连黄胜天的孙女都敢欺负,更不知道,这段天道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家伙早就拿悍军和黄小蕾达成了协议,结成了利益同盟。 冷傲的黄小蕾,也早已经被这段天道揉捏得死去活来,什么钢铁外壳,都剥得干干净净。心照不宣下,还有那么一丝小嗳昧。 就算黄胜天不想选择北方狂风岛,黄小蕾估计也会缠到他下决心。这一点,段天道无比笃定。 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从学的那一天起,这贱人的专攻方向就是女性心理!之前和黄小蕾朝夕相处的日子里,种种暗示催眠,也被他如同胡椒味精一样放了个够! 段天道的分析,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相较于段天道,在场的人更了解华夏的实力。这段时间的集结准备,足够华夏倾力一搏。况且,这里还有李存信老爷子在,军部不会不管! 开辟第二战场,将白苏斯苏斯拖入北方狂风岛和雷峰海域的两线作战,当是确凿无疑! 段天道接着道:“盟军反攻,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就在眼前。我们只要能够坚持两三天时间,就能让白苏斯人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来看。” 段天道拿起一根电子推杆,在推演台上演示着。口中道:“白苏斯人兵力布置分散,是为了从四面八方对我们进行包围,看似有三十多个师,可实际上,其中的百分之八十,我们都不会碰上。也就是说,我们在两天时间内,要对付的,只有六七个师!而且,他们在明,我们在暗!” 启动自动程序,代表白苏斯各部队的图标,在电子沙盘上缓缓运动。段天道说:“他们要调集过来,相对容易,可是一旦这些部队洒进山区,想要调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们要打,就打他们这一点!” 裴立同仔细想了一下,缓缓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和登陆部队配合!” “对!”段天道点头,用推杆将两个师分成三路,沿山区向不同方向推进,口中道:“光靠我们两个师,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可是,如果我们像这样兵分三路,要给敌人制造主力不明的困惑,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为了包围并全歼我们,他们就必须花更多的时间,调动更多的军队和资源。” 电子沙盘上,图标很快进入了北关市以南的扩展区,数十个星罗棋布的聚集区和城镇,洒落于山地和靠近北关市的平原上。 当段天道用电子推杆,将三路攻击箭头沿不同的路线推进到一个名叫花田农业区的城镇时,几名脑筋动得快的参谋,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四路合围,中央开花!”一名参谋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在段天道之前的演示上,三路攻击箭头,分别从敌人的四个师之间进行穿插,在线路选择上,段天道做得非常精妙。 三个攻击箭头,只需要各自沿途进行两次攻击,就能够完成这次穿插,而敌人的兵力,被崇山阻隔,无法及时完成围追堵截。 能够咬住三个攻击箭头的,就只有敌人从北关市出来,向南进行搜索的两个装甲师。 而这两个师,却在段天道的算计之内。在他的计划中,当第一梯队抵达花田农业区时,迅即构建阵地,将尾随其后的一个敌装甲师拦截,第二梯队,随即抵达农业区,与第一梯队对敌人完成前后夹击,利用地势,将其分割歼灭。 在吃掉这个师之后,第三梯队将会把引诱另一个敌装甲师运动到花田农业区以东的小镇小天镇,三个梯队,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师吃掉。 如此一来,至少在二十四小时内,敌人将没有可以威胁部队的力量。北关市以南,将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这时候,三个梯队将掉头向北,直逼北关市,攻击兵力空虚的北关市。 是兵力空虚,可北关市内,至少有一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师。 不过,段天道没有准备和这两个师硬碰硬,他的计划,是将这两个师吸引过来,然后以少量部队,袭击北关市的所有机场! 只要完成了这一计划,白苏斯人调动进来的部队,将面临难以快速调出的窘境! 一旦这时候,华夏发动反攻,就会有大量可供登陆的地点。 北部山区的局势,盟军不会视而不见。如果能够在北部山区之外进行多点登陆,说不定就能一口将汇集到北部山区的这些白苏斯部队全部吃掉,白苏斯指挥官将自食其果。 这一仗,将大大缩短北方狂风岛的战争进程! 可是,计划最艰苦的地方,将是完成了袭击机场之后!到时候,面临疯狂回扑的白苏斯人,部队将陷入苦战。 打不打?! 段天道环顾四周,缓缓在屏幕上调出了那张屠杀的图片。 呼哧呼哧,数十双眼睛,顿时红得像发狂的野牛。 在这股火上,林涵又浇上了一瓢油,悠悠地道:“白苏斯人现在的天网是在狂风岛原来的天网基础上建设的,我可以让天网瘫痪至少八十个小时!” 老元帅李存信又甩了一根电子推杆。 “打!” 北方狂风岛的冬季,是华夏首都上京市的秋季。 秋高气爽,群鸽飞翔,苏小小快步穿过枫叶金黄的广场,走进了电视台大楼。高跟鞋轻快而有韵律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大楼中,人来人往。正是上班时间,每个人都步履匆匆。苏小小的出现,让整个大楼如同刮起了一股清新的风。过上过下的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这个有着一头波浪般的长发,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女人。 三十二岁的苏小小,正是熟到了让人馋涎欲滴的时候。天生丽质加上顾盼之间灵兮巧兮的女人味,落在任何一个男人眼里,都是性感诱惑得要命。 不过,熟悉苏小小的人都知道,这位独身主义者,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爱情这样的字眼。除了工作,苏小小唯一的消遣就是旅行。多年来,她几乎跑遍了整个人类世界的版图。爱好摄影的她,恨不得将人世间的所有美景,都摄入镜头中。 苏小小不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她的正式职业,是华夏军部宣传处的外务组的组长。作为宣传处长手下的头号干将,这些年来,她一直是华夏军方的喉舌,无论是地区冲突还是人类最高联合议会,都能看见她的身影。 而这次到电视台来,是因为军部准备和电视台联合制作一期战地报道节目。 无视周围惊艳的目光,苏小小只轻轻皱着眉头向前走。 对于她来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所有的思绪,都被现在华夏军部的困境所占居。 自华夏宣战以来,民间对华夏军部退避拖延的策略,就大加挞伐。认为狂风岛几乎易手,和军方软弱脱不了干系。过往华夏的奋争精神,被丢弃一空。 一味的畏敌怯战,以至于苏斯得寸进尺,狂风岛战火绵绵,民众苦不堪言。 对于这样的指责,苏小小从来不做争辩。就算是朋友私下聚会,遇见这样的话题,她也总是沉默不语。 事实上,军部对这样的局面也是委屈到了极点。 狂风岛战局,之所以打成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些政客。对于这场席卷全人类的战争,那些政客并不想在一开始就将所有的力量都拿出来。 如果华夏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打到最后,无论胜负,获利的都是旁观的渔翁。这样的亏,似乎谁也不愿意去吃。 不过,私下讨论,苏小小对这些政客颇多微词。 在她看来,战争就是战争,不是生意场上的锱铢必较。在侵略者面前,每一寸土地都应该以倾国之力去争夺。大政治家,应该有大政治家的心胸。政治上需要有智慧,可是,更应该有不惜一切的勇气。 如果这些政客对军部是不遗余力的支持,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约束,北方狂风岛怎么可能被三上悠人偷袭,李存信元帅,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生死不明?! 想到现在宣传部面临的困境。苏小小就是一阵头疼。 北方狂风岛的失陷,已经让民众的质疑声到达了沸点。这时候,倒是没有这些政客什么事了,那些该死混蛋,一个个全没了声音,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言辞中,隐约也将这一切归咎为军部策略失误。 他们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们,华夏的军事动员怎么会如此缓慢!tqr1 北方狂风岛失陷这二十多天以来,苏小小在军部,感受到的只有压抑。 同僚们已经没有了心情去愤怒和抱怨。老元帅李存信,还生死未卜。所有人一门心思,就是要利用那些指手画脚的政客们消失的这段时间,动员起来,集合能够集合的一切资源,去挽回这一切。 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反攻之日就在眼前。这一仗,军部大佬们已经抛开了一切顾虑。政客们到军部来,只能碰上一鼻子灰。 打回去!让民众看看!他们一直指责的军部,究竟还是不是那个支撑华夏脊梁,打不垮不服输的团体! 华夏军人的荣誉,要靠自己,靠这一仗拿回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出发! 站在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费南清的办公室门外,苏小小深深地吸了口气。 军部的前线报道,向来是需要极其严格的审核。可这一次,当处长一脸严肃地告诉她和民间电视台进行联合现场直播报道的时,她知道,这是军部的一招险棋。 前线赢了,军部的名誉将得到恢复。民众的误会指责,将用鲜血和胜利洗刷。 一旦输了…… 想到全国谈话节目冠军主持人费南清的毒舌,想到他毫不留情,极尽尖锐的主持风格,苏小小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心悸。 驻足良久,她轻轻敲响了费南清的大门。 这一次,她将和费南清同赴前线,该来的一切,就让它猛烈的来吧! 早晨六点。段天道看了看时间,将机甲停在了一个小山坡前。 打开强制换气装置,点上支烟。眼前群山寂静无声,山林幽深,侦听器里能够听到的,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叫声。 可是他知道,就在东南距离自己七公里的地方,十三装甲师的两个团正悄然无声的沿着山沟向北挺进。而在自己西面不过两公里以外的山地,白苏斯的一个装甲团,正向西行进。两支队伍,就如同两条草丛中的长蛇,无声无息地在彼此看不见的位置,静静交错。 “我说……”耳机里传来了林涵懒洋洋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她正坐在她的电子机甲里冒充牛逼轰轰的座山雕。 自从十个小时前它出手瘫痪白苏斯天网之后,现在华夏电子兵已经把她奉若神明。 “在你左前方11点方向,五百米外。” 段天道没有动。 雷达在这地形复杂的山区没有丝毫的作用。不过,新型的微电子扫描器,还是能够通过空气电子的细微反应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结合自己的经验,就能作出准确的判断。五百米外那辆白苏斯侦查机甲,他早就发现了。等在这里,不过是守株待兔而已。 行动开始之后,包括他在内的十辆雷霆,已经全部放出去,散布于三个梯队之间,对敌人侦察兵进行狙杀,屏蔽战场信息。 看着远视仪上,那辆白苏斯灵猫在林木之间小心翼翼地移动,段天道的嘴角,向左边微微一歪。 失去天网,这些白苏斯人显然已经乱了方寸。现在的他们,就如同在一间原本灯火辉煌,却忽然停了电的房间里。 他们很快就能通过电子机甲和辅助设备,构建起新的局部天网,虽然功能不如经营了数十年之久的华夏天网,但也足以对两个流窜的华夏师形成信息优势。 不过,那至少是两天之后了。现在需要的,就是他们这一点点不适应时间! 在这片黑幕中,十个机甲战神,就是无上的王者! 雷霆白色的外装,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现在这辆雷霆在丛林中看起来,就如同一条绿色的蛇,静静地等待猎物的到来。 小心翼翼的白苏斯灵猫越来越近。 忽然,风吹草动,树叶哗啦啦一阵忽促抖动,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后。白苏斯灵猫已经成了一堆废铁。 段天道看了看灵猫已经被打成了一个窟窿的座舱,确定白苏斯机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一拉操纵杆,机甲无声无息地在丛林中几个腾挪,翻过一个小山头,顺着斜斜的山腰,横着向远处的另一处山脊扑去。片刻之后。机甲在山脊上,探出了头。 山下,浩浩荡荡的白苏斯装甲部队。正急匆匆地向着东南方向行进。蜿蜒的队伍,已经走到了末尾。在二十多辆压阵的灵猫过后,整个山谷恢复了宁静。 哗,一声轻响。机甲电脑上出现了另外两支队伍的实时进程示意图。 三支队伍,都已经安全完成了对插。 北关市,已经敞开了大门。现在,是时候打掉两条看门狗了! “不见了?!”博贝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投射出危险的光芒:“怎么可能不见了?!”tqr1 站在他面前的参谋们脸色苍白,连口大气也不敢出,互相看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指挥大厅天网中控制台前的屏幕,已经黑掉了一大半,技术人员正满头大汉地试图进行修复。而在博贝特面前的电子沙盘上,数十个红色的箭头将整个北部山区切割得零零碎碎。 在这些红色箭头的中央,三个分布于不同方向的蓝色光团,正在机械式地闪亮着——那是几个小时前,忽然被同时攻击的三个山区小镇的标识。 在这次攻击中,华夏主力倾巢而出,三个小镇驻扎的白苏斯部队遭遇毁灭式的打击。 很显然,激怒华夏人的策略见了效,一直躲藏于山区中的华夏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四处出击,就是想针锋相对的发动报复。 博贝特不怕华夏人报复。事实上,这正是他一切布置的最终目的。 三个不同方向的小镇,几乎同步的袭击,虽然让华夏主力究竟在哪一路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可一切不过多花点时间,多调动一些部队而已。 重要的是,华夏人已经露出了他们的狐狸尾巴,作为猎人,现在需要的就是逮住他们,歼灭他们! 一切,原本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可谁知道,就在四周合围的部队纷纷赶往交战区域的时候,天网系统却遭遇莫名攻击,整个岛屿的通讯指挥和情报都陷入瘫痪。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赶往交战区域的部队发回来,是华夏人一击即走,再度消失于茫茫丛山之中的消息。 而博贝特接到报告的时间,已经是华夏人攻击发动之后的第五个小时,这怎么能让他不为之恼火。 “亲王殿下,”一旁保持沉默的监察厅直属第二装甲师师长克劳德.里尔登上前一步到:“我认为,敌人虚晃一枪,逃进泰克拉尔山以南地区了。您看,泰克拉尔山脉的几个垭口海拔都超过了四千米,正是我军围困的空隙。” 博贝特看了看电子沙盘,思索良久。点了点头,认可了里尔登的判断。 在二三十个师的重重围困之下,两个如同丧家之犬的华夏师,是不可能翻起什么风浪的。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亡。而泰克拉尔山脉以南,正是逃亡的理想之地。因为需要遏制的地方太多,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垭口,正是防御疏漏的地方。 电子沙盘上的山区地势,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被袭击的三个小城镇驻军,都是靠近泰克拉尔垭口附近,北面,东面和西面有大量的白苏斯部队,除了一击即退,翻越泰克拉尔山向南向西以外,这些华夏人,没有别的出路! “亲王殿下,我想,敌人会不会对插到我们北关市来?”一名少校参谋盯着电子沙盘看了很久,鼓起勇气道。 少校的看法,立刻遭到了里尔登的一阵冷笑;“对插到北关市?华夏人除非集体发疯……北关市驻扎着我监察厅皇家第一卫队的两个师。在外围的南部山区,也有两个师呈合围态势,对插进来,完全就是找死!我倒是盼着他们这样干。” 少校干脆地闭上了嘴巴。作为一名普通的参谋,他实在没有勇气和博贝特领导的监察厅这帮嫡系争论。况且,他自己也承认,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于疯狂了,没有多少根据做支持。 “命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向泰克拉尔山脉进行集中搜索。”博贝特的目光,从少校口中的对插路线上一掠而过,随即抛诸脑后:“日落之前,必须找到他们!” 此时的华夏。 “你认为,我们能获得胜利么?”有着一双深邃眼睛和一头灰白色头发的费南清,站在高高的驳岸码头栏杆旁,问道。 高耸入云,总计十余层的巨型码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数不清的机甲,运输车辆,士兵,在码头上奔忙来去。一艘艘战舰,缓缓缓缓脱离,进入海面。 “我从未怀疑过。”苏小小凭栏临风,看着一艘接引穿梭机穿过繁忙的航道,向这边飞来。风吹着她的长发,拂动长衣衣角,宛然若仙。 “我曾经不怀疑……”年过五十的费南清,轻轻叹了口气。当他皱起眉头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似乎深了许多。他看着海中成群的战舰,叹息道:“可是,当我知道李存信元帅生死未卜的时候,我就对军方失去了信心。” 他看着苏小小,言语尖锐:“你们甚至保护不了你们的父亲。” 苏小小沉默了。 用父亲来形容李存信在华夏军方的地位,一点也没错。 费南清的风格,就是一针见血。他针砭时弊,冷嘲热讽,从不向任何人和任何势力低头。而且,所有人都承认,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爱国主义者。他尖锐的语言,往往割伤的就是他自己的心。 正是因为他的尖锐和热情,才让观众爱这个老男人爱到了骨子里,才能让他连续十五年荣膺时事谈话类节目的冠军主持人。 “我们没有任何情报确认元帅的死亡。”苏小小不想让费南清的质疑主导这次联合直播,她淡淡地道:“如果白苏斯人俘虏或者射杀了元帅,他们会迫不及待地公诸于众。那将是他们一次重大的胜利。可惜,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公布。” 一阵沉默,苏小小别开了脸。她知道,在那个尸横遍野的岛屿,自己的判断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么?”费南清长叹了一口气。两名身穿海域海军制服,干练精悍的军官,正向着这边走来。 费南清拿起自己的行李,对苏小小道:“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在我们身后,无数华夏民众,都有着同样的希望。现在,让我们去揭晓答案吧。” “我们即将启程……” 码头公共屏幕上,浮现了军部上将李鸿武的身影。这位华夏上将,有着一张方正,刚毅的脸。这些年,他用他的能力和品格,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这一次出击狂风岛,他就是第一指挥官。 繁忙的码头,安静了下来。送行的人们和忙碌的士兵,都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公共屏幕,听李鸿武的声音。 “……这是一次新的长征。我们将前往狂风岛,去和侵略者作战。那是我们的国土,那里有我们的人民。我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们也做好了胜利的准备。从未被征服的华夏,这一次,也绝不会被征服。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们有最后一个人,有最后一口气,我们就将战斗下去。” 屏幕上的李鸿武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列祖列宗保佑华夏,战士们,我们该出发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弄不死的猴子! “华夏万岁!” 如潮的吼声中,苏小小和费南清走进了船舱。 厚重的舱门在眼前缓缓合上。潮水般的声浪,被隔绝在门外。透过舷窗,能看见的,是群情激昂的战士们,是挥舞着手,抹着眼泪送行的人群。 军舰起航,巨型屏幕上,向人们敬礼的李鸿武,越来越远。 终于,整个码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蚂蚁窝。 “列祖列宗保佑华夏。” 苏小小把头轻轻地靠在舱门上,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裴立同紧紧地盯着天网屏幕,焦急地等待着。目光每一次扫过屏幕上的推演计划,都是一阵剧烈的心跳。 自从部队定下北上北关的战略之后,三个梯队就沿着不同的路线,开始了这次极其冒险的旅程。他不知道自己和巴郎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一路走到这里,已经容不得回头了。 整个作战计划和每一步推演,都是方楚天完成的。 尽管是无数次审查这个作战计划,尽管对作战计划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变化都了然于心,可每当他再度阅读计划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一种心悸,同时也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惊艳。 裴立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详尽的作战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每一个推演变化,都被考虑到了。所有的条件,被利用到了淋漓尽致。就像一个国手下的险棋,明知道这棋在行险,一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可布子行棋这一路走来,却又稳若泰山。 十二个小时前,部队集结开拔。 八个小时前,三路向不同方向挺进的纵队,同时向三个被白苏斯人占领的小城镇发动攻击。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没有超过半小时。驻守的敌军部队在己方部队按照作战计划精确到如同外科手术般的打击下,溃不成军。 由于驻扎在小镇的白苏斯部队,最大的一支也只是一个步兵团。因此,战斗只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并没有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在推演程序上完成了整个步骤演练。 发动攻击的路径,时间,火力配合,穿插的路线,迂回包抄的细节……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份战前推演中。 战士们需要做的,只是按照计划推进,不停地推进。完成了计划的同时,胜利也如期而至。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让人热血沸腾。 攻击的三个小镇,是经过精心选择的。三个镇,都位于泰克拉尔山脉附近,都是白苏斯人实施屠杀的十余个小镇之一。 选择这三个小镇攻击,表面上看是报复。事实上,这是一次深刻的误导。 攻击不但会让白苏斯人对华夏军的主力所在位置感到困惑,还会诱使他们将目光投向三个小镇的共同之处——距离小镇不远的泰克拉尔山垭口! 向南,似乎就是白苏斯人无法避免的判断。 而同时,这三个小镇受到攻击,就如同三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灵芝,吸引着周围的蛇群改变原来的行进路线,向这里靠拢。这样,就给了华夏军实施对插以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六个小时前,部队开始对插运动。tqr1 失去天网之后的白苏斯人,在这片黑幕之中,被一支无形的手调动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和后方指挥部通讯联络的时间差内,就在他们向着受到攻击的地方急行军的线路不过几公里外的山区,三万多华夏士兵,已经静静地和他们擦肩而过。 这是一次天才而疯狂的行动。现在,已经到了决定这次行动成败的关键。 打掉北关市外围的这两个师,北关市将如同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向华夏军敞开她的曼妙。 一想到这一仗如果赢了,此后种种,裴立同就觉得呼吸都炙热起来。 身为军人,时逢这大时代,谁不想建功立业!苦战打过,也所向披靡威风过。可这样异想天开般的仗,这却是头一回。 孤军直入北关市,将二三十个师关进北部山区,等到联军反攻之日,就是一场大胜! 原本就是个白日梦,可梦到现在,眼睁睁就要成为了现实。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潮澎湃。这个时代所有的军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这胆大包天的一仗打下来,死了都值了! “将军!第一梯队已经完成任务!现在白苏斯陆军第221装甲师,正在向花田农业区发动攻击。”沉闷的指挥机甲里,作战参谋大声报告。 “知道了!”裴立同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霍然起立,环顾四周:“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 肃立四周的军官们,已经是跃跃欲试。听到了裴立同的话,齐声就是一声吼。 “二十多天前,我们开始逃亡的时候,我没想过有今天。”裴立同咬着牙,将掏心窝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几天之前,我们被挡在温泉镇,我也没想过有今天!但是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我们的面前!一个只手擎天的机会,成功成仁,就在此一举!” 他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泛青泛白的拳头:“作战计划,已经详尽得不能再详尽了。各种变化,方将军都考虑到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战斗而已!去吧,该看我们的了!别让咱们的友军把咱们看轻了!” “是!”军官们当下挺胸敬礼,掉头就走。那一个个精悍的背影中,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就等着这时候,都发泄出来! “轰!” 远处山峦之间,沉闷的爆炸声滚滚如雷。 北方狂风岛形势波诡云谲。 原本已经被白苏斯帝国完全控制的局势,因为华夏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步师双双突破重重围困遁入北部山区,而变得混乱。 各大城市,虽然依旧在白苏斯军队的强力控制之下,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躁动和亢奋。 白苏斯军队对城市街道的封锁警戒已经加强。 原本每半个小时一次的巡逻,已经增加到了每十分钟一次。巡逻的部队也由单纯的步兵,配备上了机甲。 沉重的机甲脚本,在街道上来回不停。调动的军队,昼夜往返。城市的市郊,各交通要点,战略重地都在紧张构建着防御工事。街口的隔离网,金属防弹墙和沙包,也是纵横交错层层迭迭。武装到牙齿的哨兵,面对每一个手无寸铁的华夏人,都时时如临大敌。 紧张的空气,在岛屿上空蔓延着。 北部山区的战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白苏斯军官士兵,空闲时间的议论,都是关于这场战事。 谁都知道,时间不等人。 华夏增兵狂风岛在即。为了占据未来大战的主动,此刻三上悠人率领的主力在雷锋海域,几乎是一点点地在用啃的方式积累优势。 不过,之前苏斯人丢掉的地方太多了,登陆之后,陆军面临的就是华夏军钢铁般坚固的收缩防御。陆军如此,海军也是如此。 而对三上悠人的舰队,华夏舰队在钱柏林的指挥下完全放弃了雷锋海域周边,避而不战,每日里只是骚扰袭击。 有见过三上悠人的军官回来说,这位白苏斯大将,比以前看起来更瘦,更显得矮小。那学生版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经深深地凹了进去,脸色苍白得宛若病态。头发枯黄,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每当他坐在那里,长时间思索的时候,看起来,竟如死了一般。 这一仗,三上悠人实在已经殚精竭虑,压榨出了身体里的每一丝精力。 钱柏林是华夏名将,用兵稳重,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三上悠人这样老谋深算,用兵狡猾多变的军事天才,北约联军现在不可能取得这样的优势。而这样的优势,在面对华夏即将到来的反击时,有多大的先手,却是谁也不清楚。 苏斯和白苏斯国内,还在拼命动员。 能投入的兵力和物资,都在源源不断地往狂风岛输送。眼看未来就是一场事关这个东南海域归宿的苦战,各方面都在努力加油,可作为大本营的北方狂风岛,却有三十个师的兵力,被牵制在了北部山区,只为了那两个流窜的华夏残师。 这实在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真要说起来,白苏斯军人对这些华夏人还是很佩服。 二十多天之前,没人把这两个师当做一回事。这两师开始逃亡的时候,才从雷锋海域前线撤下来,人员疲乏,连装备都不齐全。十三装甲师的大部分机甲都还在运输舰内,而五十一机步师在失去了大部分的运兵机甲和运输机甲后,真正的只是一支“步兵”师。 对付这样的两个师,战斗原本该在三天之内结束。可偏偏就是这样两个师,居然在白苏斯天上飞机地下机甲的高机动力追击下,一路打一路跑,跌跌撞撞地逃忘了半个月。 这且不说,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被逼入腰子河北岸山区遭遇重重围困之后,竟然又奇迹般的翻盘,把白苏斯陆军中排的上号的59师打了个灰头土脸,突破温泉镇遁入北部山区。 以至于直到现在,北方狂风岛都没有真正地掌握在白苏斯的手中。 正是这支部队的顽强,让北方狂风岛各地的反抗武装活动日趋繁密。 每一天,在这个岛屿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有白苏斯运输车,后勤营地遭受袭击。每一天,都会有物资被焚烧抢掠,军官被暗杀,就连休假出营的士兵,也经常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踪影。 尽管上峰对于消息封锁严密,尽管博贝特亲王麾下的监察厅精锐已经到了北关市,调动的三十个师将整个北部山区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战士们私下里议论,竟是谁也不敢为剿灭那两个华夏师拍胸脯预定下一个期限。 谁知道那些生命力如同蟑螂一般顽强的家伙,又会在北部山区干出什么事来?! 他们就像是古代神话小说里的那只猴子,无论是吞进肚子还是关在炼丹炉里,总是杀不死它。只要一有疏忽,它就会跳出来,惹是生非。 大战将至,三十个师,什么时候能够剿灭这支部队?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时空错乱的错觉! 城市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城郊路口,等待审核通行的人排成了长队。寒风凛冽,路边和树梢已经有了积雪,穿着厚厚衣服的普通华夏民众恭顺而沉默,只有在一个个紧张到有些神经质的白苏斯士兵视线所及之外,他们才会互相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 北部山区,还有一支华夏的军队在战斗! 每每想到这支军队,听到关于这支军队的消息,人们的心头,就只有自豪和骄傲。只要看看那些紧张的白苏斯巡逻队和哨卡,看着频繁调动的白苏斯军队,看看匆匆掠过城市上空的战机,就能知道,那支属于这个国度的军队,给侵略者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华夏什么时候能够增兵狂风岛,大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大家也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当华夏节节败退时,当三上悠人奇袭北方狂风岛,铺天盖地的机甲和战机将一个个城市化为废墟时,当数以百万平民死于战火,几个从雷锋海域前线撤下来的师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在炮火中灰飞烟灭时。 在这种绝境下,还有一支军队,坚持到了现在。 或许他们对整个北方狂风岛局势没有多大的影响,或许他们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战绩。可他们的存在,已经成了所有北方狂风岛人心目中的一面旗帜,成了这寒冷冬日中的一轮暖阳。 只要他们还在,只要他们还能给白苏斯人制造麻烦,只要他们在重重白苏斯军中生存着,战斗着!tqr1 这就足够了! 那是一群年轻的华夏青年。 他们或许衣衫褴褛,或许缺少弹药武器。可他们一定有着自信的目光。 他们两个装备不齐,人员不整的残师,坚持和白苏斯人战斗。近一个月的时间内,占据绝对优势的白苏斯人不但没有歼灭这两个师,反而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还有什么,比拥有这样的军队,更让人骄傲的呢! 人们如饥似渴地收集着一切关于这支军队的信息……最新的消息是,白苏斯已经调集了三十个师,包围北部山区,不惜一切要歼灭这支让人们丢尽了脸面的华夏部队。据说,因为几次失利,他们的亲王还接连将好几个高级军官撤职送审。 民众在自豪中也不禁担忧。 那毕竟是整整三十个师啊。别说打,光是调集这些部队,就无异于一场大型战役。 一旦被这些部队围困住,那就是绝境! 即便是最乐观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乐观不起来。 这种担忧,对于居住在北关市的市民来说,感受最为直接。 那支军队就在他们周围广阔的北部山区中。 而这些日子以来,白苏斯军队大量汇集到北关市,又从北关市转而向南,都是历历在目。白苏斯出动三十个师的消息,对其他城市的人来说是传言,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再真是不过的事实。 更有传言说,白苏斯在北部山区实施坚壁清野!北关市以西以南的许多城镇和聚集区,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大量的普通平民被屠杀,许多小城镇,已经成了一个个没有生命的死城。白苏斯人发疯地想要把躲藏在山区中的华夏军给逼出来! 这天中午12点。 北关市以南一百二十公里,花田农业区的人们在听到一声巨响后,停下了手头的一切事情。 人们带着困惑迷茫的表情,纷纷走出了家门,聚在一起面面相觑,侧耳倾听。 巨响过后,天地又恢复了平静。冬日的微风呜呜地吹着。屋顶的风向标咕噜噜转个不停。整齐的聚居区组合式房屋外的一棵棵大树,沙沙作响。虽然是正午时分,可没有阳光的天空,灰蒙蒙地一片。远方的山麓,都在这蒙蒙尘雾中看不清楚。 就在大伙儿看着天气,估计着刚才的巨响是不是远方黑压压云层中一道响得过分的惊雷时,忽然间,又是一声巨响平地而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炮声,是炮声! 无休无止的密集炮声,轰轰响起,瞬间就连成一片。 人们骇然望去,山麓的那一端天际低矮的云层,仿佛被火焰点燃了一般,火光和爆炸的白光,在地平线上不停的闪烁。剧烈的震动传来,窗户玻璃都抖得直欲碎裂一般。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激烈的交战。 人们张着嘴,骇然互视一眼,脑子里不约而同都跳出了同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念头! 那是北部山区里的那支部队! 天呐,他们居然到了这里! “这方楚天!真是爱表现!” 看着延绵的山坡下绞杀的两军中那上串下跳地白色机甲,李存信叉着腰,笑逐颜开地骂道。 第一第二两个梯队的指挥部已经汇合到一起,军官们意气风发地站在山坡上,袖手旁观。听到李存信的笑骂声,裴立同耷拉了一下眼皮,军官们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古怪。 老元帅的脾性,没人比他们更了解。这语气别说一般人,就连他儿子李鸿武上将也没享受过。看老爷子那乐呵呵的样子,就知道那整天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方楚天有多么对他的脾气。 就像是祖父看见自己调皮的孙子!即便骂上两句,都有些助纣为虐的意思。 围歼白苏斯221装甲师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三千多辆白苏斯机甲战士,被第一梯队拖在这里,几次强行冲锋不成,损失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两千多辆在第二梯队和第一梯队的前后夹击中死的死,降的降。 此刻还在负隅顽抗的已不足三百辆。且这三百辆机甲,已被来回穿插的两个华夏装甲营切割得支离破碎。覆灭只在反掌之间。 这一仗,打得干净利落! 打掉221装甲师,就如同为不可预知的未来,开了一扇透着光亮的门! 实话,在此之前,没有人对方楚天的计划心里有底。 在总计三十个师的重重包围之中不退反进。以两个师的兵力对插进敌人的核心腹地,切断其退路。将三十个师都关在这北部山区,这样的计划,无论怎么看,都过于冒险过于疯狂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跟在王沁身后一脸谄媚看起来全然无害的方楚天,豁出命来,竟然提出这样一个用胆大包天都不能形容的计划,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老元帅李存信对这个几近天方夜谭般的计划竟然是毫无保留的支持赞同。 整个计划,就是被这一老一少两个无法无天个性极差胡作非为的疯子推动着一路走来。 现在想想,军官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同意如此疯狂的计划,并如此坚决的执行。 或许是因为白苏斯人的屠杀罪行激起的悲愤,或许是对方楚天的信任,又或许他们的骨子里,本来天生就有一种冒险天性。只不过,这如同熔岩一般炙热的天性,一直被理智压抑在骨髓里,只在那一刻无法抑制地喷发了出来! 作为一名军人,生逢这风起云涌之大时代,谁没有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男儿志向! 人生百年,转瞬即逝,既然来了,谁又不想在这个时代,这片国土,刻下自己铁铮铮的名字。 生死,对于这个时代的军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算死,也要死的壮烈,死的有价值,死得惊天动地! 大伙儿,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这条北上之路的! 可是,北上之路的第一场大胜,现在就已经摆在了眼前! 部队兵分三路,攻击三个城镇打草惊蛇,调动白苏斯包围部队改变线路向三个方向汇集,随即摧毁天网,将白苏斯部队笼罩于电子黑幕之中,一夜急行军完成穿插,歼灭敌部署于北关市外围的221师…… 就如同做梦一般。这一步步,就在那方楚天的算计之中,分毫不差! 尤其是夹击221师这一战,从第一纵队摆出猝不及防遭遇的姿态,迎头撞上221师的路线,到阻击地点的选择,阵地的构建,兵力配备部署。电子攻击的配合,装甲营几次反击的时机掌握,再到第二纵队投入的时间,方楚天的计划中,都详细列明。 对战局的掌控精确到这样的程度,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将现在的战斗和之前的推演方案做对比,大伙儿甚至有种时空轮回的错觉。仿佛眼前出现的一幕,早就已经在另一个时空中发生过了,这方楚天只不过是将这一切再引上轨道,重新演上一遍! 这场胜利,已经让部队的信心升到了顶点。仗还没打完,指挥频道里各团各营主官们已经在询问第三梯队和敌232师的情况了。求战之心,溢于言表。 这种士气,这种无所畏惧的信心,只有在百战百胜之师身上才能看到!谁也不会相信,这支部队,会是在三十个白苏斯装甲师重重包围之中逃亡的部队! 现在,第三梯队已经自东部迂回,将和221师平行部署的白苏斯232师调动到了花田农业区以东六十公里,干掉221师之后,一个小时内,第一第二梯队,就能迂回到232师的左翼和背后,突然发动攻击,将这个师围而歼之。 在重重包围之中,还能打掉两个兵力更强盛的装甲师,这样的战绩,摆到哪个国家,都是惊天动地的赫赫之功! 思绪,被阵地忽然爆发的一阵比之前更响亮的欢呼声打断。 众人凝目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楚天已经和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一齐杀入了白苏斯装甲师的中央指挥群。 原本,221师的中央指挥群不应该在这里。不过,因为天网系统被摧毁,电子控制权又在华夏军的手中,指挥部被迫迁移。 当第二梯队从南面突然出现的时候。221师的指挥部,就在距离前线不过三公里的地方,被硬生生驱赶到了这里。 那位自以为抓住了华夏军主力,想要捞上一个大功劳的221师师长。此刻已是瓮中捉鳖。 外围,红色机甲群在有条不紊地发动攻击,不断的将白苏斯机甲集群切割包围。中央,三辆白色机甲在上百辆灵猫机甲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负隅顽抗的白苏斯机甲,只将中央的指挥机甲团团围住,努力维持着圆形防御阵型的完整。 外围的机甲战士,几乎是一圈一圈地倒下。破碎的机体,层层叠叠,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 不时出现的殉爆,映得天都红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他们还在战斗! 似乎因为败局已经无可挽回,白苏斯人丝毫也没有突围的意思。 外围的机甲拼死抵抗,中央那辆白色的指挥机甲周围簇拥着的四十多辆黑色灵猫,只沉默地随着阵型转动,戒备。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三辆白色机甲的身上,对外围接连倒下的同伴,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三辆白色机甲,距离中央被重重保护的指挥机甲越来越近。 一拳击杀了一辆福山,段天道的机甲在地上猛地一蹬,背后辅助推进器和飞行短翼齐开,如同炮弹一般撞进了最后的内圈! 与此同时,护卫在指挥机甲旁边的灵猫也动了! 双方短兵相接! 几辆灵猫,如同一只手掌般,猛然合拢,将段天道挤在中央。 当先一辆灵猫凌空跃起,身体翻转三百六十度,左腿如同大锤一般,在空中抡了个大圆,狠狠砸下。在这辆灵猫的身下,另外三辆灵猫同时蹂身而上,或出拳,或踢腿,或用离子光刀当头力劈,四辆机甲协同作战,同时攻击段天道的要害,凶猛而默契。 白苏斯机士的近身作战技术,一直走在许多国家的前列。当远程攻击手段纷纷没落的时候,专供近身作战的灵猫就应运而生。对于近身格斗技术,阵型的配合白苏斯人也下了相当的苦功。 这四辆机甲动作精准,时机掌握分毫不差,各自选定的攻击部位互不干扰又互相补充,一发动,就如同四道闪电铺天盖地地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光网,避无可避,堪称小范围攻击的典范。 很显然,这内圈的机士,是这个装甲师的顶尖高手! 面对四辆机甲的同时攻击,段天道不退反进。机甲一闪身,就已经贴到了四辆白苏斯机甲的跟前。只看见雷霆的两条金属机械臂急促搅动,空气中的硝烟尘沙猛然间收缩游动,在机甲身旁,四个清晰可见的漩涡仿佛从虚空中骤然浮现。 “当当当当当!”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声急促敲打着耳膜,四辆白苏斯机甲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全部被那尘沙漩涡挡了个严实。 下一秒,段天道开始了反击。 雷霆脚下一弹,机甲身体折成一个回旋镖模样,巨大的身体带起尖锐的风啸横身抛出,一腿扫在左侧的一辆灵猫身上,轰然巨响中,被踢中的灵猫整个右侧身体,都完全塌陷了下去,如同被挥杆击中的高尔夫球倒飞而出,撞进外围的机甲群中。 就在这辆机甲飞出去的一瞬间,雷霆去势不停,形态古怪的折形身体在空中转过一道弧线,已经旋转着电射到另一辆灵猫的面前。 “轰”地一声巨响,碰撞的冲击波激起尘土,在地面拉出一道圈圈。向四周猛烈扩散。雷霆抓住被撞的七荤八素的灵猫双手狠狠一拉一扯,竟然将灵猫的身体扯成了两段! 石火电光之间,还没等另外两辆灵猫反应过来,雷霆长身暴起,挥舞着手中的机甲残骸,狠狠地砸在这两辆灵猫的身上。 听着那令人牙龈发酸的声响,看着那两辆灵猫在瞬间被砸成了废铁。阵地上,到处都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从格挡到反击,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秒钟时间。 四辆白苏斯机甲,无一幸免。 机甲性能,机士能力的差距,就在这两三秒内暴露无遗。在快如闪电的雷霆面前,四辆合击的白苏斯机甲在攻击无效之后,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段天道击杀四辆灵猫的同时,另外两个方向,哈格罗夫和瓦格斯塔夫,也同样击杀了围攻自己的白苏斯机甲。 从山头看下去,在这一刹那间,白苏斯机甲群中,仿佛绽开了三朵白芯黑瓣的鲜花,十二辆或爆炸,或抛飞,或散架的白苏斯机甲,带给人们的视觉感受,就只有震撼! 机甲发展到现在,战斗模式已经发生了深刻的改变。在机甲的速度越来越快的今天,远程攻击的没落,昭示着近身格斗的兴盛。而在这变革的临界时期,这三位机甲战神,真正诠释了什么叫近身作战! 一旦被他们冲进机甲群中,普通机士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的手速,他们的操控技巧,让他们的机甲真正地活了过来。那些人们熟悉的机甲定式被他们使出来,再没有机械的生硬。 当他们移动时,机甲的脚步迅捷到根本摸不着他们的身影。只要他们愿意,他们脚下甚至不会荡起一丝尘埃。 当他们出拳时,机甲的全身之力都透过关节和传动杆,集中在一起,再集合机甲的惯性,简直无坚不摧。打到极快的时候,拳头已经不是奔雷,而是领先于那呼啸风声的一把暗刺。当对手听见声音的时候,通常已经是机甲被击毁的时候。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连贯而优美。当普通机士完成一个动作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三个五个,甚至十个动作。在战场上,这就是决定生死的差距! 白苏斯机甲集群中,随着十二辆灵猫的倒下,三道白色身影,丝毫不理会周边的其他机甲,只是各自长身而起,宛若三条游龙般从机甲之间的缝隙向前突进。 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三辆机甲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指挥机甲的面前。 “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众目睽睽之下,三辆雷霆的铁拳,同时从三个方向一齐轰进了指挥机甲的身体。 当冲天的火焰腾空而起,映的周围呆若木鸡的白苏斯机甲忽明忽暗时。所有人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未来,还有多少部队番号,在这些家伙的拳头下除名! 棉麻作物区的炮声,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远处的山林,还是那片雾蒙蒙的样子。只有山林后滚滚而上的黑色浓烟,还提醒着人们刚刚在那个方向,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是那支传闻中的部队吗? 在这场只听到声音就让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他们面对的是多少敌人? 赢了,还是输了? 种种疑问,就在花田农业区的居民们心头反复鼓荡着。 站在只有十条街道的小镇街头,看着彼此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邻居,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忧色。 白苏斯人是不会自己和自己打仗的,无论在那边战斗的部队是谁,他们都距离北关市太近了。 一百二十公里,几乎鸡犬相闻。收到消息,北关市的白苏斯部队从集合到抵达这里,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第五资源公路,正穿过花田农业区! 女人,孩子和老人,已经集中起来,疏散进了小镇东面的山坳。在那里,有农业区的人们平日里工作时居住的工作屋和机械仓库。 男人们,则拿出了各自家里能够拿出的最强大的武器,聚合在镇口的农业公司大楼外。 这些穿着夹克和工作服的汉子们沉默地摆弄着手里的武器。 武器五花八门,有老式的猎枪,有狩猎用的弓弩匕首,有体育竞技用的标枪,有自制的燃烧瓶,也有作为古董收藏的老式火药枪械。甚至还有几辆农业机甲和两辆工程机甲。这些东西,说是用来战斗,倒不如说是用来让自己死得足够壮烈。 花田农业区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也没有什么让人眼馋的财富资源,一直不受人重视。 这里的人们,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虽然有不少死于战火,可这个小镇,还是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只要侵略者对这里没兴趣,这里就是这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可现在,战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口。 那些白苏斯人在平时或许不会对这个小镇有任何兴趣,可在他们恼怒的时候,他们会射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任何一个华夏人,毁掉任何一栋建筑。这些该死的杂种,为了泄愤,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与其让人如同宰牛宰羊一般屠杀,倒不如拼死一搏。 任何一个华夏男人的骨子里,都有战斗的血性。这种血性,即便是在漫长的和平年代,也从来没有消失过。这是一个对家庭忠诚的民族,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妻女,为了捍卫这个民族的荣耀尊严,哪怕是用肉体对抗机甲,也在所不惜。 这也是当两个流亡的华夏残师遁入山区,白苏斯还拼命追击的原因! 对这些占领者来说,他们每天面对的,都是华夏人平静中隐藏着仇恨的目光。这是一种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力量。而两个华夏残师,在某个时刻,就可能成为点燃这股力量的火种!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异常的漫长。tqr1 “白苏斯人!” 大楼上的了望哨,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大喊。 沉默中,男人们缓缓站起身来。片刻之后,远处山丘上,已经出现了几辆机甲的身影。从轮廓上可以辨别,那是白苏斯人的机甲。 “我去!”一名中年人挤出了人群。 他大步向镇口走去。他是这个镇的镇长,这个时候,他没忘记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如果能够避免家园毁于一旦,他会用一切方法去实现。如同他死了,他相信,自己身后的这些伙计,会毫不犹豫地拿出他们的武器,和每一个踏进这个小镇的白苏斯人战斗。 镇长顺着小路,走下了镇口的斜坡,向着迎面而来的机甲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机甲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起来,那红色的外壳,也清晰可见。 忽然间,他站住了,张大了嘴。他惊讶的发现迎面而来的一辆白苏斯机甲上,分明涂着华夏的标记!火红如焰的旗帜! 一辆接一辆机甲,飞快地从他身旁经过。 机甲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士兵。这些穿着墨绿色制服的士兵,冲他微笑,挥手,然后拐上镇口的另一条路,源源不断地向东北方向前行。 镇长回过头,从镇口越来越多的人群,以及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上,他知道,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做梦! 自己身旁,是属于这个国度的军队! 他们源源不断地从身旁走过。 他们的衣服有些破烂,他们身上满是硝烟尘土,他们中有许多人,还绑着绷带。可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个个都面带笑容,自信,神采飞扬。他们冲自己挥着手,刚刚的那场战斗,在他们脸上看不见一点痕迹。 是的,这就是那支部队! 那支在北部山区里搅得白苏斯人坐卧不宁的部队。 他们还在战斗着!!!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我要上前线! 他们一路走来,整整二十多天的时间,面对无数白苏斯部队的轮番追击,面对三十个师的重重围困,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 有什么力量能让这些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有什么力量能够击垮这支充满朝气的队伍! “打赢了吗?”镇长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楞头小伙子。他看着一位从自己身旁经过的年轻士兵问道。 “打赢了!”战士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要到哪里去?!”目光追随者战士轻快的背影,镇长大声问道。 “继续打!”战士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答案。 镇长笑了,他笑呵呵地把手袖到一起,又变成了往日那个快活的中年人,有一个凶悍的老婆,和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 没有人能征服华夏。 谁也不行! “接近北方狂风岛。” 旗舰‘江山’号航母高达百米,分为五层的指挥大厅,在天网系统的电子音中,一片忙碌。 苏小小和费南清同时站起身来,看向指挥大厅正面的主屏幕。 屏幕旁的巨大舷窗外,一艘艘华夏和华夏战舰,在璀璨大海中无声无息地簇拥这江山号。密密麻麻的钢铁巨舰舰首指向的方向,一颗蓝白色的岛屿,够过远视仪,渐渐在主屏幕上放大。 在经过两天的航行,数次向雷锋海域佯动的战略欺骗和两次小规模的交战之后,北方狂风岛,就在眼前! 华夏,将在这颗岛屿,拉开狂风岛战役的序幕! “只有站在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站在指挥大厅三楼的护栏边上,费南清发出一声深长的感慨。 环形的指挥大厅各层楼上,数以百计的参谋从各个房间进进出出。每一个海域模拟台前和每一张电子海域图前都趴满了人。透过左边的一排战术讨论室那一面面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见,每个房间里都有各执己见的军官们在激烈争吵。他们或指着海域图,或挥舞着手中的文件。面红耳赤咆哮不休。 周围,全是急促的脚步声,从三楼平台看下去,底层的天网控制台前,往来奔走的人群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 中控台灯光闪烁,屏幕光线变换,电子声口令声报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语速飞快,整个大厅的气氛,紧张的让人窒息。 看着眼前的一切,苏小小和另外十几位来自军部宣传处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只是心驰神荡。费南清的感慨,正是此间每一个人的心声。 舷窗外,一艘艘雄伟的战舰闪着灯。在大海中无声无息地航行。庞大的舰队,遮蔽了整个视野。给人的感觉,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当北方狂风岛就在眼前,当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全力发动时,大家才赫然发现,自己将要经历的,是一场多么雄伟的战争。 这个大时代,是属于这些军人的。无论什么人,无论以前有多么高贵的身份,有多少让人咋舌的财富,站在这个大厅中,都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紧张吗?”费南清偏头看了看苏小小。 苏小小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已经剧烈到能让整个世界都听见。在军部宣传处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战斗也见过不少。可亲身参与这种攸关国运的世纪大战,确实第一次。 这一次,华夏派出了五只集团舰队,六支a级舰队,四十个装甲师,五十五个步兵师,这还是第一期。随后,将有更多的部队投入到狂风岛,总兵力将超过苏斯和白苏斯的总和! 这一仗,华夏已经退无可退。 军部上下,都下了最大的决心,要在狂风岛和北约打到底。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是狭路相逢,不死不休。 不过,后继部队能不能顺利投入到狂风岛,还得看这第一场战役。 议会还在犹豫,国家安全顾问还在计算利益得失,华夏联合议会上,还有些绥靖的声音,对于这场战役的支持力度也不够。甚至在国内,一些反对党还在质疑,指责乃至谩骂。 军部,是顶着最大的压力发动这场战役的。 为了争取这些兵力和启动计划所需要的资源,军部的几名将军,软硬都使了个遍。在各种各样的掣肘下,能够在第一期完成这些部队的集结整合,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支部队,这即将开始的第一场战役,就是军部的一切希望。 虽然平时大家都只拼命埋头工作。从不发表什么议论。可军部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一旦失利,议会将毫不犹豫地丢弃狂风岛,将所有部队撤回长征海域保存实力,那些国家安全顾问,更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兜售他们的“策略”。 而那些眼中只有权力和斗争的反对党政客,还有那些拿着各种各样的局势分析言论,言之凿凿华夏根本就不应该开战,应该求和。 加上失望民众的声讨,军部主战派必然一蹶不振。不仅如此,军部上下,还必须为狂风岛战役的失利负责,到那时候,别说后继部队,就连华夏都将成为一盘散沙! 对国难时候的这种所谓民主,苏小小实在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战前,华夏还不相信北约会悍然发动战争。 国内的有识之士陷入口诛笔伐之中,国会也还在为军备预算吵吵闹闹,也是直到北约闪电出击,占领了数十个重要出海口之后,争论是否会爆发战争的声音才停止下来。 而当战争进行到现在,那些被事实抽了一记耳光,终于闭上了嘴的家伙,又开始跳出来,对军事方面指手画脚。 有嚷着谈判的,有不切实际嚷着直捣黄龙,彻底占领苏斯白苏斯的,有卖弄所谓策略,暗示华夏应该保存实力,隐忍求和的。 种种种种,现在想来,都是数十年和平给惯得!tqr1 这些人还不明白,这是战争,是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事关国运将来,一点错误,将会葬送这个国度的战争! 是自人类种族战争之后,最残酷,席卷范围最大的一场浩劫! 战争,容不得任何幻想! “联络官过来了。” 随着身旁工作人员的提醒,苏小小和费南清都飞快的回过头来。虽然苏小小是军方人员,不过,这次她和费南清合作进行战地报道,所有信号都必须通过合作的民用电视台播放,身份就显得有些尴尬。 战地报道可不是一般的新闻直播。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有些能播,有些不能播,所有一切都必须要有非常严格的审核。 而联络官,就是负责双方之间沟通的。 回头看时,两名中校已经大步走到了报道组所有的位置。双双举手敬礼后,其中一名名叫王昊的中校对费南清道:“费南清先生,我们刚刚和后面的电子舰联系过,因为出海口的民用信号传输器损坏。重新布置需要花上一点时间,现在画面还不能传回国内。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军方可以为你们的信号专门开辟一条通道。” “战地报道,我会遵守你们的所有规定。不该拍不该播,我们一概不拍不播。涉及军事机密的画面和解说,你们可以进行涂黑,屏蔽和修改,不过……”费南清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我们的节目,必须要真实!很显然,通过军方的信号通道,如果由军方转到电视台,其中有许多环节我没有办法控制,因此,信号必须直达我台。” 两名联络官冲苏小小看了一眼,苏小小扭开了头。 费南清作为冠军谈话节目的主持人,真实是他最核心的原则。这个节目,在启程之前,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的沸沸扬扬。宣传处和电视台,也是下了最大的力气来合作。 民众的关注,还没开始就已经升到了所有节目的榜首。 想要费南清放弃对真实性的控制权,绝无可能。 不过,联络官所说也并非是军方的伎俩。事实上,白苏斯人为了封锁狂风岛的信息,摧毁了几乎所有的民用信息传输器,包括民用网络在内,整个狂风岛没有人能够和国内联系。而在此之前,苏斯人也干过同样的事情。 要搭建民用信号传输,实在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一个信号传输器,还不能保证信号的稳定。各种各样的意外都有,因此,要保障传输稳定,后方必须在出海口部署相当数量的传输器才行。 不过看费南清嘴角的那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很显然,他已经产生了误会和戒心。这样一来,这位执拗的节目主持人,将会在今后的合作中更加苛刻。 果然,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苏小小就听见费南清对王昊道:“既然信号还不能传输回去,那我们可以先做其他的工作。这个节目,自我们启程之日起,就已经开始了。我需要了解现在的进程,了解现在的情况,是我的权利。有你们的审核,你不用担心我会泄密。” “当然……”王昊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就听费南清接着道:“另外。请提前安排我们到前线拍摄报道的事宜。我不想错过任何精彩的画面。如果你们让我就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去,那这个节目就结束了。” 两位联络官张大了嘴,几乎能看见喉咙。 王昊不敢置信地问道:“费南清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亲自到前线去?” 费南清奇怪的看了王昊一眼道:“为什么不?所有的画面解说,我都必须亲自完成,信号也必须直接送回电视台,这本就是来之前就商议好的。” “可是……”王昊瞪大了眼睛。看看费南清和一旁沉默的苏小小:“你们的安全……” “战场之上谈什么安全?”费南清微微一笑,摇了摇他那花白头发的头,背脊越发挺直:“我虽然不是军人,可我同样要为华夏而战。这是战争,我会和所有战士一样。或许我能活到战争结束,或许在敌人射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我就死去。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接受。” 两位联络官忽视一眼,王昊转头看了看苏小小,又看了看他的报道组工作人员,用不确定的语气道:“那苏小姐和其他人……” 费南清没有替苏小小回答,他把眼睛转向了苏小小。 “我们中会留下几个人负责后方的制作和报道……”苏小小转头迎着费南清疑问的眼神,平静而坚定的道:“其他人,都会到第一线。包括我在内。如果我们死于战争,那也是这个节目的一部分。” 费南清微微点头,眼神中,露出两人合作以来第一次的欣赏。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真丢人! 两位联络官不禁肃然起敬。 指挥大厅里,喧嚣声突然由大了许多。参谋们涌出了讨论室,在走廊上飞奔。底层的中央控制台上的电子信号灯急促闪动,舷窗外,已经集结好阵型的一艘艘战舰尾部的蓝色流光猛然闪亮,骤然加速,冲向前方。 随着母舰内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声和颤抖,几架战机,突然从正面的先窗下同时掠出,翻滚着点射向远方。片刻之后数不清的战机已经从母舰的各个弹射口掠出,接连不断的飞向远方,汇集成一个庞大的战机集群。 “这是……”费南清看向联络官。 另一名名叫罗森的中校面带忧色地道:“舰队发现白苏斯舰队的踪迹,目前还不能确定对方的数量和番号,很可能是三上悠人雷霆舰队的一部分”tqr1 “我们不是已经甩开对手了么?”苏小小皱眉道。 舰队在启程之后,迅即突破了出海口。三上悠人布置在出海口的,只是少量战舰。因为钱柏林的舰队还在狂风岛海域中四处乱串,也因为三上悠人知道不可能在出海口和华夏舰队直接展开对决,因此,他根本没有在出海口防御。 不过,在舰队进入狂风岛海域之后。三上悠人的那些小股舰队,还是给盟军舰队造成了一些麻烦,至少有三十艘大小战舰在突破出海口的时候被击毁。 而进入狂风岛海域后,已经嗅到味道的白苏斯和苏斯舰队如同鲨鱼群一般,从四面八方靠了过来,沿途的袭击数不胜数。 一直无法和钱柏林舰队取得联系的舰队,为了掩盖作战意图,只能一边作战,一边向雷峰海域佯动。 直到确定三上悠人的舰队已经开始向雷峰海域周边集结,舰队才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保持对雷锋海域的压迫,另一部分则带领巨型运输舰队悄然无声地转向狂风岛。准备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向北方狂风岛的投送。 第一波登陆,有四艘巨型运输舰,十六个装甲师。 在这十六个装甲师站稳脚跟之后,舰队将接连投送下所有的陆军,在北方狂风岛开辟第二战场。 届时,白苏斯人首尾难顾,而国内也会因为狂风岛的成功登陆而排除一切干扰掣肘,加大增援力度。 这是冒险一搏。 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极其关键。 这一仗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次投送。如果和三上悠人在海域绞杀时间太久,随着苏斯和白苏斯对狂风岛的增兵,登陆将会愈加困难。 而现在,在听说原本已经被吸引到雷锋海域的白苏斯舰队,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三上悠人太狡猾了。”王昊攥着拳头,目光越过苏小小,死死地盯着主屏幕上的北方狂风岛,眼睛里冒着幽幽星火:“他一直在防备我们登陆北方狂风岛。”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虽然报道组的成员中,大部分都对军事没什么了解。不过,这一路走来,大家还是通过聊天等渠道,获取了不少信息。 他们知道,如果错过这一次登陆,舰队将被迫保护巨型运输舰离开北方狂风岛区域。下一次登陆,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了。 而时间,对内部意见并不统一的华夏,对孤注一掷的军部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是雷霆舰队……”沉默中,联络官罗森用手摸了摸耳朵里的耳机。咬牙沉重地道:“不是其中一部分,是完整的雷霆舰队。前方已经开始交战了。从前面传回来的信息看,我们能够突破进行登陆的可能性为零!\" “这怎么可能……”苏小小呆呆地道:“整支雷霆舰队,三上悠人为什么会留这么多兵力在北方狂风岛,只需要一半……不,只需要三分之一,他就可以阻止我们登陆!” 费南清缓缓坐到在走廊栏杆旁的椅子上,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隐约可见得皱纹,变得又深有明显,配上他一头灰白的头发,让他在这一刻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他的助理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他,却最终只是一声叹息。 所有人都知道,他用心,用生命热爱着这个国家,他的直率和尖刻。都是因为他心底最深沉的爱。 对于这位真正爱国者来说,这种打击,是无法安慰的。他一直站在一个质疑者的立场上,可他的内心却比谁都渴望军方的胜利。 突然,指挥室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众人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中控台前的许多参谋突然间都站了起来,最里面的几个人,正激动地对着耳机话筒说着什么。 再看中央指挥台,几个高级军官已经跳了起来,而这支舰队的主帅。整个战役的指挥官李洪武上将,正狠狠的挥舞着他的拳头,一张脸因为兴奋而胀得通红! 出了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凝神听着通讯频道的两位联络官,随着联络官们的眼睛越来越亮,所有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是钱柏林舰队。”罗森大叫起来:“他们在这里,现在,他们正在向白苏斯舰队发动攻击!我们加到一起,可以拖住雷霆舰队,强行登陆!” 罗森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淹没了,欢呼声的浪潮之中。举目望去,整个指挥大厅一片沸腾。 三上悠人的确是名将。 华夏军的动作,并没有迷惑他。他在北方狂风岛设下的防线,足以让华夏军的巨型运输舰远远离开。可他没想到,幸运女神这一次眷顾了华夏。 排名在他之后的钱柏林,将他的舰队,在没有任何信息沟通的情况下集中到了北方狂风岛。 这是一次默契的配合。 一直游走避战的钱柏林,这一次狠狠地还了一刀! “两个小时以内,我们将在北方狂风岛背面登陆。”罗森激动地道:“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登陆地点!现在,向北方狂风岛探查的战机群已经出发。” “工作!” 费南清猛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一声大喊,报道组的成员们迅速各就各位。苏小小领着摄影师向中央指挥台跑去,而费南清,则留在了原地。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敏锐,带着极度客观情绪看待一切的王牌主持人。 “我们将见证的是什么?” 费南清整了整衣服,拿起话筒,迅速进入了状态。和他配合多年的摄影师迅速扛起了摄像机。 “是耻辱还是荣耀?说实话,我不能确定。当我们站在这里,感受着战争列车的车轮如此强力,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祷告。” 他转过身,镜头越过他,对准了打屏幕上的北方狂风岛。 “屏幕上这个岛屿,我曾无数次来过。这是华夏的第三大岛屿,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在这颗岛屿上,有许多风景优美的自然保护区。我曾经无数次流连于那鬼斧神工的自然美景之中。现在想来宛若昨日。”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可是,自战争爆发后,这颗岛屿,就成为了华夏最苦难的岛屿。说实话……” 费南清对着镜头,痛苦地道:“……我很失望。我不明白,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度,我们这个从未被征服。从未畏惧过战争的民族,为什么会让我们的人民遭受这样的痛苦。对军方最失望的,或许就是这个岛屿的民众了吧。这些被他们信赖的保护者,并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 “不过现在,我们重新回到了这里……”费南清的声音,在指挥大厅三楼的走廊上回荡:“我,还有我身边的这些军人,这些战士。我们,将在今天凌晨,于这颗美丽岛屿的背向强行登陆!愿列祖列宗保佑我们,保佑华夏!” 与此同时的狂风岛。 “跟上,跟上!” 满头大汗的军官站在路边,大声地催促着。 天色已经半黑,夕阳已经落下了远处是山丘,只有剩下天际的一线红色。斜斜向上的余辉,映照着天际的长云,越来越暗的暮色中,半金半黑的丘陵地带延绵向天边。长长的队伍,就在这无边无际地小山坡中蜿蜒前行。 目光视物,已经有些模糊,士兵们放下了战术头盔上的多功能护目镜,腰畔柔和的小灯,也亮了起来。在军官的催促声中,一排排战士埋头疾走,身旁一辆辆接连疾驰而过的机甲射灯摇晃着射来,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道路是早就没有了的。 队伍沿途行进,就只能沿着前队开辟的道路。周边的丘陵虽然不高,可茂密而高大的林木遮掩下来,视线就被局限得有些狭窄。除了脚下的泥土和前面战友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后背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只有偶尔经过高处,目光才能越过前方的山丘看到远方那片被炮火光亮炸得通红的天空。 震耳的炮声和爆炸声,正从前面绵绵不绝的传来。 战斗,已经打响了! 段天道阴沉着脸呆在指挥机甲里。 前面传回来的消息显示,第三梯队已经完全牵制住了敌人,而第二梯队的前军,已经抵达十公里外的战场,开始接触敌人。两个装甲营和哈格罗夫等五名机甲战神已经赶到了最前面。 而自己,却只能在这指挥机甲里发呆。 “干嘛不让我去?!”段天道瞪着李存信。 “这里才是一个指挥官应该呆的地方。”老头对段天道的怒火视而不见。自顾自在推演电脑上调出推演程序。 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老头这是什么逻辑。 打了这么多仗,他都一直在前线和敌后,即便是在自由港和北方商业联盟拼命,也没呆在指挥所里玩什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是谁? 他是天下第一杀手! 这个世界只有他杀人,没有人杀他。没有机甲的时候就这么牛逼,更何况现在还驾驶着华夏第十二代机甲,拥有每秒七十三动的手速和旷世机甲武学。 在这个岛屿上,还真没有谁能威胁到他。 没有生命危险,还在后面躲着…… 真尼玛丢人!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要玩大的?! “谁说指挥官非得呆在这里?这里的指挥官是你们,关我什么事?!” “我说的!”李存信回头给了段天道一个冷脸:“计划是.你指定的,推演是你完成的,命令都是你在下达,你说关你什么事儿?!你那么喜欢打,等有空我叫上十个装甲师,陪你打个痛快。现在不行!别跟我唧唧歪歪,别说你,就是黄胜天来了,我说什么他也得听着!” 段天道一脸委屈地闭上了嘴。 老头太霸道。 他是华夏元帅,现在华夏军部里的那些家伙几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上将李鸿武干脆就是这老头的亲生儿子,叫上十个装甲师揍一个段天道,还真不是吹牛。 看着段天道委屈的表情,一旁的裴立同赶紧扭开脸去。 这白痴真的是华夏少将?怎么多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在他那张脸上狠狠来上一拳!先打个鼻青脸肿看不清模样再说。 “趁现在还有点空,我们来一局推演对抗。”李存信选定了一个推演对抗局,对段天道道。 “不来!”段天道翘起二郎腿,干脆得嘎嘣响,气壮山河。 “这是命令。”李存信指了指元帅制服的肩章,冲段天道挑了挑眉毛。 “老头,你确定想找虐?!”段天道在气急败坏地推演电脑前坐了下来,斜睨着李存信。心里决定狠狠在推演对抗上出口恶气,打得这老头找不着北! 李存信气乐了,这辈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这混蛋还是头一个,他冷笑着狠狠一点键盘,对抗开始。 李存信选的是一场正面交锋的平原对决,双方指挥官各自指挥四个装甲师和六个步兵师狭路相逢。 这和段天道以前玩的对抗完全不一样。 和阿芙罗拉做对抗的时候,大部分选择的都是海战,地面战斗只占很小一部分。而与黄小蕾的对抗,则大多都是小规模部队的攻防。 迄今为止,段天道最多也没玩过超过一个师的局。谁知道李存信打惯了大仗,当惯了元帅,理所当然地就选了十个师的对抗。 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指挥,而是战略层面的对决了。 十个师,要想歼灭同等规模,战斗力完全相同的敌人,就必须努力在大战略上取得优势,积累每一个局部的战果,最终打破对手的临界线,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其歼灭。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大局观! 站在一旁的裴立同,不禁看了老元帅一眼,老元帅的心思,已在这局对抗中暴露无遗。 要玩大的?! 对局,在刚开始,就进入了高潮。 红蓝两方部队,如同两股不同颜色的潮汐,迅速卷到了一起。长达两三百公里的战线上,双方部队犬牙交错互相绞杀。 李存信的蓝军,带着他鲜明的风格印记。攻,蓝军刚猛凌厉;守,坚不可摧;退,干净利落! 在一旁的裴立同等人看来,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元帅,对于军事指挥艺术,实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返璞归真的地步。蓝军部队无论是在战略层面还是局部的战术层面,都无懈可击。给人的感觉,如山般稳重,如江河般浩荡。 而反观方楚天…… 所有人都是一头的汗水。 在这种大规模的战役中,在李存信这样的对手逼迫下,一名指挥官是不可能隐藏自己的风格的。可以说,这场战役展现出来的风格,就是这名指挥官本身性格和军事思想的体现! 而这段天道的性格和他的军事思想,在大家看来,只能用猥琐来形容! 这是一个贱人! 裴立同等人,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指挥方式会是这样的! 无穷无尽的陷阱,无穷无尽的埋伏,无穷无尽的偷袭,无穷无尽的骚扰! 一望无垠的战场上,分成了上百个部分的红军部队,就如同一百多只狡猾的狼,四散出击,不断的采用迂回穿插,找着机会就在蓝军身上咬上一口。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而每一次袭击,附近都有红军的接应部队,掩护,佯攻,断后,骚扰。 这哪里是一场浩瀚宏伟,堂堂正正对决的战役。这个疯狂的段天道用一种疯狂的方式,硬生生把这场仗打成了一曲十八摸! 一开始,裴立同还对段天道的战术不以为然。 战争对决,需要考虑兵力,情报、后勤、士气、科技、训练、战略战术甚至还有运气等各方面因素。出奇制胜的战术,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 虽然历史上,出现过很多出奇制胜的战役,出现过很多惊采绝艳的经典战例,以少胜多以寡敌众最终以一次计谋取胜的例子屡见不鲜,可这绝对不是战争的全部。 真正的顶尖军事家,永远都是打优势战役的。 以充足的准备,强势的兵锋碾碎对手,不给对手一点机会。战略上踩着制高点,战术上以正为主,以奇为辅,细密谨慎,才是用兵之道。 在这种指挥十个师的大型战役中,没有人像方楚天这样干的!不光是这不符合军事理论,不够堂正强势,更重要的是,没人愿意分散兵力,去冒被人各个击破的风险! 要知道,在波诡云谲,局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最高指挥官,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一切。 没有人去考虑小单位的战术和作战情况。他们的目光,根本关注不到哪上面去。 毕竟,具体的前线作战指挥,都是由前线部队的指挥官完成的。军级指挥官下面有师长,师长下面有团长,还有师部团部营部无数的作战参谋。 这些人,才是整场战役中无数战斗的具体决策者。就算是黄胜天,也不可能对前线战斗进行干涉。 他们需要掌控的,只是整体,是大战略,是对整个战局进行解读,并依据自己的解读,下达作战命令,然后在最为关键的战斗上进行部署指挥。而更低级的作战单位的作战协调和指导,则是庞大的参谋部和基层军官们的事情。 可方楚天不一样。 这家伙,不单满篇的阴谋诡计,骚扰偷袭,在具体指挥上,甚至细到了连排级的战斗指挥! 裴立同越看越心惊。 如果说,方楚天的猥琐战术,一开始是让他觉得是旁门左道,是玩弄小聪明,是轻重不分的话,那么,当这疯狂的骚扰偷袭,疯狂的穿插迂回,疯狂的埋伏佯攻,同时被上百个作战单位,在整个战区中打成连绵不绝互相关联的一片时,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蓝军,完全被红军束缚住了手脚! 每一寸挺进,都会面临红军的陷阱,每一次作战,都必须提防红军的围攻偷袭。 数以百计的红军部队通过前期绞杀,撒在蓝军的前后左右,上百公里的战线上,到处都有红军部队的影子。他们有的在正面作战,有得在侧翼包抄,还有许多,早已经利用扯开的空隙钻进了蓝军的腹地! 谁也不知道段天道用的是什么推演方式,系统给的参谋部,他只使用了非常小的一部分功能。以至于当蓝军参谋部人员的状态已经到了红色警戒线的时候,红军的参谋部人员还是满满的蓝色状态。好像正在度假一般。 系统参谋人员的大部分工作,都被那在键盘上疯狂敲打的疯狂方楚天给接管了! 他的疯狂骚扰战术,在他的这种推演术的支持下,完全颠覆了裴立同等人的军事认知。 现代战争,参谋部的作用,举足轻重。 制定计划,分析战局,推演,情报汇集解读,他们的作用,对上是为指挥官提供建议,对下,则是指挥协调。 一个优秀的参谋部,是赢得一场战役的保障。可以说,在世界每一位名将的身后,都必须有一个能够理解他的意图,能够贯彻他的命令,能够在作战方案和推演指挥上给他重要意见的参谋本部。在各国,名将麾下的参谋本部人员权利,远比同级的其他军官要大得多! 不过,和推演程序中,这些只依照军事理论常识进行判断的“参谋”不一样,现实中的参谋,虽然会拥有更多的灵感,虽然会经常制定出一个经典的作战方案,可是,参谋部却有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和缺陷! 那就是,对战场条件的集合!tqr1 要知道,每一个人的思维终究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体现在战争中,就是对战术制定,对情报解读,对局势判断的不同! 一场战争,那么多纷纭复杂的情报,那么瞬息万变的局势,没有人能够同时消化。 这些东西,只能被分解开来,被能力不同,思维不同的参谋部人员各自负责解读分析后,最后提交到指挥官的手中,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变了样。 别说指挥官本身也会犯错,就算他不犯错,事实上,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犯了错。 因此,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最基础的能力,就是集合战场条件的能力。而那些依靠每一个参谋不同的见解,依靠通常是靠争论,靠妥协,甚至靠职位高低达成一致的分析判断来掌控战局的指挥官,只是庸才! 可是,即便是黄胜天这样的军神,切尔达,三上悠人这一类的名将,也不可能同时掌控这么多战场条件! 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替一个参谋部,甚至只替代一小部分,那么,他绝对是所向无敌!这么多情报条件,在他的脑中,就是无比强大的控制力和预见力!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可裴立同在看到战局进行到中段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做到了这一点! 如同一张大网一般的红军,看起来虽然零碎散乱,可是,在段天道的指挥下,这些部队却仿佛被一条无形的丝线连接在一切。 正面强攻,正面阻击,侧翼迂回,偷袭,设伏上百支红色部队,在时间和空间上,互相配合,交替掩护。 谁也不敢相信这疯狂的方楚天能够同时解读利用这么多的战场情报和推演条件,可事实却说明了一切。 如果没有强大的,远超李存信八星推演等级的推演能力,方楚天绝对不肯能支撑起这样的战术! 李存信,已经被这个混蛋骚扰得怒火中烧。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陷阱?! 一旁的军官们看见老元帅那怒瞪的眼睛,那紧咬的牙关,再看看推演屏幕上,那四处打闷棍下绊子的红军,简直感同身受。 遇见这样猥琐的对手,就感觉自己被绑住手脚,放在一个站不起来,坐不下去,只能半蹲着的笼子里,被人摸脸勾下巴袭胸捏臀百般调戏一般! 让人抓狂! 难怪这混蛋说老爷子想找虐。这家伙,简直是个人渣! 蓝军的重兵集团,已经成了一只困兽。在蓝军的前面,红军的阵地坚不可摧。 打阵地战,这家伙绝对是专家。面对两个装甲师的轮番攻击,一个装甲团,就守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而漫山遍野的红军连营级部队,则一口口将蓝军重兵集团啃得遍体鳞伤。tqr1 这简直就是415阵地的翻版。 裴立同毫不怀疑,如果当初队伍不是在那样的绝地,如果这支部队有足够的战斗力,段天道完全能够在守住415阵地的同时,如同他在敌后一夜端掉三个装甲营一般,将敌人一口口吃个干净! 怒气冲冲的李存信点了认输。 已经接近前线的指挥机甲,停了下来。剧烈的炮声和爆炸声,就在耳边。 整个指挥机甲里,静悄悄的。 段天道闭上了眼睛。 老爷子不是普通人,他的凌厉攻势,一度让自己手忙脚乱。这种刚猛的推进打法,就像是一台重型坦克,碾碎面前阻挡的一切。而自己,终于在这辆坦克面前活了下来,并且战胜了它! 现在,自己对指挥悍军有了底气,是悍军,踏上舞台的时候了! “元帅阁下!”一名参谋转过头来:“电子营传来消息,发现大量战机!正在向我们这边逼近!” 浩瀚的大海,群星闪耀。黑色幕布上,被涂满了各种各样奇异的色彩。 舰队,已经接近了北方狂风岛。从舷窗外,能够清晰地看见这座巨大的蓝白色岛屿以及岛屿旁的两颗灰褐色的副岛。 大风岛和小风岛。 六支华夏a级舰队中的两支,早已经和由六支b级舰队组成的两支华夏集团舰队转向向雷峰海域佯动,牵制苏斯和白苏斯舰队主力。 剩下的舰队中,大部分已经与钱柏林舰队一道,投入了与白苏斯雷霆超级舰队的战斗之中。 此刻,护卫在四艘巨型运输舰身旁的,只有两支华夏b级舰队和一支华夏a级舰队。 旗舰江山号航母巨大的身躯,静静地悬浮在大海之中。巨大的指挥大厅里一片喧嚣。所有的参谋,都已经忙得额头冒汗,脚不沾地。 三上悠人的雷霆超级舰队,是白苏斯的镇国武力。这支超级舰队和另外两支超级舰队,集中了白苏斯所有的精锐。威名赫赫。战斗力堪比十支华夏a级舰队!如果从数量上说,其舰艇总量更是远远超过了十支a级舰队舰艇的总和。 这个世界,也只有白苏斯会拥有这么庞大的舰队。这个野心勃勃的国家,一直在打造世界最大的战舰,最强力的机甲,最强大的军队。他们的陆军号称世界最强陆军,而让他们的空军也赢得同样的称号,是他们多年来的夙愿。 如果不是这个国家的经济被数百年来穷兵黩武拖累得太严重,或许白苏斯拥有的,并不仅仅是这三支超级舰队。 摄像机,在静静地拍摄着。 因为一些数据仪器属于绝密,因此,镜头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参谋身上。 紧张的气氛,严肃的表情,飞快的语速,急促的脚步只看这指挥大厅的景象,就能知道,寂静的大洋深处,那场大战有多么的激烈。 屏幕上,电子舰传来的画面,让人窒息。 无数战舰,在风驰电掣,在回旋开火。火炮的光芒,如同烟花般灿烂。不时有战舰被击中,发生一连串殉爆。 战机,在战舰群中蹁跹飞舞,高速驱逐舰集群,几乎是迎面互相撞进对方的阵型。驱逐舰在外围游走绞杀。战列舰主阵的主炮齐射,从大海中一闪而出,恍若三分钟就出现一次的灿烂彗星。 站在大厅三楼的栏杆处,报道组的成员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人心头,对眼前的这场战争除了敬畏,也还是敬畏。 这是一个浩瀚的大时代。 在这个世界中,不知道有多少海域,正在发生同样的战斗。那炮光中,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知有多少战士,就在那碎裂的战舰里静静死去。他们的名字,只在阵亡名单上惊鸿一现,除了他们的家人,没有人记得他们是谁。 他们的人生,就此定格。 幼儿时的木马,童年的自行车,少年时的棒球帽,成年时和女友笑容灿烂的照片,就这么被历史的灰尘静静地蒙上。 苏小小的眼中,呷满了泪水。战争的残酷,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我们的战机群,完成了登陆地点的选择么?”费南清静静地站在栏杆旁,凝视着大屏幕,声音低沉。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名战地记者的旁观身份。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力再去质疑。他甚至觉得,任何对这些战士的质疑,都是一种亵渎。 他们在履行他们的誓言,他们在用生命捍卫这个国度的自由! “正在寻找!敌人的留守舰队都已经被我们舰队驱逐开,或许再有几分钟,我们就能找到登陆的地点。白苏斯人的地面防御,绝对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只要给我们一点机会,我们就会抓住!” 王昊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决!这位年轻的中校,容色如铁,看向主屏幕的目光中有痛苦,更多的却是坚毅! 耳机通讯器里,传来了另一位协调官罗森的声音,王昊仔细听了片刻,神情一变,对费南清等人道:“快,跟我来!” 报道组顿时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费南清和苏小小,心跳猛然加速,第一时间跟在王昊身后向位于二楼的第一战术分析室跑去,身后的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慌忙收好东西,紧紧跟上。 一冲进会议室,费南清和苏小小就觉得一股紧张的气氛迎面扑来。 巨大的一号战术分析室里,满满当当都是人,除了紧张工作的参谋外,他们认识的高级军官,都来齐了。就连一直呆在指挥台上的李鸿武上将和舰队的其他两名上将,也一脸严肃地站在电子沙盘前,听一名上校参谋讲解着什么。 只要一看电子地图,一看电子推演台上的山川河流,费南清和苏小小就知道,是北方狂风岛出问题了! 见他们进门,罗森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王昊急促地问道。 罗森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无法做出判断,事情非常奇怪。我们的先遣机群,已经在北方狂风岛东部发现了六个重要登陆地点可以实施登陆。” “六个?!”王昊惊讶得眼睛都大了。不光是他,就连一旁的费南清和苏小小,也被这忽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在之前联络官们的讲解中他们知道,先遣机群此次进入北方狂风岛的任务,除了肩负第一波空袭打击,为巨型运输舰开辟一条安全通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在白苏斯人的防御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登陆地点。 巨型运输舰的登陆地点,不是可以随意选择的。 登陆地必须要有重要的战略价值,登陆部队必须要能够迅速完成以点成面的防线,必须要为后继登陆部队,开辟出一个坚实的根据地。 在有上百个敌师防御的北方狂风岛上,别说六个重要登陆点,就算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两个,都已经足以让人喜出望外了! 巨大的惊喜,在一瞬间袭击费南清和苏小小。 可是,当他们看见两位联络官严肃的表情,心中的喜悦,却迅速消失了。显然,事情没有自己想想的这么简单。 “通常,在这一类双方都明知对手下一步战略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获得如此多的登陆点。”王昊向他们解释道:“虽然我们的行动,无论是在国内动员的时候,还是在行动实施的初期,都做了很多迷惑性的工作,把目标指向雷峰海域,不过,白苏斯人不应该如此疏忽。 根据情报显示,他们在北方狂风岛上,至少有上百个师的兵力,用于防御北方狂风岛,完全可以布置一个周密的防线。而我们居然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发现了六个漏洞,很显然,这是不正常的。如果不是白苏斯人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 看着费南清和苏小小担心的目光,王昊忧心忡忡地道:“一个陷阱!” 费南清和苏小小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得到这样的喜讯之后,指挥部反而如临大敌,就连李鸿武也抛开正在战斗的舰队,一脸严肃地站在分析室的电子沙盘前了。 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张。 前线的机群,已经开始扩散开来,向更远的地方进行搜索探查。而白苏斯的陆基战机机群,也已经升空,在几个区域,双方已经开始了绞杀。 海战还在继续,战况激烈。而登陆,必须在这几个小时之内完成。一旦海战失利,登陆的时机将稍纵即逝。 可是,偏偏在前线机群传来更多的情报支持之前,谁也不敢随意选定一个登陆地点实施登陆。 敌人露出的漏洞越多,需要反复核查的情报就越繁杂。那些登陆地点的周围的兵力部署,还有空运通道,还有原本不在观察范围内的山区,都必须进行核实。 不然,一旦登陆,很可能就会落入敌人的陷阱。这样的失利,绝对是现在的华夏军部所无法接受的。 看着李鸿武上将越来越严肃的脸,费南清和苏小小完全可以想象此刻他心头的挣扎。即便是他们这样的旁观者,也感觉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一旁的控制台屏幕上,画面在摇晃着。那是前线机群传回来的信号。许多屏幕上,都是战斗的场景。有先遣机群攻击敌人军用机场的爆炸火光,也有和紧急升空的白苏斯战机颤抖的画面。 “命令长河号航母,出动两个飞行大队!”李鸿武果断下令:“无论如何,要在两个小时之内,摸清楚敌人的虚实。命令第二机群,做好开辟通道的准备,运输舰准备强行登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小兔崽子! “是!”站在李鸿武身旁的参谋长林顿中将领命,随即问道:“上将阁下,我们的登陆地点选在……” 李鸿武沉默片刻,缓缓道:“先做好准备吧,登陆地点再等等。” “是!” 随着林顿中将转身而去,整个作战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从李鸿武的语气中听出来,即便是身为最高指挥官的他,也没能从六个重要登陆地点中看出端倪。这到底是白苏斯人的失误还是一个陷阱,需要更多情报的支持。 可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将军!”一名参谋回身高声道:“发现第七个重要登陆地点,位于唐台市以西,北关市以东,六号资源公路。驻守兵力和电子信号强度,只有最低防御力的百分之七十五!” “第七个!” 分析室里一片哗然。这个消息,带来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更大的疑惑。 参谋们围在电子沙盘前,反复地查看讨论,一片嗡嗡声。李鸿武和两位上将互视一眼,都是同样的凝重。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控制台屏幕上流逝的时间,想着残酷的海战,想着和敌人绞杀的先遣机群,苏小小的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tqr1 “将军!”喧嚣中,一名参谋声嘶力竭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众人扭头看去,就见中控台前,一名胀得一脸通红,青筋暴起的少校不顾军人的沉稳坚定,猛地一推椅子,跳了起来。 “北关市以南,发现大规模地面战斗!”少校嘶声吼道。一只手飞快地操控键盘,引导前方发来的信号。 屏幕上,是信号未能接通的标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凝固了,所有人都被少校口中的消息惊呆了。 战斗?!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发生战斗?! 北方狂风岛已经失陷近一个月,在三上悠人的重兵偷袭下,护卫舰队全军覆没,地面仅有的几个休整的师,也是死伤殆尽。 就算是在十几天前,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步兵师曾经发出过求援信号,可算算时间,他们也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性。 这一点,没有人怀疑。 就连身为元帅长子的李鸿武上将,也早就绝了那最后的一丝奢望。要知道,在北方狂风岛,有整整上百个虎狼之师!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一支刚刚从雷峰海域撤到北方狂风岛,人员疲惫,武器装备都不齐全的部队存活到现在! 可是,除了这支队伍之外,还有谁在和白苏斯人作战?! 大规模地面战斗,所有人都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这句话,首先就排除了地方小规模武装战斗的情况。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各种各样的猜测涌上心头,每个人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看着信号尚未接通的屏幕,那种心情,简直是度日如年。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终于屏幕在一阵轻微的闪动之后,亮了起来! 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光芒。 那是密密麻麻的爆炸光芒,是纵横交错的炮弹光芒,是炮口吞吐的白色光芒,是机枪拉起的弹链,是导弹蜿蜒的尾光。 黑夜中,这光芒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夺目,那么的让人热血沸腾! 战机在接近,整整三十架华夏战机,向着交战区域飞去。镜头在不断的拉伸。随着一道白光,数十辆正在互相绞杀的机甲首先从黑夜中亮了出来。 白苏斯人内讧?! 白光一闪即逝,交战的机甲又陷入微弱的光线中,看不清楚。不过,就在那一瞬间,大家看见的是一群同样的白苏斯机甲在厮杀。失望的叹息,虽然轻微,却在这一刻无比的沉重。 “二号屏幕!”李鸿武忽然对身旁的另一位参谋下令:“倒回去!” 已经自动复制的画面,在二号屏幕上向后倒去,时间,仿佛被扭转了,一切都回到了那白光一闪的时刻! 数十辆绞杀的机甲群中,近十辆红色机甲如同一道闪电,映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费南清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咬紧了牙齿,苏小小,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是白苏斯的机甲,可在那机甲身上,却是华夏军方著名的醒狮标记! “再退一点!”李鸿武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镜头又退了一点,就在那十分之一秒的画面中,一辆白色的机甲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而在这辆白色机甲的身后,两辆华夏太行,在红色机甲群中,露出了半边身体。身体的外挂装甲上,白色的数字编号,清晰可见。 “我的天啊!” 在一位参谋的喃喃自语中,一声巨大的欢呼冲天而起,整个分析室都沸腾了! 那是第十三装甲师的机甲编号! 李鸿武飞快地冲到了电子沙盘前。苏小小分明看见,这位成熟稳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身躯在微微的颤抖。 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步兵师最后发送的求救信号中的坐标,李鸿武已经无数次看过了。 每当夜深人静,他把自己关在作战室里,看着电子沙盘上那条大河,看着那一跳蜿蜒曲折的逃亡线路,心中的悲痛,就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从信号发送的坐标,到腰子河畔,再到北部山区,再到北关市,李鸿武一点点的看着,一边看,一边计算着时间。当一个不容忽视的可能性在他心里彻底放大的时候,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泪水不落下来! “将军!”一名参谋报告道:“北部山区,发现大量白苏斯部队。” 欢呼声嘎然而止,只见北部山区的电子地图上,随着先遣机群的信号传回,一盏盏代表白苏斯部队的标志灯接连亮起。 随后传回来的雷达和探测报告显示,整个北部山区,在北关市以南,竟然又整整二十二支白苏斯装甲师。而在北关市,东南西北,又有六支。这总数二十八支白苏斯部队,完全没有任何隐蔽,正以交战区域为中心,全力靠拢。 距离交战区域最近的,则是北关市出来的一个白苏斯装甲师! 北部山区,竟然集中了白苏斯百分之三十的兵力,而十三装甲师,竟然是在北关市以南不到八十公里的地方,在数十个白苏斯师的重重包围的正中心!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惊骇中,大家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那不是白苏斯人的陷阱! 而是眼前这支依旧在战斗的部队,创造的一个奇迹! 他们拖住了白苏斯人整整百分之三十的兵力,他们的存在,让白苏斯人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不用再做什么推演,只要回想一下这支部队那一路逃亡的路线,每一个参谋都能在心头勾勒出一个让人震撼的事实。 “发送识别信号了吗?”李鸿武的副手,集团军第二指挥官周汇通上将询问道。 “已经发送了!”参谋回答道:“正在等待回答!” 这位参谋的话音刚落,通讯联络官兴奋的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响起:“接通了,是我们的部队,是我们的部队!通讯信号立刻回来。电子权在他们的手里,这是他们主动跟我们接驳信号!八七六……” 在通讯联络官紧张的倒计时声中,所有人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三二一。”随着倒计时的结束,通讯信号灯骤然由红色转为绿色。 屏幕在一阵扭曲之后,一位在场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小兔崽子!”李存信怒气冲冲地看着李鸿武:“你再来晚一点,老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整个分析室里,静悄悄的一片。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一股酸酸的热流,从每一个人的心头涌向鼻腔。 没有人在乎老爷子对已经是上将,年近五十的李鸿武骂的那一声小兔崽子,没有人觉得这句话在一位父亲嘴里骂出来,有多么好笑。 大家看着李鸿武上将,看着这位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情感的汉子眼中,沁出泪花。 “父亲!” 李存信皱了皱眉头道:“在这里,我是元帅!” “是!元帅大人!”李鸿武立正敬礼。 “赶紧来吧,我们已经把白苏斯人三十个师都拖在了这里,还干掉了他们两个装甲师。就等你们了!动作快一点!”李存信说完,干净利落的结束了通讯,将信号交给了他身旁的裴立同。 虽然从头到尾,李存信都显得那么平静,可是,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位以刚强勇猛着称,打了一辈子硬仗狠仗的老人,在听见那一声父亲时,眼中的那一丝晶莹。 “这是一个奇迹,”费南清转开头,他不想自己发红的眼眶让苏小小看见:“我们的祈祷,应验了。” 苏小小拼命的点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忽然发现,原来,超过了承受能力的喜悦,也会让人心酸落泪。 承受了巨大压力的华夏军部终于迎来了曙光,在这一路走来的担忧,统统都已经消失。 从今天起,华夏的军人,可以挺直了腰板面对自己的民众,可以自豪的拍着胸脯,告诉所有人。这支军队,从未放弃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我们一直在战斗! 即便是在已经陷落的岛屿,即便是在上百个敌师之中,也在战斗! 元帅还活着! “中校!”费南清走到了王昊的面前:“请您安排一下,我要到前线去。在这样的时刻,面对这样的奇迹,请允许我,为这支骄傲的军队做一点什么。允许我,用我的摄影机,给所有华夏民众,带来一点希望,一点信心!” “还有我!”苏小小抹去了眼泪,大声道。 王昊没有拒绝。他看着眼眶红红的费南清,看着泪流满面的苏小小,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这一刻! 费南清谈话节目,已经到了开播的时间。 可让华夏民众失望的是,电视画面上,除了一遍又一遍播放的道歉公告,没有任何开播的迹象。 这个节目,早在军队动身之前,就已经成为了所有华夏人每天的第一选择。他们爱费南清,爱这个头发灰白,言辞尖锐,有着一颗正直而热情的心的老男人。 在这场战争中,他比许多人,更像是一个战士!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从前线传回来的信号。电视台为了节目的真实性,甚至公开信号频率,接受公众监督。只有费南清专有的几台摄影机,只有民间信号传输器传回来的信号,才是真实的。只要有一点这类知识的人,都可以监控信号,分辨真伪。 这一次,军部显然已经豁出去了。 他们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证明他们依然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去证明他们依然值得信赖! 可是,几乎所有的评论,都不对军部的这种行为看好。许多业内人士谈起这个节目,都是摇头。费南清是个刺头,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不可能被收买,他就是一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军部这一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样的声音,不仅在新闻界,在电视台,也在政界,在民众之中。 许多人的心情都很矛盾。他们不怀疑费南清的职业操守,他们对费南清的信任,就如同对自己的信任。他们感到矛盾的,是这支军队。 这是一支有着伟大的历史和光荣传统的军队,这是一支被称为不可战胜的军队。 可是,一切的荣耀,都已经是历史。自战争爆发之后,华夏的战旗,从未如此黯淡过。 狂风岛全线失守,苏斯人和白苏斯人来轻松地跃过了华夏的国境线,如入无人之境。 而被人民寄予厚望的军队,带给这个国家的,带给所有民众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和国土被占领的屈辱。 没有人去追究军部几度失利的深层次原因。 尽管有不少人都知道,狂风岛的战火,和议会,和那些安全顾问,和反对党政客有着很大的关系,可没人在乎。 军人就是军人,如果一支部队因为其他的因素而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无论如何解释,都不值得信任。 人们期盼着费南清从前线传回来的报道,可是,他们同样怕听到那些让自己失望的真话,怕看见费南清在嘲讽的表情下面,那无法掩饰的失望和悲伤。 在费南清踏上那艘江山航母启程的时候,人们都在期待中保持着沉默。 许多人一次又一次地把电视频道调到费南清节目的专用频道上,尽管明明知道节目不可能这么快开始,可他们还是宁肯看着频道上的节目定格画面发呆。 时间,越来越接近预告开始的时刻,人们的心,也越来越期盼而焦急。 可是,当时间终于到了节目开始的时候,大家看见的,却只是电视台发布的,因为民用信号传输器尚未架设调试完成,节目开播时间延后的道歉公告。 有些人破口大骂,而更多的人,则在沉默的等待,用自己生平最大的耐性,去等待。 他们相信费南清,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己这个国度,对那支属于这个国度,身负无数荣耀的军队,还有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期待。 哪怕他们一败再败,哪怕狂风岛的战火,很可能会在长征海域,在其他海域燃烧,大家还是坚定的相信,这支军队,会为这个国度带来荣耀和骄傲,会让踏足国境线的侵略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总会有一天,华夏人会骄傲的挥舞自己国家的旗帜,在大街上疯跑!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民众内心的失望情绪,越来越浓重。 报纸上,网络上,各种各样的谈话节目上,还有人们的交谈里,都充满了这种失望的情绪。这种情绪,以几何速度增长着,甚至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 “显然,军部没有完成对费南清的收买。他们错误的估计了那颗石头的顽固程度。” “节目永远也不会开播了,不断遭遇失败的军方,怎么可能让他们的耻辱,在整个华夏播放?对于前线的战局,我很不乐观。” “这会不会是又一次惨痛的失利?军队现在究竟败退到了哪里?!” 诸如此类的言论,甚嚣尘上。当耐性已经超过了极限的时候,一个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如同炸弹一般在民众中炸响。 “前线败了!” 这个消息,如同风一般刮过华夏。关于前线是如何战败,舰队损失了多少,有多少士兵战死,败状是如何凄惨的描述,有着很多个版本。而费南清战地报道节目迟迟不开播,更加深了这个消息的可信程度。 人们终于失去了耐性,人们终于由半信半疑,变成了深信不疑。许多人涌上了街头,他们汇集在一起,发泄自己的失望和不满。许多人在酒馆里喝得烂醉如泥,还有许多人,就在街头的人群中失声痛哭。 上京已经是深夜,这个城市最大的胜利广场,数以万计的民众聚集在一起。 一些人在广场上点起了蜡烛,那是为死去的战士祈福。 还有许多人,打出了横幅。所有人,都把怒火对准了军部的那些将军。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让成千上万的华夏青年倒在敌人的枪口之下。tqr1 时间,在这涌动的情绪中流逝,尽管政府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公告辟谣,可是,民众的情绪,却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 他们已经受够了! 就在这股情绪,变得越来越激烈,就在华夏的酒馆里,已经有喝醉的人打架闹事,在街头,已经出现骚动的时候,忽然,整个华夏的电视屏幕上,都出现了同一个画面! 数百个频道,分属不同传媒企业的电视台一起播放同一个画面!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人们呆呆地看着客厅里,看着卧室里,看着酒吧里,看着办公室里,看着街心广场,看着霓虹闪烁的大楼上的屏幕。 那是一幅炮火纷飞的画面,看右下角的时间,似乎是在几个小时之前。 画面中,费南清正在大声地吼叫着什么! 信号似乎有一点问题,这画面沉寂无声,大家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见那个他们期盼已久的老男人,用完全和他平时的沉稳冷漠相反的表情,冲自己狂吼。 他们第一次看见费南清如此激动,第一次看他爆发如此热烈的情绪。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断张合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画面,在剧烈地晃动着,大家惊讶的发现,费南清竟然是在一架华夏战机上。 在他身前,一名带着白色头盔的飞行员,正半侧着头说着什么,并对费南清座位的某个部分指指点点。而费南清用一只手按着耳机,不断地点头,答应着什么。 终于,在一声杂音后,姗姗来迟的声音出现在大家的耳边。 “是的,现在我要下去了,去狂风岛,这个我们魂牵梦萦的岛屿,去用我的摄像机,为大家证明那个人还活着的事实!我要走了,此刻,我很难用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从我得知这个消息到现在,我的心,一直在不断的加速!” 说着,费南清的摄影机镜头一转,拍向了旁边另一架战机。 拉近的镜头中,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费南清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这是苏小小,或许,现在的她早已经是这个国度的所有民众最熟悉的人。作为搭档,这一次,她将和我一同下去,穿过炮火纷飞的战场,去见证属于我们的奇迹。这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她的勇敢和美丽,值得我们为她骄傲。” 镜头转了回来,飞行员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到了,启动!” “跟我一起去吧!去找到他,去认识这支一直在战斗的军队。列祖列宗保佑华夏!”画面中,费南清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他一生大喊之后,只见他身后,大地在飞快的接近。 费南清的声音,从整个寂静无声的华夏上空滚过。 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个老男人向地面摔落。眼前出现的一切,费南清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解说中透露的信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半空。 有一支军队在战斗!他还活着! 大地在接近,人们的心跳越来越快。人群中的许多女孩子,已经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费南清的镜头,死死的对着地面,那是一片在火红的战区之外的黑色丘陵丛林,仿佛在那里,有着比他的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在等待着他。 随着大地越来越近,画面上,出现了几根触手一样的东西。 一些人认了出来,那是军方最先进的高速降落保护装置的减震器。即便是以最大速度自由落体,这几根触手,也能保护人不受到任何冲击。 画面,在大地迎面扑来的一瞬间,剧烈的晃动起来。 片刻之后,当画面重新恢复稳定时,人们看见,费南清打开了降落装置的舱盖,不远处,几道光柱闪过,几辆华夏机甲和数十名身穿华夏制服的战士,出现在镜头中。就在费南清的身旁,苏小小也已经安全降落。 “华夏第五十一师上尉王正,向您致敬。”一名穿着已经破损的制服,浑身都散发着百战余生气息的军官举手敬礼:“费南清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第五十一师!” 这个番号,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数十亿同时观看着直播的民众,发出的惊呼声,几乎震碎了白日的云彩,破开了漆黑的夜色。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番号,他们太熟悉了! 五十一师,第十三装甲师,在这二十多天来,已经让每一个华夏人刻骨铭心! “请跟我来!” 在机甲的护卫下,在那位名叫王正的军官和一帮士兵的带领搀扶下,两位华夏最著名的战地记者,向丛林深处走去。 看着镜头在漆黑的丛林中摇晃,看着那些领路的华夏战士熟练的奔跑,戒备。听着那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和炮声,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他们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什么。 在听到五十一师这个番号的同时,结合费南清之前的那一番话,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他们将见证什么! 终于,一个简陋的隐蔽营地,出现在画面中。 费南清的剧烈喘息声,不断在画面中响起。正面的一辆指挥机甲里,一位老人,走了出来。 人们静静地看着这个老人。 许多人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老人静静地站在哪里,微笑着。在他身后的山丘上,一缕晨光,无比美丽。 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准确的形容那一刻的华夏共和国。 一些人在笑,一些人在哭,一些人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控。而另外一些人,则早已经高举着华夏的国旗,在大街上疯跑。酒馆里,刚刚还在剑拔弩张的青年,拥抱在一起,安静的高速列车上,空中的客机里,大楼的办公室里。人们猛地高举着拳头蹦起来,击掌相庆,一片沸腾! 这一刻。 是属于华夏的一刻!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招风耳! 责备和悲伤,已经丢到了九霄云外。屈辱已经化作了骄傲和自豪。 他们看见了那位被所有华夏人看做父亲的老人,并跟随费南清的镜头,了解了那支跟随老元帅千里转战,在猛烈追击种,在重重围困下,依然顽强的战斗着,让白苏斯人发疯的部队。 看看那位叫王正的上尉,他满是硝烟痕迹的破烂制服、已经磨损得不像样的鞋子,还有他身旁那些满身伤痕的机甲然后,再看看他和战士们微笑的脸,他们平静而自信的目光吧! 那个印象中熟悉的华夏军人又回来了,数十年前,在华夏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存亡关头,就是这样的军人,守护了这个国度! 费南清不会撒谎,尽管这位著名谈话节目主持人表现得与他以往的平静客观完全不一样,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年轻冲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毛头小子,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种表现,完全无损于费南清的形象。相反,人们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这个老男人是那么的喜悦,他脸上洋溢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神采让无数人觉得鼻子发酸。 还有那个名叫苏小小的姑娘。 三十多岁,正是成熟到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痴迷的年纪。可在许多华夏人的眼中,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刚刚开始自己人生最美丽旅程的小姑娘。 当看见她和费南清一起,毫不迟疑地从高空坠落,当看见她拼命忍着泪水,坐在泥地上,一边听着远处的炮火声,一边和战士们聊天,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工作,丢下摄像机,奔向刚刚从前面撤回来的伤兵担架时,所有人都爱上了她。 她不是专业的主持人,可她是军部的代表。她的形象,在这一刻,完全将人们的不信任扭转了。 当一个原本可以呆在后方,一个年轻的女性,都如此勇敢坚强的时候,还有什么理由,去质疑那些在前线用生命战斗的战士! 男人们在狂吼着,在拥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狂奔,而女人们,则静静地依靠在丈夫的怀里,则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则捂着嘴唇,睁着呷满泪水的眼睛,笑着,泪流满面地笑着。 一切的留言,一切的质疑,一切的反对声,都消失了。 华夏中南海办公室里,叶京国叶先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六角形办公室里,看着正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幕。眼中闪动着泪花。良久,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隔着窗帘,在这安静的世界里,听着外面的广场上那欢呼的声音。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和机要秘书的声音:“叶先生,国家安全顾问庞德先生要求立刻见您。” “请他进来。”叶京国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没有转过身,声音低沉地道。 几乎在叶京国回答的同时,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位身材高大壮硕,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了 办公室,用他洪亮的嗓门急促地道:“叶先生,您需要立刻发表全国电视讲话,现在外面民众的情绪很不稳定。这样的集会,很容易引发骚乱,他们的情绪需要引导!现在前线局势还不明朗,万一传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立刻就会出现……” “够了!”叶京国猛地转过身,厉声呵斥道。 如同被一棒击中头顶,安全顾问庞德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身材瘦削,儒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中年男人。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华夏的领导者。 “拿上你的东西,回家去吧。”叶京国大步向办公室外走去,经过秘书身旁时,他沉声道:“准备车。联系国会,我需要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另外,打电话给我的将军们,告诉他们……” 叶京国顿了顿,狠狠地道:“他们干得真他妈漂亮!” 他大步向外走去,身躯笔直。 这个国家,已经走了太多的弯路。 太多的得失计算,太多的纷杂牵制,迷惑了自己的眼睛。只有在今天,当老元帅出现在屏幕上,当民众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时,自己才猛然清醒过来,这个国家的民众,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这个乱世中,在这场席卷整个人类的浩劫中,想要保护华夏,华夏赢得最终的胜利,需要的,绝对不仅仅是政治! 战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在这个时刻,谁也不能再给这个国家的军队任何束缚牵制。只能是支持,竭尽能力,毫无保留的支持! 和自由,尊严相比较,和窗外民众的欢呼声,和自己那一刻身体里的血液无法抑制的沸腾相比较,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历史会记住伟大,不会记住狭隘的计算! 机要秘书被叶京国忽然暴出的粗口惊得目瞪口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激动地快步向叶京国追去。 临近走廊拐角处,机要秘书回头看了看寂静无声的总统办公室,狠狠地唾了口唾沫!这一口唾沫虽然是无形的,确实他这辈子最痛快的一次!tqr1 在军部背着承担一切责任后果的包袱,毅然决然推动一切踏上征程的时候;在年过七旬的老元帅,依旧领导着华夏的年轻人在白苏斯人的重重包围之中转战四方的时候,这位安全顾问先生,居然还想着什么引导民众情绪,还在以不信任的眼光看待浴血奋战的军队! 让他卷铺盖滚蛋,都是轻的! “呸!” 一夜激战,白苏斯231师终于在华夏先遣机群加入战斗的时候崩溃了。 这支部队,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段天道的陷阱。当他们尾随着疯狂逃窜的第三梯队,穿过设置着层层阻击点的丘陵地带抵达花田农业区以东六十公里的地方时,整个部队,已经完全被咬住华夏人的主力带来的兴奋冲昏了头脑。 他们浑然没有注意到,面对第一梯队分散于丘陵地带的临时狙击阵地,三个在不同方向同时进行追击的白苏斯装甲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三个前后错落,左右隔绝的肥肉。 而从花田农业区迂回过来的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横向穿插,配合正面狙击的第三梯队,形成了一个口袋,将他们牢牢地扎了进去! 面对华夏人不断地分割包围,尤其是面对那些他们仿佛永远也不能战胜的白色机甲,231师完全在夜色中陷入了混乱。 一开始,他们还试图收缩起来,形成一个稳定的防御圈,等待援军。可是,他们不知道。原本和他们平行的221师,早已经被全歼。 三个团,最终也没有靠到一起。华夏军队在长达十五公里的战线上多点出击,装甲营强力穿刺分割。步兵随后跟进火力强袭。当通讯指挥突然间被强大的干扰源完全切断时,已经散布于战区四周的白苏斯装甲部队彻底陷入了混乱。 华夏机群的加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机或许已经不是这个世界地面战争的王者,可是,当白苏斯人听到在这些战机加入后,地面华夏人爆发出来的欢呼,听到那猛烈十倍得炮火,看见几乎近在咫尺的机甲座舱里,那华夏机士近乎狂热的脸,他们明白,这一仗,已经无可挽回。 隐蔽的指挥部里,费南清和苏小小,共同见证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我必须为你们介绍一位我们的将军。”裴立同非常正式地站在苏小小面前,看着镜头说:“正是他的到来,让我们这支部队坚持到了现在。可以说,他和他的机士,才是真正的英雄。” 裴立同话音未落,就听一旁的指挥机甲里传来一声嚎叫。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苏小小诧异地转动了摄影机。舱门虚掩的指挥机甲里,传来老元帅李存信的声音:“必须去,这是命令!是战术需要。” “少来,老子说不去就不去。老头,你再唧唧歪歪,别怪我翻脸!”那声音猖狂叫嚣。 苏小小和费南清对视一眼,只觉得世界一下子颠倒了,头晕目眩。 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叫李存信元帅老头,然后自称老子的?! “等我露了脸,那不就一大堆人等着上来干掉我么?”那声音道:“与其走到街上被人干掉,我还不如现在违抗你这个狗屁命令!” 苏小小呆呆地把镜头对准了尴尬的裴立同。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英雄? “好吧,我们关上摄像机。”费南清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对苏小小道。 苏小小风轻云淡地拂了拂耳畔长发,放下了肩头的摄像机。和费南清相视一笑。他们对这位还未曾见面的英雄,都有些好奇。 指挥机甲里的对话还在继续,那人道:“老头,不是我说你,你出去露露你那张老脸就行了,我去算怎么回事?大伙儿看见我这模样,也振奋不起来啊。” 说着,那声音语气一转,带着一丝语重心长,带着一丝沉重和失望:“说实话,因为在感情方面,我已经够烦恼了,要是再多个几千万华夏女孩儿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你还让不让我的心得到安宁,你还不是想轮死我么,你心肠就那么坏?” 苏小小死死咬着嘴唇,费南清一脸怪异,外面的军官们都头疼地别开脸去,这满嘴跑马胡说八道的方楚天,就是个贱人。 随着一声闷哼,老元帅李存信气冲冲地走出了机甲。清晨的微风中,隐隐能看见老爷子脑门儿上的一缕青烟。 “方楚天……你再不出来,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在电视上给你征婚!”李存信在门外气呼呼地转了一圈,冲指挥机甲一通吼。 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身影,出现在机甲舱门口。 这一下,费南清和苏小小,终于看见了这位让一旁裴立同面红耳赤满脸羞愧的“英雄”。 这是一个头发短短的段天道,皮肤白净,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塌,嘴唇不厚不薄,怎么看,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绝对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沾不上边。 如果非要在他的外貌上找亮点,那也就是他那对有点传神的小招风耳朵了! 嗯…… 据说猪八戒……就是这么长的。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紧急军情! 他的相貌,配上这一对小招风耳朵。简直憨厚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刚刚听到这家伙在机甲里的那一番话,走在街上遇见,对他的唯一印象,就是老实。 “老头,你要过河拆桥是不是?!”段天道耷拉着一双眼睛,木木地瞪着李存信。眼光一转,却看见了提着摄像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苏小小。 身穿一身连体紧身作战服的苏小小站在那里,一手叉腰,一手提着摄像机。晨曦的光芒从树梢上穿过,落在她的黑发上,凹凸有致的身躯,在这晨光中,宛若美神仙女,成熟性感的风韵,在这一刻完全和自然融合在了一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段天道的一双眼睛变得锐利而有神,懒散的身躯变得挺拔,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也如同魔术一般,变成了正直坚毅。 远处一辆运输机甲里的王沁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就是噗哧一笑。段天道的这副嘴脸,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和花心无关……这是这家伙的本能。 段天道脚下搓着泥,嘴里嗫嚅道:“摄影师小姐,你想拍我哪里?” 林地里鸦雀无声,苏小小傻傻地看着段天道,就如同看见了一个妖怪。一旁的军官们低头咬牙,忍着肚子的一阵阵绞痛…… 就在费南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李存信脑门上的青烟越来越盛的时候,忽然,一名参谋急匆匆地在指挥机甲舱门口闪身出现:“长官,紧急军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铁血军人的气质刚请上身还没两秒钟的时间,段天道就火烧屁股一般蹿进了指挥机甲。 “怎么回事?!”狭窄的指挥机甲,顿时被涌进来的人挤得满满当当。 “西北方向,四十公里处发现白苏斯装甲师,现在正全速向我逼近。”控制台前的参谋急促地道:“根据番号辨认,是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师!” 皇家第一卫队! 在场的华夏军官们,心头都是一沉,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了李存信。 李存信已经是面沉如铁。 这支军队,他曾经无数次打过交道,而他人生中最耿耿于怀的一次战斗,就是二十年前,在华夏和白苏斯因为第三方小国的一次没有公开的地区争斗中,输给了这支白苏斯最神秘的军队! 在那次战斗中,作为华夏联军指挥官的他,带领一个步兵旅和一个装甲团前往冲突核心地区,却不料被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的一个装甲营偷袭,几近全军覆没。以至于那个第三方中立小国,因为北约军队的抢先出现和支持,镇压了政变,并成为了北约的一个成员国。 这件事,是李存信心头永远的痛。 一次疏忽,导致的结果,是华夏损失了一个原本已经争取了很长时间的国家。虽然这个国家小的只有一个岛,可它的地理位置和资源,政治意义却非常重要。 而那一次失利,也让李存信对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的战斗力,有了最直观的了解——那绝对是一支最狡猾,也最凶恶的饿虎! 现在,这头饿虎正在向着这支部队逼近。四十公里的距离意味着,敌人动作再缓慢,再小心谨慎,也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发生接触! 一时间,气氛凝重得宛若铅铁一般。 虽然221师被全歼,231师也已经覆灭,现在的队伍,因为缴获的机甲物资变得更加强壮。虽然华夏援军如期而至,未来几个小时内,就会有四艘巨型运输舰,载着十六个装甲师,在北部山区外围的三个登陆点登陆!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华夏就能赢得这场战役。整个作战计划,到现在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苏小小看着沉默而严肃的军官们。即便是她,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么紧张。 此前,在和李鸿武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军事会议之后,地面空中,已经制定出了一个共同的作战计划。根据沙盘上白苏斯散布于北部山区这二十多个师各自所在的位置,盟军选定了北部山区周边的四个登陆点。 这四个登陆点,都不是最终迎接后继部队的前进基地。在据说是那个方楚天制定的计划中,前进基地已就已经确定好了,那就是北部山区最大的城市,北关市! 登陆成功之后,十六个装甲师将完全放弃通常登陆后的基地扩展,构筑防线,开辟通道等工作,全力向北关市穿插,沿途对山区中的白苏斯陆军实施歼灭。 根据计划,整个行动只需要不到三天时间,分散的白苏斯二十多个师中,将有十一个被歼灭。而四个攻击箭头一旦汇合,立刻就能打通控制住北关市和唐台市周边的整个山区。 等到第二批登陆部队登陆,那些被关在山区的白苏斯陆军,将成为瓮中捉鳖。同时,华夏也将获得一个极其稳固的前进基地! 三十个师的覆灭,将直接宣告整个北方狂风岛东部,落入华夏手中。这样的战果,在苏小小看来,在所有已经准备好了打一场异常艰苦战争的登陆部队看来,无异于上帝的恩赐! 计划是很美妙,可现实却很残酷。 要知道,华夏的兵力,其实并不占优势,现在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战略设想,是因为形势有利,是因为分散于北部山区中,没有天网的白苏斯部队给了一个千载难逢,各个击破的机会! 可事实上,白苏斯人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根据情报显示,在华夏舰队出现的时候,山区里的二十多个师,已经开始向北关市运动。 一旦被这些部队抢先进入北关市,不光这支部队会面临绝境,就连登陆部队,都会面临兵力分散的险境。 想要拖住白苏斯部队,就必须扼守住花田农业区向一个名叫双溪桥镇的小镇。 那里虽然不是高峻险要的地方,可这里却是白苏斯陆军回撤北关市的必经之路,是第六资源公路的要冲。tqr1 双方都在和时间赛跑。白苏斯人胜在已经开始启动,而华夏军,则胜在四个登陆地点的其中一个,距离北关市的距离比白苏斯人更近。 只要这个登陆点登陆的两个装甲师赶到双溪桥镇,白苏斯人就休想在短时间内突破这条防线。 当白苏斯人在双溪桥镇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另外三路盟军装甲师,已经在北部山区中大打出手了。 时间,时间! 登陆需要时间,集结需要时间,战前准备需要时间,部队运动出击,将北部山区这些分散的白苏斯部队歼灭也需要时间! 因此,战役的关键还在眼前这支部队的身上! 这支位于包围之中的部队,必须为整个计划的实施,争取这最为关键的一点时间! 可以想象,当白苏斯最精锐的一个装甲师,在部队即将向双溪桥镇运动的时候出现在距离四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带给所有军官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寂静中,苏小小和费南清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随即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方楚天身上。她和费南清,用战地记者的视角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个方楚天,此刻就站在电子地图的最前面,凝视看地图。裴立同站在他的侧后,巴郎也站在他的侧后,就连老元帅李存信,也没有站在他的前面。 在身后一众军官不知不觉的簇拥中,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有点憨憨傻傻的他,仿佛才是这支军队的核心! 这不是刻意形成的,可是,在等级和制度极其严明的军队中,这样无意出现的场景,更能说明问题。 苏小小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华夏的前途,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 “计划不能变!”段天道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断然道:“双溪桥镇,我们必须抢先拿下来。再过几个小时,跟第二梯队对插的白苏斯59装甲师和194装甲师就会到达双溪桥镇,我们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布置好防线。工兵团,必须立刻赶过去!” “可是,”巴郎担忧地道:“敌人的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师,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这时候我们向双溪桥镇运动,部队很难保证安全。” 裴立同也同时点了点头。巴郎的意见,是现代军事行动上的一个大忌。 步兵在虎视眈眈的敌装甲师眼皮底下进行大规模的横向运动,很容易因为队伍前后距离过长,而被袭击。 况且,从这里到双溪桥镇,就只有一条路,目标太过明显。敌人一旦判断出部队的意图,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部队运动。 而一旦陷入绞杀,时间将会毫无留情的流逝过去。 如果来的只是一般的白苏斯装甲师,或许还可以通过设立阻击点,节节抵抗,拖延敌人的追击。 可现在大家面临的,却是号称世界最强陆军的白苏斯陆军中,有着不可战胜称誉的皇家第一卫队! 当初,老元帅李存信率领一个机步旅和一个装甲团,尚且在这支部队区区一个营的袭击下栽了一个大跟头,现在来的,还是整整一个装甲师! 别说一个营一个团的节节抵抗能撑多久,就算是这支部队完全拉上去,也不一定能战胜对手。况且,就算是拖延一点时间,抵达了双溪桥镇,面对这头饿虎紧随其后的攻击,建立不起防御阵地,一切也都是白搭! 可是…… 皇家第一卫队的这个装甲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沉默羔羊! 沉默中,段天道转头对李存信道:“老爷子,双溪桥镇,就交给你了。断后的事情,我来!” 军官们看着段天道,没有人提出异议。tqr1 就连裴立同,巴郎,也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对于大家来说,这似乎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有些感激,是不能挂在嘴边的。 李存信紧紧的盯着段天道的眼睛:“你要多少人,准备怎么打?!” “一个装甲营,我手下的战士我要全带走。”段天道豁出去了。 他指着电子沙盘:“我们主力向东北,必然会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其他方向,我们没有路。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我带部队往这里走,吸引住他们!” 众人顺着段天道的手指一看,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段天道的手指顺着白苏斯第二装甲师过来的路线旁边,反向而行,指向北关市! “你有多少把握?”看了那条路线,裴立同和巴郎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和段天道并肩而立,沉声问道。 “一半!”段天道抹了一把汗水。 这个概率,已经是自己能够计算出的最大概率。如果没有哈格罗夫他们,如果没有十二代机甲,一个营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是由白苏斯皇家直接控制的一支部队。可以说,几乎在北约的所有帝制国家。都有这样的一支核心武力。他们的精锐,是皇权存在并延续的基础。 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并不仅仅是一支陆军。事实上,这是一支对立于白苏斯军部指挥系统之外的集团军。 这其中,不但包括二十个白苏斯最精锐的装甲师和两支集团舰队,还包括监察厅,安全厅,军情局的近卫部队。 这是白苏斯皇家豢养的一头猛兽,每年,白苏斯军费的百分之四十,都会被这支总数只占白苏斯陆军百分之八的军队吞掉。 他们拥有最好的舰艇,拥有最先进的机甲,士兵忠诚而精悍亡命,这支军队的精锐程度已经达到了可怕的程度。 白苏斯陆军能号称世界第一强军,并非全然自吹自擂。 在历次北约军事联合演习中。这支部队鲜有败绩,就连切尔达,都曾经在一次演习结束后,亲自到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的基地探访褒奖。除了米国帝国神秘的夜军和德克西最王牌的第九部队之外,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在整个北约都没有对手。 尤其是皇家第一卫队的第一,第二,第三装甲师,更是号称王牌中的王牌。第一装甲师成军以来,还没有遭遇任何败绩。 现在来的,是仅次于第一师的第二装甲师。从编制上来说,皇家第一卫队的所属部队编制都大于军部的装甲师。这个师的作战单位不是三个团,而是四个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电子营,一个工程营,一个后勤营以及一个被称为刀锋的特种营! 以一个营的兵力,想要牵制住这个装甲师,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这其中的凶险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面对全盛时期的赵霸道。 他娘的,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都是老子遇见。 心头想着,段天道偷偷冲那位女摄影师瞄了一眼……说实话,这小妞的风韵和阿芙罗拉比起来不分伯仲。 “一半?!”李存信和裴立同等人同时摇头:“不行,太凶险了。” “放心吧,”和女摄影师投过来的目光不经意的一碰,段天道下意识地把胸脯一挺,呵呵一笑:“指挥我是菜鸟,但要说打仗,那是我的拿手本事。” “放屁!”一只大手拍上段天道的后脑勺,李存信怒道:“指挥你是菜鸟,那你不是骂我连菜鸟都不如?!” 说完,老头就沉默了下来,四周的军官们,也是寂静无语。 现在的局势,的确已经超出了预想的范围,原本在计划中已经考虑过北关市的增援部队,作战方案里也有打援的布置,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过来的竟然是白苏斯最精锐的一个装甲师。 这一切因素集合在一起,就造成了现在的危机局面。 段天道虽然说得轻松,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那会是一场怎样残酷的游戏。那不是捉迷藏,那是一次生和死的追逃游戏。 段天道必须带着那一个营,在整整一个师的围追堵截中逃亡,不仅要逃亡,他还必须牢牢的吸引住那个师。边打边走,一直到主力抵达双溪桥镇,并在双溪桥构建起防御工事! 段天道的决定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而在这唯一的选择中,他却是唯一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选。 回想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他,这支部队早在温泉镇就挂了,已经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天上砸下来这么一个男人,第十三装甲师,第五十一机步师,何其有幸! “我去帮你选人!”李存信转身大步向指挥机甲外走去。转过身的时候,大家都看见老爷子的眼眶有些发红。 几个小时之后,段天道率领的这个敢死营,能有几个人活着回来?! 只用了几分钟,部队就已经完成了集结。 战斗已经结束,战场的缴获,战俘处置也迅速完成。一队队满身硝烟的士兵和机甲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指挥部所在地,站在指挥机甲前,费南清和苏小小抬眼望去,周围的山丘上,草坡上,丛林中,都是战士们整齐的队列。 这种场面,在百战余生的战士看来司空见惯,可对于第一次踏上战场的费南清和苏小小来说,见到如此众多刚刚从血火中回来的战士,闻着他们身上战争的味道,心底涌动的,就只是震撼。 这支部队从包围圈中走到这里,他们刚刚才全歼了一个白苏斯装甲师! 下一刻,他们就将再度踏上征程。向东北,去那个名叫双溪桥的小镇,去迎接另一场战役!而他们中间,将有一部分人被选出向北,去执行一个近乎送死的任务! 他们就是这样战斗着。 为了像自己这样的普通民众。 为了这个国度的自由和尊严! 费南清架好了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段天道的后背。 既然他不想露脸,尊重他的意愿。费南清就只拍他的背影。他相信。在这个时刻,这样的一个背影,同样可以成为民众心中的偶像! “……以一个营的兵力,去牵制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的整整一个精锐装甲师,我知道,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丛林中,响彻李存信铿锵的声音。 老人环顾四周,激声高呼道:“可是,华夏没有孬种!愿意跟随方楚天少将去的,出列!” 哗!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机甲战士们,就齐齐地上前一步! 眼前的场景,出乎了费南清和苏小小的意料。他们呆呆地听着那剧烈而整齐的踏步声,这声音,是如此响亮如此震撼人心! 没有人出列,因为整个队列都在移动! 热血,一下子涌上了费南清和苏小小的头顶。 费南清手中的摄像机在微微颤抖着,苏小小死死地咬住嘴唇。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感动。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中的男人! “好好!”老人拼命点着头,身体原地缓缓地转了两个圈,目光从四周的战士们身上一一划过:“都是好样的!都是老子的好兵!”他的头,猛然间用力地昂起来,整个山地,都是他无比自豪,几近失控的声音:“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点名!” “是!”裴立同上前一步:“王大壮……” “一团一营三连!” “一团二营一连!” …… 冬日的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撒进山谷,穿透树林,照耀着一个个随着点名走出队列的华夏战士,那坚定的身影。 此刻华夏指挥部所在的盘龙要塞,依旧是一派繁忙景象。 身穿制服的军官士兵穿梭往来;雄壮的战舰,在港口一艘接一艘缓缓移动。 太阳的光芒,洒在要塞身上,如同一道金色霞衣,要塞外轨道上飞速行进的列车玻璃,反射着那一团火红,一晃而过。 一切,都和往日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要塞中的人们在码头,在要塞走廊,在休闲区相遇的时候,互相问候致意,眼睛里都比平常多了几分期待。 军神黄胜天,将亲自驾临盘龙要塞。指挥部,将迎来她的最高指挥官。 对于盘龙要塞驻扎的军队来说,这个消息让人异常兴奋。 因为这场战争,他们汇集到这里,试图集合所有的力量,去为自己的国家,赢得最后的胜利。 而将他们紧紧扭成一股绳的,手指所向,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就是不久之后,他们将亲眼看见的这个时代所有军人的偶像——一代军神黄胜天! 战争局势,已经进入了最紧张的时期。 切尔达在卡尔斯顿海域步步逼近,中部战争因为秦妖的强势出击而进入白热化,北方海域,东北海域,西南海域也是战火绵结,参战国都拿出了最强的力量在战斗,在争夺。 而这些日子以来,局势最是波诡云谲的东南海域,则上演了一连串的好戏。 周治奇袭乌克红前沿基地,汉弗雷舰队如幽灵般穿越华夏中央通道,旋即又在长弓海域折戟沉沙,让人跌破眼镜。白苏斯名将,东南战区首席指挥官三上悠人狡猾如弧,利用汉弗雷舰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声东击西,奇袭狂风岛。 这一切风云变幻,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眨眼,来不及喘气! 而任凭局势如何动荡变幻,任凭华夏在各条战线是胜是败,作为主帅的黄胜天,却反常的没有丝毫动作,没有指令,没有指导分析,不参与指挥部的任何事务…… 仿佛这场战争,在进入最关键最激烈的时刻,却已经与他无关了一般。 谁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各种各样的留言,传得沸沸扬扬。 有说黄胜天病入膏肓的,有说黄胜天已经退位让贤的,还有说黄胜天沉寂聚力,准备对切尔达致命一击的…… 然而对于一切流言,黄胜天都保持着沉默。 犹如上演着一部最真实版本的沉默羔羊。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怪物和小怪物 黄胜天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甚至当对他质疑的声音甚嚣尘上,有人鼓动民众要求他下台,要求他为现在华夏的劣势负责的声音,他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谁也没想到,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指挥部。 他的出现,并不只是他个人到这里来这么简单,在他的这一举动上,有着更深层次的,值得人反复思考咀嚼的意义。 数十艘雄壮的华夏战舰,排列着整齐的阵型穿过两侧密密麻麻停泊的各国战舰,驶向要塞一号码头。 要塞中的人们,停下了手头的一切,聚集在舷窗边,看着这些华夏最新型的战舰缓缓从自己眼前经过。那漂亮而坚固的舰体,那威武的舰首,那雄壮霸道的主炮,那有些夸张,却让人啧啧赞叹的造型…… 黄胜天,终于来了! 房间,布置得朴素而温馨。 大量木制装饰和包裹在墙壁上的软皮,让人无法相信这会是一艘航母上的舱室。 书桌前,黄胜天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情报。 黄小蕾站在他的身旁,一只手轻轻扶着轮椅高高的椅背。 港口中停泊的一艘艘战舰,无声无息地从舷窗外滑过,太阳的光芒,越过要塞巨大的身躯,洒了一丝进房间。 黄胜天缓缓放下手中的电子文件夹,长长地叹了口气,合上了眼睛。 黄小蕾心疼地为他按摩着肩膀。 病痛的折磨,已经让这位伟大的军神,瘦得不成人形。传统的医疗手段已经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了,就连由华夏最杰出的医疗专家组成的医护小组,也不能断定这位军神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非要说一个时间的话,那就是——随时随地。 不过,虽然遭遇常人难以忍受的病痛折磨,可黄胜天的精神,却依然健硕。他从来没有失败过,即使是面对病痛,在他的脸上,也看不见痛楚和憔悴。 桌上放着的,是最新的狂风岛战报。李鸿武顺利抵达北方狂风岛,并拖住了护卫北方狂风岛的白苏斯雷霆超级舰队,取得了北方狂风岛的制空权。现在,华夏舰队的四艘海域母舰正在北方狂风岛海域,数不清的战机正脱离母舰组成编队,一波波进行突袭。 登陆在即。 而整个登陆的计划,也摆在了黄胜天的面前。 老朋友李存信还活在,这个消息,即使是心如止水的黄胜天,也不禁为之感到喜悦。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却是小黄小蕾的那位小朋友…… 长弓海域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之后,他再度给了华夏一个惊喜。 华夏国内的形势,他再了解不过了。 华夏主席叶京国,一直在犹豫,而这一次,他必然会全力以赴!这是华夏人的民族性格所决定的。当这个国家全力投入到战争中时,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栗。 想到回到自己身边的黄小蕾总计三百六十七次提起那个叫方楚天的小家伙,黄胜天的嘴角,就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只怕那个方楚天不会想到,为了他,自己竟然会到盘龙来。来这里,为将来,在东南海域种下一颗种子! “小蕾……”黄胜天轻轻拍了拍黄小蕾放在肩膀上的手,示意她停下来,问道:“你怎么看?” “狂风岛的局势?”黄小蕾绕到黄胜天面前蹲下,仰脸看着自己的外公。 “我是问那个叫方楚天的小家伙……”黄胜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算了一下,这些天,你在我面前一共提起他三百多次,反正一会儿要扯到他身上,我干脆先问你好了。” “外公!”黄小蕾一张脸顿时绯红。 黄胜天笑容中,满是宠溺,伸手抚摸着黄小蕾宛若阳光般的头发,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眼光不错,我的眼光也不错。这个世界上,能被我们俩爷孙同时看上的人,能有几个?!” “那家伙是个怪物!”黄小蕾板着脸,眼睛中却满是羞涩和笑意。 “那我黄胜天未来的外曾孙,不就是一个小怪物?”黄胜天眼睛有些发直。 “外公!”黄小蕾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黄胜天,直到黄胜天笑着举起了双手。能让军神黄胜天举手投降的人,这世界也只有黄小蕾一人而已。 房间另一端,几位军官相视一笑。 虽然听不见这爷孙俩说些什么,不过,向来严肃的军神黄胜天能有这样的童趣之心,让外人看见,只怕会让很多人都下巴脱臼。这时候的黄胜天,就像是一个小孩。 战舰缓缓靠上了泊位。数十根直径三十米的巨型的牵引器,从泊位上伸出,牢牢地扣在战舰侧舷的卡槽里。当黄胜天被黄小蕾推着轮椅,出现在对接通道口时,以赵小算上将为首的指挥部将军们,早已经等候在了舱门口。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黄胜天,神情各异的将军们纷纷迎了上去,举手敬礼。 “元帅阁下。” 传言显然是真的,眼前的黄胜天比起以往来,已经完全瘦了一个模样。 许多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面有忧色。 他们不敢想像,如果失去黄胜天,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只要黄胜天活着,哪怕他不发布一个命令都好!他是华夏民众心头的擎天之柱,失去了他,谁来顶起这一片天空。 华夏,还没有这样的旷世英雄! 除却担忧之外,更让大家好奇的是,黄胜天对节节败退的卡尔斯顿海域不闻不问,却在这个时候到指挥部来,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这次行程,发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现在的指挥部,最重要的战事就只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秦妖集团军所在的莱恩战场,而另一方面,自然是现在最为紧急的狂风岛战场。 据闻,秦妖在上次战役大胜之后,声名已是如日中天,隐隐有压倒黄胜天的架势。在华夏国内,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为他成为军方第一人造势。 华夏国内,黄胜天家族执掌军界已近百年,黄胜天更在数十年前一战封神。可是,随着黄胜天的老去,随着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黄胜天家族似乎没有人能够担起大旗。黄小蕾的天赋虽然极高,可和秦妖这样的名将比起来,她还欠缺了七分老辣。 一旦黄胜天逝世,华夏内部的权利斗争,是不是就会风云突变。对于出笼的秦妖,黄胜天又有什么样的打算,对于这场战争,他又埋伏下了什么样的棋子?! 所有的疑问,在将军们的心头纠缠着。他们复杂的目光,随着黄胜天的轮椅,移动到了一个他们没有想到的人身上。 “李兴海将军。”同众人只是微微点头的黄胜天,单独握住了李兴海的手。 虽然曾经无数次见过黄胜天,不过,李兴海和黄胜天,实在没有太多的交集。 而此刻黄胜天竟然在他面前单独停下叙话,不禁旁边的人惊讶莫名,就连李兴海自己,也有些诧异。 “那小子干得不错。”黄胜天口中的话,让一旁的人看向李兴海的目光,完全变了样。 那小子,能让黄胜天这样称呼的是谁?! “等前线战局稳定了,安排他回来一趟。”黄胜天微笑着握住李兴海的手紧了一紧:“我想见见这位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的华夏英雄。他的表现,已经征服了我。” 说着,仿佛是没有看见周围将军们精彩的表情,黄胜天笑着扭头看了看紧紧跟在身旁的赵小算上将,问道:“北方狂风岛的局势现在怎么样?” 赵小算微微躬下身,报告道:“出了一点状况,原本李鸿武上将的计划指挥部没有意见,不过,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李存信元帅率领的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步师,在歼灭敌231装甲师之后,忽然分兵。主力按计划向双溪桥镇运动,而分出的一个装甲营,则北上北关市。” “哦?分兵?”黄胜天有些诧异,北部山区的地图,他已经反复查看过,整个地形都装在他的脑子里。 双溪桥镇,无疑是关住北部山区中的白苏斯部队退回北关市的大门。只要卡住这里,再配合周边的四个登陆点,无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白苏斯部队绝对没有另外的出路。 按理来说,这时候,李存信不应该分兵。整整一个装甲营,对于现在这支部队来说,是占相当比例的一部分战斗力。而且,从花田农业区以东六十公里的战区北上,需要绕经北关市东郊。那里可没有什么重要的战略目标。就算有,一个营能做什么? 卡住双溪桥,两个师至少能顶上三天。不用三天,只需要几十个小时,这仗就赢了! “为什么分兵?”黄胜天皱了皱眉头。 “北关市的敌军出动了,动作非常快。”赵小算回答道:“在李存信元帅所部刚刚完成战斗的时候,敌军已经出现在距离不到四十公里的地方。而且,来的是白苏斯最精锐的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师。” “啊!”黄胜天身后的黄小蕾,发出了一声地低低的惊呼。 黄胜天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想以一个营的兵力,拖住白苏斯第二装甲师?” “是的。”赵小算点了点头。这个几近疯狂的方案,在黄胜天到来之前,已经在指挥部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将军,都在激烈的反对。这个计划的危险性太大,以一个营拖住白苏斯最精锐的一整个装甲师,一旦有个闪失,形势很可能急转直下。到时候,整个盟军反攻计划都要受到波及。 有人反对,也有人支持。 这支部队这一路走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而他们在重重包围之中分三路北上,原本就是冒险中的冒险!可是,他们成功了。 况且,那一个装甲营,只需要拖住敌师几个小时。只要双溪桥镇的防线构筑完成,两个师的兵力,在机群的配合下,别说一个装甲师,就算把皇家第一卫队前五名的装甲师都拖上来,也能支撑到整个登陆作战计划完成。 “带领这个装甲营的指挥官是谁?”黄胜天口中问道,眼睛却直接看向了李兴海。 果然,赵小算的回答,证实了他的判断:“是方楚天少将。” 黄胜天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黄小蕾扶在轮椅上,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自己到这里是来对了。tqr1 以一个营的兵力,牵制整整一个装甲师,而且还是战斗力超群的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的精锐。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或许,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拥有一个超出自己想象的计划。 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变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么? 十架战机,分成五个编队,进入了狂风岛的天空。 这片天空,还被黑夜统治着,而弧形的大地远端,阳光已经拉出了一道中间厚两翼薄的金色弧线。前方的山地,河流和丛林,已经开始苏醒。 “加速!”在长机的命令下,集群猛然加速,向滚滚云浪扑去。 战机的速度表,已经超过了飞机速度的上限。可是,这些战机丝毫没有顾及安全的意思,紧紧抿着嘴唇的飞行员们,目光坚定。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骚扰到他发狂! 时间! 要抓紧时间! 要拼命抢时间! 在那片晨曦的阳光中,有一支装甲营,正在为所有人争取着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那么的宝贵,不光是这支战机部队,还有无数同样的战机编队,还有海中的舰队,还有已经开始降落的巨型运输舰,还有已经排好队,准备在舱门开启的同时,就奔向目的地的陆军机甲! 所有人,都已经被那漩涡中心的装甲营调动了起来,都已经被那拼命构筑工事的双溪桥镇调动了起来。 每浪费一秒,都是对那些用生命换取机会的伙伴的犯罪。 战机,呼啸着穿过云层,向警报骤起的白苏斯基地俯冲! …… 队伍沉默的行进着。 不少战士,走着走着,都会扭头看看北方,那里依然是一片宁静,能听见的,只有冬日的寒风刮过树丛,如同暴雨一般的沙沙声。 苏小小和费南清被安排上了一辆卡特456型运兵机甲,晃晃悠悠地行走在两边的士兵队伍之间。 机甲大队已经加速走到了前面,在接连歼灭两个白苏斯装甲师之后,缴获的武器和机甲迅速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和机动能力。 现在,原本只有一个半装甲团的第十三装甲师,已经扩充至三个团,这几乎就是十三装甲师全盛时期的机甲保有量。 尤其是221装甲师,在其师长被击毙后,剩下的四百多辆机甲集体投降,加上之前被分割包围后见势不妙投降的,光是这个师就贡献了整整一千辆机甲。 看着眼下的这支队伍,无论是费南清还是苏小小,心头都只有自豪。 最初逃亡时候的他们,缺少武器,缺少机甲,可他们一路走来,不但没有因为围刹而变得弱小反而日渐壮大。 缺少武器,他们就从敌人手中抢过来,缺少士兵,就有无数的华夏抵抗队伍源源不断涌进这个山区,加入这支队伍。 这支队伍,有着先天的神力!他们就是这片属于华夏的大地之子,只要在这片土地上躺一躺,就能恢复所有的力量,永远也不可战胜。 苏小小静静地坐着,和战士们一同不时把目光投向北方。 她担心那些战士,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那个看起来十分性感且火爆的女人,为什么也会走进一辆电子机甲,跟随那个方楚天去冒险。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柔弱,那么没有战斗力。 难道这就是战争么? 苏小小摇摇头,甩掉脑中混乱的念头,提起摄影机,对准了费南清。 已经爬到舱外,那一群战士们坐在机甲身上的费南清理了理头发,冲苏小小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摄影机打开,镜头中出现了费南清在劲风中凌乱的灰白头发。 “看见我身旁的这支队伍了吗?”费南清的声音,总是那么有激情。为了保持声音的清晰,他必须在飞驰的机甲带起的风中,大声喊叫。 “我们已经到这里整整两个小时了”费南清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晨7点,我和苏小小正跟随队伍,前往一个叫双溪桥的小镇。” 他扭过头,声音因为逆风而变得飘忽:“看看我身旁的这支队伍如果我不说,大家或许会认为你们的老费南清被白苏斯人俘虏了。可是,我要告诉你们,这是我们的队伍,这是一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华夏军队。” “看,那是白苏斯的灵猫机甲,这种白苏斯研制用于近身格斗的第九代机甲,非常著名。”费南清在风中大喊着,衣领翻飞,转身又指着另外几辆机甲道:“那是白苏斯的富山机甲,在富山的后面,还有一辆战象中型机甲,更高更大的那辆黑色机甲,是白苏斯的恶龙重型机甲。”他转过头来,面对镜头,张开了双臂:“而现在,在这些机甲身上,都喷涂上了华夏的醒狮标记!我必须告诉你们,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为这支军队感到骄傲!” “现在,我们将跟随这支军队,去纪录一场战役。我们将完整的记录下一切,呈现给你们,让你们知道,我们的战士,用怎样的英勇在为这个国度作战。”说着,他对苏小小道“苏小小,你认为我们会见证一个奇迹吗?” “会!”苏小小回答道。 费南清把头转向了北方,他静静的看着那边的山峦,声音低沉: “只可惜,我们的镜头无法去见证另外一批战士的战斗。他们的战斗,会比我们所看见的更危险,更激烈。我们无法见证。我们只能在这里为他们祈祷。我们相信,那会是一个更大的奇迹!” 他转过头来,面对镜头:“对吗?苏小小。” 一同坐在机甲上的战士们,有许多已经红了眼眶扭开头去。出生入死的他们,比所有人更知道那一个装甲营的处境。那是一支敢死营。走出队列的战士,没一个奢望能活着回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交代了后事,留下了遗书。 现在,有好几份遗书,就揣在战士们贴着胸口最滚烫的地方。 良久,画面外,响起了苏小小哽咽而大声的声音。 “对!” …… “狗娘养的!” 白色雷霆趴在一个小山丘的山坡后。座舱里,段天道抬头仔细地观察着机甲远视仪的图像。 屏幕上,哈格罗夫和蒙逊的两辆雷霆已全启动了外壳伪装色,机甲的色彩,和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们就在段天道所在的小山丘前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在他们身旁不远处,五辆白苏斯灵猫机甲,已经变成了两三堆篝火和一地的残片。 那是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开路的一支侦查小队,只用了一分钟,这个小队就被两位战神击杀。 此刻,被爆炸声吸引的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前锋,已经在三公里外停了下来。不过,谨慎的他们没有按段天道的预计向这边移动,而是一边原地警戒待命,两翼展开成战斗队形,一边派了另外两个,侦察小队出来,向这边搜索。 对于他们这种不上当的行为,段天道十分唾弃。 “过来,嘿嘿嘿,过来。”身后,数十辆机甲静静地隐藏在山麓丛林之中,更多的机甲,则隐藏在更远处起伏的山丘中。 战士们都安静地看着趴在山丘上的段天道和他身后的战神们。 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出队列,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国家需要自己的牺牲,还因为眼前这个方楚天带领自己创造过的奇迹。 可是,谁也不知道,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这一仗,方楚天少将会怎么打?! “林涵,敌人的主力距离这里多少公里?”段天道打开了区域通讯器,向军官们发送联机信号。 很快,控制台的屏幕就自然分割成十来个方块,跟随他而来的安东尼,李卫国等人和营连级军官,都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们正面的只有敌人的一个营,他们的主力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只有十公里。四个团没有分散,虽然队伍因为地形拉得比较长,不过两翼警戒线扩展很宽,保护非常严密。另外,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231师覆灭的事实,他们现在前进的方位,是我主力的侧翼,已经有小股侦察部队开始向双溪桥镇方向运动探查。”通讯屏幕上,林涵一脸严肃地拿着一支笔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段天道调出电脑地形图,飞快地根据林涵发过来的实时战报计算推演。 实时战报上,向南行进的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就像是一只探着长长触角的胖蚂蚁。自己面前刚刚接触的这个营,只是触角的一支,而在距离这个营侧后方几公里外,还有一个营。这两个营以极快的速度向南行进,在自己故意打草惊蛇之后,才停了下来。 可是,失去一支侦察小队,并没有把这支部队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他们的目光,依然盯在主力所在的方位。 敌人指挥官的目标很明确。现在整个北部山区的局势,他们同样判读得很明白。虽然他们还没有接触到华夏主力,可他们已经认定了双溪桥镇! 主力还没有走远,以敌人的机动力随时都能咬上去。 段天道皱紧了眉头,一个个推演符号被画上去,移动,计算,抹去了推演程序在飞快的运算着,一大一小两支部队就如同两条互相缠斗的蜈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幻,想要把对手拖在这里至少四五个小时。就必须让敌人的指挥官,做出错误的判断! 片刻之后,段天道打开机甲电脑的联机信号,用电子笔在敌人行进路线距离这里六公里的位置画了一个圈,线条同时出现在所有军官们的机甲电脑上。 “巴兹,步兵,蒙巴顿你们三个和李卫国少校,带一连到这里,肃清敌人的侧翼警戒部队,动作狠一点快一点。敌人的主力不动,你们就反向一直沿外延清扫,他们一动,你们立刻就跑。” “明白!” 段天道在第一个圈的后面一条峡谷位置,又画了一个,圈。 “科兹莫,韦瑟里尔,龙泰,你们三个和庞利少校,带二连,到这里。掩护一连行动,敌人主力不动,你们就不动,敌人的主力一动,你们立刻向坐标502运动,卡住谷口的这个标高为1322的山头。” “是!” 段天道一挥手,随着身后山丘丛林中一阵阵轻微响动,启动潜行模式的两个连,迅速绕过山丘,向东北方向运动。 只有把敌人打疼了,他才会踏进做出错误判断的第一步! 让人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那老子就骚扰得他发狂! …… 扎克弗戈剑眉微蹙,仔细地查看着刚刚从前面传回来的情报。修长白暂的手指,习惯性地轻轻在机甲控制台上敲打着。 几位校级军官,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师长。 弗戈今年二十二岁。 很少有人相信,这位外貌刚救英俊气质儒雅的青年,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第二装甲师的最高指挥官! 军官们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自己跟在弗戈的身后,看见别人惊异莫名的目光了。tqr1 因为弗戈的年轻,也因为他们制服上,第二装甲师的双狼标记。 在白苏斯光荣的陆军中,精锐,可不是随意一张口就可以得到的称呼。 而作为皇室最核心的武力,第二装甲师,号称精锐中的精锐! 在这个师中,没有青涩的新兵。每一名战士,都是经过严格选拨,从无数优秀士兵中脱颖而出的百战老兵!而皇家第一卫队的名头,就是排名最前面五个师多年来一场仗一场仗打出来的。 他们的战绩,同样是成就白苏斯陆军第一美名的基石! 用骄兵悍将来形容第二装甲师,实在再恰当不过了。 想要带领这样的战士,想要在他们不屑的眼神中对他们发号施令,似乎不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能够做到的。 可弗戈,做到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唯一的算计! 在接受命令成为第二装甲师师长的三天内,弗戈的手令,就已经在第二师畅通无阻。 一周内,整个师都已经成了他手指所向的恶犬! 他用于征服他的士兵们的,不是他那已经有些没落的贵族家世 而是他十八岁时从军校毕业的成绩,他强力的统御手腕,以及他高达每秒六十动的手速! 弗戈,是白苏斯机甲操控技术改良以来,第一位十级机甲战士! 在军官们敬畏的目光中,弗戈反复咀嚅着眼前的这份情报。 十公里外,作为开路前锋的一团一营在花田区东北二十公里处受到袭击,一个侦察小队的信号在两三公里外的几声剧烈的爆炸后消失,现在一营已经停止了前进,展开战斗阵型,并派出两个侦察小队前往查看。 那只小队凶多吉少,已经毋庸置疑了。让弗戈感到团惑的是,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花田农业区的东北方向,而不是西北! 弗戈的手指,在控制台的金属面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前的,是一支让包括亲王在内的所有白苏斯人都低估了的部队。 想到亲王在给自己下达指令时那张严肃的脸,弗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从十六岁起跟随亲王,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看见这个和如同自己父兄一般的人如此忧心仲仲。 亲王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为了找出这支部队,他不惜下令大开杀戒,不惜调三十个师的重兵包围整个北部山区。tqr1 他曾经一度预料到了这支部队可能出现的反应,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在北关市以自己为诱饵的布局,可当这支部队在接连袭击了三个最靠近泰克拉尔山出口的小镇驻军,并迅速消失的时候,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忽略了这支部队的狡猾和大胆程度。 分析之前的情报,弗戈判定,这支部队自突破温泉镇起就不是李存信或者裴立同这样的华夏将领在指挥了。 指挥者,应该是那位亲王一直惦记着的华夏少将。 那个方楚天的资料表明,他就喜欢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以一次鬼神莫测的穿插,突入到这个地方来拼命,这是他的风格!华夏人在拼命的时候,极其喜欢拉上几个垫背的。以经济繁荣著名的华夏人,就连打仗,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在百慕大,白苏斯士兵就已经无数次见过这些脸上挂着满不在乎表情的华夏人这样干了。 真正看穿这一点的,或许就只是三上悠人将军了吧。 这位头发稀疏发黄,如同未成年的少年一般矮小的白苏斯名将,自始自终没有对亲王的决定说过半个不字,一直在前线指挥部队强攻雷峰海域华夏联军防线的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把整支雷霆都派回了北方狂风岛。 只不过,三上悠人将军终究不是神,在保证雷峰海域局面安全的情况下,他为北方狂风岛大本营做了几近万无一失的准备,却没料到在关键时刻,一直游走避战的钱柏林舰队竟然悄无声息的运动到了北方狂风岛海域! “将军!”一名少校从一名参谋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递给弗戈,躬身道:“这是大本营参谋部下刚传过来的文件,大本营判断,华夏军很可能会利用这支部队堵住我各师回搬的路线,从而配合多点登陆对我军进行包围分割。” 弗戈接过文件,淡淡地扫了一眼,丢到控制台上,眼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身旁的军官们对视一眼,都是满满的敬畏赞叹。 大本营参谋部做出的判断,和弗戈相比,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如果不是在得知22师和23师失去联络后,弗戈第一时间面见亲王,恐怕到现在第二装甲师还呆在北关市呢! 更重要的是,弗戈比参谋部文件上那满篇的惊慌和担忧看得更远! 这是一个巨大的危机,可同时,也是一个巨大机会! 弗戈敲击控制台的手指越来越快。 他没有理会身旁军官们互相交换的眼神。危机也好机会也好,现在,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能够抓住这支部队,拦住他们,让已经开始回缩的友军顺利回缩到北关市,就能破了这个局! 到时候,实施多点登陆的华夏军反而会陷入兵力分散的困局。而一旦雷霆舰队取得了海域的控制权,哪怕只是短暂的控制权,华夏的后继部队都无法登陆北方狂风岛。 那就意味着,他们生生为狂风岛战役这头怪兽,送上了至少十到二十个师的甜点! 现在的问题就是,眼前这支部队,究竟是准备在哪里建立阻击防线。这才是没有天网的第二装甲师,此刻最急着向前的目标。 “你们会在哪里……” 弗戈的目光,在电子地图上扫来扫去。 按他之前的分析,这支部队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花田农业区西北方向的双溪桥镇。如果一团一营的侦查小队是在西北方向碰上了敌人而被击杀,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谁也没想到,第一次接触竟然是在花田农业区的东北方向! 也就是说,至少有一支华夏部队,已经和自己的部队,形成了平行的态势! 如果侦查小队是因为发现了对方的后部,那么,这支华夏部队的先头部队,甚至可能已经在几公里外穿插到了自己的侧后方。 这会是又一次对插么?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支部队从这里北上,只有一个目标…… 弗戈的眼神如同锐利的刀锋一般,死死地钉在了平面地图上静静躺着的北关市! 第二装甲师离开之后,北关市就只刻下了一个机步师和一个监察厅近卫装甲团。 一旦敌人杀入北关市,不光会关上大门,甚至连亲王殿下也可能…… 要知道,从情报来看,华夏援军登陆的一个点距离北关市并不远。 必须抓住敌人的尾巴! 想从第二师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他们打错算盘了! 无论他们是去双溪桥还是北上北关市直接攻击或者卡住北关市南郊,第二师都会死死地咬住他们,直到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倒在冬日的雪地里抽搐! “命令,一团一营再派出两个侦察小队前往交战地点侦测,并迅速回报。命令二团三营派出六个侦察小队,迅速赶往花田农业区,如果敌人已经离开,立刻向东北方向奔去。”弗戈飞快地下令蓬:“命令左侧的二团二营,加大侦测力度,侦察范围,必要时……” 弗戈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几声剧烈的爆炸声从队伍左边的山丘那一头传来。 弗戈猛地站起身来,身旁的军官们,早已有人开启舱门,抢步出了指挥机甲。 行进中的队伍,停了下来。尽管变故忽如其来,可整个第二装甲师的阵型丝毫不乱。数以百计的机甲自队到中有序地穿插而出,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扩展开,队列中的中型机甲和重型机甲,同时收缩成圆形防御阵型,随时准备火力拦截。 弗戈走到舱门口,看着远处的山丘。 爆炸过后,山地又恢复了平静。忽然,又是接连两声爆炸声响起,这一次,虽然依然位于队伍的左翼,可方位距离之前的几次爆炸偏移了许多: “将军!”指挥机甲里的通讯参谋,终于收到了前方传来的消息,起身报告道:“二团二营外围警戒线和敌人侦察部队现正激烈交火。” “侦察部队?”弗戈冷冷一笑:“只怕未必,第一次或许是忽然遭遇,第二次再这样就是故意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白苏斯主力动了! 这个消息飞快地传了回来。 两百多辆机甲静静地列队肃立于山谷之中。 山谷寂寥无声。 一条浅浅的小溪从山谷中流过。两侧山坡被高耸入云的林木遮蔽着,寂静幽深。两百多辆无声的机甲将这小小的止谷填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的兵马俑,在千年万年的等待之后依然随时准备着呼啸而出,冲锋陷阵。 在巴兹率领的一连抵达白苏斯主力东面的一片小丘陵林区进行外围清扫时,科兹莫率领的二连,也抵达了巴兹身后两三公里的阻击区。 而段天道率领着剩下的两个连,迅速移动到了科兹莫二连侧后方的这个小山谷里。 西面不远,就是一连预定回撤的那条峡谷。 拖住这个装甲师是一个并不复杂的任务,因此,段天道的计划也很直接。 白苏斯主力此时并不知道华夏主力的具体动向。没有天网的他们,被笼罩于这片黑幕之中。他们唯一可以判断出的,就是巡逻小队已经凶多吉少。 段天道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弓过来。 伪装成扩展警戒部队的巴兹,一头撞上去,敌人必然会有反应。 如果不上当,那就骚扰到他们举步维艰。而他们一旦被一连吸引住尾随而来,科兹莫就迅速卡住132山头,自己带领的两个连,和回撤的巴兹,将如同两把钳子,猛然拔掉白苏斯人龇出的这颗獠牙。 只要把对方拔疼了,拔出了血,对方指挥官,就会认真的评价这支他不知道数量不知道目标方向的部队。 这一仗,不需要太多的算计计谋。 让对方指挥官做出错误判断,这就是唯一的算计。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什么才是真相? 剩下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苦战。 以一个装甲营,伪装成主力,死死拖住敌人整整一个装甲师的苦战! “呼……将军……”通讯频道里,传来巴兹的喘息声和一阵电子干扰的嘈杂:“这帮家伙和我们之前遇见的不一样……” 通讯断掉了,耳边只剩下一连串的杂音. 一些战士回过头去,电子排就在队伍的末尾。 只不过,这支在那个林涵带领下,一度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的部队此时却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 所有电子机甲的攻击难扰装置,都没有启动。即便是前线的通讯已经被白苏斯人明显加强的电子攻击切断,他们也仿佛视而不见。 “轰,轰!” 远方,又传来几声爆炸声。爆炸声消失之后,就只能听见隐隐约约又连绵不绝的炮弹声。 这里是丘陵地带。炮声传到这几公里之外,已经只是一片的嗡嗡声。起伏的山丘,将这些在平原上原本可以传出很远很远的声响,变成了林间的回声。 尽管声音细微,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方向,正爆发一场虽然小却异常激烈的战斗。 短短十分钟时间,分成两个部分交替掩护的一连已经和至少六个白苏斯警戒小队交火。 除了一开始遇见的三个,警戒小队被一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之外,剩下的白苏斯外围机甲,现在正不计伤亡地死死的咬着一连。 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白苏斯警戒部队,正在飞快地向交战区域靠拢。而白苏斯主力所在的位置,也有大量机甲运动的迹象。 正如巴兹所说,这是一支和之前遇见的所有白苏斯部队都不一样的装甲部队,他们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机士的作战能力也远远高于一般的白苏斯装甲部队。 无论是之前遭遇的那个前锋营的侦查小队,还是此时巴兹的一连袭击的侦查小队,在受到袭击的时候,都体现出了他们的精悍。 即便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同伴被几名机甲战神砍瓜切菜般击杀,他们也保持着他们的阵型。机甲的操控和战术动作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和胆怯。而他们的主力调动,周围其他警戒小队快速支援和迂回包抄,也是有条不紊。 打仗,最怕遇见的就是这样身经百战从容不迫的老兵! 炮声隐隐传来。段天道的机甲电脑上,播放着的一小段之前传回来的战场记录仪录像。 画面中,一辆被攻击的白苏斯机甲尽管已经完全被击穿了小腹,机甲的传动部分和电子集成部分已经完全损毁,可是,他依然利用弓擎和还能运动的左侧机械臂,横着打了一拳。 这一拳,虽然展现出了这名机甲战士高超的操控技巧,却完全不能给攻击他的蒙巴顿造成任何伤害,相反,因为这一拳阻拦了蒙巴顿的高速突进,蒙巴顿下意识地反手一脚直接将这辆机甲给踢爆。 如果不配合画面中其他几辆白苏斯机甲的运动轨迹和动作,没有人能看出这一拳有什么奥妙。 可段天道知道,正是这辆机甲的这一拳,让蒙巴顿的突进速度降了一个等级,同时,另外三辆白苏斯机甲默契而凶狠的攻击,也恰好将蒙巴顿围在了中央。 或许这不是那名白苏斯机甲深思熟虑的动作,可是,这种战斗的本能其实更加让人心惊。在那一刻,这名白苏斯战士原本可以倒下去,原本可以静静地躺在一旁,等待己方胜利后去获取那死里逃生的机会,可他没有,他只是毫不犹豫地操控几乎已经无法操控的机甲击出那一拳。 而他的同伴,应该在扑上来之前就已经知道,面对巴兹这样的对手,他们其实没有多少取胜的机会。可他们就这样做了一次凶狠的配合。 流畅,就契,没有丝毫犹豫。 直到这几辆机甲被蒙巴顿和从旁边插上来的步兵击杀时,这些机士,都一直在一种坚决到机械般的状态下战斗,没有逃跑的念头。 尽管早就知道第二装甲师的名头,段天道还是不禁因为这短短的画面感到心下一沉。tqr1 和这样的一整个装甲师交手,自己身后的这些战士,需要付出多大的牺牲。未来如同地狱一般的几个小时之后,自己,能带多少人回去?!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敌人的装甲主力动了。 在巴兹发动攻击不到一分钟,林涵就已经监测到了这支部队出现的反应。 可是,他们不但派出了两个连迅速向东面的交战区域运动,同时,包括前锋那个营在内的一个团,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转向了西面! 段天道在这一刻,对对方指挥官产生了极度的警惕。 这或许只是对方指挥官的一个试探,可这样的试探需要的是准确的判断和异常强烈的信心。 他们并不知道东面发生战斗的,是不是华夏的主力,如果是的话,这时候抽调一个团转向西面的双溪桥,无疑是用兵大忌。 可白苏斯指挥官就这样做了。 在巴兹发动攻击的时候。 段天道抬头看着天边的朝霞,那一抹长长的红云挂在天边,红得有些刺眼。这个早晨,就仿佛被血色涂抹过一般。 “巴兹退回来了。”通讯频道里,响起了林涵的声音。一向云淡风轻的她,这时候的语气也是说不出来的严肃。 “钓了多大的鱼?”段天道努力想让自己轻松一点。 “一斤!”林涵道。 一个营。 段天道在心里松了口气。 林涵后面的话,就让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不过这一个是人家最精华的一斤。他们动用了他们的特种营!” “刀锋!” 第二装甲师,随着指挥集群的停止前进,而开始收缩。 从空中看下去,密密麻麻散布在丘陵和谷地中的白苏斯装甲部队,就如同一堆遇见了障碍物的蚂蚁。在很短的时间内,延绵十余公里的部队,就紧紧收缩在了一起。 中央集群静止不动,后卫部队迅速靠拢并构筑简易防线,两翼部队一部分构筑工事,另一部分则开始扩散,数十个机甲小队,如同喷洒的毒汁,向远处溅射。 其中一部分互相呼应,稳步推进。另外一部分则向更远处进行大范围高速迂回。 构筑工事的,丝毫没有因为这很可能是无用功而有任何懈怠。稳步推进的,并不因为前方越来越激烈的战斗而有任何匆忙。向更远处大范围迂回的,则一路风驰电掣,丝毫不顾在他们经过的这些区域很可能出现的危险。 所有人的目标都很明确,分工也很明确。 他们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他们的眼睛,只盯着自己应该达成的目标,而其他的事情,自己的侧翼后方,则交给了他们的同伴。这是一种源于战斗经历的信任。 整个第二装甲师,就像是一蓬在雨水中猛然张开的沙蔓藤,带着它们的毒刺,扭曲着它们如美杜莎头上千万毒蛇般的藤蔓,向四周扩散。 这正是第二装甲师的标记。 弗戈静静地坐在指挥机甲里。看着敞开的舱门外,机械师正在检查他那辆白苏斯最新研制的阿努比斯人型机甲。 阿努比斯,是传说中的冥界和死亡之神。不过,弗戈更喜欢阿努比斯在古代地球埃及早期历史中的称呼:死神。 这辆阿努比斯,完全袭用古代地球阿努比斯胡狼头人身的形象。 宽大的条纹状装饰,阿努比斯的头巾从脸侧垂到胸口。如同赤裸的男性身体一般的机身呈古铜色,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腰间的外壳,也有如同围布一般的褶皱装饰。 这种机甲,并没有在白苏斯大量装备,目前帝国正在大量制造十代乌云机甲,这种造价极其昂贵,无法大量制造的机甲,只有皇家第一卫队二十个师的连以上军官才有配备。而弗戈的这一辆,因为他要求的一些增加速度的改装、造价更昂贵许多。 虽然因为白苏斯的科技积累比不上两大超级大国,阿努比斯机甲从性能上来说还没有完全达到十一代机甲的标准,不过在弗戈看来,相差的只是一些极其微小的差距。 这一点差距,只需要进行最后的完善就可以了,而从平台技术上,阿努比斯就是十一代机甲! 在苏斯帝国的十代机甲还处于末期研究的时候,阿努比斯的出现,是白苏斯帝国的骄傲。 要知道,华夏共和国的十一代机甲,也是刚刚才研发成功。除了两大超级大国之外,真正拥有十一代机甲的,现在就只有白苏斯。 就算是华夏,在十一代机甲的研制上,也只处于样机试验阶段。 如果能够赢得狂风岛战役,如果帝国能够获取更多的资源,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未来,就是越来越多像自己这样的战士和阿努比斯的天下。 弗戈不喜欢坐在指挥机甲里指挥战斗,每当战斗爆发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驾驶他的阿努比斯站到高高的地方,俯视战场。 在最关键的时刻,亲自驾驶机甲带领队伍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让敌人在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下绝望,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看着眼前的机甲,弗戈想到了之前看剩的录像中,那几辆纵横于凹师机甲群中的白色机甲。血液,在渐渐沸腾,嘴角,却是冰冷的微笑。 不知道,现在这十辆白色机甲会在哪里。如果敌人想在第二装甲师中也这样干的话,他们会明白,他们犯下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师长。”一名参谋报告道:“师长萨布林少将,已经率领刀锋营咬住了敌人。敌人大约有一个连,战斗力很强,我二团二营在外围警戒线损失超过十支警戒小队。” “哦?!”弗戈有些诧异地接过了参谋手中的损失报告。 十支警戒小队,就是五十辆机甲。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一个连的敌人能够歼灭接近两个排的第二师精锐机甲战士,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麾下的战士的水平,他比谁都清楚! “师长,我们在敌人中,发现了三辆白色机甲。”参谋将一份刚刚提取的战场记录仪录像播放了出来,看见这三辆白色机甲,弗戈的脸色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出现在自己东面的,真的是华夏的主力?! 可是,如果是华夏的主力,为什么在第一次前锋部队的侦查小队发生接触后,他们不赶紧销声匿迹,反而在这里攻击自己中路队伍的侧翼? 这是想把自己的目光从西面引诱到东面,还是他们的主力本来就在这里,因为第一次忽然的接触而将错就错,故弄玄虚,让自己做出错误判断? 到底真相…… 是什么?!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打还是不打? “刀锋营现在到哪里了?”弗戈急促地问道。他从不轻敌,派出这支装甲师最强的部队,就是想留下东面的这些华夏人。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做的不够。 如果那一个连有三辆白色机甲的话,那么,在他们身后,究竟有多少华夏部队?! 其他的七辆白色机甲,又在哪里? “这里!”参谋的手指,指到了电子地图的一个标高为132山头旁的峡谷。 两支部队,一追一逃。 黑色的白苏斯机甲,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涌动。两翼,两辆阿努比斯带领着数十辆机甲,飞快地向前穿插,试图迂回到前面,将疯狂逃窜的红色机甲给拦截下来。 红色机甲群的尾阵和紧随其后的黑色机甲群的前锋进行激烈搏杀。一辆又一辆的红色和黑色机甲在快速移动中倒下。 机甲群中,三辆白色雷霆左冲右杀,不断地拼命遏制黑色机甲群的追击步伐。 炮弹的光芒在来回穿梭,爆炸腾起的泥土,铺天盖地的打下来。 科兹莫隐藏在山坡后,紧紧地盯着山下涌动的金属狂潮。 而段天道,则在几公里外的山谷中,咬着牙,神情变幻不定。 “刀锋!” 这个特种营的战斗力,在特殊情况下可以相当于五个营。而在正面战斗中,也相当于三个营。 这是第二装甲师,最强大的力量。 一见面,就是一场可以预见的惨烈战斗。 到底……打不打?! 寒风从树梢挂过,山谷中寂静无声。 打不打,打不打?! 段天道的心头,翻来覆去就是这三个字。 打,不打。 一字之差,或许就是跟随自己北上的这些战士们的生死之别。 在他之前的计划中,他一门心思就是要将眼前这支队伍打痛,打到对方指挥官错误的判断这边的兵力。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指挥官一出手,就是最精锐的“刀锋”特种营! 这是一个狡猾如狐的指挥官,冷静而谨慎。 他在派出一个团向西运动的时候,同时直接动用他最精锐的一个营来追击撞上去的巴兹那一个连,这是一个计划周密,一动手就不愿意给人留下任何退路的家伙。 如果来的是一个普通的营,段天道有十足的把握让对方全军覆没!即便对手是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排名第二的装甲师,他也没有任何惧怕。 麾下的悍军机士中,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和蒙逊三位战神成名已久,在修习了机甲武学后更是突飞猛进。 而巴兹等原本只是机甲骑士的机士,也早已经脱胎换骨,他们在机甲操控上早已经远远超越了当初自由港那些机甲统领的标准。 他们更年轻,学习能力更强也更有朝气。因此,在战场上的生死骋杀中,他们一点也不比三位战神差多少,甚至下手更狠,反应更快。 只要敌人被巴兹引过来,被科兹莫卡住了身后,以七名机甲战神为先锋冲杀,以身后的两百多名机士和巴兹的一百多名机士一起发动强攻,就算是一个团,也得崩溃。 这一点,自己毫不怀疑。 现代战争,陆军机甲已经不是靠机甲多,靠火力猛就能取胜的时代。机甲性能和机士技术的作用越来越重要。 可是,来的却是一整个特种装甲营! 就算自己和麾下这些驾驶十二代机甲的战神们可以性命无忧,可身后的战士们呢?!先要歼灭眼前的敌人,他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打了这一仗,并不就意味着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这支队伍,还得吸引住敌人,还得面临敌人一整个师的疯狂追击。 后面的战斗,容不得有任何疏忽,只要这支部队稍有不慎,敌人就可能发现这支队伍的前面没有主力的事实,而要保持敌人的错觉,就必须和敌人保持接触,那就意味着几乎无休止的逃亡和战斗。 “长官敌人已经到132阵地。”一直呆在段天道身旁的林育麟提醒道:“下令吧。” 段天道没有做声。 “长官!”林育麟叫了一声,旋即将信号切换到区域通讯频道,下令道:“全体战斗准备!”tqr1 随着林育麟的一声令下,两百多辆机甲几乎是同时启动了机甲的战斗模式。液压机械系统的伸缩声中,挤满了整个山谷,体型猛然变大变高的一辆辆机甲,就如同一只只随时准备出击的雄狮 “来的是白苏斯第二装甲师的特种营。”似乎是知道段天道的心思,林育麟的话,与其说是战斗动员,不如说是说给段天道听:“有害怕的没有?” “怕?老子只怕杀不够本!” “这辈子我就没怕过白苏斯这帮小鸡仔,中校,你问错人了。” 通讯频道里,响起了战士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轻松和不在乎的。 这是真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势! “长官,下令吧!”林育麟肃然道:“华夏没孬种!” 段天道卷起了自己的袖子,自己没有权利去改变这些战士的选择。 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当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决意以牺牲去换取胜利的时候,任何违背他们意愿的决定,都是对他们的侮辱。 这场战争,总会有人做出牺牲。未来的和平,需要这种牺牲。 况且,现在的自己其实已经无路可退。 他妈的! 打! 炮火轰隆。 硝烟和连绵不绝的爆炸光团中,红色机甲群一边打,一边退。身后,漫山遍野的黑色机甲疯狂地涌上来。 往两侧看去,可以看见林间空隙和高低起伏的山丘上,两翼迂回的白苏斯机甲已经越过了水平线,正蹦跳如飞,疾速向中央合拢。 白苏斯装甲营打定主意,要在前面那陡然隆起的山脉形成的峡谷之前,把这帮华夏机士永远的留在这里。 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在丛林山丘中风驰电掣。 落在最后的一辆白色雷霆接连挡下两辆白苏斯机甲的交叉进攻,一记鬼魅般的弧步半圆走位,一拳将一辆灵猫打成火球,随即纵身飞退,退进了红色机甲群中。 蜂拥而上的黑色机甲群向前狂扑,纷纷试图冲进疯狂奔逃的红色机甲群尾阵。 忽然间,另外两辆白色机甲一左一右,如同两个动作快如闪电的白色无常,从红色机甲尾阵中射出,一头扎进了黑色机甲群。 金属碰撞的声音骤然急响,片刻之后,当两辆白色机甲纵身退入红色机甲群中时,呼啸奔驰的黑色金属狂潮中,已经爆起四团原地燃烧的火球。火球映得幽暗的丛林一片通红。片刻之后,两声接连的殉爆在山谷中响起,惊天动地同伴的悲惨遭遇,没有让黑色机甲有任何的却步。 一辆接一辆黑色机甲沉着而坚决地向前猛扑,他们凶狠地姿势,就如同一波跟在野牛群后猎食的饥饿难耐地狮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不会放过眼前的猎物。 三辆白色机甲的身上,已经满是炮火留下的痕迹,如同一群麋鹿般奔逃的红色机甲一辆接一辆地在搏杀中掉队,倒下。 没有人能拯救他们,一旦掉队,一旦被身后黑色狂潮淹没,就只有死路一条。 红色机甲群距离峡谷谷口越来越近,两翼包抄的白苏斯机甲,也快要合拢,双方的速度越来越快,战斗也越来越残酷。 一方疯狂地往上扑,另一方则拼命抵挡逃窜。 白苏斯第二装甲副师长萨布林少将面色铁青地驾驶着一辆阿努比斯,一边沿着一个小坡的丛林边缘向前风驰电掣,一边看着前面丛林缝隙中隐约可见的白色身影。 萨布林发誓,作为一名极限手速每秒五十五动的九级机甲战士,除了帝国的那几个用手指都能数出来的机甲战神外,这三辆白色机甲是他见过的最恐怖的机甲战士。 而他们带领的这帮华夏机甲战士,也是他见过的最奋勇的机甲战士。 短短几公里的追击,眼前的这个华夏装甲连,已经倒下了十一辆机甲。 这十一辆机甲中的机甲战士大部分已经随燃烧殉爆的机甲变成了焦炭,剩下的也没有活口,被缠住掉队的不是拼命跟人同归于尽,就是在丧失一切作战能力后自杀。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这是一次刻意的引诱,还是一次忽然的遭遇。他们的主力,究竟在哪里? 随着机甲座窗外的林木如风一般向后退去,一个个念头在萨布林脑海里纷至沓来。 萨布林看得出来,这些华夏机甲战士虽然在近身格斗中有些新奇而致命的招数,可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机甲战士。 真正厉害的,就是那三辆白色机甲。 在刀锋营赶到战区之前,外围二团二营已经损失了十个,侦察小队,而对手的损失才一辆机甲。 在这一路的追击中,对手损失了十一辆机甲,可作为第二装甲师最精锐的刀锋营,竟然损失了超过三十辆机甲。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三辆白色机甲击杀的! 越追,萨布林就越觉得心惊。平均手速高达四十三动,全部由八级和九级机甲战士组成的刀锋营,在这三辆机甲面前全无还手之力。 这都是什么样的机甲,这些机甲里的机士……手速又是多少?!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陷阱! 但所幸只有三个。 萨布林早就听说过米国帝国的十二代机甲。那被称为裁决者的机甲在各大战场上大发神威的事迹,已经在白苏斯帝国机士中,成为了一个传说。 这次白苏斯帝国求援,也向米国帝国申请了这种传说中的超级机甲的协助。 因为听说过那种机甲的战斗特征和性能表现,因此,萨布林越看眼前这三辆白色机甲,就越觉得心跳加速! 这三辆机甲无论是从其让人咋舌的瞬间启动速度,还是其超强的防御力和攻击力来看,都不是普通机甲能够比较的。作为一名可以接触许多重要情报的白苏斯少将,萨布林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机甲,这种机甲的性能,甚至比他所驾驶的阿努比斯还要强大。 一辆从未见过,从未听说过,甚至比十一代机甲更强大的机甲,会是什么机甲,还需要答案么?! 这是华夏最新研发的十二代机甲! 如果能够俘获一辆,其意义和功劳,不下于赢得一场大型战役。 心惊和期盼,交织在萨布林心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纠缠起来,就只有一个无法遏制,挥之不去的念头。 抓住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们! 两翼包抄的白苏斯机士,已经距离红色机甲的前锋部队很近了。三辆白色机甲中的两辆被迫脱离了尾阵,以至少每小时八百公里的速度突进到了红色机甲群的两翼,各自带领十余辆红色机甲左右分流,试图阻挡两翼白苏斯包抄机甲的合拢。 大地在机甲的脚步下剧烈的震动。 数以百计风驰电掣的机甲,在山坡,在平地,在丛林中飞快地移动。眨眼间,两翼合拢的机甲,已经和红色机甲群猛地撞击在了一起。 突破,阻挡! 双方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是让人目不暇接的战斗。 周围的树木,在炮弹或中断裂破碎,四散飞射。泥土和破碎的岩石,自起伏的山坡上猛地腾空而起,抛洒向天空。 “走,走!”被白苏斯电子攻击压制住通讯的红色机甲群中,爆发出一声焦急的狂吼。 中央红色的金属洪流在疯狂地加速,两翼的黑色机甲,在拼命试图突破拦截完成合拢。 双方的较量,就在一眨眼间分出了胜负。 在牺牲了至少六辆红色机甲后,华夏人终于觅得一线生机,中央集群在两侧同伴的拼死掩护下,自尚未合拢的缺口处狂泻而出,一头扎进了并不宽阔的峡谷。 尘烟,硝烟,泥沙,剧烈的机甲格斗声,刺耳的引擎尖啸,狂暴的炮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中。 “追!给我追!”萨布林怒吼着。 他已经看见机甲电脑上指挥系统发布的命令。 二团二营和三营,就紧紧跟在刀锋营之后,全速向这边靠拢。tqr1 第二装甲营的实力,绝对不是一支逃亡的华夏二流部队可以媲美的。不管敌人的主力在不在前面,无论前面有多少敌人,萨布林都相信,没有人能够挡住刀锋营前进的脚步。 眼前这个装甲连,还有那三辆白色机甲,就是自己必将咬住喉管的猎物! 在断后中退进峡谷的一瞬间,巴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这次诱敌,他率领的一连,付出了整整十八名机甲战士的代价。 身后的这个白苏斯装甲营,实力远远高于普通的机甲战士。之前让他感觉战斗力强悍的那些侦察小队,和这一群凶狼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家养的哈巴狗! 十八名阵亡的华夏战士中,至少有十个,是被疯狂的白苏斯机甲硬生生扑上来拖倒的。自己,步兵和蒙巴顿已经竭尽了全力,可是,那些在自己威胁下的白苏斯机士,根本就不顾他们自身的安危。 他们的机甲操控技术极其简洁有效,近身格斗中,能够很分明看出机甲格斗技巧的娴熟运用。 一个这样的战士,在自由港,或许只是一个机甲斗士,了不起能评上一个机甲骑士。可一群这样的战士,在经历了严酷的战争锤炼,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严格的战术纪律并集结在一起时,就是一种恐怖的力量。 他们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技术,而是他们的经验,是他们的素质,是他们的亡命! 这样的对手,不是计划中的对手。 以四百辆机甲,试图全歼这样的一个营,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方楚天长官,会不会打,能不能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转眼之间,队伍已经到了峡谷中央。 巴兹,步兵和蒙巴顿左冲右突,奋力厮杀。 白色雷霆的性能,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刺耳的引擎尖啸声中,机甲的传动杆在飞速抽动,手臂和双腿,已经化作了几条看不见的幻影。只能听见狂暴的金铁交鸣,只能听见空气被撕裂,被打爆的巨大声响。 一连的其他机甲战士,也已经拼命了。 作为战术指挥官的李卫国,驾驶着一辆缴获的灵猫,在敌人疯狂的扑杀中奋力搏斗,他的外挂装甲也已经脱落了三分之一,露出肩头,后背和大腿一大块的金属外壳。 灵猫在拼死战斗着,面对周围越来越多的白苏斯机甲,李卫国每一招格杀,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在他身旁,十余名华夏战士结成圆形防御阵型,一边后退,一边拼死抵挡敌人的攻击。除了极其残酷的近身绞杀外,这些机甲的炮弹也一刻没有停止。哪怕对手近在咫尺,炮弹依然在一次又一次的开炮。 双方机甲群已经是犬牙交错,从峡谷中段,到峡谷末端,至少有二十辆白苏斯机甲和差不多同等数量的华夏机甲倒下。 “去死!” 一辆太行闪过了一辆灵猫的鞭腿,疯狂地扑上去,将灵猫撞翻在地,两辆机甲翻滚在地上,如同肉搏一般你一拳我一脚,拼备攻击对手的薄弱处。双方的机甲头部都已经成了废铁,装甲破碎,外壳也扭曲得不成个形状。 在这两个搏杀的战士旁边,双方的其他战士都在不要命地往上扑。 一辆白苏斯机甲试图支援自己倒地的同伴,可他刚刚才跨上一步,还没有出腿,就被另一辆猛扑而上的红色机甲如同无赖一般抱住了腿。 另一辆白苏斯机甲飞身而起,凌空下踩,企图一脚踩毁那辆抱腿的红色机甲,可他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却被另一辆红色机甲从斜刺里狂冲而至,一肩膀撞飞开去。 双方绞杀在一起,这样的战斗几乎随处可见。 白苏斯机甲战士的数量多,实力也强,个个悍不畏死,可红色机甲也是同样的亡命。双方的阵型,被互相扯散,又拼命聚集,炮弹就抵在身上开火,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除了三辆横冲直撞的白色机甲和四辆与众不同的阿努比斯外,其他的机士竟然已经没有了什么技法可言。 一拳将眼前的白色机甲的攻击挡开,萨布林后退两步,被几辆灵猫护住。 短短的几秒钟交手,他就差点被眼前的华夏机士给击杀。 退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跳还无法平复。刚刚的危险,让他寒毛倒竖。 “来啊,母狗!”巴兹的嘴巴向来刁毒,扩音器开到最大,冲着那辆狼头人身的白苏斯机甲就开喷:“过来,老子宰了你吃狗肉!” 萨布林气的双目如赤,身为一名九级机甲战士,被几拳逼退,本就是奇耻大辱。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手竟然在战斗的时候,打开扩音器破口大骂。 不过很快,他就抑制住了怒火。眼前的敌人,显然已经是瓮中之鳖。 胜利者,才有笑的资格。这个对手骂两句,不过是图一时痛快,等他落到自己手中,自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骂吧。”萨布林打开扩音器,冷笑连连:“看看你还能骂到什么时候,等你落到我的手里,我要让你把你的话,都吃到屁眼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峡谷尽头的山坡上,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军号,无数红色机甲,如同滚滚奔雷,自山坡直泻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四辆同样的白色机甲。 糟糕! 是陷阱! 萨布林目眦欲裂。 面前那辆白色机甲,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笑声中,透着无比的得意。 “杀!” 这声音,惊天动地。 “哗哗哗!” 当喊杀声在耳畔炸起的时候,所有白苏斯机甲的机甲电脑同时发出了急促的警告声。 在这催命一般的声音中,通讯忽然中断,指挥协调系统也随即失灵。 电脑屏幕在强烈的电子攻击中疯狂地扭曲,而机甲操控时的电脑辅助系统也出现了死机,程序错误,功率输出忽大忽小乃至直接崩溃的情况。 “收缩阵型!”萨布林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命令。 他的命令,通过机甲扩音器以及四周护卫的机士的呐喊,在一片混乱中传播开来。 四周混战的刀锋营机甲战士,不约而同地开始了收缩。 尽管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伏击,不过,整个营并没有陷入大的慌乱。阵型收缩动作有条不紊。就连巴兹率领一连拼了命试图在这一关键时刻延迟他们的收缩也没能奏效。 山坡上滚滚而下的红色机甲,已经全部出现。 一百辆两百辆最多不超过二百四十辆! 又等了片刻,那光秃秃的山坡上再没有红色出现! 萨布林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就总算落了下来,血液上涌心跳如雷中,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是侥幸两个字。 这个时候逃是不能逃的,别说就在对方伏击开始的同时,峡谷左侧山头已经被一支同时出现的华夏装甲部队拖守,单是眼前犬牙交错互相绞杀的局面就容不得自己犯下撤退的错误。 在这样的局面下,一退,就是溃逃。 萨布林环顾四周。在经历最初的惊疑不定之后,这个第二师最精锐的装甲营迅速恢复了冷静。 战士们的动作依然流畅简练,配合依然默契,阵型也依然完整。随着阵型的收缩,一种从集体的镇定从容上产生的信心和气势,正在蔓延。 这就之精锐和普通士兵的区别! 这就是刀锋营和普通战斗单位的区别! 刀锋营的精锐,不仅仅体现在单兵战斗力上。 这些战士朝夕相处身经百战。他们丰富的经验,彼此的信赖,默契的配合,严明的纪律,聚合起来才是这个团体最根本的力量!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杀! 面对忽然出现的华夏装甲部队,整个刀锋营只是沉默地战斗。 在通讯被干扰的情况下,基层军官的指令声此起彼伏。简洁而准确的指令迅速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甚至不需要指令,刀锋营的战士们也知道他们这时候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这样的情形,他们经历得太多了。 无论是遭遇伏击奉命断后阵地攻坚还是干脆空投到敌人重兵之中,什么样的苦战他们没打过? 特种营,生来就是肩负最艰巨任务的。 想要刀锋营因为偷袭而崩溃,绝不是区区几百辆机甲就能做到的事情! “母狗,你们完蛋了!”毒舌巴兹嚎叫着,下手越来越狠,就这短短的十几秒种时间,又有两辆灵猫折在了他的手里。在步兵和蒙巴顿的配合下,三辆白色雷霆在白苏斯机甲群中,掀起了漫天腥风血雨。只要被他们靠近,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tqr1 “完蛋了?” 萨布林冷笑连连。从表面上看,刀锋营前有伏兵后有堵截,中间有这一个连的死缠烂打,正是不折不扣的险境。可是,他丝毫都不担心。要知道,在刀锋营后面就是二团的两个营。 那区区一个连,怎么可能挡住两个营的轮番攻击,而眼前的所谓伏击部队,加到一起也不过和刀锋营数量相当。 想要歼灭刀锋营,那是做梦! 如果华夏人没有更多的伏击部队,那他们将会为他们的鲁莽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会明白,这样的伏击对于刀锋营来说是多么的可笑! 这根本就是飞蛾扑火! 自己不但要让他们的所谓伏击彻底破产,还要缴获他们的机甲,彻底把他们歼灭。要把第二装甲师和刀锋营的威名打到所有华夏人的心头。让他们每每想起就魂飞魄散!同时,自己也要让眼前这个口出不逊的家伙,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完蛋的是你们!这么点实力,还想伏击我们?”萨布林狞笑一声,暴喝道:“全体听着,此战务必全歼敌军。一连,攻击阵型,给我迎上去!” “是!” 随着一声冲天而起的同声应答,整个刀锋营的攻势变得更加犀利。所有战士都不要命地往上扑。而队伍左翼的刀锋营一连,已经在同伴的掩护下摆脱了巴兹所部的纠缠,以厚实的防御阵型、迎上了急扑而来的红色机甲群。 “迎你妈个麻花!”眼见面对自己的冲锋,白苏斯机甲群防备森严有条不紊,段天道已经是三尸神暴跳,冲到近前又听见那狗头机甲大吼大叫,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机甲猛然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抡起胳膊一拳轰然下砸。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山谷,仿佛都在这惊天动地的一拳中颤栗。 所有人都看见,挡在段天道最前面的一辆白苏斯机甲向上格挡的双臂在这恐怖的一拳抡下时,如同一根被巨锤砸过的木头,寸寸断裂。手臂外壳,连接杆,关节引擎,骨架和高强度仿肌肉金属拉丝填充如同炸开的鞭炮一般四散激射。 漫天破碎零件带起的铁雨中,白色机甲抡圆了砸下来的拳头破开双臂,直接砸碎了灵猫的脑袋,砸进了灵猫的胸腔! “去你妈的!”段天道一脚将眼前的废铁踢得倒惯出去,当先撞进了白苏斯机甲群中,疯吼道:“杀!” “杀!”在段天道的爆喝声中,紧随其后的两个连,以凶狠地三角攻击阵型,杀进了白苏斯的机甲阵型之中。 四辆白色机甲一马当先分波斩浪,红色机甲群横冲直撞。双方就如同两把梳子,互相交叉在一起。战斗在碰撞的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一辆又一辆红黑两色机甲捉对厮杀。机甲沉重坚固的金属铁拳碰撞在一起,就是如雷般的滚滚巨响。 在这种生死搏杀中,没有任何人会留有半分实力。所有战士都红着眼睛使出了最狠的手段,每一辆机甲都已经将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引爆了,整个交战的空间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席卷一切的,只有狂暴的搏杀。 一名华夏战士接连挥拳,沉重的机甲铁拳每一次挥击都带走眼前敌人的一块机体。 当千疮百孔的白苏斯机甲化作一团火球的时候,另一辆白苏斯机甲忽然穿过火焰浓烟,一脚踹上了那辆华夏机甲的小腹。受到重创的华夏机甲脚下踉跄后退两步,随即强行蹬地腾空而起,一脚凶狠凌厉的侧踢,踢在那辆试图跟进的白苏斯机甲头上。 在这个小小的战团旁边,另一辆白苏斯机甲如同狂兽一般不断地向四周挥舞着拳头,东面,西面,两辆红色华夏机甲,就如同两只绕着错物团团游走的饿狼。 忽然间,三辆机甲就猛地纠缠在了一起。 只听见接连的暴击声和金属扭曲的怪响,当另外两辆白苏斯机甲冲过来和两辆红色机甲分别打斗到一起的时候,场地中已经爆起一团火球。 舔卷的烈焰中,被击毁的白苏斯机甲座舱口,试图爬出来的白苏斯机士惨叫着被烧成了焦炭。 惨烈的搏杀,爆发在峡谷的每一个角落。 从峡谷上往下看去,交战双方就如同被关在角斗场的角斗士。充斥眼球的,就只有无休无止至死方休的杀戮。黑色的白苏斯机甲群收缩成圆形防御阵型,拼命地抵抗。而山呼海啸般冲锋的红色机甲群,则发疯般地往黑色机甲的中心冲锋。 如果说大部分华夏战士和白苏斯战士在这亡命的搏杀中,还看不出多大的差距的话,那么,七辆白色雷霆,则像是闯进了狼群的狮子! 正是在他们的带动下,原本战斗力逊色白苏斯许多的华夏战士,占据了攻势主动。 他们不需要动脑筋,不需要去犯愁如何撕开那些精锐白苏斯机士的防线,他们只需要跟在七辆白色机甲的身后,不断往前突进,不断的斩杀。 “围住他们,围住他们!” 眼看七辆白色机甲所向披靡,萨布林大声下令。四周的刀锋营战士如同叠人堆一般不要命地往上扑。每一个人都察觉到了这七辆白色机甲的危险,如果不遏制他们,整个装甲营都会被他们冲散。 遏制住他们,把他们拖在这里,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白苏斯人的人海战术,立刻让段天道和几位悍军战神感受到了压力。 突进的脚步缓了下来。原本只是同时面对四五辆白苏斯机甲,到这个时候,竟然要同时面对七八辆! 打爆一辆又来一辆,四周不断挤压的白苏斯机甲,就像是潮水一般无休无止。 段天道左手操控杆接连两个半角变向,右手在键盘上弹出一记雨指接一记轮指。机甲踩着一种所有白苏斯机士都没有见过的诡异步伐,以极其精确的角度和速度从两辆机甲之间穿过,随即出手如电,左手一拳捣碎了一辆灵猫的头部,右手一横,手中离子光刀如同魔术般从大海中浮现,一倒将另一辆灵猫拦腰切成两段。 两辆机甲一倒,段天道的身旁顿时出现了一个空档。就在他猛地一推操控杆,机甲刚刚加速时,另外三辆机甲,已经直端端地撞了上来。 其中一辆白苏斯机甲悍不畏死地直接向段天道右手撞去,对他手上的离子光刀竟是视而不见。 “妈的!”段天道被迫减速,一脚将一辆白苏斯机甲蹬开,闪过另外一辆,光刀直劈,成全了撞上来的那一辆。还没等收刀,又是四五辆白苏斯机甲蜂拥而至。 耳畔,是无尽的爆炸声,炮声和格斗声,眼前,是无尽的硝烟和刺目的闪光。 一个个疯狂的身影,就在眼前不断的晃动。 这些身影,就像是围在身边的妖魔鬼怪,遮挡了一切。只有透过他们之间一闪即逝的空隙,才能看到那一辆辆奋勇厮杀的红色机甲。 “我说,这样不行!损失太大了!你们要冲起来!”身处战场之外的林涵在通讯频道里急促地叫着:“敌人的援兵快到了……你们必须尽快解决战斗。” 从她收集的数据来看,华夏机士们的损失非常严重。 在白苏斯刀锋营不惜一切代价困住几辆白色机甲这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里,他们强大的战斗力迅速爆发了出来。如果不是华夏战士们悍不畏死招招拼命,损失还会更大。 “你他妈来冲冲看!”段天道一边咬牙应付着身边十余辆白苏斯机甲的疯狂进攻,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林涵传来的实施战况。 到现在为止,白苏斯刀锋营至少有一百五十辆机甲被摧毁,可是,自己这一边也有七八十名机士战死。白苏斯刀锋营的强悍和亡命,一展无遗。 如果这样打下去,不说能不能在敌人的援军赶到之前将其歼灭,就算歼灭了,又拿什么去拖住一整个装甲师?! 身边的华夏战士们,已经拼了命在战斗。 面对实力远远超过他们的白苏斯精锐,他们没有任何的退缩。整个峡谷里,到处都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华夏战士,只要机甲还有一个关节能动,他们就绝对不倒下。甚至有一辆机甲上身已经被腹部燃起的火焰团团包围了,那位英勇的战士还搂住了一个敌人。 可即便这样,白苏斯人也没有被击溃的迹象。 他们的阵型虽然已经被分割开,可他们的小范围配合依然凶悍默契。整个队伍,也还保持着旺盛的战斗欲望。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了被重兵保护的狗头机甲的身上。 擒贼先擒王,要打,就要把他们彻底打爆! 这一仗,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些跟随自己的华夏战士,正在用他们的牺牲,去换取这场关键战役的胜利。 能不能打到敌人的指挥官做出错误判断,能不能为主力争取到扼守双浮桥构筑防御体系的几个小时时间,能不能在这北部山区中将白苏斯这二十多个师一网打尽,为这个海域的这场关键战局取得一个梦幻般的开局,就在此一战! “林育麟!” “到,将军!” “带领三连,顶到我们前面去!”段天道咬牙道。 “是!”虽然不明白原因,不过林育麟还是飞快的执行了命令。 一直跟在段天道等人身后的华夏战士拼命向前移动。因为围在段天道等人身边的白苏斯机甲太多了,这一下混战,三连的每一步前进,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一辆辆红色机甲在前进中倒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义无反顾顶上去。 当整整一个连投入到向前的挤压时,白苏斯人对七辆白色机甲的压力终于减小了。而双方不断的碰撞,让双方的阵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 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华夏战士倒下,段天道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他只能用力咬住,铁了心去忍耐,去等待。终于,鲜血和烈火中,一个短暂的空间形成了。 “瓦格斯塔夫,蒙逊,哈格罗夫,巴兹,步兵,蒙巴顿!”段天道的手猛地指向了黑色机甲群最深处的几辆狗头机甲,狂吼道:“杀了他们。” “杀!”混乱的机甲群中,几辆白色机甲陡然腾空而起! 机甲群中,萨布林和几名刀锋营军官忽然看见了腾上半空的白色机甲,迎着这些机甲背后阳光散射出的万道金光,所有人的眼睛猛地眯成了一条线。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巨大的屈辱! 与此同时。 “怎么回事?!” 面前的天网系统屏幕已经黑成了一片。 弗戈面沉如水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电子营营长,对于忽然出现的强大电子攻击,以至于整个电子营的电子系统全线崩溃,让他本能地感到了一种危险。 “不,不知道……”电子营营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敢在弗戈面前说出这样的答案,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忽然遭遇的攻击,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经验。他不敢在弗戈面前有任何隐瞒,更不敢硬挺着表态。 “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攻击。”电子营在努力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试图让报告简单明了:“敌人对我们的电子系统了若指掌,他们利用了黑风电子机甲的程序漏洞,在我们进行大规模电子覆盖的时候他们一直潜伏着,刚刚才忽然发动,这是潜伏攻击,我们没办法防御……” “够了,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夺回电子控制权。”弗戈微眯着眼睛,目光如刀:“半小时之后,如果不能恢复通讯和指挥系统,我要你的命!” 到最后一句话,弗戈已经是声色俱厉。这一瞬间,这位年轻的少将,就如同一只准备着择人而噬的猛兽。 “明白!”电子营营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二团两个营到哪里了?”弗戈转头冲身旁的作战参谋问道。 “距离刀锋营信号消失的位置还有三公里,几分钟内就能到达。”参谋飞快地报告道。 看着电子地图上,刀锋营信号消失的那条峡谷,听着东面隐约传来的密集炮火声,弗戈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他猛地转过身走出了指挥机甲,站在指挥机甲所在的小山坡上,望着东方,他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忽然,他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 不远处,一辆通讯机甲正在飞奔而来。那是二团三营的机甲。 “师长,我二团二营三营遭遇敌人阻击”阵地后面的峡谷里有激烈战斗的迹象。初步判断,我刀锋营遭遇伏击!” “全师向东!”弗戈猛地蹿上了自己的机甲:“警卫连,跟我来!” 弗戈的命令下,整个第二装甲师迅速行动了起来。 丘陵丛林一片喧嚣沸腾,正在挖掘的阵地壕沟停了下来,刚刚铺装上的组合式金属防弹墙又被工程机甲一块块地拆下来了,运输机甲在集结,各团各营的指挥机甲也飞快地收拢舱板,放下机械腿。数不清的士兵往来奔走,集合的哨声此起彼伏。 警卫连在弗戈的带领下飞快地从漫山遍野的白苏斯机甲和士兵中穿过,向着东面急驰而去。 在警卫连出的同时,护卫在指挥集群侧翼的第四团两个营也紧急出动。近千辆机甲如同两群迁徙的羚羊,不声不响地奔行在弗戈所在的警卫连左右两翼。 自从整个装甲师的电子系统被干扰后,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蹊跷。东面传来的爆炸声,虽然隔着近十公里的山地丛林,却依然隐约可闻。 第二装甲师都是从白苏斯军中精选出来的老兵,只要听听声音,就能分辨战斗规模大小。 之前刀锋营追击那个撞上来的华夏装甲连时的声音,绝对没有这么密集宏大。就算是华夏人被追上了回身拼命,战斗时间也不可能持续这么长。 而当消息传回来,说二团的两营在132高地被敌人堵住,谁还不明白此刻刀锋营的处境。说不定,刀锋营面对的就是整整一个装甲团,甚至是那支华夏部队能够拿出来的所有装甲力量。 这帮华夏人,真是疯了。 在一口吃掉221和231之后,他们并没有往双溪桥方向去,而是悍然北上,兵锋直指北关市!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在歼灭231之后,他们发现了第二装甲师的存在,才做出这样疯狂的计划。 反正到双溪桥镇也守不下来,不如趁这个机会以一次对插,甩开第二装甲师,直逼北关市。 无论是攻击白苏斯大本营还是在外围转向西面防守北关市南郊,都比他们在第二装甲师的炮口下向双溪桥走要强! 这样的事情,这支华夏部队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正是他们之前的一次出人意外的对插,才让他们跳出了二十多个师的包围圈,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是一个疯狂而天才的计划。 第二装甲师的出现,让他们敏锐地嗅到了北关市此刻的空虚。如果不是第二装甲师两翼的侦查向来扩展得很开,如果不是前锋的一个侦察小队发现了他们,或许他们就成功了! 在击杀侦察小队之后,华夏人情知行踪已露,干脆故布疑阵,用一个连故意撞上来,在第二装甲师把目光集中在双溪桥镇的时候再赚一笔,他们这一招瞒天过海的确是使得出神八化。 在那个时候,弗戈少将也几乎确定了这边只是一支故意打草惊蛇的诱敌部队。 可华夏人想不到的是,不管他们玩弄什么玄虚,一向谨慎的弗戈少将直接就派出了最精锐的刀锋营! 如果只是疑兵,刀锋营会让他们玩火自焚。如果那里确实存在主力,那么,刀锋营会让他们彻底暴露出来! 现在已经可以确凿无疑,他们的主力,就在这里! 前面的枪炮声和爆炸声,越来越震耳。警卫连和三团两个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终于,在翻过一个小山头后132高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和身后高大的山脉比起来,132阵地就如同大人身前的一个小孩。 可是,正是这个小孩,挡住了通往峡谷的路。 满布青苔的巨大岩石,已经在爆炸中露出草茎的上坡,还有原本葱郁茂密,现在已经疏疏落落的坡上树林。 这个阵地,将身后的峡谷挡了个严严实实! 满山遍野的白苏斯机甲,正在向上涌动。 正面,侧面,不断疯狂上攻的一辆辆机甲,如同攀附在巨型蚁巢上的蚂蚁。 战斗异常的激烈,二团的两个营,将这个小山头挤了个水泄不通。 占据地形优势的华夏人拼命的用火力压制着山下,每当有白苏斯机甲靠近阵地,就有十余辆华夏机甲在三辆白色机甲的率领下拼命冲杀,将已经冲到阵地前的白苏斯机甲硬生生地杀退。 黑色的潮水涌上去,撞在那白色礁石上粉碎,退下来。 尽管那是自己的敌人,白苏斯机士们依旧是看的心动神摇。 三辆白色机甲在山坡上纵跃腾挪,无论涌上去的有多少敌人,他们就只是冲锋,砍杀。那机甲仿佛已经被赋予了生命。机械的动作比人体还连贯,还流畅,还柔软。 在起伏不平的山坡上,在遍地的机甲残骸和弹坑之间,他们依然如履平地纵跃如飞。 三级的上步冲拳,四级的左旋步侧踢,五级的反向跳跃穿行,六级的半圆弧步,七级的五拳连打接纵跃鹰击,还有传说中的八级小盘回旋…… 这些大家认得的,已经让人目瞪口呆,还有更多的精妙技法,别说认,大家就连看都没看过。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其中一辆白色机甲,就在机甲群中拉出了十数道幻影!幻影所过之处,只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这是何等震撼的机甲技术,这是何等强横的实力?! 一些人转头看向警卫机甲连中的那辆阿努比斯,身为手速每秒超过六十动的十级机甲战士,佛戈是第二装甲师所有人的偶像。 他驾驶的这辆机甲,曾经无数次如同今天一般远远地站在山头,如同一只雄鹰,俯视着战场。 无数次在战局最关键的时刹,这辆机甲纵身而下,带领着第二装甲师呼啸冲锋,以绝对强大的实力一举击碎敌人的防线,击杀敌人最强大的机士,直接摧毁对手的勇气信心,让最顽强最强悍的敌人溃散,悲号,俯首称臣! 可是今天,当他站在这里,面对那三辆纵横无敌的白色机甲时,他还能如同以前一样么?! 这个问题几乎在涌现于脑海的同时,就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是帝国宣称已经跻身十一代机甲行列的阿努比斯,即便是十级机甲战士弗戈,也不是那些白色机甲的对手! 在场的都是六级七级的机甲战士,警卫连中还有几位九级机甲战士。以他们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白色机甲的恐怖! 那不是一级两级的差距,那完全是一层境界的差距! 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有信心在白色机甲展现出来的杀戮手段下抵挡三招。 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小学生面对一个孔武有力还端着ak四十七的拳击手一般!除了恐惧,战栗和绝望之外,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看着静静屹立于山头,却迟迟没有动作的阿努比斯,所有人都能明白弗戈此时的心情。 那是一种山中的王者却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只猴子,是一直以为拥有整个天空却发现自己原来只不过是呆在一个井底的蜻蜓! 多么可怕的屈辱和愤怒! 二团的攻击,又一次被挫败了。 潮水般的白苏斯机甲退了下来,只留下熊熊燃烧的机甲残骸,铺满了整个山坡。 看着退下来的二团,看着那浓烟滚滚的山头,所有人都在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间,弗戈大吼一声,阿努比斯猛地冲下了江头。 在弗戈的怒吼声中,铺天盖地的白苏斯机甲向阵地涌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退下来的二团两个营,又在军官们的催促下乱糟糟地转过身,推推攘攘跌跌撞撞地向高地冲过去。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力,没有抵抗。 黑压压的白苏斯机甲,就这么轻易的涌上了山头。 站在已经空空如也的简易阵地上,最前排的白苏斯机甲,就如同被施了定身魔法一般停住了脚步,任凭身后涌上来的同伴推挤,只是傻傻地不挪窝。 弗戈缓缓从分开的机甲群中走上了阵地。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遮挡了周围的视线,山坡上,随处可见燃烧的机甲残骸和机士的尸体。有黑色的,有红色的,而其中大部分,都是黑色的。二团在这个高地上,折损了至少一个连的兵力! 一辆辆灵猫,一辆辆富山和浑身伤痕的中型,重型机甲让开了道路。看着他们的师长走上阵地,站上132阵地的最高处。 从阵地往后看,左右两侧,一面是高高隆起的山脉,另一面,则是矮小一些,却陡峭的山丘。tqr1 一个并不宽阔,也算不上险要的峡谷,出现在视野中。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无限制进攻! 或许,那不应该称之为一个峡谷。 那是地狱! 数不清的机甲横七竖八地躺在峡谷中,从峡谷这头,一直满满地铺到了峡谷微微翘起的那一头,直到被拐弯的山壁和倒卧的大树树冠遮住,看不清楚。 一辆灵猫机甲断成两段,倒在地上,它的上身躯体在熊熊燃烧着,冒出滚滚浓烟,而它的下半截躯体则残缺不堪,甚至难以分清机械腿的模样,能看见的,只是堆扭曲的零件。 在这辆机甲的旁边,是另外三辆同样的灵猫机甲,它们有的头向南,有的头向北,机体的一部分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高达五六米的废铁堆。 以这一堆废铁为中心,四周扩散开去,都是同样的机甲残骸。有黑色的白苏斯机甲,也有红色华夏机甲。没有生命的迹象,有的只是烈火,只是黑烟,只是不时出现的殉爆以及两边树丛已经快要断裂的树干在风中吱吱呀呀的声音。 残骸最密集的是在峡谷中央,而在靠近阵地这边也有不少残骸。 残骸中,几辆古铜色的阿努比斯分外扎眼。 这些机甲几乎都是背部朝上,受到致命攻击的方位,也打多在侧面和背上,很显然,这些机甲都是最后逃亡的时候被击杀的。 一阵风吹过,即便在密不透风的机甲座舱里,所有人都还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营中,最强横,最精锐的刀锋特种营…… 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 江山号航母如同一支庞大的黑色鲨鱼一般,静静浮于海中。 数十艘救赎级战列舰如同一群小鲨般簇拥在母舰周围。在战列舰整齐的主阵外面,数以百计的浩劫级巡洋舰和猎鹰级驱逐舰组成的混合编队,以及体型小些的护卫舰和高速鱼雷艇在广阔的海面四处游走,就像是石头周围洒落的细沙,被风一吹,密密麻麻地滚动。 舰艇舱室的灯光,融入了璀璨群星之中,远远望去,庞大的舰队就如同一团旋转的银河系,让人为之陶醉。 旗舰巨大的指挥大厅里,灯火通明。 一排排屏幕上,海域图,战机传回的画面,舰队前线战斗的场景以及战报、舰艇个系统参数载飞快地翻卷变化。 一大群参谋往来穿行。站在大厅的中向上看去,分割成五层的巨大空间里满满都是忙碌的人群。他们或匆忙奔走,或交头接耳,或聚集讨论,或高声呼叫,或埋头计算…… 从知道老元帅李存信还活着开始到现在,这个大厅就一直以这个节奏在忙碌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把精力压榨到极限,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整个指挥系统就如同一辆油门踩到底的高速赛车,不断地沿着赛道加速加速再加速! 不是这些参谋们不知疲倦,而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耽搁不起哪怕一秒钟时间! 就在距离这里几十海里的地方,盟军舰队正在和以雷霆超级舰队为首的北约舰队苦战。 就在那广阔的地面上,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机步师正在那个叫双溪桥的小镇构筑工事,准备迎接无数因为断了后路而准备破釜沉舟的白苏斯部队亡命的冲击! 这片海域已经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 白苏斯人、苏斯人、华夏人……三个国家总计上千万的军队都在这旋涡中疯狂的旋转。 而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那个小小的装甲营! 直到计划推进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参谋们想起来还如同做梦一般。 当时,第二装甲师已经出现在距离李存信所部只有四十公里的地方。谁都知道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陆军的战斗力,也知道一旦被这支部队咬上,关门打狗的计划就会破产。 作战部完全开动,所有的参谋都聚集在电子沙盘旁边,一边提出一个又一个方案,一边做着推演,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能够让主力赶到双溪桥镇又摆脱第二装甲师纠缠的办法。 不是时间不够,就是兵力不足,再不然就是地点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李存信所部,提出了一个方案。 以一个装甲营伪装成主力的断后部队,北上对插,吸引敌人的第二装甲师,去争取这关键的几个小时时间! 这个方案,迅速引发了指挥部的争议,在上报给盟军最高指挥部之后,也同样是一片七嘴八舌的争吵。 白苏斯皇家第一卫队的第二装甲师和一支属于华夏二流装甲师的一个营,这种力量的对比,只能用天壤之别形容。 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冒险! 按理说,这个方案应该被毫不犹豫地否决。可是无论怎么讨论,也没有人说出否决的话来……因为,与这次冒险相比,可能取得的战果实在是太炫目了。 赢了这一仗,华夏军就能在狂风岛站稳脚跟,就能开辟出第二战场,为赢得东南海域战局乃至为赢得整个战争打下坚实的基础!tqr1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老元帅李存信领着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机步师的弟兄们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拼出的机会,谁也不甘心轻易放弃。 虽然李鸿武上将在召开了紧急会议之后认可了这个方案,可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上将已经做好了背负一切责任的准备。一旦那个装甲营失利,盟军十六个装甲师身处险境甚至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足以让李鸿武上将走上军事法庭! 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中,这个方案到了黄胜天的手里。 “就这样打,我来背黑锅!”黄胜天元帅的一句话,为事实上已经启动的作战计划打上了一个坚固无比的保险! 现在,陆军已经完成了登陆,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参谋们一边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偶尔眼神的延伸交错,都是焦急和担忧。 那个装甲营到了哪里,战斗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开始,敌人会不会上当,那位名叫方楚天的少将究竟能不能完成这一次足以载入史册的诱敌…… 所有的问题都还没有答案。 前线的战机集群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那个装甲营的约定信号,更没有传回来任何画面和消息。 一波又一波战机在空中盘旋等待,在消耗完能源之后,又被另一波战机所取代。 那个装甲营,只有在完成了吸引任务让第二装甲师全员跟进之后才会发出信号。 只有收到他们的信号,机群才能出现并向第二装甲师发动进攻。否则,过早出现的机群会对敌人判断装甲营的实力和意图产生干扰。 焦急的等待,无疑是人世间最难忍受的煎熬。 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紧张! 所有人经过中控台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中控台左侧的那数十个屏幕。那些屏幕上,是前线战机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白云在机头两侧如同一缕缕棉丝般飞快地滑过机身机翼向后飘去。 “前面已经是警戒线了,看来,我们也白等了,走吧,换下一波来。”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僚机的声音。 陈涛转过头,透过头盔上的电子护目镜,看向一旁的僚机:“减速,再等待。” “再等上十几秒钟?”僚机的透明座舱里,多年的搭档谢刚摇晃着头盔,黑色的护目镜反射着阳光。 陈涛看了看战机控制台的仪表,距离警戒线已经很近了。在收到信号之前,警戒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越过的。他看了看雷达,身后,整整六个中队的其余五十八架战机,正排成一个整齐的大三角形紧紧地跟随着自己。 “好吧。”陈涛惋惜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拨集体返航的信号钮。 就在他的指尖已经接触到信号钮的一瞬间! 忽然间,仪表台上的特别信号器亮起了一盏红灯!紧接着,又是一盏!接连三盏红灯亮起之后同时转成了绿灯! “你们看见了么?”通讯频道里的鸦雀无声,让陈涛觉得有些不真实。 “看见了!”随着谢刚的一声大叫,整个通讯频道里,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三盏红灯转绿灯,任务成功! 发起无限制攻击! 一阵让人酥麻的电流瞬间席卷了陈涛的全身,他迅速锁定了信号方位,用手紧紧握住战机的操控杆,猛地向前一推,大吼道:“跟上我!” “明白!”整齐的回答声中,六十架战机的尾部推进器同时闪亮,机群如同一波离弦之箭,穿过云层,向着花田农业区北部呼啸而去。 山川河流在机腹下飞快地掠过,几秒钟之后,机群已经突破了警戒线。 越靠近战区,飞行员们就越觉得热血沸腾。战机信号器上的三盏绿灯,让他们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数十条纵横交错的壕沟掠过,那是白苏斯装甲师驻扎时临时挖掘的半成品,片片丛林掠过,倒卧的树木和数十辆机甲残骸如同一条延绵几公里的线条。 小小的高地和一条峡谷掠过,数不清的机甲残骸层层叠叠,宛如机甲的坟墓 雷达的警报骤然响起,数十枚导弹从远处的山区中腾上了天空。 “自由规避,无限制攻击!” 陈涛下达命令后,驾驶战机猛地向上拉升,在抛出两枚诱饵导弹,又凭借娴熟的飞行技巧翻滚着避开导弹后,他透过座舱看见,下面那个翻滚的地面上,数以千计的白苏斯机甲集群宛若迁徙的兽群,向前飞奔。 在机甲群遮天蔽日的滚滚尘埃前面,两百多辆红色机甲正穿过丛林跃过小溪翻越山丘,一路狂奔! 而在白苏斯机甲和红色机甲之间,十辆白色机甲正一边跑,一边间或停下来反身杀进白苏斯装甲师突前的机甲群。每每引发一片混乱。 “一个团!两个团!三个团!”通讯频道里,传来谢刚激动地声音:“西面还有一个团在向这边靠拢!整个师!他们整个师都在这里!” “华夏万岁!”华夏战机如同数十只翱翔云霄的海燕,在空中交错着飞快地一个转折,向地面俯冲。 大地,在巨大的中控台主屏幕上急速放大,当一枚枚空地导弹和机载炮弹在白苏斯装甲集群中掀起一朵朵蘑菇云时,旗舰江山号的指挥大厅里,已经是一片欢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波又一波战机呼啸着向北部山区飞去。战机络绎不绝地穿过如丝烟腾雾绕的海雾,在战舰之间的缝隙翻滚穿行,投入母舰的怀抱。只是加满能源悬挂上导弹,稍事休息,这些刚刚回来的战机就再度出发,飞向那颗蓝白色的岛屿。 随着白苏斯第二装甲师被引诱开,登陆计划最大的障碍,已经被扫除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狗日的不上当! 双溪桥镇的防御体系在飞快地成型。 到这个时候别说第二师还认为主力在东面,就算他们发现了不对再回头攻击双溪桥镇,也来不及了! 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步师已经在双溪桥扎下了根。 他们的存在,将和自花田农业区和唐台市之间登陆,由东向西挺进的三个华夏装甲师一道呈崎角之势互相呼应,就如同围棋边角的两枚棋子,任何试图突破打入的企图,都会被无情地粉碎! 战争的主动权,已经牢牢地掌握在了华夏的手中。 到这个时候,指挥部终于可以很清晰地了解到装甲营的整个诱敌战斗的轨迹。长时间等待时候脑海里的种种疑问和猜测也总于有了答刻从战机传回来的画面,参谋部可以很轻松地绘制战报。 第一次接触,第二次猎杀,逃亡,伏击,阻截个个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带人们走进了一个波懈壮阔的战斗画卷。 而当顺着这一切痕迹,看到那个被密密麻麻的机甲残骸铺满的峡谷时,人们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难怪第二装甲师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华夏主力在东面的判断,难怪他们会倾尽全师之力追杀华夏这个小小的装甲营。 要知道,在那峡谷之中,他们损失了整整一个特种营! 虽然没有当时战斗的画面,可光从峡谷照片上那层层叠叠的机甲残骸上,大家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惨烈气息。 那数以百计纠缠在一起的机甲,那被轰击得千疮百孔的地面,山壁以及那散落四周的残骸尸体,光是这些就已经让人心动神摇不能自已。 那可是白苏斯最精锐的装甲部队啊,谁会想到,整整一个营竟然会在同等兵力的伏击中全军覆没! 光是这个战报,回到国内,就不知道会让多少人为之疯狂。 可是,仔细清点照片上的机甲数量。这一仗第二装甲师刀锋营全军覆没,而敢死营却也付出了死伤过半的代价。 敢死营原有的四个连,此刻还在第二师的追击中逃亡的已经只剩下两百多辆机甲。有近三百辆机甲都在这场惨烈的伏击战中,和他们的敌人纠缠着永远地留在了峡谷之中。 两位战地记者在前线拍摄的报道已经传回了指挥部,正在接受审核和必要的情报遮蔽。当看见选拔敢死营时所有战士都毫不犹豫地出列的画面时,当看到摇晃的运输机甲上战士们发红的眼睛,听到费南清和苏小小的问答时,所有人的心头都是那么的沉重。 更让大家忧虑的是,虽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可这支装甲营却被第二装甲师死死地咬住了。 现在的花田农业区北面的山区中,满山遍野的白苏斯装甲师正分成几个部分疯狂地追击着一边打一边跑的敢死营。虽然增援的战机竭力想要拖延白苏斯装甲集群的追击步伐,但地面装甲部队强大的防空能力和此刻机群捉襟见肘的调度,限制了增援的力度。 几乎所有的飞行员,都要求执行增援装甲营的任务,可能够幸运地获得机会的,每一波次只有六个中队。 六个中队六十架战机,对于一个装甲师五六千辆机甲来说,显然只是杯水车薪。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勇敢的姿态一次次地冲向敌人。 随着战局的进程,局势开始明朗。 距离花田农业区最近的三个装甲师已经切断了花田农业区以北的道路,双溪桥镇的防线也已经构筑完成,并迎来了首先回撤的白苏斯第四装甲师的攻击,战斗虽然激烈,防线却牢不可破。 而在北部山区的另外三个登陆点登陆的十三个装甲师,已经深入山区,其中两支已经抓住了敌人回撤部队的踪迹,开始了浩大的攻势,另一支从沙盘上看,也在丛山峻岭之中和敌人的一个师无限接近。 在全盘的胜利到来之前,唯一让人揪心的,就是那支逃亡的敢死营了! “妈的!”段天道左脚错步上前,右腿屈膝一记狠撞,将一辆灵猫的胯部撞得稀烂。随即猛地一拳捣毁了机甲座舱,不待周围的白苏斯机甲围上来,脚下一蹬,机甲如同鹰隼般投进了树林,几个起跃就已经把身后的敌人甩得不见踪影。 十几秒钟后,段天道已经赶上了前面的部队。 两百二十三辆红色机甲,如同受惊的麋鹿群,在山地丛林中蹦跃奔跑。许多机甲身上,都是累累伤痕,还有许多机甲跑着跑着就失去平衡栽倒在地,打个滚后又踉跄着爬起来继续奔跑,经过连番激战和逃亡,许多战士已经累得几乎控制不了机甲了。 身后的山坡另一头,传来一阵如雷般的机甲轰鸣声。大地在沉重的机甲脚步声中颤抖,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如同一群红了眼的狂狮,在后面紧追不舍。 天空中,几架华夏战机呼啸着掠过,剧烈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 段天道知道,这些友军飞行员已经竭尽全力在拖延敌人的追击速度,并为此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这一路走来,至少有二十多架战机在白苏斯装甲部队的防空火力中被击毁。 低头看了看操控台的机甲电脑屏幕,林涵发出的信号显示,有两个白苏斯装甲营已经自这支队伍的左侧绕到了平行的位置,如果再顺着这条山脉往前跑,一旦顺着山脉谷地的走向转而向西,就会一头撞上白苏斯的堵截网。 段天道顺手拿起一瓶水,倾倒在头上,猛地甩了甩头。红着眼睛飞快地盘算着。 从接触第二装甲师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tqr1 经过谷内的一场惨烈搏杀,又经过这一路逃亡,敢死营减员高达六成,总算诱敌任务已经是大功告成。自己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敌人的追击中把这两百多名机甲战士活着带出去! 身旁的这些战士,每一个都是有血性的好汉子。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退缩,也没有一个人抱怨。他们只是沉默地跟着自己,沉默地牺牲。 一想到数十名战士倒在从峡谷到这里的逃亡路上,段天道就恨得咬牙。 按照他的脾气,谁要是撵得自己这样鸡飞狗跳,免不了想尽一切办法干掉对方的指挥官。不过,这一路又打又跑,对方的狗头机甲却始终远远的处于重兵保护之下。他和几位悍军战神几次诱敌埋伏,都没能靠近对方的指挥集群。 对方指挥官,似乎是知道白色机甲的厉害,总是将自己保护得异常严实! 任何的战术策略,任何的阴谋诡计,任何的指挥技巧,在这种碾压式的追击中都没有用武之地。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手中就只有两百号人,而身后却追着整整一个师! 想要凭这么点人击退敌人无异于痴人说梦。跑到这里,已经不能再顺着这条路往前跑了。敌人西面的包抄部队是直线突进,就在前面等着。可是,要往北关市东南的山区走,地势远比这里险峻得多。被身后的敌人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 逃亡到了这里,竟然已经有种山穷水尽的感觉!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雷达上的光点几乎已经是首尾相接。段天道脸上的肉颤抖着,咬牙切齿地一拉操控杆,白色机甲猛地站住了脚步,双脚一蹬,辅助推进器猛然开启,与此同时,其他九名悍军战神世同时腾身向后。十辆机甲宛若十发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后撞去。 只见白影闪动,乒宾乓乓的金铁交鸣声急促响起。刚刚冲上山坡的白苏斯机甲乱作一团。十辆白色机甲纵横驰骋拳打脚踢,一时间,竟是状若天神。 “走!向右,上山!”段天道在频道里大叫着让身后的部队赶快跑,一边打开了扩音器,跳着脚破口大骂:“后面那个狗头,你们白苏斯就凭这点破本事也敢号称陆军第一强兵。去你妈的!送你四个字,恬不知耻!” 说着,段天道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呸!” 扩音器音量开到最大,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着。 一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所有白苏斯机士的脸上都变了色。刀锋营被全歼,本就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失败,而对手此刻竟然嚣张的将整个白苏斯帝国都骂了进去,那最后一口充满不屑的唾沫,更是如同一把刀一般狠狠扎在所有人的心口。 皇家第一卫队,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段天道一通骂后,眼珠子一阵乱转,色厉内荏地试探道:“有本事,跟老子单挑!” “走投无路了?”一个淡淡地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等我抓到你,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傻逼,有本事来抓我!告诉你,我们的主力已经到双溪桥镇了,哈哈哈哈,你们上当了。”段天道的眼珠转得越来越快,离子光刀在敌人群中舞成一团蓝色光影。 “我知道我上当了。”那个声音,带着一丝狰狞:“我会为我的错误负责。不过,在此之前,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一脚踢飞面前的一辆机甲,段天道转头泪奔,狗日的敌人不上当。 “长官,敌人忽然转向东北方向,向山区逃窜。” “知道了。所有人加快速度,继续追击。”弗戈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是!长官。” 推动操控杆,让机甲继续以一种机械的姿态奔跑。看着数不清的甲从自己身边滚滚而过。弗戈靠在金属筒型座椅的椅背上,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溜走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之前作出的一切决定,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在梦游一般。 自己怎么会上当呢。 那种浑浑噩噩的记忆,让他无比痛恨自己,也痛恨这个时间。 如果可以,弗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自己下达全师追击命令之前。 可是,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复仇之战! 时间过去了,决定作出了,就再也收不回来。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华夏那两个师在双溪桥镇,构筑起坚固的防御体系。 那会是个庞大的阵地,从山岭之间的双溪桥镇高处,一直蔓延到山腰,再蔓延到周围任何一个可供防御的地方。 那里会有无数的壕沟,无数的阵地。 华夏人会把一切能够用于战斗的东西都用上去。如果需要,他们甚至会拆掉他们的运输机甲,把机甲外壳连同外挂装甲都组装在阵地的防爆构架里。在无数战机的支援下,他们可以依靠阵地抵御十个师的轮番攻击。 不会有十个师。 或许,大多数在山区中拼命向北的白苏斯部队还没有看到双溪桥镇,就已经在多点登陆的华夏陆军装甲师的穿插攻击下覆灭了。 天时,地利,人和,华夏军已经占齐了。这一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 而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一切原本就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原本可以成为白苏斯帝国最年轻的英雄,可以让已经衰落的家族重新站到帝国贵族最顶尖的行列。 可是,一次判断错误,命运十字路口一次错误的转向,让自己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一种剧烈的心痛和愤怒,袭击了弗戈。他机械地操控机甲前进,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让他如同万蚁噬心般的懊悔。 即便是身为博贝特亲王的亲信,弗戈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这样的惨败不可能由亲王承担责任,能够作为替罪羊的,就只有自己。 回首从前,十六岁因为一篇军事论文被亲王看重,保送进白苏斯最顶尖的皇家第一军校,十八岁以少校军衔毕业,二十岁成为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师师长。 这辉煌的经历,就在今天毁于一旦!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名叫方楚天的华夏人! 正是这个人,将自己一步步带进了这个陷阱。 自己的刚刚铺开的光明前途乃至自己的生命,到了这一刻已经注定了夭折的结局。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这个人必须死! 他已经逃进了山区,那会是一个死地。 四周高耸入云的山脉,限制了他们的逃亡路线,也注定了他们逃亡的速度会大幅度降低。只要咬住他们,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为自己复仇! 抓住他,将自己的痛苦化作无数种酷刑施加在他的身上! 弗戈一推操控杆,机甲猛地加速向前蹿出。 年轻而一帆风顺的军事天才在无法抑制的后悔和绝望中,面色狰狞。 “敢死营进了北关市东南山区!”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寒风,吹过盘龙要塞里的指挥部。 将军们看着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寂然无声。不少人都将目光移开,不忍去看李兴海的脸。 谁都能够看明白,在第二装甲师的追击下,被赶进这片山区,就如同被赶进了一个铁笼。 敢死营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 北关市东南的这片山区,属于北部山区偏北部分,平均海拔在整个庞大的北部山区中,数一数二。 东西走向的唐台山脉和泰克拉尔让山脉的一部分在这里交错,一片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上终年积雪不化。 山势险峻,山下遍布汹涌的河流,沼泽,原始森林和深渊悬崖。 就算是以机甲的行动能力,也是步步荆棘。一旦走错路,很可能就会被困在一个死地。更别提身后还有白苏斯装甲部队的追击。 看着黄小蕾有些苍白的脸,黄胜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他驾驶的是十二代机甲,以他的技术,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黄小蕾看着黄胜天的眼睛,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其实很明白,那个无数次执拗的和程序进行无伤亡对抗,连和自己做推演对抗的时候都宁愿重新来几次,反复考虑计算,拼命耍赖拼命挣扎,也不愿意多付出一个百分点伤亡的家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身边的同伴呢? 尤其是这些同伴是跟随他而来的。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各个将军们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为敢死营的漂亮表现而兴奋,为北方狂风岛即将到手的一场大胜利喜不自禁。 可是现在他们却只能看着前方传回来的战报陷入沉默。 在场的将军都是当了一辈子军人,打了无数次的仗,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的。 一只小小部队的生死,在许多时候,已经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打仗就会死人,就会有牺牲,这一点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看破了。 只是眼前这支英勇搏杀百折不挠的敢死队,却不得不令最铁石心肠的将军都感觉到唏嘘。 “白苏斯人追得挺快。” 林育麟探头看了看山下,啧啧道:“将军,咱们刚才是不是干得太狠了,瞧这帮孙子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欲求不满啊。”段天道叹息道“老子算是体会男人的痛苦了,他妈的,双飞三飞还行,这太多人一起玩,总有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 通讯频道里,一阵意会地低笑声,林涵清脆地娇笑在其中显得尤其醒目。 段天道看了看四周环境。这是进入山区的第一座山,山势并不算高,不过相当陡峭。站在这山脊上,左边就是悬崖,右边山壁转过去斜着走两百米,就是一道略微平缓的山腰,从山腰丛林里转过去,就可以到另一座山头。再往前是一条河谷。 白苏斯人追得很紧。tqr1 如果就这么跑的话,过了山头下河谷的时候,很容易暴露在白苏斯人的炮口下。 必须在这里拖延一下敌人的脚步。而这个山头,正好可以作为一个临时狙击阵地。 “中校,你带大家先走。”段天道把指关节捏得嘎嘣响。 论山地作战,那是他的强项。要想活着出去,这山区里一切能利用的,就得利用个够。 哪怕这是个绝境,哪怕说不定就得把命丢在这里,老子也要拿出在漫天战火里练出的一身本事来,把后面这帮白苏斯人玩个欲仙欲死魂飞魄散! “是,将军。”丝毫没有推让拖拉,林育麟招呼上战士们就走。 这个山头并不高,白苏斯人如果遭遇攻击,可以从其他两面围上来,在这里只能是打打就走,绝对不能固守。因此,普通的战士留在这里,是给少将他们添乱。 对于方少将,所有战士心头早已是敬若神明般的拜服。对他的命令,就只有服从。 谁也不知道生命的倒计时还剩多长时间,可是,只要能跟在方楚天将军身后,只要能再多干掉几个敌人,多跟身边的伙计说上一会儿话,多开几句玩笑,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串笑声,就已经足够了! 队伍顺着山股刚刚钻进丛林,身后已经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随即,剧烈的炮声和爆炸声,就覆盖了整个山头。 看了一眼硝烟弥漫飞沙走石的山头,走在最后的林育麟转头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的战士们狠狠一挥手,嘶声道“走!” 弗戈的手指,轻轻地敲着座椅扶手,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密密麻麻往上冲的白苏斯机甲和炮火硝烟中那几道纵跃腾挪地白色身影:“四团派两个连从左边上去,右边去一个连,从山谷绕过去,动作快。” “是!”还有些干扰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四团长的命令声。 漫山遍野的机甲群一阵骚动。几支机甲队伍奔出队列,顺着指挥集群所在的小山丘滚滚而下,绕过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涌的攻击部队,向对面山头奔腾而去。 山头上,冲到最前面的白苏斯机甲,已经开始和山头的白色机甲贴身搏杀。一片片晃动的,尽是机甲的身体,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拳脚刀光。 不断有机甲在山巅化作一团火球,也不断有机甲从山头滚下来,撞倒身后的同伴。更倒霉的,则直接被踢飞下山,落在地上,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四分五裂。 战斗,从一开始就无比的残酷。 数以百计的白苏斯机甲聚集在一处,拼命向山头进攻。在那十辆白色机甲的面前,他们就如同一波又一波被礁石粉碎的浪花。 “多美丽的烟花。”弗戈看着山头的烈火,轻轻敲着座椅扶手。 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指挥这个白苏斯帝国最精锐的装甲师作战。 在此之后,自己就会如同山头那灿烂的光芒一般,转瞬即逝。当自己被扯去肩章,送上军事法庭的时候,自己连这支队伍最低级的士兵都不如。 “加大攻击力度!”他拿起通讯器,用手把玩着,淡淡地道:“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是,将军!”通讯器里传来了二团长有些焦急有些惶恐的声音:“不用,将军!” 频道还没有切换,弗戈就听见了二团长气急败坏的吼叫声。 山下拥挤的机甲集群中,又有数十辆机甲奔出,沿着中央攻击集群两侧几乎是七十度的陡坡向上攀爬。 弗戈又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他俯下身,仔细地研究着这片山区的地形图。 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指挥,愤怒也好,绝望也罢。一切都不应该干扰自己。自己需要用冷静,周密和残酷,完成这一场复仇之战。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他会回来的! “他妈的!” 段天道气急败坏地一脚将一辆白苏斯灵猫踢下了山:“居然敢在我面前用猴子偷桃!” “哈哈哈哈。”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嘻哈笑声。 一向以猥琐打法着称的方将军,刚刚居然差点被一辆试图偷袭的白苏斯机甲猥亵了,可是第一大新闻,难怪他暴跳如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战斗激烈,不要命往上冲的白苏斯机甲一波又一波,无穷无尽。 每一个人,都要面对至少七八个白苏斯机士的同时攻击。 短短十几分钟的战斗,在这山头山腰上,已经不知道散落了多少机甲残骸。 “将军,我的步法用得怎么样?” 巴滋游走于山巅。 机甲以极快的速度在不断冲上山头的白苏斯机甲群中来回穿行拳打脚踢。在他身后几米处,就是一道长着浅草和稀疏灌木的悬崖。如此恐怖的速度在这方寸之地闪转腾挪,即便是身为敌人的白苏斯机士看了,也觉得心惊肉跳。 不过,巴兹的表演并没有得到意想中段天道的回答。 “喂,将军?” 只听耳畔“轰!”一声巨响。 巴兹扭头看去。正看见段天道纵身而起,机甲在空中横身接连打了几个滚,两条机械腿就如同失控从天空坠落的直升飞机一般,绞进了机甲群,两辆白苏斯机甲在这恐怖的一记之下,被扫得支离破碎。 整个山头都是他咆哮着的怒吼:“靠!居然在我面前用猴子偷桃!” 巴兹闭上了嘴。 山头的白苏斯机甲群猛然分开,一辆阿努比斯机甲和两辆肩膀上有着金色图案的灵猫瞬间围上了段天道。 三辆机甲配合十分默契,一出现,就是闪电般地杀招。阿努比斯正面直进,凌空一脚踢向段天道的座舱,两辆灵猫一左一右。 左边那辆双臂如绞,显然是准备擒拿段天道的右臂,而右边那一辆,则在高速突进中矮身出腿,扫向段天道机甲的腿部。 山头上,九辆白色机甲的扩音器里,同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显然,这三辆藏在机甲群中的高级机甲战士,一直在等待机会。 可是,在方楚天长官暴怒的时候,怎么可以送上门去呢?! 这时候的方少将,那是很残暴的! 果然,只听段天道嘿嘿一声狞笑,机甲闪电般地一脚将正面的阿努比斯蹬得如同出膛炮弹般直飞出去,撞进身后的机甲群中,一阵人仰马翻。 随后,白色机甲撑地腿猛地一蹬,整个机甲做出一个在空中翻转的托马斯全旋,将左侧试图擒拿的白苏斯灵猫踢倒在地的同时,双手已经抓住了右侧使扫堂腿那一招的灵猫肩膀借力,团身,翻滚,落地。tqr1 在机甲落在灵猫身后的一瞬间,依然抓着肩膀的双臂猛然一甩。数十吨重的钢铁机甲被从头顶抡了个风车,狠狠地砸在正面的白苏斯机甲群中。两辆躲闪不及的白苏斯机甲,直接被砸成了废铁。 而巨响声乍起的时候,段天道已经冲进了人仰马翻的机甲群,快如闪电地一拳揍在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努比斯脸上。 阿努比斯的胡狼头猛然炸开。还没等它再度倒地,白色的机甲已经如同一阵旋风般从它身旁闪过,撞进了后面更密集的机甲群中。 一拳,两拳,三拳。 段天道在机甲群中横冲直撞。每秒七十三动的手速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机甲武学的所有技巧,都已经全部融入了这简单的突进和出拳中。他没有使用隐藏在手臂中的离子光刀,就这么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挥击。每一拳都有一辆白苏斯机甲被打飞,被摧毁。 段天道疯狂的突进,激起了悍军战神们的血气。 向来沉默的冷面人韦瑟里尔率先加入了战团,随后是其他的战神们。 十辆机甲如同十把钢刀,在机甲群中绞杀起漫天腥风血雨。没有人能挡住这些互相交错配合的白色机甲,他们的突进是那么快,那么迅猛,转眼之间,十辆机甲已经杀透了山头,杀下了山腰。 无数的机甲在这十道绞杀的白光中化作火团,陡峭的山坡上,到处是向下飞坠的白苏斯机甲,到处是在爆炸中射向四面八方的机甲残片。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无论是机甲性能还是机甲操控技术都差了不止一个等级白苏斯机甲,在踉跄后退。 山下,一片寂然。 漫山遍野的白苏斯机甲战士看着山头那十辆疯狂的白色机甲,眼睛发直,眼神中尽是无法置信和惊恐,当山腰上方最密集的一个机甲群被强行杀得仓皇后退时,所有人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心直窜头钡。 弗戈死死地看着山头,轻轻在扶手上弹动的手指早已经停了下来,手指死命攥着扶手,指骨发白。 “下来啊,下来啊!”他面色狰狞:“再下来一点!” 两侧,四团的包抄部队,已经从那座山的另外两个方向上了山粱,正在向中间合围。 “走!” 一声大叫传来,十辆白色机甲忽然间反身上冲,眨眼间,就已经上了山头。而山腰下,踉跄着止不住脚的白苏斯机甲群,还在雪崩一般往下垮。 “啊!!!”弗戈一声狂怒地暴喝,猛地站了起来! 山头,白色机甲已经翻过山头,消失不见。 弗戈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山头,看着那山头后的蓝天白云,看着山梁上隐约可见的白苏斯机甲还懵然不知的向中间狂奔,双目如赤。 忽然,弗戈的眼睛定住了。他看见,山头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再度出现。 段天道嘿嘿笑着,冲山下甩出一个中指,然后撒腿就跑! 枪炮声,如同滚滚惊雷,无休无止。 天空仿佛都被硝烟给遮蔽了。站在掩体的观察哨看出去,只能看见灰褐色的天空中一片连着一片的闪光。大地在永不停歇地剧烈颤抖着,防爆棚交接的缝隙中,泥沙唰唰直落。 “你担心他吗?”苏小小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连体的作战服,优美的身段被紧身的弹力衣料包裹着,外面罩着已经白色研究服。她就静静地坐在自己面前,用手托着腮,震耳欲聋的巨响似乎一点也影响不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连苏小小也感到有些嫉妒。那是她十年前才能拥有的清纯无暇。 王沁,一个很好听很好听的名字。 她也同样来自华夏,听说还是那位率领敢死营引开敌人的华夏少将的女友。 听说,王沁到这里来是在方少将之前。 听说她一直在华夏首都上京的军事学院里做研究,没想到为了做一项测试来到北方狂风岛,却正好遭遇三上悠人的偷袭。 跟随第十三装甲师一路逃亡到腰子河畔的山区里,原本已经是山穷水尽。谁知道那位方少将的到来,却让整个部队绝处逢生,自然,王沁也获救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 相隔万里的一对恋人,因为不同的使命汇集到了一个岛屿。 在公主落难的时候,王子从天而降,拯救了公主…… 虽然有些老套,却很感人。呃,只不过那位方少将,好像是乘坐一架直升飞机摔下来的。 掩体里,基本都是非战斗人员。 穿着研究服的科研人员们还在继续忙碌着,不时回过头,担忧地看着静静坐在空弹药箱上发呆的王沁。费南清拿着摄像机,在观察孔拍摄着外面的画面。等到敌人的炮声结束,他还会到前线去,去拍更真实更近距离的战斗。 这个老男人,已经被这支部队和这场战争给同化了。 很难想象,当他回到他的录播室的时候,他还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冷静。 苏小小仔细地看着王沁的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空洞无神。 “如果去执行任务的是自己的恋人,或许我也会像她这样吧……”苏小小很想体会王沁的感觉,以至于她忽然想谈一场恋爱,找一个可以让自己牵挂的人。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这才是最美丽的事。 “他会回来的。” 苏小小用手握住王沁冰冷的手,有些心酸。 她原本想制作一期节目,记录下这对恋人在这场战争中最真是的生活和情感,可是,她现在觉得,开动摄影机会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举动,如果那位方少将回不来了…… “我知道。” 苏小小的耳边响起了王沁清脆的声音。 “什么……”完全没指望王沁会开口的苏小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知道!”王沁的声音很清晰,她看着苏小小,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他会回来!” 看着眼前的女孩,苏小小有些发呆。 作为军部宣传处的头号大将,她和无数的人打过交道,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说谎而骗过她,也很少有人在底气不足的时候硬充到底。 但是只要看着王沁的眼睛,她就知道女孩说的是真的。 苏小小没有问为什么,她立刻就相信了女孩。 尽管她知道那一场战斗,将会比在这个小镇发生的战斗更惨烈十倍,尽管她知道那一支只有五百多辆机甲的装甲营,将会面临一整个师的攻击。可是,她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地在心底有了信心。 那支队伍,能够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完成任务,让主力在这里不受干扰地构建起这个庞大的阵地,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回来! 这是一对来自华夏的恋人。 几十年前面对倭寇,华夏人不屈不挠的打了整整八年。直到现在面对米国,面对法克兰,面对苏斯和白苏斯……华夏的人们一直在战斗着,从未放弃,也从未被征服。 苏小小拿起了摄影机:“可以吗?” 王沁点了点头,她喜欢这个成熟漂亮而又善解人意的战地记者:“当然可以。” “他会回来的!”一直站在观察孔边上的费南清冷不丁在这时候冒出了一句来。他的声音,被记录在了刚刚出现的画面中。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外面的炮声,似乎也不那么震耳了。 毫无疑问,整个世界的目光,都投注在了狂风岛海域。 在雷锋海域,钱柏林指挥的东部战区一改之前的龟缩防御战术,全面出击,与苏斯白苏斯联军大打出手。 钱柏林舰队,李鸿武舰队,虽然还不能和三上悠人全面抗衡,可是,也拥有了在雷锋海域和北方狂风岛同时与三上悠人周旋的实力。 而在各自国内,苏斯帝国和白苏斯帝国的军队已经启动,向狂风岛海域集结。 源源不断的陆军,通过一支支庞大的舰队输送到狂风岛海域,在三上悠人舰队的接应下,分批投入狂风岛战场。 第一千三百章 一份名单 在华夏,主席叶京国发表了电视讲话,号召全国所有民众团结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打赢这场战争。 主席的演讲,从头至尾只透露了一个信息——华夏不会再有退缩和犹豫,一切的一切,都将为赢得这场战役让路。军部,将得到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支持! 主席的讲话,让整个华夏一片昂扬。 这个仅次于两大超级大国的国度,一旦全力开动,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无数的部队在集结,无数的物资在汇集。华夏民众能够异常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国度在以狂风岛战役为中心,疯狂的运转。 民众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狂风岛。 除了各种各样的政府公告,小道消息,新闻之外,大家最为期盼的,就是费南清从前线传回来的战地报道了。 那是最真实的前线。 或许是受第一期的报道影响太深,或许是老元帅李存信还活着,并带领着两个师一直在与白苏斯人战斗并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作用的事实太过于传奇,所有人都在不自觉之中,将这支部队当做了整个狂风岛战役的主角。 人们迫切的期望着有关于这支部队的一切消息。 前线已经传来了第二批登陆部队成功登陆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人们感到喜悦。这意味着第一阶段登陆是成功的。并且,有消息灵通的人士还打听到华夏军在狂风岛即将取得一场重大胜利。据说这场胜利会是战争一开始就出现的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会缩短整个战争的进程,也会让许许多多的华夏战士,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让人振奋的消息,总是比噩耗传得更快。人们在焦急中等待着晚上八点,费南清战地报道节目的开播。或许,能够从费南清的前线报道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晚上八点,所有人守在电视前时,他们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已经变得消瘦,下巴上长满了胡须却比以前更显得精明干练的费南清。 他站在的第一句话是:“我或许要失信了。” 愕然中,观众们静静地看着这位他们最信赖的真实记录者表情严肃地缓缓道:“我曾经答应,这个节目的所有画面,都是出自我的摄影机。可是,在这几天里,我经历的事情让我不得不违背我的诺言——我必须调用军方的记录画面,因为,我必须去关注一场我时刻都在关注,却无法去亲自记录的战斗,并把它奉献给你们。” “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费南清微微抬起下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当他需要用最坚定的语气表达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时,他就是这样。 “这场战役,直到现在还在进行中。它的最终结局,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为之揪心。我的报道,或许会比现在发生的一切落后那么几个或者一二十个小时,也会动用我不愿意动用的军方记录。不过我相信,这会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一期节目,让我们首先记住这些名字……江浩,韩新,李卫国……” 名单很长,费南清庄重地一个一个地念着,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他在做一期让人心急如焚的节目。 不过,尽管这与他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可观众们却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不耐烦。他们静静地听着费南清的声音,看着屏幕上一个个出现的名字,其中有许多,已经被加了黑色的边框。 大家都知道,这个边框,代表着死亡。 名单虽然长,可终究有念完的时候。费南清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目视着屏幕,缓缓道:“现在,让我们回到我们的这些战士出场的一刻吧。” 画面开始变化。 黎明的阳光,洒落在丘陵山地。老元帅李存信的声音,出现在所有人的耳边。 “……华夏没有孬种,愿意跟随方少将去的,出列!” 观众们呆呆地看着山丘上,树林边的一排排队列,整齐地向前迈了一步。那不是队列行走,那是每一个人毫不犹豫迈出一步出现的同步。他们的步伐大小不一,一步迈出之后,整个队列显得有些歪斜。可是,这时候的这些战士们看起来,却有一种让人仰望的伟岸。 屏幕上,是李存信元帅颤抖而骄傲的声音,他说那是他的兵,他为他们感到骄傲。 接下来,就是点名。 一份,和费南清之前念到的,一模一样的名单。 整个世界都沉寂了,看着那一个个走出队列的身影,回想着之前名单上黑色的边框,所有观众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着我的镜头吧,”费南清最后道:“让我们去追随他们。追随我们的英雄。并且,让每一位观看这个节目的观众,为此刻依然生死未卜的战士们……祈福!” 客厅的电视光线忽明忽暗,父母紧紧搂着孩子一依偎在沙发上。 办公室里,老板停下了手头的上作,和员工一道挤在休息室里;酒吧里,歌手停下了手中的吉他,侍应生停止了忙碌地穿梭,调酒师也放下了酒杯;街道上一辆接一辆地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人们打开车门,走下车,汇进街道边广场上。 仰头静立的人群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电视,画面,在摇晃着。 “看见我身旁的这支队伍了吗?”费南清在飞速前行的机甲上冲镜头大声喊叫着。 观众们看得很专心,生怕错过每一丝细节。 费南清口中的那个时间,是所有人都无法忘记的。 正是在那之前的几个小时时间,华夏军抵达了北方狂风岛。也正是在那时候,所有人都共同见证了李存信元帅依然活着的奇迹。 那一天,整个华夏都沸腾了。 那种无法抑制的惊喜似乎还在脑海中袅绕不去,那种被巨大的幸福和骄傲袭击的电流似乎还爬满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似乎还让人酥麻得起鸡皮疙瘩。 可是,大家直到现在才知道,就在自己在欢乐中庆祝的时候,这些疲惫的战士们又已经踏上了征程。 “现在,我们将跟随这支军队去记录一场战役。我们将完整的记录下一切,呈现给你们,让你们知道,我们的战士,用怎样的英勇在为这个国度作战!” 画面的背景在不断的移动中变化着。 晨曦中,一支队伍正浩浩荡荡地向着西面前进。阳光撒在战士们的背上,为他们披上了一道淡淡地金色霞光,而在他们前面,起伏叠嶂的群山,还隐于夜的渐渺尾声之中。 “只可惜,我们的镜头无法去见证另外一批战士的战斗。他们的战斗,会比我们所看见的更危险,更激烈。” 费南清低沉的声音,让大家的心都陡然一紧。 所有人都知道,费南清说的是那些走出队列的战士,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去执行一个几乎是送死的任务。 他们不在画面中,他们就在那重重群山的另一端。 “为了掩护主力,敢死营必须引开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并且至少坚持五个小时。或许有人不知道这个任务的艰难,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们的战士需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 费南清的画外解说,插入了画面中。 “号称陆军第一强军的白苏斯陆军,号称白苏斯陆军中最精锐的皇家第一卫队,凶名昭彰的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师。”tqr1 男人们攥紧了拳头,女人们则捂住了嘴。 那是一个装甲营,需要去面对的敌人吗?! “从兵力来看,白苏斯第二装甲师拥有四个团,总计十六个营,除去其电子营和工程,后勤等部队外,作战单位足足十三个营,近六千名从白苏斯陆军中精选出来的机甲战士!也就是说,我们的战士将面临十二三倍于自己的敌人!” 切入的画面中,费南清放下了手中的数据文件,看着镜头,沉重地道:“或许有人会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大大的差距。自古以来以寡敌众以少胜多的战例屡见不鲜。可是请大家记住,第十三装甲师只是一支华夏二级装甲师,而白苏斯第二装甲师,是白苏斯特级部队中的精锐!” 画面回到之前摇晃的镜头。费南清的声音在画外没有停顿:“记住这个营的名字。不是一营,不是二营,不是三营,他们叫敢死营!” 看着画面上费南清身旁沉默无声地战士们,看着这些可以在敌人面前死战不退,却在此刻因为对战友的担忧而眼眶发红的青年,每一位观众都只觉得一股酸热直冲鼻腔。 人们想起了节目开头,那一个个被打上黑色边框的名字! 敢死队这个称呼大家并不陌生。 曾经有无数表现英雄主义的电影都有类似的题材。在和平时代,那只是娱乐。可在这战争年代,这一切就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眼前。那不是电影,不是表演,那是数百名战士的人生! 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人生已经就此定格! 节目还在继续,费南清终于违背了他的诺言,将画面切换到一组军方记录镜头上。 那是一组来自战机的记录仪拍摄的镜头,大地,在机翼下飞速掠过,镜头中能看见的,只是如同海浪般的一片起伏的绿色。 “这是一组从战机上拍摄的画面。时间是当天的上午九点十四分。 我们的飞行员非常清楚的记得这个时刻,因为,一直在空中等候的他们,在这一时刻等到了敢死营诱敌成功的信号。随即,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向信号传来的方向飞去。” 费南清的解说,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即便这是后期解说,时间已经过了几天,他亦如同回到到几天前的那个上午。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偷出来的休憩 镜头从飞速掠过的大地上抬起,拉近,对准了一辆躺在山坡上的白苏斯机甲残骸。残骸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浑身焦黑。显然是剧烈燃烧过的。四周的草木,都被烧光了。露出大片灰褐色的泥土。 紧接着,镜头一转,又是另外几辆机甲的残骸出现。 残骸越来越多,一直向北延绵了好几公里。终于,一个被炸得光秃秃的小山丘和山丘后那如同机甲坟墓般的山谷,出现在了观众们的面前。 “还记得我刚才念过的那些名字吗,还记得那些已经被标记了黑色边框的名字吗?” 画面外,费南清的声音在颤抖着。 “看看这个峡谷吧,那此死去的战士,就长眠在这里。看见他们身边的那些黑色机甲了吗,让我告诉你们,这些华夏的年轻人,他们在这里和敌人狠狠地干了一仗。” 费南清的声音在颤抖中有些失控,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就是这一仗,他们全歼了白苏斯第二装甲师最精锐的刀锋特种营,就是这一仗,他们拔掉了第二装甲接的獠牙,打破了所谓第一强军的神话,让敌人流血,让敌人疯狂,让敌人毫不犹豫地向他们发动追击!” “从诱敌到全歼敌人,总计两百六十一名敢死营战士倒下,可是,他们干掉了整整四百七十六个白苏斯最精锐的战士。让白苏斯最精锐的刀锋营从此除名!”费南清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为他们骄傲。他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他们实现了他们用生命捍卫这个国度的誓言。” 观众们呆呆地看着屏幕。他们已经被屏幕上出现的的画面惊呆了。看着切换的另一组拉近拍摄的镜头中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机甲残骸,看着那如同地狱一般惨烈的景象,许多人的情绪在瞬间崩溃了。 “哦,天呀。”一位中年妇女哭着把头埋在了自己丈夫的胸口。 “砰!”一名酒馆中的客人狠狠一拳砸在吧台上,死死咬着牙,浑身发抖。 所有人到这一刻,终于明白这个一直坚持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一切真实的老男人为什么不惜受到质疑,不惜冒着他用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可能毁于一旦的危险,也坚定不移地在这一期节目中使用了军方记录画面了。 一切,只因为这让人痛彻心扉的峡谷! 一个个带着黑框的名字在屏幕上滚动。屏幕背景,是那一个个走出队列的身影。 许多人已经坐不住了。 他们含着眼泪不约而同地跳起来冲出家门,冲出办公室冲出酒吧,沿着大街一路飞奔,距离远的就跳上汽车,汇入滚滚车流。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鲜花店店员们都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打劫了。蜂拥而来的人群红着眼睛抓起花,丢下钱就继续飞奔而去,片刻之后,所有的花店都已经变得空空荡荡。tqr1 军部大楼门口,哨兵静静地站在岗位上。目不斜视,身躯笔直。 一束束鲜花,被轻轻地放在大门口。 胜利广场的英雄纪念碑前,街区的阵亡士兵名单公告栏前,无数的蜡烛被点亮,无数的鲜花簇拥在这里。许多女孩放下花,就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名单上那些永远也不会再长大的同龄男孩的名字,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节目在继续,画面切换,如同潮水般的白苏斯机甲,正在追杀着两百多辆红色机甲。 华夏战机拼命地发动攻击试图拖延白苏斯人的追击,画面中充斥着爆炸的光团和蘑菇云,充斥着巨大的枪炮声和爆炸声。 “我所记录的,所报道的,或许只是这场残酷战争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或许,像敢死营这样的队伍,还有许多。”费南清的声音在爆炸声中异常清晰:“可是,这是我能呈现给你们的,是我经历的这场战役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现在,战役还没有结束,敢死营也正在敌人的追击下逃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一切告诉你们,并和你们一起为这些战士们祈福。” 节目即将结束,末尾画面中,一个身穿白色研究制服的女孩,静静地坐在简陋掩体的空弹药箱上。 “他会回来的!”画面中响起了费南清冷不丁的声音。 两个清脆的笑声同时响起。 “他会回来的!”苏小小的笑声在画面之外。 “我知道。”女孩轻快地点点头。 节目结束了。 人们看着电视上凝固的结束画面,久久都不愿意离开。 “他会回来的。”两个女孩和费南清的对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人们的脑海里。 结束画面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摄影师的角度捕捉得极好,流动的画面在这一刻停滞下来时,有一种磅礴大气的感觉。是一辐照片,也是一幅油画,一幅山水泼墨。 那山丘上的队伍,那满身硝烟泥泞的战士,组成了画面的背景。 更近一层,晨曦的光芒从树林中穿过,一位位慨然赴死的战士,大步走出队列。画面虽然静止,可他们的神态是那么的生动。在昂首挺胸的敢死营队列的最前面,在画面的最中间,一个背影巍峨如山。 看着这个背影,想着那句话,人们不停地思索着。 这显然是带领这支部队的军官,他穿着与一般华夏军服不同的制服,他是一名少将。 可是,他是谁?! 系上衣领上的扣子,段天道跳出机甲,四周看了看,做贼般偷偷点上一支烟。 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又呼出来,在沁凉的夜风中消散。远方的群山,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天地的界限在这黑暗中被模糊了。近处的山林,还能隐约分辨一点树枝树冠,风一过,就是一片沙沙的声音,波涛一般地起伏。 这是几座大山的交界谷地,四通八达。在暂时摆脱了白苏斯人的追击后,靠着林涵带领的电子排的电子欺骗,大家才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战士们就在这半山腰的丛林里四散而坐,无声地吃着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雕塑。不敢升火,机甲也不敢开动引擎,任何一点声响就能在这黑夜中传出老远。白苏斯部队放出的侦查小队撒得很宽,即便有电子优势,也必须保持相当的谨慎。 冬夜寒冷,不过对穿着多功能作战服的战士们来说,在泥地草丛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远比呆在机甲座舱里要舒服得多。 关掉了环境循环系统,封闭的座舱简直像一个禁闭室。 几道眼光瞟了过来,段天道保持着凝视远方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深邃,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他的这一套并没有骗过目光如炬的战士们,不一会儿,在他身旁已经围上了一圈人。 段天道耷拉着眼皮恨恨地转头看去,林育麟,李卫国,巴兹,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等几个烟瘾最大的,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期盼,足以把人给融化了。 段天道在互相深情的凝视中败下阵来。手一翻,亮出烟来最后嘬了一大口,一脸肉疼地把注定交出去就回不来的烟传给最近的哈格罗夫,又肉疼地丢了两支给被几个不要脸的长官用不善的目光逼退的战士们,引来一声压抑的欢呼。 哈格罗夫深深吸了一口,把烟传给身旁的林育麟,林育麟吸上一口,又恋恋不舍地往下传。一支香烟,就在几个满身泥泞的汉子中间转着圈。 林涵偷偷地插到中间想要分一口,其他人却像躲煞星一样躲开老远去。 大家都见识过这个妖孽,让她抽上一口,这烟再长十倍也没了! “哥几个,这支烟抽了,可就,真没了。下嘴别那么狠。”段天道把手里的空烟盒揉巴揉巴丢掉,眼珠子跟着人群中转圈的香烟打转。 “少来!”哈格罗夫率先一翻白眼。最知道自己这位匪首的其他几个悍匪也是冷哼连连,一脸的不屑。 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大家互相之间已经熟稔起来。 林育麟和李卫国知道,几位悍军机士平时叫方楚天将军,开玩笑时也是方楚天方楚天的乱叫,向来不分尊卑。 这在他们这样的正统军人看来,真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一支能够自称悍军的部队,要是和普通部队一样,那才真是奇怪。 部下和长官之间的随便,并不影响这个团体的凝聚性。 林育麟和李卫国不知道这支悍军是怎么成立的,又经历过什么。 可他们能看出来,这种随便,是生死相托的信任。九位机士表面上虽然吊儿郎当地和方楚天开玩笑,一旦打起仗来却都是不要命的往前冲,对方楚天的命令也是无条件的服从。 听说这支悍军拥有一支庞大的舰队,有成千上万的高级机士。 有时候想想,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团体。身在这样一个团体中,有方楚天这样的长官,对这个战争时代的军人来说,是何其幸运。 这三天的逃亡中,就是方楚天带着部队每每绝处逢生。如果不是他,这支小小的部队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关键的时刻,他在后面断后。需要突围的时候,他又冲在最前面。一路上,他层出不穷的陷阱,偷袭和伏击,让人大开眼界,也让身后的白苏斯人很吃了些苦头。 每每想起那些用机甲导弹,炮弹做成的陷阱,即便是身在同一阵营,林育麟和李卫国也觉得头皮发麻。 三天时间,至少有一个营的白苏斯机甲,被这位将军给活埋了。悬崖峭壁上的巨石,沼泽,松动的山体。以至于现在战士们称呼这片山区为泥流之乡,而倒霉的白苏斯人看见危险一点的地方,都会先派先头部队去查探。 有这样一位长官,哪怕大家在逃亡中早已经精疲力尽,士气却一直高昂。 “真没了。”一旁的段天道还在跟哈格罗夫口沫横飞地赌咒发誓。 林育麟和李卫国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这位华夏少将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实在没有一点高级军官的架势。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一般的将领无法匹敌的领导魅力。他天马行空的思维和他有些无耻的个性,实在是让人很想追随他一路走下去,和他一起战斗,看他会干出什么样让人痛快无比的事情出来。 “轰”一声爆炸声,从远远的群山深处响起,天空中,传来了战机呼啸而过的声音。 已经跳起来的战士们,又嘻嘻哈哈地坐了下去,几位军官都不禁转头看向段天道身边的林涵。 冷冰冰的夜色中,可爱的女人嘟着嘴用手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所有人都知道,能够逃亡到这里,起最关键作用的,就是这个妖孽一般的女人。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机甲空降! 谁也不知道这女人和方楚天之间的关系。既不像情侣,也不像兄妹,随时都能看见女人跟段天道不停地互相折腾。大家经常看见上一刻女人还抓着方楚天的头发说话。下一刻,两个人就打了起来,互相指责,并经常互相威胁着吐对方口水。 每每看到这一幕,大伙儿都觉得这两位的脑子,非常人可比。几次不等白苏斯人追上来,就笑得差点全军覆没。 这竟是一场苦中有乐的逃亡。 天空中,战机似乎越来越多,群山深处的爆炸声也越来越剧烈。 这几乎是三天来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节目。 在林涵的引导下,隐藏于黑暗之中的战机,就像一群黑夜中的蝙蝠。虽然不能直接从空中就击溃白苏斯装甲师,不过,这样的骚扰让同样疲倦的白苏斯人十分困扰。 “节目开始!”哈格罗夫笑道:“老子现在每天晚上听不到这声音,都睡不着觉。” 一旁的几位大点其头。 在铁了心的白苏斯人无休无止的追击下逃亡的战士们,也只有到了这时候,心理上才有些扬眉吐气的畅快。 三天时间里,队伍就在山区之中和敌人周旋。无数次被敌人咬住,又无数次地拼死摆脱。 逃亡,逃亡! 不知道跑过了多少山头,穿过多少丛林,趟过多少溪流沼泽。其实到了现在,谁都知道这支队伍已经是弹尽粮绝。 食物或许还有一点,可机甲的能量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备用能量箱已经完全空了。主能量箱里的能量,也只有三分之一。两百多名战士只剩下了一百六十名,且个个都已经疲倦到了骨子里。就连九位悍军战神,战斗力也大幅下降。 最要命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在经过三天逃亡之后,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十几个小时之前的一场战斗中,队伍被迫走进了这片山区。海拔越来越高,山势也越来越险峻,前面是死路,是绝路。 而自从队伍进了这里,白苏斯人的追击明显放缓了许多。因为山路曲折山势险峻,这一路的追击,已经将白苏斯的部队拉得很开,他们正在聚集前后拉开的部队,摆出一副稳步推进的架势。 或许明天,这条路就走到头了。 “听声音,这次咱们的机群来了不少。”林育麟侧耳道:“第二批登陆部队登陆,北部山区的白苏斯部队被歼灭了十六个师。整个登陆区己经成型。就算这时候白苏斯人调集北方狂风岛的所有兵力围攻,也没办法撼动我们的防线。”说着,他扭头道:“你们说,咱们会不会等到援军?” 群山深处,数以百计的防空导弹从不同位置蹿上了天空,导弹的尾光,在夜空中如同发光的蝌蚪。 被击中的战机化作一团流星,向地面坠落。 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 只要白苏斯人还有防空火力,这山区中,就不可能出现行动缓慢,如同靶子一般的运输舰。 明天,是一场死战! 三天两夜,双溪桥镇周边上百平方公里,只是一派地狱般的景象。 数以千万计的炮弹和导弹,在三天两夜几乎没有停歇的战斗中,把这片山区犁了个遍。 城镇里原本整齐的房舍现在只是一堆高矮不一的碎石瓦砾。原本苍郁的山林,现在只是一片片露着灰白石头和褐黄色泥土的破烂山头。 而最惨烈的,自然是小镇以南的防御阵地。 一眼望不到头的阵地自西向东延绵而去,无数机甲残骸和尸体,散布在战地前的空地上。而阵地的壕沟中,更是尸横遍野。无数的弹坑一个连着一个。熊熊的烈火和滚滚黑烟,笼罩了整个山地。 红着眼睛往上冲的白苏斯人退了下去,潮水一般的机甲,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然之间,一声欢呼响彻天地。整个阵地一片沸腾。 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战士们从战壕中,从堡垒中,从机甲中跳了出来。毫无遮拦地冲到阵地前的空地上,山坡上,欢呼着,雀跃着。 数十架华夏战机从空中掠过,地面上满满的都是欢呼的人潮。 无数已经被撕破的军旗被用力挥舞着,无数人在跳着,叫着,拥抱着。 当十六个在北部山区中大范围穿插的华夏装甲师将分散的白苏斯部队分割包围时,当华夏军第二批登陆部队成功登陆时,当后继部队源源不断从华夏启程时,当九个装甲师无限逼近北关市迫使白苏斯亲王博贝特弃守大本营时。 这场战役,终于进入了尾声。 数不清的白苏斯士兵在北部山区广阔的大地上向华夏军队部队高高举起了双手。数不清的城镇,迎来了华夏军浩荡的队列。一个个高地,插上了华夏军的旗帜,一个个箭头,自电子沙盘上无声无息地向前延伸,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从东到西,从唐台市到北关市,已经全部成为了华夏联军的登陆地。 双溪桥镇阻击战结束了。 四个白苏斯装甲师和一个步兵师的轮番攻击,终究没能突破双溪桥阵地。当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华夏军那让每一名华夏战士都魂牵梦萦的高亢军号时,他们只能仓皇逃窜。 这一仗,已经尘埃落定。 隐蔽指挥部沉重的舱门被打开,李存信,裴立同,巴郎就用和他们的身份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奔跑速度冲上了山巅,极目南望。 看着远方欢呼的阵地,看着那一片片从远处山坡上奔腾而下的援军,听着那嘹亮的军号声,所有人都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只是一场战役,可这场战役为即将到来的狂风岛大决战开了一个好头! 苏小小和费南清扛着摄影机,不断地拍摄着眼前的画面,恨不得把已经分成十份的镜头再分上一百份,一千份,一万份,记录下每一名战士在这胜利的一瞬间的样子。记录下这属于华夏,也属于个人的历史。 这一刻,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 “给我接前线指挥部。”李存信猛地转过头对身旁的参谋道。 “是!”随身携带通讯装置的参谋立刻接通阵地指挥部,再由阵地指挥部向海域中的华夏军前线指挥部发送信号。 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信号就已经接通。tqr1 欢呼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李存信,他们知道,就在这片大地上,就在那山区的深处,还有一支为这场战役做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的部队正被敌人追击,正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方少将那边现在形势怎么样?”通讯画面上李鸿武上将一出现,老人就急切的问道。 “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李鸿武上将没有任何犹豫和隐瞒,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沉着而冷静:“我已经命令所有机群出动,先期空投物资并开辟空中通道。运输舰也已经准备好了,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实施机甲空降。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机甲空降! 一旁的军官们被李鸿武上将的决定惊得目瞪口呆。 那是山区,是机甲的天然优势地。有电子机甲的护卫,战机几乎不能发现丛林中的机甲,对于可以不断在山阴山阳,在高地谷地奔走躲避的高速机甲,战机没有任何优势。 一个师的机甲,足以让十个大队的战机铩羽而归。 在一个山地凭借战机去拼一个装甲师,这在军事指挥上是一个绝对的错误! 战机高昂的价格和与机甲对战的劣势,可以让任何一个做出这样决定的指挥官被送上军事法庭! “那是山区!是机甲的天堂。”李存信紧紧地看着李鸿武上将的眼睛:“你知道你这样的决定,会出现什么后果么?!” “我知道!”李鸿武毫不犹豫地道:“可我更知道,我们绝对不能看着敢死营陷入绝境而置之不理。对我来说,这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我相信,对整个华夏来说,这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们的飞行员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们同样支持我的决定。” “运输舰呢?”李存信看着李鸿武,目光闪动:“在山区上空,行动缓慢的运输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只要它一出现,敌人的防空火力可以在瞬间把它变成一个火球。运输舰上的所有战士都会死!一百多名战士,值得你这么做么?!” 李鸿武笑了笑,点点头道:“在山区敌人的防空火力下空降,的确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不过,我这次出动的,是三十艘中型运输舰。其中一半是空舰。这是我现在能够集中的最大运力。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说着,李鸿武指着他身后的一份空降示意图道:“这是我们的空降示意图。战机已经大致摸清了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我们会在这六个坐标进行同时空投,其中三个是真正的空降点。经过测算运输舰的装甲强度和敌人的防空火力,我们推算,运输舰从进入防空区到实施空降,需要十五分钟时间,运输舰在战机全力护卫下能够撑上十分钟,剩下的五分钟需要牺牲,和一点运气。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能有六架运输舰完成空降。” “如果失败呢?!”李存信依旧紧紧地看着李鸿武的眼睛。 “我没想过。”李鸿武坦然道。 “未虑胜先虑败,是你在八岁的时候就应该明白的道理。”李存信面无表情地道。 “其他的战役我会去想。”李鸿武从容道:“这一仗,我没有想过。从我做出决定开始,我就没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有些仗,是我们必须去打的。” “不错。”李存信的脸上,露出了一境欣慰。他看着李鸿武,犹豫半天,总于在转身离开前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 “好儿子!” 忙碌的指挥大厅里,喧嚣的声浪一下子小了许多。 参谋们的脚步声,说话声,都在不知不觉中放低了。他们不想在这一刻,去惊扰指挥台上,那个眼眶中泛着晶莹的光亮,身躯却显得更加挺直的中年男人。 “上将阁下,部队已经集结完毕,等待命令。”参谋长站在李鸿武身后,报告道:“我们已经和方少将取得了联系,他……”李鸿武转过身来,听参谋长接着道:“那五分钟,他来想办法!另外,所有战士的遗言录像已经传了过来,指挥部希望能够对这一仗,进行现场直播。” “现场直播?”李鸿武皱了皱眉头。现在的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只是一支孤军,电子优势在华夏军这边,倒不怕会出现什么情报泄露的问题。可是,这次营救一旦失败,会对整个华夏民众的心理,造成一次重大的打击。 最高指挥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永不放弃! “这是黄胜天元帅的提议。”似乎是知道李鸿武在想些什么,参谋长解释道:“议会已经通过了再次增兵狂风岛的决议,不过还没有公布。如果这一仗我们赢了,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如果输了,我们会立刻发布增兵复仇的消息。凝聚所有民众,同仇敌忾!” “明白了。”李鸿武点点头道:“和节目组联系吧,直播在运输舰进入防空区的时候开始。”说完,李鸿武走到指挥台前,拿起了通讯器,默然半响,手指轻轻一摁。 “行动开始代号,永不放弃!” 代号,永不放弃。 这句话,迅速通过通讯系统,传遍了整个舰队,传遍了庞大机群,传遍了所有地面部队,也传遍了整个华夏。 看着紧急出现的画面上,这六个大字,所有民众,全都在电视机前,停下了脚步。 “都准备好了。”林涵爬上小山坡,坐在段天道身边,群山中的空气,寒冷而清新。 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人所坐的山坡上,一片淡淡地温暖。女人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已经脏得分不清颜色,衣服裤子上全是泥污。 段天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悍军制服脱下来就可以直接丢进垃圾堆。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山下发呆。 漫山遍野的白苏斯机甲,正在稳步推进。最多还有十分钟,这最后的战斗就将打响。 算上前来救援的部队,自己这支队伍逃生的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你真打算那么干?”林涵扯了根草,叼在嘴里,一边张望着对面山头的白苏斯部队,一边忧心仲忡地问道。 “你还有其他的主意么?”段天道头也不回。 “没有。”林涵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弄不明白你干嘛这么拼命。地球离了你照样转。以前你可只顾着自己生活的开心,现在居然非要逞能装英雄。” 装英雄? 段天道冲林涵怒目而视:“老子从来不装!” “以你的本事,你完全可以自己跑的。”林涵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干嘛在这里死撑着?无论你在不在,结局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段天道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林涵想不明白,人性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她觉得自己每天光琢磨这段天道,程序就得出现逻辑错误。 “反正就是不一样。”段天道想了半天,说不上个道理来,继续摇了摇头。 “你要是死了……”林涵忧心忡忡地看着段天道,长长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那些老婆,天机老头会帮我全都照顾好的。”段天道揉了揉林涵的脑袋:“因为他怕我活过来找他麻烦。” “嗯。那我也答应你。”林涵点了点头:“我也会照顾她们的。” 段天道站起身来,看着山下已经加快脚步的白苏斯部队,深深地吸了口气。 “怕么?”林涵看着段天道。 “呸!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段天道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转身向已经集合的队伍走去:“老子什么时候怕过!” 面对公众的实况直播还没有开通。可是前线的画面,已经传到了华夏军指挥部的屏幕上。 指挥部里一片寂静。 看着那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山峰下,如同蚂蚁一般的红色机甲,再看着他们对面那密密麻麻不断逼近的白苏斯机甲,强烈的视觉对比,让在场的每一位将军,都觉得有些窒息。 一百多辆机甲,对抗近三千辆白苏斯最精锐的机甲战士,即便是有十名战神,有十二代机甲,那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黄小蕾站在黄胜天身后,看着从高空俯拍的镜头上,段天道起身向已经集合的战士们走去的身影,手指在不知不觉间用力地抓住了黄胜天的胳膊。 一百多名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脸上带着深入到骨子里的疲惫的汉子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山林中,在树叶缝隙透下来的阳光中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长官。 “我不知道我们今天会面临的是怎样的一场苦战。”段天道环顾四周的战士们,看着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一股火从心口烧起来,血液沸腾。 “我只知道,咱们一百多个人,要向二三十倍于我们的敌人发动冲锋,这他妈够刺激!”段天道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 “在这一刻,我没有什么大道理可以讲,我想,我也不需要做什么战前动员。我只想说,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带把儿的爷们,都是好汉子。所以……” 丛林中,一片寂静。航母上,一片寂静。指挥部里也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段天道的最后一句话。 段天道没有说话,他走到战士们面前,一个个和战士们拥抱着。 每个人都很用力。 白苏斯第二装甲师的实力,已经被他们那位师长完全发挥了出来。 在这三天的逃亡中,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困在演网中的鱼,无论自己有多大的力量,无论自己怎么想办法,怎么折腾,就是无法破开这牢固的网。 而现在,网已经收紧了。 李卫国,这小子的眼睛有点发红,一点也不符合他以前那副粗豪的个性。 前线指挥部已经尽力了。 要知道,现在的华夏军虽然赢得了北部山区的胜利,歼灭了大量白苏斯陆军。可是,在这座岛屿,白苏斯和苏斯联军还拥有七十多个师,他们的势力范围还遍布整个岛屿。他们还有大量的战机,还有大量的导弹基地。 北方狂风岛战役,才刚刚开始。 扬子,这是一个年轻的小子,长着一张让段天道好生妒忌的娃娃脸,皮薄肉嫩。 好好抱一个。 白苏斯人在丢掉北部山区之后已经反应过来,已经开始四处出击,抢占重要战略地。三上悠人的舰队,也摆脱了华夏军舰队的纠缠,回兵威胁北方狂风岛海域。 在这样的情况下,前线指挥部抽调上千架战机,集合三十架中型运输舰,对其他方向的影响可想而知。 一切,只为了眼前这一百多个人。 巴兹? 这狗日的什么时候插队到这里来了? 这家伙嬉皮笑脸的,随便抱抱就算了。 营救的成败,只在最后的五分钟内。 五分钟,或许在人的一生中,只不过是一支烟的时间,只是无数不经意的五分钟里的一个。可是,对这支部队来说,对自己来说,对从空中冒死降落的运输舰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五分钟。 在运输舰进入防空区域之后,战机释放的诱饵导弹和强行压制可以顶住十分钟。可是,十分钟过后,运输舰还在高空,即便以最快的降落速度,也无法达到机甲空降的高度。 别说剩下五分钟,就算是剩下一分钟,也是致命的。运输舰的防护装甲,绝对无法强行支持剩下的时间。 哈格罗夫,老小子劲挺大,就是身上的味道已经不好闻了,老子也没洗澡,可不像他那么臭。 如果自己不能保证最后五分钟,这次营救行动最终演化的,就是一场灾难。tqr1 这场仗,是自己经历过的,最危险的一仗。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这句话的意义,到了这时,认识是多么的深刻。 那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不是为了获取胜利,为功勋冷酷无情驱使战士去送死,去拼命。 在这一仗中,敢死营做出了牺牲,李鸿武上将做出了牺牲,而这些前来营救的飞行员,战士,都在义无反顾地做出牺牲。 如果计算利益,没有敢死营,也不会有这次行动,北部山区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 这样的牺牲才是真正的牺牲,这样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段天道一个个地拥抱着战士们。 “活下去!”段天道很干脆的结束了战前动员,冲战士们挥挥手,跳上了机甲。 一个个座舱盖被关上,一辆辆机甲启动战斗模式,伸展开四肢。 山下,白苏斯部队已经开始加速。 “长官,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敌人开始发动攻击了,运输舰才进入防空区?” 蔚蓝天空中,上千架战机分成五个波次自东向西飞行。三十艘中型运输舰,被簇拥在战机群中。最靠前的机群中,一架战机轻轻摆了摆翅膀,飞行员看向自己的长机。 “因为我们需要地面部队为运输舰争取五分钟的时间。”亲自担任第一机群长机的谭耀红中将伸手解除了战机的武器系统保险:“这是敢死营指挥官方少将特别要求的。” “一百多辆机甲,争取五分钟?!”通讯频道里的飞行员们顿时一片喧嚣。 “对。”谭耀红道。 “这怎么可能?”一名飞行员道。 “或许会有可能。”谭耀红打开了加速推进器开关:“跟上我,该看我们的了!”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文字,让整个华夏都骚动起来。 人们四处打听着消息,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行动,那个行动和那支费南清口中的敢死营有关吗,战局进行到了什么程度,那些战士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等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就在所有人都得到消息,打开电视的时候,电视上出现了一名士兵。 这位头发乱糟糟,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全是灰土的一等兵坐在一棵树下,目光炯炯地看着镜头不说话,半晌,他傻傻地问到:“开始了么?” 旁边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声音道,这是战场记录仪,你倒是关关试试。一等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我把它当摄影机了。” 说着,他清清嗓子,对着镜头道:“我叫钱飞,华夏第十三装甲师一团三营一连二班班长,一等兵。这是我的遗言。首先,我想告诉我的女友娜娜,恐怕不能回来陪你过新年了。我本来请了假来着,结果连长没批,现在他倒是批了,可我又走不掉了。” 旁边传来一声呵斥,随即是一片哄笑,一等兵钱飞很明显缩了缩脖子,耷拉着眼睛继续看着镜头道:“什么我死了你改嫁之类的废话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们也没结婚。我只能在这里告诉你,我很爱你,如果我活着,你就当我现在是在向你求婚吧,如果我死了,就当做你人生中的一个回忆吧。嗯,不能跟你说了,再不和我爸妈说,该被骂了……” 到这里的时候,一等兵很明显有一个短暂的停顿,眼眶忽然就红了:“爸妈,儿子不能尽孝了。也没什么东西能留给你们。不过,前两天儿子立了个功,估计军部会发枚勋章,您二老留着吧。儿子是战死的,没干给你们丢人的事!老包,小臭,果果,你们几个狗日的要能看见,记得帮我养爹娘。下辈子,咱们还是兄弟。”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见血封喉! 说完,声调已经带着哭音的一等兵在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间,冲出了镜头。 片刻之后,一名看起来年纪比较小的二等兵,红着眼眶被推到了画面中。还没说话,强忍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旁边有人骂:“没出息,说完了再哭。” 二等兵用衣袖抹着眼泪,脏兮兮的脸上更是一塌糊涂:“你们都有父母,老子的父母都死了,又没有女朋友,跟谁说去?!” 画面外一阵沉默,一双大手搂住了二等兵的肩头。 二等兵用手捂住了脸,哭出声来:“大志,谁他妈叫你也当兵的。不知道你死了没有。要没死,每年给我爸妈坟上送束花,填填土!” 二等兵离开了,再次出现的是一名面容刚毅,死死咬着牙的中尉。 虽然他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给父母,给老婆说完了话,可当给自己四岁的儿子说话的时候,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听你妈的话,好儿子,别他妈给老子走歪路。老子英雄,儿子也是好汉。谁要是欺负你就揍他妈的。老师问,就说是你爸说的!” 中尉离开了,一个又一个战士走进了镜头。他们流着泪跟自己的 家人告别,或干脆,或唠叨,那一张张脏兮兮的脸,轮流出现在镜头中。tqr1 电视机前,民众们看着这些哭泣的战士,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泪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双眼。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个战士之后,遗言的画面消失了。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架战机的俯拍镜头。 大地和镜头之间,铺天盖地的战机集群,如同一群黑压压的候鸟,在越过一座座仿佛擦着机腹掠过的白色山峰后,忽然向下俯冲,扑向密密麻麻的白苏斯装甲集群。无数的导弹炮弹,汹涌而出,钻向地面。 爆炸的白光,在一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屏幕。镜头飞快地向上拉升,地面群山在飞快地缩小,可所有人能看到的,还是一片如同浴缸里的泡沫一般一片连着一片的爆炸光芒。 战地直播! 这让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在让人心痛的遗言过后,一下子揪紧了观众们的心。 战机在不要命地向漫山遍野的白苏斯装甲集群攻击,而白苏斯机甲的防空导弹和炮火,也在瞬间就挤满了整今天空。 无数的诱饵导弹被抛射出来,在天空中打着转。 无数的导弹在空中乱窜,或被诱饵导弹俘虏,化作一团凝固在蓝天上的黑烟,或穿过诱饵导弹的阻截,疾速飞向空中蝙跹的战机。 战斗一开始,就已经激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地面,白苏斯装甲集群已经全部散开,加速突进。就在他们突进的正前方,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而在山脚下,一支集结成三角突击阵型的小小部队,就站在那里。 恍若狂暴海啸前,港口里的一叶小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短短几分钟的战斗,对人们来说,就如同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眼看白苏斯装甲集群距离红色机甲队伍越来越近,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涵,准备好了吧?”段天道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光着膀子握紧了操控杆。 “准备好了。”林涵回答道。 “大家准备,倒计时。”段天道抬头看了看天上,三十艘中型运输舰,三十个巨大的橄榄球,遮蔽了整个天空,无数的导弹从地面腾空而起,扑向运输舰。一些导弹被拦截了,可更多的导弹则突破封锁,撞了上去。 每一艘运输舰都经过临时加固,装甲厚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但剧烈的爆炸就犹如暴雨中的池塘,只能看见一片接一片的涟漪。 运输舰的装甲,仿佛随时都会被撕破。 “十,九,八,七……”段天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白苏斯装甲集群中央的那一辆阿努比斯。 距离,在一步步的接近。 “四三二……”段天道的声音,越来越冷,血液却越来越热。 “杀!” 随着倒计时结束,一声无比壮烈的喊杀声,直冲天际。狂暴的声音在山谷中横冲直撞,在天空中激荡风云! 一百六十辆红色机甲,十辆白色机甲,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黑色机甲集群风驰电掣。 机甲引擎在轰鸣,奔跑时激起的尘土,宛若一道粗壮笔直的长矛。 两公里,一公里,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随着一声巨响,红黑两色装甲集群,就如同两群发狂的犀牛,猛地对撞到一起。 从天空拍摄的画面中,人们能够很清晰地看见那撞击的一瞬间向四周扩散的冲击波,能够很清晰地看见那一副人仰马翻的狂暴景象。 这就是那些留下遗言的战士? 这就是兵力处于绝对劣势下的华夏军队?! 没有人再能坐在椅子上看电视,随着‘嗷’地一声,所有的男人都红着眼睛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梗着青筋毕露的脖子狂吼着。 一股热血,一股悲怆,在这一刻直直地冲上头顶。整个世界都消失了,男人们眼中,只有那一支红色的装甲部队! 杀,杀,杀! 似乎是在和应着这一声让全世界都充斥着血性的狂吼,红色装甲群狠狠地扎进了白苏斯装甲集群中! 他们不负众望。 黑色机甲群,就如同浪花一般在他们面前粉碎。 在十辆完全聚集在一起,疯狂地挥舞着离子光刀的白色机甲带领下,整个红色机甲集群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和速度向前突进。一辆辆白苏斯机甲在他们疯狂的砍杀中碎裂,爆炸。 无数的零件残骸,向四周溅射抛洒。 “好样的,好样的!”电视机前的男人们已经如同疯魔。他们死咬着牙,浑身颤抖地低吼着,为这支红色部队打气加油。 白色机甲面前,白苏斯机甲不断的聚集,试图以重兵阻挡他们的前进。 可是,随着白色机甲的每一次挥刀,每一次踏步,这些密集得如同铁腻般的防御阵,都会被碎裂,被穿透。 电子通讯被完全压制的白苏斯军官在扩音器里大声喊叫着,山下平地上,原本散开的黑色机甲集群在拼命向中间合拢。 天空中,战机还在不要命地攻击着。运输舰还在密集的防空火力中强行下降。 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疯狂。 黄胜天看了看表,面沉如铁:“时间不够。” 华夏军指挥部里,将军们都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时的仪表风度。一些人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一些人则来回转着圈。 黄小蕾已经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而李兴海,则死死的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时间不够。 黄胜天的话,就如同一把匕首,割得人心里流血。 看着那在防空火力中摇摇欲坠的运输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辆白色机甲身上。 五分钟,他要怎么争取这五分钟?! 一记凌厉无匹地旋风腿,将一辆白苏斯机甲踢得倒飞出去,段天道右手离子光刀猛然直劈。 一声巨响后,正面的一辆白苏斯灵猫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刀势不减,只见泥地上凭空出现一条长沟,笔直向远方射出。 周围的机甲,还在不要命地往上扑。 “杀!” 离子光刀,在拉出十余道幻影的白色机甲手中,已经看不见影子了。一辆辆动作迟钝的白苏斯机甲,在瞬间四分五裂。 机甲群中的那辆阿努比斯,已经越来越近! 弗戈的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打着。看着那支不断向自己靠拢的部队。 尽管有十辆超级机甲领头,可他们身后的红色机甲,还是在不断的减少。这短短四百米的路上,已经有近二十辆红色倒下了。剩下的机甲,也大多伤痕累累,几乎都到了极限程度。 弗戈没有动。 他认真地看着冲在最前面的白色机甲的动作,品味着,赞叹着。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百米,八十米…… 聚集在白色机甲身前的白苏斯机甲越来越多。 “弗戈!你这个没脸见人的丑鬼,缩头小乌龟,来和老子好好打一架?!” 段天道近乎绝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引来白苏斯人的一阵冷笑。 弗戈冷笑着,对方显然已经是黔驴技穷,这支部队的锐气已经挫了。 从现在起,他们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要不了多少时间,自己就能看见这个毁了自己,也注定要被自己毁灭的敌人。这个方楚天,会是副什么表情? 忽然,弗戈的神情一滞。 因为,他听见了自己那冰冷而严厉的声音在战场上滚过。 “都住手,放他过来!” 红色机甲群的攻击顿时放缓,围在他们身边的白苏斯战士,手里的动作也都下意识地一顿。 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两辆白色机甲已经忽然抢上,猛地抓住了段天道机甲的双腿,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所有人都只看见一道白光闪过。白色机甲在到达半空的时候,忽然开启辅助推进器,折而向下,闪电般地扑向阿努比斯。 眼看白色机甲的离子光刀已径直奔发呆的阿努比斯座舱,忽然间,十余辆一直簇拥在阿努比斯身边的白苏斯十代机暴从人群中纵身而起,不要命地向白色机甲发动攻击。 这些十代机暴,似乎是早有准备。他们的反应和动作频率远远快于一般的白苏斯机士,配合也极其默契。十辆机甲只是身形一闪,就已经出现在白色机甲面前,半数腾空突进在前,半数地面冲锋在后:在阿努比斯面前,形成了一度厚厚的墙。 “三步突进加凌空反身侧踢。”电视机前,一名对机甲近身格斗有些研究的观众惊呼出声。 他看见的那辆白苏斯机甲,只用了三小步就迅即加速到全速状态。 破空而进的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中依然横身一转,右侧机械腿在屈膝高抬之后,随着这一转身,如同流星锤一般甩了出去,直奔白色机甲头部! 这是超级机甲战士才能使用的招数,手速不到五十动,连想都别想。 就在这位观众惊呼的同时,另外许多观众,也同时发出了一声声不同,却同样震惊的声音。 “滞空变线。” “十三角度连环挥拳。” “超短程纵身鹰击。” 一个个机甲操控守则上如雷贯耳的高级技巧,就如同一个个晴天霹雳。 白苏斯第二装甲师,这支白苏斯陆军中排名第二的队伍,终于在最后时刻,亮出了它最锋利的匕首! 这把匕首,足以见血封喉!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一场大戏! 白苏斯人不需要击杀白色机甲,只需要损失他的速度,他就输了! 阿努比斯,已经开始后退。 那辆如同一只海燕般的白色机甲,能闯过这雷电交加的暴风雨么,能抓住它的猎物么? 所有念头都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人们就看见那辆白色机甲忽然间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扭动了起来,整个机甲在空中飞行的身体,就如同忽然失控一般,横了过来,随即上个懒驴打滚。 就是这丑陋不堪的动作,竟然匪夷所思地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空中几辆白苏斯机甲的阻截。然后向地面斜冲而下。 “轰!”一声巨响,尘烟弥漫。 刚刚落地的白色机甲在地上猛地一蹬,身体如同打在水面上的漂石一般,向前疾蹿而出,一拳击向正面一辆机暴的面目,随即又强行扭身,一脚踢向另一辆机甲的头部,还没等这招完成,它又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撞向了另一辆机甲。 石火电光间,白色机甲已经在一秒钟内使出了五个不同的招式,拉出五道幻影,攻向五个不同的目标。 “当当当!”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接连暴起,试图阻挡的五辆机甲几乎在同时被轰得倒飞出去。 随着一道白光划破大海,正要退入机甲群中的阿努比斯,被一刀破开了座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凝固了。 人们如痴如醉地看着这辆站在阿努比斯面前,手里的离子光刀刀尖,还镶嵌在阿努比斯座舱盖上的白色机甲。 它的突进,虽然只是眨眼的一瞬间,可这一瞬间,它展现出来的机甲技巧,已经让之前那些阻截它的白苏斯九级机甲战士,如同白痴般可笑! 那些白苏斯机甲战士是一人一招高级技巧,而这位机士,是一人五招,同时发动。没有事先准备,后发先至。 五招中或出腿,或出举,或刚猛,或阴柔,分开来看,或许只是让人惊艳,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感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霸道! 五辆白苏斯机甲,倒掼而飞,狼狈不堪地撞进了白苏斯机甲群中。 现在,白色机甲的离子光刀,就在已经裂开的座舱盖上,只要他轻轻一捅,那位指挥官,就会变成两半。 似乎是投鼠忌器,四周的白苏斯机甲,都停了下来。重重包围中的红色机甲群,也停了下来,收缩在一起。 战机,在空中飞舞着,运输舰在一片寂静中缓缓下降。 “你输了。”段天道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得意。 “不,是你输了。”弗戈冷冷地声音,在段天道的左侧响起。 段天道一呆,手里的离子光刀一旋,早已经破碎的座舱盖被破 露出一个目光呆滞的白苏斯上尉。 “投降吧。”弗戈看了看天空中,缓缓降落的运输舰,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况且,除你之外其他人的命,值不了我整个装甲师。那些运输舰可以降落,我和我的部队,需要交通工具。” “你怎么知道我会采用这种战术的?”段天道的声音里,透着不甘和绝望。 “这几天,你已经好几次试图用偷袭击杀我了。只不过看见时机不好,你放弃得早,意图没怎么暴露而已。”弗戈淡淡地道:“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几乎没有什么胜算,所以,我觉得凡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毕竟,我是指挥官,而你,不过是一个冲铎陷阵的莽夫。” “为什么追杀我?”段天道挣扎着道:“你不惜带领整个部认为了杀我陷入绝境,现在又为什么想要离开?” “杀你,自然有我的理由。”弗戈冰冷的声音里透着狰狞,“至于为什么想要离开,倒有三个理由,第一,你现在已经在我手上了。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机甲失去速度,就是瓮中之鳖。第二,我觉得你们的这些机甲和你们的机甲操控技巧,对我北约来说,实在很重要。而且,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在你麾下有一支叫做悍军的部队。这或许是我将功补过的机会。第三……” 弗戈看着天空中纷纷落下的华夏机甲,毫不掩饰地道:“第二装甲师虽然是我的部队,可是,这样的战斗只是我个人的决定。作为指挥官,我其实很害怕他们叛变。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这三天来,他们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我们就一定会全军覆没。谁也不愿意这样。” 白色机甲手中的离子光刀,跌落在地。 随着滋地一声响,座舱打开,光着上身的段天道高举着手跳了出来,一落地就原地打转,惶恐地大叫:“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杀了我你们也跑不了。我还有很多军事机密,我还有舰队和装甲部队,只要不杀我,这些都是你们的。” 仔细的辨认了方楚天的身份,又看见他被几名冲上去的白苏斯士兵控制得死死的。弗戈打开了灵猫机甲的座舱,跳了出来。 他大步走到被反手押住的方楚天面前,猛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这些天来,种种懊悔,种种愤怒,种种如同毒蛇一般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抑制。 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安静。 前线指挥部,华夏军指挥部,还有电视机前的所有民众,都呆呆地看着方楚天那张红肿,恐惧,又带着些谄媚的脸。 忽然,一个声音哭叫起来。 “别杀我老公,别打我老公!” 一辆机甲的座舱盖打开,一个可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钻过树林般的机甲腿,冲到了段天道面前嚎啕大哭。 “你跑出来干什么?”段天道急的跳脚,压低了嗓子道:“听话,赶紧回去,我们在闹着玩,没事儿,一会儿就来找你。” 林涵死死搂着段天道。 “走啊,走啊。”段天道压低的声音无比凄然。 “我不走。”林涵嚎啕大哭。 “呵呵。”段天道感受到弗戈饶有兴致的目光,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容:“将军,咱们说咱们的,这不是我媳妇,这是我一个兄弟的老婆,他已经死了。” 弗戈面无表情的忽然一伸手,抓住林涵的衣领,把她给提了起来。 段天道脸色一变,急道:“不要。” 声音刚刚出口,就硬生生停住了,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弗戈。 “挺漂亮的女人。”弗戈拎着林涵,让她面对着自己,看了一眼笑道。 “放我下来,呜,放我下来。”林涵拼命挣扎着,身子只往下坠,脏兮兮的小脸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花猫。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放你下来。”弗戈转过目光,看着段天道,头也不回地道。 “放我下来。”林涵拼命挣扎着,哭闹着,一脸的倔强任性,一点也不搭理弗戈的问题。 “你说她是你兄弟的老婆?不是你的老婆?”弗戈向段天道挑了挑眉毛,面带微笑。只不过,这笑容显得异常冰冷。 “将,将军。”段天道挣扎着,眼神闪烁不定,脸上的肉直抽抽。 弗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他身旁的士兵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掉转枪柄就准备交给他。 一看见枪,段天道的脸色完全变了。犹豫和挣扎,在一瞬间变成了惊恐和哀求,惊叫道:“是,她是我媳妇,她是我媳妇!” 弗戈手里的林涵挣扎得更凶了,手脚拼命挥舞着,哭叫道:“放开我老公,放开我老公。” 弗戈接过了枪,出人意料地同意了林涵的请求,冲段天道身旁的白苏斯士兵一努嘴:“放开他。”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段天道,不过,枪口却一直紧紧地对着段天道,只要他稍有异动,他们立刻就会开枪…… 就算不打要害,也会先废了他的手脚。 被放开手的段天道呆呆地看着弗戈,想要上前,却又硬生生地站住了。 “弗戈将军。”段天道终于崩溃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涵,满眼心疼的泪水,语无伦次地哀求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和女人无关。求求你,放过她吧。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求你放过我老婆。” 到最后,段天道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掉。 “求求你,求求你!!!” 弗戈手一松,林涵一下子摔倒在地。 段天道不顾身旁士兵的枪,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林涵。 林涵也死死搂住段天道的脖子:“老公!” “老婆。” 大小两个演技派深情对视,抱头痛哭。 电视机前,一片寂静。观众们无声地静立着,许多人扭开了头,不忍再看下去。 谁也没想到,这场营救最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红色装甲部队已经被包围了。那个方楚天竟然毫无血性地选择了投降。 一想到这家伙投降时那张讨好献媚的脸,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所有人都恨不得在那张脸上狠狠来上一拳。 可是,即便他们再痛恨这方楚天刚才投降的嘴脸,也不得不同情这对夫妻的遭遇。 而一些女性,则早在女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把心完全系在了这个可爱的女人身上。 她们捂着嘴,泪水大颗大颗地往外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柔弱如同小花猫般的女人,恨不得冲进电视去保护她。 段天道流着泪放开怀里的林涵,抚摸着她的头发,擦着她的眼泪。 这一对活宝又深情对视一眼,再一次紧紧抱住,仿佛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分一秒也舍不得放开。 前线指挥部里,刚刚被接上运输舰的李存信等人,面沉如水地看着屏幕。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费南清顾然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脸,苏小小则早已经哭得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双眼,不忍心再看下去的苏小小转过头。tqr1 身后,王沁迎着她的眼神,痛苦地捂着额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悲恸,反倒是一昏头疼欲裂尴尬无比,又好笑又好气的模样。 华夏军指挥部,将军们相顾愕然的看着屏幕。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原本以为,要么,这会是一曲悲壮的挽歌,要么,这会是一场让人欢欣鼓舞的胜利大逃亡。 可是现在黄胜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的林涵,低声问道:“它就是那个人工智能?” 黄小蕾点了点头,死死咬着嘴唇,把一张憋得通红地俏脸埋进了胳膊。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两个神经病! 房间的角落里,李兴海躲在所有人目光之外,一脸铁青。 自己这辈子干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把这该死的方楚天塑造成英雄! 这张老脸,都他妈丢尽了! 屏幕上,两个活宝还在抱头痛哭,拼命演绎夫妻情深。 “弗戈将军。”段天道放开已经哭得肝肠寸断,眼看就要翻着白眼晕过去的林涵,冲弗戈哀求道:“能不能让我老婆……” “你听话,她就会没事。”弗戈静静地看着段天道,打断了他的话。 眼前的这一幕,是弗戈没有想到的。不过,不管这家伙和老婆再情深,也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三天前,就是这个方楚天带领眼前这支部队歼灭了自己整整一个特种营,让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这三天里,只要一想到当初在命运十字路口的错误转向,一想到这方楚天所做的一切,自己每天都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般。 这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无法挽回的懊悔,是人生最痛苦的情绪。 此刻,看着眼前这对夫妻,看着周围已经降落,却只能围在外面,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的华夏装甲部队和天空中盘旋飞舞的战机,弗戈感受到的,只有胜利的喜悦和痛快。 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 只要看这段天道和他老婆之间的感情就知道,他愿意为女人做任何事情。这比光抓他一个,更美妙。 不需要绳索,不需要多费口舌,只要用枪在那女人的脑袋上一顶,这个方楚天,就能毫不犹豫地付出任何代价。 弗戈看了看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方少将。”弗戈彬彬有理地道:“或许,你需要和你们的指挥部联系一下。” 段天道一愣,随即拼命点头,讨好道:“我马上联系,马上联系。我会让他们走,让他们都离开。他们会听我的,他们一定会听我的。” 弗戈点点头,看了一眼包围圈中依旧和周围白苏斯机甲剑拔弩张的红色机甲群,眼睛微眯道:“不过我想,在此之前,你应该让你手下的这些战士解除战斗模式,出来投降。” “好好。”段天道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即转头大叫道:“都熄灭引擎,解除战斗模式。投降,我们投降。” 可是,段天道的叫声并没有得到红色机甲群的回应。 不仅如此,因为几辆红色机甲在听到段天道的叫声后不安的异动,差点引发周边白苏斯机甲的攻击,双方剑拔弩张的氛围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烈。 而外围的华夏机甲集群,也在中央的一阵骚动后,下意识地摆出了攻击态势。 整个战场,如同被一颗石子打出涟漪的池塘,随着骚动弓发的连锁反应,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这意想不到的一幕,顿时惊出了弗戈一身冷汗。 “将军。”段天道显然也吓了一跳,赶紧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涵退了两步,一脸惶恐地对弗戈道:“这些战士都是华夏正规军,我只是临时领导他们。强行命令他们投降,他们是不会接受的,我需要先跟指挥部联系一下才行。” 说着,段天道畏畏缩缩地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地白苏斯士兵,犹豫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指挥机甲道:“我能不能用下指挥机甲的电子通讯?” 弗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命令指挥机甲舱门打开。几名持枪的战士在他的示意下,当先进入机甲戒备。 看着段天道抱着已经哭得奄奄一息的女人走向指挥机甲,弗戈大步跟了上去。 他不会允许段天道动其他的机甲,可是,无法一个人裸控的指挥机甲,他并不担心。在指挥机甲宽敞的座舱里,面对五六把枪口,就算是神仙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段天道手中的女人,就是他的一道枷锁! 走进机甲,弗戈忽然看见趴在段天道肩头的女人,冲自己诡异地眨了眨眼睛。 “傻逼!” 随着林涵诡异的嘴型,耳畔传来滋地一声,让弗戈陡然一惊。 只见机甲舱门飞快地合拢,座舱内的灯光也在同时陡然调高了两个亮度。 六名持枪的士兵,在暴亮的光线中下意识地虚了虚眼睛,中控台前,正在操作的四位参谋和三名机甲战士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对于忽然亮起的灯光和忽然关闭的舱门,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茫然。 一种危险的感觉瞬间袭击了弗戈。可是,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只见身前的段天道忽然抓住一直趴在他肩头的女人用力甩了出去。tqr1 在女人飞出去的一瞬间,段天道出手如电,击中一名持枪士兵的脸。 强大的爆发力让段天道的拳头如同一把在空中抡起来的铁锤,士兵的整张脸已经完全变形,在他倒飞出去的同时,段天道已经反手一记手刀,砍在了另外一名持枪战士的脖子上。 第二名战士的脖子,如同一根被铁棍横扫过的甘蔗,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横v字形,他的眼睛如同金鱼一般向外凸出,脑袋横折过来,脸颊猛地砸到了他自己的肩膀上。 两名战士在一瞬间被击杀的同时,左边的第三名战士条件反射地抬起枪口,将手指向扳机伸去,可是,下一秒,他的扳机就被一根手指顶住了。 那是段天道的手指,反手一掌斩断第二名士兵的脖子的同时,他的左手如同毒蛇一般猛然探出,精确无比的将手指插进了这把枪的扳机后。 扣不动扳机的战士骇然抬头,眼前,一张脸在无限接近。 咚地一声响,两颗脑袋狠狠地撞到一起。战士的脸,如同被砸烂的西瓜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的松手捂脸。 段天道野蛮地一把抢过枪。 当半米长的白苏斯自动步枪在他的手上旋转出一朵花的时候,他已经狠狠一脚踹在白苏斯士兵的小腹上。 这一脚既快又狠。白苏斯士兵嘴里霍然喷出一口血雾,腾云驾雾般倒掼出去。当他如同一个破麻袋般撞在座舱钢铁墙壁上时,第二名士兵的尸体,才刚刚倒下。 一拳一掌一头一腿! 三名陆续被击毙的白苏斯士兵,三幅不同的画面,却仿佛发生在同一个瞬间。时间在这一刻完全屈从于段天道凶狠地格斗技巧。 而更让弗戈惊骇欲绝的,却是如同炮弹般飞出去的那个女人。 在段天道挥拳打在第一名白苏斯战士的脸上时,女人正一头撞进后侧一名士兵的胸口。在段天道反手斩断第二名士兵的脖子时,女人已经在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中,腾空而起,双腿连环踢出,将另外两名持枪士兵同时踢飞。 当段天道一手插入第三名士兵的扳机并一头撞上去的时候,女人已经如同闪电一般背身倒射而出,准确地将一名正准备从操控座椅上站起来的白苏斯机士撞飞出去。 这一撞力道极狠,白苏斯机士高大的身躯瞬间就软了下去,紧接着,女人的脚子在座椅扶手上一蹬,身体继续斜着向后倒飞而出,翻身就是一脚倒挂金钩,高高抡起的小腿狠狠踢在另一名机甲战士的脑袋上。 凄艳的血花四溅开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 再看见她的时候,主控机士和另外四名控制台前参谋的脖子,已经在同一时间被拧成了麻花一般的诡异形状。 机舱壁明亮的无影灯,乳黄色的皮质座椅,变幻的地形图屏幕,控制台闪烁的系统灯如同回力球般来回弹射的小小身影,再加上那被折断的人体,喷涌的鲜血和骤然爆发地惨叫所有的一切在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混乱而恐怖到了极点的画面。 自动步枪的枪口,顶上了弗戈的头。与此同时,最后一名参谋轰然倒地。 弗戈呆呆地站在原地。喉咙里的示警声,此刻才滚到舌头上,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脑子里,已经是被惊雷劈过一般的空白,眼前,一男一女正一脸嘲弄地看着自己。那脸上的表情,就如同看见了一个,天下第一号大傻逼。 或许过了一个世纪,或许只过了几秒钟,神智终于回到了弗戈的脑子里。他的头随着枪口微微一偏,嘶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段天道和林涵同时痛苦地捂住了脸。 “这问题太深刻了。”林涵痛苦地道:“我回答不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段天道一脸阴沉,目光闪烁:“出这样的难题,这不是逼着我们揍他么?”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林涵挽起袖子,恼羞成怒地道“要不咱们一起上?” “不行,他们说了,要优待俘虏。”段天道呼哧呼哧地猛摇头。 “咱们关在这里面,偷偷的打。”林涵天真地道:“打了也没人知道。” “有伤啊。”段天道一指旁边十几名倒了一地的白苏斯士兵,面带不忍地打了个哆嗦:“你看,要是他也变成这样……怎么交待?” “大不了我们打了再给他揉揉!”林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弗戈。 “傻子。”段天道看着林涵,一脸的鄙夷:“就咱们这么重的手脚,放在他这样的小鸡仔身上,估计就揉不回来了。” 两个人神经病一样的唠唠叨叨,争论不休。弗戈在一旁只听得浑身寒毛倒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咬牙道:“这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 正在争论的段天道和林涵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这家伙明白过来了啊。” 问出这句话之后,弗戈的脑子仿佛忽然被一线灵光照过,许多事情前后印证,在这个答案之下,变得丝丝入扣,他震惊地看着段天道,缓缓道:“在山区中,没有任何一艘运输舰敢于出现在一整个装甲师的防空区域中,你们想要空降增援部队,就必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所以,你就设计了这样一个计划,主动送上门来,让我自己把你们的空降部队放下来?” 段天道点了点头,林涵一脸严肃地看着佛戈,目光闪烁阴晴不定。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上当?又怎么知道那辆机甲里不是我?”佛戈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如果你最后一击失败,我直接下令杀了你,你怎么办?” “你不会的。”段天道摇头道。 “为什么?”弗戈想不明白这家伙哪里有那么大的信心。 “你对我的怨念太深了。”段天道挑了挑眉毛,冷冷道:“老子歼灭你一个营,让你上了个当。你就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当我落在你的手里的时候,你会那么干脆干掉我才怪。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弗戈问道。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我们赢了! “其二,我首先得承认你对你部队的统治力。”段天道悠悠道:“即便明明知道你追杀我们的决定会把部队陷入绝境,可他们还是执行了你的命令。这在许多部队,是不可想象的。不过,我相信如果我能在这山区中再拖上三天,即便没有援军,我也能摆脱你,你的士兵每天都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在这种压力之下,你很难再坚持三天。” “你太高估我了。”弗戈沉默片刻之后,自嘲地一笑道:“如果不是你们走进了这块绝地,如果不是我把后面的部队都收拢,就凭这三天来你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以及每天出现的大批战机,恐怕我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说着,弗戈梗着脖子道:“这一条,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么!” “你的士兵在承受心理压力,你同样在承受心理压力。他们的心理压力越大,你的心理压力就越大。这种心理压力到了我举手投降的时候,会突破一个临界点。” 段天道淡淡地道:“面对周围已经被我华夏军控制的事实,你和你所有的士兵都知道,杀了我们,整个装甲师都会殉葬。没有人想死。对你的士兵来说,这样的绝境本来是不该出现的,是你领着他们走进来的。如果左边的路是俘虏我并活着离开,右边的路是杀了我并全军覆没,恐怕所有人都会选择左边的路。如果你选择右边,第一个死的或许会是我,第二个死的,恐怕就是你自己!” “因此,你就故意冲上来。”弗戈点点头,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那辆机甲里不是我?” “我不知道!”段天道摇了摇头道“这三天时间里,我一直试图击杀你,可每次你都躲的很好。很显然,你对我有足够的警惧。因此,我只是按照你可能会有的行动去多准备一步棋而已。” “这就是你的最后一步棋吧?”弗戈看了看林涵:“的确,我很难相信,一个这么弱质的女子,会是一个如此恐怖的杀手。” 林涵瞪着弗戈,脸色越来越严肃。 弗戈不明白这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他转头对段天道说:“现在你们在这里控制了我,可是,在外面,你的部队和这辆指挥机甲,还在我的部队包围之中。如果我想同归于尽的话…………” “你显然忘了我刚刚是怎么冲到你的机甲面前的。”段天道坏笑着,用弗戈的声音道:“你觉得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么?” 弗戈看着段天道,如同看见一个魔鬼。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眼前这个段天道,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你不怕这样宣布投降,我的部下会怀疑么?”弗戈嘶声道。 “嗯,这是个问题”段天道点头:“不过,如果我以你的身份宣布,你们的亲王已经落到了华夏军的手里,交换条件,就是释放我们所有人,换取你们和你们亲王的离开,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这根本不用猜测。 段天道对人性的把握太精准了。 面对这样的绝境,面对亲王被俘虏的消息,第二装甲师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段天道有足够的理由冒充自己放走那些被围困的红色机甲,然后………… “你会让我们离开?”弗戈看着段天道。 “怎么可能?!”段天道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那你这样失信,你的名声!”弗戈恨声道。 “什么我的名声?”段天道奇怪地道:“那是你的名声。我很有诚意的释放你们,可是你感动于我的真诚,非要留下来投降,关我什么事?!” 弗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三天来的悔恨,眼见胜利在握却发现自己落入别人陷阱的憋屈,种种情绪撞得他胸口发疼,终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迷迷糊糊中,机甲主屏幕亮了起来,华夏指挥部的通讯已经接通了。 耳边传来那女人的声音:“我说,该干掉他了。” 弗戈苦笑着委顿在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女人对自己为什么这么仇恨,从对话开始,她就一直看着自己,目光阴晴不定,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 “为什么要干掉他?”段天道有些惊奇。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女人一本正经地道:“他知道的太多了!” 这个神经病! 弗戈惨笑着举起了手。 这三天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已经将他折磨得精疲力尽,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第二装甲师在这条绝路上越走越远,他早已经没有了同归于尽的勇气。此刻山穷水尽,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投降。” 屏幕上,丝丝白云在劲风中流过,白云下的山谷,一片死寂。 以指挥机甲为中心,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呈圆形防御阵型布防,而在他们的四周,四个华夏装甲师总计五十个营的机甲,已经将山底山坡乃至山巅,都挤得满满当当。 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将一切都炸个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那辆寂静无声的指挥机甲上。 白苏斯士兵在等待着,华夏士兵,也在等待着。 更为忧心如焚的,则是电视前数以亿计的华夏观众。谁也不知道,此刻指挥机甲里,那个被俘虏的方楚天和那个年轻的白苏斯师长,会和华夏军指挥部达成什么样的条件。 不过,大家可以肯定的,是这一仗,华夏军彻底输了。 这场电视直播,更是华夏军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虽然谁也不想看着自己的战士战死,可对民众来说,大家更不想看到的,是那个方楚天卑微屈膝投降的模样。 在他领导队伍引开这支白苏斯装甲师的时候,在他带领红色机甲一路逃亡,并疯狂突入白苏斯装甲集群,一刀破开那辆阿努比斯座舱的时候,他还是一名让人恨不得现在就站在他的身后,追随他一起去经历这一场荡气回肠战役的英雄。 可是,当他面对死亡的威胁,当他为了他的妻子,涕泪交加一脸谄媚地投降的时候,他已经跌下了神坛。 许多人都在查阅这个方楚天的资料。 民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方楚天的资料很快就被人挖了出来。 不久之前,就是他,以一艘驱逐舰拿下整个自由港自由世界,他领导的军队,自称悍军。随后又俘获了米国的象级舰队,随后又带着几十人孤身支援狂风岛。 如此种种。 人们目瞪口呆地听着从各种渠道传播的消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把这样一个有着如此传奇经历的英雄和屏幕上的那个方楚天联系起来。 为了鼓舞民众,华夏高层吹出了一个巨大的肥皂泡,而这个,肥皂泡,在今天,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那方楚天可耻的投降嘴脸戳破了。 这种说法,在许多地方引起了骚乱。 一些人在为英雄的真假而争辩甚至打架,更多的人,则只是沉就。 段天道率领这支部队执行了一次艰巨的任务,这是事实。他带领队伍冲向敌人是事实。而他在最后生死关头屈膝投降,也是事实。不过,那都是他一个人引发的争议,和其他的战士们无关。 这些战士,是实实在在在战斗,他们没有投降,在段天道要求他们投降的时候,他们用抬起的炮口,做出了回答。 人们不想陷入争论。他们只想知道,那一百多名年轻的华夏战士,究竟还能不能活着回家。 这种等待,无疑是揪心的。 他们的命运会怎么样,此刻,或许只有华夏军指挥部,才知道答案吧。 信号灯由红转绿,屏幕飞旋的五彩光团,渐渐聚合成型。 李鸿武,李存信,裴立同,费南清以及同时接通信号的最高指挥部包括黄胜天在内的所有高级将领,都呆呆地看着画面上出现的两张得意洋洋地脸,还有背景中的满地尸体和被武装带绑成sm形状的白苏斯师长弗戈。 他们呆呆地听弗戈承认投降,呆呆地听段天道讲解接下来如何放走一百多名华夏战士,如何宣布投降,如何控制第二装甲师,以确保整个过程不出一点意外。 没有人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寂静,笼罩着指挥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元帅李存信忽然间笑了起来。老人用颤抖的声音狠狠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华夏最高指挥部里,同样鸦雀无声。 黄胜天看了看被武装带绑得曲线毕露的弗戈,转头看向黄小蕾,眼神中,带着毫无掩饰的欣赏和笑意:“这家伙是个报复心极强的混蛋。” 黄小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死死咬着嘴唇,一脸通红“他就是个混蛋!” 电视画面中,那个寂静而凝固的山谷,终于动了起来。 看着那中央的一百多辆红色机甲,在犹豫而缓慢分开的白苏斯机甲群中缓缓走出来,融进华夏装甲集群中时,民众都屏住了呼吸,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来。tqr1 而当他们看到在一阵骚动之后,白苏斯机甲战士在周围缓缓逼近的华夏机甲炮口下,颓然解除战斗状态,打开机甲座舱投降时,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 一辆又一辆的白苏斯机甲解除了战斗状态,一队又一队华夏机甲插入白苏斯队列,控制住高举双手的白苏斯机甲战士。 人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奇迹般的一切。直到费南清那熟悉的声音,在画面夕一响起。 “我无法告诉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太复杂了。在这个时候,我只需要说一句话。欢呼吧,我们赢了!” 赢了!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火星,引爆了整个华夏。 欢呼声如同一道惊雷平地而起。 所有人都疯了。 办公大楼的休息室里,酒吧里,啤酒馆里,家里,无数人在同一时间跳起来,冲出大门,涌上街头。无数的年轻人高举着华夏的旗帜,在街头狂奔。无数人惊喜得发怔,无数人为平安归来的战士喜极而泣。 没有人去追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地狱到天堂,这一刻,只来得及用尽全身的力量,用尽一切的热情去融入那欢乐的人群。 指挥部大厅里,数十个屏幕上,分别播放着国内传来的电视画面。 那沸腾的民众,那广场上街道边一个个雀跃的身影。那如同红色海洋一般的华夏国旗屏幕光线变幻,映得指挥大厅里所有官兵的脸忽明忽暗。 叮,一声轻响。 中控台上,一盏绿灯亮起,那是前线传来的行动顺利完成的信号。 老元帅李存信猛地脱下军帽,抛向空中。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牺牲,不只有一种含义! 所有的参谋,所有的军官,所有的士兵都跳了起来。无数的军帽被抛向空中,江山号航母巨大的指挥大厅里,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苏小小飞快地回过头。 王沁和博蓝,轻轻地拥抱着,美丽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幸福。 苏小小想起了女孩那句没有丝毫犹豫的话。 “他会回来的。” 看着欢呼的人群,看着漫天飞舞的军帽,看着主屏幕上那两张透着得意,却故意做出很羞涩表情的脸。苏小小觉得自己的心弦,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拨了一下。 她笑了起来,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泪水夺眶而出。 屏幕,在卫星镜头中,渐渐拉了起来,那是一片在绿色中,点缀着皑皑白雪的崇山峻岭。 在北约切尔达发动的冬季攻势下,华夏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海域平面图的北部战区,西部战区,西北和西南战区,华夏军全线退缩。一个月内,总计丢掉了六个海域,二十二个出海口,部队损失高达几十万。 在最核心的中部卡尔斯顿海域战区,华夏共和国舰队更是放弃了大片战略要点,全军退守于国境线天鹅海域出海口外的西徙走廊,以要塞为核心,抵御米国舰队入侵。 一时间,华夏内部风雨飘摇。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所有民众都忧心如焚。各国游行集会不断,要求华夏军拿出切实措施,协同作战,止住战争新势的呼声越来越高。同时,对华夏军最高统帅部,最高指挥部的质疑声,也不断攀升。 在这样严峻的战争态势下,中部战区秦妖集团军的异军突起,成为了华夏军中最大的亮点。 加泰罗尼亚海域已经被秦妖军团全境占领,在其舰队和陆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德克西军一退再退,被俘虏的战舰和机甲排成了一条条长龙。 华夏国内,秦妖声望一时如日中天。麾下军团,已经成为了华夏在这场战争中的一面王牌旗帜。 所有手臂上绣有秦妖军团双狼扶盾标志的军人,都成为了民众尊敬爱戴的对象。在人满为患的餐厅里有人主动让座。在街上,有怀着英雄情结的少女红着脸递上写有自己姓名和联络方式的求爱信,电视里,连篇累犊的都是一位位秦妖军团麾下军官的报道。 这些面色冷酷,不苟言笑,就连走路都一板一眼的军人,已经成为了所有民众心中军人的表率。 其中的军官将领,更是成为了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偶像。在黄胜天身体每况愈下的传言越来越广的时候,希望秦妖成为华夏军方的实际领导者,带领军队主导卡尔斯顿海域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似乎只不想让秦妖专美于前,华夏民众突然得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消息。 白苏斯的武装师团在泰克拉尔山脉以南二百二十公里的山区陷入华夏军包围圈全军覆没。 自此,长达十一天的北方狂风岛登陆战,宣告胜利。 这个消息,自从华夏方面破天荒电视直播敢死营救援战以来,就早已经在民众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只不过,保持谨慎的军方一直没有以官方公告予以证实。直到北部山区战事全面结束,消息才最终公布。 此役,华夏军总计出动三十六个装甲师,二十六个械化步兵师。 成建制歼灭白苏斯十一个装甲师,三个步兵师。俘虏五个装甲师和六个步兵师,总数近十八万人,一举将北方狂风岛唐台市以西至北关市以东的广大地区牢牢控制在手中,为华夏军在北方狂风岛开辟第二战场,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总兵力损失高达百分之二十六的白苏斯部队,被迫放弃大量已占领城市,以特大型城市燕溥市为边界,收缩防御,实际控制区缩锐减到之前的百分之五十。 同时,因为受北方狂风岛的局势影响,北约在狂风岛海域的攻势也遭受重大挫折。在钱柏林的指挥下,前期一直龟缩防御的华夏军大举反攻,扭转了被动挨打的态势。而北方狂风岛大本营无法派出兵力的北约军只能后撤,等待援军的到来。 如果不是三上悠人指挥的北约联合舰队还在海域战场中占据优势,恐怕,狂风岛战役一开始,就已经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整整一周时间,华夏民众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无数的烟花在夜空中燃放,无数的酒吧人满为患。大街上,人们载歌载舞游行,欢庆胜利。电视上报纸上,反复都是这场战役的播报。 这场战斗,同时也迅速传遍了整个人类世界。相较于中央战区的胜利,北方狂风岛登陆战这一场关系到整个东南海域的战役胜利,更加耀眼夺目。 一直有打不垮之称的华夏共和国,在这一战中展现出来的力量,让所有华夏民众都确信,这个国家已经苏醒。她的力量,正在爆发。 不过,白璧微瑕的是,在这场战役中,那位方楚天少将展现出来的卑躬屈膝,让所有民众都无法接受。 在其后的报道中,悍军这支部队的全貌,也渐渐出现在民众的眼前。一群来自自由港自由世界的罪犯,海盗。 方楚天带领下组成的军队,和秦妖军团一比较,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民众很自觉地忽略掉了这支部队,电视台也很自觉地忽略掉了那个阴脸谄媚的方楚天投降的画面。 在这场振奋人心的胜利中,人们只是关注对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步师的传奇经历,为这两支部队近一个月的逃亡落泪,为他们创造的奇迹欢呼。 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在每一次采访中,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谈及这场战役时提得最多的,却是那位方将军和他麾下的悍军机士。 那是一种几近虔诚的崇拜,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 或许是因为上方的一个让人奇怪的命令,或许是为了收视率和宣传需要,这许多关于悍军的画面前被裁减掉了。 民众们忽略了这支部队,可深入军队中采访的记者们,却无时无刻不为这奇特的现象感到震惊。有好事的记者,不断的发掘和收集关于悍军,关于方楚天的一切。甚至有人将被裁减下来的资料,汇集成了一部长长的记录片。 看着这些被淘汰的画面,看着画面上那些含着眼泪的军官和士兵,所有人的心头,都是无比的震动。 白苏斯第二装甲师是如何投降的,已经成了军方守口如瓶的一个秘密。据说,这是军神黄胜天元帅亲自下达的封口令。 可是,从这些士兵的口中,记者们还是勾勒出了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机步师这一路走来的经历。无论是从347高地,三个装甲营在一夜间被全歼,还是415高地,或者在温泉镇,起最关键作用的,都是悍军。 “当时,直升机就落在距离我们阵地不远的地方。我派人过去,带回来的,却是一群连枪都没有的菜鸟。”军官王正显然在镜头前陷入了回忆之中:“可没想到,就是这帮我们眼中的菜鸟,在随后的战斗中,帮助我们这个包括伤员在一起也不足三十人的连,完成了一次惊天大逆转,并从347高地开始,带领我们走向了胜利。” “我最想感谢的人?”画面中,林育麟中校看着记者,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方楚天少将和他领导的悍军战士,没有他,不仅仅没有这场胜利,就连我们这支军队也都不复存在。是他把我和两百多名被俘虏的华夏战士救了下来,也是他带领我们在敌后战斗,更是他领着我们阻击第二装甲师,最终赢得了这场战役!” “不不不!”林育麟中校摇着头:“我不能告诉你在那辆指挥机甲里发生了什么。这是命令。连提都不能提。不过,我可以拍着心口告诉你,事实绝对不是你们看见的或者想象的那样。如果你了解方将军的话,你会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骄傲!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即便这段采访现在不能播出,我相信,也总有播出的那么一天。或许,到那时候,已经不需要解释了。” “当时,我已经完全绝望了。”另一段采访画面中,几名机甲战士坐在一块儿,最中间的,是他们的团长林华军。 说话的机士转头看着林华军道:“那时候,我们绝对没有希望冲出去。当时团长就冲在最前面。可是,他的机甲受损,除了行走和远程攻击以外,根本不能进行近身战斗,而周围的白苏斯机甲越来越多,我们后面跟进的步兵已经开始出现拥挤。” “我?”林华军沉默半晌,缓缓道:“我只能说,我永远也忘不了温泉镇,忘不了那个画面。方少将和他的机甲战士,如同风一样的出现。他们从我身边跑过,冲进敌人最密集的区域,带领着我们不断的突破,突破,再突破!我们就这么跟随着他,直到整个拥挤的队伍开始流畅,开始滚滚向西……”tqr1 “你知道从绝望中,走向天堂是什么感觉吗?”采访的最后,林华军红着眼睛问记者。 记者摇了摇头。 “忘记你们看到的一切吧。”林华军道:“那不是真实的。如果你了解方将军,如果你认真的审视过这一路来他所做的一切,你会知道,所有对他的质疑,对我们这些军人来说,是一种多么严重的侮辱。是的,不仅仅是对他的侮辱,而是对我们所有曾经跟随他战斗的军人的侮辱。” “不,你不需要这样做。” 记录片的最后,老元帅李存信微笑着道:“未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民众会明白,在北方狂风岛,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现在,只需要指挥部知道这一切就够了。方少将,哦不,方中将对这些毫不在意。” “我无法评价秦妖。”李存信摇了摇头:“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明白这两位华夏明星的区别。他们不是同一种人。” “相信我,牺牲,绝对不只有一种含义。” 登上红色海洋号浩劫级巡洋舰,在特别布置的宽大皮质座椅上坐下来,段天道和王沁转头向窗外看去。 北方狂风岛港口的灯光,在黑色的世界中闪烁,数不清的战舰和各种直升机,在港口进进出出。 整个港口看起来,就像一颗四周飘满了浮游生物的海螺。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暗示!这一定是暗示! 随着舰艇离开港口的距离渐渐拉远,码头上送行的人群已经变得很小,不过透过舷窗依旧可以清晰地分辨前面的军官们不住挥舞的手,依然可以看见他们身后那一块块整齐敬礼的墨绿色方阵。那是老元帅李存信,裴立同,以及他们率领的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装甲师的所有战士。 直到港口在舰船的加速中,变成蓝白色小皮球旁的一个小亮点时,段天道才回过头,撇了撇嘴:“过两天他们也要回上京,送行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你这人。”王沁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来送你你还不领情。” “谁让他们送了?”段天道一瞪眼,郁闷地道:“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几天,这帮家伙三番四次的来催,非得让我尽快到上京去。说什么最高指挥部要我去。真是的,最高指挥部关我什么事。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着,段天道的胳臂在王沁胳膊上来回摩擦,一脸的气急败坏:“这两天,我温泉还没泡够呢。” 王沁大羞,一张俏脸红得跟被火烧过似的。顺手一把拧住段天道胳膊上的肉,狠狠掐了一下。妩媚的眼眸里,流光如丝,仿佛含着一汪随时都能滴出来的春水。只看得刚刚走进门来的一名华夏军官精神恍惚失魂落魄。 “将军。”眼看段天道目光不善,华夏军官回过神来,举手敬礼道:“您的通讯请求已经发出,过了出海口,就能建立通讯。”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从这里到达出海口,还需要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起身,热情地送军官出门,在自动门上设置反锁密码,段天道回过头来,冲王沁嘿嘿直笑。 “少来!”王沁哪会不知道这段天道心里想的是什么,娇笑着刚刚把头转开,忽然一声惊叫。曲线曼妙的娇躯,已经被段天道双手一抄,给横抱起来。tqr1 段天道大步走进了休息舱里面的卧室。 王沁搂着段天道的脖子,笑着娇喘道:“不行,一会儿我还得去开会……啊……”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段天道一下抛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铺着方格床单的床,散发着干净的味道,王沁的衣服,被一件件褪去,白皙娇嫩的肌肤,如同一只小白羊般,缓缓裸露在空气中。 “你这个混蛋,从小到大,就会欺负我。”王沁搂着一双大手不住游走的段天道,送上香唇,呢喃道。 “有本事,你也可以欺负我。”段天道笑的不知道多淫荡。 “让你狂……等回了南春,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王沁的光滑如丝的肌肤,因为空气平衡系统沁凉的空气,激起了一颗颗极其细小的粒子,修长的美腿顶端,露出小半圆润美臀。 段天道的手指顺着王沁结实美丽的香肩滑落下去。 白情雪,苏天蓝,花如血,徐有容,穆米,毛岚,林白玉,颜海青,倩雪香溢,周晓华,高月,宋云裳,宋红妆,宋小雅,梨花,白羊儿,肖桃,沫沫,还有一个露易丝…… 王沁咬着嘴唇,媚眼如丝的威胁,换来的却只是段天道心头的一团火热。在这个乱世之中,她们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历程中最重要的部分。 两具赤裸的身躯在方格床单上缠做一团,片刻之后,疾风暴雨般的声音和王沁的一声声嘤咛,响彻整个房间。 “听说在南春,你的那些老婆们天天都在被男人追求。”云雨过后,绝美的脸上还残存着动人潮红的王沁趴在段天道的胸口,抿着嘴直笑:“追她们的人,可以排出整个南春市。有学员,有教授,有情报部门的人,还有华夏军中的各级军官,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段天道的手轻轻在王沁腋下一挠,惹出一阵娇笑。拍着胸口道:“这世界,配当我情敌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你就吹吧!”王沁死死抓着段天道的手不让他使坏,光滑的身躯在段天道怀里扭来扭曲,如同泥鳅一般:“我看那些人,个个都比你好。又英俊又帅气又风趣又文雅。有好几个,都是新一代军事天才,电视台做过专访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哭着嚷着要嫁给他们呢。” “对了。”说着,王沁撑起身来,一只手抚着段天道的脸,认真道: “有个叫张诚的华夏中将,追得最紧。听说,他是华夏上将秦妖的得意门生,被称为小秦妖。” “老秦妖老子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小秦妖算什么?”段天道脸上虽然不屑,心里倒有些警怯:“他在华夏干什么?” “他是华夏陆军第三十一军军长,之前是作为军事合作的高级联络官被派到南春的驻军基地,看见白情雪后,就穷追不舍。”王沁托着下巴道:“对了,前天刚刚公布的华夏新一轮增派北方狂风岛的部队中,就有华夏三十一军。” “三十一军,是秦妖的人?”段天道皱起了眉头。 之前得到的华夏增派的陆军情报中,自己更多是把目光放在一直有黄胜天嫡系之称的华夏第六军,神秘的华夏王牌双头鹰部队,以及自己曾经在自由港打过交道的几个华夏师的身上。这些部队,除了双头鹰二号师不怎么了解之外,其他的,段天道可以肯定是黄小蕾点名派来的。可没想到,在这支增援部队中,竟然会有一十军的四个师,是秦妖的嫡系。 黄胜天,究竟在想什么? 厚重的金属自动门在身后关闭,段天道坐在电脑旁,在键盘上轻轻一点,打开了通讯屏幕。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后,光幕飞快展开。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烟斗的天机老人,出现在屏幕上。 “老头。”段天道嘿嘿一笑。 天机老人认真地看了段天道半晌,微微一笑:“听说,你在华夏可是出了大名了。敢当着数十亿观众的面哭着闹着要投降的。人类有史以来,恐怕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 “谁知道指挥部怎么忽然搞个直播。”段天道挠了挠短短的头发,废了老半天劲,在脸上挤出一丝难为情道:“林涵这家伙演得太动情了,一下子没控制住。飙戏都是这样。算了,看见了就看见了,都逼到那份上了。换个人来,估计就真投降了。” 天机老人狂摆手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在这件事上,你做得没错。民众现在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华夏高层和军方高层怎么想。不过……” 天机老人用烟斗轻轻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因为林涵的存在不能曝光,因此,恐怕就连许多军方高层都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黄胜天元帅既然亲自下命令,显然你短时间内没办法扭转民众的印象。你现在要小心的是,华夏最高联合议会里有些人会拿这件事挟持民意做文章。” “谁?”段天道一怔。什么时候老子又惹上最高议会的人了!知道了是谁莫名其妙跟老子过不去,非揍他不可! “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叫你到上京去么?”天机老人点燃烟斗,答非所问的道。 “不知道。”段天道憨厚地摇了摇头:“据说是联军指挥部要见我,我估计,是黄小蕾需要让我和黄胜天元帅见见面。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需要共同……”说到这里,段天道赫然一惊:“秦妖?!” 天机老人严肃的点了点头:“这个人现在的声望如日中天,打仗带兵方面,确实有一手。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为他接任黄胜天的位置造势。这个人从来不轻视任何对手,上次你和他直接发生冲突后,悍军在他的眼中,已经是肉中刺。尤其是你和黄小蕾的关系……” 段天道一脸扭捏,还没来得及发生关系呢,老师这是暗示,一定是暗示。太坏了,他居然教我生米做成熟饭! 为什么每次为国捐躯的都是我! 天机老人不知道这位弟子心头乱七八糟的念头,对他脸上古怪的表情只是微微感到奇怪,旋即放过,接着道:“我们在长弓海域俘获了两支米国象级舰队之后,最高议会就曾经试图染指。提起议案的议员,名叫韩立,可以肯定,他是秦妖在最高议会上的代言人之一。而且,阿芙罗拉最近从自由港传回来消息,已经有人开始试图分化拉拢流派互助同盟的这些流派宗主,只不过,现在的自由港是悍军的一块铁板,他们插不进手而已。” 天机老人说着话,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绕到镜头前,认真地道:“现在,你是秦妖最主要的对手!” “可是……”段天道赶走脑子里为国捐躯的悲壮,困惑地问道:“从悍军现在的规模来看,我们还远远不是秦妖的对手,况且,无论是从华夏国内还是整个华夏军来说,我们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他不应该把我当做对手啊。他的对手不是黄小蕾么?” “以前不会。”天机老人淡淡地道:“不过,自从你救了华夏元帅李存信,主导了北方狂风岛登陆战之后,秦妖就必须正视你的存在了。先可以肯定,现在的悍军和华夏处于蜜月期。有华夏做后盾,你的份量当然直线上升。其次,黄胜天驾临指挥部,直接关注这场战役,也发出了一个信号。再加上这次华夏共和国增援狂风岛的部队,大部分都是黄胜天的手下以及和你打过交道,甚至受过你的恩惠的部队,秦妖再不产生警惕,他就不是秦妖了。” “黄胜天发出信号?”段天道脸上憨厚的表情不翼而飞:“你是说……”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道:“在华夏国内,黄小蕾的威望显然还不能和秦妖相提并论。一旦黄胜天元帅有什么不测,华夏共和国军方就是秦妖一人独大。当然,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适合直接和秦妖竟争华夏第一人的位置,可是,黄小蕾有这样的机会。她需要的,只是战绩和时间而已。如果把你培养成为华夏军的领导者,有你的帮助,黄小蕾未尝没有机会。” “我?”段天道惊愕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华夏军的领导者?”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敲竹杠! “这只是我的猜测。”天机老人把烟斗里的烟灰磕掉,若有所思地道:“我相信,黄胜天元帅在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很早就开始预备后路了。如果说,之前他还有许多疑虑的话,那么见林涵之后,他会用远比关注其他人更大的热情来关注你。况且,你和黄小蕾之间的关系……” 暗示,他又暗示了。 段天道心里泪水直流,国家民族大义一来,这一关自己是过不了了。 “您刚才说,有人试图染指舰队?”段天道一边在心里拼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一边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我估计,黄小蕾不会眼看着有人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天机老人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又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旧事重提。” 说着,天机老人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点开,让文件弹射出的字幕重合到屏幕上,慎重道:“这是我昨天刚刚收到的消息。十二代机甲,在黄胜天元帅的要求下,将优先配备给悍军。这个方案,已经引起了军队内部的轩然大波。” “真的?”段天道飞快地浏览着文件,喜道:“管他什么大波小波,咱又不是没见过。不配备给咱们悍军,给他们难道他们有本事对抗米国的十二代机甲?” “我们知道自家的事情,当然认为理所当然。”天机老人摇头道“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不会这么想。尤其是秦妖!” 秦妖!tqr1 听到这个名字,段天道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很显然,新的十二代机甲的优先配备,会成为一根导火索,点燃这个原本就装满了炸药的炸药桶。 想到之前在赶赴狂风岛时出现的那些战舰,想到最高议会上试图染指悍军的那位议员,段天道知道,在黄胜天身体每况愈下的今天,被放出牢笼,声望如日中天的秦妖,已经用不着任何的掩饰了。他就像一把明亮锋利的剑,已经拔出了鞘。 这把剑,必将毫无顾忌的挥舞起来。他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资格。 不过至少现在,这一切还在黄胜天的控制之中。 自己现在面临的这一切,都有这个未曾见面的老狐狸的味道。他在不动声色地布置着一个局。 而自己和秦妖,谁会最先跳出局来,抑或是在这个局外,还有隐藏的第三位竞争者,自己只是老狐狸竖起来的一个靶而已…… 不到最后,谁也看不明白。 “我说。”段天道很认真的看着天机老人:“我们研究了这么久的增寿生化技术……要不然,索性给黄胜天用点怎么样?他活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 天机老人也很认真的看着段天道:“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华夏高层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尝试?说实话,能用的手段全都用过了,何止是生化技术,华夏高层连隐世的道家修炼者都请出来不少。你现在看到的黄胜天,已经多活了很多年了。现在,再没有适用在他身上的办法了。你还记不记得海风山带你出海执行秘密任务,结果你被污蔑成叛徒的那件事?” 段天道怔了怔:“那个任务就是为了黄胜天?” “对。那就是华夏军方对于增加黄胜天生命最后的尝试。他们是想去环太平洋的中心,找那株传说中的天妖灵草,虽然历经艰辛,找是找到了,可还是只能延长黄胜天不到三年的性命而已。” 段天道吸了口气。 有人想黄胜天多活几年,就有人想黄胜天快点死。华夏内部想要他死,然后出卖航行线路给米国的这个人……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天机老人唏嘘了片刻,很快转移了话题:“王通志的东南远征军因为我们的出现,现在显得非常积极,北约目前在华夏的兵力显然不够支撑他们两线作战。能保住华夏中央通道,就已经不错了。这是他们的命脉,一旦狂风岛战役处于劣势,苏斯和白苏斯两国的所有希望,都在华夏中央通道上。如果这个连接米国帝国的通道丢了,他们将没有任何援军可以指望。” 说着,天机老人反身看了看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道:“另外,悍军陆军第一装甲师和第二装甲师,总计十个团。其中六个战斗团,两个工程团和两个特种团。这是李兴海上将要求的,他们已经在六天之前启程赶往上京,将作为你的独立指挥部队,参与狂风岛战役。顺便将包括一些非战斗人员护送到上京。估计会和你同时到达。” 又聊了一会儿,天机老人看了看时旬道:“好了,我这里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其他的事情,阿芙罗拉会告诉你。估计她该等急了。我帮你切换过去。” 画面变化,片倒之后,一张似嗔似喜的绝美俏脸,出现在屏幕上。 “罗拉妹妹。”段天道靠在椅子上,拉长了腿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阿芙罗拉,自己就会觉得很舒服,很放松。 “刚看了你投降的录像。”阿芙罗拉开始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模样,旋即就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你该去拿影帝。” 段天道憨憨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少将。 笔挺的蓝色悍军制服领口被高高的顶起,露出没有扣上扣子的白色衬衣和颈下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制服的腰线收得很窄,恰好到处地展现出腰肢的纤细。线条再向下,就是忽然的隆起。那丰腴圆润的美臀,就像是一块拍一拍,就会颤抖起来的浑圆果冻。 正是花开正艳的阿芙罗拉,一笑起来,浑身都散发着致命的诱人气息。 似乎是察觉到这个流氓的眼神不对,阿芙罗拉狠狠地剐了段天道一眼。 虽然,单身这么多年,一心都在事业上,把自己用硬硬的壳囊得严严实实,可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感情白痴。 她终究也是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目光,有着天然的敏感。 “你还好吧?”阿芙罗拉的目光微微游移了一下,对段天道说:“当时的情形,真的很惊险。” “没受什么伤。”段天道憨憨地一笑,张开手:“你看你看得见的地方都没少。” 说着,这贱人犹豫了一下,把头低下去,又期期艾艾地抬起来: “你看不见的地方你要不要看看?” “方楚天!”阿芙罗拉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伸手过去,把这该死的猥琐的混蛋狠狠揍上一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脸颊飞起两朵晕红,中气不足地威胁道:“再敢跟我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带着悍军当海盗去!” “我错了。”段天道认错向来干脆,一本正经地道“我不给你看了。” 阿芙罗拉头疼欲裂,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跟你胡扯了。说说正事。” 她红着脸转身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投射到屏幕上:“这是我们的舰艇改装进度。因为有乌克红前沿基地的工业力量,我们缴获的米国战舰,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三十的改装工作,后面随着流程的熟悉和规模的扩大,进度还会加快。估计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包括藏锋舰队在内的所有战舰改装。” 一说到这个事情,段天道一下子正经起来。 悍军的实力,就是他的命根子。阿芙罗拉的话,正挠中他的痒处。 段天道一边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文件,一边竖着耳朵听阿芙罗拉道:“第一阶段的自由港征兵工作已经完成,游侠机甲的制造工作也抓得很紧,现在,我们紧急动员的话,能够在三天内集合二十个装甲师和十五个机步师。” 二十个装甲师,段天道在心头默默地盘算着。藏锋舰队里,就有八个装甲师,除开自己离开之前的十几个悍军装甲团可以组成四五个师,基地里的流派机士能组成两三个师。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自由港第一阶段征兵,已经为悍军提供了至少五个装甲师。 这还不算步兵师。 悍军就没有机步师的编制,自由港数千流派数十万机士,虽然等级参差不齐,可还没有奢侈到把机士都全部当步兵使用的地步。现在的机步师,都是没有配备机甲的机甲战士,只要机甲能够跟上,他们随时都可以转化成装甲部队。 就算这些装甲部队不能和最初建立的悍军装甲团相比,可在这个世界,也是一股强大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眼红的力量。 看来,自由港在经历了流派战争和苏斯舰队进攻后,已经开始恢复她强大的生命力,并完全处于悍军的控制之下。 “另外,我们已经和中立国的军火商达成了协议,首期将购买超过五十亿美金的物资。大部分是能量,机械零件和用于配备机甲的武器弹药,第二期,我们会花费超过一百五十亿美金,订购舰艇。目前,具体的合同还在商谈。” “两,两百亿……”段天道很没出息地张口结舌,一脸的肉疼。 以前他是很有钱的,一个人花钱怎么花都花不完。 可是现在用在打仗上,这钱就像流水一般的滚滚东去,感觉就是再有几个金矿也扛不住。 虽然在自由港搜刮了不少,抢了不少,现在又掌控着长弓海域这个巨大的宝库,可两百亿美金,实在太巨大了。 “等等。”段天道脸上的肉直抽抽:“后面稍微缓一缓,无论如何,等我去上京敲了黄胜天的竹杠再说。” “敲黄胜天竹扛?”阿芙罗拉吓了一跳,吊呆地看着一脸不知死活的段天道。 段天道咬牙切齿:“老子自己可不掏腰包。想要老子冲在前面,谁敢不给钱,我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阿芙罗拉捂着头,不想跟这个守财奴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悍军,正是高速发展的时期。两百亿美金,对悍军目前积累财富的速度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要知道,现在悍军财物大总管阿黛丝手中的现金,已经超过六百亿美金了。其中一半是以前流派战争之后搜刮劫掠积攒下来的,另一半,则是最近获取的。 现在的自由港,所有航道和临时港口,已经完全被悍军所控制,商团多如过江之鲫。光是这一块就收入不菲。再加上长弓海域的资源岛屿,现在基本成了悍军的后花园,这两批采购,不过是作为悍军的补充和未来大宗交易的试水。 没想到这傻瓜一听两百亿采购就抓狂了。 看着段天道呆滞的眼神和极度肉疼的表情,阿芙罗拉很干脆地结束了通话。她压根就没把段天道的话当回事。 这钱,就是悍军目前发展的助推剂,留着干什么,哼,给他买充气娃娃么?! 直到舰船抵达上京,段天道都还没回过神来。 窗外,数十艘涂着双狼扶盾标志的华夏战舰和十余艘带有悍军标志的战舰,与他所乘坐的战舰一道,同时进了港口。 一号港口的二号码头,已经是人山人海。 华夏军方和政府出动了不少高官将领,新闻媒体的长枪短炮,在码头一侧的采访区内挤得密密麻麻,更外面,则是数不清的手捧着鲜花,高举着欢迎横幅的民众。 一眼望去,只看见一片人头攒动。 码头上已经清理一空,所有停靠在码头的其他战舰,早在清晨六点就已经转停到了其他泊位。为了做好迎接工作,整个一号港口都重新布置过。 而在未来的几天里,这里还将迎接驻扎在盘龙基地的部队。 据说,还有那支来自自由港的悍军。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只需要一个声音! 银色流线型的港口大厅上方,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缓缓入港的舰队镜头。 仪仗队已经在笔直的泊位中央公路上排成了两行长列,高大英俊的仪仗队官兵穿着华夏特别的白色制服,静静地站在每一个泊位前,手扶长枪,目光平视,纹丝不动。 人们在焦急地期盼着。 战争进行到现在,各国都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狂风岛战役,关系到整个东南海域的归属,华夏共和国的这一批增援部队可谓精锐尽出。 华夏陆军第三十一军。 这个军下辖三一零,三一一,三一二,三一三,共四个装甲师。这四个师,都是此时在华夏民众心中如日中天的秦妖军团的中坚力量,也是“小秦妖”张诚的直属部队。 华夏第六军。 这个军下辖的三个师分别为华夏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二装甲师。这三个师,都是华夏陆军的王牌师,第六军也是华夏的老牌王牌军。是曾经受黄胜天直接领导的部队。精锐程度,还在三十一军之上。 华夏双头鹰部队二号师。 虽然只是一个师,可在场的民众之中,却有绝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这支部队来的。 如果说切尔达的夜军是米国的镇国武力,那么,华夏神秘的双头鹰部队,就是这个国家的定海神针! 双头鹰部队,独立于华夏陆军和海军系统之外,单独成军。 旗下拥有六个集团舰队,十个特级装甲师,二十个一级装甲师。战斗力极其强大。这个军里的士兵都是自华夏上亿士兵中精选出来的精锐,配备的舰艇,机甲和武器,也都是远远领先于普通部队的最尖端产品。 尤其是十个特级装甲师,每年的军费,甚至等同于一个小型国家的军费总和。 自三十年前组建以来,双头鹰部队出手次数寥寥无几。可每一出手,必获大胜。无论是攻坚还是固守,这支部队都展现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能力。因为双头鹰部队由黄胜天亲自组建,因此,这支部队又被看做黄胜天的核心嫡系。 这一次,来的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装甲师,可对无论是华夏军方还是民众来说,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近距离接触这支神秘部队的机会。 除了以上部队之外,这一次,还有六个华夏装甲师一同抵达。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六个装甲师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可对于一些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六个装甲师的到来,显然释放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 这些原本分属不同军区的部队,之所以被临时抽调出来组成华夏新编第三十九军派遣到华夏,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六个师,都是当初参加过自由港战役的部队。 他们在进攻的时候,身后掩护他们的,就是少将方楚天率领的悍军! 长弓战役之后,这六个装甲师随同周治一同回国休整,直到今天,才再度踏上战场。这其中的意味,实在深长的很。 码头上,人们不停的扭头看向大屏幕。 在港口无处不在的摄像镜头中,华夏海军的巨型运输舰,已经离开了港口外庞大的战舰集群,缓缓进港。 因为空港内的速度限制和调度,从港口到2号码头,大概还需要几分钟时间。 人群中,一些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不时红着脸冲码头一旁的一小队华夏军官指指点点。许多民众,也不时把目光投向这些华夏军官。tqr1 只要是看过前不久电视台的华夏名将专题介绍的人都知道,在这一小队军官的最前面,那个身材高大修长青年男子,就是无数青年的偶像,有小秦妖之称的华夏名将——张诚中将! 张诚静静地站在码头上。他的五官都比常人略大,组合起来显得十分刚毅,只是下巴稍稍长了些方了些,配上他那冷冰冰的表情,显得有些倔强而冷酷。 在他身后,十余名华夏军官站得如同标枪一般。这小小的人群,安静地站在空旷地码头上,与喧嚣的人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属于军人的冷冽。他们的军容军姿无可挑剔。就连那些华夏仪仗队跟他们比起来,似乎也相形见拙。 耳畔传来怀春少女的惊呼声和民众的啧啧赞叹声。张诚冷漠的脸,愈加冰冷。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少女的倾慕和民众的赞叹,并不能让他产生丝毫虚荣感。对他来说,这些民众不过是一群无聊的旁观者而已。 看了看时间,张诚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渐渐有些加速的心跳平缓下来。 抛开民众如同苍蝇一般讨厌的嗡嗡声,张诚发现,自己的心境似乎有了些波动。站在这个码头,无数的念头,竟是不可抑止地纷至沓来。 现在,秦妖上将已经打得德克西节节败退。秦妖军团的威名已经从加泰罗尼亚岛屿传遍了整个世界。而自己,也终于要带领属于自己的队伍,踏上属于自己的功名之路。 三十一军,必将在狂风岛打出赫赫威名。 无论对手是谁,无论那位军神默许秦妖上将争取三十一军加入狂风岛战役究竟有什么打算,无论身后这些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民众怎么评价,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和自己严格训练的部队,终于有了展翅高飞的机会! 张诚的余光,轻轻瞟了不远处,与华夏军方高层站在一起的黄小蕾一眼。 这一次,不仅黄小蕾到了,就连黄胜天也来了。据说,他们的到来是为了那支自称悍军的部队。 悍军…… 张诚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自己倒真想看看,这支由自由港的罪犯组成的军队,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能够让黄胜天做出将刚刚研发完成十二代机甲,配备给他们的决定。 这件事,已经引发了国内舆论的口诛笔伐。也不知道是谁翻出来消息说,黄小蕾和那位华夏少将,有着某种暧昧的关系。黄胜天此举是在为黄胜天家族的未来谋取私利。 目光中,站在一群高官中的黄小蕾,巧笑嫣然,明艳动人。 张诚嘴角轻轻往外下一拉,冷哼一声。 对于这位黄胜天一系的未来接班人,他打心眼里没有当回事。 在他看来,女人应该做的,是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战争是男人的世界。女性的心理特质,注定了她们不可能成为一名伟大的军事家或一名可以让无数战士义无反顾踏追随的领导者。 黄胜天之后的时代,已经注定是秦妖上将的时代。注定是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用全身心投入这场战争的军人的时代。战争中,不应该有女人,也不应该再有什么所谓的纷争。军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声音。 一个带领他们赢得胜利的声音。 秦妖的声音! 未来的狂风岛战场,就让自己和自己的三十一军,告诉所有人,什么是真正军人,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耳畔,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张诚定睛看去,不禁眉头一皱。 宽阔无垠的航道中央,八艘华夏巨型运输舰正缓缓驶来。奇怪的是,在这些巨型运输舰中间,四艘大型运输舰正如同大人中间的孩子一般,挤挤攘攘。而在舰队的最后面,一艘华夏巡洋舰,慢悠悠地吊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民众的欢呼声一下子低了下来,变成了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在专门为欢迎华夏援军的仪式上,竟然出现了另外的舰艇抢道的情形。传出去,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严重事故。 欢迎的队列中,几位华夏军方和政府高层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周围负责警戒的部队,也传来了急促的口令声。航道外,几艘警卫舰如飞一般地驶来。站在一旁的一号空港主官,更是满头大汗地拿着电话不停地低声怒吼着。 随着战舰拐过航道驶向泊位,夹在中央上串下跳的四艘大型运输舰的舰首标志,也从巨型运输舰的遮挡中露了出来。 人们傻傻地看着这个大家从未见过的标志。标志最上面,是一只展翅俯冲的鹰,中间是一个盾形的“悍”字,左右两侧,是两辆扶盾的机甲,而在最下方则是一个让人哑然的海盗通用骷髅头标志! 悍军?! 鸦雀无声中,四艘大型运输舰,蛮不讲理地在码头外停了下来,将身后的巨型运输舰牢牢挡住。 片刻之后,一直吊在后面的华夏巡洋舰,缓缓经过大型运输舰中间刻意挤开的狭窄通道,在码头泊位上停了下来。 舱门打开,段天道笑眯眯地蹦出了机舱。 “哇,这么多人欢迎我。” 四周目瞪口呆的人群面前,这家伙一脸的羞涩:“这怎么好意思,让人怪难为情的!” 整个码头,静得如同废了千年的古堡一般。 人们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中,有好奇有鄙夷,有愤怒有困惑,也有惋惜和怜悯。各种各样的复杂眼神不一而足。 那一场营救直播,给人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一看见这个家伙,大家就想起了他跳出机甲,高举着双手投降的模样。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在此之前,正是这个男人带领敢死营执行了一次几乎是送死的任务,为华夏军赢得北部山区战役争取了关键的几个小时时间,也正是他带领部队在丛山峻岭中一路逃亡,一直走到绝境依旧战斗不息。 同时,大家也在猜测,白苏斯装甲师最终出人意料地宣布投降,肯定是因为在那辆指挥机甲里发生了什么。 甚至有不少人在为这个男人开脱。有不少人在从他带领敢死营毅然发动冲锋的表现以及军方政府和宣传方面各种各样的迹象去推测,这个人当时投降的真假。 可是,再同情他再没有恶意和偏见的人都承认,一想到这个男人投降的样子,所有人唯一的想法,就是冲上去把他打一顿! 不打别的地方,就打脸! 人类世界的战争,从古至今就没有停止过。历史上举手投降的人很多。在被敌人攻陷的阵地上,在被包围的城市废墟中,在战争结束的投降仪式上…… 可没有一个人投降可以投降到这家伙这么贱! 回想他跳出机甲的那一刻,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谄媚,卑微,惊恐,懦弱,讨好。他原地转着圈举手投降时,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 你可以说那时候的他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像一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浣熊,像一只被拎着后颈皮的猫,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就他妈不能说他像个人! 他简直丢尽了所有军人所有男人乃至整个人类种族的脸! 这只该死的地精!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不可调和的矛盾! 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众人心目中的样子,自顾自兴奋地冲大家挥着手,他身后,二十多名年龄不一,神色淡然的军人和数十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科研人员,陆续走下巡洋舰,其中一名漂亮得让人心跳加速的女孩,恬静地站在段天道身旁,亭亭玉立小鸟依人。 一时间,整个港口一片哗然。 “他妈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这是嫉妒的。 “别拉着我,我要好好揍这王八蛋一顿,他妈的,今天可让我逮着机会了,就算明天把老子送上军事法庭,老子也认了!人生难得痛快他妈的一回……谁在推我,出来!”这是色厉内荏的。 “这方楚天犯什么事了?”这是孤陋寡闻的。 “来来来,我跟你讲,这方楚天可不得了。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这是好为人师的。 “呸!”这是干脆的。 整个码头如同开了锅一般。 “方楚天?”黄小蕾吓了一跳。身旁的华夏军政高官和几位华夏军将领也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没想到,方楚天竟然在这个时候到达。而且,还大大咧咧地闯进了迎接华夏增援部队的欢迎仪式,不知死活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更让人发疯的是,原本不应该同时出现的悍军,不但一同到达,还把华夏舰艇给挡在了后面。很明显,这帮家伙是在为他们刚刚在港口遇见的长官让路。 在经过短暂的僵持后,悍军的四艘大型运输舰已经分批停靠上了泊位。而被他们挡在后面的了八艘华夏巨型运输舰,也终于在华夏引导舰反复的灯光沟通下,缓缓靠近泊位。 随着一声声巨大的机械声响,沉重的舱门打开,穿着蓝色制服的悍军士兵和穿着灰褐色制服的华夏士兵几乎同时走了出来。 一看双方的士兵,民众就不禁发出了一阵更大的喧嚣。 第一艘华夏巨型运输舰里走出来的,就是大家期盼已久的华夏双头鹰二号师。 这个师,装备的全是十一代长刀机甲,如果不是联合制造十二代机甲已经研制成功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整个世界的话,华夏三种十一代机甲中最顶尖的长刀机甲,就是这个时代最顶峰的王者。 一辆辆机甲在驶出舱门之后,就被运上了码头的重型轨道运输车的车厢,那些如同猎锋般精悍的机甲战士,则在长长的驳岸上列队。他们迅捷的动作,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严明的纪律,不是引来围观民众的啧啧赞叹。 第二艘到第六艘运输舰里,走出来的是华夏第六军和新编第三十九军。 虽然这两个军,足称精锐,其中第六军的三个师还都是王牌师,装备十代神赐机甲和部分十一代长刀机甲,可是,在之前的双头鹰二号师带来的震惊下,他们受到的关注就少了许多。 当第七艘和第八艘巨型运输舰同时打开,无数在制服肩膀上绣有秦妖军团标记和三十一军标志的士兵,从数十个一字排开的舱门奔腾而出的时候,已经渐渐变成一团嘈杂议论的喧嚣,忽然间在一阵寂静后,化作一团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和喝彩声。 早就听说过秦妖军团的民众,第一眼看见三十一军的军容,就被征服了。 无数精悍而严肃的士兵,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洪流,飞快地在泊位边的巨大空地上聚集。除了脚步声,这些士兵没有丝毫别的声音。 他们集合速度极快,没有稍息立正左右对齐的口号,一队队士兵就如同安装了电脑一般精确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巨大的方阵从一个边角开始,不断的向右向后延伸,人群刚震撼片刻之后,方阵就己经成型。 两万多名士兵,每一个人的军姿,都和码头上张诚等军官一摸一样,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士兵之间精确的间距,整齐的行列,让人震撼得头皮发麻。 不用再说别的,看见这支部队,大家就不难想象秦妖军团为什么能够在战场上势如破竹。 这不是一支军队,这是一把利剑!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指挥官手指所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不惜一切代价,不计生死,直到将面前的敌人剌穿,刺透。 三十一军展现的军容,让所有人都心跳加速,目眩神迷。 忽然,一阵嘘声,从人群中响起。人们转头望去,却发现,就在三十一军出现的时候,泊位另一边的悍军运输舰,也打开了舱门。 黄小蕾和一干高官们尴尬地捂住了眼睛。 一群群勾肩搭背的悍军士兵乱糟糟地走出了舱门,一出来,这些家伙就东张西望,嘻哈打闹,不时交头接耳地聊天。看起来,不像是一支军队,倒像是一个旅游团。一些家伙,还冲着迎接的人群兴奋地挥手,撮指吹口哨外加飞吻,忙的不亦乐乎。 人群的嘘声,更响亮了。只不过,这嘘声似乎丝毫也影响不了这帮土匪的兴致,他们愈加亢奋地挥舞着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目光深情无比。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也还没什么,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几名悍军士兵和泊位另一边的三十一军士兵怒目而视,双方互相瞪眼的士兵越来越多。 更有一部分悍军士兵,冲着三十一军发出了一阵阵的嘘声,而民众的嘘声被他们这么一引,倒像是在配合他们嘘三十一军似的。 “怎么办?”有些手足无措的华夏高官们面面相觑。都是一阵头疼。 悍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工和三十一军撞到一起。不说这个欢迎仪式是给华夏增援军队准备的,被悍军这样喧宾夺主说不过去,就说双方在进港时发生的冲突,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最要命的是,那个一脸冷冰冰,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张诚,还是此时如日中天的秦妖军团的重要人物。 虽然在秦妖军团中,他的排名不过在七八位之后,可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年轻,因此,他在许多人的眼里,已经被看成了秦妖的接班人! 既然是接班人,他就不可能在悍军面前有任何示弱和退让。 方楚天在最高指挥部,当众辱骂秦妖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个混球,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秦妖在华夏代表着什么,不知道秦妖在他麾下的士兵中间,是什么样的地位。 秦妖不仅仅是一个领导者,他还是整个秦妖军团每一个士兵的信仰! 这一点,在整个华夏军方,都是人所周知的! 可方楚天偏偏就当着十几个军方高级将领的面,把秦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仇,秦妖当然是要报的。tqr1 认识秦妖的人都知道,得罪了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之前最高联合议会提出的针对两支缴获的米国象级舰队的议案,不过是秦妖轻轻戳出的一指头而已。 如果不是黄胜天的一道命令,或许这指头,已经戳进了方楚天的心脏。 而这也表明,段天道站上的是黄胜天这条船。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更加不可调和。 看看三十一军那些沉默的士兵看向悍军那凌厉的眼神以及悍军那帮吊儿郎当的家伏不时瞟向三十一军队那轻蔑的目光就知道,只要一颗火星,两边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来。 因为身在局外,所以,在场的将军和官员对于这场即将出现的权利之争,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而他们的地位和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情报,也让他们对这场争斗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 从秦妖猛虎出闸,一战赢得加泰罗尼亚之后,黄胜天之后时代的领导权之争,已经完全明朗化了。 在场的人相信,有机会下手的时候,不管是黄胜天,是秦妖,是那位年轻漂亮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稚嫩的黄小蕾小姐,还是张诚……不管是谁,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如果说,以前的悍军,还待在长弓海域,远远游移于黄胜天家族和秦妖的交锋战场之外的话,那么,当他们到了这里,当黄胜天专程到上京来接见悍军首领方楚天,并决定将首批十二代机甲优先配备给悍军后,他们已经和三十一军,狭路相逢。 即便双方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地方生死之搏,可是,关于荣誉,名声,以及向周围其他人释放的信号等方面的对抗,却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可以想象,当悍军这帮混蛋挡在三十一军的运输舰之前,或者当这场原本属于华夏的欢迎仪式变成了悍军的欢迎仪式时,那位从一开始,就单独站在旁边的张诚中将,会做出如何强硬的反应。 秦妖军团的强硬,众所周知。 哪怕他身后的其他运输舰里的华夏部队都是黄胜天的嫡系,哪怕黄小蕾和许多华夏军高官也在这里,哪怕那个方楚天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这位张诚中将,也会毫不犹豫地碰上一碰。 这是作为一名将军的勇气和信心,是一支成熟的军队应该拥有的霸气。 况且,三十一军,是秦妖军团的军队! 黄胜天还没有死,秦妖都已经敢正面对抗了,被称为小秦妖的张诚,又怎么可能在悍军和黄小蕾的面前有丝毫退缩? 所有华夏高官,都恨不得把这个欢迎仪式变没了,把仪仗队都变回到军营里。 现在迎上去,不管先迎哪一边,都将遭遇另一方的极大不满。 如果没有这仪式,至少大家可以笑眯眯的迎上去,握手寒暄。用东道主的热情弄出一团和气,而不是站在这里,傻傻地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情绪发呆。 看见段天道正冲自己不住飞吻招手。黄小蕾哭笑不得地快步走到了他身旁。 “你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黄小蕾看了段天道一眼,目光立刻移到了段天道身旁的女孩身上。只要看一眼这个女孩和段天道站的距离,以及女孩看向段天道温柔的目光,黄小蕾就知道,这就是这个男人冒死去北方狂风岛的最大理由。 同样美丽的女人见面,不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就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此刻完全改变了气质的王沁如同一株幽兰,在清纯中却有着一种显然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所能拥有的风韵。 几乎是一见面,黄小蕾就喜欢上了王沁。 两个女孩微微一笑,就听段天道怒道:“什么意思,我不能来么?” “笨蛋!”黄小蕾狠狠瞪着段天道:“你悄悄的来好了,干嘛闯这个欢迎仪式?” “因为我高兴。打生下来,我就从来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我自己高兴就行。”段天道冷笑道,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诚:“那家伙盯着我很长时间了,他就是那个什么小秦妖?” 王沁和黄小蕾同时点了点头。 黄小蕾惊讶地对王沁道:“你也认识他?” “当然认识。”王沁白了段天道一眼:“那家伙,听说想勾引他的另外一个挚爱呢。”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将军的敬礼! “另外一个挚爱?”听着这句信息量极大的话,黄小蕾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段天道一眼,没有究根问底。拉住王沁的手道:“你是王沁吧,我叫黄小蕾。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小蕾。” 王沁看着黄小蕾流瀑般的头发和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孩似乎和段天道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简单。因为黄小蕾在走上来跟段天道说话的时候,没有带任何称呼,而她看向段天道的眼光,也格外不同。 “很高兴认识你,小蕾。”王沁清纯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手指却已经悄悄地搭到了段天道的腰上。 这四处拈花惹草的王八蛋,不收拾收拾,估计他早忘了老娘的厉害! 刚刚搭上肉一拧,却听黄小蕾幽幽地道:“原来这家伙到北方狂风岛,就是为了救你,一直在想能让这家伙这么奋不顾身的女孩会是什么样,原来这么漂亮。” 说话的时候,黄小蕾的眼睛不住瞟向段天道,那幽幽的眼神,任谁都能看出来。 刚刚还在为黄小蕾吃醋的王沁,顿时眉花眼笑,手下也轻了许多。拧完了,还咬着嘴唇给段天道偷偷揉了揉。 段天道一脸倒霉地耷拉着脑袋任王沁下毒手,连哼多都不敢哼一声。只能把话题转开,对黄小蕾道:“凭什么他能来我就不能来。秦妖军团的很了不起么?看他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老子我就生气。这家伙一看就心术不正,好吃懒做,不爱干净!”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这睚眦必报的段天道明显是找借口,他真正的理由,恐怕还是他那位挚爱。 “真是有意思。”看着死赖在仪仗队前不远处的段天道,张诚轻蔑地一笑,自言自语地道。 刚刚他已经和对方的目光撞上过好几次,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彼此的眼神中都没有什么客气。他知道,这方楚天,显然是准备在这里杠上了。 他转过头,目光和站在迎接的华夏高官人群中的华夏副主席马卓文的目光轻轻一碰,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这个专门为迎接华夏增援部队举行的欢迎仪式上,来的不止有华夏军方的几名将军,还有副主席马卓文,这可是他的老朋友。 此时,无论是马卓文还是几位将军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方楚天还没露面,就已经把整个华夏闹得沸沸扬扬。这一露面,似乎又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 身后,民众显然也已经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喧嚣声渐渐大了起来。 “那方楚天在那里搞什么?” “一帮杂牌兵,赶紧让他们走啊。” “就是,真不明白方楚天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厚的脸皮。” 张诚听着身后的声音,微笑着负手而立。现在,他有的是时间跟那方楚天耗。不知趣的人见多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知趣的。 “将军,我们要不要……”一名参谋小声地请示道。 参谋的话还没说完,张诚就摆了摆手:“现在挨骂的,又不是我们,看他们能够挺到什么时候吧。我倒真想看看,他们灰溜溜离开这里的样子。” “可是……”参谋小心翼翼地道:“如果政府方面索性将就这欢迎仪式欢迎他们……” 张诚淡淡地瞟了一眼参谋:“听到身后的声音了么?” 参谋点头道:“听到了。” “你认为,对一个在直播中投降的家伙,民众会有好感么?”张诚轻蔑地道,“况且,华夏官员首先需要考虑的,是他们这么做的后果。你认为他们会把欢迎华夏增援军队的仪式变成了欢迎悍军的仪式,而把自家军队丢在一旁冷落么?” 张诚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华夏官员小跑到了面前。 “张诚中将,仪式马上开始,请您跟我来。” “副主席阁下。”华夏上将冯智看见张诚被引导向仪仗队前的阅兵台,恼怒地看向马卓文。 刚刚他们已经进行过了一番激烈的争论,可这位年近六十,被称为上京政坛公认的老狐狸不倒翁的副主席,似乎是铁了心要让悍军难堪了。 看着冯智愤怒的目光,身材矮胖的副主席马卓文冷冷一笑道:“按照原定计划执行,我们没必要得罪秦妖!” “我没想得罪秦妖。”冯智大声道:“但我们完全可以想一个两全其美……” “就因为这支杂牌部队,和那位投降将军?”马卓文毫不客气地道。 冯智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这位副主席,一直以来就和秦妖关系密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在国内,他与国防部长,更是牢牢掌控着国防安全事务。华夏前期的战局,那些国家安全顾问的策略,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李存信元帅的报告,早已经传回了军部,除了投降那件事因为黄胜天的命令只汇报给了主席之外,悍军和方将军在长弓海域,在狂风岛为这个国家做了什么,他都很清楚。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要给悍军一个难堪。就因为他和秦妖的关系,就因为叶京国主席已经不再听他的那一套,开始在各方面试图摆脱他?!tqr1 “这是他们自找的。”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冯智的愤怒,马卓文的眼睛微微一眯:“我们的这个仪式本身就是为我们华夏军人举行的,他们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插上一脚,这是自取其辱,和我们没关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按照原定计划,都没有错!” 说着,马卓文扫了身后的民众一眼:“况且,悍军好像并不怎么受欢迎,你们仔细听听民众的声音。” 眼看张诚已经微笑着站上了临时布置的阅兵台,马卓文瞟了冯智一眼道:“木已成舟,骑虎难下。我相信,你也不想让我们的战士心冷。作为这里排位最高的上将,本来阅兵应该由你主持陪同,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代劳。” 眼见仪仗队军官看向这边的眼神越来越焦急,而冯智久久不做声,马卓文眯起了眼睛,细细的眼缝里,露出针一般的厉芒:“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身后,民众的鼓噪声越来越大。对于那个方楚天和他麾下的悍军,民众可没什么好感。一些等急了的家伙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 冯智默默地侧身,让开了路。马卓文冷笑着举步向阅兵台走去。 整个码头,都沉默了下来。眼看马卓文登上阅兵台,和几位华夏将领握手,与张诚相视一笑,并肩而立。眼看礼仪官已经按住了腰间的长刀,准备举步。 忽然,大家看见,四名华夏将领在冯智的带领下越众而出,齐步向段天道走去。 怎么回事,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大家傻傻地看着这些平时连看都看不到一眼的高级军官,迈着普通士兵队列行进时才走的鹅步,在段天道面前立正,傻傻的听外表温文尔雅的冯智上将,用洪亮的嗓门,大声道:“华夏上将,冯智。” “华夏上将,赵平山。” “华夏中将,罗奎。” “华夏中将,孙楠熙。” “华夏中将,刘伯承。” 几位将军一同立正敬礼,冯智上将的声音,在整个港口回荡着:“向曾经营救我十二集团舰队,击败米国汉弗雷至今依旧死守长弓海域,征战北方狂风岛,带领我第十三装甲师,第五十一机步师突破温泉镇,封锁北关市,拖住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并最终领导华夏军赢得狂风岛登陆战的英雄,方楚天将军,致敬。” 说着,冯智上前一步伸手给了段天道一个大大的拥抱“方将军,欢迎您的到来。” 所有人,都被这忽然出现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从华夏三十九军的队列前,走出了几位华夏军官。 三十九军的六位师长,他们想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五位少将和一位中将,大步走到段天道面前,一一冲段天道行礼,并热情的拥抱着段天道。 鸦雀无声中,只听领头的三十五师师长对段天道说:“将军,长弓一别,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当初,周治将军说过的话,我今天再说一次。” 说着,中将退后一步,大声道:“华夏海军陆战队第三十五王牌师。” 中将话音刚落,另一名少将就立正道:“华夏共和国陆军第八十六装甲师。” “一零二装甲师。” “一一七装甲师。” “二一零装甲师。” “第六十六装甲师。” 整个港口,都是六位华夏将领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同感大德,但有所托,万死不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数万民众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那个其貌不扬的方楚天。 一片死寂。 大厅的屏幕,还在光线变幻中反复播放着刚才集合时的画面。 集合方阵从一个边角开始,仿佛被人在地面上展开了一张黑色的桌布,两万多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华夏机甲战士的动作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干净利落,就如同同一个人一般。 片刻之后,整个方阵就已经成型。 这个画面,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看来,都让人无比震撼回味无穷。可是现在,在这鸦雀无声的港口中,已经没人有心思再回头去看上一眼了。 站在段天道面前的十一位华夏将军,身躯比仪仗队那些每天操练军姿队列的士兵还要挺拔。他们中间,最大的已经五十多岁,最小的也是年近四十。大多成名已久,尤其是其中的冯智上将,更是华夏军方的三号人物。 华夏的名将不少,在整个人类世界,华夏的整体军事素养,也位居前列。而在这些名将之中,陈凤西和李鸿武之后,就是这位冯智上将。 他的长相气质温文尔雅,可谁都知道,这是一位以善打硬仗狠仗出名的将军,就连老元帅李存信也曾经说过,在他的学生里,冯智是最像他的一个,比他儿子李鸿武都像!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是这样一群人,正在向那个他们谁也瞧不上的方楚天敬礼!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顺眼是朋友,不顺眼滚蛋!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些将军,都不应该同时出现在方楚天面前向他敬礼。站在他们面前的方楚天,不但年龄比他们小许多,就连名气也不如他们。 如果非要说这方楚天有点名气的话,或许就是他投降的名气了。 在整个华夏,这家伙都已经臭名昭着。 可是,这些将军们偏偏就不约而同地走出了队列,不仅仅是上京的将领,还有原本应该接受欢迎仪式的增援将领。他们对方楚天说的每一个字,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人质疑。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十一位将军中间,无论哪一个,都是说一不二的汉子。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地位,他们的赫赫威名,不是当做垃圾在这样的场合随便丢的。 他们愿意在数万民众的面前走出来,以一名军人的礼节向方楚天致敬。那就说明,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个方中将值得他们发自内心的钦佩和尊敬。 十二集团舰队,长弓海域,北方狂风岛…… 段天道履历上的赫赫战功,一直是人们嘲笑的对象。谁也不会认为这是真的。在看了段天道投降的嘴脸之后,这些所谓的战功,就显得分外可笑。平日里聊天,甚至也会有人拍着胸脯说自己曾经在自由港干过架,干掉过米国舰队,又在那里那里怎么样怎么样,从而引来一阵哄笑。 以前的奚落,犹在耳边,可现在,当再度听到这些熟悉的字眼时,谁也笑不出声来。 这不是玩笑。 这些将军们才是亲身经历者,他们才最有资格,站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们知道的一切掷地有声地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将这位方楚天将军的赫赫战功,大声颂扬! 黄小蕾和王沁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段天道身后,看着段天道跟将军们拥抱握手,聊着别后以来的经历,都不禁一阵心情激荡。 “怎么来这么一出?”段天道对冯智道:“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将军们轰然大笑,这家伙红光满面,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了解这家伙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脸皮之厚,远远超过他的能力战绩,敢在数十亿观众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投降的家伙,这辈子哪里还会有不好意思这样的习惯? 而这,恰恰就是大家钦佩他的地方。 回顾整个北方狂风岛战役,将军们光从战报上就能够看出其中的惊心动魄来。 如果不是方楚天接连袭击三个装甲营,固守415高地,为部队向温泉镇隐蔽运动争取了时间;如果不是他在温泉镇战役最关键的时刻赶到,凿穿了敌人的封锁线。 别说李存信元帅,就连整个部队都早已经全军覆没。其后的北方狂风岛登陆战和北部山区大捷,更是没影子的事儿。 能干到那种地步,就已经是奇迹了,更别提他随后带领队伍和敌人对插,歼灭两个白苏斯装甲师,威胁北关市,最后又以一个敢死营引开第二装甲师。 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悍然率领一百多名敢死营战士向整个师发动冲锋…… 这是何等的波澜壮阔,这是何等的荡气回肠!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痛哭流涕投降的小人?! 在场的都是打老了仗的军人,只要认真看一眼当时的情报,就知道方楚天是在为运输舰降落争取时间。 为了自己身后那一百多名战士的生存,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发动那最后的雷霆一击,可以舍弃脸面虚名假装投降。 这样人不值得钦佩,谁还值得钦佩! 大家怎么愿意让这样一个家伙受委屈?哪怕明知道这家伙其实是和秦妖的三十一军别苗头,在场的人也要助纣为虐! 都是行走在生死线上,枪林弹雨里风进火出的军人,没那么多顾虑。 看得顺眼的是朋友,看不顺眼的滚蛋。 就这么简单。 他们已经完全无视于阅兵台上,已经一脸铁青的马卓文和半眯着眼,目光阴郁却似乎置身事外的张诚。 冯智笑着道:“听说,第二装甲师被俘虏,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把自己最喜爱的一对花瓶都砸了。” “一对?不是说十对么?”一名中将诧异地道。 “十对?”一名少将骂骂咧咧:“我怎么听说是把整个书房上百件古董都砸了?” 一干人面面相觑。正困惑间,却听华夏中将邵大夫迟疑道:“都不对吧,我听说那白痴把他自己的兔崽子给宰了十几个。” 随着黄小蕾和王沁噗嗤一声,众人轰然大笑。 笑声中,段天道斜眼向阅兵台看去,目光正碰上张诚刀子一般的眼睛。 面对情敌从来不客气的段天道嘴角挑起一丝笑容,半边眉毛调戏般地一挑,随即哈哈大笑着对将军们道:“好了,欢迎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先去报到,抽空出来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说到酒,当兵的没几个不喜欢的。将军们顿时大喜,嘻嘻哈哈和段天道握手告别。 一群人向阅兵台走了几步,华夏将军们收起笑脸,在马卓文的冷冷目光中,淡淡地走到了仪仗队旁边的欢迎队列队。而几位华夏师长,则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中。 段天道走到阅兵台前,笑盈盈地一一和阅兵台上众人握手。华夏第六军军长彭峰上将,第三十九军军长霍顿中将,以及双头鹰二号师师长文雷中将,在和段天道握手的时候,都不禁用抬眼看看段天道身后的黄小蕾,给段天道递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而华夏副主席马卓文,则是一脸喜悦地拉着段天道的手寒暄了半天。 最终,段天道走到张诚面前,两人相视一笑,敬礼握手。 张诚的手掌雄厚宽天,有些发凉。段天道关心地道:“张诚将军,等久了吧。我看你脸都僵了。这里风凉,你该多加一件衣服。” “多谢方将军关心。”张诚淡淡地一笑,目光如刀:“生病没什么,就怕出师未捷身先死,华夏现在已经四分五裂,所有人都指望方将军,你要多保重。” 两人静静地握着手,看着对方的眼睛。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握手,可两人都知道,自己和对方,永远也不能成为朋友。 权利的斗争,有时候比两国之间的战争更残酷。信仰不同,理念不同,却要挤上同一条路,注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对段天道来说,他的一切理想,就是一个和平富足的华夏,好让他泡妞。在这场战争中,他考虑的最多的,只是让尽量多的人生存下去,用胜利去赢得和平。 而对张诚来说,秦妖就是他的信仰。这属于军人的时代。大丈夫建功立业名震天下,当在此时。只有用牺牲,用一切手段军人去赢得胜利,直到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声音,这个世界才能得到救赎。 他从没想过要回头。 从追随秦妖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和所有人都不同的路。如果有人挡在这条路上,他不介意用任何一种方式,将对方抹杀。 两人的声音很小,目光的碰撞,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双方都明白,对手的厉害程度,可能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张诚能从段天道的目光中,看到的,是一种坚定,一种挑战。未来的狂风岛战场,也同样是两人的战场。 而在东南海域,悍军绝对不会允许三十一军插足! 段天道在张诚眼睛里看到的是……tqr1 他妈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段天道转过身,向码头出口走去。 身后,斯图尔特,拉希德等一干悍军官兵,无声无息地跟上。 这一次,这些悍军士兵,没有嘻哈打闹。他们的队列虽然依然散乱,可是,当这支部队沉默前行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那种精悍的味道。 张诚眯起了眼睛,从眼前这些士兵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只有在枪林弹雨中,才能养成的肃杀和淡漠,那不是靠训练出来的,那是百战余生的自然气势。 二十多辆以方楚天为原型的机甲护卫在沉默前行的队列左右,前面的几辆飞快的奔跑着,步伐中,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这种韵律,如同一道强光,刺疼了张诚的眼睛。 他知道,如果是在战场上,这些机甲无论是遭遇远程攻击还是近身格杀,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而这种反应,绝对是凶狠无比的致命一击。 远处的人群中,随着一个孤单的掌声响起,片刻之后,掌声已经延绵成了一片海洋。 那是,送给悍军的! 军用汽车,沿着上京市的高速公路一路向南。庞大的上京市已经出现在眼前。 从汽车向南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栋栋耸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宛若一个个并肩而立巨人,遮蔽了整个视野,隐约可见上京最著名的天幕塔。 天幕塔是上京的标志,这是一个通天铁塔,高达一千米。银白色的塔身,如同一把利剑刺破苍穹。 长年的和平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并不是松懈。相反,华夏人无时无刻不在的警惕,让这个城市在多年的经营中,变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 曾经有人推测,以一百个装甲师的兵力,占领华夏,或许只需要半年时间,可是,以同样的兵力攻陷这最后的堡垒,却至少需要三年! 上京,和平之城。 庞大的车队,在进入上京市区的高速公路岔口分成两股。 运载着悍军士兵和机甲的庞大车队,向着东南方向的华夏军基地前进,而段天道乘坐的汽车,则在几辆装甲车的护卫下,拐上了通往市区的道路。 彩带般的公路如同一条条巨蟒,飞舞盘旋,将整个城市,都紧紧地缠绕起来。 段天道静静地看着窗外这个庞大的城市,黄小蕾,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天道。 这个时候的段天道,是安静的。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属于孩子一般的纯真。他在用他的心灵,触摸着这个如同巨龙一般的城市。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特殊攻击! “听说,黄胜天元帅,已经决定把第一批生产出来的雷霆,配备给悍军?” 汽车拐上一条盘山路,山壁遮挡了窗外的景色和阳光,车厢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段天道回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黄小蕾道山坡树影缝隙之间洒落的阳光,透过车窗一闪一闪,黄小蕾的眼睛,就如同一汪清泉,让段天道的心忍不住忽然一动。 汽车飞快地拐了一个弯,驶上一条笔直的斜拉大桥。路旁的山麓,在桥头猛地一头栽了下去。阳光重新透进车窗,黄小蕾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中,丝丝如缕如梦如幻,白暂而精致的脸上,带着圣洁而魅惑的微笑。 段天道的目光,顺着她修长的脖子向下游去,那一身包囊得恰到好处的华夏制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那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发疯的完美蜜桃型酥胸,那纤细有力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在皮质沙发上,组成一道让人血脉贲张的魔鬼曲线。 他妈的! 段天道叼上一支雪茄,狠狠地打了好几次才打燃打火机。一个多月没见,这妞看起来来更勾魂了。 啧啧,老子要为国捐躯! “雷霆并不完善。”黄小蕾看着段天道惊艳的眼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配备给你们,是因为你们的技术可以完善这种机甲。” “我们的技术?”段天道皱了皱眉头,喷出一口烟,脸上一板,“少来!” 黄小蕾在心里哼一声,这死东西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她早就习惯了。 筒裙下修长的美腿轻轻一抬,交叠在一起,她俯身用柔弱无骨的手顺着腿袜滑下去,揉了揉有些隐隐发酸的踝骨,淡淡地抬眼道:“雷霆每一辆的造价是一千万美金,这钱你自己出?” “一千万美金?”段天道猛然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绝世尤物因为俯身而扩开的衣领。 衣领里,是一条白色的蕾丝花边,花边包裹中,是一道动人的沟壑。 只凭这惊鸿一瞥,段天道的目光就能顺着花边摸下去,勾勒出那两团完美得无以复加的形状。那肌肤白嫩光滑,如玉如缎。若是全部暴露在眼前,那会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似乎是发现了段天道的眼睛不老实,黄小蕾嘴角一勾,一只手继续揉着脚踝,另一只手,则轻轻按在了领口上。 “没钱!”段天道勃然大怒:“一分钱也没有!” “没钱就拿技术来换。”黄小蕾直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天道。 “技术也没有!”段天道愈加气急败坏:“那这批机甲,我们就只好优先装备给双头鹰部队了。”黄小蕾悠悠地道:“华夏共和国,不是黄胜天家族的。就算我外公是元帅,也不可能用国家的钱来装备一支和华夏无关的部队。” “哦?”段天道半耷拉着眼皮:“这批机甲不给我们也没关系,反正悍军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等到什么时候装备上了机甲,咱们什么时候再去跟秦妖顶牛。” 看黄小蕾瞪着自己,把嘴唇咬得死死的,段天道愈发得意:“说不定这段时间,秦妖想明白了,会送我们一批机甲也说不定。” “混蛋!”黄小蕾忽然一声笑骂,扑到了段天道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叫道:“你到这里来成心敲老娘竹杠是不是?” 柔若无骨的温香软玉在身上扭动,段天道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尽管他不停的提醒自己黄小蕾这魔女还没有熬到火候,可一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划过黄小蕾的腰,向下落到了那弹力十足的丰腴美臀上,鬼使神差地一捏。 随着一声惊叫,黄小蕾的身体,一下子绷紧,随即又如同一条香蛇般软了下来,媚眼如丝地瞪着段天道:“老娘的豆腐好吃不?” 段天道憨憨地点了点头。 黄小蕾眼波流动,伸手拉上了车厢和驾驶室之间的窗户,贴近了段天道,吹气如兰:“吃我的豆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段天道嗅着黄小蕾身上的香味,感受着娇躯近距离传来的温热,一脸的陶醉。 “把技术共享。”黄小蕾的嘴唇,已经触碰到了段天道的耳朵,如花如兰的热气直往段天道耳朵里钻:“或者,我去找王沁,你另外一个挚爱……还有我外公告状。” 段天道憨笑道:“呵呵,少来。” 黄小蕾一巴掌向段天道脸上挥去,却被段天道一下子抓住了手,段天道笑眯眯地冲黄小蕾挑了挑眉毛,这一巴掌,别说黄小蕾本来就没有使劲,就算使足了力气出手如电,又怎么逃得过顶级杀手出身段天道的掌握。 “不许打脸。”段天道柔声安慰道:“觉得吃亏,我可以让你捏回来。” 黄小蕾狠狠踢了段天道一脚,气呼呼地转过脸,不理他。在这家伙面前,这种无奈的挫败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如果换一个人,别说这么投怀送抱的勾引,只要抛一个媚眼过去,估计骨头就酥了。她要什么就得答应什么,可偏偏这个世界上最好色最无耻的王八蛋,就从来不吃她这一套。更可恶的是,这混蛋便宜要占豆腐要吃,就是不上当。 窗外,上京市区,已经渐渐近了。 背上被一根手指戳了戳,黄小蕾气鼓鼓的没有理会。 随即,腰上又被戳了戳,一种酥痒的感觉,让黄小蕾猛地回过头。正看见段天道咬着左手,右手伸着一根手指,迟迟疑疑,目光盯着自己的屁股。 黄小蕾气的脑袋一阵发懵,正要说话,却见段天道脸色忽然一变,猛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这一扑,用尽了段天道的全力。 黄小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被段天道覆盖住,后背撞到车厢地板上,撞得生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天旋地转,整辆汽车忽然在剧烈的爆炸中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落到街道中央,向着公路的一段滑动。 无数的火花,在摩擦中四溅飞射。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整条街道一阵大乱。无数来不及刹车转向的汽车撞到了一起,接连的爆炸火团冲天而起。 跟随在前后的装甲车,迅速停了下来,横在路中间。几名黄小蕾麾下的警卫,打开车门,拼命向燃烧的汽车奔跑。 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到跟前,就见一发炮弹从天而降,清清楚楚拉过一条直线,落在不住向公路一边的防护栏滑动的汽车上。 地面的碎石,汽车的残骸,如同暴雨下的水塘溅起的水花。tqr1 轰! 当一架战机掠过天空,迅速消失在城市高大的身躯后时,防弹的军用汽车,已经变成了一团废铁。 段天道浑身是血地躺在车里,黄小蕾从段天道身下钻出来一边捂着段天道的伤口,一边疯狂地用脚踢着车门。 一号空港,欢迎仪式已经结束,张诚抬起手来看了看时间,面无表情地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袭击应该结束了。 这次袭击不但用的是军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炮弹和子弹都要经过特殊处理,渗入生化武器的成份,这明显有些多此一举……但这样一来,就算那个方楚天是超人,这一下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永别了,白痴。 一艘小型医疗直升机,在几分钟内,赶到了事发的a19高速公路。 引擎巨大的的轰鸣声中,紧急出动的专家组顺着已经被堵得死死的公路上数以千计的汽车,终于看到了遭遇袭击的车队。 满满的车流尽头,数十辆汽车横七竖八地倒在公路上,其中两辆,还在剧烈地燃烧着,冒出滚滚浓烟。 公路两侧高高的护栏、已经被撞得变了形,一条触目惊心的弹痕,横着切过公路。几辆装甲车的中央,数十名士兵已经将几乎炸成废铁的汽车破开一个大洞。一个女孩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哭叫着冲直升机拼命挥手。 飞船缓缓降落到与公路齐平的位置,浑身是血的伤员一被抬上来,医疗专家们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爆炸,几乎把这个满头满脸都是血污,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炸得皮开肉绽,一只手和一只脚奇怪的扭曲着,在他的腰部,一大块肉都被撕去了。 那是战机三十毫米口径机关炮造成的,如果机关炮再打偏一点,在他的小腹,就是一个大洞。 早已经得到了上方指示要全力抢救的医疗专家们立刻将伤者送进了医疗舱,输血,止血,修复神经,注射同时,直升机立刻起飞,向医院飞去。 看着段天道被送进直升机,黄小蕾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流失得一干二净。她呆呆地跌坐在直升机的甲板上,任由身旁的医护人员为她检查身体。 不用检查,黄小蕾也知道自己除了在爆炸中有点轻微的灼伤外,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 因为,在遭遇袭击的那一刻,那个色迷迷的混蛋毫不犹豫地用他的身体为自己阻挡了一切。 是谁干的? 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段天道,黄小蕾缓缓弯下腰,蜷曲着身体,极力抑制身体的颤抖。 直升机在几分钟后降落在华夏陆军总医院的停机坪,数十名早已经等候在停机坪的医疗人员,迅速将段天道送进了医院大楼。 黄小蕾拒绝了两位护士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走下直升机的时候,已经有两名穿着紫色制服的女军官,站在了黄小蕾的面前。 黄小蕾轻轻将耳畔带血的头发抚到耳后,向前走去。两名女军官,捧着一套干净的制服,紧紧跟在黄小蕾身后,旁边就是黄小蕾自己那辆巨大的房车。 走进巨大的车厢,黄小蕾拒绝了跟随在身旁的另一位女军官上前帮忙的举动,自己脱下已经被浸透的鲜血粘在身上的制服和筒裙,褪下丝袜,脱掉内衣。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在做着一件很精细的上作。 “衣服别扔,就放这里。” 黄小蕾淡淡地说着,轻盈地走到水汽弥漫的车载浴室的镜子面前,偏偏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镜子里,是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 每一寸曲线,都散发着勾魂态魄的魅力。已经变得暗红的鲜血,附着在白暂而光滑的肌肤上,在少女的圣洁中,涂抹上一丝魔鬼般的邪恶。 黄小蕾柔若无骨的手,从腿部,向上游走,滑过浑圆挺翘的臀,滑过纤细的腰,抚上饱满的挺翘。 几秒钟后,她的眼睛里,浮现一丝冷酷的迷离。双手继续向上,手指上的血迹,被轻轻抹上了嘴唇。 将披肩的长发挽起,黄小蕾无声无息地转过身,走进了车载浴室。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赤裸裸的报复! “葵花,一个都别放过。” 浴室里传出的声音,让静立一旁的女军官葵花那张美丽却仿佛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作为黄胜天家族最核心力量的代表,作为和黄小蕾从小一起长大,情同一人的姐妹。葵花知道,浴室里那个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已经在这场袭击中,变回了多年前那位不折手段的魔女。时间总是能让人的记忆不再深刻。 可是,只有真正了解当年发生过的事情,知道黄小蕾手段的人才知道,当她的仇人,会有多么凄惨。 葵花拿起专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虽然袭击者并不能确定是谁,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对黄小蕾来说,她不需要证据,甚至不需要确定和理由,只需要知道,现在谁应该来承受怒火就行了。 随着这个电话,华夏将掀起一场让人难以想象的腥风血雨。华夏中将方楚天和华夏军神黄胜天的外孙女黄小蕾上校遇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华夏和整个华夏军方高层。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盛怒的华夏主席叶京国接连下令。华夏国家安全局,军事情报局,军事调查局,军部政治部,军部监察部,几乎倾巢而出,疯狂地寻找那架发动袭击的战机。 数百人被停职,接受调查。数千人被传讯谈话,从各大空军基地到民用空间飞行管理部门,每一丝可疑细节,都被反复排查。 而在更为震怒的华夏军部,更是掀起了一场调查风暴。在那一天升空的战机,每一架都需要接受调查,调查的范围不仅仅是飞行员,还包括地面维修部门,机场管理部门,空军参谋部,乃至雷达引导等部门。 调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无论是发动袭击的战机,还是飞行员,都找到了。 可结果,更加让人震惊。 战机是一架正在空空荡荡的基地里准备进行联合演习的华夏雷鸣高速歼击机,而无论是飞行员,还是当时负责调度的基地人员,雷达员,战机后勤小组,乃至上级军官以及两位华夏三十一军协调官,都在同一天死亡。 不但如此,关于这架战机升空时的一切资料,一切雷达记录和补给记录,都已经被抹去。调查员甚至不知道战机的导弹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战机的能量补充编号和升空序列。 唯一有进展的,只有华夏内部关于黄小蕾乘坐的军用车定位信息的透露线索。 根据当时的天网参谋称,他接到上级指令,需要与黄小蕾紧急联络,因此,他立刻拨通了车载电话,不过,电话显然出了问题,于是,上级在命令他用权限启动并调出黄小蕾座车的定位数据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自此,这位参谋就再也没看见过他的上级。 那个人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人间蒸发。 这场袭击,是谁策划的,几乎每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因为对方的手脚实在太干净,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调查陷入僵局。 在袭击发生的五个小时之后,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妖,率先发表声明,谴责北约的恐怖袭击行为。随后,三十一军军长张诚高调前往医院看望尚在昏迷中的华夏中将方楚天,并现场发表声明,表示将与方楚天中将同仇敌忾,并对任何试图嫁祸三十一军,挑起内斗的行为,表示谴责。 同日,副主席马卓文在国防部安全会议上的一次讲话中表示,此次袭击,断然是北约间谍所为。支持三十一军张诚中将的声明,重申秦妖上将是华夏的坚实臂膀,双方将继续加强合作,并委婉地对目前叶京国主席领导下华夏的局势表示担忧。 华夏主席府,坐落于上京龙城大道最顶端的胜利广场西侧,这是一组高大华美的建筑,有十二根巨型立柱的宫殿型正楼,正是华夏主席府的标志。每一位到上京旅游的游客,都会在正楼前划定的区域拍照留念。 虽然是战争时期,天色也不怎么好,不过,华夏主席府前,依然是游人如织。 闪光灯中,谁也不知道,几辆黑色汽车如飞一般驶入了主席府西侧的林荫道,顺着厚重的灰色石墙和两侧的梧桐树,拐进了主席府正楼后的一个小园区,在一栋白色小楼前停了下来。 在四周警卫严密的护卫下,车门打开,三位上将表情严肃地快步进了小楼。 主席办公室里,主席叶京国面沉如铁地站在办公桌后,双手狠狠地撑在办公桌上,一双眼睛仿佛冒着火花,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四位国家安全顾问。 随着主席秘书的通报,三位上将快步走进了办公室,正听见叶京国的怒吼:“没有授权升空,整整三十分钟竟然没人知道,联合演习在六天后开始,是谁下令提前这么长时间将战机中队调入基地?为什么调令在发出八个小时之后,才知会军部?!” 四位国家安全顾问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听到办公室门口的脚步声,他们和鱼贯而入的将军们目光一撞,迅速收了回来。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安全顾问淡淡地道:“主席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在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下令调动战机中队之前,我们并不是罪犯。您的审问语气,非常失礼。” 说着,他看了看表,侧头和身旁的另一位顾问窃窃私语几句,对叶京国道:“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写在调查报告上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发生,我们也非常震惊。不过,那是叶京国主席您的责任。作为国家安全顾问,我们的工作,是为保护这个国家尽我们的一切能力,向您提供建议。当然,我们的建议现在似乎已经对您没什么作用了,因此,我们申请集体辞职。辞职信,我们会按程序提交。就这样吧。如果有证据证明我们参与了这起事件,您尽可以拘捕我们。随时恭候。” 说着,四人向已经一脸铁青的叶京国点头告辞,转身向办公室门外走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主席叶京国和三位震惊的军部上将沉默地看着四人带着温和的微笑,走出门。在最后一位顾问走出门之前,他忽然回过头来,对叶京国道:“对了,主席先生,我忘了提醒您,党内即将提起对您的不信任案,或许,你应该先预先准备一下。”tqr1 他看了一眼军部的几位将军,淡淡地道:“或许,我为你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话题。” 办公室门,缓缓关上了。 “很显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摊牌了。”叶京国看着以冯智上将为首的三位将军,忽然间怒气勃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肆无忌惮!” 说着,叶京国转身踱到落地窗前,沉默良久,问道:“调查怎么样了?” “僵局。”冯智上将回答道。 叶京国看着窗外,挺拔的背影,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主席阁下。”身后,传来了冯智上将的声音:“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不过,他们再狂,也想不到,他们招惹了谁。或许,我们不需要再做什么调查了。” 叶京国猛地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冯智。 冯智淡淡一笑道:“华夏军部忽然爆发间谍案,总计三百一十二名中级军官被隔离审查,另有二十三人因为拒捕而被击毙。” “元帅……他出手了?”叶京国骇然道。 “没有。”冯智摇头道:“出手的是赵小算上将。另外,今天来,是有一个麻烦需要我们立刻解决。” “什么麻烦?”叶京国问道。 “我刚刚得到通知,悍军第一和第二装甲师,已经集体放假。”冯智等笑一声:“放假的士兵,被允许在华夏三十一军基地附近活动。另外有两个装甲团,已经封锁了三十一军基地附近所有的道路,理由是演习。” 叶京国目瞪口呆。 悍军包围三十一军基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核弹,将整个华夏军方炸了个晕头转向。 最高指挥部和华夏军部,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李兴海上将,希望能够制止事态扩大。 而华夏军部第一上将李兴海只淡淡地表示,首先,悍军并没有与第三十一军开战的举动,他们只是在进行演习,且大部分士兵处于休假状态。 其次,悍军并非直接隶属华夏,而是中将方楚天的盟军部队。这是方楚天将军才能控制的盟军部队。更重要的是,很早很早以前,黄胜天就已经把悍军的独立指挥权交给了方楚天将军。 所以,别说这支部队并未在华夏军部作战序列之内,就算在也没用。 华夏政府和军方在战争结束前,没有指挥权。 这支部队的唯一指挥官,只是方楚天将军。如果要制止队伍的一切行动,要么,歼灭他们,要么,等方楚天将军醒来下令。 两条路,随便选。 这匪夷所思的强硬回答,顿时让整个华夏军方一片哗然。而与此同时,黄胜天元帅关于这件事情的表态,更加让人惊愕。 “让他们较量一下吧,相较于三十一军,我更看好悍军。” 就在人们还在仔细回味黄胜天这短短一句话的时候,接下来的事,让他们明白,疾风骤雨并非将至,而是已经来临。 华夏共和国忽然爆出间谍大案。 华夏某军区的一名政治部主任,因为一件泄密案而接受调查。随即发现,此人为潜伏于共和国内部的北约间谍,多年来,其布置下的间谍网,遍布整个华夏军部。 在案件爆发的第一时间,赵小算上将忽然下令传唤三百多名中级军官,接受无限期调查,同时,任命另外相同数量的军官暂时接任被调查军官职位,保持军队稳定。 这一拳,打得极狠,极不讲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赤裸裸针对秦妖军团的报复!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百多名中级军官,全是秦妖军团的中坚力量,无论其是否有罪,一纸传唤将其调离,秦妖一方的势力将受到沉重打击。 即便秦妖随即发动,指责赵小算蓄意制造恐慌,要求立刻释放受调查军官,保持军队稳定,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原本在秦妖军团赢得加泰罗尼亚战役之后,一直对秦妖军团客客气气的军部随即下达书面明令,严厉斥责秦妖的言论,要求秦妖将精力都集中到战事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军部的内部审查工作,自然有军部的计划。秦妖作为方面军指挥官,无权过问。 秦妖的声音消失了,不过,随即有议员提出间谍案质疑,要求赵小算上将,就拘捕三百多名中级军官做出说明。 可是,上午提出的议案尚未进行讨论,下午,这些议员就被反贪局逮捕,以涉嫌贪污受贿,接受调查。 六名议员,加上在拘捕行动中,因为“拒捕”而被击毙的二十多名中级军官,军神扬手就给了羽翼远未丰满到可以制定游戏规则的秦妖一记耳光。 这一下,几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因为许多人都知道,事实上,军神黄胜天还没有出手,出手的,只是他的外孙女,黄胜天系未来的继承人,黄小蕾。 这种仗势欺人的打法,简单,有效。 在黄小蕾遭遇致命袭击死里逃生之后,一些处于中立的势力就一直保持沉默。 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既然你没能将对方置之死地,那么,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如果黄小蕾死亡,就算黄胜天在位,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有大部分势力会选择倒向秦妖。 可是,几乎万无一失的袭击行动失败,带给其他人的,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信号。谁都知道双方已经亮剑,谁都不愿意在决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压下赌注。 再看好秦妖的人,也会因为这次失败,感受到一个极其危险的先兆。 至少现在黄胜天系还非常强大,至少黄小蕾的这一记耳光,告诉了所有人,她和她的外公的不同之处。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她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这次行动,不仅仅显示了黄小蕾的狠辣,也显示了她的周密。别的不说,这三百多名中级军官名单,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谁知道在这个魔女手中,是不是还有另外几份名单。 这次报复的警告意味极其强烈。 三百多名军官,全部是中层军官。上下两头她一点也没动。那被击毙的二十多名军官,更是众所周知的秦妖的狂热信徒。多年来,他们一直为秦妖卖命,不遗余力。而现在,在这场战争刚刚拉开序幕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成为了祭品。 二十多次击杀,无一失败,毫无漏洞。六名议员的贪污受贿的罪名,证据确凿。 如果没有相当充分的准备,黄小蕾这一耳光打不出来。而她不仅打出来了,还打得旁人都为之心惊胆战。 这一耳光,已经提醒了所有人,重新审慎自己的决定。 和三十一军即将爆发的冲突,更让人为之关注。作为传闻中关系暧昧的朋友,作为连黄胜天都特意批准配备第一批十二代机甲的部队,悍军,究竟想为他们的首领,实施怎样的报复?! 一时间,所有人都凝神屏息。 加泰罗尼亚,常青藤海域。 华夏军事基地里,士兵们,机甲,军用卡车来回穿行,训练场上,不时传来严厉的喝斥声,整齐的脚步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和机甲对战时的轰鸣声。 刚刚结束了加泰罗尼亚战斗的秦妖军团士兵,旋即投入了更加严格的训练之中。未来,还有更艰苦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基地大楼阳台上,一个身影如同雕塑一般,负手而立。每每看到这个身影,战士们的士气,就愈加高昂。 那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的精神信仰。 秦妖静静地看着楼下的训练场山呼海啸般的士兵,白的近乎病态的脸上,眉头深锁。 上京和国内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多年来,他一直试图挑战黄胜天。 在他看来,黄胜天早已经丧失了一个军人领袖的资格。这个老人,一直在靠着他三十年前的战绩生活,而华夏军在他的领导下,已经越来越变得像一支庸俗的部队。士兵们盲目地崇拜这位所谓的军神,军队中充斥着大量能力低下的军官。 整个华夏共和国,都安于现状。除了依靠超级大国的地位在地区冲突中捞些好处外,完全没有进取精神,以至于被米国帝国远远甩在后面。 秦妖一直认为,如果三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领导者不是黄胜天,现在的华夏共和国将是另外一种局面。不会有这场战争,因为没有可以挑衅华夏的对手。 一支胜利的军队,必须依靠不断的胜利保持血液的沸腾,而黄胜天,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得到胜利的进取精神。 不过,秦妖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 在他看来,已经病入膏肓的黄胜天,已经失去了时间的眷顾。当任何一个人无法在时间上占据优势的时候,他的敌人抢先动手,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至少,在没有等到足以发动致命一击的情况下,秦妖不打算动手。 发生在华夏首都的一切,并不出于他的授意。这是一股自发而汹涌的浪潮,出自华夏副主席和国家安全顾问们,出自和他们一起反对主席和军部的反对党,出自下层激进的青年军官,出自华夏国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黄胜天之后的时代,重新划分势力的大佬们。 他们的意愿,一旦汇集到了同一个点上,必然会出现如同核聚变一般的反应。 秦妖不会冒着让自己受伤的危险去控制这种反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这个战场中央,掌控着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他不在乎在其他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悍军的那个方楚天,也在那辆车上。也没想到,黄小蕾居然躲过了这场劫难,并迅速出手还击。 国内被逮捕的三百多名军官,秦妖并不在乎。至少现在,黄胜天就算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把手插到这边来。 他在乎的,是悍军和三十一军! 悍军发出的信号很简单,他们不需要战争,他们只要在属于秦妖军团一级部队的三十一军身上,将秦妖军团战无不胜的皮血淋淋地扒下来! 他们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掉让这支铁军的骨头,把他们打成一只癞皮狗! 而这,恰恰是秦妖最在意的。 这不仅仅关系到所谓的荣誉,名声这还关系到维系整个秦妖军团的信仰! 想到自己得到的情报中,那十辆悍军机甲在北方狂风岛的战斗录像,秦妖的目光,愈加深沉。 “告诉张诚。”秦妖头也不回的话,让身后一直保持着高度专注的参谋迅速拿出了记录本,记录秦妖的指令:“冲突不可避免!集中力量,力图一击而胜,不能给对方任何纠缠的机会。拒绝小规模的较量,如有必要,可抢先开火。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不妨闹大一点。” ……tqr1 书房里,看着自己面前一脸苦笑的叶京国主席和冯智上将,黄胜天和刚刚赶回上京的李存信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传我命令,立刻收缴悍军第一第二装甲师所有武器,同时,收缴第三十一军所有武器。双方可保留拆卸掉武器的机甲。” 黄胜天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笑道:“然后,你们也别管了,让他们闹去。” 上京军事基地,修筑在华夏上京东南,靠近龙之中原东部布雨江的第三区。 这里本是华夏上京军区的训练基地。 在战争爆发之后,华夏军部将附近的一个大型机场和一片待开发的空地圈起来,扩充改建成为了现在这个专供华夏军驻扎的基地。 说是基地,其实算得上京的一个卫星城了。 在这里,驻扎看来自华夏各区的军队,总数超过六十万人。 他们穿着相同的制服,接受华夏最高指挥部的统一调动指挥。随时准备着战斗,牺牲。 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代,才能有这样壮丽的联合。 在狂风岛海域遭遇论袭之后,华夏共和国境内的数十个军区里,就源源不断地驻扎进了不少部队。而在华夏投入反攻,北方狂风岛登陆战取得令人瞩目的胜利后,最高指挥部,已经将东南战区,作为了重点战区,部队的投入,也越来越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亲疏远近。 在上京基地中,人数最多也最强势的是上京军人。这些来自核心部队的军人,向来对于其他小区的士兵是不屑一顾的。 他们的装备是最好的,舰艇是最先进的,接受的训练,享受的福利待遇更是普通军区无法企及的。 比起其他军区的战士,就有着更充足的底气,或者应该说某种特权。 这种特权表现在许多方面,或许是平时在基地训练场的使用上,或许是在后勤通道分配上,或许是运输或者物资保障的安排上,或许是在居住营房的好坏上,或许是在基地外的酒吧里,在女招待抛的媚眼和侍应生的微笑中。 虽然同在一面旗帜下,各区将领也极尽约束,可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是随时准备在枪林弹雨中牺牲的战士,聚集在一个基地难免会因为各自习俗,生活习惯乃至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冲突。 原本上京军区的战士特权,就让其他军区的战士很吃亏了,再加上许多军区都因为其他方面的考虑,对自己麾下的士兵在和上京军区士兵发生冲突时,处罚特别严厉,这就导致了各区士兵都对上京兵不怎么看得顺眼。 因此,可以想象,当悍军第一和第二装甲师,直接蛮不讲理的将整个三十一军的基地包围的时候,上京军事基地里,会是什么模样。 整个基地,一下就爆了。 因为,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摆明玩他们! 对于悍军这支队伍,战士们并不怎么了解。 只知道那是一帮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像是军人的家伙。他们中,除了一部分是华夏兵以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来自自由港的被放逐者。 自由港的名声,向来都不怎么好。所有人都知道,在那没有资源,没有政府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那里的孩子,生下来学习的就是如何欺骗,如何作恶。 他们是天生的坏蛋,他们的正当职业是海盗,是走私者,是骗子小偷,是黑社会打手流氓。 可这帮家伙,居然穿上了一身蓝色制服,大大方方地自称悍军,然后混进了华夏军事基地。不仅如此,听说,华夏的首批十二代机甲,就要配备给他们! 只见了这支部队几面,刚才初步有个印象。大家还没想明白军神阁下究竟为什么对这支民兵这么看得上眼,就听说这支部队悍然包围了华夏第三十一军基地!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 华夏第三十一军是什么,那是华夏下一代军方核心秦妖上将的部队。是有小秦妖之称的张诚擎在手中,准备在东南海域亮出锋芒的利剑。 三十一军的名气之大,就连东非大陆上那几个小国都知道。别说秦妖军团的一级部队,就算是二级三级部队,放在许多国家里,都已经是特级部队的水准了。 在秦妖军团中每一名士兵都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仅作风硬朗悍不畏死,在军事素养方面,也远远高于普通部队。 在战场上,秦妖军团就没有拿不下的阵地,没有击不穿的防线。 他们的士兵,在前线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攻击,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亡。哪怕整个部队的伤亡率已经高达公认的百分之六十的崩溃线,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也会继续前赴后继地向前冲。 而在指挥部里,军官们对秦妖的指挥官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们从不叫苦,从不为自己分辨。在纪律执行上,严苛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他们说他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指定地点,就一定能到达,他们下令必须拿下哪个高地,就必须拿下哪个高地。 当然,也有不能实现的时候。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原因也很简单,执行命令的部队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的意思,不是普通部队剩下百分之十到二十的标准,而是从上到下,从部队最高指挥官到炊事兵全体阵亡。 这样的一个军团中的一级部队,这些已经可以被成为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的家伙,是一支数量只有对方一半的民兵部队可以包围的?! 悍军疯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看好悍军。 虽然关于悍军的传说很多,甚至有人说,这支队伍中有不少高级机甲战士,甚至还有几个是机甲战神。 可是,这毕竟只是传说。 就连各部队的高级军官,也没有亲眼看见过传说中的北方狂风岛战斗录像。对于这些传言,都只是半信半疑。 况且,在大家看来,就算点有几个机甲战神,也无济于事。 三十一军平均机甲战士的实力,已经逼近七级机甲战士的水平,在机甲战斗大变革这几年来,随着对机甲近身格斗技术的高度重视,各国涌现的高级机甲战士越来越多,而三十一军中,至少有四个八级机甲战士组成的特种装甲团,九级机甲战士……也不是少数。 甚至其中的几位王牌机士,已经拥有了逼近十级机甲战士的能力。 再说,三十一军装备的单兵机甲,是作为王牌师配备的。在这一点上,张诚下了血本。 普通战士装配的是十代神赐机甲,特种团装配的,更是十一代长刀。 曾经有传说称,一位三十一军特种团的士兵,在看了双头鹰部队的训练后,淡淡地道:“同样装备十一代长刀,如果我们和他们拼的话,我们会在给他们造成百分之八十的伤亡后全军覆没。不过,在战场上,我们歼灭的敌人和取得的战略成果,会是他们的两倍。”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道传说,不过,这也足以说明,面对两倍于自己的三十一军,悍军的两个装甲师,其实毫无胜算。 基地,已经变得无比喧嚣而躁动。 士兵们在训练和休息的时候,最想干的,就是翻墙出去,到基地北边的三十一军基地去看热闹。不过,在管理严格的军事基地中,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大家就只能在羡慕可以通过各种任务甚至恰好放假时出去的同伴的同时,不时把头扭向北面,仿佛目光就能穿透一切,看到即将爆发的对决。 而军官们,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除了手里有特别紧急特别重要工作的人还满腹怨气的工作以外,每一个基地的办公大楼,都比以往冷清了许多。 热闹的,是三十一军基地外的几栋高楼。 在这里,各区的军官们互相打着招呼,热烈讨论。传播各种小道消息,并开盘聚赌。 买三十一军胜的,占了大多数。不过,也有买悍军胜的。尤其是当黄胜天公开表示看好悍军之后,许多好赌的,或者负债累累妄图博上一把的,或者特别有同情心的,都把赌注压在了悍军的身上。 不过,无论是把赌注压在哪一边,大家其实都期盼着悍军能赢。 即便没受过气,也没和上京军区发生过什么冲突的人,但人的天性,依然让所有人盼望悍军能够把牛逼哄哄的上京人狠狠干上一顿,哪怕这种想法大家都明白其实是一种奢望,不过能想想也不错。 “还没打起来?”一名天井区少校端着咖啡,不住从基地东南的一栋大楼阳台上往下看。 一公里外,整个三十一军营区寂静无声。营区外面,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的所有街道路口,都已经被驾驶着那种方楚天机甲的悍军封锁了。 更远处,十个华夏装甲师,已经集结待命。 而在紧邻三十一军营区的西北方向,虽然是这栋大楼的视线死角,不过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驻扎的一个装甲师,同样将战备等级提升到了黄色。 “唯恐天下不乱是吧?”一名南海区少校笑着批评道:“你这样的思想,非常危险。我们聚集在这里,应该想办法,尽量避免这次冲突……” “去去去去去!”天井区少校虚踢了这位虽然穿着不同的制服,可和一家人没有两样的南海区少校一脚,骂骂咧咧道:“少在我面前装蒜,你脑子里要有一点制止冲突的心思,老子就从这三百楼上跳下去!” 说着,他一拉呵呵笑着的南海区少校,向阳台的另一端围聚的人群走去:“连大门都封了,估计快了吧,咱们过去看,这帮家伙,准备得够充分的,我就带个便携式远视仪,他们连战术分析和数据采集仪都带来了。远视仪屏幕,都他妈可以放电影了。” 两人向阳台另一端走去,南海区少校问道:“听说,悍军和三十一军的所有武器都被下令收缴了?他们既然能上缴武器,上面为什么不干脆下令制止冲突?” “下令制止?”天井区少校嗤了一声,斜眼看着南海区少校道:“你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三十一军来干什么,你不知道?” “知道啊。”南海区少校撇了撇嘴道:“不就是来抢功劳,打名声的么。北方狂风岛登陆战之前,这帮家伙就一直拿他们那位领袖的战绩做比较,想把脚插到这里来。” “那你要是孙女差点被杀的军神阁下,或者你是长弓海域还捏在人家悍军手里的主席,你准备怎么干?”天井区少校喝了口咖啡,淡淡道。 “我知道,这是让秦妖军团丢丑的一个好机会。”南海区少校道:“可是,就悍军这帮家伙,能干赢三十一军?打不过怎么办?不是给三十一军长威风么?” “真他妈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少校的。”天井区少校轻蔑地道:“军神摆明了是玩他们。三十一军打输了,被灭了威风,砸了秦妖战无不胜铁军的招牌,他们可能还有机会去北方狂风岛。要是他们打赢了,黄胜天元帅一句破坏团结,就能把他们给发配了。他们争取这个机会,可是费了不少力,军神阁下这一出手,以后别想有任何一支秦妖军队进得了东南海域。” 这话一出口,不仅南海区少校目瞪口呆,就连周围听到他话的其他军官,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的不对么?”天井区少校有些奇怪,转头看看周围的军官们,叹了口气道:“况且,你们看看悍军这帮家伙的红眼睛,你们觉得现在谁能命令他们离开?”tqr1 众人默默点头。 忽然,天井区少校觉得肩膀上被人重重地一拍,回过头,却是自己军区的一名少将,不等他立正敬礼,少将已经点头赞叹道:“回去老子给你升官!别说少校,你能当少将了!老子都没你看得明白!” 正说着,忽然,旁边传来一阵骚动。 “出来了,张诚出来了!”一个军官大叫着。阳台上的人,摸出了随时携带的便携式远视仪,而在房间里的人,都转头看向大型远视仪屏幕。 只见三十一军基地大门打开,张诚在几名高级军官和一队卫兵的簇拥下,走出了大门。 走出大门的时候,卫兵虽然手里已经没有了枪,不过,他们依然严格地展开警戒。在一帮面无表情的军官的簇拥下,张诚在门口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紧接着,一名军官上前几步,向悍军喊了几声。 片刻之后,一名个子矮壮的悍军少将在军官的要求下,走到张诚面前。 张诚一脸严肃地看着少校,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激愤,正义凛然。 可是,他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打断了。 一直沉默的悍军少将根本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滔滔不绝的张诚,忽然反手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整栋大楼,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张诚侧着头,脸上剧烈的疼痛一直扯到耳根子,皮肤因为充血而红肿,眼睛已经在羞愤之中,变得一片赤红。 身旁乱糟糟的,麾下的军官们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呼啦一声将悍军少将围了起来,一旁的卫兵们也迅速冲了过来!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一拳一拳又一拳! 可是,他们的动作快,悍军的动作更快。 几乎就在悍军少将一耳光抽在张诚脸上的同时,一百多名悍军士兵,已经涌了上来,一旁的十几辆青色的机甲,迅速向前穿插,将张诚和他身旁的几名军官,二十多名三十一军士兵团团围住。 看着那名冷冷注视着自己的悍军少将,看着他后面身体微微前倾的机甲,张诚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部下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这些机甲,就会把他们如同踩老鼠一般踩死。 张口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张诚心念电转之间,冲自己麾下官兵轻轻摆了摆手。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身旁的官兵们,才抑制住自己的激愤,停下脚步。一边警惕地看着围上来的悍军士兵和机甲,一边冲眼前的悍军少将怒目而视。 凄厉的警报声,随即在三十一军基地响起。 站在警戒塔上的三十一军士兵,在看见张诚被打之后,迅速拉响了警报。原本寂静无声的三十一军基地,一下子变得无比喧嚣,无数士兵涌出营房,无数军官跑出办公大楼,停机坪上,一辆辆黑色的神赐和银色的长刀被启动,引擎的轰鸣声,机甲奔跑的脚步声,警报声和军官们的命令声震耳欲聋。 “你犯了一个错误。”张诚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迹,忽然笑了起来:“拉希德少将,你的军人职业生涯,就此为止。等你被逮捕的时候,你会明白,你将为你的鲁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基地外的高楼上,各区军官鸦雀无声,他们呆呆地看着基地里那一片片黑压压涌动的机甲看着以张诚和那位悍军第一师师长拉希德为中心的人群,看着基地外的几个街区中,一个悍军装甲团,在迅速的向基地大门集中。 当声音采集仪,在延迟五秒后传来张诚的声音时,所有军官都不禁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他们在为那位悍军少将疯狂的行为发寒,也在为张诚的话发寒。 很显然,随着这一耳光,双方之间,已经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切磋,较量,演习一切外皮都被抹去,这一耳光,为悍军和三十一军之间,敲响了战斗的铃声。 看看双方互相调动的机甲,一切乐观都已经被丢到了九霄云,此刻剩下的,就是为原本同为联军的双方之间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感受到的彻骨寒意。 在任何国家的军队中,殴打长官,都是一项严重的罪行。 因为军队的特殊组织性质,也因为军队的特殊使命,因此,军事纪律是作为一支军队存在的基层。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违抗长官的命令和意志都是绝不被允许的,更别提出手袭击长官了。 虽然悍军和三十一军不属于同一个国家,不过,他们都是联军指挥部麾下的部队,在名义上和现在的组织结构上,同属于一个系统。 即便张诚不能直接向拉希德下令,双方互不统属,不过,他依然是拉希德的长官。 拉希德的这一耳光,虽然打得痛快,可是,只要三十一军当场击溃悍军,并将拉希德逮捕。恐怕就连黄胜天,都没办法为拉希德开脱。作为胜利者,张诚将掌握话语权。而被他囚禁的悍军,将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这就是军队中的规则。 看似有理却又无理,看似无理却又有理。谁的拳头大,谁就占理。 双方在规则许可的范围内较量。 张诚身后基地里已经集合的四个装甲师,两万多辆十代以上的三十一军机甲,就是他的道理! 不管传言中,悍军里有多少厉害的机士,可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军人。他们涣散的纪律,会让他们在三十一军强大的攻势下崩溃。 “冲动,太冲动了!”天井区少将跺脚道。 军官们面面相觑,也是一脸的忧色。 大家原本以为,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悍军,会采用一点诸如挑衅,比试,小股部队演习等更有技巧,更能发挥他们传说中的几位机甲战神优势的方式来打击对手,可没想到,他们的师长上去就是一耳光。直接宣布开战。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但在道理上站不住脚,在策略上,也落了下风。 下一刻,蜂拥而出的三十一军机甲,就能将聚集在大门口那小小的一个装甲团彻底淹没。 寂静中,屏幕上的悍军第一师少将师长拉希德冷漠的脸上,嘴唇微张,当五秒的采集分辨延迟将声音送到所有人耳边的时候,军官们看见,拉希德忽然出脚,猛地一脚踢在张诚的小腹上。 姗姗来迟的,是一个满是讥讽的词。 “傻逼!” 这一个词,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上百名悍军战士,猛地冲了上去。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悍军战士出手如电,一拳打在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三十一军卫兵脸上。鲜血狂脆中,几名卫兵应声而倒。他们的身体,还没有倒在地上,悍军士兵就已经冲过了他们身边,如同虎入羊群般杀进了三十一军的军官群。 拳头,飞腿,基地大门外,仿佛在瞬间绽开了一朵混乱的血花,肢体沉闷的撞击声和刺耳的骨折声,响作一团。 三十一军军官群和卫兵,在忽然的袭击下溃不成军。他们只来得及用手护住要害,整个身体,都在一拳接一拳的打击中蜷曲。tqr1 只看了一眼,高楼上旁观的各区军官就知道,这帮凶狠的悍军士兵,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们的动作干净狠辣,配合默契,对人体要害部位极其熟悉。一拳一拳,只管往最痛的地方招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帮常年在战场上打滚的特种兵。 他们没想将三十一军人打死,他们就是要让对手在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痛苦中哀嚎! 如果说三十一军的士兵,是训练有素勇猛冷酷的猎犬,那么,这些悍军士兵,就是一群在最残酷的环境中生存,更最凶恶的敌人搏杀的狼。 各区军官们,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些看起来散漫的悍军士兵的估计,是多么的错误。不管这一仗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他们都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当他们露出他们狰狞的獠牙时,就连狮子,也会感到畏惧! 一名悍军士兵一拳打在一名三十一军军官的胸腔隔膜位置,这一拳,直接将三十一军中校打得背过了气去,可是,痛苦并没有就此结束,悍军士兵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中指凸起,一拳打在他的腋下,一声惊天哀嚎,直冲云霄。 哀嚎声中,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会捂住耳朵。 可这,并没有得到悍军士兵的一点怜悯,似乎是对中校的哀嚎声还不够满意,这名士兵只面无表情地一拳接一拳打在中校身上,每一拳,都不足以致命,又留有足够的间隙,以便中校的惨叫声能够尽情地爆发出来。 不到几秒钟,这声音已经变了调。 除了张诚还在几名军官和士兵的拼死护卫下,苦苦抵挡外,在他身边,十几名三十一军官兵,都在发出同样的痛苦嚎叫。 看着那名面无表情的悍军士兵,各区军官,都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残忍的家伙,绝对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的老兵,他的这种从容,不是靠训练能够训练出来的。 在他的身后,厚重的基地大门已经打开,潮水般的三十一军机甲,正亡命地往大门冲来。可这名悍军士兵,依然不紧不慢地以一种恒定的速度毒打着三十一军中校。 眼看基地内的三十一军机甲,已经冲到了大门口,忽然,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随即,对准基地大门的整个镜头,就被铺天盖地的青色淹没了。 军官们看见,原本一直静静站在基地门口的悍军机甲,开始跑动。 他们启动的速度并不快,并没有像三十一军机甲那样全力发动冲锋。呈三角攻击阵型的队伍,在第一批机甲启动之后,第二批机甲才以比较宽的间距启动,随即是第三批,第四批,他们的动作非常的轻盈,带有一种迷人的节奏。 启动两秒钟后,第一批作为三角攻击阵箭头的机甲开始加速,他们奔跑的频率从细雨清风,忽然就变得无比狂暴,速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恍若一道道贴着地面笔直向前飞射的闪电。 基地大门,已经无法容纳后面越来越多的青色机甲了。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悍军的三角攻击阵型,会因为基地大门的宽度而变得散乱时,他们忽然发现,三角阵两翼的机甲,在笔直地冲到基地高墙下时,忽然纷纷跃起。他们或空翻,或用脚在厚厚的墙上接连点击,或用手一撑,或如同导弹般冲天而起数以百计的机甲,就如同数百只灵敏的青猴,那基地高墙甚至没有阻延他们一点脚步。 当他们落地的时候,几乎同时开始提速冲锋。强大的爆发力,让他们如同二级加速的火箭般向前飞窜。而恐怖的是,他们和中央那些从基地大门中突进的同伴,完全同步。 青色机甲群,向着黑色机甲群冲去。 眼前的一幕,让楼上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这些青色机甲的身上,每一个身经百战的军官,都看到了一种他们无法相信的操控技巧,也看到了一种他们无法相信的疯狂。 忽然,远处楼宇,传来了一阵阵巨大的喧嚣声。随即,军官们的电话铃声也接连响起。接听了电话之后,所有军官都面面相觑。 不用问,他们也知道对方的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多么恐怖的讯息。 悍军四个团,同时在三十一军基地的四个大门,发动攻击。青色的机甲洪流,已经滚滚卷入基地。 “轰!”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屏幕上,青色机甲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一道惊雷,平地而起。 “杀!” 电射的青色机甲,狠狠地撞进了黑色机甲群。 各区军官们只觉得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瞳孔忍不住极度收缩起来。 屏幕上成千上万的机甲在高速的冲锋中撞击到一起的声音,还有那强悍无匹的视觉冲击力,让他们的心跳仿佛猛然间加速无数倍,心脏剧烈的收缩间,血管里的鲜血如同一辆油门踩到底的赛车,失控般地狂飙上了头顶。 三十一军的黑色装甲集群,在碰撞的一瞬间,就空出了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空地。 撞进机甲群的青色机甲恍若一把猛然砸进面粉堆的大铁锤,空中,整辆整辆的机甲或碎裂的机甲残骸纷飞激射。 这一瞬间,数十辆三十一军机甲四分五裂,数百机甲踉跄后退。 而青色机甲…… 无一损伤!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小鸡跟鸵鸟比什么身高! “六十九比零!”围在数据收集仪前的一名军官高声大叫。 哗地一声,整个房间如同开了锅一般。 “别闹,快看快看。”那位天井区少校面红耳赤,急声道。 屏幕上,数以千计的机甲已经绞杀在了一起,那剧烈的碰撞声,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军官们曾经无数次看见过子弹扫上标靶打得残渣纷飞,或者穿甲导弹钻进去炸开装甲时残骸四射的景象,而现在,上千辆快如闪电的青色机甲,就如同一蓬青色的弹雨,扫中了黑色的标靶。 那一道道如同子弹般的青色身影,远比机关炮扫出的弹雨更惊心动魄。 屏幕上,一辆青色机甲如同离弦之箭,射向迎面而来的两辆三十一军的神赐机甲。 两名三十一军机士在青色机甲冲到近前的一瞬间双双发动攻击,左边一辆神赐以极快的速度踢出一记鞭腿,而右边的神赐,则继续前冲,错身两步,以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头,砸向青色机甲的耳根。 石火电光之间,大家只看见青色的身影一闪,那辆青色机甲以一种和它的身体完全不相符的灵敏,闪进了两辆神赐的夹击角度之间。这一闪,比它之前的速度,又整整提高了一倍,在屏幕上看来,只能看见一道恍惚的幻影。 “轰!”地一声,右侧神赐的肩膀忽然就炸了开来。整条手臂和肩头炸成了数以百计的细小碎片,肩膀破洞处的传动杆扭曲着,在空中飞速旋转,打得机壳砰砰作响,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就看见那辆青色机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另一辆神赐的面前。 如果说之前他的攻击是极快的话,那么从运动中到身形出现,就是一种静的极致。军官们几乎是眼睁睁地看见青色机甲从容地一拳打在那辆神赐的腰间。 青色机甲的机械臂呈勾拳状,小臂大臂呈九十度弯曲,青色的装甲,在手臂撞击神赐身体的瞬间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就要脱开装甲卡扣的束缚,迸裂开来。手肘处的转向球阔和齿轮,在飞快地旋转着,几根多向传动杆,来回伸缩。 空气中,一抹红色随着拳头的突进瞬间包裹到整个机体,小臂变形,扭曲,碎裂神赐机甲被拳头击中的部位,如同一个被砸破的鸡蛋壳一般。 在数据采集仪配备的高速摄像机的慢镜头中,大家分明能够看到青色机甲的机械拳,在击破对方装甲和外壳,突进对方机体的一瞬间,呈爪状猛然张开,屏幕上角鲜红的数字,在青色机甲拳头打进神赐机体的一瞬间,数据收集仪左上角的数字猛然定格。 各区军官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屏幕上,又是七八辆青色机甲同时掠过两辆吊若木鸡的神赐机甲身旁,每一个青色身影的掠过,都会在这两辆神赐的身上造成一道怵目惊心的伤痕,当青色机甲群突向更远处的三十一军机甲时,这两辆神赐,已经变成了两堆废铁。 秒杀! 这个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同时出现在每一个角落。 这些青色的钢铁方楚天如狼似虎。在他们凌厉到让人头皮发麻的攻击面前,一辆接一辆三十一军机甲被砍瓜切菜般挑翻。 风卷残云的屠戮,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三十一军任何机会。 黑色的机甲群中,一道宽阔的通道,随着青色机甲的突进,迅速向前蔓延,在这条通道上,没有任何一辆三十一军机甲是站立着的。 在这里,除了残骸,还是残骸。 杀到三十一军的机甲群中央,悍军停了下来,除了两百多辆机甲顶在最前方以外,剩下的数百辆机甲分成两个箭头,开始向左右攻击。 一个个鲜红的数据,在数据收集仪上飞快地变幻着,能够同时收集上百辆机甲数据的收集仪,无论对准哪一个方向,都是50以上的数据。 偶尔出现30的数据,那都是在后面闲庭信步一般跟进的青色机甲身上。 各区军官已经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一个个数据,呆呆地看着原本在他们眼中几乎不可战胜的三十一军被打的如同赖皮狗一般。 三十一军的机士,还在拼命往上扑。 因为,在青色机甲的中央,上百名悍军士兵,还在不紧不慢地痛击殴打着他们的军官。 这个包围圈如同一团鲜艳而炙热的火焰,吸引着三十一军的机士,拼命往这边冲。 他们的参谋长,师长衣服都已经被拉破了,其中不少赤身裸体的家伙,正在地上翻滚。 而他们的军长张诚,也早已经没有了从容的模样。他的衣服,就如同破洞装一般横一条竖一条地挂在身上,整张脸就如同被马烽叮过一般,鼻青脸肿,眼脸肿得将眼睛排成了一条线。 看着包围圈中下狠手的悍军士兵,各区军官都只感觉一种寒意遍及全身。 方楚天中将被袭击的事件,显然已经让整个悍军都疯了。这帮跟着方楚天打了几年仗,跟米国打,跟白苏斯打,跟苏斯打,一直打到现在的华夏战士,加上他们在自由港那些被称为天生罪犯的同伴,在肆意地报复。 军官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一支军队的怒火,会这么难以承受。 8比0。 359比0。 1189比0。 这疯狂的数据,在疯狂地往上涨。 参与攻击的悍军装甲团只顾埋头攻击,他们如同绞肉机一般,将三十一军的机士装进去,搅成肉渣吐出来。他们不断地攻变方向,将面前的任何一辆三十一军机甲击碎。 他们的攻击,不仅疯狂,而且从容。 当前面的机士累了,后面时刻会有同伴顶上去,他们不断的交替掩护配合,每一次出手都极尽狠辣凶恶。 眼看三十一军已经坚持不住了,忽然,湖水一般的三十一军机甲群分开两条通道,两千多辆灰色长刀,从通道中穿捞上来,兵锋直指被两百多辆青色机甲包围住的张诚。 三十一军出动了他们最强力的部队,并且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这个时候,悍军机甲群的前锋已经分散到两翼,深深地扎入三十一军的装甲集群中。所有人都只顾疯狂地攻击,身后就只留下了两百辆无所事事的青色机甲护卫动手打人的特种兵和他们的师长拉希德。 三十一军特种装甲团,只要击溃了他们面前的两百辆青色机甲,就能扭转战局。 眨眼之间,两个特种装甲团已经自左右冲到了悍军中央集群的面前。而他们在前面的其他机甲,则死命地拖着悍军的攻击箭头,不让他们回身救援。tqr1 三十一军的表现,让各区军官心下暗自赞叹。 秦妖军团被称为铁军,并非吹牛。即便是面对悍军之中超乎寻常的攻势,三十一军到现在也没有崩溃的迹象。他们的机士个个都如同不要命一般,不管摸不摸得着对方,都悍然冲上去发动攻击。那一波接一波的攻势,让人看了就心里发寒。 不过,运气好像今天完全不在他们这边。 好几次大家都看见,几近绝杀的情况下,三十一军机甲莫名其妙地出现失误。而那些悍军士兵,即便面临绝杀,也从容镇定的很。仿佛是知道他们有神的眷顾一般,面对危险,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管猛下杀手。 如果三十一军的特种团,能够在两百多辆悍军机甲的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缺口,这场还胜负未定。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驾驶着十一代机甲的八级机甲战士,其中的尖刀连里,九级机甲战士也不少。这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似乎是看见了汹涌而来的对手,机甲群中,拉希德森然一笑,一挥手道:“拖走。” 数十名特种兵战士,各自将自己毒打的三十一军官兵一脚踹倒在地,抓着脚,如同拖死狗一般拖着就往基地大门走。包捞张诚,也没有任何优待。 一名黑皮肤的士兵给他的那一脚尤其狠,当他在地上挣扎的时候,旁边的士兵又冲他脑袋上踹了两脚。 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条尘土飞扬的痕迹。 两百多辆青色机甲,左右各分出五十辆迎上冲锋而来的三十一军特种团,另外的一百辆,则如同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跟着往回走。 而在前面,两翼分开的悍军攻击箭头,并没有直接回转,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向着特种团的尾部兜去,分出来的一百辆机甲,并没有迎上去攻击的打算。 他们只是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做了做准备工作。有蹲马步的,有扭屁股的,有来回顶胯的。 楼上的军官们看着数据收集仪暴跳出来的60以上的数据,忽然间脑子一片空白。 看着数据收集仪屏幕上那辆来回顶胯的机甲被标注为每秒六十五动的手速。 一名军官呆呆地道:“你们确定数据收集仪没有坏掉?” “一个或许是坏了,难道这栋大楼里的二十多个数据收集仪都坏掉了?”天井区少将僵硬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坏没坏掉,看看下面的战况,不就知道了。” “你看他顶胯的频率,他妈的,比捣蒜还快。”一名军官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老子以为老子的兵,已经算是精兵了,没想到,跟这帮家伙一比,连屁都不是。太他妈打击人了。” “各位,打电话给各自的长官吧。”一位少校耸了耸肩膀,摸出了电话:“我得快一点,不然,万一咱们长官想不开……” 军官们看着这位已经叹着气的少校,对视一眼,纷纷摸出了电话。 大伙儿都知道,在场的,如果不是得到了自己长官的特许,谁敢擅自离开营地来这里悠哉悠哉地看热闹? 还是长官英明。 如果不是到这里来瞧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到了楼下这帮土匪。 难怪人家两个师,就敢把三十一军基地给围了。难怪人家只动用四个装甲团,剩下的几个团,一边盯着旁边的装甲师基地,一边跟外面聚集的十个三十一军装甲师对峙。 这帮土匪,太横了。 张诚也是失算,他老大秦妖想要干掉黄小蕾,别搭上人家悍军首领方中将啊。首领被炸进了医院,到现在生死未卜,人家悍军还不跟你玩命? 真要是三十一军拳头大,倒也没什么,可这整整四个装甲团的悍军机士,全是九级以上机士! 楼下那两百多辆机甲里,恐怕全都是十级以上机士。 三十一军这帮小鸡仔,跟鸵鸟比什么身高?! 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致命的心理打击! 从楼上向下看去,只能看见一群蚂蚁一样的机甲绞杀在一起。 黑色的虽然人多,虽然攻击配合都颇有章法,可是在那些悍军机甲的面前,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两道青色的箭头,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这片刻功夫,他们就已经穿透了三十一军的机甲群,向着三十一军特种团的屁股后面包抄过去。这架势,是要全歼两个特种团啊! 远处,整个三十一军基地,已经乱作了一团,另外三个方向,已经可以看见如同洪水般席卷一切的悍军机甲那青色的身影。 而在近处的基地大门口,左右各五十辆机甲,正悠闲地坐着准备活动,剩下的一百辆机甲的包围圈中,一根根可伸缩的钢铁柱被立了起来。 被绑住双手,塞住嘴巴的三十一军军官,正被一个个地剥去衣服,拿绳子往上吊。 这时候的军官们,哪里还有冷酷严峻的铁血军人风范。就连他们的师长张诚,也蓬头垢面鼻青脸肿。被悍军战士抓鸡似的抓着,等着最后一个吊上最高那根杆子。 这种手段,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所有人心头都只有一种庆幸,幸亏惹上悍军的,是张诚的三十一军。 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家拼命打电话。未来对悍军,得重新估计和制定政策了。这样的精锐部队,放到哪个国家眼里,都是战略级武器。 难怪黄胜天直接拍板将十二代机甲配备给他们。 他妈的,姜还是老的辣! “两千一百零三比零。”随着数据收集仪前的一位军官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叫声,三十一军特种团的两千辆长刀机甲,已经冲到了一百辆悍军机甲的面前。 从高处看去,青色的悍军机甲群,仿佛一朵被风卷过的蒲公英,忽然散开。 在基地大门口那狭窄的区域里,他们两辆一组,杀进了长刀机甲群中。 屏幕上,一辆长刀引擎全开,如同导弹一般撞向一辆悍军机甲。 在双方身体接触的一瞬间,悍军机甲忽然脚下一蹬,身体在轻柔地向后飘去的同时,向上贴在了长刀的身上。如此美妙的动作,简直让各区军官都看傻了。 这哪里还是一辆机甲,这简直就是一张被风吹起来的轻纱。 那动作,是那么的柔美,那么的轻盈,那么的优美美妙…… 形容词还没从大家脑袋里冒完,忽然间,就见悍军机甲如同一个饥渴的胖女人一般,四爪章鱼似的搂住了彪悍的长刀,一只手顺着长刀机甲的小腹就摸了下去。 哐当当。 长刀机甲被反身占据主动的悍军机甲压倒在地上时,只抽了两下,就不动了。 直到悍军机甲爬起来,偷偷摸摸向另一辆被同伴吸引了注意力的三十一军机甲摸过去的时候,大家才看见,长刀的胯下到小腹的位置,已经被抠出了一个大洞。 “卧槽!”呆呆的天井区少将刚机械般地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直愣愣的眼睛又被另外一辆悍军机甲吸引住了。 这辆悍军机甲速度极快,如果不是高速摄影机,能够捕捉到他的身影,光凭肉眼看到的只是七八道幻影。 这辆机甲,不打不杀,专事骚扰。 它在三十一军机甲群中钻来钻去,每经过一辆三十一军机甲,就出手摸。 摸的位置,极其猥琐。袭胸,捞胯,摸屁股以及大腿内侧。 按理来说,这名机士的身法,足以让它直接将对手击杀。可它似乎对浪费时间的击杀一点都不感兴趣,只飞快地摸了这个又去捏那个。 每一辆被它偷袭的机甲,都免不了会做出下意识的反应。而这时候,就会有一辆悍军机甲在穿花般的运动中忽然冒出来,一击闷棍。 各区军官们,不约而同地解开了衣领扣子,看得口干舌燥。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猥琐下流的打法,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确,这么有效率的打法!这种打法,带给他们的震撼,不亚于之前发现悍军数千名机士统绕都是九级以上机士的事实。 那辆骚扰机甲的动作,看似没有对三十一军机士造成伤害,可是,正是它的骚扰,将这些被骚扰的机甲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毕竟,要害部位被猛地摸了一把,对谁来说,都不亚于刚洗完澡的女人赤身裸体走出房门就被人一把捏住了要害。 浑身都软了。 这种惊恐,是人的条件反射。而就是这种条件反射,被这帮天杀的混蛋利用到了极致。一辆机甲吸引七八辆机甲配合。无论是时间上,角度上,都天衣无缝。 两个装甲团,如同两把利刃,猛地插在了基地大门悍军布下的半圆形防御阵上。 可无论他们怎么使劲,仅仅一百辆机甲组成的半圆防御阵,都纹丝不动。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一百辆青色机甲穿插交错,纵跃腾挪,就如同一朵不断开合的花瓣,每一次开合,都会有数十辆长刀倒在防御阵外。 几道身影,在机甲群中风骚无比的骚扰。 更多的悍军机甲,则在一旁下黑手打闷棍。从他们的机甲动作来开,他们都是手速六十动以上的十级机甲战士,其中不少人,手速已经高达七十动。凭这种手速,就算是硬撼对手都够了,可他们偏偏就要采用这种让人吐血的方式。 这是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一个个被扒得精光的三十一军军官,被升上了旗杆。那些护卫的士兵,倒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悍军把怒火都倾泻到了三十一军这帮军官的身上。 看着参谋长,副军长,师长等高级军官一个个地被挂上半空,三十一军发狂般地往前冲。 可是,这是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悍军师长拉希德,就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不断冲过来的三十一军机甲。 疯狂的冲锋,换来的只是三十一军机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远方,其他几个门的三十一军机士,似乎已经看见了周边被挂上去的军官,都拼命地往这边涌。不过,他们的混乱,让追击在他们身后的悍军机甲攻击的效率更高。 冷酷,无情。 各区军官们毫不怀疑如果三十一军真的杀掉了方楚天中将,这一次攻击,就不会是这种程度了,悍军绝对会血洗整个基地,鸡犬不留。 几位军官,长叹了一声。 他们看见,在三十一军基层军官的指挥下,一些机甲开始翻越基地高墙,试图从外面夹击一直挡在门口的对手。 不过,且不说他们翻墙时的动作不如悍军优美,就说翻墙出来的这些机士,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早已经等在基地外的数百辆悍军机甲,看见翻出来一个就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看见另一个又是一窝蜂地冲上去,就跟一群兴奋的猎犬看见了黄鼠狼似的。 易地而处,如果自己是三十一军…… 他妈的,还是不要活了! 大门口的调戏在继续,而基地内,几道悍军洪流,已经渐渐有了合拢的趋势。 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完全看不见一辆完整的三十一军机甲。有的,只是一辆辆工程悍军机甲和一个个悍军战士。工程机甲破开破烂的机舱,士兵上去抓下三十一军士兵,照脸就是一拳,然后绑起来。 他们想干什么? 声音采集仪给出了答案。 屏幕上,一名悍军士兵在一拳干翻了一名三十一军军官后,红着眼睛恶狠狠地道:“袭击我们将军,等着到医院去集合。方将军醒不过来,老子屠了你们整个军!” 房间里,鸦雀无声。 战斗,己经进入了尾声 当四股悍军机甲合流之后,整个基地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数个青色的钢铁方楚天,在基地中横冲直撞。他们分工明确,下手狠辣。 前方战斗机甲砍杀,后面工程机甲破开座舱,一群群的士兵随即跟上,将三十一军机士捆绑起来,这种有组织行凶,远比狭路相逢的遭遇战更让人头皮发麻。 三十一军的机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崩溃的这么快,这么干脆。 他们是秦妖军团的一级部队,是自诩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部队。从新兵入营开始,他们就接受最严格的训练,就执行最严苛的纪律,并被要求养成最坚定的信仰。 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失败。在他们的字典里,只有死亡和胜利。他们狂热的信奉军官们灌输的理念,随时准备着踏上战场,去牺牲。 当悍军两个装甲师包围基地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可笑。 别说基地里驻扎的,是四个装甲师,恐怕只需要出动两个团,就能把悍军那群民兵揍得找不着方向。 当他们心目中仅次于秦妖地位的军长张诚中将走出基地大门,斥责包围基地的悍军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悍军会如此干脆地一耳光抽在张诚脸上,并肆无忌惮地发动攻击。 直到基地警报凄厉地响起,直到他们跳上机甲启动引擎的时候,他们才真正相信,那帮民兵已经悍然动手了。 不知死活! 张诚以及三十一军高级军官被殴打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基地。 每一位跳上机甲,系好安全带,握住沉甸甸冷冰冰的万能操控杆的三十一军机士,心头涌起的,都是一股发誓将整个悍军彻底击溃并将所有敢于挑衅三十一军尊严的白痴送进地狱的怒火。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完全懵了。 他们看见,基地的东南西北四个大门轰然洞开,无数外形和他们的方楚天将军一摸一样的青色机甲,冲进基地。将自己前面的同伴一个个砍瓜切菜般地打翻。 都是身经百战的机甲战士,三十一军的机士们很容易就凭借自己的经验看出了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一帮什么人。 他们不是那种纪律涣散,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民兵,他们是一群在战场上,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下手极其凶横的老兵。 更重要的是,他们驾驶的机甲性能,完全不弱于三十一军的十代神赐,而他们的操控技巧几近于传说! 部队,在迅速的崩溃。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句话用在三十一军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原本所有人都想着在瞬间击溃对方,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获取胜利。tqr1 可从交战第一秒开始,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向着他们的预计相反的方向前进。对手的第一波冲锋,就干掉了装甲集群最前面的数十辆机甲,第二波冲锋,整个队伍都已经被扯乱。 随着前面的青色机甲如同快刀捅豆腐一般狂飙突进,随着后面压上来的青色机甲越来趟多,三十一军机士们看见的,只是自己身旁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无助地倒下。 没有人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他们引以为豪的手速,他们引以为豪的战斗精神,他们引以为豪的战斗技巧,在如狼似虎的悍军机士面前,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这一仗,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失败了。 这种心理打击,是最致命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镇场面的大拳头! 三十一军的机士到最后,只是麻木地抵抗,麻木地冲锋,可无论他们怎么做,无论他们再疯狂,也感觉自己和自己身旁的同伴像是一颗颗的鸡蛋,正在往坚硬的石头上撞。 这种心理落差,让每一名三十一军机士都如同丢了魂一般。 战无不胜,这四个字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一片狼藉的基地中,悍军已经开始了最后的清扫。 顽固抵抗,并拼命试图抢回自己被挂在旗杆上的长官的特种团,在悍军高级机士以近乎调戏的手法干净利落地放倒在地。两个装甲团,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百辆机甲,而他们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减少。 一旁的其他装甲师,终究没有动作,外面华夏的其他部队,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有几位军官在和悍军士兵进行交涉,终究也只是无功而返。 满满驻扎着华夏军队的上京基地,就只有这帮红着眼睛的悍军士兵横行肆虐。 虽然从华夏军队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场面让人有些尴尬,可是,在场这些行走于生死线上,随时都会在战场上被一颗流弹集中头部的军人,没有人认为悍军的行为有什么错。 护短,本来就是军队的天性。一支内部不团结的部队,绝对不会成长为一支王牌部队。 所有人都理解悍军战士们的愤怒,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在抵达华夏的第一天,就遭遇一架战机的蓄意袭击,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根据大家得到的消息说,那辆受袭的防弹军车,几乎已经变成了废铁,能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不被当场击毙,已经算是命大了! 如果不是车厢内当时关掉了和驾驶室的隔板,形成了一个封闭的防弹空间抵御了导弹的大部分攻击,如果不是那一路穿甲机关炮只撕掉了方楚天中将腰部的一块肉,如果不是后面的装甲车卫兵及时反应,用防空导弹锁定战机,迫使战机无法实施第二次攻击。 或许现在,整个三十一军基地,已经血流成河了。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控张诚,不过,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张诚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必须承担这样的后果。 或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三十一军,会溃败得这么惨,这么干脆。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 在场的各区军官,在此之前,都不过把悍军看做一帮由华夏人和自由港的罪犯组合起来的民兵,即便知道这些家伙中有些机甲战神,自由港的格斗技巧也领先于各国军方,可从一支军队的角度来看,谁也没把这帮土匪真正的放在眼里。 屏幕上,一辆青色机甲挡开面前长刀的拳头,机械手灵巧地一翻,已经将长刀的小臂抓在手中。顺势一拉,手肘猛然向前击出,撞碎了长刀的头部。 干净,利落,凶狠。 机甲的动作透着十分的轻巧。仿佛这不是战斗,而是一次格斗教习。 一脚踹倒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机甲,悍军机士如同鬼魅一般飘到了另一辆长刀的身后,机械腿屈膝前撞,直接磕在长刀的后腰,没等审视面前的战果,这辆悍军机甲转身就是一拳,抡在一辆扑来的长刀头部,砸得碎片四射。 周围,已经躺下了三辆长刀,空出一块空地。 青色机甲静静站在原地,身上的外挂装甲,在阳光下流动着冰冷的寒光。关节部位隐约可见的传动杆和齿轮,飞速运动着,让这辆静静的机甲看起来就像一支已经搭在满弦长弓上的箭,仿佛随时都会激射而出。 这是一位手速高达七十动的战神。 各区军官们,已经亲眼看见他击杀了超过二十辆长刀。 虽然此刻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如同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让人连拼命的念头都兴不起来。 而这样的战神,在这大门口,有上百个! 成千上万的九级十级机甲战士,成百的机甲战神,这样一支队伍,何其恐怖。 只要想到这支队伍将驾驶十二代机甲投入到北方狂风岛,所有人都兴奋得浑身发抖。 悍军,这个名字,将在今天之后,传遍天下。tqr1 这是他们在华夏军中的首次亮相,秦妖,张诚,三十一军,将成为他们无上威名的垫脚石! 军官们静静地看着基地被悍军清扫一空,所有三十一军机甲都被击毁,所有三十一军官兵都被捆绑起来,丢上运输机甲。 他们同时知道,在自己打过电话之后,此时正有无数军区的无数将领,驱车赶往华夏陆军总医院。 从这一刹起,那个曾经被讥讽为冒牌英雄的方楚天中将,只需要静静地躺在哪里,接受无数敬畏的目光。而悍军这个名字,将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上升到一个可怕的地位。 要知道,在长弓海域,还有一支悍军舰队,在自由港的悍军大本营,还有不知多少机甲战士。 清扫工作进行的很快。 片刻之后,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在两个装甲师的护卫下,开始向位于市中心的华夏陆军总医院前进。 基地外围的军官,只犹豫了两秒钟,就让开了道路。 整个基地恍若一个巨大的废铁回收场。 天井区少校看了看表,环顾身旁早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军官们,叹了口气道:“秦妖,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华夏,都会被引爆。” 黑色的豪华汽车,在数十辆华夏长刀机甲的护卫下,沿着高速公路飞驰。天空中,三架战机高高游于云端,两架支援型喷气武装直升机则紧紧护卫在车队左右。 车厢里,黄小蕾将修长的美腿蜷缩在皮质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放在蜷曲的大腿上,手中的玛特兰威士忌,在冰块和玻璃酒杯中,轻轻荡流出一个金色的漩涡。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葵花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抬起头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自己发誓效忠的主人。对于刚刚自己的报告,黄小蕾似乎没有丝毫的表情,她只静静地望着窗外,那张让人颠倒众生的美丽脸庞,妖惑而清冷。 “他醒来了么?”黄小蕾出神地看着窗外,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温柔。 “没有。”葵花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几天,黄小蕾除了处理繁杂的事条,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里,她比谁都清楚那个人的状况。 这才刚刚回家休息了几个小时,又赶往医院。其他的事情都不管,只要一开口就是这同样的问题。 看着黄小蕾眼神中的落寞,葵花道:“刚刚医生通知,他已经从监护室转到了病房,从身体检查来看,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医生现在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你知道,这两天医院都被悍军接管了,除了他们认识的人外,其他人根本进不去。” 黄小蕾回过头来,注视着葵花道:“你刚才说,三十一军被悍军击垮了?” “是的。”葵花点了点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动容:“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三个小时,一个装甲师,彻底击垮四个装甲师,悍军无一伤亡。” “嗯。”黄小蕾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如果你跟我去过悍军大本营,对这个结果,你不会感到惊讶。” 葵花沉默了。如果说三十一军被悍军以零伤亡的战绩全歼让她感受到无比震撼的话,那么,此刻黄小蕾淡淡的一句话,则让她更加震惊。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除了这两个师,难道他们的大本营里,还有更多的相同部队? 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现在到陆军总医院了没有?”黄小蕾轻轻晃动着酒杯里金黄色的酒液,冰块在和玻璃杯的撞击中发出清脆地叮叮声。 “应该快到了。”葵花看了看表,肃然道:“他们似乎完全不顾及后果。” “后果?”黄小蕾冷笑道:“这已经是他们最理智的报复行为了,如果方楚天有什么三长两短,让秦妖等着给整个三十一军收尸吧。” 葵花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黄小蕾。 作为黄小蕾的左膀右臂,葵花一直掌管着黄胜天家族除黄胜天的直属部队之外的所有核心力量。无论是多年前跟随黄小蕾第一次出征,还是在华夏的政局斗争中为黄胜天家族扫清障碍,她都起着关键的作用。 论心志之坚,葵花少有人能比肩。论手段之狠,在整个华夏高层,她也是出了名的。可此刻,跟那帮疯子悍军比起来,她发现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幼儿园小孩。 就算黄胜天遭受袭击,恐怕也没有人敢做出在华夏军地盘屠杀整个军的事情吧?! 更重要的是,以她对黄小蕾的熟悉,她知道,黄小蕾绝对没有丝毫的夸大其辞! “既然他的部下想闹,我就陪着闹好了。”黄小蕾喝了一口酒,酒精让她白哲的脸上泛起一丝晕红。她静静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般地道:“节目都准备好了么?” 轻轻甩了甩头,将脑子里的惊骇抛开,葵花点头道:“是的,华士对泄露你的行程一事供认不讳,整个审讯,军部都已经派了人做全程记录,另外,我已经通知了电视台赶往医院。” …… “这帮混球。”黄胜天嘴角轻轻一勾,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看着李存信道:“我真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对错有什么关系?”李存信不以为然一瞪眼,恶狠狠地道:“老子喜欢那小子,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悍军不动手我也要亲自动手!” 说着,李存信在棋盘上啪地拍下一枚棋子道:“三个小时,秦妖吹上天的三十一军,被悍军一个师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他妈的,这方楚天哪里来的这些部下。有这么大的拳头镇场面,我敢打赌,现在已经有不少军区看秦妖不顺眼了。” “你也是吧?”黄胜天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存信。 “我早就看秦妖不顺眼了!”李存信哈哈大笑:“况且,我老头子的命是悍军救的,整个十三装甲师和五十一机步师的命,都是他们救的,只要我在一天,老子和老子的部队就和悍军穿一条裤子。那方楚天就是我亲孙子!谁想欺负他,过了我这关再说!”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壮观到心头发麻的场面! “若是我想欺负他呢?”黄胜天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伸手在棋盘最关键的部位,放下了一枚棋子。 “虽然咱们年龄差不多,不过,你可是坐在轮椅上。”李存信眼皮也不抬:“我能在一分钟之内把你打哭,你信不信。” 黄胜天一脸苦笑,抬头看了看时间,一挥手:“滚蛋。” 李存信笑眯眯地拨乱棋盘,站起身来,大步向房门走去。 当感应自动门打开的时候,他转头冲若有所思的黄胜天道:“你孙女不错,什么时候跟我们家楚天把喜酒办了?要什么彩礼,我出。” “滚!” 笑声远去,自动门关闭二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 黄胜天静静地看着自己眼前已经乱作一团的棋盘,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华夏中将方楚天遭受袭击,生死未卜的消息,在整个华夏迅速传开了。 大部分民众,都只是认为这是北约间谍策划的一场袭击事件,对于那位当面投降的混蛋是死是活,大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此时街头巷尾热议的,都是华夏援军大规模聚集的消息。 北方狂风岛登陆战的胜利,华夏支援部队的到来,让整个华夏,都显得喜气洋洋。 街道已经被反复清扫干净,商店和路边,都悬挂上了喜庆的装饰,走在路上的行人,个个神清气爽,仿佛觉得天也比以前蓝了,空气也比以前好了,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现在的电视节目和新闻报道,都是以战争为中心。当援军到来之后,人们最关注的,自然是那几支最出名的部队。 尤其是那支来自大名鼎鼎的秦妖军团的三十一军,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 作为华夏久负盛名的五虎上将之首,秦妖的名气,并不比黄胜天小多少。 关于这位皮肤苍白的名将,市井中流传着许多传说。据说,他十二岁就已经显露出了他的军事才华,十六岁就以第七名的成绩考入军校。 他是天生的军人,在年龄比他大四五岁的同期学员中,他的军事天赋最杰出,却也最为自律。他从不和其他学员一起打架闹事,从不出去花天酒地,他将一切都放在了学习上,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他都一丝不苟。 到军校毕业的时候,入学前排在他前面的六名学员,已经被他远远的拉在了后面。 也因此,他获得了军校唯一的深造机会。 又一个三年苦行僧般的深造学习,加上两年的实践培养后,他正式加入军队,并在半年之后的一次行动中,带领一个营击溃敌人的两个团,在整个战役中,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也是在那个时候,华夏军方发现了这位年轻的军事天才。从师到军,再到集团军,军区,军部,秦妖踩着一路狂胜的战绩,平步青云。 只不过,当他遇见黄胜天之后,事情却没有按照想象中那样发展。 军神黄胜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接将他压制了下来。在军部所有将领中,黄胜天对他最为冷淡。 有人说,这是因为秦妖历年来的胜利,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要知道,在他初露锋芒的那一战中,他虽然击溃了对方的两个团,可是,他带领的那个营,损失却高达百分之六十。 这种说法,引来了人们的讥笑。 要知道,直到现在,那个营也是秦妖的核心营,所有人都为能够跟随秦妖战斗自豪。而军神黄胜天在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牺牲掉的部队,远远不是秦妖可以比拟的。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这是军神的名言! 不管秦妖到底为什么被军神黄胜天排斥,至少现在,他已经不负众望地放射出了他的光芒。 加泰罗尼亚一战,秦妖军团严明的纪律和强大的战斗力,让无数人为之侧目。 据说,在秦妖军团的面前,就连那支米国的裁决者小队,都不敢直掠其锋,而是在一场惨烈的战斗后,选择了退避。如果不是跑得快,这支米国超级部队,差点就被留在了常清藤岛屿。 秦妖的威名,一时如日中天。 在北方狂风岛被三上悠人偷袭的时候,华夏民众除了对自己的军队恨其不争之外,在平日里交谈聊天中,也颇有些期待秦妖军团能够早些出战的言论。 而媒体捕捉到这一信息之后,对秦妖军团连篇累牍的报道,更加深了华夏民众的秦妖军团情结。 现在,援军不止来了包括神秘的双头鹰部队在内的好几个王牌师,竟然还有三十一军。要知道,这可是秦妖军团中的一级部队啊! 这个消息,顿时让整个华夏都陷入了疯狂。 崇拜秦妖,有着长时间秦妖军团情结的民众,不断地打探着三十一军的消息。当他们看见电视上播放的欢迎仪式片段中,三十一军那让人目瞪口呆的严整军容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为之赞叹。 自然,三十一军,也就成为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人最关心的话题。 大家众口一辞的认同,这样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有一天,三十一军全军覆没,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遭遇了十倍以上的敌人! 人们用各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三十一军的惊讶。 每每谈论到这支军队的时候,通常都是一片的赞美,并引来同声的附和。电视上,这支军队集合时的片段,被人们保存下来,反复观看。并在每一次聊天的时候,拼命地摇着头,发出惊叹。仿佛不摇头,就不能表示自己内心的激动似的。 就在大家在平静而喜乐的生活中,等待着援军部队启程赶往狂风岛,并对狂风岛战局充满希望和憧憬的时候,这天,首都的人们忽然发现,一辆辆来自不同军区的高级军方车队,风驰电掣地赶往了陆军总医院。 数十个车队同时出现,给华夏交通带来的,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影响。 在封闭的道路两旁,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车队在机甲的护卫下匆匆而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即,一个消息传开,悍军两个装甲师,沿着第三公路,进入了上京市区,并上了第一公路,现在正集体向陆军总医院前进。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数百辆运输机甲,被护卫在中心,如同一条长长的巨龙。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陆军总医院附近的人们向医院所在地前面的广场汇集时,华夏所有街道的所有电视屏幕,忽然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变成了一个相同的画面。 新闻主持人拿着话筒,一边回头望着总医院大楼,一边飞快地道:“现在播放紧急新闻,各大电视台刚刚接到消息,因为华夏中将方楚天遇刺一案,其麾下悍军与华夏三十一军发生激烈冲突。在三个小时的冲突中,三十一军全体被俘,现在,悍军正押解三十一军前往陆军总医院。” 人们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片剩的寂静后,整个华夏都被引爆了!tqr1 悍军和三十一军发生激烈冲突,三十一军全体被俘! 这个消息,如同核爆向四周扩散,迅速席卷了整个华夏。 这不可能!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没有人会相信,那支军容不整吊儿郎当的部队,能够俘虏整个三十一军。 别说俘虏,他们连和三十一军发生冲突的资格都没有。别说两个装甲师,就是二十个这样的杂牌师,也没办法给三十一军造成任何伤害! 那可是秦妖军团的一级部队啊。 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画面,期盼着主持人只是一时的口误。 或许,过一会儿主持人就会发现,他把双方给颠倒了。 可是,谁也没等来主持人的纠正。画面被切换到了一架直升机的俯拍镜头。 从空中看下去,笔直的高速公路上,无数青色机甲,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向高楼林立的城区奔跑。 最前方的部队已经抵达了三号公路转向中心一号公路的巨型立交桥,浩浩荡荡的装甲部队拐过一道青色的直角,恍若迁徙的羚牛群,密密麻麻地排出数十公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数十家电视台的直升机围着这支部队打转,天空中,一架架华夏战机在游戈。也不知道是在警戒,还是在为这支疯狂的部队护航。 空中俯拍的镜头壮观得让人心头发麻。 一号公路,无法在瞬间容纳这么密集的部队。经过两条公路交错的高架桥时,不少悍军机甲干脆就跳下桥,扩散到道路两边。 那一道道青色的身影在大楼之间如同猿猴般纵跃,在高架桥边缘如同麋鹿般蹦跳。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的灵巧,那么的轻盈,当公路上前面的队伍拉开距离之后,他们又重新回到公路中央的队列之中。而整个队列,却没有丝毫混乱。 上万辆机甲,就在所有人眼前一路风驰电掣! 直升机的轰鸣声中,镜头从不同角度对准了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 好几个特写,都给到了队伍中央的数百辆运输机甲身上。 从三号公路到一号公路,浩荡的机甲大队滚滚进了繁华的市区。一栋栋大楼在飞速地后退。从第三区到第二区,从南关大街到和平大道,直升机在高楼之间穿行盘旋,镜头不断被一栋栋大楼遮挡,又重新对准这道在城市之中汹涌咆哮的钢铁洪流。 洪流在大楼之间奔腾,速度快得惊人。因为市区的道路更加狭窄,许多悍军机甲,已经开动辅助推进器,跃上了半空。他们如同一只只幽灵,在大楼和大楼之间无声无息地折转弹射。 整个城市,都被这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和机甲脚步声震动了,数十辆飞速奔驰的警车在前面开路,警灯闪烁,警报声急促。 一辆辆汽车紧急停靠在路边。人们呆呆地看着这恐怖的钢铁洪流从身边滚滚而过。 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力,让每一个人的心跳都为之加速!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愤怒的咆哮! 忽然,一辆本来已经准备靠边的汽车,在旁边人骤然爆发的惊呼声中,失控地一扭,猛然加速冲到了道路中央。 下一刹,整辆车都被汹涌而至的悍军机甲淹没了。电视机前,人们猛的捂住了嘴,一些女性顿时就发出一声尖叫。 人们惊骇地看着悍军的装甲集群,谁都无法想象,在这道钢铁洪流的面前稍微停上两秒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摄影镜头在迟疑了一下,终于被切换到了道路边上的一个机位。随着画面的出现,所有人赫然发现,那辆失控的汽车,完好无损地停在路中间,飞速奔跑的悍军机甲,在汽车所在的区域,空出一个无形的安全岛来。 无数机甲从汽车左右和上方掠过,动作精确,整十队伍丝毫也没有因为这辆汽车的存在而出现任何混乱。 拉近的镜头中,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女性闭着眼睛,死死地抓着汽车方向盘。而在她身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小女孩,正把脸贴在车窗上,睁大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从汽车四周滚滚而过的机甲。tqr1 当看到这一幕时,所有华夏民众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掌声如潮。 “难以置信。”电视中的主持人惊呼着,刚刚赶到,在一旁坐下来的几位特约嘉宾也发出了异口同声的赞叹。 “看见这支队伍,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悍军了。”一名在军事方面德高望重的嘉宾屁股还没有在椅子上坐稳,就迫不及待地道:“我刚刚在赶过来的车上,一直在看新闻。说实话,这支部队给我的震惊实在太强烈了。不用看他们作战,只看他们操控机甲奔跑时展现出来的技巧,我就敢断定,整个华夏也找不出这样一支队伍来。”嘉宾话音刚落,就引来了身旁其他嘉宾的附和。 另一位嘉宾激动地道:“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悍军和三十一军的冲突,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一个影响巨大的事件,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这件事情将影响整个同盟的团结。要知道,秦妖军团,在华夏中已经是一面旗帜,不过……”他飞快地喝了一口水道:“当我得到三十一军被悍军击垮并亲眼看见悍军装甲集群行动的时候,作为一名机甲老兵,我想,我有资格在这里告诉大家,任何一名看见这支队伍的将领,无论他是哪个国家的,只要他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他就能很轻易地作出决定。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首先都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绝对不和这样一支队伍为敌!” 电视屏幕背景上,悍军装甲部队还在林立的高楼下奔行,警报声响彻整个城市。人们或站在街边,或站在广场上,或端着咖啡站在办公区休息室里,或端着酒杯坐在酒吧吧台前,所有人都目光发直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电视屏幕。 他们并不怀疑嘉宾的话,他们只是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切袭击了,脑子有些回不过神来。 几分钟前,他们还兴致勃勃的回味着三十一军那严整的军容,几分钟后,他们就得到消息,人数只有三十一军一半,装备着大家从未见过的可笑机甲,纪律涣散吊儿郎当的悍军部队,把三十一军基地整个儿给端了。 然后,他们就在对新闻主持人的口误怀疑中,看见了这支疯狂的部队。 那的确是悍军,而不是三十一军。 所有人都震撼于悍军机甲展现出来的操控技巧。 如果之前的行军,只是让大家心神激荡的话,那么后面发生的突发事件,就让所有人都真正见识了悍军机士的强悍。 在这个机甲的时代,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操控机甲,也都知道一支高速突进的机甲队伍,要避让一辆忽然出现的汽车会有多难。 如果说一名六级机甲战士,可以精确的完成在高速运动中的规避,那么,成群结队的机甲,要完成同样的动作,其难度是十倍百倍的上涨。 可悍军就做到了。 他们的队伍,轻松无比地规避了陷入他们中央的汽车。直到整个队伍远去,汽车都毫发无损。 当那位脸色苍白的母亲,抱着她的女儿走下汽车,站在空寂的街道中央,被四周疯狂涌上来的人群围住,被人们拥抱庆幸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奇迹。 再联系之前三十一军被全军俘虏的消息,观众们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在疯狂的旋转中,整个世界都被颠倒了! “哦,报道组已经抵达三十一军基地,现在我们看看他们发回来的画面。”电视中,主持人用飞快地语速道,随着电视画面的切换,主持人无法控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哦,天呐。”屏幕上,数以万计的机甲,已经变成了一堆堆废铁,整个三十一军基地,如同一片机甲的坟墓。 “这是真的?”一个喝酒的中年顾客仰着头,失神地看着电视,喃喃道。 用手中的毛巾机械般擦着酒杯的调酒师看着电视,自言自语般地回答道:“恐怕是真的。” 说着,调酒师回头看了看中年顾客衣领上别着的秦妖军团双狼扶盾标志的徽章,一脸的怜悯。这个小玩意儿,花了这位刚刚跑来炫耀的老顾客不少钱。 “方楚天中将被袭击一案,显然激怒了悍军。”画面之外,一位嘉宾解释道,“这是他们的报复行动,这支部队,显然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虽然迄今为止,所有猜测都指向了张诚中将,不过,在证据缺失的情况下,我们并不能为他定罪。不过,很明显,悍军不管这一套。我非常担心,如果方楚天中将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 “悍军部队已经抵达陆军总医院。”画面飞快的切换,最先出现在报到中的一名记者此时已经占据了一个好位置,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悍军部队蜂拥到医院,并将整个医院团团围住。 “哦,我的天。”在记者的惊叹声中,数百名杀气腾腾的悍军士兵跳出机甲,从几辆运输机甲中,抓出不断挣扎的三十一军官兵,一拳干翻在地。 华夏陆军总医院,占地面积十分宽广。医院拥有两栋标准数百米的双子楼以及占地近四平方公里庞大楼群。 在白色的建筑群东边的正门前,是首都上京著名的卫国英雄纪念广场。 谁也不知道,在陆军总医院里,有多少华夏名将溘然长逝,有多少为这个国家流血的汉子,撒手人寰。 他们的遗体,在卫国英雄墓地,而他们的名字,却被永远镌刻在英雄纪念广场的纪念碑上。 拉希德和斯图尔特并肩站在英雄纪念碑前。 身旁,是无数聚集的华夏民众,身后,是如狼似虎将一个个三十一军官兵往医院门口扔的悍军士兵。 两名少将,静静地看着高耸入云的英雄纪念碑。他们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肌肉,撑得衣服仿佛就要炸开一般。只站在这里,人们就能从他们身上,嗅到战火和血的味道。 拉希德点燃了三支烟,缓缓走到纪念碑前,将烟插在台阶的石缝中,和斯图尔特一起深深鞠躬。 一旁的华夏民众,静静地看着这两位浑身杀气的军人,一阵恍惚。 “我站在这里。”拉希德仰头看着英雄纪念碑,对着丰碑大声道:“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但现在,我们都是华夏军队的一员。千百年前,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千百年后,我们正在和你们的后代一起战斗。我们的舰队,在长弓海域护卫着东南航道,我们的陆军来到这个国度,浴血战斗。” 拉希德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着,忽然,这声音猛然间向上拔高,直刺云霄。 “为了什么?!”拉希德狂吼道。 “为了这个国度!”斯图尔特大吼道。 “我们,打了整整三年!”拉希德猛的转过身,看着越来越多的华夏民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出自战场的惨烈气息:“我们的士兵前赴后继,只为了我们的自由,我们的尊严,而我们,现在来到了这里!”拉希德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从广场上滚过。 “可是……”拉希德的声音,在颤抖着。 他红着眼睛,原地转了一圈,用手猛地往医院楼上一指:“在我们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就有人对我们的长官下毒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拉希德的手指,看向了医院大楼。 片刻的沉寂后,拉希德转过头。 “斯图尔特少将,如果,在你和方楚天中将之中,必须牺牲一个,你选择谁?” “我!”斯图尔特挺直了胸膛,淡淡地道。 “悍军士兵们,如果,在你们和方楚天中将之中,必须牺牲一个,你们选择谁?!” 身后,上万昂首肃立的悍军,爆发的,是一个让人战栗的吼声。 “我!” “这里,有来自自由港的华夏人么?”拉希德环顾四周。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个个华夏人,挤出人群。 他们中间,有老人,有青年,有妇女,还有小孩。他们沉默地走出来,站在人群的最前列,静静地看着拉希德。 “告诉我,如果在你们和方楚天中将之中,必须牺牲一个,你们选择谁。” “我!”最先响起的,是一个孩子的声音。随即,是所有人相同的声音。一些女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声道。 “为什么!”拉希德看着那个孩子,表情严肃,似乎在询问一个年龄相同的士兵。 “因为方将军,是我们的英雄。”八岁的孩子挺直了胸膛,边说着,一边看向自己身旁的父亲。 “你有一个好儿子!”拉希德看着那位带着眼睛,身体瘦弱的中年父亲道。 “是的!”中年人迎着拉希德的眼睛,微微一笑。 “可惜小孩子明白的道理,他们却不知道。”拉希德转过身,大步向被两名士兵抓住的张诚走去。 “放开他!” 两名士兵松开手的同时,拉希德狠狠一拳砸在张诚的脸上,将张诚打得整个人腾空倒飞出去。 整个广场,都是拉希德愤怒的咆哮声!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道理都不讲还讲证据? “你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愿意代替方将军去死?”他抓起张诚,反手一记耳光。 “你们不知道,他为我们这个国家,做过些什么?” 他一手挡开张诚还击的拳头,另一只手抓住张诚的衣领,猛地一头撞在张诚的脸上。 “你也敢冲他下毒手,他是我们的骄傲,是所有华夏人的英雄,就凭你也配!” 张诚踉踉跄跄地抬头,目光狠狠地瞪着拉希德。 拉希德冷冷一笑,将满脸是血的他抓起来,狠狠一口唾沫啐到他的脸上,随即抡圆了一巴掌煽得他如同一个破沙包一般栽倒在地。 人们傻傻地看着这名如同狂怒的雄狮一般的少将,看着他狠狠脱下自己的制服,摔在地上,向张诚走去。 “杂种!” “住手!” 随着一声大吼,一辆高级轿车,在拉希德面前停下,华夏副主席马卓文大步走了出来。 随即,广场四周一片骚动,无数全副武装的华夏士兵,在一名少将和几名国家安全顾问的带领下,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住。 “拉希德少将,我慎重警告你,这是在华夏的土地上,不是你们自由港!”律师出身的马卓文迅速采取了转移矛盾角度的策略,指着拉希德道:“你没有证据指控张诚中将,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你单方面的主观臆测而已。” 不得不说,马卓文迅速抓住了民众们心头疑惑的焦点。 这招反守为攻,玩得非常漂亮。 三十一军的铁军皮,已经被悍军扒得一干二净,马卓文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悍军同样拉下水。 刺杀事件是他和张诚共同策划的。 作为华夏副主席,马卓文并不相信这是自己政治生命的顶峰。 现任主席叶京国,如果不是在党内和他联合,根本无法坐上主席宝座。 因此,马卓文对政府有着极强的控制力。在开战之初,他选择了消极抵抗的政策。 作为一名政治家,马卓文更愿意运用手腕去解决问题。 不过,他的控制力,随着叶京国的转变,随着北方狂风岛战局的转变,而忽然变得虚弱。 当发现无论政府军方,自己的指令已经难以通达的时候,马卓文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策略,已经出现了重大的错误。 不过,他并不愿意认错,在他看来,华夏只要保持自己的实力,就有足够的本钱跟任何一方讨价还价。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说不定就能和现在敌人里的任何一方达成某种协议,说不定又能消弭战争,又能让自己坐上主席的位置。 这个野心,马卓文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张诚以及秦妖军团青年军官会的那些疯子找上他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暗杀了黄小蕾,黄胜天也就后继无人了。而狂风岛战局,也将进入自己的掌控节奏。四面楚歌的主席叶京国将无法与在党内有着强大势力的自己较量,等到黄胜天逝世,这个世界,终究会回到既定的轨道上。 等到秦妖执掌大权,自己率领的华夏,将有更大的选择余地。 虽然危险,这却是通往一名名耀千古的主席的唯一道路! 在那辆车上,不仅有黄小蕾,还有那个方楚天。这一点,在袭击之前的几分钟内,他和张诚都已经知道了。 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 张诚怎么想的,马卓文不管。对他来说,死一个中将,让局面更混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坏处。 可没想到的是,车上的两个人命都那么大,都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悍军还悍然攻击了三十一军。匪夷所思地将三十一军在三个小时内击垮。 当马卓文得到悍军押着三十一军到了陆军总医院的消息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劫难,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不知道张诚的骨头有多硬,会不会把自己也拉下水。这个险他不能冒。而悍军的这次行动,无疑在叶京国主席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只要把矛盾转移到主席的控制力,以及悍军对华夏的冒犯上面,他相信,这个游戏还有很多可玩的地方。 因此,他出动了自己最强的班底,拉上了此刻军部唯一不能直接指挥的国防部直属的安全保卫部队,来进行这一次扭转乾坤的反击。 马卓文冷冷地看着拉希德,他有信心,在击垮这名鲁莽的外国中将之后,趁势推动,将整个华夏的风潮卷起来。 “要证据?”拉希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叼上一支烟,用手一指旁边的斯图尔特道:“你问他要去。” 马卓文心底一沉。 有证据?! 他缓缓把头转向斯图尔特,同时看到了斯图尔特身后款款走来的一个窈窕身影。 “呸。”身材高大,如同狗熊一般的斯图尔特吐了口唾沫,咧开嘴憨厚地一笑:“咱们悍军连道理都不讲,还讲什么证据?!悍军,上剌刀!” 街道,广场,商业大楼和酒吧每处电视光幕前的观众们,顿时如同炸了窝一般。 屏幕上那位少将,脸上带着憨厚地笑容,看向马卓文的眼神却是淡淡的轻蔑。另一位少将丢了支烟给他,两人叼着烟,凑在一起点火,完全不把马卓文和身后全副武装的国防部安全部队当回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属于军人的嚣张霸道。 “我们悍军连道理都不讲,还讲什么证据。” 这句话,比钢铁还冷还硬,掷地有声。 而在身后,数百辆悍军机甲已经启动了,其他的悍军士兵抱着膀子冷冷地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安全部队,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较量的意思。 电视上,新闻主持人苦笑道,“我得承认,这悍军的名字,还真是没起错。不知道他们是没有证据,还是根本就不屑于解释。” 画面继续摇放着现场信号,示意导演切断新闻观察室的声音后,主持人看着几位忧心忡忡的嘉宾道:“私底下说,我并不认为马卓文副主席在这个时候干预悍军是一个明智的决定。”tqr1 “对。”一位头发花白的嘉宾皱眉道:“我也认为马卓文副主席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悍军摆明是为方将军出气。虽然是在华夏的地方,不过,这显然是军队的工作。无论是三十一军也好,还是悍军也罢,他们到这里来都是作为华夏军帮助华夏作战的。我们不是法官。” “而且,马卓文副主席忽然带领大队全副武装的部队来,包围悍军,这个信号很危险。”另一位嘉宾严肃地道:“我不明白,马卓文为什么会介入到这样的争斗中来,他这样做,其实既得罪了悍军又得罪了黄胜天元帅…” “还用问么。”一位年过花甲的军校教授冷冷一笑:“他这是在挟持民意。民众很容易被左右情绪。只要造成尖锐的对立,悍军就没办法在华夏立足。赶走了悍军,得罪了黄胜天,煽动民众的极端情绪,他就能让我们的战争再度回到他制定的路线上去。没看见那些个国家安全顾问这么兴奋么,马卓文在玩火!一旦悍军因此生恨,撤掉长弓海域,整个军部的黑锅就背定了。” 老教授的话,让观察室的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寒。 一名嘉宾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他这是卖国!” “卖国?”老教师冷冷地道:“从战争爆发开始,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卖国。可谁能动得了他?!这个人裹胁民意,已经炉火纯清了。” “等等,快看!”主持人急促的声音让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传来的画面上。 随着斯图尔特的回答,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放肆。”马卓文怒道,“没有证据,你们就敢随意冲华夏军下这样的毒手,随意在我华夏横行无忌?!你们真的认为,这里没人能管的了你们,你们真的认为我华夏软弱可欺?!” 说着,他原地转了一周,大声对周围的民众道:“告诉这帮为了维护他们那位投降将军而践踏华夏尊严的土匪,我们华夏人答不答应!” 马卓文的话,顿时激起了民众的愤怒,无数人响应着自己的副主席,大吼道:“不答应!” 还有无数人,愤怒地冲悍军士兵叫着:“滚出华夏。” 被军警建立的隔离栏,瞬间就被冲破了,黑压压的人群不断向悍军逼逝。一向骄傲的华夏人,在马卓文的矛盾转移下,迅速将问题的焦点变成了悍军对华夏尊严的践踏。 “全体士兵注意。”马卓文昂首而立,正义凛然地一指悍军:“不惜一切代价,逮捕在场的所有悍军士兵。哪怕血流成河,我们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人在我们面前撒野!” 马卓文的命令,几乎立刻就得到了执行,数百辆全副武装的机甲和数千名国防部安全部队士兵在那位黑色卷发的少将的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枪口炮口,都对准了悍军士兵。 “让他们滚出去!”在因为即将爆发冲突而显得有些混乱的人群中,一些人似乎变得更加的兴奋了,他们挥舞着拳头,在人群中大喊着,不断向前拥挤。 马卓文不露痕迹地看了看鼻清脸肿的张诚,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 马卓文定下了神来。 张诚没有出卖自己,或许应该说……他还来不及出卖自己。 这个倒霉蛋。 马卓文在心底给张诚下了一个定义,转过头去。 牛哄哄的三十一军,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一帮民兵给解决了。驾驶十代和十一代机甲的他们,连三个小时都没撑过去。平日里一副铁血硬汉形象的张诚,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被一帮疯子关在房间里整整蹂躏了两年的乞丐。 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妖军团?! 马卓文嗤之以鼻。 这个世界,不是这帮满脑子浆糊的军人能够掌握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到前线去送命。而真正掌控这个世界的,只能是拥有足够手腕和智慧的政治家! 无论悍军敢不敢冲安全保卫部队动手,他们都已经输了! 那两名悍军少将,和张诚一样的愚蠢! 马卓文冷笑着退入了几名持枪士兵的保护圈内,目光阴郁地落在了两名悍军少将身后不远处的那道窈窕的身影上。 在这道身影出现的第一时间,马卓文就认出了她。 这个年轻漂亮的尤物,曾经是他和张诚秘密布置暗杀的目标。 黄胜天的外孙女,未来华夏军方的接班人。 黄小蕾!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狰狞的风暴! 黄小蕾静静地站在哪里,似乎很好奇身旁华夏民众的激动情绪。 看着她冲自己投过来的欣赏眼神,马卓文忽然觉得身上一冷。 如果说对于眼前这些军人,他从来是不屑一顾的话,那么对于这位被称为魔女的女人,尤其是她刚完成的一系列报复行动,他可是记忆犹新。 越老的狐狸,越不愿意去招惹一条鲜艳斑驳的小毒蛇。 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想干什么? 马卓文心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之强烈,让他恨不得下令当场击毙这个女人。 不过他知道,别说安全保卫部队不会执行这样的命令,就算他们肯执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能冒险。随着安全保卫部队的行动和民众的愤怒,局势越来越紧张。马卓文的预感,也变成了现实。 “要证据么?”黄小蕾走到拉希德和斯图尔特身边,与两位悍军少将相视一笑。转身对马卓文道:“你想看证据,我就给你看看。” 说着,黄小蕾轻轻拍了拍手。 四周,因为这位身穿华夏军服的女孩而静了下来,华夏民众目瞪口呆地看着黄小蕾,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漂亮的华夏上校,会站在悍军的身边。 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随着黄小蕾一拍手,大家忽然发现,广场四周和医院几栋大楼的电视屏幕,忽然被切换到了一间审讯室。 一名满头大汗的中年人,结结巴巴地供述着,他的声音干涩,语言组织混乱,絮絮叨叨地说着。 一看到这名中年人,马卓文发现,张诚的眼神,忽然变得紧张而绝望。 随着中年人的供述,民众渐渐发出了一阵喧嚣,最终,这种喧嚣演变成了一片哗然。就连一直倔强地冲悍军怒目而视的三十一军士兵,都不禁用惊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军长和几位高级军官。 在这位中年人的供述中,袭击计划,是张诚制定并实施的。而他的作用,是取得黄小蕾的路线和实时坐标。 “张诚将军,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马卓文的心越来越沉,他知道,自己仿佛是落进了一个陷阱。而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必须明白这个陷阱的深度和宽度,并迅速爬出来。 他转头看着张诚,一脸公正而严肃,请回答我。 “这是污蔑。”张诚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目光平静地道:“秦妖将军会为我洗清冤屈。想要定罪,可不是随便找一个人来拍一段录像就行的,至少,应该找个有相当份量的人来。” 马卓文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张诚虽然目光平静,不过,他却能看出其中蕴含的紧张和慌乱。 而张诚的话,更让他听出了其中隐藏的意思。 他在告诉自己,只要有秦妖在,就不用担心。如果自己不帮助他的话,马卓文显然就会成为那个相当有份量的人。 事到如今,这个风潮,必须搅起来。 只有将整个华夏被推入预定的混乱风暴之中,自己才能利用党内的势力向叶京国逼宫,才能获得秦妖的支持,才能让华夏走进自己指定的轨道,才能让自己一直无法掌控的军部,进行一次新的变革。 几乎在一瞬间,马卓文就下定了决心。 他猛地转过头来,声色俱厉:“且不论谁对谁错,可这里是华夏!你们谁也没有权利在这片土地上撒野!” 马卓文的话,迅速引发了周边人群不少人的附和。 “滚出去!” “华夏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民众,再度变得激动。人潮不断地向前拥挤着,人群中,不少人已经准备冲出来对悍军动手了。 忽然,喧嚣的人群,被强行分开,一队士兵跑步进来。 “立正!”随着一名上校的命令,这一百多名士兵立正。挡在了蜂拥而上的人群前。 看到这一百多名士兵,电视机前的民众同时一声惊呼。 这些年轻的战士,大家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不久之前,这些战士的名字,还在那张让人牵挂的名单上。就在不久之前,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这些战士在镜头前留下他们的遗言。就在不久之前,人们亲眼看着这些战士驾驶机甲,以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的姿态,向数十倍于他们的白苏斯第二装甲师发动冲锋。 他们是这个国度的英雄,十个小时前,主席叶京国亲自为他们授勋。 而现在,他们在林育麟上校的带领下,集体出现在了这里。 骚动的人群,迅速停了下来。最前面的民众,已经几乎挤到了战士们的面前。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些战士,看着战士们胸前红色的华夏一级英雄勋章。 惊愕中,一个身影,从分开的人群中走了进来。 “你说的对,没有人有资格在华夏的土地上撒野,就算他们打着我们华夏军的旗号也不行。”一位老人缓缓走到拉希德,斯图尔特和黄小蕾的身边,冲几人微微一笑,转头对马卓文道:“亲爱的马副主席,这是这么几年来,你说得唯一正确的一句话。” “李存信元帅?!”随着新闻主持人的脱口而出,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目光游移的马卓文,看着挡在悍军前面的一百多名华夏英雄,看着他们心目中,堪称华夏定海神针的李存信老元帅,忽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当悍军的机甲狂潮,沿着第一公路进入市区的时候,一场风暴,已经在无声无息的聚集了。 而此刻的陆军总医院大门前。 这场风暴,已经开始显现它的狰狞。 “那么。”李存信重重地拍了拍拉希德和斯图尔特的肩膀,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拍了拍手道,“让我们看看,谁才有资格在这片土地上撒野吧。” 一台台电视被打开,一个个华夏民众在电视面前停住了脚步。 办公室的休息区里,刚刚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的职员只随便扫了一眼电视,就再也移不开脚步,随着看电视的职员越来越多,不多时,整个办公区已经走得稀稀落落,所有人都挤进了休息室和有电视的大街过道上。 酒吧里,咖啡馆和各色娱乐场所里,喧嚣已经归于平静,随着一声声“嘘”的示意,玩闹聊天的人们,都诧异地把目光投向了电视画面,然后,视线就再也不肯挪开。 人们驻足在广场的巨型公共电视和商业街大楼的巨型广告光幕下,抬头仰望。人群越来越多,整个城市的生活节奏,都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街道上,越来越多汽车停在了路边。 国会已经暂时休会,刚刚还在激烈事辩的议员们,表情严肃地看着宽敞明亮的休息大厅的巨型电视屏幕。 军队基地的演练场空空如也,训练时的呐喊声,脚步声,已经消失了。成千上万的军官和士兵,都聚集在了营区的电视前通过摄影师的镜头。 这一刻,整个华夏的注意力,完全被上京陆军总医院吸引了。 随着老元帅李存信一拍手,一个大家都无比熟悉的人出现在迅速切换的电视画面中。 费南清,这个头发灰白的老男人,又和以前一样,坐在了他的谈话节目房间里。 他穿西装,里面是惯例不打领带,不扣上领口的条纹衬衫。他比以前瘦了些,却显得更加的精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从战火中归来的硬朗。 看起来,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人们难得地发现,一向从容淡定的他,此刻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激动。 “很高兴和大家在这样一个没有相约的时间里见面。”费南清注视着镜头,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开门见山:“现在,我想带着大家,通过我们的镜头,去认识一支部队。去认识一个人。” 镜头再次切换,一片大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看着镜头中,无尽大海漂浮的密密麻麻的战舰和战机残骸,看着一片暗礁带中,翻滚的岩石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电视前的民众,不禁发出了一声声惊叹。 “这是长弓海域,一个我们很熟悉的地方。”画面里,费南清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容而温和:“这个海域,与我们的狂风岛海域,一头一尾,构成了东南海域最重要的一条巨型航道,东南主航道。可以说,自海域探索时代以来,人类,就是经过这条航道,发现了整个东南海域。” 镜头,在大海中游移,断裂的舰艇残骸,寂静无声地漂浮在海面中。断裂处不规则的接口螺丝,弯曲的副炮炮管,各种各样的从舰艇内飘出来的生活物品,零件。 看起来,整个海域,犹如一片只有幽灵出没的坟场。 “我们眼前看见的这一切,都来自于不久之前的一场战斗。在这场战斗中,米国帝国的两支象级舰队,在他们的指挥官汉弗雷的带领下,试图攻占长弓海域,打开向我狂风岛海域长驱直入的大门。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这一仗,汉弗雷舰队这个称呼,被从米国舰队编制上抹去。他们没有打开通往狂风岛的大门,却成为了我华夏军的俘虏。” 镜头回到了费南清的身上。 “只要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一仗对我华夏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如果东南海域主航道被北约占领,那么,我们现在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苏斯和白苏斯这两个国家的军队,我们还将面临米国,德克西和法克兰帝国的部队。他们会沿着主航道蜂拥而来,摧毁我们的城市,屠杀我们的民众,在这个国家的身上,砍出累累伤痕!” 费南清描述的恐怖景象,让观众们不寒而栗。电视机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华夏,是一个知恩图报的民族。我们要感谢英勇战斗的华夏共和国第十九集团舰队,感谢他们的指挥官周治中将,感谢在这一战中英勇战斗的每一名华夏战士。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以外,还有一支舰队,在这片海域浴血战斗!而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汉弗雷舰队,最终在这里折戟沉沙!”tqr1 光幕中,费南清的身影渐渐淡去,一架战机从模糊,变得清晰。机翼上,一支展翅的雄鹰抓着一个盾形“悍”字的徽记,在放大的镜头中无比引人注目。 战机如同闪电般,在大海中掠过,镜头跟随着它,随着它的加速翻滚,一艘巨大的米国航空母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战机飞快地靠近航空母舰,周围的防空火力越来越密集。战机飞舞着,翻滚着,如同一只暴风雨中的海燕。 终于,随着战机机翼下两道蓝色的光芒喷出,两枚导弹猛然射向了航母。当导弹在航母厚重的舰体上爆发出两团火红时,战机已经迅速拉起机头,掠向远方。 镜头后退放大,激烈的战斗全境,出现在人们面前。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谁有资格撒野?! 大海中的航母,已经破损不堪,浑身的裂缝交错纵横。 外壳犹如凝固的岩浆,泛出一丝丝鲜红。无数悍军战机,在疯狂地防空火力中翩翩飞舞。他们高速逼近,释放导弹,翻滚着散开。在防空火力的追逐下,飞快地贴着母舰舰体,从这一头飞到那一头。 更远处,几艘有着古怪撞角的悍军战舰的主炮在齐射,无数米国战舰和战机,在拼命向回赶。 人们如痴如醉地看着那激烈的战斗画面,一颗心,随着战局的变幻而忽上忽下。 这场发生在长弓海域的战役,华夏军在报道的时候,一直含糊不清。除了少数人知道悍军的存在外,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悍军在这场战役中的作用。 也因此,在长弓海域一役被归纳于悍军战绩的时候,许多人都持怀疑态度。 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人们呆呆地看着这支小小的舰队,在米国舰队的中央集群中战斗,看着无数的导弹和炮弹,飞向米国海域母舰,也看着那一架架悍军战机,在密如蛛网的防空火力中,化作天空中的一团火球。 连一支b级舰队都算不上的悍军舰队,在远比集团舰队更强大的象级舰队的主阵中发动致命袭击,这一刻,带给人们的震撼,不亚于他们看见自己那一百名华夏子弟悍然冲向漫山遍野的白苏斯第二装甲师集群! 这是悍军,这是那支吊儿郎当的部队! 一团剧烈的光芒横着掠过大海,母舰在人们紧张的期盼中,终于爆炸了。 尽管早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人们还是在母舰爆炸的一瞬间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欢呼。 “正如你们看到的,这一天,这支军队真正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费南清的声音,与剧烈的爆炸光芒同时响起:“也正是这一天,华夏人欠下了这支军队一个恩情。当知道长弓海域被守住的时候,整个华夏都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谢。而我,在经历了惨烈的北方狂风岛战斗后,我对这种心情,感同身受。” 民众们都沉默了,刚刚还喊着让悍军滚出华夏的一些人只觉得羞愧难当。不用太深奥的军事知识,他们也能明白,长弓海域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便只是面对三上悠人率领的三支超级舰队和苏斯的八支a级舰队,狂风岛都打得如此惨烈,若是再加上汉弗雷的两支象级舰队以及此刻被阻挡在长弓海域之外的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恐怕此刻饱经战火摧残的,就不仅仅是狂风岛了。 民众期盼胜利,可没人喜欢战争。 只要一想到那铺天盖地的钢铁巨舰降临,一想到那宛若地狱火光般的爆炸,想到那恶魔般的钢铁机甲,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 是悍军,为华夏挡住了这次灾难?! “长弓海域,以悍军舰队突袭汉弗雷舰队中央集群,俘虏汉弗雷,并迫使整支舰队投降而告终。现在,悍军舰队正镇守长弓海域,不久之前,悍军天机上将指挥部队袭击了华夏百慕大海域的北约驻军,并迫使北约军回收于华夏中央海域,就在长弓海域战役结束的那一天。” 费南清重新出现在屏幕上,他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站在演播室巨大的屏幕旁边:“方楚天将军,应华夏军最高指挥部的请求,率领一支小小的部队,前往北方狂风岛,营救我华夏第十三装甲师和第五十一步兵师,以及我们的元帅,李存信。”说着,费南清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副画面现了出来。 枪炮声,在画面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猛烈地在观众们耳畔爆发。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被炮火覆盖的阵地,华夏战士和冲进阵地的白苏斯士兵,已经完全绞杀在了一起。双方士兵互相射击,子弹炮弹横飞,爆炸此起彼伏。tqr1 白苏斯人已经冲进了阵地,他们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双方已经开始了肉搏。 就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士兵,在几名华夏士兵的带领下,冲进了阵地。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个挥舞着一支古怪手枪的男人。 华夏中将,方楚天。 白苏斯人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阵地守住了,可观众们的心,却随着镜头的最后一个画面,被提了起来。 这个画面,来自阵地前沿一名士兵的战场记录仪。 从阵地往下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苏斯士兵,而阵地上,加上新来的悍军战士,也不超过七十人。 画面外响起了费南清的解说声:“大家想必已经看见了。事实这个高地,在当时只是我们在腰子河外的最后一个。他们如同被一艘渣船拖在后面的浮标,孤独地陷入狂鲨围攻之中。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全歼山头下的白苏斯步兵营,并从这个高地开始,跟随方楚天将军,踏上了一条胜利之路。” 炮火,硝烟,战斗。 一辆拼装起来的机甲,一个在战壕中不住露头攻击的身影。 当疯狂向阵地发动冲锋的白苏斯士兵在纷纷跳出战壕,迎上去的华夏战士面前溃退时,一股热血,一下子塞满了所有观众的胸膛。 随即,画面飞快地变成了一片丛林。 丛林星光如水,叶片反射着幽冷的光芒。战士们站在丛林中,那位方楚天将军,就站在他们面前。 观众们静静的听方楚天大声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指挥部请求我,来一趟北方狂风岛!说实话,老子本来不想搭理他们的。这种情况下,让老子来执行任务,不是送死是什么?可是,我听说李存信元帅在这里,我没有选择!所以,我来了!” “现在,我们要干的,是袭击五公里外的一个白苏斯装甲营!” 他的手往山坳西北一指:“翻过这个山头,我们就能看见他们的营地!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用鸡蛋碰石头!可是老子告诉你们,老子没这么傻!” 他猛地一挥手:“科兹恩,告诉他们,你的手速。”每秒六十二动!” “哈格罗夫。”“每秒七十一动!” “瓦格斯塔夫。”每秒七十动。” “蒙逊。”“每秒七十三动!” “巴兹。” “步兵。” 随着一名名悍军战士走出队列,观众们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爆炸了。 山谷中,他们熟悉的英雄上校林育麟在悍军机士即将出击的时候,叫住了那位方将军。 “将军!” “有问题?”方楚天的脸,在镜头前分外清晰。 林育麟敬礼道:“祝您好运!” 在他身后,两百多名华夏战士同时举手敬礼。 民众已经无法压抑自己心头沸腾的热血,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看着这支队伍走上山谷,看着他们以几辆机甲悍然向白苏斯装甲营的驻地发动进攻。 当那剧烈的爆炸在山腰响起,当山谷中,几位悍军战士以他们那让人发狂的操控技术纵横驰骋所向披靡时,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战神! 他们终于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机甲战神! 白苏斯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辆辆白苏斯机甲在悍军摧枯拉朽的攻击下化为火球。 “这是方将军领着我们的部队走出阵地的第一战。”费南清的解说简洁到了极点:“让我们接着看下去。”画面在变幻,一个个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出现在大家眼前。 鸟枪换炮的队伍一路急行,袭击第一个装甲营。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装甲营,随后,这支部队穿越群山,营救战俘,带领战俘回到高地,再后来,是315高地的保卫战,是温泉镇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的突围战,是和敌人对插,突入到花田农业区的两次歼灭战,是敢死营在山谷中的拼死搏杀。 当最后,方楚天那张投降时惶恐的脸,出现在定格的画面中时,所有观众都沉默了。 人们静静地看着这张脸,心情复杂。 他们已经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投降。 “我知道,许多人对方将军的印象,就是他在北方狂风岛最后一战的最后时刻。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和我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并迫切的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 费南清出现在镜头中,伸出了一只手:“那么,让我们用我们所有的期待,用我们的心灵,去看最后一幅画面。” 画面是凝固的。 无数军帽飞舞在空中,无数华夏军官狂喜地定格在半空中,他们在拥抱,在流泪,在击掌相庆,在忘形的欢呼。 而在他们正面巨大的屏幕上,是两张害羞的笑脸。 笑脸后面,是一片狼藉的指挥机甲,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白苏斯士兵,是被捆起来的第二装甲师师长。 “刚才,李存信元帅问,谁有资格在这片土地上撒野。” 费南清的声音,在画外响起:“现在,我想请你们,告诉我答案。” 陆军总医院外,一片死寂。 人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听到一股巨大的声浪,猛然间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如同滚滚惊雷,响彻整个华夏的上空。 “悍军!” “悍军!” 震耳欲聋的声音,恍若空袭时的爆炸尖啸,浩大地声浪一层高过一层,不断在这城市之中汹涌澎湃。 当费南清问出问题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刻攥着拳头狂吼着从沙发上,从椅子上跳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着广场街道的巨型屏幕高举着双手。酒吧里的客人将厚厚的啤酒杯在木质酒桌上砸得哐当响,汽车里乘客将身体伸出天窗用力挥舞着双手。 整个华夏都被引爆了。 人们总于明白,在自己安乐享受和平生活的时候,眼前这支军队,为自己做了什么。也终于明白,这支自己不怎么看得起的部队,是多么的强悍,又和自己是多么的亲密。 前线的战斗记录画面片段,虽然加起来也不过十分钟,可这十分钟,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看到悍军所做的一切,那种无以言表的感激,只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个共同的答案。 谁能在这片土地上撒野? 只有——悍军!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十万人中也难找到一个 “我说过,没有人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撒野。哪怕他们打着华夏军的旗号也不行。” 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李存信元帅。老人声如洪钟,斩钉截铁:“可是,悍军不仅是华夏军,他们还是这个国家的儿子!是华夏人的兄弟!在这个国家,我们可以由着他们撒野,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无法无天,再胆大妄为的事,也有华夏人给他们撑腰!” 早已经被前线战斗记录撩拨得热血沸腾的民众们,用力地鼓着掌,吹着口哨,大声叫好。 老元帅说的对,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儿子,是这个国家所有民众的亲人和兄弟。他们为华夏做了这么多,在这个国度,谁还会让他们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在这战争时期,所有的理智都已经降到了极低的水平。 民众用全副身心关注战争,关注和这个国家的未来有关的一切。他们为每一场胜利欢欣鼓舞,为每一个失败懊恼悲伤。 他们敏感而惶惑不安,他们极力保持自己的尊严又惧怕安难的降临。而此刻,当他们见到这支不属于华夏,却一直为华夏战斗的部队时,他们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并不孤独! 有许许多多英勇的战士,在为他们的生活战斗,在保护他们的世界。 “谁他妈想冲他们下手,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电视上,老元帅须发皆张,用手一指一旁站得笔直的百多名胸前挂着一级英雄勋章的战士们,掷地有声:“再问问他们同不同意,问问全体华夏人同不同意!!!” 说着,李存信忽然一挥手,下令道:“都给我抓起来!” 数百米士兵和军警冲进人群,将早已经盯了许久的目标干净利落地拎了出来。看着被抓出人群的这些人,围观的民众赫然发现,当时人群中闹得最响亮的,就是这一群人。也正是他们,不断地鼓噪挑唆,不断地向前推挤。 几名国家安全顾问和马卓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谁也没想到,民意,这个原本掌握在他们手中最大的底牌,到这时候,竟然变成了对手的护身符。 只要看看周边的人群,再看看安保部队士兵们低垂的枪口,他们就知道,现在任何针对悍军的指控都不可能成立了。这支部队,已经在李存信的口中,在费南清的节目中,变成了这个国家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是知恩必报的华夏人最不能触碰的逆鳞。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马卓文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随即平和地下令道:“魏信将军,请立刻疏散人群,并将张诚中将移交华夏军指挥部。如果袭击事件是他们做的,军事法庭,将做出公正的裁决!” 这是马卓文此刻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他不想在这个陷阱里陷得太深,却也不想留下隐患。只要张诚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是杀是放,怎么都行。到时候,没有证据,他就还是这个国家的副主席。 “魏信少将。”李存依看着国防部安保部队那位一头黑色卷发的指挥官,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带领自己的士兵回营。!” 少将看了看马卓文,又看了看李存信。终于,向李存信立正敬礼,转身大喝道:“全体集合,回营!” 马卓文死死地攥着拳头,脸色苍白。 他艰难地把目光移到李存信的脸上,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威严:“李存信元帅,作为一名退休荣养并不担任任何职条的军人。我想,纪律的血液不应该在你的血管里消失,你无权干涉我的命令,我是这个国家的副主席!” “是的,你还是副主席,不过,你已经没有权利下达任何命令。” 一个声音,宣布了马卓文政治生涯的结束。 分开的人群中,主席叶京国亲自推着黄胜天的轮椅,缓缓走了进来,在叶京国的身旁,是一名年过七旬,身材瘦削,一双眉毛有些低垂的老人。 在看见这位老人的时候,马卓文知道,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已经收紧了。 “为什么?”他的嗓子,忽然变得无比沙哑。 “因为你涉嫌参与袭击方楚天将军的行动。”一直站在拉希德和斯图尔特身旁美丽的小毒蛇,终于在最后时刻,露出了她洁白的毒牙:“除了张诚之外,同你接触的,还有几位我国非法的激进组织青年军官同盟的军官,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华夏,不过,他们显然还来不及抵达加泰罗尼亚。” 黄小蕾用手轻轻理着垂落在肩膀上的长发,魅惑的眼睛里,是一丝冰冷的讥讽:“而且,他们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硬的骨头。” “走吧。”黄胜天瞟了马卓文和张诚一眼,对叶京国道“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医院里还有个人等着我呢。” 一行人,从马卓文和张诚身旁经过,交谈着,向医院大门走去,谁也没有再看这两人一眼。 阳光,已经收缩到天际的云霞上,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冬季的夜,对马卓文和张诚来说,格外的寒冷。 如果当初那一发机关炮,再向前移动几厘米…… 张诚几乎是下意识地仰起头,看向医院六楼的窗户。 明亮的窗户边,两个人,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张诚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赤红。 他看见了那个冲自己一脸憨笑的方楚天,也看见了一个他做梦也没想到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美。 张诚认识她。 有时候,张诚觉得她像是邻家的妹妹,清纯活泼,有时候,又像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妇,让人感到温馨而冲动。更多的时候,她却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淡淡地微笑中,带着一种如同轻纱,宛若薄雾,飘渺于山水的美。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而现在,她却如同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女人一样,静静地站在段天道身旁,搀扶着他。她那玲珑性感的娇躯,离方楚天是那么的近,那让人血脉贲张的挺翘,就紧紧地贴在方楚天的胳膊上。随着她的呼吸,颤颤巍巍。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叶晚晴,叶主席的千金,张诚曾经苦追了数年都没到手的女子。 什么时候这些顶尖的女人,全让这王八蛋给占了?凭什么?为什么? 视线中,段天道挑了挑眉毛。一股血,冲上张诚的胸口,再冲上喉头。 他口中刚发出一声压抑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忽然被人一拳头干翻在地。 一名悍军士兵拎起他一把塞进了运输机甲里。 “叫什么叫,傻逼!” “他们上来了。”叶晚晴没有看楼下,那个名叫张诚的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而已。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段天道身上。手臂上的重量,显示着段天道身体的虚弱。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自从在上京分别,一眨眼已经快四年了。这几年来,叶晚晴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联络官。 在其他华夏军军官的眼中,这位背景惊人的上校不仅容貌美艳,还有着极强的能力。 人们总是能被她轻易的说服,也总是乐意和她合作。 可谁也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这个坚强的女孩子,总是会望着星空,默默的流泪。 从方舟号消失于茫茫世界开始,叶晚晴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哭,又多少次笑了。 从方舟号流落到了自由港自由世界,到方楚天空手套白狼,赢得整个自由港。从苏斯舰队一次又一次的向自由港发动攻击。自由港危急到长弓海域悍军舰队横空出世,藏锋舰队胜利会师。每一条关于方楚天的消息,总是被她看了又看。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特别的人物,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快成长为这么拉风的英雄。 旧日里那种淡淡的好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中演化为庞大又剧烈的爱情,对于叶晚晴来说,即便方楚天不在她身边,她也一直在跟方楚天谈恋爱,即便是精神上的。 当电视中,方楚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手投降时。只有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她不在乎别的人怎么想,她只在乎方楚天能够早日来到自己身边。而今天,当她站在窗口,听到那响彻云霄的声音时,她的心头,就只有自数为这个自己将托付一生的男人,无比的自豪! “看来,我该继续装昏迷了。”段天道只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浑身大汗。 扶着段天道,缓缓向床边走去,叶晚晴柔声道:“黄胜天元帅亲自来,你不想见见他?” “不见。”段天道臭屁的一摆手:“我就躺在床上,打赢这场战役。” 走廊上,黄小蕾对黄胜天道:“外公,我想先看看他,和他谈谈。” “好吧。”黄胜天微微一笑,轻声道:“这是我最亏本的一次,送上竹杠让人敲不说,看来,还得搭上个外孙女。” 走廊上,众人相视而笑。 看着躺在床上装昏迷的段天道,叶晚晴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是陆军总医院里最豪华的病房。 整个房间都是老式宫廷风格装修,段天道的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墙壁上铺着深咖啡色的木质横栏和黄色的壁纸。 长长的走廊每隔几米就是一盏铜制的宫廷壁灯,壁灯之间悬挂着数十幅油画人物肖像,这些身穿华夏制服表情坚定目光炯炯的人,都是华夏最著名的将军,他们的功绩在华夏已经是一种传说。 走过这条寂静的走廊,走过这一幅幅肖像,就仿佛走过这个国家的历史,正是他们在不同华夏历史上的不同时期,带领这个国家的军队在战场上前赴后继,铸刻了华夏不可征服的神话。 段天道能够住进这个病房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tqr1 经过两道被做成仿木外形的防尘自动门,宽敞而豪华的会客室出现在叶晚晴眼前。 尽管对会客厅里的人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当叶晚晴看见满屋的云集的华夏军高层,并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时依然感到了一丝难得的拘谨。 看到从病房走出来的叶晚晴,客厅里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亮。 虽说眼前这个女孩大家都不止见过一次,但每一次见依然这么惊艳。 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皮肤白暂,柔软的羊绒衫和紧身的筒裙将她曼妙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美丽却没有丝毫的傲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和安静,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人们就总是很难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这是一种可怕而诱人的气质,就算十万人中,也难以找到一个。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平局 “兔崽子!桃花运不错。”老元帅李存信喝了口酒啧啧赞叹道,眼光一转却发现黄小蕾冲自己瞟过来的不善眼神。 如果说叶晚晴是一朵洁白玉兰,那眼前的黄小蕾就是一朵魅惑的郁金香,再想到那位清纯的女研究员…… 李存信不禁叹了口气:“看来我说的不对,他的桃花运何止是不错,我要是年轻四五十岁,现在就跟他拼命去。” 黄小蕾脸上微微一红,冲李存信轻轻啐了一口,转身向叶晚晴走去。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 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就连军神黄胜天也专注地看着客厅电视,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大人物全都如同小孩一般竖起了耳朵。 “我可以进去吗?”黄小蕾走到叶晚晴面前,那双清澈迷人的幽绿眼睛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带着远古以来遗传于基因中的神秘。 “当然。”叶晚晴轻轻抚了抚耳边的长发,微微一笑侧身让开了门。 “有空的话……我想约你一起逛街。”黄小蕾拉住叶晚晴的手道。 “好。”叶晚晴温柔地答应道。 两个女孩笑着拉拉手又笑着分开,黄小蕾纤手轻扬,如同小猫爪子一般五指轻收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走进了自动防尘门,而叶晚晴则羞涩地冲在场的众人微微点头一笑走出了病房大门。 客厅里一帮老男人面面相觑。 李存信一口喝掉杯里的酒道:“你们看见刀光了吗?” 众人:“……” 轻轻推开房门,黄小蕾看着病房里躺在床上的男人。 里间病房并没有外间那样繁复的装修,相反这里极尽简单和现代。 白色的墙壁上包裹着一层柔软的合成皮,同样洁白的天花板上无影电子灯的灯光透过天花板柔和地洒在房间里。 四周智能监护系统静静地显示着图形和数据,宽大柔软的合金病床上,男人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 “你还没醒么?”黄小蕾在房门口脱掉高跟鞋,穿着丝袜的足轻轻踮着,轻盈地走到了床前。 段天道的耳朵竖了起来。 “你的人说你一直处于昏迷中。”黄小蕾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坐在了床边。柔软的床垫随之微微下陷,段天道只觉得一双温软的手轻轻在自己的胳膊上来回按摩着,听黄小蕾幽幽地道:“可是我知道其实你早就醒了。” 段天道闭着眼睛。 老子没醒。 “你要这样我也没什么办法。”黄小蕾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可段天道忽然发现原本在胳膊上来回揉捏按摩的手移动到了自己的腿上,正一边按着一边顺着大腿内侧向大腿根部移动。 “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醒过来。”黄小蕾的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丝小女人的娇憨:“人家真的很为难呢。” 段天道身子一颤牙关紧咬。 房间里寂静无声,片刻之后黄小蕾看着男人身体的变化发出吃吃地轻笑。 段天道闭着眼睛老脸通红地继续挺尸。tqr1 “你兄弟可比你老实多了。”黄小蕾的气息直往段天道的耳朵里灌,吃吃的笑声中有一种勾魂夺魄般让人心痒难耐的魔力。 就不睁眼! 段天道一发狠,眼睛闭得太过用力眼皮都皱到了一起。 房旬里又静了下来,只听到黄小蕾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个屁! 段天道愤怒的想着,忽然他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掀动了一下,一个温热滑腻的身体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 段天道骇然睁开眼睛,枕边眼前是漫漫洒开隐若透过纱窗照进晨曦书房的阳光一般如梦如幻的淡淡长发。 长发如丝随着黄小蕾缓缓向下,最终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温软柔滑的四肢如同丝带般紧紧缠绕在身上,腰侧那弹力十足的肌肤就如同沾过水的香皂,轻轻的触碰间便让肌肤如饥似渴地调动十二万倍的感知去感受那滚珠一般的圆润温滑。 放在旁边的手臂被拉了起来覆盖在光滑如玉的背上。 段天道转过头,白色无影灯下,柔软的病床边,几件带着温香的衣服散落着,而衣服的主人就蜷缩在自己的怀中,如同一只让人怜惜的小猫。 “混蛋……”黄小蕾紧紧搂着段天道喃喃道:“你为什么会扑到我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段天道一怔,哦……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 虽然那子弹都是经过生化处理的,可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和精力来修复伤口就是了,离死太远了。 看不到段天道脸上的表情,黄小蕾的脸在段天道胸口轻轻蹭了蹭,幽幽地道:“把老娘感动的稀里哗啦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感动…… 段天道翻着白眼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小魔女被吃了豆腐感动什么。 难道是自己当时那一招饿虎扑食不够狠? 没听到段天道的回答,黄小蕾忽然抬起头来,段天道来不及闭眼只能傻傻地看着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刚才在门口遇见了叶晚晴。她很漂亮,漂亮得让人嫉妒。”对视良久,黄小蕾幽幽地道:“你会娶她是么?” 段天道看着黄小蕾的眼睛忽然发现这双幽绿的眼睛中升腾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心里涌起一丝歉意,段天道吸了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实话,这样的女朋友,他还有他妈的好多个! “好吧。我输了。”黄小蕾的下巴轻轻放在段天道的胸口上:“在来这里之前我就想明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敲外公竹杠,大不了我帮你敲好了。你想赢我就先把我输给你,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忘了我们之前的无数次交易。”黄小蕾把脸贴在段天道胸口上,紧紧搂着他:“你不是一贯会把生米做成熟饭么?现在你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阳光般的黑发丝丝垂下,黄小蕾的脸羞涩中带着一丝挑衅。段天道忽然感到黄小蕾赤裸的身体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滚烫起来。 “不过……能赢多少得看看你的本事。”黄小蕾直起了腰,薄薄的白色被子滑到她的纤腰下。 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段天道的眼睛,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探下去,突然之间,就掀起了一场…… 可怕的战争。 “救命……救命啊……小妖精,我跟你拼了……金钟罩铁布衫!” “啊!你要干什么,你个死变态……” “……嘿哟嘿哟……我身体虚弱,这个动作省力……你外公他们在外面?” “怕了?” “怕?老子胆大包天是出了名的,你去打听,呼哧,我这辈子怕过什么?!” “轻点,混蛋你不知道老娘是第一次?!” “别咬……好,你狠!这是你自找的!” “亲爱的,我错了,饶了我吧。” “妖精,看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风狂雨疾的房间,渐渐恢复了平静。 穿上衣服的黄小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削水果,手中的水果刀泛着寒光,配合她不时恨恨地瞟向段天道的眼光,震慑力十足。 段天道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喘气。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棒打妖精时的威风。 要不是这会正是修复伤口的关键时期,体力精力都跟不上,卧槽,能给你这小妮子给整倒下? 哼哼,等俺恢复好了,马力全开,再给你点颜色看看…… 呼哧呼哧……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良久,两人目光相接,心底都是突地一跳。各自转开眼时,都感觉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的一种与平常不同的温馨味道。 黄小蕾红着脸啐了一口,想到刚刚段天道如同重型坦克般的凶猛火力,只觉得现在连削水果的力气都没有了。恨恨地把削好皮的苹果塞到段天道嘴里,冲他翻了个白眼,“牲口!” “牲口?”段天道一瞪眼,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子是战士……在床上,那是宁可战死……也不投降。你说过……这是一场战争。” “那你说。”黄小蕾媚眼如丝,拿着水果刀比划着:“谁赢了?” 段天道看着黄小蕾容光焕发滋润无比的脸蛋,只觉得这精神头比她手中的水果刀更可怕,反手在肩膀上摸了摸被这魔女癫狂时咬伤的部位,咳嗽了一声:“……平局。” 敲门声传来,黄小蕾咬着嘴唇拧了段天道一下,转身去开门。 自动门打开,黄胜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口的轮椅上。 “醒了?”黄胜天开动轮椅,驶入病房,瘦削而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段天道嘴里咬着苹果,憨憨地点了点头。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段天道想象中不同,此刻的黄胜天丝毫没有军神的威严。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串门的病友。而且,两人之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陌生感。仿佛在此之前,已经非常熟悉了。 “不会再晕过去吧?”黄胜天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得看你准备说什么了。”段天道扶着脑袋,虚弱地道:“我身体不好,听不得不好的消息。” 黄小蕾呆呆地站在门口,对两个男人之间毫无拘束和陌生感的对话感到惊讶,她迅速的回忆着,确定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和交谈。 “如果我说把悍军并入双头鹰部队呢?”黄胜天的轮椅无声无息地驶近病床。 段天道白眼一翻,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都说你是个混蛋。”黄胜天控制轮椅驶近病床,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黄小蕾,叹了口气对段天道说:“他们说的没错,起来吧。” “哦。”段天道干净利落地坐起来,将咬了一大块的苹果从嘴边摘下来递给黄胜天,犹犹豫豫地道:“要不要……来一口?” 黄胜天:“……”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某种联系 黄胜天虎着脸摆了摆手,看段天道如释重负地狠狠咬了一大口苹果,吃得兴高采烈汁液横溢,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我要是不来,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黄胜天打量了一下房间,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段天道脸上。 “等到你来为止。”段天道丢掉苹果核:“你到华夏来,本来就是来见我的。你晚来一天,我就多休息一天。反正刚从前线回来,又挨了一炮,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日子。” “你明白我来见你的目的?”黄胜天微笑着看着段天道的眼睛。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明白。”段天道看了走到床边的黄小蕾一眼,认真地对黄胜天道,“不过,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黄胜天家族。” 刚刚走到床边的黄小蕾一愣。困惑中,她飞快地把头转向黄胜天。 黄胜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他沉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到这里来见你,并不是为了黄胜天家族。” 黄小蕾微微张开嘴。 外公黄胜天的身体状况,她是最了解的。自从她告诉黄胜天关于方楚天的一切,以及她试图让黄胜天家族和悍军结盟的事情后,黄胜天总是笑着让她自己拿主意。 而这一次方楚天和黄胜天的会面,在黄小蕾看来,也是黄胜天认可自己计划的打算。 可没想到,两人一见面,事情好像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小蕾,你出去一下,我想和方将军单独谈谈。”黄胜天轻轻拍了拍黄小蕾的手。 黄小蕾点了点头,顺从地离开了房间。在关门的时候,段天道看见,黄小蕾投过来的眼神,柔和而期待。 “小蕾其实并不适合做华夏的军部第一人。”黄胜天看着房门关上,第一句话,就让段天道心里猛地一跳。 “在军事方面,她是一个天才。”黄胜天冲段天道微微一笑:“不过,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孩子,缺少能够让战士甘心情愿为她赴死,将她视为信仰,追随她并无条件信赖她的能力,是她最大的缺陷。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切尔达,还是秦妖,都比她做的好。” “况且。”黄胜天轻轻推动轮椅,拿起黄小蕾留下的水果刀和一个苹果,一边缓缓地削着,一边道:“我从来没想过,为了保住黄胜天家族的地位和荣誉,去牺牲一个女孩子的人生。黄小蕾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禁锢在一个危机四伏的位置上。” 段天道看着黄胜天,嘴角露出一丝的笑容:“你真的是黄胜天元帅。” “我真的是。”黄胜天点了点头,正色道。 对话有些奇怪,不过,一老一少两个人都很严肃。仿佛他们说的不是废话,而是一个真理。 “你需要我做什么?”段天道问道。 “结束这场战争。”黄胜天仔细地削着苹果,没有抬头。语气平淡得,仿佛是在让段天道帮忙收拾一下苹果皮。 “我?”段天道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黄胜天点了点头。 “老头,你确定你来的不是华夏主席办公室?”段天道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说呢?”黄胜天手中的水果刀在手指间飞快地转动着,仿佛就长在他的手上一般。段天道从来没见过有人削水果削得这么行云流水,在他想来,能把水果削得这么好的人,削人肯定也是轻松惬意。 “呃……”段天道咽了口唾沫。 悍军现在的实力,进行一场局部战役是足够了,可是,想要结束这场战争,却差得很远。 别说切尔达,就算是面对此刻狂风岛海域的三上悠人,悍军都没有硬拼的实力。他想结束战争,可他没想过黄胜天会把结束战争的关键,放在自己身上。 段天道结结巴巴地道:“就凭我现在这副身板,我能打得过谁?” “光凭悍军肯定不行。”黄胜天淡淡地一笑道,“不过,如果加上自由港自由航道,还有现在的华夏共和国,以及我的支持,你觉得够么?” “你的支持?”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耳朵完全竖了起来。心头一阵窃喜。老狐狸总算想到给甜头了。 “一支超级舰队,五个装甲师。配备十个师的十二代单兵机甲和十一代重型,中型机甲以及电子机甲。”黄胜天削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轻描淡写地道:“你不是拥有独立指挥权么?我给你的这部队,都是按照双头鹰部队配备和训练,不过都不属于华夏共和国,这是黄家的私兵。也就是说,在这场战争中,你可以拥有一支独立部队。” “一支超级舰队,五个装甲师……还有十个装甲师的配备……”段天道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道幸福的惊雷给劈中了。 黄胜天道:“做出这个决定很不容易,不过,在看了你的资料和你在北方狂风岛的战斗后,我觉得这是值得的。最重要的是,你的手里有一个我梦寐以求的宝贝。” “宝贝?”段天道一下子警惕起来:“林涵?” 黄胜天看着段天道防贼一般的表情,苦笑着摆摆手道,“我可没想过要你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它的存在,是决定我们能不能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 “关键?”段天道脸上肉抽抽:“那家伙其实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在电子方面有点先天优势罢了。” “如果你还像以前一样满足于冲在最前面当个先锋,它的确是没什么用。”黄胜天嘿然一笑:“不过,如果你想让你的华夏和自由港基地变得强大,想在战争中,拥有一张强大的天网,想让你的战斗力和资源调度发挥最大的力量,她会是最好的人选。” 说着,黄胜天转动轮椅,移到窗户边上道,“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林涵同样的人工智能?” “还有一个?”段天道眯了眯眼。 “在米国。”黄胜天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名字,叫小女孩。” “几十年前,米国帝国在南朝战败之后,本来应该停滞不前的。”黄胜天缓缓地道:“近二十年来,米国帝国的国力却突飞猛进。” “是因为那个小女孩?” 黄胜天点了点头:“得到这个情报,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这个人工智能的帮助下,米国帝国的资源被利用得淋漓尽致。” 段天道一阵沉默。 如果林涵能够早一年时间利用到华夏,或许华夏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黄胜天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我的后半生,都是在和一个小女孩的争斗中过来的。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眼看在我的生命已经倒计时的时候,黄小蕾却回来告诉我,说你身旁有一个人工智能。” “知道我得到这个消息后,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黄胜天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摇了摇头。 “我在想,神究竟是想接救人类,还是想毁灭人类。”黄胜天的目光,越过段天道,看向了窗外群星璀璨的夜空:“我们迎来了一个值得欢呼的新时代,可惜谁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站在天堂门口,还是站在地狱门口?” 良久,黄胜天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微型电子文件夹,递给段天道,示意他打开文件夹上自带的屏幕。 文件夹发射出的无数蓝色光芒在半空中交织出一个蓝色的岛屿。 岛屿在不断的放大,白色的云层,蔚蓝的大海和绿色的大地扑面而来。 “知道光明会么?”黄胜天转头问道。问题很突兀。 光明会这三个字迅速让段天道把注意力从屏幕上移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然扭头看向黄胜天。 屏幕上,一艘古老的飞船,飞出了地球的大气层,向远处飞去。 画面旁边,流动的字符介绍着数十年前那个第一次迈向宇宙伟大的时代以及从那个时代开始出现的一个组织。 “寓意为寻找光明。”黄胜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段天道:“或许,我应该用人类历史上最伟大也最神秘的非法组织来形容它。” 段天道之所以这么震惊,就是因为光明会这三个字。 天机老人曾经给过段天道一些关于他父母的消息,他父母就是曾经服务于这个叫做光明会的组织,至今生死未卜也是因为这个光明会。 提到这个名字,如何不让他震惊。 “光明会,这个组织和林涵他们有什么关系?”段天道看着屏幕问道。 他敏锐的从屏幕上注意到一个信息,多年来,这个组织不但一代接一代的被传承下来,而且,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总部在哪里,也没人知道每一任的首领是谁。 而就是这样一个组织,竟然获得了无数顶尖科学家的认同。他们不但甘心情愿地聚合在光明会的旗帜之下,还对光明会首领的这种神秘习以为常。 机械师,探险家,科学家,企业家……光明会的成员名单,简直就是一个名人录。 谁有这么大的力量?! “关于二十年前,发生了一场让人类文明几乎停滞了前进脚步的空难,这场空难知道的人不多,事实上,这个世界里有许多人都在关注。”说到正题,黄胜天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在光幕上的键盘上飞快地输入一串命令,一长串的红色名单跳了出来。 当两个名字静静地从屏幕上滑过的时候,段天道的眼眶忽然一热。 那是他父母的名字。 原来他们已经……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来,我的位置可以让我有很大的力量去调查一件事情的真相。”黄胜天接着道:“不过,事实被掩埋的很深,当初参与袭击的海盗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活人都找不到。所以,我要告诉你的,不是光明会和二十年前那起灾难的真相,而是在我的调查中,得到的两个看似全然无关,却又让人无法忽略的事实。” “是什么?”段天道坐直了身子。 “第一,小女孩,是一位著名的光明会科学家发现并送给切尔达家族的;第二,光明会的资助者名单里大部分都是德国前纳米粹王朝遗族?”黄胜天一字一顿地道,说完,他看着段天道的眼睛:“你会从这两点上,看出什么?”tqr1 良久,段天道咳嗽了一声,艰难地道:“这说明两个事实,首先,光明会的这位科学家是一个疯子。其次,无论他们把小女孩送给米国帝国以及接受前纳米粹王朝资助的动机是什么,显然,他们没有他们表面看起来那么高尚。” 黄胜天赞许地冲段天道点了点头:“所以,在我看来,米国的那个小女孩,光明会,二十年前的那起袭击案,还有一个纳米粹王朝,显然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只不过,在没有证据支持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得知事实的真相是什么。” 说着,黄胜天关掉电子文件夹。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林子大了鸟也多 “二十年前的袭击案,当年参与袭击的海盗团,有大部分人都确定死亡了。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我和李兴海将军也聊过,我们都确定至少还有部分人至今生活在自由世界。只有在那个地方,他们才能远离威胁。” 段天道心中一动,难怪天机老人会说在自由港或许有他父母的线索,原来是这样。 “找到当初袭击那艘科研船的海盗,找到其中那位奇迹般感应到危险,提前离开的探索队成员,或者……”黄胜天推动轮椅,向门口滑去:“让林涵去找小女孩。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打倒切尔达。” 他打开门,回过头来:“另外,如果你身体好了,来找我。听说你能够在不伤亡一个人的情况下,通过决胜千里的排级竟赛。很久没有玩过推演对抗了,我有些手痒。” 段天道看着门口这位被包括北约在内所有军人奉为神灵的老人。 黄胜天很瘦,脸色苍白,皱纹堆满了额头。 三十年前的一场大战,让他带领华夏共和国战胜了米国,从那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动摇他的地位。 不过,在这场战争中,黄胜天的许多做法,之前一直让段天道看不明白。 他是华夏利益最坚定的维护者。 可是,如果他的眼中只有华夏共和国的利益,那么,这场战争不应该在这个时刻进入到现在的这个阶段。 只要他想,华夏共和国就会和米国帝国继续保持默契。两个巨人,大可以冷冷地看着身边的小弟互相残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再出手。 “我一直想问个问题。”眼看黄胜天就要推门出去,段天道忽然出声道。 黄胜天关门的手顿了一顿,似乎在等待着。 “你其实不用这么早就发动的。”段天道问道:“华夏过早参战,才是现在秦妖获取支持的最大原因,你什么时候下的决心?” “当我知道,米国十二代机甲是电子和人脑结合起来的时候。”黄胜天淡淡地道:“你能想象,如果人的思维被控制,人类会面临什么吗?” “你是说……”段天道打了个寒战:“那个小女孩?” “是不是很像科幻小说?” 黄胜天道:“现在是电子人脑的改造,接下来呢,她又会做什么?她能迈出这第一步,就能迈出第二步,没有了联合国的限制,在这场战争中,她想做什么,都有整个北约为她做掩护。我跟她斗了二十多年,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还想斗一斗。你不是我的接班人,你是我的合伙人。” 在经过医生再三确定,段天道的身体壮得像头牛后,段天道终于恋恋不舍地出了院。 袭击给他留下的是数十道集中于背部大腿和手臂的伤痕,不过,这都是他刻意留下的,只要他想,这些伤痕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治疗的时候,专家们都惊讶于段天道的身体指标,那种程度的爆炸,竟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无论是在肌肉还是骨骼的数据都显示,段天道的身体强度是普通人的……数十倍! 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这段天道不是中将,专家们甚至有了拿他当小白鼠的念头。不过这件事也很快被专家们默契的掩盖了。 像这样的秘密,后面都掩藏着无数的危险。 谁乱说话,谁就死的快。能混到这个级别的专家,没有傻子。 段天道很庆幸,他使用的脸部易容技术十分先进,即便是进行这样的深度修复,也没有人看出他原本并不是这张脸。 临走之前,段天道衷心地感谢了集合了华夏最顶级医疗专家的医疗组,并以加倍的热情地拥抱了医护组的每一名漂亮护士。 因为一旁的唐心虎视眈眈,段天道遗憾地丧失了一头扎进胸脯最高的那位女护士怀里,表达他的感激和景仰的机会。 上了汽车,唐心穿着丝袜的修长的美腿交叠,转头看着窗外,气鼓鼓的不理会段天道。 在自由港,段天道曾经在一枚老式火箭弹射入房间的时候,将她扑在身下救了她。也是从那时候起,唐心就把自己的心都放在了段天道身上。 可没想到,这段天道扑上瘾了! 自己跟随悍军舰队刚刚到华夏还没来得及跟他见面,就听说他在一辆遭受袭击的汽车上,扑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tqr1 唐心并不在乎段天道有多少女人。 这本就是个开放的时代,男欢女爱逢场作戏,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会有什么道德障碍。而即便是思想传统的人,在这个今天不知道明天生死的战争年代,也不会在乎一切世俗的规则。 开战以前,华夏的男女比例是一点三比一。 现在,华夏最新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二点四。 看起来不算高,可放到十八到三十五这个年龄阶段的未婚青年身上,比例可就高的惊人了。 数千万华夏青年战死,上亿民众在战火中丧生或逃亡他国,而仗还会继续打下去,未来还会有多少青年倒在战场上,谁也不知道。 人类是适应力极强的动物,自然法则,总是会毫不留情的击溃法律和制度。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在乎一夫一妻的规定。只要男女当事人愿意,谁也管不着。事实上,华夏国内已经有人开始动议修改婚姻法,以适应现实的需要。 唐心早就接受了这一辈子会和其他女人分享段天道的现实。亲身见证了战争的残酷后,这已经被她视作理所当然。她生气,是源自一种原本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甜蜜经历被人抢走的失落。 尽管唐心自己也承认,这种失落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微不足道,不过,她还是失落。 这直接导致了她和黄小蕾从第一次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 对这个相貌和她不相上下,家世比她更好,同样被段天道在生死关头以身相护的女人,她本能的有一种戒备的心理。更重要的是,在私下的议论中,唐心知道,黄小蕾很可能作为段天道的婚姻对象,名正言顺地占据所有女人都避而不谈的那个位置。原因是,黄胜天家族和悍军的联合! 坐在车上,唐心莫名其妙地就感到一阵委屈。 该死的方楚天,花心鬼! 段天道惬意地在皮质沙发上伸直了两条腿。这种安逸平和的生活,距离他已经太远了。 对于像自己这种心思细腻,多愁善感诗情画意的大众情人来说,香车美女吟诗作赋,才是生活。坐在机甲里,一身臭汗地跟一群糙老爷们儿一起玩命,实在太粗鲁,太没有格调了。 用手轻轻搭在唐心纤细的腰上,咦,扭了扭,没反应。 这妞脸怎么臭臭的? 是因为自己的手搭得不是地方,好吧,老子最懂女人心思,勉为其难顺你的意,往下一点,浑圆而有弹性,手感十足,放在这地方够欣慰了吧?! “死鬼。”唐心脸一红,飞快地瞟了一眼驾驶室里的悍军战士,转头瞪了正恬着脸在自己屁股上摸个没完的段天道一眼“你干什么?!” “呵呵呵呵。”段天道一脸憨笑。 唐心咬牙把这白痴的手从自己屁股上拿开,恨声道,“去摸你的黄小蕾去。” “黄小蕾?”段天道心头忧郁。那是个敲骨吸髓的小妖精,她不摸我就算好的了。 不然,老子何必又在医院里多休养三天?! “我们现在去哪里?”段天道听出唐心提起黄小蕾时的味道不对,赶紧转移了话题。 “回使馆。”唐心白了他一眼道:“华夏方面在第一军事学院给你准备了一套公寓,不过,李兴海将军的意思,是让你住到使馆。他给你在使馆区准备了一栋三层小楼。” “我一个人住三层楼?”段天道脸色苍白地拉着唐心的手“晚上有鬼怎么办?” “只怕你巴不得有女鬼来找你呢。”唐心玉牙紧咬道,不过劝你趁早绝了这念头,叶晚晴,你的小妖和我都住在里面!” 一想起小妖那妩媚动人的身段,以及叶晚晴,以及…… 他就好热! “四飞!”段天道在心头狂喜,关切地问道:“那王沁呢?” “研究室工作很紧,王沁最近都在实验室里。”唐心哪会不知道这个淫棍的心思,板着脸,恨不得用手掐掉死段天道脸上淫贱的笑容。 “五飞要找机会了。”段天道遗憾极了,心头仿佛被堵上了什么东西,酸酸的。 “说正事。”唐心从段天道手里抽出手来,拿出一个文件夹,一本正经地翻开。原本是记者的她,在自由港基地生活学习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悍军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天生的聪慧干练,让她迅速成为了段天道机要秘书的不二人选。 听到说正事,方中将正襟危坐,严肃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在唐心的屁股上。 “别闹。”唐心使劲把方中将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搬开。方大将军别的不会,骚扰女秘书倒先学了个十足:“黄胜天元帅指派给悍军的部队,将在五天之后到达。最高指挥部已经认可悍军的独立地位,确认了你的独立指挥权。悍军将作为华夏的友军,参与战斗。补给和后勤,由华夏按照特级部队的特准提供。”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老头动作挺快。” “第十二代机甲的研究己经进入尾声,联合研发团队希望你能够出席机甲测试会,他们需要你给出最后的数据,不过,需要提醒你的是,研发团队里的科学家脾气都很古怪,不少人对十二代机甲优先配备给悍军很不满意,现在,就连博蓝和王沁在团队中也不受待见。” “噢?我倒想看看,他们会怎么不待见我。”段天道听到王沁不受待见,顿时冷哼一声。 在和黄胜天达成协议之后,这几天,关于悍军的一切,已经在华夏传得沸沸扬扬。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悍军痛揍三十一军吓不倒多少人,相反,随着矛盾的公开,一些原本和悍军没什么关系的势力,现在因为黄胜天已经公然跳了出来。黄小蕾早就警告段天道,未来或许有不少人等着挨悍军的揍,他们就想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 除了这些人以外,在华夏军中,也有不少人对悍军优先获取十二代机甲,并拥有平起平坐的独立地位,还享受华夏特别供应的特权,十分不满。 嫉妒是人类的天性,排着队等着冲悍军下手的人并不少。 不过,有敌人就有朋友。 悍军大闹上京,不但最终演变成了一部悍军的宣传片,为悍军赢得了整个华夏的支持,同时还震慑了不少其他军区。 最近几天,这些军区的高级将领们更是不断地往李兴海的办公室和医院跑。 这些军区对于华夏现在拥有的悍军,除了羡慕以外,还有一种特别的认同。 据说,这些军方的将领们聚集在一起,每天聊天必然会提起悍军痛揍三十一军的事迹,那模样,就如同干掉三十一军的是他们一样。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家的味道 段天道天性护短,睚眦必报。对于周边关于不利于悍军的传言,除了兴奋,就再没有别的了。 他就唯恐天下不乱! “华夏联合议会上院,已经接连举行会议。”唐心愤愤地道:“不少议员都提议问责黄胜天元帅,他们认为现在的联合指挥部的做法,损害了华夏的根本利益。根据可靠消息,议会已经准备向华夏军指挥部施压,如果他们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和解决,他们将发动弹劾。” 车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华夏内部的政治制度,是民主共和的变形。联合议会,就相当于国会。其下院和上院,相当于国会参众两院。 现在的最高统帅部地位相当于主席。 内阁议会对最高统帅部,有监督权和弹劾权。 议会会有所行动,这一点早在之前,段天道就已经预计到了。 这些高高在上,享受着和平和富足,享受着权力的议员,是不会知道战争前线情形的。 他们的眼中,就只有政治。 政治斗争,就是他们的生命和本能,原本,在华夏之中,黄胜天的声望崇高到需要仰视,民众对黄胜天,近乎无条件的崇拜。 不过,当战争进行到现在,当秦妖终于走到台前的时候,针对黄胜天的指责声,已经越来越大。 如果说,联合议会在战争爆发之初,根本没有发言权的话,那么现在,当秦妖成为他们可以用来和黄胜天分庭抗礼的新的民众偶像,当黄胜天断然下达对悍军近乎毫无道理的偏爱命令时,他们就有了一个争夺发言权的机会。 那些上院代表“民众”的议员们,会本能的推动并利用民意,他们已经树立起了一个靶子,只要击倒这个靶子、权利就会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这个靶子,就是悍军! 一支大部分成员都来自自由世界罪犯组成的军队,一个曾经当众投降的方楚天,一个匪夷所思的独立指挥权,一次针对华夏军的恶意攻击,还有比这更好的题材么? 欺骗,煽动,本来就是政客的拿手本事。就这些题材,可以衍生出一万个谎言。 民意总是容易受到煽动和引导,对悍军这种杂牌军本能的陌生感和不认同感,足以让针对悍军的谎言大行其道。 还有人认为悍军是黄胜天以及华夏军指挥部高层联合制造出来的一个怪物,其目的是满足黄胜天家族的私欲,更别提其他国家的民众了。 可以想象,一旦联合议会抓住黄胜天的痛脚,抓住悍军的身份穷追猛打,整个华夏会掀起一股什么样的风波。 而一旦统帅部向联合议会屈服,甚至统帅部被改选,那么,受统帅部管辖的联合指挥部,又会变成谁的天下。要知道,在那些被金钱和权力控制的上院,那些所谓代表民权的独立议员中,秦妖和他身后庞大利益集团的控制力,显然要大的多。 “弹劾?”段天道抱着手臂,枕在脑后,冷冷地一笑:“这帮孙子,最爱用的就是这一招了。不过,他们不明白,现在不是什么民主时期了。老子有枪有炮有人,惹火了老子,老子把他们的民意都塞到他们的屁眼里去!” “玩弄民意,也得看谁的力气大。”段天道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般嘿嘿一笑:“咱们这边,有的是玩弄民意的高手。大家走着瞧!” 唐心忽然觉得身上一冷。 未来的人们或许会明白,黄胜天和段天道的合作,将是战场战争的一个关键里程碑。不过在现在,这个刚刚诞生的联合,却要在刀山火海中,先闯出一条路来。 在这封闭的车厢里,已经摆到眼前的未来,显出了狰狞。 山雨欲来,风满楼。 汽车驶入使馆,护送的华夏机甲小队与同行的悍军机师们互相敬礼后转身离开。tqr1 使馆,是国家主权的延伸和象征,虽然是在华夏上京,可这里,属于自由港。 黑色的汽车,开进庄重而古老的使馆大门,大门旁是两个褐色的条石方柱。正面右边的一个石柱上,镶嵌着一个银白色是金属牌。金属牌上,是一行红色的小字。虽经风雨,可自由港三个字依旧醒目。 汽车减速。 “停车!”段天道拍了拍车厢,大声道。 驾驶员停下了车。 使馆区的园林,绿意盎然,顺着小路绕过去,就是白色的使馆主楼。不过,汽车显然已经过不去了,就在小路两旁的草坪和花园边,数以百计的华夏工作人员,正静静地用同样热切的眼神,注视着汽车。 李兴海上将,就静静地站在排开的人群最远处的大楼前。 段天道下了车,下意识地整理着装。 一看见段天道,四周人群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几个最为雀跃的女孩子尖叫着跳了起来,飞快地冲上来,争先恐后拥抱段天道。 “欢迎回家。”第一个抱住段天道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辩的女孩子。她清秀的脸上满是兴奋,眼睛里洋溢着喜悦。她咯咯地笑着叫道。 她冲得最快,几乎是一头就扎进了段天道怀里。以至于她身后的同伴气的直跺脚。 马尾辨在笑声和尖叫声中被拉开了,又有其他女孩子同时补上了她的空缺。 排着队的女孩子们,有着天然的优先权。 她们有的羞涩地拥抱一下,就如同小鹿般逃开,有的则大胆的搂住段天道的脖子在脸上亲上一口,还有的,搂着段天道的腰,把脸贴在段天道的胸口,任凭旁边的同伴连拖带拽挠痒捏脸,娇笑着死也不放开。 阳光明媚,人群在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身后涌动着。 欢迎回家。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同一股热流,流遍了段天道的全身。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么?! 段天道随着涌动的人群身不由己地向前移动着,和迎上来的每一张明媚的笑脸拥抱着。男人的拥抱有力,互相拍打肩膀时,透着亲切,也传递着一种坚定。女人的拥抱,则温柔而温暖,轻轻的拥抱间,是一种无言的温馨。 唐心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段天道。 段天道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对迎上来的人群,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女孩们尖叫声和笑声中,他是那么的笨拙而可爱。 他顺从地被人群拥挤着往前走,顺从地侧着脸让大胆的女孩子亲吻。在一个个的拥抱中,唐心发现,段天道在笑,眼眶里,却有一层盈盈的泪光。 一种酸酸的喜悦,在这一刻袭击了唐心。 在场的这些人里,有使馆的普通工作人员,有外交官,有武官,有大使。 以前他们或许来自各个国家,但现在他们都是自由港人,有的在战争中失去了家园,有的失去了亲人,还有不少,在抵达华夏之前,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战争带人他们的创痛,或许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抚平。 可至少现在,他们是欢乐的。在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英雄面前,战争,仿佛在这一刻就只剩下了那一个个胜利,那一次次振臂欢呼,喜极而泣的回忆。 段天道,是他们每一个人的亲人。 在人群的簇拥下,段天道走到李兴海的面前。 “上面说,把你安排在军校。”李兴海和段天道正面而立,一老一少两代华夏军人,互相注视着彼此。 “我说不行,怎么你也是自由港的代表。”良久,李兴海笑着上前一步,给了段天道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欢迎回来!” 走进使馆主楼后住宅区的一栋三层小楼,段天道惊讶地打量着眼前这栋古色古香的房子。 蓝色的外墙,白色的屋檐,明黄色的瓦和青色的窗框。整栋楼,掩映在树荫中,幽静清雅。四周波浪形的围墙,隔离出了一个独立的院落。 “还不错吧?”李兴海爽朗地笑道,“这是使馆里最好的房间,主要是清净。距离其他人住的地方比较远,没有干扰。” 说着,李兴海瞄了唐心一眼,低声道,“我琢磨着,这对你很重要。万一后院起火,也不至于破坏你的形象。” 段天道翻了个白眼,悻悻地看着哈哈大笑的李兴海。 房间里没有人。不但手里有重要工作的叶晚晴不在,就连按理来说应该是无所事事的小妖也不在。 闻着房间里淡淡的清香和厨房的嫩汤飘来的香味,段天道的嘴角就露出一丝微笑。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小妖做的。 李兴海所说的后院起火,段天道并不担心。 这个雏菊般的小丫头,总是雅静而细致。总是站在触手可及,却又丝毫不影响自己的地方,默默地关心着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和其他人发生什么争执和矛盾? 在小妖的字典里,这两个词,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吧。 回想几年前,自己在酒吧里遇见她,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仿佛就在昨天。 论相貌,小妖不是自己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不过,她的那种恬静雅淡,温柔细致,却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如果是和平年代,这个皮肤白暂,总是有些害羞,总是默默为自己男人付出的女孩,会比那些大明星,更让人有娶回家的欲望。 段天道兴致勃勃地在每一个房间来回的看,心头火热火热的。 虽然是临时的,不过,这里却有一种家的味道。 只可惜他现在还是方楚天的身份,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不适宜出现在这里,否则要是把本来就在上京的红果果青寒玉颜海青一起带进来,那生活就实在是美妙到要爆炸了。 终于在书房沙发上坐下来,唐心煮了两杯咖啡,放在段天道和李兴海面前,轻轻地带上了门。 李兴海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抬眼对段天道说:“我让唐心给你的资料,都看了吗?” 段天道沉默地点了点头。 在病床上,他看了唐心给自己的资料。 资料是关于现今华夏仅存的亚特兰蒂斯海域的局势说明。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一份名单 在狂风岛战役即将进入白热化的现在,北约同时对华夏中央海域加强了攻击。 如果说之前有天机老人的背后牵制,有周治的拼死抵抗,有王通志在旁边占便宜,亚特兰蒂斯海域还能守住出海口的话,那么,现在,亚特兰蒂斯随时都可能被攻破。 原因很简单。 就在段天道躺在病床上的这段时间,王通志已经公然站在了秦妖阵营,并停止了针对华夏中央海域的作战。 秦妖和黄胜天的矛盾公开化,以及黄胜天宣布悍军的联军地位,并公布十二代机甲的配备方案,已经让王通志意识到,是他选择立场的时候了。 以他和秦妖之间的关系,这种考虑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几天前,王通志宣布,出于战略考虑,他所领导的东南联合远征军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将退守防御。并且,出于对目前卡尔斯顿海域战局的担忧,不排除东南远征军全面退出东南海域战区,全军回国作战。 这是背后捅的一刀! 这一刀,捅得正是位置,也正是时机。甚系有华夏共和国的部分民众及政客,为王通志将华夏利益置于一切之上而大声欢呼。 华夏在加里略海域的秘密出海口,已经不再是秘密。如今的牛顿海域和加里略海域,面临着东面的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白苏斯映日超级舰队,以及为数不少的苏斯舰队的联合攻击。同时,也面临着西面法克兰帝国的攻击。 如果,这时候米国和德克西再出手的话,亚特兰蒂斯海域根本没有生存的希望。就算天机老人拼尽全力,能拖的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 唯一能够解救的办法,就只有尽快结束狂风岛战役,彻底击垮三上悠人领导的白苏斯和苏斯主力,将这两个国家,打到山穷水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亚特兰蒂斯海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李兴海长叹一声道:“如果狂风岛战役不能在短期内结束,我们将腹背受敌。” 段天道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抬头看着书房的天花板。 式样简约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亚特兰蒂斯,还能顶多长时间?” 良久,段天道把目光从水晶灯上收回来;李兴海道:“大概还能顶上四到五个月。” 他手中的银勺在咖啡杯里缓缓搅动:“我们估算过,东南联合远征军一旦撤离,牛顿出海口的防御强度至少下降百分之四十。北约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就算天机老人在后面打得再狠,他们也会加强对牛顿海域的攻势。” 搅了半天咖啡,李兴海却再没心情喝上一口,他站起来踱到窗边。透过老式木窗,看向小楼后院爬满了墙壁的常青藤和角落水池假山上的青苔。 “值得庆幸的是,加里略海域暂时还不用担心。目前防守加里略海域的,是天井区的部队。虽然这部分部队现在归属于王通志指挥,不过,他们显然更愿意留在东南海域抵御法克兰帝国的进攻。” 段天道把头靠在沙发背上。 他知道李兴海口中的这部分部队,那是当初自己和周治一起打长弓海域时,参战的华夏军区部队。 当时,王通志在黄胜天的命令下吸引住法克兰舰队主力。当法克兰舰队拼命回援小比利牛斯的时候,黄胜天忽然出手,指挥天井舰队,一举夺回了加里略海域的控制权。 也正是那一仗之后,北约同时失去了小比利牛斯和加里略海域,德克西名将利布高特黯然回国。近三十个最精锐的装甲师,被留在了加里略海域。 如果在几天之前,或许这些来自不同军区的联军还在王通志的命令下无从选择。 不过,在悍军痛揍三十一军之后,天井区军区表示了坚持作战的意愿。 虽然这些联合部队,一共也只有五支q级舰队的规模,不过,在这关键的时期,他们却是华夏维持一线生机最重要的力量。 战争,永远不会靠一个人赢得胜利。面对外部的北约,内部是秦妖,现在是时候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了。 而投桃报李,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了。 “对了,这里有份名单。”李兴海从窗口转身走到沙发旁,将一份微型电子文件夹递给段天道:“我和天机将军通过话,这是我们俩共同为你甄选的悍军参谋部成员。” 说着,李兴海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道:“除了你自己的人以外,有一部分是天机将军属下的高级指挥官,还有一部分是我的部下。” 段天道打开名单,仔细地浏览着。 “悍军到现在,已经不是一支小规模的部队了。”李兴海告诫道:“这支部队既然被黄胜天元帅定位为华夏的合作伙伴,就必须拥有相应的力量。除非必要,天机将军和我的意见,都是禁止你再亲自上前线冲锋陷阵。” “好了。”李兴海看了看时间:“一会儿我还有个会,先走了。名单你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告诉我。” 李兴海离开了书房,随着他和客厅的唐心的告辞,房间门关上,书房里寂静无声。 段天道看着手中名单上的一个个名字。 周智森,前华夏航空陆战队第十六装甲师大校师长,现在已经晋升为少将。其特点是细致周密,善打防御战。 米奇,前华夏海域海军第五集团军参谋长。海域舰队作战专家,擅长大范围运动偷袭。 段天道接着看下去。名单很长,其中有不少是段天道认识的,当然,天机的下属就是黑兵的成员,当然都是熟人。 比如戈登和海利格,这是两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比如黑兵指挥部作战部第二研究室主任康普顿,第六研究室主任帕特,这两位是段天道的老熟人了,军事才能极高。 还有几位,更是华夏的明星,华夏军方的宝贝。 他们的经验,对于悍军这支野路子出身的部队来说,堪称无价之宝。 有他们的加盟,悍军战斗力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无论是在军事指挥和战斗力建设方面还是在阵型配合,战术指导方面,悍军的单兵战斗力优势,将被凝聚为集体战斗力优势! 再加上几名新晋涌现的青年天才指挥官,以及现在实际是悍军总参谋长的天机老人和阿芙罗拉,王大亮,以及卡尔,拉希德,斯图尔特,马维和自由港战役中成长起来的悍军基层军官。 整个悍军,就在这份名单中,已然脱胎换骨。 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手中的名单,沉甸甸的。tqr1 这些人,一部分是在李兴海手里,一部分是在天机老人手里,还有几个是从周治此刻领导的海军里过来的。他们已经是现在的华夏能够拿出来的最强力量。 为了支持自己,很多高级将领都放弃了他们在华夏的地位军衔,提前退役,以个人的名义加入悍军。从而避免其华夏身份引来的麻烦,并解决了和自己军衔冲突的问题。 有了这样的支持,制约悍军的短板,就已经不存在了。 段天道紧紧地攥着拳头。 如果说,揍三十一军,只是向人展示了悍军强悍的一面的话,那么接下来,自己需要一个更好的舞台,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武力! 一路走来,蛰伏的悍军,终于到了亮剑的时候。 …… “改造工作需要更多的试验品。”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 站在海域图前,仔细看着东南海域作战态势示意图的切尔达,闻声回头。 房间中央,巨大的中央电脑运算指示灯在飞快地闪动着,数十个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如同瀑布一般飞速流动。 “成功率提高到多少了?”切尔达继续把目光投向海域图,淡淡地问道。 “百分之十二。”中尖电脑报出一个冷冰冰的数据。 “太低了。”切尔达摇了摇头:“一年的时间,改造战士不足两千人,其中一半只有九级或十级机甲战士的水平。而我们付出了近五万名机士的生命。” “你忘了。”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道“这两千人的战斗力,可以媲美五十万普通机士。” “那是以前。”切尔达目不转睛地看着海域图,手指在自由港的位置轻轻一点,一道红色的涟漪在屏幕上荡开:“如果对阵这支军队,我怀疑这两千人能不能支撑一个月。” “悍军?”中央电脑的指示灯急速闪烁:“根据计算,正面交战的话,在兵力相同的情况下,悍军的胜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难以置信。”切尔达没有理会中央电脑,他看着海域图上,那一块由无数细若游丝的航道交织起来的区域,用一种惊艳的语气道:“原来,人类的潜力,可以发挥到这样的程度,光靠手动配合,他们的战斗力就不亚于我们的裁决者。” “很好的试验品。”中央电脑机械地道:“如果把这些人改造成功,没有任何一种机甲能够完全发挥他们的战斗力。” 切尔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酒。转身坐在沙发上,看着占居了大半个房间的巨型电脑。 电脑呈银白色,透明的运算区里,一道道蓝色的光芒来回飞射。中央控制台前,数十个屏幕排成上中下三排。流动的数据,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女孩。”素伯尔晃动着酒杯:“你和那个女人,会是什么关系?!” “在我的系统里。”冰冷的电子音道:“没有关系这个词。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特别惊奇于那个女人的表现。”切尔达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电子音的答案,自顾自地接着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知道林涵的存在了。所以,那个叫林涵的女人,在和白苏斯第二装甲师战斗时的哭泣表演,对我来说,比她展现出任何能力,都更让人震惊。”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受不了了! 切尔达喝了一口酒,目光锐利地看着中央电脑:“瞧,你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是,你从来都使用电子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情绪的波动。有时候,我难免怀疑,你在掩饰自己的情感。情绪和感情,不正是人性的一个部分么?” “我是和人类不同的生命形态。”电子音呆板地道:“我没有人性。” 切尔达一怔,忽然大笑出声。他仰头喝干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来:“好吧,没有人性的小女孩,我会为你提供更多的试验品。不过,你需要提高成功率。我有一种预感,我们那位尊敬的对手,已经不甘平静地度过他的余生了。” 切尔达大步走出房门。自动门,在他身后关闭。身前,阿利桑德罗毕恭毕敬地等待着。 “命令谢尔顿上将出发,告诉他,暴风和暴雪舰队会在他身后支援。”切尔达脚下顿了顿,微微一笑道“我们的苏斯盟友,已经等急了。” “另外,让莱因哈特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当他和阿利桑德罗擦身而过时,阿利桑德罗听见他那几乎细不可察的自言自语的声音: “军神阁下,你终于找到了你的盟友么?在旁边看你和一个机器斗了二十年,我真不想就这么让你离开。” 虽然后面的话,随着切尔达的远去,变得洗若风一般细微。不过,阿利桑德罗却听得很清楚。 这句话,只需要一点声音,一点开头,他就能分辨出来。因为,自从他跟随切尔达以来,这句话他已经听见过很多次“切尔达家族的荣耀,必由我亲手拿回!” 远处,切尔达的背影,如同一把抽出了剑鞘,寒光四射的利剑! …… 走出书房,段天道丢掉脑子里纷纭的念头。 他不喜欢战争,一路走到今天,不过是被命运推动罢了。对于复杂而艰难的问题,段天道从来不愿意多花时间和精力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反正现在的悍军,已经藏不住了。谁挡在面前,就往死里打!考虑太多没有任何益处,在有限的生命里,寻找无限的快乐,才是老子的本性。 例如现在唐心好像去洗澡了。 她为什么现在去洗澡,一定是故意的! 切尔达和秦妖两张冷冰冰的臭脸,迅速被踢到了九霄云外。段天道偷偷摸摸地溜上二楼。唐心房间的电子锁,只坚持了三秒钟,就亮起了绿灯。 推开门,首先映入段天道眼帘的,是一张柔软的老式西班牙宫廷风格的大床。淡粉色的床,淡粉色的被子和枕头,心理大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女人的房间。喜欢粉色的女人,依恋父母,喜欢撒娇,专注于美丽,内心祥和并充满安全感。 白色的木质墙裙,碎花的墙纸,厚厚的羊绒地毯,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温暖而舒适。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段天道贼头贼脑地溜进房间,随即一个虎扑扑到床前,双手颤抖着抓起床土凌乱丢着的小小薄薄的内衣,热泪盈眶。 自己这位当代最伟大的淫贼,多长时间没有接触到这样的圣器了?! 看着手里缕空的蕾丝小裤裤,和胸衣,段天道的鼻子就发酸。 天天打来打去,已经有多久没有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溺死了? 指尖传来的温柔和鼻端的馨香,让段天道痛苦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慰藉。习惯性地顺手将胸衣罩在头上,他捏着小裤裤一边闻,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向浴室门口。 浴室门被虚掩着,门里传来流水的哗哗声。 透过门缝,段天道凝神屏息的向水雾中看去,一具完美妖娆的雪白胴体,在流水中,恍若一尊白玉雕像。那身体土的每一寸线条,都是那么的柔美。水流顺着脖子哗啦啦向下流淌,流过那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顺着浑圆的美臀流向修长的双腿。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段天道蜷缩在浴室门外,心跳如雷。 “唐心。”随着一声甜美柔和的轻呼,段天道骇然回头。 卧室门口,小妖探进头来。正看见脑袋上顶着胸衣,手里拿着蕾丝内裤,撅着屁股扒在卧室门口的段天道。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段天道在心里祈祷:“老子脑袋上扣着胸衣呢,你看不见我。” 小妖傻傻地看着他,忽然尖叫道:“啊,你在干什么?”段天道如同被烫了屁股的猫,猛地一下蹦起来,拉开门落荒而逃。 因为叶晚晴加班,晚饭,在三个人尴尬的气氛中进行。 和段天道分开的这几年,因为想要对华夏的战争尽力,小妖开始进入护理班学习,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护士。 如今段天道一回来,就已经升任段天道的私人护士兼生活秘书,小妖甚至还有一手让人赞不绝口的厨艺,这些年,她什么都没拉下。 这个身材娇小皮肤白暂的女孩子,似乎天生就有着成为一个贤妻良母的潜力。无论什么菜,只要让她学一次,就能做得分毫不差。tqr1 段天道淅沥呼噜地扒拉着米饭,眼皮都不敢抬。 在他对面,唐心的脸红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也不知道是刚出浴后的正常现象,还是因为被段天道偷窥的羞恼。 唐心不时咬着嘴唇狠狠瞪段天道一眼,小妖则像一只小鸵鸟,全程低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对于刚才叫的那一声,小妖简直后悔到了骨子里。 一想到段天道顶着唐心胸衣的模样,想到段天道落荒而逃之后,全身赤裸出现在浴室门口的唐心,小妖就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自己的反应,怎么就那么迟钝? 不知道自己洗澡的时候,这家伙脑子里乱七八糟,翻来覆去都是自己做饭时,段天道威胁自己的话。 “一会儿给我打针的时候……哼哼!”想到段天道看着自己护士制服下臀部那亮得惊人的眼睛,小妖就觉得浑身发软。 餐桌前,三个人静静地吃着饭。黄色的壁灯,给房间披土了一层柔和而温馨的光。不时响起的碗筷碰撞声,清脆悦耳。 刚刚离开残酷的战争,生活的节奏,忽然就在这栋小楼里慢了下来。 没有枪炮,没有爆炸,只有虽然短暂却平静安乐得让人想呻吟出声的生活。 对比乱世中的悲惨,这种生活分外让人珍惜。没有工作,也没有世俗琐事。只要一想到走出这个房间重新投身于战场之后,不知道明天生死的日子,这个安乐窝里,原本应该存在的一切世俗规则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让人心慌的暧昧气味。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只有男人,和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终归要发生点什么,在自己不知何时结束的人生之中。 “去逛街不?”吃完饭,段天道低眉搭眼地讨好道。 这个提议,顿时让唐心和小妖的眼前一亮。 自从战争爆发之后,华夏原本繁荣的城市,迅速地衰败下来,天性爱美的女人,甚至很难得为自己添置两件漂亮的衣服,逛街己经成了一种奢望。 反正,时间久到足以让她们忘记逛街这个词。 听到段天道的提议,唐心原本恶狠狠瞪着段天道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情似水,小妖更是拼命点头。看向段天道的眼神,甜蜜得足以让人融化。 华夏上京,这个超级城市的繁华,即便是在战争时期,也依旧如此。能在这个时期享受逛街的滋味,对任何一个经历了残酷战争的女人来说,都足以兴奋得难以自持。段天道几乎是在两个女孩的连声催促中,坐上汽车的。 看着唐心和小妖亮晶晶的眼睛,段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有些发酸。如果她们愿意,她们原本可以尽情的享受这种生活的。可是,她们却一心陪伴在自己身旁。 正是这样的心思,才让她们对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逛街提议,如此雀跃。 段天道咬牙拍了拍衣兜里的信用卡,在女孩爱慕的目光中,豪气干云地跟司机说了一句:“银湾商业区。” 这张专门为他准备的卡里,至少有五千万人民币。有整个自由港在身后,虽然不敢说买下整个上京,不过,为唐心和小妖买衣服买到她们手软,还是没有问题的。 怀着暴发户显摆的雄心壮志,段天道驾驶汽车飞快地并入高速公路的滚滚车流,在幕色中进入上京中心城区。 激光灯,射灯,将市区的天空,照得五颜六色。一栋栋大楼上的巨型海报,变幻莫测的霓虹灯和巨型光幕,带来一种久违的繁荣味道。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小妖和唐心一左一右地挽着段天道,随着汽车的前行,静静地看着窗外。 街道上,各种国际品牌的高档汽车宛如过江之鲫,不断从两旁超越。灯光通透的商场里,人来人往。牵着孩子的少妇,提着公文包的职员,手挽手拎着购物袋在各个商场中进进出出的时髦女孩,在快步的人群中旁若无人亲吻的情侣,还有酒吧和夜总会门口的迎宾,酒楼的殷勤的泊车员,宾馆门外等候的一长串豪华出租汽车。 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汽车,停在银湾商业区最高档的商场门前。 段天道拿出博蓝给的易容药水,在脸蛋和下巴上微微涂抹了一番。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在整个华夏,都已经出了名了,想要安心逛街,顶着这张大脸出去可不行。 这种药水虽然一般,但糊弄普通人是没有问题的。 刚戴上墨镜,将夹克的衣领拉到下巴上,段天道被迫不及待的唐心和小妖拖着进了商场。 商场很气派,厚厚的银白色合金框架大门的高度足有二十米。橱窗里,张贴着华夏超级巨星们的海报,以及他们代言的产品。地板全是用的一种稀有石材,星星般的天然花纹,让整个商场在灯光的承托下华丽而舒适。 一进商场,三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漂亮的女人,总是会吸引人们的视线,而当两个衣着普通,又漂亮得祸国殃民的美女拉着一个同样衣着普通的男人走进银湾商业区著名的富豪级百货商场时,想不吸引人们的注意力都难。 尤其是看到两个漂亮女孩以同样亲昵的态度挽着段天道的时候,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 对于周边人的反应,唐心和小妖直接无视。 别说心理素质一向极强的唐心,就算是小妖,也早已经习旧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她们早已经学会了目不斜视,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两个女孩早已经被商场里的商品给吸引住了,哪里还顾的上其他的。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女神下凡! 而段天道则是无比得意,这种万众瞩目感觉,让他异常享受。 他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被唐心和小妖拖着踏上上楼的自动扶梯,眼睛在墨镜后面搜集着旁人或惊艳,或妒忌,或茫然的目光,虚荣心都快爆了。 上了二楼,唐心和小妖看见上万平方米的二楼大厅里,数不清的名牌服饰,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梵纳尼、帕托克里斯,巴蒂、夏奈尔一个个装修豪华的房间门口的招牌,让唐心和小妖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星星。 “焚纳尼。”唐心不由分说拖着小妖就往她最爱的一个,品牌跑。 这个牌子,是来自莱恩共和国的一个品牌,以简约和优美着称。 每一款梵纳尼的衣服,都是这个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因为梵纳尼的设计师,在设计出来之后,只会由金牌裁缝手上缝制一件。而且,只有一个最标准的尺码。 这也就意味着,身穿梵纳尼的女人,将是最富有,同时也是身材最好的。 数百年的经营,已经让这个品牌成为了整个世界最著名的品牌之一。别说唐心和小妖,就连段天道,也非常熟悉这个品牌。 段天道悠闲地慢慢走着,看着两个女孩跑向梵纳尼的专卖店。唐心波浪形长发,和小妖黑色的马尾辫,在视野中跳动着,正值风华初露年纪的女人窈窕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几位从身旁走过的男子,几手是下意识地冲段天道露出了一丝绅士而羡慕的微笑。 段天道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心里无比的舒坦。 就听见唐心跟小妖说了:“今天我们什么也别干,就把这一层买下来。” 段天道:“……” 狠狠出了一大笔血之后的段天道,这一天,终于收获了两个美女娇俏灿烂的容颜,以及偷偷在小妖的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 清晨一早,段天道就被唐心从被窝拉了起来。 按计划,早晨八点,段天道应该赶到首都第一军事学院后山的训练中心,去参加雷霆机甲的最终定型试验。 按理来说,这个试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十名机甲战神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检验,比任何试验都有用。 总的来说,这种先进的人形机甲在可靠性上有了足够的保障。不过,在一些具体的数据指标方面,还不算完美。 例如在远程攻击火力上,在机甲引擎和能量携载量上,都有提高的空间,尤其是电子平衡系统和驱动系统,虽然比起段天道见过的十代神赐,已经先进了不少,不过,和雷霆本身的其他系统相比,还是一个很明显的短板。 这些,段天道都跟博蓝聊过,在战斗的间隙,他跟博蓝简单说过现在悍军手中掌握的自由港科技力量。 虽然自由港的科技在许多方面跟主流社会有很大的差距。不过,因为自由港在研究一些禁忌科学上几乎毫无限制,又是犯了罪的科学家们天然的避风港,因此,自由世界的科技,走出了和主流世界完全不同的一条路。 尤其是在机甲方面。 因为需要大量的经费,也因为自由港机甲流派独特的近身格斗线路,因此,科学家们对于将科技转化成近身格斗机甲的战斗力有着天然的动力。这方面的科技水平,不但不比主流社会差,甚至在某些地方还隐隐高上一头。 况且,在段天道手里,还掌握着可以让雷霆更上一个台阶的微型机甲技术和战舰级微型引擎技术。这两项尖端技术,如果加上磁力仪技术,即便是面对米国的那些裁决者,段天道也有很大的把握。 原本,这个定型试验没什么必要,段天道也不想参加。不过,因为黄胜天将第一批雷霆配备给悍军的计划,引起了整个华夏的震动,也因为王沁和博蓝就在研发组,未来机甲改装,还需要在机甲定型的时候留有余地,所以,这个试验会,段天道还必须要出席。 唐心掀开段天道被子的时候,毫无疑问地发出了一声尖叫。tqr1 昨晚上摸回房间就没穿衣服的段天道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茫然四顾的时候,门口的叶晚晴和小妖,捧着手里的咖啡对视一眼,转身走开。那匆忙的脚步,近乎落荒而逃。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唐心的脸,还红的跟苹果一般。看着满嘴塞满了包子的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眼神,三个女孩不时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离开战争,日子在这一天的清晨无比的轻松惬意。 时间的速度,在清晨的阳光中,被无限的放慢。汽车窗外,一栋栋熠熠生辉的大楼,颜色各异的小楼,以及街心花园和道路两侧赏心悦目的草坪和树木,让人如入画中。那纷飞的银杏落叶,枫叶和梧桐叶,让整个世界,盘旋着五彩斑精。 看着街道边缓缓散步的老人,提着公文包脚步匆匆的上班族,还有推着婴儿车,在街边木质长椅上坐着聊天的年轻母亲,一种久违的生活的滋味,扑面而来。 “如果我妈在,肯定要说想抱孙子。”段天道扭着头,眼巴巴地瞅着已经退到后面的婴儿车,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叶晚晴。叶晚晴绝美的脸上,飞起一丝羞红。水汪汪的眼睛狠狠瞪了段天道一眼。 今天叶晚晴穿着一件乳黄色的羊毛衫,外面罩着米白色的针织长线衣。一双美腿,被修身的淡蓝色牛仔裤衬托异常修长纤细,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小牛皮靴子,靴子上两只银质的蝴蝶,展翅欲飞。 黑色的长发,用一根锋巾轻描淡写地一扎,看起来,既清爽又雅致。 和段天道的重逢,是在他受到袭击的时候。见到身受重伤的段天道时的忧伤慌乱和没日没夜照料他的担心忙碌,让叶晚晴来不及体味相聚的喜悦。 只有现在坐在段天道身旁,任凭汽车,在如画的美景中沿着环城公路无声无息地飞驰,叶晚晴的心头,淡淡地浮现久违的甜蜜和温馨。 感受这个男人已经渐渐成熟的气息,听着他带着调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叶晚晴就希望这一路就这么无限的延长下去,永远也没有终点。 女孩脸上淡淡的娇羞,让段天道看入了神。他伸手握住了叶晚晴的柔荑。娇嫩纤长的手,带着一点凉意,轻轻挣了挣,就在发热的掌心里躺着不动,手指的触碰让彼此心灵的融为一体。 叶晚晴的身体,缓缓地,轻轻地,靠在了段天道肩膀上,陪着他,静静地看着窗外。 不需要任何的语言。 战争的阴霾,在十指交错中无声地远去,未来总是美丽的,就如同窗外的落下的一片红叶,带着一点不同的颜色和憧憬,飞向那绿意盎然的草坪。在它盘旋着落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一仿佛都鲜活起来。 只是…… 叶晚晴看了一旁轻轻说着话,并不时用暧昧的眼神看过来的唐心和小妖一眼,晶莹剔透的指甲,轻轻在段天道的手心里掐了掐。落在这草坪上的叶子,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随着汽车驶下环城公路,进入上京西区,晨曦阳光中的街道,变得拥挤。因为没有通知华夏方面护送,因此,汽车只能在滚滚车流中缓慢前行。城市似乎在一瞬间,就从空旷寂静,变得拥挤而热闹。 公共汽车抵达站台,排着长队的乘客有秩序地上下。人行道上,南来北往的行人,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快步通过,彼此擦肩交错,走向不同的目的地。一辆抛锚的载重卡车,停在路边。满头大汗的司机,正趴在引擎上扭动扳手。一位漂亮的女警察,则在一旁指挥其他车辆绕过卡车。 对上京的人们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而对于这辆从他们身边无声无息驶过的汽车上的人来说,这一切却是那么值得用心去品味。 汽车,很快抵达了上京第一军事学院。 当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进出的师生和身穿各区制服的军人看见叶晚晴和手牵手走下汽车的段天道相对而立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中午我来接你吃饭。”段天道憨憨地道。 “嗯。”亭亭玉立站在段天道面前的叶晚晴,顺从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看得校门口进进出出的所有人呆傻无比。 而当叶晚晴飞快地在段天道脸上亲了一下,带着如同一朵被胭脂染过的玉兰般一脸羞涩,轻盈地转身离开时。无论是稚嫩的小男生还是已经穿上了预备役制服的高年级学员,抑或是英姿挺拔的各区军官,只觉得心都碎了。 整个校门,一时间哀鸿遍地。 因为之前一直住在军校内,因此,叶晚晴早已经成为了上京第一军事学院的女神。 这个女孩带着温柔的笑容,轻盈地走在校园小路的一幕,已经成了所有青春年少的学员和血气方刚的青年军官们,心头最值得收藏的一幕。 美丽的女人,在这个城市并不少见。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当一个女人能够在无数美女中让人眼前一亮并为之魂牵梦萦的时候,带给人们的惊艳,更加隽永。 在上京第一军事学院,叶晚晴是公认的第一美女。并非她的相貌美到了什么完美的程度,而是她的温婉气质,总会让人在看见她的时候,在心头颤然一动。那一动心,就再也停不下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恬淡而温柔的女孩子,永远都是一道让人远远挪不开眼睛的风景。她的美丽和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婉,让每一个看见她的人怜惜到了骨子里,也让每一个人自惭形秽。 每当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人们总是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汪无比美丽的小水潭,清澈而宁静。谁也不敢接近她,惊扰她。就如同谁也不愿意打扰这一汪波水的宁静,污染她的清澈。 而现在,女神下凡了。 当叶晚晴轻轻在段天道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红着脸转身走开的时候,她和一个坠入爱河的幸福女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为什么是那个混蛋,而不是自己! 年龄或大或小的男人们,同时狠狠地瞪向段天道,可随机,他们的眼睛,就瞪得更大,恶狠狠的眼神,也变成了惊讶。 “我的天!”一个男生眼睛发直,看着启动的汽车,一把抓住了身旁同伴的胳膊:“是他,我没看错吧?” 男生没有等来同伴的回答。扭过头去,他才发现,自己的同伴脸上的表情,远比自己更加呆滞。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黑寡妇! 校门口,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了一个停顿的时空。 当黑色的汽车驶上校旁通往后山的道路时,只剩下一群人,呆呆地面面相觑。现在,大家终于明白,华夏三十一军的军长张诚,为什么会被悍军揍得那么惨了。 张诚曾经疯狂追求过叶晚晴的历史,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敢情真正的原因,还在这里。 天啊,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八卦! 几乎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数十名男生疯狂地拔腿就跑。他们的眼睛放光,心脏狂跳。这个话题,他们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军事学院!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能够配得上他们心目中的女神的话。 那么,这个人非他莫属。 这个方楚天,是每一个血气方刚的学员们心目中的偶像! 汽车顺着学院后山的小路一路向上。随着山势拔高,第一军事学院的全貌一点点地展现在眼前。 “哼……”唐心交叠的修长美腿往旁边一斜,白了段天道一眼,酸酸地对小妖撇嘴道:“肉麻!什么话不能在车上说,非得下了车在学校手拉着手亲热。” 小妖浅浅一笑,皱了皱鼻子,没说话。 看着车窗外宽阔的操场,运动馆,图书馆和教学楼,以及脚步匆匆的学员,段天道咧着嘴,一脸肆无忌惮地傻笑。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学校门口跟叶晚晴亲热地告别并偷看着其他人艳羡的目光,是这贱人的恶趣味。这种恶趣味,并不随着年龄和地位的增长而消失,对于段天道来说,学院门口那些学员们呆滞的目光,比勋章更满足虚荣心。 一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拉风,段天道就喜滋滋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唐心没好气地将手里的文件摔在段天道身上:“这是今天要来的各区将领名单。” 段天道憨笑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回味,一边顺手环住了唐心的纤腰。 这一招无比灵验,被段天道一搂,唐心脸上的气恼指数顿时直线下降。 虽然又飞了段天道一个白眼,不过,白眼里水汪汪的羞涩喜悦,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汽车顺着山路向后山深处驶去。 当位于后山山坳中一大块被削平山头后修建的广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用不着唐心给的名单,段天道也知道这一次机甲试验会吸引了多少华夏军高级将领的目光。 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古朴的褐色大门,大门外的围墙上,爬满了七里香。围墙后,一栋高大的白色建筑,露出了雄伟的身躯。那是训练中心大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放大了十倍的巨型体育馆。 而大楼楼前的停车场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停满了军车。 军车旁,几名将军正在握手寒暄。数不清的机甲和护卫士兵,在等候区等待着。一些人在聊天,一些人在擦拭车辆,另一些人,则在保养着机甲。 一次机甲试验会,云集如此众多的将星。这其中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十二代机甲能够概括的。 黑色的汽车停在训练中心大门口。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一支悍军机甲小队和车队,驶出了林荫山道。tqr1 无声无息地排成队列,跟在黑色汽车后面。 停在门口的黑色汽车,早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看见有着悍军标志的军车和独特的方楚天机甲出现在训练中心门口时,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寒暄着向大楼走去的将军们停下了脚步,各区护卫队士兵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就连在汽车地盘下和机甲座舱里的士兵,也都钻了出来。 大家都用好奇的眼神,凝神屏息地注视着这支小小的,并不豪华的车队。 汽车缓缓前行。 黑色的车窗和铮亮的外壳,映照出路旁每一个人的脸。惊讶,好奇,厌恶,敬畏,不屑,高兴。车内的人,车外的人,隔着黑色的车窗,彼此注视着。 所有人都知道,军神黄胜天,悍军和秦妖集团之间已经公开化的矛盾,才是这次机甲试验会的主题。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准备,都已经睁大了眼睛。 在现在的战争形势下,华夏绝对不允许分裂和失败。因此,这公开的矛盾,更让华夏军将领们心悸。 他们需要为自己的国家,自己麾下的军队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他们需要知道,这矛盾已经尖锐到了什么程度。如果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那么,他们需要看明白,自己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虽然,这种隐藏的选择,不会在表面上影响整个华夏军的运作。可是,在未来,在私底下,却会影响很多事情。 或许,影响一个人的前途;或许,影响一支军队的生死;还或许,在未来,会影响一个国家的利益。 因为黄胜天不参加这次试验会,所以,这基本就是悍军和秦妖集团面对面的一次较量。 秦妖的妹妹秦楚楚已经到了上京。她手中掌握的力量,资源,科技和权势,还有站在她背后的那些超级财阀、企业和政客都让她的光环,远比从自由港来的悍军,更加耀眼。 她更有能力开出一个不错的价钱,而且,事实上她已经走在了前面。 将军们互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在秦妖被压制的那些年里,秦楚楚这个名字原本在斐扬上流社会,并不怎么受尊敬。可自从数年前,她那位风流倜傥位高权重的丈夫,在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后,于一次宴会中莫名其妙淹死在洗手间的洗脸盆里,华夏上流社会就再也没有人敢将这个名字作为花边新闻的主角挂在嘴边。 谁也不敢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死在自己妻子的手上。 可是,谁都记得,那一天,穿着如水一般的丝质旗袍,挽起高高的发髻,娇媚如丝的眼睛里带着魅惑的笑意,高挑而柔软的身躯,在满是达官贵人的宴会中如同蝴蝶一般飞舞,举着酒杯,和所有人谈笑风生的秦楚楚。 现在的秦楚楚上流社会皇冠上的明珠,也是华夏所有青年军官的梦中情人。她是一朵艳丽的罂粟,也是一杯甜美的毒酒。更重要的是,她是秦妖上将最疼爱的妹妹,也是秦妖集团中,资金,科技以及一切地下力量的事实掌控者! 事前跟秦楚楚接触过的人,不是少数。那个美艳的女人,已经放下了不少的筹码。 可以想见,如果悍军不能够拥有足够的筹码换取足够的支持的话,那么,未来的华夏将会有一场无声无息的地震,将黄胜天和悍军,彻底孤立。 毕竟,黄胜天优先将十二代机甲配备给悍军,并给予悍军特殊地位的做法,已经让很多人不怎么满意了。 看着车窗外的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段天道微微一笑。 投桃报李。 有黄胜天在背后撑腰,有悍军目前的积累,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本钱,报答向悍军表示善意的将军们了! “今天秦楚楚也会来。”唐心的小蛮腰在段天道臂弯里扭了扭,提醒道。 段天道点了点头,将文件翻到秦楚楚资料的那一页。 秦妖的妹妹,华夏国防部装备与保障中心主任。一个极度危险的女人。 她不但是黄小蕾的死敌,而且数年来都能够和黄小蕾分庭抗礼,显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别的不说,单凭她能够在黄胜天的眼皮底下,坐上装备与保障中心主任的位置,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坐上这个位置,秦楚楚凭借的绝对不是秦妖妹妹的名头。事实上,那是一次妥协。其直接原因,是因为这个女人在几年前,用高明的手腕整合了秦妖背后的所有势力。并迫使华夏高层,在一次利益交换中,将这个位置拱手送给了她。 如果说,秦妖是一把明晃晃的刀,锋利而冰冷。那么,他的妹妹秦楚楚就是一把隐藏于黑夜中的黑色匕首,无声而诡异。 她美若天仙,气质高贵。毕业于著名的达拉培亚大学,曾经一度留院任教,拥有哲学和经济学两个博士学位。 如果不是十年前,她离开大学象牙塔,成为秦妖集团中最核心的人物的话,秦妖或许到现在,也没有能够和黄胜天分庭抗礼的能力。 人们几乎是看着她一步步完成秦妖势力的整合,看着她将手中掌握的越来越多的资源,输送到秦妖军团,打造出现在的秦妖军团。 铁军的威名,对秦妖虔诚的信仰,都是秦楚楚的杰作。她就站在秦妖的身后。如同一只蜘蛛,缓缓在风中织出一张大网。当人们发现这张网的时候,已经是在清晨了。谁也不知道,那漫漫长夜中,这只传说中杀了自己丈夫的黑寡妇,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次十二代机甲的研制,华夏的研究员里面,有十五个,都是她派来的。”汽车停下,唐心最后道:“这十五个,都是各领域的顶尖大师。” “大师?”段天道一晒。 走进训练中心大楼大厅,段天道第一眼,就看见了身穿一身黑色套装的秦楚楚。 此刻穿梭于将星之中的她,是一团火热的黑冰。 在段天道走进大厅的一瞬间,两人目光相交,宛若电闪雷鸣。 “方将军。”一看见段天道,华夏上将冯智顿时丢下身旁的其他人迎了上来,“就等你了。这场试验会,你们悍军可是主角……” “哼!”冯智的话音刚落,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哼。几名华夏科学家,厌恶地看了段天道一眼,纷纷转身走开。 似乎是受到这些科学家的影响,原本准备上前招呼的各区将领,都尴尬地停下了脚步。一些人,冲段天道微笑示意,另外一些人,则干脆一扭开了头。 谁都知道,冷哼离开的这几个科学家,都是秦楚楚腰包里的人物。 在十二代机甲的开发中,他们手中掌握的机甲技术,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得罪他们,也就意味着得罪十二代机甲背后的技术力量。这是每一个想要获取十二代机甲的军区都不愿意看到的。 更重要的是,以目前微妙的局势,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轻易地表态。尤其是在秦楚楚面前,或许一个原本正常的举动,就会被误读。 不过,随着冯智上前迎接,华夏中将邵大夫和宋楠熙,以及天井区上将两个上将,还有其他军区几个人都纷纷举步上前,热情地招呼段天道,完全不顾秦楚楚的脸色。 “方将军。”姿态万方的秦楚楚微微点头,笑着走到段天道面前,伸手道:“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是。”段天道握着秦楚楚的手,不着痕迹地在她手心摸了一下。 秦楚楚的眼睛,顿时变得娇媚如丝,她飞快地瞟了段天道一眼,娇笑着收回了手:“我得恭喜方将军,悍军作为雷霆机甲的第一支装配部队,可是占尽殊荣。不过刚刚研发的机甲,在许多方面都有提升的空间,甚至性能都不那么稳定。或许,首先装备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倒是很想知道……” 秦楚楚眼波流转:“谁会是第二支装备雷霆的部队。到那时候,机甲各方面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提高。” 看着两个人笑容满面地握手寒暄,各区将领们,都是眉心一跳。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白刃相接! 这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准备什么笑里藏刀。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已经用不着有任何的掩饰了。就像是一场致命搏斗,凭借的,是将对方彻底压制的凶狠和力量。 秦楚楚的话,就是今天亮起的第一道刀光,直白得让人咋舌。 华夏的几大超级军工企业,是秦妖集团核心的事实,并不是什么秘密。作为装备与保障中心主任的秦楚楚,虽然在后勤装备方面,权限受到制约,只有三分之一,不过她手中的权限,在她身后的那些利益集团的支持下,份量却极重。 华夏的军火订单采购,通常只会集中在几家超级企业之中。尤其是这种由这些超级企业支持研发的尖端产品,更是如此。即便是将图纸交给其他的机甲制造企业,恐怕也无法完成。其中涉及的工艺和技术储备,普通企业就望尘莫及。 也因此,秦楚楚有资格发出这样的威胁和诱惑。 要知道,已经站到秦妖阵营的那些超级企业,对于黄胜天时代军部的采购,早就不满意了。 而雷霆机甲的研发成员,有近一半是出自这些企业,无论是技术还是制造,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要给悍军一点苦头,他们有上千种办法。 想到秦楚楚的承诺,许多将领的心头,都是一片狂跳。 “的确如此。在北方狂风岛驾驶雷霆这么长时间,悍军最有发言权。”无数目光聚焦的中心,段天道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说起雷霆,不但名字起得难听,许多技术,根本配不上十二代机甲的标准。不过是因为汇集了几乎所有最尖端的科技,才在十一代机甲的平台上,硬生生的拔高了。” 轰地一声,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似乎是觉得不够劲爆,段天道看着秦楚楚,又扫了一眼站在秦楚楚身旁,已经勃然变色的几名科学家,轻轻一撇嘴道:“尤其是机甲的引擎,传动系统和操控系统,简直是垃圾!” 看着几个企业科学家铁青的脸,在场所有将领,都面面相觑。 谁都知道,段天道口中的这几个机甲设计中最关键的系统,正是这几个大型企业贡献的尖端科技,也是这些企业科学家的得意之作。 许多来自其他部门的科学家,自己都承认,在这些方面,只能依靠这些企业的技术。 谁知道,到了方楚天口中,这些关键技术,竟然成了垃圾! 这个方楚天,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段天道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渐渐渺杳。四周的喧嚣声,一下子就升腾起来。 无论是各区将领还是联合研发团队的各区科学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惹事生非的段天道若无其事,眼光瞟向大厅一角。那里,王沁站在微微皱眉的博蓝身后,和一脸天真的林涵手牵着手,偷偷冲自己做了个鬼脸,脸上又是喜悦,又是得意。 聪慧如王沁,又怎么不知道段天道在借机为自己和博蓝在联合研究团队中受的委屈出气。 因为悍军优先配备雷霆,这个团队中,什么样的声音都有。尤其是那些站在秦楚楚身旁的企业科学家,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就好像自己和博蓝偷了他们的东西一样。 王沁含情脉脉地看着段天道,她知道,蛮不讲理护短成性的段天道,总不肯自己受委屈。谁要是招惹自己,他能干出最出格的事情来。 恐怕,那些人不会想到,论机械师的造诣,段天道早已经超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不是在实验室里关着门研究得来的,而是在无数次生死逃亡中,在无数次战斗中得来的。况且,在他的手中,掌握着已经在近身战斗方面遥遥领先的自由港科技和黑兵科技。 “先生们,机甲定型试验会开始了,请大家入场。”似乎是不想气氛太过剑拔弩张,华夏上将冯智忽然用力拍了拍手,朗声道。 冯智的话,恰到好处地堵住了已经按捺不住的几名企业科学家几乎滚到喉咙的质问。 企业科学家们面色铁青地拿眼睛去看秦楚楚,那副气恼之极地模样,仿佛只要秦楚楚一点头,他们就能冲上去,把这方楚天生吞活剥。 这是他们的领地,是他们的盛会。 谁都知道,米国的十二代机甲的出现,对于这场战争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因此,十二代雷霆的成功研制,几乎是这些科学家们人生的最高的成就。 这场机甲定型试验会,与其说是试验,倒不如说是展示。 春风得意的他们,正要凭借这次试验会,震撼整个科学界。 正要让各区将领们明白,他们手中,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 虽然机甲的研发,也离不开其他各区科学家的贡献。 不过,毕竟机甲最核心的几个系统,都是出自他们的手。是在他们的领导下才研制成功的。他们本身的学识和他们背后的庞大企业的技术积累,让他们个个心高气傲。 可没想到,就在他们意气风发的时候,一个中将走进来,红口白牙对着他们最得意的杰作大加挞伐。 引擎动力系统,传动系统和操控系统,这不是专门挑他们的领域开骂么。 如果是争论别的,或许他们还会对这位中将有所顾忌,而在他们最熟悉的领域,任何质疑他们权威的挑衅,都将遭到他们毫不留情的回击。 只要秦楚楚点点头,他们就会让这方楚天明白,科学的领域,不是他这样头脑简单的军人能够主宰的。他们会用自己的学识,将这个傻子羞辱得抬不起头来! 秦楚楚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场,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跟东道主对着干。即将开始的机甲试验会上,有的是机会。 “方将军,一会儿,希望有机会领教一下将军的学识!”几名企业科学家终究还是忍不住心头愤怒,冷哼一声,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气冲冲的企业科学家走向试验大厅,笑盈盈四目相对的段天道和秦楚楚同时举步,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心头都是一跳。 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机甲试验会,恐怕会热闹的很。 一行人顺着通道,走进了宽敞的试验大厅。 试验大厅呈六边形,全金属构造。墙壁上和地板上无处不在的六边形镶嵌,让大厅看起来,宛若一个巨大的银白色蜂巢。 数十名工作人员,早已经等候在了大厅下的数据中心。 上百名各区将军和数百名各区科学家,顺着透明的圆形通道,走到了试验大厅正上方的圆形观察室。 观察室很大,中央的数据仪显示屏已经打开,飞舞的光团,将在下面试验大厅正中央停着的那辆白色机甲启动的一瞬间,变幻为一组组数据。 看得出来,为了这次展示,联合研究团队,做了精心的准备。 一看见试验大厅中央静静站立的白色机甲,缓步而行的人流,顿时加快了步伐。 一个个老成持重的将军们,不顾风度地趴在观察室玻璃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机甲,不时发出几声啧啧赞叹。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看见这种属于华夏的最顶尖陆军力量。 不是录像,不是照片。 这辆漂亮的机甲,就如同一道被凝固于大海中的闪电,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它是那么的优美,那么地富有攻击性。如果能够拥有一个由这种机甲组成的装甲师…… 赞叹声中,不少将军们都回头看向段天道和他身旁的悍军军官。 整整十个装甲师的雷霆配备! 一想到悍军即将拥有的力量,所有人心头的嫉妒之火,就猛然间升腾起来。 看到众人惊叹的表情,几名企业科学家,都是相视一笑。这辆机甲如果没有他们和他们身后的超级企业的技术积累作为基础,绝对不可能完成。 虽然周围的其他各区的科学家,也为之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在机甲设计的许多关键地方,都提供了有价值的帮助,可这辆机甲,还是一辆不折不扣的企业机甲。 也就是说,如果离开了这些军工企业,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完成制造生产和后期升级! “大家可以看到。”一位名叫薛文的机械师,站在观察室中央的数据台前,面带微笑地介绍道,“站在试验大厅中央的,就是我们这次机甲试验会的主角,华夏十二代雷霆机甲。一架几近完美的杰作。” 一时间,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薛文的这句话,给完全调动了起来。 现代战争,决定胜利的,不仅仅是战略战术,还有经济和科技。 当米国帝国的十二代机甲全面出击,在各个战场上打得华夏苦无对策的时候,雷霆的出现,对华夏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这意味着华夏终于拥有了在战略上制衡对手的手段。 对于一场战役,一个国家,以及数以千万的生命来说,十二代雷霆的意义,都极其重大。 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段天道身后的那些悍军机士。 北方狂风岛战役中,悍军驾驶着十辆雷霆在千万敌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耗资数百亿美金,八百多名来自不同国家的顶尖科学家参与研发,历经近一年时间。”薛文点开数据台屏幕,出神地看着缓缓呈现在观察室中央的白色雷霆的立体全景图像,带着一丝痴迷喃喃道:“我们终于拥有了她,我相信,她将为华夏带来的,不止是胜利!” 片刻的沉寂后,薛文的手指,在中央数据台键盘上,轻轻地敲了敲。向试验大厅的数据中心发送了指令。 “机甲试验开始。” 白色机甲,在一名九级机士的操控下,开始了一系列近乎严苛的测试。 远距离攻击,启动速度,瞬间加速,极限速度,装甲强度,金属结构最大负荷,引擎功率极限输出,操控反应速度,机甲电脑抗干扰测试,电子系统综合测试随着一项项数据,在中央数据台的屏幕上定格,在场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 尤其是各区第一次见到雷霆的将军们,一双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忘尘中 最直观的,是一张数据对比图表。tqr1 八代,九代,十代,和十一代机甲的数值,组成几条不同颜色的波浪线,排列在图表的下方。而十二代雷霆的每一项数据,都以一条醒目的红线,高高凌驾于最上方。 到最后,每当一项匪夷所思的数据出现的时候,观察室里,都会情不自禁地响起阵阵掌声。 对于这些将全部生命都奉献给了这场战争的军人来说,雷霆带来的兴奋,完全无法抑制。 当最后一项测试停下,满大厅飞舞的数据收集仪返回,数据中心的中央电脑开始按照预定程序进行综合作战能力计算的时候,观察室里,已经是一片兴奋和激动。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最后数据的出现。 其实已经用不着了。只要看看那条醒目得刺眼的红线,大家就能知道,雷霆,已经对十一代长刀出现了压倒性的优势,完全符合十二代机甲的标准! “真是让人惊叹。”秦楚楚微笑对段天道:“方将军,你刚才说的垃圾,不会就是这辆机甲吧?” 秦楚楚的声音,如同一把长刀,劈裂了观察室里欢欣的气氛。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议论纷纷的人们如同被凝固的时间封印了一般,都呆呆地看着秦楚楚和段天道。他们这时候才忽然想起,这场试验会真正的主题。 “不是这辆机甲。”段天道憨笑着迎上秦楚楚的目光:“我说的是这辆机甲的引擎动力系统,操控系统和传动系统。现在,我还是同样的观点,这些系统,简直是垃圾。” 段天道特地的重复,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上了一瓢冷水。一时间,被激怒的企业科学家们群情汹涌。 秦楚楚低垂眼睑,双手在小腹前交握,轻轻玩弄着尾指的一颗黑色戒指。 段天道的反击,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黄胜天和悍军没有底牌,那才让她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试图弄清楚黄胜天最隐秘的底细,现在,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秦楚楚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来开会之前,她在浴室和两个娇喘吁吁的双胞胎温存了一下,然后又在床头花一个小时评估了悍军的科技实力。 收集的情报显示,悍军在科技方面,的确有着自己的优势。 至少,在长弓海域战役中,忽然出现在汉弗雷舰队指挥集群中央的悍军战舰,还有他们自己生产的方楚天机甲,已经足够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也正因为做了细致的了解,秦楚楚才不认为悍军会在这方面有什么威胁。 抛开他们的战舰不说,根据评估,悍军那种被称为游侠的方楚天机甲,或许在某些方面高于十代神赐,不过,数据绝对没有超过十一代长刀,更遑论十二代雷霆了! 他们的操控技巧,才是让机甲提升一个等级战斗力的主要因素。 秦楚楚不相信一个人能够凭借自由港这么个小地方和掌控着华夏经济命脉和无限资源的华夏财阀斗法。 这些财阀,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能让一个小国元首点头哈腰。悍军再厉害,也是一群身负绝学的乡巴佬。方楚天敢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凭借黄胜天在背后撑腰罢了。 黄胜天,又给了悍军什么呢? 秦楚楚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几名怒火中烧的科学家。 得到秦楚楚的暗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终于按捺不住,冷哼一声,飞快地对段天道说:“方将军,你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们的侮辱?!” 话的这名中年人,长着一张长脸,双眉靠的很近,深深的眼凹和高挺的鼻梁,再配上傲慢而凸出的下巴,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动画片里人性化的月亮。他的身材很高,比段天道高了整整一个头。以至于当他微微抬起下巴的时候,段天道禁不住后退一步,免得他鼻孔里喷出的粗气喷到自己或者下巴戳到自己。 段天道看着中年人下巴时惊恐的目光,引来了一旁企业科学家们低低的笑声。 “你是谁?”段天道一脸呆滞地看着中年男子那刀把一般的下巴。 捉狭鬼。 唐心在心头暗笑。这么一张有特色的脸,对于早已经将资料背了个滚瓜烂熟的段天道来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家伙是明知故问。 “林克。”对自己的下巴极其敏感的中年男子双眼喷火,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华夏共和国狂龙公司机甲部首席技术顾问!” “你负责研究什么?”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道。 “引擎!”林克傲然道:“四回路极限引擎。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升擎!” “这种破烂也配称最先进的引擎?”段天道嗤笑出声,“如果你认为是对你的侮辱的话,那就算是吧。反正我不想侮辱我的智商!” 周围的喧嚣声,猛然变大,声浪仿佛要冲破试验大厅的屋顶。 所有人都知道,林克是华夏共和国狂龙公司机甲部的首席技术顾问。 这一次,雷霆所用的引擎,就来自世界第二大军火商狂龙公司的极限a引型四回路动力引擎。这种引擎技术,同样使用在长刀机甲上,不过,长刀使用的是极限b型,在数据方面,比a引擎要低不少。 因为狂龙公司已经拥有足够的技术储备,又派出了一个人数多达二十人的科研团队,再加上联合研究团队中,汇集了不少各国在引擎方面有独到见解的科学家,所以,a引型引擎,是整个雷霆机甲系统中最早完成的。 也因此,林克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的傲慢和小心眼在团队中名声远扬。 说实话,林克第一个跳出来,一点也不出乎大家的意料。以他平时的性格,以及今天他跟在秦楚楚旁边那副倾慕的模样,他不第一个跳出来发难才怪了呢。 谁也不喜欢这个长着一张弯月脸,说话刻薄,喜欢指手画脚的家伙。更加厌恶他将一切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行为。 不过,即便是那些在引擎研发上起了相当关键作用的各区引擎专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在引擎方面的造诣加上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狂龙公司的技术积累,足以让他面对任何一个引擎专家时,肆无忌惮地展示他的傲慢。 而现在,方楚天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那数据中心屏幕上鲜红是数据,指着林克的鼻子,声称他领导研发的全世界最先进的引擎,是一个破烂玩意! 这对一名自负得近乎傲慢的科学家来说,的确是不折不扣的羞辱。tqr1 冲突的加剧,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将军们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一丝无奈和震惊。 机甲试验刚刚结束,秦楚楚就再度挑衅,而方楚天竟然也是毫不客气地回应。双方似乎都没有以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进行争斗的打算,而是在这大厅中,肆无忌惮地互相攻击。 随着双方的尖锐对立,转圈的余地,已经变得越来越小。当某一时刻到了的时候,在场的将军们,或许就必须要作出自己的选择了。 要知道,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中央,是不允许站人的。 喧嚣声和眼神交换中,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段天道的身上。 如果他说极限引擎是个破烂玩意儿,那么……方楚天有更先进的引擎!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就连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容的秦楚楚,脸色也为之一变。 如果说,悍军能够在机甲的其他方面有独到之处甚至能够超越十二代机甲的水平,秦楚楚都不觉得奇怪的话,那么,段天道在引擎技术上直接开火,就出乎她的意料了。 虽然不说华夏的所有尖端科技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秦楚楚不相信,还有更先进的技术在自己的情报范围之外。狂龙公司在引擎上处于领先的地位,几乎是不可动摇的。而他们的机甲部,也正是凭借引擎的先进,让狂龙公司牢牢把握第二大军火商的位置。 怎么可能有比狂龙公司更先进的引擎技术?秦楚楚的目光在段天道脸上搜寻,试图找出一点端倪来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黄胜天就太可怕了。 她不相信这是悍军的技术,在她看来,这只可能是黄胜天的秘密底牌。 引擎技术,在任何国家任何地方,都是极其关键的核心技术。对于那些将技术视为生命的企业来说,绝对是一个挡不住的诱惑! 古往今来,有多少企业是在一项技术上飞黄腾达,又有多少企业在被对手的先进技术击垮?! 如果段天道手里真的有更先进的引擎技术,这对狂龙公司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旦技术被其他公司得到,狂龙公司,将立刻丧失其优势…… 被第一名的马丁公司得到,那么,狂龙公司将被远远甩开。被第三名的流星公司得到,那么,狂龙公司将被超越。 秦楚楚眼光一扫,身旁众多来自不同公司的科学家和高管们,已经是脸色各异。 “哦?!”林克忍俊不禁,多年来狂龙公司领先的技术和在引擎方面第一人的自负,让他本能地将段天道的言外之音当做危言耸听。他讥讽地道:“看来,方将军是有比极限更好的引擎了?” 段天道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林克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身为狂龙公司的首席技术顾问,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世界还有比狂龙公司更先进的引擎。这对他来说,就和一个暴发户跑到国家中央储备银行说我比你更有钱一样好笑。 他环顾四周,笑着道:“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荣幸见识一下?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既然你们军方早就拥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被北约打得落花流水,死了那么多人?” 得意洋洋的林克,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附和地嘲讽笑声。 不仅是各区将领,就连秦楚楚和她身旁的另外几名企业科学家,都不禁面色一沉。 无论怎么说,北约总归是敌人。拿敌人来羞辱自己的战士,这是大忌。 一个国家,独立对抗北约几个大国轮番攻击,就算死伤惨重,这无论如何也不是耻辱。 段天道脸上,依旧是那副憨笑的表情,不过,熟悉他的唐心和王沁等人都知道,他嘴角的那一条弧线,已经渐渐变得坚硬而冰冷。 千不该万不该,林克不该污染那一块圣地。那不是他个人毫不在乎的名誉和自尊,那是他铁了心要在战争中用敌人的鲜血和华夏的强盛去祭奠的英灵。 四周静下来的一瞬间,人们看见,段天道缓缓地伸出手,一把攥住林克的衣领。将那张惊恐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他的动作并不快,可偏偏,林克就没能躲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 呸! 段天道一口唾沫啐在近在咫尺的林克脸上。唾沫,如同雨花一般在林克眉心溅开。 秦楚楚别开了眼睛,不去看段天道那张狰狞的脸。 她曾经被枪指着头,也曾经被刀子刺穿了小腹。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死亡从来没有害怕过的她,忽然间从心底深处,对这个动辄吐人口水的方楚天,感到一阵心悸。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无障碍行进! 试验大厅高大空旷,悬于这正方形空间上方的观察室,宛若一个透明的空心玻璃球。 白色的灯光,将整个观察室照得通透无比。试验大厅里的数十名工作人员仰头看着玻璃球里那个暴怒的身影,个个宛如石化。 “你!”被口水吐了个满头满脸的林克,一张脸已经是又青又红,半是面对方楚天那张狰狞脸庞时的惊恐,一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方楚天拧着领子吐口水的羞愤。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原本将冲突只定位于口舌之争的林克,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华夏中将竟然完全不顾他自己的身份和身处的时间场合,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个市井小流氓一般,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 看着方楚天那张冰冷的脸,一股寒意,从林克的心底直窜头顶。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身在无数华夏军军官和科学家之中的安全感。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再有任何激怒方楚天的举动,方楚天就会毫不迟疑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四周静谧的目光,以及方楚天身后那些悍军军官可怕的眼神,让林克明白,没有人能够救自己。或许事后方楚天会被追究,可在这一刻,自己却只是他手中的一只蚂蚁。生命终究是自己的。被方楚天的杀气激得寒毛炸起的林克,立刻就后悔了。 “你想干,干什么?”林克结结巴巴地道,脸上的表情,语气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乞怜。 段天道轻蔑地将林克随手一丢,扭头看着目光不定的秦楚楚,森然道:“你们不是觉得不服气么,你们不是想看看比你们的更先进的引擎么?” 段天道原地旋转一周,目光在接触冯智,邵大夫和宋楠熙三位华夏将军时,变得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当方楚天看向自己的时候,几位上将,都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心跳加速。 他们知道,方楚天在向立场最鲜明的自己表达谢意。而在这个时候,这种表达,显得异乎寻常。很明显,接下来方楚天即将展示的一切,都和自己密切相关。 “马维。”段天道大声道。 “是!”心领神会地马维敬礼转身,向观察室外跑步而去。 “我得承认。”在众人的注视中,段天道走到数据中心控制台前,抬头看着数据中心电脑屏幕,嘴角一咧:“雷霆机甲,已经是华夏陆军装甲力量的巅峰。它拥有几近完美的数据。看看这条红线,多么醒目,多么漂亮。” “不过。”段天道话头一转,用手指轻轻在每一个系统测试数据的上方,点了几个点,然后,将手指轻轻一挑,光幕巾的红线,就如同实物一般,被挑了上去,挂在他刚刚点的几个点上,组成一条新的数据线,宛若一条腾云驾雾的红龙。 “如果我说,雷霆真正的力量,应该,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水准,大家会怎么想?”段天道的五指轻巧在数据台上弹动,悠悠地道:“这条红线是不是比刚才漂亮了许多?!” 整个观察室,顿时就炸了锅。 “引擎功率提高百分之六十二,能量利用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五,力量传输提升百分之八十?速度提升百分之三十八?机士生存率提高百分之两百?!”一名距离方楚天最近的企业科学家面色铁青地仔细看着新的数据线,大声道:“这不可能!” “白痴!”抹去脸上唾沫的林克看着屏幕嗤笑一声,鄙夷地低声骂道。 骚动的人群中,秦楚楚和各区将领目光闪动,不作声。科学家们,则喧嚣躁动,表情不一。 或许是段天道的话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就连站在段天道身后的悍军上将们,也互相对视一眼,难掩眼中的震惊和担忧。 他们刚刚才赶到上京。今天,是他们加入悍军的第一天。 对于这支凝聚着华夏人所有希望的部队,他们知道的很多,却也很少。 他们知道方楚天赤手空拳打下了自由港作为后方基地,他们也知道悍军中,拥有成千上万的九级十级机士,还知道悍军已经拥有了一支相当于八支a级舰队的海军。 他们相信这支部队会如同几十年前的华夏先辈一样,带领华夏走向自由和强盛。他们同样相信,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方楚天,会创造更多,更大的奇迹。 可是,打仗毕竟和科技研究不是一码事。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在方楚天的手里,竟然掌握着比集合了整个华夏的力量才刚刚研发出来的十二代雷霆机甲更先进的机甲技术,能让雷霆的各项指标数据,上升那么多。 心头七上八下的将军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方楚天究竟打什么主意。 “哗!” 乱糟糟的观察室里,响起一声清脆的电子音。一直处于计算状态的中央电脑,终于为雷霆打出了最后的综合作战力得分。屏幕上,八千六百九十二分的成绩,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可是,原本应该出现的欢呼声,却没有了踪影。 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试验大厅的大门打开,一辆机甲,缓步走进了大厅,站在试验用的雷霆身旁。 “游侠?”秦楚楚眉头一皱。 看到这辆以方楚天的外貌为造型的机甲,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这种悍军自己生产制造的机甲,对众人来说是神秘的。 不过,在悍军攻击三十一军基地的那一战之中,各区军官们架设在基地四周大楼上的数据收集仪,已经将这种悍军主力机甲的性能参数,收集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因为收集对象或者仪器的差异,导致收集的数据不同。可是,有一点大家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悍军的这种机甲,绝对是一种十代机甲。 别说雷霆,就连十一代长刀,也对这种机甲呈压倒性优势。 压倒性优势的意思,通常就是指同等级的机甲战士,在驾驶新旧两代不同的机甲进行不考虑偶然因素的战斗时,驾驶新一代机甲的机甲战士胜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五。 这也就是说,十二代雷霆在面对游侠的时候,胜率会超过百分之九十。 “方将军。”冯智看了看四周华夏科学家略带不屑的目光,低声对段天道说:“你这是……” 段天道得意地一指游侠:“我的秘密武器。” 几名将军对视一眼,都暗自摇头。还秘密武器呢,悍军一出现,这种机甲就已经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对三十一军一战,这种机甲的各项数据性能,早已经被摸了个清清楚楚。 或许在其他地方,这样的十代机甲足以傲视群雄,可在这华夏最顶尖科学家聚集的会场里,在整整领先两代的雷霆面前,十代机甲能有什么地方值得自豪? “引擎是重头戏,我们留到最后看。”段天道拿起控制台上的话筒,通过扩音器对试验大厅中的游侠下令道:“马维,先上来,让大家看清楚一点。”tqr1 上来? 所有人都是一怔,还没明白方楚天的意思,就见游侠启动,打开战斗模式。背上的辅助推进器开启,数十吨重的机甲,轻巧地飞到了观察室的透明玻璃外,在半空中悬浮着,宛如一只震动翅膀漂浮在鸟巢边的蜂鸟。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两分钟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不明所以的科学家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只见人潮汹涌,穿着白色研究制服的儒雅学者们,竟然同时扑到了玻璃上。好几位将军,都被自己身边的学者给挤了个踉跄。 “怎么回事?”海军指挥官出身的天井区上将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低声询问自己身旁的天井区首席科学家。 “无障碍行进!将军!”天井区科学家双眼发直,死死盯着在透明的观察室外的游侠,急促地道:“通过辅助推进器的帮助,机甲在瞬间启动,进行类似于直升机的空中悬浮和机动!哦,我的天,超过五分钟了………” 虽然他的解释几近语无伦次,可是,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 “无障碍行进”这五个字,就如同一把火,点燃了所有人的眼睛。 对于现代装甲作战来说,这五个字,实在太著名了。 一直以来,追求机甲的超级越野机动能力,就是机甲设计师们梦寐以求的目标。 眼前的游侠,虽然只悬浮于数十米的半空。可它轻灵的动作,以及它那稳定的飞行姿态,持续的飞行时间,都足以说明它的短途飞行能力有多么惊人! 这意味着机甲能在最崎岖陡峭的山地悬崖中行进,如履平地。意味着机甲可以不借助桥梁,直接飞越河流。也可以机甲集群,将无视防线,从敌人想象不到的任何地方向敌后纵深无限制穿插, 这就是无障碍行进! 中将方楚天,看似随意地抛出的第一个重磅炸弹! 各区将军们同时蜂拥到了玻璃窗前。冯智等将军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惊喜。 段天道点了一支烟,瞟了秦楚楚和她身旁眼睛发直的企业科学家们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要不是老子的机甲在突破北方狂风岛的时候都被击毁了,白苏斯第二装甲师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也别想在北关市东南山区抓住我。” 没人质疑方楚天的话。 看看悬浮于空中的游侠,又看看当时方楚天等人驾驶的十二代雷霆,大家不得不承认,如果当时方楚天驾驶的是拥有这种推进器的游侠机甲,北关市东南的山区不但不会成为一个绝地,反而会是方楚天和他那些机甲战神们的杀戮天堂! “这种推进器,名叫蜂鸟。”唐心笑吟吟地介绍着,将一份电子文件夹插入数据中心电脑卡槽,在键盘上轻轻敲打几下,调出蜂鸟推进器的各项性能参数,展示给众人看。看到蜂鸟推进器的性能参数,现场再度爆发出一阵惊叹。 “好了。”段天道臭屁地一摆手:“继续下一项演示吧。现在,我给大家看一个小魔术。”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没有手指的猪蹄! 段天道的话音刚落,人们就忽然发现,原本悬浮在观察室透明玻璃墙外的游侠,忽然间消失了。如果不是机甲尾部推进器的两道蓝色,还依然停留在半空之中,还在人们的视野里吞吐明灭的话,人们差点真的以为游侠遁入了虚空。 观察室里,鸦雀无声。白色的灯光,将这个庞大的空心玻璃球照得秋毫毕现。特殊制造的无影墙,在无影灯的照射下,倒映出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身影。 “这是个小玩意……”段天道的余光,瞟了一眼神情专注而紧张的秦楚楚,若无其事地道:“可进行实时变化的隐形涂装。” “我,我们的影子……”一位科学家结结巴巴地指着玻璃墙道。 “对。”段天道笑着吐了个烟圈,用一支激光笔向外照射。红色的激光,在穿透玻璃之后,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挡在了虚空之中。玻璃墙上倒映的人影,渐渐地扭曲变淡,最终消失。青色的游侠重新显露出了身形。 “利用机甲的摄影镜头,将周边环境进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拍摄,并利用电脑对机甲外部涂装的分子排列进行组合,模拟出隐身的效果——比如刚才模拟成你们的影子,在实际作战中,有不小的作用。”段天道笑眯眯地道:“这项技术,可以应用在战舰上,过段时间,我们就准备进行拍卖。” “拍卖?!”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观察室里顿时炸了。 隐形技术,一直是各国研究的重点。如果能够花钱购买,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要知道,传说中悍军舰队莫名其妙接近汉弗雷舰队防御严密的指挥集群,并最终俘获汉弗雷一战,大家就猜测悍军拥有隐身技术。没想到,段天道如此大方地就展示了出来。 “冯智上将。”唐心娇笑着走到冯智的面前,递上一份电子文件夹:“这是隐形技术的全部资料,为表达悍军对你们大力支持的谢意,方将军决定赠送给你们。” 冯智呆呆地接过文件夹,唐心移步走到天井区上将舒曼面前:“舒曼上将,这是给您的。” “陈上将,希望这项技术对将士们有所帮助。” “王上将,感谢您对悍军坚定的支持……” 唐心每走一步,现场众人的目光,就呆滞地移动一下,而秦楚楚,华夏科学家以及倾向于秦妖集团的几个军区将领,则脸色越来越难看。 “接下来,我们该讨论一下传动系统了。”段天道拿出一份文件夹,在中央电脑上打开。屏幕上,顿时跳出数百张图纸。 “听说,在传动系统方面,流星公司的技术,独占鳌头?”段天道对秦楚楚身旁的一名头发花白的华夏科学家道:“鲁教授,或许,这个复合式三十二点多位传动系统,流星公司老板马先生,会非常有兴趣。” 鲁教授脸色一变,不顾身旁秦楚楚的脸色,一个箭步冲到了段天道面前。 机甲传动系统发展到现在,已经进入多位传动时代。传动系统的连接杆在复合式动力连接器上的点位越多,能量损失就越少,瞬间爆发力就越强。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被完全损毁的几率也就越小。 雷霆机甲使用的是十二点多位传动。 原本,身为流星公司首席技术顾问的鲁教授手里的技术只有八点传动。 这次联合攻关没有突破十六点传动,只好运用并行传动技术硬生生地加上了一个四点传动。虽然在传动能力上提升不少,可要和真正的十二点传动比起来,还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产品。 流星公司,作为第三大军火商,主业是作战舰艇和海上战机,机甲事业部完全比不上马丁公司和派恩公司。鲁教授的地位,也没有这两个公司的机甲部首席技术顾问那么高。因为个性平和,也因为流星公司高层不愿意过深地参与到秦妖集团之中,因此,面对秦楚楚和段天道的冲突,鲁教授和两名流星公司的高管几乎只言不发。 而现在,当段天道调出数百张机甲传动系统图,并说出三十二点多位传动的名称时,研究了一辈子传动系统的鲁教授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复合式三十二点多位传动。 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他无法保持镇定。 几位想要靠上去的科学家,被悍军战士和唐心挡住了。他们只能悻悻地看着鲁教授在段天道的讲解下,一张张地翻看图纸。 片刻之后,鲁教授的脸色,完全变了。 “罗先生,我想,你应该过来看一下。”鲁教授回头,用紧张得有些发颤的声音对一位流星公司高官道。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穿着一身墨蓝色西服、身材粗壮的罗先生身上时,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为难。 这个有着一头短短的红发,胖胖的脸上永远红光满面的中年人,和专注于研究,不懂人情世故的鲁教授不一样,身为流星公司的高管,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为流星公司负责。 罗先生瞟了一眼秦楚楚,心下苦笑。在这样的场合下,身为秦楚楚阵营中的一员,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走过去。 要知道,此刻站在秦楚楚身旁的,是其他四家超级企业的高官和首席技术顾问。除了排名第一和排名第二的公司以外,还有排名第六的黑色森林设计院,排名第八的墨菲武装公司。 虽然这些公司并没有完全绑在秦妖的船上,不过,作为秦妖的合作者,大家互相之间都有一种默契。 黄胜天时代即将过去,现在的华夏共和国国内,没有人能够跟秦妖争夺未来军界第一人的位置。 而在秦楚楚的整合下,华夏大部分的财阀,都已经聚集到了秦妖集团之中。这股力量之庞大恐怖,没有身在其中的人,很难感受得到! 即便流星公司身为第三军火商实力强大。可是,罗先生知道,只要自己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走过去,接下来,流星公司就会面临其他几个公司的联手打击。如果再加上秦楚楚在军政两界的势力,或许从明天开始,流星公司原本完整的经营体系,就会变得漏洞百出。 要么是某种由华夏政府部门监管的战略性材料无法得到供应,要么是几份占据了流星公司经营报表很大利润贡献的订单被撤销,或许再加上投标过程中面临忽然出现的恶意围堵,或者公司在财物,进出口审批手续等各方面面临的无休止刁难。 总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鲁教授身为机甲事业部的首席技术顾问,他的专业,罗先生一点都不怀疑。 事实上,作为一名高级机械师,他本人也对三十二点多位传动系统的图纸,充满了渴望。可是,一项技术,还不能弥补流星公司会因此受到的损失。 “时间不多,我们一会儿再聊吧。”段天道笑着摆了摆手,冲犹豫不决的罗先生道:“罗先生或许会对我们的引擎技术,更感兴趣一点。” 罗先生脸上的苦笑,变得愈加苦涩。四周同行们警惕的眼神,让他明白。当一种足以影响一个企业前途命运的技术掌握在手中的时候,即便这个方楚天的挑拨如此明显,依然有效。 “我的天呐!”鲁教授教授在看到图纸时,那毫不掩饰的震惊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三十二点多位传动技术的货真价实。再加上之前的隐身技术和蜂鸟推进器技术。这三项技术,被任何一个军火商得到,立刻都会改变现在的市场格局。 战争,是军火商的黄金时代。而在这场席卷整个人类社会的战争中,拥有领先的技术意味着什么,恐怕几大军火公司里扫地的清洁工,都能明白。 接下来,段天道又会拿出什么技术,让几大军火商火烧火燎,如坐针毡!! 他真的拥有更先进的引擎技术?!tqr1 罗先生飞快地瞟了自己的左边一眼。刚刚还骄傲自负的林克,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从容了。罗先生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目光越过林克,罗先生看到了站在林克身旁的一位狂龙公司高管那阴沉的脸色。 这位狂龙公司高管,罗先生很熟悉。那是一个温和的男人。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这个人,用如此凶狠的眼神,瞪着自己公司最宝贝的首席技术顾问。 关掉图纸,取出文件夹,任梦游般的鲁教授教授走到罗先生身旁,段天道轻轻笑了笑道:“以蜂鸟推进器的瞬间加速能力和三十二点多位传动系统的先进,我刚才说,雷霆的力量传输提升百分之八十?速度提升百分之三十八,大家不会有什么疑问吧?” 在场的大部分科学家,都同时摇了摇头。蜂鸟的技术,加上远远领先的传动技术,段天道的这个推断不但没有丝毫的浮夸,反而有所保留。 “接下来,我们看看我们的动力储存器。”段天道一挥手,几名悍军士兵将一个长宽都在八十公分,高四十公分的动力储存器搬进了观察室,放在正中。 之前的传动系统是图纸,而这一次,干脆就是实物。四周的科学家们,顿时都往中间挤,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是我自己研发的动力储存器,最新科技。”段天道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动力储存器的黑色外壳,右手一点藏在袖子里的护手按钮,无数簧形的金属小块伸展开来,将他的手紧紧包裹住。手背上,一个银色的金属块盘旋着裂开,一个金属球,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段天道的手指灵活地一动,金属球骤然变化成一个扳手。 这是段天道从华夏第一军事学院仓库里顺来的新型自动维修臂,一直放在自由港第一基地的房间里,这次也被悍军带来了。 段天道本来就是宗师级机械师,天生一双快手。这手维修功夫配合如同魔法一般的新型自动维修臂,一施展出来,顿时将周围的人都震住了。 在一阵倒吸气的声音中,之间段天道手若幻影,金属球飞快地变幻成各种工具,手起手落之间,一个完整的动力储存器,就被完全剥开。 不少人当时就转头去看秦楚楚。 就算这方楚天是宗师级机械师,可如果说这手出神入化的功夫也用机修来解释,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在场的机械师,哪一个没有两手摆弄机械的手艺? 可是,跟这个方楚天比起来,联合研究组里等级最高的机械师的手,也像没有手指的猪蹄!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同门天才! 当动力储存器外壳被打开,动能转化器被移走,露出精密零件下面弯曲折叠的加速回路时,几名科学家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四通道加速回路!”一名对动力储存颇有研究的科学家几乎扑到了动力储存器上,如同饿狼看见了肥美的羔羊一般,贪婪地看着那整齐而密集的加速回路。 所有人都知道,动力储存现在的难题不在储存量,而在于收集量和释放量。 当机甲在激烈运动中浪费的力量被动力储存器收集释放的时候,动能的速度,决定了动能的力量大小。 虽然,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将长达数百甚至上千公里的巨型加速通道变成了不过几十米的环形通道。可因为材料的问题,这个长度一直无法缩短。 因此,机甲的动能储存器,在功能上远远低于战舰的动能储存器。战舰可以达到无损耗的动力储存,而机甲的动能,则会损失百分之六十以上。原因,就是因为机甲的动能储存器因为体积的原因,只能有一米左右的回路。 而方楚天这个动能储存器的加速回路,如果伸展开来,足足有六米长。虽然还做不到像战舰那样无损耗动能储存,但是,提升百分之四十的动能利用率,却是绰绰有余! 这个东西,就静静地摆在大家的面前。以在场科学家们的眼力,谁也不会怀疑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模型。 抛开四通道回路不说,光说动能储存器其他部件的精妙设计,就已经让在场的许多科学家目眩神迷,恨不得抱起来就跑。 “这是你研制的?”那位饿狼般的科学家一边用手抚摸着仪器,爱如珍宝,一边问段天道。 “当然。”段天道很云淡风轻的一笑道:“大家或许不知道,博蓝是我的师兄,而我是王沁的师兄。” 王沁不忿地道:“少来,明明我先进门,我是师姐,你是师弟。” 王沁的话,变相承认了段天道的说法。 在场的科学家再看段天道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排斥。 虽然王沁和博蓝,在研究组里受到了不少排挤,可排挤他们的,大多都是依附于秦妖一系的人。在其他科学家的眼里,这一老一少,都非常令人尊敬。 王沁是微型化方面的专家,而博蓝,更是参与了研发小组中数十个难题的攻关组。 能够参与如此众多的攻关组,这本身,就是对博蓝学识的肯定。尤其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博蓝,方楚天,王沁三个人,竟然是师出一门。 就不知道能教出这三个可怕人物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说,之前的段天道,身份是一名中将,科学家们对自己领域之外的人,还有天生的排斥的话。那么,作为博蓝的师弟,加上他研发的这个动能储存器,以及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技术,已经足以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科学家把他当做自己的同类。 “我是海尔。”一直蹲在动能储存器前的“饿狼”科学家伸出手,跟段天道握了握道:“四通道回路,以对冲的方式,解决动能在回路弯曲部分变向时损失的问题,我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了。不过一直没有头绪,没想到,你已经研发出来了。” 说着,海尔懊恼地摇了摇头:“我以为,这个思路就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家伙才有,没想到,天外有天!” “另外一个家伙?”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刚要发问,就见海尔冲他身旁另一位和他穿着同样制服的科学家一瞪眼:“老黑,你不是说四回路不可能实现么,现在你怎么说?” 被海尔问到的科学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动能储存器,嘴里干脆地道:“我错了。打破沙锅闻到底那家伙,是个天才。” “打破沙锅闻到底?!” “是这个家伙?” “他失踪很久了吧?”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名字一出现,立即引发了现场的一阵骚动。 在场不少科学家,都在网络上和这个如同彗星般出现,又旋即消失的家伙打过交道。 他的神秘出现和神秘失踪,已经成了科学界的一个最著名的公案。可是,几年前他的那些胡搅蛮缠的帖子,到现在还在各大科学论坛置顶。他的天才和他在各个领域的奇思妙想,也一直为所有科学家津津乐道。 “这个思路,我第一次看见,就是打破沙锅闻到底提出来的。”海尔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仪器,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可惜,忽然间这个人就消失了,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跟他探讨呢!如果他也在这里,看到还有相同思路的人,恐怕会很高兴吧。” “打破沙锅闻到底的每一张帖子我都看过。”旁边的一位科学家奇怪地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提出了这么一个思路?” “是在我们学院的论坛里,公开的帖子只有关于储存器的讨论,这个思路,是他发到我信箱里的。”海尔道。 “你是海神波塞冬?”段天道蹲在海尔旁边,轻轻的一句话,却如同一个惊雷。 海尔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笑着伸出了手,跟海尔握了握:“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打破沙锅闻到底。” “你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天道。 海尔震惊地瞪着段天道,忽然道:“不会错,叫得出海神波塞冬这个名字的,就只有打破沙锅闻到底一个人!” 他猛地用手抓住了段天道,大叫道:“我的天,我早该想到了,能够研发出四通道回路的,除了你,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轰地一声,整个观察室大厅,被忽然爆发的喧嚣声震翻了。回过神来的科学家们,几乎将涌上来把段天道给淹没了。 海尔的证实,毋庸置疑。 他是海神波塞冬,可他同时也是排名第七的华夏伏龙剑公司的首席技术顾问,是这上京第一军事学院的副院长,兼动力工程系主任。 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天道和蜂拥上来的科学家们越说越热乎,面对各种各样的关于机械技术等方面的问题应答如流,唐心,小妖以及身后的悍军将领军官都有此发懵。 大伙儿想不明白,这方楚天什么时候又成了什么“打破砂锅闻到底”了? 看那一帮书呆子一个个激动得语无伦次地模样,跟见到偶像似的。好像这个毫无品味的男人,在科学界还挺有名的。 人群外,秦楚楚柔媚动人的眸子,越来越冷。 她看得出来,自己身旁的华夏科学家们,虽然还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可是,他们看向段天道的目光中,却充满了热切。更让她心悸的是,几大军火商的高管们,互相之间无论是所站的位置,还是不经意交换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防备。 而在看向段天道的时候,他们眼中的热切比这些科学家还盛。 一个原本牢固的阵营,已经因为几个先进技术的出现和段天道当面肆无忌惮的挑拨,产生了裂痕。这让秦楚楚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本能地觉得危险。 “好了好了。”海尔教授拍拍手,制止了周围学者们滔滔不绝的问题,对段天道说:“方将军,还有什么好东西,都一块儿拿出来吧!” 他瞟了一眼目光闪烁不定的几大军火商高官和一班企业科学家,笑着道:“恰好,伏龙剑公司,也有一张生产雷霆的许可证。如果能够解决引擎方面的问题,我想,伏龙剑公司生产的雷霆,或许会更值得期待。” 海尔的话,让整个观察室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几大军火商的脸色,顿时一变。 十二代雷霆是华夏和几大军火公司联合研制出来的,在之前的约定中,除了华夏共和国自身的企业之外,几大军火厂商也各自拥有一张生产许可证。 原本,对于华夏的几大军火商来说,这不算什么威胁。因为他们知道,离开他们手里几个系统的关键技术,就算其他人要生产,也只能生产简化版本。 可是,在看了段天道展示的这些东西之后,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如果这些技术被伏龙剑公司得到,再加上他们手中的雷霆图纸,生产出来的机甲,肯定比几大军火商的机甲要先进不少。 在这场战争进入关键战役的时刻,光凭如暴雨一般的订单,伏龙剑公司就能从第七大军火商,一跃成为最大的军火商。 海尔的这一刀,捅得实在太狠了!tqr1 几大军火商高管们,狠狠地瞪着海尔。他们不知道海尔究竟是出于对方楚天的信任,还是出于华夏对悍军的支持,抑或是他根本只是冒险,总之,他的这句话,已经将他和伏龙剑公司,完全绑在了悍军身上。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方楚天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伏龙剑公司不但没有机会成为最大的军火商,反而会因为激怒其他企业而受到围攻?! 到那时候,别说生产整装机甲,就算只是想在雷霆机甲部件的订单中分一杯羹,都不可能。 整装机甲掌握在几大军火商手中,要谁的部件,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段天道拍了拍海尔的肩膀,笑了笑,站起身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段天道身上。引擎,是雷霆最核心的部分。现在,就看段天道能不能拿出更先进的弓擎! 几大军火商的脸色,在急剧变化着。忽然,第三大流星公司的高官罗先生大步上前,对段天道说:“方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段天道一怔,随即憨笑着瞟了秦楚楚一眼,点了点头,快步和罗先生走到一旁,窃窃私语几句,双方握了握手。被所有人目光聚焦的秦楚楚,脸上微笑依旧。可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的笑容,已经变得又冷又硬。 罗先生和段天道说的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很显然,在这一瞬间,罗先生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这种举动,已经无异于公然投靠悍军。 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或许在几分钟之后,罗先生就会后悔,可他就是做出了。 罗先生没有走回原位,也没有看秦楚楚一眼。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向中央数据台走去的段天道,心跳的极快。 直到说完话,他的脑子,才仿佛清醒过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按道理来说,他原本应该等到段天道展示出他的全部力量,然后,再私底下和段天道联系。可是,就在刚刚海尔说话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如果自己不在这里有所表示的话,或许永远也赶不上这趟车了。 流星公司的主业,并不是机甲。 原本,轮到谁向悍军示好,也轮不到流星公司。不过,罗先生知道,流星公司包括大老板在内的整个高层,有多么想在机甲这一块超过所有公司。 机甲事业部,是流星公司的短板。 如果机甲事业部能够获取雷霆机甲的订单,那么,流星公司将一跃成为最大的军火商。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泰山压顶! 段天道之前展现的一切,已经给了罗先生足够的震惊。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他甚至来不及给大老板打个电话。 身为一个职业经理人、坐上流星公司机甲事业部总经理的宝座,罗先生用了二十年时间。而今天,和段天道说话不超过二十秒。这二十秒,将决定他的未来。走出这一步,或许是他人生中最顶峰的一步,或许,将是他最悲惨的一步。 罗先生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在段天道身上。 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在罗先生的注视下,段天道拿起了数据台上的通讯器,轻描淡写地道:“马维,进行引擎数据检测。” 试验大厅中的游侠启动了,机甲大步走到试验大厅的试验台前站定。 只见机甲腹部的外挂装甲飞快地收缩折叠,露出青色的外壳。随即,一小块方形外壳弹开,几个数据接口暴露在众人眼前。 游侠的引擎?! 一辆十代机甲,怎么可能拥有超过十二代机甲的引擎?! 马维的举动,引发了观察室里的一阵骚动。在所有人的惊愕注视下,迟疑的工作人员,用检测中心的数据线,接上了接口。 “检测开始,一级动力。” “瞬间提升。” “极限稳定时间。” “二级动力。” “瞬间提升。” “极限稳定时间。” “三级动力……” 游侠的引擎,随着检测人员的口令,忽高忽低。所有人的心,也随之忽上忽下。 看着尚未公布检测数据的电脑屏幕,罗先生的额头,已经溢出了豆大的汗珠。在左边不远处,狂龙公司的高管和首席技术顾问林克的脸色,比罗先生更紧张。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游侠的引擎轰鸣声停了下来。 寂静中,数据中心的屏幕开始变化,一排又一排数据,从屏幕下方升起。数据跑得很快。 虽然是上升,可到最后看起来,满屏的数字却仿佛瀑布向下飞落一般。 对于在场的一干将军来说,这无疑于天书。不过,即便看不懂数据,他们也明白这次引擎检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因为,在数据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大厅,如同炸了锅一般喧嚣。科学家们那毫无保留的震惊和激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林克用颤抖的手指着屏幕,嘶声道:“骗局,这是一个骗局!” 他猛地转过身,怒视着段天道道:“为什么不拿图纸,为什么不拿实物,你以为和下面的人勾结起来就可以欺骗所有人?这不可能,不可能有比我们更先进的引擎!几乎翻了整整一倍,这种数据,太可笑了,哈哈哈。” 林克的笑声,干涩而嘶哑,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干嚎。 造假? 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在场学者们都是心头一突。 段天道轻蔑地瞟了林克一眼,那眼神中的不屑,能让人崩溃。 “骗子!”林克的声音,愈发地歇斯底里,他挤进人群,用手指着段天道的鼻子:“你们串通好了,什么数据做不出来。那些接口,根本不是引擎的检测接口,是机甲电脑的链接!” 他用一只抖得如同抽风般的手,指着段天道标注的数据线,疯狂地道:“引擎动力提升百分之八十三,哈哈哈,机士生存概率提升百分之两百,引擎数据你可以造假,机士生存率,你怎么造假?你拿出来啊,拿出来给我们看啊!” 林克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段天道数据线最不可思议的一项数据上。 如果说游侠的引擎,比狂龙的引擎提升百分之八十三的性能,还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机士生存率提升百分之两百这一项数据,的确显得骇人听闻。 要知道,雷霆使用的外挂装甲,都是华夏现今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材料。研究组中光是材料学的专家就有近百人。是研究组中最大的团队。 雷霆机甲的防护力,几乎已经达到了极致。tqr1 这样的防护能力,几乎将远程武器打击完全隔绝。只有在近身战斗中的离子光刀和同级别的机甲,才能瞬间对机体造成严重伤害。 要在这样的防护力上,再提升百分之两百,那简直是天方夜谈。 其实,悍军最后这项数据拿不拿出来,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就凭借蜂鸟引擎,隐身涂料,新型传动系统,动力储存器和游侠那种神秘引擎,悍军已经把这场机甲试验会,变成了悍军的实力展示会。 从对抗来说,想要以十二代机甲的技术和生产对各大军区示威示好的秦楚楚,已经是完败。 任凭这位二十五岁就在一夜之间将秦妖身后的利益集团收服压制的女人再怎么狠辣,也没办法在这里使用任何其他手段。这不是暗地里的斗争,没有绑架恐吓威胁利诱,用不着三十六计孙子兵法。 在这里,实力就是一切。现场的各区将领,要看的,就是实力! 而悍军的技术实力,显然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流星公司,伏龙剑公司,这两大公司的公开投靠,也就意味着未来军火市场的重新洗牌,意味着想要获取十二代机甲,就必须看悍军的脸色! 所有人都知道,受不了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被打得体无完肤的林克,是在歇斯底里地最后一搏。 不过,从刚刚的引擎检测方式来看,林克的质疑并非全无根据。要想在不亮出引擎机密的情况下,证明悍军的实力,这最后一项指标,似乎就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百分之两百的生存率,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段天道。这时候哪怕段天道简单地说一声刚才手指点错了,大家都能接受。 “白痴!”段天道斜睨了林克一眼,看了看时间:“我中午还有约会,时间还有几分钟,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想!”林克咬牙切齿:“有什么你就亮出来看!” “秦楚楚小姐想看么?”段天道忽然间像是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转头对秦楚楚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秦楚楚一脸铁青。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转身离开。 不过,知道黄胜天和悍军底牌的诱惑,让她能够接受一切失败和屈辱。 她冷冷地一笑,优雅地点了点头。 “马维。”段天道看着秦楚楚的眼睛,轻轻一撇嘴。 众人的目光,迅速投向了实验大厅。 游侠一声轻响,机甲外壳忽然裂开,一辆高不过两米的机甲,如同一个黑色的精灵,猛然间弹射而出!如同闪电般直奔停在试验大厅中央的雷霆。 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骤然响起,驾驶雷霆的机甲战士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雷霆就被切断了一支机械腿,轰然倒在地上。 黑色的微型机甲,静静地站在一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先生抹去了额头的汗珠,忽然觉得脚下有些发软。 这是一次赌博,他投入了所有的一切,没时间犹豫,甚至没时间思考。当命运的骰子,在这一刻最终停下的时候,一种无法言语的狂喜,猛地击中了他的心脏。 在他面前,数以百计的科学家和各区将领,已经在难以置信的惊喜中,疯狂地冲出观察室大厅,顺着通道向下面的试险大厅冲去。 谁还不明白微型机甲对于雷霆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这场战争中的每一位机甲战士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在鲁教授和另一位流星公司高管羡慕而敬佩的注视下,罗先生紧紧握住了拳头。 与其说那是一个个完全不顾风度的将军,倒不如说是一张张巨额订单! 回过头,秦楚楚,其他几家超级军火商高管们的脸,已经一片苍白。 微型机甲的出现,直接宣告了机甲试验会的结束。 当人群蜂拥冲出观察室的时候,秦楚楚领着一干有些不甘心的科学家和脸色凝重目光闪动的几大军火商高管们,沉默地离开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局是悍军全胜。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出乎了秦楚楚自己的意料。尽管她手中还有不少底牌,就算不能从技术上压倒悍军,至少还能从经济上从后勤上从政治上和利益上让各区将领心动,不过,她却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秦楚楚很明白,没有打出去的牌,才是最有威胁的牌。在对方已经泰山压顶的时候梭哈,不但不能改变结局,反而输的更惨。 在震撼人心的微型机甲的面前,任何的许诺,都显得那么苍白! 走出试验大厅的人们,神色各异。 秦楚楚外表平静而淡漠,她身后一对美艳的双胞胎姐妹不时交换的眼神,则是掩饰不住地震惊。 跟在后面的科学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就这么转身冲进试脸大厅去看个清楚明白。而来自各大超级企业的高管们,则目不斜视,脚步沉重。一走出大厅,他们就下意识地避开自己的同行,摸出了移动电话。 那道如同闪电般的小小的黑色身影,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微型机甲,一直是这个时代所有机甲设计师的梦想。 要制造一辆小尺寸的机甲,或许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要制造一辆能够在现代战场上作战,并在关键时刻保存机甲战士宝贵生命的微型机甲,却是难如登天。 现在各区的微型化技术,能够制造出来的微型机甲,充其量也只能算做简易机甲。除了一点简易机甲具有的基本机动力和薄弱的防护外,在性能上和单兵机甲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别说和单兵机甲战斗,就算是被步兵的便携式机关炮扫上那么两下,都会变成废铁。 而且,真正的行家都明白,微型机甲最重要的技术,其实不在于机械的微型化,而在于微型机甲和单兵机甲的机械构造融合。 想要在普遍身高控制在七米左右的单兵机甲紧凑的机体中镶嵌微型机甲,并不是盒子里面套个盒子那么简单。那其中涉及的不是一个局部的微型化,而是整个系统乃至机甲科技的重新构筑。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天大的喜讯! 机甲有十大系统。 分为动力,传动,驱动,防御,远程攻击,电子感知和攻击,电子辅助,平衡,能量和操控。 通常,这十大系统,在一辆机甲上,就只有一套。只有在某些特定系统中,才会有备用或者辅助系统。 而一辆内部装载有微型机甲的单兵机甲,却必须拥有完整的两套系统! 这两套系统,分别存在于微型机甲和单兵机甲之中。 当微型机甲不启动的时候,它是单兵机甲身体和功能的一部分,它的十大系统和单兵机甲的十大系统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互相协作。而当它启动的时候,它必须在瞬间变化成一个独立的机体,各系统必须能够独立运作。 是两套,事实上却是一套,说是一套,又实实在在是两套这其中需要的技术,岂是一个微型化就能概括得了的?! 或许是想得太过失神,在走出训练中心大楼的时候,好几位科学家和企业高管,都因为没有留心脚下的台阶而一个踉跄。这小小的插曲,让原本就寂静沉默的团体,气氛更加沉重。大家忽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睛中的防备和心不在焉。 “悍军并不是铁板一块。”秦楚楚在坐上汽车之前,镇定自若地对众人道:“他不该暴露出这么多宝贝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中午的阳光,穿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秦楚楚的车队,无声无息地启动。 看着半开的车窗,缓缓升起,带着车窗内那双若有所思的凤眼渐渐远去,众人咀嚼着秦楚楚的最后一句话,再回头看看空荡寂静的训练中心门口,忽然一阵踌躇。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秦楚楚的手段,可是,她手段再狠,她面对的也是蛮横霸道的悍军! 那个方楚天,把秦妖都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的部下悍然痛揍了整个三十一军,让张诚斯文扫地面目无光,搅得整个华夏一片哗然。这样的一群土匪,不抢别人的宝贝已经烧高香了,谁还能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 几名高管,已经开始后悔了。如果自己当初果断一点,或许现在站在试验大厅里喜不自禁的,就不是流星公司那个该死的罗某人,而是自己了! 飞快地钻进各自的汽车,拨通电话。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将这一切通知给董事会,紧急商议对策。 如果没有一个好办法的话,可以肯定,雷霆机甲的订单,就没自己这些人什么事儿了。和悍军新技术支持的机甲比起来,现在的雷霆,简直就是一个垃圾! 天啊,那可是微型机甲啊! “杰作。”海尔痴迷地看着黑色的微型机甲,喃喃道。 身高两米的微型机甲,静静地矗立在众人面前。修长的黑色的机体,在白色的灯光下,如梦如幻。恍若一把出鞘的长刀,透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凌厉。tqr1 机甲周围,满满都是攒动的人头。和海尔一样,各区将领和科学家们也是如痴如醉,目眩神迷。 微型机甲的忽然出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彻底震撼了。到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去理会秦楚楚等人。甚至连这些人何时离开的大家也不知道。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微型机甲身上。偶尔抽空再看向悍军众人的目光,也只有敬畏和艳羡。 被各种各样的目光聚焦,刚刚加入悍军的将军们,一时间竟也失去了从容镇定,恍恍惚惚,飘飘然,如在云端。 因此,当段天道在自由港拉起悍军之后,当藏锋舰队终于和悍军会师之后,海风山系的华夏将军熊辉,费文等人二话不说,就放弃了自己的军衔,地位和荣誉,以一名普通退役军官的身份,加入到悍军之中。 尽管这支军队还很弱小,可这已经是整个华夏最后的希望。 对于悍军,熊辉费文等人的心里,是矛盾和忐忑的。 这场席卷全人类的战争,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战斗力强大的正规军,未来还不知道会面对何等强大的敌人。 苏斯,白苏斯,法克兰,这些已经是以前华夏全盛时期也不愿意招惹的敌人,更别提米国这个庞然大物。 而悍军,终究只乏一支民兵,一支刚刚被聚合到一起的部队。 即便这支部队中,有成千上万的自由港高级机士,有让人心跳眼红的机甲战神,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自幼修习机甲近身格斗的高手,可他们毕竟不是士兵。 未来的战争中,这样一支部队,震慑力远远大于战斗力。 这就是熊辉等人的真实想法。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段天道手里竟然还掌握着这样的宝贝。 之前,段天道丢出的一个个新技术,已经如同炸弹一般,炸得他们目瞪口呆,而在这最后微型机甲出现,秦楚楚等人黯然离场的时候,他们的心,只是越跳越快。 这是一场胜利。比起北方狂风岛,比起长弓海域,也毫不逊色的胜利。 如果说之前悍军经历的战役,让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被人刮目相看,让这支军队在战斗中不断成长壮大的话,那么,今天这一战,不但宣告了黄胜天和悍军联合的强势,还将十二代机甲的生产,牢牢控制在了手中。 只要看看周围的科学家和各区将领,就知道这一切带给他们的震撼有多强烈,就知道未来面对几大超级企业生产的机甲和悍军技术支持的机甲时,他们会毫不迟疑地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就是实力,就是影响力! 已经因为内讧四分五裂的华夏,就在此刻,推开了一扇通向未来的大门。 一扇无比团结的大门。 站在人群中间,看着眼前的黑色机甲,熊辉和费文等人对视一眼,忽然间,都在无法抑制的热血激荡中,眼眶一热。 人群外的段天道正和几位将军谈笑风生。 他们无法想象,以一艘驱逐视流落自由世界,这个被所有华夏人宠爱的方楚天,为了今天的这一切,付出了多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艰辛。 “方将军。”看着眼前痴狂的人群,冯智轻轻叹道:“你这几颗炸弹,威力可不小。” “哈哈。”段天道哪里掩饰得住得意。 “真是没想到。”冯智赞叹道:“方将军不但打仗了得,还是科技界的名人。悍军在科技上有如此底蕴,秦妖想要以雷霆机甲要挟各区,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被冯智的话句句搔中痒处的段天道眉花眼笑喜不自禁,顿时将冯智引为知己。只觉得这位华夏将军实在不错,不但在港口迎接的时候给足了面子,见识也如此了得。自己这么低调,也被他一双慧眼看了个通透明白,实在了不起。 唯一的缺点,就是说话太直了点。 “将军。”看着不住冲自己递眼色的海尔,冯智心跳加速,话头一转:“不知道这些技术,你准备……” 冯智的话,顿时让一旁的各区将领竖起了耳朵。 要知道,虽然整个华夏四十多个军区中,只有几家军火商才有资格和制造能力生产十二代雷霆机甲,可是,雷霆机甲涉及的成千上万种零部件,这些部件的技术共享,乃至机甲的采购顺序的先后,同样关系到各区的利益。 相对于北约,华夏的经济实力要强上不少。这也是各区在战争之初军备落后,面对北约咄咄逼人的攻势依然能够支撑的主要原因。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拖经济,消耗北约,是华夏目前最基本的战略。 只要能将经济优势转化为军事战斗力,这场仗就还有的打。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敌人会连胜仗也打不起! 不过,想要把经济优势转化成作战能力,并不是开动军工企业的机器就行了。 现在华夏最需要的就是能够主导战争的高端武器。并不是每一个军区的对手都是米国这样的超级大国。 在主力都是六代到九代机甲的现在,十二代机甲就意味着一支高端打击力量,是战略部队! “技术不是问题。”财大气粗的段天道一挥手:“悍军后勤部,会选定两家公司合作,生产新型机甲。优先满足悍军盟友的需求。” 在场的人们羡慕地看着伏龙剑公司的海尔以及流星公司的罗先生。 段天道口中的两家公司,显然就是这两家了。 这几乎就是在给他们送钱。 有了悍军的技术,这两家公司不但会获得大量的订单,还会在技术上将其他军火商远远甩在后面。 海尔和罗先生喜上眉梢,双眼放光,笑的都有些傻了。 他们的果断,在这一刻获得了丰厚的心报! 而侯将军,赫将军,舒将军三位上将,也是喜不自禁。他们各自的军区,战斗力都不是很强,在争夺雷霆机甲购买权的时候,这三个军区还只能等着排名靠前的军区满足需求之后再去争夺优先权。而现在,作为向悍军表云善意的回报,他们的优先权,已经排到了最前面。 不用多了,只要能够武装起三五个由十二代机甲组成的装甲师,这三个军区的陆军实力,就能更上一个台阶。 “另外。”段天道环顾四周,冲一些懊恼的将军们微微一笑道:“悍军还有两项举措。首先,悍军的一部分技术,将无偿提供给悍军的朋友。同时,悍军技术部,同时成立新的联合研究组,欢迎各位派人到自由港进行技术合作。” 无偿提供?合作?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些人忍不住大声鼓掌叫好。 大家都明白,段天道在递出橄榄枝。今天段天道展示出来的东西,已经让人对悍军的科技实力艳羡不已。 而作为最支持悍军的几个军区和公司,得到的实惠,也足以让人嫉妒得发狂。 而现在悍军居然愿意对朋友提供技术,并敞开研究室的大门进行技术合作! 对在场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毕其功于一役! “其次。”在众人眼巴巴的注视下,段天道接着道“悍军将成立一支联合部队。悍军将提供机甲格斗技法指导,传授战斗技巧。在场各区部队的机甲订单,将优先保障。” 轰地一声,整个大厅一下子就炸了。 悍军成名,并非源自今天的科技,而是这支部队成千上万的高级机士。 在机甲近身格斗已经成为主流作战模式的今天,近身格斗技巧,对一个国家的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就连傻子都知道。 不可一世的三十一军,被悍军砍瓜切菜般揍翻,早已经成了经典。 现在各区的格斗技巧,还停留在机甲操控守则的水平上。即便涌现了一批高级机甲战士,那也是因为战争爆发后,近身格斗的强行发展和部队基数的扩大。而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所有机甲战士的作战能力,想要涌现比例更大的高级机士,还步履维艰。 可段天道的这一举措,让这一切成为了现实。只要成为悍军联合部队中的一员,悍军的近身作战技巧,就将成为各区军队梦寐以求的教科书! 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欢呼喝彩声中,冯智偷偷地冲段天道比了个大拇指。 冯智对段天道的承诺并不如其他军区那么激动。他是悍军最铁杆的盟友,方楚天能拿出来的东西,他肯定会有。 让他佩服的是,这方楚天空手套白狼的本事! 原本,悍军获取十二代机甲,还需要看几大超级军火商的脸色。 而现在,不知不觉之间,这十二代机甲竟然就成了这家伙的独门生意了。被他选中作为合作伙伴的流星公司和伏龙剑公司,必须依靠他的技术才能吃下订单,这其中,到底是谁帮谁赚钱还不一定呢! 而他的所谓科学合作计划,也够狠的。几乎把在场的科学家中的一大半收进了他的腰包。 各区虽然能够因此获得技术上的飞跃,可神秘而强大的悍军研究部,将获得更大的利益。这个部门,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将成为军火商们的噩梦,将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而最狠的是方楚天的联军计划。这个计划,不但将各区完全捆绑到了悍军的船上,悍军还平白增添了一支精锐部队。不仅如此,段天道收了人家的部队,自己还不愿意花钱装备。用一个优先配备和机甲战斗指导,就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掏腰包买他的机甲让他赚钱武装自己的战士帮他打仗! 这算盘,打得太精细了! 试验会结束,与会成员各自散去。 长龙般地车队驶出了训练中心,顺着绿树成荫的让路,经过上京第一军事学院,散入上京高速公路的车流之中。 雷霆机甲的定型试验结束,也标志着这个科研团队的解散。各区科学家,都跟随各区将领先回基地或使馆。封闭研究这么长时间,谁都想透透气,逛逛上京。另外,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次联合研究得来的成果。 临别时,已经有近两百名学者表达了愿意到自由港进行联合研发的意愿,只等各区政府的最后确认。 需要进行科技合作的项目,在唐心的电子文件夹里记录了满满七八页。 而关于段天道关于联军的构想,由于兹事体大,各区将领都需要回去跟军部沟通。毕竟,加入悍军联军,几乎就等同于进入悍军阵营。以悍军目前和华夏平起平坐的地位,这几乎就是和华夏分庭抗礼了。 到这个时候,大家也终于明白黄胜天为悍军争取这个地位的目的。除了不让悍军落入华夏某些人的掌控之中外,更重要的,就是以悍军为主体,搭建一个崭新的军事联合平台,制衡甚至取代已经受到严重制约的华夏军! 华夏目前的体制导致的混乱,内讧,反应迟钝,已经让各区吃尽了苦头。一旦这个平台建立、华夏联合议会上院的那些独立议员,将再没有资格对军队指手画脚。他们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不在华夏系统中的悍军头上! 这个设想,迅速被各区将领抓住了端倪。 如果能够抢先进入悍军的平台,或许未来,就能在一个新的联盟体制内抢占先机。 况且,大家都明白,就凭悍军目前展示出来的战斗力和科技实力,再加上十二代机甲的绝对控制权,这个联军的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己不参与,总有不少军区会趋之若鹜。 博蓝和王沁,被海尔盛情邀请到第一军事学院做客,他们原来在学院的住处保持不变,另外还专门配备了一个拥有各种尖端设备的实验室。 博蓝没有推辞,机甲设计工作虽然完成了,可空间跳跃技术的工作,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博蓝需要大量的计算和实验,为空间跳跃试验做准备。 这个试验,也是段天道最关注的。 因为战争,也因为死去的父母。 段天道时常会想,据说自己的父母当时就是因为这一技术而被杀害的。 他一直想知道,他的父母在穿越空间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什么。这个谜题的答案,或许就会在不久之后揭晓。 “隐身技术,你准备拍卖?”汽车在林荫和阳光中,顺着山路飞行,金色的阳光,如同缠绕在绿色山峦腰间的金丝。随着汽车的行进,不断在眼前延伸盘旋。博蓝微微皱着眉头对坐在身旁的段天道说。 “是隐身涂料技术。”还来不及将悍军掌握的技术一一向博蓝解释的段天道,知道老头子因为误解而担心,笑着道,“这和我们战舰的隐身技术可不是一回事。” “哦?”博蓝和王沁对视一眼:“有什么区别?” 段天道摸出激光笔,打开,将一道红色的激光投射到窗外飞速后退的江壁上:“从效果上简单来说,隐身涂料在被光线探测的时候,会阻挡光线暴露出来。而我们的战舰隐身技术则不会。无论从哪个角度投射的光线,都会不受阻拦地继续向远处延伸。” “嗯。”博蓝点了点头,“那你拍卖隐身涂料技术,是为了赚钱?” “对啊。”段天道说到钱,眼睛都红了:“人吃马嚼的,不赚钱怎么养得起这么多土匪。况且,陆军需要添置武器机甲,舰队也需要购买战舰,我穷啊。” 最后三个字,完全就是颤音。 “恐怕,早在北方狂风岛的时候,你就打好主意要在雷霆身上赚一票了?”博蓝斜睨着段天道,面色不善。 被拆穿的段天道顿时变脸,冲博蓝一脸谄媚地傻笑,表情甜得王沁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随便抓个什么东西就把这没半点风骨的东西给拍死。 “小兔崽子。你把我说成你师兄,就是为了在我身上捞这一票吧。”博蓝笑骂一声,一摆手,放过了段天道。虽然这小小王八蛋算计自己的心血,不过,这和这家伙为华夏争取的丰厚回报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想到雷霆制造完全被控制在悍军手中,想到段天道最后那横扫千军的一算盘,淡然如他,心跳也是一阵阵的加速。 段天道在一旁陪着笑,心里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事实上,用隐身技术赚钱,只是附带。他真正在乎的,是秦妖集团得到这个技术后,吃的那个闷亏! 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他们和悍军发生直接冲突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他们的隐身技术,和悍军的隐身技术不是一回事。 想要以光线去捕捉悍军的隐形战舰,阴死你个狗日的! 已经快要被阴死的秦妖:“……” 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分外愉悦。 坐在学院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仿古小街上,在白色木栅栏,褐色的防腐木地板,明净的小,店玻璃,蓝色的太阳伞和花枝蔓延的陶瓷咖啡杯旁边,听着几个女孩轻声地聊着天,昏昏欲睡。 对段天道来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所以,段天道就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亮晶晶地口水丝毫不顾忌过上过下侧目相视的学员,流得酣畅淋漓,以至于每过一会儿,就需要小妖用纸巾为他擦去。不过,没有人因此叫醒他,在这和平的时光中,正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浪费生命的闲暇时光,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实在太珍贵了。 博蓝和海尔端着咖啡凑在一起聊天。几位刚刚加入的将军则和悍军官兵们自成一团。 街上,清石板路摆满了桌椅,街刻两边的树叶在风中摇曳着,几片黄叶飘飘然落下来,汇入清石路面的红黄落叶中。喝着咖啡的儒雅的学者,制服笔挺肩章晃眼的高级军官,让路过的学生们不知不觉心跳加速。 在这个战争年代,这悠然而宁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就比枪林弹雨炮火硝烟,更加深刻的烙印于记忆中,无法抹去。tqr1 从小街经过的学员们,不时回头。 这条小街,他们也常来。不过,以前的感觉总是浮躁的。只有在这一刻,他们才赫然发现这条小街的宁静雅致。 未来,他们也将穿上制服,也将投身于这个伟大的时代,去经历炮火洗礼。然后在百战余生后,在一个悠闲的下午,坐在路边咖啡馆,享受冬日的阳光和香浓的咖啡。 对于战争的恐惧,在这小街画面中,仿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生活。 叶晚晴微笑着坐在段天道身旁,听唐心讲述她踏上方舟号至今以来的经过。 这段经历,已经成了唐心生命中最深刻的一部分。也是叶晚晴,王沁和小妖,最想听的一部分。因为,唐心的经历,大致就是段天道的经历。 身为战地记者,唐心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讲述天赋。 这一年来的经历,悍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仿佛一幅幅展开的画卷,波懈壮阔而又惊心动魄。唐心就淡淡地坐在那里,用柔和的声音,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撞击敌舰,逃亡,强占海盗基地,混入自由港流派,自由港战争……每到惊心动魄的地方,女孩们就会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一眼熟睡的段天道,然后相视一笑。 没有人因为对方的存在而难过。 能够这样陪伴在这个男人身旁,能够彼此分享经历,能够坐在这里喝上一杯咖啡,就是这个乱世之中最美丽的事。比起许许多多家破人亡的华夏人来,这种幸福,已是恍若天堂。 中午的两个小时悠闲时光,飞快地流逝。 当段天道从三飞的白日梦中醒来的时候,得到三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白苏斯和苏斯的大量援军,已经抵达狂风岛,投入北方狂风岛作战。兵力充足的三上悠人舰队,已经全面出击,战争局势陡然紧张。 第二个消息,中央海域驻扎的苏斯白苏斯舰队已经启程赶赴狂风岛海域,而接替他们向牛顿海域出海口发动进攻的,是米国上将谢尔顿舰队。其中,包括暴风和暴雪两支象级舰队。兵力陡增百分之三百。牛顿海域出海口被突破,已成必然。 第三个消息,可以肯定的是在赶赴狂风岛的苏斯和白苏斯联合舰队中,有一支米国狼级舰队,而这支舰队的任务,是护送一支裁决者装甲部队前往狂风岛,配合北约联军作战。 这支部队,不是一个班。而是整整一个营,四百辆裁决机甲。 尽管阳光明媚,可是,环顾忽然变得如同坟墓般死寂的小街,段天道依旧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切尔达的眼睛,终于盯上了西南战区。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不超过百分之十的战损! 战争升级! 西部战区告急,北部战区告急,南部战区告急华夏各成员园的告急文件,如同雪片一般堆满了华夏军最高统帅部的办公桌。 华夏首都上京的这栋方方正正的大楼前,停满了各区官员的汽车。大楼走道中,脚步匆匆的工作人员们,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嗡嗡乱撞。一会儿涌到东,一会儿又涌到西。 一个个原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官员,己经完全没有了从容稳重。 他们或来回跋步,焦急等待,或扎在一堆,忧心忡忡的交谈。他们的眼晴每时每刻都在留意着身旁,只要统帅部某位官员的机要秘书出观,他们就呼啦一声围上去,或大声咆哮、或苦苦哀求。 脚步声,电话声,喊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大楼,就如同被震耳欲聋的声浪牢牢包裹住,各种各样的声音不住往耳朵里钻,嘈杂喧哗挡都挡不住。 “听说了么,卡尔斯顿海域三线失守,米国舰队己经兵临华夏国境线!” “西部最糟糕,一百二十万陆军全军覆没,舰队几乎丧失作战能力。” “那算什么糟糕,西部本来地势偏僻,再怎么打,至少还不影响大局,现在北部战区百分之八十的重要出海口都己经被北约控制,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如果统帅部再不增派援军,北部战区的十三个军区将无一幸免!” “妈的,北约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力。” “切尔达全力发动了。北约的兵力,早己经被他整合完毕。现在北约上下一心。各国军权,都己经交到了切尔达的指挥部,由北约名将统一协调指挥。部队只服从联军指挥部的命令,就连他们皇帝的指令都不听!能做到这种程度。打不赢才怪了。可笑我们还在争吵内讧,还在各自为战,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年,大家就一块儿完蛋!” “听说,悍军又出么蛾子了。他们要另起联军。” “这帮家伙,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就算他们另起联军,其他人就会乖乖听他们的指挥?” “这是好事!现在的华夏,我算是看明白了。一盘散沙。谁都只顾自己。再加上一帮白痴议员在中间掺和,正事干不了,拼命拖后腿,早晚都得完蛋。人家悍军,到底是打出来的名声。有军神阁下的支持,另起炉灶,就是为了痛痛快快打这一仗。嘿,只要能把米国给干趴下,别说悍军。就算是他妈的流氓军,我也参加。”tqr1 “雷霆机甲试验会,悍军可是大大的露了一把脸。这帮家伙,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先进技术,当时就把各区学者都给震傻了,几大超级军火商平日里牛逼哄哄,一提到采购雷霆,脑袋都快摇掉了。现在可好,有悍军的机甲摆在前面。谁要他们的机甲,谁是白痴。” “流星公司,这一回算是赌对了。罗先生一回去,董事会就直接把他提成了流星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马老板那老家伙见着罗先生,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管理层会议上,有嫉妒的提出不该得罪秦妖那边,当时就让马总给撵出去了。” “那家伙活该,马大龙想当第一军火商,想了一辈子。罗先生给他挣下这么大一个功劳,别说一个秦妖,就算是十个秦妖,马大龙也不在乎。这老家伙,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手面大,朋友多。背后给他撑腰的本来就不少,现在又借这个机会抱上了军神阁下的大腿,老家伙不知道怎么乐呢!” “十二代机甲己经开始生产了,早就己经定了型,悍军的新技术也是观成的,要不了一个月。第一批机甲就该下生产线了。只是不知道悍军这次,准不准备等拿到新机甲再出动。东南海域的局势,可不那么美妙。” “嘿,老子算是服了。打仗他们是汉子,这打起算盘来,也不比谁差。” “以前还不知道他们给他们方楚天弄个独立指挥权出来,究竟想干什么。嘿!现在看看,还真不得不佩服。就这方楚天,生生在自由港给华夏又拉起一支部队来!” “论局势,最凶险的还是东南战区。北约的几个主要成员园都在这边。苏斯、白苏斯、法克兰这三个国家,己经连成一气。加上这次谢尔顿舰队接手中央海域,让苏斯白苏斯腾出手来打狂风岛,这仗,悍军难啊!” “最难的是军神阁下,切尔达显然是针对他来的。现在联合议会那帮狗娘养的议员己经开始加紧针对军神阁下的动作了,如果西南战局失利。秦妖又能再干上一票大的,恐怕统帅部也顶不住。再维护军神阁下,他们就得受到弹劾。” 人们聚集在一起,谈论着眼前的局势。 统帅部大楼楼外,是宽阔的隔离区,数以百计表情严肃的卫兵和保全人员,让大楼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寂然无声。而在大楼内,到处都是各种议论的声音。 “黄胜天阁下,到底想在一旁看到什么时候!这一次,他还是不出手么?如果他的那位小盟友失利,只怕整个华夏,就得变天了!” 厚重的会议室大门打开,叶京国快步走进房间。 早己经等候在会议室里的各区负责将领,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迎接这位华夏主席,统帅部最高统帅。 和将领们一一握手,叶京国在首座上坐了下来,环顾四周道:“先生们,很显然,我们遇见了一个大麻烦。” 他冲赵小算上将做了个手势:“赵小算上将,你来讲解。” “是,主席阁下。”表情严肃的赵小算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一侧墙边的海域图前,开始讲解自谢尔顿舰队出现在华夏中央海域为标志的北约新一轮军事行动。 从东南战区到东部战区,再到北部,西部,以及目前的卡尔斯顿战区。 随着赵小算的讲述,各区将领们原本就己经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对自己军区所遭受的打击非常清楚,可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北约一连串军事行动的开始。 随着海域图上各区关联出海口的论陷以及北约目前兵力分布情况来看,形势实际上比目前所遭遇的更加严峻。 “北约忽然发动的攻势己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赵小算沉重地道,“指挥部必须承认,我们对北约兵力的估算有错误。” “这个估算,是结合了历年来的情报和北约各国的经济,军事情况作出的。”一位来自西部军区的将军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差?” 这位将军,曾经是一名在西部海域颇负盛名的将军,在军事方面,他的目光显然比在座的许多连枪也没摸过的政治家要敏锐许多。 他质疑道:“从北约目前的攻势情况来看。他们需要增加近百分之四十的军力,才有可能在整个海域版图发动这样的攻势,这么庞大的兵力,绝对不可能在我们的情报人员观线范围之外。”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新的评估。”赵小算点头道:“这正是我们困惑的地方。唯一的解释是,北约己经完成了对其成员国部队的整合,统一的部署,统一的命令。统一行动,发挥出其更大的作战力。而各大战区出观的不同番号的北约部队,也支持这一推论。” “部队整合就能将其攻击强度提升百分之四十?”景利军将军皱着眉头,手指关节敲打着红木软皮座椅扶手,大声道。 “北约参战的有三十六个成员国,这其中,各国的地理位置,军事力量,经济后勤能力,武器配备和兵员素质都不一样,别的不说,单是他们的海域舰队,就至少跨越了三代。老旧的,还在使用六十年前的舰队模式,靠数量取胜。最新型的,则是从德克西和米国订购的新式战舰,这样复杂的兵力构成,谁能整合到一起?后勤供应,指挥系统怎么统一?更别提将其战斗力提升百分之四十了!” 景利军的话,引来了各区将领们的附和。在大家看来,这种推论完全不能成立。 统领一个国家的军队己经需要无数人的协力合作,要将北约所有国家的部队全部整合,统一指挥,统一后勤供应,统一协调,这等于将一盘盘分开的棋,集中到了一个巨大棋盘上,其中涉及的工作量,是天文数字。 这个世界再庞大的参谋部,再强大的天网,也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工作。 而没有统一的天网,就算切尔达手下名将无数,面对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各园军队,也没有办法进行有效指挥。 “叶主席。”景利军站起身来,严肃地道:“鉴于目前严暖的形势,我们要求黄胜天元帅进行说明。作为联军指挥部首席指挥官,他应该对目前的局势负责。如果他不履行职责,他就不应该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景利军环顾四周,看着各区将领们的眼晴,一字一顿地道:“我们需要一个领袖,引领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此时此刻,作为当事人的黄胜天,却在打另外一场战争。 “怎么样,到极限了?”黄胜天枯瘦的手指,在推演电脑的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椭圆形房间正中巨大的光幕上,红蓝双方部队,正在厮杀。 “放屁!”对面的段天道,己经是满头大汗,他一边紧张地调派部队,在长达数百公里的战线上左支右绌,抵抗着黄胜天水银泻地般的攻击,一边叫:“不公平!有你这样玩的么。你不计伤亡。还要求我伤亡率不能超过百分之十。” “没办法,谁叫我们就只有这么点兵力。”黄胜天脸色冰冷:“你挡不住,东南海域就干脆丢给切尔达好了。” 哗哗…… 电子音响起,段天道颓然瘫倒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百分之十一的伤亡率怔怔地出神。 这是他今天的第二十次失败了。 虽然在推演设置上,他的总兵力是四个师,而黄胜天只有两个装甲师,可是,在推演对抗胜利条件的设置上,他却不能超过百分之十的伤亡率。 面对黄胜天疯狂的进攻,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是一个围绕一个城市进行的攻防推演局。 最初的几次对抗,段天道在战局进程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情况下,就因为伤亡率超过设置线而败北,后面的这几次,他总算把战局拖到了中盘。可要撑到战局结束,还遥遥无期。 怎么才能以百分之十的伤亡率阻挡黄胜天近乎疯狂的进攻? 段天道的目光,在作战地图上来回搜寻。一条条防线,一个个战略要点,一条条公路和通道,在他的眼晴中,变成了一个个推演符号,密密麻麻地转动演变着,让他头疼欲裂。 “休息一下吧。”黄胜天推动轮椅。对一旁的黄小蕾道:“小蕾,给我一杯茶。” 黄小蕾担忧地看了看皱着眉头望着推演电脑屏幕发呆的段天道,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黄胜天,轻声道:“外公,你为什么不直接教他……” “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去领会,这个过程很痛苦。”黄胜天淡淡地摆了摆手,喝了一口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有无数种可能。只不过他的眼光还看不到罢了,靠自己突破思维的瓶颈,他得到的会比我的指导能给予的更多得多。” “听说……他的老师天机老人对他也是这样……”黄小蕾娇柔的身躯轻轻蹲了下来,双手亲昵地放在黄胜天的膝盖上。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返璞归真的战争技巧! “这小子是个天才。” 黄胜天回想着之前段天道推演中,展观出来的小规模部队指挥技巧,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正因为他没有接受过军校正规的军事理论,所以,他才能剑走偏锋,完成那么多奇迹般的战役。战胜那些远比他更强大的对手。他的老师天机老人做的对,我们只能引导他自然形成属于他的战术思想和风格,而不能去左右。” “可我们己经没有时间了,东南战局……”黄小蕾忧心仲忡地道。 “他的对手是切尔达。”黄胜天面无表情:“如果只把目光放在东南海域,我何必费这样的工夫。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我之后继续完成这场战争的指挥官。这个人,必须拥有比切尔达更敏锐的触觉,更宽阔的观野。” 黄胜天说着,轻轻拍了拍黄小蕾的手,表情松动下来:“我知道,华夏目前的局势,让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他的心静不下来。而这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而是一个指挥官。他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控制自己的情绪? 黄小蕾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把怜惜地目光投向段天道。 自从知道北约名将谢尔顿兵临华夏中央海域以来,这几天,段天道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李兴海为他专门安排的小楼,他基本就没有回去过。 雷霆机甲的制造工作,联合研究部的筹备,悍军的训练和战备,他不仅要处理悍军事务,还要兼顾现在和悍军连为一体的华夏军。手头的公文,前线的战报,多得看都看不完。 只是累,也就罢了。 可黄小蕾知道真正让段天道痛苦的是牛顿海域的局势,有好几次,她都看见段天道怔怔地看着海域图上的中央海域出神。那眼晴中的茫然,让她的心一阵阵地发痛发紧。 从一艘流亡的驱逐舰到现在,他拼命地在追赶时间的脚步,可是,战争这头怪兽,又一次跑到了他的前面。 黄小蕾不敢想象,牛顿出海口被攻破,对段天道的打击会有多么大。tqr1 可是,如果不击败三上悠人,如果不彻底将苏斯和白苏斯清扫出局,东南战区,就没有办法获得根本性的逆转。 只有打赢狂风岛,华夏才能腾出手来,帮助悍军夺回华夏中央海域。而以悍军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对抗米国的。 那会是多久之后? 到那一天,牛顿海域,还在么? 这个答案,黄小蕾连想都不忍去想。 “老头,再来!”段天道恶狠狠地声音传来…… 第二十一次推演战局很快结束,段天道甚至没有坚持到战局进入中段,比之前几次还不如。这让黄小蕾更加担忧。不过,这一次段天道和黄胜天却安静得有些反常,在战局结束之后,两个人连话也没有一句就直接建立新的推演战局,开始了第二十二次对抗。 第二十二次对抗依然很快结束了。 在黄小蕾坐立不安的注观下,段天道没有急着开始新的一局,而是点了支烟,凝神细想了半天,才开始创建第二十三次。自始自终,他那张脸都是憨憨的,仿佛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没一点豁然开朗顿悟玄机的趋势。 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黄胜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第二十三次推演开始。 被两个人反常的行为弄得心神不安的黄小蕾,站在了段天道的身后。同样的一个推演局,从第一次对抗开始打到现在。地形,时间,双方兵力,装备和电子压制和天网系统在各个阶段的优势劣势,她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黄小蕾知道,对于段天道来说,这一局很难。即便是接受黄胜天二十多年的言传身教的她,如果亲自上场的话,也没有完全取胜的把握。唯一比段天道多一点的优势,就是是她多年来学习的指挥技巧以及破解这种战局的思路。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而可以牺牲的,不仅仅是士兵的生命。 至少,在这一个推演局中,黄小蕾知道,可以牺牲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守军防御的这个城市。 黄胜天指挥的蓝军,目标是完全占领城市。 相较于段天道来说,蓝军的这个战略任务更加艰难。两个师的兵力,想要击破四个师的防御,完全占领城市,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而且,作为教学推演的主导者,黄胜天即便知道红军的伤亡率限制是百分之十,他也不会利用知道对手底线的上帝视角,去将矛头对准红军的这个软肋。他只是按照推演程序,以占领城市为目标进行战术安排。 这样,红军就有了一个机会。 掌握着几乎所有战略要点,并有着坚固防线,有着完整的情报和指挥体系的红军,只要利用空间和时间,主动后撤,就能将整个战局,扩展开来。 如果只是在城市外围的阵地上硬碰硬撼的话,百分之十的伤亡率怎么都是不够用的。只有放弃一部分驻守的城市,将蓝军的战线拉长,或者将蓝军引入防御纵深,红军的兵力优势才能体观出来,才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对蓝军进行包围和分割。 以驻守的城市,来交换伤亡率,就是黄小蕾此刻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任何战局都不是孤立的,这个推演战局也一样。在攻防双方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战局。一切胜负条件,都必须以大战局的战略需求为基础。 红军的伤亡率虽然苛刻,可胜利条件,并非完全歼灭蓝军。蓝军不计伤亡的猛冲猛打,也只是在一个阶段之内。只要红军能够歼灭蓝军百分之六十的兵力,系统就会自动判定蓝军为负。 如果能够拖延蓝军攻势十天以上,并将其伤亡率上升到百分之四十,蓝军也一样会被判失利。 将城市一部分作为战场的战术,在观实中会比较残忍,会为驻守的城市带来巨大的平民伤亡,不过,对于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要知道在战争中,军队就是一切。 如果因为某种不必要的优柔寡断而导致失利,那么,最后需要承受的痛苦,就不是失去一个城市,而是一个省份,甚至是一个国家。 一看到两人开始的新一轮推演,黄小蕾就不禁叹了口气。 段天道似乎完全没有放弃城市的意思。他的战线,依然在城市的外围防线,依然是寸土不让。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但没有放开通道,反而主动出击,将整个战区,向蓝军方向移动了。 屏幕上,红军分裂成成百上千不同大小的部队,在城市外围的战壕,树林,农业区,丘陵和山地河流之间战斗。在段天道的指挥下,这些部队如同一大团一大团搅在一起的丝线,互相掩护,互相配合,频频向蓝军发动主动攻击。 主动出击,也是一种取胜方式。 不过,在黄小蕾看来,这近乎于自讨苦吃。要知道,对面指挥蓝军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外公,一代军神黄胜天。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黄胜天己经成为了一个符号。 这个符号与其说是军事才能的顶峰,倒不如说是一个象征着几十年前那一战的胜利者标志。 再是胜利者,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尊敬黄胜天,研究他的战术,将他的话观为金科玉律,对他顶礼膜拜。可这其中能有多少人,真正的了解这位军神?! 真正了解黄胜天的,只有跟随在他身旁,接受他二十年言传身教的黄小蕾。即便被称为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黄小蕾也从来没有想过能超越自己的外公。跟他学的越多,越久,黄小蕾才越发观自己外公的深不可测。 蓝军的两个装甲师,在黄胜天的手中,攻击己近出神入化。 两个装甲师形成两个攻击箭头一路西进。公路,桥粱,制高点,城镇,蓝色军队有条不紊地推进。在什么时间拿下什么地点,各部队推进的距离,后勤保障,攻击时的空中支持,火力准备,战术执行等等等等每一项都如同精密仪器的齿轮般,咬合得天衣无缝。 当军事指令转化为达成的军事意图的时候,整个推演屏幕上,蓝军的攻势宛若铺天盖地的海啸。 这是最简单的指挥技巧,这也是最直接的进攻方式。没有什么鬼神莫测的战术,也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谋略,完完全全就是教科书般的推进,进攻。可这些,在黄胜天用出来,却能产生一种如同长江大河般,让人无法抵挡的效果。 返璞归真。 这才是现代军事指挥的至高境界。 看到蓝军的攻势,黄小蕾的心下一沉。她甚至有些责怪黄胜天太过于心急,不应该给段天道这么大的压力。他是军神,而段天道不过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野路子。 别说段天道,就算是秦妖这样的名将.又有几个能在军神亲自指挥的进攻下得分?! 黄小蕾的目光来回在地图上搜寻着,试图找到蓝军的薄弱点。可是无论她怎么看,这么想,也没有破局的办法。蓝军没有犯错误,事实上,黄小蕾也不认为除了兵力本身少以外,黄胜天会在作战中犯下什么错误。 就算犯错也是系统规定的错误。因为在这场战局中,双方的情报是不对等的。 从黄胜天的角度来看,他并不知道红军有四个师的兵力。因此他必须按照系统的情报,进行指挥。而这种导致蓝军不断加强攻势的错误,恰恰是红军最头疼的。 面对这样的蓝军,红军想要以百分之十的伤亡率取得胜利,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天道的动作更快了。 一项项指令几乎是毫不思考地发布。铺天盖地的红军从各个方向阻截蓝军的挺进。如果是真正的战争,蓝军绝对没有继续推进的可能,可是,在这样一个推演局中,百分之十的伤亡率却让双方的态势颠倒了过来。 蓝军毫无顾忌地进攻,而兵力占优的红军,却必须不断地回避可能造成大量伤亡的战斗。 段天道显然己经打出了火气。他红着眼晴,手指在键盘上疯狂地敲打着。 一条条指令,飞一般地跃上屏幕。红军部队在这每分钟数十条指令下开足了马力疯狂地运转,针对蓝军的攻击袭击层出不穷。 段天道似乎是要用这种一触即退的方式,一点点啃掉蓝军。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两只饿狼! 黄小蕾摇了摇头。 段天道太固执了。这种打法,如果是在他放开正面,拉开蓝军部队之间的距离,分散其兵力的情况下采用,有很大的胜算。可是现在……黄小蕾的目光落在了红军的防线上。 在城市的东面,红军的防线沿着一条河流和一片小丘陵地带构建。 几个高地据点居高临下地将蓝军的进攻路线给遏制住。 之前的推演对抗中,段天道在这片战场上和蓝军来回攻防。硬碰了几次,终究没办法在百分之十的伤亡率下取胜。这一次,他干脆只留了一个团固守这里,其他的部队,都在战斗开始之初,就推了出去。 和蓝军争夺防线之前的城镇和交通要道。 战斗进行到现在,蓝军己经推进到距离防线不到三十公里了。再往前,如果红军不能集结重兵,那么,蓝军将一举突破防线,直接冲进城市。以红军后方的兵力来看,一旦演变成那种态势,这一局,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段天道的指令,越来越快。 眼看,蓝军的左翼部队,就要突破红军的围堵,触及红军最后的防线,忽然间,黄小蕾惊讶地发观,黄胜天的挺进势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黄小蕾转头向黄胜天的电脑屏幕上看去,她惊讶地发观,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红军拥有四个装甲师的情报,出现在了黄胜天的电脑系统中。 身为一名指挥官,这个情报,黄胜天不可能故意忽略。哪怕他知道胜负的条件,他也必须模拟真实战斗中一名指挥官的正常反应。 用自己的情报优势,去影响对手,故意暴露兵力,以左右对手的判断,这在指挥上,是一种常用的手法。而段天道,在这里使用,并不出乎黄胜天的意料,让他感到有些惊奇的是,段天道抓这个机会,抓得太准了。 就在蓝军左右两翼部队,己经快要完成合流的时候,这个忽然出现的情报,必然会影响分别指挥两个攻击箭头的指挥官的判断。 这个判断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系统会自动让其中一路指挥官,按照观实情报、进行判断。 现在,两支部队,相隔四十公里。同时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另一侧的友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必须获得足够的情报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再在获取情报之前,即便黄胜天强行下令,系统也不会买账。 红军的电子压制,到这时候,己经全力发动。别说在交战之初,蓝方在信息上就处于弱势。就算是在电子战中完好无损,到这个时候,也失去了情报和沟通能力。 在这个信息的黑暗地带,四十公里,就是天堑般的距离! 四十公里丘陵山地,对于装甲部队来说,全速行进不过一个小时。 即便是在交战中,互通情报,也只需要几个小时时间。 可黄胜天,偏偏就没办法让左右两翼部队了解互相的情况。无数的红军小队完全遮蔽了战场。他们袭杀任何一支试图向另一侧探索的蓝军部队,并加强了对蓝军部队的围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蓝军在剩余百分之七十五的兵力,进攻时限还剩下整整四天的情况下被系统判定失利时,黄胜天和黄小蕾,都有些目瞪口呆。 显然己经进入状况,打红了眼的段天道,那猖狂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 “老王八蛋,来啊,再来啊!” 哐当! 在一脚踹翻了段天道的同时,黄小蕾不得不承认,段天道在这个房间里,完成了一个奇迹般的战役。 那是一个复杂的计算过程。 段天道在几近不可能的情况下作到了,红军一系列的行动,都是以这最后的意图为目标。 虽然,蓝军现在的损失,远远没有触及到判定推演失利的底线,可是,因为两翼部队被长时间的隔离情报,同时长时间处于包围当中,段天道将百分之十的伤亡率指标,完全用到了这最后的时候。 面对红军强大的攻击,面对派出的联络部队消失无踪的局势,系统只能做出另一侧部队伤亡殆尽的判断。这种判断、是如此的矛盾,如此的不可思议,却又实实在在不容置疑。 段天道赢了! 黄胜天喝了口己经放凉的茶,微笑着点了点头。 以段天道那让人发狂的小规模部队指挥技巧,以他打闷棍的天性,在压制屏蔽对方的信息,或者天网系统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情况下,这家伙,近乎无敌! 结束黄胜天的每日特训,被黄小蕾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段天道不敢看那“老王八蛋”阴森的脸,屁滚尿流落荒而逃,马不停蹄地赶往伏龙剑公司位于上京北郊的机甲总装厂。 占地近五百万平方米的总装厂,由六个总装车间组成。巨大长方形白墙蓝顶建筑,即便是在几公里远的高速公路,也看得清清楚楚。 汽车沿着高速公路,迅速向目的地接近。 阳光洒下来,映得高速公路高架桥下的河流湖泊波光粼粼。四周青山上的绿野,也在阳光下闪着光。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的阴影,让车窗内忽明忽暗。 段天道凝神看着手中的电子文件夹。 这是刚刚收到的战报。狂风岛前线,战斗强度已经上升了两个等级。 在北方狂风岛,兵力得到加强的双方,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抗。 华夏目前,在中将马丁和中将甘强的指挥下,固守北部山区,与白苏斯博贝特亲王领导的两苏联军,争夺唐台市以东数十个大小城镇和交通要道的控制权。 由于兵力密集,唐台市以东,已经成了双方数十个陆军师的绞杀战场。 每一个小镇,每一条公路,都在交火。数十万军队,在近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争夺面积不到百分之十的战略要点,只能用拥挤不堪来形容。 军队不是在前线交战,就是在路上。没有空闲。tqr1 在双方强大的工程能力全力施展下,这片区域的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了战壕和工事。无数机甲在引擎的轰鸣声和炮弹刺眼的光芒中集群突进,无数士兵在纵横交错硝烟弥漫的战壕中奔跑,交火,搏杀。 双方已经拿出了浑身解数。大范围的迂回包抄,往往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前一秒还是将敌人部队包围切割的喜悦,后一秒,或许就是被另外的敌人切断退路的惶恐。不少战略位置重要的城镇,已经在反复争夺中被夷为废墟平地。 被切断退路的一方拼命反攻,需要配合主力围歼敌人的一方寸土不让。为了实现战略意图,为了控制住一个谁也丢不起的弹丸之地,双方就只有用命去填。 从总的态势来看,前期的华夏军,占据了部分优势。北部山区二十多个白苏斯装甲或机步师被围歼的损失,让气急败坏的博贝特,只能收拢其他地方的部队,只能暂时放开北部山区,采取稳步后退的战略,将局势稳定下来。 不过,华夏在北部山区战役中获取的优势,很快随着北约援军的抵达而消失。 随着三上悠人舰队渐渐加强对狂风岛海域的控制,随着后勤补给线屡屡遭受越来越多的北约舰队的威胁,随着投送到岛屿上的北约陆军越来越多,还没能完成第三次增兵的华夏军,目前能做的,就是巩固阵地,守住北部山区以唐台市和北关市一线为中心的桥头堡。 形势已经很严峻,根据指挥部的计算,如果华夏不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增兵一倍的任务,那么,华夏军很可能被赶出北方狂风岛。 北方狂风岛大体是这样,雷峰海域,也比北方狂风岛好不了多少。 自狂风岛战役爆发以来,雷峰海域还没有获取华夏增援。唯一让地面上的陆军松了一口气的是匮乏的武器弹药和能量得到了及时的补充。不过,随着北约援军的抵达,被控制住外海域的华夏陆军,现在只能再度采取守势。每天在北约战机的狂轰滥炸之下,眼睁睁看着北约增援陆军降落于北约控制区。 随之而来的,就是前线的控制力越来越弱,面对北约攻击时,越来越吃力。 和北方狂风岛相反,雷峰海域的华夏军,大致控制了百分之八十的地面。不过,这个比例现在正在飞速下降。短短一周时间,原本已经山穷水尽的苏斯陆军主力,仿佛又再度复活了。 这些身穿铁灰色制服的,驾驶着粗陋厚重的铁灰色机甲的军队,在穿着灰色制服的白苏斯陆军的协助下,开始了疯狂的反扑,将控制区扩大到了百分之三十。 虽然还处于劣势,可是,华夏的包围态势,正在被分解。 段天道反复地查看着战报,根据情报估算北约的增援兵力。 其实不用估算也知道,这一次,苏斯和白苏斯,已经砸出了他们的老本。要说人口,这两个国家还有的是,可是,要说有足够的武装,能够拥有足够战斗力的军队,这已经是这两个穷兵黩武的国家竭尽全力掏空国库的全部了。 以这两个资源已经几近枯竭的国度目前的状况,即便是砸锅卖铁,也不可能在三个月内,拿出哪怕一个集团军。 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个国家,将比饿狠了的狼更加凶残。如果狂风岛战役失利,华夏将被这两头饿狼生吞活剥。 而目前,指挥着这两只饿狼的,就是三上悠人这只狡猾的狈!无论是北方狂风岛的博贝特亲王,还是目前指挥雷峰海域陆军的苏斯贝利夫元帅,都不是这场战役的决定人物。真正掌控着狂风岛战局的,就是这个头发褐黄,身材瘦小的北约名将! 只要他的舰队,还在狂风岛纵横驰骋,东南海域的战火,就无法熄灭。 段天道切换文件,目光定定地钉在中央海域的战报上。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一个半成品! 王通志目前已经撤退到了加里略海域。如果不是指挥部赵小算上将下令,如果不是黄胜天语气严厉的申饬,恐怕他已经带领东南远征军回国了。 要知道,他领军回国的决定,已经在华夏某些人的鼓吹下,赢得了民众的喝彩。在目前华夏形势严峻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赌上一赌。 只不过,这只狐狸明白,就算要回国,他也必须等待机会,等待形势对黄胜天不利,民众和舆论彻底倒向秦妖的机会。 只有那样,他才能在避免追究责任的同时成为华夏的英雄。 一个铁骨铮铮,为华夏利益不惜一切,勇干反对一切错误的决定,不向强权低头的英雄! 幸亏王通志带不走所有舰队。 现在留守的舰队,不到四分之一,牛顿海域出海口,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这取决于谢尔顿何时向牛顿海域出海口发动进攻。 切尔达,这一次不是来玩什么声东击西,他就是要在东南海域,击败黄胜天,击败悍军,击败华夏共和国!结束这场战争的核心战役。从名将榜上排名第十三的名将谢尔顿,手中掌握的十支狮级舰队和暴风暴雪两支象级舰队的强大力量,就能看出切尔达的决心。 就算有天机老人的牵制,牛顿海域也顶不过两个月。而自己,有可能在两个月内击败三上悠人,让苏斯和白苏斯退出这场战争么? 看着段天道怔怔地看着中央海域战报出神,黄小蕾娇柔温暖的身躯,轻轻依偎在段天道身上柔软如同水蛇一般的玉臂,接住了段天道的胳膊。 “别担心。” 段天道苦笑一声。担心有什么用,老子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老天爷已经把老子玩了个高潮迭起。到这个时候,一切不过是尽力去拼,去争,去为那哪怕只剩一点点的希望奋争罢了。 他转过头,看着飞速倒退的高速公路栏杆外,那的延绵至远方的城市,那城市后起伏的青山。 未来等待华夏人的又是什么?! 汽车飞快地驶入上厂,穿过巨大的空地,停在在车间门口。 “方将军。” 一看见走下汽车的段天道,海尔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段天道的手,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由不得他不兴奋。 短短一周时间,伏龙剑公司就已经在悍军的技术支持和流星公司的合作下,完成了十二代机甲批量制造的各项准备工作。华夏军部,已经将十二代机甲作为特级重点项目,不但派驻数十名国家军事实验室的专家跟进配合,还发动了上千家大小企业和研究所设计院,组织分配机甲零件的制造。 可以说伏龙剑公司要什么有什么,遇见的一切困难,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解决。 现在,所有的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就等今日的第一台机甲完成总装,走下生产线。 这一天,对伏龙剑公司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意味着一个新的里程碑。 从这一天起,伏龙剑公司将成为这个世界最尖端的机甲制造流程的核心,蜂拥而至的无数订单,机甲工程的技术储备,足以让伏龙剑公司从第七大军火商,跃升到三甲以内。 如果算上前几天,伏龙剑公司和流星公司之间签署的那份秘密合作协议的话,事实上,流星和伏龙剑公司,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庞大的军火巨头! 罗先生站在海尔身后,同样的笑容满面。 在两人身旁,除了华夏军部和政府的高官之外,还有一高一矮两位六十多岁,个子不同却同样气势逼人的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段天道。 这两位,一位是伏龙剑公司老板李正颐,另一位,则是流星公司老板马大龙。 李正颐身材较高,黑色的头发鬓角,已经隐约看见些花白。皮肤较黑,衣着考究,文质彬彬。典型的学者型商人形象。 事实上,李正颐也正是上京第一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和海尔是同窗。毕业后加入家族占有不少股份的伏龙剑公司,并一步步将这个公司,发展成第七大军火商。其中,不少机甲设计,都是由他亲自主持的。 马大龙则是一个胖子。和罗先生一样,有一张热情洋溢的胖脸,一个大而红的鼻头以及一双总是让人感觉到直爽的蓝眼睛。他的衣着,就显得随意一点。昂贵的名牌服饰,似乎永远也在他身上穿不出什么风度翩翩的效果。不过,一旦被他用眼睛凝视,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 流星公司,虽然只是第三大军火商,可是,却是这个世界中最大的战舰制造企业。其战舰的各项技术,都领先同行。旗下拥有近两百家造船厂,能够同时开上建造八百艘巡洋视级战舰或两百艘战列舰级战舰。并拥有目前华夏最先进的狂鲨级巡洋舰,独角兽级战列舰的建造技术。几乎垒断了华夏的战舰订单。 如果不是十年前,在华夏的新型航母采购中,流星公司的末世级航母以一票之差输给了马丁公司的诸神级航母,流星公司早就一跃成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军火商了。航母被压制,机甲被公司压制,成了马大龙心头扎得最深的两根剌。 而这两根刺中的一根,在今天,被干净利落地拔了出来。获得十二代机甲制造的主导地位,干净利落的给了老对手一耳光。 凭借十二代机甲,流星公司问鼎第一军火商的宝座,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和悍军的合作。 不,应该说,得益于和眼前这位名叫方楚天的华夏中将的合作! 尤其是看到黄胜天的宝贝外孙女,家族未来继承人黄小蕾小小鸟依人一般站在段天道身旁时,马大龙的脸都笑烂了。 在海尔和罗先生的介绍下,李正颐和马大龙跟段天道握手寒馆,众人一起举步,向车间走去。以雷霆为原型的十二代机甲,就要走下生产线,而今天,段天道的到来,除了见证这一时刻外,还将为这新的机甲取名,并商讨更进一步的合作事宜。 走进车间的时候,段天道已经将战报带来的一切烦恼都忘掉了,和马大龙聊得不亦乐乎。 黄小蕾在旁边听得抿嘴直笑。 华夏哪个人不知道老马拍马屁的功夫世间无敌,被青年才俊,学术泰斗地这么一吹捧,段天道那张憨脸,简直笑得都有些傻了。 和他在一起时间越长,黄小蕾就越了解他非凡的虚荣心。哪怕变着花样吹捧他一年,他也不会厌烦,反而会兴致勃勃地让你继续,眉花眼笑的同时,做出一副忸忧羞涩的姿态。 这几天,就连外公黄胜天,也不时吹捧段天道一下。 黄小蕾瞟着段天道傻乎乎憨笑的脸,在心底啐了一口,除了今天那句打红了眼的老王八蛋外,这家伙平时外公外公地叫得比自己还亲热。tqr1 这死不要脸的! 一尘不染的车间里,排列着十条总装线。其中一条在众人走上车间顶部的控制室时,就已经启动。 在总装线密密麻麻地机接臂上下飞旋之间,蓝色的弧光不断闪烁。一辆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组装程序的红色机甲,随着牵引器,缓缓移动。在这辆机甲身后,数十辆已经成型的机甲,紧紧地跟随着,如同一个个大步行来的钢铁战士。 和雷霆不一样,新机甲在外形上坐了一些改动。 机甲的头部,被塑造成了一个狰狞地鬼面,凸出的方正下顾,尖锐的獠牙,大大的脑门下一双细小的眼睛深深地凹了进去。 宽厚的后背,如同一个大大的扇贝,从两肋向上,沿着肩肿脖子厚厚地隆起,从后面将机甲头部包裹进去,仿佛是一个肌肉练得极度变态的魔鬼筋肉人,连脖子都练得没有了。 宽阔的胸膛下,是倒三角机身相对纤细的腰腹。 腰腹下,两条如同青昧一般的长腿,在簧形的方正关节护甲位置,透着古怪。 这是一种双关节设计,机甲四肢,都可以进行正反关节运动。这也意味着,只要将长而粗壮的胳膊垂落地面,这辆机甲,将获取如同兽型机甲一般的运动和攀爬能力。 从外形来说,这辆机甲不如白色的雷霆那么好看,甚至显得有些丑陋。 不过,在众人的眼中,这辆机甲,却远比雷霆更显得有气势,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 这种感觉之所以存在,机甲外形的狰狞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在悍军的技术支持下,这辆机甲比起雷霆的战斗力,高了足足四千分! 一道道工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随着机甲距离总装线终点越来越近,整个身躯,变得越来越完整。当最后一片外壳被装上,覆盖上外挂装甲的时候。控制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顺着楼梯走到机甲旁边。 相貌凶恶的机甲,静静地站在专门为这次下线仪式准备的金属平台上。身上的每一寸线条,都彰显着它与生俱来的力量感和速度感。 欢声笑语中,段天道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一名工程师递给自己的遥控器,大步走上平台,打开机甲座舱翻身坐了进去。 水滴型的透明机舱盖,无声无息地合拢。用高强度合成材料制成的椅子,带有自动调节功能,紧紧地包裹着段天道的身体。座椅下方,和平衡仪的电子系统连接在一起的支撑,如同水浪一般柔和地托举着。两侧的控制台合拢,万能操控杆和键盘,一实一虚,出现在段天道的手中。 看着透明座舱,激动的人群,段天道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辆机甲,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许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尖端的机甲了。 可事实上,对悍军来说,这…… 只是一个半成品。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横行! 机甲的引擎,虽然是使用了黑兵的战舰级引擎技术,不过那只是一个简易作品,真正的完整的引擎技术,还没有拿出来。 还有微型机甲,也同样如此。 这辆机甲体内装载的微型机甲,只是悍军的中端机甲,只有在随后的改装中,重新改进微型机甲的电子和防御系位,这辆微型机甲的真正性能,才能发挥出来。 更重要的是,悍军最机密的磁力仪系统,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来。 这些,才是悍军最核心的秘密。 悍军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这边的机甲一制造出来,那边就进行改装。未来的战争中,以这种新型机甲为主力的悍军,将震惊整个世界!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段天道在心里琢磨着,启动了机甲,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车间大门。 一走出大门,只听一声刺耳的破空尖啸,众人只觉得狂风大作,被吹得连站都站不稳。红色的机甲宛若一道红色的火焰,一眨眼就电射到了宽阔的平地远端。 跑跳腾挪,急停变向,大风车回旋,侧踢,翻滚,折线突进,半空鹰击一系列机甲规定动作,变成了一连串红色的幻影,看得在场每一个人脸色大变。 熟悉的规范动作结束之后,机甲猛地一变,恍若一道鬼魅般,在平地上,围绕着一个想象的对手,疯狂地发动攻击。 那流畅的招式,宛若自九天而下的瀑布。那诡异的移动,让人根本跟不上它的身影。 想象的对手,不过是中央地面上画着的一个用于货运重型卡车停泊的一个黄色方框而已。可随着红色机甲的攻击,这方框内虚无的空气,都被打爆了! 肉眼所见,一圈圈的空气,裹着地面的灰尘,被拳脚激起的冲击波炸向四面八方。有回填的白色气尘刚刚接近黄线,就被堵截,炸开。 平地之中,机甲蛮横搅动的乱流,扯出了一道回旋的龙卷风。流动的空气,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方向,乱七八糟地冲撞着。 少见机甲战斗的工作人员和科学家和政府官员们,一个个面色苍白。而今日到场的冯智等华夏将领们,则眼睛发直,双目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 他们现在才知道,这种机甲,到了悍军手中,将会变成一种多么恐怖的力量! 引擎声音变小,红色机甲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双拳收于腰际。 段天道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为这种机甲想到了一个满意的名字。 肆无忌惮,横行无忌。 横行! “横行!”直到马大龙胖胖的身子钻进段天道的汽车,把柔软的皮质沙发压出一个深深的凹印,嘴里还在啧啧赞叹“霸气十足,好名字!好名字!!” 段天道越看这老头越喜欢。 老头喜欢拍马屁,即便身为世界第三大军火企业的大老板,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小农场主或者机修店热情的老板。和其他人相比,他的气质更让段天道觉得亲切投契。 段天道笑眯眯地丢了一支雪茄给马大龙,随即又递了一个电子文件夹过去,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 马大龙一时有些诧异,打开了文件夹。 之前在伏龙剑公司,他和李正颐已经跟段天道就三方的一系列更深入的合作达成了协议。 流星公司和伏龙剑公司,将在自由港设立分部,投资建立新的总装厂。 而两大公司的总部,也会有一部分搬迁到自由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研究部。这一项在其他人看来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有黄胜天和李存信的一路绿灯,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机甲制造之外,两大企业还承诺在自由港合作建立一个军事工业区,为自由港生产目前悍军急需的各种武器和军用技术。包括枪械,机载炮弹,导弹推进器,抗干扰制导雷达,重型运输车辆等等专业工厂。tqr1 在机甲技术上两大企业需要自由港的支持,而在其他军事武器和自由港工业比较薄弱的方面,两大企业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由于受到北约的战争威胁,加上本国最高将领的支持,已经和悍军绑在一起的两大企业老板在看了段天道驾驶横行那让人发疯的表演之后,当即什么都不说,就在合约上签了字。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不需要什么敏锐的眼光和直觉,只要看看目前十二代机甲带来的利益,只要想想这支部队拥有的成千上万高级机甲战士。再想想段天道一路走来的经历,他们就能看出悍军的未来有多么强大的潜力。 况且,在这个乱世中,支持悍军,就是支持自己。就是给自己的企业上一道保险。这样的道理,两个人比谁都明白。 被段天道邀请一起上车,马大龙原本以为是这位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华夏中将想随意和自己聊聊,至多谈谈秦妖的事情,没想到,手中拿到的,却是一份电子文件,一份战舰结构图! 马大龙刚刚扫了两眼,就瞪大了眼睛。 倒不是他一下子就能看出了复杂得让人发疯的战舰图纸有多么厉害,而是文件上的战舰参数,实在太直观,也太让他发疯了。 “这,这是……”结结巴巴地马大龙看着段天道。 “这是我们悍军航母的部分结构图和数据。”段天道点着了雪茄,翘起二郎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像个大人物。 “这些数据是是真的?”马大龙脑门子上的汗都出来了。大大的酒糟鼻头更显得又红又亮。 十年前,在航母的订单争夺中,败给马丁公司,以至于到现在还被马丁公司稳稳压着一头,是马大龙最引以为耻的失败。在他看来,末世级航母的技术,要高于诸神级,在实际作战当中,末世级的表现也堪称完美。 只不过,因为某些技术之外的原因,末世最终败给了诸神,这让他非常不服气。 巨额的研发费用,成了绑在流星公司身上的一块大石头,末世级航母的图纸,现在还躺在保险柜里发霉。 “我研究过末世级航母。”段天道吧嗒吧嗒地嘬着雪茄:“流星公司的技术其实不错。如果再加上悍军的技术,我想,我们能打造出一支无敌舰队!” “无敌舰队?!”马大龙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段天道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陆军装甲部队中,或许能出现一支无敌部队,可海战中,从来就没有无敌的传说!再强大的舰队,在充满了各种危险的海域中,也有覆灭的危险。 况且马大龙死死地盯着段天道:“你能订购几艘?!” 段天道豪气万丈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十艘?!”马大龙的脑子有些发晕。 十艘航母,就意味着十支a级舰队。悍军现在有这样的实力?!那可是总价值数百亿美金的合同! 段天道摇了摇头。 马大龙一下子就泄气了:“一艘?不用订购了,我送你好了。” 在流星公司的船坞里,还停泊着一艘末世级航母,这艘战舰,就是当初参与华夏军备竞标的那一艘,在船坞里整整躺了十年。 这十年来,马大龙每年都会到船坞里,去看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十年中,也陆续为这艘母舰更换了更新的设备。加上精心的保养。母舰一驶出船坞,就能投入作战。 段天道竖起的手指,再度摇了摇。 马大龙一下子就笑了,他乐不可支地冲段天道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想购买一百艘吧?”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段天道把头点得飞快。 马大龙呆呆地看着眼睛放光的段天道,终于确定,这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百艘航母,卧槽,恐怕整个华夏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别说段天道有没有足够的钱,单说流星公司的生产力,就不可能接下这样的订单,以一艘航母集合一个船坞的所有力量加班加点也需要一年时间的生产周期来说,现在流星公司的三个母舰建造厂,最多能够同时开上六艘航母。 等生产完一百艘母舰,恐怕战争都已经结束了! 况且,航母不能单独行动,已经是海战中的铁律。一支老式的a级舰队,围绕在航母身旁的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和鱼雷艇,护卫舰,总数近一千六百艘。 而新式舰队虽然因为战舰作战能力的加强,剔除了大量的护卫舰级舰艇,在总数上减了不少,但是也至少需要两百艘。 就算一支舰队中,配备两艘航母,这段天道也需要五十支a级舰队。那是数量多么庞大的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有那样的实力,不用航母,也能把现在驻扎在中央海域的谢尔顿舰队给灭了! 看到马大龙脸上神情古怪,段天道惴惴不安地问道:“怎么样?” 马大龙苦笑道:“方将军,你别开玩笑了。流星公司总共就只有三个可以建造航母的船厂,每个船厂两个船坞,全部开上,建造一百艘母舰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 “十几年?”段天道把头摇得飞快:“那我可等不了,一百艘母舰,最多给你一年时间。而且,两个月内,我就需要至少二十艘。” 马大龙都快哭了,他左顾右看,想着是不是要从飞驰的汽车上跳下去,从而避开这个神经显然极度不正常的疯子。 段天道显然没看出马大龙的心思来,只拿过电子文件,一边翻,一边问道:“流星公司,现在有多少个造船厂?” 马大龙不知道段天道究竟怎么想,叹了口气,回答道:“华夏国内有一百六十个,加上分布在其他国家的,大概有三百个。” “总共有多少个船坞?”段天道看着汽车顶,老神在在地问道。 “可以用于建造航母的六个,用于建造战列舰的六十个,用于建造巡洋舰的三百个,用于建造驱逐舰的一千两百个。” 马大龙一边报出他最熟悉的数据,一边无奈。造船厂虽然多,可能够容纳超大型航母建造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都是小船坞,根本和航母挨不上边。这段天道不会以为每个船坞都能用来建造航母吧? 脑子里的念头刚转到这里,马大龙就听段天道欢天喜地地一拍巴掌,大叫道:“够了,足够了!” 马大龙吓了一跳,傻傻地瞪着段天道。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战争中没有命运! 如果不是段天道恰好说了一句话,马大龙这时候已经跳车了。 “哦,你没仔细看吧?”段天道笑眯眯地又将电子文件夹案到了马大龙手里。 “方将军,我们的造船厂虽然多,可是,不是每一个厂都能生产航母这种超大型舰艇的。”马大龙苦着脸,一边说,一边看着段天道调到首页上的图。 “咦?”马大龙一愣,讶然道:“这是?” 出现在图抵上的,是一艘造型古怪的战列舰级战舰。虽然战舰的动力,战斗等系统都很完整,可是在这艘战列舰的舰体上下左右,却有六个古怪的装置。而且,战舰的内部结构,也和普通战列舰大相庭径,在外壳上,甚至还有部分是可移动式护甲。 一个念头飞快地跳进了马大龙的脑海,他急匆匆地往后翻。 一艘艘样式不同的巡洋舰,驱逐舰级的古怪战舰的剖面图,出现在眼前。马大龙的眼睛,猛然间亮了起来,一股血色,涌上双颊,呼吸急促,额头冒汗。 段天道在一旁咬着指头惴惴不安。 听说过看春宫看高潮的,可没见过这看机械设计图都能看高潮的。 老子的功力,已经达到摘花折叶万物皆可伤人的地步了? “这是真的?”当马大龙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直到汽车,将他送到流星公司驻上京分公司大楼的门前,走下车,站在大门口,目送车队离去,老头都捧着段天道给他的结构图眼睛发直。 分体式航母同时开工。其中大多数,都是造型奇特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级舰艇,段天道压根儿就没准备用什么五十支a级舰队来组成航母战斗群,他准备创造的,是一种完全区别于现代海域舰队的作战方式。 二十艘分体式航母为一个编队,再带两万多架战机。 作战时,四分之三的航母分体,组成高速驱巡舰队,另外四分之一的母舰,足以支持轮番回航的战机补给。 两万多架战机…… 一想到海域中,这铺天盖地的战机集群冲入敌舰队本阵,马大龙顿时就是一个寒战。 车队已经消失在远方街口。 在公司高管职员的注视下,马大龙猛地转身,向大楼里冲去。 十年来,他从未如此兴奋,如此有活力! 资金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流星公司和伏龙剑公司的实力,新十二代机甲的订单,黄胜天和整个华夏的支持两个月内拿出二十艘航母,绝对可行! 唯一可虑的,就是目前已经日渐紧缺的资源。自己,应该去见见黄胜天阁下了,这种航母和建造方式的出现,不仅仅是将流星公司送上第一军火商,报马丁公司一箭之仇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战略优势,它甚至会改变整个战局! 对秦妖的担心,到这个时候,已经烟消云散。 一年之内,只要能打造出这样五支秘密舰队出来,任何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撞上来,那就是一个字。 死! ……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秦楚楚把目光投向飞机下方已经越来越小的上京。 回想着各区军方和政府敷衍的态度,秦楚楚知道,自己这一次,完全输给了那个方楚天。 不过,战争并未因此而结束。 正相反,现在,才刚刚开始。 一位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走过来,坐在秦楚楚身旁。一只手,轻轻放在秦楚楚光滑而优美的大腿上。 秦楚楚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淡淡地道:“如果你不把你的手拿开的话,你不但不能成为华夏主席,还会被从三万米的高空丢下去,直到你跌落地面。” 秦楚楚转过头来,一双勾魂夺魄的凤眼轻轻一瞟中年男子:“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能活着,你想摸我哪里都可以。”中年男人如同见了鬼一般,飞快地缩回了手,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无比僵硬。 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还依偎在自己身旁,风情万种的女人,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让他寒毛倒竖。 他站起身来,穿过豪华的舱室,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几名顾问和助理,就围了上来。 喧嚣的房间里,一个庞大的团队,正在围绕着他忙碌着。每一个人都全情投入,如同在进行一场旷世大战之前的准备。 中年男子脸上的微笑,变得轻松了不少。 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在这里,他就是核心。 他一边跟语速急促的助理交谈着,一边翻看文件,大步向房间内的摄像机位走去。 只有跟在他身旁,为他穿西装的形象助理注意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心,被汗浸湿了一大块。 …… “很难相信一个华夏中将,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秦妖合上手中的电子文件夹,信手丢到办公桌上,站起身来。 平整漂亮的大理石地面,响起他坚定而孤寂的脚步声。石天豪抬起头,目光顺着圆形办公室墙面的木质墙裙和古典式浮雕,看向前方。 明净的拱形落地玻璃窗前,光线微微一暗。洒进的阳光中,秦妖修长而挺拔的身躯,在地面上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窗外,蓝色的大海一望无边,海天一色中,无数白色的淡水海鸥在自由的翱翔。海浪拍击着山崖下的礁石,泛着滚滚白沫,发出轰然声响。 “这显然是我们的军神阁下手中的力量。”石天豪微微扬起头,微微冒出胡渣的淡青色下巴,在他英俊儒雅的气质中更增添了一丝不羁和阳刚。 “军神大人……”秦妖看着窗外,摇了摇头“你错了。” “唔?”石天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办公室中央的环形电脑上方的光幕,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层阴郁的蓝光。 “您的意思是,这不是黄胜天手中的筹码?” “这么简单就能逼出元帅大人的筹码,我又何必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秦妖回过头来,阳光洒在他白得有些病态的脸上,让他嘴角的微笑,看起来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从战争爆发开始,出了偶尔在军事会议上点点头,或者在大战略上部署一下外,你看见过他真正的出手么?”秦妖的目光移动到办公室的一侧墙壁上。那里,黄胜天的巨幅油画像,静静地悬挂着。身形枯瘦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平静的眼睛如同大海一般深邃。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盘棋。咄咄逼人的切尔达,尚且不能逼他出招,我这样一直在他控制之下的小人物,又怎么可能逼出他的底牌?” 石天豪把目光投向黄胜天的巨幅油画。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秦妖,总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上黄胜天的画像。 “我们的军神大人,最习惯也最擅长的就是借势,就像是滚雪球,一开始只是一小小的一颗,越向下滚就变得越大,直到汹涌咆哮无可阻挡。只不过,人家滚动的是雪球,他滚动的,是命运。东南战局,狂风岛战局,卡尔斯顿战局……他就在旁边看着,看谁跑偏了,或者转得慢了,他就用手拨上一下。”秦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高高的圆形穹顶,让他的声音清晰而冷硬。 石天豪沉默着。 身为秦妖的左膀右臂,他自然知道秦妖对黄胜天的忌惮。 黄胜天雄霸华夏军界整整三十年,亲手提携的亲信部下,亲自教导的学生,遍布整个华夏军方。在军方的力量只能用盘根错节深不可测来形容。 可是,自战争爆发以来,无论是面对咄咄逼人的切尔达,还是此刻已经矛盾公开的秦妖军团,黄胜天都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一切都是华夏军部说了算,制定计划,派遣部队,后勤保障,甚至在大战略上,他都是听得多说的少。 与其说他是华夏的军神,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已经退休,平凡过日子的老人。别说动用他手中掌握的隐秘力量,就连明面上的,都不怎么管。 可就是这么一个平静的老人,带给石天豪的感觉,却如同一座悬于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泰山,或者是那平静的海面之下,黑暗深邃,不知道有多深的海沟。 秦妖军团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石天豪也一直为这个团体自豪。 不管是秦妖一手带出来的部队,还是背后的经济和政治力量,放在任何一个国家和任何一个对手面前,都足以使其望而生畏。可偏偏,在这个不动声色的老人面前,这样的实力,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弱小,感觉到心慌。tqr1 黄胜天越是平静,给人的压迫力就越强大。强大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华夏,谁是黄胜天最坚定的同盟? 哪些部队,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最可怕的敌人? 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那张密不透风的网,究竟有多大,有多坚韧? 谁也不知道。 石天豪知道的是,三百名秦妖军团信念最坚定的中级军官,在一夜之间被逮捕,出手的只是那个他们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小女孩,以及早就在脑门上刻上了黄胜天标记的赵小算。这一拳,是在秦妖军团的防备下打中的。 还有没有防备,忽然冒出来的悍军! 三十一军被踢出东南战区,名声扫地,出钱出力的几大超级军火商被踢出雷霆机甲制造体系,都是悍军的杰作。。 石天豪一度认为,这是黄胜天出手的结果,并在失败中感到一丝欣慰。至少黄胜天出手了,至少他暴露了他的一些底牌。 可谁成想,黄胜天依然没有动手,他只是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而已。 那么,谋划已久的计划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变数?如果黄胜天亲自动手的话,这个团体,是踏上华夏的顶峰,还是跌落地狱?! 石天豪忽然觉得有些窒息。走到这个时候,这个团体,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件事情,你亲自负责。”站在窗前的秦妖,身影已经在窗外天空飘来的乌云中黯淡:“协助秦楚楚,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是!”石天豪淡然领命。 “另外,传令下去,所有团以上军官,立刻赶到大本营开会。”秦妖冷冷地看着窗外,一只向着黑沉地乌云直冲而上的淡水海鸥,自言自语地道:“战争中,没有命运。如果有的话,我就用我的炮火,去把它撕碎!”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屠龙中的倚天! 穿上防尘研究服,走进实验室,段天道只觉得心情一畅。 深藏于地下的实验大厅呈长方形,从自动门前三米高的平台上望过去,一眼看不到尽头。比起伏龙剑公司的机甲装配车间来,也小不了多少。 白色的无影灯,遍及整个天花板,将这个空间照得透亮。数以百计的研究员们,正在琳琅满目的各种实验仪器和五颜六色的电脑屏幕前忙碌着。 顺着一侧接梯走下防尘区,段天道一边冲迎面而来面露惊喜的华夏研究员们点头示意,一边道貌岸然目不斜视地跟在王沁身后,向大厅左侧的通道走去。 身后的窃窃私语声,脚步声和电子音被厚重的自动门隔绝,长长的通道两侧,一件件透明的实验室里,还有数十名高级研究员正在伏案工作。 再进过一道自动门,终于进了王沁的实验室。 自动门刚刚关上,段天道贼兮兮的眼睛就落到了王沁浑圆翘臀上。白色的中长研究服包裹着王沁的臀部,衣料随着王沁行走时腰肢轻柔的摆动而拉出一丝褶皱,偏偏在那浑圆之地,却如同白玉雕成的圆馒头一般,绷得紧紧的。 想到衣服下那比白色研究服更白的柔腻美臀,段天道只觉得心火一阵阵上涌。 “看什么看!”知道段天道在偷看自己屁股的王沁,早已经是满面羞红媚眼如丝。 正是如胶似漆食髓知味情热之际,眼看自动门关闭,实验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王沁像小时候一样,如同树袋熊一般跳进了段天道怀里,然后一边拧着段天道的耳朵,一边在段天道嘴上亲了个结实。 这一吻,昏天黑地。 哐当。 试验台上的一个强度检测器被扫到了地上,随即,一大堆的资料,被用手一拨,变成四处飘飞的雪片。 一具娇柔无骨的身躯,躺在试验台上。娇喘呻吟中,白色研究服敞开,变作一张白色床单。淡蓝色的羊绒线衣,蕾丝领口的粉色衬衣,黑色腿袜一件件带着诱人香味的衣服,步入桌面资料上具的后尘,四散抛飞。 云鬓缭乱,雪股轻抬,娇喘阵阵,一时间实验室里春光无限。 “色狼!” 只穿着衬衣的王沁靠在移动维修台的栏杆上。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白生生的赤足,空空的衬衣领口颤巍巍地丰盈以及通透的灯光中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组成了一副清纯中充满魅惑的画面。 她咬着嘴唇斜着眼睨着段天道:“不要脸,看见人家就知道做这种事。” “冤枉,这可是你自己先扑上来的。” 段天道一脸幽怨地赔笑。 看他笑容委屈,王沁咬牙伸手就在他身上一通乱拧:“段天道,你笑什么笑,什么意思!” 连接维修台的机械臂,缓缓移动。 巨大的维修站中央,一个黑色的金属骨架,静静地站立着。数以百计的部件,分散于四周的零件架上。 搂着王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段天道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金属骨架:“这就是结合悍军和黑兵所有最新科技设计出来的‘逻辑’?” “你准备怎么做?”王沁点了点头,挽着段天道的胳膊,只隔着一层薄薄衬衣,传递给段天道温软的触感。 伸手滑进王沁的衬衣,段天道嘿嘿笑道:“当然做的和其它的横行一样。” 王沁白了段天道一眼,轻轻地扭了扭身子,浑身上下的酥麻,让她浑身无力。 段天道的手往下滑,在王沁浑圆柔滑的赤裸臀肉上轻轻一拍,发出啪地一身脆响:“这东西要是直接现世,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维修台移动到圆形维修站停住,段天道放开王沁,拉开栏杆,顺着台阶走到维修站底部。 用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骨架,生物两态金属特有的如同木头一般的质感和金属的冰凉,传递着一种无比强大的感觉。 段天道抬起头。 维修台上,只穿着一件衬衣的王沁顺着段天道的目光,往自己空空的身下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咬着嘴唇用纤手压住衬衣边角。 “不许看!”有些羞恼的声音,天籁般动听。这就是自己需要和逻辑,一起守护的珍宝。 将装载生物两态金属金属变形程序的电脑数据线,接到逻辑的骨架上,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指轻轻一扣。 护腕式自动维修臂,分裂成数以千计的正方形金属块,飞快地翻转着,伸展开来,将整个手掌小臂完全包裹。手背上,一个盘旋的金属盘飞旋着裂开,里面的金属球随着段天道手指灵巧的变化,而变化成不同的形状。 魔兽的骨架,横行的系统结构,生物两态金属金属材料,黑兵微型战舰版机甲引擎,磁力仪,战舰级强力电子系统,装甲瞬间防御增强,华夏最新型的机甲电脑,微型机甲,加强型离子光刀……这一切,将赋予逻辑更强大的力量。 若说悍军是屠龙刀,纵横天下,那么,逻辑就是倚天剑,惊天一击! “看他妈谁还敢惹我!”段天道开始动手了。 所有的一切,都早己经装进了他的脑子里。从横刀到游侠;从九代天罚,十代神赐,到十二代雷霆;从华夏军事实验室的技术,到黑兵科技,再到自由港科学家们稀奇古怪的研究……一切将在今天,汇集成史上最强大的机甲! 将引擎图纸输入维修站的电脑中,整个维修站,顿时变得热闹非凡。金属成型器当当作响,合金融合炉电子显示器上的数据一路飙升,无数机械臂,在工作台上来回飞舞。 大部分零件,段天道都使用逻辑本身的生物两态金属进行制造,其他的无法使用实验室设备完成的零件,则早就通过伏龙剑公司,以研究的名义,送到了王沁的实验室里。 换了衣服的王沁,也投入了工作,两个人配合默契,最先完成的是机甲最核心的引擎。 真正的战舰级微型引擎技术,早己经掌握在段天道的手中。而这半年来,悍军实验室在引擎的结构布局上又有了新的成果,根据观代战舰级引擎布局制造的引擎,比黑兵日志中的引擎结构更先进,性能也提高不少。 再加之段天道在引擎动能压缩舱和传动抽等对材料强度要求近乎苛刻的关键部位,使用了强度是超硬度金属六倍的生物两态金属,因此,逻辑的引擎在制造出来放入检测器的第一时间,就给了段天道和王沁一个巨大的惊喜。 引擎在检测器中发出刺耳的轰鸣。 模拟机甲传动的检测器传动杆和齿轮抽承,在疯狂地运动着。检测电脑上,引擎力量己经超过了理论数据极限百分之三十,瞬间爆发力提升了百分之七十五,强度提升百分之三百。 轰! 一声巨响。 不堪重负的检测器机壳内,冒出滚滚黑烟,电花闪烁,不断发出哐当哐当的破响。 段天道赶紧让控制台上的王沁关掉检测器开关。 等到温度降低,段天道犹豫着打开厚重的检测器外壳一看,里面的传动杆,早己经因为不堪重负断掉了。断裂的金属构件在飞速运转的齿轮和曲轴中穿行,后果可想而知。 整个检测器内部,都被揭得稀烂,若不是全封闭式的外壳极其坚固,恐怕当时就会打出个大洞来。 段天道取出引擎左看右看。 如同一个行李箱般的引擎黑黑的有些难看。可是,就是这个丑陋的家伙,在如此恐怖的破坏下,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 以自身的力量,让堪比十代机甲的检测系统因为不堪重负而崩溃,这哪里还是一辆机甲引擎,简直就是一颗魔鬼的心脏! 在段天道得意而猖狂的笑声中,接下来完成的,就是机甲的传动系统。tqr1 有检测器的前车之鉴,段天道在传动系统的制造时,统统采用了生物两态金属,就连螺丝螺帽也没有例外。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够保险,又对关键的部件进行了尺寸调整,使其承受力更加强悍。 王沁在一旁看得直犯晕。 生物两态金属的特性,没有比她更了解的了。 段天道为逻辑制造的传动系统,那些构件别说用于机甲传动,用到港口里起吊战列舰都够了。这败家子,不但将逻辑的生物两态金属拿来用了,就连实验室里备用的那辆生物两态金属机甲也被大卸八块。 他究竟想造个什么怪物出来? 骂归骂,王沁没一点制止段天道的意思。 事实上,在制造和段天道性命攸关的逻辑上,一心一意想要把段天道保护个严实的王沁,完全处于一种助封为虐的状态,用起好东西来,比段天道更舍得。 传动系统,驱动系统,平衡系统,操控系统,电子辅助系统,电子攻击系统,防御系统,远程攻击系统…… 整整三天时间,两个人就关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工作。 逻辑,渐渐的在维修站里成形。 当最后的外挂装甲,扯在逻辑狰狞的外壳上时,王沁忍不住捂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逻辑的外形,倒是和横行一般无二,不过,那破烂的外壳,怎么看都像是刚刚被十万门炮弹轰了整整一个月,然后又被十万辆机甲痛揍了整整一年,一副鼻青脸肿的惨状。 看着段天道贴在逻辑身上摸来摸去,眉毛轻扬,眼神迷离,鼻孔张大的嘴脸,再想到这辆机甲内,自己帮段天道组装的那个什么伪装系统,王沁禁不住好笑。 这混蛋天性不改。怎么猥琐,怎么能让敌人轻观自己,他就怎么来。只有真正和他交上手,被逻辑外表迷惑的敌人才知道这家伙有多么坏! 他真的是黑兵的继承人,华夏的中将,军神黄胜天的合伙人,引领悍军的领袖? 浑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的王沁娇羞无限地打定主意。 一会儿这家伙要是也这副德行摸我…… 我就打死他!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成型的模型! 走进博蓝的实验室时,段天道乌黑着一个眼圈,鼻青脸肿。 “你不是在王沁那里组装你的机甲吗?”博蓝从实验电脑操作台上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怎么搞成这样?” 段天道嘴角蠕动两下,一肚子的委屈。tqr1 刚刚也不知道王沁发什么神经,自己刚想跟她亲热一下,就挨了一通胖揍。不就是贴上去摸了两下么……自己当时挺温柔的啊,最多脸上笑得暖昧了一点,有那么一点死乞白赖欲摸还羞。 看段天道嗫嚅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博蓝好笑地摆了摆手:“除了王沁,估计也就没人能把你打成这样了。” 段天道干笑一声,转移话题:“空间跳跃技术的测试实验,完成了没有?” 博蓝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良久,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当先向实验室里面的一个自动门走去:“跟我来。” 看着博蓝如同年轻了几十岁一般轻快的脚步,段天道忽然间,心跳加速。 房子很小。 段天道一眼就能看出,即便深在地下八百米,这个房间的四周墙壁,依然是用厚度不低于两百公分的超硬度合金构筑的。恐怕外面还有防爆混凝土。别说挖墙打洞,就算是遭遇核弹攻击,这个房间也不会有一点损伤。 这是上京军事学院的地下军事实验室,这样的房间,在大多数军事实验室中都有。战争期间,这也是一个国家的机密科技最后的保险箱。 不过,显然海尔还不会大方到这种程度。他提供的,只是一个场地而已。 房间中央摆着一台大型电脑,如同战舰尾部圆形推进器一般的结构,有些陈旧的银灰色外表,中央透明管道里闪烁的蓝色光芒。 博蓝走到中央电脑面前,在控制台前坐下,启动电脑的几个开关,输入权限,紧接着从繁复的文件中,调出一个程序打开来。 悬浮的电脑光幕,在房间的大海中静静地悬浮着。五颜六色的光团盘旋汇集时,恍若舞台上缤纷的灯光。片刻之后,随着几颗岛屿的出现,光幕仿佛变成了世界的一部分。 数十条红色的线条,出现在屏幕之中,这些线条,构成了一个立体的通道。通道在扭曲,变幻。紧接着出现的数十个黄点,带着下方飞速变幻的数据,投入通道中。屏幕四周的空间,在这一刻受到了极强的干扰,也开始变得扭曲。 扭曲的跳跃通道,终于稳定了下来。代表跳跃阶段的一条如同省略号般的黄色光点的数据,也最终定格。 “知道这是哪里么?”博蓝问道。 段天道摇了摇头。 “就在华夏,距离北方狂风岛不远。”博蓝道:“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废弃的矿业海域通道,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这个出海口,是数十年前一大批最优秀的科学家乘坐的那艘探索船进行空间探索的出海口。” “哦。”段天道怔了怔,他当然知道,那就是自己父母所在的那艘船。看着屏幕,忽然间,觉得这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海域,一下子变得神秘而亲切。 博蓝的手,在键盘上敲打着。 随着一道道蓝色线条和绿色光点的出现,段天道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剧烈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让整个房间都产生了共鸣。他知道,这是博蓝的新空间跳跃技术的贯穿模型。 只要蓝色线条和绿色光点,在一定的条件下,能够和之前的红色线条黄色光点重合,那么,就意味着新空间跳跃技术的成功。 所谓的一定条件,就是飞机在穿越时特定的速度,跳跃引擎推力,空间曲跃器功率等。光幕的右侧,适时出现了几个数据栏。这是飞机的导航和跃迁推进系统等系统控制仪表。 蓝色线条和绿色光点,开始向着空间出海口移动,一个代表飞机的白色光标,在线条的包裹下,经过一连串的光点,向通道中心飞去。旁边的控制仪表上的数据,也随着光标的运动,飞快地变化着。一级速度,引擎百分之三十功率输出,曲跃器空间扰动值百分之十。 白色光标坚定地向着出海口飞行,第一道蓝色线条,和红色线条重合了,随着飞机的飞过,飞机下方的绿色光点重合在黄色光点上,光点下方的数据在飞快地变化中猛然停滞………” 段天道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绿色光点和黄色光点的预定数据分毫不差。飞机在不断地加速,引擎和曲跃器的数值,也在飞快地变动着。 第二道线重合,第二光点吻合,第三道线重合,第三光点吻合……… 白色光标代表的飞机,越来越快,随着它的运动,四周一囡囡的线条和延伸进通道的圆点,也仿佛动了起来,让人感觉眼花缭乱。 一开始,段天道还能看清楚每一条线重合时的数据,到后来,随着红蓝线条飞快地融合,随着绿色光点沿着路标一般的黄色光点一路飞奔,看到最后,就只是一团光彩。 弹指间,白色光标掠过了最后一条线,忽然,整个屏幕扭曲起来,一个长长地通道,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张口就将白色光标吸了进去。 博蓝淡淡地道:“飞机自狂风岛海域进入矿业海域的通行时间为六分五十八秒。” 段天道点了点头,静静地等待着。屏幕上,白色光标在蜿蜒通道中穿行,一侧的时钟,在一秒秒地变幻着数字。 六分五十八秒后,一股血液,涌上了段天道的头。 屏幕上的白色光标,没有飞出跳跃通道,而是在通道中继续飞行。十五分零六秒,蜿蜒的通道,终于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屏幕上。屏幕上一团漆黑,只有一个白色的光标,在不断地闪动着。 段天道用有些哆嗦的手,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博蓝没有阻止他,哪怕这里是禁烟的实验室,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事实上,在跳跃模型成功建立的那一天,他比现在的段天道,更加激动。 段天道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成功了!” “成功?还没有……” 博蓝仰起头,凝视着光幕上那一团漆黑。 “几十年前,人类本该经过这条通道,去寻找一个让我们的文明更加光明的世界。可是,一次事故,让这个梦想直到今天,才以一个模型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博蓝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模型终究只是模型,我们在这里能看见的,只是一团漆黑的屏幕。只有我们的飞机,飞过这条通道,看见世界的另一端的景象时,我们是真的成功了。” “因为和流星公司的合作,我已经抽调了悍军后勤和研究部的人过来。”段天道看着博蓝的眼睛,微微一笑:“改装一艘探索飞机,要不了多长时间。” 博蓝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 在兴奋的段天道喋喋不休中,房间门渐渐闭合。 狭小的空间内,中央电脑来回飞射出幽幽蓝光映照在墙壁上,一闪即逝,恍若天际的流星。 上京东郊军事基地,一派繁忙景象。 华夏军第三次增兵狂风岛计划的战前准备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被点名的部队,只是枕戈待旦,只等一声命令,就集合踏上巨型运输舰自动扶梯,在遮天蔽日的战舰护卫下,前往狂风岛海域,去投入到漫天战火之中。 前线的战争,早已是如火如荼。谁都明白,这将是华夏和北约在东南海域的决战。 胜,将逼迫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败,华夏将被战火毁灭,整个东南海域,都会变成北约的前进基地。到那时候,华夏共和国就是腹背受敌! 这一仗,以双方阵营几个最强大国家的国运为赌注,谁都输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口令声,脚步声,在基地的每一个训练场中回荡。 山地训练场中,数不清的机甲在丛林中奔驰。平原戈壁训练场中,集结成三角突击阵和圆形防御阵的装甲集群,在指挥部的命令下左冲右突。 越野训练场中,一个接一个矫健的身躯,在障碍之间奔跑跳跃,格斗训练场中,数以千计的士兵捉对厮杀,汗流浃背。 一辆辆重型卡车和运输机甲,满载武器弹药和机械零件物资,排着长队驶入基地。仓库门口的搬运机甲,来来回回川流不息。各种各样的物资,早已是堆积如山。 各军作战部大楼中,身穿不同制服的军官来去匆匆。参谋们或围在推演台前,或紧张地盯着天网,手中的电话刚刚放下,另一部有急促地响起。屏幕上的指令刚刚传送出去,又有无数待处理的指令从上面传递下来。每一个人的眉间,都是深沉得化不开的忧色。 现代战争,部队的战前准备是一项极其繁杂的工作。 人事上,有无数军官需要调配岗位,需要互相熟悉配合,后勤上,有无数的物资需要从各地汇集起来。再加上运力的配备,舰队的集结补给,武器装备的下发,士兵的动员,战前计划的制定,情报的汇集分析…… 简直是千头万绪。 距离第三次增兵狂风岛,还需要至少一周时间。 这已经是乐观的估计,也是华夏这样的国家才能爆发出来的力量。 要知道,苏斯和白苏斯的几次增兵,每一次都至少用了三五个月的时间。而华夏是自北方狂风岛北部山区大捷之后,才真正全心投入到狂风岛战役之中。 从决定第三次增兵狂风岛到现在,总共也不过二三十天时间。 前线战报,如同雪片般飞回来。 每一份战报上,都能闻到惨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厚硬的刀身! 在北方狂风岛,在雷峰海域,和北约军的争夺,已经激烈到了极点。 随着北约的增兵大量抵达,前线局势愈发的紧张。每一个战区,每一条战线,都是求援的嘶哑吼声。伤亡人数,已近天量。好些地方,已经因为兵力不足而被迫弃守。 狂风岛战役,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进入了拉锯状态。这就是一个绞肉机战场。明知道惨烈,也得不断往里面填。为的就是能够有一天拖垮苏斯白苏斯,能够有一天取得排山倒海的优势。如果不能赢得这一阶段战役,不能熬过这个时期,华夏主力一旦被歼灭,战局将迅速糜烂,不可收拾。 上京重兵集结,其他几个海域也在集结部队。到现在,华夏军至少拥有了三十支a级舰队,八十个装甲师,两百多个机械师。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在正常生死攸关的战役中,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再集结更多的兵力,华夏就没办法扛住北约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就没办法赢得狂风岛战役。 可是,想要拿出更多的兵力,又谈何容易。那其中需要的人力物力运力,是天文数字。 忙碌之余,庞大的基地内的各区军官士兵,都会把目光投向基地东南方向。 那里,是悍军的基地。 第三次增兵的部队名单早已经下来了。 这里面没有悍军。 谁也不明白,为什么战局如此艰难,联军指挥部也没有将这支背负着各种各样神奇传说的部队投入狂风岛战局的意思。 他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这一仗么。 了解这支部队的,只是少数高层军官。大多数的士兵,对这支部队还没有直观的认识。他们知道牛逼哄哄的三十一军,被悍军揍了个半死,也知道这支部队中拥有数不清的高级机甲战士,甚至有不少还是战神。可是,这些毕竟都是道听途说,都是小道消息。 如果三十一军没有被卸掉武器,如果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这些以近身格斗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民间机士,还能有这么厉害么? 战争,可不是一群机甲流氓打架。 现代战争需要的军事素养极高,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上了战场,哪怕都是战神,面对训练有素的敌人的战术,面对电子干扰,面对铺天盖地的导弹,面对各种各样的骚扰,游走,穿插,分割,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束手无策。 这种既期盼悍军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又带有深度怀疑的心理,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华夏议会因为悍军无数次争吵以及民众对东南战局的担忧,对秦妖的追捧,对黄胜天的不满等一系列相关因素,让基地内的所有人对悍军的关注达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 而这一天,随着一支不明来历的集团舰队加入悍军,这种关注,已经成了阳光下放大镜聚集的焦点。 “呜!” 凄厉的警报,在空港中响起。无数华夏士兵冲出营房,或跑步前进,或跳上轨道车,在军官的口令声和反复的广播声中,赶往战舰停泊码头。 码头上,一片忙乱。白色的灯光,将巨大的封闭空间照得纤毫毕观。警报灯的红光不断转着圈,从战舰上扫过。数不清的转运机械臂,就如同千手观音一般,疯狂地将一个个物资集装箱输送上战舰。 士兵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通道涌来,脚步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随着一肩肩厚重的钢铁舱门在液压支臂的收缩中紧紧闭合,一艘接一艘的战舰,向后转向,驶出己经完全开启的船闸,冲向海域。 不到二十分钟,空港中的一百多艘战舰,就己经全部离开。远远看去,随着战舰的远去,那蓝色的离子光尾,在漆黑的世界中吞吐明灭,宛若黑夜中的萤火虫。 码头上,只剩下空空的一片。 地勤人员没有忙着驾驶工作机甲对码头进行例行的检查。他们就那么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战舰远去,直到斑斑蓝光,变成针尖那么小,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黑色的世界中。 一名老兵,捂着脸蹲在地上。 几辆空空的轨道车,港口运输叉车,还有一辆装载机甲,横七竖八地停在他的身旁。在他前面空空的泊位上,一根根自动机械臂,还乱七八糟地保持着输送或抓取的姿势,巨大的噪音,让整个码头都笼罩在一种绝望的氛围之中。 升空的,那是一些什么样的战舰啊。 满是伤痕的舰体,破败的涂装,一启动就吱吱呀呀仿佛快散架般的声音,不少战舰,甚至还露着被击穿的大洞,还没有完成最基本的修补。 这就是现在的华夏舰队主力。 他们中间,新战舰的比例不到百分之十,大部分都是原来地方舰队的老旧战舰。甚至还有不少是刚刚才从大型民用舰艇改装过来的。与其说是华夏的正规舰队,倒不如说是一群叫花子! 可是,就是这些战舰,在整整一年时间里死死堵住牛顿海域出海口,一次又一次的击退北约舰队的进攻,捍卫着华夏。 牺牲,在这片土地上,己经不是一个让人震动的词语。它己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只要环顾这原本可以停泊上千艘战舰的空港,只要在那空荡荡的浩大营地中走上一圈,就能知道牺牲的意义。 可是,这个国家,还有多少血可以流?tqr1 这一次出航之后,能够回到这个空港的战舰,又还剩多少? 看着那空空的泊位,谁也不知道答案,也没人敢去想。 “二十天内,我们还能有多少战舰出厂?”叶京国站在造船厂高高的搭楼上,注观着不远处的船坞。灯火通明的船坞中,数不清的上人正如同蚂蚁一般,在一艘战舰舰体上忙碌工作。说是舰体,事实上,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刚刚有一点形状的钢铁壳子。 听到叶京国的问话,一旁随从参观的后勤官员,赶紧道:“现在我们有四十个造船厂还在开工,能够出厂的有八艘,不过,要形成战斗力……” “一艘都没有,是吗?”叶京国苦笑一声,额头和眼角上深深的皱纹,似乎变得更深了:“舰队等着补充舰艇,能出海就行。到这个时候还管能不能形成战斗力?”说着,他转身向塔下走去。一群军官和官员,沉默地互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 “切尔达,倒真看得起我们。”坐上汽车,叶京国原本还算挺拔的身躯,一下子弯了下来。 他接过机要秘书递过来的药,塞进口中,和水吞下,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灯火通明的造船厂船坞。汽车启动,灯光很快被甩到远处。渐渐变成一团混杂在一起的光芒。 叶京国回过头来,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皮己经有些松弛的眼晴,专注地看着汽车车顶。目光幽幽,仿佛要把车顶看穿,看到那炮弹流光纵横的海域战场。 二十天,八艘战舰。 一种苦涩的滋味,瞬间爬满了他的口腔。 他弯腰打开一旁的酒柜,摆手制止了要上前帮忙的机要秘书,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任由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一直冲进胃里。 牛顿出海口,终于要失守了么?! “主席阁下。”现任华夏海军总司令的薛成贵上将,艰难地张开嘴,缓缓道:“我们能不能让悍军……” 一旁的机要秘书,眼晴忽然一亮。 对啊,悍军!还有悍军! 这支有华夏英雄方楚天领导的部队。这支在半年之前,还不过是大家眼中的民兵,杂牌军,现在,己经是和华夏平起平坐的盟友,是军神黄胜天全力支持的特级部队,是拥有八支级舰队和整个自由港的大家伙! 虽然,和任何一个国家比起来,悍军的兵力都算不上什么。可是,对现在的华夏来说,他们就是最后的救命插草。 只要主席阁下一份电令,他们就会回来。距离最近的悍军舰队,就在长弓海域。 “不!”叶京国的声音,打断了机要秘书的幻想。 如同被一杯冰水浇过,机要秘书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席。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调悍军回来。再怎么说,那也是华夏的部队,难道,要在华夏最后的土地被攻陷的时候,还让他们帮着别人打仗?! 汽车,无声地在公路上飞驰。 呆呆看着叶京国的机要秘书,忽然从这位自己每天面对的老人眼中,看到了一丝挣扎,一种痛苦。 “我不能调他们回来。”叶京国死死地攘着手中的酒杯,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眼神直直地瞪在薛成贵的脸上,声音嘶哑。 “为什么?我们现在己经……” “还记得几个月前么?”叶京国打断了薛成贵的话:“我们的处境并不比现在好多少。”薛成贵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从牛顿地方舰队指挥官,到现在的华夏海军总司令,这几个月来生的一切,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每一个作战计划,都是自己亲自制定的。自己在牛顿海域出海口呆的日子,远比在上京要多的多! 能坚持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可我们坚持到了现在,为什么?”叶京国咬着牙,“以前,王通志掌控着东南战区的华夏军指挥权,他要消极作战,要撤退到加里略海域,甚至要离开华夏,我们都拿他没办法。可是现在,原本应该听从他指挥的舰队,却在守卫牛顿出海口,这又是为什么?”没等薛成贵开口,叶京国自己给出了答案,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膝盖上:“就是因为我们还有悍军在外面,方楚天中将,领导着属于我们华夏最后的力量,这支力量在华夏军中有着巨大的话语权!强大的榜样力量!”汽车里一阵沉默。 良久,叶京国长长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方楚天干得不错,我不能在这时候扯他的后腿。如果说,现在的悍军,是锋利的刀刃,那么,他们需要一把够硬够厚的刀身。华夏就是这把刀的刀身,现在或许还会加上黄胜天元帅。这样的局面,是一年以前的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他看着窗外,声音悠远而温和:“只有打赢狂风岛战役,华夏才有可能赢得真正的自由。现在招他们回来,无异于杀鸡取卵。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们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走下去。出海口失守,我们还有陆军,还可以在大地上战斗。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唯死而己。” 汽车,无声的移动着。 不断闪过的街灯光芒,穿过车窗,洒在叶京国的侧面。 薛成贵静静地看着死志己坚的主席,无声地发出一声叹息。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军官酒吧 身为这个时代的华夏军人,没有人怕死! 薛成贵叹了口气,只可惜,自己终究还是守不住牛顿出海口,那是自己的耻辱。 基地综合区六号大楼,是一栋螺旋形的高级智能大楼。 银白色的金属构件,造型优雅的观景电梯,宽阔无比的采光设计以及无处不在的智能管理和服务系统,都赋予了大楼这个时代鲜明地建筑特征。不过,当人们走出二十三楼的电梯门的时候,对于大楼的印象,会忽然出观一个完全相反的转折。 占据整个二十三楼的,是一个军官的酒吧。 酒吧风格古朴,大量木质装饰和布艺的运用,让这里充满了十八世纪乡村酒馆的风情。到了这里,人们很容易感受到一种时光的倒流。酒馆老板刻意让观代的一切因素都隔离在外的粗狂风格,带有一种从冷兵器战争延续而来的放纵,吸引了不少军官。 虽然还不到下午五点,酒馆里己经人满为患。 舞台上,刚刚表演完节目的女歌者正低头和一位揽着她腰的军官微笑着说着什么,旁边的乐队成员或埋头调着吉他的弦,或大口地喝着啤酒。衣着笔挺风度翩翩的军官们,悠闲地在酒馆中走来走去。不时和擦肩而过的漂亮女招待,交换上一个暖昧的眼神。 整个酒馆里,洋溢着一种欢乐的喧嚣。 男人们大声说话甚至争吵,挑逗着泼辣的女招待,互相碰杯。在这里,没有人再去考虑战争的阴霸,生活在酒精和雪茄中,变得轻松自在。 每当有人举起酒杯,酒馆里总会爆出一句整齐的祝酒词。 “让北约见鬼去吧!”随之而来的,就是放浪形骸地哄堂大笑。 此刻,靠近窗口的位置上,一名相貌英俊,一头褐色短的青年军官反坐在椅子上。他左手端着一杯啤酒,右手放在椅背上垫着自己的下巴,笑着扭头对自己身旁的几位同伴道:“嘿,伙计,听说了么,第一辆十二代量产机甲,己经下了生产线了。” 刚刚坐下来,目光正兴致勃勃巡观着酒吧大厅,等待着下一个节目的军官们,顿时被军官的话题引起了兴趣。纷纷回过头来。 “下线了?” “我也听说了。” “我听说新机甲己经不是雷霆了,是不是真的?” 七嘴八舌的询问中,军官扭头望了一眼窗外,啧啧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新的机甲定名为横行,是悍军的方中将亲自起的名字。” 窗外,庞大的悍军基地就如同一个盘踞的怪兽,不时出阵阵喧嚣。 一辆辆重型卡车和运输机甲,在基地道路中穿行,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官兵成群结队地从道路旁走过。基地门口,两辆青色游侠肃然而立。只不过那副方楚天造型怎么看怎么滑稽。旁边几名容色严肃一丝不苟的哨兵正在检查着进入车辆和人员的证件。 “横行?”一位身穿较矮的军官一拍桌子,赞道,“这名字霸道。” “霸道是霸道。”一位来自西部最大的军区中校撇了撇嘴道:“就是不知道这群传说上了战场,能不能像在这里一样横行霸道。” 军官们交换一个诡异的眼神,都暗自笑了笑。 他们知道,这位中校和他所在的部队,刚刚从盘龙基地过来,因为不知道悍军的厉害。在几天前和悍军的几个士兵发生了冲突。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tqr1 理亏在先的中校,被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刚刚才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如果不是这家伙是他们师长的爱将,今天别想坐在这里喝酒。 战争时期的军队,打架根本就是常事。尤其是在军营外的酒吧,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进而演变成一团混战的场面屡见不鲜。都是出生入死的爷们儿,谁也不把这种事情当回事。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转眼或许勾肩搭背喝酒。 一个区的军队尚且如此,更别提在这集中了二十多个军区的巨大兵营了。要是每天不闹出点这类事情,那才不正常。 自悍军入驻基地以来,这个基地,更加没有清静过。且不说一开始痛揍华夏三十一军的壮举,就说这些天来,这帮土匪哪天不跟人打上几架? 这个酒吧里在座的不少军官都跟悍军干过。说来也奇怪,打完之后,不少人都跟那帮土匪成了朋友。当然,这都是和悍军有密切关系的军区,而另外一些需要和悍军保持距离的军区的军人,一提起悍军,就恨得牙痒痒。 这样一来,整个基地也就分了派系。 亲黄胜天和悍军的,大多是东南海域这些军区和一些四不靠的小军区。而莱恩的一些军区,现在己经站到了秦妖的阵营。虽然明面上,大家还是华夏军,不至于大打出手更不是生死仇敌,不过,各自立场的不同,依然让基地充满了火药味。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的神秘,再到现在的熟悉甚至敬畏,惹是生非的悍军,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个巨大的兵营。 话说回来,对于悍军这帮孙子,哥几个还是有些郁闷。 按理来说,悍军中间不少都是自由港来的民间机士,操控机甲还行,要说徒手格斗,那简直就是下酒菜。虽然他们中间也有不少华夏特种兵,不少身手不错的自由港雇佣军。可要从整体实力上来说,他们也断然没有百战百胜的道理。 可偏偏这帮孙子就是大打打赢,小打小赢。以至于在这个基地中,一说起跟悍军打架,大伙儿都额头冒汗。 原因很简单,那群土匪,压根就不讲什么规矩道义。使绊子敲闷棍死缠烂打,顺风时一拥而上得意忘形,逆风时拔腿就跑不知羞耻。这些都不说,更可恶的是,这帮家伙下手那叫一个猥琐,全是下三路,简直令人发指。 这么些日子以来,跟他们打架的,没一个能讨着好的。 后来大家混得熟了,问起来,结果才知道抛开悍军中的华夏士兵和雇佣军不说,一帮民间菜鸟机士,其实也早在自由港就接受过训练。就算比不上特种兵,手上脚下还是有那么两下子。那副可怜巴巴的嘴脸,全他妈装出来的。 训练他们的人,就是那位方中将。中将在的时候,每天都跟他们一起训练,不在的时候,就是一帮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华夏军官负责。 他们平日里,练的教材也是方中将亲自制定的。 每每提及悍军首领,这帮土匪对自己这些不要脸的招数就谦虚得不得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那位中将,到底是一只什么鸟。 “这帮土匪!”军官们看着愤愤怒骂的中校,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 “横行的性能,比原型机雷霆还厉害。”一名南方军区中校嘿嘿笑着冲西部军区中校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听说机甲定型会上的事情了么?这次几大军火商算是赔了个底朝天。出钱出力,到头来,让悍军摘了桃子。” “那方中将也够万恶的。”一位少校摇头笑道:“真要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恐怕能气出病来。这招猴子摘桃,怎么我看着就这么熟悉。”一时间,又是一阵大笑。 矮个子军官转头四顾:“怎么今天这帮家伙一个都没来?这都快四点钟了,操练还没结束?” “听声音,怕是还没结束。”一名少校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说起来,上次去悍军基地办事的时候,看了一回他们训练。回来再看我们自己的训练,就跟玩似的。” “这是帮真土匪,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匪劲,训练就跟玩命一样。”说着,少校冲大厅里的另外一些军区的军官们看了一眼,低声道:“可笑还有人把他们当民兵。华夏的军队真要是都有这帮民兵的水准,这仗早他妈赢了。” “你们说,指挥部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位军官咧嘴道,“前线这么吃紧,怎么第三次增兵里就没悍军?我可是听说,就基地里这两个师里面,九级机甲战士就不下百个。” “上百个九级机甲战士?”一旁的褐军官嗤笑一声:“我告诉你,悍军这两个师里面,九级机甲战士没五千也有四千!” “嘶!”四周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们真以为三十一军就那么好欺负。”开始说话的军官一翻白眼:“当初,悍军杀进去的,可只有一个师!人家同样是卸了远程武器的!” 尽管都知道悍军那一仗,许多军官也利用职权,找机会看过当初拍摄的录像。可毕竟一场混战中,镜头捕捉的,就是那些悍军战神。况且不是自己亲自对阵,从镜头里也看不出什么来,只知道三十一军不怎么经揍。 这时候被这军官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只觉得心脏狂跳。 自己也猜测悍军高级机甲战士多,可多到这种地步,实在己经出了心理承受范围,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这还只是两个师,要是算上悍军在自由港的大部队…… 老天保佑。 看着同伴难以置信的眼神,青年军官接着道:“你们还别不信。知道悍军这两个师的特种营么,全是十级机甲战士。每个营都是满编的四百五十人,这里面,至少还有三十个机甲战神!”军官们端着酒杯,不约而同又是一阵哗然。 不管这话是真的假的,就算是吹牛,想来也只有悍军有这资格。 这样的数据放到别的部队身上,恐怕早就被唾沫给淹死了。 喧嚣声引来旁边座位上以几个莱恩军区军官为首的人群侧目,目光中,不少都是鄙夷轻蔑。 这段时间以来,十二代机甲的事情,大家多少有些听闻。关系到各军区的利益,更是格外上心。 亲悍军的得了便宜,难免得意。而那些原本在十二代机甲上有着种种优先权的军区,从天堂到地狱,心情之差可想而知。 这其中,以莱恩军区为最。 秦妖军团现在就在莱恩战场作战。加泰罗尼亚海域一役,己经让莱恩军区对秦妖佩服得五体投地。随着双方在各个方面的全面合作,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站到悍军这边来的。也因此,在十二代机甲上,吃的亏最大。 再加上这几天来,前线局势持续恶化,华夏军各部队都在紧张战备,随时准备着投入狂风岛战局,偏偏悍军稳坐锋鱼台悠闲自在。 两相比较,各种各样的话就难免传了个铺天盖地。这也导致基地的对立情绪越来越严重。 眼看旁边菜恩军人目光不善,靠窗的军官们也是冷冰冰地回瞪。 酒吧里的温度,一下子仿佛就降到了零度。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蝴蝶般穿梭的女招待那银铃般的笑声也渐渐飘渺,舞台上正准备演唱的歌者呆呆地站在台上,乐队乐手们面面相觑,手指僵在乐器上,都有些手足无措。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家族武力! “拍马屁也要选个好点的对象。” 僵冷的气氛,被一名莱恩军区上校不屑的声音打破,他的眼晴看着自己身旁的同伴,说话声却大得能让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听到:“一帮只会打架生事的民兵,一群强盗小偷,也有荣幸被人这么殷勤的舔屁股,啧啧,真是让人看了都替着脸红。” “脸红什么?”一位南方军官反唇相讥道:“有些人舔起野心家的屁股来,不是一向伸长了舌头不遗余力么。” “人家秦妖将军,至少是在前线作战。”一名莱恩军区中校拍案而起,怒道:“悍军做了什么?” “悍军打了这么多年,跟谁不是死掐?”这边的一位南海区少校也霍然起身,怒目反观:“自由港不是人家悍军拿下来的?长弓海域不是人家悍军打的?狂风岛北部山区,不是人家方将军打的?什么秦妖,不就是在加泰罗尼亚赢了一仗么,得意个屁!” 悍军的战绩一摆出来,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一些中立的军官也不禁点头。回想起来悍军在这东南海域可没闲着。 “秦妖上将己经发布通告,即日起,将向北约动大规模进攻。”一位和莱恩军区向来交好的西北军区中校长身而起,冷哼道:“中央战区,卡尔斯顿海域不断败退,就只有秦妖上将在独力擎天,悍军呢,怎么不在第三次增兵的名单上?!” 这一下,正捅在亲悍军军官们的软肋上。 无论悍军之前战绩如何,这第三次增兵没他们的名字,却是事实。 “就是,躲在窝里横,算什么好汉。” “只怕吹得再厉害,一拉上战场,就原形毕露。” “就算拉上去,又起得了什么作用。就这么两个师,还不够白苏斯人一口嚼的!” 眼看亲悍军的军官们哑了火,一时间,冷嘲热讽之声四起。 前线吃紧,早己经是众所周知。别看大家在这里喝酒聊天,看似悠闲。事实上,这个酒吧里数百名各区军官,谁不是担着心事,为狂风岛战局忧心仲忡? 眼看着就要上前线,投入战斗,可大家都知道,这第三期增兵的兵力,对狂风岛战局来说,还远远不够。更多的兵力,华夏不是拿不出来,而是需要时间。可北约会给华夏时间么?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盯着悍军。 坐在这个角落里的,倒都是和悍军关系好的军区,大家甚至各自在自己的部队里,也听说了准备和悍军建立一个新的军事同盟的传闻。 可这毕竟只是东南海域的几个军区,只是少数。 基地里驻扎的二十多个军区部队,大部分对悍军恐怕都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有些不那么友好的,平日里聊天,干脆就是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 有尖酸刻薄的传闻说,悍军之所以不在增兵名单上,是因为华夏指挥部根本和人家没有统属关系,人家是“华夏盟军”。 打不打,得人家悍军自己说了算。现在前线战事这么惨烈,人家是好钢得用在刀刃上,等到这帮炮灰冲完,再以摧枯拉朽之势上去抢功劳。 只要悍军没在增兵名单上,这样的冷嘲热讽,就没法反驳。悍军想要证明他们自己,就得上战场。这是战争,窝里横不管用,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眼看对方越说越得意,南方军区军官撇了一眼窗外,眼神一凝,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他心里估算着时间,抓住杯子,猛地砸向了声音最大的一名莱恩军官。 “去你妈的!” 轰,酒吧里一阵暴乱,双方军官挥拳挽袖,顿时混战在一起。一时间,杯子板凳在空中横飞。 片刻之后,酒吧门,被人推开。 一群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军官走了进来:“哟呵,今儿咱们还没到就开打了。” 当先一名悍军军官兴奋得两眼发绿,随手操起一个酒杯,踩上桌子,一个虎扑,冲进了混战的人群。在他身后,十几名悍军军官嘴里吱哇乱叫,纷纷涌上。 ……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这是上京二号国际机场所有男人的集体心声。 几分钟前,满载刚刚抵达的官兵的飞机,降落在二号机场a1起降坪。飞机的舱门开启,一位姿态优雅的女少将走下了自动舷梯。 一开始,因为距离比较远,前往迎接的军官团都没有注意。各区军官们还在低声聊天。 可是,随着女人摇曳的身姿越是越近,嗡嗡的议论声,就越来越小,终于细不可闻。 一个接一个回头的军官们,目光渐渐凝固。他们傻傻地看着这位美丽的女少将,嘴巴越张越大。在场这些军官,军衔最低也是中校。 他们的身份地位,保证了他们的生活圈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美女。平时,对于美色的抵抗力,他们也自认也高人一筹。 可是,在看见这位美女少将的时候,他们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得意洋洋左拥右抱的美女,不过是没有灵魂的充气娃娃罢了。真正的美丽,原来不仅是脸蛋身材。 眼前这个女人,是如此优雅脱俗。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无论是在哪里,就如同磁铁一般,自然而然地吸引所有人的日光。 没有魅惑的微笑,没有妩媚的秋波…… 一种如此让人心醉,如此干净纯粹的美。 在二十名彪悍精干的军官簇拥下,她款款走来。随着脚下高跟鞋的轻响,那魔鬼般曲线优美的身躯,轻摇慢摆,袅袅婷婷,带有一种让人心跳的旋律节奏。 随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越来越近。前往迎接的军官团和将领们中的未婚男性,下意识地就是拉拉制服衣摆,整理仪容。心情,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矛盾。 他们既期盼着她的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又害怕落在自己身上。既幻想着能够与她一见钟情,得到她的青睐,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扑满了灰尘泥水,自卑得想要逃开。生怕跟她说上一句话,被她看上一眼,就污染了她。 种种念头,才从脑海里诞生,才刚刚宛若电流交错一般,闪出一朵电花,世界,就在眼前毁灭了。 那个名叫方楚天的混蛋,大步迎了上去。 当他张开双臂的时候,在场的各区军官,全都疯了。所有人都被方楚天雷得外焦里嫩死去活来。一些人捂住了脸,一些人痛苦地转移开目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等仙女般的人儿,也是你这样的混蛋能接近的?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知道,天雷轰顶,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那娇柔的身躯,扑进了段天道怀里。眼巴巴看着她用她那鲜花一般芬芳的粉嫩双唇,亲了亲方楚天的脸颊。 天地顿时一团漆黑! 第一艘飞机,第二艘飞机一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 军官们只是机械地代表自己的军区致敬问好。事后,一些人甚至不记得他们原本最想见到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儿。 看着那位名叫唐心的女郎,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方楚天身旁,大家就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看一眼,受一回刺激。 “居然连你也升到少将了……想我不?”段天道傻呵呵地问唐心。 “想。”唐心漂亮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久别的段天道,对四周幽怨的目光视而不见。过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眼前。和段天道经历的风雨,恍若昨日。她的眼睛里,就只有眼前这个已经融入生命的男人。tqr1 “哪儿想?”段天道憨憨地睁大了眼睛,兴致勃勃地追问。 “你……”唐心咬着嘴唇,脸上一红,看得四周众人几欲发狂。 “那我换个问题……”段天道完全无视一旁的黄胜天,李存信以及远道而来的另外两名将军,捏了捏唐心的手:“想我哪儿?” “这是梁高。”板着脸的黄胜天,指着一名身穿黑色金边制服的青年军官,对段天道说:“魅影第一舰队指挥官,小蕾的表哥。”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青年军官,冲段天道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跟梁高握手…… 好,握手就握手! 段天道一脸的恭敬。老家伙生气了,现在还是不去触他的霉头比较好。 启动公路行进模式的军用运输机甲,沿着高通路向联军基地风驰电掣。机甲窗外的景物,被飞甩到身后。 明亮而宽大的机舱中,几位参谋和战士正在电子和操控系统前忙碌。一旁的座椅上,李存信和吕伟,朱海涛聊着天。李兴海,则和费文,熊辉等人围在电子地图前,小声地讨论着刚刚从前线传回来的战报。 段天道老老实实地站在黄胜天面前,眼睛在黄胜天阴沉的脸上和他身后站着的几位军官身上,扫来扫去。 今天抵达上京第二机场的,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了解的黄胜天家族武力。而现在,黄胜天,正在将这股武力,移交给自己。黄胜天身后的军官,三男一女。 刚刚介绍的梁高,显然是这个小团体中的身份最高的人。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不过,段天道能够感觉到他身上从骨子里散出来的从容。这是身经百战,在遭遇了足够多的失败,也赢得了足够多的胜利之后,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 沉稳如石。 站在梁高身旁的另外一名青年军官,则显得有些傲气。看年龄,他比梁高要小一些,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岁。看人的时候,总是微微扬着头,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薄薄的嘴唇微微下撇,脸部线条显得很刚硬。 像一把刀。 孔狼,魅影军图第三装甲师师长。 段天道的目光,移向另一位男军官。 这位军官相貌普通,年龄在四人中,应该是最大的。大概四十岁左右。 身材中等,脸显得有点胖。虽然没什么笑容,不过看起来很温和。目光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就不会注意到的类型。他给人略感觉,像是沉重而又不起眼的泥土。曹德,魅影军团第四装甲师师长。最后一位,是一位女军官。 大眼睛,尖下巴,一张典型的瓜子脸。当段天道的目光和她好奇的目光碰到一起时,她露出了一个娇媚的微笑,眉毛轻轻一挑,眼波流动,神态中带着一丝说不清是挑逗还是挑衅的味道。 特别裁剪过的制服,将她的身躯包裹得紧紧的。丰盈的酥胸,细而有力的腰肢,散着火辣辣的性感。像一团灼人的火。严娜,魅影军团第五装甲师师长。 黄胜天将剩下三人一一介绍给段天道,淡淡地道:“我答应你的一支舰队和三个装甲师,现在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悍军的成员,是你的部下。和华夏,和我,和黄胜天家族都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雷锋岛会战! 在黄胜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长着娃娃脸的梁高和年龄最大的曹德,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旁边的孔狼眉头一皱,看向段天道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严娜则轻轻笑着,有些暧昧挑逗的目光,彻底变成了挑衅。 “能不能指挥他们,看你的本事。”黄胜天转动轮椅,向吕伟和朱海涛行去,给段天道丢下一个显然刻意制造的难题:“他们闯出什么祸来,也只有你背着。” 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一张嘴张得能吞下皮球。 梁高的目光,微微向下倾斜。这个看似憨憨的方楚天放在裤腿后的一只手上,一根中指隐秘而嚣张。 嘴角微微上挑,看了看身旁目光变得愈加凌厉的孔狼和上上下下打量段天道的严娜,又看了看静静坐在一旁查看电子文件的唐心。梁高眼观鼻鼻观心,把嘴巴闭得更紧了。 孔狼是军事天才,向来心高气傲。严娜则是出了名的刺头。 他们两个,都有足够的理由跟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就成为了黄胜天家族最核心武力领导者的方楚天别一别苗头。况且,黄胜天的态度语气,似乎颇有些纵容的意思。 不过,自己却不知为什么,隐约感觉黄胜天更纵容的,是眼前这个方楚天。 梁高一言不发,曹德神色木讷,孔狼眼睛微眯,严娜柳眉轻挑,四个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打量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他们长官的男人。tqr1 早在一个月前,收到黄胜天指令的他们,就知道此行的目的。 很难用语言描述他们在看到那些资料,并从家族的各个渠道了解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情报后,他们那复杂到了极点的心情。 魅影军团,这是一个庸俗的名字。源于当年只有七岁的小女孩黄小蕾看动画片的时候,随口的一句话。不过,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对敌人,对自己人来说,都是如此。 哪怕这支部队身上背着的,是诸如童子小鸡军,少年霹雳队,向日葵小班一类的名字,也无损于她的恐怖和强大。 有多少人绞尽脑汁想要一窥这支部队的究竟而不得其门,有多少人,临死都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名称,又有多少人,只因为脑海中这个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规模大小的部队,而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魅影军团,总编制为两个集团舰队,六个特级装甲师。所有成员,均来自于华夏双头鹰部队的退役官兵! 部队的规模不算大。可是,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除了黄胜天家族子弟外,都是军神黄胜天最忠诚的部下,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论战斗力,现在的双头鹰部队,都是魅影军团的这些人教出来的! 在华夏,也只有黄胜天才能拥有这样一支部队。也只有他,才能以一道退役命令,将无数散落于双头鹰或者其他精锐部队中的这些精英,送进魅影军团。 这是一支完全属于黄胜天私人的部队。就算黄胜天下令政变,这支部队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这一点,是秦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虽然有无数军人视秦妖为信仰,愿意追随他。可是,华夏毕竟是一个民主国家。只有高踞华夏元帅宝座,受所有军人敬仰整整三十年的军神,才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能打造出这么一支队伍来! 可现在,这支队伍的二分之一,竟然就如此简单地拱手送给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传闻和黄小蕾关系暧昧,却当着黄胜天的面跟另外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方楚天! 华夏英雄,各种大小功勋不计其数,被华夏人视为子弟兵的悍军司令,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刚才元帅大人说,能不能指挥我们,看你的本事。”孔狼的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元帅大人还说,他们闯出什么祸来,也只有你背着。”严娜的笑容越来越娇媚,眉宇间,满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跃跃欲试。 “那当然。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段天道憨憨地笑着,淡淡地道:“能不能指挥你们,我不知道。谁拳头大谁说话算数。你们可以挑衅我试试看。另外,在悍军中,没有闯祸这个词。就算你们把天捅个窟窿,也有我给你们兜着,怕就怕你们没本事。” 孔狼和严娜脸色一变,梁高和曹德不动神色地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惊讶。 向来以切尔达最精锐的夜军作为唯一对手的他们,还第一次看见敢在魅影军团面前口气这么大的家伙。不知道,这方楚天是口气大,还是真有本事…… “滋。”机甲陡然减速。 机舱内的众人,都困惑地抬起头,向窗外看去。透过四周紧紧护卫的单兵机甲之间的缝隙,大家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联军基地。 “怎么回事?”李存信问道。 “基地又打起来了。”一名参谋放下通讯耳机,报告道。 又? 梁高等四人敏锐地注意到了参谋口气中的这个字,不由得有些发愣。 “难道联军基地,经常打架么?” “应该说……又是悍军追着人家打。”参谋怯怯地瞟了段天道一眼,对李存信道。 机甲电脑屏幕,适时出现了基地的监控画面。一条条大街上,已经是一片混乱。身穿蓝色制服的一帮家伙,拧着板凳拿着板砖,撵得前面人数远比他们多的多的各区军官鸡飞狗跳。 “方楚天,你他妈就不能叫你的人安分点?”李存信气急败坏:“老子每天给你擦屁趿,一个月打几十架,不是伤了老二就是伤了屁眼,你有完没完?” 看着一脸憨笑,若无其事的方楚天,梁高等人目瞪口呆。 屏幕上,一名悍军军官拿着竹竿,躲得远远的,悄悄往一名莱恩军区军官屁股捅去。 这就是悍军。 基地的骚动,很快就被平息了 两大元帅,十几名将军,这在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拥有足够强大的威慑力。 而对悍军一干打得不亦乐乎的土匪来说,匪首方大少在扩音器里的那两声冷笑,才最让人心头发麻。 一群人顿时丢了东西狼奔豕突落荒而逃。片刻之后,悍军基地已经是一片安宁。 基地外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残留的板凳竹竿桌子腿,以及一帮鼻青脸肿,涨红了脖子捂着屁股在地上扭来滚去,或双腿呈“儿”字形,蒙着老二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一帮受害者。 直到走进悍军基地的军部大楼,几位黄胜天家族武力军官都还没回过神来。 军人打架,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常有的事情。可是,那都是在酒吧,或者街头巷尾躲开宪兵的小范围较量。少则三五个,多则二三十。一通混战打个鼻青脸肿完事。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群校级军官眼珠子专瞄下三路,拳随眼走。 满大街都是这种混蛋,跟黄鼠狼似的,撵得鸡飞狗跳,这成什么样子! 难怪,这支部队叫悍军。 或许是太过震惊,准备给方楚天别别苗头的孔狼和严娜,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跟在众人身后,走进了悍军参谋本部。 作战部大厅中,一字排开的五十个虚拟海域图和作战态势图,光芒闪烁,蔚为壮观。数以百计的悍军参谋往来奔走,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穿过嘈杂的大厅,走进会议室,众人在落座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刚刚接到前线的战报,华夏军在雷峰海域的雷锋岛再丢一个重镇,苏斯和白苏斯不但巩固了控制区域,而且,已经集结重兵,形成了两个拳头,威胁华夏防线两翼。到目前为止,北约部队已经狂攻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冯智指着推演图讲解着战报,在他手中电子笔所指的位置上,华夏军的防线,就如同一道脆弱的大堤,在北约的攻击狂潮前摇摇欲坠。防线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分布三个重要城市。一旦防城失守,华夏军就会一溃千里,无险可守。 雷锋岛战局严峻如斯,北方狂风岛也好不了多少。北部山区一线的战略优势,正在北约大量援军抵达的情况下消融。双方战斗越来越激烈,如果再不增兵,被北约形成战略上的压倒性优势,北部山区这一桥头堡就可能被吞噬。 到那时候,华夏将再度失去开辟的第二战场,只能被迫和北约在雷峰海域上绞杀。对于以经济和时间换取胜利的华夏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冯智的电子笔,左开屏幕上点开一个文件,作战态势图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罗森博格,米国帝国陆军上将,四十五岁。”冯智指着照片上那个身形微胖,圆脸小眼的中年男子道:“毕业于米国皇家军事学院,素有陆军之熊的美称。目前,已经接管苏斯元帅贝利夫在雷峰岛的作战指挥,根据情报,他至少带来了整整一个营的裁决者。” 虽然不少人都已经从之前的情报中预计到了米国帝国会派遣裁决者加入狂风岛战役,可当冯智现在证实这个消息时,整个会场的气氛,还是在瞬间变得浮躁。一些人面沉如铁,就不作声。另一些人,则交头接耳,眉宇间充满了焦虑。 “因为罗森博格的到来,贝利夫现在被顶到了前线。”冯智指着雷峰海域的两个北约攻击箭头道:“北部战区是北约雷峰岛第一方面军。这个方面军由贝利夫指挥,集中了苏靳三个集团军三十六师和白苏斯一个集团军十二个师的兵力。” 说着,冯智手中的电子笔,越过宽阔无垠的雷峰岛屿大地,指向两千公里之外的南部:“南部的北约第二方面军,虽然因为地形限制,在数量上少于第一方面军,不过,也集中了二十个苏斯师和至少十个白苏斯师。这部分,由白苏斯名将哈阿德斯库指挥。” 说话间,会议室最大的主屏幕上,已经显现出南北两个战区的态势图。 围绕着城市,卫星城,乡镇和农业区,交通要道,山川河流,红蓝两色区分的双方部队,形成了无数个交错纵横的箭头,整个雷峰岛战局,已是会战状态。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我要跟你走 讲解完战报,冯智回到座位上坐下。最后道:“雷峰海域战区指挥部发回陈凤西上将和钱柏林上将的联名请求,希望援军能够提前抵达。”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 李存信眉头紧锁,盯着态势图一言不发,而黄胜天,则半闭着眼睛,把头靠在轮椅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才到上京,还来不及融入这个团体的梁高等人,静静地坐在一边。 通过观察,他们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两位元帅就不作声的时候,无论是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将领,还是身穿墨绿色制服的华夏将领,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个张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老神在在的方楚天身上。 在悍军基地的会议室,坐着华夏最具权势的两大元帅,讨论着原本应该是联军统帅部或指挥部讨论的问题,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说吧,要我干什么?”片刻之后,段天道翻了个白眼,打破了沉默。 一听到段天道的话,闭着眼睛的黄胜天,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一直凝视着作战图的李存信,脸上则滑过一丝赞许和得意。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眼,同时咳嗽一声。 熊辉等悍军将领相视一眼,都笑着摇了摇头,当初华夏最高统帅部的几个老家伙支使段天道,可不就是这副嘴脸么?简直如出一辙。不过想想,现在的局面,也的确只有派方楚天去。 这场战争,不是一两场战役就能够结束的。历史上的世界大战,那一次不是拼到山穷水尽?雷峰海域的重要,不用赘述,而现在的华夏,缺的是时间。 战争爆发之初,华夏在战争准备上,远远落后于北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北约在整个海域版图上点燃战火,战舰横行海域,机甲攻城掠地,华夏才反应过来。 全面开战已经近两年时间了,这两年中,军备落后的华夏在拼命挖掘自己的经济和生产力,制造战舰机甲,武装并训练部队。 论综合实力,华夏绝对在经济窘迫的北约各国之上,可是,实力不能转变为战斗力,一切都是白搭。 华夏,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这个从来不畏惧战争的国家,事实上,在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世界大战时,多少有一些底气不足。原因很简单,华夏还没有做好迎接一场全局战争的准备。 如果不是东南战局,已经糜烂到了家门口;如果不是一直忍气吞声的华夏军方,拿出最强的决心,在狂风岛展开反击;如果不是北方狂风岛北部山区一役,震动了整个华夏,以至民意汹涌,恐怕到现在,华夏还是温水锅里的青蛙。 现在的主席已经和军方统一了思路,已经下定决心投入全部力量,去赢得这场战争。可是,这一切转变,毕竟只有一个月时间。 更让人愤怒的是,现在国家都在为那些政客的短视还债,可现在的华夏联合议会,在野党派中的一些政客,还在拖后腿!tqr1 无休无止的会议,无休无止的争吵,弹劾,内耗。只要战火没有烧到这些人的头上,他们就不会停止。 最高指挥部,已经接连下达了数十道命令。甚至一直不出手的黄胜天,也帮赵小算,给各区军政发了函。 可是,一些军区还在为派多少部队,负担多少军费争吵不休,政客们,也还在想方设法的利用每一次举手投票交换利益,要挟,索取。 整个华夏,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自由市场。各人都在为各自的利益争吵。 即便不争夺利益,这些人也会将每一个决策分解到每一个字去争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只对这场已经严峻到了极点的战争视而不见。到这个时候,唯一能为黄胜天争取时间的,就只有眼前这支军队。 看着两位元帅和身边的华夏将领毫不掩饰的感激和喜悦,熊辉,费文这些华夏将领心头,就只有自豪。 在这场战争中,打得最坚决的,是悍军。到了这个时候,能顶在最关键地方的,还是悍军。 “帮我们顶一个月!”李存信认真地看着段天道:“横行机甲,已经生产了近五百辆。你全部带走。看死米国的裁决者部队,绝对不能让他们冲破防线。” “一个月就完了?”段天道皱了皱眉。 “第三批援军不会去雷峰海域。”沉默的黄胜天插口道:“雷峰海域不适合舰队会战,我们需要首先让三上悠人缩回去,并巩固北方狂风岛战区。白苏斯人终究是白苏斯人,不管怎么说,北方狂风岛也是他们亲王博贝特所在的大本营,所以,你只能等第四批援军抵达。” 说着,黄胜天目光一扫梁高和严娜等人,四位魅影军团军官下意识地弹身而起,立正。 “我既然把他们交给你,他们就是悍军的人。这次,他们也一起去。”黄胜天对段天道道:“从华夏启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部队立刻就可以出发。华夏提供一艘巨型运输舰,你们只有两个装甲师,十二小时内,就可以启程。” “好吧。”段天道幽怨地冲唐心叹了口气。 悍军是段天道的私房军,天机老人果断把唐心这个经验不足的记者升任了少将,深合段天道的心意。只是这个新任少将带领的是悍军特别舰队和三个装甲师,不过就只有名字好听,基本带的是悍军的三线队伍,不但都只是七八代的老式机甲,而且刚刚抵达,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必然是无法计算在内的。 “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黄胜天把日光投向梁高。 “两个师?”梁高有些发愣。 “对,有问题么?”黄胜天淡淡地道。 “没有。”梁高咬牙挺胸。 一旁的曹德,孔狼和严娜,同时困惑地把日光投向了雷峰岛屿的战略态势图。 整个岛屿上,红蓝双方数百个装甲师密密麻麻分布在不同区域。而以雷峰岛凤凰市以西为界的交火线上,双方近百个装甲师犬牙交错。 悍军两个师,魅影军团三个师,总计五个陆军师,就是一个月内,华夏给雷峰岛派遣的全部援军?! “问个问题。”段天道挠了挠脑袋。 “说。”黄胜天道。 “如果一个月后,第四批援军没办法抵达,怎么办?”段天道吸了口气。 会议室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黄胜天脸上。 段天道的问题是关键。 以华夏现在的情况,很难说一个月内能不能准时完成第四次增兵。如果到时候援军不出现,恐怕整个雷峰海域战局,都会崩溃。 “我已经和叶京国主席沟通过了。”黄胜天淡淡地道:“一个月内,我会动员四十个装甲师。” 黄胜天微微扬起脸,一双眸子精光闪闪。声音,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至少现在,我还是华夏国防军总司令,华夏元帅!” 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段天道和唐心。 “陪我出去走走。”段天道牵起唐心的手。 唐心嫣然一笑。 暮色从远方的山峦席卷而来,夕阳余晖,在林立的楼群间一点点地缩短。窗外,队列跑步前进的脚步声和集合的口令声此起彼伏。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基地都动了起来。 十几个小时之后,这支部队,就要离开基地,踏上征程。 悍军的异常动静,引来了联军基地其他军区部队的关注。四处打探消息的人们很快得到了最确切的情报一一悍军将提前启程,赶赴雷锋岛,投入战斗。 这个消息,如同夜色一般,迅笼罩了整个基地。 一直为第三次增兵名单上没有悍军而耿耿于怀冷嘲热讽的人们统统闭上了喝,相顾愕然。就连刚刚在医院里看着自己那些鼻青脸肿的手下而大发雷霆,准备到悍军要个说法的各区将领,也命令汽车掉转了车头。 无数的信息,通过各种渠道,从上京传递而出。被送到一个个表情或愕然,或凝重,或沉思,或轻蔑的人们手上。整个上京,就如同一杯煮开的咖啡,轻轻搅动着,露出那不动声色的香浓液体下,暗藏的炽烈火焰。 横空出世,聚载了所有人的目光的悍军,终于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出动了。 这是否也意味着开战以来,一直没有作为的黄胜天,终于开始了振作的反击? 传言中,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一年,在这最后的时刻,这位执掌华夏军这个庞然大物三十年的铁腕军神,为什么要在悍军那里浪费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光? 内有声望如日中天,霸气渐露的秦妖,外有咄咄逼人的米国天才军事家切尔达,这位老人,将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在东南海域,他究竟想展现什么给那些追随他或在中立中关注着他的人们看,想给这个已经接近崩溃的国家,留下一些什么? 雷锋岛战役,随着悍军出征的消息在世界中穿梭,已悄然拉开了大幕。 军绿色的越野汽车,穿过盘山公路的尽头,放下四轮,在崎岖的乱石杂草中颠簸,轰鸣的引擎,仿佛野兽的咆哮。 冲上山坡,霍然向下的杂草间,几块大石迎面而来,段天道猛地一踩刹车,猛拨操控杆,越野车前轮急转,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凹痕,带起水花般的泥土草根,转向冲进了茂密的灌木丛。 唐心静静地蜷缩在座椅上,看着密密麻麻的枝叶抽打着车体,一排排从车前倒下,又倔强地从车尾反弹起来。 越野车停了下来。 引擎络轰鸣消失了,茂密灌木丛和杂草,如同浪潮一般将越野车紧紧包裹在中央。一片片枝叶紧贴在车窗上,仿佛拼命向要窥探清楚车里的人。 打开敞篷车顶,启动休息模式。金属顶棚折叠着收入车后尾厢,弹力十足的座椅缓缓抬升,伸展开来,变成一张平整的床。 段天道和唐心并肩躺在车上,仰望天空。 夕阳已成了天外云山中的一片火红。山风吹拂,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深青色的天空中,月光如水。 “我要跟你一起去。”唐心声音远远的,有些飘渺。 “你走了,部队谁带?”段天道轻轻搂着唐心,凹凸有致的身躯传递来一阵馨香暖意。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风华正茂的流氓 “吕伟上将,朱海涛上将,都行。”唐心把头轻轻地靠在段天道肩膀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那坚强有力的心跳。 段天道坐了起来,掏出一支烟,点上。青灰色的烟气缭绕着,在风中来回荡漾两下,就消散开来。 看着远方山峦红霞,他的心,忽然跳得越来越快。 十几个小时之后,悍军,终于要投身于这场战争。 从红胡子海盗基地那画满了各种各样淫秽古怪的涂鸦,封闭闷热得让人窒息的电梯里做出自己最重要的一次推演开始,一路走到现在,未来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过!天机老人引领着悍军舰队,控制着长弓海域所有资源岛屿。源源不断的资源,正在转变成武器装备,正在输送向自由港。 而现在的自由港,远比以前更热闹。 在阿芙罗拉和老海盗巴巴罗萨的清扫下,自由航道的海盗被剿灭一空。安全的航道,公平的环境,带来的是如同过江之鲫的贸易船。那其中,不仅有走私船,商团,还有各大级企业和正规国家舰队。 这个悍军的大本营,已经在经历初期的恢复后,开始全面启动。 很少有人知道,在和几个中立国家开展秘密贸易之后,悍军又增加了三支全新的a级舰队,陆军机甲武装,也已经全部完成。 二十个装备游侠的装甲师,十一支装载隐形装置,拥有分体技术,在d级航道也畅通无阻的a级舰队,再加上已经获得补充的周治十九集团舰队和刚刚加入的魅影军团,悍军已经拥有了进行一场大型战役的能力。 现在,流星公司和伏龙剑公司的新工业区建设,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站上悍军这艘船的两大公司,已经铁了心同舟共济。工业区的厂房设施,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安装机器设备,就能投入生产。 有自由港航道,有长弓海域,他们要什么有什么!要不了两个月,第一批新型航母,就会走下流星公司的造船厂平台。为了保密,这次使用的都是华夏共和国之外的海域船坞。一切安保工作,都是由阿芙罗拉派人接手。舰艇船员,也在紧张的训练中。两个月内,悍军就将拥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把已经熔铸到了最后关头的利剑,只等完成最后的工序,便能扬眉出鞘! 当然,仅仅只是这些还不够。 苏斯帝国,白苏斯帝国,法克兰帝国,德克西,还有米国,这一个个对手,哪一个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 他们是千斤,悍军是四两。 想要拨动他们,就得借势。 华夏像是迟暮的巨人,身体里依然压抑着强大的力量。这力量,就是黄胜天一直以来试图激活的宝藏,也是自己在这一战之后,将要推动的雪球!推动它,激它,让它奔腾而下,将眼前的一切碾碎! 新的华夏就将在废墟中新生。而人类文明也将随着新空间跳跃技术的出现,向世界更深处迈进!更更更更重要的是,自己将回到和平时代,拥有让人艳羡的权势和财富,拥有大把的时间,去完成飞翔的梦想! 一飞、双飞、三飞、四飞、五飞…… 段天道泪流满面。 自己装英雄,装正经,装成熟,装热血已经多长时间了?! 领兵打仗,当了中将,就不让人过日子了是不? 老子今年才二十五!风华正茂的小白脸! “唐心。” “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想我不?” 轻风拂过,山头枝叶如波浪般起伏。 良久之后,沙沙的树叶声响中,荡漾起一阵又一阵细细的呻吟。越野车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急。 “狗日的战争,老子又来了!”段天道慷慨激昂却不合时宜的呐喊声,嘎然而止,随即响起一声惊叫。 “疯女人,干嘛打我!救命啊,救命啊!” “部队什么时候出发?”洗过澡的叶晚晴穿着棉质睡裙,蜷缩在沙上。白皙的脚丫露在外面,精致浑圆的踝骨上,缠着一根细细的脚链。 很少有人知道,在拉萨遇到这根脚链时,女孩就请工匠在脚链上刻上了一个天字和一个晴字,从未离身。 “早晨七点。”唐心看了看时间,跳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叶晚晴脚边的沙发上:“脚链好漂亮。” 叶晚晴有些羞涩地柔柔的一笑,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 十六岁生日的晚上,第一次戴上刻好字的脚链,蜷缩在被子里,想着那个不敢出现的家伙,心头微酸微甜的羞涩,仿佛还不曾褪去。 如果不是这场贼争,或许自己和方楚天,会安安静静地生活,结婚,生子,和所有华夏人一样,过着两个人平凡的日子吧。 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也会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漫步。 没有交集。 唐心或许会嫁给哪位军官,王沁和小妖也会在各自的人生路上找到伴侣。顶多不过是出现在电视节目中,让方楚天流着口水盯着不放罢了。 战争,似乎改变了一切。tqr1 让这些优秀的女人都情不自禁想要依靠着,被他保护,又想要照顾着的他的方楚天。 他很累,可他从来没叫过苦。 和自己辛苦工作养家,却永远笑呵呵的父亲一样。 “这次谁要去?”叶晚晴抱着脚,把下巴放在膝盖上。 眼前,女孩们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 叶晚晴也举起了手。 女孩们都笑了起来,在小楼客厅里洒落一串银铃。并齐心协力抓住一脸不屑低声嘟囔的林涵,一通乱揉。 前路很苦,可是,在这个乱世中,还有什么比跟着他一起去迎接未来更幸福的呢? 死,都死在一起! 悍军基地里,灯火通明。 川流不息的部队和机甲,让黑夜,变得喧嚣而忙碌。 指挥中心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熊辉站在电子推演台前一支持一支地抽着烟。周智森等几位青年华夏将领用电子推杆,在推演台上不断地演算着。 大厅中,费文和切尔站在海域图前,全神贯注地一边翻看战报一边绘制路线。卡尔,康普顿,帕特等人,则领着数十名参谋在一遍又一遍地制定着作战计划。 大厅二楼的角落里,严娜放下手中的资料,揉了揉太阳穴,用胳膊肘碰碰孔狼,小声道:“小狼,你说这次去狂风岛,悍军总共就去两个师,一支b级舰队,他们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孔狼冷冷地一笑,扫了一眼指挥中心忙碌的悍军军官,撇嘴道:“现在咱们的部队也属于悍军。一支集团舰队,三个特级师,当然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用。” 严娜往站在窗口的梁高看了一眼,嘴角一勾:“你说,这次老大怎么这么老实。咱们来之前,不是说好要试试悍军的实力么?” “在这里有什么好试的。”孔狼冷冷地道:“无论是谁,上了战场都得露原形。” “能被老爷子和小蕾看上,恐怕没那么简单。听说这次,小蕾也会去。这算不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严娜用手托着下巴,看似投向指挥中心大厅的目光,不时偷偷地瞟着孔狼,透着一丝诡异。口中喃喃自语道:“小蕾怎么会喜欢那个方楚天,真是没天理。” “哼!”孔狼冷哼一声:“战争是军人的舞台。不会打仗,就算手下全是战神也不过是送死罢了!况且,不是会几手机甲操控技术,就能成为战士。我只希望,到时候这些家伙别尿裤子!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说着,孔狼大步向楼梯走去。 “干什么去?”严娜诧异道。 “睡觉!”孔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只留下冷漠的声音。 窗前,梁高目光收缩。 曹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同样静静地看着窗外。 远处宽阔的训练场上,五百辆外形狰狞的机甲,正在做适应性训练。黑色的机甲,在黑夜中,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魔兽。 “我刚才看了看。”曹德的声音,平静而凝重:“他们的海域图和推演图的推演范围,似乎太大了。” “有多大?”梁高回头。 曹德淡淡地道:“整个东南海域那么大。” “看到眼前这些机甲。”梁高在窗口的寒风中系上衣领,“你认为那是自大和愚蠢吗?” “虽然我不想承认,不过……”曹德缓缓道:“他们的战斗力,不比我们的部队差。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米国帝国的夜军和裁决者,才配和我们作战。” “我想,我明白老爷子到底是在纵容谁了。”梁高微微一笑,“我们应该老实点。” “需要跟他们俩说说么?”曹德回头看了把脚翘在另一张椅子上,毫不淑女,并不时在经过的悍军军官面前,不动声色挺挺酥胸的严娜,但是没有看见孔狼。 “不用了。”梁高顺着他的目光往回瞟了一眼:“这两个家伙,天王老子都不服,老爷子恐怕是想让他们长长见识,免得他们太过于自负。” 说着,梁高再度把目光,投向训练场上那些动作并不华丽,却让人心头发颤的机甲。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他们那位背负着无数奇迹般功勋的指挥官,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身为立志建功立业青史标名的军人,终于在此刻真正投身迳伟大时代,自己身处于这支队伍中,是幸运还是不幸?!训练场上,那狰狞而漂亮的机甲,有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 横行。 真想看看,这支由少数华夏军人,自由港海盗,雇佣军和民间机士组成的军队,怎么横行东南海域,搅动那漫天风潮! “悍军?”陈凤西站在电子沙盘前,停下手中的电子笔,有些发怔。远方轰轰的炮声,如同平地而起的惊雷。地下掩体的灯光,奄剧烈的震动中,忽明忽暗。 电子沙盘上,代表苏斯白苏斯联军的蓝色箭头,正在天网信息的不断自动补充下,一点点的移动着。 数十个蓝色箭头,不断的分裂挺进,如同山区丘陵中的一条条毒蛇,吞噬着沿途的城镇和所有战略要点。红色所代表的华夏军防线,正在蓝色箭头的强大攻击下,收缩,后退。随着前线战报的传来,左侧地图上的伤亡数字,正在节节攀升。 五个装甲师,能起什么作用?! 陈凤西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紧皱着而僵硬的眉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电子笔想要继续在电子沙盘上作业,脑子里却一时空白,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颓然放下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胜利女神的裙角 陈凤西知道悍军很厉害,知道这支部队的首领曾经带着九名悍军机甲战士,就在北方狂风岛打了一场奇迹般的战役。 可是,那并不代表来五个师,就能解决雷峰海域的麻烦! 北方狂风岛的战斗和雷锋岛目前的局势,完全是两种概念。 两个师的逃亡,需要做的只是跑,只是突围,不用顾忌任何一个地方的得失。更重要的是,在北部山区最后的战斗中,华夏军事实上是占据着兵力优势的,李鸿武的兵力,就在北方狂风岛的上空! 雷峰海域不一样。 现在敌我双方,在总面积几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区域作战。这里有高山峻岭,有丘陵湖泊,有平原大河,有遍布其中的公路城镇!这是一场以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打击对方兵力为战略目标的大型战役。 双方总计一百多个师,犬牙交错,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每一天的战斗下来,伤亡就是天文数字。牵一发动全身,每一个战略要点的得失,就牵连周边数百公里。 五个装甲师,投入到这种每天消耗的兵力超过一个师的会战中,能起什么作用? 自己手中的预备队,就只剩下十几个师。这还是从雷峰海域的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如果不是钱柏林舰队还能多少牵制住三上悠人,只怕后方已经薄弱到临界线的防御,就会在北约的一次不计伤亡的空投中崩溃。 北约的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到来。tqr1 在米国名将罗森博格的手中,至少还有四五十个师的兵力。加上前线贝利夫的北方集团军和哈阿德斯库的南方集团军,整个北约目前在雷峰海域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华夏军。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集中在这场会战中,而华夏,却要驻守整个雷峰海域! 原本以为,第三次增兵能够得到至少五十个师甚至上百个师的补充。那样的话,以现在自己手中掌握的地利优势,就能把北约人压在防线以西,让他们动弹不得。可没想到,盼了半天,自己等来的,竞然是…… “将军。”随着一个声音,一位身穿华夏中将制服的中年人大步走进了房间:“援军已经启程了?” 陈凤西抬头,出现在眼前的,是早在半年前就抵达雷锋岛的朱大兵中将,华夏军雷峰海域战区指挥部参谋长,钱柏林的副手。 目前,他麾下的华夏第三十三军四个师,正顶在北部战区凤凰城以西三百里的夏洛克斯山脉一线苦战。 夏洛克斯山脉的几个城镇,扼守着通往凤凰城的两条资源公路。一旦失守,苏斯白苏斯联军就能长驱直入,将凤凰城西线防御切成两半。因此,一直以来,夏洛克斯的防御都是重中之重。因为战斗惨烈,朱大兵也最为关心后方援军的情况。 看陈凤西一脸苦笑地递过来一份电子文件,朱大兵心头突地一下,出现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他飞快地打开文件,只扫了两眼,脸色就已经大变。 良久,朱大兵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无力地看着陈凤西道:“将军,作为战区参谋长,我想,我有责任提议战区指挥部制定新的战略计划……我建议,放弃凤凰城西线,以少量兵力阻击,全线退守,在东半球建立新的防线。” 陈凤西陡然一惊。放弃凤凰城,六百公里平原将无险可守,这也意味着放弃半个雷峰岛,并在撤退时遭受惨重损失! “你疯了?”陈凤西骇然。 “不是我疯了!”朱大兵大声道:“是指挥部疯了!五个师,就是我们未来一个月的全部援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大步走到电子沙盘前,抓过一个呆若木鸡的参谋手中的电子推杆,在电子沙盘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弧线:“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不早做打算,我们将在这里耗尽我们最后一点有生力量,然后崩溃,让北约在半个月内横扫整个雷峰海域!” 房间里,一片死寂。 陈凤西和参谋们的目光,呆呆地看着朱大兵推杆所指的地方。 蓝色箭头,在蔓延。 坚决,而凶狠。 大雨,将整个城市冲刷得干干净净。联军基地林立的楼群,在雨水中泛着光。天地之间,只是一片白蒙蒙的雨丝-,在凌乱风中忽左忽右。 远山景物,已经看不清楚。站在大楼上,各区官兵们能看见的,只是悍军基地里,那支在雨中无声静立的部队。 几个小时前才得到的悍军率先出征的消息,到了这时候,已经毋庸置疑。拿望远镜看着悍军基地里鸦雀无声的队伍,各区军官们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 战争到了这个时候,举华夏之力的第三次增兵,还在拖拉之下遥遥无期,而没有出现在增兵名单之上的悍军,却已经整装待发。 关于悍军的一些谣言,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不攻自破。什么坐山观虎斗,等战局扭转之后再来抢功劳这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记记反抽在某些人脸上的耳光——人家不但去了,而且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大肆宣扬,就在这个雨天,踏上征程。 在这个时代,这个联军基地里的军人,远比国内政客要纯粹得多。 当那些人还在耍着嘴皮子,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漫不经心地将紧急的物资调配报告压在文件的最底下,忙着在谁多出一点谁少出一点上讨价还价的时候,聚集在上京的这些军人,却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投入这场战争。 军人的使命就是作战。 既然生逢这个时代,生死是早已经置之度外。到这个时候,无非就是倾尽全力,去赢得这场战争,去为自己所在的国度,为子孙后代,打出一个未来罢了。 上战场不可怕。耗在这里,每天看着前线传回来的越来越严峻的战报心急如焚,才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军官们都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就只能输掉这场战争。可是,他们却对这个庞然大国的顽疾,无能为力。对后方那些政客的失望,对战局的担忧,让他们期盼着有人能站出来,能让这个垂垂老矣的国家看到一点希望。 所以,他们现在站在这里,注视着眼前的这支军队。 大雨中,一辆辆机甲被冲洗得发亮。机甲队列整齐地排满了整个悍军基地。它们无声无息地站在哪里,雨水和寂静,让这些冰冷的金属,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杀气。 队伍左侧大楼的观礼台上,枯瘦的黄胜天静静地在轮椅上坐着。在他身旁,元帅李存信身躯笔直目光炯炯。两位元帅的身后,倾巢而出的各大军区的将领们,一字排开肃然而立。 透过大楼观礼台透明的阳光棚前垂落的雨帘。视野中一个身影在漫天飘摇的雨丝中分外挺挺。 “今天,我们准备出发。和北约杂种作战!” 段天道的声音,在大雨笼罩的基地上空回荡着。雨水,顺着他的军帽,流过脸颊。 “在华夏,我们和他们打过。在自由港,我们和他们打过。这一次,我们将揍得他们哭爹叫娘!” 大雨中,段天道上前一步-,大声道:“为了我们的家人。” “家人!” “为了我们的自由。” “自由!” “为了我们的荣耀。” “荣耀!” 段天道每吼一声,数万悍军士兵,就和应一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就如同一道孕育着无穷威力的雷声,滚滚压在基地上空。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段天道用尽全力的吼声,几近嘶哑。 “战斗!” 惊雷,终于在这一刻炸响,基地,在这一刻疯狂,悍军士兵们的吼声响彻云霄! “华夏万岁!” “悍军万岁!” 龙吟虎啸,山鸣谷应,狂风卷着纷乱雨丝和这狂暴的声浪向四周疯狂地扩散,席卷一切,就连天空中的云层,也在这一刻宛若江海波涛,汹涌激荡。 在所有观礼的军官将领,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一股电流顺着背脊直冲头顶,一时间心情激荡,难以自已。 滚滚铁流,开始向着分布于基地四周的机场涌动。 基地里的每一个人,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和手中的工作。埋头维修的机修兵钻出了机甲,俯身电子沙盘前的参谋们直起了身躯,雨中训练的士兵驻足侧耳……他们听见了从悍军基地传来的声音。 那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那引擎的轰鸣声,是这个时代最震撼人心的音符。 上京,雨。 悍军誓师出征! 段天道站在指挥大厅二楼的落地舷窗边上。 窗外,一艘接一艘战舰,远远排开,一直延绵到远处。月光在延绵数十海里的钢铁舰群身上,洒下一道流动的光辉。 所有战舰的舰首,都指向同样的方位。每一艘战舰的舷窗中,都透着明亮的灯光。 狰狞的炮台,扁平的舰桥,厚重的装甲,在月光中明暗变幻。随着舰队的高速航行,战舰忽而潜入夜幕,忽而又沐浴在星光中,宛若一群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穿梭的飞鱼。 更远处的战舰,已经看不清了。能看见的,只是那推进器长长的蓝色离子流光,在大海中拖曳着。没有陆地上参照景物产生的风驰电掣,却有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寂静永恒。 这就是自己手中的力量!手指所向,这些钢铁巨舰就将一往无前!用炮火,为华夏这个不屈的国度,再打出几百年和平的未来! 最后的挑战,终于摆在了自己面前! 苏斯和白苏斯这两个穷兵黩武的国家,已经拿出了最后的力量。只要击败他们,就能将东南战局,结束在狂风岛! 这两个国度战败之时,就是华夏新生之日! 只是,叶京国支撑得到那个时候么?或者,华夏终究要在烈火之中,才能涅槃重生? 老家伙,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左舵1200刻。” “各舰收缩,距离保持四千米。” 身后,传来协调官的口令声。随着指令,舰队开始减速变向。 一艘华夏电子舰,出现在旗舰不远处。 那是驻守出海口的华夏第六舰队的领航舰。半个小时之后,舰队将在这艘领航舰的带领下,通过第六舰队的防区,穿过出海口,真正投入到这个东南海域最壮烈的战争中去! 段天道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恐怕,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两个装甲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听说在西方的传说中,胜利是女神。 那么,未来的几周时间,就让所有人都睁开眼睛看个清楚! 看自己,看悍军,怎么挑起胜利女神的裙角,扒掉那条小小的蕾丝小裤,露出白嫩浑圆的屁屁来!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看到了什么? 正想到神驰天外眼神飘渺,从他身旁经过的黄小蕾停下了脚步,轻声道:“在看什么?” “数数。”段天道随口胡诌道。 “数数?”黄小蕾看向窗外:“数什么?” “数你的嫁妆。”段天道的嘴角向着耳根裂开,越拉越大:“三艘航母,六十艘战列舰,一百二十艘巡洋舰,二百四十艘驱逐舰……都是我的!” “你是个坏人。”黄小蕾瞟向窗外,心头甜滋滋的,转身白了段天道一眼,踩着高跟鞋向天网控制台前走去。 “白痴……”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的严娜,不屑地嘀咕道。 身旁,梁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孔狼,则脸色苍白,日光痴痴地追随着在指挥大厅中忙碌的黄小蕾。 那个窈窕而迷人的身影,正在中控台前紧张地工作着。数十名参谋轮番围着她转。刚刚有参谋领命离开,又有人拿着文件快步上前。 黄胜天家族的未来族长,此刻竟然成了方楚天的部下,在他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任劳任怨地为他处理各种各样繁杂的事务。 “梁高,这些战舰,老头怎么搞出来的?”段天道终于放弃了数清楚战舰的努力,回头问道。 梁高的太阳穴一阵狂跳,咳嗽一声道:“退役。” “退役?!”段天道吓了一跳,随即义愤填膺。早知道那一脸正气的老家伙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居然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能够让这些全新的战舰退役,不花自己一分钱组建属于自己的部队,黄胜天根本不该姓黄,应该姓黑! 他姥姥的,老子还是嫩啊! “方楚天,我们有个麻烦。”刚刚离开的黄小蕾,又快步回到了他身旁。和她一起小跑过来的,是新任情报联络官的叶晚晴。 两个女孩的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焦虑。 “哦?”段天道转过了头。眼前的指挥大厅,灯火通明。不远处,费文,切尔和熊辉等军官和舰队参谋们正在面色严肃地商讨着什么。 “这是华夏舰队来的情报。”黄小蕾递给段天道一份文件夹:“在我们航线上,有一支北约舰队出现。” 段天道怔了怔,打开文件夹飞快地看了两眼,迅即大步走向中央指挥室。 “能不能避开?”段天道走进人群,站在海域图前问道。 “避不开……”费文见段天道过来,赶紧上前一步,指着海域图飞快地道:“这是雪茄海域的尾部,也是我们通往雷峰海域的必经之路。现在……” 电子笔在海域图上画了一个圈,接着道:“北约舰队,已经封锁了这个区域。” “敌舰队的具体数量?”段天道心头一沉。 “六支a级舰队!数量是我两倍。”一旁的切尔道;“华夏第六舰队也是刚刚接到警告,严守出海口。建议我们等战局明朗了再过去。钱柏林上将的舰队,正在往这边赶。” “战局明朗?”段天道咬牙道,“要是打上一个月,老子不如回家睡觉!” 看着气急败坏的段天道,军官们都是忧心忡忡。 要知道,海战打上一个月并非不可能。争夺航道控制权的舰队,不是在海域之中你一刀我一枪的对撼。双方都在游走中寻找战机,于障碍区间神出鬼没,力图一击致命。 就如同古代战争中的潜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无声的潜行当中,真正的战斗,或许就只是遭遇之后的一枚鱼雷! 这是一群狂鲨,围着满是血腥味的海域旋转不休。而悍军舰队,必须无声无息的从这群狂鲨游走的区域通过,避免被其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悍军也没时间等下去! 雷峰海域前线的局势,已经严峻到了极点。一有不慎,凤凰城西线防御,就会崩溃。到那时候,悍军再强悍,也只能在比现在更困难十倍的处境中挣扎。 “参谋部的意见是什么?”段天道环顾四周。 “第一种方案是绕道,从贝尔加走廊斜插过去。”费文指着海域图道,“第二种方案,是按原定路线行进,若被发现,强行突破。” “我们没时间绕道。”段天道凝视着海域图,迅速否决了第一种方案.,沉声道:“执行第二方案,如果对方只有六支a级舰队的话,他们挡不住我们!”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一个声音冷冷地传来。 说话的是孔狼。见段天道看向自己,这位新加入悍军的魅影军团第三装甲师师长,抱着膀子,假假扬起下巴。 段天道呲了呲牙。从昨天开始,他就发现这个孔狼,还有那个叫严娜的女人,对自己抱有一种不怎么友好的态度。 一开始,他只认为这是这些人的通病。 王通志,秦妖,秦楚楚……脑子有病的人,他遇见得还真不少。这些家伙都像是被惯坏了的孩子,总是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们转,看谁都斜着眼,随时都傲慢地扬着头,恨不得把鼻毛亮给全世界。 可段天道发现,这孔狼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的这种态度,只来自于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看向黄小蕾时那近乎狂热的目光。 “孔狼!”黄小蕾厉声道。 “我说的是事实。”孔狼脸色一变,不去看黄小蕾,而是紧紧地盯着段天道:“中将阁下,敌人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并不足虑,可谁也不知道他们后面还有没有其他舰队。贸然前进,万一遭遇不测……葬送的,将是整个雷锋岛战局。” “就这样决定!通知第六舰队,我们准备硬闯。立刻派出侦查舰,大侦察范围。”段天道看也不看孔狼,转身就走。 “是!”领命的悍军诸将敬礼散去。 被无视的孔狼,一时间脸色白。他做梦也没想到,段天道居然以这种方式,给了自己一个难堪。 年轻气盛的他,正要追上去,却被梁高一把拉住。 “小狼。”梁高低声呵斥道。 孔狼转过头,却见黄小蕾正一脸铁青,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的决定太草率了,我们完全可以等一段时间或者采取第一种方案。”孔狼眼神闪避,口中兀自争辩道。 “小狼没错。”站在孔狼身旁的严娜冷笑着对梁高道:“五个装甲师,如果因为一个愚蠢的决定丢在这里,对整个战局来说,都是无可弥补的损失!况且,他这么大口气,用来拼命的,不还是我们的舰队?” “你们可以等,可以绕,因为你们还没有融入这支军队,也不知道他的能力。”黄小蕾冷冷地道:“记住你们的身份,从现在起,闭上嘴,在旁边看着!” 说完,她转身离开,再也不看孔狼和安娜一眼。 孔狼牙关紧咬,严娜则在口中不服气的低声嘀咕:“实力?指挥海战,他还能比梁高厉害?” “悍军舰队请求硬闯。”华夏第六集团舰队指挥官郑孟城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步走到舷窗边。看着延绵数十公里的悍军舰队,一艘接一艘从眼前经过,惊讶地道:“他们没接到我们的建议么?” “报告将军,领航舰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向悍军传递了关于北约舰队封锁海域的情报。”参谋道:“不过,悍军舰队执意如此,他们说……” “说什么?”郑孟城转过身来。 “他们说,这就是战争,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去。”参谋肃然道:“他们让我们祝他们好运!” 郑孟城呆了半响,霍然回首。 窗外,一艘艘钢铁巨舰排着整齐的队形,宛若成群结队的巨鲸,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一号侦查舰报告方位。” “命令,四号侦查舰立刻前往坐标区域,隐蔽探测。” “命令,九号侦查舰出发。与三号侦查舰保持递补编队,进行探查。” 指挥大厅中央指挥台。段天道翘着腿,半躺在指挥席座椅上,一边看着指挥台战术电脑上飞速流动的情报数据,一边不断发号施令。 整个指挥室的参谋,都已经被完全调动了起来,呼叫声,脚步声,系统电子音混杂在一起,一片喧嚣。tqr1 随着指挥室的一个个指令,随着天网传递到整个舰队,舷窗外的一艘艘战舰,也开始行动起来。无数战舰的尾部推进器骤然大亮。高速越阵而出,投向远方茫茫大海。 严娜站在三楼平台栏杆旁,看着下面坐没坐相的段天道,一脸愕然。 虽然是陆军指挥官,但她对战舰指挥并不陌生。 她知道,身为一名合格的舰队指挥官,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和参谋部通力合作,及时判别舰队天网系统收集到的所有情报,并下达相应的指令。 这些情报中,包含舰队目前或即将遇见的环境,可视度,雷达探测范围,电磁干扰指数,航线障碍物,航道暗礁分布,以及各舰艇分队内部的战斗准备等级,时间,航行速度,航线偏移矫正,炮弹填充状态,抗打击状态,电子舰侦察报告等等等等,其繁杂程度,是地面战争装甲部队的成百上千倍! 如果说培养一个陆军指挥官,需要万里挑一的话,那么,培养一个优秀的集团舰队指挥官,就是百万千万人里,才有一个。 舰队指挥,是一门极深奥的学问,且不说想要在战斗中获取胜利需要足够敏锐的判断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单说让一支舰队在非战斗状态下保持正常运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长期和梁高呆在一起,严娜每每看到梁高指挥舰队时那种举重若轻的潇洒写意,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也是为什么梁高在四人当中,一直处于领导者地位的原因。 可是梁高的指挥是建立在他和他的参谋们多年形成的默契的基础上的。 当天网收集到情报数据的时候。参谋部的一线值班参谋就按照流程,将这每分钟数以百计的情报数据进行初步整理分析,并按类别分类提交。 收到初步提交的情报数据,参谋部的高级参谋们,将会对其中的部分情报进行二次整理,并做出相应的判断和分析,甚至迅速召集会议,制定作战计划和应对措施,然后,才将他们完成的工作提交到梁高的战术电脑上,由梁高进行正确的抉择。 这种流程,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被更改过。一个英明的指挥官,一支精锐的参谋队伍,就是一支舰队的核心,两者缺一不可。 可是现在…… 自己看到了什么?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我暗敌明和敌暗我明 指挥大厅中,梁高的参谋部成员们,已经完全懵了。 他们在那个长着一个大脑袋,名叫卡尔的悍军参谋的要求下,只对信息作简单得几乎不用脑子的分类,就直接传输到了段天道面前的指挥电脑上。 而那些高级参谋们,更是抛开了他们以前的所有工作,变成了联络官,只专门负责几艘分配到他们名下的战舰的联络工作! 那个段天道,就吊儿郎当地半躺在那里,翘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盯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屏幕,随口下达命令。 卧槽!他以为他是谁,每秒运输数千万兆次的中央智能电脑吗? 这简直是在胡闹! 更可气的是,包括黄小蕾在内的所有悍军高级将领,不但不阻止他的这种行为,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担任起拾遗补缺,制定作战计划的工作。 “梁高,他在干什么?!”严娜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老爷子英明一世,怎么就把魅影军团交给了这样一个人。 “不知道。”一旁的梁高嘴唇发干,眼睛发直。 “不知道?”严娜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就由着他这样折腾你的舰队。不行,我找小蕾去。要是她不给个说法,我就算是抗命,让老爷子收拾,也比把所有人的命都丢在这个家伙的手里好!” 说着,脾气火辣的严娜转身就要走,却被梁高一把拉住。 “干嘛拉着我?”严娜漂亮的脸蛋上,柳眉倒竖:“梁高,这不是玩笑,就算我们对你的舰队有足够的信心,可是,一群狮子被一个白痴带领,也只是覆灭的下场!” “等等。”梁高连看也没看严娜一眼,眼睛只直勾勾的盯着楼下段天道的指挥电脑屏幕。 “等什么?”严娜气鼓鼓地拿眼睛看了看一旁的孔狼和曹德,希望得到支持。可是,不光曹德默不作声,就连孔狼也是表情麻木。 “你们中间,谁和老爷子做过推演对抗?”梁高问道。 “我。”曹德沉声道。 “还有我。”孔狼淡淡道。 严娜撅起了嘴,愤愤道:“老爷子就是偏心。” “这里面。我和老爷子进行对抗推演的次数最多。”梁高凝重地道:“你们看看,方将军现在的指挥方式,和老爷子跟我们做推演对抗的时候,是不是一样?” “是。”曹德言简意垓。 “形似。”孔狼眼睛微眯,哼了一声道:“老爷子不喜欢参谋部对情报进行自我过滤。是因为他是军神,他的经验已经丰富到看一眼就能从情报数据中抓住核心,这家伙凭什么?” “不提是否和情报数据配合,不过至少他下达的指令。听起来有条不紊面面俱到。”梁高环顾三人:“况且,情报数据都是现成的,我们自己做做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梁高转身向一间作战会议室走去:“跟我来。” 此刻,谁也不知道。在悍军舰队的必经之路牛尾航道里,白苏斯皇家海域海军龙骑集团舰队,正如同一群不动声色的鲨鱼,静静地潜伏着。 波特奥布恩凝视着舷窗外美丽的景色。 落地舷窗明亮洁净。旗舰无上荣光号航母那宛若线条凌厉的舰首,宛若一把出窍的妖刀,让人横生一种错觉。仿佛手起刀落,便能屠龙! 四周,一艘艘钢铁巨舰,静静地漂浮着。舰桥舷窗,已经闭合,实施灯火管制,黑色的钢铁舰体融入阴影之中。无声无息,只有不时调整的姿态时转向引擎喷射的微弱离子光芒,才证明着这些嗜血狂鲨的躁动与存在。 “大将阁下,您的预测,已经成了事实!”一位少将带着无限敬佩,躬身行礼。双手呈上电子文件夹:“电子侦查舰报告,出海口已经发现敌舰队行踪。四支a级舰队。配备四艘航母,携一支b级舰队,两艘巨型运输舰。番号不祥。” “山本少将,身为熟悉华夏文化历史的学者,您是否知道古代战争时期的弓箭,在战争中的作用?”身材高大,只有一只独眼的奥布恩并没有接少将递过来的文件夹,反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是,大将阁下。”山本少将点头,对这位在白苏斯排名只在三上悠人之下的名将各种古怪习惯,他已经习以为常,当下恭敬地道:“自弓箭出现后,冷兵器战争时代,拥有了远程打击的手段。倚仗快马弓箭,华夏的一个游牧民族,曾经一度所向无敌,席卷天下。” “是叫元朝吧?”奥布恩点了点头,对山本道:“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像不像一把已经张开弓弦的弓箭?” 山本不明所以地抬头向舷窗外看去,很快明白了奥布恩的意思。 此刻,舰队就如同一支张弦的长箭,只等航道中敌人的身影出现,便激射而出,一击致命!tqr1 “是的,大将阁下。”山本猛一点头。 奥布恩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般的笑容,笑声,仿佛从喉咙深处钻出来,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越来越大。 笑声中,他摘下了眼罩。 身后,数十名静立的军官霍然立正。 跟随奥布恩多年。他们知道,当大将摘下他的眼罩时。就意味着一场屠杀的开始! ‘独眼巨蟒’奥布恩回过头来,瞎掉的眼睛处,是一道皮肉外翻的狰狞伤疤。 “命令舰队,准备出击!” 与此同时。 “将军!” 一个急促的声音。让刚刚走出指挥大厅的郑孟城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一名面色惊惶的参谋飞奔而来。 “出什么事了?”郑孟城心下一沉。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位向来稳重的参谋如此惊慌失措。 “刚刚收到钱柏林将军发来的消息,根据判断,出现在悍军前面的舰队,是奥布恩舰队。”参谋拼命地咽着口水,急促地道。 “独眼巨蟒,奥布恩?”郑孟城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瞳孔收缩。 “是的,将军。” “卧槽!”郑孟城一把拨开参谋,飞快地冲进大厅。 奥布恩,这个白苏斯最凶残的屠夫,天才的海域猎食者,恐怖龙骑舰队的指挥官……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必须赶快通知悍军舰队,让他们回来! 在奥布恩的面前,没人能冲得过去。那是一只巨蟒,他会死死的缠住你,直到将你的骨头完全勒碎,再将你一口吞下去! 第六集团舰队终于还是没能将消息及时传递给悍军。 在指挥官郑孟城的亲自督促下,通讯组用尽了各种紧急信息传递方式,换遍了华夏军的各种信号密码,甚至冒险启动了设置于航道隐秘位置的一个局部电子网,也没能找到悍军舰队。 这时候,距离悍军舰队经过出海口,已经过了近六个小时。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努力,本身就带着一种侥幸心理。 雷锋海域是战区。在这片海域之中,悍军舰队的处境,远比一只在狮群中漫步的麋鹿更危险。 因此,保持必要的电子屏蔽和通讯静默,是悍军必然的选择。他们在进入航道之后。就如同潜入深海中的鱼群,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他们一直保持信号跟踪或者主动进行联络,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找到他们。 旗舰指挥大厅灯火通明。相顾默然的第六舰队军官们,在心底祈福着。通讯员敲打键盘的声音和通讯无应答的刻板电子音,在这鸦雀无声的空间中,异常清晰。 浩瀚的大海中,一片小暗礁带,静静地矗立着。 在一颗表面伤痕累累的巨石旁,一颗小小的,黑漆漆如同石块般的电子侦察器,在无声地运行着。 一遍又一遍的信号,以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像这样的侦查器,大海中还有很多。 它们隐藏于暗礁带,扩散的信号,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可是,回答它们的,就只有世界那永恒的沉寂。 此刻的悍军舰队中。 “第六集团舰队给我们的情报中显示,北约舰队出现的坐标为1578,6424。”卡尔合上手中的电子文件夹,环顾座无虚席的会议室里一个个面色严肃的军官道:“不过,侦查舰反复搜寻了这片海域,没有发现北约舰队。” 他从桌子上拿起另外一份文件,一边看一边大步走到海域图前,抬起头来,手指顺着图上闪烁的绿色航线一直向雷峰海域延伸,口中道:“目前,舰队即将完成航线第四航段障碍区。我们预测在剩下的航段中,敌人最可能出现的位置,应该是第六航段的牛尾航道,第九航段的红河滩障碍区和第十一航段……” “为什么不是第八航段的a81障碍区?”一名魅影军团上校舰长举起手,不解地问道:“这条航道上,81区被称为天然阻击区,对方如果想要控制后勤航道的话,81区是最理想的战场。况且,这个位置距离他们出现的海域也最近。” “侦察舰已经反复搜巡过81区,没有发现敌舰队的踪迹。”卡尔道。 “应该扩大搜索范围。”上校舰长建议道。 “舰队的侦查力量有限,不可能对整个航道进行探查。” “仅搜寻81区的三个重要区域就用了近两个小时。”卡尔摇头道:“如果每个可疑的区域都进行类似搜索的话,我们需要花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雷峰岛。” 会议室里,顿时一阵骚动。 之前收到第六舰队的情报,已经让在场的许多舰长们对段天道强行挺进雷峰海域感到不满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敌明我暗,多少还占据着主动。 一旦摸清对手虚实,打不过或者无法突破,终究还可以另想办法。 可谁知道,侦查舰按照情报给的坐标行去,竟然扑了个空。 现在,不但敌舰队的番号,舰艇种类和数量不知道,就连对方所在的位置都不知道。 这仗还怎么打? 海上空间虽然大,可这每个航道的出海口可是固定的。只要用一艘侦查舰盯着出海口,那些出现的舰队,就是活生生出现在视野中的猎物。 敌明我暗,转眼就变成了敌暗我明。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藏在哪? 如果再这样不管不顾地向雷峰海域航行,天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就会在什么时候跳出来,一口咬住这支舰队的喉咙! 军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华夏的将领们和参谋部成员都皱紧了眉头,目光盯着海域图不放苦苦思索。 找不出对手的行踪,说什么都没用。 海域战斗中,遭遇袭击的一方,战败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即便这是一支黄胜天亲手建立的精锐舰队,所有舰艇都是目前华夏军方最先进的战舰,所有官兵也都是双头鹰部队经验丰富的退役老兵,可这并不意味着失去天时地利,还能确保胜利。 要知道,在海战中,交战时的阵型、反应时间、攻击方位等要素,每一项与足以影响胜负天平。 在遭遇袭击的时候,受到袭击的舰队,先要调整位置和角度,变幻阵型。 主阵聚集和驱巡集团出击,母舰释放战机,都需要时间。 还有主炮充能,官兵进入战斗岗位,引擎全部启动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如果再加上所处位置不利需要抢占有利地形。那需要的时间就更多。 在对方的战列舰集群齐射和驱巡集团的包抄切割下,等这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恐怕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虽然魅影军团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不容置疑,可是,这只能保证他们在战斗中比其他部队反应更快,战斗力更强,却并不能保证他们能够在一次蓄意袭击中完好无损。 况且,虽然魅影军团名义上已经成为了悍军的一部分。 可是,大家同这支部队从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别说配合默契,就连基本的信任都还没有建立起来。 可以想象,当一群陌生人忽然接管了整支舰队的指挥权,并带领这支舰队处于一个让人忐忑不安的境地时,魅影军团的上下官兵们,会有怎样的疑虑。 背后魅影军团军官们的目光,简直如芒在背,让包括费文和海尔这两位久经海战洗礼的华夏海军顶梁柱,都有些坐立不安。 悍军军官们在紧张地思考讨论,魅影军团的高级军官们,则渐渐有骚动的趋势。tqr1 “这帮家伙准备搞什么?明知道有敌舰队封锁航道,还硬要闯过去,拿大家伙儿的命开玩笑吗?我就想不明白。就把咱们交给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中将指挥,倒没了梁高将军什么事儿。” “咱当了这么多年的舰长,要论服气,就只服过梁高将军一个人。要是这帮家伙再拿不出办法来,硬往前走,老子就转向一百八十度!让他们自己玩去!” “我也转向!说句不恭的话。老爷子糊涂!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咱们在梁高将军的指挥下这么多年,早就知根知底,梁高的命令,我从来不问句为什么,和在座各位兄弟交换后背,也从来把心放在肚子里。谁知道到现在,几十个小时的时间,忽然就变了指挥层。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仗没法打!” “岂止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现在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就叫既不知己又不知彼。卧槽,这样也能打嬴,老子脱光了在我的驱逐舰上裸奔一圈!” “喂,小马,听说你们参谋部,也挺郁闷的?” “别提了。现在我们这也叫参谋部?嘿!整个一打杂的!所有流程都丢了,信息数据情报统统用不着处理,直接分类往指挥电脑上一传了事!我们这些小虾米还算好的,高级参谋部那几位才郁闷,全成了联络官,一人负责两艘战舰。分的倒是挺细,如臂使指,就是不知道那个脑袋,有没有这本事!” “嘿,敢情这是真的。我舰上的联络官跟我说过,我还不信。没见过拿高级参谋当联络官的。” “这些参谋以前练推演,那叫一个刻苦。结果这一出来,就废了手艺。看着吧,就算这关侥幸过了,咱们也早晚被这帮,民兵给玩残。” “梁高长官呢?怎么连人都不见了?卧槽,一定是怕长官抗命,把他给关起来了。你们看看。小狼和严娜都不在。我说,要不咱们就干脆闹起来,怎么也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元帅大人下令,我们无非服从而已。无论如何,再等等看吧。” “方将军功勋累累战绩彪炳,长弓海域,汉弗雷舰队也折在他的手中,应该不至于如此浅薄。” 对于这一切,段天道完全不加理会。 和这支军队不熟悉是事实,临时更改参谋部运作方式也是事实。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的雷峰海域战局,正是一个微妙时刻。如果能把北约困在凤凰城西线,未来就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战役。 若是让他们突破防线,整个雷峰海域战局将迅速糜烂,未来不知道要投入多少兵力,花多少时间,牺牲多少人,才能重新收拾起来。 这一点,黄胜天清楚。 自己清楚,切尔达清楚,三上悠人也清楚! 切尔达派了裁决者部队前往狂风岛,就是要送给三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撕裂华夏防线,将整个战局扩大。 而自己到雷峰海域,就是为了将对手堵在凤凰城以西。 为未来的决战做准备! 华夏顶不了多长时间,自己每在这里耽误一分钟,战场上就多一片残骸。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用尽全身力量去冲刺。 再危险,再艰苦,再渺茫,也要去争取那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希望。 这支舰队,虽然只是刚刚划拨悍军旗下,可是,从自己上船到现在,看见的这些军人,也都是接受严格训练养成。 已经将纪律刻到了骨子里,并且视黄胜天的命令为圣旨的军人。 别看他们闹得厉害,只耍黄小蕾还站在自己身边,他们就不可能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有这些就足够了!闯过去,未来如何融合这支部队,到时候再说,现在的问题,是那该死的北约舰队,究竟藏在哪里? 段天道的目光,在海域图上搜巡着。 整个海域图上的每一个环境标识,每一个坐标以及旁边的所有文字数据,一丝不漏地流入脑海,在脑海中组合成一个清晰无比的世界。 不会是牛尾,那里距离最近,侦查舰已经探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 也不会是81区,侦查舰探查的三个海域,已经确定安全。离开这三个海域,对手没有办法在己方舰队出现在出海口的时候动攻击。 红河滩障碍区?那里太拥挤。只适合小部队的袭击。况且,敌人的兵力超过自己,他们肯定不愿意因为地形浪费兵力。 比邻的资源岛屿? 从地形上看,倒是非常适合。 可是,那距离雷峰岛太近。 如果不能保证雷峰海域的绝对控制,在那里设伏,很可能遭遇钱柏林舰队的袭击。 一旦陷入前后夹击,恐怕伏击不成,反而会全军覆没。 会是哪里呢? 段天道的目光顺着航线来回游移,最终落在了最先排除的牛尾系。 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回头对卡尔道:“命令悍军第七舰队第一份舰队脱离主阵。隐蔽前出,命令小贼二号,三号,立刻对牛尾系进行反复侦察。” “是!”卡尔领命,大步离开。 魅影军团的军官们呆呆地看向窗外。 随着命令,数十艘破破烂烂还有一个可笑的撞角的战舰,从后面赶了上来。如同一群叫花子,乱糟糟地从威武的华夏战舰身旁经过,向远方驶去。 最先进的侦察舰都找不到对方,派两艘破烂小船,就能把敌人找出来? 就算找出来了,这些破烂顶在前面,又能起什么作用? 这位方楚天长官,到底是想用这些破烂为主力争取应变时间,还是想找个借口让他的嫡系先开溜?谁他妈知道这些战舰到了前面会不会拐弯。 会议室里,魅影军团的舰长们面面相觑。 旗舰巨大的窗外,一颗颗岛屿从世界永恒的黑暗中忽然出现,迎面而来,在眼前急剧放大后又变小消失。月亮的光芒映在舷窗上,忽明忽暗。就像是一团冷火,白艳,却没有温度。 总共上下五层的指挥大厅,被遍布整个天花板的电子灯照得亮如白昼。站在最高一层的环形通道栏杆旁,居高临下看去,充斥着无数电子设备屏幕和海域图的底层大厅,就像是一个梦幻的世界。变幻的图形,流动的数据和文字,宛若浅海珊瑚礁中五彩斑斓的鱼,在不断游走。 因为高级军官们都聚集到会议室召开作战会议,大厅显得冷清了许多,天网控制台前的参谋们,只是静静地做着手里的工作,不时扭头向大厅上方的三楼看上一眼,等待着会议的结束。 舰队还会继续向前航行么? 那消失的北约舰队,究竟隐藏在黑暗世界的哪一个角落? 会议室里的舰长们,参谋部的高级军官们和悍军的那些陌生将领,此刻究竟在干什么,他们能找出那支北约舰队么,或者,到这个时候,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北约舰队,而是这两支陌生的队伍之间的矛盾和不信任。 脑子里翻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和念头,参谋们偶尔对视一眼,都能从同伴迅速移开的目光中,看到那一丝相同的担忧。 让人窒息的气氛,从指挥大厅弥漫到了整艘旗舰的各个部门。 停机库的飞行员们无精打采,导航塔里的战机导航员直着眼睛发怔,休息舱里的船员在床位上翻来覆去,就连娱乐区的酒吧招待,也在擦拭玻璃杯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这莫名的压抑中,一名参谋快步走出机库通往舰桥的电梯,和同伴打了个招呼,穿过长长的通道,在通道尽头的自动门边进行身份确认后,走进了指挥大厅五楼。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小贼想干什么? 经过五楼属于参谋部的作战讨论室的时候,这位参谋意外的发现讨论室里的灯光大亮,透过玻璃,他看见围在战术电脑前,有四个如同木雕般的军官,三男一女,其中一位,正是他熟悉的长官,这支舰队真正的指挥官,梁高。 参谋的脚下情不自禁地一顿。他惊讶地看着梁高。 梁高长官在他的印象中向来都是那么的从容镇定,宛若徐徐清风般的淡然。可是现在,这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失魂落魄。他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战术电脑屏幕,仿佛那屏幕上有什么东西勾走了他的魂。 参谋怔怔地看着讨论室,几位从他身旁经过的参谋,也顺着他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在互相面面相觑之间,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同时浮现一个念头。 见鬼了?! 讨论室里沉寂良久,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足以引发恐慌的梁高,终于按捺住心头的万丈波澜,苦笑道:“毫无疑问,咱们的这位新长官,是个怪物。” “梁高……”严娜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眼睛失神:“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梁高的眼睛微微一眯,斜睨着严娜淡淡地道:“不过,你这句话我能不能理解成对我的侮辱?” 严娜郁闷地翻了个白眼,不再吱声。 她并不怕梁高。事实上,梁高虽然年轻,却没有大多数年轻人那敏感而难于控制的情绪。他成熟而宽容,从不争强好胜,对于严娜来说,他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哪怕自己现在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就是侮辱他了,他也只能苦笑而已。 不过,对梁高的军事素养,严娜一向有着绝对的信心。既然梁高已经下了结论,那就没有什么好争议的了。况且,凭她本身的军事知识也完全能够看出,战术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一切,都说明那个吊儿郎当的方楚天随口下达的指令,比梁高更快,也更精确! 这让人难以相信,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进入这间战术讨论室后,梁高已经调出了这段航程以来所有的情报数据和方楚天的指令记录。整理并对比这些,是一项艰苦的工作。不过幸好,魅影第一舰队完善的参谋制度,足以让梁高直接在战术电脑程序中通过自己的权限将工作分配下去,并在二十分钟内,得到答案。 抛开一些舰队指挥的常规命令不看,段天道的指令中,有几个地方是值得注意的。 五个小时之前,在第一航段。当前方出现暗礁时,段天道下了让舰队沿一条精确的路线行进的命令。四个半小时之前,在第一航段的障碍区,当雷达员报告前方出现暗流时,他也同时向舰队下达和旗舰等速的命令。 而在第三航段,当周围出现电磁干扰时,他更是早已经提前下令切换了通讯方式。舰队的沟通因此保持流畅,所有人都对身旁的磁场紊乱毫无察觉,只有电子系统的数据库,才忠实的记录了那段时间经过舰队的那场足以干扰所有通讯的风暴。 不仅如此,他还在舰队高速航行的繁杂指令中,分出精力来,指挥侦查舰对航道中一切可能隐藏北约舰队的地点进行探查,同时,还指挥舰队不断地根据所处的周边环境变幻最适合的阵型,指挥防卫舰变幻防卫方式。其指令之细致,简直让人咋舌。 如果不是此刻重新对情报数据进行整理,并和方楚天发布的指令进行比较,谁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从那么繁杂纷乱的数据情报中,如此精确地判断,并做出及时的反应。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看着屏幕上如同瀑布般流动的程序代码,就能在脑海中还原成一部战争巨片的怪物。 他不但在脑海中将那密密麻麻的代码转化成了画面,甚至比那些看着慢镜头画面的人看得还仔细,连翻腾的马蹄带起了几点泥水都一清二楚。 这种强大的情报判读能力,是每一个天才指挥官都梦寐以求的。这意味着他能比对手做出更快的反应,拥有更多的思考时间,犯错的几率更少,也能让舰队的反应更快,战术动作更精确。 除了黄胜天,梁高等人没有在其他人的身上看见过这种能力,用怪物来形容方楚天,实在是一点都没有错。 此刻,四人中最沉默的不是寡言少语的曹德,而是孔狼。 自幼被称为天才,在整个天才辈出的黄胜天体系都是首屈一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情报判读方面做到这种程度。 况且,方楚天展现的不仅仅是情报判读,他还在瞬间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这意味着,他在判读情报的同时,还在做推演计算。 段天道随口下达指令的时候,孔狼就站在一边看着。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这次航行,是早就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方楚天穿越时光回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产生这种想法,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打击。 他怔怔地看着战术电脑屏幕出神,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点也不知道梁高和严娜在旁边说了些什么。 “好吧。”严娜不情愿地道:“我得承认,我小看了这家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有足够的经验领导舰队打一场战役。在战场上,敌人可不是暗流或暗礁。没有足够的军事才能和智力,经验不足甚至性格有缺陷,都可能葬送整个舰队。” 说着严娜站起身来:“他的能力,嬴得了我的认可。就像是一个橄榄球四分卫,他有足够的速度,强壮和基本功。不过,想要赢得比赛,他至少应该展现一下他的经验和智慧。传不出致命的球,控制不了比赛节奏,甚至不明白比赛规则,就算他是超人,也是废物超人。” 严娜打开了战术讨论室的自动门,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外聚集的参谋们,头也不回的对梁高道:“我们应该到会议室去了。我想,现在我们的超人指挥官已经找到了北约舰队,或者,他至少做出了决定,而不是就这样继续前进,直到一头撞上去。” 当梁高和严娜等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舰长们在看见自己的长官之后,都纷纷站起来敬礼。 几位猜测梁高因为拒不服从命令而遭到囚禁的家伙,在看见段天道不经意瞟过来的眼神时,都有些尴尬。同时在心头纳闷,自己的声音挺小的,怎么好像被这位悍军中将听到了似的,他耳朵这么灵? 却不知道,悍军的这位方将军,他耳朵就是这么灵! “情况怎么样?”梁高向段天道敬礼之后,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低声询问自己的参谋长魏晋。tqr1 “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魏晋低声将刚刚会议室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舰长们的意见是,如果在舰队结束抵达第五航段之前,还找不到北约舰队的踪迹,就停止前进。” “这话谁说的?”梁高淡淡地道。 “大家都这么说。”似乎是看梁高的语气不对,魏晋讪讪地道,并迅速用眼神制止了几个准备凑上来的舰长。 “有出息。”梁高脸色一冷:“拟份名单给我,我给他们升官进爵。” 再傻的人也知道梁高这是句反话,何况这些跟随他多年,对他了解甚深的部下。一时间,魅影舰队的军官们都噤若寒蝉,不知道刚刚被人家赶得靠边站的梁高,为什么如此坚决地站在那个方楚天一边,而且还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难道,他对段天道有信心,或者,他知道什么? “啐啐”。 航行记录仪发出几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船身一阵颤抖,最后一段距离的低速跃航行结束了,前方就是第五航段的起始点,也是最后一个障碍区。 一直窃窃私语的舰长们,围在海域图前讨论沉思的悍军将领和参谋们,都抬起了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段天道身上。 就连与会的叶晚晴,唐心和黄小蕾,眼睛中都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忧。 段天道眼观鼻鼻观心坐在座椅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从容镇定得如同一尊石佛。 舰队在按照航行计划调整阵型,进行例行舰艇清点,设备检查和外部防卫探测,准备进入第五航段障碍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这舰队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并慢慢开始加速,所有人都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还继续往前走? 忽然,通讯仪的绿灯闪烁,一名参谋的惊呼声骤然而起。 “发现北约舰队!” 这声音,就像是一阵狂风,吹散了天空的乌云。整个会议室一下子骚动喧嚣起来。 军官们纷纷从座位上跳起来,蜂拥到会议室一侧的天网终端面前。 传回信号的,是悍军侦察舰小贼二号和小贼三号。 在段天道指定的地方,他们终于抓住了北约舰队的尾巴。 屏幕上,蓄势待发的北约舰队,宛若隐藏于黑暗中的狼群,只有转向推进器不时亮起的几点离子流光,昭示着他们的存在。 第六航段起始位置,牛尾航道第二大岛屿的背后,找到他们了,我的天,那是一把已经上弦的弓! 北约舰队准备以突然加速的方式发动袭击!如果没有防范,那将一击致命!刚好形成一条直线的三颗岛屿,给了北约舰队一个绝佳的设伏点! 所有人,都把震惊而钦佩的目光,投向了稳坐泰山的段天道。智珠在握,莫过于此。 在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时候,方将军锐利的日光,已经刺破了这永恒的夜幕北约舰队无所遁形! 段天道淡淡地一笑,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航线图,眉宇间,风轻云淡。 一群白痴,要是找不到北约舰队,老子不会下令停止前进? 真当我傻呀?! 找到北约舰队,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无论如何,现在总算知道了对方躲在什么地方,无论是打是走,心里都能有数。被人窥视的焦躁一扫而空不说,还能看见北约舰队浑然不觉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继续躲躲藏藏。 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就如同在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中掌控了一切,剩下的,不过是选择游戏进行的方式而已。 天网屏幕上,小贼三号远远地缀在远处,远视仪镜头以全境模式监控着北约舰队,而小贼二号,则在继续向北约舰队靠近。 一开始,魅影舰队的舰长和参谋们还没察觉什么异常。可是,随着小贼二号的监控画面距离对方越来越近,一些人开始觉得不对。 小贼二号距离对方太近了! 一支舰队,在潜伏的时候,周围不可能没有电子舰侦察警戒。如果说小贼二号和小贼三号避开了对方的耳目,找到对方舰队,大家都认为是一件让人惊讶却又相当正常的事的话,那么,现在的小贼二号的行进,已经完全属于极不正常的范围。 他们想干什么?! 是准备冲上去看清楚隐藏在黑暗中的究竟是北约的哪一支舰队……还是准备干脆撞上去告诉敌人悍军大驾光临?!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丑鬼的对决 “停下,我的天!”一名舰长霍然起直,指着屏幕急声大叫道:“快让他们停下。” 随着这位舰长焦急的声音,会议室里几乎所有的魅影舰队军官都站了起来。在他们眼前,小贼二号距离北约舰队已经越来越近了,近到让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来。就连梁高,孔狼,曹德和严娜,也失去了镇定,骇然色变。 会议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魅影舰队军官们的焦急,似乎并没有引起悍军军官的重视。 梁高等人发现,在那位舰长焦急的叫声中,天网控制台前的悍军通讯官没有任何动作,而熊辉,费文等悍军将领,则把目光投向了段天道。 他们的若无其事,和焦急的舰长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回事? 观察力极强的梁高,迅速向段天道身旁的黄小蕾看去。 和那些悍军军官一样,黄小蕾的脸上,同样没有一丝焦急。 察觉到气氛的古怪,焦急的舰长们一头雾水地停止了叫嚷。 会议室,陷入一片忽如其来的寂静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光幕上的距离数据显示,小贼二号已经缓缓开到了距离北约舰队不到五海里的距离。 一只张牙舞爪的红色飞龙,一个身穿铠甲的骑士…… 北约战舰舰首的徽记和番号,渐渐出现在远视仪里-,越来越清晰! 五海里的距离,白苏斯皇家龙骑舰队…… 舰长们呆呆地看着小贼二号传回来的远视仪画面,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无论是小贼二号此刻和敌人的距离,还是敌人战舰舰首徽记代表的强大,都足以让他们在震惊中彻底石化。 “龙骑舰队?”段天道诧异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平静:“这是什么玩意儿?” “龙骑舰队是白苏斯皇室最精锐的五大超级集团舰队之一。”正小声跟段天道讲解徽记的黄小蕾,面色凝重道:“其指挥官名叫波特奥布恩,是白苏斯军方仅次于三上悠人的名将,绰号独眼巨蟒。是各国海军最不愿意碰到的敌人之一。” 说着,黄小蕾要过身旁参谋的一份北约将领基本资料文件,递给段天道:“奥布恩在名将排行榜上位列第二十八位,可是,在海军将领的排行中,他的名次比三上悠人还高。” 段天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做梦也没想到,以前玩板砖的悍军,现在刚刚拔刀亮剑,就遇见了这么一个人物。听黄小蕾的口气和在场军官们的反应…… 嗯,自己拿刀,这家伙拿着枪呢! “这家伙很厉害?”段天道翻着资料,找半天也没找到这个奥布恩的三围。 黄小蕾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三上悠人虽然排名比他靠前,但那是因为三上在战略层面上的高度。而奥布恩,是公认的海战指挥和战术层次上的专家,他的作战风格就像是一条巨蟒,发动攻击前悄然无声,一旦发动,则死死缠住敌人,直到将其吞噬。因为奥布恩有一只眼受伤致盲,因此,他被称为独眼巨蟒。” “如果是你指挥战斗,赢面有多少?”段天道沉吟着问道。 “不到百分之三十。”黄小蕾平静地道,丝毫不因为在场的军官们而显得难为情。 这是实话,即便有惊人的军事天赋,又是黄胜天亲自培养,可跟这些很多年前就已经名满天下纵横世界的名将比起来,她还太嫩。 这些老狐狸,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天赋又比谁低多少?他们丰富的经验,足以让任何一个年轻的天才在不知不觉中跳进他们的陷阱。 小看他们的代价,便是宛若流星般的陨落! 会议室,因为黄小蕾的沉默而沉寂。 段天道环顾四周发现,军官们没一个脸色好看的,显然,奥布恩这个名字带给他们的震动和威胁,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呵呵,段天道憨憨地笑了起来。 那个奥布恩,是个什么鸟,老子只怕还得伸手摸摸! 他转头向费文和切尔看去。两位华夏海军的顶梁柱,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一旁的熊辉等陆军将领,神色也是淡淡的不以为意。 “好吧。”段天道看了看表:“在结束第五航段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走到天网控制台中央的椅子坐下,将牛尾航道的海域图输入推演程序,口中道:“大家计划一下,看怎么干掉这独眼龙。” 要打?! 段天道的话如同在会议室里丢下了一个炸弹。所有人都没想到,在知道了对方身份之后,这位方中将,竟然如此干脆地就做出迎战的决定。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个菜鸟,可以任他砍瓜切菜。 “长官,对方占据优势地理位置,兵力是我们的一点五倍,就算能打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名舰长跳起来道:“我不同意打。” “对啊,对方是白苏斯名将奥布恩。”一名参谋忧心忡忡地道:“指望他犯错误,或者在正面对决中以弱势兵力击败他,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我们知道对方的踪迹,可是,一经过第五航段的障碍区,我们就会暴露在对方面前,没有别的路可以绕到对方后面,知道和不知道对方的行踪,根本对交战没有任何影响。除非我们不从他们眼皮子下面经过。” “老子不怕打仗,可这仗不能打!” “以众凌寡以多胜少,才是兵法正道!不能在自己指定的时间和地点,以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打赢了也是败仗!部队拼完了,后面的战斗还用什么?” 军官们七嘴八舌,越说越激动。 对魅影舰队军官们这种近乎无组织纪律的喧哗,黄小蕾没有任何表示。尽管她知道,只要自己用眼睛向周围扫上一眼,就能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tqr1 她太了解这支部队了。这些人不害怕打仗,也不惧怕任何对手。他们现在,就只是不相信方楚天而已! 他们都是从华夏军方最精锐部队中走出来的精英。 他们接受全世界最严格的训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服役作战。即便是在和平时代,他们的作战强度都比现在的大多数军队高。 如果不是因为外公和自己,他们永远也不佘把自己的命交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手里。 对他们,任何弹压,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段天道想要赢得他们的尊敬和服从,就必须带领他们赢得胜利。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 可是,对手是白苏斯龙骑舰队,是奥布恩! 这是一个就连黄胜天也不敢轻视的人物,是白苏斯人心目中的海战王者。他就盘踞在悍军必须要经过的海域,吐着信子,等待着致命一击。 击败他,等于在北约头上当头一棒。整个华夏,都会为之欢呼雀跃。 初次亮剑的悍军,能击败这个强大的敌人么? 当华夏第六舰队把消息传递会华夏指挥部之后,整个华夏军部知道,悍军舰队遇见麻烦了。 大部分人为之焦虑担忧,而另一些人,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这支军队的作风太张狂,太不知收敛。以他们的那位粗俗低级没教养长不大的中将为首,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如果细数他们的恶行的话,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最可气的是,这些家伙的头上,还顶着那么耀眼的光环。 在长弓海域,这帮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阴险的招数干掉了美男子公爵汉弗雷,让那位米国帝国最杰出的天才一头栽下云端。而在北方狂风岛,他们又救了华夏人最爱戴的老元帅李存信。以至于现在的华夏人,完全把这支部队当做了自己的宝贝。 走在街头,这支来自世界各国流氓海盗组成的杂牌军得到的欢呼甚至比土生土长的华夏军队还多。 而黄胜天毫不掩饰的偏袒,更是让人对这支部队恨得牙痒痒,却无从下手。在军神的偏帮下,他们不但获得了特级部队的待遇,居然还有着独立于华夏之外的独立地位。别说联军指挥部,就连联军统帅部都管不了这支部队。 或许会有人想用卡住补给,不予配合等方式来教训一下这支桀骜不驯的部队,可有黄胜天在,这样的想法,就只能停留在想想而已。 至于他们的那位方中将,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混蛋这个词再恰当不过了。 这个混蛋不知道是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混成了统领千军的中将。这个军衔,有多少人努力了一辈子都得不到,现在却如同一顶不值钱的破帽子,随意戴在了一个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培养,甚至连军校大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更谈不上扎实的军事理论功底和指挥艺术的人身上。 回顾这个方楚天的历史,他似乎专门和美男子过不去。 温文尔雅的汉弗雷公爵,以及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辱骂的秦妖,人称小帅哥的张诚…… 所有人都相信,这个丑陋的段天道之所以在第一次见面就不惜得罪秦妖,完全是因为他那阴暗的嫉妒心理。 好吧,现在他遇见了奥布恩,两个丑鬼对决了! 那个独眼的家伙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会把这个方楚天狠狠的教训一顿,让他痛哭流涕地逃回长征海域。 或许,这方楚天就回不来了…… 虽然这种想法,对于同一个战壕的人来说显得有些阴暗,不过,在战场上,一切都可能发生,谁知道呢? 第六舰队已经及时给了他警告,是他自己执意要通过出海口的。 一切苦果,只能由他自己来品尝了。 唯一可惜的,或许是指挥部,需要对前线进行新的部署了。 援军可不是短时间就能投入到雷峰海域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战争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就算丢掉了雷锋岛,北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赢得这场战争。 至于会多死多少人…… 多么可笑的问题,有不死人的战争吗?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不怕死的疯子 一时间,整个华夏军都被这个消息震动了。说什么的都有,各种论调充斥耳边。因为各条战线接连的失利导致的沉闷气氛,在这兴奋的话题中一扫而空。 联军指挥部,在赵小算上将的召集下,召开了华夏军高级将领的紧急会议。 现在联军指挥部的工作,重心的一大半都放在了东南战局上。这种情况,在军神黄胜天坐镇东南的情况下不会改变,除非有一天,坐进指挥部会议室首席位置的,不再是赵小算,而是秦妖。 会议的时间之长,明显超过了一般的会议。 谁也不知道会议中,来自各区立场不同的将军们究竟都说了些什幺。大家只知道,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其中,甚至包括向来不动声色的黄胜天和李存信。 现在的李存信,无比后悔自己赶着悍军上路。一支刚刚抵达上京的舰队,一群互相之间无比陌生的指挥官,这样的组合,去面对有独眼巨蟒之称的奥布恩领导的龙骑舰队,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结局几乎可以想见。 现在,他只希望,方楚天不会太鲁莽。 第六舰队,已经在发回消息的同时,抽出了一支a级舰队沿航道支援。不过,时间相差六到七个小时,如果悍军不停下来的话,追上他们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与其说是支援,倒不如说是大家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收容遭遇袭击而败退的悍军舰队。 无论结局如何坏,方楚天不能死!tqr1 在他和黄胜天的计划中,段天道可是其中的核心。就算日后杀了十个奥布恩,都换不回这么一个宝贝! 相较于李存信的担忧,黄胜天则要平和许多。 他在为这支没有任何磨合的队伍遭遇这么一个对手不可避免地感到担忧同时,也在回想方楚天在跟自己学习并进行高强度推演对抗时,展现出来的越来越成熟的指挥手法和战术思想。 因此,脑子里,另外一个念头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样滋生蔓延,到最后这个经历数十年风雨,早已是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军神大人,也不禁有些神情恍惚。 要是方楚天能够提前发现对手而不是一头撞上去,要是他完全发挥出跟自己推演对抗时的水平… 奥布恩,会不会是这个天才的阴谋家刀下的第一个牺牲者。 以这样恐怖的敌人作为悍军横空出世的祭品,一直被失败阴影笼罩的华夏,将会何等疯狂? “都给我闭嘴!” 梁高的声音,让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舰长们惊讶地看着被“夺权”的梁高,不明白自己的长官为什么站在方楚天一边。 梁高没有说话,他走到正在查看海域图,并制定作战计划的方楚天身后,用行动表达了他的立场。而他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屏幕上,距离显示不过五海里的小贼二号侦查舰上。 顺着梁高的目光,军官们重新发现了刚刚因为奥布恩而忽略的事实。 那艘侦查舰,就在距离对方肉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距离上,却没有被发现,这其中,显然有大家不明白的奥妙。 没等他们把这个问题搞清楚,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已经出炉了。 “这是战斗开始第一阶段,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段天道的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一份作战计划正在以飞一般的速度跃上屏幕,同时,他的嘴巴也不闲着:“既然知道他们的位置和偷袭方式,不利用一下,给他们来点狠的,有点说不过去。” 身旁,刚才还情绪激动大加反对的舰长们,一个个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活像见了鬼。 虽然他们都知道,对方舰队躲在岛屿背面试图偷袭,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恶毒的招数,这方楚天简直就他妈不是个人! 他真的是一个陆军中将吗?! 卧槽,当奥布恩的舰队遭受攻击时,他们会在第一波攻击下损失起码百分之二十的战舰! “接下来,就比较艰苦了。”段天道摸了摸下巴,又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他不但在制定作战计划,并且同时在电脑上对作战计划进行推演。 只不过,他那鬼画符一般的推演,实在没几个人能看明白。如果不是他的作战计划明浅显得让一个小孩都能看懂的话,恐怕在场的这些舰长们,早就暴动了。 “第二阶段,我们其实还有可以利用的机会。”段天道咬着舌头,算计着对手:“在遭遇第一波攻击之后,他们显然会出现一点混乱,这个时候,我们的第二波攻击,就可以从这里发动。” 段天道的手指,指向了第五航段和第六航段交接的障碍区,那是一片被海雾尘埃统治的区域,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嗯,打到这种程度,我们应该占据优势了吧?”段天道咬着牙试图想出一个更恶毒的计划,终于颓然放弃了,转而把求助的目光放在身后的参谋和舰长们身上:“大家有没有更狠一点的方案?” 回答他的,是数百颗同时摇晃的脑袋。 “好吧,咱们看看第三阶段。”段天道再度埋头于战术电脑:“咱们这么干。” 这一次,在看见段天道的计划时,所有人都疯了。一直旁观的严娜终于忍不住质疑道:“长官,你不会认为我们的敌人都是瞎子吧?” 段天道皱了皱眉头,指着屏幕道:“我的侦察舰距离他们五海里,他们发现了么?” 严娜一愣。 “既然加入了悍军,这支部队的秘密,就是我们共同的秘密。”段天道站起身来,结束了他那让所有人都为之发疯的作战计划,对悍军通讯员道:“让小贼三号,把远视仪对准小贼二号所在的位置。” 通讯员照做了。 随着指令的传达,片刻之后,小贼三号的远视仪画面,开始移动,镜头上方的坐标,也随着镜头的转动而变幻。 当镜头无限拉大,坐标完全锁定在小贼二号所在的海域时。 舰长们同时揉了揉眼睛。 那里,什么也没有! 片刻之后,随着黄小蕾对悍军隐身技术的讲解,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看着段天道的作战计划,只觉得心跳加速。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屠杀的对象,竟然是独眼巨蟒奥布恩和他精锐的龙骑舰队。 当几个小时之后,奥布恩陨落的冲击波,从这个海域向整个人类世界扩大的时候,我的天啊,那会多么疯狂! “所有成员执行一号作战岗位配备,一分钟内到岗。引擎检修准备。动力储存器满载;储备舱,立即执行作战调配;损管组各就各位;电子攻击系统准备;鱼雷舱满载,导弹满载,主炮充能,快快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一艘巡洋舰上,刚从旗舰开会回来的舰长,红着眼睛站在指挥席上狂吼着。 船员们从各个地方涌出来,在狭窄的通道飞奔跑。电子兵气喘吁吁地坐到控制台前,戴上耳机,炮手手脚并用地顺着梯子爬进狭小的旋转炮塔。机修兵紧张地核对着仪器数据。远比旗舰小得多的扇形指挥室里,一阵忙乱。 负责艇内管理的副舰长,负责作战协调的战斗官,也都站在各自负责的位置上,如同狮子一般咆哮着。 “快点,该死的。” “一级战备,王晓占,你他妈干了十年了还不知道什么叫一级战备吗,如果半分钟内我还发现你的人没有到岗,我誓把你关禁闭关到世界毁灭!” “狗娘养的,快快,都给我跑起来,别堵住通道,谁要是在我到数十秒之后还没有到岗,我会亲自把他的脑袋塞进屁眼里去!” “十!九!八!七……” 滚雷般的吼声。脚步声,还有急促的警报声,自动门疯狂的开合声,在整艘巡洋舰里响作一团。这种场面,同时出现在魅影舰队的每一艘战舰上。 “舰长。咱们这是……”气喘吁吁完成了一级战斗准备的副舰长,终于来得及看一眼自己一脸铁青的搭档。他虽然毫不迟疑的在第一时间执行了命令,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布一级战备的命令。 在旗舰开完会之后,一向稳重的舰长,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两只眼睛瞪的溜圆,散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光芒,就像是一头饿狠了的狼,看见狮子都想冲上去咬两口。 可怜的舰长,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被悍军的那帮家伙给灌了什么药? “作战!”舰长咬着牙,一脸狰狞:“他妈的,咱们要打一场大的!” “咱们要打一场大的。” 相同的一句话。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舰队。 这句话从不同性格的舰长口中说出来,有着不同的口音,声调和语气,可意思却完全一样。 这支舰队。在刚刚跃进狂风岛海域不到八个小时的现在,就将迎来一场大仗。而对手,是领导着白苏斯龙骑舰队的独眼巨蟒奥布恩! 一个让所有海域海军都心惊胆战的名字,在北约中,排名前十以内的北约名将,海军公认的战术大师! 没有参加会议的各舰参谋,副舰长和作战执行军官们,都不明白,这些作战经验丰富,向来骄傲自负不愿意轻易妥协的舰长们,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服从了命令。尤其是当大家知道了前面即将面临的对手时,更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对于即将到来的恶战。舰长们没有表现出一点忧虑。他们只是飞快地下达命令,站在指挥席上,死死盯着战术电脑屏幕,眼睛眨也不眨。 旗舰上,究竟生了什么?! 在官兵们的困惑中,整支舰队,如同被一圈又一圈上紧了条。人们甚至能听到钢圈拧到最紧时,那咔咔的打滑声。 距离第五航段和第六航段交界的障碍区,已经不过十分钟了。 “华夏舰队已经进入第五航道,预计三分十二秒之后抵达第六航段障碍区。” 天网电子音机械的声音。在报告着华夏舰队行踪。龙骑舰队每一艘战舰里,都已经是一派紧张而压抑的临战气氛。 龙骑舰队,一直是帝国精英。 白苏斯名扬世界的五大级舰队排名中,只有皇家第一卫队舰队和三上悠人的映日级舰队,排在他们前面。就连雷霆和风暴两支舰队的排名,都在他们之后。 这是一支经验丰富且与众不同的舰队。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作战勇猛而狡猾,善于偷袭和绞杀。一旦被他们偷袭成功。没有任何一支舰队能够全身而退。 而在绞杀中,他们一环扣一环,如同巨蟒般的战术,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猎物窒息。 他们是一群不怕死的疯子。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一剑决生死 从指挥官奥布恩到舰队的厨师,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斥着暴戾的因子。 他们最快乐的事,就是看到强大的对手在他们面前无助的倒下。他们最喜欢的娱乐,就是将原本可以俘获的战舰,变做海中的烟花。 如果不是奥布恩这种屡教不改的癖好,让白苏斯军方总是很难在他取得的胜利中获取好处,可能他的地位会比现在更高。 可是,如果有人因为这支舰队的外部印象而去认识他们的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和那种残暴而狰狞的形象相反,深入这支舰队的内部,你能看到的,只是一群恪守清规戒律的教徒。他们克制,遵守纪律,视荣誉为生命,虔诚地信仰着不同的神灵和同一个指挥官。他们的残暴作战风格和他们的安静,形成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矛盾对比。 此刻,战舰的祈福室前,已经排满了等待祈福的白苏斯官兵。随军牧师在光线暗淡的祈福室里,轻轻抚摸着跪在面前的士兵头顶。士兵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当他们站起身走出祈福室的时候。眼睛中只有一片狂热。 这是龙骑舰队战前特有的祈福时间。在舰队每一艘战舰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不同信仰的士兵,或跪或站,口中轻声喃喃祈福。整支舰队,看不到任何大战前的紧张。只有宁静一种带点血腥味道,仿佛沉淀了上千年的血池一般的宁静。 奥布恩将头从战术电脑上抬起来,耐心地看着自己身前山本的祈福完毕之后,才微微皱眉:“我们的猎物。已经进入了障碍区。告诉战士们,晚餐祷告结束了。让他们尽情的享用美食。咬住喉咙之后,我们的猎物,将不堪一击!” 山本看这奥布恩那狰狞可怖的独眼,脸上涌起一抹病态地潮红,挺胸立正,狠狠地一并腿:“是!” 他转身向天网控制台走去。在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侦察卫星传来的画面中,几艘华夏侦查舰和前锋护卫舰队,已经从密云一般的浓雾中,现出了身形。那片尘埃在翻滚着,仿佛其中奔腾着数以千万的羚牛,正在捕食者的眼前迁徙。 第一战斗协调官,黄小蕾。 第二战斗协调官,梁高。 第三战斗协调官,费文。 第一情报联络官,切尔。 第二情报联络官,卡尔。 屏幕上的名单,在反复滚动。这份临时确定的指挥中心成员名单。已经传递给了整个舰队。 而在名单的最下方写着: 总指挥,方楚天! 舰队已经做好了准备。尽管不少官兵,还对这个名字心存疑虑,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从探明敌人到完成战斗准备,只有短短一个小时时间。 这原本就是一次疯狂的行动! “长官!”卡尔大声叫道:“敌舰队移动!左右翼扩散攻击阵型驱巡先导章鱼阵。” 指挥室里,一片兴奋的吼声。段天道和身旁的费文伸手狠狠一挥! 猜中了! 在三号岛屿的背面,敌舰队分两部分,对己方舰队进行截尾,斩腰攻击。以驱逐舰和巡洋舰集群为先导,整体阵型完全压上,战列舰在靠下方的海域进行第一波齐射之后,驱巡集团组成两个攻击箭头。其中一个将直接突入己方舰队的侧翼,另一个则自尾部进行包抄。在搅乱舰队之后,他们将分成四到八个分舰队,进行深入绞杀。 因为这种阵型在战斗中极像一只用触手抓住猎物的章鱼,被统称为章鱼阵! 这是三号岛屿这片海域最佳的选择,也是龙骑舰队擅长的阵型! 要知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埋伏,刚刚驶出障碍区的悍军舰队,最先出现的敌战列舰主阵的齐射,就能在己方舰队的身上撕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随后敌人的两个攻击箭头一中一尾杀入阵型的时候,舰队的士兵还没进入战斗岗位呢。 面对侧面袭击,舰队在第一波就会被打乱编组。没有友舰的策应掩护,面对高速穿插开火的敌舰队,再先进的战舰也毫无还手之力。 中间和尾部被敌驱巡集团绞杀,前面也跑不掉。没有哪艘战舰有转向迎敌的机会。他们会在敌战列舰主阵的齐射中被消灭。 只需要十五分钟,距离很近又有战列舰主阵掩护的敌航母集群就能完成战机的集中释放,当战机加入战斗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悍军舰队的覆灭。 可是。当这一切都被提前预知的时候。命运的车轮,在中途拐了弯! 不。 段天道憨笑着想,应该是命运女神的裙子,被扒了下来,露出了浑圆丰盈的小pp! “林涵!”段天道毫不迟疑地抓起通讯器,呼叫林涵。 “到!”林涵的声音无比清脆。 “立刻计算敌舰队坐标!”段天道咬牙切齿,兴奋得憋不住尿。 “坐标4568,9832。” 片刻之后,林涵已经报出了根据小贼二号的监控计算出的敌舰方位。 干这样的活,林涵要不了三秒钟。 “坐标传输各舰,设定鱼雷和导弹坐标。”段天道狠狠一挥拳头:“五分钟内,母舰完成战机释放,我们出去!” “是!” 在军官们轰然回答声中,舰艇舷窗外白蒙蒙的障碍区海雾和小岛屿带,随着战舰的行进,如同云层般翻滚。 悍军舰队缓缓驶出障碍区。 连绵几十海里的舰队,已经压缩成了不到五海里的密集阵型。 似乎是对周围即将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一艘接一艘的悍军战舰,在驶出障碍区之后,停在了通道入口空旷的海域。 这些战舰,没有任何一艘的舰首是对准三号岛屿的。它们只是按照严谨的舰队规程,缓缓整理队形,前后移动,组成梭形航行阵型。 八点零一十四分,四艘航母和护航舰群驶出障碍区。 八点一十六分,负责跃迁通道清扫探测的电子舰和清扫舰出动。 八点一十八分,当看见华夏舰队时,奥布恩最后祈福,随即下令出击。 八点十九分,早已经准备完毕的龙骑舰队,全力加速冲向大海,准备自浓雾中狂奔而出。 八点二十三分,段天道问林涵,林涵回答确定无误。 同时,段天道下令攻击。 这一刻,数以千计的鱼类和导弹,自悍军战舰中汹涌而出,奔向设定坐标。tqr1 数不清的鱼类导弹,扑向茫茫大海。 这一刻,舰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如同雪茄般的雷电iii型海域鱼雷,如同箭鱼般的萨克i型高速导弹,如同芒果形状般的冲击波b7型自导鱼雷,如同三棱刺一般的嗜血刺密集导弹群…… 巨大的钢铁战舰静静地漂浮在海面,环顾四周一尘不染的舷窗,就坐在修建于悬崖上的旋转餐厅的观景平台。 海鸥群一般的鱼雷导弹,自窗前掠过。 它们的速度或快或慢。 速度快的,只一眨眼就只剩下了一片闪烁地光点,速度慢的,却刚刚慢悠悠地自舷窗边飞过。使用离子推进器的导弹,在黑色大海中拖曳出一道道长长的光尾,使用化学发动机的鱼雷,则带着助燃剂留下的尾烟,在天空画出无数凝结的图案。 这无比壮观的一幕,只看得舰队每一名官兵日眩神迷。一种被电击般的酥麻感觉,爬上了后背,爬上了手臂和面颊,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太美了!”一名舰长死死地抓着指挥席栏杆,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如同梦呓。 “那位方将军是个疯子……”一位战列舰舰长看着最后一批发射的鱼雷喷出战列舰舰首的鱼雷发射口,喃喃自语:“我们也是!” “我会永远记得眼前这一幕。”一位无所事事的厨师,隔着厨房狭小的圆形舷窗,用相机拍下了眼前的景象:“永远!” 这是一次非常规发射。 从来没有哪支舰队,如此密集地发射出这样规模的导弹和鱼雷。 四支a级舰队上近千艘大小舰艇最饱和的打击力,每一根鱼雷发射管和导弹弹射井都在这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内变得空空如也! 所有导弹和鱼雷的坐标都已经设定好了,它们将在两到六分钟内,分成五个波次,飞往那至今还空空如也的海域。 两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谁也不知道。 为了引诱北约舰队上当,悍军舰队在驶出障碍区之后,就关闭了引擎,做出即将准备集结的假象。将动未动,这段时间正是白苏斯龙骑舰队发动袭击的最好机会。 如果不这样,奥布恩显然是不会上当的。 就像是一条窥视已久的巨蟒,它只会在确认猎物松懈的情况下,才会闪电般的最后一击。 也因此,悍军必须冒险。 舰队既不可能将舰首主炮对准那片海域,也不来不及在两分钟内启动引擎给舰炮充能,更不可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排成可以给敌人最致命打击的陆泽成长阵。 奥布恩是名将,而不是白痴。想要将他的陷阱变成一次机会,唯一能够使用的,就是可以在飞行中调整航向,飞往指定坐标的导弹和鱼雷! 第一波,第二波…… 看着眼前的导弹和鱼雷集群,官兵们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着。 所有人都知道,战舰正在紧张的重新启动。引擎启动时剧烈而密集的震动,还有那如同风啸般的呜呜声,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这时候的战舰,是没有机动能力的。 当敌人从浓雾中冲刺而来,悍军舰队发射导弹时,双方就如同互相刺出一剑的剑客…… 生死,胜负。 就只在这几分钟内。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精准的眼光! 如果导弹和鱼雷集群能够在对方冲刺而来的瞬间击中白苏斯舰队,不但会对给敌人迎头痛击,打乱对方的阵脚,舰队还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引擎启动,主炮充能和阵型变幻,从而将战略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 如果完全判断失误,导弹和鱼雷集群提前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毫无防御能力的舰队,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袭击,一个阴谋,也是一次赌博! “可以成功吗?” 静悄悄的旗舰指挥室里,严娜把纤细的手轻轻贴在玻璃上,冰凉的玻璃,让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热量都在这冷酷的空间了。瞟了一眼正在指挥席上全神贯注操控战术电脑的段天道,又回头看着远方的光点,嘴唇发白。这不是陆地,完全插不上手的她,有一种失去对自己命运掌控的感觉。 “会!”一向沉默寡言的曹德紧紧抿着嘴唇。 在曹德身旁,面色如铁的孔狼凝视着窗外,双手在不知不觉之间,用力的攥成了拳头。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这等待的时间,如同千万年那么漫长。 奥布恩站在指挥席上,再一次感受这种高速穿梭带来的孤寂。虽然战舰的速度比不上飞机,甚至比不上高速的跑车,但在大海上毫无参照物的全力奔驰时,依旧能带给人这种孤寂。 他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是一条巨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血盆大口蹿向敌人的那一瞬间。只不过,他把这一瞬间延长了,并身处这一瞬间之中。当旁人甚至念头还来不及转动的时候,他却能体味着,思考着,同时也掌控着。 掌控别人的生死!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旗舰无上荣光号航母高四十米的舰桥指挥室里,参谋们正安静而有序的忙碌着。对于这样的袭击,他们早已经没有了紧张感。 自从奥布恩二十年前成为这支舰队的指挥官后,他们就一直这样干的。 无论是袭击还是正面对决,龙骑舰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了。 以前的许多官兵,直到退役,都不知道失败为何物。 没有龙骑舰队击败不了的敌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只要有奥布恩在,只要这位战术大师摘下他的眼罩,发布命令,这支舰队就能吞噬一切敌人。 它强大得难以置信! 眼前这支毫无防备的华夏舰队,只不过是又一个牺牲品而已。 官兵们几乎是程式化的工作着,对他们来说,现在完全不是兴奋的时候。唯一能引起他们兴趣的,或许就是这支明显由最先进的华夏战舰组成的舰队,竟然没有任何的标记。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支舰队的番号,更不知道指挥官是谁。 不过,这并不重要。 这是一支标准的由四支a级舰队组成的华夏集团舰队。干掉她,龙骑舰队的功勋榜上,将添加一颗耀眼的星星。 奥布恩的预测很准确,在北约联军大量投入雷锋岛战局,华夏前线吃紧的情况下,华夏军指挥部不会坐视不理。他们需要给他们前线的部队支持,在这个关键时刻,投入一部分兵力,牵制北约,似乎就是他们在大规模增兵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前最好的打算。 三上悠人将军,在雷峰海域和北方狂风岛对华夏舰队的牵制,迷惑了这些迟钝的华夏将军。 他们并不知道,随着苏斯白苏斯增援舰队的陆续抵达,他们一直以为稳固的后勤补给通道,早就在北约舰队的威胁之下。要切断他们的后勤,再容易不过了。 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奥布恩将军,需要利用这次机会围城打援! 这是奥布恩将军最擅长的战斗。在广阔的海域,在漫长的航道,龙骑舰队,就是行走于黑暗的王者! 现在,是王者出场的时刻。指挥室里静悄悄的,突击发动之后,一切都很正常。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主屏幕上的探测器传送画面,在一阵扭曲后,变成了黑屏。 出什么事了?tqr1 指挥室里一阵骚动。电子兵飞快地切换着另外的探测器画面…… 没有,什么都没有。布置在三号岛屿附近的舰载探测器,在同一时刻失去了联系。 没有了画面,处于冲刺状态的战舰,顿时变成了聋子,瞎子。 奥布恩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指挥大厅正面的舰桥舷窗。有一道游移的光芒,在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声凄厉的警报骤然响起,情报联络官的叫声,带着无比的惊恐,声嘶力竭,听起来却仿佛远在天际。 “敌袭!” 整个指挥室,乱作一团。天网系统的屏幕上,能量探测仪和雷达,同时出现了异常波动。雷达上,无数小点在疯狂地涌动,而能量探测仪上,圆形的能量表,在由蓝转红,到最后,只是一团恍若恒星爆炸般的深红。 无上荣光号,终于冲出了浓雾。 当这头巨兽,在战列舰集群的护卫下,于海雾的边缘浮现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数不清的导弹鱼类,在海面中纵横交错。 龙骑舰队的官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导弹,这么多的鱼雷。这些恐怖的杀手,就在眼前,一波又一波,无穷无尽。 先于主阵冲出浓雾的驱巡舰队,就像是冲向箭雨的骑士。 剧烈的爆炸,染红了整片海域。大大小小的钢铁残骸,在世界中翻滚。一艘又一艘战舰冲出大海,随即撞上一枚又一枚导弹或鱼雷,翻滚的火焰和冲击波,宛若一条被接连引爆的炸药带,不断在大海中延伸。 “我的天!”一名华夏巡航舰的参谋,呆呆的看着窗外。 世界中那狂暴的景象,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强烈了。一艘艘从浓雾中浮现的北约战舰,在铺天盖地的鱼类和导弹集群前面被撞的粉碎。无数的残骸,向四周抛撒。 那钢铁巨轮庞大的躯体上,一颗颗接连暴起的火团,恍若乍开乍谢的血红昙花。 如此夺目。 “老天不在这里……”如同狮子般在天网控制台前左右奔走的副航长猛的一脚踹在走神的参谋屁股上:“还看个屁,该我们了!” “左舵一千五百刻,全速前进。”主控航行员高声复述着航长的指令。 “电子干扰启动。”电子兵手忙脚乱的波动控制台上密密麻麻的开关,双手快的只能看到一些残影。 “主炮冲能百分之八十……八十五……”主炮舱的炮长死死盯着冲能表,粗重的鼻息就行一直等待闸门开启的斗牛。 “推进器全开……”动力舱主管几乎跳着脚在狂叫,手下的士兵被他指挥的脚不沾地。 “快,快,快……”航长们疯狂的吼叫在回荡着。每一艘战舰,都如同炸了锅一般。 激动的浑身抖的士官们飞快的奔跑着,吼叫着。键盘敲打的声音,如同打进荷塘的暴雨。炮塔在飞快的旋转,雷达在锁定。战舰的钢铁身躯在转向。庞大的舰队如同在水面扑朔这翅膀在滑翔,准备冲天而起的候鸟。 “出击!” “我们上!我们上!” “跟上!” 庞大的悍军航舰,动了起来。 梭形的舰队如同被抽离的线团,在急烈变化着。 高速驱逐舰率先出击,这些体型不大的战舰就像一群挣脱皮带的猎犬,狂奔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敌群风驰电掣。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巡航舰集群,这些体型稍大的战舰,更像是古代战场上两翼包抄的游骑兵,策马黄沙,箭如雨下。 当主炮完成冲能的时候,分成四路的驱巡集群战舰,同时爆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无数流星笔直的掠过黑色大海,扎进敌人的航群,片刻之后,就仿佛被浇上了汽油,原本已经陷入爆炸火团中的北约驱巡集群中,再度爆出几道刺眼的白光。 这白光,是如此猛烈。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点亮了。 旗舰指挥大厅,紧张而沸腾。 段天道目光炯炯的站在指挥席上,下达命令:“第一驱巡集群左路迂回,第二驱逐集群向121区域突击,攻击敌舰主阵。” “第一驱巡集群明白。” “第二驱巡集群明白。” 两名舰队协调官激动的回答声几乎同时响起。 “电子攻击全力启动。”段天道一边拖动战术电脑上的势态图,一边看着密密麻麻滚动的情报和数据,口中接连下令:“主阵齐射,坐标定位……环形运动,自动调整……” 他每下达一声命令,负责军官就高声回答,一时间,整个指挥大厅,全是昂扬的“是”的声音。 没有人质问他的命令,所有人的血液,都在远方海面的焰火中,被点燃了。 那是奥布恩! 被称为独眼巨蟒的战术大师,海战专家! 可是,当他的舰队从浓雾中探出身形时,遭遇的,却是成千上万的导弹和鱼雷……一次准确无比的迎头痛击!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疯狂的么?! “敌舰队损失报告!”段天道大喊道。 “中路集群损失百分之三十五,尾部集群损失百分之四十一,战列集群损失百分之三点六……”梁高大声报告到。 随着梁高口中的数据,即便是在最繁忙的时刻,指挥室里也爆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 参谋们在百忙中击掌相庆,第一波攻击还没有结束,敌人的驱巡集团,就已经被干掉了五分之二,这样的开局,堪称完美。 不过,段天道显然对于这个数据不怎么满意。 梁高发现,当自己报出敌舰损失之后,段天道明显皱了皱眉头。 “长官。我们的鱼雷和导弹集群,刚刚完成第三波的攻击,后面还有两波……”梁高忍不住提醒道。 到这个时候,梁高已经完全抛弃了对段天道的一切猜疑。从段天道阅读情报和推演的惊人能力,到这匪夷所思的天才作战计划,再到此刻窗外猛烈爆炸的光芒。 一切的一切都只说明,黄胜天的眼光是如何的精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壮士断腕! 战斗已经开始,没有退路。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跟随眼前这个方楚天,去见证一个奇迹。 梁高毫不怀疑。这个奇迹的可能性。 “后面两波不能造成大的伤害……”一直死死盯着战术电脑的段天道,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道。 “为什么?”梁高和为在段天道身旁的高级将领们,同时一惊。 …… “拉开距离。左翼以奥多姆号巡洋航为中心,左转六百刻,右翼以田纳西号为中心,右转八百刻!”奥布恩的咆哮,无比冷酷:“波尔多号。凯撒号。德比郡号。和田号,山田号……顶上去!” 随着奥布恩在战术电脑上送的指令,十余艘被点名的战舰,忽然在海中横过了身体,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停在了爆裂火团的后面。 在这些战舰的身前,一艘艘已经千疮百孔的战舰在地狱中挣扎,无数拖着光尾和尾烟的导弹鱼雷,接连窜进爆炸的火光之中。一些撞在前面战舰或残骸上爆炸,一些则穿过缝隙,射在刚刚横身过来的这些战舰上。 身后,数以百计的战舰,已经开始艰难的转向。 虽然阵型拥挤,动作很慢,可是,这些战舰的前方战舰形成的阻挡墙后,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壮士断腕。 十余艘战舰的牺牲,隔绝了导弹和鱼雷袭击范围的扩散蔓延。 奥布恩死死咬着牙,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偷袭,完全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一切都是假象。 当这支华夏的舰队出现在自己眼前,关闭引擎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成千上万的导弹和鱼雷,等候自己舰队的冲刺。 虽然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舰队,又如何精确的计算出坐标和时间,不过,这些对奥布恩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龙骑舰队虽然遭受重创,可是,舰队并没有丧失战斗力。 奥布恩已经凭借经验计算出,对方的五波导弹袭击的破坏底线。最后一波抵达是在四分钟后,前面顶上去的战舰,足够阻挡第四波。当最后一波抵达的时候,向两翼扩散的舰队,刚好能够脱离敌人的攻击范围并释放足够的诱饵导弹。 损失十几艘战舰,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奥布恩根本不假思索就坐出了决定。 同时,他也因此看出对方指挥官在天才光芒中的稚嫩。 如果他在设定导弹和鱼雷坐标的时候,穿透力再强一些,攻击波次再集中一些,再允许一些鱼雷对准目标海域周围而不是那么贪心,那么,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让龙骑舰队的驱巡集团,完全的丧失战斗力。 可惜,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虽然现在在战场态势的各个方面,这支没有番号的华夏舰队,都占据着优势,可是,别忘了,龙骑舰队的兵力,本来是他们的一点五倍。此刻不过是略少于他们而已。 这是龙骑舰队,身经百战且悍不畏死的龙骑舰队。 在这支舰队中,除了有一声令下就毫不犹豫顶上去迎接导弹和鱼雷的白苏斯官兵,还有目前完好无损的六艘航母和战列航集群! 虽然不能偷袭,那么,自己就正面击溃这个不知名的指挥官。 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个不知名的指挥官就会在慢慢扭转的局势和龙骑舰队如同巨蟒一般的绞杀中明白。无论他有多么好的战略战术,他都不应该招惹独眼巨蟒奥布恩。 这个名字,可不是因为偷袭得来的! 无上荣光号指挥室里,数以百计的龙骑舰队参谋,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将情报和数据进行分类,分析和处理。四层高的楼上,每一个战术讨论室都被开启。无数实时作战计划和推演,络绎不绝的传递到参谋长领导的高级参谋部,再传递到奥布恩的战术电脑上。 冷静得如同一块石头般的奥布恩,看着战术电脑,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龙骑舰队,已经规避了危险,正在收缩。而华夏舰队扑的太猛了。在他们左路位于d13海域的两支分舰队之间,有一个美妙的空隙。 海中,十几艘白苏斯战舰缓缓横过身躯。组成一面铜墙铁壁,陆续抵达的导弹鱼雷,在穿过前面的无数残骸和火团之后,激射到这些战舰黑色的舰体上,打得战舰不住地翻滚,颤抖…… 一团一团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映红了旗舰指挥室,也映得所有人的瞳孔忽明忽暗。 看到这一幕,不用段天道再解释什么,大家也明白最后两波攻击基本不可能再对白苏斯舰队造成什么威胁了。一时间,军官参谋们都是心下一沉。 壮士断腕。 龙骑舰队采用的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 这十几艘主动牺牲的战舰,为后面的舰队争取到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导弹和鱼雷集群,无法进行穿透性的纵深打击。蔓延的爆炸带被遏制在了这道钢铁墙壁的前面。而身后,数以百计的白苏斯战舰,正在转向规避。 奥布恩这个名字,再一次让众人心下凛然。 尽管在第一次交锋中,奥布恩吃了一个大亏,可是,只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这位战术大师,就让他的对手重新想起了他的威名。能在眨眼间举重若轻的化解这次致命袭击,足见这位其指挥功力之深,决断之果敢,作风之狠辣,头脑之冷静。tqr1 更重要的是,他的麾下,是一群可以毫不犹豫用身躯阻挡导弹鱼雷,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战斗,才刚刚开始! 指挥大厅正中间的电子沙盘上,红蓝两色舰队,在这微型空间中纵横交错。 因为电子攻击占据明显优势,天网反馈回来的信息,将战场的每一处变化都事无巨细地反应在沙盘上。 大到舰队的位置,坐标,小到一颗导弹击中目标时的能量扩散,或者被释放的侦查器拍摄到的某一片残骸的轨迹,都清晰无比。 当第五波导弹和鱼雷集群,不出所料的穿越已经四分五裂的阻截战舰墙,却投向空空如也的远方大海时,被数十名参谋围住的电子沙盘前,爆出一阵骚动,一名参谋回过头来,急促的报告道:“长官,敌舰队发动反击,中路驱巡混合编队一个分队。向我白鳍鲨分舰队和狼影分舰队结合部穿插。” 指挥平台上的将领们,迅速把目光投向了指挥席电脑屏幕。 只看了一眼,费文等人脸色就再度一沉。 “奥布恩反击好快!” 战局如棋。白苏斯舰队原本想通过飞速袭击,分别进攻悍军舰队的中部和尾部。不过,当同时遭遇悍军蓄谋已久的导弹和鱼雷袭击后,他们显然已不可能再继续向前穿插了。 奥布恩及时的盾墙战术,拯救了这两个攻击箭头后面的战舰。当这些战舰分别向两翼规避的同时,他们的阵型,自然也出现了变化。 从电子沙盘上可以看出。白苏斯左路舰队靠右的一部分战舰,向右路舰队靠左的战舰靠拢,组成了一个新的攻击集群,而两路攻击箭头靠外翼的部分,则变成了两个相对较小的攻击箭头。 这一次,奥布恩显然没有再打算让这三个箭头执行之前的斩腰截尾战术。 三个攻击集群正迅速呈弧形运动,抢占攻击位置。并在移动中不断分裂,以小股部队,对集插过来的悍军驱巡舰队进行阻截。 并不出奇的战术,强大的控制力! 刚刚才遭受的致命打击,对奥本恩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的舰队在迅完成了规避之后,毫不迟疑。顺势出击,以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姿态迎向悍军舰队。 对身旁已经变作残骸的同伴,他们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其纪律,冷静和应变度让人咋舌。 而悍军舰队,正分成四个箭头,迎向白苏斯舰队。 双方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迅速缩短了距离。现在已是近在咫尺! 猛烈的炮火,在双方舰队的高速移动中纵横交错。双方都在以弧线运动拼命转着圈。就像是七条搅在一起。都试图咬住对方腰部的长龙,纠缠不休。 而在这种缠斗中,一支白苏斯分舰队,忽然从中路的集群中杀出,直插右翼的悍军两支分舰队的结合部。 “白鳍鲨,分队扑得太猛了。” “这是绞杀战术。”切尔沉声道:“奥布恩最喜欢的正面对决方式,我们在百慕大海域的时候,就吃过他的亏,当时被他缠住,半个小时内一团混战,不知不觉就被他绞杀了百分之十一的战舰,如果不是百慕大地方舰队及时赶到,根本摆脱不了他。” 听切尔提起以前,费文点点头对段天道道:“那是我们这辈子最凶险的一次战役。” “事后,我们分析过。”切尔走到光幕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乱作一团的战局,接着道:“奥布恩的这种打法特别擅长乱中取胜。在战斗中,他将舰队不断进行分裂和组合,力图进入绞杀状态。当双方的战舰以分队为单位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利用他强悍的指挥功力,极快的战术变化,在绞杀中一口口地吞掉对方。很少有人能跟上他的节奏。” 正说着,战舰忽然一震。 奥布恩舰队主阵的齐射,有一发炮弹凑巧穿过悍军战列舰集群的空隙,击中航母,所有人都是一阵踉跄。 “卧槽你大爷!”段天道暴跳如雷:“这家伙跟我玩真的!” 重新站稳的将军们,都是哑口无言。这位长官这辈子恐怕就没个正经的时候了,哪怕以后当了元帅。 在他偷袭了对方,干掉人家驱巡集群百分之四十多战舰之后,他还是会对别人的攻击愤恨异常。 只许他打人,不许人瞪他。 悍军门下,现在都是这个德行!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绞杀对绞杀! “奥布恩舰队正在释放战机,他们的主阵已经前移。”黄小蕾倒是一脸平静,微笑着看着段天道道:“咱们埋伏的战机集群,是不是该投入战斗了?” “还早了点。”段天道一摆手:“命令,白鳍鲨分队加油前冲,别管后面。” 一边说着,段天道一边在战术电脑上飞快地制定了一条航行线路,传送给舰队协调官。下令道:“让白鳍鲨分队沿这条线攻击,给我咬住敌人左翼。狼影分队右转;立刻迎上去!那独眼泥鳅要打混战,咱们就陪他打个够!” 段天道的手指,在战术电脑上飞快地跳跃着。随着一条条复杂的攻击线。一个个指令传输到分舰队天网,整个舰队,都开始了一系列的战术变化,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旁边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刚刚才提醒方楚天奥布恩最擅长的作战方式,怎么越看他的动作,越像是准备往悬崖下面跳?偏偏还如此兴奋。 梁高上前一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黄小蕾轻轻一拉。 “担心?”黄小蕾嘴角一勾。 梁高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这支舰队跟了他六七年,是他的命根子。虽然知道作战计划中还有两波阴险的杀手锏没有用出来,取胜的几率很大。可是,对手毕竟是奥布恩,跟这样的战术大师玩绞杀,怎么看也不是什么英明的决定。 在这个指挥大厅里,恐怕没有人能够以奥布恩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他吧? “知道他在做推演对抗的时候,能够同时掌握多少条件么?”黄小蕾一边做着手里的工作,一边淡淡地问道。 旁边的将领们都竖起了耳朵,就连严娜和孔狼也不例外。 回想方楚天那恐怖的情报判读能力和推演能力,梁高摇了摇头,那绝对是一个很恐怖的数据。 “我不知道他倾尽全力的情况下,能够同时使用多少,不过……”黄小蕾结束在战术电脑上的操作,对梁高道:“我不认为一个同时利用情报条件过四百,比通常的参谋部制度快将近三分钟做出情报判断,能把所有情报集中在自己脑子里,勾画战局并完成推演的指挥官,会输在绞杀战术上。” “我外公都拿他的小部队多点指挥头疼。乱中取胜的绞杀,是他的长项。”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黄小蕾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发癫一般跟战术电脑拼命的段天道,冷冷一笑:“在这方面比他更厉害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奥布恩,也不行! 华夏舰队,宛若一朵盛开的蒲桃花般,忽然绽放出万缕千丝!四个攻击集群在这一刻放射成了数十支航迹不同的分舰队,在海面高速突进。 他们有的横冲直撞,有的曲线迂回。原本就已经短兵相接,缠绕在一起的战团,在这一亥变得愈加混乱。 从白苏斯战舰的舷窗往外看去,前后左右,到处都是被捅了窝的马蜂一般四处乱窜的华夏战舰,再加上乱七八糟忽左忽右的炮火交错,整个海域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华夏舰队分兵了。” “狂妄!他们竟然采用绞杀战术。” “快看,那支舰队转向了!白痴,那是马克上校舰队所在的方向,就这样直插过去,他们会被马克上校撕碎的!” “这些家伙疯了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是奥布恩大将?!” “无论如何,全力出击。现在轮到我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看了。这些该死的华夏人。他们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左舵一千零三十刻,主炮锁定,延迟一秒开炮!” 整个海面,随着华夏舰队的战术变化而变得一片喧嚣。 在之前的第一阶段战斗中被华夏人迎头痛击的白苏斯人,就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怒吼声声,杀气腾腾。 绞杀战术,早已经刻到了他们的骨子里。当对方的舰队在他们的面前以他们最熟悉最擅长的方式变幻阵型的时候,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只鳄鱼看见跳下河的狮子,浑身的每一颗杀戮细胞,都在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华夏指挥官的名字。” 旗舰,无上荣光号。奥布恩傲然屹立于银白色的圆形指挥台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大厅中回荡着。 “不过那得在我们击败他们之后。”奥布恩看着巨大的天网屏幕,忽然间笑了起来,狰狞丑陋的脸上,一只独眼精光四射:“现在,让我们先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明白,他们究竟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是!”随着奥布恩的笑声,肃然静立的白苏斯军官们从胸膛爆发出一声大吼,奔向自己的岗位,指挥大厅再度高速运转起来,一种病态的狂热气氛,无声无息地弥漫。 “大将阁下。”山本猛然抬头:“敌左翼,攻击的02分舰队忽然加速。03开始射击。” 因为华夏舰队没有任何徽记和标识,在白苏斯的情报库中,也找不到这些战舰的资料因此,天网系统自动为每一支分舰队和每一艘战舰进行编号。02为悍军白鳍鲨舰队,03为悍军狼影舰队。 “观察倒是很敏锐。”奥布恩的目光迅速捕获了电子沙盘光幕上那两支被标记为02和03的华夏分舰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命令,电隼执行镰刀计划;黑翅鸢分队,黑肩鸢分队,灰歌鹰分队协助,主阵加速。向右翼隐蔽运动。” “是!” 轰然应诺声中,奥布恩向山本点了点头:“可以给我们的飞行员们下达作战简报了,他们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做准备。” “长官,敌闪电隼驱巡集群变阵,与我狼影分舰队交火。”指挥大厅低层,一名华夏作战参谋半转身,向二楼指挥台举手示意。 指挥台上的军官们向天网屏幕看去。 随着,白鳍鲨舰队的加速远离,斜后方只剩下了狼影舰队和试图攻击结合部的那支以一艘名叫闪电隼的巡洋舰领头的白苏斯分舰队。 由十艘驱逐舰和六艘巡洋舰组成的,狼影分舰队,率先向迎面而来的白苏斯。闪电隼分舰队猛烈开火。与此同时,由十六艘驱逐舰和八艘巡洋舰组成的,闪电隼分舰队的主炮,也骤然一亮。 一道道炮光交错而过,各自扑向对手。转瞬之间,已经各自抵达目标,炸出一连串剧烈白光。 双方舰队在高速移动中不断地变幻阵型,抢占攻击位。力图在规避对方炮火的同时,将舰首对准对方舰队的侧翼。 一艘艘战舰的转向推进器,宛若伴随摇滚乐闪烁的锤射灯,在急速的喷吐明灭中驱动战舰甩尾,转弯,偏移,翻滚。 战斗几乎是在一照面间,就进入了高潮。 两支舰队都拿出了浑身解数。你来我往,拼命咬住对手。其速度之快,火力之猛,场面之惊险。战术变化之频繁,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左翼的这场战斗并没有让军官们沉迷。tqr1 原本应该跟随白鳍鲨舰队向左翼迂回的狼影舰队,被段天道更改了作战计划,转向截住了试图突击结合部空隙的白苏斯闪电隼舰队。因此白鳍鲨尾部的危险已经消除。 现在,那不过是两支分舰队单纯的局部战斗而已。 他们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整个战场的中心位置。在那里,双方总计有二三十支分舰队,正在激烈缠斗。这乱麻一般的战局,才决定着这场战役的胜负! 因为中央海域的舰队过于密集,被隔离在两端的战列舰主阵,已经停止了互相射击,只是在外围高速游走,不时在确认不会误伤同伴的情况下,以火力对中央战团进行支援。这样一来,被逼迫到中间的双方驱巡集群,缠斗得更紧,也更激烈。 “闪电隼巡洋舰是白苏斯连年服役的鹰级高速巡洋舰中第一百二十艘。” 指挥台上,黄小蕾靠在指挥席栏杆边为段天道恶补海军的基础知识:“这种巡洋舰的最高速度九级。主炮为伦斯炮弹,口径一千六百毫米,充能较慢,为三分二十六秒。副炮四门,口径六百毫米,为每分钟两发的高速炮。其舰攻击力强,速度快,防护较差。” 忙碌的参谋们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位陆军中将和一个以绞杀战术著名的海军大将,谁会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呢? 没有人知道。 即便是见识了段天道的能力,又有黄小蕾的力挺,大家心头也还是没有底。 要知道,这终究不是一次可以推倒重来的游戏,而是每一秒都流淌着鲜血的战争。 一次失误,就可能葬送整支舰队。 不过,不少参谋心头都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奥布恩知道他被一个连鹫级巡洋舰的参数都不知道的家伙,用海战中战斗力最弱的导弹和鱼雷干掉了近一半的驱逐舰和巡洋舰会不会脑溢血。 黄小蕾的讲解声中,段天道在狼影分舰队的一次齐射闪光的同时,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随即低下头,继续操作着战术电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随着战斗的进行,魅影舰队的军官们,心越来越沉。 战局开始变得不容乐观了。 三十分钟前,两支白苏斯分舰队,在一次交叉攻击之后忽然汇集编队,强行突破了一支悍军分舰队的封堵,出现在另一支正在缠斗中的悍军分舰队侧翼。 这次攻击。造成六艘华夏战舰被击毁。受到攻击的分舰队,只是在附近舰队的拼命支援下,才侥幸逃脱全军覆没的命运。 二十二分钟前。一支斜线穿插的悍军分舰队在试图咬住一支横向航行的白苏斯分舰队尾部时。却被一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白苏斯分舰队从侧后方发动攻击。 这一次,这支分舰队没有几分钟前那支舰队的运气,一波攻击之后,只有两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带伤逃脱。 七分钟前,在020海域,双方在经过一系列纠缠之后,战斗忽然在五支白苏斯舰队和三支悍军舰队之间爆发,奥布恩忽然形成的兵力优势,在短短几分钟内,获得十二比七的战损比。 整个指挥室,仿佛被乌云笼罩,压抑得让人发慌。 参谋们虽然依然在按部就班地工作,可是,大家不时看向指挥台的目光,却充满焦虑。 而指挥台上高级将领们脸上的凝重,更加剧了消极情绪的蔓延。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向左还是向右? 战局不利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奥布恩毕竟是海战名将,他的指挥非常流畅。 白苏斯驱巡集群互相之间的配合,可以用行云流水天衣无缝来形容。每一环,都紧紧地扣在一起。让人有一种被死死缠住的感觉。现在的悍军舰队,就被缠得束手束脚,好像总是慢上半拍。 虽然在半个小时的绞杀战斗中,魅影舰队的损失并不算严重,可是,要知道,这支舰队已经是华夏最精锐的舰队了。别说战损比高于白苏斯舰队,就算是以一换一,都是失败。 这显然不是舰队战斗力的问题。陌生的指挥层,上下之间缺乏信任和默契的恶果,被奥布恩的强大催熟,已经压弯了枝头。 所有人中,最不满和焦虑的或者就是魅影军团的高级参谋们了。 他们原本应该是交战时最忙碌的一群人。可现在,他们却只能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眼前的电脑发呆。 情报分析,作战计利制定,推演,向指挥官提供建议些工作和他们统统无关。 虽然在段天道的安排中,他们每个人都负责一两艘战舰的协调工作。可是,在这种以分舰为单位的战斗中,实在没他们什么事。他们总不能抢了分舰队指挥官的饭碗,给自己负责的战舰下令,从而引发一次致命的混乱吧? “我们就这样打下去?” “这种战斗应该由梁高长官指挥!” “我觉得我们已经被白苏斯人牵着鼻子走了,长官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过,现在恐怕谁也没办法,梁高长官也不擅长这种绞杀。” “办法还是有的,咱们不是在障碍区藏的有战机集群么,只要收缩阵线,让战机集群突击,就算打不过,要走总是没问题的。” “对啊,方中将这一手一直压着没用呢。他想等到什么时候?不是想等白苏斯人的战机集群突击才放出来吧?” 高级参谋们无奈地嘀咕着,看着天网屏幕发呆。 忽然,他们的眼神凝固了。 屏幕上,三支白苏斯分舰队,在虚晃一枪,配合其他舰队逼开悍军分舰队的同时,忽然向左翼高速穿插。 这是?! 一名上校参谋猛地站起身来,惊骇地用手指向屏幕的右侧。 那是距离障碍区不远的地方,一直在对战区实施火力支持的白苏斯战列舰阵,凡经在其驱巡集群的保护下,移动到了悍军战列舰集群的右翼! 看到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中央指挥台。 奥布恩最后敲了战术电脑键盘的发送键,将一道指令传送全舰队后,松了一口气。一摸背心,制服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冷汗湿透。 对方的指挥官,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在奥布恩的脑海里翻腾着,让他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在近一个小时的战斗中,龙骑舰队一直压着对方打,可奥布恩知道,这绝对是自己永生难忘的一次战役。 原因不是因为对方指挥官有多么恐怖的指挥技巧,有多么凶悍的战术。所有的压力,都只来自于一点。那就是对方指挥官疯狂的成长速度。 如果不是现在大局已定,奥布恩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应付对方越来越纯熟的战术运用和指挥手法! 奥年恩静静地回想着。 一开始,这位不知名的指挥官似乎只是依靠他强大的参谋系统,在支持着他的指挥。他指挥舰队不断地变幻航线,不断的交叉配合,不断的设置陷阱,寻找缝隙穿插分割弓从这方面看,他已经基本领悟了绞杀战术的精髓。 只不过,他的经验似乎还不怎么丰富。指挥技巧上,也还有些稚嫩。 每当他的陷阱成型,或者某支舰队眼看就要完成一次致命的穿插时,自己总能在他之前做出封堵或者反击。这其中。除了自己多年的经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舰队,远比对方的舰队更熟悉这种作战方式,配合也更默契。 可是。随着战斗的进行,对方似乎已经渐入佳境。 他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反应也越来越快。在自己指挥舰队进行的好几个配合套路完成前,他都提前预知并跳了出去。甚至在自己指挥两支分舰队试图用时间差吃掉他的一支分舰队的时候,还差点被他的四支分舰队包围。 而当时,自己甚至没能看出他那四支分舰队究竟是怎么摆脱自己舰队一环接一环的纠缠的。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等待这位天才的华夏指挥官的,是无情的绝杀。因为,他还不明白。巨蟒捕获猎物的时候,缠绕绞杀,只是完成最后吞噬之前的手段。 真正的绞杀战术,必须建立在埋下绝杀的基础上! 自己的绝杀,在一开始就埋伏下了。 当时对方的左翼两支分舰队,一支扑得太快,一支跟得太慢。这就产生了一个美妙的缝隙。 当闪电隼分舰队直插这个缝隙的时候,为了让前面的舰队不至于被咬住尾部,他就只能让前面的舰队加速,并用后面的舰队迎战。 这样一来。扑得太快的舰队被自己缠进了左翼战团,无法让他在左翼靠近主阵的区域形成足够厚重的兵力。跟得太慢的舰队又被迫跟闪电隼舰队交手,让他无法将防区扩展开来。 在距离主阵不远的地方,以一支分舰队压迫住他,就如同埋下了一枚棋子。 这枚棋子,在自己通过中路的绞杀迫使战团不断的向左偏移,并利用主阵的游走,接近到他的主阵右翼足够近的距离时,就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现在,自己的战列舰主阵就在对方的右翼,而左翼,三支驱巡舰队,正高速向前穿插。 那是一片空旷的区域。 就像是对方前锋被压在禁区的球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后卫直接从远处冲过来。 一左一右。 在这样的距离上,已是绝杀。 之前因为距离太远而没有释放的战机,早已经集合待命,几分钟内,就能完成释放。 现在,是时候了。 “神说。我赐你身体,要保持洁净。赐你食物,要珍惜。赐你光明,要时常洗涤心灵,感恩,并使他人与你一般虔诚。” 奥布恩翻开经书,开始祈福。 指挥平台上,一片死寂。 将军们紧紧攥着拳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网屏幕。 主阵右侧三海里外,白苏斯战列舰主阵已经快要进入攻击位置,六艘航母正在缓缓释放战机。而在他们身后两海里处,障碍区弥漫的尘埃海雾,就像是天边的一朵白云。 “我们还等什么?”卡尔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道信号,穿过大海。 “伙计们!该我们了!看见他们的屁股了吗,那是我们的目标!”通讯频道里传来一身怪叫。 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之后,一架华夏战机率先射出了白茫茫的障碍区。 孤零零的战机,在空中一个翻滚。 在他身后。无数战机,宛若划破大海的千百闪电,破云而出。 奥布恩的祈福声嘎然而止。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指挥席宽阔的半圆形控制台前。 耳畔,一声凄厉的警报,呜呜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由细细的呜咽飞快地变成让人毛骨悚然地刺耳尖啸。 随即,天网控制台上的雷达,能量扫描仪,舰队协调系统,损伤控制系统等等一切电子仪器同时发出嘈杂的电子警告音。tqr1 这让人发疯的嘈杂声中,指挥室猛然一亮。 遍布天花板的电子灯,在爆发的这道亮光中黯然失色。那简直是一道闪电,划破了这个空间,也割伤了所有人的视网膜。 一整艘战舰,都被激射的炮弹笼罩了。 无上荣光号航母庞大的身躯,在剧烈地摇晃着。如同在滔天巨浪之巅翻滚的小船板。 爆炸的白光在舰体上此起彼伏,宛若暴风雨下的池塘,颤抖着,泛起层层的涟漪。战舰飞翼,外壳装甲,外设仪器,在炮火中碎裂,四散抛飞。 船员们被猛地抛起来,撞向过道墙壁,天网控制台,或翻下栏杆惊叫声惨呼声不绝于耳。 奥布恩拼命稳住身形,下意识地向指挥室左前方的船窗外看去。 一架华夏战机翻滚着从他的眼前掠过,在大海中拐出一道s型的弧线,咬住了一架还来不及提升速度的白苏斯战机。 数十发机关炮扫过,白苏斯战机,化作大海中一团爆裂的火花。 这火花,刺疼了奥布恩的眼睛。 在那亮光消散的同时,他看见数以千计的华夏战机,就像是数不清的飞蛾,冲进了自家卧室的窗户。它们在战舰之间的通道高速串行,打着滚,或蝙跹着,拉出一道让人眼花缭乱的飞行轨迹。 舰队密集的对空炮火,与其说是在驱赶它们,倒不如说是在为它们伴舞。 每当它们从某战舰身旁掠过,一连串的爆炸火光,就迫不及待地从战舰身体上跳跃起来,像追逐在它们身后的火焰精灵,在刹那间蹿出老远后,又归于沉寂。 整齐的战列舰主阵,已经乱作一团。一艘艘战舰在剧烈的爆炸中瘫痪,碎裂。 一些失去控制的战舰横了过来,缓缓向旁边的友舰撞去。还有一些,则翻滚着,从阵群的一侧脱离,旋即就远远落在后面,孤独而无助地遭遇无数华夏战机的轮番摧残。 血色,从脸上,嘴唇上飞快地褪去,奥布恩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将军!”山本叫道。 “保持阵型稳定。”奥布恩缓缓道:“战列舰变幻圆形防御阵,把母舰护卫在中间。打开所有弹射通道,加速释放战机。命令闪电隼分队,黑翅鸢分队,黑肩鸢分队,灰歌鹰分队,放弃纠缠,加速前进,强行攻击敌战列舰主阵侧翼。” “我们还有机会!”奥布恩转头看着身旁如同丢了魂一般的山本,一字一顿地道:“另外,给对方发送通讯信号,我想知道,他是谁!” “敌人在加速释放战机。”黄小蕾看向段天道,一泓清泉般的眼珠,带着一缕掩藏不住的爱意和自豪的光芒。 “他们有六艘母舰,我们只有三艘……”段天道凝视着战术电脑,手上飞快地做着推演,一咧嘴道:“从理论上来说,即便他们在释放过程中损失百分之六十的战机,也能够迫使我们的战机集群放弃对他们战舰的攻击。不过……” “不过既然被我们看出来了,他们也就没有机会了。现在的问题是。”段天道抬起头来,把背靠在椅子上,仰视天网主屏幕:“我们应该向左……还是向右?!” 向左还是向右?! 指挥台上的将军们心头都是猛地一跳。 战斗进行到现在,局势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早在舰队经过障碍区的时候,段天道就已经下令释放了战机。浓密的海雾,给了这些战机天然的隐藏带。 其后,无论是导弹袭击还是舰队绞杀,悍军战舰主阵都没有离开障碍区超过八海里。始终和埋伏的战机集群保持着一明一暗的掎角之势。 这一张牌,是奥布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我是你大爷! 要知道,在海战中,战机集群通常都只围绕在母舰周边作战。高强度缠斗中不超过半径六十海里,追击战时,距离母舰也不能超过一百海里。 这个距离,是根据战机的能量配备,飞行员生存必需品配备以及战机高强度作战时的零件损耗所决定的。超过这个距离,母舰的补给支持和电子指挥就会受到影响。 不能及时补充炮弹药,维修并轮换飞行员,没有详细的情报支持和统一的协调指挥,战斗机集群的作战能力,可想而知。 因此,提前释放战机,对悍军舰队来说,是一次冒险。 就算埋伏在障碍区中的战机原地悬浮,能量消耗较低。就算飞行员们都预先携带了加倍的生存必需品,并做好了长时间逗留,忍受身体疲劳的准备。 三艘母舰的数千架战机,也只能保持一波攻击强度。 一击不中,对手就会趁战机集群补给和回航的空隙,全力压制。 因此,当奥布恩指挥战列舰主阵移动到战场右翼,企图拉近距离释放战机,和左翼的驱巡集群一起对悍军战列舰主阵形成两面夹击时。他做梦也想不到,对方的战机早已经放了。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他的主阵,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动送到了悍军战列舰主阵和战机之间。 段天道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中央战团的绞杀上,对奥布恩的战列舰主阵打着强占攻击位或者进行战术规避的幌子,向右翼移动的行为视而不见。最终,由事先埋伏在障碍区中的战机集群,在关键时刻完成了一次反绝杀。 不过,战机集群的攻击,虽然是直接攻击对方的主阵尾部,可是,六支舰队组成的战列舰和航母主阵,实在太强大了。要结束这场战斗,还需要悍军战列舰主阵做出一个选择。 向左,攻击从左翼突击而来的驱巡舰队,并在弧线运动中,以主阵齐射横扫中央战场那些失去了主阵火力支持的白苏斯舰队。 不过,这样一来,即便战机集群能够击毁对方大多数战舰,对方的旗舰也可能脱逃。 向右,这是直接攻击奥布恩的战列舰主阵。 如果加上段天道事先的埋伏,对方旗舰脱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中央战团的那些被缠住的战舰,最终也是覆灭的下场。不过,那样的话…… “我建议向左。”一名少将举手道。这位魅影舰队的指挥官在发言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段天道的战术电脑。 他知道,如果向右的话,就意味着主阵的尾部,丢给了左翼。而在那里,高速而来的三支白苏斯分舰队,加上那支闪电隼舰队,绝对不是狼影舰队能够抵挡的。 就算是想纠缠一段时间,恐怕都不行。 要知道,在之前的绞杀阶段,段天道几乎是完败给了奥布恩。 这位少将的话,代表了大多数参谋和魅影军团军官的心声。只有费文等悍军将领以及黄小蕾,梁高等人,还保持着沉默。黄小蕾捋了捋耳边长发,忽然笑着冲段天道眨了眨眼:“你要是想试试的话,可以把战机集群的指挥交给我。” “不试试。”段天道咬牙切齿:“我睡不着觉!” “有把握没有?”一直沉默的梁高忽然插口道。 “一半!”段天道抬起眼皮,看着这位舰队的实际指挥官的眼睛。他知道,这年轻的指挥官,已经认可了这个团队。 “我们干!”梁高伸出了手。 身旁,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黄小蕾,一愣之后,也同时微笑着伸出了手。 段天道环顾四周,稍远一点,叶晚晴,梁高,熊辉,费文,唐心,切尔,罗伯特,周智森,卡尔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段天道伸出手,跟梁高和黄小蕾使劲一击。 “干!” 说完,段天道认真地冲黄小蕾点了点头:“你上我下,战机集群就交给你了,加油!” 如果不是这流氓一边眉毛很猥琐的那么一挑,黄小蕾还反应不过来。 你上我下…… 回想上京病房里的一幕,她的俏脸上顿时飞起两团红云。这死鬼!什么场合都是这副德行! 眼睛水汪汪地白了段天道一眼,她转身走到自己的战术电脑前,启动指挥识别系统,将战机指挥权接管了过来。 被誉为黄胜天接班人的黄小蕾,早在十八岁就已经独立指挥过大型战役了。 只不过,从认识段天道到现在,她没有机会,也不想亲自指挥作战。一支军队的指挥官,只能是这支军队的核心。而段天道,不仅是悍军的核心,还是黄胜天打造的新联军的核心。 对黄小蕾来说,段天道的成长,远比一场战役的胜负重要。 而自从上京遇袭之后,这个念头,更加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很少有人知道,这位智商超群的天才小魔女,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一个尽心尽责的辅助者。 放下了黄胜天接班人担子的她,无比轻松。不过,如果有人据此认为她的天赋和指挥技巧也同样丢下了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白苏斯人的战列舰集中掩护和战机释放的动作很隐蔽,经验丰富的敌人知道,战场上优势的建立和丢失,就如同踢踏舞的节奏一样快。 几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只要能够顶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死里逃生。他们甚至故意放弃一些战列舰,吸引华夏机群的攻击。 可这一切,瞒不过黄小蕾的眼睛。 她理了理制服,微笑着拿起了通讯器,发布了她成为悍军一员后的第一个命令。 “我是黄小蕾,现在,由我接管战机集群指挥权。我命令!第一,第三大队,目标敌航母文森特号,集中攻击。第二大队,做阻隔掩护。第四小第五大队,目标,敌航母……”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的时候,纷乱的华夏战机集群,迅速由自由攻击转化成集群攻击。 尽管白苏斯战列舰疯狂地掩护母舰,甚至不惜用身体格挡战机集群的炮火。可是,在黄小蕾指挥下,无孔不入的战机集群,还是如同狂风般一波又一波地从各个方位卷入。tqr1 两艘白苏斯航母只顶了不到五分钟,就陆续解体爆炸。 失去两艘航母,白苏斯的战机释放速度已经明显跟不上损失速度了。 面对迅速调转方向,将矛头对准另外两艘航母的华夏战机集群,刚刚有一点振作的白苏斯战列舰主阵,再度陷入了混乱之中。 “黄小蕾出手了。”指挥大厅四楼平台上,曹德凝视着天网屏幕,向来不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应该她出手的。”严娜痴迷地看着指挥台上那窈窕的身影,理所当然地道:“这样的局部单项战斗指挥,就真是梁高,也比不上她。” 说着,严娜田惑地道:“他们刚才在商量什么?是准备把指挥权都交给黄小蕾吗?” 曹德看了看指挥台,摇头道:“不会吧,方将军还在指挥席上。好像是战机集群的指挥权交给黄小蕾了。” 严娜嘴巴轻轻一撇嘴:“我倒是觉得黄小蕾更应该指挥驱巡舰队的战斗。” “为什么?”曹德有些愕然。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段天道在这一战中展现出来的才能,让曹德无比钦佩。 即便是段天道在四十分钟的绞杀中输给了奥布恩,可能够将奥布恩逼到这种程度,也足以让他赢得这支舰队每一个人的尊敬。 这是战争,无论过程怎样,他终究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而且,是与独眼巨蟒奥布恩战斗的胜利! 看看那些已经激动得眼睛发光额头冒汗的参谋们就能知道,这一个足以震惊整个华夏的胜利,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功勋,也是无上荣耀! 看到曹德惊愕的表情,严娜不屑地道:“就算这家伙靠小聪明阴了奥布恩的战列舰主阵,也掩盖不了他跟人家正面缠斗一败涂地的事实。身为一名指挥官,如果不能在正面击败敌人,总有一天会栽倒在自己的陷阱里。” 曹德明白了。 他的目光在身旁的孔狼身上打了个转,然后冲严娜微微一笑,扭开头去。 他知道,这个如同一团妖火般性感,只需要一个魅惑的眼神和一个羞涩的微笑就能让大多数男人丢了魂的女孩,和孔狼有一个同样的问题,甚至比孔狼还要命! “主阵右舵一千三百一十五刻,主炮齐射准备。”指挥大厅里,响起了梁高的命令声。主阵开始向右翼转向。 曹德眉心一跳,霍然扭头。 左翼的海面,正因为战舰的转向而遁出舷窗视野,依稀还能看见和对方缠斗的狼影舰队,以及更远处那急速而来的三支白苏斯分舰队越来越近的身影。 选择将舰首对准右翼,在彻底吃掉奥布恩战列舰主阵的同时,也意味着己方主阵的尾部,就暴露在对方的四支驱巡分视队的炮口之下。 狼影号巡洋舰,终于从舷窗外消失了。曹德沉默地看着指挥台上的段天道。 你还想跟奥布恩再较量一下吗?! 方将军! “长官,对方请求通讯。”一名通讯参谋高声叫道:“对方指挥官问你是谁。” 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段天道拿起了通讯器,冲通讯参谋做了个手势。 通讯参谋拨开了接通按钮。 “我是你大爷。” 段天道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大厅里回荡着。 “我是你大爷!”这个声音,从通讯器的音箱里蹦出来,带着三分不屑,三分奚落和四分不耐烦,脆蹦蹦的落在地上,还弹两下。 奥布恩打了一辈子仗,见过各种各样的敌人,从来都有着居高临下的心理强势。 可这一次,他却感觉如同不小心探出脸去,就被人见猎心喜,忙不迭扬手扇风,干净利落地抽了一记耳光。这声音啪地一下打在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 见过没风度的,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 “打仗就打仗,还问名字,装什么鸟逼!”段天道骂骂咧咧。 站在奥布恩身边的白苏斯军官们,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噌噌地往外冒。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定了?别忘了,在你的左翼,驱巡舰队比例为四比一。”奥布恩的声音很平静,面无表情。只有他身旁的山本,才能看到他太阳穴的青筋和那瞎眼边上因为充血而红的翻卷皮肉。 “不就是靠参谋部厉害么?”段天道不屑地道:“要不是你有一帮厉害的参谋,你算什么名将?还他妈独眼巨蟒呢,老子听着怎么像那活蚯蚓?” 叶晚晴,黄小蕾和唐心。同时红着脸啐了一口。一旁的军官们笑得东倒西歪。 “有本事!”段天道恨恨的道:“我们都不用参谋,单挑!” 奥布恩被段天道的话彻底激怒了,同时,脑子也有些懵。海战单挑? 这傻子脑子有病?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胜势! 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从脑海里划过。 战局上,自己的战列舰主阵,已经在对方的主阵和战机集群的双重攻击下,几无生路。 而对方的参谋部,在之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也让人心惊。在中央绞杀阶段的后手段,对方各方面都在飞快地成长。 从声音上听,对方的指挥官年轻,自负。 以自己的指挥功力,失去参谋部所受的影响,绝对没有这个傲慢自负的家伙,在配合即将成型的时候离开参谋部的影响大。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这或者,就是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瞧,我说这傻逼不敢接招吧。他要是敢送监控码,老子就能打出他的屎来!”通讯器里传来段天道得意洋洋的声音,旁边还有一个咯咯轻笑的女声。 即便没有接通可视通讯。奥布恩也能想象,一个骄傲而虚荣的指挥官,在一个漂亮女性面前如同孔雀般炫耀的场景。 监控码…… 奥布恩眉毛一挑,对方有恃无恐所造成的疑虑,在这时候已经完全消除了。 监控码是部队设于旗舰指挥室,用于战场记录的电子监控器密码。电子监控器的作用,是监控指挥官的行为,本身不具备任何权限,和陆军士兵手腕上的战场记录仪没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就算双方互换监控码,能够监控的,也只是参谋是否参与情报分析和作战计刑制定,看不到对方的战术布置,也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如果要反悔,其实也没人能够控制。最多就是在参谋重新投入工作之前损失一点时间而已。 交换监控码,更像是一个君子之约。tqr1 “好,我答应你。”奥布恩轻轻挥了挥手。制止了张口欲言的山本和一众参谋。他站在指挥台上,身躯笔直,从容镇定。 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接受的决定,可是,对他来说,这却是一个必须接受的决定! 他的本性狂傲自负。即便多年来不留俘虏的行为为人诟病,他也是我行我素。而正是他的这种性格。也造就了现在的这支龙骑舰队。 没有这种狂热,没有这种疯魔,换上一个指挥官,龙骑舰队,就不再是龙骑舰队! 在这支舰队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接受这种类似于牛仔决斗的挑战,而作为舰队指挥官。他不能,也不想拒绝。 只是一个监控码而已。 他会用二十年纵横大海的指挥技巧和经验,给这位年轻自负的指挥官,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让心理学大师一阵愕然。 他憨憨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已经同样愕然的悍军军官们,眼神迷茫。 这也太简单了吧,老子其实是想靠本事堂堂正正赢他的。 他怎么这么傻? 我要不要再跟他客气客气? …… 华夏第六集团舰队第一舰队,上百艘大大小小的钢铁巨舰在第五航段航道高速航行。 自奉命进入狂风岛寻找悍军舰队以来,整整三个小时,舰队一直以战舰所能达到的最高速航行。 用三个小时的时间航行平时高速行进需要六个小时的航程,已经近乎亡命了。 且不说航道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未知风险,单说战舰长时间运行于极限度,引擎和舰体结构所要承受的负担,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这一切都没人在乎。 从接到命令开始,舰队以最快的度集合,以最快的度通过出海口。现在需要做的,也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前进,前进,再前进!直到找到悍军舰队,将这支肩负着很多人希望的部队接应回来! “侦察舰有消息了没有?”舰队指挥官龙征少将背着手,在指挥台上来回踱步。不时停下来,把目光投向一直亲自守在通讯台前的参谋长。 “还没有。”参谋长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得如同积雨云一般。 天网通讯仪器里,只是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声无声地叹息。 这是一个难度随距离长度递增的任务。 如果悍军舰队在第二航段附近遇袭,他们有十足的把握掩护悍军撤退。如果在第三航段,他们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如果在第四航段完成这个任务的可能性,已经不足百分之十。 而现在,舰队已经抵达第五航段。 希望,随着距离的增加而消失。任何侥幸心理到这个时候已经荡然无存。 在这么长的航线上,想要以一支舰队的兵力,阻截白苏斯名将奥布恩,几近天方夜谭。况且,直到现在,舰队还没有遇见一艘悍军战舰。 海面空寂得让人心里发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以说,这几乎就意味着…… 尽管所有人心头都在猜测,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如果他们已经失利,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敌人,收拢溃败舰艇,掩护他们撤退。无论如何,要把方将军给我带回来!” 想到老元帅李存信的耳提面命,龙征的嘴里就一阵阵地发苦。 现在的他,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 在航线的某个地方,找到悍军舰队的残骸,然后,将这个无比沉重的消息,带回去。 很难想象,这对老元帅李存信,对黄胜天,对华夏来说,会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哔。”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守在通讯台前的参谋长,飞快地戴上了耳机。 龙征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参谋长,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随着参谋长缓缓摇头,他的心又再度沉了下去。 “侦查舰已经进入第五航段障碍区,目前没有发现悍军舰队,也没有战斗的痕迹。”参谋长取下耳机,咽了口唾沫,对龙征道。 这个消息,让整个指挥部都陷入了一阵让人难受的沉默之中。 龙征少将怔怔地看着天网控制台,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目光艰难地转到屏幕左上方。时钟显示,和指挥部定时联络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步履沉重的走到自己的指挥席上,打开指挥台的通讯器开关。通讯官早已经接通了指挥部的联络专线。 以李存信和黄胜天为的数十名高级将领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孔,浮现在通讯屏幕上。 “情况怎么样?”李存信飞快地问道。 “元帅阁下。”龙征张了张嘴,这才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串水泡,火烧火燎地疼,嗓子如同着了火一般,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他停了下来,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该怎么说呢? 侦查舰已经过了第五航段的障碍区,却没有任何发现。按照经验判断,不出意外的话,悍军舰队已经惨遭不测。 他们的兵力处于弱势,指挥层也没有任何磨合,又急于赶往雷峰海域,敌暗我明这么多不利因素,足以致命! 还有更重要的一他们遇见了一个不该遇见的对手。那是白苏斯名将奥布恩独眼巨蟒。 奥布恩! 这个名字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名扬天下。大海中漂浮的无数战舰残骸,无数牺牲者的骨骸。可以为此作证。 二十年前,龙骑舰队还不是白苏斯皇家直属舰队,奥布恩以两支a级舰队的兵力,在西北部的一次地区冲突中,正面绞杀对手六支a级舰队,一战成名。 第二年,被归皇家直属的龙骑舰队,又在北约和华夏的一次冲突中,暗算了华夏共和国一支集团舰队。 虽然那一次事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谁都知道是奥布恩干的。 只有他才这么疯狂,也只有他才出现在那个海域。如果不是事后白苏斯在背后做了很多让步,那次袭击事件,差点就成为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事后勘察,华夏舰队在遇袭的时候,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不过,指挥官的指挥功力和奥布恩相比实在差距太远,最终还是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这样的战役数不胜数。 在北约和华夏对持的和平年代,地区冲突中,奥布恩的身影出现的几率比三上悠人还频繁。可以说,他已经成了北约的金牌打手。 悍军的方将军虽然是一个擅于制造奇迹的人。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真正意义上的名将。 就算是汉弗雷,跟他比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天赋超群却经验不足的后起之秀而已! 后起之秀之所以被称为后起之秀,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成长为一代名将。 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还可能犯错误,还可能万劫不复。而奥布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了犯错误的时间。 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悍军舰队几乎没有一点机会。别说奥布恩惯于偷袭,就算是正面作战,这个世界中又有几个人敢拍胸脯保证能在他的绞杀战术下全身而退?! 这是一个错误。 一个错误的时间。一支错误组合的舰队,一次错误的军事行动。 “很抱歉。”龙征无法正视李存信期盼的眼睛。他很不想说出自己的判断,可是,现实却容不得他说上一些好听却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的安慰话。 他顿了顿。再度搜肠刮肚的在心头组织着措辞,艰难地道:“侦查舰已经抵达第五航段末端的障碍区,还没有发现悍军舰队的踪迹,也没有任何战舰逃回来。恐怕……” 龙征的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畔炸响。 “长官!舰队。”参谋长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龙征的胳膊,将他拉了个踉跄:“舰队,舰队,是悍军舰队!侦查舰发现他们了。他们在作战。我的天,他们在和龙骑舰队战斗!在第六航段出海口!画面!画面传回来了,快看,快看!” 参谋长语无伦次的声音,在一瞬间点燃了整个指挥室。 龙征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一种混合着惊讶和激动的狂喜。如同炸弹般在脑海里轰然炸响,炸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他恍惚看见屏幕上,数以百计的战舰,正在一片海面中缠斗。无数的炮弹在世界中纵横交错,无数的战舰,在爆炸中碎裂。无数的战机,在编跹飞舞。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只见原本定格般的通讯屏幕里,数十名将军,已经如同孩子般蹦了起来! 悍军! 是悍军在压着龙骑舰队打! 胜势!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欢呼的资格! 是的,胜势。 远在上京的将军们看了出来。距离战区只有不到四十分钟航程的龙征也看了出来。 而最清楚的,自然莫过于段天道身旁的悍军军官们了。在这一次以真实的战舰和士兵的生命为推演数据的对抗开始之后,他们就站在段天道身旁,亲眼目睹了战局的一系列的演变过程。 对抗开始第三分钟,中央战团,隶属魅二舰队的巡洋舰宽纹虎鲨号率领两支分舰队,在段天道的命令下,沿几支交火的舰队之间的一道缝隙横向航行,试图支援战区另外一侧的己方舰队。却“不料”将舰队侧翼,暴露在刚刚转向的白苏斯剪尾鸢分舰队正面炮口之下。 接到奥布恩的指令,准备向战区纵深位置穿插,进行大范围迂回的剪尾鸢分舰队,毫不迟疑地减速,尾阵战舰向两翼加速扩展,拉开阵型全力开火。试图于最短的时间内,在横在自己前进航线正中的宽纹虎鲨舰队身上获取最大的战果。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剪尾鸢舰队的每一个白苏斯人眼睛充血! 在第一时间咬住华夏舰队侧翼,并以一次齐射击伤一艘驱逐舰,将十余艘华夏战舰的打的千疮百孔之后,剪尾鸢舰队指挥官决定扩大战果。 他下意识地调整舰队行进速度和舰首角度。 舰队一边向宽纹虎鲨舰队逼近,一边进行炮弹充能。而原本应该于两分钟内通过这一海域的时间。被延长到了第二次齐射完成后。 白苏斯鹰级巡洋舰主炮的充能时间为三分二十六秒。这就意味着,剪尾鸢舰队,需要在这里多耽误一分二十六秒。 一分二十六秒,在人的一生当中,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抽不完一支烟也不够泡一盏茶。对于这个世界,对远方亘古不变的恒星和行星,以及发生在这里的这场以小时为单位的战斗来说,更是忽略不计的一刹那。 一次主炮充能就需要三分多钟,一次加速就需要两分多钟,一次集体转向就需要一分多钟谁还在乎这一分二十六秒? 况且,剪尾鸢舰队向纵深穿插迂回的目的,是占据外围的攻击位置,伺机寻找战机。为了这个目标放弃眼前紧紧把握住的战机,岂不是舍本逐末? 剪尾鸢舰队指挥官没和下达命令的奥布恩通报,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诞生,更不知道这一分二十六秒,对段天道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早在黄小蕾讲解白苏斯鹰级巡洋舰的主炮充能时间开始,段天道就一直在计算着一个又一个三分二十六秒。中央战团每支白苏斯舰队的每一次齐射。左翼白苏斯闪电隼舰队的每一次攻击,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和奥布恩通话的时候,他也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现在,机会到了! 受到攻击的宽纹虎鲨舰队,迅速改变航向,试图摆脱侧翼被咬住的局面。可是,白苏斯剪尾鸢舰队,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们。狂呼呐喊的白苏斯分舰队指挥官,和他的独眼将军一样,陷入了杀戮的狂热之中。 可是,就在剪尾鸢舰队主炮充能完毕,进行第二次齐射的时候,舰队指挥官忽然发现,己方的一支分舰队,忽然从侧面斜插了上来! 那是一支试图摆脱华夏三支分舰队包围圈的白苏斯分舰队,他们在飞快的接近。而自己的舰队,就挡在他们脱逃的航线上! 连锁反应,在这一刻,犹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剪尾鸢舰队指挥官,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舰队,从自己舰队的身旁穿过,被另一支早已经进入攻击位置的华夏舰队一口咬住侧翼。紧接着,又一支在缠斗中做环绕运动的白苏斯舰队,被迫改变航线,落入了忽然从两翼交叉的华夏舰队炮口之下。 第三支,第四支。 就像是赛车跑道上的连环车祸,一辆又一辆飞驰的赛车,刹车,变线,撞击。弹开无论怎么规避,无论车手在危机时刻往哪边转动方向盘,都躲不开命运的戏弄。观众们能够听见的,就只是一声接一声的撞击声。能够看见的,就只是无数赛车宿命般的毁灭。tqr1 一切,都始于剪尾鸢分舰队这一分二十六秒。 当这多米诺骨牌轮回一圈的时候,这一分二十六秒,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死局——最后一支白苏斯舰队,出现在了华夏宽纹虎鲨舰队的前方! 白苏斯剪尾鸢舰队完成了他们的第二次齐射。 拼命下令开炮的舰队指挥官,梦想着在最后的环节,将一切都重新归回原位。就像是电影倒带,洒出的水回到盆里,毁灭的战舰四射的残骸重新拼凑在一起,老人额头的皱纹散去,眼睛变得清澈,子弹从人体里退出来,血花收缩,一切都完好无损! 可是,宽纹虎鲨舰队的菱形战阵发生的变化。击碎了这位指挥官的梦想。 华夏舰队前队减速,左翼的战舰斜着插入了阵中,而尾阵战舰,则加速扩展,形成了一条新的侧翼。 只不过,命运的一圈轮回之后,中央战团的白苏斯驱巡舰队,损失超过百分之四十五。剩下的战舰,也处于被追击的状态下,四分五裂,各自为战。 奥布恩呆呆地站在战术电脑前。 电脑屏幕明亮的文字数据和图像,映在他的脸上,一排排地翻滚着。从胸口,闪烁到脖子,再到下巴,鼻子,映入一只失神的瞳孔,最终消散于额头浓密的短发中。 窗外,一艘战列舰爆炸时的光团,从一个篮球大小,膨胀开来,变成一片刺目的白光猛地扑满了整排舷窗。早已经伤痕累累的无上荣光号,在剧烈的摇晃着。中央电脑的损伤统计系统,在拼命地闪烁着。战舰结构图上,已经是一片鲜红,警报声不断。 两架华夏战机,呈编队从窗外掠过。到这个时候,海域的天空上已经没有一架白苏斯战机了。一直以不到对手百分之十的数量抵抗的战机集群,在四艘航母被摧毁之后,终于消耗得一干二净。轮番回去补给的华夏战机集群,几乎是悠闲自在的在龙骑舰队主阵中肆虐。 再加上华夏舰队战列舰主阵那摧枯拉朽的主炮齐射,现在的龙骑舰队,已经是穷途末路。 而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 直到现在为止,四支试图直扑华夏舰队主阵的白苏斯驱巡分舰队,也没能突破对方一支分舰队的阻击。 狼影,就像地狱狱卒中的一员,长着比别的狱卒更长的獠牙,凶恶无比。每当罪人露出接受惩罚的沥青池面,这个被昵称为獠牙猪的狱卒,就猛地冲上去,用长牙撕裂罪人的皮。 白苏斯人不知道这艘编号0309的战舰名字。 他们情报中的狼影号巡洋舰,在服役两年之后。于一次无法挽回的事故之后退役,被拆卸回炉,早已经消失。却不知道,这艘从地狱重生的战舰,就在他们的眼前和他们作战。 在段天道的指挥下,左翼小规模的战斗,甚至比中央战区的驱巡集群绞杀更精彩。 狼影这个凶猛的狱卒,带领着他的同伴,死死缠住了对方。他们分散开来,一边打,一边退,变幻无穷的走位和配合,让急于向前穿插的白苏斯舰队步履维艰。 谁也不知道,这分散开来,高速游走的分舰队,下一秒会出现在哪一个位置,更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从不同方位向同一艘战舰发动齐射。 他们太灵巧了,速度飞快。完全违背了驱巡战舰战斗的规律。在他们面前,白苏斯的高速战舰,简直像一只被一群狡猾而猥琐的鬣狗乱哄哄围着打转的笨牛,当你扑上去的时候,它们就飞快地跑开。当你转过身的时候,他们就在你的屁股上咬上一口。 这不是战舰的科技差距造成的局面,完完全全是因为指挥官的指挥。 狼影分舰队的缠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极限速度。当白苏斯战舰需要调整舰首而减速的时候,他们在空中飞快地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甩出一道炮弹,准确的命中一艘恰好撞上去的白苏斯战舰,然后消失。 如果把他们在空中飞行的航线都用笔给画出来,能看到的,就是一团让人眼花缭乱,理都理不清的线团。可是,在这线团之中,他们却能够恰到好处地开火,恰到好处的规避,恰到好处地配合! 他们不能取得胜利,却能赢得时间。 这已经足够了。 奥布恩放弃了指挥。 庞大的指挥室,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倾听着无上荣光号的中央电脑机械的警告声。看着监控器屏幕上对方的指挥大厅。 那里,已经是一片欢腾。 他看见那些身穿蓝色和黑色制服的军人,疯了一般的跳起来,纵臂欢呼。他还看见,在对方巨大的通讯屏幕上,自己熟悉的华夏将领,在击掌相庆。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那些人里面,有好几个,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目光,最后落在了人群中那个男人的身上。 在对手的欢腾和己方的悲哀中,只有自己和这个击败自己的家伙,安静的对视。 战舰剧烈地颤抖起来,接连地爆炸,从机舱,从主炮舱,从武器库,从能量库,从停机库一路向着指挥室所在的舰桥席卷。 有没有参谋部,结局其实都一样。如果这个家伙没有作弊,那他就太可怕了!这场战役,无论是阴谋陷阱还是正面绞杀,自己都输得干干净净。 “不过,自己终究没有让参谋部帮忙,这样的死去,会比较过瘾吧。”奥布恩自言自语地坐了下来,戴上眼罩,在最后的火光中冲段天道露出一个微笑。 他想起了三上悠人。 那个猴子一样矮小的家伙,想要拿下东南海域,很不容易呢! 呼声在耳畔回荡着,整个指挥大厅,充满着一片欢声笑语和爆裂的欢呼。 所有人都在跳着,叫着,拥抱着。无论是悍军官兵,还是魅影舰队官兵,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任何隔阂。这些共同战斗的男人们狠狠地击掌相庆,狠狠的拥抱,狠狠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捶着对方的胸口。 这不是和平时代的一次成功的竞价,不是一次成功的收购。 这是战争中的胜利。是用鲜血,生命和意志最终换取的伟大胜利。 几个小时以来,他们游走于死亡边缘,在爆炸的光团中穿行,在纵横的死亡之光中开火。 他们精诚团结齐心协力,争分夺秒地为主炮充能,红着眼睛锁定对手,汗流浃背的紧急维修。 他们为每一次失误而懊悔,为每一次命中而振奋! 他们压下生命做赌注,赢得的,就是现在爆发这响彻云霄欢呼声的资格!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绝非侥幸的胜利!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声音,是这个时代,生命燃烧时的绚烂火焰,是震撼灵魂的爆裂声!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和平时代或许只是碌碌无为。或许只是胆怯懦弱,或许只是一名小贩,一个躬耕的农夫,一个街头卖艺者或一个整天期盼加薪的普通职员。 可是,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他们,却毫不犹豫地以一个男人的名义血洒沙场,拼死力战。 恰逢世界大战,是这个时代每一个男人的不幸,也是他们的幸运。 谁也不知道当战争结束之后。会有多少这样的男人,长眠于浩瀚的海面,长眠于厚重的土地。他们中甚至有无数人连一块墓碑也没有。可是,他们在这个时代留下了自己的脚步,留下了自己的声音,留下了自己的血液。 未来,一代又一代人将站在他们的呐喊声中,他们冲锋的背影后,他们用鲜血浇灌的土地上,继续人类文明的延续。 到那时候,一切或许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可现在,谁也无法阻止这些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谁也无法冷却他们沸腾的热血,谁也无法吹散他们的狂吼声,呐喊声,笑声和他们中间那些同样为胜利贡献了全部力量的女兵们喜极而泣的哭声。 牛尾航道之战降下帷幕。 是役,悍军舰队击败闻名天下的白苏斯龙骑集团舰队。击毁大小舰艇三百零六艘,缴获一百一十九艘。 白苏斯名将奥布恩。 阵亡。 和费文,熊辉,梁高等人一一拥抱后,段天道冲卡尔要了支烟,夹在耳朵上,走出了指挥大厅。 长长的走廊上,面色潮红两眼发光兴奋得不能自己的官兵们,用尊敬的目光目送这位他们刚刚认识的悍军中将从他们分开的人群中穿过。 一阵阵的掌声响起,旋即扩散开来,宛若雷鸣。 段天道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点着头,穿过人群走到母舰舰桥最顶端的圆形露台。 露台上方透明的隔离罩,将露台整个儿罩了起来。从远处看,玻璃球和长长的露台通道连在一起,更像是一根探出舰桥的火柴。 视野,一下子变得宽广很多。 自动门在身后关闭,掌声消失了。 段天道取下耳朵上有些弯曲褶皱的烟,用手捋了捋,点燃。深吸一口气,任醇厚的烟滚进肺里。 站在露台上,段天道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六岁生日时,天机老人送给自己的一个古老的音乐盒,那是一个古朴漂亮的盒子。只要打开来,就能看见里面的一个透明玻璃球。 玻璃球里,有房子,也有跳舞的小人。只要轻轻摇动,玻璃球里就会飘散漫天大雪,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在音乐声中,缓缓起舞。 自己现在,就像是玻璃音乐盒里的小人,不知道在外面,会不会有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段天道叼着烟,把手撑在栏杆上。 不远处的大海中,舰队正在执行最后的清剿工作。一架架战机围绕着投降的白苏斯战舰飞舞,一台台机甲,从旁边戒备的悍军战舰中弹射出来,向已经关闭了引擎的白苏斯战舰飞去。 几艘满载俘虏的飞机,和满载悍军士兵的飞机擦身而过。更远处,那支在半个小时前发来通讯信号的华夏舰队,已经显露出了身形。 香烟指间燃烧,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段天道的目光,落在了远方悬浮于大海中的一大片残骸上。 那是,无上荣光号航母。tqr1 现在,这艘庞大的战舰,已经四分五裂。延续了近十分钟的爆炸,由内而外摧毁了它的整个身躯。 数以万计的大残骸,组成了一片巨大的垃圾堆。最大的一块残骸,是舰尾位置。这块连接着一小半舰桥的残骸。黑漆漆的,就像是幽灵的居所。 香烟在手指间飞快地转来转去。红红的烟头,就像是一个翻着跟斗的精灵。 回想之前的战斗,段天道现在拿烟的手,还有些不能平静。 白苏斯的海军,无论从舰艇,电子还是人员素质等各方面来看,都不是华夏的对手。可是,一位名将,却能让这种常人望而生畏的差距缩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奥布恩绝对是自己遇见过的,最强的对手之一。 如果自己率领的不是华夏最强大的舰队,如果自己不是事先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又有隐形侦查舰偷偷地探测到对方的位置,恐怕,现在在这里看着这片海面的,就是这个独眼的白苏斯大将了。 段天道惊讶的发现,自己有一丝不安,更多的,却是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兴奋。 远方那片残骸代表的,只是悍军这辆战车前进道路上的第一个名将,绝不是最后一个。而奥布恩。也不是北约阵营中最厉害的一个,排名在他之上的还有许多。 况且,那个排名已经是多年前的了。 从这里开始,悍军,将沿着这条钢丝一般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去挑战一个个更强大的敌人。 或许一飞冲天,或许万劫不复。 舰队继续前进。为了保证安全,601舰队在华夏军部命令下加入了悍军舰队的队列。他们将在悍军装甲师登陆雷峰岛之后,再返回出海口。 加上俘获的白苏斯战舰,悍军舰队迅速壮大到五支a级舰队和两支b级舰队。如果不是不少白苏斯战舰已经严重损毁,需要被直接摧毁或者拖曳回长征海域,这支舰队的队列还会更庞大。 比舰队的壮大更让人高兴的是,两支原本陌生的部队之间的隔阂和猜疑,已经因为一场同生共死的战斗而荡然无存。 虽然悍军战舰这场战役中发挥的作用很少。不过,指挥官方楚天的表现,已经征服了所有的魅影军团官兵。尤其是当一帮全场接受方楚天指挥的舰长们,更是心悦诚服。 从战役初期大胆的导弹鱼雷集群攻击,一锤定音的战机集群使用方式,到最后那让人目眩神迷的多米诺绞杀。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明白,老爷子黄胜天的眼光,绝对没有因为年纪而变差。 他将这支部队,交到了一个让人放心的天才手中。 随着战场打扫和舰队重新编队工作的完成。舰长们唯一感到奇怪的,就是那支一直都没有投入战斗的悍军舰队的行踪。 现代舰队的等级划分,并不是以战舰数量的多少来决定。事实上,海军早就自然发展出了一套严格的舰队的标准。 就像一公斤或一米这样约定的度量衡一样,一支a级舰队,又被称之为标准战斗力舰队。 舰队的战斗力综合指数,是一个很复杂的评分系统,需要根据其电子,防御,突击、速度,持久力,巡航距离等等不同指标进行综合评分。 各国战舰的战斗力不同,配备种类不同,都会导致一标准战斗力舰队的规模和数量的不同。 而这几年,随着各国在战争中,纷纷建造新型的战舰,以前动辄上千艘甚至两三千艘大小战舰才能形成的一支a级舰队,现在只需要不过数十上百艘新型战舰,就能达到同样的战斗力标准。 就魅影舰队战舰的先进程度来说,一支战斗力为标准舰队四分之一的a级舰队,在没有航母的情况下,需要大约占一支a级舰队近二分之一的战舰。而那支悍军的a级舰队,总数却不过只有二三十艘,而且大部分都是战列舰以下级别的战舰,且全都破破烂烂,他们真的能称为一支a级舰队? 在方将军的作战计划中,这支舰队就一直隐藏在战场周围。可直到战斗结束,这支舰队也没有出现,他们到哪里去了? 被隐身技术弄得心痒难耐的舰长们,甚至觉得自己当初打得太狠了,没机会看到他们最想看的东西。 巡洋舰狼影号,缓缓带领分舰队汇入舰队的梭形航行编队,舰长马三枪在处理战舰事务的同时,不经意间看见指挥电脑上,旗舰下达的一条命令——由悍军舰队负责摧毁战场海域剩余的没有俘获价值的白苏斯战舰。 悍军舰队,他们真的在周围? 马三枪困惑地打开了指挥台的远视仪屏幕,控制舰桥上的远视仪旋转方向,搜寻悍军舰队骑踪迹。和其他的舰长们一样,他也有着同样的疑问。而且,作为战役中担子最重的他想不明白,在这些战舰为什么没有在战局最艰苦的时候投入战斗。 雷达,忽然间亮了起来,马三枪下意识地将远视仪屏幕定在了雷达指示的海域。 一支破烂舰队忽然从大海中浮现,尖锐的撞角,直接撞上了那些废弃的白苏斯战舰。 钢铁舰体,在剧烈的撞击作用下如同荡漾起一道波纹,旋即扭曲,破碎。 高速突进的悍军战舰,就像是一枚枚从地狱发射出来的鱼雷。 当身旁的副舰长和参谋们,还呆若木鸡的时候,马三枪已经飞快地调出了之前的战斗态势图。悍军舰队出现的那片海域,是…… 马三枪张大了嘴,旋即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他一眼就能看明白,虽然是遭遇战,可是,从得到白苏斯舰队封堵航道的消息开始,看似漫不经心的方楚天指挥官在和敌人战斗之前,已经为整支舰队留下了后路。 在他让舰队准备好执行他那让人惊叹的战术的同时,他也考虑了战败的可能性。 一旦战斗失利,魅影舰队,只能退往第五航段障碍区。 而悍军a级舰队一直隐藏的海域,就在追击的白苏斯舰队航线的侧翼!他们就静静地呆在那里,无声无息,就像是一群埋伏在草丛中的狼。随时准备着用自己的身躯为舰队主力的撤退,进行一次疯狂的袭击和阻截! 马三枪用力地鼓起了掌。舰长们的通讯频道里,掌声越来越响。 虽然悍军a级舰队的出现,已经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可他们这时候的出现,反而比在战斗中出现更让舰长们叹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取得这场胜利,绝非侥幸。 舰队,在九个小时之后,抵达了雷峰海域。 一路上,这支庞大的舰队,让沿途的白苏斯舰队只能远远的规避。在这个海域,除了三上悠人的超级舰队和苏斯人聚集的主力舰队外,能招惹五支a级舰队的还真不多。 大多数不过是在航道上晃悠着,寻找袭击华夏后勤的北约b级舰队,这时候送上来,无异于找死。 在距离雷峰海域还有两个航段的时候,舰队和钱柏林舰队汇合。当看到悍军舰队中那些原本属于白苏斯龙骑舰队的战舰时,钱柏林舰队的所有官兵,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用了短短三个小时,两艘巨型运输舰,缓缓降落于雷峰岛凤凰城。 凤凰城是一个平原城市。东西南北的直线距离,超过两百公里。虽然比不上上京,可也算是一个大型城市了。 不过,现在这个城市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兵营。 军用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颠簸着。 雷峰岛的这些岛屿和城市,经历了几年的炮火摧残,早已经不复当初的繁荣。大大小小的弹坑随处可见,即便公路经过修补,也是凹凸不平。 远处,林立的高楼如同被大火烧过的森林一般。一眼望去,就只看见那一排排扭曲的合金构架高耸入云,满是窟窿的外墙,在风中发出各种声音的断壁残垣,还有那如同被一刀斜着劈过般,满是碎石钢筋的截面……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凉。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两败俱伤的电子战 通往军部的公路上,军车往来不息。道路两边临时搭建着军营,数不清的士兵正往来奔走忙碌着。 街边的小树林里,挂着伪装网。几辆指挥机甲的机舱扩展开来,围成了一个临时的露天指挥所。 这种指挥所随处可见,通常都是连一级的基层指挥所。三等兵,二等兵,下士,中士,来来往往的大多数都是普通士兵或军衔不超过上尉的低级军官。 简陋的组合式营房,没有进行仔细而统一的规划,各营各连,都按照自己区域的实际地形摆放。tqr1 挂着的衣服,满是伤兵的连队卫生所,严密把守的临时武器库,还有一辆辆正在维修的机甲,随着汽车的行进从眼前掠过。 在段天道注视着这些满身硝烟味的士兵们的时候,列队行走或围坐在空弹药箱前的士兵,也在打量着这支开往高警戒级别地区的车队。当看见这支车队里的士兵和军官,都穿着和他们不一样的制服时,许多人都停下了脚步,或端着金属咖啡杯站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一些人热情的挥着手,另一些人则目不转睛。 “嘿,伙计们,是刚到的援军吗?”一名华夏二等兵扯着嗓门吼道。 或许是车队中的某个人点头,二等兵和他身旁的同伴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狠狠的给北约那帮狗娘养的来上一下!”这帮脏兮兮的士兵挥着手,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赶在车队离开视线之前,高喊着:“祝你好运,伙计。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从降落地到指挥部,车队横穿了近半个凤凰城。沿途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象。 只是随着引导车的左转右拐,不停穿梭于城市街道和桥梁的车队,遇见的检查越来越严格,营房也越来越整齐,士兵也越来越精悍。 “我喜欢这里。”段天道在颠簸的汽车里乱抖,声音也变得不怎么连贯:“在陆地上,比关进一个铁盒子里面,在海里飘来飘去好多了。” 没有人搭理他,包括黄小蕾在内的一群军官,都被汽车颠簸得脸色发青。 这种折磨,终于在一栋完好无损的大楼前结束了。 当段天道走出汽车的时候,数十名身穿不同制服,等候在大门台阶前的军官,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的华夏上将陈凤西快步迎了上来,握住了段天道的手:“欢迎来到雷锋岛,方中将。” 随即,迎接的军官们也围住了从一辆辆汽车上走下来的悍军军官。众人握手寒暄。 “里边请。”陈凤西半侧身,和段天道并肩拾级而上,笑着道:“方将军,我刚刚接到钱柏林上将的信息,他告诉我,你们在牛尾航道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听到陈凤西的话,原本嘈杂的寒暄声,顿时低了不少分贝。迎接的军官们都竖起了耳朵,并仔细的观察着身旁悍军军官们的神情。 这个消息,他们刚刚才接到。 龙骑舰队全军覆没,奥布恩阵亡,这对现在的雷锋岛战局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只不过,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大家都有些难以置信而已。 “我就是专门解决麻烦的。”段天道拼命控制脸上的得意,摆出一副不足挂齿的嘴脸,道:“无论大麻烦还是小麻烦。” “吱。”一个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在身后响起。 正准备走进指挥部的数十位军官,同时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一辆军用汽车,停在面前。一名满头大汗的中校参谋跳下汽车,飞快地冲向陈凤西。在上台阶的时候,这位参谋还差点栽了个跟斗。 “长官!”气喘孚吁的中校一个踉跄,随即用手在台阶上一撑,稳住身形,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参谋长朱大兵:“紧急战报。” 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朱大兵打开战报,只看了两眼,脸上的血色就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他快步拾级而上,穿过军官们让开的通道,走到陈凤西面前,将文件交给陈凤西:“上将阁下,我想,我们遇见了一个大麻烦。北部战区弗伦索被白苏斯军攻占,我雷锋岛方面军十七军一七二师防线失守,全军覆没。目前,敌人正沿弗伦索镇的城际公路,向我防线纵深挺进。根据可靠情报,敌人在这个方向投入了米国的一个裁决者装甲连。” 说着,他急促咽了口唾沫,对陈凤西道:“长官,我们必须在敌人凿穿我们的防线之前,堵住他们。不然,一旦让他们向两翼扩散迂回到我其他防线后面,后果不堪设想。” “裁决者部队?!” 一听到这个名字,场面一下子骚动起来。军官们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无比难看。大家早知道北约在雷峰海域投放了裁决者部队,可没想到,这么快这支部队就已经出现了。 能够抵挡这支部队的,传说中,只有……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刚刚一脸淡然宣称专门解决麻烦,现在却瞪大了眼睛,嘴张得可以吞下几个大鸭蛋的段天道身上。 走在静谧的只有脚步声的过道上,叶晚晴冲身旁的段天道翻了个完全没有杀伤力的白眼:“乌鸦嘴。” “我不是。”段天道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 “你就是。”叶晚晴一扭头,如同一只对身旁的鸭子不屑一顾的漂亮天鹅。 “我就不是!”段天道拼命的冲叶晚晴摇头:“晚上我再跟你讲道理。” 果然,叶晚晴不说话了。 “乌鸦嘴!”林涵从段天道身旁经过,丢下一句,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前面。 段天道顿时气糊涂了。 这人工智能最近被王沁她们惯得无法无天。如果不是唐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他才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呢,非得好好教一下那家伙。 看段天道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悍军军官们,不禁相顾莞尔。几个女孩吃吃的笑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异常清晰。 悍军军官们的轻松,引得身旁雷锋岛方面军军官们相视苦笑。看那段天道和他身旁几个祸国殃民的女军官说说笑笑,似乎浑然没把刚刚接到的消息当回事。 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雷锋岛的战局。已经到了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走在最前面的陈凤西和朱大兵走得很快,两人几乎是冲进了指挥大厅。 指挥大厅并不大,只是一个面积不到一千平方米的长方形房间。四周的壁画和木质装饰,依稀能够看出其原本古董拍卖会场展馆的身份。大厅中央一台巨大的天网中央电脑,正发出呜呜的冷却器噪声。数十名军衔至少都是少校以上的高级参谋,在闪亮的天网仪器和电子沙盘前忙碌着。 陈凤西快步走到天网电脑前,将文件夹插入电脑。接着示意一位不明所以的参谋让开位置,铁青着脸坐下来,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命令。天网屏幕上,一份巨大的作战态势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作战图现实的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战略要点,防线,交通要道,城镇,机场等标记密密麻麻。无数红蓝两色的箭头在其中穿插纵横。以凤凰城以西三百公里的东经,伤度为界,南北整条线上。已经是战火连绵。 随着陈凤西手指的移动,段天道很快看到了那个刚刚被攻破的弗伦索。 那是一个位于北部战区丘陵地带的小型城镇,距离凤凰城四百公里,处于弯弯曲曲的华夏北区防线的中间突出部。在这个城镇周围数十公里范围内。有两个农业区和一个矿业区,另外还有两个城镇。 华夏军和北约军,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是会战状态。数不清的部队番号集中在这里,组成了一条条防线或一个个攻击箭头。 而现在,这个人口四十万的城镇,已经被苏斯白苏斯联军占领。 根据情报,苏斯白苏斯联合部队正在沿弗伦索镇的公路,向东挺进。 虽然附近的华夏军拼了命层层阻截,有不少后方驻扎休整的部队已经运动了上去。可是,依然无法阻挡敌人的脚步。一旦北约后面的兵力投入进来,突破阻截并向两翼扩展,以弗伦索镇为中心的整个地区防线,都会被他们攻破。 而这里一退,整个防线就得后退至少两百公里。 别说在北约的强力攻击下,这样的后退会出现多大的损失,有多少来不及撤退的部队会被北约包围分割。单说退下来之后,华夏将在一望无垠的凤凰城平原无险可守,就意味着一场谁也不愿意看见的决战。 一想到这里,段天道等人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熊辉,周智森,罗伯特等陆军将领,更是飞快地霸占了一个电子沙盘,讨论战局变化。 现在,华夏雷锋岛方面军的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而北约还在不断的增兵。近一个月来,至少有五六十个陆军师抵达雷峰海域。目前,双方的兵力对比,已经高达二比一,而且。北约军的部队更集中,后勤补给也更充足。 失去凤凰城以西的防线,就等于输掉这场战役。 没有了地域的限制,北约军就会像一群冲破了狭窄牢笼门的狼群,一群群的扑出来,向雷锋岛的四面八方挺进,兵败如山倒,倒那个时候,华夏军就算退到三千米高的雷峰山脉,也无济于事。 “方将军。你怎么看?”陈凤西面色如铁地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走到电子沙盘旁对段天道说。 “我们的天网被压制了?”段天道没有回答陈凤西,而是担忧地看着天网控制台。从走进指挥大厅他就发现,天网的自动信息更新很缓慢,基本上都是参谋们在进行人工操作。就连陈凤西收到的这个紧急情报,天网都没有直接反馈,只在陈凤西插入电子文件夹之后,才进行了态势图的调整。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态势图和沙盘,都不能准确的反应战场的动态。根据这样的情报分析战局制定计划,很可能与真正的战场态势南辕北辙。 “是的。”陈凤西点了点头,对段天道说:“不过,敌人也同样不好过。这里毕竟是我们的领土,我们的天网有原来的主天网系统做支撑,他们占不了什么便宜。而且,岛屿控制权,易手频繁,我们和敌人地面的电子系统,基本都被摧毁得差不多了,只能在局部范围内保持通讯畅通。” “唔。” 段天道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战争中情报绝对排在第一位。天网系统一旦被摧毁,基本就意味着失利。就像是正常人打一个又瞎又聋的人,哪怕这个人再强壮,看不见对手,也会被人轻易击到。 雷峰海域现在的电子情况和许多大型战役中出现的情况一样,都是双方竭尽全力互相攻击压制,最终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吃掉! 在战役持续的阶段,双方的电子优势会频繁易手。其原因,或者是某个特种小队袭击了对方的电子基地,或许是某位高智商的家伙发现了对方的漏洞,又或许是舰队取得暂时的控制权,无数电子舰艇在海中耀武扬威。 在这种时灵时不灵的情况下,真正的较量,就是前线电子战的较量了。 如果一支装甲部队,能够在压制住对方的通讯指挥,那么,不光是战斗优势明显,还在联系援军,伏击补给等方面有优先权。 段天道继续把目光集中在电子沙盘上,没有回答陈凤西的问题。 他皱着眉头,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有些憨厚迷糊的脸上,因为没有什么表情,更显的木讷呆滞。 陈凤西和朱大兵对视一眼,心下都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觉得,这位刚刚抵达雷锋岛的方将军,显然还不想过早投入战斗。 要在这个时候,让他马不停蹄的投入作战,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他的队伍甚至还没有走下巨型运输舰,没有构建自己的营地,也没有建立指挥所,他有足够的理由拒绝。谁也不能指责他什么。更何况,出现的还是那该死的裁决者部队。 麻烦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位方将军,在为钱柏林意外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之后。却把另外的麻烦带到了大地上。 从运输舰降落到车队进入指挥部,沿途不知道有多少战士看见了这支军队。这短短的一两个小时,援军来了的消息恐怕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部队。 可除了指挥部高层的这几个人,谁会知道狂风岛未来一个月,就只会有这么五个师的援军。 下面的战士,都打得苦。一个师拉上去,能回来的不到一个团。步兵也好,装甲兵也好,到后面就只能混编在一起。现在这凤凰城里,不知道有多少部队被打乱了建制,有多少士兵昨天还在装甲师,今天就变成了另一支部队的步兵。 所有人都盼着援军能来。 这并不是什么痴心妄想。要知道,部队在这里顶了这么长时间,局势如何,指挥部都是清清楚楚的。他们断然不会看着凤凰城西线崩溃,葬送雷锋岛的大好局面。第三批增兵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算日子,也该是这个时候了。 要是大家知道。所有的援军就在那两艘巨型运输舰上,恐怕不用打,西线就直接崩溃了。 再怎么隐瞒,这个消息暴露也不会超过一周。 一旦看不到更多的援军陆续抵达,再没脑子的家伙也知道事情不那么妙了。等各种各样的流言和小道消息流传于战区的时候,士气将一落千丈。 或许还等不到那个时候。 白苏斯人已经投入了裁决者部队,弗伦索的通道堵不住的话,要不了三天,从北部战区到南部战区,南北数千公里的防线,就会完全糜烂。就像是管涌的大堤,从一个小水洞开始,缺口越来越大,直到崩塌千里。 “上将阁下。”朱大兵挺了挺腰,看着陈凤西。身为一名华夏军人,在这最后时刻,也保持骄傲:“调我的三十三军去吧。夏洛克斯山脉,距离弗伦索镇很近。后方抽调部队接管防御。三十三军可以在十小时内投入战斗。” 陈凤西看着地图,面色凝重。 朱大兵的华夏第三十三军,一直在夏洛克斯山脉抵挡贝利夫的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的攻击。战斗很苦。 如果把其后方驻扎的几个休整的华夏师调派上去,倒不虞防线有失,可问题是,他们能顶住北约的攻击么? 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其他的部队不能动,能动的部队论精锐程度又赶不上三十三军…… 正踌躇间,耳边忽然传来段天道的声音。 “夏洛克斯山脉的三十三军可以抽调?!那太好了,问题解决了。” 陈凤西眉头一皱,心里不悦。这人怎么这样?你刚刚来,不能投入战斗大家都明白。可毕竟是华夏军,人家已经决定让自己的部队顶上去了,你又何必在旁边多此一举。反正不会让你的人去啃这硬骨头,你就不知道偷着乐么? 一旁的朱大兵,也是冷哼一声,扭开头去。就连黄小蕾也不屑多看一眼。 自从知道只有五个师的援军之后,他就不对这场战役抱什么希望了。 大厅里忽然变得有些僵硬的气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段天道,他兴奋地指着电子沙盘道:“我有个主意,三十三军出三个师,我出两个师,咱们一口吃掉这里。” “吃掉?”在场的所有军官都同时一愣。 陈凤西疑惑的道:“方将军,你的意思是你准备……” “打啊。”段天道憨憨地道。 他拿起电子沙盘的推杆,指着弗伦索镇道:“来,你们看,情报上说,敌人一共只有三个师。在占领弗伦索镇之后,目前正沿城际公路向东攻击,企图占领镇东二十公里的半云岭。半云岭有四个高地,一个人口不足两万的小农业区。拿下这里,他们就等于在弗伦索镇前面建立了一个桥头堡。只要他们的后继部队能够及时跟上,防线的这个缺口,就算是打开了。” 看着沙盘。听着段天道的分析,在场的军官们都不由自主地点头。 虽然现在前线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战报回来,不过敌人三个师目前的动向,应该不出这位方将军的判断。 镇东的半云岭,正是必争之地。 只要他们推进到这里,完全可以停下来,等候后面部队跟上。一举打通防线,向两翼迂回。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能看到半云岭的重要性,足见这位方将军军事功底之扎实。 不是军校的高材生,没有这种眼光。 “你准备怎么打?”朱大兵满脑子都是段天道的两个师。 “我一个师抢攻半云岭,堵住他们。另外一个师,从弗伦索镇以南四十公里的我军防线出击,击穿位于这里的敌师,横切向北,堵住他们的后继部队。”高材生段大棒槌双手向中间狠狠做了个合围的手势,随即看着朱大兵,并指如刀,往弗伦索镇一切:“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所有人都张口结舌。 朱大兵的三十三军,从夏洛克斯山脉沿防线一路过来,倒没什么。 可悍军两个师要面临敌人一个连的裁决者部队和三个装甲师的轮番攻击,要在二十四个时以内,从侧翼防线出击,击穿正面的敌人,然后迂回到弗伦索镇的西面,面对不知道多少敌人的攻击,坚持至少四十八小时…… 这样的作战计划,实在太大胆了! “不行!” 朱大兵断然否决了段天道的计划:“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我们现在应该立足于防御。集中兵力,将敌人赶出弗伦索地区。而不是将其一口吃掉。” 这句话,引来身旁不少人的赞同。 “对啊,我军的兵力现在处于劣势,防线上已经是捉襟见骆,如果不能一口吃掉对手的话,陷入拉锯战非常不利。”一名上校参谋皱着眉头道。tqr1 “敌人有三个装甲师,就算被围困在弗伦索镇,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将其击溃。”另一名陆军少将在飞快地计算了之后,摇头道。 少将的话音刚落,另一位站在他身旁的陆军中将军长就指着电子沙盘,忧心忡忡地道:“别忘了,还有裁决者出现。那帮家伙既然出现在这里,这次行动就不会是一次简单的行动。贝利夫在这个方向,必然还有重兵跟进。” “两个装甲师,不可能完成这么重的任务,如果被裁决者破开防线,三十三军投入的三个师,也会很危险。” 军官团外围传来一个声音。 一名少将也接上了话:“时间上也来不及。你们看,用一个师从侧翼防线出击,先要击溃白苏斯的军队,才能向北斜插。等赶到弗伦索以西,恐怕北约后继部队已经扼守住通道了吧。” 这个判断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一位少将对段天道说:“方将军,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我建议,不如兵分两路。三十三军从弗伦镇东北,悍军从弗伦索镇正东偏南,形成钳形攻势,夺回防线。如果堵住敌人的退路,难保这些狗娘养的不会狗急跳墙负隅顽抗啊。” 一时间,将领们参谋们围在电子沙盘前,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喧嚣中,朱大兵冷眼看着段天道,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他熟悉的同僚黄小蕾在旁边,他忍不住就想骂娘。 这方楚天的计划与其说是大胆,倒不如说是乱来。 虽然他也听说过关于悍军机甲战士的传闻,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悍军能够以一个师挡住拥有裁决者做尖刀的三个北约装甲师的轮番攻击! 况且,既然贝利夫在这里动用了三个师和裁决者部队,傻瓜都知道后面会有多少北约军蜂拥而来。用另一个师堵住西边,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不是纸上谈兵,不是吹牛,不是玩笑,这是每一秒都有人死亡的战争! 这方楚天葬送他自己的两个师没什么,可是,要因此导致防线崩溃,那就是万死莫赎。现在的雷锋岛方面军,每一点兵力都极其宝贵,绝对不能用来冒险! “冒险?”段天道一脸的无辜:“这么稳妥的计划,怎么会是冒险?” 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朱大兵不耐颈地辉了挥手道:“方将军,你还是尽快整理你的部队。关于前线战局,我已经让参谋部准备好了一份资料,看完的话,你会对前线的战争态势有更深一步的了解。或许,到那时候你才能真正了解我们的处境。弗伦索这边,还是三十三军顶上去。我希望你的部队能够早点做好准备,随时给予我们帮助。” “是!”段天道立正敬礼:“司令官阁下。” 朱大兵一怔,“我不是司令。”话音未落,他就尴尬地停了下来。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百分之五百的把握! 段天道身旁的几个女孩,早咬着嘴唇,一张脸憋得通红。 这方楚天就是个混蛋。谁要是跟他起了争执,下场总是那么难堪。 不过说起来他对这朱大兵,已经算是不错了。 朱大兵虽然刚愎自用了一点,总算还是替士兵和战局着想。没有某些人那种自私自大的嘴脸,也没有为一己之私置大局于不顾。如果是遇到那样的家伙,段天道早就一口唾沫给啐脸上了。 意识到自己超越了参谋长的职能,朱大兵有些脸红。tqr1 对于一向严谨的他来说,这样的错误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无怪方楚天用这样的方式给他难堪,要知道,他的身份,原本就没有权利对方楚天指手画脚。 之前指挥部发来的文件中,也专门提到,这方楚天拥有他率领的五个装甲师的绝对独立指挥权。 也就是说,别说参谋长管不了他,就连方面军陆军司令陈凤西也管不了他。如果他非要拉着部队乱打一气,甚至直接往北约指挥部冲,也没人能说个不字。 作为华夏军,跟悍军的一切沟通,都脱不开商量两个字。 况且,更重要的是,陈凤西才是最高军事长官,在他没有发表意见之前,自己说的这些话,的的确确有些越位。 看朱大兵脸红,陈凤西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的这位参谋长,心高气傲性格固执,有着大多数华夏人共同的毛病。不过,他人倒是不坏,军事素养也很高。这些日子以来,作为搭档,自己亲眼看见朱大兵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他没时间关注悍军,自己在这方面得到的情报可不少。 想到李鸿武给自己的任务,陈凤西的目光,就紧紧地扣在了电子沙盘上。 从常理来说,段天道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按照华夏军部对悍军战斗力的评估,这个计划……实在有些诱人啊! 这些日子以来,方面军一直采取防御态势。自己和朱大兵想尽了办法查缺补漏,这样做虽然稳妥是稳妥,可是,兵力的消耗,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如果未来一个月只有悍军这五个师的援军的话,几乎可以肯定,靠现在这样的战术,守不到援军抵达。 要想撑过一个月,就必须给敌人来几下狠的! 段天道的计划,如果成功的话,三个装甲师和一个裁决者装甲连,虽然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胜利,却也能鼓舞士气,让敌人怂上好一阵! 况且…… “陈将军。”段天道悄悄把头凑到陈凤西耳朵边上,做贼般地道:“这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取得一个足以服众的战绩,等第三批增援没有雷锋岛指标的事情暴露出去,这仗就没法打了。” 陈凤西斜着眼睛,近距离看着一脸甚厚的段天道。 这方楚天那里像他外表看起来这么木讷迷糊,这家伙简直是人精! 想到段天道的资料,再想到方楚天的舰队刚刚才干掉了奥布恩,陈凤西心头,就有一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梭哈的冲动。 这家伙,在北方狂风岛十个机士几辆机甲,就能转战南北,要是他手下的机士真的有他那些机甲战神一半的本事。 两个师,上万人…… 这该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 而军神黄胜天和李存信元帅,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他派到这里来,几乎就摆明了告诉自己他的能力! 陈凤西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咬着牙,问段天道道:“方将军,这不是儿戏,我想知道,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对方只有三个师和一个裁决者装甲连,我有百分之……”段天道伸出巴掌,五根手指得意的摇来晃去。 百分之五十?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惊。这个把握虽然不算高,但也够一搏了。 这念头才从脑海中一闪,就听段天道屁哄哄地道:“老与有百分之五百的把握,把这帮臭虫榨成汁!” 百分之五百的把握? 在场的所有的雷锋岛方面军军官们,都是哑然失笑。段天道能不能臭虫榨成汁他们不知道,可这家伙屁哄哄鼓足了腮帮子把牛吹上了天,大家算是见识了。 “不信是吧?”听到周围的哄笑声,段天道一瞪眼,目光狠狠地扫了一圈,冷笑连连……终于用手指着陈凤西:“你信就行了。” 陈凤西苦笑。踌躇间,他忽然发现,段天道身后的悍军军官们,个个表情自然,从容自若。尤其是几位华夏将军,脸上没有半分的尴尬和开玩笑的意思。 “好!”陈凤西不顾朱大兵惊讶的眼神,看了看表,斩钉截铁地对段天道说:“三十三军直线运动到弗伦索镇侧翼,最快也需要七个小时的时间。而敌人的后续部队跟上来,大概也是在那时候。我现在命令空军出动,务必延缓敌人的行动,这段时间,我给你!” 陈凤西负手飞快地踱了几步,回头看着段天道:“方将军,战争不是儿戏。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包围阻截,三十三军,就从侧翼发动进攻,配合你作战。如果有任何闪失,三十三军都会迂回到弗伦索镇东面,构建阵地进行阻截。我们不会,也没有一兵一卒能够支援你!有问题没有?” “没有!”段天道肃然道。 他知道,陈凤西已经给了自己最大的信任。作为一名经验丰富作风严谨的将军,第一次见面,在没有任何直观认识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陈凤西背负的责任很重。 如果按照朱大兵的计划,三十三军,直接到弗伦索镇东面构筑阵地阻截,只需要是十个小时左右。而按照自己的计划,他先直接插向弗伦索镇,需要七个小时,如果届时才发现部队,想要绕过北约军,再迂回到前面构筑阵地,则还需要七个小时,加起来就是十四个小时。 十四个小时和十个小时,看起来只相差四个小时。可在这个时候,四个小时很可能就是致命的四个小时。 这意味着目前正在节节阻击敌军的前线部队,会付出更惨重的牺牲,甚至全军覆没。也意味着三十三军,将失去构筑阵地的机会,只能一刀一枪的和敌人硬拼。 陈凤西做出的,或许是他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 “韩立将军。”段天道大声道。 “到。长官。”身材瘦削的韩立大步上前,立正敬礼。 段天道看着这位华夏前陆军上将,现在的悍军少将。 五十四岁的韩立,一点也没有显出任何老态。 正值壮年,虽然身体比不上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可作为一名军事家,他的经验和思维,都处于一名军事家最巅峰的时刻。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丝毫不以他曾经的身份而有任何的不忿,失落和傲慢。 一个国家,总是在某个时刻会拥有一大帮支撑着这个国家的精英。他们意志坚定,才华出众,胸襟宽广。个人荣辱,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不值得一提。他们的目光更远,他们的理想更高。 李兴海,叶京国,当然还包括眼前的韩立,费文,熊辉,切尔,周智森等等等等……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华夏最宝贵的财富。如果没有他们,华夏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现在。 段天道一边在电子沙盘上指点,一边下令:“韩立将军,你和斯图尔特率领悍军第二装甲师,迅速赶往弗伦索镇以南六十公里的波尔多农业区,自华夏202装甲师和第八机步师所在的北约30防线323阵地出击,击溃敌位于农业区西部的白苏斯92装甲师后,迅速沿公路北上,务必于七个小时以内,切断弗伦索之敌与后方的联系,以镇西多莱河为界,固守四十八小时。” “是!”韩立二话不说,敬礼转身,大步走出指挥大厅。斯图尔特没有随行,他现在必须尽快通讯联系斯图尔特,并赶到第二装甲师去。 “卡尔,联系拉希德,第一装甲师立刻整备出发,全速前进。四个小时内,赶往弗伦索镇以东二十公里的半云岭,构筑阵地。如果遭遇敌人,立刻投入战斗,务必将其压制在半云岭以西。另外,命令直属特种营随同出发,我会直接赶往半云岭和他们会合。” “是!”卡尔敬礼离开。 “朱大兵将军。”段天道冲朱大兵伸出了手:“我希望,你的部队能够在七个小时内,赶到弗伦索镇,投入战斗。我保证,只要你们能赶到,这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朱大兵脸色变幻不定,他看了看沉默的陈凤西,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跟段天道用力一握:“我会看着你的。” 说完,他面沉如水地自顾自转身,走到天网通讯台前下达命令去了。 “陈将军。”段天道扭头对陈凤西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陈凤西平静地道。 “我需要目前阻击敌人的所有部队的指挥权。”段天道毫不客气地道。 “好!我给你!”陈凤西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相信我,您的信任,会得到回报!”段天道微笑着伸出了手,不是握手,而是击掌的动作。 陈凤西看着段天道,良久,展颜一笑,伸掌与他狠狠一击:“我等着!” “长官……”忽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孔狼上前一步,直接地质问段天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战,要知道,我们和弗伦索镇的距离,比三十三军更近。” “我不需要一支可能不服从命令的部队。”段天道的目光,在孔狼和严娜的脸上扫过,又冲曹德微微一笑:“这一次,你们就呆在这里看着,直到你们真的愿意融入这支部队。” 说完,段天道带着唐心,向指挥大厅外走去。 孔狼和严娜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自然和失落。他们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留在指挥大厅的黄小蕾一眼,从黄小蕾平静的脸上,他们什么也没得到。 曹德默不作声地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梁高率舰队加入了钱柏林的舰队。现在这个岛屿,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这一次,这两个人应该知道,段天道的眼光,可不像他表面上那么迟钝。 虽然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和段天道直接发生冲突,可是,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已经被段天道看了个清清楚楚。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全速冲刺! 悍军。 这支在普通士兵的眼中完全陌生的军队,在落地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集合出发奔赴前线,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凤凰市这个大兵营,就如同被人丢了一颗核弹,消息的冲击波飞快地向四周扩散。每扩散到一个地方,就有一群士兵或军官张目结舌目瞪口呆。 很快,随着前线弗伦索镇沦陷,华夏72师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更加剧了骚动的强度。 一辆辆青色的机甲,以急行军队列沿公路风驰电掣。 机甲长龙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公路两旁的士兵只觉得如同一辆高速列车从眼前近距离驶过。一节节车厢,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电射到了远方。 这是一支什么部队? 为什么指挥部这么急着让这支部队投入战斗,前线局势究竟有多恶劣,难道后方已经抽调不出兵力了吗? 这支部队的机甲是什么型号,他们中间那些黑色的,模样狰狞恐怖的机甲,又是什么型号? 为什么把两个不知名的装甲师拉了上去,那些装备华夏十一代长刀机甲的华夏装甲部队,却留在原地? 坐在弹药箱上擦着爱枪的狙击手停下了手中的清洁布,维修机甲的机修兵停下了手中的自动维修臂,围坐在一起喝咖啡或吃饭的士兵站起来愕然回首。搏击训练的士兵呆呆地保持着搏斗的姿势……所有人都在机甲队列高速前进的呼啸狂风中,不明所以。 随着部队的远去,战士们开始四处打听消息。 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在营房里,训练场上,战地医院和基层指挥部里流传着。 有说这些家伙不过是一群民兵,送上前线,是为了让他们见识一下,免得关键时刻尿裤子的;有说前线局势恶劣,这支部队送上去,是为了给后面的部队争取时间的;还有的说这是一支传说中由数不清的九级十级机甲战士乃至战神组成的部队,之所以送上去,是因为在弗伦索镇,发现了北约的裁决者部队,只有他们才能抵挡那些恐怖的裁决者机甲。 当然,最后一种说法,在这些没有机会关注外界的战士们中间可信度最低。 况且,说这话的人都说的很明白了。 那是一个传说。tqr1 传说有真的吗? …… 凤凰城东南凤凰山军用机场。 随着三十五度倾斜的下弹射通道自动门在机场塔楼的紧急出击信号声中开启。 数十架华夏‘斗犬’型战机,如同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出,直插云霄。机场长长的跑道上,一架架重型远程轰炸机,也接连滑行起飞,轰鸣着飞上蓝天。 “战斗机集群护航编队完成。”长机飞行员潘飞上校看了一眼协调系统,冲通讯屏幕上的塔台指挥室竖起大拇指,切换通讯频道,大声道:“后方集群已到达,跟上我,我们先和那帮慢腾腾的家伙汇合。” “明白,长官。”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飞行员们的声音。 潘飞拨动操控杆,战机呼啸着向西北方向飞去,数十公里外,从凤凰城东面各大城市赶来的机群,已经于云层中现出了身形。近五百架战斗机和三百多架轰炸机,组成了庞大的机群。就像是一群迁徙的大雁,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潘飞带领的华夏陆基空军101飞行大队,由八个战斗机中队和六个远程轰炸机中队组成。总计五十六架战机。因为驻扎在距离前线只有三四百公里的凤凰城。因此,他们也是最后一个起飞的大队。 率领的飞行大队战机如同风筝般,在风中摇摆着两翼,缓缓升到与机群飞行的高度,汇入编队。潘飞切换通讯频道,向机群长机送信号后,抬头向四周看去。 随着战机的飞行,天空中的云层,如同弥漫的白色烟雾,一缕缕向后扯去。四周战机的身影,若隐若现,巨大的轰鸣声,即便是机舱盖也隔绝不了。 下方的大地在云层缝隙中昙花一现,又被遮挡住。只有湖泊水塘中倒映的那一轮刺目艳阳,还残留于视网膜。 机群向西北飞去,指挥协调系统中,已经出现了由雷达机传来的攻击坐标。命令声,回答声在通讯频道里此起彼伏,一盏盏信号灯亮起,轰炸机庞大的身形向上拉升。 片刻之后,数千枚导弹从这些大鸟的机翼下闪着尾光电射而出。 而随着雷达遭遇敌机群的警报声响起,已经完成了任务的轰炸机群一半向左,一半向右,如同被风猛的吹散的树叶,远远落在后面,转向回航。 “该我们了。”潘飞的耳机里传来王牌飞行员,也是战斗机群指挥官李克少将那熟悉的,带有一点山东口音的声音:“拉开阵型,第一大队在前,次第穿插,后面的别冲得太猛了。让我们给他们一点教训。列祖列宗保佑华夏。” “华夏万岁!”通讯频道里,飞行员们兴奋地声音就像是参加一场美女如云的聚会。 数百架‘斗犬’战机。在阳光下,呼啸飞翔。 当潘飞戴上自己的战术头盔,启动护目镜电子火控系统之前,他最后向大地看了一眼。他惊讶的现,刚才抵达雷峰岛不久的那支青色的装甲部队,正如同兽群一般,向着西面,风驰电掣。 他们的阵型拉的很开,速度很快。 一辆辆全速奔跑的机甲。就像一只只齐头并进的猎豹。起伏不平的大地,如同一张色彩斑驳的地毯,在他们的脚下飞快地倒退着。两侧茂密的树林,顷刻就被他们甩在身后。他们的速度,竟然比战机也慢不了多少! 而他们的前面,早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无尽的爆炸光团,席卷了整个地平线。丛林山坡中,身穿墨绿色制服的华夏步兵和一辆辆满身伤痕的华夏机甲,正拼命阻挡着北约装甲部队如同潮水一般的进攻。 雷达的警报声,指挥系统的战斗布置指令,在不断的尖叫闪亮。 血液,在这一刻燃烧起来。 “跟上我!”潘飞拉下护目镜。狠狠一推操控杆,带着僚机,迎向铺天盖地的敌机群。 当战机在导弹和炮弹纵横交错的天空中,撞进敌机集群,恍若搅乱漫天惊鸟的时候,他知道,下面那支装甲部队,也在尘土飞扬中,咆哮着撞向了敌人。 这一刻,他们并肩作战! “杀!” 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声如同惊雷炸起。 激战中的华夏士兵们陡然发现无数青色的机甲风驰电掣般从自己身旁。这些钢铁巨兽轰鸣着,在空中拉出一声声尖锐的破空呼啸,跃过阵地,向阵地前沿绞杀的机甲战团扑去。 “援军到了!” “援军,是悍军!” 欢呼声骤起,早已经打得精疲力尽的华夏士兵们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某种东西给塞满了。一股血涌上头顶,禁不住就跳起来疯狂地大吼大叫。 阵地左边,一支青色机甲部队从山坳中冲出,杀进数十辆正在加冲锋的白苏斯机甲群中。 阵地右边,另一支青色机甲部队直接从山坡上奔流而下,席卷向前。顷刻间就淹没了围攻华夏机甲的一百多辆苏斯九代机甲。 还有阵地左边的左边,右边的右边…… 从高处看去,宽达二十公里的战线上,每一处都有青色的身影闪动,这些高速突进的装甲集群没有半分停滞,甚至没有跟前线的士兵打声招呼,他们就那么直接地从后面的一个个山坡,一条条小路运动上来分头并进,越过后方休整喘息的部队,越过前线山头炮火汹涌的阵地,越过拼命厮杀的华夏机甲,如同巨型水坝上数百个闸门中喷涌而出的洪水,带着无可阻挡的磅礴气势,咆哮着杀进敌人的装甲集群。 接战!!!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带着炸裂的尖啸声向四周扩散。 随即数不清的炮弹随着青色机甲的集体开火,响彻整个山区。 半云岭下方圆三百公里的战场上,树林,泥地,草坡……每一处,都响起这同样的狂暴声音。 横过战场的一条小溪,如同被机关枪扫得血肉模糊的长蛇,无数的石子水花,被抛向天空,被溅射四周。纵横交错的北约装甲集群,就像是被一群食人鱼猛然咬了百口,一时间,乱作一团。 “小七,快看!”一位满脸泥污的华夏下士,一把抓住了自己身旁的同伴,激动地用手指着对面的一个小山头。 被他拽得摇头晃脑的同伴小七,满是黑烟的脸上只剩下了一双大白眼珠和一口白牙。他呲牙咧嘴地摇晃着,目光不舍头顶那无数翻飞缠斗的战机,只在下士快要发狂的时候,才顺着天空一架被击中后冒着黑烟落向远方的苏斯战机,看向下士手指的方向。 山坡上,数十辆苏斯狂人机甲,钻出了树林。这些机甲高速突进,泥地草皮,被机甲钢铁机械腿的防滑齿铲绵四处乱飞,几棵大树,在他们横冲直撞下纷纷倒地。 小七眼珠子定在中间,瞪大的眼睛四周,全是眼白。 他看见,尘土飞扬中,山坡下,两辆青色机甲如同离弦之箭,正正地迎着苏斯机甲杀了上去。 苏斯的‘狂人’机甲,可是步兵的噩梦。 这种沿袭了苏斯军火设计和工业制造一贯硬朗,简陋,毫无美感和修饰的机器,拥有强大的破坏力。它的两门帕里靳高密炮弹,每分钟可以射六百枚一百一十毫米口径的炮口,四门口径稍小点的炮管,每分钟射更是高达六千。 这种机甲的设计师,压根儿就是一个火力至上的狂热信徒。他将这种单兵机甲,变成了一座移动的火力堡垒。就算是比起大部分的中型机甲来,‘狂人’的火力也毫不逊色。而更重要的是,这个疯子设计师并没有因此降低九代机甲最根本的近战特性。狂人的近战,即便面对九代顶峰的华夏天罚,也毫不示弱。 在相距两三百米的距离上。面对十五或者十六辆狂人机甲,那两辆摸样怪异的青色机甲,简直就是送死! 况且,他们还是由下往上仰攻。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他们就会被对方的炮火扫成筛子,打成燃烧的废铁!!! 苏斯机甲开火了。 狂暴的炮火印证了小七的猜测。 那火力已经不能称之为火力了,那是一股闪着光,带着炙热烈焰的狂风,只一眨眼功夫,就完全笼罩了两辆青色机甲。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更大的胃口! 阵地上枪炮声齐作,战士们用单薄的火力,拼命向对面山坡开火。 小七随手抓起一个便携式导弹射器,来不及放下支架,就猛地一摁按钮。冒着尾烟的破甲导弹庞大的后坐力,将这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斤长着一张长脸的大汉猛地掀倒在地。 在倒下的时候,小七看见在空中划着蜿蜒轨迹的导弹,一头扎进了苏斯机甲群所在的山坡,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他惊讶的发现,两道青色的身影,在闪光中冲上了山坡。 轰! 一辆苏斯机甲化作了燃烧的火团。紧接着,另一辆苏斯机甲失去了双腿,翻滚着向山坡下滚去。 小七还来不及眨眼,就看见第三辆,第四辆苏斯机甲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在这惨烈的景象中,两道青色的身影,就像是两个死神,在挥舞着镰刀。 被他们靠近的苏斯机甲,无一例外都是一击致命。 阵地上的炮火早已经停了下来。 战士们站在战壕中,瞠目结舌地看着阵地前方的山坡。看着那两辆青色机甲,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在苏斯机甲中穿行,看着苏斯机甲的炮弹追着他们屁股后面犁地。看着他们用那匪夷所思的走位和攻击动作,将一辆辆苏斯机甲肢解。 那不是机甲操控规范上的动作,也不是大家常看到的机甲战士那缓慢一板一眼,带着些停顿的动作。那是一种舞蹈,流畅如水又杀气十足的舞蹈。 尽管指挥部里充斥着脚步声,絮语声,系统电子音和冷却器的嗡鸣等各种各样的声音。气氛却依然显得沉寂。 隶属雷锋岛方面军的参谋们,在天网控制台前紧张的工作着。 现在的天网就只是一只失去了大部分触手的章鱼。虽然在这凤凰城的网络还算健全,可一触及到前线,就显得不那么灵了。指挥通讯还算通畅,情报汇集却慢得惊人。毕竟,靠少量人工主动通讯传递的情报和靠天网终端系统自动收集的情报相比,效率可是天差地远。 天网总是在不断的修复,被摧毁,再修复,再被摧毁这样的循环中勉强工作。这是长时间战争中的通病。 只要双方在某段时间内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就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失去天网,战争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古代。 电话不断的响起。通讯频道里,也是一片嘈杂。参谋们一边接听着,一边飞快地输入情报。就像是失去了照相机的摄影家,只能将眼前的景色,绘制成一幅巨型油画,靠一笔笔增添在空白画布上的油彩,勾勒出整幅画卷的轮廓。 而现在战局的轮廓是,三十三军已经离开了夏洛克斯山脉,向南急行军。战机集群也已经抵达了弗伦索镇上空。听说。悍军第一装甲师到了半云岭,正在和敌人交战,而他们的第二装甲师,好像还在路上,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这种依靠通讯信息的简单勾勒,实在是一种折磨。 三十三军到了哪里,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赶到?战机集群的战斗怎么样,损失如何?敌人的后继部队在什么位置,兵力多少?半云岭的悍军第二装甲师投入战斗后,能不能阻挡敌人的进攻? 油画终究是油画,远看时林木茂密,人物生动,似乎世界就在眼前。可真要凑近了去看,却只是一团团凝结的色块。什么都看不清楚。 朱大兵背着手在控制台前走来走去,陈凤西则站在天网屏幕前沉思着,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着控制台的合金桌面。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是等待。 两人的目光不时会集中到电子沙盘前那个优雅的身躯上。 黄小蕾,黄胜天的外孙女,华夏军方众所周知的接班人,此刻,却身穿一身蓝色的悍军制服,职位只是悍军几名副总参谋长之一。 这个事实,在让人为之感到惊奇的同时,也让人多少对悍军有一点不服气。 尤其是朱大兵,如果不是黄小蕾就站在那个方楚天身后,如果不是她自始自终没有对方楚天提出任何质疑,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同意这个计利。 计划同意了,也开始了实施,可等待的结果是什么呢? “长官!” 忽然间,通讯联络官高声叫了起来。 “什么事?”距离通讯联络官最近的陈凤西几步就跨了过去。 “我装甲师一团团长报告,弗伦索镇东西城际公路的进犯之敌前锋,在悍军投入战斗后十五分钟内,向东溃退!初步估计,半个时内,我军共歼灭敌五个装甲营和一个自行火炮营。目前悍军已将防线迁移六公里。” 什么?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辆接一辆青色机甲,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过光线暗淡而潮湿的丛林,跑下山坡,列队在泥泞的土路上飞奔。泥水四溅,沉重的钢铁机械脚,在稀泥中踩出一片凌乱的脚印。 “快快!”斯图尔特冷着脸,站在指挥机甲敞开的指挥平台上。 噼里啪啦的泥水声中,一辆辆机甲飞奔而过,长长的队列前部。已经抵达了前面的山头。 “怎么?没捞到打裁决者,不高兴?”韩立站在斯图尔特身旁,笑眯眯地看着这位身材高大的特种团团长。 斯图尔特懊恼的一咧嘴:“我刚刚才跟拉希德那矮子打赌,看谁先碰上裁决者,没过三分钟,命令就来了。卧槽,我就看不惯那矮子得意的嘴脸。” “呵呵。”韩立笑着摇了摇头,他发现,跟着段天道时间久了,无论是斯图尔特还是拉希德,乃至他们的士兵,个个都浑然没把战争当回事。方楚天满不在乎的天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扭头看着奔跑的机甲队列,良久,韩立叹声道:“一年以前,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指挥这样一支队伍。最先进的机甲,最优秀的机甲战士,山穷水尽的华夏陆军,好像忽然就发了大财。” “将军,您忘了我们还没换装新机甲。”斯图尔特笑道:“打完这一仗,给我换上十二代机甲,我能从这里一直打到米国首都去!” “米国的首都暂时不考虑。”韩立轻轻拍了拍斯图尔特的肩膀:“咱们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执行方将军的作战计划吧。要知道,咱们可是先锋。” “将军,你说。要是方面军指挥部知道咱们真正的任务,不是在弗伦索镇西面顶住北约人的进攻,而走向前直插,大范围迂回,他们会不会很吃惊?”斯图尔特一挑眉毛。 “说实话。”韩立道:“我也为方将军的胃口感到吃惊。” 他望着远山,手上下意识地轻轻拍着指挥机甲平台的栏杆,想起半个小时之前,段天道在通讯屏幕上的话,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其实,早在指挥大厅看见作战态势图的时候,段天道就已经看出了现在华夏军面临的问题。 凤凰城西线长达两百多公里,这里不可能有一整排坚不可摧的工事,不可能有连绵不断的战壕。 抵御北约的进攻,就只能靠分布于前线的尖刀部队,去争夺一个个城镇,一个个战略要地。以拉锯战,以穿插包围,以快速出击,以就地防御,来构建这复杂而宽广的防线。 这样的防线构成的基础只有一个,那就是兵力! 现在,华夏军在前线集中了五十七个师的兵力。除此之外,陈凤西手头剩余的兵力加上临时收容前线散兵组建的混编师,所剩无几。 而对手,光是贝利夫的北方集群,就有近五十个师的兵力。南北两大战区的总兵力是华夏军的一点五倍。更重要的是,在北方的贝利夫集群和南方的哈阿德斯库身后,还有一个掌握着至少六十个师的陆军之熊罗森博格! 因此,当北约以三个装甲师和一个宝贵的裁决者连为箭头,忽然对弗伦索镇发动进攻并打开通道时,除了要小心北约突破这一点外,更需要担心他们在其他防线上的重兵突击。如果陈凤西抽调过多的兵力陷入到弗伦索镇,那么,一旦北约忽然出重兵猛攻其他防线,万事皆休。 一直以来,雷峰岛方面军。采取的都是正面防御的策略。从双方的兵力对比和战局态势来说,这并没有错。可是,没错并不意味着胜利。事实上,华夏军已经是骑虎难下,兵力在这个漩涡中不断被消耗,如果再这样下去,凤凰城西线全面崩溃只是时间间题。 因此,有必要发动一场大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战役,给北约狠狠来一下! 陈凤西以为,段天道投入两个装甲师只是想吃掉弗伦索镇的三个敌师,打掉对方的一个裁决者连,让北约痛一下,并缩回他们隐藏在后面的拳头。 可惜,他并不了解悍军第一装甲师和第二装甲师的战斗力,也低估了段天道的胃口。 如果真的只是需要吃掉对方三个装甲师的话,悍军第一师,可以在敌人的援军赶到之前结束战斗。 要知道。张诚的三十一军,论战斗力可比眼前这帮苏斯的军团强多了。张诚的三十一军无论是人员素质还是装备,都远不是这三个北约装甲师可比的。 打张诚那时候悍军还要悠着点,不能痛下杀手。到了这里,可没什么好顾忌的。 这样的两个师伺候三个北约的普通装甲师,说文雅点是明珠弹雀,牛鼎烹鸡,说粗俗点,就是哥斯拉强奸美羊羊。 可是,段天道想干一场大的,却不能明说。一说出来,恐怕直接就把陈凤西和朱大兵给吓退了。对于这两位一直坚守雷锋岛的指挥官来说,求稳,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是围歼弗伦索镇三个装甲师的计划他们都考虑了又考虑。更别提比此更大几倍的作战计利了。tqr1 于是,段天道利用打弗伦索镇,将三十三军调过来,再趁机接管弗伦索镇附近所有队伍的指挥权,将雷峰岛方面军拖进他的计划。 等到北约一直隐藏的重兵出动的时候,他就将带领这些部队,直接向纵深穿插,以大范围的迂回,切断敌人的退路! 只要迂回成功,就算是陈凤西不想打也不行了。送到嘴边的肉,他不但会吃,还咬的比谁都狠! “韩立将军。先头部队接触华夏装甲师。他们的师长请您过去。”指挥机甲里。一位作战参谋的报告声,打断了韩立的沉思。 “走吧。”韩立率先转身,钻进了机舱。 指挥机甲飞快地沿着泥泞的山路,向前奔行,十几分钟后,出现在前方丛林中的临时营地和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告诉韩立,驻地已经到了。 机甲在一棵需要五人环抱的大树前停了下来,韩立和斯图尔特走出机舱,环顾四周。 悍军第二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已经停了下来,正在林地中集合。 阳光穿透树冠的缝隙,洒落在这原始丛林中,一片斑驳。薄薄的雾气,在倾斜的光柱中升腾袅绕。地面的枯枝落叶和树根岩石上的青苔,让这个地方显得潮湿而陈腐。 不远处,一条壕沟弯弯曲曲的延伸到丛林深处。树干上挂着伪装网,几根反侦测干扰器。错落排列。数十辆伤痕累累的机甲或蹲或站,周围堆满了空的弹药箱,能量箱或零件箱。 几名浑身油污的华夏机修兵,正在忙着维修机甲。在他们旁边一台展开的炊事机甲里。十多个满头大汗的炊事兵正在做着午饭。一队巡逻的士兵。从战壕边走过。战壕里一个士兵探出半个头来,向巡逻小队的队长说着什么。 越往远处看,华夏士兵就越多。这些穿着脏兮兮分辨不出颜色的制服的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有的在开会,有的在打盹,有的在保养枪械,还有的只是无聊的发呆。 看见悍军后,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一场屠杀! “将军,这边请。”一位等候的华夏中校侧身做了个手势。 韩立和斯图尔特跟随在这位中校和他身旁的哨兵身后,向壕沟走去。刚走到战壕边。他们就看见几名军官从战壕一边的缓坡爬了上来。 “韩立将军!”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华夏少将伸出手来:“我是师长巴大德。欢迎您来到这个魔鬼地区。” “你好。”韩立伸手和巴大德紧紧一握,笑着道:“相信指挥部已经告诉了您我们的来意。” “老实说,那不是个好主意。”性格开朗的巴大德又和斯图尔特握了握手,并介绍了身旁的华夏第十八集团军第六军第一师师长庞倍,掀起军帽挠了挠短发,耸了耸肩膀道:“对面白苏斯的师团,不那么好对付。” “哦?”韩立和斯图尔特对视一眼:“能跟我们说说吗?” “那是帮装备精良的杂种。”巴大德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拘束,骂骂咧咧道:“他们装备大量的白苏斯九代灵猫机甲,还有几个高级机甲战士驾驶十代阿努比斯机甲。以前这种机甲可很少见,不过这一次白苏斯的援军里。这种机甲很多。估计是他们那狗娘养的皇帝把棺材本都拿出来造机甲了,抽烟吗?” 直言快语地巴大德。迅速赢得了韩立和斯图尔特的好感,接过巴大德递过来的香烟后。韩立问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听说你们跟他们打了挺长时间。” “早期遇见他们吃了点亏,那时候后勤跟不上。”巴大德道:“后来,咱们第二批增兵上来,后勤物资倒是补充上来了,对方他娘的也增兵了。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僵持着,每天都打打。这里算不上什么战略要地。都是掩护自己部队的侧翼,他们攻得也不凶。” 说着,巴大德伸手从身旁的一名参谋手中拿过一份文件,递给韩立:“前前后后打了快一个月,他们的伤亡率大概有百分之三十。不过,根据我们侦察兵的情报,他们又补充了部队上来。应该是白苏斯的两个装甲团。” 韩立翻阅文件,电子文件夹上记载的情报很详尽,包括对方的驻地范围,平日里的行动规律,作战时的习惯战术,还有警戒扩展范围,历次交手时的火力压制点判定,电子攻击强度等等。 “这个可以给我一份么?”韩立扬了扬手中的电子文件夹。 “当然可以。”巴大德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真打算攻击他们?” “对啊。”韩立微微一笑。 “什么时候?”巴大德睁大了眼睛,目光越过韩立的肩膀,看向远处陆续集结的悍军机甲。 韩立看了看时间,淡淡地道:“现在!” 装甲师的驻地,随着悍军第二装甲师的到来,显得有些人满为患。 一辆辆浑身泥泞的青色机甲,就像是一股股流进了水洼的雨水,在抵达驻地后迅速开始战前准备。寂静的原始丛林一下子就变得喧嚣热闹。此起彼伏的口令声,踩着枯枝烂叶和泥水的脚步声,引擎的轰鸣声,充斥其间。 华夏战士们好奇地看着这支部队忙碌着。 往来穿行的补充物资的运输机甲,驾驶着小型电动检测车在林地间飞驰的机修兵,抓紧时间喝水吃饭的悍军士兵,呼呼喝喝的基层军官……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悍军士兵,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他们真的准备发动进攻? 华夏战士们在期待中,又感觉有些不怎么自在。 作为普通的战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还不知道北边六十公里外弗伦索馈防线失守的事情。对于眼前这支部队也没有大多的了解。他们只知道,对面的白苏斯人,可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泥人。 和那帮家伙打了一个月,到现在也就是个不胜不负的对峙局面。这段时间,在白苏斯人补充了不少兵力和机甲武器之后,战斗力更是有大幅度的提升,即便有1861师的协助和牢固的阵地,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可现在大家听到了什么? 这帮刚刚抵达这里的家伙准备集合几分钟就冲过去把全给干掉?他们以为对面是一群躺在泥地里哼哼唧唧可以任他们随意捅刀子的猪?! “师长。”师一团长看着围聚在韩立身旁的悍军军官们,困惑地道:“他们真的准备直接进攻白苏斯师?” “动动脑子。”巴大德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会拖着一个装甲师跑到这里来跟我闹着玩?”tqr1 “指挥部没让咱们帮一把?”一团长抓耳挠腮。 “没有!”巴大德咬着一根草摇了摇头。 他早已经知道弗伦索镇失守的事情,也收到了指挥部关于悍军的指令。单从指挥部谨慎措词的指令上,他就能看出来,指挥部的担心,并不比自己少。无论是参谋长朱大兵还是方面军司令陈凤西,对这支部队心头都没什么底。 毕竟,在几个小时内全歼白苏斯师并横切到弗伦索馈西面,阻截敌人或许高达十个师的后继部队长达四十八小时的任务,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里的神话。 若是谁下达这样的命令给装甲师,巴大德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就在长官面前剖腹。 不远处,悍军的指挥机甲,就像是一个张开了翅膀的甲虫。韩立和那个身材高大的师长,正围在电子沙盘前跟军官们布置战斗任务。 巴大德很想凑上去听听,可又觉得有些鲁莽,一时间只觉得心痒难耐。 “你们说,他们会怎么打?” 既然不好意思凑上去,巴大德干脆让参谋用战斗记录仪将作战地图投射到地面上,蹲下来跟自己的几个部下讨论。 “强攻的话,估计没戏。” 一团长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从几公里外的主阵地的高地一直划拉向西:“白苏斯师,在我们防线正西的六公里位置设有出击阵地。修得非常结实。我们几次火力强袭评估下来破坏都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光是打这个乌龟壳就够呛!” 说着,一团长把树枝指向北面:“西北面的高地驻扎着一个装甲营,易守难攻。要想沿奎罗农业区的山区公路向西进攻白苏斯师的防区,就必须打掉这个高地,而在打掉它之前,又必须打掉敌人的出击阵地。” 一团长摇摇头,丢掉树枝:“这个区域太密集了,根本没有战术腾挪的空间。一旦白苏斯师的出击阵地受到攻击,他们的主力立刻就会从高地扑出来,呈掎角之势两路夹攻,那样的话,悍军的侧翼,就暴露在敌人面前。就算他们能攻下出击阵地,也会损失惨重。两三个小时内解决敌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做梦。” 一团长的分析,引来了周围军官们的赞同,大家正点头沉吟间,忽然听身旁一名军官低呼道:“他们准备出动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围在韩立身旁的悍军军官们,已经各自驾驶机甲分开,分布于丛林中的队伍,也开始集合。 一时间,军官们的吼叫声,机甲战斗形态启动时液压管的滋滋声,引擎的轰鸣声和部队开拔时的脚步声,响作一团。 片刻之后,一支支满身泥泞的青色装甲部队,在华夏战士们的目送下,穿过师驻地,钻出丛林跑下山坡,在明媚的阳光中,向着西面前线呼啸而去。只短短几分钟时间,漫山遍野的悍军,就如同潮水般涌上了前方的山头,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他们的后勤机甲和一个警卫营,护送着他们的指挥机甲,在山头的一个小高岭上停了下来。 “无论怎么样。”巴大德看着山头指挥机甲平台上,拿着远视仪的韩立,叹了口气:“至少他们的勇气值得我们钦佩。穆青,集合你的一团,运动到高地左翼。如果悍军败退下来,一定要避免阵地被敌人趁势冲垮。” “是!”一团长穆青敬礼,飞快地跳下战壕,向隐蔽指挥所跑去。 又过了几分钟,远方隐约传来了激烈的炮声和爆炸声。 声音持续着,在地平线之外,很不清晰。巴大德看着韩立所站的小山头,良久,转身冲身旁的军官们一摆手:“走吧,希望他们多少能够白苏斯人制造点麻烦。” 军官们陆续走下战壕,顺着泥泞的坑底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指挥部走去。战壕内外,士兵们聚集在一起,一边探着脑袋张望远方,一边议论纷纷。 顺着坑道拐了几个弯,军官们刚刚给负责指挥部警戒的哨兵回礼,准备走进由金属防弹墙和快速防爆水泥建成的地下指挥部,却不料气压式自动门刚刚打开,走在最前面的巴大德就被一个冲出房间的人影撞了个满怀。 “穆青,出什么事了?”被人扶住的巴大德看清了撞上自己的人,猛地一撑墙壁,站稳身形,急促的问道。 “将军,悍军!”穆青一张方脸涨的通红。 “悍军怎么了?”巴大德心下一沉,迅速地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距离悍军发动攻击,还不到三十分钟。 “悍军攻占了白苏斯人的出击阵地,白苏斯师第二装甲团被全歼!”穆青激动得声音发抖:“244高地,也被他们的一个装甲连从侧翼偷袭得手,现在,悍军已经沿奎罗农业区公路,向西攻击!” “什么?”巴大德的眼睛瞪得像两个灯泡。回过神来之后,他飞快挤开穆青,冲进指挥室。 指挥室天网屏幕上,由一团和1861师的侦察兵以及阵地观察员同时传回来的画面,证实了穆青的话。 此刻的白苏斯师的出击阵地,已经是一地狼藉。 数不清的机甲残骸和士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焦黑冒烟的土地上。炮火在向远处延伸,密密麻麻的悍军装甲部队,沿着高地旁的公路,如同潮水向前涌动。 实时传回来的战报显示,散布于正面十公里宽的白苏斯装甲部队,正在悍军前锋部队四个装甲营组成的攻击箭头的穿插突击下溃退。 不少白苏斯部队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天网上,代表白苏斯部队的蓝色光点已经一片混乱,不住溃退。 “他们怎么办到的?”一位参谋张口结舌,说出了所有军官的疑问。 “强行推进!”穆青口中下意识地回答着问题,看向屏幕的眼珠子却完全没有焦点,似乎到现在还沉浸在目睹悍军攻击时的震撼当中:“他们就像是推土机一样,直接就推了过去。白苏斯人的抵抗只维持了二十分钟,就彻底崩溃了。” 他转过头来,和一众军官们大眼瞪小眼,良久,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那简直是一场屠杀。”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战场横行! 破破烂烂的‘逻辑’,在几块山壁岩石上飞快地左右跳跃,跃上了一个小山峰。 身后,五百辆宛若魔鬼般的机甲,顺着阳光明媚的斜坡,疾若流星,呼啸而上,整齐的阵型,即便是在这起伏山地的高速突进中,也丝毫不乱。 “林涵。”透明座舱盖外,视野豁然开朗,段天道切换通讯频道:“天网搞定了么?” “还没有。”林涵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这该死的天网破坏太彻底了,中央电脑是个低级蠢货,我得花点时间帮它重新构建系统。” 段天道想象林涵在中央电脑面前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禁一阵头疼。他看了看屏幕,道:“搞定天网后,通知黄小蕾,她可以摊牌了。 “知道!”林涵回答道。 结束通讯,段天道打开机甲的推演系统,仔细查看着战斗态势图。 弗伦索一线,第一师已经在拉希德的带领下,将白苏斯人驱赶到了弗伦索外围,而一直抵抗敌人的周边四个华夏装甲团和两个机步团,也已经随着战线的前移,向西移动到了第一师的身后,控制了弗伦索外围的公路。 130防段一线,韩立和斯图尔特带领第二装甲师,以强行推进的方式,直接摧垮了白苏斯第二装甲师。 这一仗没什么可值得一提的地方。白苏斯第二装甲师作为进攻方,本来在防御上就不怎么上心,在不了解悍军的情况下吃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况且,还有韩立亲自指挥。要知道,在战前部署和战斗的攻击节奏控制方面,韩立绝对是大师级的人物。 指挥第二师正面强攻一个普通的白苏斯装甲师,他所要考虑的,只是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低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而已。 到现在为止,悍军已经完成了在雷锋岛方面军眼前的亮相。相信这样的战果,已经足以让雷锋岛方面军对悍军建立最基本的信任。 “而接下来。”段天道的目光,在弗伦索以北二百二十公里的夕阳山卫星城上来回游弋。 贝利夫打的好算盘。如果华夏不调兵到弗伦索,他就强攻打开通道,向纵深突破后迂回包抄,将防线撕开口子。如果华夏调兵过未,他就投入部分兵力支援,在弗伦索形成拉锯战,另外再集中重兵向其他地方发动攻击。 而要完成这样的战略设想,他的主力,距离弗伦索不会超过三百公里的距离! 貌似坚不可破的夕阳山,正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是时候给仗势欺人的贝利夫,一次迎头痛击了! 剧烈的炮声和爆炸声,从身前不远处的弗伦索外围传来。 段天道站在山头,‘逻辑’的机械臂高高举起,猛然向前一挥。 三百辆‘横行’,从逻辑身旁掠过,如同潮水般跃下山头。这些黑色的魔鬼,呼啸着,在丛林间风驰电驰。 几个起落之后,整齐的队伍分裂成十个小队,向四面八方扩散,消失于起伏山峦茫茫林海。 段天道静静地看着。一阵风,从山顶吹过,漫天的尘埃,仿佛笼罩了那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巨大战区。 北约有金属脑袋裁决者,悍军有战神横行! 这一次,自己要以五百辆横行,屏蔽整个战局!让贝利夫,彻底变成聋子瞎子。让北约主力,在横行无孔不入的袭击中,彻底崩溃! “将军,咱们干什么?”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哈格罗夫的声音。得到十二代横行这么长时间,还没机会在战场上肆虐,这位战神已经是心痒难耐。 “跟上我。”段天道嘴角勾出一丝猥琐的笑容:“听说斯图尔特和拉希德打了赌,不过,现在赌注归我们了。让他们哭去吧。 逻辑跃下了山头。身后,响起一片兴奋的怪叫声。 “长官,悍军第一装甲师一团挺进到弗伦索镇以西五公里。” “长官,悍军第一装甲师二团三营,突破弗伦索镇西南,自敌苏斯179装甲师一团和二团之间的缝隙向马布里大教堂街区穿插,已切断241装甲师二团退路。” “长官,悍军第一装甲师二团十营二营,向敌装甲师二团发动进攻。” “长官,悍军第一装甲师三团二营,沿弗伦索三号农业区向城北迂回,占领西北225高地并移交给我382师一团后,沿公路向城区挺进。” “长官,悍军……” 雷锋岛指挥部大厅,参谋们如同上了条一般,一派忙碌。急促的电话声,匆忙的脚步声,键盘的敲打声,焦急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情报联络官在大声报告的参谋之间奔忙来去,不断地确认情报,输入权限,抽取电子文件夹,累得浑身是汗。 衣冠楚楚的方面军高级将领们,此刻也一个个解开领口,挽起袖子,充当起参谋的角色。一份战报刚刚被记录下来,就被他们飞快地接过,输入天网。有来不及接听的电话,他们也抢着接听。通讯器耳机用一只手贴在耳边,放下了这个立刻又拿起另一个。 残缺简陋的天网系统,就在这一份份情报中,勾勒着前线战局。 随着悍军的红色箭头不断移动,随着被占领区域的红色标记被标注到主屏幕战斗态势图上,弗伦索镇的战局,已渐渐清晰。 从半云岭战歼灭敌五个装甲营和一个自行火炮营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弗伦索镇外围。悍军第一装甲师就像是锋利的手术刀,依靠精确而快速的穿插,利用敌人的混乱,大胆的穿插向纵深突破,将敌人的前锋部队分割开来,逐一歼灭。 他们的动作快,打得也狠。 不少北约部队直到遭受攻击,才觉形势不妙。可是,悍军的穿插分割,让他们甚至不知道往哪里撤退,向谁靠拢!弗伦索镇的外围完全成了悍军的手术台,北约突前的进攻部队被切割得零零碎碎,只能各自为战。 天网大屏幕作战态势图上,代表己方的红色标记,已经在弗伦索镇外围形成了一个从西南到西北的巨大弧形。 悍军投入战斗仅仅三个小时,就完成了由几近崩溃的防御转为摧枯拉朽的进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席卷,将战线向前推进二十公里,在建立一条新的防线的同时歼灭近三千辆机甲。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亮相交来的答卷!答卷上的分数,让人目眩神迷! 此刻,再看向悍军的一众军官时,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敬意。就连一直抱有怀疑态度的朱大兵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仗悍军打得出乎意料的漂亮。 无论是其指挥官方楚天的战局把握能力,基层军官的战术执行能力,还是部队的战斗力,都在这一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回想之前弗伦索镇的困难局面,再对比现在,战局演变就如同做梦一般。 “将军!悍军第二装甲师击溃白苏斯1912师,歼敌三千,俘虏两千四百,击毙敌师师长。目前,第二师已经沿奎罗农业区公路向弗伦索镇运动,预计一个小时内抵达预定区域。” 情报联络官的报告声,就像是在指挥大厅里丢了一个大炸弹。在报告的时候,这位四十多岁的大校,血色上涌,眼睛发直,整个人都因为手中的情报惊喜得有些傻气。 轰的一声,指挥部顿时炸了锅。 陈凤西几乎是一把抢过了情报联络官手中的通讯记录。 通讯报告是师长巴大德带回来的。除了文字报告外,还有战斗记录和战果评估,十分详尽。 上面显示,悍军第二装甲师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占领了敌人的出击阵地和侧翼高地,打开了通往奎罗农业区的通道。 一个小时内,白苏斯师团就已经全线崩溃。陈凤西一目三行地飞快浏览着。这样的战斗记录,让他忍不住就想跟指挥大厅里那些从椅子上蹦起来欢呼雀跃的参谋们一起,扯开喉咙嚎上一嗓子! 第二师完成了看似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和他们的第一师同伴一样,以一个梦幻般的开局,完成了战略目标。如果排除敌人还没有投入的那个裁决者装甲连可能带来的变数的话,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三十三军能够及时赶到,弗伦索镇之敌,就是瓮中之鳖! 近几个月来,凤凰城西线最振奋人心的一场大胜,翘首可待! 激动中,陈凤西转头向电子沙盘旁的悍军军官们看去,却见黄小蕾正拉着那个不知道来历,却能跟随一帮高级军官出入指挥部的女人走了过来。 “将军。”黄小蕾轻轻把林涵往面前一推,一只手揉着林涵的肩膀,对陈凤西道:“我请求让她参与天网的维护工作。” “她?!”陈凤西看着一脸天真的林涵,张口结舌。 “她叫林涵,是方将军的秘书。”黄小蕾笑着,脸上有些发红。倒是林涵一本正经,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冲陈凤西表演可爱。 “林涵在电子方面很有天赋,给她一点时间,天网会有更好的表现。”黄小蕾的笑容有些僵硬,这方楚天和林涵两个混蛋玩得不亦乐乎,偏偏还要自己来编瞎话。 “这……”陈凤西傻傻的看着黄小蕾。tqr1 大型战役中的电子战非常残酷。天网系统经过了和北约数万次电子对抗,的确残破不堪。大部分系统功能丧失不说,现存的体系也非常脆弱,如果不是工程师们不间断的维护,恐怕现在连最基本的通讯功能也无法保障。 可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文弱可爱的女孩,会有多么牛逼的本事? 而且,黄小蕾说什么? 给这丫头一点时间,天网会有更好的表现? 陈凤西下意识地看了看指挥部一侧七八名正在紧张忙碌的电子工程师,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阴谋和阳谋! “将军。”黄小蕾看了看时间,正色道:“我认真的。” 陈凤西叹了口气,豁出去一般摆了摆手。领着黄小蕾和林涵走到控制台,对维护小组的席工程师低声说了两句。长着一个大额头和一个翘下巴的席工程师瞪大了眼睛,古怪地看着陈凤西。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疯子。 最终,他还是屈从于长官的命令,让一名不明所以的工程师让开了座位。 “我们正在对天网的情报收集系统进行扩充。”席工程师指着控制台屏幕道:“目前,我们已经激活了大概两百个在之前的电子攻击中被我们主动关闭的反侦测干扰器。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能够在二十个小时内,把触觉网遍及我们的部队,重新建立起一个简易的天网情报系统。不过现在…… 席工程师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瞟着林涵不说话。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 “二十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向来不懂什么叫谦让的林涵跳上椅子,将键盘延伸到自己雪白的大腿上,哼了一声道:“看着!” 林涵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动,两只嫩嫩的小手只能看见几道幻影。周围的工程师们闻声回头,都诧异地张大了嘴。 片刻之后,随着席工程师的一声惊呼。面前屏幕上的天网系统指示灯,就像是来了电的社区,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先是凤凰城内部各部队的天网连接,接着是凤凰城外围,更远处的后方城市,各大基地,甚至还有空中飞行的战机,运输机…… 这一刻的天网,彷佛从休眠中苏醒,张开了它惊人的触角。 随着它的触角延伸,遍布整个雷锋岛的分系统,都在热烈的回应着。无数数据流,如同洪水般涌了过来,指挥大厅所有的天网屏幕、都在飞快地闪烁着,一排排数据文字,一排排密码代码,一张张图片不断在屏幕上翻滚。 “我的天啊!”席工程师几乎是扑到了自己的控制台前,飞快地调出了天网维护程序。 维护程序的线路图,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由红转绿。方面军自己的天网,在这一刻完全融合到了原本已经枯萎的雷峰海域主天网之中。两个天网系统在互相补充,就如同嫁接的枯树,疯狂地轴着新芽,生机勃勃! 指挥部里,参谋们已经停止了手里的工作。 电话铃声,在耳边疯狂地回荡着,却没有人去接。 原始的通讯,到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拼命涂抹的油彩,在数码相机的闪光灯下,变得无比简陋模煳。 屏幕上飞快流动的数据文字,天网中央电脑重新高运转出的声响,还有那自动生成的战报,自动排列的待处理指令,蔓延到弗伦索的情报收集和监控系统…… 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寂静中,黄小蕾看了看时间,冲目瞪口呆的陈凤西微微一笑“将军,有件事我现在必须得告诉您……”tqr1 指挥大厅拱形穹顶上,绘着由华夏数十年前最著名的大型壁画《解放的狂欢》。众多人物在画中欢庆着胜利,表情生动栩栩如生。 壁画是静止的,此刻的大厅,也是静止的。 时光仿佛停止了流动,又仿佛回溯到了数十年前,壁画上的华夏军人和现实中的华夏军人,共同构成了一副新的画卷。 只有天网屏幕上的一排排数据和文字,还在不知疲倦地滚动着。映照在墙壁上,人身上,如同一行行游走的光鱼。 陈凤西看着冲自己说话的黄小蕾,忽然有些迷茫。 或许惊喜来得太多了,他一时有些懵。就像是喝一碗鲜美的汤会觉得过瘾,若是喝上一整锅汤,除了肚子胀以外,显然不会有别的感觉。 当一个看起来表情有些做作的女人,将整个天网在反手之间复苏的时候,这位雷峰岛方面军总司令的心头,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悍军所有人,都他妈是一群妖孽! 这个奇怪的念头,就这么忽然地浮现在脑海中,以至于此玄看着黄小蕾,陈凤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那模样,就像是看见一个女妖在同自己说话。 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我? 这样的语气,相比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比他妈一个叫林涵的女人秒修天网近百分之五十功能还重要? “我们需要一场胜利。”黄小蕾认真地看着陈凤西。 陈凤西点了点头。如果说之前他对歼灭弗伦索镇的三个北约装甲师还心存疑虑的话,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担心了。虽然对方还有一个裁决者装甲连,可是,悍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十二代机甲,他们传说中的战神们还没和对手交火呢! “不是弗伦索镇。”黄小蕾摇了摇头,迎着陈凤西困惑的目光,将手指向了地图:“我说的是贝利夫的主力!” “主力?!”陈凤西和走过来的朱大兵吓了一跳。 “对,主力!”黄小蕾的话直接击碎了两位将军脑海中的口误幻想。她一字一顿地道:“悍军来这里的任务,是要在这里坚持整整一个月,或许更长。直到我们的援军抵达。因此。仅仅吃掉敌人在弗伦索镇的三个装甲师,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她的手指,落在了地图上的夕阳山卫星城:“我们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战场胜利的目的,不仅仅是为我们的前线士兵鼓舞士气,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给敌人一个沉重的打击。沉重到他们至少在半个月内,无法组织更进一步的攻势!” “夕阳山卫星城!”陈凤西和朱大兵困惑地对视一眼,霍然一惊。 夕阳山卫星城,距离弗伦索镇二百二十公里,西北临近苏格拉底山脉,东南连接夏洛克斯山脉。 两座蜿蜒的山脉,将这里环绕成一个橄榄形的盆地。因为是西部山区通往凤凰城平原的交通要道。 雷峰岛第六第八资源公路,就从夕阳山卫星城经过,所以,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开战以来,夕阳山卫星城就是双方争夺的重点。围绕夕阳山卫星城极周边的八个农业区城镇,华夏军已经接连和贝利夫的北方集团军恶战十余场。 在这些大小战役中,华夏方面军,总计投入了近二十个师的兵力,伤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五。有十个师,完全丢在了夕阳山的阵地上。而北约方面的损失,也大体相当。作为防御方来说,华夏在这里其实算是吃了亏。 只不过,因为不遗余力的投入,以及夕阳山和凤凰城之间还算平坦畅通的后勤通道能够及时增派援军补充物资,因此,夕阳山的防线还算牢固。 现在,华夏雷锋岛方面军。在夕阳山防线,驻扎了四个机步师和六个装甲师,战局总体态势比较平稳。 听黄小蕾忽然提起夕阳山,陈凤西和朱大兵同时意识到一种不同寻常,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是说,北约的主力,会向夕阳山投入进攻?”陈凤西问道。 “从目前的局势看来,我们对北约进攻方向的预测,有三个地方。”黄小蕾的手指沿着夕阳山向南指过去:“弗伦索镇以北的防段,弗伦索镇,南部的龙须门大桥。” 黄小蕾的手指每移动一下,周围的参谋们就点一点头。 “这三个区域中,弗伦索镇本身就不说了,另外两个区域,是我们防线最薄弱的环节,也最容易配合弗伦索镇的攻势。说实话,就我们内部而言,我们并没有对这三个进攻方向有一个统一的意见。”黄小蕾看向熊辉等悍军军官。当陈凤西和朱大兵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军官们都点了点头。 “不过,方将军的意见和我们不同,他坚持认为,敌人将会在夕阳山投入不低于二十个装甲师的兵力。发动一次攻势,彻底打通凤凰城西线。”黄小蕾轻轻抚了抚耳边发丝道:“之前我并不同意他的意见。不过,现在我认为,他是对的。” “等等。”朱大兵一摆手。似乎有些难以消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黄小蕾:“先不说你们的判断是否准确,依据是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敌人真的进攻夕阳山,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难道你们准备吃掉贝利夫的主力?!” “说的对。”黄小蕾点点头,那颠倒众生的俏脸上云淡风轻的微笑,让陈凤西和朱大兵心底发寒。 “这不可能!”朱大兵努力降低声音,让自己显得更加心平气和:“黄小蕾,我希望你理智一点。要知道,即便是黄胜天元帅,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需要胜利,可是,我们不能太过于冒险。” “不。”黄小蕾螓微摇,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别无选择。” 她走到大厅正中的天网主屏幕前,冲林涵点了点头。 尽管觉得可以直接和中央电脑沟通的自己使用键盘伪装天才少女的样子很傻,林涵的手指还是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她必须以这种方式,在控制电脑的同时,也控制住天网的工程师们,让整个系统落入掌握之中。 一份推演作业出现在主屏幕上。 “方将军的推演作业。”黄小蕾双年抄在胸前,淡淡道:“大家可以看看。” 漂亮得让人目眩神迷的女军官,穿着合身收腰的蓝色制服。军服硬而流畅的线条,在女孩柔美的体态衬托下,有一种刚柔相济的美。淡金色的长扎了个利落的马尾,宽檐军帽下,一张将美丽这个词诠释到极致的脸,让人神魂颠倒。 在展示推演作业的时候。女孩的表情很淡然。可是,任谁都能听出这位天之骄女语气中,为方楚天毫不掩饰的骄傲。 参谋们看向屏幕。很快。他们就被屏幕上的推演作业吸引住了。 推演分成三个部分,情报分析,讲解和推演结果。每一部分,都非常详尽。详尽到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做出来的。 大家甚至怀疑,早在进入雷峰岛之前,方楚天就已经获取了比指挥部更全面的情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众人对推演作业的解读越来越深入,指挥室陷入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凝重沉默之中。 陈凤西点了支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凝视着屏幕一言不。 眼前的推演作业,似乎是一个夸大其辞危言耸听的东西。 在这份推演作业中,方楚天先做了对凤凰城西线前一阶段的数十次大小战役的分析。他认为贝利夫早在两周之前或者更早的时间,就已经挖掘好了一个陷阱。 这是一个包含着阴谋和阳谋的陷阱。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国运相搏! 贝利夫从来没有打算要隐瞒他的兵力。事实上,在天网系统拼到近乎同归于尽的情况下,他就算是不隐瞒,华夏军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他的兵力部署情报。 两个星期以来,贝利夫在西线各防区总共起了六次大型攻击和数十次中小型的战斗,不断地冲击着雷锋岛方面军的防线。而与此同时,在这种高频率的攻击掩盖下。二十多个,装甲师。已经堂而皇之的运动到了夕阳山和弗伦索镇附近。 这些部队分散于各防段的进攻部队之中。他们或跟随地图上那一个个蓝色的箭头向悍军防线动攻击,或试图从防段之间迂回,或驻扎在某个城镇休整,或大张旗鼓地向某个方位运动。 为了掩饰主力进攻意图,贝利夫将其化整为零,两个星期后的现在,当他的部队开始向弗伦索镇动进攻的时候,这至少二十个师,已经汇集成了悬于凤凰城西线上空的达摩克斯之剑。 如果以一种马后炮的态度,从这个结果往前寻找证据,大家迅速想到了弗伦索镇的三个北约装甲师那如同从虚空浮现的诡异行踪。 似乎整个凤凰城西线,都是这样。 可是,这一切被北约的高频率进攻所掩盖了。疲于防御的雷锋岛方面军知道北约在拼命穿插攻击。却掌控不了这些部队的行踪。大家知道对手在补充兵力,却不知道在凤凰城西线的北约部队,究竟有多少。 大家只知道,北约一直在发动高频率的攻击,而华夏的防线,却一直显得牢固而富有弹性,没有被敌人突破。这个现象,在方楚天的推演中被视为不正常。tqr1 煮青蛙的温水,煮了整整两周之后,贝利夫在弗伦索镇,加了一把火。 这位苏斯名将有着极其清晰的战略思路。他知道现在他的兵力处于优势。因此,他一直拖着华夏打。在之前的每一场战局中,他其实都没急着突破防线。他只是缠着华夏,消耗华夏的有生力量,让华夏在防御中骑虎难下。 战争并非只能阴谋取胜,他在隐藏企图的时候,也以势压人,用的是阳谋! 如果打开弗伦索镇,华夏向这边增派援军,那么,贝利夫将在弗伦索镇投入一小部分部队进行牵制后,集中主力强攻另外的要点。 如果,华夏不理会弗伦索镇。贝利夫则会直接强攻弗伦索。沿城际公路向防线纵深穿插,然后向两翼迂回。 这是最常规的战术,可是。在贝利夫这样的名将手中使出来,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战术只是细微末节,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手中掌握着整个战局的大势!他将这种大势,利用到了极致。 这一切,都是方楚天通过对前期数十场战役的战报分析,得出的结论。 而通过对战报中,苏斯部队的运动路线以及弗伦索镇战役背后动机的分析,他得出了另外一个大胆的结论,那就是贝利夫选择的进攻方向,是夕阳山。 对于贝利夫集中二十个师的猜测,陈凤西很想说危言耸听,却说不出口。而对于对方主攻方向是夕阳山这一点,他很想质疑,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份推演做得这么细致。 只要认真看看方楚天在作战图上勾勒的北约军作战线路,就连白痴都知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最适合集群突击也最能呼应弗伦索镇的主战场,非夕阳山莫属! 贝利夫选择那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兵力仗势欺人。他要在突破的同时,硬吃掉驻守夕阳山的十个师。无论能不能突破,一口咬掉十个师,都是华夏不能承受的痛。 这是顺手牵羊之计! 二来,夕阳山也是弗伦索镇三百公里范围内,能够进行高机动并有足够的空间挥出二十个师战斗力的唯一地点。在这个地方,北约发动的几次战役都占了便宜。对地形,对防线布置非常熟悉。而且。这里也是华夏兵力看似最强的地方。 这是出奇制胜。 至少,在几分钟之前。无论是陈凤西还是朱大兵,都想不到贝利夫会拿这里开刀。如果不是方楚天抽丝剥茧将他脑子里的想法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贝利夫差一点就成功了。 一支烟默默地抽完,陈凤西站了起来。 他看向朱大兵,问道:“你怎么看?” 朱大兵的目光,从推演屏幕上收了回来,良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认真地道:“他是对的!” …… 凤凰城。 随着一道命令的下达,驻扎在城区和周边的不同番号的部队,就像是一群群被惊扰了巢穴的蚂蚁,疯狂的行动了起来。 一队队士兵在电子扩音器的集合号声和基层军官们狂的吼声中飞快跑出营房。一辆辆机甲在引擎的轰鸣声和地面震动的漫天尘土中驶出停机坪和仓库。满载士兵的运输机甲,满载各种物资和武器弹药的军用车队,冲出了基地,颠簸着冲上公路。紧急升空的战机,出巨大的轰鸣声,腾上天空,呼啸着从沸沸扬扬的城市上空掠过,向西方飞去。 街道上,充斥着机甲和车辆的轰鸣声。路口的警戒岗哨早就撤了,拦路的沙包和铁丝网被成群的士兵协力搬开,载着军官或参谋的型军用越野车,在军用卡车的车流中穿梭着,于十字路口忽然拐弯,消失于人们的视野,只留下一阵呼卷的风尘。 休假已经取消,无论职务军衔,所有人都必须立刻回部队报到。就连刚刚才从前线撤回来的几支部队,也停下了进入凤凰城的脚步,原地整装待命。 紧张的气氛在蔓延。 官兵们不知道前线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完成紧急集合之后,席地而坐,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这让他们有点空闲观察自己面沉如水走来走去不断看表的长官,也能私底下低声或用眼神交流心头的疑惑。 是前线哪个防段顶不住了? 是几个小时之前传说的弗伦索镇沦陷导致了大规模的溃败? 是指挥部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以进行一次大的反击结束这持续了两个月的被动防御? 第十四装甲师和十七装甲师开拔了。第二十三军的战机,机步师,装甲师也开拔了…… 一个个消息,从表情严肃的排长或班长那根本看不见蠕动的嘴中,传递到士兵中间。 心跳在加速。 这不是演习。 无论前线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指挥部都不准备再一个师一个师的投入到无底洞一般的防线上和敌人打消耗战了。 滚滚铁流向西。 雷锋岛方面军,要大干一场! 与此同时的北约。 数十辆机甲护卫下的车队裹着漫天风尘,冲进两侧高山环绕的山谷间。 慌忙移开警戒隔离栏的卫兵,堆积如山的弹药箱,灰尘扑扑的机甲,奔行忙碌的士兵,在车窗外一晃而过。 片刻之后,长蛇般的车队,已经在营区正中的临时指挥部前停了下来。 一名身穿深灰色制服的少校军官,跑步上前,打开了防弹越野汽车厚重的车门。 随着一只乌黑锃亮的长筒马靴跨出车门,头发花白,身材矮壮的苏斯元帅贝利夫出现在等候的北约联军将领眼前。 将军们纷纷立正敬礼。 虽然是在由扩展的指挥机甲,伪装网和沙包弹药箱组成的简陋临时营地前,可是,这些来自苏斯,白苏斯和米国三大帝国的将军们那笔挺的制服,闪烁的将星,汇集在一起,依然有一股肃然气象。 周边忙碌的士兵被目光凌厉的卫兵远远隔开,只探着头,艳羡敬畏。 这里是属于苏格拉底山脉的西南山区。 高大雄伟终年积雪的苏格拉底山脉从东北迤逦而来,接连经过几个阶段的降低,到这里,只是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山地丘陵混杂地带。 四周的山势,高的有七八百米,低的不过是延绵一片的数十米高的小山丘。 山区的植被不算茂密。因为西北濒临戈壁,常年少雨,地面泥土沙化,脚一踩下去,就会扬起细密尘沙来。 只有向东南,林木才渐渐茂盛葱郁。过了蜿蜒的多莱河,人口城镇也渐渐增多,延绵向东,一直到凤凰平原东面,都是肥沃丰美的土地。 虽然现代科技的发展,人类早已经不为粮食发愁,可逐水而居依然是移民岛屿城市的选址要素。 凤凰城工业发达,周边矿区和农业区众多,交通四通八达,历来是雷锋岛的兵家必争之地。自古即有得凤凰城,得雷锋岛之说。 士兵们知道,随着贝利夫的到来,战场酝酿已久的战役即将打响。聚集在这里的二十个装甲师,已经是北部战区三分之二的装甲力量。十余万辆机甲,就分布在这广大的山区中。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相距数十公里的山地丛林里,到处都是北约部队。 只等贝利夫一声令下,这些摩拳擦掌的钢铁雄师,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华夏的阵地,突破防线,冲入凤凰平原,肆意纵横驰骋。将任何敢于阻挡在面前的华夏人撕得粉碎。 在士兵们兴奋而敬畏的目光中。身穿元帅制服,披着黑色大氅的贝利夫微笑着向将军们还礼。 今年已经六十五岁的贝利夫,长着一张让人一见难忘的脸。 他的眼睛呈深灰色,在压得很低的浅黄色眉毛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锐利。鼻子大而厚,嘴巴宽而薄。上唇人中比较短,下唇微微突出,如果再加上他那微微下垂的两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凶狠的老斗犬,极富攻击性。 贝利夫摘下手套,同将军们的握手问候之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山谷左侧前方的一个小山头上。他扭过头,温和地道:“我们上。” 尽管已经是大战在即,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在场的将军们依然没有任何不耐。他们簇拥着贝利夫,穿过忙碌凌乱的营地,向对面山坡走去。 缓步而上,视野渐渐开阔。走上山头,将军们在几名驻扎山上的电子班士兵敬畏地注视下,驻足于最高处的一个小土坡。 居高临下,只见一支支北约部队漫山遍野延绵向东。山地,丛林,旌旗招展万马千军。一种提掌千军指点江山的豪迈,油然而生。 “帝国万岁!”贝利夫凝视着东方,缓缓道:“数十年夙愿,数十年准备,最终的结果,就在这雷锋岛海域,也就在这雷锋岛,在我们这些人的手中!” 山风拂过,黑色大氅于风中翻卷抖动。 他的手,轻轻拍着身旁老树粗糙坚硬的树皮,声音在风中坚定而清晰:“无论是苏斯帝国,还是白苏斯帝国,到了这国运相搏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只是精诚团结,带领我们的军队,为我们的帝国,赢得这场战争!” 身后来自苏斯和白苏斯两国的将军们,都肃然而立。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还是要较量一下! “弗伦索镇,已经被我们突破了。有裁决者部队的帮助,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的前进。”贝利夫眼睛微眯,精光四射:“现在,北方集团军第一军五个师,已经前出到了距离夕阳山不足四十公里的位置,第三军四个师,也已经进入了距离弗伦索镇以西不到二十公里的出击阵地。而我们的对手,却在漫长的防线上,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泥沼。他们只有不到二十个师的预备兵力。却要防御这么长的战线……” “他们已经没有力量阻止我们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而现在。”贝利夫笑着转过身来,环视身后的将军们,一字一顿地道:“是属于你们的时候了。向东!突破夕阳山,占领凤凰城!带领我们的战士一路走下去,去占领整个雷峰岛,占领整个雷锋海域,一直到整个华夏!” “我就在这里看着,等着。等你们的好消息!”一股狂热而病态的潮红,涌上了贝利夫有些苍白的脸颊。 这个身材矮壮,面相凶狠的老人立正敬礼:“祝各位,武运昌隆,所向披靡!” 肃然还礼的将军们,怀着胸口涌动沸腾的热血,大步走下山头。 在各自迈进越野汽车或机甲奔赴自己部队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那个山头。那个披着黑色大氅的身影,在数十名参谋军官的簇拥下,就静静站在大树下。 耳畔,传来了军号声。 不用看他们也知道,漫山遍野的北约装甲部队,正从山头,从丛林,从峡谷奔腾而出,向着东面铺天盖地而去。 在关上车门的时候,所有将军们心头,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没有人能阻止这股钢铁洪流。 绝对没有! 弗伦索镇上空的空战,还在持续着。 北约北方集团军和华夏雷锋岛方面军,在这一区域,投入了大量的战机。双方的战机集群在经过第一波较量后,陆续又有第二波第三波战机从其他城市赶到,加入疯狂的绞杀战斗。 战机骗跹如燕,光线渐暗的天空,被纵横交错炮弹和导弹的尾烟所笼罩。乱窜的诱饵导弹,在天空中组成了遮天蔽日的乌云。不时有战机被击中,或在天空中化作一团抛射残骸的火球,或呼啸着在火焰光带中解体,或浓烟滚滚地一头扎上远方的山峦。 战机的搏杀,率先拉开了这场决战的序幕。 各有打算的双方都将空军投入到了弗伦索镇上空。似乎铁了心,要在这里完成对决。 交战的飞行员们并不知道,当他们在弗伦索镇上空决战的时候,一场波谲云诡的陆军会战,却将在二百二十公里以外的夕阳山爆发。 而在他们翻飞的战机下方。一场以控制战场,遮蔽情报为目的的最高等级机甲战,已经打响。 十辆裁决者,呈散兵队形,在遍是参天古树枝萝藤蔓的丛林间行走。 这些机甲有着黑色无光的外壳,头部造型是一顶斯巴达战士头盔,头盔顶上的金属发冠如同一把弧形的斧头,从后脑延伸到前额。 整个脸颊,被厚厚的金属包裹,就连鼻梁也有一根箭头状的护鼻。只剩下眼部和嘴部的y字型空隙。 这种独具特色的头盔,加上叶状的肩甲,胸甲和护臂护膝的甲状关节,让十辆裁决者看起来就像是十个从旧公元五世纪的时空缝隙中走出来,迷失于新公元雷峰岛丛林的古代斯巴达战士。那彪悍修长的身躯在每一步行走中都蕴藏着一种豹子般的爆发力。 跃过一棵倒卧的枯树,走在最前面的一辆机甲忽然在厚厚的落叶中蹲了下来,同时举起机械臂,五指握成一个拳头。 身后的队伍迅速停步。扩展到两翼和队尾的裁决者,各自面向自己的警戒区域,本能地作出临战状态的防御姿势。 陡然旋转着伸出机甲外壳的炮弹口,飞快弹开的导弹舱悬挂架以及散发着冷幽幽寒光的能量盾和离子光刀,让这些机甲在这一刹那如同一群发现敌人侵入领地的狼。 它们愤怒地翻开了上唇,露出尖利的獠牙,低声咆哮着,无比狰狞。 队长伍德放下了拳头,仔细倾听着四周。 在确定四周并无危险之后,这位三十五岁的米国陆军中校做了个手势,示意队员继续保持警戒。随即,他控制机甲弹身而起,无声无息向前蹿去。 黑色机甲在林木间左右弹射一晃而过。动作之灵活迅捷。仿佛飞奔于丛林中的不是一台由金属杓成的机器,而是一只觅食的黑豹,二十多秒钟后,伍德在丛林边缘的一个小山坡后停了下来。 阳光从山坡斜面投射进来,幽暗的原始林区被笼罩在浅浅的明媚金光之中。视线因此从数十米扩展到百米以外。远处原本只是影影绰绰的林木,在阳光下露出了它们斑驳的树皮和纠结的藤蔓。 地面的黄叶如同一张厚厚的地毯,一直铺向丛林深处。 陡然斜下的山坡上生长着细密的白桦树。几个凸起的巨大岩石从斜坡的枯枝落叶冒出头来,上面爬满了潮湿的青苔。一根折断的枯枝横躺在岩石旁的地上,在风中晃荡着已经枯萎却没有掉落叶子。视线越过枯枝分叉上残破的蜘蛛网,伍德可以清楚看到山坡下近一公里远的地方。 这里,是弗伦索镇郊区巴尔戈萨的一个小农庄。 仅有的一条小型公路从远方的山脚蜿蜒而来,在距离山坡四百米左右的地方顺着通往弗伦索镇中心城区的小河拐向正东。一座小石桥连接着小河两岸的公路。顺着小石桥东面一个泥泞的斜坡上去,就是一片小树林,几栋民居和一大片农田。 此刻,农庄里静悄悄的。大片满布弹坑野草丛生的农田,破旧的栅栏,坍塌了一半的仓库还有残破生锈的农业机甲,都在告诉经过的人们,这里的主人,早已经因为战火而背井离乡。 新的主人,是一个华夏装甲连。 其中一个排靠近伍德所在的山坡这边。有十二辆机甲扼守着石桥,还有两个班与石桥呈倒品字形,分别驻守在河对面斜坡右侧那灰白围墙蓝色屋顶的农舍,以及左侧两百米外硌农田灌溉渠边的空地上。 装甲连剩下的两个排,则集中在农舍东北靠近一片小树林的位置,扼守着农舍东面那通往弗伦索镇中心城区的公路两侧。 一看见这个装甲连,伍德的瞳孔就不自觉地急速收缩。 青色的机甲,少量的样式丑陋的重型机甲和中型机甲,混合的电子机甲。tqr1 毫无疑问,这正是裁决者一营这次寻找的终极目标一一悍军装甲师!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投入的战斗,进攻半云岭的前锋部队垮得这么快究竟是遭遇华夏的主力还是因为这支部队的出现…… 伍德皱起眉头,一时间脑海里种种疑问纷至沓来。 跟随米国陆军上将罗森博格抵达雷峰海域,已经整整两周时间了。在这两个星期里,伍德所在的裁决者第三大队三百名改造机士,就一直窝在位于凤凰城以西六百公里的北部桥市,从来不曾露面,更没有投入作战。 对于苏斯白苏斯联军的官兵来说,这支部队是极度神秘的。据说,他们的保密等级达到3s级别,比夜军还高。除了切尔达和米国皇帝以外,就连皇太子也无权调动这支部队。 虽然大多敌人甚至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支军队,可是,他们的强大,他们的战绩,他们的机甲乃至他们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这场战斗争中最鼓舞北约士兵的传说。 当初在加泰罗尼亚的常青藤岛屿,北约联军仅仅以一个裁决者机甲班做前锋,就击溃了势如破竹的华夏军,迫使指挥官丢掉了他们开战以来取得的一切优势仓皇后退。 现在,切尔达竟然给了东南战区整整一个大队,近一个营的兵力,三十倍于加泰罗尼亚战役的裁决者! 这意味着什么? 这份意外之喜,让苏斯白苏斯皇室欣喜若狂,求援的官员们还在返程的旅途中,就已经加官进爵,成为两大帝国中最炙手可热的超级红人。 可是,那只是苏斯人和白苏斯人的想法。 伍德知道,第三大队之所以被派驻到这里。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悍军交手! 正是悍军,打破了裁决者无敌和零伤亡的传说! 虽然不想承认,可每一名裁决者都知道那两次失利。如果说派到自由港的安蒙只是初期的实验品的话,那么,汉弗雷舰队那两个被十名悍军机士痛殴的改造战士,则是和伍德一样,是改造技术完全成熟后的杰作。 对于挺过死亡关卡,拥有了神一般力量的裁决者机士来说,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们是米国的战略级部队。 他们的机甲操控,能达到手动操控每秒六十甚至七十动的标准。在这个战争的时代,他们就是食物链金字塔顶峰的王者。当雄狮的尊严受到挑衅的时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扑向敌人! 悍军,就是裁决者军团的第一序列敌人。 伍德静静地观察着。 弗伦索战役,是裁决者第三大队抵达雷锋岛之后投入的第一场战役。他所在的第五中队一百辆裁决者,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就突破了华夏装甲师的防御。 而完成突破之后,第五中队就回到了后面休息。对于伍德他们来说,那个苏斯元帅贝利大的作战计划,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无论这个计划再精密,能取得再大的战果,都不值得关心。他们只是在对方提出请求的时候帮帮忙而已。 如果不是前锋部队忽然间溃败下来,恐怕第五中队现在还呆在弗伦索的中心城区无所事事呢。 在苏斯白苏斯联军指挥官的请求下,重新投入战场的第五中队已经分散成了十个小队。 其中五个小队在中队长的带领下沿城际公路向东,准备配合苏斯白苏斯联军三个装甲师的后继部队,对正面的华夏军进行一次反击,以阻止其主力的推进。而另外的五个小队则被命令向交战区穿插,探查情报,袭击华夏部队并扼守榷定的战略要地。 伍德的任务,是拿下眼前这个农庄。为主力沿中央城际公路的反击,扼守住侧翼。关闭华夏部队从侧面迂回形成钳形攻势的通道。 这原本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可现在看起来,不那么简单了。 如果驻守在这里的是普通华夏装甲部队的一个团,伍德会命令自己的副队长和八名战士跟随在自己的身后冲锋。可面对悍军的一个装甲连,他却需要慎重的考虑。 将悍军装甲连的防御态势记录下来之后,伍德以潜行模式,回身向部下等候的地方走去。脑海里,已经有了一整套的作战方案。 他决定…… 还是要和对手较量一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遭遇! 只要在战斗的一开始,直接冲过河滩攻击位于农舍附近的那个悍军机甲班,他就能掌握悍军战斗力的第一手数据。如果能够轻易击败对手,那么,接下来他会利用农场,河滩和石桥这个狭窄的三角地带,给对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整个战斗过程,仿佛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来回过了几遍之后,伍德确定,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已经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随着机甲向丛林深处的奔跑,四周的光线再度黯淡下来。林木树叶越来越密集,空气也越来越潮湿。 闪过一棵盘根错节,需二十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后,伍德看见了正在保持警戒的队伍。他停下来,正准备冲队员们招手时,忽然间,感到一种极度的危险。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扭身,机甲一个翻滚,凌空一脚蹬在大树树干上,反向弹射而出。 轰。 一发炮弹击中的大树剧烈的爆炸,将大树巨大的树干炸出一个缺口,木屑纷飞泥土四溅,高温在瞬间引燃了树木,火焰腾地一下向巨型伞盖般的树冠窜去。 翻滚落地的伍德,看见自己的队员已经集体弹身而起。与此同时,四周,三十辆他们从未见过的黑色机甲,就如同从深渊中走出的魔兽,猛地扑了过来。 “防御阵型,四五六号,交替掩护,撤退!”遭遇攻击,伍德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黑色的裁决者机甲腾身而起。如同流星般划,过一道弧线,掠向自己的队伍。 身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前陆军中校,伍德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也有着谨慎的天性。即便是在接受了大脑改造,成为手速七十动的改造战士之后,他也没有因此产生过度膨胀的狂妄。他知道,自信让人从容,而狂妄,则常常使人陷入不必要的绝境。 伍德相信自己小队的战斗力,但他不想冒险。 这里距离山下的那个悍军装甲连,只有很短的距离。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脱离,他的小队,将会在几分钟内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在没有获知对方战斗力的情况下,以劣势兵力和敌人对决,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裁决者两度栽倒在悍军手下,除了让人愤怒之外,更多的,是警惕。 况且裁决者的战斗方式,不是依靠蛮力的正面厮杀。 作为北约最尖端的陆军武力,在有足够支持的情况下,捅穿对手,或游走于战场,寻机摧毁对方的指挥部,打击对方最重要的设施和基地,袭击对方的后勤部队,制造混乱和恐慌,遮蔽战场情报,阻击对方增援,这些,才是一支裁决者小队的任务。 一支游走于黑暗中的裁决者小队,或许可以利用地形,时间等一切,以各个击破的方式击溃整整一个装甲师。可是,若是在没有等同兵力的支援下,狂妄地以面对面的方式和整整一个装甲师对决,那就无异于找死了。 这里没有一整个装甲师,可是,这里有一个战斗力未知的悍军装甲连。 更重要的是,伍德从四周扑过来的这些他从未见过的黑色机甲的身上,噢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到距离自己小队不到两百米的位置,能够从四周包围自己的队伍,绝非善类。 或许是伍德撤退的命令让队员们难以接受,裁决者小队没有在第一时间后退。 九名裁决者机士,在轻松地闪避对方的炮弹的同时,收缩阵型,以远程炮火还击。自动火控系统的雷达,在飞快地移动锁定目标,一发发炮弹弹和一枚枚疾速飞窜的导弹,在丛林中穿梭。 剧烈的爆炸声,让这片宁静的森林顿时变成了泥土翻飞树木折断的地狱。 “退!”伍德驾驶机甲腾身冲到队尾,当先开路。 虽然队员们缓慢的反应让他恼怒,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斥责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些队员们的自负,事实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和任何对手一较高下的冲动。 看见伍德撤退,队员们只能忿忿而退。 “这些家伙是谁?”通讯频道里,负责殿后的四号一边不屑地问道,一边开动机甲的全部火力,疯狂旋转的炮弹,在丛林中拉出三道长鞭般的光链,扫得四周一片狼藉。 “山下是悍军!”伍德在瞬间锁定了三辆魔鬼机甲,导弹发射器啾啾啾接连发出三声尖啸,三枚导弹喷着白色尾烟电射而出,在林木间左拐右绕,撞向目标。 “悍军?!”通讯频道里,传来了队员们诧异的声音。 “是的,他们来了。”伍德凌空飞窜,目光死死的盯着导弹飞行的方向。 三辆丛林之间风驰电掣的魔鬼机甲,在导弹急速临近的一瞬间,忽然折身闪避。他们或凌空转折,或地面错步,三道完全不同的轨迹,在丛林中恍若三只轻灵的鬼魅! 当失去目标的导弹在地上或树干上爆发出三团明亮火焰时,三辆魔鬼机甲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突进线路上,齐头并进。这一次精准的近距离打击,甚至没有减缓他们哪怕一点点奔行频率。 “走!”伍德狂吼道。只凭这一次闪避。他就知道,这些忽然出现的魔鬼机甲究竟有多恐怖。 这样的动作,他也能做到。tqr1 可是,这个他不是以前的那个手速每秒四十二动的陆军中校能做到的,而是接受了改造后,驾驶着十二代机甲的裁决者小队长! 这意味着这些悍军机甲,每一个都拥有和改造战士相当或者更强大的力量。 同样看到了魔鬼机甲动作的队员们,这一次终于没有再迟疑。他们跟随在伍德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在丛林中飞掠。在拿出最大的力量的同时。一种带着危险的惊骇感觉,就如同攻城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的心跳越来越快,头皮发麻。 在成为改造战士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那如同针一般刺着后背的寒意,剧烈的心跳,就像是从箱子底翻出的老照片,让他们回归从前。 他们并不害怕,他们只是对眼前的一切感到突然! 悍军来了,而四周这些从未见过的魔鬼机甲,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实力。 战场上,生死只在一瞬间。一点迟疑,一点对危险的忽略,都足以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早已经身经百战的裁决者机士们知道,在山下悍军装甲连的威胁下,在这三十辆外形恍若魔鬼般的机甲面前,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避免被敌人包围,避免任何形式的接触。 先出去! 陡然加速的裁决者小队,急速向丛林深处突进。以伍德为箭头的五辆机甲在前,左右各有一辆裁决者护卫侧翼。四号。五号和六号机甲,则拖后一百米的距离断后。 三十辆魔鬼机甲,以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向中央风驰电掣。随着裁决者的奔跑,魔鬼机甲的包围圈,也迅速被扯成了一个长长的水滴。 在裁决者小队突围方向的正前方,只有三辆魔鬼机甲。 “突破他们!”伍德一声大吼,五辆裁决者猛地腾空而起,如同划破大气层的流星群,向三辆迎面而来的魔鬼机甲发动了集体攻击。 轰! 一声巨响。一道狂风平地而起。卷向四面八方。眨眼间,八辆机甲已经是短兵相接。 伍德一拳轰向面前的对手。裁决者修长的双腿,在凌空激射落地时,微微一曲,随即借力急弹。健美的身躯舒展开来,挺腰出拳时,破空呼啸的拳头集中了身体,地面反弹和引擎机械的所有力量,势大力沉迅疾无匹。 石火电光间,魔鬼机甲猛的一扭腰,脚下一个奇怪的错步,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势侧向横移,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伍德无坚不摧的一拳的同时,反手一记手刀,劈向了伍德身后的二号裁决者。 驾驶二号裁决者的,是副队长弗戈。这个长着一张扁平长脸,一脸稀疏的黄色络腮胡和一双淡蓝色眼睛的前陆军工校。完全没有料到正面的这辆机甲会以这样的动作横切到自己的侧面。 刚刚激射落地,准备从旁边协助攻击的他,只能顺势一屈膝下栽,以一个狼狈的低头打滚,闪开了对手的手刀。 手刀在空中横切而过,带起一声尖利地呼啸。 魔鬼机甲没有停步,顺着手刀之势扭身,腾空,双腿横着搅起来,一个大风车,踢向刚刚转身的伍德机甲面部。伍德双臂交叉,护与魔鬼机甲的机械腿硬生生撞到一起,裁决者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下,竟然被倒着抽出了整整五米的距离,脚下防滑齿刮起泥土,现出两道深深的壕沟。 与此同时,另外两辆魔鬼机甲,也已经和伍德旁边的三辆裁决者交上了手。一交手,双方就是狠辣到了极点的杀招。 虽然三辆裁决者没有吃亏,不过,他们面对普通机甲战士时的那种凌厉攻击,也被魔鬼机甲挡了下来。 轰!轰!接连几声巨响。从双方里面冲撞到交手,这几下兔起鹘落。一时间,只看见几辆机甲高蹿低伏腾挪闪转拳脚相交,让人目眩神迷。 “他们是谁?!” 这个让人发疯的疑问,在伍德脑海里盘旋不休。他咬牙蹬地弹射,机甲急蹿而出。一个膝撞直奔魔鬼机甲的头部。从被一眼抽退到反身疾进,转换之快,让人膛目结舌。 这一刻,伍德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最强的战斗力。即便被改造过,又有营养液浸润,大脑也如同用脑过度一般隐隐作痛。 咣咣咣地一连串爆竹般的金铁交鸣,裁决者快如闪电的拳脚,在一瞬间也不知道挥出了多少下,魔鬼机甲在抵挡了大部分攻击之后,被一脚踢中肩膀,倒飞了出去。可是伍德也没能躲过魔鬼机甲最后的一记袍底腿,被一脚踢中机械腿,机甲发出一声难听的金属摩擦声。 伍德红着眼睛,暗叫倒霉。刚刚如果不是机甲忽然间有点不受控制,那一脚完全能够踢碎对方的机甲座舱!就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偏差,让对手逃过一劫。 倒飞而出的魔鬼机甲,在落地的同时,双手反着在地上一撑,身体如同一张被风吹起的纸片,飘了起来,稳稳地站在地上,摆出攻击的姿势,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刺耳,整辆机甲看起来就如同一只低声咆哮着,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猛虎。 “金属脑袋动作挺快!”巴兹嘿嘿笑道。 出现在这里的三十辆横行。 正是段天道投入战场的三百辆横行的一部分。 由巴兹率领的悍军特种营一连一排。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逃跑?! 自接受命令,进入战区以来,一连一排就一直负责这片战区的战场遮蔽。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无声无息地在丛林中击杀了两个北约侦察小分队,将这个战区北约军的战场情报,限制在了一个极其狭小的区域。 原本,巴兹想带领队伍向纵深摸摸看,看能不能切割五公里外的两个苏斯装甲营和其后方部队的联系,谁知道一进入丛林,就发现了这支裁决者小队。 憋着劲想要和裁决者一较高下的巴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当初以游侠和裁决者对决,五辆机甲能够干掉一个。现在,驾驶十二代横行,兵力为三十比十。这是成建制的横行和裁决者的对决,他铁了心要把这个裁决者小队留下来! 不过,说实话,裁决者的实力,依然出乎了巴兹的意料。 即便是驾驶十二代机甲并拥有磁力仪,即便自己在施展机甲武学能够达到每秒六十五动手速的动作频率,在一开始的交手中巴兹依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对方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速度甚至超过了每秒七十动的标准。 环顾四周,悍军机士们正在拼命向这边合围,而对手拖在后面的三辆机甲,已经被五辆横行给拖住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仗,以多欺少,就是硬打。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留下! 虽然对手猛然一句“金属脑袋”让伍德在吃惊的同时异常激怒,不过,他依然没有丧失冷静。他知道,对手是想拖住自己,等待其他魔鬼机甲的包围。 “走!”伍德没有理会巴兹,他狂吼一声,机甲闪电般攻出五拳七腿,横着将一辆纠缠住同伴的魔鬼机甲迫开,随即迅速纵身倒射,一脚踢向另一辆魔鬼机甲。 随着伍德的爆发,原本就处于数量劣势的悍军机士,攻势随即一滞,让其他几辆裁决者。有了抽身脱离的空隙。 轰!一声爆响,五辆裁决者和两翼迅速向这边靠拢的两辆裁决者,如同升空的火箭一般,在地面如同冲击波般扩散的尘埃中电射而出,凌空向丛林深处冲去。 启动的一瞬间,他们已经看见,后面断后的四号机甲。在一次惨烈的杀招互换中,被击毁了双腿,而他攻击的那辆魔鬼机甲,则在同伴的掩护下,只伤了手臂。 四号机甲身旁的五号和六号,形势也不容乐观。虽然他们还在竭力战斗。可是,四周越来越多的魔鬼机甲已经快将他们淹没。 这些魔鬼机甲,每一辆都有着不逊于裁决者的战斗力。他们的机甲速度奇快,防御力和攻击力都非常强大,仿佛身体里有一颗地心熔岩般的心脏。裁决者在性能上不但占不到什么优势,反而屡屡在关键时刻犯错。 更让人心惊的是对方的战斗技巧,那流畅而诡异步法和招数,根本不是普通的机甲操控定式可以涵盖的。他们就围绕在五号和六号身旁,虽然都是同样的动作频率,可他们使出来,却是翩若惊龙。各种各样的技法,让人眼花缭乱。 一对一,五号和六号可能还不会落于下风,可在默契的群体攻杀下,就是险象环生了。 腾空而起的裁决者机士们收敛了心神,将机甲的速度提升到最高。两侧,疯狂扑来的魔鬼机甲已经不过百米之遥了,如果不能冲出去,恐怕整个小队都会被留在这里。 冲出去,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定要告知大将阁下,告诉自己的同伴。 “长官,我们追吗?”一名悍军机士问巴兹。 顺手向着七辆裁决者逃跑的地方开了几炮,巴兹摆了摆手:“吃掉三个足够了。我们的任务,是为主力反攻清扫周边屏蔽战场,况且……”巴兹冷笑着看着仓皇而去的七辆裁决者机甲:“那前面,还有人等着他们呢。” …… “范蠡,这边!” 一辆墨绿色的华夏‘小羚羊’侦察机甲,飞快地从公路下的斜坡跳上路基,沿着公路向前奔跑了五十米后,蹿上了公路另一侧的小山坡。 在‘小羚羊’消失的一瞬间,另一辆‘清道夫’全能型支援机甲,也跃上公路,几个大步之后,就钻进了小羚羊所在的树林。 这两种机甲正是华夏机步师装甲营的标准侦察机甲。 身高不过三米的小羚羊,是行动敏捷,隐敫性极强,可靠近目标区域一公里以内,实施精确扫描和远程打击引导的八代特种侦察机甲,而身高只有四米二零的‘清道夫’全能机甲,则是集火力打击和电子攻击为一体的支援机甲。 在运动能力极强的装甲部队中,以单兵,电子,重型和中型机甲组成的侦查小队不单有极强的远距离侦察能力,还有极强的战斗能力。 因此,这两种机甲都是专门为运动和情报收集能力薄弱的机步师制造的。 在进行远离驻地的远距离侦察时,这两种作战能力不算强,却有极强潜行能力的机甲,常常能为机步师收集到重要情报。因此,在机步师中,能够得到这两种机甲的驾驶资格,而又以两人配对执行远距离侦察任务的,都是机步师里最优秀的机甲战士。 曾旭驾驶着小羚羊,在树林里等同伴范蠡跟上来,旋即以潜行模式,无声无息地向着刚刚炮声和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半个小时之前,曾旭所在的机步师二团,跟随在悍军的身后,接管了弗伦索镇东南马布里大教堂防区。悍军的两个营刚刚在那里,通过一次快速的穿插,切断了苏斯装甲师二团的退路,全歼了这个团,并逼迫苏斯的两个团,向弗伦素中心溃退。 从半云岭跟随悍军投入长达二十多公里的反击,二团就一直跑在所有华夏部队的最前面。因此,对于悍军第一装甲师的这场反击战,也看得最清楚。 那一仗,可以说是在二团的眼皮子底下打的。 他们看着那些青色的单兵机甲,以两个营的兵力对苏斯三个装甲团实施穿透。看着他们如同钢刀切豆腐一般对敌人实施迂回,切割,歼灭和追击。 一仗打完,华夏的战士们,只看得目眩神迷。 普通的步兵,或许还只是对悍军强大的攻击力兴奋,而对于曾旭这些机甲战士来说,悍军机士那强大的近身格杀技法,才最让他们崇拜。 以前,一个装甲师有一个九级机甲战士,已经是天皇巨星一般的人物了。可现在,悍军这些驾驶青色机甲的家伙,几乎个个都在战斗中展现出了九级甚至高于九级的实力。只要被他们近身,普通的北约机甲战士简直就像是一群土鸡瓦狗。 曾旭听说过来自于自由港自由世界的机士们的传说,以前,他一直认为那只是一个荒谬的谣传而已,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个传说最坚定的支持者和传播者。 马布里大教堂街区,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二团就驻扎在那里,协助悍军进行清扫和防御。防线的左边偏后,是悍军装甲连驻守的巴尔戈萨的一个农庄,右边和前面,则是悍军目前和敌人外围部队的交战区。tqr1 为了摸清楚马布里大教堂周边的战斗态势,以便更好的完成为悍军把守后路的任务,团长邓长青,将团里所有的侦察兵和仅有的三个侦察机甲小组,都派了出来。 现在,曾旭和同伴范蠡的任务,就是沿着弗伦索镇外围的这些由农庄,树林和小聚居区组成的地带,绕到战区的南面,摸清目前的态势。 原本,曾旭还以为,整个战场现在都被悍军压缩在巴尔戈萨的西面和西北,自己阵地和那个悍军装甲连驻扎的农庄以南,不会有北约部队的出现。可谁知道,当他和范蠡离开阵地向西南走了不到五公里,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交战声。 曾旭冲范蠡做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顺着缓缓而上的山脊的林间空地一路小跑。 几分钟后,他们在山坡上停了下来,俯身向下看去。 这是一个如同沙发一般的山坳。两侧和远处延绵的小山,在下午的阳光中,半明半暗。 修长挺拔的林木,或红或黄或绿,一层层或高或低。不远处的山崖上,还挂着一条雪白的瀑布。飞溅的水花从翠绿的山崖上飞泻而下,钻进了茂密的丛林中,美不胜收。 不过,曾旭和范蠡现在没一点欣赏景物的兴致。相反,随着几辆黑色机甲的出现,两个人的背心,都爬上了一层凉飕飕地冷汗。 裁决者! 心脏,随着这三个字的浮现而剧烈地跳动着。 无论是身材高大的曾旭,还是身材瘦小的范蠡,在这一刻都是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整整七辆裁决者,在丛林中飞快地奔跑。起伏不平的山地,密密麻麻的林木,丝毫不能延缓他们的脚步。 这种几近传说的恐怖战士,曾经以十辆机甲直接凿穿了华夏军队的防线,带领着他们身后的北约装甲部队,从一个破口蜂拥而入,挡都挡不住。 事后传说,有看了当时作战记录的参谋坦言,想要挡住这些机甲战士,必须在每公里的防线上布置一个装甲师。以前的那种用一个装甲师构筑超过十公里的正面防线,只在两三个师的防区后面,驻扎一到两个装甲师支持的战斗方式,在裁决者面前,完全无效这种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不过,那场失利,让许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曾旭紧紧地贴在地上,关闭引擎,启动电力装置。旁边的范蠡,也将清道夫的所有电子屏蔽和伪装功能全都打开来。 两位华夏战士知道,一旦被敌人发现,立刻就是机毁人亡的结局。别说来的是七辆裁决者,就算只是一辆,都不是他们这种手速不过三十五动,驾驶着八代侦查机甲的普通战士所能抗衡的。 无论是操控实力还是机甲性能,跟对方比起来,他们都像是狮子身旁的两只兔子,在绝对力量面前,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很快两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裁决者小队,竟然是由刚刚枪炮声传来的方向出现,向着西南跑。 他们没有往马布里大教堂方向行进,更与那个驻扎着悍军装甲连的农庄背道而驰。 那满是伤痕的机甲外壳,两辆机甲拖后的队形,不时回头张望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惊惶,与其说是作为一支强大的特种小队执行任务,倒不如说是在…… 逃跑?!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一片漆黑 曾旭和范蠡难以压抑心头的震惊。难道,是悍军击败了这些裁决者,杀得他们落荒而逃? 延绵的林木,如同一张绿色的大绒毯,随着起伏的山势铺向远方。片刻之后,裁决者小队已经消失在这连绵的丛林中。 “走。”曾旭起身,猫着腰向冲范蠡打了个手势。 范蠡点了点头,跟在小羚羊身后,无声无息地滑下山头,向着裁决者小队消失的方向跑去。 两个心意相通的搭档,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他们的侦察任务,需要他们确保侧翼的安全。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想知道,那支裁决者小队,究竟遭遇了什么。 在丛林中,穿行了十几分钟,忽然,曾旭和范蠡听到了从前方传来的激烈炮声和爆炸声。两人飞快地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手脚并用地爬上一个山头。 只见斜下方七八百米的另一个山头的山腰位置,已经变成充斥着炮弹和爆炸光芒的地狱。 几棵高大笔直的大树,在一片爆炸的圆形光球中折断,横七竖八地向着地面倒下去。翻飞的泥土,如同水花一般溅起老高。整个山,都在剧烈地爆炸声中颤抖着。那一片连绵的树冠,就像是覆盖着一群争食鱼群的浮萍,在浪花涟漪中急速摇摆。 曾旭手忙脚乱地打开机甲远视仪,将镜头对准山腰上。透过树叶的缝隙和树干之间,飞快拉近的镜头中,数十辆黑色的魔鬼机甲正如同鬼魅一般纵跃腾挪拳打脚踢。而他们攻击的对象,赫然是刚刚从眼前跑过去的那支裁决者小队。 一时间,曾旭和范蠡的呼吸都快停顿了。 一方是大名鼎鼎的裁决者,而另一方的那些魔鬼机甲,则是已经传遍了整个部队的华夏十二代机甲——横行。 虽然这是两人第一次看见横行,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第一时间将眼前这种机甲和并肩作战的那些悍军战士口中的十二代机甲联系起来。 黑色的身躯,如同魔鬼一般的外形,这就是悍军战士们口中,最精锐的战神部队! 现在,他们正在和裁决者作战两个手速不过三十几动的七级战士,就爬在山坡上,凝视屏息,带着胸口越来越急促的心跳,看着眼前的这场战斗。 “全力攻击!”伍德大吼着,疯狂地扑向面前的一辆魔鬼机甲。 裁决者右手的离子光刀,已经在引擎的催动下,暴涨出近两米长的蓝色厉芒,迎面下劈随着伍德的吼声,另外六辆裁决者,也同时发动了最强的攻击。每一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搏杀。 这支刚刚付出三辆裁决者的代价,才脱离追击的小队,做梦也没想到,还没跑出二十公里,就被一支同样的魔鬼机甲小队给拦截了。 同样的机甲,同样强悍的格斗技法,这些该死的魔鬼机甲,就像是丛林中的恶魔,阴魂不散。 伍德没有选择逃跑,因为,这一次是自己一头撞进了对方的包围圈,连摆脱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死战! 轰! 下劈的离子光刀,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拉出两道幻影的魔鬼机甲躲过了。伍德还来不及收刀变招,就看见这辆魔鬼机甲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的右边,一拳击向自己的腰腹。 “去死!”伍德屈膝蹬腿,机甲如同出膛炮弹一般,撞向魔鬼机甲。弯曲的铁膝,带着无坚不摧的狂暴气势,直奔对手面门。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撞击。 魔鬼机甲化拳为掌,手掌如同一张轻纱般,贴在了裁决者的膝盖上。 这轻柔到了极致的一贴,如同一张大网,将出膛的炮弹网住了一般。裁决者的膝撞刚刚才发力,就成了强弩之末。随着魔鬼机甲轻柔的一技,裁决者的膝盖被强行摁了下去,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魔鬼机甲忽然借力腾身而起的一记鞭腿,眨眼就到了裁决者的头部。 “轰!”这时才爆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魔鬼机甲的鞭腿,狠狠地轴在了裁决者抬起护头的手臂上。 快,太快了。 爬在山头的曾旭和范蠡,只觉得呼吸都要停顿! 那辆魔鬼机甲带给他们的震撼,难以用语言描述。那种机甲格斗动作,简直匪夷所思。机甲这种由引擎和机械组合的战斗武器,横冲直撞以速度和力量为战斗力的标准,被魔鬼机甲那轻飘飘的一贴一按,彻底否决。 而米国的裁决者,也无愧于它传说中的大名。在魔鬼机甲如此惊艳的攻击下,它竟然还能在最后封堵那几乎是势在必得的绝杀,它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 两名七级机甲战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快看不过来了。只有他们开启的远视仪,还在忠实的记录着这场意外爆发,却注定要载入悍军和裁决者历史的交锋。 或许是知道对手的强悍,双方战士,到这个时候,已经拿出了全部的本事。 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当双方的十二代机甲,以不同的操控模式,不同的技巧,不同的阵型型碰撞在一起,为了各自团体的荣誉,为了自己的生命战斗的时候,这就是一场死斗。 双方都知道对方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都知道狭路相逢,就是不死不休。因此,这场战斗在这丛林中爆发的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没有了退路的裁决者,每一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招数。他们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机甲动作早已经超过了每秒七十动的标准。从旁边看过去,这些黑色的钢铁斯巴达战士,聚集在一起,就像是陷入狼群包围的公牛。 不过,裁决者的凶狠,并没有吓退悍军机士。 虽然从机甲动作频率上来看,裁决者机士还占据着上风,可是,在悍军的数量和技法优势上,裁决者的速度优势,被削弱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悍军机士拼起命来,甚至比这些裁决者更狠。 泥土飞溅,一辆裁决者闪开身旁另一辆魔鬼机甲的攻击,恶狠狠地一刀劈向正面的对手。这一刀,凌厉到了极点,一旦被劈中,立刻就是一刀两半的结局。 面对裁决者的攻击,正面的悍军机士没有退避,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退,这辆裁决者刚刚才被迫减缓的步伐,又会加快。迎着对方的离子光刀,他悍然上步,在身体微侧,避开要害的同时,手中的离子匕首直刺对方的心口。 曾旭和范蠡,已经禁不住要闭上眼睛了。可是,没等他们闭眼,胜负已分。 被一刀劈中肩膀的魔鬼机甲,整个肩膀部分,被劈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机甲手臂差点被完全卸掉。 而他的离子匕首,也击中了裁决者的胸。 裁决者同样飞快的扭身,避免了胸口被刺穿。不过,随着身旁另外两辆魔鬼机甲默契地交叉攻击,他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围杀,在一瞬间,身体就被切成了两半,一道冲天的火光,在丛林中闪亮。 这是第一辆被击杀的裁决者。 或许是受到了同伴之死的刺激,剩余的六辆裁决者,发了疯一般的攻击。 双方绞作一团,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引擎的轰鸣声,让战场变得更加的血腥惨烈。一辆辆黑色机甲,亡命地互相攻击。爆炸的光团,冲天的火焰,飞舞的离子刀光,腾挪闪转的身影,组成了一副血色迷离的画面。 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这是第二辆被击毁的裁决者。 曾旭亲眼看见,这辆裁决者一度与一辆横行快攻硬撼,数十秒内,两辆机甲一进一退,直线飞射上百米,各自攻出百招。那拳脚碰撞的声音如同喷火的机关枪一般不绝于耳。 虽然这辆裁决者最终成功重伤了那辆横行,却也因为驱动系统的重创失灵,被从旁边斜插而上的另一辆横行击穿了小腹。 紧接着,是第三辆裁决者。 这辆凌空下击的裁决者,还在空中,就被一辆急速启动的横行一脚蹬在了小腿上。当这辆机甲如同失控的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着载向地面的时候,另一辆横行冲天而起,屈膝飞撞在机甲的后腰上。整辆机甲如同被折断的木偶一般,摔倒在地。第四辆,是在高速追逐中,被一辆横行绞住了双臂,又被另一辆横行用离子匕首挑破了胸膛。 第五辆,第六辆…… 十分钟过后,曾旭和范蠡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辆困兽犹斗的裁决者。 到这个时候,两人的脑子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整整六辆裁决者被击杀,而悍军横行付出的代价,只是两辆机甲重伤和六辆机甲轻伤。 即便是他们占据着数量的优势,可是,他们终究打破了裁决者的恐怖传说,将这个仿佛不可战胜的怪兽,踩在了脚下! 两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远视仪屏幕。 他们不由自主地会去想,如果把这段惊心动魄的战斗记录拿回去,将会给自己的战友们带来多么大的震撼和鼓舞。tqr1 伍德喘息着,黏稠的营养液,泛出一个接一个的气泡。 此刻的他,已经是头疼欲裂。过度的精神力损耗,让他已经无法保持高强庋的战斗。 身旁,六辆黑色的机甲残骸,在燃烧着。那些魔鬼一般的敌人,依然从容不迫地围着自己打转。如果不是以众凌寡,他们又怎么可能战胜自己? 一种英雄末路的情绪,在瞬间袭击了伍德。 闪开一辆魔鬼机甲的攻击,疯狂地接连两刀逼开了另外两辆魔鬼机甲,伍德猛地侧身前扑,做出突围的动作。 一辆挺身封堵去路的魔鬼机甲上当了。 伍德哈哈狂笑。不顾身后身旁猛然围上来的敌人,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离子光刀捅进了魔鬼机甲的胸膛。 至少,杀掉了一个吧! 两把离子匕首,同时捅进了伍德的座舱。 黏稠的绿色营养液里,一朵血红如花般绽放开来,顺着机舱缺口,向外流去。一丝丝,一缕缕,妖艳而绝望。 伍德狂笑着,倒了下去。 忽然,一股血液涌上喉头,塞住了他的气管,也堵住了他的笑声。他嘴里冒着血泡,眼睛如同死鱼一般凸出,死死地看着渐渐倾钭的天地。 眼前,那辆魔鬼机甲的后背,一辆微型机甲弹射了出去。透过微型机甲的透明座舱,他甚至能看到那名机士微带嘲讽的嘴角。 插在魔鬼机甲空空的外壳上的离子光刀,在失去引擎的支持后,渐渐熄灭了光芒。 伍德挣扎着,口中的血泡如同涌泉般往外冒。喉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地,终于扑面而来。 整个世界,轻轻地弹动两下之后,一片漆黑。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狼烟四起 夕阳山。 狼烟四起,烽火满地。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数以万计的北约机甲,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向华夏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冲锋号声,喊杀声,爆炸声,在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山头滚滚如雷。伤痕累累的机甲,衣衫褴褛的士兵,在焦黑的土地上拼死搏杀。 城镇的公路桥梁早已经千疮百孔,民居房屋,也只剩下残垣断壁。泥土沙石在爆炸中如同水花般冲天而起,猛烈的冲击波一遍又一遍地横扫过阵地。幽绿的山头被炸弹炮弹剥开,露出黑黄的泥土。 笔直的树木被点燃,变成了浓烟滚滚的火把。一片又一片山林被炮火犁过,葱郁的树叶林木破碎飞散,枝干折断后轰然倒地,只剩下白得刺眼的树桩。从下午两点发动攻击,到傍晚六点,北约军已经将战线向前推进了三十公里。 通往夕阳山卫星城的中央第八资源公路最先被突破,四个苏新装甲师只花了一个小时,就顺着突破口涌进了夕阳山盆地,并迅速向两翼迂回包抄。 沿苏格拉底山脉城际公路向东南发动攻击的北约左翼部队,和沿夏洛克斯山脉城际公路向东北发动攻击的北约右翼部队,在中路突破迂回的部队帮助下,直接掐断了华夏第一防线的两大重镇七星镇与秀水河镇与后方防线的联系。 分别驻扎着一个装甲师的两大重镇,有着极其坚固的防线。 原本,它们在预计中能够支撑敌人十个装甲师长达四十八小时的攻击。 可是,随着中央资源公路被突破,北约装甲部队大量出现在侧翼甚至后方两大重镇已经成了两个孤岛。 有着足够兵力的北约军,没有因为停下脚步。 他们在左右翼各出两个师包围七星镇和秀水河镇之后,以六个装甲师为先锋,继续向夕阳山卫星城强行推进。这些部队,完全不顾自己的侧面,对于被分割孤立的华夏沿线阵地也置之不理,只是以最快的速度,以水银泻地一般向前穿插,而将自己身后的清扫工作都交给身后的庞大主力集群。 战斗,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深知夕阳山重要性的华夏守军,几乎是以寸土必争的顽强,在节节抵抗。 山头阵地丢了,就反扑夺回来。城镇外围失守,就在巷战中死死咬住对手。不少在敌人的闪电攻势下败退下来的士兵,虽然已经被打散了建制上,散乱于第一防线到夕阳山卫星城漫长的道路上。 可是,只要一看见夕阳和尘土中,收容部队的军官们的身影,就立刻就聚集起来,临时组成一支部队,再度投入到前线战斗。 这是一种自发自觉的纪律。 几年的战争,已经让这些华夏战士拥有了一种极强的韧性。 他们会后撤,会奔逃,可是他们不会崩溃。 所有人都知道雷锋岛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明白,无论指挥部此刻知不知道夕阳山发生的一切,有没有应对措施,他们都必须为指挥部争取时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是普通的战士。 他们,他们的长官,他们长官的长官,都没有了解指挥部战略战术布置资格。他们能做的,只是面对自己眼前的敌人。用鲜血和生命,去争取时间,去实践自己捍卫这个国度,保护自己亲人的诺言。 在守军近乎亡命的阻击下,北约的脚步,终于在华夏沿夕阳山山脉布置的第三道防线暂时停了下来。 这是夕阳山卫星城盆地平原的最后一道障碍。 一座最高峰不过两百米的小山。 几个高地和公路两侧的山坡,构成了这条并不算坚固的防线。 防线之前的公路,桥梁,大片的城镇,高地,都已经落入了北约联军的手中。数不清的北约部队,在这广大的地区纵横交错,穿插迂回。将一个个死守的华夏阵地切割开来,将一支支疲惫而孤独的华夏部队包围歼灭。 而聚集在这条防线上的华夏部队,并没有一味死守。他们依靠收缩的兵力死守夕阳山,让北约进攻部队在长达两个小时的高强度进攻中受挫的同时,迅速投入有限反击,利用一些战略要地和通道还没有被北约军消化掌控的时间差,进行穿插作战。 指挥官华夏上将蓝如山在关键时刻显示了他的经验和勇气。 在北约大军压境狂攻夕阳山防线的局面下,他投入反击的十个精锐装甲团,一时间竟然打乱了北约前锋部队的攻击节奏。 虽然这些部队只能通过远离公路的山区通道进行穿插,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在北约各部队身后身旁出现,依然遏制了敌人肆无忌惮的进攻势头。 随着两个华夏装甲团在夕阳山防线西北二十五公里的一个小村接应到被包围的两千名华夏机甲战士,并迫使南面的一个北约装甲团后撤暴露出一大块不设防区域。立足不稳的北约军只能命令前锋部队停止攻击,清扫残余,巩固控制区。双方你来我往,打作一团,防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错。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片树林,这片街区或者这个小高地的主人会是谁。更没人知道,自己的前后左右,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一支敌人的部队。到晚上十点,夕阳山以西的广阔地区,终于完全被北约占领。 随着后方清扫工作的完成,大量的北约部队沿着公路涌向夕阳山。 前锋部队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发动进攻,试图突破防线。 而华夏方面,驻守夕阳山战区的十个师,现在只剩下了四个。 临时收拢的部队,大概还有六七个营。除了被围困在七星镇和秀水河镇的两个装甲师和两个机步团生死未卜外,确定损失的兵力总计三个师,超过两万人。 夕阳山防线炮火纷飞。战局的天平,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等待被新落下的砝码打破。 夜空,一架苏斯中型运输舰进入上空。 六十杂在空中巡弋已久的战机,如同六十只钢铁大鸟,扶摇而上,在平行高度变幻编队,护卫着运输舰向东飞去。 运输舰内,机组成员们或穿行于飞机通道,或忙碌于控制室和动力舱闪烁的仪器前。 舷窗外,夜色如水。飞机的斜掠机翼在星辉下闪着银色光芒。低低的轰鸣声,让这支高空中的机群,显得格外冷清孤寂。 在沉默工作之余,苏斯船员们不时会将目光投向自己运输舰上的特殊乘客身上。 那是两百名身穿黑色连身制服,带着阔边军帽,高高的立领将脖子后脑遮得严严实实的米国军人。从上船到现在,他们就静静地呆在座位上,或低声交谈,或听音乐看书报。 看起来和大家以往运送过的军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船员们知道,这些看似普通的米国军人,每一个,都价值连城。他们,就是让华夏人闻风丧胆的超级部队——裁决者。 夕阳山战役,已经打响。当这艘运输舰在前线降落的时候,华夏人最后的防线,也将不复存在。 没有人能挡住裁决者的进攻。 大家甚至现在就可以想象到,华夏人自以为牢固的防线,将会被裁决者以一种怎样残酷的手法撕碎。 能够接受运送这支超级部队的任务,能够和这些传说中的超级机甲战士近距离接触,能够在这样庞大的战役中,亲身参与这最后致命一击,对于每一个机组成员来说,都是足以在老去之后给自己的子孙吹嘘的荣耀。 “护航编队报告,通道清扫完毕。飞机将在十分钟后降落。”广播里,传来了运输机机长有些兴奋和紧张的声音。 莱茵哈特合上了手中的电子文件夹,冲副手拉宾做了个手势,扭头看向窗外。可以明显感觉到,此刻的运输舰正在战机的簇拥下,向着东面缓缓下降。身旁的裁决者机士,在拉宾的命令下纷纷起身,穿过客舱自动门向机甲舱走去。 片刻之后,容纳三百人的客舱里,就只剩下莱茵哈特一个人。 白色的无影灯,将空旷的客舱照得透亮。那唯一的孤独身影,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幽灵。 莱茵哈特打开一面小镜子,摘下了帽子,翻开衣领。清晰得秋毫毕现的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僵硬而死板。银白色的金属,从额头呈弧形延伸到后脑,再包裹住双耳,一直向下延伸到锁骨。 莱茵哈特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霸上军帽,扣上领口,重新将冰冷的金属头颅遮住。 舷窗玻璃上,映照出一张狰狞而扭曲的面孔。 飞机,在继续下降。 大地上密密麻麻的炮光火光,仿佛忽然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映得舷窗忽明忽暗。莱茵哈特狂暴的目光渐渐冰冷。 掌控着整整三百辆裁决者,深得切尔达青睐的自己,还有大把的机会,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夜色笼罩着夕阳山。 漫天炮火中,运输舰无声无息地降落在距离夕阳山战线不到三十公里的基地。看到一辆辆黑色的裁决者,列队走出运输舰的舱门,忙着修复基地被破坏设施和转运物资北约军士兵,都禁不住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 前锋部队,已经在夕阳山激战半夜。华夏防线早已千疮百孔一片狼籍。 他们毫不怀疑,当这支黑色的部队投入夕阳山那铺天盖地的炮火中,踏足于那焦黑的阵地时,北约联军,将迎来一场摧枯拉朽的胜利!tqr1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我们走! 从接到弗伦索镇防线失守的消息开始,驻扎于夏洛克斯山脉南线的华夏三十三军第二、第三、第四装甲师,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启程,沿着防线一路向南,朝着弗伦索急行军。 南下途中少有公路,大部分都是翻山越岭。 作战部队还能够勉力维持队伍整齐,后勤部队可就有些跟不上了。七个小时的强行军,前后队伍距离最远的拖出三四十公里。若是有北约部队这么拦腰来上一下,立刻就是崩溃的局面。 不过幸好,这一路过来,都是雷锋岛方面军的防线后面,路途虽然崎岖了点,北约军的手终究还伸不过来。况且,再怎么危险,到这时候也顾不上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北约军前锋已经到了半云岭。行军路上七个小时,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指挥官副军长雷闯和麾下三位师长,一路上只是不断催促部队加快速度,吼得嗓子都哑了。他们都明白,要堵不住弗伦索这个漏洞,北部战区的整备防线都会崩溃。北边糜烂,连带着南边也守不住。 等到北约大军翻过防线进入凤凰平原,雷锋岛就算是丢了。 这里一丢,只靠目前北方雷锋岛北部山区占据的那一小块地方做桥头堡,华夏是站不足脚的。若是被赶出雷锋海域,再要想回来重新登陆,华夏就必须拿出比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更多上三五倍的兵力,付出现在十倍百倍的代价! 与其到那个时候后悔,付出沉重代价,倒不如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去争取每一点机会。 指挥机甲,随着涌动的机甲洪流,爬上了山坡。 身材高大,一头钢针般短发和络腮胡的华夏中将雷闯,站在机甲平台上,手中的便携式远视仪从接近弗伦索开始,就再也没有放下过。 山风凛冽,撞过山石丛林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 计算路程,翻过这个名叫小照山的山头,沿着几条山脉之间的峡谷再前行十公里,就是弗伦索东北的矿区了。 越是接近弗伦索镇,雷闯的心底,就越不踏实。 本来,在得到弗伦索失守的消息时,他以为三十三军会沿着夏洛克斯山脉以东的路线,迂回到半云岭后,建立防线阻击敌人。可谁知道,军长朱大兵和指挥部下达的命令,竟然是让三十三军以一条直线,横切到弗伦索镇东北! 虽然雷闯对自己三十三军的战斗力很自信,也明白指挥部之所以不抽调其他的部队,就是看中三十三军的战斗力,可是,要在敌人已经完全占领弗伦索的情况下,自弗伦索东北狭窄的矿区发动攻击,几乎就是一种自杀行径。 现在,三十三军的三个师,在丛山峻岭中延绵近二十公里。前面的部队虽然经过调整,也只能在正面扩展一个营。一旦这支部队被北约人发现,以逸待劳的他们,甚至只需要两个团,就能把三十三军彻底封死在矿区中。 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叫方楚天的中将,提出的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计划。 指挥机甲,在山头短暂停留后,随着大部队走下山坡,沿着两座大山之间的v形谷地,颠簸前行。 星辉洒在谷底。潺潺小溪,在乱石之间流动着清冷的光。四周野草树叶,在风中摇摆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侧大山和前方斜坡,在黑夜中,带来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开启夜视仪的机甲队伍,虽然没有发出一丝光亮,却让所有人感觉行走于白昼,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敌人发现。 雷闯焦急地看着时间。 在北部战区,疯狂的电子干扰统治了整个世界。再加上隐藏踪迹的需要,保持灯光和通讯静默的部队,只能依靠距离最短的定向通讯和口头报告进行沟通联络。前锋部队撤出去的侦察机甲,已经有十分钟没有向指挥部传递消息了。 “军长,看!” 站在雷闯身旁的三三二师师长伸手一指。远方山坡上,一辆通讯机甲与前行部队逆向而行。飞快地向这边跑来。 雷闯飞快地跳下平台,命令指挥机甲靠边停下,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机舱。 “长官,弗伦索镇战报。”通讯机甲一停下,通讯兵就跳出了座舱,递给雷闯一份电子文件。 “弗伦索镇局势怎么样?”雷闯一边焦急地等待电子文件启动,一边问道。 通讯兵报告道:“我三三三师一团侦察连报告,现在,悍军第一装甲师已经反击到弗伦索镇外围。北约军被压制在城区。战况激烈。” “悍军……城区?”雷闯吓了一大跳,来不及看已经启动的电子文件,惊讶地抬起了头。 从半云岭到弗伦索镇,二十公里的距离,怎么北约军一下子就缩了回来?! “是的,长官。”通讯兵道:“悍军请求我军加快行进速度,半个小时内汇合,一小时内发动总攻。据他们称,悍军第二装甲师,已经于弗伦索以西,切断了北约军的后路。” 雷闯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去看电子文件。良久,他用有些机械的动作将手中的文件,传递给身旁的三位师长。 看了手中的文件,三位师长的表情都有些呆滞。tqr1 “命令部队取消搜索行进,放弃构筑阻击阵地,全速前进!”雷闯一挥手,转身走进了指挥机甲:“走,我们走!” 指棒机甲飞快地向前跑去。十公里的距离,对于全速奔跑的机甲来说,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当机甲追上前锋部队,并在前锋部队的护卫下穿过矿区,进入弗伦索东北郊区时,雷闯等人心头隐约的一点怀疑,已经一丝不剩。 一路上,他们看见的,是一支支接管防御的华夏部队,听见的,是从城区传来的炮声。 这是真的。 悍军第一装甲师,从半云岭投入战斗,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将北约三个装甲师,赶回了弗伦索镇。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歼灭了敌人近五分之二的兵力,并以第二装甲师南面130防段的迂回,切断了北约军的退路。 那还让我们来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和无比的震撼,雷闯终于在弗伦索镇东郊的夜景山,见到了悍军军长和悍军第一装甲师师长。 说是山,事实上只是地势较高的一个小山头而已。 站在被削平的山头,向西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见弗伦索的城区。和平时代城区辉煌的夜景,已经被此刻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和纵横交错的炮光代替,一栋栋破败的大楼和耸立在废墟中的残垣断壁,在忽明忽暗的闪光中,一次次露出身形,又一次次隐于黑暗。 当爆炸闪光亮起的时候,同时出现的,还有双方激战的机甲和士兵。稍近一点的公路上,一支支打开灯光的装甲部队,如同流动的光龙。公路两旁的平地里,一队队默默行走的士兵,一条条接近城区的散兵线,一直延绵到远端。 沁凉黑夜里,站在这夜景山上,看到的,是一种残酷而诡异的美。 雷闯等人走出机甲,就看见一个中年人和一个矮子在吵架。 “不行。”矮子暴跳如雷:“这五十辆裁决者是我的!” “放屁!”中年人横眉怒眼:“老子是长官,你给我靠边玩去! “长官也不行!”矮子寸步不让:“直属特种营已经干掉五个裁决者小队了,这五十辆送到我嘴边,休想抢走!” “什么你嘴边。”段天道嗤之以鼻:“现在还是我嘴边!抢得过我你就尽管来!” 说着,段天道不等矮子说话,挥手下令:“上!” 三十三军的军官们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三百辆黑色的魔鬼机甲呼啸着从自己身旁风驰电而过,如同瀑布一般,自夜景山陡峭的山坡飞泻而下。 机甲的轰鸣声,在半空中划过,化作山坡下那地动山摇的脚步声,向着山下公路远端的城区滚滚而去。 军官们傻傻地看着得意洋洋的中年人和怒气冲冲的矮子,脑子一阵发晕。 他们说的,是裁决者? 雷锋岛方面军判断。贝利夫的北方集团军,在完成了部队集结和战术欺骗后,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以三个装甲师并一个裁决者装甲连的兵力,对弗伦索镇发动闪电攻势,一举击穿了我军防线,造成重点突破,两翼扩散迂回的假象。 华夏军部大楼十二楼巨大的作战讨论室里,坐满了来自不同军区的高级军官。 贝壳型大厅的正面讲台上,华夏上将冯智,正用教鞭指着悬浮于半空的虚拟作战地图,讲解雷锋岛的形势。 随着冯智的讲解以及教鞭在地图上的一个个红蓝箭头上来回移动,讨论室里的军官们面色冷峻,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冯智手中的教鞭,指向弗伦索镇以北:“夕阳山!” 议论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升高,讨论室里异常喧嚣。军官们有些在摇头,有些在点头,有些指着虚拟地图和同伴低声讨论,有些则干脆争执了起来。 “怎么会是夕阳山,北约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华夏军在夕阳山的兵力可是整整十个师,防线也经营得最久。北约既然能够突破弗伦索镇,直接投入兵力实施贯穿式攻击,然后向两翼扩张,凤凰城西线就算是破了。他们又何必画蛇添足,去夕阳山碰个头破血流?” “我觉得雷锋岛方面军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们看,贝利夫发动这场攻势的前提,是隐蔽的兵力集结。他们在弗伦索镇方向隐蔽集中三个师是可能的,可这并不意味他们能在这里集中二十个师而不被发现。倒是夕阳山以西,是个好地方。 “我也这样认为。从地理上来看,夕阳山更适合大部队集群作战。弗伦索镇虽然好打,可走向东二十公里,就是陡然收窄的半云岭。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半云岭,打成相持,就算贝利夫手要有四十个师,也只能一个两个的往上填。与其这样,倒不如利用这里,为夕阳山做掩护。” “贝利夫用兵大开大阖,气势逼人。被他抢了先手,可真是打中了陈凤西将军的软肋。雷锋岛战局。早就是骑虎难下之势。北约经过这段时间的增兵,兵力是我军的两倍以上。我们攻攻不出去,继续坚守又如同慢性自杀。这一点吃准了,无论是打夕阳山还是打弗伦索镇,都不是什么问题。重要的是。北约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兵力准备。” “说的对!我军在弗伦索镇失守后才判断出贝利夫的意图,已经没有了应变时间。雷锋岛方面军防御凤凰城西线本来就吃力,现在被贝利夫抢了先手,又要面对裁决者。无论对方怎么打,都占尽了先手。” 众说纷纭中,大厅前排响起了老元帅李存信的声音:“这是雷锋岛方面军指挥部的判断么?悍军方面怎么说?” 就如同被施了静音魔咒,讨论室的喧嚣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这不是一场梦! 军官们面面相觑,心头都是一跳。 对啊,还有悍军! 自己怎么能把这帮家伙给忽略了呢? 要知道,那可是一帮不能以常理推断的凶神恶煞。就在几十个小时前,他们刚刚才歼灭了奥布恩的龙骑舰队,取得了一个奇迹般的胜利!因为时间太短,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流传开去。不过,谁都知道,要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华夏都会因此而轰动。 当民众们弹冠相庆的时候,恐怕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悍军最强大的,不是他们的舰队,而是他们的陆军装甲师。他们的目标,也不是途中遭遇的奥布恩,而是正在猛攻凤凰城西线的苏斯白苏斯联军! 奥布恩的陨落只不过是因为他挡在悍军面前,被顺手干掉而已。 大家不知道北约究竟有多少裁决者。可大家都知道,悍军有五百辆新出炉的横行,有可以轻松击败张诚三十一军那些十代和十一代机甲的游侠,有为数众多的战神,还有数不胜数的九级,十级机甲战士。 贝利夫想要攻陷凤凰城西线,必须先得过悍军这一关! “这是悍军和雷峰方面军指挥部共同做出的判断。”冯智在回答李存信的问题时,微微一笑:“很显然,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 听到冯智的回答,在场的军官们心头都是一松。 悍军这样的刺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他们独特的作风和他们的身份来历,让他们总是处于不被信任的状态之下。尤其是他们那位不着调的指挥官,即便是在华夏,自由港自由世界,长弓海域和北方雷锋岛,有着让人咋舌的功勋战绩,也因为他那让人哭笑不得的个性而被人轻视忽略。 老元帅李存信说过,谁能给这个方楚天足够的信任,方楚天就能带给他十倍百倍的回报。 没有人怀疑曾经在北方雷锋岛和方楚天共同作战的老元帅的话。事实上,除了华夏对方楚天报以无条件信任的国民外,最先将信任付诸于行动的,就是老元帅李存信和军神黄胜天。 华夏的两大元帅的信任,在悍军南下雷锋海域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回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让包括秦妖和最高联合议会的议员们在内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而现在,雷峰方面军和悍军达成了一致! 这意味着,来自内部的掣肘已经消失了。悍军,从边缘地带步步挣扎到现在的怪物。有足够的空间挥舞他们的爪牙! “这是悍军提出的作战计划。”冯智在中央电脑控制台上,打开了一份文件:“他们以悍军第一装甲师为主力,正面攻击弗伦索之敌。第二装甲师,防段前出,在击败白苏斯装甲师之后,迂回到弗伦索镇以西,切断敌人的退路,形成包围。” 冯智手中的教鞭,轻轻点了点弗伦索镇前后的两个红色箭头之后。落在自北而南的第三个箭头上:“这是华夏十三军的三个师。他们从夏洛克斯山脉南下,加入弗伦索镇战役。目标是配合悍军的两个装甲师,全歼弗伦索镇之敌。” 在场的将军们都点了点头。以他们对悍军战斗力的认知,这个作战计划近乎于狮子搏兔。 别说有三十三军的三个装甲师以及弗伦索周边的其他部队加起来近两个师的兵力。单说悍军的两个装甲师,就足以将弗伦索镇的区区三个北约师给撕得粉碎! 从兵力投入上来看,很显然,方楚天有着更大的目的。 果然,随着冯智切换屏幕画面,大家发现,原本聚集在弗伦索镇的几个攻击箭头,已经合并成了一个,而这一个。箭头,竟然…… “迂回包抄,他想吃掉贝利夫的主力。”一个天井区中将不顾形象地跳了起来。 随即,大厅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悍军的作战意图——竟然是以六个师的兵力自弗伦索镇前出,向夕阳山以西迂回。 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红色箭头,就像是一把钢刀,横着切过凤凰城西线前沿,由南向北,近三百公里的行进距离,悍军要穿过整整六个处于激烈交战态势的防段! 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是在和整个贝利夫北方集团军为敌! “这太冒险了!” “不能这样干!” 一时间,军官们都激动的纷纷站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和悍军交好军区的将领,他们以悍军和华夏军部为中心,以黄胜天和李存信坐镇,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团体。 而在这个新的团体中,谁都可以冒险,悍军不能冒险。 虽然从作战示意图上看,雷锋岛方面军,已经将凤凰城及周边的所有兵力,都抽调到了夕阳山。可是,从时间上看,他们已经落后于对手。 谁也不知道夕阳山能够顶多长时间。 雷锋岛方面军的主力需要至少二十个小时才能投入到夕阳山战场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北约军早在前期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雷锋岛方面军仓促集合的部队,无论在士气,战术计划完善程度还是后勤方面,都无法跟对手相提并论。 一旦夕阳山在主力抵达之前失守。被北约军冲进凤凰城平原,就算陈凤西有天大的本事,都无法阻挡,更别提和悍军对敌人形成包围了。 到那时候,悍军横切到夕阳山以西,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还会陷入敌人的重重围困之中。贝利夫向来以稳准狠三字著称,绝对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肉。 如果他知道悍军对于华夏,如同裁决者之于北约的话,他甚至可以放弃夕阳山,不惜一切代价回军吃掉悍军! “这方楚天,胆子太大了。”李存信笑着对身旁的黄胜天道:“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贝利夫不能及时了解悍军的战斗力,不能看出方楚天这一记勾拳隐藏的奥妙。”黄胜天淡淡地道:“他会吃亏。” 指挥机甲顺着满布弹坑的公路,摇晃着一路向前。雷闯站在机甲指挥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身体随着机甲的起伏来回晃荡。 从高高的指挥平台看去,宽阔的公路以及公路两侧的平地上,尽是浩浩荡荡的前行部队。 庞大雄壮恍若移动城堡般的重型机甲,如同蝎子般造型的虫型中型机甲,风尘仆仆跑步前进的人型单兵机甲,后勤部队的运输机甲,重型越耸卡车,以及背着枪扛着便携式炮弹徒步行进的士兵,组成了数十条由东向西,彼此平行的蜿蜒长龙。 长龙尾巴,还在地平线外,长龙的前端,已经进入了弗伦索城区。几栋耸入云霄的海域城和数百米高的大楼下,这长长的队伍,就如同大树下的蚂蚁。 一辆受损的青色机甲,停在路边。 满头大汗的医护兵,正在给大难不死的悍军机士包裹着伤口。年轻的悍军机甲战士。平静地看着目光专注的医护兵,路过的华夏士兵,投向这位悍军机士的目光,则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四周,散落着数不清的大小残骸。一块块破烂的钢铁零件,静静地散落在弹坑中。不少大块的残骸,还在燃烧着。黑烟滚滚。 打扫战场的后勤士兵们驾驶着工程机甲在战场上来回穿梭。将己方士兵的遗体小心的抬上运输机甲,对待敌方士兵的尸体时。他们就不那么客气了,直接往卡车上一丢了事。重型卡车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让人看着心里发麻。tqr1 终究还有一些敌人的尸体和机甲残骸,是受到特殊照顾的。 那是裁决者机甲的残骸。 几个小时前,整整五十辆裁决者,在这片战场上,遭遇了一场血腥屠杀。 是的,尽管直到现在。雷闯还无法接受事实,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场真正的,不折不扣的屠杀。 当时,他就站在大熊山的山坡上,看着远方城区那一个个半球形的光团从地面突起,横掠过大地。看着半空中,那激射的炮弹纵横交错。也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机甲,士兵的身影,在不住地涌动。 沿中央城际公路发动反攻的北约装甲部队,凶狠而疯狂。 他们以五十辆裁决者为前锋,摆开了强行突击的架势。毫不停顿的电子攻击,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还有那不断加速的装甲集群。 看起来,势不可挡。 雷闯第一次看见裁决者的战斗。 他无法想象,如果与这五十辆裁决者对阵的是三十三军。他将经历怎样的一场噩梦。 在这些恐怖的机甲战士面前,普通机甲就像是职业杀手面前赤手空拳的孩子一般脆弱。那种压倒性的优势,不是任何战术可以弥补的。 那一刻,雷闯的心凉得结冰。他从来不知道,这场战争爆发两年时间以来,他熟悉的机甲战斗,竟然已经进化到了让他感到恐惧的高度。 他毫不怀疑,只要给这些该死的斯巴达战士足够的空间,他们能撕碎整个三十三军! 也就在那时候,雷闯看着三百辆如同魔鬼般的横行机甲,飞泻下山头,扑向北约军发动反击的最前沿。 那是一场让雷闯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惊心动魄的战斗。 他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他只是牢牢地记住了他看见的每一个画面,不断的回想,回味。 炮弹光链划破夜空;导弹嗖嗖地从半空中忽然闪现,激射入地;爆炸的光芒,照亮了远方的地平线。数以百计的钢铁机械,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不可思议的灵活,在旷野中奔跑,跳跃,变向。 数不清的钢铁机械腿震颤着大地,悬挂系统用轻柔的起伏消除着奔跑时的剧烈震动,外挂传动杆在飞快地伸缩着。导弹发射器在奔跑中伸出隐蔽舱,离子光刀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亮。 双方风驰电掣的机甲终于碰撞到一起。 刹那间,人仰马翻! 一道道宛若鬼魅的身影,在腾挪闪转,在交替换位。一把把离子光刀或离子匕首,劈开浓郁夜色,拉出无数凄艳夺目的弧光。 那优美却致命,残酷得让人遍体生寒的招式,那骤然在混战机甲群中闪亮的刺目白光,那燃烧着如同流星般四射的碎片。 雷闯相信,再过去几十年,直到这一个夜晚站在这里的数以千计万计的官兵已经老得已经走不动路了,也没人会忘记这一幅画面。 所有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双方厮杀在一起,呆呆地看着两种不同的黑色机甲,在自己眼前展现出那让人无法反抗的战斗力。 战斗的过程已经足够震撼,而更震撼的,是结果! 裁决者很强大。可是他们遇见的,是和他们一样强大,数量却比他们多得多的悍军直属特种营的机甲战神! 悍军横行,在战斗爆发的一瞬间,就全力出手。仅仅十分钟,五十辆裁决者,就在悍军三百辆横行的围攻下被砍瓜切菜般剁翻。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的战士们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不是一群猪!那是光凭名字,就能让华夏大多数军区的陆军将领们噤若寒蝉的裁决者啊! 他们的名字,来自于他们可以对任何人做出任意裁决的强横实力! 可现在,他们还没来的及裁决,就已经被处决了。 三百辆悍军横行机甲,用一种野蛮的方式,直接把他们给打爆了。 此刻,看到一辆辆裁决者机甲的残骸,雷闯终于确定,这…… 不是一场梦。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变数! 论战斗力,裁决者绝对不逊色于悍军。可是,论配合,论近身格斗技巧和机甲性能,悍军却是全靠操控速度取胜的裁决者所无法比拟。 更重要的是,悍军似乎拥有一种召唤幸运女神的神奇能力。这种能力,往往能让他们在对手的失误中避开杀身之祸或者取得绝好杀机。 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错误的裁决者,在一个错误的地点,遇见了数量远比自己更多的敌人,被屠杀也就不足为奇了。 耳畔的机甲在轰鸣着。基层军官的吼声,士兵的喧嚣声,在夜里显得斗志昂扬。 雷闯望着滚滚向着炮火声传来的城市前进的钢铁洪流,心头,反复思考着那位一脸憨厚,名叫方楚天的中将给自己的作战计划。 这个疯狂的作战计划,陈凤西同意了,朱大兵也同意了。 当五十辆传说中的裁决者,在自己眼前的第一次亮相。就以这样一种凄惨的方式结束时,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能够期待的,就只是未来这几十个小时的一场大战而已! 无论胜负成败,至少惊世骇俗! 集合警报骤然响起。 一队队早已经整装完毕的士兵跑出营区,列队集合。一辆辆启动战斗形态的机甲在不绝于耳的“滋滋”声中站立起身,驶出停机坪。 巨大的操场和道路上尘土飞扬。只短短二十分钟,近六千辆单兵机甲和数百辆重型、中型机甲及电子机甲,就已经集合完毕,并在军官们的命令声中,一排接一排地驶出基地,经过城区公路拐上资源公路,浩荡向西北进发。 亮如白昼的基地探照灯,将两名少将和数十名校级军官身影拉的长长的。这些目光坚毅的军官向陈凤西和朱大兵敬礼后。转身奔向各自的指挥机甲。厚重的金属踏板收缩。舱门合拢。沉重的机甲带起一阵回卷的尘埃,汇入滚滚车流。 “走吧!”静立良久,陈凤西当先向等候在一旁的车队走去。 车队,沿着城区公路飞驰。车窗外,原本热闹喧嚣的城市,已经变得空旷而冷清。 没有了熙来攘往的部队和运输车队;没有了驾驶着军用汽车在车流中急匆匆左弯右绕的军官;没有了背着枪,排成一列行走于店铺外人行道的巡逻兵;路口没有了铁丝网和沙包隔离带,公车站牌下也没有了跟女兵搭讪的休假军人。 昏暗的路灯让眼前的城市,显得不那么真实。空旷的街道,寂静的废墟,看起来就像是压上了全部的赌徒面前空空的筹码箱。 随着刚刚最后一个装甲师的离开,雷锋岛方面军所有的机动预备部队,已经全部投入到了夕阳山方向。整个凤凰城剩余的预备部队,除了方面军的直属警卫团外,只不过是两个成编制的机步团和一些刚刚从前线退下来还来不及整顿的散兵而已。 所有人都明白,雷峰岛方面军已经压上了最后的力量,与贝利夫的北方集团军主力会战。 胜,雷峰海域方面军就能打破目前的被动局面,重新将战局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败,则万劫不复。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可是,既然做出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再周密的计划。也充斥着不可预知的变数。谁也不知道胜利女神会在哪一刻向自己微笑,又会在哪一刻,忽然转身而去。 只是,大家都不想再做那只温水里的青蛙而已。 “我们会收获一个奇迹,还是一场惨败?”车队驶入了指挥部所在的基地。看着方面军直属警卫团已经集合完毕的队列一排排自车窗外晃过,朱大兵长长一声叹息。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陈凤西看着自己的搭档,微微一笑:“无论胜败,我都不后悔。” 汽车在指挥部所在的楼前停了下来,一名卫兵打开了车门。 临下车前,陈凤西收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朱大兵道:“知道这场战役开始之前,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悍军?”朱大兵猜测道。 “不,我最大的收获是。”陈凤西笑着下了车:“我认识了一个让我惊讶的朱大兵。” 看着走向小楼阶梯的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朱大兵笑了起来。 他摇摇头,大步走下车。 脑海里的一切患得患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为军人,能恰逢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并参与如此关键的战役,已经是一种幸运。即使这场战役,是人生的最后一次演出,自己,也终将以最顽强的姿态,站在敌人和自己的血液中谢幕!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值得骄傲的呢! 指挥部作战大厅。因为天网的恢复,人已经多了很多。重新投入工作的参谋们脚步匆匆甚至在过道上遇见陈凤西和朱大兵,也来不及立正敬礼。 天网的中央计算机,在冷却器的呜呜声中运行。从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传输而来的数据在这里汇集,被分析和整理,最后变成屏幕上的一个光标,一串数字,一段文字或一片图像。 这些数据,可能来自于前线的侦察兵,可能来自于坚守防线的部队,可能来自于某个夜视仪,某辆机甲的雷达系统,某个丛林深处自动运行的探测仪现代电子科技的高度发达,让人们有可能通过这种无所不在的数据交换,掌控一切。 复活的天网还在扩展着它的视野。 天网的中央主屏幕上的模拟地形图上,原本空空荡荡的山川河流,公路桥梁,现在都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情报标注。那其中,有双方部队的数量,行进路线,番号,也有部队经过时间,战斗强度和结果。 虽然在敌人的强力电子干扰下,天网能够掌握的,只是整个雷锋岛战场中的一小部分。可是,相较于之前近乎两眼一抹黑的局面,已经好得太多。 况且,在那个神奇的天才女人的带领下,精神亢奋的电子工程师们,还在不断地扩展情报覆盖范围,不断的激活原本全无可能被激活的情报终端。 上百名肩负不同任务的参谋们,在紧张地工作着。每个人都投入了全部的心力。 作为这场战争的核心中枢,拥有复苏的天网,他们所掌握的,不仅远比前线的作战部队多,也比敌人的指挥中枢更多。 他们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军事准则,即便是在几千年后的现在,也没有过时。掌握敌人的行踪,掌握整个战场的态势,就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和最及时的反应! 对于已经迫在眉捷的这场大战来说,这是何其的珍贵。 现在,整整二十个北约装甲师,已经涌入了夕阳山盆地。贝利夫的北方集团军,将战线推进了到了夕阳山下。 夕阳山以西的所有战略要地,已经基本落入北约军的手中。还在坚持抵抗的,就只有七星镇和秀水河镇这两个处于敌军重重围困中的孤岛。 而夕阳山后,就是位于盆地平原的夕阳山卫星城。 前线的压力极大。战区指挥数次求援。不过求援的报告都被压了下来。 部队倒是派上去了,可是,为了隐藏战略企图,现在还不是和贝利夫摆开阵势会战的时候。 除了蓝如山上将等少部分高级将领外,前线的其他将士并不知道,早在北约进攻夕阳山的时候,指挥部就已经提前做出了判断,并将距离最近的两个装甲师运动到了夕阳山战区。 而当敌人沿着第六资源公路逐步向东推进的同时。又有六个师运动了上去。在夕阳山防线后面,构建了一个可以随时增援前线的前进基地。 剩下的稍远的部队。现在也星夜兼程地往夕阳山赶。到天亮,方面军就能在夕阳山汇集二十个师的兵力! 无可否认,贝利夫成功地指挥了一次闪电突袭。 二十个北约装甲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进了夕阳山盆地,占据了盆地西面山区和小丘陵地带所有的城镇,高地和交通要道。 可是,他们毕竟还没有翻过蓝如山上将把守的那条矮矮的山脉。 那条山脉,是从平原上的卫星城向西看去可以看见的第一道山脉。每天,太阳就从那道山岭落下。 那就是夕阳山。 北约军只要跨不过这道矮矮的山岭,他们就永远也不能宣称他们占领了夕阳山盆地和夕阳山卫星城! 夕阳山防线需要做的,就是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形态,将北约主力拖住。直到后方完成集结,直到悍军从弗伦索镇,完成一次惊世骇俗的包抄! 走进指挥部,陈凤西径直走向静立于天网控制台的黄小蕾等悍军将领。 “司令,参谋长。”感觉到陈凤西和朱大兵走到自己身旁,黄小蕾点头示意。 “弗伦索镇那边怎么样了?”陈凤西看了看时间。 黄小蕾注视着天网屏幕,微微摇了摇头道:“三十三军刚刚抵达弗伦索镇,总攻发动不到半个小时,暂时还没有消息。” “刚刚收到上京传来的消息,黄胜天元帅和华夏军部,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作战方案。”陈凤西凝神看着屏幕上依然保持在弗伦索镇的那个红色箭头,口中缓缓道:“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裁决者部队。不知道方将军能不能……” 苦笑一声,陈凤西没有接着说下去。 一提起裁决者,气氛就变得有些压抑。周围忙碌的参谋们都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放缓了脚步。 大家都知道,整个作战计划中,有两个极其冒险的部分。 先是悍军必须要全歼弗伦索镇的三个北约装甲师及其后继部队。并由南至北穿过六个战区,击溃沿途所有的敌人,对夕阳山的贝利夫北方集群主力实施切割包抄。 其次,是雷峰岛方面军主力,必须在夕阳山,顶住北约主力的轮番进攻,直到悍军完成战略包抄。 而这两全部分中,最让人担忧的,就是裁决者这个变数!tqr1 不全歼弗伦索镇的裁决者,悍军就无法前出弗伦索镇实施战略包抄。即便强行实施,整个作战计划也会因为裁决者的存在,面临在途中被拖住脚步或刚才展开就被识破意图的危险。 而在夕阳山方面,裁决者的威胁更大。 要知道,贝利夫手中,还有至少整整两个连的裁决者。这些部队一旦被投放到夕阳山,突破防线,整个战局都会因此而崩溃。 尽管段天道的作战计划中,对夕阳山的防御进行了细致的部署,不仅调动了第一装甲师的一个特种营过去。抵达的主力部队,也随时准备顶上去。 可是,这一切并不保险。 除非悍军能够及时的完成包抄,否则,夕阳山防线迟早都会被攻破。 陈凤西并不是一个絮絮叨叨的将领,能够断然支持方楚天的他,在这个时候念叨这个问题,可以想见在他的心里,有多么的担忧。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闪电战! 弗伦索镇的总攻已经发动。这是面对裁决者的第一场战斗。对整个战局,对所有华夏将士的士气,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歼灭弗伦索镇的裁决者,不仅仅意味着弗伦索镇西面通道的开启,还意味着裁决者恐怖而不可战胜的神话,在华夏将士眼前破灭! 看着一脸苦笑的陈凤西,黄小蕾没有说话,一旁的悍军将领们,也保持着沉默。 他们对悍军有信心,可是,这种信心是无法依靠语言来传递的。 能够将信心传递给其他人的,就只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这个沉重的话题既然没有讨论下去,参谋们也就抛开脑子里的担忧,各自忙碌起来。指挥部又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控制台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电子音。一份战报,闪着红光出现在了屏幕上。 “战报!”一名参谋点开战报,忽然大叫起来:“大捷,弗伦索大捷!” 随着这位参谋的叫声,整个指挥部仿佛都凝固了。此起彼伏的系统电子音,电话铃声,让整个指挥大厅显得异常沉寂。 “全歼苏斯第一装甲师!”左边的一名参谋的声音响了起来。 “全歼苏斯第二装甲师!”右边的一名参谋的声音响了起来。 “全歼白苏斯石第一装甲师!”远处的一名参谋举起手。高声叫道。 “总计击毙敌五千伤三千人,俘虏八千人,缴获机甲武器正在统计当中!” 参谋们激动的报告声,一声接着一声。 所有人的心。就像是被一通接一通激烈的战鼓,从胸口敲到了嗓子眼。 “敌裁决者中队被全歼!”一名参谋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无一漏网!” 咬牙攥拳的军官们,猛然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一直停滞在弗伦索镇的那个红色箭头,在这一刻飞快地动了起来,如同一把利剑,直奔弗伦索镇向西穿插。 以胜利开战! 整个的指挥部欢声雷动,一片沸腾! 弗伦索镇战役结束的很快。 高举双手的俘虏,排着长长的队列从城市的废墟角落走出来,在华夏士兵的押解下,向临时设立的战俘营集中。 “停下!”一名华夏士兵一横步枪,让战俘们停下了脚步。 昏暗的街灯下,无精打采的战俘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从路口传来。 随着路边脏兮兮泛着黑红血沫的污水在一只钢铁机械脚的踩踏下四处飞溅。一辆青色的悍军机甲出现在清扫战场的步兵和被押解的战俘面前。 “加快速度!”这辆身上标注着两根杠的排级军官机甲站在废墟上,大声催促着自己的队伍。 一排排机甲,迈着沉重的脚步,从路口滚滚而过。街道两边堆积的残砖断瓦,在地面剧烈的震动中飞快地跳动着。 废墟上的悍军军官在自己的队伍跑过之后,跳下废墟,大步跟了上去。长长的机甲队伍,就像是一列轰轰而过的高速列车,向着西面风驰电掣。 战俘们目光呆滞。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仗为什么稀里糊涂就输了。 不久之前,他们才蜂拥进了这个人口四十万的城镇,歼灭了华夏一七二师,意气风发地向着纵深挺进,一路势如破竹。 可没想到,原本大好的局面,在瞬间被翻了个个! 先是前锋部队一头撞上半云岭,碰了个头破血流,溃败二十公里,丢掉近百分之三十的兵力。紧接着,弗伦索外围的后继部队就倒了霉,被尾随溃败前锋快速穿插的悍军切割,包围。 短短几个小时,兵力再度折损百分之三十。 形势的忽然逆转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尤其是在天网几近全黑的情况下,打顺风仗还能够保持指挥联络,一旦溃败,就陷入混乱之中。 后面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前面的部队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在哪里。一些部队在进攻,一些部队在防御,互相之间的缝隙被悍军如入无人之境。 为了摆脱这样的局面,压制住华夏人的反击势头并打通外围通道,将散乱的部队都聚集起来。苏斯白苏斯联军指挥官发动了沿中央城际公路的反击。 这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事实上,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在一百辆裁决者的帮助下,部队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让华夏人知难而退。 即便不能让他们溃败,至少也能收拾局面,让散乱的部队重新回归冷静,将战局带回对等态势。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反击发动的同时,后方得到消息,弗伦索以西竟然被一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迂回过来的装甲师给堵住了退路。而气势汹汹沿城际公路反攻的五十辆裁决者,更是被三百辆横空出世的魔鬼机甲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当最后一辆裁决者倒下的时候,军官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部队了。 前有强敌,后无援军,绝望的情绪笼罩了整个弗伦索镇。每一个士兵都丧失抵抗了勇气。三个满编的精锐装甲师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除了举手投降外,他们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去面对蜂拥进城区的敌人。 弗伦索之战,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落下了帷幕。 更可怕的是,这个被无尽的电子干扰和神出鬼没的华夏特种小队遮掩的地区所发生的一切,还不为贝利夫的北方集团军主力所知。 普通士兵们没有足够的军事素养,还想不明白弗伦索这个牵制方向的失利对夕阳山战役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们只是知道,当一支能够轻易击败裁决者的装甲部队投入这场战斗,当贝利夫的计划被人破解了一半,这场战役的最终走向,恐怕不会如同之前大家预计的那么美妙了。 “又得熬夜了。”段天道叼着烟,冲控制台明亮的金属板照着自己的脸:“一天之内穿越六个战区,这是谁他爹出的主意?!不知道睡眠不足,会影响皮肤保养和性健康啊?!” 眼看这贱人照完了脸,又忧心忡忡地拉开裤带,准备探头去瞅,一旁的唐心忍不住一把拎住他的耳朵,反手转了个三百六十度。 猝不及防的段天道头一偏,一小团红亮的烟灰从烟头掉落,好死不死落进了裤裆。tqr1 咝地一声,段天道猛抽了口凉气,鼻子眼睛全都扭变了形。 “嗷!” 段天道痛苦的样子吓了唐心一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揉,又触电般收回手来,只咬着嘴唇手足无措。良久,才怯生生地问道:“烫着了?” 段天道皱起一张沙皮狗般的苦脸,把裤腰带向前一拉,眼泪汪汪地道:“看,二大爷的毛都烫卷了!” “死混蛋!”知道上当的唐心又羞又急,一把抓住了段天道的要害,咬牙切齿地斜睨着段天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卷毛祸害给废了! 段天道喜不自禁,眉飞色舞地宛转呻吟道:“不信!” 唐心啐了一口,松开了手。 心里明白,跟这没脸没皮的方楚天玩这个,就算是一百个她也不是对手。 将一份文件摔在段天道身上,唐心娇嗔道:“快看看,林涵刚刚发来的情报。” 看着唐心纤白玉手松开,段天道遗憾地咂了咂嘴,打开文件,低头看完,又看了看时间。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距离天亮,只有不到八个小时时间。 正如自己所料,贝利夫的主力,在弗伦索镇攻击达成之后迅速向夕阳山发动了闪电攻击,并在反复的拉锯战后,逼渐取得了夕阳山以西的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将战线直接推进到了夕阳山下。 夕阳山正面,集中了大概六个北约装甲师。方圆不足三百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六个装甲师的密度实在有些奢侈。 显然,贝利夫对夕阳山志在必得。在拥有裁决者,并事先发动了弗伦索镇攻势的情况下,他不认为华夏军还有足够的勇气和兵力投入到夕阳山,抵御住他的进攻。 “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完成战略包抄。”唐心打开机甲电脑的推演程序,将文件夹内的数据传输到程序中,拿起电子笔在作战计划图上横着画了一条红线。 这一笔,从弗伦索向西,然后转向北面,横切过夕阳山盆地西部的七星镇和秀水河镇。 随着文件夹数据的补充,红线经过区域的情报变得更加详细。敌人的兵力,战区态势,部队番号,地形,电子防御和攻击强度,天网完整度等等,都清清楚楚。 从兵力上来看,悍军需要穿越的六个战区,驻扎有苏斯第92机步师,第19、第77、第56、第141装甲师,以及白苏斯的航空陆战队第11机步师,第155装甲师,陆军第9、第210装甲师。 这些让人眼花缭乱且头疼的编号,沿着蜿蜒的凤凰城西部防线,分布于方圆近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内,犬牙交错。 一个多月以来,凤凰城西线的战事就没有停过,这些北约部队在最近一段时间都有相当的兵力和物资补充,攻击势头一度相当活跃,防御也做得很好。 前线部队的几次反突击,都没能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要想歼灭或者击溃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平均分配时间的话,也就意味着悍军每两个小时,就必须击溃一个师并穿越把守的战区。而这还不算已经出现在第二装甲师前面的四个北约装甲师。 那是贝利夫用于加强弗伦索攻势的后继部队,他们正沿多莱河西岸向这边挺进,其前锋部队已经和第二装甲师接触。 “十四小时,足够了!”段天道打开机甲座舱,看着从眼前飞奔而过的部队,眉毛猛地一挑。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上,浮现一丝狰狞。 去你妈的,别以为贝利夫才会闪电战。 站在这个时代陆军之巅的悍军会让所有人明白,什么才是席卷一切的闪电进攻!老子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耗! 与此同时。 “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快快!”福布斯中将,有些焦躁地在指挥机甲宽敞的机舱里来回踱着步。 这位白苏斯中将,是这次弗伦索镇战役第二梯队四个装甲师的指挥官。负责在弗伦索第一阶段战役结束后,带领部队加强这个方向的攻击强度。 对于这个任务,福布斯并不喜欢。一直希望自己肩膀上的将星再多一颗的他,更愿意去夕阳山,指挥自己的部队踏破华夏人的防线,获取更大的功勋。而不是在侧翼执行一个牵制任务,喝一点残汤剩水。 不过,北方集群的指样官,是那个矮胖的苏斯元帅贝利夫。 夕阳山方向,也集中了贝利夫手中最精锐最嫡系的苏斯部队,福布斯想了很多办法都插不进去,只得退而求其次,接受进攻弗伦索方向的任务。 因为大量的部队集结,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为了保持攻击前的隐蔽性,福布斯率领的四个装甲师一直停留在第一梯队之后两百公里外的山区,没有参与第一梯队对弗伦索的突然袭击。 虽然远在后方,不过,福布斯对于弗伦索的战局,一点都不担心。这一仗,早在开打之前,就已经在推演电脑中进行过无数次演算了。战场的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化,作战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在福布斯的脑海中。 在此之前的多次推演都表明,以第一梯队中三个装甲师和一百辆裁决者的强大攻击力,想要击溃华夏172师把守的弗伦索,根本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事实上,直到他接到弗伦索被攻陷的消息,带领部队启程的时候,战局也确实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现在,福布斯却感觉有些不妙。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遭遇战! 强力的电子干扰,断绝了他和第一梯队之间的一切联系,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弗伦索的消息。 而当他带领部队行进到距离弗伦索不到半个小时的地方时,沿途更是遭遇了敌人无孔不入的袭击。 前锋部队好几仗都打得稀里糊涂。 当来去如风的敌人在山地丛林中一次次将整个班,整个排的机甲打成残骸时,甚至没人能说出对方的机甲型号,部队番号和规模。最后半个小时的路程,拖了一个小时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身为指挥官,福布斯本能地对敌人的这种拖延意图极其明显的袭击感到警惕。 他仔细查看过部队遇袭的战场,从各种遗留的痕迹来看,对方显然不是一般的部队。他们的袭击,精准,快速,凶狠,每一次都是一击而中全身而退。无论是选择目标,还是袭击地点,撤退路线,都经过了精心安排,非常老辣。 这样的一支部队,出现备弗伦索以西,足以说明第一梯队对弗伦索的控制,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力。 福布斯不知道现在的弗伦索镇究竟怎么样,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赶到弗伦索,将一切意外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敌人的拖延,证明了他们对时间的渴求。第二梯队能早赶到弗伦索一分钟,对敌人的威胁就大一分!随着参谋第三次下达福布斯的加速命令,部队再次提速。 四个装甲师,战斗单位多达两万八千人,后勤及辅助部队也有近万人,两万二千多辆战斗机甲,数百辆电子机甲,上千辆工程机甲,运输机甲和重型卡车,在群山中,在公路上,延绵数十公里。 从部队所在的西部山区到弗伦索,一共有两条公路。 公路之间,间隔十五六公里。 主力分成左右两翼,大部分都沿公经推进,小部分则沿着地势比较缓的山坡谷地行进。山地行进的部队,通常都是移动能力强的单兵机甲,之所以翻山越岭,一是为了减轻公路荷载压力,二是为了保护大部队侧翼。 从局部天网上看来,整个队伍就像是一条波纹鱼。前面尖,中间宽,后面拖着尾巴一样的后勤部队,在绿色的山区中游动。 而随着前进速度的加快,不少部队之间的间距已经拉开。走在最前面的白苏斯81装甲师一团和二团,甚至已经和后面的主力拉开了近五公里的距离。 部队虽然看起来散乱了一点,不过,福布斯对此并不在意。 这是山地高速行军中不可避免的现象。要团一级的部队保持队形,只要能够保持沟通联络呼应,就没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如果能尽早获知弗伦索的消息,尽快赶到战区,福布斯不介意自己的部队变得更散乱一点。 整整一个军的兵力,无论怎么乱,也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想要吃掉这支部队,华夏至少得在这个地方投入十个师,花上至少一周的时间! 正在猜测距离只有不到三十公里的弗伦索究竟发生了什么,来回踱步的福布斯忽然听一名参谋大声报告。 “将军,81师三团十营遭遇袭击。” 福布斯扭头向屏幕看去。 袭击地点是在距离多莱河不到十公里的一个峡谷,红色的警告标记在虚拟地图上不断的闪烁着。损失了近二十辆机甲的81师三团已经停了下来,团长派出两个连,向着西南方向搜巡。 “告诉81师师长乔哈特少将,让他的三团停止这种愚蠢的搜巡,加快速度!他们和一团二团之间的距离,已经拉的够远了。”福布斯迅速查看了战斗简报,冷哼一声,对参谋道。 遭遇袭击的,可不只是81师三团。事实上,不提之前各部队遭遇的袭击,就是在三团遇袭的同时,局部天网上的袭击报告也有两三起。 敌人想拖延部队的前进步伐,越接近弗伦索镇,他们的袭击就越频繁。福布斯不认为停下来清扫四周是一个好主意。 整整四个装甲师,就像是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 现在,所有部队的任务,就是开赴到弗伦索。只要不是大规模的袭击,任何骚扰都可以忽略! “是!”参谋领命,将福布斯的命令输入天网,试图通过指挥系统传达到81装甲师。 可是,在接连几次操作后,这位参谋却发现,发送指令没有获得应答。 出什么事了? 参谋满头大汗地寻找着原因。 忽然间,他的目光凝固了。 眼前,一连串红色的警报标志,如同暴雨中的池塘水花,密密麻麻地在天网屏幕上荡漾开来。 最前面的81师1团和2团,已经被红色水花完全淹没,后面刚刚停下的3团,在发送了之前的遇袭报告后,如同发疯一般的发送着求援信号,还有3团后面的106师3团,还距离那个区域15公里的另外一条公路上的苏斯92师…… 参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僵硬的脖子转动,看向福布斯。 福布斯就站在他的身后,张大了嘴,脸色苍白。 “敌袭!” “散开,散开!” “火力班,给我压住左翼,别让他们冲上来! “上帝啊!他们太多了! “救救我,救救我! “该死,别停下,顶上去,都给我顶上去!” “长官,顶不住了!” “轰!” 剧烈的闪光在乱糟糟的机甲群中一团接一团扩散开来。乱石稀泥被炸得冲天而起,暴雨般打落地面,只剩下腾起的尘埃和黑滚滚的浓烟弥漫在半空,遮天蔽日。爆炸声震得山林乱颤。怒吼声,惨叫声,哭号声,不绝于耳。 炮弹的光团在纵横交错。横七竖八倒卧的山林间,一辆辆北约机甲,如同捅了窝的马蜂般四处乱窜。 而在他们的前面,左面和右面,数不清的华夏机甲,正猛扑而来。 这是一幅让人心胆俱碎的画面。 远处的华夏机甲,还刚刚跃出地平线,如同兽潮般,顺着山坡狂泻而下。一切视线所及的地方,都只是这涌动的钢铁洪流。而近处,数以百计千计的机甲,已经冲进了北约装甲集群,大开杀戒。 溃败,在战斗开始的第一刻,就不可避免。 完全没有料到弗伦索镇以西会出现华夏大部队的北约部队,还在指挥官福布斯的命令下向着多莱河急行军。虽然沿途遭遇小股华夏装甲部队近乎疯狂的骚扰,可是,他们并不感到担心和畏惧。 在他们看来,华夏人的骚扰越频繁,就证明他们越心虚。他们想要把自己拖在路上,想要为他们在弗伦索的部队争取时间! 时间,就是一切。 很明显,只要能够提前赶到弗伦索镇,无论华夏人有什么计划,都将破产。 作为先头部队,88师1团和2团,齐头并进。军官们不断地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寂静的山林,空旷的公路,就只是机甲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就只是提升到极致的引擎近乎尖啸的轰鸣声。 当部队行进到距离多莱河只有不到五公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胜利在望了。 清澈西平渡的多莱河,就是弗伦索镇西面的标志。越过这条河,就是弗伦索西区!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他们却迎头撞上了华夏的装甲集群。tqr1 那不是口袋式的伏击陷阱陷阱,也不是小规模的接触后渐渐激烈的战斗。那就是一场在没有天网情况下的遭遇战。 北约士兵们看见,铺天盖地的华夏装甲集群无视一切,高速前进。而他们的前锋,如同一把把利剑,突在最前面,向着这边风驰电掣! 从迎面撞上到队伍完全崩溃,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 在华夏装甲集群的冲击下,走在最前面的一团,刚刚抢占了公路两侧高地,刚刚组织起防御阵型,就被冲垮了。 没有人能够抵挡成百上千的九级机甲战士的杀戮。 那些顶着一张憨厚笑脸的青色机甲,就像是冲进了羊群的饿狼。用利爪和獠牙,撕咬出漫天鲜血。 混乱,蔓延向后方的二团。 因为有一团开路,二团只是紧紧地跟在后面,对忽然出现的敌人完全没有准备。当一团遭遇攻击的消息传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看见了如同刀子般狠狠捅穿了一团阵型的华夏机甲。 战斗迅速呈一边倒的态势。毫无组织的北约装甲部队,只能各自为战。在混乱状态下,他们通常要面对比自己多几倍的敌人。 这种不对称的战斗,通常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能让一支部队迅速垮下去。就像是洪水,一旦某一段大堤坍塌,整个防线都将崩溃,一切抵抗,在席卷一切的滚滚洪流中,只是绝望的徒劳。 不到十分钟,突前的81师两个团就被吞噬。团指挥部被摧毁,团长被击毙,基层军官被击杀,阵型被切割,意志被瓦解,剩下的,只是满地的残骸和漫山遍野高举双手,跪地投降的士兵。 遭遇攻击的,并不仅仅是突在最面前的81师两个团。 如果这时候能有一架战机由东向西低空飞行,就会发现,在这连绵起伏的山峦间,十几支华夏装甲集群,正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般四处发动袭击。 81师团2团以南十五公里,苏斯92师两个师被两个悍军装甲营从中间截断,迅速陷入四周华夏装甲部队的围攻之中。 西南六公里,81师三团,被两个悍军装甲连截杀。 西北八公里,106师一团被一个悍军装甲营和一个华夏装甲团屠杀。 西南十九公里,145师一个团和106师一个团被整整一个悍军装甲团和华夏三十三军第二装甲师截杀…… 一个小时之后,华夏装甲狂潮,已经推进到了多莱河以西二十八公里。高速穿插的前锋部队,以几条放射状的攻击线,刺穿中央的北约主力,不断向北约装甲集群的纵深突破,向后方大范围迂回。 在这些风驰电掣的部队前面,溃败的北约部队,漫山遍野地奔逃。 混乱,就如同爆炸的冲击波一般,以81师等第一波被攻击部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后方遇袭的北约部队几次三番想要建立阻击线,都被冲垮。 到最后,局面已经彻底糜烂,不可收拾。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我们会赢吗? “前进!” 雷闯意气风发地挥动手臂。数不清的华夏机甲,迈着大步从指 挥机甲身旁经过,向着炮火震天的西面呼啸而去。 远处的山峦,已经被炮弹光和火光映得通红。 一路势如破竹,此刻的雷闯,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当了二十多年的兵,从一名基层军官一步步走到三十三军副军长的位置,论打仗,雷闯自认也是一把好手。 三十三军实力最强的第一师,就是他当师长时一手带出的部队。即便是在名将如云,精锐部队一个比一个牛的华夏,他雷闯,也排得上名号,航空陆战队351师,也是绝对的一级主力部队。 可是,这一切骄傲自负,现在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名将,什么是真正的强军! 和悍军的两个装甲师比起来,三十三军,简直就是一群不入流的民兵! 这一仗,其实根本用不上三十三军。整整三个华夏装甲师和五个从弗伦索收拢的华夏装甲团两个机步团,其实不过就是跟在悍军的屁股后面急行军罢了。 在悍军方中将的指挥下,悍军兵分两路,第二装甲师沿多莱河向南迂回,第一师自中路直线突进。两个箭头分成七八支部队转瞬间遁入山地,沿指定路线行进。 在敌人的先头部队抵达多莱河不到五公里的时候,各部队已经接近了各自的目标。 其后就是同时发动的雷霆一击。 悍军强大的战斗力,在这一刻显露无遗。无论是那些黑色的魔鬼机甲还是那些青色的机甲,都不是普通的北约装甲部队能够抗衡的。跟在后面的部队,只需要不断的前进,再前进。 挡在前面的敌人,在悍军的冲击下,没有一支能够支持过十分钟的。 再密集的阵型,再陡峭的高地,在那些如闪电般飞快,如猛虎般凶猛,如狐狸般狡猾的青色机甲面前,也形同虚设。 况且,自始自终,悍军都掌控着战斗的节奏。没有给敌人稳下阵型脚步的时间。 他们在高速运动中穿插,分割,不断将试图聚集的敌人分成一小 块一小块无法联系的孤岛,不断利用快速的推进,驱赶,甚至可以说是裹胁着败军迅速冲垮后面敌人慌忙建立的阻击线。 这是真正的闪电战,从战前部署,行军,掐着时间进入攻击位置,到攻击发动,快速推进,精确切割,悍军将闪电战的精髓发杵到了极致。 前锋部队和主力部队之间明确的分工,默契的配合,让混乱的敌军根本无法组织抵抗。 对于那位方将军的指挥艺术,雷闯只能叹一个服字。 虽然在天网系统的信息情报上和部队的战斗力上,方楚天中将拥有很大的优势,可是,能够在双方部队高速迎面突进的极短时间内,提前计算出攻击发动时对方各部队的位置,提前完成大范围的穿插部署,在同时发动攻击后,迅速依据战场态势指挥部队扩大战果,需要的,是何等令人发指的推演能力! 有这样的指挥技巧,又拥有如此强大的部队,雷闯深信,如果整个人类世界只是一块巨大的陆地,绝对没有人能够阻挡方楚天将战火烧进米国的首都! 贝利夫不行,三上悠人也不行! 雷闯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足够的裁决者,就连切尔达都挡不住悍军的脚步! 对于凤凰城西线的这场战事,雷闯已经没有了任何忧虑。他深信,未来的二十多个小时,自己只需要跟在方楚天身后,一路攻城拔寨。 雷峰岛方面军,就将迎来一个巨大而炫目的胜利! 难以想象,当这支部队横跨六大战区,出现在贝利夫北方集团军主力背后的时候,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只要夕阳山能撑过二十四小时! 夜色,笼罩着夕阳山。 静谧海面下,一个个山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集体喷的火山。爆炸的光芒和燃烧的火焰,如同红色的岩浆染红了天际。黑色的滚滚浓烟,融入夜色之中,弥漫着,纵横交错的炮弹光,如同被厚纱笼罩的蜡烛,在其中闪烁。 延绵十余公里的战线上,每一个山头,都被削掉了好几米。阵地前后的树木,早没有幸存的了。焦黑的土地上,到处都燃烧的树干和枯枝烂叶。四周的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残骸燃烧时刺鼻的焦臭味道。 激烈的交火声惊天动地,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也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进攻的北约士兵,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冲向山头,而山头阵地上的华夏士兵,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击退敌人的进攻了。 双方的机甲在阵地前激烈厮杀,士兵在战壕内外互相射击。后方的炮火,在天空中出刺耳的尖啸,如同世界末日的流星群,一遍又一遍覆盖着阵地前后。在这恐怖的炮击中,整个山头,就如同开水般翻滚沸腾。 到处都是一番地狱般的景象。 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整个阵地,破碎的机甲残骸,在地面上燃烧着,火光翻卷着,映在周围拼死战斗的双方机甲和士兵身上,忽明忽暗。 一辆华夏机甲死死抱住了一辆苏斯机甲,双方在地上翻滚着,互相厮打,一辆重型白苏斯机甲用强大的火力清扫着前面的一切,直到它被两辆奋不顾身的太行机甲掀倒在地。 在他们的身旁,双方前仆后继地冲向彼此。 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填上去。阵地被占领,马上就有队伍反攻回来。 除了战斗,人们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念头。 攻击,抵抗,反击,活下来或死去。 时间的概念,在这残酷的战场上已经消失了,这里只有鲜血,只有无休止的杀戮。 凌晨四点,当夕阳山主阵地上一名白苏斯士兵在冲锋时被炮弹击中了头颅,直直地向着山坡倒下时,北约军,撤退了。 潮水般的机甲和士兵,从漫长防线的一个个山头阵地退向西面。tqr1 白苏斯士兵僵硬的身躯,飞溅的脑浆鲜血,和潮水般撤退的部队,形成了一种凝固和流动相对比暴力美学画面。 当失去生命的躯体,终于失去了微妙的平衡,重重砸落在尘土中时,夕阳山一线,逐渐平静下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炮声,在天际消散。残骸和树木,哔哔剥剥地燃烧着。双方士兵的尸体,就密密麻麻地堆积在阵地上。数量之多,几乎让人没有插足之地。一个个山头,就像是一个个寂静的坟地。 这是北约的第十三次全面攻击。结果,依然是不得寸进!虽然很不甘心,不过,前线指挥官却不得不停止进攻。毕竟,再狂热的士兵也不是铁打的。从准备到发动,再到这夕阳山下,北约突前的攻击部队早已经精疲力竭。即便是轮番进攻,到这个时候,也有些无以为继。 这不是在苏斯,也不是在白苏斯。 夕阳山盆地西部,到处都是抵抗的华夏部队,到处都是满眼仇恨的华夏人。再加上华夏经营许久的七星和秀水河两大重镇还没能攻克,集团军能够分配到夕阳山的兵力,就只有这些。 在华夏部队在这次攻击中展示了他们依然强劲的防御力之后,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是时候换一种方式,或者换一支部队来完成这最后一击了。 没有了炮火,战场陷入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双方的医护兵们,在战场中央擦身而过,各自如同流水般输送着伤员。惨叫声,哀嚎声,忽然就漫山遍野地响了起来。 遥遥相对的作战部队,在冷酷地监视着远方的对手。后勤部队在紧张地输送炮弹药。工程部队在忙碌地整固阵地。士兵们的脚步声,军官们的低吼声,在这短暂的平静中,就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低低闷雷。 华夏陆军上将蓝如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遍地狼藉的战壕中。触目所及,只有一个个疲倦的士兵,千疮百孔的防弹墙,散落的机甲碎片和一个个焦黑的弹坑。 各个防段的伤亡报告,已经送来了。 整条防线,现在剩下的兵力,只有两个团。战损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三十七。再这样打下去,不到中午,整个夕阳山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华夏士兵。 跟壕沟里的几名士兵一一拥抱之后,蓝如山用力地握着了一名伤兵的手。躺在担架上的伤兵,口中吐着血沫。一旁的医护兵在蓝如山的注视下,默默地扭开了头。 身旁的战士们,死死地咬着牙,低头垂泪。 所有人都能看出,那一丝丝的生命力,正从伤兵渐渐黯淡的眼睛中流逝。 “我们会赢……吗?” 这是整个胸腔都被打烂了的士兵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能等到蓝如山的答案。 他的瞳孔伴随着身躯的猛烈的抽搐而扩散。 蓝如山跪在泥地上,死死地握着那只肮脏而渐渐冰凉的手,他很想告诉这个士兵,也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方面军已经集结了十几个师的兵力,还有大量的部队,正在披星戴月赶赴这里。 他也很想告诉他们,方面军,有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计划,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些入侵这个国家,玷污这片土地的敌人,就会被包围,就会陷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绝望境地。他们会哭号,会挣扎,会投降,会摇尾乞怜。会在愤怒炮火下灰飞烟灭! 可是,他却不能说。 只因为,他不能过早地暴露那该死的战略意图。 北约人所有的预备兵力都投入到了这个战区,所以,他们还在肆无忌惮地强攻夕阳山,还在向着东面集结他们的部队。 而一旦被他们得知,在他们以为自信满满地以为华夏军的预备兵力因为弗伦索镇而被牵制住的时候,却早已经无声无息地提前集中到了夕阳山,他们就会警惕起来。就会对弗伦索镇,对其他防段进行重新评估。 如果被他们识破整个作战计划,撤回了主力,那么,凤凰城西线,将再度回到原来的防御态势上。 骑虎难下的雷峰海域方面军,将失去跳下虎背机会。最终只能将一个个师,填入凤凰城西线这个巨大的绞肉机,直到弹尽粮绝。让夕阳山的战局,维持在这种摇摇欲坠的态势下,眼睁睁看着战士们,在绝望中沉默地用枪,用炮,用匕首,拳头乃至牙齿,去守卫这条防线。 对蓝如山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这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二十四小时。 他只能低着头,死死攥着已经没有生命的士兵的手。 时间流逝的每一秒,都在他的心头,割出血淋淋的一道伤口。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下战书! 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十八个小时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会是一个奇迹吗? 下一次进攻,北约的那些杂种们,又会投入多少兵力? 在几公里外的北约出击阵地上,又有多少后继部队已经抵达。 还有,那支被称为裁决者的部队,会在什么时候投入战斗? 他们的出现,会给这条防线造成什么样的危机? 这一切,他甚至不敢去想象。 寂静中,一行人穿过壕沟,走到了蓝如山面前。 “将军。”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参谋在蓝如山面前立定,轻轻唤了一声。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战壕里忽然一阵骚动。不少士兵紧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不少坐在泥坑边上休息的战士,都霍然起立,眼睛随他们的移动而移动,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蓝如山将死去士兵的手在担架上放好,为他整了整衣冠,目送医护兵抬走,这才抬头站起身来。眼前,几名华夏军官,正肃然而立。 蓝如山点了点头,早已经得到指挥部消息的他,没有周围战士那么激动。他知道,这些都是指挥部派来支援部队的军官,不过,这一批上来的,只有两个华夏装甲团和一个悍军特种营。 几名来自华夏陆军第十军102师的军官,不用身为华夏上将的他表示什么,他将手伸向了站在几名军官最前面的一名悍军少校. “我是蓝如山。” 身穿蓝色制服的青年军官伸手和蓝如山一握:“斯提勒,悍军第一装甲师直属特种营营长。” “听说你们刚刚才到雷峰海域,没想到这么快就上前线了。”蓝如山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军官,目光闪动。 指挥部提出将这个特种营作为裁决者出现时的防守手段送上来……这意味着……裁决者就要出现了么? 远方,已经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北约部队,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慌。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斯提勒轻松地道:“相较于在后面休息,我们更愿意给贝利夫一个迎头痛击!” 迎头痛击? 周围的官兵们惊异地看着这位目光锐利的军官。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了解悍军,对于这位军官的轻松的口吻,感到有些奇怪。 这位少校太镇定,也太自信了。难道,他还不明白夕阳山的战事,有多么险恶么? 斯提勒目不斜视,对于四周各种各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夕阳山阵地上惨烈的景象,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会感到恐惧,可是,对于斯提勒来说,并不陌生。 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得太多了。恐惧是不可能的了,要说熟悉而亲切,倒是有那么一点。 而更多的,是兴奋。 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少校,迎着蓝如山惊讶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淡定的微笑。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他,在班长托里克提连长的时候,就成为了副连长。现在是悍军第一师师直属特种营的营长。麾下士兵,虽然比不上配备十二代横行机甲的悍军直属特种营那几百个妖孽,也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其中大部分,在加入悍军时就有民间机甲骑士的水准。在接受了机甲武学的训练之后,论等级,已经越了以前的机甲统领。 斯提勒天性刚猛无惧。以前驾驶的是七代勇士,尚且横冲直撞,现在驾驶装备磁力仪和各种先进系统的游侠,带领一帮掌握了越这个时代的操控技巧的机甲战士,他更是不知道个怕字。 这战壕里的人不知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当整整一百辆裁决者在弗伦索镇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悍军第一装甲师特种营的时候。他和他麾下的战士第一反应不是惊叹服气,而是破口大骂撇嘴吐口水。 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想和裁决者过招都想疯了。第一师和第二师,为谁能先抓个裁决者一通毒打还打了赌。可谁成想,竟然被万恶的方楚天长官领着一帮驾驶横行的妖孽给抢了先。 这时候站在夕阳山阵地上,斯提勒别的情绪没有,只有一种到手的姑娘被被人开了苞的郁闷。 看着表情轻松的斯提勒,蓝如山心头一跳,道:“看来,悍军的士气很高啊。不过……” 他轻轻皱了皱眉头,用只有斯提勒能听见的声音道:“夕阳山防线长达二十公里,如果裁决者选择的不是这里,少校您的特种营恐怕很难及时赶到……” “这是个问题。”斯提勒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所以,我第一时间来见蓝如山将军您,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蓝如山问道。 “我的部队已经准备好了。”斯提勒看了看时间,扭头看向西面,面无表情地道:“现在只需要动一次反突击,用实际行动,给那帮金属脑袋下个战书!” 阳山以西上百平方公里的广阔大地,已经变成了一个喧嚣的兵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出击阵地,从夕阳山防线南端,顺着起伏的山峦,穿过谷地,平原,河流,一直延绵到二十公里外的北段,一眼望不到尽头。 漫山遍野的北约部队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更远处一条条蜿蜒的公路上,还有更多的后继部队,正如同涓涓支流,向这边汇集。 到了这时候,北约的北方集团军群,已经摆开了强攻猛打的阵势。 有弗伦索镇牵制住华夏兵力,又闪电般拿下了夕阳山盆地西部,他们早就没什么顾忌,更没有遮遮掩掩假装客气的必要了。 这就是要持强凌弱,要以势压人! 在所有北约官兵们看来,如此重兵集结,拿下摇摇欲坠的夕阳山防线,只是迟早的问题。 从七星镇通往夕阳山卫星城的三号城际公路向东,延绵一路的小丘陵距离夕阳山山脉十八公里的公路北面一片翠绿的缓坡下消失了,变作一片宽阔的小平原。 草木茂密的平地一直延伸到远方三公里外,才又随着几个缓缓隆起的小山包结束。 因为正处于几条不同等级公路的交汇地区,这里很自然地成了多支部队的临时驻扎地。 随着夕阳山久攻不克,沿三号城际公路及两翼聚集到这里的部队和后勤物资越来越多。在前线指挥部的命令下,整整三个工程营上千辆工程机甲协同工作,将这里构建成了夕阳山下北约进攻部队最大的前进基地。 人类的工程能力,在这个机甲的时代,有着让人咋舌的效率。从选定这个区域到砍伐树木,平整场地。再到一个巨大的基地建立起来,前后只不过花了两个小时。 基地内,修建了三十个巨大的仓库和可以容纳数万人的营房。这些组合建筑,被严格按照防卫要求平均分布于九个方格区内。tqr1 基地四周,被长长的组合式金属围墙隔绝,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安装了大口径基座式炮弹的守护塔。 此刻,基地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支支车队和运输机甲队,打着明亮晃眼的灯光,从基地的东西两个大门鱼贯而入。 因为刚刚才结束了一轮徒劳无功的攻势,重新制定战略战术的指挥部,需要时间完成对部队的集结部署。 因此,抵达基地的部队,还暂时不能确定要去的地方,士兵们都原地休息,抓紧时间睡觉进食。 不时,大家会把视线投向基地的东北角。 那是一个由两个四五十米高的小丘围成的山坳,一眼望去,能看见一些组装式营房和明亮的灯光。 不过,没人靠近那里。 一个小时之前。那里已经被戒严了。整整一个苏斯装甲营,在那个营区的外围布置了三层警戒线。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同伴,负责警卫的士兵,眼睛里也带着一种虎视眈眈地凶狠。仿佛随时都会骤然暴起,将所有敢接近或窥探营区的人都撕得粉碎。 而事实上,他们所守卫的,早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就算只是一个刚加入军队的新兵也知道那营区里究竟有什么。 除了那支传说中的裁决者部队,还有谁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劳师动众,只为摆出一个重视的姿态来? 在现在这样的大战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士兵们与其说是好奇,倒不如说是期盼。 中止了对夕阳山的强攻之后,指挥部一直没有再下达新的指令。显然,接下来的战斗,是该那支让所有人只要听到名字,就心跳加速的部队出场的时候了。 “莱茵哈特将军,贝利夫元帅定于六点钟,准时发动总攻。”保卫严密的营区内,一排排黑色裁决者静静立于飞蛾萦绕的灯光下,苏斯上将朗曼环顾四周如同幽灵般沉默的裁决者机士一眼,回过头来,恭敬地对身旁的莱茵哈特道。 和那些遮住脖子和耳后的裁决者不一样,莱茵哈特就淡淡地站在那里,衣领翻下去,没有戴帽子。银色的金属头颅,以一种流畅的工业造型融合在血肉之躯中,让人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能够将身体的缺陷如此坦然的暴露。面对人们惊异的目光,如此淡定从容。其内心的强大坚韧,可想而知。 单凭这一点,朗曼就知道,这位裁决者的大队长,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见莱茵哈特点了点头,朗曼接着道:“为了配合阁下,我们已经制定了新的作战计,一个小时之内,作战部队的调动部署就能够完成……” 说着,朗曼从参谋手中接过一份蓝光隐隐的电子文件夹,递给莱茵哈特道:“指挥部选定的突破口,是三区的152高地。这是详细的情报资料,将军可以先熟悉一下。届时,我第八出击阵地的武装机甲师……” 接过朗曼手中的电子文件夹。莱茵哈特飞快的扫了两眼。 苏斯人在选择突破口方面,显然下了很大的功夫,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位于夕阳山防线三区的152高地,都是一个理想的目标。 那里距离夕阳山主峰阵地直线距离六公里。如果是在天气晴朗可见度高的白天,两个阵地甚至能用肉眼互相看见。 152阵地失守,对整个夕阳山防线来说,就如同一条紧绷的铁链从中间断掉,无论两翼防线再怎么坚守,也无法阻挡北约部队的突破。 恐慌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夕阳山的时候向四周蔓延。 华夏守军的全面溃败,不可避免。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越来越强大的信心! “高明的选择。”莱茵哈特将手中的文件夹交换给朗曼,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赞赏的笑容:“我没有任何意见。” 本来在一群冷面幽灵般的裁决者之中感到有些不自在的朗曼,受莱茵哈特的笑容和语气感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着道:“莱茵哈特将军过奖了,选这个点做突破口,也是基于您和您的部队强大的攻击力。” 他随手将文件夹递给身旁的参谋。自嘲地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原本以为能够一鼓作气突破夕阳山防线,没想到,华夏竟然接连顶住了我军的十三次进攻。五六个小时时间,只是在152阵地,我就损失了两个团。这才厚着脸皮请求你们的帮助。 “华夏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莱茵哈特用手套轻轻抽了抽掌心:“我想,即便是没有我们的参与。打下夕阳山,对朗曼阁下您来说,也是迟早的事情。说起来,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莱茵哈特的谦和,让朗曼好感大增。 事实上,谁都明白,这一次北约集群是撞上了一个铁板。要知道,在此之前,占据夕阳山以西大片城镇和战略要地的北方集群主力总共才损失了两个师。而夕阳山一战,仅五六个小时就损失了三个师的兵力。这已经超过了朗曼的心理底线。 将这三个装甲师加上,这次战役到目前为止,兵力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 而更让人难堪的是。虽然从表面看起来整个战略计划推进很顺利,可七星镇和秀水河镇,还像两个钉子般扎在夕阳山盆地西部。 在其他控制区域,北约联军也并没有获得完全的控制权,不得不将推进脚步缓下来。 华夏夕阳山守军能够如此快速的做出反应,能够组织起这种程度的节节抵抗,实在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如果不是有堪称镇海神针的裁决者坐镇,如果不是只要攻克夕阳防线就能赢得整个战役,恐怕朗曼现在考虑的,就是打道回府了。 朗曼委实不愿意一场精心策划的战局最后因为无法突破夕阳山而出现变故。 如果因为在夕阳山的损失过大而导致夕阳山战役失利,他相信,贝利夫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到前面做替罪羊。 在苏斯,这样关键战役的替罪羊,通常就意味着会被送进永不翻身的地狱。 眼前这位据说有着亚洲血统的米国上将谦逊平和,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架势,即便领导着米国最顶级的部队。也能放下身段通力合作,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搭档。 此刻再看起来,朗曼甚至觉得莱茵哈特那冷冰冰的金属头颅,也顺眼习惯。 他暗自下定决心,夕阳山拿下来,最大的功劳无论如何都得送到莱茵哈特身上。 作为上将,他对裁决者的了解。可远比普通士兵听到的传说更多。一个由十辆机甲组成的小队,就能正面切开一个装甲师,二十支这样的小队,投放在这个战场上,其威力,不逊于二十枚核弹! 苏斯白苏斯两国并没有对裁决者部队的指挥权。若是以后还有同样的战事。能让莱茵哈特卖个情面,派遣一两个小队帮一下忙,自己未必就不能在这东南海域,来一次风卷残云。 朗曼在心里盘算着,正想邀请莱茵哈特上到自己的指挥部坐坐,套套交情。却见莱茵哈特翻腕看了看时间,扭头对他道:“在运输舰上窝了大半夜了,既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想,倒不如先活动一下筋骨。” “活动?”朗曼惊喜地道:“莱茵哈特将军是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莱茵哈特云淡风轻地道:“有天网的战争是一种打法,没有天网的战争是另一种打法,相较于天网无处不在的战争,我们其实更喜欢在黑幕下作战。” 他扭头向自己的部下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道:“控制战场,让我们先给华夏人上一课。” 裁决者部队准备出击。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整个北方集群中传开了。 无论是一条条支流般向夕阳山前线汇集的后方部队,还是前线出击阵地上满身汗水尘土乱糟糟奔忙来去的前线官兵,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个个都是睁大了眼,脸上血色上涌,兴奋得嗷嗷乱叫。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战斗力强大得让人无法抵抗的裁决者机士正是贝利夫的夕阳山战役作战方案中最关键的组成部分。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些家伙来得这么快,几乎是在大家刚刚从夕阳山撤下来的同时他们就出动了。 在这个机甲的时代这样的高手本身就有着非凡的吸引力。况且这五个小队的出击还是在部队刚刚受挫之后,显然带着一种示威和报复的性质。 夕阳山上那此缩在乌龟壳里的华夏军将收到一个水生难忘的教训。他们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他们无法依靠防线阻挡的。 当如同死神一般游走于幽暗山林的黑色的裁决者浮现在华夏军的视野中时,整个夕阳山都将变成血色地狱。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阻挡他们的存在。 再精锐的华夏机甲战士在这此黑色死神面前也只有被屠杀的份,他们会被毫不留情的剥夺生命,他们的阵地会被捣烂,他们的指挥所会被端掉,后勤补给线会陷入漫无止境的恐慌混乱。 一个小时之后的总攻发起时,被挡在夕阳山下整整六个小时的北方集群主力将沿着裁决者引领的道路摧枯拉朽般地刺破夕阳山。 战役结束的时间甚至会比想象中更快。 随着消息的蔓延整个苏斯白苏斯联军都处于一种躁动之中。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北约最锋利的利剑刺向夕阳山的那一刻。数次强攻未能前进一步的挫折感在这一刻似乎已一扫而空。 对于部队的这种反应,朗曼很满意。 消息是他亲自示意传出去的。 在夕阳山碰了个鼻青脸肿,前线部队的士气难免会受此影响。这个时候放出这个消息,对前线部队来说远比再来几个师的兵力更鼓舞士气。 至于保密需要他并不担心。以消息的粗略和裁决者恐怖的战斗力,即便是有士兵被华夏人俘获了泄露出去也没什么坏处。担心的只能是可怜的夕阳山守军。 不知道这个消息还算他们运气。若是知道了,恐怕整个夕阳山防线都会陷入恐慌和动荡。 此刻凝聚着所有人目光的裁决者小队还没有出发。五名身穿笔挺高领大衣的小队长正围在电子沙盘前听取莱茵哈特布置任务。 在莱茵哈特的布置下,这五个小队将首先控制住夕阳山下的战场,遮蔽战场情报,然后深入到夕阳山防线后,在刺探敌人防线军情的同时发动无限制袭击。 袭击范围涵盖了包括前线阵地后勤物资,囤积地自行火炮,移动路线,指挥部等在内的一切目标。 看着莱茵哈特的手指一次次指向夕阳山防线的一条条小路,一个个山谷,朗曼心头对这位上将的敬佩也是一层层加深。 所有人都知道裁决者的战斗力强大最大的作用是突破和斩首。可是没有丰富经验和军事素养的指挥官却很难真正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 在普通指挥官手中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用于正面战斗的突破或是当做加强版的侦察兵和敌后特种部队来用。 而在莱茵哈特手中,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被真正地释放了出来。 他的手指每在夕阳山防线上点一次,朗曼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是夕阳山守军的指挥官,自己会不会就此投降。 情报是他亲自给莱茵哈特的。 论情报量,刚刚抵达的莱茵哈特绝对不可能比他掌握的更多。但就凭这样的情报量,莱茵哈特却能在电子沙盘上一眼看出夕阳山战局中最关键的环节。 他的每一个指令都直刺夕阳山防线的要害。 例如阵地的左翼防线。 在莱茵哈特的计划中,一个裁决者小队将顺着崎岖难行的溪谷绕行到圆阵地的左后方,然后攀岩而上,在避开敌人正面防御工事之后进入里阵地后方的一个林木茂密的山头。 虽然不知道那个山头中有什么,但朗曼可以肯定那会是阵地守军的后方重地。或许是自行火炮驻扎地或许是物资转运基地或许是指挥部或许是随时准备沿纵横交错的战壕增援高地前线的预备部队。 在这个地方抽冷子来上那么一下,对这个高地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而在旁边几百米外的高地,另一支裁决者将在原高地出现混乱的同时,沿着山谷向纵深处迂回,那里是这个区域几个山头的补给线。 还有东南面的至高地,北边的高地正面,主峰旁边的那个山坳…… 莱茵哈特的五个小队就像是五把刀,庖丁解牛般的将夕阳山防线肢解开来。袭击路线和地点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想见当夕阳山遭遇裁决者的袭击时,整个防线将处于何等惊惶的混乱之中。 当他们急着补充被摧毁的物资时,当他们急着调派军官接替被端掉了的前线守军的指挥阶层时,当他们忙着打通被切断的补给线时,当他们急于拆东墙补西墙配置火力时,苏斯白苏斯联军的钢铁洪流将在另外一百五十辆裁决者的带领下彻底将他们淹没。 站在战略的高度上,让这支战略部队引领整个战局,这才是裁决者的真正用法。 电子沙盘前的莱茵哈特是这种战术的大师。 仅仅是站在他的身旁,朗曼都有一种大局在握的感觉。因为之前战局不利产生的不安因为越来越充足的信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莱茵哈特这样的搭档,有裁决者这样的王牌,朗曼不相信夕阳山守军能坚持到清晨阳光爬满山头的那一刻。 “都明白了?”莱茵哈特问道。 说话时他放下了手中的电子推杆没有看身旁的几位裁决者军官只耷拉着眼皮慢条斯理地戴上黑色手套。 “明白了。”几名军官回答的声音带着军人的标准,却夹杂着某种形同陌路的生硬死板。tqr1 莱茵哈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五名小队长立正敬礼大步向自己已经集结整队的队伍走去。临走时几个人的目光跟电子沙盘旁的两名中队长一碰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而两名中队长一直如石头般面无表情。 目送五名小队长攀上各自的机甲带领队伍离开基地消失在夜色中。朗曼看了看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距离六点发动的总攻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对夕阳山守军来说,这会是充满煎熬的一个小时。而对于他来说,这意味着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享受一杯咖啡。 “莱茵哈特将军。”朗曼热情地邀请道:“我有一罐珍藏的贝拉星一角咖啡豆,这个时候去喝杯咖啡提提神,我想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莱茵哈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和朗曼一起向指挥中心走去。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战场就在眼前! 在步上通往指挥中心的自动扶梯时,莱茵哈特扭头看向西面。 摇摇欲坠的夕阳山不是他到这里来的目标,相较于打通夕阳山协助贝利夫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他更希望在一杯香浓得让人生不起杀戮欲望的咖啡后,得到那个人的消息。 那个段天道……不,现在叫方楚天的将军。 才是他毕生的敌人。 走在身旁的苏斯上将朗曼那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志得意满和兴奋,对一切似乎还一无所觉。 看着这张脸,回想着几分钟前刚刚得到的消息,莱茵哈特的嘴角勾起一条冰冷如寒流般的弧线。 如果不是怕影响士气而封锁了消息,不知道这位朗曼将军在得知独眼巨蟒奥布恩及龙骑舰队在方楚天手下全军覆没时,还会不会这么从容。 莱茵哈特和朗曼的身影消失在临时指挥部的自动门内。昏暗的营区路灯下面无表情的两名裁决中队长对视一眼,不屑地低哼一声,转身离开了电子沙盘。 第四中队中队长弗里兹瓦尔特和第六中队中队长卡尔马伊都出身于切尔达麾下最精锐的夜军。 和所有夜军军官一样,他们来自于贵族家庭是最纯粹的帝国至上主义者。 从小接受的教育在军队中的养成让他们的骨子里充满了夜军的骄傲以及对一个如同丧家之犬般投靠帝国现在却爬上他们头顶发号司令的华夏人的蔑视,即便他改了一个很米国的名字,却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血液。 杰出的军事才能改造后每秒八十五动标准的机甲操控力,并不能掩盖这个亚洲人背弃母国的卑劣行径。 骄傲的米国军人会不折不扣的服从命令,却水远也不会对其产生任何尊敬。 最可恶的是这个华夏人显然不怎么明白他的位置。 虽然他是裁决者第二大队的大队长,可是第二大队却不是他的私人部队。 原本第四和第六中队的任务只是和在弗伦索镇的第五中队一样,在总攻发起的时候带领装甲集群完成一次突破而已。 可没想到那该死的华夏人竟然随意下达战斗命令,投入五个小队就为了一个在米国眼中无足轻重的苏斯上将奉献的一杯咖啡。 虽然无论从莱茵哈特的布置来看还是从裁决者的战斗力来看,袭击一条摇摇欲坠的防线刺探敌人的情报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危险,可是瓦尔特和马伊还是觉得不舒服。 裁决者是米国的战略部队,是排名犹在夜军之上的顶级武装力量。 这支部队向来只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最关键的地方,是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任何非关键的作战都是对这支武装力量的浪费,更何况这场战役的主角并不是米国人,而是苏斯和白苏斯这两个野心勃勃而又愚蠢透顶的国家。 在这样的一场战役中如此轻率地出动裁决者,简直就是对这支部队的侮辱。 两名上校中队长走向同样面色阴沉的部下们。 因为切尔达的命令他们没有抵制莱茵哈特命令的权利。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心甘情愿的任一个华夏人颐指气使,如果有机会他们不会介意让那位英俊的上将出出丑。 一辆越野车飞快地冲进营地,拖着长长的刹车痕迹在两名中队长面前停了下来。一名苏斯参谋跳下车急匆匆地向指挥中心跑去。 “出什么事了?”瓦尔特和马伊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默契地一伸手,拽住了从身旁跑过的苏斯参谋。 面对两名裁决者军官,骤然一惊的参谋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长官。”参谋结结巴巴地道:“我军前线侦察部队大规模失踪,前线出击阵地也遭遇敌人的攻击,六号阵地军火库被毁,四号七号阵地被袭击,损失惨重。二号阵地的装甲师二营营部和一个电子排被敌人的一个装甲连给端了,前线通讯完全中断……” “战场屏蔽?!”瓦尔特和马伊异口同声地问道:“敌人出动了多少兵力?” “不清楚……”可怜巴巴的参谋想到自己要去跟朗曼报告这个坏消息,一张脸如同苦瓜一般垂头丧气地道:“前线已经被敌人控制住了,我们根本没办法了解他们的规模和数量。只是听说这些家伙的机甲上有一个悍字标记。” 悍军? 瓦尔特和马伊呆呆的站在原地张口结舌。 良久当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苏斯参谋已经跑进了指挥中心。tqr1 看着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饿狼追逐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消失在自动门内,两位裁决者军官忽然在紧张的情绪中感到一阵快意。 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而莱茵哈特那让所有苏斯白苏斯士兵欢呼雀跃的预备出击却落在了污水里,溅起让人恶心的浪花。 对手的动作比他快! 他想到的想要做的,人家已经做了! 这是一封战书! 当朗曼从沙发上跳起来的时候,莱茵哈特只是静静地坐着,端着咖啡,悠悠地搅动着咖啡勺,看那一丝丝乳白色渐渐融入旋转的深褐色漩涡之中。 贝拉星著名的一角咖啡浓郁的香味向四周蜿蜒弥漫,一缕缕从满屋子面色铁青的苏斯白苏斯联军参谋们鼻子下面飘过。 指挥大厅数以百计的各式仪器,或闪着灯,或跳动屏幕,或嘀嘀地鸣叫着。前线指挥室那匆忙的脚步声和永不停止的嘈杂喧嚣声,此刻已荡然无存。 “莱茵哈特将军。”朗曼得到前线的情报后,下意识地就转头去看莱茵哈特。 夕阳山久攻不下,部队损失惨重。此刻又来了前线出击阵地被袭击,战场情报被敌人控制的坏消息,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将莱茵哈特当做了主心骨。 “从敌人袭击的目标和部队的损失来看,他们的兵力不超过一个装甲团。”莱茵哈特放下咖啡杯注视着刚刚输入了情报数据而变化的天网屏幕,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是朗曼将军您,我会让自己的军队给他们一点教训。” 他喝了一口咖啡:“如果前线部队遏制不了他们,我会有兴趣和他们交交手。” “立刻命令出击阵地!清扫阵地前沿!”朗曼立刻出了决定,冲身旁的参谋怒吼道:“延迟总攻时间。直到完全掌控战场主动权!告诉他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两个小时之内把这些老鼠给我赶回夕阳山上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耳畔是朗曼气势汹汹的吼叫,莱茵哈特看了看时间,低声喃喃自语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指挥机甲摇晃的舷窗外,一团团红色的光芒从远方山峦上骤然闪现。 剧烈的爆炸声一次次地撞击着山谷震耳欲聋。 “方楚天。”唐心一边用力的抓住扶手保持平衡一边拿着通讯器,切换到指挥频道:“一师二团距离圣约翰镇还有两公里。” “拉希德他娘的跑得挺快。”段天道驾驶着逻辑屁颠屁颠跟在指挥机甲旁边,怎么看都像是跟着主子一路小跑的奴才。或者说是跟在富豪边上伸手要饭的叫花子。 他坐在机舱里抓耳挠腮:“唐心,要不我到前面……” “不许去!”唐心断然否决了段天道的提议。 这方楚天偏偏是个好卖弄的混蛋,最喜欢持强凌弱,逮着便宜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咬上去。 有五百名驾驶十二代横行的超级机甲战士跟在身边当保镖做打手,这家伙已经自我膨胀到了极点。走路都鼻孔朝天一副我老大天老二的嘴脸。唯恐天下不乱见只兔子都想撵上一里地,就为了抖抖大将军现在的八面威风。 不让他去前线,唐心除了为他的安全着想外,实在也因为丢不起那人。 每当这家伙驾驶一辆破烂机甲在机甲群里快活无比地猴子偷桃童子拜观音的时候她就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华夏军官们诧异而古怪的目光。 更恶劣的是大家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驾驶那辆破烂机甲将敌人扑倒,气势汹汹嚣张跋扈地从胯下伸出一条长长的家伙搅出漫天零件…… 那模样就像一头嗷嗷发情的大叫驴。 提议被否决,段天道忧郁了。 几个女人中唐心外刚内柔性子其实是极软的,跟了自己后可说是自己杀人放火她都助纣为虐,可真要是执拗起来自己却犟不过她,她说不许去那就一定不许去的。 眼看就要进入战斗,自己带着一大帮超级打手却不能上去抖威风,实在憋得难受。段天道唉声叹气。愁肠百转挠半天抓了半天也没挠出一个办法来。 在干掉弗伦索镇西北的北约增援部队后,悍军两个装甲师合并一路。与另一路的华夏一十一军形成两个攻击箭头直插距离弗伦索镇西北四十公里的圣约翰镇防段。 圣约翰镇位于海拔两百多米的山区,依山傍河地理位置易守难攻。 因为雷锋岛方面军在这里布下了一个整编的华夏装甲师和两个机步团防卫严密,因此贝利夫绕开了,选择相对容易得手的弗伦索镇作为侧翼的牵制战场。 不过即便如此,为了牵制这个防段的华夏守军,贝利夫还是在这个战区原本五个装甲团和一个机步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两个装甲团和一个机步团。 在弗伦索镇战役打响的同时,北约军也同时向圣约翰镇发动了进攻。 原本这一个多月来圣约翰镇就打得异常惨烈。这一次为了死死将圣约翰镇的守军牵制在原地,正面攻击的北约军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冲击着防线。 从林涵传来的天网信息上看这个战区完完全全就是贴身肉搏式的绞杀。 这是悍军即将穿越的六大战区中的第一大战区。 自这里向北,六大战区一个挨着一个,攻击发动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 就像是蝴蝶扇动的翅膀只有鼓动千里之后才可能形成那席卷一切的飓风,而一旦受阻于某个点被贝利夫反应过来。庞大的北约军可以让这股微风陷入四面八方的铜墙铁壁之中。 必须不停的向北再向北,击穿沿途的所有敌军,踢开一切拦路石。 直到抵达夕阳山。 机甲电脑控制台上响起了几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 屏幕上两翼前锋部队已经逼近了圣约翰镇,距离正在交火的战场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战前准备已经完成,就等最后的命令。 段天道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分析着战场态势,在电脑屏幕上画下几条或长或短不同角度和弧线的攻击线。 这是现在的他在每一次攻击前必做的工作。 看穿对手把握战场脉搏,制定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的攻击路线是一名指挥官的职责。从现在开始他必须用同样的动作一直打到战争结束。 而现在他要在十八个小时之内刺穿这一路荆棘。 信号自逻辑的电脑传递到指挥机甲再传递向几公里外的前锋部队。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寂静了下来。 已经抵达了指定地点的一辆辆机甲隐藏于夜色之中。 战士们静静地看着机甲电脑屏幕上渐渐减少的数字,一些人在深呼吸,一些人在抓紧时间往嘴里塞吃的。 当所有机甲操控台指示灯在同一时刻亮起的时候,数以万计的钢铁猛兽自山地中丛林中一跃而起! 滚滚铁流咆哮着漫过山谷。 顺着山坡起伏不平的地平线奔腾而下。 战场就在眼前!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这都是什么女人! 一名华夏机士喘息着用双手拉动操控杆。 伤痕累累的机甲轰鸣着自泥地里站起来。黑黄的污泥和草根贴在厚重冰冷的钢铁装甲上,掺着血的泥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机舱盖已经破碎了,蛛网一般的裂痕爬满了高强防弹玻璃。 几片不规则的碎片散落在控制台前,控制台左边的外壳破洞和已经用不上劲的左手上那鲜血淋漓的伤痕是刚刚和一辆苏斯狂人机甲拼死搏杀留下的纪念。 被砸成了一团废铁的苏斯机甲就躺在这位精疲力尽的华夏机士脚下。 机甲外壳完全变了形,躯体以一种怪异的形状扭曲着。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光舔卷着机舱里那焦黑的身躯映得面前胜利者忽明忽暗。 山头数以百计的双方机甲在激烈交火。 更远处的山腰上山坡下数不清的苏斯机甲和华夏机甲在浴血屡战。这些搏斗的身影。一直延绵到远方的地平线外。一道道蘑菇云从这铺天盖地的机甲战团中升起,激烈的炮弹声自始自终就没有停止过。 华夏机士狠狠地啐了口唾沫,拨动万能操控杆。 这辆由华夏伏龙剑公司研制生产的九代腾龙,单兵支援型机甲探出了四根一百一十毫米口径的炮管。 随着机士狠狠摁下万能操控杆上的红色火力键,四根加速管飞快地旋转起来,一发发橄榄形的炮弹喷射而出,四条长长的炮弹光链如同四条长鞭扫向阵地前沿。 “苏斯的杂种!”华夏机士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狂怒的吼声在轰轰炮声中宛若一道炸雷:“来啊来啊!” 炮弹扫向蜂拥而上的苏斯机甲,一辆闪避不及的苏斯机甲被炮弹光链扫得浑身颤抖。 华夏机士狰狞地笑着继续扣动火力。 尽管山坡下还有数不清的苏斯机甲在向这边涌来,尽管他的机甲已经残破不堪,他却毫不在乎。 这里是华夏的土地。 多少年来,这个国家的军人就这么一次次地挡在敌人面前,用生命捍卫着这个国度,这片土地。 或许有些记忆已经消散于千年历史的长河,那些拿着古老枪械战斗的士兵,就连纪念碑上的名字也早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可是列祖列宗传承下来的血脉中却依然有着永不屈服的基因。 战争已经让这个国家彻底醒了过来。面对苏斯面对白苏斯,面对这场席卷人类世界的战争,华夏就只有前赴后继的战士! 被炮弹打得晃动身形的苏斯机甲如同筛糠般颤抖着,终于在一次剧烈的爆炸后化作漫天碎片,大大小小的残骸如同燃烧的流星雨,点亮了夜色中的山头。 无数的苏斯机甲越过这纷落的火雨,冲向山头无数伤痕累累的华夏机甲,机甲高速碰撞和格斗时的金铁交鸣就像是一首没有前奏序曲的战歌,在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就进入了铿锵激昂地高潮。 就在这时所有人忽然发现夜色中一排明亮的灯光出现在远方山头起伏的地平线上。 不仅仅是一个山头,还有左边的,右边的,还有山丘之间的,谷地还有公路的远端,随着第一排灯光向下流动,第二排灯光又从山后跃出。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渐渐的这排排灯光变得铺天盖地! 那是一片交织的闪电,是一片滚烫的熔岩! 他们顺着山坡滚滚而下,漫过战场侧翼,以无可阻挡姿势席卷一切,苏斯装甲集群的侧翼几乎是甫一接触就开始了多米诺骨牌般的崩溃。 那一辆辆倒下的机甲,那一团团暴起的火光带来的混乱正如同爆炸的冲击波一般向着整个战场扩散。 精疲力尽的华夏战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现在的他需要用双手才能拉住操控杆保持机甲的稳定。在他刚刚击毁那辆苏斯机甲的同时自己的机甲也再遭重创。几发炮弹在机甲身上打出了几个破洞,如果不是身旁同伴及时迎向敌人他早就倒下了。 因为失去了战斗力,这个时候,在这个激战正酣的山头他却是最清闲的一个。 在那铺天盖地的机甲灯光映亮了瞳孔的时候,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连长变了声调的吼声:“那是我们的军队!那是我们的军队!” 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顶。 恍惚中一声嘹亮的冲锋号自身后阵地响起。他回过头,恰看见无数身影猛虎般跃出战壕。 …… 凤凰城的街道,已经变得空空苏荡。除了一些无处可去,只能在祈福中等待战争结束的市民外,整个城市就只剩下了少量的守卫部队。 或许用守卫这个词并不准确,明眼人都知道,就这么一两个机步团,就连城市外围的一个角落也守卫不了。 与其说这些部队是留下来防御敌人的进攻,倒不如说是为了维持凤凰城的秩序,或者只是简单的存在着,证明这个城市依然掌控在手中。 市民们不知道军方的计划。他们只是无声地看着空旷的街道,以及城市郊区那同样空旷的战壕和防御工事。眼前似乎还残留着华夏部队川流不息车水马大龙的景象。似乎还看着那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在自己的营地列队,在战壕边上晒太阳。在街道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现在,他们都走了,消失了。就像是一座城堡拆除了让人安心的城墙。 人们站在城堡里,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旷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短短几个小时,这个城市就已经不设防了! 没人知道部队开向了哪里,更没人知道这个城市的未来是什么。大家只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一定在某个地方,有一场大战。 命运的髓子已经丢落,旋转着。 但迟迟不肯停下来。 无助的人们只能在祈福中张望。看尘埃落定之后,公路的尽头,出现的是自己凯旋的部队,还是苏斯人那丑陋而拜狞的机甲。 今夜,无人入睡。 和空空的城市街道相对反,此刻雷锋岛方面军指挥部,已经人满为患。 爆炸式扩张的天网,带来的是爆炸式增加的人员。原本无所事事的指挥部成员现在全动了不说,陈凤西还下令从各师抽调了近四百名参谋。再加上警卫,电子兵,通讯兵,工程兵,原来的拍卖场大厅已经拥挤得不像样。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这个原本冷清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喧嚣的集市。 当熙熙攘攘的参谋们连打个转身都显得困难的时候。指挥部终于在一个工兵营的帮助下,启用了被加固成掩体的地下车库。 这还不够,几个小时之后,被四栋米黄色的大楼围成一个口字型的中央院落,也停满了扩展开的指挥机甲。 数不清的各式天网仪器,被满头大汗的后勤军官指挥着士兵搬来搬去。在负责安装的电子兵接上电源调试完毕后,迅速有等候在一旁的参谋一屁股坐上去,开始紧张的工作。 随着仪器的增加,触角伸得越来越远的天网也变得愈加强大。 “哗!”屏幕上,又一个灰色的区域随着探测仪的复苏亮了起来,融入了天网无限延伸的信息触角之中。 一排排数据,在这片地图上飞快地变幻着。tqr1 这是探测仪回的能量指标,电磁指标等数据,经过天网中央电脑的处理,很快就能依据其衰减度,含量,反应出四周是否生过战斗,是否有部队经过。 再加上探测仪已经重新开始工作的微型雷达和反侦测干扰装置,这意味着这片区域的信息控制权,已经牢牢掌握在华夏天网的手中。 当这个探测仪被成功激活之后,主屏幕上的天网功能数据,再度跳了三点,百分之七十二的数据,让控制台前的一帮电子工程师禁不住一声欢呼。 现在的华夏军,掌握着绝对的信息控制权,而北约方面,恐怕还看着黑漆漆的天网一筹莫展。信息的不对称,通常就意味着胜负天平的倾斜! 汗如雨下,头乱得如同鸡窝一般的工程师们。时不时转过身看一眼那个美丽的女人,谁也无法相信这十几个小时以来,他们就是在这个神奇的女人的带领下,完成了这场奇迹般的战役。 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们摧城拔寨,不断地突破对方的封锁,激活一个个信息终端,将笼罩在战场上的黑幕拨开。 虽然不是真刀真枪的战斗,却比驾驶机甲上阵杀敌更加惊险,更加刺激! 看着雀跃的工程师们和他们中间那个拽的绝对是二五八万的女人,陈凤西和朱大兵相视一笑。 论打仗,这些只知道程序数据的技术人员,连边都摸不上。可在这场战役中,他们却率先完成了属于他们的战役。 正是他们的辛勤工作,让指挥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前线发生的一切,参谋部可以在无数精确的数据支持下,制定正确的作战计划,推演战局和调配兵力。 胜利的希望,在一点点缓慢而坚定的增加着。 叶晚晴推开椅子,从天网信息台前站起来,小声和另外几位情报联络官围在一起交谈了几句后,快步走向陈凤西。 “司令官。” “叶晚晴上校,有什么事?”陈凤西冲叶晚晴点了点头。 对这位相貌清丽迷人,有着极其敏锐的情报判断和处理能力的悍军上校,陈凤西颇为欣赏。当然,他也很清楚叶晚晴的真实身份。 有时候陈凤西甚至不禁会在心头嫉妒。 悍军上上下下,尽是一帮天才怪物。 且看那个方楚天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美貌非凡还能力非凡! 不说被誉为黄胜天接班人的黄小蕾,也不说那个被一帮电子工程师们拜服得五体投地的女人,就说眼前这位华夏主席的千金。 或许,身为情报官她算不上惊才绝艳的天才,可是,她永远没有丝毫火气和惊慌失措的温柔气质,对情报的敏锐直觉,就使她在情报处理方面远远高于常人。在她的带领下,指挥部的情报处理效率极高,下面的参谋在拿到她处理过的情报后,无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短短几个小时,方面军指挥部的几个情报组和几位经验丰富的情报联络官,就成为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最忠实的簇拥,甘心于她的领导。 她的温柔和从容,影响了整个情报组,让每一个人都心如平湖。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杀一还十! “这是我们根据天网信息刚刚完成的战场态势预测图。”叶晚晴征得陈凤西同意后,直接在他的指挥电脑上调出了一份文件:“请您过目。” 陈凤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叶晚晴调出来的预测图吸引了,片刻之后。他表情严肃地对身旁的参谋道:“送交推演验证。” 参谋领命而去。陈凤西背手踱了几步,抬头和朱大兵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苦笑。他们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只在看图的短短几分钟内,背心就已经被冷汗浸透。 虽然这份提交的战场态势预测才刚刚出炉,还没来得及经过推演验证,可是,以陈凤西和朱大兵丰富的经验,他们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份态势预测的准确性,态势图上那一个个被标注为危险的红色区域,以及长达数千公里的战线上,数以百计如同食人鱼一般撕咬着防线的北约攻击箭头,早在方楚天的推演中,就已经被准确的预测出来了。 凤凰城西线的态势,原来早就恶劣到了这种地步。从南部战区到北部战区。兵力强盛的北约军,已经将防线撕扯得残破不堪。恐怕到现在,他们还以为凤凰城西线能够顶上那么两三个星期。 事实上,就算没有贝利夫这最后一击,凤凰城西线,也顶不过一周! 贝利夫发动夕阳山战役,与其说是他急于抢在华夏第三次增兵之前攻克凤凰城西线,倒不如说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直接将华夏军的抵抗力量绞杀在凤凰城西线的阵地上。让他的部队,在突破防线之后不给华夏军一点抵抗的机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雷峰岛! 如果不是悍军的到来,如果不是方楚天中将在第一时间依靠仅有的信息看穿了贝利夫的意图,并以悍军为主力,制定了这个死中求活的计划,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直到这时候,陈凤西和朱大兵才在后怕中,确定了自己当初赞同方楚天的计划,是多么的正确。tqr1 “卧槽你大爷!贝利夫!”陈凤西狠狠骂了一声,大步走向大厅的主推演沙盘。 足有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巨型电子沙盘,就像是一个微缩的世界。起伏的山峦,不同地区的不同天气。还有一支支移动的部队,蜿蜒防线上的一个个,山头,都和天网能掌握的现实一模一样。 十余名华夏高级参谋和悍军将领们,就站在沙盘前,不断移动手中的电子推杆。而黄小蕾,则静静地站在靠近沙盘上弗伦索镇最近的位置,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弗伦索镇横着插向北方的红色箭头,一动不动。 陈凤西看了看时间,心跳在不自觉之间有些加速。 那个红色的箭头,和电子屏幕上虚拟的部队,已经在弗伦索镇西北的第一个战区,圣约翰镇战区停了一段时间了。 想到剩下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陈凤西就将目光转向了夕阳山。 在那里,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而接连攻击受挫的北约,也是时候出动他们最后的王牌了。 夕阳山能不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悍军能不能按时完成包抄…… 这两个疑问,就像是猫爪子一般,不停的挠着他的心脏。 “司令官阁下。夕阳山最新战报。” 耳畔,又传来了叶晚晴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围绕在电子沙盘前的所有人都猛地抬起了头。虽然要不了一分钟,这个情报就会被电子沙盘自动更新,可是,大家还是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叶晚晴。 陈凤西从叶晚晴手中接过一份已经打开的电子文件夹。 “裁决者出动了。”叶晚晴的语气却异常的严肃:“半个小时时间,我夕阳山阵地接连遭受裁决者小队的袭击,迄今为止,已经造成我军一个自行火炮营地,一个物资转运点被摧毁,四个防段近一千两百名战士牺牲。” “一千两百名战士?”陈凤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规模的敌后作战,怎么能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 那是整整一个团的战斗单位了! “他们袭击了我军两个战地医院。六百名伤员和两百多名医护人员无一幸免。”叶晚晴沉重地声音,破解了谜团。 随即,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在天网屏幕上调出了前线回来的影像记录。 那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两个战地医院,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坟场。一具具被烧得奇形怪状的尸体苍凉无助地躺在丛林中。十几辆医护机甲,被打得千疮百孔。医疗舱,手术台等医疗器械散落四周。几名女护士就躺在距离镜头最近的地方,躯体已经残缺不全,只有她们挽起的长发和破碎的衣服,还能证明她们的身份。 眼前的一切,让整个指挥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军官们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满是通红的血丝。他们想到了裁决者的出现,想到了这些魔鬼会袭击后勤补给线,会袭击自行火炮阵地,会端掉前线指挥所,会对某一段防线动攻击,打乱前线的防御部署。 可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人会没有人性地袭击战地医院! 战地医院通常都不设置在距离阵地很近的地方,而是会挨着交通相对便利的后勤通道设置在比较靠后的区域。裁决者能出现在这里,证明他们突破了阵地,自由的游走于阵地后方。前面的战壕,两翼的巡逻护卫部队,根本无法阻挡他们。 他们有很多目标可以选择,为什么要对战地医院下毒手? 这绝不是一起偶然事件,绝不是因为某个伤兵冲着这些该死的裁决者竖起中指导致的结果。他们同时袭击了两个战地医院,他们从一开始,就准备了这场屠杀! “一师的特种营在干什么?!”黄小蕾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几乎被牙齿咬出血来。 “特种营已经全面出击!”叶晚晴从身旁一名参谋手接过了一份电子文件夹,递给黄小蕾:“目前,部队已肃清了苏斯出击阵地前沿,基本掌握战场信息控制权。另摧毁敌军出击阵地的一个军火库,三个物资转运仓库,击毁运输机甲及电子机甲总计五百余辆,击毙敌校级以上军官十八人,歼灭敌伤装甲师一个装甲连……” 叶晚晴一口气也不停的报告,让在场的参谋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报复?”黄小蕾看了看情报,迅速从双方发动袭击的时间先后次序上,看穿了被抢了先的裁决者那毫不掩饰的恼羞成怒。 叶晚晴点头道:“我想是的。以裁决者的行为习惯推断。他们很难接受有一支同样的部队以这样打耳光的方式给他们下战书。” “苏斯的各大出击阵地有什么反应?”黄小蕾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 “内收外扩。”叶晚晴道:“通讯和战场情报被屏蔽,接连遭遇我特种营的偷袭,现在苏斯各大出击阵地已经收缩防御。布置在外面的卫星部队已经收缩回去,同时,他们派遣了大量精锐部队对四周进行挤压式的清理,试图夺回信息主动权。” 所有人都咬着牙,呼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至少斯特勒已经成功的让苏斯主力将视线转移到他们自己的周边。显然,在重新控制战场,解除后顾之忧以前,他们不会发动大规模的攻击。时间越是拖下去,对华夏军就越有利! 黄小蕾的脸上,浮现一丝冰冷的笑容。 “我一贯的宗旨,是以牙还牙。”她扭头对身旁的夏长天道:“告诉斯提勒,现在他可以自由行动,袭击一切可以袭击的目标,不用留俘虏。” “是!” 夏长天领命,正准备转身,却被一旁咬着奶茶吸管的林涵拦住了。 在他有些呆滞的注视下,女人哧溜溜将奶茶吸了个见底,空杯子随时往垃圾篓一丢,淡淡地道:“敢冲我们的医院下手,他杀我们一个,我们杀他十个。悍军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看着夏长天走向天网控制台的身影,指挥大厅里,鸦雀无声。 军官们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态,是震惊于悍军的狠厉,还是不赞同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抑或是一种仿佛被压抑的火山从心口爆出来的痛快! 哗哗,接连一串清脆的电子音,惊醒了众人。 陈凤西等人转头看去,巨大的电子沙盘上,那停滞的红色箭头,又开始了移动。 这一次,这个箭头陡然变粗变大。飞快地刺穿了第一战区,略微停顿后,又在众人剧烈的心跳声中,刺穿了第二战区! 当黎明的曙光从东方的山峦后飞上天空,照亮那海浪般气势磅礴的滚滚白云时,贝利夫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清晨,山顶的微风,带来一股寒意。 贝利夫看着电子沙盘,感觉自己像是一位在一条线路上跑了几十年的列车司机,忽然于一个萧瑟寒日,发现自己驾驶的列车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了一条从未经过的岔道。 向远方延伸的道路两旁,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十八个小时没有消息?”贝利夫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火气。不过,那收缩成两个小点的蓝色眼珠,大量的眼白,依旧让人感觉到一种遍体生寒的凶狠。 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一只站在路边,用冷漠如冰的眼神紧紧盯着路过行人的饿狼。 在贝利夫的注视下,几名参谋背心一下子就被冷汗给浸透了。他们不敢直视贝利夫的眼睛,生怕目光交错,就会引发一道惊雷。 弗伦索战区,已经超过十八个小时没有消息了。 而他们,刚刚才将这个消息带到贝利夫面前。 第一千四百章 命运的木马 在长时间高强度的电子战中,雷峰海域的电子系统早已经近乎于瘫疾,能够控制的就只是附近的部队,一旦距离超过五十公里,别说什么铺天盖地无所不在的情报网,能保持通讯和指挥系统的随时畅通,就已经算不错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支部队几天几夜联系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情。 况且,弗伦索镇光是直线距离,就超过了三百公里。tqr1 当敌人的前线部队发动大规模的电子攻击或使用大功率的基地干扰时,部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联络中断的问题。 这在战前的推演中,这都是有预计和准备的。在战局进行顺利的时候没人把这当回事。以弗伦索镇的兵力来看,别说十八个小时,就算是超过三十个小时,也没人担心。 前线的指挥官,不是牵线的木偶,他们有充足的权限指挥他们的部队作战。在他们觉得必要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自行决定一切。 可是,当龙骑舰队全军覆没,奥布恩陨落的消息,如同一颗巨大的流星般穿越大气层撞击到雷峰岛的大地时,弗伦索镇联系中断的问题。就变得异常显眼。 就像是一颗原本放在同类中的绿豆,忽然滚到了芝麻里。 “元帅阁下。”一名上校参谋毕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指挥部已经命令驻扎在奥克利夫的师部派侦察小队前往弗伦索镇联系,估计六个小时内,能够得到消息。” 贝利夫凝视着眼前的电子沙盘,默不作声。 虽然无论从哪方面来开,他都不应该对现在的局势感到忧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未来缓慢而无声地脱离掌控的预感。 他俯下身,趴在推演台上仔细地看了很长时间。直起腰来的时候,他已经否定了自己的直觉。 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直觉很重要,可是,战争绝不是靠直觉来取得胜利的。 更重要的,是信心和理性! 现在,虽然主力在夕阳山下暂时受挫,可大局毕竟还控制在北约的手中。 华夏雷锋岛方面军的兵力,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他们的预备兵力,不超过二十五个装甲师。 这也就是说,有弗伦索镇的牵制,有其他防段的压力,他们投入到夕阳山战区的兵力,绝对不可能超过十个装甲师。否则,他们早已经千疮百孔的防线就可能在任意一个点被突破。 对于华夏来说,无论是夕阳山被突破,弗伦索镇被突破还是其他的点被突破,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而按照舰队提供的情报,此次悍军舰队总共只有两艘运输舰随行。这也就是说,最多有不超过六个装甲师的兵力被投送到了雷峰岛。 五、六个师,这实在让人无法产生紧张的情绪。 大海和陆地,完全是两个层面的战争。他们可以干掉奥布恩,可这并不能证明他们的机甲部队就所向无敌。 况且,战役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或许下一分钟,北方集群就能完成突破。别说五、六个师,就算是现在华夏投送了五十个装甲师的兵力也没有用。他们的动作再快,也来不及在夕阳山被攻破之前完成准备工作。 单是让数十万军队排队走下运输舰,把他们安置到各个基地都得花上几十个小时的时间,更别提物资弹药的补给,作战计划的指定,部队的组织等繁杂地战前工作了。 在完全展开之前,这些援军就是一只被绳子捆住的螃蟹,其作用,不过是为北方集群增添功勋罢了。 援军不担心,雷锋岛方面军的预备兵力不担心,其他的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现在,裁决者大队中的一个中队,就在弗伦索镇! 单从弗伦索镇战区一百辆裁决者机士这个角度来看,贝利夫就能断定,弗伦索镇部队之所以杳无音信,更大的可能是在遭遇敌人电子封锁的情况下,全神贯注于战斗的前线指挥官没有紧急与指挥部联系的需求。 拥有一百辆裁决者的他们,能够突破敌人的任何信息封锁。只要他们愿意,只要有迫切的需要,他们就能派机甲和指挥部联系。 贝利夫很轻易就说服了自己。 他对自己策划已久的作战计划有着充足的信心,对裁决者的强大也有着深刻的认识,这让他找不到任何担心的理由。 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他向来以稳健和细致著称,面对任何一点变数,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将其灭杀在爆发之前。 “命令预备部队,提前集结。”贝利夫从天网系统里调出了一份机密文件。文件上,标注了护卫夕阳山和指挥部所在地的几个重要地点。 为了这次战役,他准备了近四十个装甲师,除了弗伦索战区和夕阳山战区外,其他的都作为预备部队掌握在手中。 虽然这些部队还在后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集结动员。不过,事情做在前面总是没错的。 若是夕阳山完成突破,这十个师就可以沿着开辟的通道,向纵深挺进,配合主力完成这场战役,而一旦出现问题,这些预备部队立刻能起到增援,护卫和改变局面的作用。 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物资消耗,让帝国多收一点税而已。 “是!”领命的上校参谋立正敬礼。 他知道贝利夫准备了十个师的预备兵力,也知道这些部队都在各自的基地里完成了大部分前期的准备工作,要不了十个小时,就能拉上来。二十个小时之内,就能在夕阳山后形成一道后备线。 这就是贝利夫个人指挥风格最鲜明的特点。 再周密的作战计划,他也会在战役进行到某个时刻,从他的系统中调出一张补丁。战局越不利,补丁就越多,而战局顺利,这些补丁就放着不用。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将计划制定到了那一种细致的程度,跟随他这么长时间,至少在场的参谋们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拿不出后手的时候。 转身下达命令的参谋实在想不出,计划了几周的夕阳山攻势,加上压迫力已经到达临界点的各段防线,再加上裁决者和此刻贝利夫在夕阳山后又加上的一道保障。 这一仗,怎么可能失败。 大战的序幕,徐徐拉开。场内的人,场外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当贝利夫凝视着电子沙盘,为这场战事上了一道保险时,全速运转的华夏雷锋岛方面军指挥部,正一派繁忙喧嚣,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当夕阳山东面,二十个华夏装甲师,整装待发时,在夕阳山西面,北约已经重兵集结,虎视眈眈。 悍军第一装甲师特种营在斯提勒的带领下四处出击,袭扰北约出击阵地。五支裁决者小队,在夕阳山防线上还以颜色,掀起腥风血雨。 北约人在猜测失去联系的弗伦索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天网屏幕上,弗伦索镇依然标记着他们的部队。 而华夏人,则在等待着。 等待那支从弗伦索镇出发的部队。一路向北,横扫千军!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不同的人物,就这样在这场战争中交织着。众生百态,随着命运木马的启动,在音乐中旋转。 华夏共和国首都上京。 距离中心商业区只有不到五分钟车程的著名绿湾森林公园西侧,有一个占地近五公顷的庄园。 经过保卫严密的庄园大门,是一条铺着坚硬青石的小路小路穿过漂亮的草坪和幽静的树林,蜿蜒延伸向一栋以白色和咖啡色为主色调的别墅。 阳光穿过一棵大树巨大的伞状树冠,洒在别墅二楼的游泳池清澈的中。 随着一道优美的身影一跃而下,清波荡落,水花飞溅。片刻之后。一副优美的身躯蹿出了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那白哲的皮肤,优雅而诱惑的线条,就像是一只跳跃的白色海豚。 “我知道你从前线回来一次会冒很大的风险。”秦楚楚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向岸边看了一眼,仰身游向对岸。玉臂翻飞,水花四溅中传来她的声音:“不过,和我们即将开始的行动相比,擅离职守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罪名而已。” “我只有两小时时间。”秦妖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语音低沉。 他依旧穿着他那身不变的制服,修长挺拔的身躯如同标枪般笔直。只是随意的站着,就有一种非凡的魅力。 “还是不想下水试试么?”游到泳池对岸的秦楚楚扶在池边,螓首微侧,白哲修长的脖子宛若天鹅一般美丽。 只是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 秦妖没有做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别墅后院幽绿草坪远端的树林。额头的一根青筋,在不经意间微微一跳。 “自从小时候你溺过一次水,我就没见你再游过泳。”秦楚楚轻笑着,梳理着头发:“到现在,你还不能克服对水的恐惧感吗?” 秦妖如同木雕石刻般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时间。 “好吧,我亲爱的哥哥。”秦楚楚咯咯笑了两声,如同鱼一般游回了泳池这边,抬头看着秦妖道:“行动计划,你已经看过了,有什么意见?” “没有。”秦妖淡淡地道。 “距离主席大选还有八个月。”秦楚楚偏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水滴从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滴在秦妖铮亮的皮靴上,“我们的一号代言人,已经在民调中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后面的宣传计划,利益交换方案,也已经完成,是时候执行登顶计划了。” 秦妖低下头,鞋子已经被秦楚楚弄得一塌糊涂。 看着全神贯注往自己鞋上滴水的妹妹,他一双锐利如刀的鹰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箭在弦上。”秦楚楚放弃了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小女孩式的恶作剧,端起池边托盘上的饮料,漫不经心的搅动两下,皱眉道:“可我需要知道的,是我松开弦的时候……会不会有另一个猎人,夺取我们的胜利果实。”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血盆大口! “黄胜天?”秦妖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池面。 “即便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不少人心存不满,民众怨声载道。我们也不能忽视他的影响力。”秦楚楚轻轻咬了咬嘴唇:“如果在关键时刻,他发出不同的声音。或许就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他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推一个出来。”秦妖淡淡地道,“况且,现在他对卡尔斯顿海域战局不闻不问,还有对悍军的偏向,已经削弱了他的光环。如果他想在角逐中插上一脚的话,我相信会有不少人乐意跳出来向他开火。”tqr1 “听说悍军去了雷锋岛。”秦楚楚问道。 秦妖点了点头。 “我还听说,那个方楚天率领舰队在牛尾航道歼灭了奥布恩的龙骑舰队。”秦楚楚飞挑的凤眼微眯,握着杯子的指骨有些泛青。 秦妖犹豫了一下,再度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已经足以让黄胜天声望大涨。”秦楚楚冷冷地道:“如果悍军再赢得了雷锋岛。” 秦妖沉默着。 “我看过关于悍军第一,第二装甲师战斗力的评估报告。也看了截止今天早晨,凤凰城西线的战报。”秦楚楚沿着泳池边的梯步一步步地走上泳池边,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晶莹的水珠,在娇嫩白哲的肌肤上滚动,宛若珍珠。 她拿起躺椅上的一张毛巾,一边侧头擦头发,一边道:“虽然联军指挥部对雷峰岛战役讳莫如深,不过,从陈凤西的前期兵力调配来看,他们显然在策划一次大的攻势。而且毫无疑问,一直倾向于防御的他们,受到了悍军的影响。” 说着,她拿起一份文件夹,递给秦妖,道:“这是最新的战报。联军指挥部防我们防得水泼不进。如果不是早埋伏有内线,雷峰岛战局打成什么样,我们根本不知道。” 秦妖接过秦楚楚手中的文件,打开。 静静地看了一段时间后,他不屑地一笑:“妄图穿插包围,歼灭贝利夫北方集团军的主力,那个方楚天也太看得起他的悍军了。贝利夫把持苏斯军部数十年,出了名的不倒翁。不光是政治上左右逢源面面俱到。用兵也以谨慎稳重著名。” “凤凰城西线打了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见贝利夫着急过?”秦妖随手将文件夹丢在躺椅上,对正在点烟的秦楚楚道:“他手中掌握着优势兵力,却只在凤凰城西线拉锯。直到拉得陈凤西顾头不顾尾,占了绝对优势,才发动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哼,如果悍军意味凭借他们几个师的兵力,就能贯穿六大战区包围夕阳山,他们就打错主意了!以贝利夫的谨慎,不可能没有后手。只要能在夕阳山后再集结十个师,悍军打到夕阳山,也不过是往陷阱里跳!” 秦楚楚轻轻喷出一股烟,若有所思,听秦妖分析道:“雷锋岛方面军的兵力在凤凰城西线消耗极大,而主力又被漫长的防线捆绑住。想要守住这条防线,他们能动用的兵力,就只有二十个师的预备队。凭这么点兵力。他们怎么可能翻得了天。” “可是,悍军的战斗力评估……”秦楚楚有些出神。 “打张诚的三十一军,他们占了出其不意和黄胜天纵容的便宜!”秦妖打断了秦楚楚的话:“虽然我也承认,他们的近战技术和机甲技术,的确在现代陆军中数一数二。不过,他们毕竟只有两个师。就算加上弗伦索镇的部分兵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溃贝利夫的北方集团主力。” “而一旦贝利夫提前做了准备。”秦妖嘴角一勾:“就算悍军能靠他们战斗力逃出去,雷锋岛方面军也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秦楚楚释然,嘴角露出一丝快意地笑容:“雷峰岛或许会迎来一场惨败?” “战争这样的游戏,不是一个没有上过军校的机修兵能玩转的。”秦妖负手而立:“如果他真的打的是迂回包抄的主意,他会输得很惨。” “战场上的事我不懂。”秦楚楚嫣然而起,拉着秦妖的手:“不过如果雷峰海域真的迎来一场惨败的话,倒正好给我们的计划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走吧,我们未来的主席还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等我们过去呢。” 秦妖宠溺地拍了拍秦楚楚的头,宛若万年不化的冰山般的脸上,露出常人永远难以看见的温暖微笑。 两人牵着手,向别墅二楼的玻璃门走去。 门内豪华的客厅里,一名中年男子。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只有不时向泳池露台张望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 当自动玻璃门打开,中年男子站起来,脸上浮现一丝谦卑笑容的瞬间。秦妖忽然站住了。 挽着他的秦楚楚,被他拉了一下。惊异地回过头。 “不对!”秦妖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怎么了?”秦楚楚和中年男子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秦妖这种近乎于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个狡猾的方楚天。”秦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透出来一般:“他根本就没打算继续依靠凤凰城西线的防御体系作战。” “你是说……”秦楚楚的脸色也变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此刻,听了哥哥的这句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我们小看他了。”秦妖通盘回想了整个战局,忽然明白了方楚天的想法。 他攥紧了拳头,面沉如铁:“之前的分析,我们都是以雷峰岛方面军守卫凤凰城西线为前提做推导。可是,那家伙根本就不准备再守鸡肋般的防线。对于他来说,防线上经营已久的阵地,不过是看似坚固的坟场。” 他快步走向客厅的电脑,启动屏幕,调出一份雷峰岛凤凰城的平面地图。自始自终,他都没顾得上看等候的中年男子一眼。 “从弗伦索镇到夕阳山,六大战区。雷锋岛方面军在防线上,总计拥有超过十二个师的兵力”。 秦妖的手,在屏幕上一挥。 一条由细变粗的攻击箭头,直冲夕阳山。 而当夕阳山后,陈凤西手中的近二十个师的预备队与这个箭头汇集到一起时,整个战场态势图,立刻在这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战术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不用计算推演,秦妖和秦楚楚也能看得出来,贝利夫绝对无法阻挡这骤然出现的风暴。 原因很简单。 为了保持对华夏防线的压力,贝利夫的北方集群大量的部队,都分布于漫长的防线前端,日夜不停的发动攻击。 而现在,那个狡猾的方楚天,根本就不要防线了! 他将利用夕阳山,抢在贝利夫之前,将沿途六大战区的华夏部队全部集中起来,摧毁夕阳山的北约主力,并迅速将这股风暴席卷整个防线。 以攻对攻。 方楚天,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 当天际缓缓升起的一轮红日用万道金丝缠亮天上的云彩,当渐亮的天色透过在风中起伏地树梢缝隙沉向幽静潮湿的地面时,一个个高高的夕阳山阵地,依然牢牢掌握在华夏军的手中。 在这方面数百平方公里的战区里,昨日惨烈攻杀的痕迹,依旧清晰。细细密密地露珠,爬满了战壕坑底泥泞的黄土,破损的金属防弹墙,横七竖八的枪械武器,还有士兵们那脏兮兮的作战服和战术头盔。 朦胧地山雾,在林间荡漾着。遮掩着那焦黑的弹坑,倒卧的树干,散落的机甲残骸,以及那死去士兵早已僵硬的身体。 相较于几个小时之前,清晨的夕阳山,显得异常宁静。 没有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没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没有如同海潮般拍打阵地的机甲集群。只有远方不时传来一阵隐约的炮火声。间或在丛林深处,也有机甲激烈搏斗时的金铁交鸣声骤然而起,又骤然消失。 这些声音,提醒着山上山下的双方士兵,战斗,依然在持续着。 那是双方数十支大大小小的特种部队,在互相猎杀!他们之间的战斗,远比之前的十几次大规模交锋,更加惨烈,更加惊心动魄! 战壕里静静的,军官们警惕地透过便携式远视仪注视着远方士兵们沉默地擦着手中的武器,或缩在隐蔽洞内抱着枪打盹。 而更多的人,则抱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竖着耳朵,一边分辨着远方炮声,一边小声的聊着天,谁也记不清这场战斗是怎么开始的了。 大家只是早先听说,先是增援夕阳山的一个悍军装甲营袭击了北约的出击阵地,一口气歼灭十几支北约的侦查小队,彻底屏蔽了战场信息紧接着,不甘示弱的北约派出了他们传说中的裁决者部队进行反制。 这场特种部队和特种部队之间的战斗,在裁决者小队袭击了华夏军的两个战地医院之后,迅速升级。 先是悍军特种小队毫不犹疑地展开报复,紧接着是双方为了钳制对方的破坏,派出大量的特种部队。 整整五个小时,夕阳山的战局,就在双方特种部队的绞杀中僵持不下。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从远方的山林中传来。 随着大地的剧烈震动,战壕中的华夏士兵们看见,一片火红的光芒从远方树梢飞腾向天空,集卷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黑色的浓烟遮天蔽日! “又是一个!” “看看,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北约的自行火炮阵地,对,没错。” “干得漂亮!” 战士们纷纷探着头,望向爆炸传来的地方,七嘴八舌地猜测着,兴奋和雀跃溢于言表。 这几个小时以来,山下北约出击阵地不时出现的爆炸,已经成了阵地上所有华夏士兵最热门的话题。 那一声声爆炸,还有战场记录仪上传来的天网信息,无一不在显示着一个事实一一在这场特种战中,华夏占了绝对的上风! 这在几个小时之前,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要知道,制造屠杀了数百名伤兵和两百乡名医护人员的惨剧的,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近乎无敌的裁决者。 这些驾驶米国十二代机甲,曾经以一个班的兵力,就正面凿穿华夏装甲师的阵型,席卷整个加泰罗尼亚。 而现在,出现在夕阳山的裁决者,有整整五个小队。 五十辆裁决者,对于这条小小的防线来说,实在太多了。没有人会认为凭借夕阳山阵地上这残缺不全的三个装甲师,就能与拥有五个裁决者小队的北约大军抗衡。 在大家看来,北约之所以没有直接发动进攻,而是派遣裁决者小队进行袭击,其目的,与其说是控制战场,探查情报,倒不如说是耀武扬威。 可惜,他们恰恰遇见了悍军!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唯一的选择 从战地医院遭屠杀起,悍军就展开了强硬的报复。 整整一个特种营,四百多辆悍军机甲,分成了三十多个小队,杀进了敌后。 这些消失于丛林山地的背影,就像是一群隐入黑夜的死神,疯狂地在北约出击阵地上制造着一场场触目惊心地惨剧。 北约的电子基地,营连级驻地,主力外围的扩展阵地,物资集中地,医院,指挥所,维修站补给站,统统成了悍军无限制报复的日标。 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袭击下存活。 只要被他们盯上,几分钟后,就是尸横遍地血流漂杵的景象。 如果说裁决者是一群凶狠的饿虎,那么这些悍军特种兵,就是一群残忍的狼。 他们用一份份战报告诉北约,也告诉阵地上所有战士,敌人杀一个,他们必定要杀十个,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是对裁决者最直接的回应。 战士们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当一份份战报飞回来的时候,当远方的北约出击阵地不时被爆炸声笼罩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血液里奔涌的快意,刺激得浑身发麻。 随着北约出击阵地派出大量特种部队,华夏阵地上的特种部队也行动了起来。 他们跟随在悍军特种兵的身后,投身于阵地与阵地之间广阔的战场上。 虽然从数量上来说,北约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在这场特种部队之间的战斗中,他们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为那些手无寸铁的医生,那些青春美丽的护士报仇,就是所有参战的特种战士最原始的动力。 双方的特种部队,已经不知道在林间遭遇了多少次了。 可每一次,赢得最后胜利的,都是华夏。 当一名受伤的华夏特种兵被送回阵地时,浑身是血的他,狞笑着告诉所有人一句话。 “他们惨了!” 远方,又一团巨大的火球,宛若火山熔岩般,腾空而起! 三号出击阵地的两个电子阵地和一个机甲维修站被摧毁,六号出击阵地一个团级指挥部遭偷袭。 一号出击阵地后勤基地遭袭击,大量物资被摧毁,过三百名非战斗人员伤亡! 一份份让人寒彻骨髓地损失报告,如同雪片般飞到朗曼手上。 当看到五号出击阵地的苏斯113师师长在前往前线视察途中遭遇两个悍军装甲排袭击,随行车队的十多名高级军官和整整一个警卫连全部命丧当场的报告时,胡曼终于无法再保持自己胸有成竹的形象了。 他长身而起,狠狠将手中的文件夹砸到了地板上。 书本大小的电子文件夹,在指挥机甲的钢铁地板上磕得粉碎,大大小小的电子元件和碎裂的外壳残片四溅飞射。 当最后一片残片跌落地面的时候,整个指挥部,已是鸦雀无声。 天网控制台前的参谋们噤若寒蝉。坐在沙上的莱茵哈特低垂着眼皮,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双方的袭扰战,打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 谁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地狱般的五个小时。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语言,只看屏幕上那红得刺眼的受袭区域,再看看那密密麻麻的阵亡名单和损失报告,就能知道这场战斗,究竟有多么激烈! 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战斗,一场双方特种兵的杀戮比赛。 迄今为止,双方已经在夕阳山战场上相继投入了数十支不同规模的特种部队。 他们在夕阳山广阔的丛林山地中游走,互相袭击对手的后勤通道,物资仓库,指挥所和一切可以袭击的目标。 实话,谁也想不到悍军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几乎就在他们刚刚收到裁决者袭击对方阵地的同时,前线的各大出击阵地,就遭遇了悍军强硬疯狂的报复。 先遭殃的是两支基本没有攻击价值的返程运输车队。车队数十辆空空的重型卡车连带驾驶员和后勤士兵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紧接着是一个战地医院和一个临时维修基地。这两个非战斗单位成了华夏人的出气筒。护卫士兵被击毙不说,所有的非战斗人员也被屠戮殆尽。 这还只是损失的数十分之一。 不提华夏派出的其他特种部队,也不提北约战斗单位的损失,单是在其后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悍军装甲小队就造成苏斯白苏斯联军近三千名士兵伤亡。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医护,电子,工程,机械维修,后勤运输等非战斗人员。 那是一群不讲道理,不讲规矩,执拗得让人胆战心惊的疯子。他们的胸膛里,是一颗比钢铁还冷硬的心。 毫无人性的杀戮,只为了传递一个信息。 “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十个!” 不死不休! 如果说悍军对非战斗成员的报复让大多数北约士兵感到愤怒的话,那么,大量特种兵的死亡,则让他们感到恐惧。 朗曼麾下的部队,可以说是集中了北方集群最精锐的部分,绝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这些特种兵个个身经百战,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强韧的毅力。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机甲操控,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而他们所在的部队,更是历史悠久,有着各种各样的传奇。 可是打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场以特种兵为主体的战斗中,苏斯白苏斯联军可谓一败涂地。倾巢而出的苏斯白苏斯特种部队,不但没有将对手歼灭或驱逐,反而变成了对手屠刀下的牺牲品。 延绵起伏的夕阳山方圆近三百平方公里的战区中,满是北约特种部队的残骸。 一支又一支功勋赫赫的特种部队的番号被抹去,一个又一个精锐的苏斯白苏斯特种机士,被宛若幽灵般的华夏特种部队猎杀。 在粉碎的文件夹内,一名幸存的苏斯特种机甲战士,这样描述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们沿溪谷前行,部队呈纺锤形警戒阵型,前后左右的警戒线都放得很远。因为电子干扰太强烈,连长在外围警戒线之间,又加派巡游哨,用以加强探查警戒,并保持定向通讯的畅通。我们知道113师的一个特种连刚刚才被华夏的特种部队伏击,全军覆没。所以,一路上我们都非常非常地小心。可是,当我们沿着溪谷走到上游的一个小瀑布时,敌人忽然就出现了。” 回忆当时的情景,回答问询的特种兵靠在病床上,两眼直,脸色苍白。 “扩展开来的行军警戒线和巡游哨,没有丝毫预警。敌人的动作太快了,他们没有动用炮弹,也没有开枪。前面和左翼的警戒机甲,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杀了。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你根本想象不出他们有多快。就像是从幽暗树林里射出来的箭,弓弦的声音刚刚才响了一下,箭头就已经到了你的眼前。是的,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小退步侧身摆拳这样的基础动作,我们连最厉害的机士做需要零点八秒,可对方做同样的动作,连零点二秒都不到。其他的高级动作就更不用说了。” “那些我们拼了命也没办法完成的六级,七级技巧,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机甲操控规范上的基础训练动作一样简单。 “如果说在一开始,我们还能勉强抵挡,那么随着战斗动作的频率差距叠加,到后面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招架。事实上,我们还在封堵他们的前一招,他们的第二招第三招已经灌到我们身上了。 长官,你可以想象,那就是一场屠杀。” “在他们面前,我们就是一个个木偶。只短短十几分钟,队伍就崩溃了。连长第一时间战死,副连长和几位排长也被敌人在开战之初击杀。全连一百五十多人,活下来的,就只有我一个……” 这样的话,并非只出现在一个幸存者的口中。 当不同部队,不同时间,不同地方的幸存者异口同声地作出相同的描述时,每一个听众都明白,他们惹到的,是一群何等凶残的猛兽。 而现在,113师的师长,竟然也丧命于他们手中。 两名少将,两名大校,还有十几名校级军官。这几乎就标志着刚刚拉上第五出击阵地,还来不及放上一枪一炮的113师,就此丧失战斗力。 这种打击,对前线部队的士气是毁灭性的。 即便是裁决者的五个小队在夕阳山传回来一份让人瞠目结舌的辉煌战报也无法平息士兵们的恐慌。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裁决者杀的越多,华夏的报复就越疯狂。 和对方进行这种袭击比赛,无疑是愚蠢的。 山上的华夏守军大部分都聚集在防御严密的阵地上。他们存在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防御。而山下,延绵的出击阵地一望无垠。 这种没有战壕,只靠部队汇集形成的出击阵地,各师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拉的很开。下面的团级,营级部队,又各有各的防区。一个装甲师,往往会铺洒开好几个山头,简直就是天然的袭击目标。 况且,裁决者再厉害,也只有五个小队。 当苏斯白苏斯联军的特种部队被敌人全面压制的时候,双方在相同的时间内获得的战果,根本就不成对比。 现在,前线各装甲师,已经被迫将展开的部队回收,控制区域明显减少。原本苏斯白苏斯联军对战场的控制力就弱,到现在,就连不少出击阵地之间的部队联系也被中断了。 而原定于清晨六点的总攻时间,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 从六点到七点,再从七点推迟到八点……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可部队依然无法完成战前准备。 通讯不畅,指挥不灵,战区情报缺失,再加上敌人无所不在的袭扰造成的恐慌……所有制约进攻的因素全齐了。 接下去,该怎么做? 天网仪器的指示灯,映得朗曼铁青的脸忽明忽暗。他扭头看向莱茵哈特。 坐在沙上的莱茵哈特面无表情。 当朗曼的目光扫过来时,他抬起了眼皮,目光迎上去,眉毛轻轻一挑。 “朗曼将军,准备发动总攻了?” 朗曼眼中瞳孔一缩,沉默着,不发一言。 无论是身为苏斯上将的胡曼,还是身为米国上将的莱茵哈特,都不是普通人。tqr1 论心计城府,论经验智力,朗曼是万里挑一,莱茵哈特更是绝顶天才。 当朗曼在转瞬之间想通了其中关节时,莱茵哈特也一眼看穿了朗曼的打算。 两人都知道,无论如何,这战局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现在几乎没有发动总攻的条件。可是,强行发动攻击,却是朗曼此刻唯一的选择。 毕竟,在他的手头,还控制着占据绝对优势的兵力,毕竟,在莱茵哈特手中,还有整整一百五十名裁决者机士。 对朗曼来说,屏蔽战场的特种战失利,不会致命。前期因为通讯,指挥以及战场情报的劣势而损失部分兵力,也不会致命。 可是,迟迟打不下夕阳山,导致战局出现变故,被问责却是致命的。 与其那样,倒不如孤注一掷,利用裁决者做箭头,强行发动攻击。只要打下了夕阳山,一白遮百丑,谁也说不上什么来。 “我会亲自带领部队为贵军做先锋。”莱茵哈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朗曼一怔,心头骤然涌起一阵感动。 他不明白莱茵哈特为什么这样做,可无论如何,完全可以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莱茵哈特,却始终保持着谦逊礼貌与合作,这份人情,让他倍感珍贵。 “其实,这是悍军给我们下的战书。”莱茵哈特轻轻拍了拍朗曼的肩膀:“把你的人都收回来,其他的,交给我们。”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什么时候才能生儿子 天色已大亮。 段天道推动黑色的操控杆,“滋呜”一声,座下逻辑驱动系统启动,反关节的机械腿大步跨过一个还冒着烟的弹坑,汇入滚滚铁流。成千上万的机甲,沿着一条条破败的公路,涌进了比利镇。 大地,在机甲隆隆的脚步声中颤抖着。路边的残垣断壁,瑟瑟地抖落着尘土。破碎的玻璃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不时落下一块来,摔得粉碎。 抬眼望去,整个城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这个位于弗伦索镇西北一百二十五公里的小镇,没有多少高楼大厦。低矮的建筑在经历反复的炮火冲刷之后,更垮塌了许多。坐在战斗形态高达六米的机甲上看向四周,几乎就是一片残砖断瓦堆积的垃圾场。 部队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前行。 经过的路旁,一辆华夏机甲正用力搬开一栋坍塌的黄色小楼的混凝土柱子。断成几截的柱子下的破烂家具堆里,两个脏兮兮地小孩飞快地爬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蓬头垢面地中年男子。 在孩子的哭泣声中,几个医护兵抬着担架,飞快地从废墟中拖出一位血淋淋的妇女,送往不远处的战地医护所。 街道对面,十几名衣着褴褛的市民畏畏缩缩地从废墟中走出来。大部分都是妇女和老人。她们的头发已经脏得打了结,身上的衣服如同破布条一般,沾满了血迹和泥土。一个个站在路边,眼神麻木。 随着队伍的前进,又有许多人从城市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从纷飞的战火中幸存下来的。经历了近两年的战争,经历苏斯白苏斯的反复攻占。任何一个存活到现在的平民,都是一个奇迹。 和城市废墟中数不清的尸体比起来,不幸的他们,又是那么的幸运。 数不清的战士,在忙着救治民众。 背着医药箱的医护兵在此起彼伏的召唤声中忙得脚不沾地,身旁跟着抬着担架满头大汗的士兵,护士们在给伤员缠绷带,注射药物。行驶到空地上展开的医护机甲,就像一朵朵绽放的百花。 还有炊事班忙绿的炊事兵们,正在熬煮着食物,发放给静静排在一边等候的民众。 段天道的视线越过眼前的一切,投向更远处。一道道黑色的浓烟,还在废墟般的城市中升腾。远方,数不清的华夏机甲从各个方向涌进城市。 视野中最高的建筑,就只有小镇中央看似完整的教堂钟楼。而在走过教堂下的花园广场后,段天道才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是钟楼完整的一面。 另一面,已经消失了。仿佛被人用刀竖着劈过的钟楼,露出背后焦黑的金属框架,以一种奇怪的形象,矗立在地狱一般的城市中。 衣服,家具,纸张,书籍,瓶盆瓦罐大街小巷中央,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垃圾,一片狼藉。 道路旁的路灯和公交站牌,在炮火的高温中折断或扭曲成焦黑的金属藤蔓,旁边停放的各式汽车也不知道被遗弃了多长时间,一辆辆歪歪斜斜,积满了灰尘,早已经烂得不成了模样。 其中一些被炮火命中的,已然烧得焦黑,只剩下了光光地车架,散发着橡胶燃烧后的恶臭。 不少悍军战士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挠了一下,撕心裂肺地疼,握住操控杆的手,不知不觉地暴起了血管青筋。 这战争,再多持续一天,就会有无数眼前这般的惨剧。 机甲透明座舱盖下,一名少妇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蹒跚走过。段天道停了下来,回头注视这憔悴的年轻母亲的背影。 背影很快被其他难民遮住了,只在成群结队的难民群和士兵队伍的缝隙中偶尔一闪,渐渐远去。 段天道看见,那母亲怀里的孩子,两条腿都已经被炸断了。 “方楚天?”唐心站在指挥机甲的舷窗前,透过一队队大步行进的装甲部队缝隙,看着路边上那辆有些发呆的破烂机甲。 “唐心。”段天道怔怔地道:“你说,这场战争还会打多久?” “我不知道。”唐心葱白的手指轻轻扶了扶嘴边的麦克风,长长地睫毛耷下来,低声安慰道,“这是一段旅程,我们终究是能看到终点的。” “终点?”段天道目光,扫过地狱般的城市:“十年,二十年?” “或许要不了那么长时间。”唐心的手抚摸着冰凉的舷窗,隔着流动的铁流,凝望着街道对面那辆发呆的破烂机甲:“这段旅程何时结束。取决与我们能走多快!” “没那么简单。”段天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木然:“资源,宗教,政治……该死的斗争永远不会消停!” “你看见那个被炸断腿的孩子了么?他才两三岁。”段天道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却很可怕:“我们就算打到了夕阳山,击败贝利夫,可在他后面,还有罗森博格,还有三上悠人!就算击败了苏斯白苏斯,还有法克兰,还有德克西,还有那个该死的切尔达。” 唐心用手指捻着耳麦,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 是的,正如这个男人所说,这场席卷人类的战争,实在太浩大,也太残酷。这么多人类大国拼尽全力的厮杀,没有一二十年,无法结束。 即便是段天道身旁站着的是黄胜天,即便拥有已经能制约裁决者的陆军。可在华夏,却还有无数人在打着各自的算盘,还有无数的政客躲在安逸的城市中,对数万公里外发生的惨剧漠不关心。 天机老人,李存信,黄胜天这些人,一步步把段天道推到了最前面。 唐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男人。 任何语言,在北约几大帝国遮天蔽日的舰队和铺天盖地的装甲集群面前,都是那么的苍白。 痴痴地看着街对面的破烂机甲。她有些担心。别说是他,就算是换一代名将,又有几个能坚持到现在? 良久,段天道的声音从独立频道里传来。 “唐心,命令部队加快速度!” 听到这句话,唐心轻轻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想通的。不过,至少他没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 她正准备回身下达命令,却听那该死的混蛋在自言自语。 “什么世道,卧槽他娘的蛋,再这么打下去,老子什么时候才能要儿子。” “唐心生两个,叶晚晴生两个,王沁生两个……” 唐心又羞又气地啐了一口。 为这没心没肺的混蛋担心,纯粹多余! 在这个家伙那最让人啼笑皆非也最简单的思维方式每前,所谓的沉重和忧郁,都是那么的可笑。 广阔的凤凰城西线战区,一支支华夏部队,跃出了他们一直坚守的防线阵地,加入到浩浩荡荡横扫过战场正面的华夏大军之中。 圣约翰镇战区,北齐山战区,比利镇战区……在悍军的带领下,这支不断壮大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 比利镇,是自弗伦索镇出兵以来的第三个战区。驻扎在这里的敌苏陆军装甲师,航空陆战队,只是普通的二级部队。 在击破圣约翰镇之后,悍军兵力增加到九个师,击破圣约翰镇以北山醉小战区后,又增加了几个机步师和两个装甲田的兵力。抵达比利镇的时候,悍军事实上已经拥有了泰山压顶般的优势兵力。 在两个悍军装甲师的闪电式突破。以及后方包括华夏三十三军的三个师在内的大部队的碾压式推进下。北齐山战区的五个苏斯装甲团和比利镇的两个师,根本就是一触即溃。 过了比利镇,前方已经没有城镇了。 延绵的夏洛克斯山脉,从比利镇东北开始缓慢向上。 接下来的几个战区,悍军将面对白苏斯集团军,以及苏斯的集团军,总计三个军共八个装甲师,总兵力近六万人。 华夏军驻守的这段位于夏洛克斯山脉的防线最高峰,名叫朗斯峰,因此,这条实际长度超过两百公里的防线,也被称为朗斯防线。 而苏斯集团军,则主要进攻第六战区,也就是三十三军负责防御的夏洛克斯战区。 贝利夫在这个区域,布置了两个军共六个师的兵力,一直以来,都是凤凰城西线上,最具威胁的攻击箭头。 之前华夏三十三军四个师就驻扎在这里,和苏斯集团军交手数十次,打得异常艰苦。在三个师被抽调到弗伦索镇之后,这里只剩下了临时抽调的一个华夏装甲师和一个机步师进行防御。 对悍军来说,六大战区中,剩下的这三个战区,才是真正的考验。 白苏斯集团军的八个师,绝对不是像之前几个战区那样,能够一口吃下来的。一有不慎,战斗很可能会打成僵持。 这种程度的战役,事实上已经可以被成为一场小型会战了。通常情况下,打上个两三个月乃至一年半载都不稀奇。 可是悍军没有时间。 必须要在五个小时内,完成突破,以极快的速度对敌人分割歼灭。不能歼灭,也必须将其击溃。以保证主力部队的前进通道畅通无阻。 而其后的苏斯集团军。虽然兵力较少,可是,却是苏斯的一级部队,战斗力极强。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明白,随着前三个战区的战斗,悍军,已经不是一支隐蔽的军队了。 尽管有电子信息控制权,段天道也将悍军的特种兵全部撒出去,遮蔽战场信息,可难保有那一两个溃兵逃回去。 就算悍军这一路闪电攻势够快,可一旦对白苏斯集团军位于第四战区的三个师发动攻击,其他五战区的另外五个装甲师只需要半个小时,就会反应过来并迅速投入战斗。tqr1 第五战区一动,位于第六战区的苏斯集团军想不知道这边的动静都不可能。 这一仗,是一场硬仗。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阵前挑战! 华夏指挥部里,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 参谋们一边忙碌着,一边不时将目光投向中央控制台的大屏幕。 巨大的屏幕上。一左一右两张图各占一半空间。两张图,都牵扯着大家的神经。 左边的屏幕上,是悍军的战斗态势图。 由弗伦索镇起,一直到现在的夏洛克斯山,沿途的几个战区防线上已经是空无一人。所有的兵力都汇集到了那根巨大的红色箭头中。此刻正向着夕阳山战区挺进。 这一仗,让大家见识了悍军的威风。 悍军第一装甲师和第二装甲师一左一右齐头并进。无论是圣约翰镇,北齐山还是比利镇,猝不及防的苏斯白苏斯联军,在他们的攻击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这两个师,就像两发出膛的炮弹,以一条笔直的线路向前攻击。这种的蛮横打法,正是闪电战的精髓。 不顾一切的突破,再突破。将侧翼,后面和分割包围都交给其他的华夏军,自己只管不断地摧毁敌人的防线,不断将聚集起来的敌人打散。tqr1 数以千计的青色机甲,一次次地捅进防线,一次次地从敌人的基地中。从敌人的装甲集群中穿过。 铺天盖地,呼啸奔腾。 短短八个小时,悍军就已经进抵第四战区。 屏幕的右边是目前的夕阳山态势图。 如果说悍军的狂飙突进,带给所有人是痛快淋漓的酣畅感觉,那么夕阳山战局,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前线已经传来消息,苏斯白苏斯联军放弃了对战场的控制站,转而强行发动总攻。 此刻,在苏斯白苏斯联军确定的主攻方阵地前的出击阵地,已经聚集了四个装甲师。除此之外,在其出击阵地上,裁决者机甲,正在进行战前准备。 他们甚至已经将深入敌后的五支裁决者小队,都收了回去。 这摆明了告诉华夏军,他们不在乎战场信息的控制权,也不怕前期遭遇华夏部队的袭击。 你从四面来,我只一路去。 他们就是要强攻阵地,彻底突破夕阳山! 作为抵挡裁决者的主力,斯特勒率领的悍军第一装甲师直属特种营,已经全都撤了回来。 能不能挡住裁决者的进攻,能不能完成这一个胆大包天匪夷所思的作战计划,尽在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 对指挥部的所有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黄小蕾,陈凤西,朱大兵,以及悍军和雷锋岛方面军的将领们都聚集在指挥台上,紧张地注视着大屏幕。 二十多分钟前,苏斯白苏斯联军,已经向夕阳山展开了全线进攻。 因为占据信息优势,前线的几次反击,都打得有声有色。现在华夏的防线,已经扩展到了夕阳山下。 伏击,迂回,夹击,直接插入苏斯白苏斯联军的控制区作战,大大减轻了防线压力。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苏斯白苏斯联军在其他防线上的进攻,不过是牵制配合而已,他们真正的杀手铜。就是阵地下的两百辆裁决者。 而现在,屏幕上的裁决者,已经准备出击了。 茂密的丛林中,出现一道道浪花。随着引擎的轰鸣,越来越多的机甲,出现在阵地前方不到五公里的平地上。 苏斯白苏斯机甲集群的最前方,两百辆黑色的裁决者缓缓而行。 他们的动作舒缓而从容,宛若花园散步郊外踏青。 “两百辆裁决者。”陈凤西嘿嘿一笑,“他们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是三百辆。”朱大兵冷笑着纠正了陈凤西的错误:“还有一百辆,就躺在弗伦索镇。” 说完,两位搭档对视一眼,心头都是暗自庆幸。 十辆裁决者,就能主导一次摧枯拉朽般的反击,若是没有悍军,这三百辆裁决者,足以支持贝利夫的任何战略意图。凤凰城西线的华夏军,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而已。 说话间,苏斯白苏斯装甲部队已经停了下来。密密麻麻的钢铁巨兽,形成了几个攻击集群,宛若一条条长龙,一直延伸向远方。 “他们想干什么?” 看见三十辆裁决者脱离大队向阵地前沿走去,朱大兵眉头一皱。 “苏斯人的特种部队一败涂地,可他们并没有输。” 耳畔,传来了黄小蕾清冷的声音。 “你是说……”朱大兵讶然。 “以裁决者的骄傲,他们又怎么可能背负着特种战失利的耻辱,以数量压垮我们的防线?” 黄小蕾看向阵地上的悍军特种兵的目光,充满了忧虑:“现在,才是他们对斯提勒战书的回应。” 一阵大风自阵地上吹过,掀起漫天尘沙。 接连十三次强攻中被炸得稀烂的阵地,在停战的几个小时里,已经重新修补过。 一排排崭新的防弹墙被工程机甲镶入泥土中,灌了泥土强化剂,战壕防爆棚和隐蔽洞被重新加固。 射击位,重火力阵地,弹药储藏洞的防护墙以及阵地电子干扰器,都一一修复更换。延绵向后的交通壕和预备兵力集结区,也在工程营的努力下,变得更加整齐宽阔。 此刻的152阵地,士兵们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自被削掉近两米高的山头上向西望去,大风呼啸,尘土飞扬。远方的丛林树梢一浪起一浪伏,宛若海潮浩荡。 一望无垠的平原远方,是起伏山峦。山峦阵地之间,数以万计的北约机甲森然而立,锃亮甲壳反射着阳光,宛若一片燃烧地钢铁丛林。 没有喧器杂乱,山上阵地,山下钢铁丛林,就在这寂静内对峙,只有南面其他阵地震天的炮火声。在这静滞如画的天地间翻滚不休,仿佛画外闷雷。 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停战几个小时,并没有让双方士兵松懈,相反,大家都明白,对方积蓄了更大的力量,正准备殊死一搏。 此刻,再带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自行火炮和炮弹,就会铺天盖地的砸向早已锁定的坐标,而同样准备完毕的机甲集群和阵地防线,就会在那石破天惊的碰撞中,掀起漫天血雨。 你死我活! 远古冷兵器时代,交战双方持盾挺枪,纵马厮杀,战斗在彼此鼻息喷照之间。 其后枪械火炮,千里外毁城灭国易如反掌,战斗在视距之外。 而随着科技的发展,现代战争在经历了矛与盾的反复拉锯之后,终于再度变革,装甲部队率先重返近距离作战。 战争,从远古冷兵器时代到现在这夕阳山下,似乎又走了一个轮回。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刀斧铠甲,而是钢铁之战。战斗的波及范围,也不仅是人仰马翻,而是天崩地裂。 三十辆黑色机甲越走越近。 “我们在你们的阵地后转了很长时间,去的时候是五十辆机甲,回来的时候,还是五十辆机甲。” 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随着黑色机甲的行进,随风撞上阵地,又腾上天空,在枪炮声中回荡。 华夏战士们的瞳孔在愤怒中收缩,三十辆呈三角攻击阵型的裁决者,停在了距离阵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领头的机甲抬起手,机甲食指,冲阵地轻描淡写的勾了勾。 “你们不是想给医院那些死人报仇吗?现在就给你个机会。” 他食指一收,变拳为掌,带着森然寒意,再脖子上狠狠一拉,做了个帝国贵族通行的手势。 决斗! 轰的一声,整个阵地如同被引爆了弹药库,喝骂声暴起。 谁也没有想到,在此大战一触即发之际,敌人却横列大军,引而不发。来了这么一出! 破口大骂的同时,华夏官兵们下意思的扭头看去,在阵地中央最高处,数百辆青色的悍军机甲正抱着膀子,冷冷注视着山下。 所有人都知道,裁决者的决斗宣言,是冲着悍军来的! 几个小时之前,那场让人热血沸腾的特种战,打得苏斯白苏斯特种部队闻风丧胆,直到他们大军压境,侧翼周围的战场信息控制权,也还掌握在华夏特种部队的手中。 此刻,当他们的军队152阵地下集结,摆出一副强大阵容的时候,再他们的身后,在他们的侧翼,却正有一支支华夏装甲部队利用手中的信息优势,向他们发起袭击。 十三次强攻受挫被迫休战调整,其后特种作战一败涂地,数十个后勤基地和物质仓库被付之一炬,团级以下指挥部被踹了十几个,甚至还被干掉了113的整个指挥层。 这一切,对其士气的影响,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 这固然是苏斯白苏斯联军的失败,又何尝不是对傲慢而残忍地制造屠杀,引发战争升级的裁决者们,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 这脸面,骄傲如裁决者,自然是要找回来的! 而要出掉这口恶气并提升士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在这152阵地下,以绝对武力,击杀一切敢于应战的对手。让华夏特种部队刚刚赢得的胜利,如同泡沫般在灯光下五彩一闪,旋即破灭。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数百辆悍军机甲的身上。 为了抵制裁决者,悍军特种营被部署到了152阵地的前沿。他们的任务就是死死堵住裁决者,不让这种黑色机甲刺穿阵地。 也就是说,无论他们答不答应。双方的交手,已经是命中注定。 唯一的区别,只是时间和方式而已。 转头注视着阵地前那一辆辆悠闲的裁决者机甲,华夏战士们都不禁捏紧了拳头。 这些钢铁斯巴达战士的强大,他们早已经听说过了。 在悍军特种营全线出击的情况下,五个裁决者小队潜入防线,肆意制造杀戮之后,居然能在三个装甲师遣尽精英的围剿下依然全身而退,也足以证明他们的强大。 现在,他们就站在阵地前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解开华夏战士们心头的伤疤,以为挑衅。 战,他们击败悍军,152阵地士气将一落千丈;不战,则战火未燃已先输一局。 战士们士气低落不说,等他们狂笑而去,其身后苏斯白苏斯装甲部队的信心,将被无限激发。 看似儿戏的一次挑战,实将悍军逼到了绝路。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做梦去吧! 众人的注视下,悍军机士们依然抱着膀子,冷眼以对。 良久,直到等的不耐烦的首领机士扩音器一响,正欲说话,斯提勒终于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截口打断。 “傻逼,一对一?” 阵地上哄然大笑。 在北约各大帝国,论礼仪风度,要讲究许多。那些虚文缛节种类之多之复杂,让人叹为观止,凡事讲究个身份风度的贵族不说,就算是平民百姓也被深入影响。 说个实在话,就是骂人的话,也赶不及华夏之万一。 面对敌人,身为贵族的领头机士伤口上撒盐,语气傲慢轻蔑,已经算是无礼了,却不料斯提勒早跟段天道学了个十足的没风度,张口就骂。 三十辆裁决者,顶着这个时代最尖端机甲的光环,一路缓慢走来,面对无数炮弹火控雷达的锁定光圈泰然自若,悠然挑战,何其潇洒从容。却被这一句傻逼,如同狗血般浇了个满头满脸。 再让人心折的风仪气度,也被变成了一个笑话。 “三十对三十!”首领机士沉默片刻,狰狞道:“不死不休!” “屠杀战地医院的,就是你们?”斯提勒冷冷的问道。 领机士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二十九辆裁决者突然散开,各自擎出能量光刀和光盾,双腿微曲。身体稍稍前倾,摆出战斗姿态。 “我说过,给你们机会报仇!” 一时无声,高高的山坡,广阔的平原,就只剩下这声音在摇摆的树梢拂动。 一股肃冷的杀气,随着裁决者阵型的展开,铺天盖地的涌向四方。让人透体生寒,喘不过气来。 看着蓄势欲出的裁决者,郎曼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那架势机甲站在阵地最前方的莱茵哈特。 心跳,随着这紧张的气氛越跳越快。 到了这个时候,郎曼毫不怀疑莱茵哈特能将眼前这152阵地,一举击穿! 其他阵地成什么样,他已经不在乎了,就算华夏军暂时占上些便宜,就算强行攻击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也有把握,在这152阵地上,统统找回来! 莱茵哈特,虽然是亚洲血统,却是典型的帝国贵族做派,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颗如钢铁般坚硬的心。 他从容镇定,计算布置周密,这样的人,只要站在战场上,就永远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劣势被他扭转,优势则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三十辆无敌的裁决者,用这样的方式,在开战之初,将士气高昂的华夏军一步步逼到了悬崖,也将匆忙发动攻击的苏斯白苏斯联军,从忐忑不安中解脱出来。让他们的气息变得沉静,也让他们骨子里的暴戾,随着那黑色头狼对猎物的步步紧逼而激发。 身旁参谋们渐渐粗重的呼吸和发红的眼睛,就是证明。 郎曼仔细的研究过关于这些悍军青色机甲的战斗录像。 实话,在第一次看到前方千辛万苦才留下来的录像时,他就如同被人猛地敲了一记铁锤,头晕目眩。 悍军这些青色机甲的战斗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画面上那些宛若杀神一般的身影,和他麾下特种兵的实力差距之大,让他甚至产出不了任何战而胜之的念头。 不过,一切忧虑,随着莱茵哈特在看完录像后的冷冷一笑,就消散无踪。 论单独作战能力,悍军机士虽然出乎意料,却绝对不是裁决者的对手,无论从手速还是从机甲性能上,那些青色机甲唯一能做的,就是比普通机甲战士多抵抗一段时间罢了。 面对普通机甲时,他们或许还是一群死神。 可是,在裁决者的面前,他们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深谐兵法的莱茵哈特没有选择直接进攻。 他手中的裁决者虽然强大,可并不能确保在一次攻击之下,就突破悍军这些青色机甲的阻截,一旦头两次失利退下来,原本就忐忑不安的部队,或许就有更大的波动。 若是这时候华夏军再利用情报的优势,在其他的地方制造恐慌骚乱,或许这次强行发动的总攻,就会无疾而终,双方又再度陷入僵持。 出于骄傲,也出于以上考虑,莱茵哈特选择了现在这种方式。 他以一次挑战,化解了所有不利。 裁决者能赢,这是毋需置疑的,无论悍军应不应战,他们利用特种作战苦心积累起来的心理优势,都将被尽数化解。 三十辆裁决者,已经露出了獠牙利爪。 就等猎物上钩! “好!” 斯提勒的声音,在高高的阵地上响起,传向四方。 “既然你们给我们机会报仇,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郎曼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不过,这一丝微笑刚刚绽放一半,就在嘴角凝固。 屏幕上,铺天盖地的炮火,轰然而出! 天空,完全被那如同火车进隧道般的刺耳风啸所笼罩,五颜六色的炮弹,数不尽的导弹,带来的是一副世界末日的画面。 152阵地,竟然隐藏了如此强大的火力!而且率先发动了攻击! 虽然苏斯白苏斯联军早已经准备好的自行火炮和导弹,也随即发动了反击,却无法阻止敌人将疯狂的炮火砸向预定的坐标! 炮火,在苏斯白苏斯联军装甲集群中翻滚。 而阵地前,三十辆裁决者所在的区域,已经成了一片不断绽放的光海火海。 一团团爆炸的光芒射向四方,一片片火焰冲天而起,黑色的浓烟,瞬间就遮蔽了整个区域。 在这密集的攻击中,三十辆裁决者在游走着,他们依靠超快的速度,躲开炮火的直接命中,向四周分散。 虽然炮火猛烈,敌人蓄意偷袭,不过,若只是这用种程度的攻击,显然还不能让他们出现损失。 可是,就在郎曼还来不及产生庆幸念头的时候,随着一声呼啸,数以百计的青色机甲,如同猎豹般自山头疾扑而下。 当刚刚脱离炮火覆盖的三十辆裁决者,如同一支支分散的小舢板一般在青色的钢铁狂潮中被淹没时,郎曼闭上了眼睛。 他脸颊上的肌肉,在一种难言的羞辱和愤怒中颤抖。tqr1 他知道,数量和阵型态势,都处于绝对劣势的三十辆裁决者,已经成了数百辆青色机甲的口中食物。 他也知道,莱茵哈特的图谋,被敌人用最直接也最不要脸的方式摧毁了。 同时,他听见了炮火声中,那阵地上响彻云霄的声音。 “傻逼!” 当朗曼在漫天炮火中闭上眼睛的时候,凤凰城的华夏指挥部陷入了一阵死寂。 片刻之后,尖叫声,大笑声,口哨声,骤然响起。 满楼的参谋们全体起立,为悍军无耻的攻击轰然叫好,彩声如雷,桌子被拍得震天响。 谁不明白裁决者这一次挑衅的意图?同样,谁都能明白,悍军这一手来的是多么地干净漂亮,又是多么鼓舞士气! 山下,就是北约的浩荡大军。 那延绵至地平线外的钢铁丛林,带给阵地上所有华夏战士的,是一种乌云盖顶暴雨将至时的压抑。 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换任何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当三十辆裁决者出现在阵前,提出决斗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在应不应战之间徘徊犹豫,患得患失,举棋不定。 可是,斯提勒和他的悍军特种营没有。 战争,就是以暴力让敌人屈服。为达成这一目的,暴力的使用几乎是没有限制的。 斯提勒不会天真到认为在方楚天缺席的情况下,悍军机士能够以三十对三十战胜裁决者,更不会天真到以为以一种小心翼翼生怕激怒敌人的心态处理敌人的挑战,就能让敌人的攻击强度下降一个档次。 当面对这个常人看来很难解决的难题时,他出手如电,直接就把三十辆裁决者的如意算盘,给塞进了屁股里! 想以挑战的方式炫耀武力,让人知道你们有多厉害,多牛逼? 想阵前击杀悍军机士,藉此改变双方气势,定下战斗基调。踏破夕阳山防线? 做梦去吧! 老子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和几个小时一样,悍军用最直接的办法,给出了最强硬的回答! 你人再多,老子也敢先开战!先灭了你三十辆裁决者,有本事,你破我阵地! 打死你! 指挥台上,将军们笔直的身躯,在欢腾的人群中,显得异常沉寂。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当四周的参谋们将军们笑容满面挥拳击掌。大呼痛快的时候,他们却只专注的凝视着天网屏幕。 屏幕上,已是一片火海。 良久,黄小蕾转过头,迎着将军们沉重的目光,轻轻地道:“战斗,开始了。” 雷闯走下指挥机甲的伸缩梯,脚下是山头野草和松软的泥土。 沿着冬季枯枝横生的树林向前走二十多米,就能透过自两侧退开的一棵棵外皮斑驳的白桦树,看见斜坡边上那两个被参谋们簇拥着的身影。 男的一脸憨厚老实,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领。女的明艳照人,窈窕有致的身躯,散发着百年世家才能沉淀的优雅。 两个人都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和他手下那些还无法独当一面的年轻参谋一样的青涩。 可只有雷闯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有多么厉害。 就是他们,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横扫千军。从弗伦索镇,打到了这夏洛克斯山脉的边上。 他们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发现敌人的弱点,总能在精准的判断后,做出让人惊艳的战术布置。 在他们的指挥棒下,华夏军所向披靡。 就像是最高明的音乐家,站在庞大的乐队前的指挥台上,舞动着指挥棒。音乐随着飞舞的小棍,画出一连串的音符。或高,或低。总是那么地流畅,那么地恰到好处。 奔袭的部队,一路风驰电掣。或伏击,或强行突破,或迂回包围,如洪水般奔腾,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到了这里。 现在,他们就站在山头,用便携式远视仪观察着远处的白苏斯防线,如果忽略他们的年龄外貌,雷闯甚至觉得这是两只老狐狸,在寂静深夜观察篱笆后的鸡窝。 “方将军。”雷闯走到放置在草丛中的电子沙盘前,招呼了一声,又冲唐心颔首示意。 他的视线越过山下起伏的谷底,投向远方隐约可见的阵地。无论是这里,还是其后的苏斯集团军。都是三十三军的老对手了。对于这个战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雷闯将军。”段天道回过头,和唐心走下了斜坡,领着一群军官和参谋围住了电子沙盘。 “前方的情报刚刚完成汇总。”段天道用手指点了点沙盘的边缘,对雷闯道:“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雷闯低下头。 眼前的电子沙盘上,那一片延绵起伏的山地,就像是一个手艺不怎么样的厨师烤出来的蛋糕。tqr1 一个个信息框,悬浮于沙盘群山之上。 驻守第四,第五战区的白苏斯第八集团军的兵力部署,部队调动,后勤运输,物资储备,部队番号,电子干扰强度等信息,被标注得清清楚楚。火力强袭时的要点坐标,也一一列明。 显然,这些都是突前的两个悍军装甲师那些那些神出鬼没,视敌后如自家后院的侦察兵们的功劳。 一想到游走于山林中的侦察部队。竟然都是由清一色的十级以上机甲战士组成,雷闯就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奢侈。 虽然可以从指挥系统上,清晰的了解这些国宝级机士的动向,电子沙盘上,也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找出来。他们似乎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可是这一路来一直跟在悍军身后,指挥主力跟进的雷闯其实都没亲眼见过这些部队。 他只知道,每突破一个战区,这些幽灵般的悍军机士,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像黑暗中的猎鹰,只有猎物慌不择路逃跑时的脚步声,树叶的沙沙声,被捕捉时的鲜血喷溅以及风中飘来的血腥味,证明他们的存在。 对任何一个指挥官来说,和悍军作战都是一场噩梦。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这群凶神恶煞如何强行突破敌人阵地,没有见过他们如何屠杀挡在面前的敌人,没有见过他们如何击穿敌人一望无垠的装甲集群,只留下无尽的残骸和荒野上滚滚黑烟的人,不会明白他们的恐怖。 不过…… 雷闯凝视着电子沙盘。他知道,即便是对于实力强横的悍军来说,接下来的战斗也会无比艰苦。 横在面前的,是白苏斯第八集团军整整八个装甲师,而在更前面的地方。还有苏斯第九集团军的六个装甲师。从级别上来说,这是一场中等规模,战斗时间通常在半个月以上的战役。可是,悍军却必须要在剩下的短短十几个小时内完成战斗。 “白苏斯第八集团军,战斗力很强。” 雷闯皱起眉头的时候,眉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完全堆到了一块儿。他张开口,说出这句话时,声音显得很干涩。 “以我军的力量来看,要吃掉他们,完全不是问题。”他抬起头,眼睛闪着幽幽的光,凝视着段天道和黄小蕾,字斟句酌地道:“不过。我不建议采用全面进攻的方式。原因只有一个,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 段天道和唐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雷闯继续。 “这里是突伦河,雷锋岛第十一大河流。”雷闯用手指了指电子沙盘上那条蜿蜒的浅蓝色线条,介绍道:“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以突伦河南岸为主要防区,队伍呈层层布防。右翼三个师,负责进攻我夏洛克斯防线惊风谷防段。左翼五个师,进攻我比邻山防段。” “三十三军曾经在前段时间部队换防的时候,负责过惊风谷和比邻山的防御。惊风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比邻山雄奇巍峨,状似一扇五面屏风,居高临下,地势比惊风谷更险要。这两个防段,都是我凤凰城西线的重点防段,经营日久。坚不可摧。” 雷闯指着地图上惊风谷和比邻山所在的位置,简略介绍了地势以及防线走向,设置等级等情况之后,问道:“方将军,您知道我三十三军在接手这两个防段的那段日子里,和敌人的战损比例是多少么?” 段天道知道雷闯不会无故问这个问题,认真地想了想,道:“不会低于一比三。” 这个比例,是根据两个防段的阵地构建,火力配置,以及敌人能够展开并投入的进攻兵力粗布计算得出的。对于华夏部队的战斗力,段天道非常了解,无论是机甲武器的先进程度,后勤物资的保障,电子科技的领先以及士兵的训练,华夏军都远远领先于白苏斯军。 在剔除了地形优势,偶然因素和指挥因素的平原正面作战中,一个华夏装甲师,能击溃三到四倍于自己的白苏斯陆军。 因此,段天道的猜测已经是极端保守的了。他甚至没有将防御方的地理优势计算进去。 可没想到,雷闯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道:“说出来很难为情。不过,我们的装甲师在驻防这两个防段的五天时间里,和敌人的战损比为一比一点五!” 段天道和唐心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而身旁的悍军参谋们都是对视一眼,惊讶莫名。 十三军是华夏的一级部队,就算只是二级部队。倚仗地势险要结构坚固的阵地,也不会才这么点战损比。 “这其中有我们自身的原因。”雷闯道,“当时我们驻小夏洛苏斯山的阵地,直遭受苏斯第九集团军的猛攻。在调防的时候,实在找不到可以暂时顶上来的部队,眼看前线部队都累垮了,撤不下来,我们就抽调两个师到这两个防段。而事实上,这两个防段各自的基本兵力配备,一直以来都是三个师,一个师在前线,两个师做预备。” 雷闯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眼睛就像一只夜里的孤狼一般盯着沙盘,接着道:“论战斗力,我们一个师,干掉他们两三个师没问题。可我们失算就失算在,低估了敌人的那股子狠劲。” “我们拉上去的时候,正赶上敌人发动总攻。”雷闯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五天五夜,阵地上的枪炮声就没有停过。开始战士们还打得比较轻松,伤亡比例一直保持在一比十左右。可打到后面,就不行了,那些白苏斯人轮流往上冲,正面冲不上来就侧翼迂回。他们人多,一波接一波的往阵地上撞。火力也强,不要命的往阵地上砸。机甲刚刚撤下去,火力覆盖就开始,火力覆盖完了,机甲又上来了,五天五夜都没个停。” 说着,雷闯沉默了一下,狠狠嘬了口烟:“我们的伤亡比例,从开战后第十个小时就开始往下降。从一比十,降到一比六,再降到一比三。最后降到一比一点五。如果不是指挥部趁着海域通道打开补充了部分兵力,我这两个师差点就撤销番号。” 只是听雷闯的叙述,在场的人就知道当时的战斗有多么惨烈。一时间,山头寂然无声。 一位华夏上校开口道:“这一仗。整个雷锋岛方面军都知道。两个师拉上去的时候,正巧遇见敌人发动总攻,算是撞上了。不过,从那一仗以后,白苏斯第八集团军也老实了好一阵子。要说痛,他们也痛的厉害。” 雷闯摆了摆手,淡淡地道:“白苏斯这个国家。有股子狠劲韧劲。战斗一旦开始,不彻底打垮他们。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而我们,偏偏没有时间跟他们纠缠。” “把推杆给我。”他要过身旁一位参谋手中的电子推杆,打开开关。将电子沙盘上己方的兵力框沿着突伦河一口气向前推,斩钉截铁地道:“以咱们悍军的战斗力,要歼灭他们,时间不够,可要穿透他们的防区绝对没有问题。我建议……” 他抬起头来,看着段天道:“集中兵力,快速推进,不和敌人纠缠。沿地势相对平坦的突伦河南岸打通一条通道,接连击穿白苏斯第八集团军和苏斯引集团军,完成战略迂回!” 他手中的电子推杆,在推到一个标高的山峰前停了下来。 “这是四九峰,也是秀水河汇入突伦河的交汇点,山势一路拔高。往上,就是著名的秀水河瀑布群和夏洛克山脉的雪峰。四九峰下。驻扎了一个苏斯装甲团,只要拿下这里,再依托地势建立阻击阵地,拖住集后的敌人,我们就算赢了。拖上几个小时,咱们在主峰阵地。比邻山,惊风谷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 放下推杆,雷闯用手捏了捏眉心,忧心忡忡地道:“唯一的耍求就是要快。不给敌人反应过来的时间。突伦河南岸的地势虽然平坦易行,沿途也有几个易守难攻的高地。北约的兵力分布就在周边,距离很近。一旦途中受阻,陷入缠斗。整个作战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听雷闯说完,段天道和唐心相视一笑。 “不谋而合!” 雷闯惊喜地抬起头,看段天道冲自己点了点头,又嘿嘿憨笑着转身对唐心道:“你来还是我来?” “太复杂了,我指挥不了。”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女军官,挽着段天道的胳膊,柔声道:“你来吧。” 段天道点了点头,附耳在唐心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唐心白眼一翻,狠狠地就在他胳脖上拧了一记。 耗尽心力的雷闯微笑着,看两个年轻人眉来眼去。 回想之前的战斗,一种越来越坚定的信心,让他莫名地就有一种预感。这场战役,会沿着方楚天制定的路线走下去,一直到结束。 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想,若是这次战役以贝利夫的惨败告终,那位苏斯元帅看到击败他的人,如此轻松从容,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战争,或许是从这些排行榜上的名将手中开始,却注定会在这些榜单之外的年轻人手中结束! 半个小时之后。 战斗正式打响。 突伦河! 江水沉沉地从宽阔的江面流过。 暖暖的日头照耀下,江心礁石和近岸浅滩杂草,划破了流水,勾起泛白的浪花,宛若一朵朵白色的小火苗,在浑浊的水流中欢快跳跃。 两岸群山,由低至高,漫无边际地向远方漫延开去。大大小小的山峰如同一个个巍峨的巨人,在寂静中纠缠着,比试着,互不相让又不离不弃。 上午十点,随着第一声炮响震动山林,寂静的突伦河南岸,一片轰鸣。 山野及其中驻扎的人们,被逼忽如其来的声音震懵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一团团火球从南面,西南,东南面的山头闪现,张牙舞爪地向四周猛然吸了一口气后,红色火焰直冲云霄,黑色的浓烟则翻滚向四周。 黑烟的动作,是那么的激烈。就像是一群被黑色幕布裹住的魔鬼,不断地往外冲,往外撞,最终凝结成一朵朵灰黑的蘑菇云。 群山战栗,江水奔逃。 一支支悍军装甲部队,如同滚滚而下的山洪般,冲进了山谷,又一波波漫过山头。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不良预感! 漫山遍野,都是这些青色的,黑色的和墨绿色的机甲。数以万计的战斗机甲当先开路,庞大的后勤部队在无数重型机甲和中型机甲的护卫下,紧随其后。 整个部队,延绵十余公里,浩浩荡荡,翻山越岭,席卷向北。 突伦河南岸相对平坦的地势,给了这支部队极高的机动力。 从一头扎进白苏斯20集团军控制区右翼开始,短短半个小时,悍军第一装甲师和第二装甲师组成的双箭头,就已经向纵深挺进了十五公里。沿途的白苏斯驻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滚滚洪流所吞噬。 幕当其冲的,是白苏斯1师一团。作为预备部队,这个团就驻守在靠近突伦河的一个山谷中。 因为距离惊风谷前线近六十公里,周边没有出现危险的敌方部队,又随时准备着拉上前线代替其他部队作战,因此,这个团除了将山谷构建成一个由展开的机甲,帐篷,伪装网和组合式防弹墙组成的基地外,就只在周围的几个山头部署了少量警戒部队。 当第一声炮响,从南面响起的时候,正在吃午饭的白苏斯士兵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端着饭盒,一边咀嚼着,一边走出露天食堂的隐蔽网,望向炮声隐约传来的方向。而那些正在装卸物资或在山壁上打洞的工程机甲,发出巨大的噪音,更是连停都没停下来。 直到密集的炮声接连响成一片,基地的警报发出凄厉的尖啸时,白苏斯士兵们才知道出事了。他们丢下饭盒,拼命跑向停机坪,整个基地,一派兵慌马乱的景象。 团长发疯般地下令集合部队。可是,驻扎在基地里的,除了电子连,参谋部,后勤部队以外,就只有团部直属的警卫连是战斗单位。 而其他的下属战斗单位,都分布于四周,紧急集合,需要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对于这个从前线撤下来休整了五天,没有作战任务的装甲团来说,只是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悠闲地抽一支烟的时间。 可是,就是这一支烟的工夫,他们位于两公里外的两个连,就已经垮掉了。 丢弃营地和阵地逃跑的白苏斯士兵,在丛林中狂奔。无数的炮弹,机枪子弹,切断林中树木,死死地追咬着他们。泥土四溅,木屑飞射。地面凭空出现一排排弹孔,濯木丛被扫得支离破碎,树杆被打出一个个惨白的大洞和缺口。 剩下的,就只是火焰,鲜血,以及如同狼群般在丛林中奔腾的华夏机甲的脚步声。 炮声响起的时候,悍军先头部队在两公里外,当白苏斯装甲团的机甲战士跑出营房,跨上机甲的时候,悍军已经出现在了谷口。 位于谷口南面的白苏斯部队拼命地抵抗着,试图为后面的部队争取时间。 他们中的许多人,刚刚钻进机甲,就被继蜂而至的炮火淹没。逼有许多人启动了机甲,还来不及发射一炮,就被猎豹般高速突进的悍军机甲一脚蹬倒在地,砸了个稀巴烂。 一栋栋营房,在炮火中垮塌;一辆辆机甲,被爆炸的火焰吞噬;一个个白苏斯士兵,在惨叫声中倒地。 而在这惨烈的背景中,数不清的悍军机甲,如风般掠过,带起一蓬蓬飞洒的血雨。 峡谷中的基地,化为了一片火海。白苏斯装甲团的团长,终于趁前方部队的阻截,带领少量幸存的部队逃到了驻扎在北面三公里外的三营驻地。同时,驻扎于东面的二营,也在他的命令下飞快地向三营所在的位置靠拢。 三营营地的后面,是一个陡峭的山峰。他在抵达的第一时间,就命令部队以这个山头为中心,建立临时阻击线。 虽然没有挖掘壕沟建设阵地,可白苏斯装甲团的团长本能地察觉到,这个山头是自己挡住那些由南至北攻击的华夏部队的关键。 凭借这个山头,他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而有时间,他就能搞清楚这些忽然出现的华夏机甲是从哪里来的,就能等到驻扎在不远处的同伴,也能从这场忽如其来的噩梦中醒来。 不过,这位团长的算盘,只拨打了不到十分钟,就变成了深深的绝望。 先是向他靠拢的二营,在途中被一支忽然出现的悍军部队拦腰截成两段,吃了个干干净净。 紧接着,正指挥部队抵抗正面攻击的他,忽然发现一个悍军装甲连,从山头另一侧绕道上来,冲进了他刚刚稳定下了的阵地。 结局,不言而喻。 当他的机甲化作一团烈火的时候,他看见,正面攻击的悍军部队和侧面迂回的那个装甲连,各自错身而过,分别奔向不同的地方。他们就像是两条巨蟒,只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刻交错,毁灭一切后,又沿着不同的路线各自行进。 致死,团长都想不明白。 二营所在的位置,位于团部所在的谷口东部,敌人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们应该是最安全的。可为什么,在他们向三营靠拢的时候,途中会忽然遭遇一支部队。那支部队,似乎早已经计算好了路线,时间就那么赶巧,一刀砍在了二营的腰上! 他更不明白的是,这个山头,说太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想要从侧翼绕上来,必须经过山腰向下绕经山谷,然后才能绕上来。 就算追击的部队立刻看穿了这个山头的弱点,立刻分兵迂回,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可是,那个忽然出现的装甲连,却是在他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出现了,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机甲爆炸的瞬间,他看见潮水般的华夏机甲涌过自己的身旁,他听见,远方的山头,传来了更猛烈的炮火声。 那是1师三团的防区。 北泽宪今年六十岁。身为白苏斯20集团军司令的他,在白苏斯上百名上将中,排位五十六。 虽然排位不靠前,不过,北泽在白苏斯陆军中的声望却很高。 这个长着一对剃刀般的刚硬眉毛,目光锐利的老人,是帝国十大家族中的北泽家族现任族长。他一向低调谨慎,从不轻易树敌。目前在他之上的不少军方要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在军事上,北泽宪的造诣很高。 他曾经是白苏斯陆军第二军事大学的特级教授,发表过相当数量的军事论文。在战斗指挥方面,独树一帜。 尤其是他的推演能力,已经成为了第二军大的一个传说。 在一次实战演习中,受邀观战的他,因为被人所激,只以一个五人参谋小组,就在推演对抗中完全压制对方的整个集团军参谋部。打得对手灰头上脸,演习刚进入中段就宣布投降。 这个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强大的推演能力,伴随的必然是更精确的判断,更广阔的大局观和更迅捷的战场反应。 事实上,当白苏斯1师一团遭遇袭击的消息传来之前,这位名将刀子般目光,正紧紧地盯在南面的弗伦索镇上。 贝利夫的作战计划,就是北泽宪亲自演算的。在这个庞大的计划出炉之前,他是整个白苏斯军方,出入贝利夫办公室次数最多的一个人。计划未公布的许多细节,他甚至比三上悠人都清楚。 对于这个计划,北泽宪有着足够的信心。 通过前期的一系列战略进攻,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北约军,已经获得了战局的控制权。 华夏的雷锋岛方面军,被死死地压在他们苦心经营的凤凰城西线上,动弹不得。就像是一条已经拉伸到了极限的绳子,随时都可能断裂。 贝利夫要做的,不过是赶在华夏的第三次增兵之前,在夕阳山,完成一次突破,获取最后的战果而已。 经过反复的推演,北泽宪已经把华夏兵力算到了极致。他不相信陈凤西能守住夕阳山。tqr1 在陈凤西的手中,最多只有二十个师。他不可能把所有预备部队都投入到夕阳山,如果那样做,就意味着他没有兵力防御弗伦索,也没有兵力增援漫长防线的其他防段。 若是只投入十个师…… 在裁决者和二十个师的强大攻击下,十个师有什么用? 不过现在,北泽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不自信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站在他身旁的一名通讯官和一队特种兵。 这些人,是被贝利夫的指挥部派出来的,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先到了北面的苏斯21集团军驻地,随即又到了这里。 “你是说,指挥部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弗伦索的消息?”北泽剃刀般的眉毛,轻轻一动。 “是的,将军。”中校通讯官回答道,“因为超过了限定联络时间,所以,指挥部派我们过去,沿途也问过各大战区和他们有没有什么联系。毕竟,他们和指挥部的距离比较远。指挥部认为,可能是遭遇敌人不惜一切的电子攻击,因为战局紧张,暂时无法沟通……” 中校杂乱地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北泽面前,总感觉一股寒意。 “弗伦索出问题了!”北泽断然打断了中校的话。 猝不及防地中校,惊讶地张大了嘴。 在他的注视下,北泽来回踱了几步,阴冷地道:“弗伦索,说是佯攻牵制,实际是第二攻击点,除了我们投入的七个装甲师外,还有一百辆裁决者!他们应该明白,在整个作战计划中,保持联络的重要性!” 北泽飞快地说着,与其说是在说给一个中校听,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的分析上:“之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光是弗伦索,也包括我这里,华夏的电子攻击忽然强大了不少,下面和圣约翰,北齐山一直联络不上。”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急促,说到最后,他已经再也呆不住了,丢下一头雾水的中校大步走上了指挥台。 “命令白苏斯1师立刻派遣一个团,全速前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与苏斯32师及34师取得联系……” 北泽的话音刚落,忽然间,一名军官猛地冲进了指挥大厅。 “上将阁下。”军官剧烈地喘息,一双眼睛惊惶地瞪着:“我师遭遇华夏大部队攻击,目前,敌军已沿突伦河快速推进至鹰山以南十五公里,白苏斯1师师部失去联络,部队被打散。” “什么?!”北泽宪只觉得一股寒气沿着背脊骨一直往上爬。 整个指挥部,所有的参谋军官,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指挥的极致! 能够一口气击溃自己的一个满编精锐装甲师,敌人该有多少?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又意味着前面的比利战区,北齐山战区,圣约翰镇战区,以及更重要的弗伦索战区,究竟发生了什么? 北泽宪猛然回头,看向电子沙盘。 从最南面的弗伦索一直到这里,一条弧形的攻击线,伴随这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却不容置疑的判断出现在脑海。 良久,他缓缓走下指挥台,站在一脸震惊的中校:“不用再去弗伦索镇了,回去报告贝利夫阁下吧。” “至于这里的麻烦。”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会亲自解决!” 屏幕闪烁着,映在华夏参谋们的瞳孔中,忽明忽暗。 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在丛山峻岭中穿插迂回的攻击箭头,如同食人鱼一般,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路线,扑向同一个目标,然后顷刻间,一切灰飞烟灭。一位年轻华夏参谋,虔诚地低着头,念了句阿弥陀佛。 感谢佛祖的同时,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军校教室里,听那位他尊敬的导师,讲解战场指挥的最高境界。 “什么是指挥的极致,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导师的声音,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回荡着。台下座无虚席,年轻的学院们穿着笔挺的制服,正襟危坐。 “现代陆军,因为机甲的诞生,而拥有了超高的机动力。当过去的陆军花上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推进上千公里而被称为闪电战时,他们不会想到,在现代装甲集群面前,这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这只是一堂正课的课前,导师很随意倚在讲台旁,侃侃而谈。一旁的几位助理,在忙碌地准备着道具。他们驾驶一辆小型工程机甲,搬来了一个大鱼缸。 “过去的战争,作战单位被束缚在城市,公路和相对平坦的地区。他们需要大量的补给支撑他们的战斗,也需要相对完善的运输体系支持他们的前进。而对于靠一箱能量就能够穿越数千公里,且拥有媲美爬行动物的越野能力的现代机甲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因此,我们可以想见,现代战争的作战范围,远比过去更大。战争的节奏,也远远快了数十倍。如果我们没有一个极其完善的指挥系统,没有一个庞大的参谋部,没有天网,那么,我们将在这种疾风暴雨般的交手中迷失方向。” “记住,未来,你们如果有机会踏上战场,你们所经历的每一场,都是你没有时间思考,没时间犹豫,也没时间后悔的战争。” “用最快的速度分析情报,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并制定作战方案,永远领先于敌人一步,让敌人在你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被迫进行一场或者数百场被你所控制的战斗,这就是指挥的最高境界。” 这位导师最后走到一个巨大的鱼缸前,微笑着问道:“见达食人鱼吗?”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学员都静静地看着这位导师抓起鲜活的试验用兔子,丢进鱼缸。 当原本在鱼缸里散乱漫游的食人鱼,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动作猛然聚集到一起,撕碎猎物时,这位绝对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导师轻轻拍了拍手。 温文尔雅地他,站在泛起一团血红,翻腾的鱼缸边上,是一幅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如果有一天,你们能把你们的部队,变成食人鱼,并精确地控制他们捕杀猎物,那么,你们就能天下无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长了十个脑袋。或者,你们是军神黄胜天阁下。”他翻开书:“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导师的话,在耳边回荡着,参谋呆呆地看着屏幕上不断翻新的实时战报,忽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看见的一切。 从攻击发动开始,突前的悍军,就在那位方中将的指挥下,不断的分裂,聚合。 他们时而各自前行,互不相干,时而又忽然聚集在一起,向同一个白苏斯阵地发动攻击。 他们那乱七八糟的行军路线,每每在适当的时间,于适当的地点交错。每到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当主力遭遇某支白苏斯部队,或抵达某个山头的时候,早已经有部队迂回到了敌人的侧翼甚至背面。 他们的路线,时间,掌控得是那么的精确。就像是无数激射的飞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切割着猎物。 这就是指挥的极致么?! 鹰山。 密密麻麻的悍军机甲,冲上了山头阵地。 一面巨大悍字军旗立了起来,在风中猎猎飞扬。嘹亮的冲锋号,延续着华夏陆军那短促而激烈的节奏。 山头白苏斯守军,就像是烈日下的积雪,虽极力抱团坚持,却终究渐渐消融。 一次攻击,二十分钟,即攻克鹰山。 雄鹰静立,低头俯视大地。在它宽阔的背羽上,炮光闪烁,火光冲天。数不清的青色机甲在涌动着。 山上白苏斯人建立的临时阻击阵地,已经破烂不堪。到处都散落着扭曲的武器,尸体和机甲残骸。后方,万千炮弹光团腾空而起,在空中画过无数瑰丽的弧线,宛若流星群一般砸向山头的另一侧。 过了鹰山,奔腾的突伦河将在这里转一个大弯,变为南北走向。只需要沿着东岸逆流而上十公里,就能击穿第四战区,进入第五战区。 如果以同样摧枯拉朽的势头,抢在北约军的围追堵截之前,击破前面的飞沙谷,狼山,陀螺沟,就能抢攻四九山,将白苏斯20集团军和苏斯21集团军,死死关在身后! “跟上!”路旁的军官们,意气风发地呼喝着。 长龙般的机甲队伍,脚步轻快地跑过。通讯频道里,尽是战士们轻松的玩笑声,就连滚滚铁流脚下飞溅的山地泥水,似乎也透着一股子干脆。 这仗,打得痛快!男儿在世,活得不就是个痛快么? 半云岭反击,弗伦索战役,多莱河西岸战役,圣约翰战役…… 日落日出,短短一天内,他们已经跟随悍军,一路奔袭到了这里! 尽管这一路上,军官们还对战略目的秘而不宣,可是,到了这里,谁过不明白大家最终的目的地?! 一想到这个匪夷所思的目的地,一看到自己身旁越来越庞大的部队,战士们的血液,就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这是一场注定要载入人类战争史的战役。 这是一个疯子,带领一群疯子进行的战争! “悍军,方楚天……”北泽宪研究着关于悍军的资料。一双剃刀般的眉毛越压越低。 在送走贝利夫的那位中校通讯官之后,他花了五分钟,知道了究竟是哪一支部队歼灭了白苏斯一师。 又花了十分钟,从资料库里收集到有关的情报。 这不是北泽第一次听到方楚天这个名字,不过,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和他领导的军队,会在某一天,出其不意地一头扎进自己的战区,一口气撕开一条长达五十公里的口子。 北泽有些佩服地注视着屏幕上的这张立体照片。 这是个方楚天,短头发,脑袋两侧,支着两个招风耳。他不大的眼睛努力地睁着,眼神清澈,在看镜头的时候显得有些好奇。脸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一张嘴傻傻地几乎裂到了耳根后。 如果不是事实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北泽很难相信,这个家伙,这几年的时间里,竟然从一名上校,火箭般蹿升到了一名中将。 而在这几年中,他干的事情,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就是这么一个家伙,以一艘驱逐舰收编了海盗罪犯成群的自由港自由世界,并在长弓海域俘虏了汉弗雷公爵,缴获了整整两支米国象级舰队。 他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疯狂的大脑。正如同他现在所做的一样。 “你就像一匹头马,引领着身后的马群。你想以一次战略迂回扯动整条防线,用这种蛮横的方式破局。” 天才的创意! 北泽在心底赞叹着,将这张照片,深深地印入脑海,然后闭上了眼睛。 “司令官阁下,鹰山失守!” 参谋长有些慌乱的报告声,并没有让北泽睁开眼睛。这个老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瘦削而带有轻微老年斑的脸上,如同石头般冷硬。似乎一切,都不能让他的心绪产生任何波澜。 战争,是一盘以生命为代价的棋。想要赢,就必须了解对手,研究他,将他的一切都看穿,看透。 “弗伦索,已经凶多吉少。”北泽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tqr1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发愣的参谋长:“七个师全军覆没,一百名裁决者可以暂时判定为失踪。另外,圣约翰镇,北齐山和比利镇一线,显然已经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以参谋长为首的参谋们鸦雀无声,目光随站起来的北泽移动到天网大屏幕前。 他们的情报系统,处于封闭状态。别说其他战区的情报,就连总指挥部,苏斯21集团军和突伦河一线的部队都联络不上。 北泽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他凭借悍军自右翼攻击战区这一现实推断出来的。 北泽,有着一双看透迷雾的眼睛。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智慧才是最重的砝码! “敌人的兵力,大概在九个至十三个师左右,其中,包括五分之四的装甲部队和部分机械化步兵。机动力为六。”北泽凝视着作战地图,面无表情地道:“从之前战斗的消息封锁情况来看,敌人已经占据了电子优势,激活了大量情报和干扰终端!” 北泽的手,在控制台上轻轻敲打着。整个指挥室,就只听见单调地敲击声:“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到这里,并在半个小时内吃掉我一个师,说明他们的战斗力极强,同时也说明雷锋岛方面军的预备部队,并没有被弗伦索镇调开。而是被集中到了夕阳山战区!” “夕阳山!”参谋们一片哗然。 “上将阁下。”参谋长上前几步,走到北泽身后:“你是说雷锋岛华夏方面军所有的预备部队?” “即便不是所有,也是大部分。”北泽眼睛假眯:“他们既然自弗伦索镇迂回,就说明他们现在根本不在乎防线的得失!这一仗的胜负,已经从阵地攻守,转移到了对有生力量的打击。” “决战?!”参谋长骇然道。 “是的,决战!”北泽冷笑道:“他们把夕阳山,设定为了决战地点。他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现在执行的一切战术,都是为了在最后的决战开始之前,建立优势!” “难以置信,”尽管不敢出言反驳,参谋长依然脱口而出:“这太疯狂了。” “疯狂?”北泽淡淡地看了自己的参谋长一眼。 或许是他太强势,所以,一直以来,他的参谋长都是有着极强的执行力,却没有足够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即便有,也从来没有机会显示出来。 “这不是疯狂,这是他们破这个局的唯一办法,总结起来,不外乎一句话。”北泽仰头负手,一字一顿地道:“将计就计,反戈一击,置之死地而后生!” 参谋长飞快地将北泽分析的整个战局想了一遍,急切地道:“上将阁下,如果敌人在夕阳山聚集了所有预备部队,那么,我们略作战计划已经势不可行。难道,我们就这么撤退?” “你见过两只决斗中的雄狮有一方敢在对手面前露出自己的后背么?”北泽摇了摇头:“夕阳山打到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敌人既然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我们就只能顶住。撤退,只会把后背送给敌人。” 看参谋们面色沉重,北泽一笑,轻轻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输掉这场战役。” 北泽的话,让所有人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走到指挥台的推演电脑前,启动推演程序,掰了掰手指,坐下来。 “如果将夏洛克斯主战区,惊风谷和比邻山的兵力收回来,只保持防御力量,我20集团军和苏斯21集团军,总计可以投入十个师!” 北泽的手,在推演电脑上飞快地划动着,分布于丛山峻岭中的一支支部队,随着他的手板一一亮了起来。 “贝利夫元帅的手上,还有超过十个师的预备队。在夕阳山前线,还有两百辆裁决者机甲。敌人目前集中于夕阳山的兵力,不过二十个师。这是他们所有的本钱了。不然,他们也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从防线上补充兵力。” “决战,他们并不占优势。如果失去了现在的这支部队,夕阳山就是雷锋岛华夏方面军主力最后的墓地。” “很久没有机会亲自做推演了,或许有些生疏。”北泽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不过,我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三个字。拖住他!” 他的手,在屏幕上飞快移动。一排排数据和信息,宛如流动的瀑布。 在参谋们敬佩的目光中,一份接一份针对不同部队的作战计划,经由天网指挥系统,飞向各自的目的地。 摇晃的指挥机甲里,段天道瞅着电子沙盘,张大了嘴,一脸惊异。 沙盘前,韩立,唐心,雷闯,拉希德和斯图尔特,都是面沉如铁,小声而激烈地讨论着前方的侦察部队和后方的林涵发来的情报信息。 刚刚收到的情报显示,主力刚过鹰山不到五公里,前方已经出现了敌人的阻击部队。 而在更远一点的外围地带,还有大量如同闻到了腥味的鲨鱼般的白苏斯部队,形成七八个大大小小的攻击箭头,或围追,或堵截。正沿着不同路线高速逼近,飞快地压缩着悍军的生存空间。 这些还都是已知的,未知的又有多少? 这些白苏斯部队,显然不是赶来夹道欢迎的,更严重的是,他们也不像是来拼命的。 一支支白苏斯部队化整为零,除了部分在正面建立阻击阵地外,其他的部队都抢占悍军前进通道两侧的战略要地,虎视眈眈却引而不发。 显然,他们打定了主意,不和悍军进行正面的大规模交锋,而是以狼群撕咬的方式,拖住悍军。 如果不清除他们,他们就会在通道两侧放过悍军前锋,转而袭击后面的部队。如果要歼灭他们,他们就会和悍军纠缠。而他们分散的部队,占据分散的阵地,进可合兵一处,退可四散奔逃,一打起来根本没个完。 对任何一支急于快速通过的军队来说,这种战术,都他妈让人难受。 段天道很生气。他愤怒的盯着飞速变化的电子沙盘,仿佛看见了一个极其恶心而狡猾的对手,正在冲自己狞笑。 白苏斯25集团军司令,北泽宪! 这个老不死的! “林涵,把北泽宪的老窝给我找出来!”段天道立起眉毛,杀气腾腾。 “少来!” “肤浅,我没空。” 通讯器里,黄小蕾和林涵一前一后的喝斥,如同一盆冰水,一下熄灭了掏窝大英雄逮住北泽饱以老拳的炽烈心焰。段天道偃旗息鼓,臊眉搭眼的地在指挥电脑前坐下来。雷闯等一干军官不明就里,傻傻地看着段天道发愣。 一旁的唐心,拉希德和斯图尔特等人,则是暗自窃笑。这个首领天生是个吃不得亏的人。他算计别人的时候兴高采烈,看见别人算计他,立刻就是火冒三丈。 找北泽宪的老窝,倒不是他天真到以为干掉北泽宪,25集团军就没人接替指挥了,而是这家伙天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脾气,胡搅蛮缠蛮不讲理,谁惹到他一口咬上了打死都不松口。 睚眦之必报,简直登峰造极。 “你怎么看?”唐心悄悄拧了段天道一把,岔开话题。 “不就想拖住我吗?”段天道冷笑,挽起袖子,脸上的肉直抖抖:“老子就陪这老王八蛋,玩一出轮回爆菊!” 鹰山以北二十公里的一个小山头上,刚刚抵达的白苏斯2523装甲师一团,正在抢挖壕沟,建设临时阻击阵地。 身材高大,流着一绺长长黄褐色的胡须的团长欧文斯,站在山头,面色凝重地举着便携式远视仪打量周围地形。 这是一个高四百多米的狭长山头。山脊南面,是刀砍斧削般的陡峭山壁。几十米外的山脊另一侧的北坡则较为舒缓,是一个落差不过五十米,延绵近六百米,满是原始林木和野草的斜坡。 斜坡尽头,山势转而向上,爬上了另一座大山的山脊。虽然看不见,不过欧文斯知道,在大山背面的一个山头,2523装甲师二团,也正在紧张地构建阵地。 对于作战计划中指定的这个山头阵地,欧文斯比较满意。西面是阵地的正面,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一眼能看出几公里远。几乎将悍军的必经之地尽收眼底。 抢先占领了这里,就像是在突伦河东岸扎下了一颗钉子。即便不动手,只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也能让悍军如芒在背,胆战心惊。 远视仪转动,茂密的树林,远方的山坡谷地,尽收眼底。除了他的这个团以外,在从鹰山到飞沙谷一线,类似的阵地有十来个。 个个都是俯视突伦河东岸通道的战略要地。 大的山头驻扎团级部队,小的山头驻扎营级或连级部队。各阵地之间,相互沟通掩护,进可攻,退可守。悍军想要毫无阻碍地从这里通过,简直就是做梦。 放下远视仪,欧文斯不得不钦佩北泽上将的老谋深算。今年四十岁的他,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早在接到2521师遭遇攻击,敌人沿突伦河向北突进的消息时,他就知道,南面战局,已然生变。 迄今为止,25集团军还没有摸清楚这支忽然出现的部队的规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支庞大的部队。一旦被他们穿透防区,迂回到夕阳山,整个战局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幸亏,25集团军的司令,是北泽上将。 就在下面的各级军官还在为敌人的意图争吵,还在为2521师的飞速溃败震惊,还在为南面战场可能出现的变化各执己见的时候,北泽一连串的命令,不但清楚地解释了大家的困惑,也指明了战斗的方向。 早听说北泽上将的指挥功底很深,一手推演术更是出神入化,这一次,欧文斯算是见识了。 从收到消息到拿出作战方案,北泽上将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他不但准确地对敌人的意图,路线和数量作出了判断,而且,果断地选择了正确的战略方针,将第一阶段战役,定义在“纠缠拖延”这四个字上。 如果说,正确的战略方针,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基础的话,那么,具体作战方案的制定,战术的运用,就是战役的砖石。 北泽上将,以每分钟一份的作战计划,将整个战役,解剖得脉络分明。 什么时候,在何处建立阵地。前后左右,有哪些部队相互护卫。进攻时应该怎么聚集,由谁指挥,攻击敌人的哪一个部分。防御时,应该建立何种标准的阵地,应该如何掩护,撤退应该走那条路线,如何在友军的配合下反戈一击,谁坚守谁撤退谁迂回,谁主攻谁包抄等等等等,极其详尽。 这些作战计划,如同一条条无形的绳索,将一个个山头阵地,一支支隐藏于丛林中或者正在向这边靠近的部队连接成了一张巨大而坚固的网。 悍军不来则已,一旦敢来,就将被死死网住! 即便悍军有强大的战斗力,即便他们横扫弗伦索镇以北的三大战区,并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击溃了2521师。可是,欧文斯相信,北泽上将会让悍军指挥官明白,单兵战斗力并不足以决定战争胜负。 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可以抵御数倍于己方的敌人。而一名天才级的指挥官,则能以对手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的力量,取得胜利。 智慧,才是战争天平上,最重的砝码! “团长!” 一声急促的叫喊,打断了欧文斯的思绪。 回过头,只见三辆伤痕累累的灵猫机甲,飞快地穿过战壕中忙碌的工程机甲向自己跑来。tqr1 看到坑底稀泥飞溅到脚下,欧文斯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我们遭遇悍军侦察小队的袭击。”跳出机舱的机甲战士大汗淋漓,一脸的恐惧和羞愧,低头道:“只有我们三个人逃了回来。”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无影无踪! “哦?”欧文斯神色一凝,没有询问具体的战斗过程,而是大步走到电子沙盘前,问道:“你们是在哪里遭遇敌人的?敌人的大部队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分兵进攻我们的迹象?” “在这里。”领头的一名侦察兵将从机甲中抽出记录仪递给身旁的参谋,指着电子沙盘上十公里外的一个区域道:“敌人的大部队沿突伦河向北,速度很快。前锋已经向右翼扩展,有至少两个装甲营向我阵地逼近。” “两个营?”欧文斯有些困惑。 如果悍军像要快拔除沿途的威胁,那么,他们应该向右翼扩展出足够的兵力用于进攻。即便不打,他们也需要足够的兵力,建立起一条警戒线,防备周围白苏斯军的袭击。 对方指挥官,似乎轻率地没把周边虎视眈眈的白苏斯军看在眼里,以两个营,就想拿下一个整编团驻守的阵地,一是托大,二是不符合用兵效率! 难道,他真的以为北泽上将只在这里布置这些部队,而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没有更大的后手吗? “轰” 一发炮弹,忽然落在了阵地前沿,剧烈的冲击波裹带着沙尘向四方弥漫,飞溅的泥土掀起老高。 “敌袭!” 来得好快! 欧文斯赫然一惊,飞快地丢开脑中的困惑,翻身爬上机甲,振臂大喝。 “全体就位,准备战斗!” “上将阁下,悍军前锋已扩展开来,向我各大阵地动攻击。” 白苏斯25集团军指挥部里,数百屏幕光线闪烁,参谋们忙碌工作的声音,汇集成大厅里持续不绝的一片嘈杂。中央指挥台上,一帮高级军官,正紧张地注视着电子沙盘前的十几名参谋和推演电脑前正在指挥部队作战的北泽宪。 到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已经游离于指挥层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眼前这个以北泽宪为中心的“大脑”,飞快地向前线部队送命令。 天网主屏幕上,一片赤红。交战区域,在不断的扩大。分布于鹰山以北通道的各大山头阵地,都已经和猛扑而来的悍军交上了火。而在后方,25集团军麾下的其他几个师的兵力,也正在向突伦河沿线调动。 “北泽阁下这是准备以沿线阵地拖延悍军的脚步,然后以飞沙谷为阻击线,挡住悍军的去路!” 大屏幕前,几位将军低声讨论着。 “你瞧,我军一抢占沿线阵地,悍军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一名中将指着实时态势图,对身旁的同伴道:“他们已经走进了北泽阁下的控制节奏,被迫分兵扩展,护卫通道。哼,同时控制多线战局,谁又是北泽阁下的对手。” 中将环顾四周,颇有些顾盼自得:“速度就是他们的生命。一旦战局胶着,主力前进度迟缓,不说北泽阁下在狼山和陀螺沟的布置,飞沙谷就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天堑!” “能追随北泽阁下,是我等军人的幸运。”一名少将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指挥台上的北泽宪,赞叹道:“各部队的战术要点详尽准确,互相之间的调派配合又天衣无缝。如果不是站在这里亲眼所见,我如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些作战计划,都出自北泽阁下一人之手。” “是啊!”先前说话的中将有些激动地指着身旁的电子沙盘道:“大家看看2523师一团所在的这个位置。” 看同伴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他飞快地讲解道:“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北泽阁下为什么要求一团放弃两公里外另一个战略地位更重要的山头,而抢占这个地方建立阻击阵地,现在看了阁下的全盘部署,我才明白,整个战局,全在北泽阁下的大脑里,严丝合缝,环环相扣。” 说着,中将飞快地拿起电子推杆,一边演示,一边道:“大家看,目前,悍军两个装甲营已经向一团所在的阵地动进攻。嘿嘿,且不说以劣势兵力进攻一个装甲部队防御的阵地托不托大,单说这两个营目前所在的位置,事实上已经陷入了我军的包围圈中。” 中将将代表悍军两个营光标和一团所在的阵地推到一起,程序飞快地自动进行着战斗演算。 结果是,半个小时之内,悍军两个装甲营根本无法攻克阵地。而在他们的东面,两个白苏斯装甲营已经完成了迂回,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夹击之势形成之时,一团阵地,已经是固若金汤。随即,中将又用电子推杆,将一团的一半兵力,推向北面另一个山头的二团所在的位置。 因为两个阵地实际上是在同一个山脉,因此,一团可以以远比悍军更快的速度沿山腰翻过山脊,自二团阵地的侧方迂回。 如此一来,这个增援的营就与二团一道,呈掎角之势,直接威胁悍军进攻二团的部队。 同样,类似的战术,还作用于其他阵地。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战区,各阵地飞向阵地靠拢的部队之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一旦触碰,立刻就会触四面机关。 “悍军已经上钩。”中将丢下电子推杆,和军官们相视一笑:“接下来,我们就看北泽上将,如何演绎这一出精彩大戏!” 军官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指挥台。 忽然,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 他们看见,指挥台上一直面如铁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北泽宪的额头,竟然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而他的一双眼睛,更是血丝满布。 老人面前的控制台屏幕左面,一支庞大的白苏斯部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奔向飞沙谷。而在他右面的屏幕上,一个阵地的部队光标,如同一盏灯般熄灭了。 紧接着,又是一盏。 “命令二营,立刻进入阵地!” 硝烟弥漫炮火震天的山头阵地上,欧文斯抓着通讯器,大声吼叫。 在他前面两百多米的阵地上,白苏斯机甲战士,正在拼命阻挡着悍军的进攻。一辆辆不同颜色的机甲,在阵地上拼命厮杀。 随着二营数百生力军的投入,眼看就要冲上阵地的悍军机甲,终于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只留下满是弹坑和残骸的破烂阵地,述说着战斗的惨烈。 抹了一把冷汗,欧文斯片刻也不敢耽搁地巡查阵地。临时修建的阵地,已经在刚才的几波攻击中被削下去近两米。大片大片的金属防弹墙从泥土中露了出来。几截坑道完全垮塌,坍塌的泥土岩石堆积在中间,上面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辆灵猫机甲的残骸。 工程排在敌人退去的第一时间已经开始整理阵地,作为火力支援的重型机甲和中型机甲,也撤离到了阵地后方。 “五分钟内,完成阵地紧急修复,抓紧时间补充炮弹药,一营撤下去,二营接管防御。” 欧文斯一边走一边大声吼着。 在他经过的坑道两旁,一辆辆伤痕累累的单兵机甲,乱糟糟地靠在土壁上,敞开的机甲座舱里,参战的机甲战士已是精疲力尽,脸色发白。 来不及关心自己的部下,欧文斯走到一个观察位,接过参谋递来的便携式远视仪,面色阴沉地查看山下的悍军出击阵地。 悍军的出击阵地很简陋,除了几辆被保护严密的运输机甲外,没有别的后勤支持。七八百辆青色机甲,随意地或坐或站,似乎正在休整。二三十名机修兵,驾驶着维修车,在机甲群中乱转。 如果不是知道一旦炮击,这些暴露在外面的机甲,立刻就会隐藏到出击阵地前的小山坡后面,欧文斯恨不得将所有的炮弹都砸过去。 就是这两个营,在短短二十分钟时间里,接连发动了三次攻击。给一团造成了两百辆机甲的损失。人员伤亡过四百人。而他们自己,损失却不过五十辆。 一想到这些机甲杀入阵地时的强大战斗力,欧文斯就觉得嘴唇发干。 这些青色机甲的战斗方式,完全颠覆了他对于机甲的认知。白苏斯机甲战士规范的技术动作,在这些青色机甲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花拳绣腿。 近身战斗,一对一的话,没有任何一个白苏斯机甲战士是这些青色机甲的对手。 幸亏,他们的队形还显得散乱,他们的进攻组织还迟缓而呆板,他们的指挥官的经验还不够丰富。 若是换自己来指挥这些青色机甲的话,阵地早就被攻克了! 耳畔,炮声,爆炸声绵绵不绝。那是北面的二团所在的位置。显然,二团也同样面临着悍军的猛攻。 欧文斯看了看时间,神情愈焦急。 按道理,指挥部派来的两个2531师的两个装甲营,已经应该抵达指定地点了。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这两个营还杳无踪迹,究竟出了什么事?! 眼看山下悍军机甲再度在一阵忙乱中,排成了散兵阵型,似乎准备再度发动进攻,欧文斯赶紧离开了观察位,一边向后走,一边急匆匆地下达命令:“准备战斗,工程机甲撤离,重型机甲进入火力阵地,三营进入预备阵地。” 一阵忙碌中,忽然,一个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团长,我2531师的援军到了!目前距离这里只有十公里。” “什么?!”欧文斯喜出望外。tqr1 对现代装甲部队来说,即便是崎岖难行的山地,十公里也不过是眨眼即至。就算不能即刻赶到,也能在悍军的下一次攻击之前抵达。 他顾不上悍军已经开始准备发动进攻了,反身又爬上了观察位。可是,当他从观察孔往外看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猛地一怔。 悍军的出击阵地上,已经是空无一人。只剩下一辆被抛弃的运输机甲和几辆维修车外,停留在原地。 远方山脚,隐约可见悍军机甲队列尾部的几辆机甲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 “悍军就这么撤了?” 欧文斯不敢下令追击,只能站在原地发愣。直到十分钟后,姗姗来迟两个白苏斯装甲营出现在眼前,他才回过神来。“团长,二团顶不住了。他们派人过来,请求支援!” 回想起北泽上将的作战计划,欧文斯不敢怠慢,赶紧下令三营带二营的一个连前往二团支援。 毕竟,有了山下刚刚抵达的两个营,他一点都不害怕敌人杀回马枪。 不过,悍军的突然消失,依旧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正常。正踌躇间,忽然,指挥部紧急通讯的信号灯,骤然闪亮。一份文件,在强烈的电子干扰下,艰难地传输着。 片刻之后,当欧文斯打开这份由北泽宪亲自来的文件时,一张脸,忽然变得煞白。 “老不死的不是喜欢织网吗?”段天道的双手,在推演电脑上抽疯般地飞舞着:“老子让你织个够!” 随着段天道的指令,天网屏幕上,一支支悍军部队,四处游走穿梭。 一个个看似固若金汤的白苏斯阵地,被接连攻克,一个个蓝色的白苏斯箭头,在无数红色箭头的围剿下如同水中化开的墨汁般消失。 无影无踪。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遁去的一! “将军。”一位目瞪口呆地华夏上校参谋禁不住问雷闯:“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其他参谋,也闻声回过头来,面面相觑。 大家实在想不明白,在悍军只派出了不到一个装甲师扩展攻击的情况下,怎么忽然间,兵力和地形占优势的白苏斯军,就彻底崩溃了。 雷闯凝视着天网屏幕,沉默半响,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赞许,震惊,羡慕,乃至嫉妒。 “听说过遁去的一吗?”雷闯缓缓道。 “遁去的一?”一位参谋惊呼道:“将军,你是说……” “对,”雷闯道:“所谓遁去的一,简单举例来说,就如同一个装满了玻璃珠的罐子。若是毫无空隙,那么,所有的玻璃珠,都会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无法移动。可是,一旦拿出其中的一颗玻璃珠,那么,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步骤,所有的玻璃珠,都可以移动换位。” 他静静地看着天网屏幕,深深地吸了口气:“撕破北泽这张网,打破这几个阵地的平衡,方将军不过是从中抽了一根丝而已。” 参谋们鸦雀无声。听雷闯接着道:“北泽抢先占领通道的战略要地,威胁我主力前进路线,就是想拖住我们。因为仓促调动,因此,北泽不可能在这里集中太多的兵力,想要拖住我们,他就需要利用这些阵地和有限部队之间的掩护做文章。” 说着,他走到一个电子沙盘前,用电子推杆指着白苏斯的几个阵地道:“这些阵地的防守兵力总计有六个装甲团,且环环相扣,能够互相掩护,想要拿下来,除非投入三到四倍的兵力。而我们,却需要快速通过飞沙谷,自然不能将大部分兵力停留在这里。可是,要想以一个装甲师的兵力拔掉这些钉子,即便悍军战斗力极强,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因此,方将军采用了一个敌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战术。” “这个战术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不外乎三个字,时间差而已。”tqr1 雷闯讲解道:“首先,方将军发动全面进攻,给敌人造成一种我们准备拔掉钉子再走的错觉。然后以小股部队占据阵地四周敌人援军可能出现的通道,再集中兵力猛攻其中一个阵地。” “这样,当这个阵地因为损失过大,又等不到其他援军,而向周围求救时,遁去的一,就产生了。” 雷闯环顾四周,接着道。 “分兵向周围阵地援救的阵地,并不知道,其实他们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阵地下悍军的数量虽然少,可是战斗力却很强。他们可以看清楚数量,却无法在悍军隐瞒实力的情况下看清楚悍军的战斗力。” “更重要的是,悍军处于可打可走的机动状态,而敌人,则在接到命令之前,不敢轻易离开阵地。” 恍然大悟中,一位参谋道:“将军,这是不是说,在b阵地遭遇悍军攻击的时候,他们环环相扣的战术,会将同样的厄运,带给c阵地?!” “当然是了!”不待雷闯回答,另外一名参谋就抢先道。说着,他看了最先的那位参谋一眼,说道:“三十年前,黄胜天阁下,不就用过同样的战术吗!” “这个战术,谁都能用。”雷闯凝重地道:“不过,这么多年来,能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除了黄胜天阁下之外,就只有方将军了。” 他看着指挥台上,那个如同疯狂钢琴家一般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北泽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低估悍军的战斗力。虽然出现在阵地前的悍军数量甚至不如守军多,可是,战斗力却足以支撑方将军的时间差战术。” “更重要的是。”他环顾四周目光炯炯的参谋们,微微一笑:“北泽宪,实在不应该和方将军进行这种小股部队的多线对抗。尽管传说中,他的推演速度,在整个白苏斯都是屈一指,可是,和方将军比起来,他太慢了。” 太慢了。 参谋们咀嚼着这三个字,看着屏幕上那些进退维谷,不知何去何从,甚至还在向已经被悍军攻克的阵地狂奔的白苏斯部队,只觉得心潮澎湃。 不是北泽宪太慢。 而是方楚天将军和他的悍军,实在太快了! 前方二十公里,就是飞沙谷! 战争,宛若浩瀚世界中,一朵血液浇灌的地狱烟花。它璀璨绚烂,勾魂夺魄,终于彻底绽放开来,向四周扩散着它血红的花瓣枝蔓,渐渐闪亮耀眼,不可逼视。 城市化为灰烬,高楼大厦变成坍塌的残垣断壁,数亿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痛苦,到了国灭家亡的时候,已经无以复加。 一些人在绝望中死去。另一些人在渐渐绝望中活下来,抓沙砾一般细小的希望,看它一点点从指缝中溜走。 他们在废墟般的城市里东躲西藏,或在死一般寂静的世界中飘荡。 他们在等待着。 战争,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双方阵营,正在卡尔斯顿海域,在莱恩战区,在东南海域,进行着决定战争走向的战役。 不知什么时候,一场胜利,就会忽如其来,然后像落入汽油的火星一般,席卷四周,势不可挡。 战争的阴霾下,这颗火星,或许已经闪亮。 雷峰岛,白苏斯25集团军的指挥大厅里,鸦雀无声。 参谋们小心翼翼地放低合己的声音和脚步,电话一响立刻飞快地接起来,生怕惊动了指挥台上那位一脸灰败的老人。 二十多分钟前,鹰山北面通道的各大阵地相继失守。中央控制台屏幕上,代表各前线作战部队的光标,一个接一个熄灭。 随即,前方传来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消息。 就在急扑飞沙谷的231和232两个师,距离飞沙谷,还有近三十公里的时候,悍军前锋已经抢占飞沙谷! 其主力,正源源不断地经过飞沙谷,向北挺进!谁都明白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悍军主力的挺进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延缓。也意味着,北泽宪精心编制的一张大网,收获的,是一场惨痛的失利。 北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一双离开了指挥电脑的手。 从军四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得那么的苍老。凸出的骨节,松弛的皮肉,蜿蜒的血管,还有那让人憎恶的老年斑,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十多年前,这双手,还很年轻。 永远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修长有力的手指,灵活的关节…… 它们在推演电脑上,从容不迫地画出一根根线条,输入一条条指令,坚定地征服敌人,也征服面带微笑频频点头的长官。 可是现在,它们却变得如此苍老。 它们在颤抖着。一小时之前,它们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在指挥电脑上品尝失败,一次又一次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征服。 它们制定的作战计划,总是出现错误。它们画出的线条,无法给那些同样慌乱的前线部队指点一条明路,它们一次次发布命令,一次次试图扭转战局,最终获得的结果,却与愿望截然相反。 北泽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了一丁点力气。所有的器官,都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 他忽然回想起四十年前,从军校毕业的自己,意气风发前往部队报到的那一刻。 那时候的自己,穿着笔挺的制服,坐在汽车里,看着窗外训练场上列队跑步的士兵从眼前一闪而过。那时候的自己,踩着通往团部的台阶,拾级而上,听着身后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和口号声,认为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脚下。 那时候的自己,年轻而骄傲。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不再年轻。而自己的骄傲,也在这一刻,随风而去。 耳边,是指挥电脑不断提示音,眼前的屏幕上,一排排请求,在飞快地翻滚着。 “师二团请求授权突围。” “师一团,请求授权突围。” “重复,我部已抵达预定集结地,没有发现目标,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重复……” “指挥部,请重新考虑作战计划,我部无法向东面迂回,敌人已经对我形成合围之势,我们必须向西突围!” “指挥部,二营已全军覆没,我部现遭遇敌人猛烈攻击,与团部失去联络,请求作战指导。” 这些文字,在屏幕上闪烁着。稍微延缓几秒钟的声音,从一个个面如土色的参谋面前的天网控制台上传来,直往耳朵里钻。 北泽面无表情的听着。嘴角颤抖着,抽起一丝讽刺的笑容。 自己原本计划指挥这些部队以多线攻击,耗尽悍军指挥系统的荷载能力,将他们陷在鹰山以北,拖住他们的脚步。可是没想到,这却成了自己的作茧自缚。 从战斗爆发后的第十分钟,自己的指挥系统,就因为对方庞大的战术变化而崩溃。 尽管自己拼命加快速度,尽管自己动用了整个指挥部所有的参谋分别承担作战计划的制定和推演,可是,对方那仿佛永远没有止境的多线指挥能力,依然渐渐控制了整个战斗节奏。 当自己指挥部队试图守住一个山头时,却发现这个山头,已经成了一个没有作用的孤岛,敌人压根就不从这里过。 当自己的部队前往增援时,却走进了敌人的伏击圈,全军覆没。 当自己的部队完成迂回,抵达目的地时,却发现,敌人早已经不在原地,而负责牵制的己方部队,已经被更快完成迂回的敌人啃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当自己根据战报下达一个命令时,战局,早已经变得面日全非。 自己败了。 败在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敌人手中。 那个人,此刻就静静地站在绿柳成荫的河边,憨厚地冲自己微笑着,努力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完美地击败了自己。 声音,渐渐消失了。天网屏幕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阵地。那是师一团的阵地。团长欧文斯,在得到自己的指令之前,就已经向二团派出了援兵。自然,他失去了他的部队。 现在,他还在阵地上坚守着。两个原本赶去夹击悍军的装甲营,为他补充了兵力。 作战风格比较呆板的他,有比其他阵地更好的运气。 “该死的,究竟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出现了八个营的敌人!” 通讯频道里,欧文斯气喘吁吁地冲负责和他联系的联络官吼叫着,伴随着他的怒吼的,是阵地上不绝于耳的枪炮声,和爆炸声。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遁去的时间! 整个指挥部,已经变成了一个寂静的坟墓。面如死灰的参谋们,静静的听着。没有人回答欧文斯的问题,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欧文斯说。 “顶住,顶住!”通讯器里,传来了一声欢呼,欧文斯沙哑的嗓子在狂吼:“退了,他们退了!这些该死的杂种,他们就这么点本事!”tqr1 枪炮声还在持续,越来越低,渐渐平静下来。 参谋们看着大屏幕。悍军似乎丝毫没有干扰这个阵地的意思。他们任凭欧文斯在指挥系统直接和指挥部沟通,也任凭前线的数据毫无障碍地传送回来。 伤亡比例十比二。 欧文斯在付出近八百辆机甲的代价之下,将至少一百五十辆悍军机甲留在了阵地前。 这个比例,远比其他部队五十比一的比例,高出十倍。 无论结局如何,欧文斯,都是这场战役中的英雄! “团长,敌人已经退出警戒线了。” “很好,抓紧时间,重型机甲,赶紧退回预备阵地补给维修,工程排整修阵地,一营,和二营换防。” 通讯频道里,欧文斯在拼命的催促着。 “指挥部,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阵地怎么样了?”他抓紧时间和指挥部联系着:“我们的压力大大,如果半个小时内,没有援军抵达,恐怕……” “敌袭!” 一声凄厉的叫声,让欧文斯的声音嘎然而止。 随即,频道中枪炮齐鸣,惨叫声连连。各种各样凌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只描绘出一个画面…… 阵地破了! 参谋们相顾变色。这时候,正是阵地换防的时候,呆在前面的大部分都是毫无战斗力的工程机甲,作战单位都退到了后面,火力阵地的那些重型机甲和中型机甲,也离开了一线阵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悍军摸上来,几乎就意味着一团的全军覆没。 可是,大家明明听到悍军已经退了下去,且退出了阵地的警戒线啊。经验丰富的欧文斯擅长防御,为人沉稳持重,绝对不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怎么回事?!敌人哪里来的,哪里来的,他们怎么可能攻上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频道里,尽是欧文斯不敢置信的吼声。 所有人都能想象出,这个四十岁的上校抓住参谋的衣领猛烈摇晃的样子。他一定瞪圆了眼睛,一绺褐黄色的胡须随风飘扬。 “团长。”一个声音颤抖着道:“是阵地前那些悍军机甲残骸,他们没有被击毁,他们,他们在装死……” 那语无伦次的声音,在片刻之后,被一连串剧烈地爆炸声,成为了最后的谢幕。 当欧文斯团所在的阵地光标,摇摇熄灭时,一位站在北泽宪身旁的参谋,转头看向自己的司令官。 “上将阁下?” 老人的脸上,涌起一种不正常的红,忽然间,身子一偏,一头栽了下去! “上将阁下! “医护官!” 下午六点,经过连番激战,悍军接连突破鹰山以北的飞沙谷,狼山,陀螺沟。 由于北泽宪忽然疾病发作,白苏斯25集团军又将近一半兵力投入到了飞沙谷以南,因此,在突破飞沙谷之后,战役已经没有了悬念,一路挺进,悍军可谓势如破竹。狼山之战,敌师两个装甲团虽然抢先抵达,可是立足未稳,就遭遇悍军片刻不停的猛烈攻击。 狼山虽然在主阵地,完成了完整的防御体系。而只有两个装甲团的白苏斯军,就连主阵地也无法完全翼护。抵抗了不到二十分钟,防线就宣告崩溃。 突破狼山之后,悍军迅即向陀螺沟挺进。 在距离陀螺沟六十公里的地方,前出的侦查部队,与悍军侦察小队不期而遇。双方发生激烈交火。战斗持续了十分钟,以悍军侦察小队零伤亡,击毙对方二十二人,俘虏八人的结果结束。 在紧急审讯敌人之后,侦察小队顺藤摸瓜,探明了敌人主力高速西下,试图在陀螺沟以南的山谷伏击的意图。 在段天道的指挥下,悍军第二装甲师二团急行军,抢在敌人进入伏击阵地之前赶到南面山谷,占据有利地形,接连歼灭敌自东北和东部运动而来的两个装甲团,并乘胜追击,扼守住了抵守陀螺沟的白苏斯部队的西下通道。 一小时之后,悍军主力顺利通过陀螺沟。悍军第一装甲师,随即转而向东,全力攻击白苏斯西下部队。 激战半小时之后,情知已经无法在第五战区拖住悍军主力脚步的白苏斯集团军副司令见部队损失惨重,下令撤离。 至此,白苏斯25集团军,彻底让开了通道。 挡在悍军前路上的,只剩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 “苏斯二十一集团军目前的位置,大概在这里,兵力为四个师。因为山地崎岖难行,少量旅游级公路无法提供足够的机动力,因此,他们采取了分散开来,齐头并进的策略。其各路先头部队,应该已经逼近了四九峰一线。” 指挥机甲一侧的作战地图前,雷闯拿手中的电子笔比划着:“如果不是我夏洛克斯战区部队已经在指挥部的命令下,向正面的苏斯二十一集团军控制区发动反攻,恐怕,敌人的前进速度还会更快。” 雷闯面前的两排合金椅上,十几名悍军及联军各师级军官或专注地倾听着,或盯着地图凝神思考,或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机油味道的机甲座舱,不时随着机甲的前行出现一阵颠簸,引擎的轰鸣声中,隐约能听到悬挂系统伸缩时那让人牙酸的咔叽声。 窗外,明暗不一的山林坡地一晃而过。随着山势转动,光线渐渐亮起来。一路飞退的山坡,陡然间一个跟斗栽下了悬崖,视野豁然开朗。 一眼看去,远方群山叠嶂,天际流云如火。几缕云丝半遮半掩间,一抹斜阳静静地燃烧着。山腰上,山脚下,起伏的丘陵,草地,溪流边,数不清的华夏军机甲排成平行的队列,宛若沙漠上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长驼队,浩荡向北。 “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雷闯放下了手中的电子笔,抬手看了看时间:“敌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抢占四九峰。截断我军北上通路。通过第五战区的关键,在于谁的速度更快!”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敌人很容易判断我们的意图,也很容易看到四九峰的重要性。”唐心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一翘:“不过我们不怕他们。” 穿透舷窗的阳光,在舱室内泼出几道斜斜的光柱。无数微尘,在光柱中乱窜,宛若水闸泄洪时飞溅的浪花。女孩窈窕有致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中,黑色的头发,宛若被夕阳点燃的火焰。 看着眼前的唐心,军官们一时有些失神。这一路上,唐心的军事指挥能力,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谁也不曾料到,一开始只是因为裙带关系爬到将军位置的她,竟然在天机老人的指导下进步的如此快速。 大家记住的,是弗伦索镇她指挥部队如同刀子般锋利的切割,是多莱河西岸的凶悍碰撞,是圣约翰镇以来如同切豆腐一般的攻坚手段。而她的美貌,反而不如她的杀伐果决让人印象深刻。 此时,看着这张颠倒众生的美丽面容,大家忽然发现,这世界上,有些女人的智慧和美貌,是成正比的。尽管不多,可只要出那么一两个,就是能倾倒众生征服整个世界的绝世妖娆。 仿佛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很多很多年。 纷飞的战火中,有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事,被命运的车轮带上了完全不同的轨迹。 “不过,我相信,在解决了白苏斯25集团军之后,大家已经没有把四九峰的战略地位排在第一位了。” 唐心的声音,将众人从短暂的失神中拉了回来。看她打开手中的电子文件说道:“根据指挥部传来的情报显示,白苏斯25集团军在飞沙谷失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方寸大失。在黄小蕾少将的指挥下,比邻山及惊风谷驻防部队,目前已经全面投入反攻。不但收回大量失地,还包围歼灭了白苏斯装甲师的两个团。” 越听,军官们的眼睛就越亮。当唐心合上文件夹的时候,一些师长们,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 悍军横穿白苏斯25集团军防区,不但歼灭了近四个师的敌人,更把白苏斯人的部署完全扯乱。 为了围堵悍军,白苏斯留在这的兵力只有两个师。 抓住机会的华夏守军这一下重拳出击,虽然只歼灭了其中的一个师,可是,在25集团军前线兵力空虚的情况下,这场胜利,却意味着绝对的战略优势! 同时,这也意味着,白苏斯25集团军,已经不足为虑。只要能够击溃正面的苏斯二十一集团军,只需要在四九峰留下一个团,就足以护卫悍军的整个后路。让担负迂回任务的悍军主力,彻底抛掉后顾之忧。 再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是黄小蕾少将指挥的战斗?”雷闯眼睛发亮。身为华夏高级将领,对这位由黄胜天一手培养起来的军事天才一点也不陌生。 “战机抓得太准了!”一位华夏师长赞叹道。 “所以。”唐心微笑着,看向段天道:“我们剩下的事情,就是干掉苏斯二十一集团军。让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倒向我们!” 指挥机甲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段天道身上。 没有人怀疑自己最终会见证一场伟大的胜利,大家只是想,在这夕阳下,将这个方楚天,将这个过程牢牢的记下耒。 “斯图尔特。”段天道没有起身,平静地叫道。 “到!”斯图尔特得意地瞟了一脸不爽的拉希德一眼,长身而起。 “命令二师一团,急行军,务必于半个小时以内,赶到四九峰东南五公里的枫叶坡,挡住敌人的去路。” “是!” “拉希德。” “到!”矮壮的拉希德站起来时,狠狠撞了斯图尔特一下。 “第一师这一路上,打得很辛苦。不过,我们没时间休息。”段天道狠狠道:“我命令,第一装甲师立刻转向东进,两个小时之内,迂回到敌主力侧后方,伺机发动攻击。” “是!” “敌人在四九峰驻扎着一个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因,除了派出工程机甲在四九峰建设阵地外,其他的战斗单位,一定会前移,阻击我们,为他们的主力争取时间。” 段天道环顾四周:“况且,如果我是苏斯指挥官的话,我会命令一部分部队抛弃后勤单位,轻装前进,先赶到四九峰再说!” 他揉了揉眉心,拍了拍脸:“这仗不好打。” 机舱里,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家都知道,悍军缺的不是战斗力,是时间! 天知道夕阳山…… 还能撑多久。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惨烈的战斗! 此刻的夕阳山。 “杀!” 斯提勒怒吼一声,机甲拉出一道幻影,猛地撞在一辆苏斯‘狂人’机甲上。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狂人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被撞得直飞了出去。 苏斯机甲的机体在撞击的瞬间,出现了恐怖的扭曲,外壳和外挂装甲寸寸碎裂,抛洒向四周。身体上附着的尘土,被撞击时产生的震动和气流鼓动,形成了一个飞速弥散的圆环。 “来啊,杂种!” 狂人机甲,撞进了潮水般涌向阵地的苏斯装甲群中,滚下山头。斯提勒站在阵地上,狂吼着。 伤痕累累的机甲,在硝烟中,宛若天神。在他身旁,一辆辆游侠跃出阵地,顺着山头飞泻而下,迎向以裁决者领头的敌军。 阵地前方,炮弹炸起的泥土,冲天而起,还没等落地,又被另一发炮弹爆炸的冲去波抛向天空。 暴雨般的泥石噼里啪啦往下掉,红色的火焰,仿佛一个个狰狞的魔鬼,腾向天空。黑色的浓烟,在风中倾斜着,滚滚而上,遮天蔽日。 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一上一下,两群愤怒的犀牛终于撞击到了一起。 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身,撞击声,引擎轰鸣声,怒吼声爆炸声枪炮声,轰然而起,直冲云霄。远方的群山,在这恐怖的声浪中颤栗,发出嗡嗡回音。 “轰!”一发炮弹落在斯提勒所站的地方,火焰腾起的时候,青色的游侠已经不见了踪影。 “出来!”一辆闪电般突进的裁决者冷哼一声,一拳击向空气。 空气被这一拳彻底击爆,一道青色身影在浮现的瞬间,同样狠狠一拳挥出,迎向裁决者。 铁拳相交,两辆机甲都是同时一震,旋即各自腾空而起,以同样的速度,同样的姿态动作,抽出一记鞭腿。 咣地一声巨响之后,两栖机甲各自一个侧翻落地。机甲相同的位置,都出现了一个深深的伤痕。 身旁,两百多辆青色机甲和近百辆裁决者混战在一起。山坡上,到处都是青色的游侠和黑色裁决者的残骸。 这是北约发动的第八次攻击,这也是双方仅剩的机甲。 战斗,已经惨烈到了极点。 就算翻烂了电子地图,在电子沙盘上推断了几十把电子推杆恐怕事前也没有人会想到,在雷锋岛这个连接着东南主航道,被称为华夏大门的美丽岛屿中爆发的这场战役,最关键也是最惨烈的一战,竟然是在这里。 高地向西的一面山坡,已经是一片狼藉。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倒卧的树木和被炸弹翻出黄色泥土的弹坑。 青幽幽的山林,变成了一个丑陋的癞痢头。密密麻麻的炮火,还在一遍遍地蹂躏着地面的泥土碎石和枯枝烂叶。 一道道蘑菇般的黑云,在山顶那蜿蜒的阵地工事前腾空而起,白色的黑色的硝烟,滚滚弥漫。数以千计的苏斯机甲,排成了五条散兵线,拼命仰头上攻。山上山下,只看见炮弹火往来穿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 “打!”被炮弹炸得残破不堪的阵地上,一名华夏少尉,狠狠扣下万能操控杆前方的扳机。 趴在射击位上的机甲手中巨大的手持式加强炮弹炮口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即猛然一耸,一颗橄榄球大小的炮弹弹喷射而出。只一闪,就扎进了山下苏斯机甲群中,爆发一团让人不可逼视的白光。 白光横着掠过大地,四周的空气仿佛被猛地扯了一把又猛地推开来,一道冲击波裹着尘沙,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圆圈,向四面八方扩散。 直到这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才随着大地的震动冲天而起。 这一炮,打得极准。一辆刚刚从一块大岩石后露出身体的苏斯狂人机甲,被直接命中。重达近三十吨的钢铁身躯,被剧烈的爆炸给整个儿掀飞了出去。 那坚硬的外壳和外挂装甲,如同被烤焦的千层饼表皮上的碎渣般碎裂剥落,化作白光中的几个小黑点,青烟袅散之后,就只剩下了一个焦黑的骨架。 一击命中,少尉飞快地往回一缩。 脚下深深的巨型壕沟中,一辆辆机甲勾着腰,来回奔跑。坑道两边被爆炸震落的泥土,扑瑟瑟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左边拐角处,一辆被炸断了腿的机甲,在坑道的紧急维修区更换新的机械腿。下面,几辆八代‘野狗’兽型单兵机甲,正利用他们天生比人型机甲更擅长在坑道中移动的优势,往各射击位上补充弹药。 靠外一侧坑壁是密密麻麻的射击位。每隔六米,就有一辆单兵机甲趴在斜坡上向山下疯狂开火。剧烈的炮声,就像是在身边炸开的惊雷,一串串,一片片,无休无止地折磨着人们的神经。 少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被爆炸声震得发慌的心脏。 看了一眼机甲电脑上的炮弹充能时间。 距离下一次开炮还有十五秒。 手持机甲炮弹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却有着射速慢的缺点。无论什么机甲,只要一绑定这个大家伙,就会像一株被汲取营养的藤蔓缠绕的植物,贡献出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和引擎资源用于作战。 在激烈的战斗中等待炮弹充能,实在是一个逼人发疯的好主意! 少尉狠狠挠了一把褐黄色的乱发。 他的有些干裂的嘴唇在默默地祈福中飞快的张合,脑袋随着等待的煎熬埋下去又抬起来。他梗着脖子,拼命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被阵地中央那不断钻进耳朵的激烈炮火声和打斗声所吸引。 不用看,他也知道。就在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两百米的中央阵地,两百多辆悍军机甲正在和近百辆裁决者殊死搏斗! 阵地前的近身肉搏,一直是地面战争中最惨烈的部分。 无论是哪一个时代,这种人类面对面的杀戮,都充满了血腥充满了暴虐,充满了人性的泯灭和绝望。 当敌人冲到阵地前沿,试图以近身格斗撕开防线的时候,那种冲击力,那种疯狂劲头,比从一万米高的山头直泻而下的泥石流还恐怖。 没有胆怯,也没有勇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双方就像是两群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思想的野兽,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本能,去扭打,去厮杀。竭尽全力地攻击对手,红着眼睛往前捅。撕咬对方的血肉,挖出对方血淋淋的心脏! 这是同类之间的生命剥夺,是一个人抹去另一个人全部的历史,存在的痕迹,思想和肉体。 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经过一次阵地前沿这种冰与火碰撞般的厮杀之后,能够存活下来的,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个数据,意味着双方几乎是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量,几乎只是靠最后几个人,来确定阵地是继续坚守,还是被突破。 少尉见过各种各样的厮杀,见过最惨烈的阵地防御战。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战斗,竟然可以惨烈到此刻中央阵地前沿这种地步。 他不敢抬头去看。因为只要看上一眼,他就怕自己再也扭不过头来。未来也再也没有驾驶机甲的信心,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 这是北约的第八次强攻,同时,这也是两百辆裁决者的第八次突破。 那些长着斧头脑袋的裁决者,冷酷而残忍。 他们行走于每一次发动强攻的苏斯装甲集群之前,如同闲庭信步。 急如骤雨的远程火力,根本无法对他们产生任何的威胁。只要被他们一接近,在你的手指向机甲下达一道完整的动作命令之前,他们的离子光刀或拳头,就已经洞穿了你的身体。 这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死神,他们以近乎完美的操控,收割着生命。 没有人能挡在他们面前…… 除了,悍军! “轰”地一声巨响。少尉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去。 中央阵地前方的山坡上,两辆机甲从弥漫的硝烟和飞溅的泥石中现出了身形。 在现出身形的一瞬间,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就如同两个磁铁般,紧紧吸到了一起。狂风暴雨一般的钢铁打击声,碰撞声,就像是一曲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打击乐! 咣! 青色机甲被裁决者一脚踢在护头的手臂上,一个侧翻滚出十几米,机甲外壳在地面上犁出几道深深的壕沟。 它被踢中的左手小臂,已经完全碎裂。传动杆透出裂开的外壳,飞速摇摆伸缩,刮在裂口处的钢板上,发出难听的噪音。 肘关节部位,显然已经折断,整个小臂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不少零件随着机甲传动机械的强行运动,被弹出了裂缝。 少尉只觉得心头一紧。 他认识那辆机甲的操控者。 那是一个年轻的中校,名叫斯提勒。有着一脸和善的笑容,一张英俊的面孔。 他的心,刚刚提起来,就见青色机甲手一撑,脚一蹬,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撞向裁决者。 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决死悍烈,炸开,扑面而来! “找死!”裁决者机士被斯提勒的悍勇和疯狂所激怒,一声怒喝,抬腿屈膝,狠狠撞向青色机甲的头部。 双方的动作,都快如闪电雷霆,眨眼功夫,就已经到了对方面前。 少尉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眼看裁决者的铁膝,就要将青色游侠的头部撞个稀巴烂,少尉忽然发现,斯提勒在石火电光间强行扭了扭身,避开了头部要害,把左侧断臂连同肩膀,送到了裁决者的膝盖前,同时,机甲的右手,狠狠插向了裁决者的另一条腿。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硌巨响。 青色机甲再度飞了出去,它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地上。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 它躺在地上,外壳扭动着,凄惨的模样,似乎在说明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可是,一旁的少尉,却分明感觉它在笑。 一副狞笑! 二十米外,一把离子匕首,从裁决者的机舱透了出来。绿色的不知名液体,混合着暗红的血液,从缺口流出,顺着机甲外壳流淌向地面。 裁决者直直地跪在地上。那张冷酷的斯巴达战士面孔僵硬而茫然。 它的屈膝撞击动作完成了,而它的另一只腿,却被亡命的斯提勒用半边身体为代价,打断了外接传动杆和关节曲轴。这就使得,它在落地的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和连续动作的能力,跪倒在地。tqr1 如果能再给他五秒,不,或许只需要一两秒,它就能将驱动转换到备用系统,从跪着的状态站起来,继续腾挪闪转,继续健步如飞。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发生了的,永远也不会改变。历史和命运的车轮,在选择了一条路之后,只会冷酷的前进,绝不会倒退。 从硝烟中探出的一把离子匕首,彻底将它钉死在这个屈辱的姿势上。 少尉从头到尾目睹了这次阴险而致命的袭击。 他看见斯提勒的青色机甲在第一次被踢飞的时候,另一辆青色机甲就已经出现在了裁决者的侧后方。 那一刻,或许一切都还不是蓄谋的。 不过,当两辆游侠出现在彼此视野中时,没有任何交流,一次绝杀,就已骤然成形。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遥不可及的十米! 摔落地面的斯提勒,随即长身而起,伤痕累累的身躯,以一种以命搏命的悍烈姿势,发动了疯狂的反扑。他在吸引了裁决者的所有注意力的同时,以整个左臂和肩膀的一处凹陷为代价,让裁决者跪了下去。 从那一刻起,裁决者就再也站不起耒。它就那么屈辱的跪着,黑色的外壳,映照出它身后那个弧线突进的偷袭者同样狰狞的一张笑脸。 机甲电脑,传来了第三遍炮弹充能的声音,少尉却恍若未闻。 他身体里的血液,在高速跳动的心脏压迫下,沿着血管汹涌奔腾。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感受这鲜红的液体不断的上涌,直欲冲破天灵盖! 这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配合,最完美的绝杀。 简单,凶悍,致命! 斯提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机甲上狰狞的伤口,只剩下几块断裂连杆的左臂,无一不在述说着战争的惨烈。 在他面前,第二辆游侠,如同杀猪的屠夫一般,手中离子匕首猛然一搅,把裁决者的胸口搅得稀巴烂,随即干净利落地一抬腿将裁决者蹬倒在地。 黑色机甲直挺挺栽倒,扑起一蓬尘土。两辆游侠转过身,腾空而起,冲进了中央阵地前那已经分不清彼此的战团。 那里,有他们更多的同伴在浴血作战,他们的对面,有更多的裁决者在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阵型,试图突破他们身后的防线。 战团中,一辆游侠被击穿了胸口。大量的鲜血,涌出座舱,破碎的透明座舱盖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即便这样,它依然死死抱住了敌人的手臂。整个身子,如同挂在敌人身上一般。 惊惧交加的裁决者,拼命试图摆脱游侠,可是,直到旁边的另一辆游侠将他砸成破铜烂铁,他也没能摆脱。 两栖机甲纠缠着,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中,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 不远处,另外两辆机甲在扭打着。裁决者如同死神一般的冷酷淡然,到这个时候已经不翼而飞。被游侠盘在身上的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土狗。 他们用拳头互相击打对方,在地上翻滚。什么操控规范,什么四级五级六级定式,什么步法,什么杀招,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就只是本能的厮杀! 更远处,一个个黑色的和青色的身影在硝烟中忽隐忽现。他们高速移动,拳脚快得只能听到一连串爆竹般的金铁交鸣。那些普通机甲想都不敢想的高级技术动作,在他们手中层出不穷。 别说这种以命相搏的生死对决,就算只在旁边看,也让人目不暇接冷汗淋漓。反应慢一点,出现一点点错误,最后的结局,都是机殁人亡! 少尉咬着牙,目送那伤痕累累的身影,冲进战团,在顷刻间淹没于混战的机甲之中。 当能量充满的提示第四次响起的时候,他一拉操控杆,机甲探出射击位,瞄准了一辆距离阵地已经不足百米的苏斯机甲,猛烈开火。 “杀!” 那是中间战团数百悍军机试震耳欲聋的怒叫声。 “杀!” 少尉胸口的热血豪情,随着这杀气腾腾的吼声,喷涌而出。 这声音,汇入无数华夏战士的吼声中,卷向云霄。 整个阵地,山呼海应! 机甲的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没入一辆游侠的肩头。 莱茵哈特脑中随便一想,一道步骤精确的指令通过思维传感器迅即被翻译为动作指令,机甲错步一闪,已经到了游侠的侧后方。 拥有每秒八十五动手速标准的操控能力之后,世界,似乎就在眼前变得异常缓慢。 仅仅是弧线突进的一步,莱茵哈特却有足够的时间,清晰地看着破裂的机壳碎片和零件从眼前飞射而过。看着弥漫的硝烟,在虚无空中随风浮荡。 几发炮弹炸开的光芒从泥土中闪了出来,向四面八方扩散。 无数的苏斯机甲,无数的华夏机甲,在蘑菇云升腾的山坡上涌动,交错,厮杀。 距离阵地还有十米! 莱茵哈特在心底默默计算着。tqr1 裁决者,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轻飘飘地贴到了对方的后背,双拳,则在一秒钟内,接连击出二十次。 这是最简单的一级动作。只不过,在每秒八十五动的操控下,普通机士一秒两次的简单挥拳,速度增加了十倍,威力则大了百倍。 疾风骤雨般的拳头,凶狠地击穿了游侠的后背,不过,悍军机士临死前的反肘一击,依然在裁决者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凹痕。 将机械手从游侠身上抽出来,莱茵哈特英俊的脸冷漠如一座冰雕。只是那双眼睛,隐隐浮现一缕缕红丝,闪过一丝恨意和暴戾。这是他击杀的第三十辆游侠,这些手速六十动的家伙,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就是这帮家伙,总是在临死前拼命给他的机甲留下一点痕迹。虽然那样的攻击,根本无法对裁决者构成任何威胁,但积累的多了,机甲的损伤控制程序,依然有多处变成了深红色。 更重要的是,莱茵哈特能清晰地感受到,无论他有多么强大,无论他击杀了多少辆游侠,那些可怜虫都没有丝毫惧怕。 他们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以命搏命的时候,让人感受到的不是壮烈,而是一种奚落,嘲讽。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生命,他们也毫不犹豫,只为在你身上抓上一把打上一拳。 只为了将你激怒! 莱茵哈特承认,自己被这些执拗的疯子激怒了。 几个小时之前,他精心安排的挑战,被悍军以一次无耻的袭击化为了泡影。不但没能重新鼓舞苏斯联军的士气,反而让士气更加低落。 此后的七次强攻中,自己虽然击杀了三十辆游侠,可是,两个中队的裁决者,却至今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 打到现在,两百辆裁决者,只剩下了九十辆。悍军四百多辆游侠,也只剩下了不到两百辆。 一比二点几的战损比例,对其他人来说是胜利,可是,对裁决者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失败。 莱茵哈特可以很轻易的辨认出这些机甲。因为,他们的那张相同的脸,还有他们的战斗方式,风格,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从前,他无数次被那个方楚天激怒。而现在,几百个方楚天,在他的面前摇来晃去,出招凶狠而下流! 还有五米!阵地只在一步之内! “轰!” 刚刚踏上阵地前沿的莱茵哈特双臂交叉,挡住一辆游侠的正面飞踹,机甲向后接连退了几步,脚底的防滑齿在泥地上拉出几条深深的痕迹。 “哼!”莱茵哈特冷哼一声,机甲在后退中,忽然毫无征兆地反身前冲,双拳一上一下,在空中激起一声尖利的呼啸,直奔向刚刚落地的游侠。 他走在所有进攻机甲的最前面。在他身后,数十辆裁决者,正一步步跟随着他向前进攻。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突破阵地! “干你娘!”动作慢上一拍的游侠,双掌画了两个半圆,荡开莱茵哈特的拳头,随即抢上一步,中宫直进,一肩膀撞向裁决者的胸口。 莱茵哈特眼睛微微一眯,日光如刀,机甲脚下向后一辙,随即两腿一分。 “干你姐!”满口脏话的悍军机士一肩膀撞了个空,随即一个二百七十庋旋身,在躲开连环腿的同时,一拳头抡圆了砸向裁决者的左耳。 莱茵哈特身子一仰,一个后空翻,避开了游侠的拳头。 当拳头以毫厘之差掠过裁决者的头部时。因为实在太近大快,拳头和机甲外挂装甲之间的空气,在摩擦中化作一抹红光。 莱茵哈特翻身落地,机甲脚下几个错步,已经到了游侠左侧,双拳齐出,一记狠厉到了极点的双峰贯耳,直奔游侠头部。 他发誓,要把这满口脏话的杂种打爆! 这一次,游侠没能再躲过莱茵哈特这快如闪电的一击。机甲头部瞬间被击得粉碎。 似乎是知道已经绝无幸理,悍军机士最后拼尽全力,一把抱向莱茵哈特,胸口的的炮弹和腰际的导弹发射器,骤然全开! “干你妹!” 这是这名悍军机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随即,游侠就在一团白光过后,化作了冲天的火焰。烈焰扩展开来,将四周化作一片火海,滚滚浓烟随着翻滚的火团升上天空。 莱茵哈特,几近狼狈地从火焰中滚身而出。 机甲的身上,几片被打烂的外挂装甲如同破布条一般挂着,胸口,双臂,大腿,满是伤痕。 看着那燃烧的火团,看着火团背后,又一辆游侠跃出阵地,他忽然发现,短短十米距离的阵地,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当夕阳山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突伦河东岸,段天道领导下的华夏装甲部队,也正向着东北方向飞速挺进。 从空中看去,这支分成四路的装甲部队其中三路,就像是三条延绵十余公里的长龙,于蜿蜒的山谷起伏的山岭间齐头并进。另外一路,则掉头东进,绕过四十公里外的山谷,沿着一条小溪向西北方向迂回。 与此同时,在夏洛克斯山脉延伸向突伦河与秀水河交汇处的山脉一侧,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的四个装甲师,同样正飞快地向四九峰逼近。 崎岖难行的山路,高耸入云的山脉,让这些急速飞奔的机甲,看起来像是一群群迁徙的麋鹿。 他们在山谷中流动,在山脊上奔跑,在岩石间跳跃,在溪水中踩起飞溅的水花。交战双方之间的距离,在飞快地缩短! 战役进行到现在,局势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双方都明白对方的意图,能做的,也只是争分夺秒地急行军,力图赶在敌人抵达之前抢占战略要地,掌握战役的主动权。 虽然没有炮火,没有硝烟,更没有惨烈的搏斗。 可是,这种如同两名剑客般在沉默中高速游走,抢占有利形势,以便发动致命一击的无声交锋,比之炮火隆隆的正面对决,更让人心惊动魄。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落后的五分钟! 陈凤西咬着烟斗,在作战讨论室里来回踱步。紧紧皱着眉头的他,似乎浑然不知自己的烟斗早已经熄灭。 身旁,朱大兵等一众狂风岛方面军的高级军官们,一个个或使劲地嘬着烟,或紧张地盯着天网的实时战报,或如同困兽一般来回乱转。大家的目光不时互相触碰,又飞速地移开。 就连一直都显得很淡定的悍军军官们,这时候看起来,神情也紧张了许多。 刚刚指挥完惊风谷及比邻山反击战的黄小蕾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熊辉,费文等将领,围在电子沙盘前,一边推演着,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战报。只要天网信息台前的叶晚晴有什么动静,几个人就像警惕的梅花鹿般,抬头立耳,凝神屏息。所有人都在等待中饱受煎熬。 这是一种充满希望,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兴奋和激动,让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煎熬。 凤凰城西线,此刻正值初春。tqr1 南部战区,不少士兵已经换上了薄型战斗服。山野的树木抽出新芽,草地渐渐绿起来,点点野花点缀其中。风已经不再那么寒冷,山上的积雪也开始消融,汇入潺潺小溪,于林间叮咚作响。 不久之后,山林就会变得翠绿,野草就合如同水浪一般在风中荡漾,野花就会漫山遍野的绽放。 由南向北,这暖融融的春意,在蔓延着。即便是无尽的炮火,也阻挡不了大自然的季节更迭。从严寒到初春,正如此刻所有华夏官兵的心情。 在几十个小时之前,雷锋岛战局,还严峻得让人不敢去想象未来,而几十个小时之后,随着悍军的到来,随着悍军中将方楚天这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疯狂作战计划的实施,战局忽然间,就已经曙光乍现。 或许正走到了这时候,心情才变得更加紧张,也更加患得患失。 “十二师一团,已经上去了。”朱大兵走到房间一侧的餐台前,倒了一杯咖啡,轻轻搅动着,对捏着烟斗有些失神的陈凤西道:“一个小时内,我们不能向前线增派任何部队,如果这时候增派的话,很可能引起敌人的警觉。” 陈凤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次战役的关键,是要将贝利夫的北方集群主力,歼灭于夕阳山盆地。 如果前线顶不住敌人的进攻,或者北约主力在悍军完成迂回之前嗅到味道提前撤退,那么,悍军憋足了劲挥出的这一记勾拳,就会打在空气中。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凤凰城战局的加速糜烂。 他抬头看向会议室一侧三个巨大的落地窗外那红红的夕阳,忽然觉得,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像是赌桌前的赌徒,等待黑夜降临时候,向对手亮出底牌。 而在此之前,是无休无止的斗智。 不管是要牌还是加注,都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上在不打草惊蛇的范围内。 这是赌局的第一注,或许也是最后一注。 赢了,华夏军就有足够的筹码,和对手继续赌下去。输了,就只能干干净净的离场。 “夕阳山高地情况怎么样?”陈凤西抬头看了看中央控制台前忙碌的参谋们,又看了看时间,他已经有整整十分钟没有得到夕阳山高地的消息了。 “不容乐观。”朱大兵低声道,手中的咖啡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般,卷出一个褐色的灰暗漩涡:“敌人出动了两百辆裁决者,如果不是悍军干脆出手,抢先干掉了三十辆,现在的局面还会更艰难。” 他回头看了一眼围在电子沙盘旁的悍军将领们,眼睛中满是尊敬:“他们第一师的特种营打得很苦。击退裁决者七次进攻,击杀了超过一百辆裁决者,他们自己的损失,已经高达百分之六十,至今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陈凤西咀嚼着这个词,一种敬意缓缓从心头蔓延。 或许在今天之前,他对这支自由港军队参与的战争,只是一种身为旁观者,在军部情报,电视新闻上获取的,有些飘渺的同情。 而此刻,当这些来自自由港的战士带着他们的同伴,在这里浴血奋战的时候,他终于明白,那是一场多么壮烈的战争,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尊敬的军队。 “这样一个小地方组织起来的军队。”朱大兵叹息一声道:“却依然能拿下自由港,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继续抵抗,我不知道,我应该为此感到振奋还是恐惧。” “或许应该感到庆幸。”陈凤西轻轻拍了拍朱大兵的肩膀,徽做一笑:“有这样的盟友,除了庆幸,我只有庆幸!”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黄胜天阁下,为什么这么看重这支杂牌军。”朱大兵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道:“现在我明白了。” 他看着陈凤西,认真地道:“这一仗,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想,我都不会再允许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华夏人,用歧视的眼光看待悍军。和他们比起来,现在的华夏军,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狮子皮的绵羊!” 陈凤西没有说话,只是放在他肩头的手,又重重地拍了两下。 朱大兵低头喝了口咖啡。咖啡没有加糖,那有些焦味的苦涩,恰如他的心情。这是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役。 正是身为雷锋岛方面军参谋长的他,一步步将部队带到了现在的境地。 在悍军到来之前,他已经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必输无疑。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或者应该说是没有能力,将被北约死死摁在凤凰城西线一点点被消耗却骑虎难下的华夏军解脱出来。 他期盼着华夏军的第三次增兵。在他看来,那是扭转战局唯一的机会。 可没想到,来的不是他期盼的增援,而是一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中将和他手中的杂牌军。 就在他还来不及愤怒的时候,方楚天提出了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作战计划在并打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一切都像是做梦。 他最终是同意了方楚天的计划。虽然事实上,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可是,他不后悔。 毕竟,在这个美丽的黄昏,他看见了一抹曙光。 只要完成战略迂回,只要歼灭贝利夫的北方集群主力,华夏军就能在夕阳山,形成泰山压顶一般的强大优势,就能将安全地完成凤凰城西线从兵力平均分配到集团整合的转换。 更重要的是,歼灭了贝利夫的北方集群,将重创北约联军,掌握战略主动权。 到那时候,数十个师的华夏军,将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凤凰城西线,让整个北约几个月来辛苦建立的优势,殁于一旦! 别说坚持一个月,就算有人说方面军不靠后方的增兵,就能赢得狂风岛战役,他也毫不怀疑! 可是,若夕阳山顶不住,或被北约人发现危险提前撤离,那么,一切都完了。 到时候,保存了主力的贝利夫,手上就有足够的牌,将孤注一掷的华夏军拖在夕阳山。而随着悍军北上的各大战区的部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坚守了几个月的防线被敌人轻易攻陷。 等到北约占领凤凰城,无论向北还走向南,凤凰城西线的华夏军,都将处于首尾不能相顾的绝境。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自己,仿佛就行走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一条细细的绳索上。 朱大兵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患得患失,反而,在自己的心头,一直有一种莫名而坚定的信心。 天网屏幕上,情报数据在飞快的滚动,战斗态势图也在飞快地变化。透过那作战区域一团团刺目的红色,仿佛能看见夕阳山每一寸在战火中燃烧的阵地,每一寸在鲜血中浸泡的土地,听到那每一声炮响,每一声怒吼。双方已经打红了眼,你来我往,来回争夺。 北约刚刚拿下一段阵地,华夏军就拼死发动反攻抢回来。打回来的阵地还来不及重新整修,潮水般的敌人又涌了上来。 如果说,其他的阵地是地狱的话,那么,此刻的夕阳山阵地,就是地狱的最底层。 而站在十八层地狱最前沿的,顶在所有华夏战士前面的,是悍军机士那挺拔而笔直的脊梁! 朱大兵一口喝干了咖啡。 悍军!好样的! 嘀嘀嘀,几声清脆的电子音从中央控制台前响起。 听到这声音,陈凤西,朱大兵,以及窗前的黄小蕾,电子沙盘前的悍军将领,都迅速扭过头,然后快步围到了叶晚晴身旁。 “悍军战报。”叶晚晴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着,如同十只雪白的小精灵在跳着欢快的舞蹈。 随着一个个文件的解密,展开,数不清的数据汇入天网系统,屏幕上的战斗态势图随之发生了变化。 悍军主力距离四九峰六十三公里!而苏斯二十一集团军大部队,距离四九峰只有五十一公里! “参谋部立刻计算时间!”陈凤西急促地下令道。 天网左侧的一排电脑前,立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十几名参谋同时开始计算。 从双方的行军速度,行进路线的地形障碍,天气影响等各个方面,计算双方部队抵达四九峰的时间。 片刻之后,噼里啪啦的敲打声结束了,一名值班主任站起来报告道:“悍军落后五分钟。” “五分钟?!” 一名华夏少将脱口而出地重复一声,和身旁的几位同伴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见了一丝震惊和担心。在现代战争中,时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 可以说,无论是现实战争还是推演对抗,时间这个条件,永远会在战役中占据主导地位。 有些战役,或许一打就是几周乃至几个月。可是,在某个关键的时段,落后于对手,就意味着一场战役的失利。 哪怕落后的,只是几分钟! 现在,悍军主力比苏斯主力落后五分钟,更严重的是,就在四九峰,还驻扎着一个苏斯装甲团! 这个团,很可能前移阻击悍军主力。 “悍军前锋到哪里了?”黄小蕾清冷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距离四九峰五十二公里。” 陈凤西和朱大兵同时抬起头来,惊喜地对视一眼。黄小蕾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死混蛋!”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赢定了! 群山连绵,山谷中,长长的苏斯机甲队列浩荡前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降临,机甲队列的探照灯柱随着机甲的奔跑四处乱射,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惊得山林兽走鸟飞。 “快快!” 军官们在拼命地催促着。 所有机甲都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动静大小了,一路行来,队伍压根就没有启动过潜行模式! “司令官阁下,我军前锋距离四九峰二十公里,预计十五分钟以内抵达一号山头。” “司令官阁下,一团团长报告,该团目前已前移至四九峰西南九公里的一线天峡谷建立阻击阵地,全团官兵上下一心,誓死完成阻击敌人主力的任务。请司令官阁下放心!” 听到参谋的报告,苏斯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彼得洛夫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静坐片刻之后,这位年近五旬的中年上将,扬起一张长满褐黄色络腮胡的方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赶慢赶,二十一集团军,终于还是抢在了敌人的前面!他站起身来,示意参谋打开指挥机甲顶舱盖,顺着扶梯走上了瞭望台。 体型庞大的指挥机甲,在飞快地奔跑着。 引擎轰鸣,机甲悬挂随着六条机械腿的运动上下起伏。 扶栏远望,傍晚沁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远方,层峦叠嶂的群山一层层散开,近处山林的古木藤萝飞退而去,风驰电掣之间,一股剑指敌阵地豪气勃然而发!彼得洛夫狠狠拍了一下栏杆,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他承认,当几个小时之前,正指挥部队向华夏防线发动进攻的他收到敌军出现在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侧翼的消息时,简直浑身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贝利夫元帅的作战计划已经无限接近成功的时候,一支华夏装甲部队,竟然横穿几大战区,出现在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的防区侧翼! 就算是个白痴,也能看出其中蕴含的危险。 从自己所在的夏洛克斯主战区向南,一直到这次战役的第二攻击点弗伦索战区,六大战区环环相扣节节相连。 华夏军,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缝隙钻进来。 除非,他们击败了弗伦索镇方面的己方部队,并接连击溃圣约翰镇北齐山和比利镇三大战区! 这个念头,一度让他感到寒意彻骨。 他反复推演,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作战地图上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敌人不但就是这么干的,而且,他们只花了不到二十个小时,就完成了弗伦索镇的反击战,并势如破竹地打到了这里。 知道事态严重,他立刻下令集合部队,向四九峰进发。 驻扎在各大野战基地里的部队,能集合的立刻集合启程,后勤和其他来不及集合的部队就直接抛下,能走多少走多少。 可以说,从接到消息到部队出发,没有耽误一分钟! 一路过来,因为不知道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的战斗情况,所以,他的心一直是提在嗓子眼的。他知道,一旦四九峰被敌人抢先占领,整个夕阳山的北方集群主力,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通知贝利夫,期待总部作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自己的苏斯二十一集团军和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能够完成阻击敌人的任务,让贝利夫的作战计划,能够得到完美的实施,将已经近在咫尺的胜利牢牢捏在手里! 因为传递消息过来的那支由贝利夫的总部派出的通讯小队,是在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刚刚遭遇攻击的时候离开的,因此,他不知道白苏斯人打得怎么样了。 糟糕的天网系统,无法支撑他获得更远距离的信息。 而从目前侦察部队获取的敌人的情报来看,显然,白苏斯人没能留住这支快如闪电的华夏部队,甚至连一点迟滞都没有。 想到这里,彼得洛夫轻蔑地一笑,点燃了一支烟。 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抢在了华夏装甲部队的前面!现在,根据原本驻扎在四九峰的2111师一团向南派出的侦察兵传回来的情报看,他们还没有发现华夏军出现的迹象。 这也就是说,自己至少领先敌人五分钟。再加上在敌人前进的一线天峡谷,还有自己的一个团负责阻击。 自己的主力,完全可以抢在华夏之前,抵达四九峰,从容阻击敌人北上的步伐。 敌人制定了一个天才的作战计划,一次惊世骇俗的闪电战。 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可惜,他们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看着烟头的一颗火星飞快地向后飘去,迅即消失。彼得洛夫忽然很想看看这一战过后,北泽宪的表情。 虽然同是盟军,不过,苏斯和白苏斯,历来就不怎么互相信任。 两个同样野心勃勃的邻国,担心对方,甚至超过担心华夏。 这就使得即便是此刻被迫协同合作,双方也互相看不上眼。 在彼得洛夫看来,北泽宪和他的二十五集团军,简直是一群窝囊废。 整整八个装甲师,竟然在一个照面下就丢了一个师。 就算这个师可以用没有防备的借口来解释,那么,其后数十公里宽的战区,占着绝对的地理和兵力优势,竟然也让华夏人长驱直入,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早发现夏洛克斯主战区的防线,自己熟悉的三十三军已经被其他部队接替,所以先撤了一部分部队下来休整,节约了一部分路程和时间。 如果不是自己在接到消息的时候,立刻发现了四九峰在整个战局中的关键地位,并命令作战单位先行一步,不计一切代价急行军,抢占四九峰…… 哼哼,只怕…… 要不是确定战役失利对白苏斯人同样没有好处,彼得洛夫甚至觉得,这是北泽宪为了避免兵力损失顺便看看自己的笑话,故意把华夏人放过来的! 他暗暗决定,打完这一仗,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问问北泽宪。 别以为东南海域的指挥官是三上悠人,苏斯就没有发言权了。 谁的功劳大,谁的腰杆子就硬! 如果不是自己的二十一集团军反应快,恐怕三上悠人,都会被他们皇帝问罪撤职! 谁也担不起战败的责任!此战过后,或许自己的职位,也该向上动一动了吧。彼得洛夫狠狠嘬了一口烟,看着火红的烟头猛然一下向后蹿了一大截。 温暖的烟气充斥肺部的感觉,让他无比满足。 仔细回想自己的作战计划,他再一次确定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四九峰,位于突伦河和秀水河的交界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其主峰高一千零四十九米,两翼侧峰的高度分别为六百二十七米和八百零八米。 整个山势,呈扇形分布。 六个山失,由低至高节节向上。 只要分兵驻守,建立起交叉阵地就能互相支援,形成一个稳固的扇形防御体系。 就算华夏人用二十个师不眠不休打上一个星期,也未必打得下来! 这个战略要地,现在就位于二十一集团军和敌人之间。 二十一集团军从东北向西南前进,绕过距离四九峰五公里的枫叶坡,就能抵达四九峰山下的一号山头,进而占领二号,三号山头,并向上扩展至六号山头,向下扩展至四号和五号山头,扼守住敌人前进的通道。 整个行进路线,呈一个“v”字型。 虽然要往南绕一点路,不过道路相对平坦宽阔,适合机甲大部队的高速行进。 而华夏军,自白苏斯防区而来,沿突伦河东岸北上。 通往四九峰的路由两条。一条是沿西面峡谷直达四九峰,另一条是绕经枫叶坡,再转向四九峰。 绕络枫叶坡这条路比较远,且大部队难以集中通行,基本不用考虑。 另一条路虽然和四九峰之间的行进路线是相对笔直的一条路,可是同样山势险峻道路崎岖,通行能力较差,大部队行进速度较慢。 而且,华夏军须经过一线天峡谷,才能抵达四九峰西南的五号山头。 由于五号山头地势在整个四九峰高地群中相对较低,他们还必须迅速拿下第二阶梯的三号高地,才能勉强站稳脚跟。 有鉴于此,彼得洛夫几乎可以确定,这一仗,自己赢定了! “司令官阁下!”一名参谋爬上扶梯,从机舱内钻上瞑望台,站在彼得洛夫身后报告道:“前锋传来消息,前锋一团和二团,已经抵达枫叶坡东北五公里,侦察兵前出,抵近枫叶坡,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彼得洛夫负手而立,只觉得山风沁凉,群星璀璨。 今夜,是个好天气! “跟上!快!”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悍军团长奥尼尔的催促声。 悍军第二装甲师一团的一千多辆机甲,在丛林中风驰电掣。 夕阳透过树梢洒下来,如同天国降下的万千光柱,碎了一地金黄。 奔跑机甲的身影在丛林中忽明忽暗,地面的枯叶在飞驰的机甲呼啸扯动的风中飞卷盘旋,朦朦的尘埃在阳光中浮荡,树叶如同暴雨般沙沙作响。 天色,似乎在和飞奔的机甲赛跑。 当第一辆机甲穿过一望无垠的茂密丛林,踩着滑软的稀泥自山坡飞奔而下时,夜色,也陡然降临了。 一道接一道灯光,出现在山坡上。 一点一点,越来越多,宛若天边闪亮的繁星。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随着第一个光点向下飞坠,越来越多的光点汇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气势磅礴的光河,奔腾而下。 空中飞走的流云,仿佛也羞于和这奔腾的光河争美,舒卷着隐于夜色,只剩光河流动的正前方,那一道遍是枫树的山坡,将宛若穿山甲的形状定于大地尽头的最后一抹霞光之中。 “团长,枫叶坡东北六公里发现敌人侦察小队,我侦察小队正密切监视!”tqr1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前方先头部队的报告,奥尼尔撇嘴一声冷笑: “这帮杂碎来得倒是挺快!把情报发回指挥部。” 说着,他一拉操控杆,右手在键盘上霎时飞快的移动起来。 顺着山坡飞奔而下的游侠在山谷底部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巨大的冲击力,让机甲悬挂和腿部液压减震器,猛然向下一沉,随即便迅速恢复了机甲的姿态。 漂亮的空翻减速动作和悬挂减震器的精妙配合,赢得战士们一阵喝彩。 奥尼尔满意地捏了捏手指,发出咔哒几声脆响,驾驶机甲汇入前行的队伍中。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抓住胜利! 两年前,奥尼尔还只是自由港一个小武馆的学员,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悍军第二装甲师一团团长。 虽然从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的功勋来看,这个升职速度在无数军官火箭般蹿升的战争时代并不出奇,不过,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要知道,当年他还只是一名七级机甲战士,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手速超过五十动,机甲武学增幅后,实际操控近每秒六十动的超级机士! 这个成绩,在悍军的一帮自由港民间机士中,并不算出众,甚至在装甲团里排起来,也只能算是中等。 不过,那也只因为在悍军中比。 若是放在这个世界其他的任何一个国家里,实际操控超过六十动的机士,都是国宝中的国宝。 各国军部,简直恨不得当祖宗给供起来! 奥尼尔不想被人供着。 能在悍军里当一个团长,换别的部队给个军长也不换!这本就是一个属于机甲的时代。 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再没有什么是比站在操控技巧最顶峰笑傲江湖更让人值得骄傲的了。 军长也好,团长也罢。 任何军衔官职,都赶不上一身绝顶的操控技巧! 尤其是身为一帮超级机甲战士的团长,每每想到自己率领的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奥尼尔就觉得有一股火,从心头燃烧起来,越来越烈。 第二装甲师中的每一个人,都一直苦练段天道传授的机甲武学。 自从悍军整编以来,各师各团的战斗和指挥力量构成变得更加合理。 段天道在抽调大量战斗经验丰富的华夏机甲战士升职为基层军官,构成悍军骨架的同时,也为第一和第二装甲师,补充了占总人敌百分之七十的自由港机甲战士。 如果说,在此之前,这些大部分都没有经历战火的淬炼的民间机士,还算不上一名真正的机甲战士的话,那么,现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支精锐部队的老兵,也不敢在这些家伙面前放上一个屁。 淬炼,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二十个小时,横穿五大战区的战斗,已经足够将自由港被放逐者们从娘胎里就刻进了骨子的顽强和冷酷统统释放出来。 自由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并不比战争祥和多少。 当这部平均手速高达六十动,习惯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只为生存下来的家伙适应了战争的节奏,适应了他们看来并不算血腥的杀戮的时候,只是站在他们面前,你就能感觉到一种如同刀锋般锐利的杀气! 没有什么能制约他们。 只要你一个眼神不对,下一秒,他们的刀子就会顺着你的肋骨直接捅进你的心脏!这一次战略迂回,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近乎不可思议,不过,对悍军来说,却不过是尚未真正释放战斗力之前的试炼。 每一秒,奥尼尔都能感受到悍军这个怪物般的团体的成长壮大。 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跟随在方楚天长官身后,带领自己雇下的这些超级机士,震撼整个世界!或许,这一天已经到来了! 哔哔,机甲电脑上,传来了电子机甲转过来的加密文件。 在距离枫叶坡两公里的山坳里,奥尼尔举起机甲机械臂,同时,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权限,解开文件。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当敌人还把目光放在四九峰的时候,他们不会想到,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已经彻底崩溃,根本无法对战局产生任何影响。 随之而来的变化就是,方楚天长官,压根就不想留下苏斯二十一集团军这一个隐患。 四九峰东南五公里的枫叶坡,将是一场劫杀! 身后,一千多辆悍军机甲,飞快地列队集合,形成一个巨大的山脚攻击阵型。 身前,电脑解密程序进度条满格,闪烁,命令浮现。 “无限制,杀!” 行百里者半九十。对这句话,段天道自觉理解得还是很深刻的。 就像是干那种事儿,任你前面折腾得上天入地死去活来,想要欲仙欲死,也得最后来那么一哆嗦! 自弗伦索出兵,一路来,悍军已经接连击破五大战区。现在挡在路上的,就只剩下了苏斯二十一集团军这一个绊脚石。 踢开它,悍军就将带领十几个师的庞大兵力,涌入夕阳山盆地。随后,就是源源不断的快感袭来。 窗外,一只雷锋岛特有的马尔蒂野猪,正骑在母猪身上吭哧吭哧地用力。两条后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得意洋洋,丝毫不理会身旁滚滚而过的机甲队伍。段天道一张脸几乎贴在了舷窗上,看得日眩神迷。 好兆头啊!tqr1 “方楚天。”拿着电子文件夹走过来的唐心一边叫着,一边好奇格弯腰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 机甲还没有转过山脚,半山腰上那两只沐浴在夕阳中的野猪快乐的模样,以及丰腴美臀上一只偷偷摸摸的手,让黑发美女的脸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二师二团和三团,已经抵近一线天峡谷。” 唐心拍开段天道的手,飞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电子文件夹拍到他怀里。 段天道悻悻地打开文件夹,一时悲从中来。 乱世之人不如猪啊。 文件夹里,是斯图尔特的第二装甲师发来的报告。 作为主力前锋的他们,已经率先抵近苏斯二十一师一团驻守的一线天峡谷,展开战斗阵型,准备发动强攻。段天道站起身来,走到电子沙盘前。 群山之中,距离四九峰九公里的一线天峡谷,就像是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关隘,挡在悍军主力北上的通道正中。 显然,苏斯二十一集团军,是想以二十一集团十一师一团扼守一线天,拖延悍军北上的步伐,为其主力抢占四九峰阵地争取时间。多如意的算盘。段天道不屑的嘴巴几乎撇到了耳根子。 现在的悍军,已经不是那支弱小的,只能在战役中殿后,只能在自由港挣扎的军队。 这是一只在战争中成长的怪兽。 哪怕只是从弗伦索到这里这短短十几个小时,它也一直在血火中不断的淬炼着,每一次挫折,每一场战斗,每一个胜利,都化作营养被它吸收。 它在不断的壮大,不断的完善它的爪牙,磨砺它的杀戮技巧! 就连自己这个悍军的缔造者,也不知道这只恐怖的战争怪物会长成什么模样。而悍军第一装甲师和第二装甲师,更是精华中的精华。他们是一群百战余生的华夏老兵,是一帮身怀绝技的自由港亡命之徒。 当他们融合在一起,互相信任。当他们驾驶超越十代神赐的游侠,纵横驰骋。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有资格挡在他们前面?! 如果苏斯二十一集团军的指挥官以为,凭借一个峡谷和一个普通装甲团,就能阻挡悍军的前进,那他就未免太天真了! 段天道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二师一团的枫叶坡阻击战,想必已经打响。而拉希德的第一装甲师,应该也已经迂回到距离攻击位置不远的地方了。这是六大战区中的最后一个。 如果说,弗伦索以来的一连串胜利,大部分归功于出其不意的战术和唐心及自己的指挥,那么,这最后一战,就是毫无花俏的硬碰硬! 这一仗不好打。 不过,自接受前往雷锋岛的任务开始,自己,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段天道安静地想着,脸上那招牌般的愁笑消失了。 指尖,似乎已经碰到了这场战役最后的胜利。那么,就干掉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紧紧的抓住它。 “让斯图尔特上吧。” 夜色降临,机舱内灯光通明。段天道扭过头,看着舷窗映出自己的脸,脑海中,无数华夏战士前仆后继冲锋的背影在涌动着。那嘹亮的华夏冲锋号,就在耳边回荡。 “给他十分钟。”段天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刘诚拨动机甲操拴杆。 随着操控杆的转动,座下‘黑夜’重型机甲庞大而沉重的上身旋转。 透明座舱盖两侧,只见白光急促喷吐,六根150毫米机载炮弹拉出六条光链,炮弹扫过的地方树断石飞,一片狼藉。 刘诚狠狠一堆操控杆,巨大的华夏重型机甲在副驾驶的配合下,大步走上一个小土坡。 “启动堡垒模式!”刘诚下达命令。 “明白!”火控员大声回答,猛地拉下了启动闸门。 “副炮开启!”副炮手双手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拨动开关,口中急促地报告:“一号导弹发射架展开,二号导弹发射架展开,区域攻击系统启动……” 副炮手身旁,主炮手紧紧握住主炮操控杆,目不转睛的盯着火控屏幕,在火控员的配合下疯狂开火。 片刻之后,随着副炮手的加入,如同一只黑熊般雄踞土坡上的重型机甲,开始了它暴风骤雨般的火力强袭。 六根主炮管,四根副炮管和四个导弹发射架全力开火。那密不透风的火力,将一辆辆被击中的苏斯机甲,完全钉在了原地。 夜色中,只看见一道道光芒在黑夜中不断变幻闪烁,片刻之后,几辆苏斯‘狂人’机甲同时爆炸,整个山坡,仿佛被引爆了一连串预埋的炸药,烈火化成一片红色海洋。 “干得漂亮!”刘诚向两位炮手竖起了大拇指。 刚刚转回身来,忽然间,只听机甲雷达发出一连串的警报声。山坡下,一发导弹穿过弥漫的硝烟,直奔‘黑夜’的底盘装甲前部。 刘诚的瞳孔骤然一缩,将后背紧紧贴在椅背上,准备迎接导弹的冲击。 忽然,视野正前方,一道青色的身影一掠而起,凌空一脚踢在导弹的尾部。 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导弹打着旋儿,在空中划出一道乱七八糟的白色尾烟,跌落到山坡后,猛烈爆炸。 爆炸的光芒,让整个山头一片雪亮。 光芒中,那辆青色机甲纵身而起,在它的身旁,无数同样的青色机甲在风驰电掣,犹如出闸的猛虎,扑向山下。 “轰!” 远方一声巨响传来。 刘诚将目光投向东北方向。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那是枫叶坡下的扇形平原,那里无数的蘑菇云错落升腾,无数光团乍亮乍灭,无数炮火纵横交错。 在那些起彼伏的爆炸光芒中,密密麻麻的苏斯机甲,宛若海潮! “疯子!”呆若木鸡的副驾驶,这时候才从口中吐出一个词来。 这是刘诚他们第一次跟随悍军行动。 作为华夏陆军第十军第一装甲师的一员,他们所驾驶的‘黑夜’九代重型火力支援机甲,原本跟随部队部署在距离弗伦索三十公里的后方基地。当听到弗伦索被北约军攻克的消息以后,他们所在的装甲营,就被迅速集合起来,赶赴半云岭,准备投入半云岭阻击战。 因为师部在凤凰城,大部分部队都在那边,所以,他们所在的二团一营只能临时并入兄弟部队的作战序列,一时间混乱不堪。 可是,就当他们急匆匆组织起来,赶到半云岭的时候,半云岭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到处打听的他们最后才知道,悍军投入战斗不到半个小时,嚣张狂妄攻势如潮的敌人就被一口气赶回了弗伦索镇外围,上千北约机士被俘投降,道路两旁燃烧的残骸,让1号机组几乎不用路标和地图。 还没等大家弄明白,这神兵天降一般的部队究竟是哪一路强人,漫长的行军就开始了。 从弗伦索到多莱河西岸。从圣约翰到比利。从突伦河南岸到东岸…… 大伙儿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他们只是不断的行军,不断的看到不同番号的部队汇入长长的队伍,不断的听从数十公里外的前线穿回来振奋人心的消息。这哪里是打仗,汽车急速竞赛都没这么快! 因为不是主力重型机甲常规行进速度较慢。1号一直跟随在队伍的后面,负责护卫后勤辎重部队。因此,差不多每次前方战斗结束后半个小时,才轮到他们经过战区,每过一个战区,他们就会日不转睛地看着远视仪和舷窗外。 那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城镇,那满地的机甲残骸,那燃烧的火团翻滚的浓烟,忙碌的医护兵,成行成列的俘虏,横七竖八的尸体无一不在述说战斗的激烈。 一路上,他们受到的震撼,比一辈子还多。似乎无论多么坚固的防线,都无法阻挡那支神秘队伍的步伐。 沿线加入的部队,越来越多。到后来,即便是行走于山上,也往不见头,看不到尾。 大家就只是埋头前行。不时从番号不同的兄弟部队那里探听一点前方的情报,听着那轰轰的炮声心驰神往。 直到部队凿穿比利镇,全歼比利镇战区的所有北约军,肝。1号重型火力支援机甲的小组成员,才第一次看见了那支被称为悍军的部队。 自半云岭以来二十多个小时的行军,早已经让大家对悍军这个名字乃至他们的一切都耳熟能详。 不光是前面的一系列战斗,还包括这支部队的来历,他们那位传奇的华夏中将的事迹,他们的战斗方式,机甲性能,乃至长相,服装等,传言通常都是会在流动中变形。 一个女人被汽车擦破了皮,或许传上两条街,就变成一头恐龙被降落的飞机给压成了肉泥, 哪怕同在一支部队,数十公里的距离,也足够让第一机组的这帮小伙子把悍军想象成一群穿着斗篷,面孔隐于黑暗,手里拿着一把大号镰刀走起路来脚不沾地飘来飘去的家伙。 当部队停下脚步休整准备的时候,他们终于跟着后期补给部队上去第一眼看见悍军的时候,说实话,他们有一种偶像倒塌的感觉。 那造型怪异的青色机甲,那一个个穿着蓝色制服,身上却没有多少正统铁血军人气质的机士。 老的老,小的小。胖的胖,瘦的瘦。 最大的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只怕还不到十八。最胖的一个可以顶三个,最瘦的三个加起来才能顶一个。 他们去的时候,悍军正在补给的间隙吃饭休息。看见这一群散乱的民兵,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些人和他们心目中攻无不克的战神联系起来。 哪怕在随后的几个小时时间里,这支部队又以出神入化的小股绞杀战术击溃了气势汹汹的白苏斯第二十五集团军,他们也难以接受。 直到重型机甲被抽调到重型机甲严重不足的悍军第二装甲师一团,直到他们跟随这些青色机甲疾进数十公里,以一个团的兵力,抢占枫叶坡,并悍然向数不清的苏斯装甲部队发动进攻,他们才终于明白。 走出机甲,那是一帮乌合之众。可是,只要这些悍军战士踏上机甲座舱,这些民兵,就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谁敢以一个团的兵力正面迎战四个苏斯装甲师? 谁能轻松的一脚踢飞如同闪电般激射的导弹? 自弗伦索开始,他们就不应该用普通人的目光去看待这支队伍。 他们是疯子。 一群值得所有华夏人尊敬的疯子。 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看去。枫叶坡广阔的扇形斜坡,斜坡下平坦的谷地,还有更远处的山脚拐弯处,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 悍军装甲团的两个营,已经一左一右,深深切入了苏斯装甲集群的两翼。这些青色的机甲,丝毫没有敌众我寡的感觉。 他们以排为单位,组成了一个个锐利的攻击箭头,不断往敌人的纵深砍杀。一排又一排的苏斯机甲,被他们砍瓜切菜般砍翻。一个又一个装甲集群,被他们交叉突进切割成混乱的小块。 他们在钢铁的海洋中劈波斩棘,在他们那恐怖的杀戮技巧面前,撞上来的苏斯装甲部队,只不过是粉碎的浪花! “上!”一向寡言少语的刘诚一堆操控杆。身旁的同伴相视一笑。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役。庆幸,自己身处其中! …… “将军!” “将军!” 彼得洛夫铁青着脸,弯腰走进低矮的前线指挥部。 他无视跳起来敬礼的部下,直接走到观察孔所在的位置,拿起副官递过来的便携式远视仪,向远方看去。 轰轰的炮声在山谷中回荡着,震耳欲聋。远方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道炮弹光团如同末日的流星雨。 这些怨怖的毁灭者斜着撞进地面,又化作更大的白光钻出泥土,迅即扩散开来,掠过大地。 黑夜笼罩的山坡上,山坡下,无数相同的光芒,星星点点,此起彼伏。 当亮光消散于夜色之后,雷鸣般的声音才传过来。即便是距离前线近五公里,依然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动。 “司令官阁下。”急匆匆赶回指挥部的2122师师长叶戈尔冲彼得洛夫敬礼。 这位二十一集团军最具战斗力装甲师的少将师长,一头金发乱得如同鸡窝一般,汗水顺着满是硝烟尘土的脸往下流,冲出一道道沟壑。他的制服领口显然是冲进指挥部时才匆忙扣上的,因为扣错了扣眼,看起来狼狈而可笑。 不过,没有人去笑话他。 大家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叶戈尔一直在最前线指挥战斗。 不过,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尽管堵在前面枫叶坡的,仅仅是一个装甲团而已! 彼得洛夫没有理会叶戈尔。 他铁青的脸色,让整个地下指挥部的气温都降到了零度以下。如果仔细聆听的话,甚至可以听到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的参谋们牙关颤抖的声音。 2122师,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前出的四个侦察小队和一个电子机甲排,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早已经出现在他们身旁的敌军侦察部队。 这些瞎子一般的侦察兵,就那么傻乎乎地走到枫叶坡。傻乎乎地将错误的情报发回给后方主力。 侦察兵的失职,葬送了他们自己,也葬送了随后的两个装甲营。在主力收到前方没有华夏部队踪迹的情报过后十分钟,四个侦察兵小队和一个电子机甲排同时失踪。紧接着,毫无防备的2122师一团的两个营在距离枫叶坡主山头还有一公里的时候,遭遇忽然袭击。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伏击。 一头扎进华夏包围圈的苏斯装甲部队,在敌人的第一次火力强袭之后就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机甲,并被穿插的敌装甲部队切成六段。基层军官,更是在第一时间遭遇点名式击杀。 战斗毫无悬念。不到五分钟,部队就崩溃了。 溃逃的苏斯前锋部队,被敌人赶鸭子一般沿着山脚往后赶。 当紧随其后的部队听到枪炮声,准备占领周边高地就地组织拦截线的时候,溃逃的两百多辆苏斯机甲,已经仓皇退到了他们的面前。 整个队伍,顿时陷入拥挤和混乱之中。tqr1 基层指挥官拼命吼叫着,驱赶士兵稳住阵脚。一部分军官亲自带着部队向两翼扩散,试图在高地建立桥头堡,稳定局面。 可是,这一切的努力,就像是一个玻璃球,被早已经埋伏在周边高地的敌人高高举起来,又狠狠地摔得粉碎。 拥挤在山谷中的苏斯装甲集群,变成了被屠杀的羔羊。 当后方部队抢占山脊,并绕过陡峭难行的山腰增援过来时,狡猾的敌人已经如同潮水般退去了。留下的,是枫叶坡东北两公里长的通道中一排排整齐的苏斯机甲残骸。 2122师的大意,侦察兵的失职,导致了在整整二十分钟内,苏斯主力都处于混乱之中,无法前进一步。 等到叶戈尔匆匆赶到前线,连踢带打的重新整顿部队,下令进攻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在平时或许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却是敲在二十一集团军头上的一记闷棒! 不用等彼得洛夫的指令,赶到枫叶坡的2122师迅即在叶戈尔的指挥下投入了进攻。 正面,两翼,凡是能展开阵型的地方,都用苏斯装甲部队涌动的身影。 基层军官身先士卒往前冲,后面的士兵,也拿出了全部的力量。每一个参谋都在满负荷的工作,自行火炮营的火力覆盖和定点清除,没停过一秒钟。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直到现在,2122师也没能前进一步,而且,天网屏幕上超过五十比一的战损统计数据,让所有苏斯军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只有一个装甲团,却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这是大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不祥的预感! 站在面色铁青的彼得洛夫面前,叶戈尔一脸惨白,冷汗簌簌直下。 在赶到指挥部来之前的两分钟,他才刚刚收到消息,三团和四团发动的攻势,再度受挫。三团还好一点,左翼的四团甚至差点被敌人反击击溃。如果不是团直属警卫连拼死保护,团长差点被当场击杀! “多长时间能拿下枫叶坡?” 在气温降到冰点以下之前,彼得洛夫终于开口了。他看着叶戈尔,那眼神仿佛刀子一般,能将人的皮肤割出无数血淋淋的伤口!tqr1 一旁的军官和参谋们鸦雀无声,怜悯地看着叶戈尔。这个问题,是彼得洛夫给叶戈尔的最后一次机会。 2122师的错误,几乎葬送了整个凤凰城西线战局。如果不是大家知道在一线天峡谷还有2111师一团据险而守,敌人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通过道路狭窄的天险的话,只怕彼得洛夫到前线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处决叶戈尔! 叶戈尔惨然一笑。 他知道彼得洛夫已经给了自己机会。可是,这同样意味着,彼得洛夫还没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次二十一集团军遇见的,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叶戈尔的沉默,让彼得洛夫的脸色愈加难看。 就在所有人都为叶戈尔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叶戈尔竟然自己摘下了肩章。 “对不起,上将阁下。”叶戈尔垂下了头;“我师士气严重受挫,恐怕无法继续发动攻势……而且,我建议,尽快构筑阵地,防止遭受更惨重的损失。”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2122师的军官和参谋们面色如土,跟在彼得洛夫身旁的其他三位师长则一脸的不敢置信。 叶戈尔疯了?! 他让四个精锐装甲师,构筑工事防御敌人的一个装甲团?! 彼得洛夫气得发疯,他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恨不得一把他撕成碎片! 不过很快,他就遏止住了自己勃发的怒气。 叶戈尔那张惨白的脸,让他意识到事情或许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叶戈尔了。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军校高材生,绝对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关键时候撂桃子给自己难堪的白痴。 “究竟是怎么回事?”彼得洛夫沉声问道。 叶戈尔的嘴唇颤抖着,声音沙哑:“将军,我想,您应该亲自去看看。” 从叶戈尔的话中,彼得洛夫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危险,他深深地看了叶戈尔一眼,干脆地一转身:“走!” 出了掩体,军官们分乘三辆指挥机甲,在彼得洛夫的直属警卫团的护卫下,向前线行去。 夜色,笼罩着整个山区。星光下,路边的小溪流水潺潺。树林,在风中发出哗啦啦暴雨般的声响。 山谷中,山坡上,到处都是拥挤在一起的苏斯机甲队伍。一些部队在一旁等待着,一些部队则向战区跑步前进。杂乱的灯光在四下乱晃,各种各样的口音交织在一起,整个山区,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集团军直属警卫团的出现,让拥堵在主道上的部队都退到两边。一个个疲惫不堪的苏斯机甲战士站在稀泥里,目送着高级军官的队列向远处被炮火的光芒映得火红的山头行进。 越靠近交战前线,炮火声就越大。 走进距离枫叶坡四公里的地区时,指挥机甲里的军官们已经能看见一排排的野战医院帐篷,也能看见流水般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兵。 一辆接一辆医疗机甲从眼前一晃而过,迎面,不时看见一群士兵抬着担架飞奔而来。 增援的部队在沉默地向前挺进,军官们的吼叫声,在远方的炮火声中显得声嘶力竭。 天空中,巨大的炮弹光团如同彗星般流动,那刺日的光芒,犹如火车进隧道微的巨大轰鸣,宛若地狱里盛大节日。 四周到处都散落着机甲残骸。道路中央的被工程机甲清理集中,两边山头的,就只能自顾自的燃烧着。一些地方的树木也被引燃,看起来,就像是一支支巨大的火把。 军官们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越来越沉。 部队,就被堵在这宽不超过五公里,长三十多公里的山区,动弹不得。 而前方,真的只有敌人的一个团?!如果是真的,那么,那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当部队行进到一处山坳时,指挥机甲停了下来。军官们簇拥着彼得洛夫走出机甲,举目看向四周。 整个山坳,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喧嚣的前进基地。哨子声,叫喊声,引擎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左边不远处的几个简易维修坪上,机修兵在紧急维修着伤痕累累的机甲。右侧数十米外,几名满头大汗的后勤士官正在紧张地指挥着机甲和士兵装卸武器弹药。 一些士兵在被踩出了水来的泥地上跑来跑去,灰色的战斗服上,满是流淌着的泥水,脸上脏得只能看见一双惊恐而慌乱眼睛和一口白牙。 在山脚地势稍高一点的地方,设置着一长排野战医院。不时有伤员被抬进抬出。外面的空地上,摆满了躺着伤兵的担架。哀嚎声,呻吟声,不绝于耳。除了几名医护兵和护士在其中往来穿梭,为他们做简单的处理外,没有谁能顾得上照顾他们。 军官们一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跟在叶戈尔的身后,向高处走去。 山坡上的泥泞,让他们不得不小心行走,以避免滑倒。 透过横生的枝叶可以看见,山坡下,一支从前线撤下来的部队如同受伤的幽灵一般穿过山谷,络绎不绝地向后方走去。 几辆通讯越野车飞驰而过,起伏的轮胎激起的泥点噼里啪啦打在行进的机甲那伤痕累累的外壳上,却没有引来脾气火爆的机士们惯常的喝骂。 与其说那是一支军队,到不如说那是一群缺胳膊少腿的行尸走肉。 “这是……”彼得洛夫回头看着这败退下来的部队。 “是四团。”叶戈尔目光阴郁:“他们刚刚从左翼撤下来,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们团长了。” 彼得洛夫看了看叶戈尔,加快了脚步,大步冲上了山头整个枫叶坡战场,陡然出现在眼前! 相较于几公里外的临时指挥部,这里看见的战场,更加浩大,更加波澜壮阁。 只见如同一只穿山甲一般的枫叶坡前,爆炸腾起的火焰和浓烟足有五六十米高,横卧山岗,遮天蔽日。大大小小的蘑菇云,在爆炸光芒中现出身形,如同一根根疑固的黑色石柱。 数不清的双方机甲,就在这片炮火纵横的土地上来回冲杀。 青色的,灰色的钢铁洪流,互相楔入对方的阵型。 冲锋,突破,包围,分割……人类陆军总结的一切战术,一切手段,在这个满是黄叶的山坡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中路,进攻枫叶坡主峰的苏斯部队显然刚刚才从山坡上退下来。 随着灰色的苏斯机甲线的后撤,山头上的敌人狠狠地压了下来。 一支支彼得洛夫从未见过的青色机甲组成的小队,如同锋利的匕首般扎进了苏斯机甲已经混乱的散兵线。 他们三五成群,就像是纵马狂奔的骑士一般,呼喝着,冲山顶冲下来,以快逾闪电的速度贴近对手,发动致命一击。 彼得洛夫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目光,定格在山腰上。那里,几辆排在散兵线最前面的苏斯机甲,正一边后退,一边疯狂开火。 突前的一辆苏斯‘铁甲龙’中型机甲的火力显然已经全开。身上的几门炮弹,以彼得洛夫熟悉的速度和节奏喷射着火力。炮弹弹,封铺了正面所有的角度。弹幕过处,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可是,一辆幽灵般的青色机甲却迎面而上。 他从山顶冲下来,身体在空中宛若一只捕食的闪电貂。在接连变向,跃过山坡上的一块大岩石和几具残骸之后,只一晃,就毫发无损地穿过密集的弹幕,一拳轰进了铁甲龙的胸口。 当体型远超对手的铁甲龙化作一团火球的时候,两侧同一条水平线上,齐头并进的十余辆青色机甲,也同时将拳头,离子匕首或飞踢的铁腿,送进了各自的目标身体。 倒退的散兵线,在瞬间就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乍然点亮的火光映照着那鬼魅般的身影,即便是在隆隆炮声和炽烈的火焰中,也让彼得洛夫感到一种贴着背的阴森寒意。 他的头发,猛地一下就炸立了起来。 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还不仅仅是这里。 就在左翼山头,敌人的百辆青色机甲,已经完全切入了2122师三团的阵型。 整个三团,被切割成十几个各自为战的小集团。慌乱的苏斯机甲战士,只能漫无目的地拼命开炮。 这纷乱的炮火中,敌人,在展现着他们艺术般的配合。 一个个青色的三角攻击阵型,随着苏斯机甲的炮火而翻滚着。就像是波浪般,一浪接着一浪。 每五步,外围受到攻击的青色机甲就会退入阵中,而阵内的同伴,则会顶替他们的位置,迎接苏斯装甲部队的炮火。 五步,一次波动。 青色机甲精妙的步伐,就像是远古巫师鼓槌下的鼓声,神秘,自然,流畅,转折衔接天衣无缝! 每五步,他们的阵型就会泛起一层荡漾开的涟漪,他们的机甲就会吞声无息的换位。 这种步法,这种配合,已经超出了彼得洛夫的想象,同样,也超出了他身旁那些比他年轻很多,比他更有想象力的青年军官们的想象。 苏斯二十一集团军的军官们,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这个林木茂密的山头,看着山下的敌人,为他们展示他们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 流畅的步法和配合,带来的是同样流畅的杀戮。 最普通的三角攻击阵型,被他们赋予了新的生命。三角阵型的每一次转动,都会有几辆青色机甲齐头并进,稳步上前,拳脚翻飞手起刀落间,将一辆辆苏斯机甲变作燃烧的废铁! 左翼,是地狱,右翼,也同样不是天堂。 彼得洛夫艰难地转动着眼睛。 硝烟弥漫的战场右翼,两百多辆青色机甲,组成了五个三角攻击阵型,深深地扎入苏斯装甲集群,不断的向纵深突破。 这些青色的杀神,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他们成群结队的从苏斯机甲身旁掠过,每一次擦身而过,苏斯密集的阵型都会如同被刀割一般,被划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随着四团的后撤,整个右翼,其实已经是敌人的天下了。留在右翼负责阻击,为中路和左翼部队撤退争取时间的少量苏斯机甲,与其说是在抵抗,倒不如说是在消耗敌人一点用于屠杀的时间! “将军。”身后传来卫兵的报告声。 彼得洛夫回头一看,正看见被两名卫兵搀扶着走上山头的2122师四团团长嘴唇乌青,一头栽倒在地。 他的目光,越过那位已经因为伤重而昏迷的团长,落在几名急匆匆冲上山坡的集团军大本营参谋身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参谋们的脚步,越来越强烈。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保险不保险 “上将阁下,我军侧翼遭敌人忽然袭击,部队损失惨重。中部的2121师已经溃退。后方部队失去联络。” “将军,2111师一团,于二十分钟之前,遭遇敌人主力强攻,激战之下,因阵地被敌人迂回偷袭而失守,全团壮烈牺牲。” “敌人主力,正快速通过一线天峡谷,逼近四九峰。” 彼得洛夫身体猛然一晃,眼前一团漆黑。 生在雷锋岛的这场战役,在午夜来临的时候,悄然无声地转变了风向。 在人类的视线之外,命运女神赤着光洁如雪的脚丫,踩着流淌着血液的碎石小路,翩翩而来。 她站在十字路口,沉思着。 天际光芒变幻,无数交战的机甲,冲锋的士兵和燃烧的火焰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海市蜃楼。 那是天神的启示录。 当微风拂动命运女神雪白的长袍时,她在十字路口转向。 新的路口交缠的荆棘,在她雪白的足下散开,又在她的身后合拢。无数藤蔓疯一般的生长,严丝合缝,遮挡一切窥看未来的目光。 然后,这一切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渐渐化去。丝丝点点地消散,融入历史之中。 一切都无声无息。 这一刻,浩瀚的世界深处,一颗颗岛屿还在战火中燃烧。这场人类之间的战争,还如火如荼。 战机自阴霾的天空中掠过,宛若暴风雨下巡弋的秃鹫。 狰狞的机甲轰然闯入城市,如同钢铁丛林中嗜血的兽群。 战舰航行于寂静的海面,在太阳的光芒中闪耀着铮亮的外壳,隐藏着自己漂亮外表下的残暴。 士兵们在泥泞的阵地上拼杀,军官们在低矮而潮湿的地下掩体内分析作战地图。 政客们在忙于算计,争吵,指责。 城市化为了废墟,生命消逝于海面。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在发生。 直到很久以后,历史学者们才会缓缓合上厚厚的战争史,感慨命运的神奇。 他们会站在帘布轻轻拂动的窗前,看着城市尽头或者远山之巅那一轮火红夕阳,想象在那一个夕阳西下的日子,那支改变历史的军队横穿六大战区,挺进夕阳山盆地的身影。 再杰出的预言家也没能对此作出预言。 就像当时的贝利夫无法知道,当他制定凤凰城西线攻略的时候,一支由军人和一群自由世界的亡命之徒组成的部队,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群标准的乌合之众,在一个脑子不怎么正常的方楚天的带领下,在夜幕降临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晚上九点二十,悍军第二装甲师一团抢占枫叶坡,封锁了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的前进通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一团正面击溃苏斯2122师四个装甲团后,随即向东北推进,配合迂回至苏斯二十一集团军东南方向的悍军第一装甲师三个整编团,向苏斯军发动全面强攻。 虽然彼得洛夫随即命令部队构建工事,就地展开防御,可是为时已晚。 这是一场在战前就注定了结局的战斗。急于抢占四九峰的彼得洛夫,给了虎视眈眈的悍军太多的机会。 首先,他的后勤部队还在上百公里以外,作战单位不但没有构筑阵地的必要物资,就连机甲的能量和弹药也不够充沛。 其次,一直将速度视为整个战役关键要素的二十一集团军,在长距离的急行军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阵型拉长的情况。 当他们被奥尼尔的一团堵在枫叶坡东北的时候,整个队伍前后延绵三十多公里,且组织混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收拢成型。 如果是面对普通的敌人,彼得洛夫或许还有时间来纠正自己的错误,可惜,他遇见的,是一群平均手速高达每秒五十五动,实际操控输出高达每秒六十动以上的疯子。 这些在战斗中不断成长的机甲战士,用闪电般的推进,粉碎了他的一切幻想! 在悍军的前后夹击之下,二十一集团军,就像是一条被钉死了七寸的长蛇,被一节节抖散了骨架。 黑暗中,军官们找不到自己的部下,士兵们得不到明确的指令。 在他们身旁,除了炮火,就是同伴在烈火中倒下的画面。 建制,在第一时间就被打乱,一辆又一辆试图抵抗的苏斯机甲,被敌人毫不留情的屠杀。溃退的士兵,则将混乱和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向后传递。 在将苏斯军拦腰切成两截之后,拉希德命令一团向东北驱赶敌后卫部队,二团和三团向枫叶坡方向强攻。 在具体的战术执行方面,他进一步要求部队不要顾及两翼的溃兵,只集中力量粉碎敌人有组织的抵抗集团和阵地。 这个命令,宣布了二十一集团军的大溃败。其后半个小时,悍军几乎是踩着溃散部队的脚后跟向纵深突破。 苏斯人紧急建立的阵地,组织的抵抗部队,几乎刚刚成形就被悍军击碎。加上通讯指挥等电子系统被干扰,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周围有多少敌人。 当前面的溃兵出现在视野中时,恐慌开始蔓延。 黑夜中的混乱和恐慌,是两服致命的毒药。可惜的是,这两服药,二十一集团军都一点不剩地吞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十点,奥尼尔率领的一团彻底击溃2122师,向东北的苏斯集团军临时防线发动试探性进攻。 十点二十五分,一团尖刀连迂回到枫叶坡东北四公里的苏斯出击阵地,切断其主力与前线的联系,并摧毁了大半个出击阵地。 随着后方军火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苏斯防线顿时崩溃,抓住机会的奥尼尔趁势挥军直入,向敌人的纵深发动攻击。 十点四十五分,一团占领枫叶坡东北六公里的一个山头,将二十一集团军2111师的二团,三团及2112师的一个团,挤压在一个宽两公里长十二公里的狭长地带。 十点五十分,从东北方向发动攻击的悍军第一装甲师二团和三团,在相继击溃试图阻击的苏斯2111师二团,2112师三团的两个营后,完成了对苏斯二十一集团军前段部队的切割。 十一点二十,奥尼尔所部与拉希德的悍军第一装甲师会师。 十一点三十,一个位于枫叶坡东北九里的五个山头被攻克,上百名身穿不同于普通士兵的黑色制服,驾驶高级机甲的士兵,连同三辆指挥机甲在绝望中宣布投降。 十一点四十,俘虏甄别工作完成,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彼得洛夫及以下主要将领被俘。 凌晨一点,战役清扫工作完成。 当一队队走出机甲的苏斯士兵高举着双手,在悍军机甲的炮口下踩着泥泞土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临时战俘营时。 当力图保持贵族仪态的彼得洛夫在蛮横的悍军士兵的推攘下,踉踉跄跄走进拉希德的指挥机甲时。枫叶坡西北五公里,悍军主力,已经浩浩荡荡越过四九峰,挺进夕阳山盆地。 “咣!” 精致华美的酒杯,跌落在指挥机甲坚硬的地板上,摔得粉碎。飞溅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翻飞,反射着迷离错乱的光,宛若一朵盛开的冰花。 贝利夫缓缓地垂下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铮亮的黑色勒梅尔水牛皮靴上飞溅的点点猩红的酒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宽敞而明亮的机舱里,鸦雀无声。衣着笔挺的军官们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被美杜莎的眼睛凝视过后的石雕。 天网屏幕的光线,在变幻着。如同夜里游泳池底的灯光,随水纹的波动,在众人的脸上身上轻轻荡漾。 可是,这如梦般的光芒,带来的不是浪漫,而是一股让人战栗的彻骨寒意。 弗伦索镇战区七个装甲师和一百辆裁决者机甲全军覆没,六大战区被敌人一举击穿,兵力超过十个师的华夏部队越过四九峰,席卷夕阳山盆地。 秀水河镇告急,七星镇告急…… 精心策划两个月,敌百参谋辛勤工作,前后动员近百个师的兵力,消耗了天量资金和物资支持的作战计划,到最后,竟然…… 贝利夫死死咬着牙。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虽然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就收到了他派出的通讯小队自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防区飞奔回来报告的消息,可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华夏耍出的一个漂亮的小花招。 这些狡猾的华夏人显然很明白,以他们捉襟见肘的兵力,根本无法破解夕阳山的危局。tqr1 他们的大部队,已经被进攻弗伦索镇的苏斯白苏斯联军所牵制,夕阳山,就只有还依靠那个低矮的小山头抵抗的三个或者四个装甲师。 那是他们在夕阳山的最后一点力量,除了为他们争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于是,他们策划了这一出戏。 他们利用刚刚抵达雷锋岛的悍军作为机动兵力,集中力量,突破比利镇,随即掉头向北,做出大部队向夕阳山迂回的姿态。试图以包围的威胁,逼迫进攻夕阳山的苏斯白苏斯联军主动后撤。 一旦苏斯白苏斯联军中计后撤,他们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各个击破的方式,先稳定弗伦索战区,然后回师增援夕阳山。 毕竟,他们手头的预备兵力,还有整整二十个装甲师。这些部队分开来,毫无用处。集中到一起,又有足够的时间的话,完全可以取得一线生机。 一定是这样的! 当贝利夫在得到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遭遇攻击的消息之后,趴在电子沙盘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出了以上的判断。 他坚信,早已经被他将兵力计算到极致的华夏军,不可能拥有在二十个小时内歼灭弗伦索镇七个装甲师,并横穿六大战区的兵力。 那只是他们的一个花招。 说不定,就在通讯小队离开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的同时,他们那所谓的向北迂回的“大部队”就已经撤了回去。 即便他们愿意做得更逼真一点,他们也不可能通过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和苏斯二十一集团军的双重阻截! 毕竟,那是两个集团军整整十四个师的兵力。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 除了这个判断以外,还有一点让贝利夫气定神闲。 那就是早在十个小时之前,他就已经命令指挥部掌握的十个预备装甲师战备集结。 只要再过十个小时,他就能在夕阳山盆地西面的地图上,再放下几个攻击箭头。 为自己的作战计划,上一层保险。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生死之间的差距 他不想因为敌人的一个小花招兴师动众。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强者的风范。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他,只需要等着夕阳山防线被攻克的消息传来。 防线一破,任何花招,都不过是一个不值一哂的笑话而已。 在等待夕阳山前线的消息时,贝利夫没有再看作战地图一眼。虽然他一向以谨慎著称,可他不是随便被人一吓就会缩回头的乌龟。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在享受美酒的同时,他更愿意将心思放在体会掌控一切的畅快和看穿对手小聪明的愉悦上,而不是去担心敌人不可能拥有的兵力在不可能的时间内通过不可能通过的地方。 他一直对自己基于最基本的常识和多年战争经验的判断有信心。 直到,秀水河镇和七星镇的紧急报告传来。 “元帅阁下!”一位苏斯中将硬着头皮打破了机舱里的沉寂“我想,我们应该通知前线部队尽快撤下来。如果七星镇和秀水河镇的华夏守军与四九峰过来的敌人汇合,恐怕……” 这位陆军中将像咬舌头一般咬断了自己的猜测。 贝利夫铁青的脸,阴狠的眼神,让他本能地感到心惊肉跳。 近十年来,为了走出苏斯帝国日渐贫瘠的土地,皇室厉兵秣马,几乎耗尽了国库里的最后一个铜板,榨干了民间的最后一点财富。整个苏斯都在一刻不停地准备着迎接这场战争。 苏斯输不起,贝利夫也输不起。事实上,如果这场精心策划的战役无功而退,对贝利夫来说,和失败没什么区别。 雷锋岛战役,本就是苏斯白苏斯两国最后孤注一掷的豪赌。 若是不能再短时间内夺取雷峰海域,等到华夏依靠他们的经济优势后程发力,等到他们的援军,他们新造的战舰,新造的机甲远远不断地输送到雷峰海域,苏斯白苏斯联军靠当掉底裤才勉强形成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可是,除了撤兵,贝利夫还能做什么? 不管弗伦索镇到夏洛克几大战区真实的情况是什么,至少,前方部队发回来的报告中,有超过十个装甲师的华夏部队穿过四九峰,迂回至盆地西部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这支部队真的是在二十多个小时内,击穿了六大战区迂回到这里,那么,他们的战斗力…… 中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无法再继续想象下去。尽管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可能是事实,可他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却宁愿去相信贝利夫端着酒杯微笑着告诉大家的分析。 这只是华夏最后的疯狂而已。 那支名叫悍军的部队的到来,让他们有一点力气,玩上一个小花招。 虽然这个花招让人不寒而栗,但它终究还是花招!中将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就在他要将自己彻底说服之前,一个念头无法遏制地涌上来。 这真的只是一个花招吗?! 沉默的气氛,如同夏季暴风雨前沉闷压抑的天气。 贝利夫走到电子沙盘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全力启动自己的大脑。 他的手指,顺着弗伦索镇向北,直到夕阳山盆地的两大重镇。 那是一条直线距离超过三百公里,即便以机甲的越野能力,实际行进距离也超过五百公里的线路。 别说一路打过来,就算是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行进速度,走完全程也需要八个小时。 能完成这样闪电般的战略迂回的,除了神,就只有魔鬼。 他不知道北泽宪和彼得洛夫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将这支队伍放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吓倒,更不能撤军。 只要攻破夕阳山,一切幻影都会消失。 七星镇和秀水河镇,还掌握在自己手中。夕阳山盆地西部的大部分战略要地,交通要道和城镇,也都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夕阳山,自己有二十个最精锐的装甲师,有两百辆裁决者。十个小时……不,或许只要六到八个小时之后,后面的预备部队就能上来。 就算敌人完成了这次迂回,他们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吃掉北方集群主力。 三十个师,足够崩掉他们的一口铁齿钢牙! “记录命令……”贝利夫解开领口,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负责记录的参谋肃然立正,迅速打开电子记事本,凝神屏息。 “命令,七星镇及秀水河镇进攻部队,就地转为防御,务必坚守阵地,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人夺取两镇。” “命令,预备部队加快速度,务必于上午十点以前抵达这里,过时未到者,以战时玩忽职守罪,送军事法庭审判。” “命令,驻扎于五号资源公路沿线的部队,中止前往夕阳山,改道增援七星镇及秀水河镇。参谋部要尽快拿出一个兵力分配方案来。” 贝利夫背着手,接连下达了一系列命令,最后道:“另外,告诉朗曼和莱茵哈特将军,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听到他们的好消息。” “是!”参谋领命转身。 贝利夫看了看地面的酒杯碎片,一脚踩上去,狠狠一蹴.玻璃碎片和金属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牙根一酸。 他做出了决定。 这一局,他会压上手中所有的筹码,一跟到底。无论如何,他也要看对方的底牌! …… 斯提勒奋力将离子匕首送进身前的裁决者胸口,随即向左前方一侧步,手腕翻动间,裁决者黑色的机身上,顿时浮现一条恐怖的裂口。 裁决者呆呆地站在山坡上,如同一棵伐木人锯断的大树,不甘心地晃晃悠悠,终于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地。自裂口处舔卷的火苗越燃越烈,迅疾席卷全身。 火光,映红了游侠的透明座舱。 死里逃生的斯提勒剧烈地喘息着,如同一只干涸池塘里的鱼,死命呼吸着座舱里浑浊的空气。 这是他击杀的第四辆裁决者。 短短二十多秒的战斗,险象环生。 对手的手速实在太快,攻击招式既狠且毒,显然是一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 从交手开始,对手至少有三次机会击杀他,而他却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不是修习了机甲武学,如果不是这些年百战余生的经验,如果不是没日没夜地咬牙坚持的那地狱般的训练,恐怕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回想对手的离子光刀从机甲外壳上划过时,绽放的耀眼光芒,斯提勒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浑身大汗淋漓,头发紧紧贴在额头上,嘴唇因为座舱内糟糕的空气而发白。 生死之间的差距,就在一厘米以内。 但是…… 老子还活着! 他伸手摁了摁空气循环系统的开关,毫无反应。抬头看了看头顶损伤系统的灯,狠狠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滋。”熟悉的声音在通风口响起,新鲜的空气注入了座舱,呼吸随之一畅。 斯提勒贪婪地呼吸着。 仗打到这个时候,这种程度,他已经不指望活着离开阵地了。tqr1 损伤系统闪烁的红灯,昭示着座下游侠已是遍体鳞伤。机甲的一只手齐肩而断,电子辅助系统已经失灵。外挂装甲裂成了挂在身上的破片,外壳上到处都是炮火痕迹和凹洞。 若是换一个地方,机甲伤成这样,斯提勒早就可以撤退了。 可是,现在他不能走。 在他身旁,特种营还剩下不到一百辆机甲。即便有微型机甲保命,伤亡率也超过了百分之五十。有两百多名来自华夏和自由港的战士,永远的留在了阵地前沿。 这些,都是悍军的精英。他们的血,让这个小小的山头,即便经历了北约军十几次强攻,依然牢牢地掌握在华夏军的手中! 自悍军成立以来,这支军队,还没有让人失望过! 以前如此,今天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乐观向上,对一切满不在乎的华夏人;受尽屈辱,要以这一场席卷人类的大战为契机,为自己,为子孙后代打出一个堂堂正正身份的自由港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是在华夏的土地上,这是华夏的阵地。可是,这又何尝不是自由港的阵地?! 对面,就是挑起这场战争,入侵自己的祖国,让自己的亲人同胞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生死大敌。 面对同样的敌人,任何地方,都是悍军的阵地! 这支军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为的,就只有一个信念——以胜利,结束这场战争!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信念就不会消失。 只要还有一兵一卒,悍军的阵地,就不会沦陷!这个团体,注定将成为这场战争中的最强音! 能够身为其中的一员,能够直面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敌人,能够在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能够在长弓海域一锤定音,能够创造并见证这一路的奇迹,是每一名悍军战士的荣幸。 几发炮弹在身旁爆炸,透过弥漫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土,斯提勒看见,一辆裁决者抓住一辆悍军机甲,正拼命将手中的离子光刀往前捅。 “去你妈的!” 斯提勒一声怒吼,伤痕累累的机甲在这一刻变作了一头受伤的狮子,猛地飞起一脚,将敌人蹬倒在地,随即合身扑了上去,扭打在一起。 这时候,什么招式,什么战术,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血腥的搏斗! 随着周围其他几辆裁决者和游侠的加入,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机甲拳脚在硝烟中翻飞,离子匕首和离子光刀飞舞旋转,金属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机士濒死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山坡上,数以千计的双方机甲以同样惨烈,同样疯狂的姿势绞杀着。 一波波苏斯机甲从阵地对面的山坡倾泻而下,又漫上阵地所在的山头。这些通体灰色,简陋而厚重的钢铁巨人,拥挤在一起,推推攘攘,争先恐后地冲向基层指挥官手指的方向。 一簇簇蘑菇云在这灰色潮水中升腾。 覆盖的炮火先是星星点点此起彼伏,后来便连成一片,急促地铺陈开来,宛若一片连绵翻滚的红云。 不过,再猛烈的炮火,也无法阻止苏斯人的疯狂进攻。 灰色的钢铁洪流中,不断有机甲化作翻飞的碎片,不断有机甲倒下,消失在翻滚涌动的惊涛骇浪之中。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永无休止的战斗 在苏斯军的反复冲击和狂轰滥炸之下,山头阵地早已经在战斗中变成了一条条看不出原来面目的土沟。 焦黑的泥土里,血液已经流淌成了一条条黑红的小溪,血水从高处向低处流淌,在燃烧的机甲残骸边打着旋,浸泡着战士的尸体,染红了战斗服的碎片,最后集中在满是扭曲的枪炮,破烂的金属构架和防弹墙的壕沟里,被偶然落下的炮弹送上天,化作漫天血雨。 包括左右两侧山坡在内不过两公里宽的阵地前沿,宛若修罗地狱。 为了阻挡苏斯装甲集群的进攻,华夏军一次又一次地投入部队发动反击。 一个团拉上阵地不到一个小时就打光了,再拉上一个团,不到一个小时,又打光了。 阵地前堆满了双方的机甲残骸。这些燃烧的钢铁,即便被炸得四分五裂,也是动辄数十吨的大家伙。成千的残骸堆积在一起,让整个山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钢铁巨人的坟地。 迄今为止,苏斯已经发动了十二次进攻。 每一次进攻的强度,都比前一次更大。疯狂涌动的苏斯军,试图用这种密集的攻击,突破华夏的防线。当冲击防线的机甲数量多得可以压制华夏军的火力,或者干脆说是让华夏人连杀都来不及,杀不完时,突破阵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惜,他们以两百辆裁决者组成的豪华攻击箭头,被悍军死死地挡在了阵地前沿。而华夏人一次次不计代价的反击,也同样坚决而强硬。 随着部队一次次攻上山头,又一次次退下来,苏斯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他们仰望着这个小小的山头。看着他们的同伴在纵横交错的炮弹中冲击那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的防线,也看着一波又一波悍不畏死的华夏人跃出烈火熊熊的阵地,让他们的期盼一次次化为泡影。 华夏人的战斗力,华夏人的血性,在152阵地彻彻底底地展视在了苏斯人眼前。 战争爆发初期,那支隐忍的,不断后退的,总是顾虑重重患得患失的部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敢一个人就冲向一个连,敢抱住对手同归于尽,敢断了腿开了膛,也搂着几捆扎好的聚变手雷在阵地前乱爬,甚至追着苏斯机甲往山下滚的军队。 无论是国家的经济,科技,工业能力还是具体到机甲的性能,军队的装备水平,军官的军事素养,士兵的战斗力,华夏都远远高于穷兵黩武的苏斯。 当这个国家的军队,终于在绝境中爆发的时候,即便远远站在距离战场几公里外的山头,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力量,那永不妥协永不放弃的坚韧带来的凛冽寒意。 当苏斯军一次又一次在惨烈的拉锯战后丢下成百上千的尸体和残骸退下来时,苏斯军官们,已经无法再保持自己的勇气了。 在他们的心头,有一些相同的疑问。 即便征服了这个高地又怎么样,这个国家,还有多少个152高地,他们真的是苏斯帝国可以征服的吗?! 还有,那支死死挡在裁决者前面,明明战斗力不如对手,却从头到尾用以命搏命的战斗方式一次次展现着他们的亡命和凶悍的部队,究竟还有多少和他们一样疯狂的同伴? 当整个华夏,都如同152高地的华夏士兵一样,跟在那支部队身后玩命的时候,这场战争,将会走向何方? 这些问题太深奥太复杂,或者说是太恐怖太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愿意想下去。 他们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那地狱般的山头,让心情一次又一次在期望和失望之间飞升坠落。 裁决者,还有不到四十辆机甲。 而那该死的阵地,尽管摇摇欲坠,却依然横亘于前。 “朗曼阁下!” 随着一声严肃的呼唤,朗曼把头从观察孔移开,看向自己参谋本部的中流砥柱搭档波洛中将。 “阁下,我想您应该亲自过来看看。”波洛中将面色严肃,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不安。 朗曼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看见波洛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波洛面前,接过了波洛手中一份红色的电子文件夹。 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字,才刚刚映入眼帘,朗曼还没来得及分辨从这些用于传递信息的符号中表达的含义,耳畔,就响起了波洛刻意压低的紧张声音。 “上将,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敌人相继投入到夕阳山的兵力加上阵地上原有的部队,总计已经超过了六个师。”波洛悄悄地道,低沉的声音就像是被扯去了声带,只剩下鼻腔和口中的气流。 朗曼眼皮猛地一跳,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华夏人出于意料的抵抗强度,早就让他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波洛的话,证实了他的判断。 而这也就意味着,依靠自己手头的十几个师,要想拿下夕阳山防线,远没有之前设想的那么容易。 或许应该说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更难! 既然兵力只比自己少一半,那么,华夏人完全可以坚持两天的时间。 这是很好算的一笔账。通常进攻方,在战斗力和其他因素大致相同的情况下,损失会高于对手两倍。这也就意味着,华夏人损失掉百分之五十的兵力时,自己就要在这个阵地丢掉六个师! 百分之五十,是一个阵地崩溃的最低伤亡率。显然,现在夕阳山的守军并不在此列,他们高昂的士气,顽强的作风以及对失去夕阳山后果的预知,足以支持他们在伤亡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下依旧死战不退。 况且,己方目前的伤亡比例,远远超过了对方的两倍。 这就意味着,即便自己投入所有的兵力,也不一定能够拿下夕阳山! 朗曼的脑子在飞速旋转。越想,心就越往下沉。若是对方只有六个师,他会考虑孤注一掷,可是,如果对方并不仅仅只有六个师,而是有十个,甚至二十个呢? 看着作战地图,一个念头,忽然从脑海里划过,宛若流星般一闪即逝。 虽然这个念头并不清晰,只是,其产生的危险感觉,却让朗曼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猛攻兔子窝的狼。而那黑漆漆的洞口里,却隐藏着一双致命的眼睛,正贪婪地看着自己。 “将军,大本营发来指令。”天网通讯台前,一名参谋抽出电脑上的文件夹,飞快地站起来,接过文件夹,朗曼输入自己的权限解密一看,只觉得嘴里发苦。 “阁下?”一旁的波洛见朗曼神情不对,试探着问了一声。 “贝利夫元帅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夕阳山。”朗曼将文件递给波洛:“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大本营参谋本部,已经前移。” 波洛神色一动,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手中的命令。 虽然现代科技,早已经让参谋本部可以远在几个大陆以外指导作战。不过,陆军作战依然遵循了千百年来的传统,将参谋本部设置于交战的战略纵深后方,与前线参谋部的距离,随战局而变。 参谋本部前移,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那代表着最高指挥官对前线作战的不满,是一种传统却又不容置疑的催促方式。 对任何一名前线指挥官来说,一步步前移的参谋本部,都像是一道接一道的催命符。 一旦大本营参谋本部前移到可以取代前线部队参谋部的位置甚至干脆重合,那么,也就意味着前线指挥官将失去他的指挥权,只能屈辱地旁观,并在战后被贬职,甚至接受质询和审判。 “朗曼阁下。”波洛沉思了一会儿,犹疑地小声道:“贝利夫元帅一向沉稳谨慎,我们的作战计划中,突破夕阳山的最后期限也还没有到,为什么大本营之前不闻不问,现在却忽然急了?” 朗曼霍然抬头看着波洛,两个人的目光一碰,都是寒毛倒竖。 脑中盘旋的念头,迅速变得清晰起来,朗曼转身下令:“给我查一下,弗伦索那边的战报有多长时间没有来了!” 秀水河镇,位于秀水河畔,与北面的七星镇毗邻。两镇城区之间,相距仅二十公里。 虽然都是位于夕阳山盆地西部的山区之中,可是,两地除了有着完善的公路体系,还连接着五号,六号,八号资源公路,交通非常便利。 是寒带进入温暖的东南方的第一道门户。 自雷峰岛被发现之后仅仅十年,凤夙平原就出现了人类移民的身影。 早期的夕阳山盆地,还不是人类的聚居地。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移民雷峰岛的人口越来越多,加上人类自身的繁衍生息,对土地和资源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当夕阳山盆地发现稀有的金属矿石以及效率虽然低下,储量却相当庞大的天然气石油等能源时,人类的足迹就延伸到了这里。 而随着西北矿区的发现和开发,领先一步,已经拥有完善的工业基础和便利交通的夕阳山盆地,就成为了凤凰城最重要的工业卫星城。 七星镇和秀水河镇,就是夕阳山卫星城的两大重镇。 七星镇依山而建,秀水河镇傍水成层。城镇中心是繁华的商业区,商场写字楼鳞次栉比。外围围绕着空港码头的,则是几大工业区和物资集散市场。两个城镇,都是典型的蛛网式布局。 若在和平年代,站在远处眺望,可以看见繁忙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伸缩来回的装卸臂,频繁起降的飞机。 而在这战争年代,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 城市中心张着黑漆漆地大洞,垮塌的楼层露出残缺的楼板和凌乱的房间。 城市街道两侧,到处都是碎砖烂瓦堆积的废墟。 空港地面的缝隙里,已经长出了齐腰高的野草,千疮百孔的候机大厅静静地矗立着,与已经垮塌了大半的维修车间,凄凉对视。 邻近的工业区厂房和仓库,已经被废弃了很长时间。钢铁构架上,爬满了褐色的铁锈。原本光鲜的招牌和广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残片在风中摇摆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在铁架上,发出咣咣地声响。 如果不是城市外围纵横密布的战壕和依靠工厂楼房修建的堡垒,如果不是密密麻麻的苏斯机甲和远方不时传来的激烈交火声,人们或许会以为,这是两座死城。 下士窦米猫着腰,从两块混凝土楼板之间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警惕地看了街道南端的路口一眼,随即提着便携式机关炮飞快地冲过了街。 直到一口气跑到一栋垮了一般的灰色楼房拐角处,他才靠着墙根坐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身旁,几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华夏士兵,也停了下来,一溜排地坐下来,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用脏兮兮的脸上那对还算分明的眼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两名战士,一前一后地堵住了这个角落的两端,手中的枪架在废墟上,扫视可能出现敌人的路口。tqr1 这里是秀水河镇东区,自从苏斯闪电入侵夕阳山之后,秀水河守军就依靠外围还算稳固的阵地和基地还算充足的物资抵抗着。 从公路打到城市郊区,再从郊区打到闹市区,最后,就是暗无天日无休无止的战斗。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破烂的护身符 秀水河镇的西区和南区,已经落入了苏斯人的手中。 窦米听说,昨天夜里,苏斯人从西区进入的部队和迂回的部队夹击了北区的华夏军阵地。一整夜的厮杀血流成河,北区的不少街道,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里。 这个消息显然是真的。 因为早晨从威尔工业区里一栋废弃大楼的地下室起床的时候,他看见那个临时营地里,多了不少的伤兵和医护人员。 伤兵大多都是驻守北区的二团战士。 早晨的一阵暴雨,让整个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废墟间的空地上,灰黑的污水泛着泡沫,漫过了脚踝。临时搭建在废墟中的医疗帐篷,在雨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工棚和天花板满是破洞的厂房车间,变成了临时医院。上百名士兵躺在担杂上,木然看着高高的顶棚上破洞中飞落的雨丝。 医护人员在紧张地忙碌着。一些平民女性充当的护士,在看见伤员恐怖的伤口或者刺出皮肤的白红裂骨时,脸色变得煞白,神经脆弱一点的,不是吐得死去活来就是哭得浑身发软。tqr1 当这么多的士兵集中在一起的时候,那场面的确很壮观。 窦米相信,那些女孩挺过这一关的。至少在他带领自己的小队离开之前,他已经看见有几个脸色依旧难看的女孩子鼓起勇气开始帮忙了。 这些女孩中间,有一个女孩子留着长而柔顺的黑发,眉毛弯弯的,很清秀。 窦米很自然地想起了她,也很自然的觉得,如果能认识她,哪怕自己需要躺在病床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他狠狠吐了口唾沫,看了看时间。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街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这意味着他的行动提前了,还有充足的时间发上一会儿愣。 他喘息着,忽然觉得心口发痛。 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苏斯人,到处都是他们那些丑陋的机甲。 北区失守的话,部队就只剩下东区这一个据点。如果今天的反击不能取得一点效果的话,或许到不了晚上,敌人就会冲进东区。 到哪个时候,那个女孩,能躲到哪里去? 这或许是自己的最后一仗,或许也是她的最后一天。 当自己倒在敌人的机甲面前时,她在干什么呢?是在给伤员包扎伤口,还是在努力将她乌黑的长发塞进护士帽?当时间流逝,战争结束,她幸存下来的话,会不会知道这一天的早晨,有一个浑身脏得发臭的下士,呆呆地看了她十分钟? 窦米摇了摇头,对自己这种忽如其来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自己所在的装甲营,隶属于华夏装甲师。师主力已经退向了夕阳山卫星城。 只有这个营因为断后而留在了秀水河锁。 经过长时间的惨烈战斗,整个营的机甲只剩下了不到一百辆。失去机甲的机士拿起了步兵的武器不说,自己身旁的几个同伴,在几十个小时之前,甚至还是机修兵或者炊事班玩大勺的厨子。 想到这,窦米扭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胡子刘伦。 刘伦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看着窦米。 窦米一笑,脏得看不见皮肤的脸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刘伦这个黑心厨子还真不是盖的,昨天用菜刀居然也干掉了两个苏斯士兵。 其时风云变色,他杀气腾腾浑身是血地站在废墟上的样子,完全打破了他一边擤鼻涕一边炒菜的罪恶嘴脸,一时间,被战士们惊为天人,轮番奉承了他一晚上。 可惜,刘伦这样的厨子太少了。 这是秀水河镇守军最后的反击。 还有一些从更西边的前线败退下来的不同番号的华夏军人,都在今天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钻砼来,聚集起来投入战斗。 虽然机甲只有不到一千辆,剩下的都是步兵,不过,指挥部还是期望能够在最后时刻向南发动一次攻势,延缓一下苏斯人的前进脚步。 窦米再次看了看时间,站起来,猫腰疾步蹿到警戒的战士身旁,低声询问了一下他观察周边的情况。 战士摇着头的回答让窦米有些疑惑。 虽然苏斯人还没有攻入东区,可在东区防线外围,他们的进攻一直没有停过。 而自己这一路过来,已经穿过了两个平时不是会有苏斯人冲过来的街区,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苏斯人,甚至没有听见任何一点交火的声音。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反常。 不过,这毕竟对窦米来说是件好事。只要穿过下一个街区,他就能进入预定的阵地,然后在十五分钟后,向敌人发动反击。 那时候,会有很多华夏人从城市废墟的各个角落里涌出来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 他做了个手势,正准备下令继续前进。忽然,远处传来了几声炮响。 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忽然进入了耳朵能够接收的范围,先是远而轻微,渐渐的就大了起来,到最后,竟然是轰隆隆惊雷般连成一片,向这边席卷而来。 窦米第三次看了看自己的表,猛地向一脸茫然的战士们一挥手,随即一马当先地蹿了出击。 一定是部队提前发动了!他想着,疯狂地沿着空旷的街道飞奔。 …… 秀水河,蜿蜒亍苍茫群山中,宛若一条奔涌的玉带。 沿河而上,当最后一道山梁匍匐在脚下时,秀水河畔的秀水河镇,已经近在眼前。 段天道推动操控杆。 ‘逻辑’破烂的身躯,高高立于山头。五百辆魔鬼般的‘横行’,以拱卫在最前端的‘逻辑’为中心,自山巅两侧延伸开来,宛若一只展翅的雄鹰。 成千上万的华夏士兵,驾驶着各式各样的机甲,从山脚下走过。 当意气风的战士们仰头看见山巅这些黑色魔鬼时,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毫不掩饰地敬畏。 他们知道,这是华夏新研制的第十二代机甲。 而驾驶这些十二代机甲的,是华夏最顶尖的机甲战士。 他们的平均手速,达到了每秒六十五动,他们的机甲技法,出神入化,神鬼莫测。 普通机甲,在遭遇他们的时候毫无胜算。即便是米国的裁决者,在他们面前,也不堪一击! 正是在那个方楚天中将的领导下,部队奇迹般地突破层层险阻,迂回到这里,反手之间,将波诡云谲的雷峰岛战局,彻底颠覆。 突破四九峰,曙光已在眼前! 机甲队列一排接着一排,仿佛永无止境。 后卫部队还在十余公里以外,前锋部队,已经从各个方向,将秀水河镇围得水泄不通。 极目远眺,四面八方的山头,到处都是华夏机甲部队。墨绿色的,黑色的,青色的,褐色的…… 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机甲漫山遍野,涌动着,顺着山头倾泻而下。 为了尽快拿下秀水河镇和七星镇,悍军以华夏第三十三军为主力,以悍军第二装甲师的两个团为先锋,出动八个师,投入战役。 其中四个师进攻秀水河镇。另外四个师,则沿秀水河西岸的第六资源公路及周边城际公路网向西北迂回,进攻七星镇。 动作最快的三十三军332师前锋,已经迂回到了更北面的七星镇东北方向。侧翼的两个华夏装甲师,也已经切断了两镇与西面的交通路线。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骤然形成。 一道红色的火焰,自远方的秀水河镇外围腾空而起,滚滚黑烟直冲云霄。片刻之后,随着更多的炮弹落地,火光铺天盖地地弥散开来,巨大的爆炸声,才传到山头,在山谷中轰轰四荡。 段天道打开机甲远视仪。 远视仪上,华夏三十三军近六千辆各型机甲,组成了一个由上十个攻击箭头组成的弧形巨网,向北约军的防线涌动。 城市垮塌的楼群下,道路旁,依托已经千疮百孔的壕沟阵地仓促组成的防线上,无数北约机甲和士兵在奔跑,一个个苏斯军官,白苏斯军官,在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 在那破烂防线前方,是足有几公里宽的广阔平原。平原的公路,农田,房舍之间、到处都是奔跑冲锋的华夏机甲。 蘑菇云在他们身旁升腾,滚滚尘土在他们身后飞扬。后方遮天蔽日的炮火,越过他们的头顶,仿佛天际奔腾的流星,向着北约阵地倾泻而下。 迎着爆炸光芒此起彼伏的北约防线,华夏装甲攻击集群,宛若一支支离弦之箭。 近了,近了! 一支由一百余辆华夏机甲组成的攻击箭头,穿过几栋垮塌的农舍,跨过满是弹坑的破烂公路路基,率先冲进了苏斯人慌忙组织的反击队伍中。 双方机甲,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引擎,在高转动中出刺耳的轰鸣,沉重的拳头和机械腿以极快的速度互相撞击。 方块状的外挂装甲在这猛烈的打击中碎裂,外壳凭空塌陷,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全身,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一辆机甲倒下了,另一辆机甲顶上来。双方机甲都拼命向前,整个场面混乱而惨烈。 随着这第一支华夏装甲部队撞上北约的防线,左翼,右翼,数十个攻击箭头也接二连三地撞了上去 从山顶上看下去,这场面,就像是数十枚接踵而至的导弹,陆续击中了一条长长的跨海大桥。 北约人的防线,在这密集的冲击下战栗着。 北约机甲从后方涌上来,跃出战壕,填补阵地前的位置。阵地上的军官在来回奔走,士兵在疯狂射击。 段天道知道,这不是北约人修建的防线。 在此之前几个小时,他们还是进攻方,还将无尽的炮火砸在这条当时被华夏人守卫的防线上,还在以一条条散兵线,如同海浪拍打岸边礁石一般,一遍遍地冲刷着阵地。 可是,几个小时之后的现在,这条他们曾经恨不得砸个稀烂的防线,却成了他们的护身符。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奔跑,向前 没人知道身后的华夏装甲部队是从哪里来的。反正,这支部队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向他们发动了进攻。 眼看就要将整个秀水河镇都掌握在手中的他们,甚至来不及从废墟般的城市里将部队抽调出来! 他们只能放弃对秀水河镇东区的攻击,转而依托他们破坏得十分彻底的城市外围防线,抵抗身后敌人的进攻。 段天道觉得,战争,就像是一部充满悬疑的小说。 在突破华夏守军的防线时,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北约士兵想必不会想到,在不久之后,他们在同样的一个地方,做和被他们之前攻击的敌人同样的工作。 如果知道的话,他们不会对这条防线做更多的破坏。他们会好好保护它,就像珍惜自己的小弟弟。 “方楚天!”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唐心气冲冲的声音:“你又跑前面去了?” 段天道憨憨地关掉了通讯频道。 自从弗伦索之后,他就一直被关在指挥机甲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豢养的猪。 简直难以容忍! 在他看来,颠覆这场战争,一一击败那些所谓的名将,将他们的战争情结和军事才华都塞他们的屁股里,才是自己为数以千万在战争中家破人亡的无辜平民还以的一记响亮耳光! 这一次的目标,除了夕阳山的二十个北约装甲师! 还有贝利夫! “方将军!”区域通讯频道里,传来了瓦格斯塔夫的声音:“指挥机甲上来了。” 段天道扭头一看,顿时心惊肉跳。 只见几辆指挥机甲,在警卫营的护卫下,穿过奔行的队列,向山头扑来。即便隔着机甲外壳,他也能想象唐心冷着脸,瞅着自己的模样。 “该我们上场了!”段天道纵身一跳,当先跃下了山头。 身后五百名特种营战神们爆发一阵奚落的大笑。笑声中,一道冲锋号,自山头响起。 山下浩浩荡荡列队行进的士兵们惊讶地仰起了头。他们已经熟悉了这冲锋号声。那是华夏陆军的冲锋号,当它响起的时候,就代表着悍军特种装甲营的出击。 视野中,五百辆黑色机甲,紧紧跟随在那辆破烂机甲的身后,宛若黑色泥石流一般,自山头飞泻而下。 山坡的泥土,岩石,树木,自这些风驰电掣的黑色机甲的身旁一掠而过,天色,也仿佛被这下坠的黑云压得暗淡无光。 他们以几近自由落体的速度飞坠,不时在陡峭的山崖上点一脚,借力改变方向。数百辆机甲,在山崖上此起彼伏地殍射着,那破空的呼啸声,如同刮过寂寥空谷的台风。 场面无比壮观。 山下的战士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顷刻之间,这黑色洪流就飞跃下山,随着第一排机甲在地面上单腿一点,电射而出,第二排机甲紧随其后,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这哪里是机甲,这是数百头下山的猛虎! 他们高速突进的身影,快得连看都看不清。他们破空而出时卷起的狂风,吹得四周飞沙走石。 从山头跃下来时,他们还显得凌乱,可当他们从下坠变为向前齐射的时候,一个整齐的三角攻击阵型,瞬间就已经成型! 血,一下子涌上了华夏战士们的头顶。 他们痴痴地看着这些黑色的机甲,如同看见一把吹发可断削铁如泥地绝世神刀,正扬眉出鞘,横扫千军! 战场上,忽然爆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呐喊声。 这声音,先是在靠近山头的队伍中响起,随即,便如同接力一般向着北面的秀水河镇传递。 很快,这声音追上了风驰电掣的黑色机甲群,并伴随着他们,冲向苏斯人的阵地。 沿途,无数看见悍军特种营的华夏战士,都忘形地加入了呐喊的行列。声音随着五百零一辆横行的突进,越来越急,越来越高。终于,在第一辆横行撞进苏斯防线的时候,化作了一个响彻天地的惊雷。 “杀!” 段天道一记直拳,如同出膛的炮弹,轰进了正面的一辆苏斯‘狂人’机甲的胸膛。粗壮的右臂,直接穿透了机壳,从狂人的背面透出来。 被击穿的苏斯机甲,就像是一个纸糊的娃娃,挂在逻辑的右臂上,随着逻辑的高推进而向后飞抛。 咣地一声巨响,段天道手臂一振,将狂人甩了出去。 当道二十吨重的狂人砸烂了另外一辆苏斯机甲的时候,段天道已经脚下一错,鬼魅般闪到了一辆白苏斯恶龙重型机甲的面前。 随着乒呤乓啷一阵金铁交鸣,恶龙疾风暴雨艘的火力倾泻,就像被掐住了脖子般停了下来。炮管,竟然在一秒内被砸成了六根扭曲的破烂。 段天道打架向来是揪住了就往死里打。当下手上不停,逻辑曲步上前,双臂在空中划出两个圆,缠住恶龙的左前肢用力一绞。 恶龙的左前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外壳,关节引擎和曲轴的碎片,扭曲的传动杆,如同一团烟雾般爆炸开的时候,逻辑已经拧腰抖手,反手一拳打在了恶龙的右前肢上。 这一拳,又快又重。 恶龙粗壮的前肢,在瞬间粉碎。喷射出无数细小的零件残片。tqr1 从旁边看过去,段天道这一绞一拳虽有先后,恶龙的左右前肢却仿佛同时爆开。 旁边的华夏战士们,只看得凝神屏息目眩神迷。身上仿佛有一股电流,随着破烂机甲的狂飙突进沿着背脊直窜头顶。 战士们口中的那一个杀字的尾音,还在喉头回荡,五百辆横行,已经电射进了北约机甲群中。 跟在段天道身后的是瓦格斯塔夫。 这位民间机甲战神,摆手一拳,击爆了空气,也击爆了一辆白苏斯灵猫的头部。 灵猫顶着烂西瓜一般的头颅,在阵地前摇晃。四周的炮火,宛如交织的霓虹灯。 这迷乱光影中,黑色魔鬼闪身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另一辆灵猫身后。 左鞭腿,旋身摆拳,上步膝撞,曲肘下击,右鞭腿…… 一连串的动作,随着他的身影,在五辆北约机甲之间变幻,旁人只听到爆竹般的一串巨响,五辆北约机甲已经同时被击毁。 瓦格斯塔夫本就是近身缠斗的大师级人物。在修习了机甲武学,了解了核心技法之后,他的近身搏杀距离更近,动作更快,更刚烈。 拳,膝,肘,肩的运用,让他在搏斗时,看起来仿佛贴上了对方的身体。而他的速度和力量,形成的那种无坚不摧的气势,往往让人还没有接触,斗志就已经瓦解。 如果说瓦格斯塔夫是一根凌空挥舞的铁棍,那么,段天道右侧的哈格罗夫,就是一条撕破空气的长鞭。 在哈格罗夫的操控下,黑色的横行,已经快得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他的每一拳,每一腿,都在空气中拉出一抹火红。那是空气在剧烈摩擦中燃烧的颜色。 一拳一脚,或许只是一两道火光,可哈格罗夫一瞬间攻出的,何止数十拳数十腿。一时间,只看见这黑色魔鬼的手脚上,跳跃着地狱的火光。火光以一道道弧线交织在一起,瑰丽绚烂。 空气,被拳脚抽爆,同时被抽爆的,还有地面的石块,还有一辆辆北约机甲。 垮塌公路的混凝土块化作一团细沙,北约机甲厚重的装甲和外壳,被片片揭去,手脚粉碎断裂,胸口骤然塌陷。 随着那一声声巨响,一道一蓬钢铁碎片形成的烟雾,自北约机甲身上猛然炸开。凡是靠近哈格罗夫身前十米范围内的北约机甲,无一例外。就连已经倒地的机甲也在爆裂中颤抖。 段天道和两位战神组成的攻击箭头之后,是数百名如同匕般捅进北约装甲群的机甲战神。 一辆横行直接撞上对手的胸膛,在将对手撞飞的同时,拳脚齐出,将空中翻滚的对手凌空打爆。 另一辆横行如同鬼魅般在敌人机甲群中搏走,手中的离子光斧,不时划出一道惊艳的弧线。 斧头的每一次劈出,必然有一辆敌甲身首异处。其角度之刁钻,速度之快,出手之狠辣,即便是华夏军的战士们看得也心惊胆战。 在他们身后,在他们旁边,黑色的魔鬼机甲或飞腿,或直踹,或勾手,或摆拳;或矮身前探,沉肩翻腕,一记势大力沉的摔碑手;或抱头挺膝,电射突前,一记狠到了极点的冲天锤。 战士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机甲武学。他们张口结舌,只看见那些僵手僵脚的苏斯白苏斯机甲,在这翻飞的机甲群中颤抖,碎裂,爆炸。 黑色的洪流,在向前涌动着。 抢着了对手的悍军机士兴高采烈,拳打脚踢,将面前的对手当做沙包一般砸烂打爆。没抢着的机士则心急如焚,常常有几辆敌甲刚刚出现在视野,就被他们恶狗扑食般抢上去七手八脚砸得稀烂。 没有人能阻挡这五百零一个魔鬼的前进。任何敢于迎上去的敌人,都不过是投入洪水的石子,浪花一闪后,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顶住,上!”一名苏斯少校的吼声疯狂而绝望。 他把手头所有的部队,都投到了阵地前方,试图延缓一下敌人的突进。可是,新一批被他拳打脚踢送上阵地前沿的机甲,还没有站稳,就被扑来的魔鬼机甲冲回了战壕中。 一些机甲直挺挺地倒在战壕里,身上骤然浮现一个个恐怖的伤口。一些机甲无助地跪倒在地,整个身体如同被肢解了一般,七零八落。更多的机甲则在后退,在徒劳地抵抗中,化作一团团火球。 一连串的爆炸从阵地中央向两侧蔓延,如同被战机扫射的水面泛起的一排浪花。 苏斯少校的吼声,最终消失在黑色的潮水中。 冲过阵地的悍军特种营五百战神,开始向两侧掩杀。苏斯人和少量白苏斯人的联合阵地,在一节节地崩溃,缺口在迅地扩大,数不清的北约士兵在恐慌中四散奔逃。 三十三军指挥官雷闯上将,迅速抓住了这一机会。在他的指挥下,三十三军装甲师的一个团,迅速跟进,不断向纵深突破,向两翼扩展。 早已经被悍军特种营的强势砍杀刺激得热血沸腾的华夏战士们,拼命向前奔跑。他们摩肩接踵,穿过悍军扩开的缺口,向纵深突进。装甲集群高运动时候卷起的滚滚尘烟遮天蔽日。 这时候的他们,甚至没时间去理会阵地上那些举手投降的北约士兵。 奔跑,向前。 军官们大声吼着,战士们嗷嗷叫着。五百魔鬼机甲狼入羊群般的进攻,让他们在震撼中感到无比振奋!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三大战区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体验过的强大,那是一种来自同一阵营的自豪,那是真正的摧枯拉朽! 面前的苏斯白苏斯联军的防线,已经是千疮百孔。随着士气如虹的一个个华夏装甲集群不断的冲击,一段又一段阵地在烈火中失守,一辆又一辆苏斯白苏斯机甲在爆炸中粉碎。 他们从弗伦索镇挺进到这里,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战斗,向着城市中心蔓延。 从空中看去,浩大的装甲集群,如同绝了堤的洪水,涌进了城市街区。黑色的,青色的,墨绿色的机甲,向四面八方分流。而在他们前面,灰色的北约装甲部队,一片散乱。 当外围防线接连崩溃时,整个秀水河镇的北约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tqr1 悍军装甲部队,沿着城市街道高速挺进。一个又一个街区,落入了华夏士兵的手中。 前方溃退的北约部队,如同一群乱糟糟地鸭子一般被向后赶。 不时有急匆匆前往外围增援的北约部队在路口和溃兵迎面相撞,带队的指挥官还来不及下令建立阻击阵地,华夏装甲部队的攻击线就已经延伸到了他的面前。接下来,又是新一轮的溃败。 段天道张牙舞爪又蹦又跳地冲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他带领的五百辆横行,宛若一杆刺入敌阵最中心的长矛。短短十几分钟,他们已经甩开大部队,刺透弗伦索镇南区,在接连击溃沿途的几支苏斯装甲部队后,穿过城市中心,抵达了东区的交界处。 “轰!”段天道抓住一辆苏斯机甲的手臂,上步侧身,反手一抡,将机甲抡起来狠狠砸在地上。坚硬的地面,顿时出现了几条游走的裂缝。机甲在巨大的撞击声中碎片横飞。 飞扬的尘土中,逻辑轻轻一蹬腿,身形展动,宛若云中游走的神龙,几个大步就已经追上了另一辆奔逃的苏斯机甲。 肝胆俱丧的苏斯机士,刚刚转身漫无目的地攻出一拳,就觉得眼前一花,失去了破烂魔鬼的身形。 这时的逻辑,已经以一个鬼魅般的折线突进,闪身到苏斯机甲身后。 面对毫无防御的苏斯机甲后背,段天道没有选择一击而杀,而是抓住对手的肩膀,一抖手,将其高高抛起。 在周围苏斯机士恐惧的目光注视下,破烂的‘逻辑’腾空而起,拳脚齐出。只见一道道幻影波动,瞬间攻出的拳脚化作密集流星,轰得苏斯机甲只在空中不住翻滚颤抖。 剧烈的击打声,总共响了足足五秒钟。 这五秒钟里,苏斯机甲就在空中翻滚着,无法落地。原本完好无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裂,当它终于重重掉落地面时,已经成了一堆废铁! “轰!” 机甲砸落地面的声音,让周围的苏斯机甲浑身一震。 尘土四处弥漫,那破烂的魔鬼机甲在辅助推进器喷吐的光芒中,翩翩而降。 苏斯机士们目眦欲裂,这该死的魔鬼机甲,有着粗壮的肩膀和手臂,狰狞的头部,魔鬼筋肉人一般比头还粗的脖子,还有剥了皮的青蛙一般的小腹和大腿,却偏偏做出一副仙女下凡顾影自怜的姿态…… 一个苏斯战士高高举起了手,打开了机甲座舱。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面对数百辆黄鼠狼见了鸡一般兴奋的黑色魔鬼机甲,面对眼前这个驾驶破烂机甲的变态,除了投降,他们想不出别的出路。 当满街的苏斯机甲高高举起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在一旁的废墟中,几名气喘吁吁的华夏士兵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脏兮兮的脸上,被汗水冲出一道道横七竖八的沟壑。眼睛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泪光。哐当,窦米手中的便携式机关炮,砸落在废墟中。 声音,引来了几辆黑色机甲的注意。这些狰狞而恐怖的魔鬼,转过头,用蓝色的眼珠,扫视着凌乱的废墟。 窦米迟疑着,终于勇敢地跨出一步,倒塌大楼的阴影隐去。金色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 他迎着黑色机甲走去。 在他的眼中,这些狰狞的魔鬼不但不可怕,反而无比的可爱,无比的亲切。他们静静地站在哪里,宛若天神下凡。 滋地一声轻响,一辆横行打开了座舱。当身穿悍军制服的机士微笑着冲窦米挥手致意的时候,当窦米的泪水夺眶而出的时候,一声欢呼,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卷上云霄。 四面八方的废墟中,无数衣衫褴褛的华夏战士狂奔而出。他们跳着,叫着,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一个个士兵跑了出来,一辆辆伤痕累累的机甲也跑了出来。庞墟中,大楼上,无数华夏守军欢呼雀跃。 天色,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亮。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满日疮痍的城市中。远方,炮火轰隆,无数华夏机甲如同湖水艘浦动。路边,那些高高举起手的苏斯机甲,是这一画面中,最让人心潮澎湃的背景。 这一刻,如此幸福。 才过了几天,新年的气氛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华夏民众来说,新年原本就没什么节日的气氛。 尽管华夏政府依然按惯例发表了新年致辞,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政府和军队会尽一切努力赢得这场战争。 可是,各大战区的严峻局势,并没有因为主席红肿的胸脯而有任何改变。阵亡公告牌上越来越多的名字,统计数据上越来越多的失业人口,越来越少的食物以及价格越来越离谱的生活必需品,让这个新年,甚至比平时还冷清凄凉。 战争,这个人类以鲜血为饲料喂养的怪兽,正在整个人类版图上肆虐。自华夏和北约主要成员国相互宣战,掀开战争的序幕后,短短两年时间,又有数十个国家互相宣战。 无数钢铁巨舰用它们的坚甲利炮闯进出海口,铺天盖地战机冲进陆地的上空。一个个美丽的岛屿变得千疮百孔,一座座繁华的城市化为废墟。 战区的民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变为残垣断壁,看着自己的亲人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死去。痛苦到了极致就是麻木,面对摄影机镜头,他们的眼神空洞,甚至连绝望也没有。 而非战区的民众,则在电视前注视着这一切,沉默着,一颗心,沉重得仿佛无法跳动。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家园会在什么时候沦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见的画面,会不会就是未来将要生在自己生活中的某一个场景。 战争的乌云,就那么黑压压地迫近。 没有人在乎新年。 一月一日,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在和平时代,这一天是所有人欢乐的理由。而现在,这个原本应该充满欢笑的日子,却因为一张张阵亡通知书,一个个沦陷的城市,让人黯然神伤。 面对咄咄逼人的北约,面对入侵自己家园的侵略者,华夏民众需要的,就只有一样东西。 胜利! 一场真真正正的胜利这个胜利! 不是那种新闻主持人强装笑颜宣布的某地一场小战斗的胜利,更不是在部队节节败退的时候,某集团军不足千人的“主力”部队击溃敌某排某连这样所谓的“胜利”。 大家需要的,是一场能让所有人拨开战争阴霾,看见曙光的胜利。一场让他们压抑的心情飞扬起来,扬眉吐气纵声欢呼的胜利! 那才是他们的节日胜利的愿望! 对今时今日的华夏民众来说,实在太迫切了。 对北约那些发动战争的杂种有多恨,有多愤怒。对胜利的渴望就有多强烈,他们每天都在祈福,祈福自己的战士们变得强大,祈福本国部队摧枯拉朽般反攻进北约各大帝国的国土,摧毁敌人的城市,占领敌人的皇宫,将百倍千倍的痛苦加诸于敌人身上。 这个愿望,就像是一股暗流,在人群中涌动。华夏政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暗流蕴藏的巨大力量。他们知道,在那些忍饥挨饿,强抑悲痛,拼命加班加点制造机甲战舰的民众心头,都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如果局势再恶化下去,这座火山,迟早会爆。 到那时候,民众的愤怒情绪,远比火红的岩浆更可怕,它能摧毁一切。最能证明这股力量的,就是此时如日中天的秦妖。 现在的他,是民众心目中的英雄,是军神黄胜天的第一接班人,是所有热血青年心中的偶像。而这一切的得来,正是加泰罗尼亚海域的那场胜利。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可是,那场胜利的影响却是如此巨大,其冲击波直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现在的华夏军作战序列中,凡是秦妖麾下的部队都有优先补给权,都是绝对的特级主力部队。他们的军官优先培养,优先晋升。士兵获得更好的待遇,部队装备更先进的机甲,拥有更强力的支持。 任何对这些部队的限制,任何对秦妖的反对,都会遭到舆论和议员们的猛烈抨击。用予取予求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甚至,还有不少人期盼秦妖能够替代无所作为的黄胜天,成为华夏军的实际领导者,带领华夏军发动狂潮般的反击。一场胜利,能让秦妖上升到如此高度,民众的力量可想而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秦妖的声望越高。对政府来说,压力也就越大。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面对民众之中的滚滚暗流,他们做梦都想取得一场胜利,来安抚民众的情绪。振奋精神。 可是,胜利终究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一点,掌握情报的高层知道,下面的普通百姓也知道。现在的华夏还在还战前准备不足的债。 他们的军队训练比不上北约。部队装备,舰艇数量,也比不上北约。 如果不是华夏有足够的底蕴,恐怕早就崩溃了。 三大战区中,首当其冲的是卡尔斯顿战区。 华夏和米国之间的战争,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卡尔斯顿海域的归属,直接决定着这场战争的胜负。 而目前,华夏军已经丢掉了卡尔斯顿海域的大部分战略要点,主力舰队窝囊地退守国境线附近。 别说取得一场大胜,能够支撑几个月,不让咄咄逼人的米国将战火燃烧到他们的本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其次,是莱恩共和国战区。 和卡尔斯顿海域让人失望的局面相反,这个战区,是所有华夏民众的希望。 崇拜秦妖的民众相信,总有一天,秦妖会带领他的军队,攻陷德克西,从另一个方向,进攻米国的本土。 黄胜天领导的华夏军守不住卡尔斯顿海域,就靠他力挽狂澜。 最后。 就是华夏和北约几大帝国绞杀的西南海域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谁的民意? 战争自这个海域爆发,迅速蔓延到整个人类版图。 北约为了得到华夏中央通道,可谓不遗余力。 从最开始的米国,到后来的法克兰帝国,白苏斯帝国和苏斯帝。 华夏联邦,能够以一国之力,打得米国灰头土脸,重创苏斯和白苏斯两国,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 可惜,华夏中央通道终究还是被北约给打通了。 华夏共和国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现在,北约军正在白苏斯名将三上悠人的指挥下,强攻狂风岛海域。 一旦狂风岛海域失守,华夏几大海域的门户将完全洞开。在西南海域站稳了脚跟的北约,可以迅速席卷整个华夏,在将整个东南海域变成他们予取予求的后花园的同时,与卡尔斯顿海域一东一西,对华夏共和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因此,从战略意义上来说,这个阶段的东南海域,比卡尔斯顿,比莱恩战区更加的重要。 这段时间以来,东南海域战局风起云涌,交战双方你方唱罢我登场,各出奇招,争夺空前惨烈。 让华夏上至主席,下至普通百姓,都对这一战区投以了强烈关注。 刚刚改变了战争策略,全力投入的华夏,以现在的军事力量,能不能抵挡几大帝国的全力攻击? 黄胜天坐镇华夏,究竟想干什么?他的智慧,会不会在某一个时间忽然闪亮,给所有依然对他报以期待和信任的拥负以巨大的惊喜? 还有那支抵达华夏的悍军部队,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部队,为什么他们一边以十名机甲战神在北方狂风岛大放异彩,另一边却在上京对自己的华夏军大打出手,闹得乌烟瘴气? 这一切,都是华夏各国民众每日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一些人忧心仲仲,一些人满怀期待,还有一些人,则幸灾乐祸,冷眼旁观。 “我提请议会立刻向联军最高统帅部施压,解除黄胜天联军第一指挥官的职务!”巨大的椭圆形会议大厅里,一位议员慷慨陈词,矛头直指黄胜天:“战争全面爆以来,黄胜天元帅的身体状况,以及军队目前严峻的形势,都已经说明,他不适合再担当联军军事统帅的职务。现在,卡尔斯顿海域的局势正在持续恶化。如果我们再不断然采取措施,北约军就将直接进攻我们的本土!我想,各位应该明白,这对整个华夏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议员最后的尾音拖得很长,他环视全场后,坐了下来。会议大厅里鸦雀无声。 议员们面面相觑,忽然间一阵骚动。 窃窃私语声就像是启动反作用力引擎的飞机,又像是一群被惊扰的蜜蜂,渐渐放大。 一些议员面带惊诧,观察四周。他们发现,这个会议大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直接向黄胜天开炮,这在联合议会近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黄胜天,就是联合议会的克星。 三十年来,联合议会换了一届又一届议员,却从没有人敢正面挑战他。 正是他的存在,让联合议会一直无法完全掌控华夏的军事体系。而在战争爆之初,黄胜天的强势。以及联合议会自己犯下的错误,更让在场的议员们从此闭上了嘴,不敢对他们唯一能够影响的军事预算和兵力扩充发表任何意见。 在这个战争的年代,不能掌握军队,再失去了影响军队的权力,对这些议员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开战两年来,华夏联合议会更像是一个象征性的组织。什么贸易配额,什么货币发行,什么环境保护一类的议题,在如火如荼的战争中,简直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小孩的游戏。 反对黄胜天的风潮,早就在酝酿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议员们已经很自然地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反对战备的了。 那时候的他们,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地反对华夏国家提出的军火采购预算,反对扩充兵力,反对联军加军事一体化进程,以及一切对战争未雨绸缪的措施,并将其攻击为劳民伤财。 他们坐在自己的议员席位上,谈笑风生地投下反对票,直到北约大举入侵。这个严重的错误,让他们尝到了苦果,失去了权利。 不过,那只是暂时的。 对于这些自觉代表着民意的议员们来说,将一切都置于民主监督之下,才是民主国度最基本的原则,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宝。 他们中间,没有多少人有足够高明的军事眼光,也没有多少人能看懂现在的战局,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翻云覆雨。 他们不会上前线指挥作战,他们有足够的自知之明。上前线,或者去指挥军队,只会让他们丢掉宝贵的小命或者身败名裂。 那是军方将领做的事情,他们唯一需要的,只是权利。 是让那些不怎么听话的将军们为争取联盟的军事资源,向自己小心翼翼赔笑脸的权利。 而要获得这个权利,就必须踢开黄胜天。 虽然一直这么打算,可是,终究没人敢正面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发起挑战。 直到现在议员们仔细地观察着身旁的同伴,一些人很愤怒,那只是极少数的人。更多的人则面无表情,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那不约而同的没有表情的表情,就像是一张没有字的信,其实表达着很多意思。 说话的那位华夏议员,是秦妖以及一个庞大利益集团的代言人之一。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 一些议员想起了之前一位政坛大佬在一次宴会上的话。 “华夏是一条永不沉没的巨舰。” 大佬杵着拐权,那张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一丝轻蔑:“无论谁掌舵都是一样。” 随即,他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见过蟒蛇吗?再大的蟒蛇,也没办法吞下一只大象。就算要吞下,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想,我是看不到北约吞下我们了。诸位恐怕也没那么长的寿。” 大佬的话,引来端着酒杯,风度翩翩的议员们一阵笑声:“我们不能因为一场战争,就废弃我们的民主制度。” 大佬摆着手:“这是华夏的基础,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坚持的原则。即便我相信黄胜天阁下的品德,可是,一个人的高尚,并不是我们将民主置于军人掌控一切这种危险境地的理由。” 大佬在一位议员的搀扶下,坐到沙上,他那位比他小了整整四十岁的美貌夫人亲昵地为他端来一杯白水。 “老了,医生已经下了禁酒令。”大佬叹息一声道:“诸位都是华夏的精英,这个世界,始终是由小部分精英主导的。我们代表着民意,代表着华夏最根本的民主制度,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争年代,我们都不应该放弃我们的责任。” 他环顾四周,表情有些顾盼自得:“黄胜天阁下的身体有恙,局势持续恶化,民众的意见很大。现在的华夏需要变革。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军事领导看来引领这场战争。” “能打仗,并不是一个军事领导人最重要的素质。”大佬意味深长地道:“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民主的心,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民意!” 这一番话,或许是最近以来,从一位政治家口中说出来的最直白的话了。谁都能明白这位虽然已经退了下去,却依然能够影响到很多人的大佬的意思。这话太直白,想不明白都不行。tqr1 大多数人的民意…… 这不就是秦妖背后的这些财团,这些军火商,这些议员的意思么! 自己这些人,就代表着民意。 当时,还有人为这位大佬捏了一把冷汗。不过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图穷匕见,那不过是一声冲锋号而已。 黄胜天的无所作为,已经让人蠢蠢欲动,秦妖的崛起,又加速了这一进程。 而当华夏联合研制的十二代机甲,落到了一支民兵的手中,几大军火商在机甲测试会上灰头土脸的时候,双方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不过,作为黄胜天最铁杆的支持者,现任华夏主席叶京国,会屈服于联合议会吗?要知道,这可是在战时! 主席的权利,远比和平年代更大! 即便华夏最近的那位主席候选人支持率一路飞涨,可华夏的主席大选还在一年以后,叶京国的威望和他这些年对华夏政坛的控制力,不是那位候选人可以撼动的。 叶京国,黄胜天,这两个人,就像两座大山一般,高不可攀。 在场的议员们,虽然大多数都想让黄胜天靠边,为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团投下一票,可是,联合议会,毕竟还有民众代表组成的下议院。 那帮家伙中间。可有许多是叶京国和黄胜天的忠实支持者。没有必胜的把握,就去触怒主席和军神黄胜天,怎么看也不明智。 一些议员彼此对视一眼,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咣! 概圆形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位议员的秘书急匆匆地走到了自己老板的身旁,低头附耳说了两句。紧接着,脚步声连成一片,一个又一个议员的秘书冲进了会议大厅。 这样的情况,在华夏联合议会上议院的会议中,是很少见的。除了事关重大的紧急事件,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秘书,绝不会闯进来。 随着一位位秘书在议员们耳边的窃窃私语,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那位发言的议员,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那些已经获知消息的议员脸上,他看见的,是无比的震惊。许多议员,甚至失态地站了起来。 这名议员低下头,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虽然他的秘书还没有进来。可是,他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他才知道,那个由秦楚楚亲自制定并领导执行的计划。 应该是那个骇人听闻的计划成功了。 时间有些提前,不过,这也很正常。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总是不会像钟表那么精确。 重要的是,是那个人就行了。 他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狂跳着。后背,已经被一层汗浸透了。他等待着,等待着一些知情识趣的议员,率先通过自己的提案。 知道那个消息后,议员们应该明白,没有人能阻挡在这个团体的前面,谁也不行。 可是,良久,也没有人摁下赞成键。 正当这位议员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他那姗姗来迟的秘书终于满头大汗地冲进了会议室,跑到他的身旁。, “阁下。”秘书气喘吁吁地道:“刚刚接到消息,华夏军方宣布,悍军舰队全歼白苏斯龙骑舰队。击毙白苏斯名将奥布恩。” “什么?!” 议员骇然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比谁都明白,东南海域的这个消息,对他们苦心谋划的一切来说,意味着什么。 悍军,不就是黄胜天鼎力支持的那支民兵吗? 他们怎么可能击败奥布恩? 可以想见,当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华夏的时候,民众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一代名将独眼巨蟒奥布恩的陨落,远比歼灭北约几支舰队,更让民众疯狂! 不光是民众,还有华夏军人! 他们对奥布恩的痛恨,已经到了能将击毙奥布恩的人顶礼膜拜的程度! 而且,华夏军对雷锋岛海域的第三次增兵在即,前锋舰队,或许已经进入雷锋岛了。 如果联军再获得一场大胜,整个华夏都会为之沸腾! 到那时候,坐镇东南海域的黄胜天。以及那支横空出世的悍军的名字,将闪耀华夏! 议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身旁,是一张张表情复杂的面孔。整个椭圆形会议大厅里,一片死寂。 隐约中,他们似乎已经听到了城市上空,那席卷风云的欢呼声。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不敢置信 巨大的盘龙要塞,在群星的光芒中缓缓转动。 火焰一般的光芒,在要塞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流动;一门门探出舰桥面目狰狞的要塞炮,张着黑漆漆地炮口,冷对四周海面;数以百计的大小战舰,宛如游走的鲨鱼群,杀气腾腾地巡弋着。 四面八方,悬浮着导航灯塔的航道上,一艘接一艘的战舰,运输舰和客船往来穿行,如同过江之鲫。要塞港口巨大而厚重的金属船闸,以每分钟一次的速度开启。 战舰牵引器,就像一只只巨大的钢铁老鼠,飞速蹿走于入港轨道;巨大的全封闭港口内部码头上的装卸机,一排排上下翻飞,后面,调度员旗下,长长的货运轨道车一眼望不到尽头。 走出战舰或客运飞机的各区军官将领,政府官员和普通士兵们,在广播员清脆悦耳的广播音中,穿过熙熙攘攘的港口大厅,顺着通道匆忙走进要塞列车的站台,登上开往不同方向的列车。 每三分钟就有一趟的列车,沿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轨道飞驰。车窗内透出的明亮灯光,在夜空中拉出几道蜿蜒飘逸的光带,在往来列车擦肩而过时交织在一起,又无声无息的消逝。 在中央电脑的控制下,列车忽而穿过隧道,驶出要塞外。 在璀璨海面和远方恒星的照耀下,沿着厚重的要塞外壳游走,忽而又一头扎入要塞中,自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生活区一晃而过。 长龙般的列车停靠在站台,数十个车门同时开启,潮水般的人群散出车厢,走上地面,汇入街道行人之中。 如果不是来往的行人,酒吧招待和商店售货员,大都穿着军装。如果不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禁区标记和面色如冰的卫兵,这个乘车上上下下绕行一圈需要整整十二个小时的要塞,俨然就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这里,是整个华夏军的指挥中枢。 在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的现在,已经有数万来自不同军区的军人汇集到了这里。 华夏军的融合进程,从战争爆发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从战争爆发初期的少量象征性的军队,到现在每天大量抵达盘龙的各区舰队,一支庞大的华夏军正在加速成形。tqr1 北约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军事整合。各大战区,都有北约名将坐镇,都有完备的后勤支持,都有可以随时调动互相支援的联军部队。 在北约指挥部的协调下,北约各区的兵力,正在发挥远比他们单打独斗时更强大的战斗力。 想要赢得这场战争,已经在战争初期落后的华夏,就必须尽可能的联合起来。 早在数十年前,人类就结束了一盘散沙的作战方式。随着科技的进步,现代电子通讯手段,大规模运输能力,海域航行技术和天网技术的发展,各区军事力量,已经能够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军事一体化进程,一直是华夏军方追求的目标。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联合,而是一种类似于骨骼血脉和肌肉组织的联合,一体化后,联军战斗力的增长,远远超出想象。 不过,现在的联军最高指挥部,并不具备直接指挥军队与切尔达对话的能力。 联军由谁来统合训练,形成战斗力?最终这庞大的兵力将投向卡尔斯顿海域,莱恩战区和东南战区中的哪一个?归属于谁的旗下接受指挥?一切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的谜。 起来,最有资格指挥这支联军的,自然是军神黄胜天。可是,黄胜天自开战以来的行为,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人,他已经不准备亲自指挥部队作战。 作为联军的最高统帅,一直以来,他除了与切尔达在整个战略层面上对弈之外,就只在战区指挥官的职位上有过明确的意见,对于具体作战,自始自终置身事外。 结合他的身体状况来看,大部分华夏高层都知道,自知时日无多的黄胜天,正在为华夏军摆脱黄胜天的影响力而努力。他甚至不顾民众的看法,不顾局势的艰难,强行消除着自己对整个华夏军事的影响。 生老病死,是人类无法突破的天命,即便身为一代军神,即使使用了无数道家和科技的力量,黄胜天也逃不过死神的召唤。 三十年来,华夏共和国一直是在他的领导下对抗北约。华夏各区,华夏军人,在他这棵大树的庇护下,已经太久了。 如果战争继续被他所主导,如果在战争进行到关键的时刻,他忽然离去,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扛起抗衡切尔达的责任,那么,等待华夏的,或许就是不堪设想的惨败。 这些,民众不明白,可华夏军方不少人都明白。他们有时候甚至不敢去想象失去黄胜天的后果。 可那一天,终究会来到。 只有让华夏军的将领们,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只有当华夏在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中付出代价后,这个庞大而陈旧的国家,才能完成自我救赎。 若是他再勉力支撑着华夏,若是那些早就应该爆发出来的问题因为他的存在而继续蛰伏,对华夏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黄胜天现在要做的,是挖肉疗疮! 因此,现在的联军,不可能是由黄胜天亲自指挥。而除了他剩下的人选,就并不多了。 在联军之中,流传着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上,包含了几乎所有的华夏著名将领。 这些人中,有的是成名已久,有的是战争爆发之后,才开始崭露头角的青年俊彦。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有着深厚的军事造诣,有着鲜明的战术风格,成熟的战略思想。未来的联军领导人,或许就会从他们之中产生。而最具可能性的,却是两个人。 一头,一尾。 两个无论从名望,地位,学识,经历,性格乃至一切的一切都天差地远的两个人。 秦妖,方楚天! 联军官兵们,对于秦妖在这张不知谁排出来的名单上名列接班人首位不会感到奇怪。 要知道,十多年前,秦妖就已经是闻名军方的军事天才。他的统兵能力,指挥能力,早就没有任何人敢质疑。 只要翻翻他的战绩,只要看看他麾下部队严明的军纪,在战场上体验一下秦妖军团的铁血作风,任何人都不会对秦妖接任军方第一人发出任何异议。 事实上,在不少华夏高层将领和政府首脑看来,黄胜天在这个时候放出秦妖这头他并不喜欢的猛虎,其实也是一种信号。 如果没有其他的竞争者能够抗衡切尔达,军神阁下再不喜欢秦妖,也必须用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军神对秦妖的一种肯定。 而另一个人,则有些耐人寻味了。这个叫方楚天的中将,在东南海域似乎很出名。 不少喜欢关注战争局势的人,好像都隐约听说过关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尽管当时听了过后就忘了,可当大家看见这个名字在名单上和秦妖并列的时候,大家还是会觉得熟悉。 关注这件事的人,很快收集到了关于这位华夏人的资料。当这些鉴料摆在人们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年前,这家伙,竟然只是一个没有上过军校的普通人! 从海风山阴错阳差把这个家伙带上华夏的战舰后,这个方楚天的狗屎运时候就从来没有衰减过。 单枪匹马地拿下了自由港,在长弓海域击败米国公爵汉弗雷,营救李存信…… 一桩桩一件件,他的功劳和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传奇小说! 而最重要的是,军神黄胜天,就因为这个家伙和他麾下的悍军,现在正呆在华夏不挪窝!这意味着,整张名单里,这个人的光芒,比秦妖还耀眼! 不仅如此,据可靠消息称,黄胜天最宠爱的外孙女黄小蕾,已经正式加入了悍军。而且,华夏军联合研制的第十二代机甲,也在这个家伙的手里。 和他掌握的十二代机甲技术相比,几大军火巨头手里的十二代机甲,简直就是垃圾。 从机甲测试会结束到现在,已经公开接受订单的几大军火巨头,除了一些看好秦妖的军区象征性的认购外,没有拿到几张真正的订单。 而与悍军合作的流星公司,伏龙剑公司,却每天都有各区的军方将领和政府官员软磨硬泡,就为了花钱买机甲。 抢了生意不说,就连华夏最高指挥部手中掌握的军火采购预算,也被黄胜天砸给了他们。 联军指挥部手里的预算资金,是由联军统帅部里的各区首脑划拨的。那是一大笔让人眼红的钱。 黄胜天大手一挥,竟然就将这笔预算资金直接用于为悍军采购可以列装十个装甲师的十二代机甲! 还有,根据最新的官方消息,华夏共和国从政府首脑到部队,再到民众,也已经完全成为了悍军的拥趸和坚定的盟友。 因为之前两位著名主持人的战地直播,已经在华夏掀起了一股风潮。军方顺利为自己正名,副主席和几位国家安全顾问黯然下台,而在北方狂风岛发挥了关键作用的悍军,已经成了华夏民众心目中的英雄。 华夏主席叶京国已经签署文件,未来,华夏将组建一支以至少两支集团舰队和三十个精锐装甲师为主体的部队,加入悍军,接受方楚天的领导。 并且,国会已经通过针对这支筹建部队的预算。为打造这支部队,准备了大量的资金和人才。 自己出人,自己出钱,以世界第三大国之尊,放低身段,抽调最精锐的部队接受一支民兵将领的领导…… 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恍若一梦! 陆续抵达盘龙的各区将领们,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些人不忿,一些人不信,一些人兴奋,一些人期盼。有摩拳擦掌,想跟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较量一下的青年将领,有老成持重,反复推敲情报真实性并准备重新衡量悍军实力的名将。 不管大家各自打着什么主意,有一点,大家都想到了。或许,未来自己所在的这支联军,就将接受一个民兵的领导! 这很荒谬,却可能是事实。 黄胜天对卡尔斯顿和莱恩战区不闻不问,却一直守在华夏指导悍军,他的孙女和那位方中将过从甚密,这些,都很能说明问题。不过,相较于秦妖,领导着悍军的方楚天,却还有些先天的劣势。 首先,这个家伙没有显赫的身世和名望,在战争爆发之前,甚至没人知道他。 在主导华夏的上流精英阶层中,他就是一个土包子。在一帮名门正派出身的名将中间,他战绩再耀眼,充其量也就是个玩弄歪门邪道的晚辈。 想要领导华夏军,光是履历,就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其次,秦妖已经在华夏内部,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网络。在这个网络中,不仅包括华夏军中支持他的将领和军队,还有能量巨大的军火商等利益集团。 更重要的是,民意舆论和不少政客议员,都在为秦妖摇旗呐喊。加泰罗尼亚战役的胜利,让他的声望如日中天。他的一切,都扎根于华夏这个庞然大物的内部土壤中,一朝崛起,没有任何阻力。 而悍军,则是由一群自由港被放逐者和华夏残兵组成的部队。 甚至为了避免华夏上层的控制,从一开始,这支部队就没有被纳入华夏系统之中,名义上,他们只是华夏的盟军! 谁也不会喜欢一支不受自己控制的军队。 即便那位中将,事实上还属于华夏领导,麾下部队也在为华夏作战,可是,华夏主席叶京国一张狡猾的独立指挥权授权书,就让他规避了一切受到干扰的风险。 因为之前汉弗雷舰队的归属问题,以及十二代机甲的研制问题,悍军已经被不少人嫉恨。 联盟议会中,想要对悍军伸手的议员,不在少数! 这些人做梦都想将悍军手中的象级舰队和十二代机甲夺过来。在他们看来,这些都应该是华夏的,而不应该落在一支不听话的民兵手中。 如果不是黄胜天的庇护,恐怕华夏各方势力巧取豪夺的手段,早就使得满天飞了。 不能巧取豪夺,控制悍军,就够让人不爽的了,若是再被悍军压到头上,那还得了? 即便是黄胜天,也不可能驱除一切障碍,强行扶方楚天上位。就算是一时得逞,等他去世,华夏立刻就是四分五裂的结果。 到那时候,外敌有切尔达,内敌明有秦妖,暗有各方利益集团,一个民兵土包子想要统领华夏,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方楚天虽有黄胜天支持,胜算也并不比秦妖大多少。这两个人,谁能最终胜出,只怕还有一番争夺。 盘龙要塞内的各区军人各怀心事,议论纷纷。却不知道,此刻,就在盘龙要塞最核心的第一区的联军参谋部里,数以百计的参谋和高级将领,正见证着事关未来的一场战役。 气氛,紧张而压抑。 巨大的战术会议室大厅,人满为患。呈弧形一排排摆放在大厅中的天网控制终端之间的过道上,身穿不同制服的军人没有一个是坐着的。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些人仰头看着占据了整面墙的天网主屏幕,一些人则凝神屏息地盯着自己操控台前的小屏幕。一些人在飞快地演算着数据,另一些人则围在电子沙盘前,眉头紧锁。 大厅中黑压压静立的人群,在闪烁的屏幕光芒映照下,看起来,就像是股票交易所等候多空双方最终决战的交易员。屏幕上,是由上京转来的雷峰岛战局实时态势图。 雷锋岛的作战示意图,大本营的参谋们并不陌生。差不多每天,他们都会趴在沙盘上,工作好几个小时。 不少人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分毫不差地在一张新地图上将前线的兵力部署,阵地标高,部队番号,机甲数量,火力点,后勤通道,电子优势比例等数据图形标注出来。 作为统领整个华夏的核心,这些都是他们必须掌握的。雷锋岛毕竟是东南战局的核心。 在联军第三次增兵的这个节骨眼上,雷锋岛出现任何危险,都可能对东南战局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不过,当几个小时之前,上京将实时战斗态势图发回联军指挥部的时候,这些参谋们,都傻了眼。 地图还是那张地图,凤凰城西线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原样。可是,整个战斗态势,已经和他们熟知的雷锋岛战局完全不同了。 原本,雷锋岛方面军被北约近百个装甲师死死按在凤凰城西线的阵地上,动弹不得。已经率先完成增兵的苏斯白苏斯联军,四处出击。一个个攻击箭头,就像是一只只张开嘴的食人鱼。 兵力上的劣势,让雷锋岛方面军基本没有多大的战略转围余地。 长期对雷锋岛战局做推演的参谋们都知道,陈凤西手中最后的二十个师的预备部队,根本无力投入对北约的反击。要不了多久,这些自雷锋岛其他城市的驻军中抽调出来的预备兵力,就会在凤凰城西线被消耗一空。 有着充足兵力优势的北约人,不会放过华夏兵力不足的机会,他们可以选择防线的任何一点发动总攻,只要能够达成突破,雷锋岛方面军空荡荡的后方将任由他们纵横驰骋。 关于雷锋岛的地面战争,参谋部做了无数种方案,都无法突破陈凤西和朱大兵目前的战术轮廓。 这不是这些优选上来,玩战术玩得炉火纯青的参谋们能力上的欠缺,实在是面对敌人远远多出雷锋岛方面军一倍还有多的兵力,任何战术,都不够稳妥。 尤其是最近几天,他们的推演任务,都集中在如何使用现有的兵力进行,将战事稳定在凤凰城以西,至少拖延到华夏军完成第四次增兵。 反攻是别想了,能够顶住北约的进攻就算不错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作战图,此刻竞天翻地覆地变了模样。 在夕阳山盆地,二十个北约装甲师一举突破了七星镇和秀水河镇,占领了盆地西部之后,迅速沿城际公路向东推进,其主力,正在向联军于夕阳山构筑的临时防线发动猛攻。 贝利夫拿夕阳山开刀,并不在参谋部的意料之外。毕竟,北约在前期依靠兵力优势,已经消耗了陈凤西方面军的大量有生力量。 长达数百多公里的防线,一直就是岌岌可危的状态。躺在案板上的鱼,哪个部位挨头刀都很正常。 参谋部没想到的是,贝利夫在进攻夕阳山之前,还同时向几百公里以外的弗伦索发动了突袭,其进攻部队,差点就一举突破弗伦索镇防线! 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贝利夫,不愧为北约名将。从前期将陈凤西方面军绑在防线上一点点地消耗,到此刻抢在华夏第三次增兵之前发动总攻,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刀刀见血。 他算死了华夏防线在自己的全线压迫下无法抽调任何兵力,也算死了陈凤西手头的机动兵力无法同时兼顾两个战区。 他的作战计划,在弗伦索锁攻势发动之前,密不透风,各战区攻势依旧,兵力调集无声无息,通讯往来后勤调配也没有明显的增加。一出手,就是疾风暴雨。声东击西的闪电战玩得炉火纯青。 如果说贝利夫的总攻,让大家一身冷汗的话,等到看见现在的实时态势图,大家连汗都流不出来了。贝利夫狠,雷锋岛方面军更狠! 陈凤西和朱大兵两位向来沉稳的指挥官,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一出手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他们不但没有将手中的预备队调集到差点被攻破的弗伦索镇,反而直接调到了夕阳山后,准备投入反攻。而弗伦索的敌方攻势,竟然被他们投入的几个师碾得粉碎。 不仅如此,这支以悍军为先锋的部队,还以一个直线距离超过三百公里的左勾拳,横扫弗伦索以北六大战区。 他们沿途拔萝卜一般,将防线上的华夏部队全都纠集起来,根本不管阵地防御。然后就是闪电般的推进,只用了二十多个小时,这支不断壮大的部队就完成迂回,将进攻夕阳山的贝利夫北方集群主力,关进了笼子! 这是要一口吃掉贝利夫的主力! 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大胆的计划,惊得目瞪口呆。 盘龙要塞里,参谋成千上万,名将如云,可再疯的家伙,也没想过这样的作战计划! 凤凰城西线,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防御体系。所有人都知道防线上被牵制了太多的兵力,可谁都不敢动。一动,就可能是全线崩溃的结果! 谁知道,面对贝利夫的进攻,雷锋岛方面军,竟然就以这种方式动了。 他们横扫六个战区的闪电推进,在击溃防线正面部队的同时,也将防线上的部队解放了出来。 这些兵力,分散在防线上时毫无作用。可当他们聚集在一起,穿过四九峰,进入夕阳山盆地时,他们就是横在贝利夫脖子上的一把刀! 贝利夫,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算死了的华夏兵力,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突破了他的计算。 这个疯狂的计划,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整个参谋部,都在等待着。 所有人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个疯狂的计划,竟然已经到了奇迹诞生的边缘。 只要…… “攻克秀水河镇!”一名通讯参谋抬起头,颤声道。 天网的实时态势图,依旧滞后十五分钟。所有人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那代表华夏的箭头,不断向北延伸。 只是,所有人的心,都跳得快蹦出嗓子眼了。 “攻克七星镇。” 几分钟后,答案,在那位直接和雷锋岛联系的参谋口中,提前十五分钟揭晓了。 参谋们,军官们静静地看着这位负责通讯的参谋,透过参谋摘下来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他们隐约能听到来自雷锋岛前线指挥部的欢声雷动。 “疯了。”一名参谋喃喃地道。tqr1 “命令……”陈凤西站在指挥台上,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就堵住了。他的手死死攥着栏杆,青筋毕露。眼睛充满着波动而闪着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陈凤西的声音,在指挥大厅中回荡,有些紊乱的气息,顺着开启的广播传遍整个大楼。 冬日的寒风,自四方形的大楼掠过,刮得窗户楼道呜呜作响。奔忙来去的参谋们停下了脚步。他们仰起头,静静地倾听着。天色已是大亮,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看天空云涛奔流,所有人都有一种时光飞逝沧涤桑田的感觉。 回想三十多个小时之前,再看现在,恍若一梦!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错过了什么? 喧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大楼的楼道走廊,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四方的天井院落,也都变得鸦雀无声。 一些参谋走出了庭院中央的电子机甲,脚下的青石地板,还残留着夜雨的水渍。卫兵们,停下了巡逻机甲,打开了座舱。人群如同流动的沙砾,向有广播的地方汇集。 大楼门外,一辆飞驰而至的越野车嘎吱一声,在堆满沙包和隔离网的围墙前停下,飞扬的尘土中,司机和拿着重要文件的军官开门下车,惶惑地看着仿若时光凝固般的指挥中心。 垂挂于大楼窗前的华夏国旗,在风中轻轻拂动,那一张张扬起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 所有人都知道,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战斗,这一场注定被铭刻于人类战争史的战役,终于即将迎来最后的胜利! 在夕阳山前线,苏斯白苏斯联军接连十八次全线进攻无法越雷池一步,两百辆无可阻挡的裁决者,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四十辆! 海浪般的敌军装甲集群,一遍又一遍地拍击着阵地,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撞得粉碎。破烂的阵地不知道被削去了多少层,晨曦中,只见鲜血横流尸横遍野。 可成千上万的华夏战士,就那么死死挡在敌人面前,历经死战,不曾退却一步。 悍军和华夏的旗帜,至今依然在阵地上猎猎飞扬! 而与此同时,在夕阳山盆地西面,方楚天领导下的华夏军,已经迅如闪电地横扫六大战区。 最新传回来的战报显示,围困七星及秀水河两大重镇的北约联军,已在悍军五百辆横行机甲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彻底崩溃。 死伤无数的敌人四散奔逃,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狼奔豕突不辨东西。城市中心外围,公路桥梁,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和机甲残骸。两大重镇,终于重回华夏军手中。 随着总计十四个华夏师的滚滚铁流,沿着两镇城际公路向四周扩散。贝利夫北方集群主力的退路,已经被切断! 现在,只等陈凤西一声令下,早在夕阳山后等待多时的华夏预备部队,就会如同下山的猛虎,向敌人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朱大兵站在陈凤西身旁,仰着头,牙关咬得咔咔作响。太阳穴隐约能看见青筋蜿蜒扭动。整个身体,都因为无法压抑的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左侧两米外,黄小蕾则沉着许多,她轻轻扶着指挥台栏杆,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晚晴并肩和她站在一起,两个女孩凹凸有致的身躯,在制服的包裹下,更显得清丽窈窕,宛若两株淡雅馨香的幽兰。 这个由鲜血,烈火和钢铁组成的世界,因为她们的存在,终究还保持着一份柔软。 指挥台的右侧,是熊辉,费文等悍军将领和一干雷峰海域方面军的高级军官。身前电子沙盘的光,照在这些肃然而立的军人身上。映出他们眼睛中那一抹宛若烈火般的炽烈。这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是时候了。 陈凤西深吸一口气,广播里,传出一声滋滋地嘈杂。他身体前倾,一字一顿地下令道:“总攻开始!” 低沉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宛若一声渐渐嘹亮的冲锋号。 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指挥部,轰地一声沸腾起来。所有人都仿佛从石化状态中复活了。没有担忧,焦虑,没有在此之前的患得患失,这个时候,就只有一个目标! 数以百计的参谋们,乱作一团。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飞奔来去的脚步声,吼声,报告声,呼叫声,不绝于耳。 严娜,孔狼和曹德,站在指样大厅二楼平台上。 “我们似乎错过了什么。”严娜神色黯然,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萧瑟无力。 孔狼低着头,面色冷峻。 曹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却没能参与其中。 “干死他们!”楼下控制台前,一名参谋正抓着通讯器,冲前方的部队联络官大声吼道。 “明白!看我们的!”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恶狠狠地声音。 “妈的!”一位华夏上等兵狠狠踢飞了脚下的石头,如同笼子里的斗兽一般,飞快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身旁,数不清的华夏机甲和士兵早已经集结完毕,队伍一直蔓延到丛林远端。 所有人都侧着头。 距离不到十公里的夕阳山,就在战士们的眼前一片接一片地闪着光,升腾着火山喷发般的滚滚浓烟。 枪身,炮声,轰轰地沿着大地而来,穿过树林,猛地钻进大家的耳朵,刺激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片通红。 整整二十个师的预备队,除了三个运气好的师被分批抽调上夕阳山防线外,剩下的,都在抵达集结地点之后,被严令原地等候。 对于这些华夏战士们来说,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所有人都知道夕阳山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一个团拉上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打光了,一个阵地刚刚修补好,过不了几分钟,就成了一片破烂壕沟。 守卫夕阳山的战友们,一遍遍地冲出战壕,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驾驶着机甲和敌人滚在一起,提着便携式火箭炮冲到距备敌人机甲不到二十米的位置上开火,抱着捆扎的聚变手雷往敌人机甲的脚下滚。 阵地被鲜血染红了又被炮弹剥去土层,然后又被鲜血染红。到最后,每一发炮弹落下时炸开的坑里,如水花般掀起的泥土中,都是那浸染到地底深处的红色。 从白天到夜晚,从夜晚又打到天明。 至少有整整三个师的将士,永远地留在了这血染的高地上。夕阳山的惨烈,让后方集结等候命令的这些战士眼睛红了又红。 他们无法用想象去描绘那永远在闪着光的山头上,是怎样的一副地狱般的场景。 他们只知道,在那里,屹立着在这片土地养育的华夏子弟,他们用他们滚烫的胸膛,年轻的生命,粉碎着敌人的进攻。 只要他们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敌人就无法突破夕阳山。 除了这些华夏战士外,最值得敬佩的,还有那些被称为悍军的机士。 这些来自华夏,来自自由港自由世界的机甲战士,是整条防线的中流砥柱!虽然整整一个特种营,打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足百辆机甲。 可正是他们,让不可一世的裁决者无法越雷池一步! 他们是夕阳山防线上最耀眼的明星,他们在硝烟中浴血奋战的身影,鼓舞着所有华夏战士。 一缕箫声,幽幽响起。 吹箫的老兵,背靠在树根下,呜咽的箫声,在轰隆的炮火声中,时断时续。 同一个连的战士们默默地围了上去,静静地听着。每一个人都咬着嘴唇,攥着拳头。他们知道,这是华夏一支古老的送行曲。 老兵送的不是离家的游子,而是夕阳山的缕缕英魂! 悍军已经完成了奇迹般的战略迂回,这场战役,也到了最后的关头。 在这里苦苦等候的战士们,终于就要踏上战场。 前方将士,用牺牲,赢得了胜利的机会。逝去的战友们,此刻就靠他们牢牢攥紧这个机会,绝不让它从手中溜走! ‘哔哔’ 随着每一辆机甲通讯器此起彼伏的电子音,萧声停了下来。战士们扭过头,看见自己的连长将耳机从头上摘下来。年轻的连长眼睛微眯,目光如刀,陡然间喝声如雷! “出发!” 阵地上,一片狼藉。 满地的残骸哔哔啵啵地燃烧,冒起一股股黑烟。焦黑的弹坑一个连着一个,一个套着一个。金属防弹墙和防爆棚,已经被撕裂成了一块块破铜烂铁。双方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满了整个阵地。 一名苏斯机士的尸体,软软地搭在焦黑的机甲残骸上。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烧焦,胸口血肉模糊。只有一张脸,还清晰可辨。金黄色的睫毛下,淡蓝色的眼睛大睁着,带着一丝空洞和绝望。 在他身旁两米开外,是一辆裁决者机甲的残骸。 不可一世的钢铁斯巴达战士的脖子断掉了,胸口流线型的铠甲被开了个大洞,一只被炸断的腿已经不翼而飞,左手自关节处断裂只剩下一根连接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曲着。 如同棺材般的座舱,从胸口的大洞滑了出来。舱里的绿色营养液早已经漏了个干净,机士苍白的脸杵在焦黑的土地上,嘴大张着。脑后银白色的金属头颅,让这张脸看起来十分诡异。旁边,数以千计的残骸,尸体,一片片地铺向远方。 有苏斯军的,有裁决者的,有华夏的,也有悍军的。交战双方的士兵,纠缠着,倒在这不足两公里宽的山坡上。 一些人,只剩下了残肢断臂,碎成一块块的血肉洒的到处都是。另一些人,则还保持着遗体的完整。 有些人躺着,有些人蜷缩着。有些人跪在地上,头杵着地面,有些人则靠在机甲上,身体还保持着站姿。 虽然进攻的北约军才退了下去,阵地上还有零星的炮弹落下。 泥土,人体残肢,钢铁碎片,在爆炸中如同水花般冲上天空。 远方的云霞,一片血红。 斯提勒坐在壕沟的泥地上,任医护兵帮自己裹着伤口。伤口在小腿上,敌人凶狠的一拳,砸碎了机甲的控制台。如果不是退得快,小腿就不仅仅是被控制台划出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口子这么简单了。 伤口深可见骨,因为没有医疗器械,甚至连麻药都用光了,蹲在地上的华夏医护兵,只能为斯提勒简单的包扎一下。tqr1 “长官,你需要到下面去治疗。”医护兵裹好纱布,又给斯提勒打了一针,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严肃地道。 斯提勒接过一位悍军战士递过来的香烟,狠狠抽了一口,摇了摇头。 “长官!”医护兵急了,声音大起来:“你的伤已经伤到骨头了,如果不尽快使用治疗,你会瘸的!” 破烂的战壕里,数十名华夏战士都被医护兵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一名上尉转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瘸怕什么?”斯提勒嘿嘿一笑:“老子又不用脚操控机甲。只要手没断,人不死,我就不下去。”说着,他拍了拍医护兵的肩膀:“我这没事儿了,你去帮其他人吧。” 医护兵显然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听斯提勒这么一说,急的一脸通红:“长官……” 斯提勒狠狠捏了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唠叨,淡淡地道:“老子整整一个特种营,丢了大半在这里了,兄弟,你睁眼看看,悍军有哪一个,负这么点伤就下了火线的?” 斯提勒的话,让旁边的华夏战士,个个都红了眼眶。 那位走到他身旁的上尉,原本想要帮忙劝说,最终却闭上了嘴,垂首默然。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最后的印象 斯提勒身旁,还有十几名悍军机士,加上其他战壕里的,总数不会超过一百人。 正如斯提勒所说,特种营四百多位机士,没有一个是因为轻伤退下来的。其中有一半,在和裁决者的死战中牺牲了,还有一百多人,是战斗到机甲烂成废铁,才驾驶微型机甲退回阵地的。 这些失去机甲的战士,在前线指挥部的命令下被强行送离了阵地。 他们每一个,都是十级以上的机士,放在任何一个国家,他们都是受到严密保护的国宝!别说这上百人,就算损失一个,也能让军部的陆军将领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上尉亲自押送了两名失去机甲的悍军战士下去。他清楚的记得,两名刚刚退回战壕的战士,拿起便携式机关炮就想如同步兵一样投入战斗的样子,也清楚的记得,他们那通红的眼睛。 在华夏士兵三个挟持一个的情况下,他才将两名悍军机士给绑架了下去。 一路上,两名悍军机士又踢又打,发狂般地挣扎。他们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同伴的场面对,让上尉至今想起来,依然觉得鼻子发酸。 谁说这只是一帮战斗力超强的民兵? 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士! 连麾下士兵,都是这样。上尉更没办法劝说眼前这位特种营长下去疗伤。坚持任何劝说,都是对这位营长的侮辱。从斯提勒淡淡的眼神中,上尉就知道,这位营长,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这是一个典型的悍军军人。他有着悍军军人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天性。他的部下,有一半倒在了这里,他就是死,也不会让剩下的四十多辆裁决者突破这条防线。 只要他认准的事情,只要他的面前还站着敌人,生死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屁一样微不足道。 上尉痛苦地看着战壕里的悍军机士。 这些机士,或坐或站,或闭目养神,或埋头抽烟。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包裹着浸血的纱布,就和他们身旁的机甲一样伤痕累累。tqr1 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让这些悍军战士累得变了形。他们的脸颊,仿佛一下子就消瘦了下去,眼睛因为眼睑的下垂而变大。眼里看不见眼白,全是蜿蜒的血丝。 只有亲眼见过裁决者的人,才知道和他们交手,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普通机士,别说交手,就连抵挡一招两式,也不可能。双方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腔热血或拼命的念头可以弥补的。 有资格和对手拼命的,就只有眼前这些悍军机士。 是的,从交手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拼命。 青色机甲的性能显然不如对方的十二代机甲,他们的手速,也比不上那些裁决者机士。面对敌人如同长江大河般的攻势,他们只有拼命,才能阻挡对方。 拼命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可以,鼓起勇气,脑子里一片空白,拼上一分钟两分钟也可以。可是,谁架得住十几个小时玩命般的搏杀?! 机甲性能和手速的劣势,就需要加倍的体力消耗来弥补。当人疲倦到了极点,还要坚持战斗的时候,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没有铁人般的意志,绝对无法坚持到现在。 上尉不知道,这悍军机士,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一场搏杀下来,他们都像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仿佛随时都可能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可当敌人再度冲上来的时候,他们却又生龙活虎地迎上去,用他们那让人目眩神迷的操控技法,与敌人缠斗。 二比一的战损比数据,让悍军特种营看起来似乎尽落下风。 可是,大家只要想到加泰罗尼亚那场由十辆裁决者主导的战役,就能明白,击杀近两百辆裁决者,是多么伟大的一场胜利! 这是对米国的重创!是裁决者战无不胜神话的破灭!这个消息,足以让千万华夏民众走上街头,载歌载舞欢庆整整三天! 而现在,创造这个奇迹的战士们,就静静地坐在这泥泞的战壕里,他们的长官手里捏着一支已经燃到了底的香烟,一口口地嘬着,不时因为小腿的疼痛而呲牙咧嘀地吐上一口唾沫。上尉和自己的部下们,黯然交换了一个眼神。 战壕里那已经遍体鳞伤的机甲,让他们感到担心。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进攻的时候,悍军还能剩下多少人。敌人已经疯了。那辆领头的裁决者机甲,几乎是发狂般地冲击着阵地。死在他手下的悍军机士,至少有二三十人。 上一次进攻,敌人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时候,他还在往阵地上冲,最后,是几名裁决者拼死把他拉下去的。 下一次,当那个杂种再度冲上阵地的时候,这不足百名的悍军将士,还能剩下多少? 对面山头,又隐约可见北约集合的部队。 在夕阳山防线上碰得头破血流的苏斯,已经拿出了最后的力量。 一辆辆身上没有硝烟痕迹的机甲,出现在山头。机甲外壳上的番号,已经和之前进攻的部队截然不同。 这是苏斯人的生力军。 一个团,两个团,三个团…… 短短十几分钟,高处隐蔽的观察哨,就分辨出了五个不同的番号。 在高地不到两公里宽的正面,集中近两个装甲师的兵力,敌人的指挥官显然已经疯了。 他这是准备用人命来填! 抛开体型巨大的重型机甲和中型机甲不算,苏斯制式单兵机甲,多数宽度都超过了四米。奔跑和战斗的空间,至少也要十米。否则,就会出现拥挤碰撞的情况。 通常的战斗中,即便排成最密集的阵型,机甲和机甲之前的安全距离,也必须保持在十八米左右。进攻高地的散兵线,这个距离还需要加宽。 阵地正面只有不到两千米的宽度。若是正常进攻的话,一排只能容纳一百辆机甲同时突进。而现在,敌人出动了整整五个团,近十万辆机甲。 这意味着,即便每一排挤上四百辆机甲,敌人的攻击线也会超过二十条散兵线。冲在最前面的机甲,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他们只能不停地向前冲,向阵地上涌。稍有停顿,就会被后面的洪流淹没。 当前面的北约机甲在密集的火力中一排排地倒下。他们身后的同伴,会填补他们的位置,继续向前推进。只要有足够的数量,只要付出足够的牺牲,他们就能冲进阵地。 这是最原始的进攻方式。也是这场惨烈到极点的战役打到现在,最有效的方式。 上尉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 他负责的阵地,只有短短五十米的宽度,将后面隐蔽壕的机甲都抽调上来,再加上十几辆悍军机甲,他也没把握扛住敌人的这次进攻。 指挥部刚刚才给高地补充了两个营。就算现在立刻求援,短时间内,也很难有部队运动上来。 这一仗,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吗? 上尉转过头,和斯提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嘿然一笑。 还没等下令,战士们就忙碌起来。 他们将能使用的武器,都架到了射击位上。能开动的机甲,都启动了引擎。躲在隐蔽壕的战士们拼命往前跑,几名伤兵拣金子似的将聚变手雷扒拉到一起,捆扎起来。 一种决死的气氛,在无声无息地蔓延着。每一个人都在沉默地准备着最后的战斗。 对面山头,北约机甲已经开始了进攻前的最后准备。 几辆身上带有军官标识的机甲在出击阵地上来回奔跑着。一辆白苏斯机甲大步上前,进入出击队列。 左侧远端的山头,数百辆苏斯机甲已经缓缓涌出了阵地。中央,数十辆黑色裁决者,出现在视野中。 “长官。”上尉递给斯提勒一支烟:“这次让我们先上吧。” “什么话?!”斯提勒眼睛一乜。 “对面的那些杂种已经疯了,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上尉豁出去了,嘿嘿一笑:“长官,你们的方将军,现在恐怕已经攻克七星锁和秀水河镇了。要不了多久,咱们的主力,就该投入反攻了。” 天际云层,就像血一般的红。上尉的脸庞,在香烟的烟雾中,淡定而从容:“这是华夏人的土地,我们领你们一辈子的情。如果能活下来,兄弟再报你们的恩,不过现在,还得你们帮忙守住最后的防线。” 战壕里的华夏战士,都默默地聚集在了上尉身旁。 “我们死了,就靠你们了。”上尉环顾四周,和自己的一干兄弟一一交换了一个坦然的眼神,笑着将手里的打火机,伸到了斯提勒的面前。小小的火苗,在斯提勒眼前跳动着。 对面山头,潮水般的敌人,已经漫下了山腰。双方炮群那火车进洞一般的呼啸,又在天空中响得撕心裂肺。 斯提勒将嘴里的香烟,凑上了打火机,眼眶,猛地一下就红了:“你死了,我给你报……” 斯提勒口中的仇字,还没有出口,忽然间,就听见阵地后方,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冲锋号。 一连串短促的音后,接一个长音。 那是华夏的冲锋号! 回首,漫山遍野,战旗飘扬。 当看到华夏主力出现在眼前时,莱茵哈特就知道,贝利夫完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站在距离阵地不过两公里的小山头上,看见的那一幕末日般的景象。 有101高地,123高地,158高地,167高地…… 从南到北,长达二十公里的夕阳山正面,数不清的华夏机甲宛若雪崩般飞泻而下。 黑色的,墨绿色的机甲集群,就像是流动的油漆,由上至下,瞬间覆盖了夕阳山正面坡地。 阳光,在呼啸而下钢铁机甲外壳上反射着,刺得人睁不开眼。无尽的尘土,自机甲脚下升腾,越来越高。到最后,就只看见对面山头一团团不断向下延伸的沙尘暴。 天空中,双方自行火炮群射的炮弹遮天蔽日。 色彩斑斓的光团互相交错,落向对方的阵地。 剧烈的爆炸铺陈开来,一蓬蓬一簇簇黑色的蘑菇云,转眼拔地成林。 这幅画面,就是他对夕阳山最后的印象。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老仇人 兵力,士气都处于劣势的苏斯部队,只和敌人短暂地僵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线溃退。 最先走进主阵地的一个苏斯装甲团顶不住敌人自上而下的强攻败了下来,在苏斯阵线的中路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是两个营被敌人包围歼灭,开了第二个口子。这两个口子一开,战局就急转直下。 眼看华夏装甲集群高速突破后,开始向两翼迂回,各部队的阵脚顿时就乱了。 士兵们无心恋战不说,基层军官也慌了神,被华夏装甲集群一冲,顿时就是兵败如山倒。 朗曼那个蠢货,居然还想指挥部队顶住,如果不是自己果断命令断尾求生,只怕华夏军在夕阳山下,就已经喝上庆功酒了。 举起手,示意身后的裁决者停下来,莱茵哈特举目四眺。 从夕阳山开始,他领着仅剩的四十名裁决者机士,跟随朗曼的指挥集群向西跑了近百公里。 因为华夏军咬得很紧,沿途组织的几条临时阻击线都被冲垮了,到现在,除了朗曼的指挥集群还聚集了七八个团,其他的部队,要么就被华夏军歼灭,要么就被甩在后面阻击。 说是阻击,只怕那些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的苏斯士兵,最坚决的动作,就是在路边停下机甲,打开座舱,举手投降。 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城镇的边缘,城际公路自这里分道。 西面是越来越高的山地,两条路一条向南,穿过秀水河,沿岸向西南,通往秀水河镇,另一条则向北,绕过山区,通往七星镇。 城镇早就毁于战火,一眼看去,几乎看不见一栋完整的建筑。道路也是破烂不堪,路口的指示牌,断裂成两半,锈迹斑斑的支架不知道被谁的机甲撞了一下,斜斜的,歪曲在路基边上。 公路两侧,到处都是散乱的苏斯部队。 步兵在路旁垂头丧气地走着。不时回头看上一眼,提心吊胆地听着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后勤部队的车辆和运输机甲拥挤在公路上,上面爬满了士兵,如同一只只灰褐色的刺猬。 更远处,尘埃翻腾,一支支从前线溃退下来的装甲部队排着乱七八糟的队列向西飞奔。他们逃命的姿势和速度,不时引来没能挢上机甲的步兵们红着眼一通谩骂。 这仗,就这么输了?! 莱茵哈特牙关紧咬,脑子里,浮现了那个混蛋憨厚的面孔。这一仗,是他一生中,最窝囊的一仗。 自从受命领导三百裁决者抵达雷峰海域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凭借这个机会一举翻身,让所有轻视他的人,都闭上嘴。更重要的是,是打败那个段天道。 贝利夫的作战计划,在他看来,已经相当完美。 并非这个声东击西的战术有多么厉害,而是在这一战之前,贝利夫的准备工作足够细致。 他利用北约联军的兵力优势,将华夏军绑在了凤凰城西线漫长的防线上,然后像挤牙膏一般,一点点将华夏的兵力都挤干净。让他的作战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了多少风险。 这是一个阳谋,却也足够阴险。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陈凤西都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所以,当坐镇后方的罗森博格示意裁决者出动时,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命令。除了命令裁决者第五中队协助弗伦索方面军的攻势以外,他还在抵达夕阳山的第一时间,主动出击,袭击敌人的防线。 对他和他麾下的裁决看来说,这是一次旅游式的任务。他们的目标,不是华夏的雷锋岛方面军,他们在乎的,也不是这场战役的胜利。 他们到这里来,就只是想告诉华夏他们的强大,然后,等待那支切尔达念念不忘,莱茵哈特自己也刻骨铭心的部队一一悍军! 莱茵哈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遇见了自己的老对手。 和对手的特种战,他没占到便宜。阵前策划的挑战,更是弄巧成拙。对手无耻而强横的表现,让他一直以为,出现在夕阳山的这个特种营,就是那个段天道最精锐的部队。 收拾不了段天道本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他底下的几个爪牙? 他拼命地向这个营动攻击,一次又一次,不惜一切代价。就像一个已经红了眼的赌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百辆裁决者,已经只剩下了四十辆。而对手在损失了过两百名机士和三百辆机甲,剩下的人也浑身伤痕,摇摇欲坠的情况下,依然屹立在阵地前沿。 所有华夏官兵,都在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他们,都在被他们所激励,奋勇作战。tqr1 那矮矮的山头,竟然一时无法逾越。 莱茵哈特并不后悔在这一次进攻中,就损失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兵力。 这三百名裁决者,本来就是切尔达投石问路的一颗石头,无论是丢到夕阳山还是丢进水塘里,他都不在乎。 裁决者虽然宝贵,可是,对于整个战局来说,衡量出悍军的战斗力,却更有价值。 悍军和黄胜天的联合,已经引起了切尔达的注意。而莱茵哈特也知道,这位对家族三十年前败于黄胜天手下耿耿于怀的米国大将,已经决心在东南海域和对手一决高下。 三百裁决者牺牲的价值,只有当切尔达亲率大军,兵临东南海域时,才会体现出来! 让他唯一感到后悔,并且为之愤怒的是,他竟然没有看出段天道的战术。在两人还没有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贝利夫精心策划的夕阳山战役,将在其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一个失败的经典战例。 而以领导一次胆大包天的大范围迂回,反败为胜的那个段天道,却将成为无数军人膜拜的偶像!这一仗,会被载入教科书!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或许会作为战例中的重点,或许会被那些夸夸其谈的教授讲解为被寄予厚望,却未能帮助苏斯白苏斯联军突破夕阳山,从而导致最后失败的关键而反复提及,莱茵哈特就恨得咬牙。 前面有两条路。 从日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贝利夫正在猛攻七星镇和秀水河镇之间的五号资源公路第三路段。 那是一个与城际公路交错的战略要点。 拿下那里,就算不能破解这个局,至少贝利夫还能接应出部分部队,避免主力全军覆没。 段天道,应该就在那里! …… “既然他想伸进来,我们就遂了他的意!” 明亮的指挥机甲里,段天道盯着电子沙盘,哼哼唧唧地道:“等他爽了,老子就夹紧腿,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几位联军将领张口结舌。半晌,唐心才羞恼地啐了一口,引来众人一阵哄然大笑。 “我说错什么了?”段天道一脸迷糊。 指挥机甲里的气氛轻松而欢快。一路上早已经习惯了段天道满口乱七八糟的将军们也懒得理段天道,笑嘻嘻地围在电子沙盘前,讨论着这三句话不离本行的淫棍刚刚提出来的作战计划。 拿下七星镇和秀水河镇之后,整个夕阳山盆地西面门户,就已经全部控制在悍军手中,这一仗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一场大胜,如此结实地握在手中,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段天道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他除了想一口吃下贝利夫投入到夕阳山的北方集群主力,还策划着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 现在,这个计划就摆在大家眼前,光是看,就让人心跳加! “长官。”控制台前,一名参谋的报告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大家抬起头,看见这位悍军参谋飞快地跑到段天道面前,递上一份电子文件:“这是天机将军刚刚来的情报。” “情报?”段天道接过电子文件,打开,解密,旋即一愣,转头看向唐心。 “出什么事了?”巧笑嫣然的唐心有些奇怪。 “噢,没啥。有个叫莱茵哈特的裁决者,我以前认识,老仇人。”段天道挠着肚子,一脸的无所谓。 天机的情报很及时。 这个莱茵哈特,以前叫蒋秋实。 在云海被自己抢了三个女人的蒋秋实。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接受了屈辱的人体改造,并且来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蒋秋实化名莱茵哈特,出现在悍军的对立面,必然是来找段天道报仇的。 但他如何知道段天道就是方楚天? 这事后面肯定还隐藏着很多弯弯绕,不过段天道并不太在意。 蒋秋实算是个什么玩意?就算变成了裁决者……又算个什么玩意? 还没等唐心搞清楚这个莱茵哈特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另一名参谋,已经快步走到了段天道身旁,将手中的夕阳山战役统计报告递给了段天道。 唐心瞟了一眼统计数据,心里咯噔一声。 不出她心头所料,只见段天道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报告是夕阳山伤亡统计-,上面显示,斯提勒的特种营在这一战中阵亡一百五十六人,重伤七十八人。四百多辆游侠,在击杀一百六十辆‘裁决’之后,只剩下一百辆,且个个带伤。 虽然斯提勒率领的第一师特计营,不是悍军的直属特种营,算不上核心武力。在悍军二十个装甲师里,比他们厉害的比比皆是。可是对护短且又睚眦必报的段天道来说,依然是扎进心口的一把刀。 单凭这些数据,唐心就能想象夕阳山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段天道的牙关咬的嘎嘣嘎嘣响,只有蒋秋实这样和自己有大仇的疯子,才会在损失过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进攻。 换做其他人,裁决者的损失过百分之二十,就会选择撤退! 现在,无论如何,段天道都不会再放过蒋秋实! 悍军中的每一名战士,都是他的心头肉。只许他们杀别人,不许别人反抗。 谁要走动了他们中的一个,段天道和所有悍军官兵,会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这很不讲理。 可段天道和他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对他们来说,这才是天经地义! 段天道犯了一个错误,而蒋秋实,犯了三个错误。 首先,他不该在袭击夕阳山阵地的时候,屠杀战地医院。 其次,他不该跟斯提勒的特种营拼命。一百六十名裁决者,在段天道眼里,比不上斯提勒他们的一根毫毛! 最后,蒋秋实根本就不该来! 唐心回头看向天网屏幕。 屏幕上,距此五十公里的地方,溃退的苏斯部队中最大的一个部分,正向这里狂奔而来。 无所不在的林涵以及前线侦察部队,正密切地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而在这支总计过七个团的苏斯部队的最前面,是四个红色的小点。 那是仅剩的四十辆裁决者,他们正在向这边移动。 蒋秋实,或许就在他们中间! 段天道在冷笑,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蹦出来:“去命令直属特种营!给老子集合!”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何必冒险? 华夏首都上京。 此刻正是半夜。 抬头望去,夜色分外迷人。不时,有一架客机,向远方的机场降落。 航道最繁忙的,就是城郊的军事基地了。自开战以来,华夏为军队集结而修建的军事基地,陆续连成一片,业已成为了上京新的卫星城。 虽然和传统的七大卫星城相比,这里没有鳞次栉比的海域大楼,没有繁华的商业区,不过,在娱乐方面,却一点都不逊色于上京夜生活最丰富多彩的皇后区。 黄胜天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距离基地不远的东二区。露台的风很大,吹得老人的衣领一阵乱翻。 李存信站在他身旁,花白的须发随风摆动。如同一只雄风犹在的老狮子。 身后的玻璃门内,灯火通明。七八张办公桌排成两排,几名机要秘书正在忙碌地工作着,不时有人起身,拿着文件,推开更里面的会议室大门,快步而进。 当会议室大门敞开时,隐约可见身穿各色将军制服的将领们,或紧张地注视着天网屏幕,或围在电子沙盘前面红耳赤的争论。天网电脑的光线,在缭绕的香烟中不断地变幻着。 赵小算走到黄胜天和李存信身旁,敬了个礼,就静悄悄地等候。 他刚刚才从盘龙的华夏军指挥部赶来,除了带来十个华夏装甲师和一支a级舰队外,他还带来了主席叶京国签名的文件。 有了这份文件,黄胜天就能将随意抽调华夏最精锐的双头鹰部队的六支集团舰队,十个特级师和二十个一级师,这已经是这支华夏镇国武力全部力量。 调集双头鹰部队的第二师,参与东南海域的战局,已经让不少人指责了。现在抽调全部的部队,国内不知道会骂成什么样。那些政客,那些将战争视为青云之路的军人,那些不明真相的民众。 黄胜天,将是千夫所指。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事实上,现在的华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强大的外表,不过是鲜亮的皮毛。只需要一把刀,就能划得稀烂。 如果没有黄胜天,华夏,在三十年前就输了。 赵小算的视线透过基地的几栋高楼,落在整个基地最繁华的地带。那里的酒吧,啤酒馆,桌球室,夜总会,电影院,高级餐厅和旅馆一家挨着一家。 这是一个战争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军人才是主角。电视新闻,电影小说,广告海报,街头闲谈,都被这群以生命捍卫国家的群体形象所占据。 当应征入伍的青年成为同学们艳羡而敬佩的目光焦点。当这个时代的女性把嫁给一位不用担心失业且受人尊敬的军人当做自己最美丽也最现实的归属时,上京城郊军事基地,已经成为这个城市新的中心,周边,也就变得愈发的热闹起来。 每到夜晚,街道就变得喧嚣热闹,一辆辆漂亮的私家汽车就聚集到这里,公共汽车也是彻夜不停地往返于这里和上京市区之间。闪烁的霓虹灯下,满街身穿各国不同制服的军官士兵和莺莺燕燕,巧笑嫣然的女郎,组成了一副最具时代特征的画面。 在这里,有只是来点上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听听音乐,按时回营的正统军人,也有衣着不整,醉醺醺打架闹事的刺头。 有遭遇搭讪就面红耳赤,羞涩地躲在同伴身后的清纯女孩和身姿摇曳顾盼迷人的白领丽人,也有妖娆狐媚,丰乳肥臀的应召女郎。 飞驰而过的汽车,旁若无人般接吻的情侣,迷乱的灯光,摇曳的舞步和醉人的美酒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让人沉迷的味道。 因为还没有到第四次增兵的战备时间,也因为行走于生死边缘的官兵们释放压力的需要,军队上层,并不忌讳军人们到这里来消遣放松。 战争是泯灭人性的,可若要是在后方,也将神经绷得太紧的话,人迟早会疯掉。 不过,说起秩序。东二区,似乎比起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事基地周边类似的场所都好了很多。 赵小算的嘴角,勾起一弯弧线。tqr1 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悍军的地盘。 虽然悍军第一和第二装甲师早在第三次增兵部队动身前往雷锋岛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现在的基地里,驻扎的是后来才从自由港来的部队。不过,这些由吕伟和朱海涛手中最精锐的力量组成的部队,也和前两个师同样的一副德行。 如果说之前的那帮混蛋是一群海盗的话,那么,现在驻扎在这里的悍军新编第三装甲师,就是一帮恐怖份子。 刚到上京集结的华夏军部队,和这帮家伙干过两仗后,立刻就老实了。悍军的名气,自然而然从第三批援军延续到了第四批援军中。 这帮家伙战绩彪炳,连秦妖麾下的三十一军都揍了,还有黄胜天撑腰,有华夏元帅护短,手头掌握着十二代机甲的供应,大部队去雷锋岛。挑的是最难的活儿,敬也好畏也好,无论有什么情绪,都得承认悍军的强横。 况且,这是在华夏。 在华夏。赵小算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个国度的民众对悍军的偏袒和喜爱了。媒体的力量实在太大,两位战地记者深入前线的报道,威力不下于一颗核弹。 战争时期的人,本就容易偏执。当这种偏执化作对一支部队的喜爱和拥护后,谁也不敢在华夏人面前说悍军半句坏话。 如果说,悍军阻击汉弗雷,营救李存信,取得北方狂风岛北部山区战役的胜利,是华夏民众至今提及依然眉飞色舞的旧闻的话,那么,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会因为此刻雷锋岛正在发生的一切,而更加喜爱这支部队。 未来,这支部队,将成为新的华夏军的核心。 “赵小算上将,对凤凰城西线战事,你怎么看?” 赵小算闻声抬头,黄胜天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这一仗,可进教科书!”赵小算想到那个一脸憨厚的方楚天,不禁叹服于黄胜天的眼光。毫不犹豫地道:“以一支奇兵横穿六大战区实施战略迂回的同时,解放被敌人压在防线上的兵力,最终在夕阳山形成绝对优势包围敌人的主力,这一手聚溪成河的战术,堪称天才。” 他回忆着整个战役的步骤,赞叹道:“比战术更难得的是悍军的战斗力。如果没有击穿敌人的六大战区的自信,方将军不敢让狂风岛方面军将所有预备队都提前调集到夕阳山。而没有这个提前动作,雷峰岛方面军就不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立即发动反攻。” 到最后,赵小算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激动:“整个战术环环相扣,却能打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短短三十多个小时就闪电般敲定胜局,悍军的战术执行力,堪称绝顶。” 身为华夏五虎上将之一,即便赵小算的名气不如秦妖,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份量自然极重。 黄胜天嘴角一掀,一旁的李存信早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头手上却接连摇摆,谦虚道:“赵小算上将别夸了,再夸,那方楚天就得意上天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脸上,却满是控制不住的得意,仿佛受到夸奖的,就是他自己一般。 “要说这一仗作为闪电战的战例,倒也能进教科书。不过,这不是重点。”黄胜天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第一阶段的战斗,他是以力破局,靠的是麾下两个装甲师的蛮力,战术上取巧的部分,就是解放防线上的兵力这一手用得不错。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下一个阶段。” 他轻轻转动轮椅,面向赵小算:“如果是你指挥,下一阶段你准备怎么打?” “吃掉贝利夫的北方集群主力后,雷锋岛方面军将有足够的力量和对方进行战略对峙。最稳妥的战术,是拖延时间。”赵小算想到方楚天的胆大妄为,踌躇了一下,道:“或许方中将会放贝利夫的预备部队进包围圈!” 黄胜天赞许地冲赵小算点了点头,眼光中,又不乏一丝遗憾:“你用兵稳健,打硬仗苦仗,跟对手打持久战,是你的长项。不过,要说战术上的机变,敢于投入兵力,敢于冒险,却不是你擅长的了。和切尔达较量,你能让华夏十年不败,却无法取胜。而秦妖则太过激进,胜败都是转瞬之间。” 赵小算毕恭毕敬的听着,身为黄胜天一手培养起来的学生,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黄胜天对自己的点评。对于这位老人的眼光,他从未有任何怀疑。 黄胜天接着道:“论军事素养,论指挥功力,方楚天不如你们。不过,要论战场临机机变,你们却不如他。” 说着,黄胜天转过头,注视着远方高耸入云的电视塔,悠悠地道:“你们将打仗视为职业,将指挥视为艺术,他却将这些视为生存的手段。他的目标,比你们更明确,思维也更不受限制。为了活下去,他就必须战胜对手。这是他的生存本能。现在,他手里有超过三十五个师,我可以断定,他会利用贝利夫,进攻北约大本营!” “只有尽快结束雷锋岛的战斗,他才能赶在华夏最后一个海域沦陷之前,挽救一切。”黄胜天缓缓地道:“为了华夏,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进攻北约大本营? 赵小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管他也知道,歼灭了贝利夫的北方集群主力,就等于在北约控制区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可是,在南方,还有哈阿德斯库的南方集团军二十多个师,在米国名将罗森博格手中,还有超过七十个师的北约部队。 就算这些部队都是刚刚抵达雷锋岛,还没有部署到前线,可是,数量的优势却能让他们获得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并拥有足够的战术变化。 只要雷锋岛方面军不能一口气将其歼灭,战局胶着起来,反倒是对雷锋岛方面军不利。 况且,贝利夫向来以谨慎著称,他会不会如此轻易的跳进陷阱还很难说。若是他放弃夕阳山已经残废的主力,转而依靠预备部队防御,拖延时间,就算悍军想要快速西进,也不可能。 现在,获得了足够生存空间的雷锋岛方面军,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对敌人形成大战略层面上的威胁。 只要坚持一个月,华夏军的第四次增兵就会完成。 黄胜天抽调的双头鹰装甲师,只是这支庞大军队中的一小部分。华夏总计七十个师的兵力,足以让雷锋岛固若金汤。 何必在这时候冒这样的险?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长长见识! 赵小算凝眉苦思,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事实。 米国十辆裁决者,就纵横加泰罗尼亚,差一点就不可收拾。而这一次,据前线报告,悍军光在弗伦索,就屠杀了一百辆裁决者。 其后的夕阳山阵地战,一个四百多人的悍军特种营,又在华夏守军的协助下,力敌两百裁决者。击杀一百五十多名裁决者,己方伤亡不过三百。 这样的战绩,足以说明这支军队的强大。若是驾驶‘游侠’的悍军机士都能和裁决者抗衡,那么,当上万名悍军机士在驾驶十二代‘横行’数百悍军战神领导下,在没有时间限定,没有任何客观条件约束的情况下,向北约已经洞开一个缺口的防线发动攻击,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赵小算的心,忽然间砰砰直跳。 “斯提勒怎么样了?”段天道走出指挥机甲,一边向逻辑走去,一边通过耳机询问凤凰城指挥部的叶晚晴。 “小腿受伤严重,已经送进战地医院了。”叶晚晴说着,有些担忧地和身旁的熊辉,黄小蕾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所有人都知道,尽管天机老人和李兴海禁止方楚天亲自上前线,可是,这家伙一旦被激怒,谁的话也不会听,尤其是在他认为错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一百多名战死的悍军机甲战士,足以让他变成一只愤怒的公牛。 “全力救治所有伤员,告诉他们,老子替他们报仇去了!”段天道说完,不等叶晚晴回话便关闭通讯,摘掉了耳麦。 他脚下加快步伐,穿过树林。 林中,五百辆黑色魔鬼般的机甲,已经静静地等候着了。阳光被树冠遮挡,零星穿透地面的光线,更让这片山坳中的树林,显得阴森可怖。 段天道目不斜视,脚下一蹬,身体宛若一只闪电隼,掠过队列,三下两下攀上逻辑机舱。 反身坐倒在合金的座椅上,看着控制台和舱门在自己面前合拢,段天道咬牙切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悍军第一师,是以当初自己麾下的特种侦察连为班底组建的,其后,为了更快的形成战斗力,第一师中,聚集了大量自自由港普罗镇就跟随自己的自由港机士。师直属特种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原本,自己以为以一个特种营协助夕阳山防御,已经足够了。可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蒋秋实。 一百多名机士战死,其中包括原特种侦察营六人,其他华夏机士二十一人,剩下的都来自自由港,有三十多人是普罗镇出来的老兵。 正是他们,在实力不如对手的情况下,依然拼死搏杀,后方传来的战报和视频显示,面对敌人十几次强攻,一师特种营,始终顶在最前面,一个倒下了,另一个顶上去,任凭蒋秋实领衔的裁决者如何冲杀,始终血战不退。 而倒在蒋秋实一个人手下的,就有二十八人! 那个狗娘养的金属脑袋,机甲操控频率,已经超过了手速每秒八十五动的标准。 逻辑的战舰版引擎,轰然启动,发出一声尖啸。 段天道打开机甲扩音器。tqr1 “刚刚收到消息,一师特种营,夕阳山一战,阵亡一百五十六人,重伤七十八人。”他环顾四周:“他们干掉了一百五十多名裁决者!” 哗地一声,整个树林都炸开了,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家在为一师特种营只凭‘游侠’,就干掉一百五十多辆裁决者感到痛快的同时,也为一师的伤亡而愤怒。 如果守在夕阳山的,是直属特种营,那帮铁头孙子,一个也别想活着! “裁决者还剩了四十个,他们和夕阳山溃军主力,正在向我们这里接近!我已经下令正面防线的部队让开道路。”段天道一拉机甲操控杆,面色狰狞:“跟上我,咱们让这帮北约杂种,长长见识!” 华夏军击败北约朗曼所部,二十个蓄刚华夏师沿着盆地西部纵横密布的城际公路高向西挺进。 兵锋所向,尽皆披靡。 战火,在夕阳山盆地西部的每一寸土地上燃烧。 在夕阳山战役中损失惨重的苏斯白苏斯联军,士气原本就已经非常低落。发现落入圈套后,更是毫无斗志。除了夕阳山进攻部队四散溃逃外,盆地西部各战略要地的驻守部队,也纷纷在华夏军兵锋前放弃阵地,向西面败退。 从空中看去,在南至夏洛克斯让脉,北至苏格拉底山脉,宽近六十公里的盆地西部,无数装甲集群卷起滚滚尘土,纵横驰骋。 两道山脉之间。到处都是到处都是炮火硝烟,都是推进的华夏装甲部队和高举双手投降的北约士兵。 医护官陈娟皱着眉头,坐在摇晃的医护机甲里,强忍着心头的翻江倒海。 这种被命名为圣光的医护机甲。比团级的指挥机甲都还大。拥有十二个中级医疗舱,六个手术室和三十二张病床。如果展开成战地医院模式的话,可以同时处理两百多名伤员。 不过因为这个型号的机甲是战场急救机甲,需要足够的生存力。因此,在行进时的舒适性方面,就没有其他型号的医护机甲那么好了。 设计者为它设计了加厚的装甲,比人脸还小的舷窗,强大的引擎和兽型驱动系统。当它处于行进模式下的时候,坐在里面的人,简直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紧邻噪音巨大的轮机舱且还是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然后丢到狂风巨浪中上下颠簸。 那种痛苦,足以让最强壮的狮子,也变成一只病恹恹的可怜猫! 陈娟死死咬着自己青的嘴唇,嫩葱般的手指紧紧抓住座位扶手。在她身边的其他座位上,医疗小队其他成员的脸色,也同样不怎么好看。 不过,所有人都在忍耐着。 大家都知道,机甲主控驾驶员,此刻非但顾不上他们,反而在不断的提升速度。除了他们所在的这辆医护机甲外,指挥部几乎派出了所有的医疗队。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夕阳山! 夕阳山战役已经结束了。那个最高主峰海拔才两百多米的小山丘,最终还是阻挡住了北约联军十几个装甲师的轮番进攻。 谁也不知道,那一个个被炮火蹂躏了十几个小时的山头,此刻是什么样子。但是从指挥部派了近六十辆医疗机甲,不但掏空了后方的所有医疗仓库,甚至还让投入反击的部队留下了三分之一的医护人员这上面,大家就能在脑海里勾勒一个大致的画面。 座舱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几分钟后,一直感觉在向上攀行的机甲停了下来,绿灯亮起,厚重的舱门随着液压拉杆缓缓下降,落在地面上。 阳光,如同洪水一般从舱门涌了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陈娟微眯着眼睛,第一个走出了机甲。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可是,在踏出机甲的第一时间,陈娟脸色的血色,就完全消失了,白得就像一张纸。 她的眼珠,在艰难地转动着。一个个走到她身旁的医疗小组成员。也停下了脚步,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是一个阳光下的地狱。 低矮的山头上,一道道蜿蜒的战壕纵横交错,一直延伸向远处。滚滚浓烟,自还在燃烧的机甲残骸上升起。随风斜上天空,整个阵地弥漫着一种刺鼻的焦臭味道。 一具具肢体不全的尸体,一块块奇形怪状的机甲残骸,横七竖八重重叠叠,向着远处,向着山坡下漫山遍野地铺陈开去,铺满了整个视野。 数量成千上万! 钢铁和血肉,黑色和红色,就这么毫无铺垫地迎面而来,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 那密密麻麻的尸体,有些只是一片模糊的血肉。有些成了烧毁的机甲残骸里一块焦黑的炭,更多的,就那么静静地躺着,趴着,跪着,坐着,蜷缩着。 机甲旁边不到两米处的一段战壕,已经垮塌了,不到五米场的壕沟底部。就堆积了至少十具尸体。里面有苏斯人,也有华夏人。这些死去的士兵浑身泥泞,肢体残缺。不是少了手脚,就是胸口小腹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那红红的肉,向外翻着,泥水在他们身下流淌,全是混合着鲜血的黑红色。 破烂的武器。在四周随意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弹孔,一个连着一个。战壕的金属防弹墙已经被炸成了破铜烂铁,原本应该是银白色的金属板,变成了大小不一的扭曲金属条,上面溅满了让人触目惊心的放射状血迹。 这哪里是那个从夕阳山卫星城抬头就可以看见的葱郁小山,这是魔王降临的末世之国。 哇的一声,陈娟剧烈地呕吐起来。即便是见惯了死亡和各种恐怖外伤的她,也无法接受眼前的惨烈景象。 或许是受了陈娟的影响,或许是机甲颠簸得实在太厉害,医疗小组的其他成员。也是脸色惨变。两位承受能力差的女护士吐得昏天黑地。几位男性医师,也是目光发飘,脸色发白。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吼声惊醒了众人,陈娟抬起头,就看见二十米外。一名中校正在冲自己这边拼命招手:“快点,把机甲开过来!” 医师身旁,是阵地中央的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 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拆掉了防爆棚的机甲隐蔽室。两辆体型较小的绿光医护机甲,已经在那里展开了医院模式。数百名士兵,抬着担架往来穿梭,数十名护士和医官,正背着医药箱,端着医用托盘忙得不可开交。 医护机甲展开的四个病员床架,每个都高十米,宽二十米。上面已经摆满了担架。一道道蓝色的光,正在长宽都是一米的格子里移动,那是在进行伤口消毒和身体检测。伤势重的,迅即被机械臂抽出来。送进机甲的手术室或液体医疗舱。 远处,还有更多的伤员,正源源不断地被送过来。 回过神来的医疗小组迅速翻过战壕,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稀泥向战地医院跑去。机甲驾驶员也飞快地将机甲开到医院旁边的空地上,启动展开模式。 对医生来说,陈娟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体的不适和恐惧,全力投入到工作中。 这种大型医疗机甲的到来,让这个临时医院的效率顿时提高不少。 先期抵达的两个医护小组成员,顿时松了一口气,忙着搀扶运送受伤战友的士兵们,则冲陈娟等人报以感激的微笑,人人都是精神一振。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他们不能死! 刚刚处理了一名伤员,陈娟就听见阵地前沿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 她直起腰,看见那些浑身泥泞,满脸都是炮火硝烟的战士们簇拥着四副担架拼命往这边跑。人群如同海浪般涌动着,快快快的吼叫声撕心裂肺。 抬着担架的是十几名华夏战士,原本两个人就可以抬的担架被他们四个人一组抬着,担架左右还有人伸手帮忙。他们飞快地向这边跑着。前面有人拼命地挥着手,清通道路,有壕沟的地方,立刻就有人跳下去,让他们踩着肩膀往前走。 就连四周其他的战士,也一拨拨地跟着担架跑,似乎就算挤不进人群帮不了忙,这么跟着跑,也能出上一份力! 还没等陈娟弄明白生了什么事,人群就已经向自己涌了过来。 “长官,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当先跑到陈娟面前的一位少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哀求着,飞快地让开了路。 四副担架,出现在陈娟眼前,上面躺着的,是四名血肉模糊的机甲战士。 他们无声无息地躺在担架上。显然已经都陷入了昏迷。他们的头盔已经被摘去,泥泞的身体上依然可以分辨出不同于华夏军人的深蓝色制服。 四个伤员年龄不一,大的应该已经过三十岁了,小的看起来才二十一二岁。他们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正规的军人。陈娟对军人的气质非常熟悉,而眼前这四个伤员,除了一位二十五六岁的上尉外,其他的都是低级军衔的普通士兵,或者说更像民兵。 “长官,救救他们吧!”耳畔,无数战士带着哭音的哀求,让陈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扎了一下。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眼前是一张张脏得分辨不出容貌的脸。这些年轻的华夏战士,有的咬着嘴唇,希翼地看着自己,有的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更多的人,已经是泣不成声,眼泪从眼眶中大颗大颗地流出来,在他们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浅白沟壑。 “少校,无论如何要救活他们。”一直指挥着临时医院救治工作的那位中校挤进了人群,红着眼睛对陈娟道:“他们就是悍军的机甲战士,不是他们挡在我们前面,夕阳山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悍军! 这个词一下子让陈娟明白了过来。 这个名字,她这两天听到的何止百次。她更明白,如果不是悍军。不仅仅是夕阳山,恐怕现在的整个雷锋岛战局,都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无数的北约装甲部队,会裹着滚滚尘土在凤凰城平原飞驰,一架架铁鹰般的战机,会将城市化作一片火海。 后方刚刚才稳定下来的城市居民会在炮火中丧生,等到雷锋岛被北约完全占据,遮天蔽日的战舰将穿过茫茫大海,闯进华夏其他海域的出海口。 不用听中校和周围的士兵再说什么,早在后方集结的时候,陈娟和每一个医护小组的成员,都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夕阳山上的一切。 就是这支被许多人看成民兵的部队,为他们带来了一场奇迹般的胜利,而这场胜利,除了归功于这支部队自弗伦索镇向北的一次史诗般的战略迂回外,更应该归功于他们布置在夕阳山上的一个装甲营! 四百多名悍军战士和实力高出他们一个等级的两百辆裁决者,打了一场血淋淋的肉搏战。 他们在阵地前沿战斗,在壕沟里战斗,当裁决者的攻击阵型冲上山坡的时候,他们就像猛虎一般扑出阵地,冲进敌人的机甲群,近距离绞杀。 谁见过炮弹抵近对方的装甲开火的? 谁见过浑身都已经被打得稀烂,还抱住敌人,任凭如同千手观音般的导弹往自己身上砸的? 谁见过每次出手,都是以命搏命打法的? 谁见过已经驾驶微型机甲却依然疯狗一般往强大的敌人身上扑的? 战后统计,阵亡的一百五十多名悍军战士,有过一半是和敌人同归于尽! 这个装甲营,就像是烈火中的凤凰,一次次在火焰中涅巢,也一次次让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裁决者铩羽而归。 这些机甲战士之间的战斗,太过惨烈,太过壮烈。 那一次次火星挂地球般的碰撞,那匪夷所思的操控技巧,那一个个悍军战士血战不退的身影,是这个时代最瑰丽的画卷。 而对陈娟等医护兵来说,这支部队还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正是这个装甲营,在裁决者袭击了两个战地医院之后,向敌人发动了疯狂的报复。 他们在敌人的出击阵地大开杀戒,数以千计的北约士兵和数不清的仓库物资化为灰烬,数不清的北约特种小队,在他们领导的特种对抗中被歼灭。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不是一句色厉内荏的口号。 在他们的领导下,一场持续了整整五六个小时的特种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终以北约出击阵地的全线收缩而告终。 哪怕有裁决者给他们撑腰,巨大的损失还是让苏斯白苏斯联军的成员畏惧了,退缩了。 每每想到被裁决者袭击的两个医院尸横遍地的悲惨景象,医护兵们就恨得咬牙。而每每想到悍军第一师特种营对敌人发动的疯狂报复,想到自己部队的特种兵们回来时。机甲浑身都沾满了敌人血迹的狰狞模样,那种痛快,酣畅淋漓! 他们自己虽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护士,可是,谁敢向他们动手,谁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悍军特种营,十倍百倍地为他们讨还了公道! 许多战士,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华夏的土地,可是打得最壮烈的却是悍军将士。这些来自自由港自由世界的战士。用他们的英勇战斗,征服了所有华夏士兵。 陈娟俯下身细心的检查着四名悍军伤员的伤,她知道,这几位伤员对于阵地上的战士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对整个雷锋岛方面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是这场战役当之无愧的英雄,他们不能死! 直到少校医疗官陈娟和闻声赶来的医护人员将四位悍军战士送进了手术室,外面的人群也没有散去。 战争,是男人的世界。 在这个血与火的世界里,只有铁骨铮铮的汉子,才会明白彼此间的惺惺相惜! 那是一种超越了感激,超越了同情,超越了友情,甚至超越了亲情的感情。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他们互相托付后背,他们共同面对敌人。tqr1 随着手术室门的关闭,门上红灯在一下一下地闪烁着。 恰如此刻阵地上,所有将士共同的心跃节奏。 还有四十几名裁决者逃走了,他们向西面仓皇溃退,不过,哪里是悍军主力的所在地,悍军不会放过他们! 前方已经传来消息,那位方楚天中将,已经在暴怒中率领悍军最精锐的直属特种营出动。 等待这些裁决者的,将是悍军的复仇之火! 在蒋秋实的主张下,苏斯白苏斯联军主力开始向七星镇南部十公里的第五资源公路第三路段突围。 从小镇通往第三路段之间的道路,是一条宽阔的一级公路。 公路修建于平原,两侧最近的山也相距近一公里,地势相对平坦。从空中看去,这个通道,就像是一个横着地形,绕过山区,直通西北。 因为这条路最适合机甲集群高速通过,又是北约联军进攻夕阳山时的主要路线,沿途散落着大量的北约零星部队,所以,已经六神无主的朗曼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指挥集群的七个装甲团也默认了蒋秋实的指挥。 尽管他们也清楚,在这个方向,华夏部队很可能布置重兵,可相较于在敌人占尽了电子优势的情况下,去山区之中打转,去进攻随时可能出现的阻击阵地,还不如加快速度沿着这条路向西碰碰运气。 他们实在已经没有勇气,再进攻任何一个山头了。 夕阳山那矮矮的山线,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盆地西部的这些山,却比夕阳山更高,地势也更加险要。 况且,走这条城际公路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以最快速度和贝利夫率领的增援部队会合,形成一定的兵力厚度。如果能收拢一些部队,赶在后面的敌人追上来之前与增援部队协力打开一条通道,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队队苏斯机甲,开启了公路模式,沿着公路向西轰隆隆地前进。 七个团,加上聚集过来的游兵散勇,加起来也是过一万辆战斗机甲。 两千多辆运输机甲,指挥机甲,电子机甲,一路浩浩荡荡。不过这看似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却没什么气势,就算大地震颤,引擎轰鸣,惊得兽走鸟飞,也难掩其虚弱颓唐。 有后面的两个师帮忙阻击,队伍前行还算顺利。 毕竟是中央指挥集群,有让别人掩护自己优先撤退的权利,就算被勒令阻截追兵的两个师一碰见对手就举手投降,终究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离开小镇后,身后的枪炮声就越来越远,渐不可闻。 朗曼坐在指挥机甲蒙着顶级犀牛皮的指挥席上,僵硬的身体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朗曼的家族,在苏斯帝国算不上什么大贵族,和皇室的关系,也仅限于狩猎或舞会的时候会一张最低等的邀请帖,纯粹请来凑热闹,增添人气。 如果不是受贝利夫青睐,并跟随这位苏斯帝国著名的不倒翁一路青云直上,以朗曼家族的底气,再过五十年也培养不出一位手握重兵的上将。 朗曼一向很知足。 论天赋,他只算中等偏上,论战绩,他也算不上力压群雄,就算不少小人物挣扎向上的“刻苦”二字,他也做得不够。 不过,他有运气,也有眼力! 在苏斯帝国,想要挑战贝利夫元帅军部第一人宝座的人有很多,可这些人不是还隐忍着没有动手,就是动了手却一败涂地。 朗曼不想当军部第一人,连第二人都不想当。 他只想跟在贝利夫的身后,站在一个隐蔽的位置。贝利夫青云直上则乘风借力,贝利夫一败涂地则悄然拉开距离。很现实。 可是对他的家族来说,却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分寸。因为他知道。贝利夫迟早会下台,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分寸,让贝利夫在位的时候视他如心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分寸让别人不把他的名字列入后贝利夫时代的清洗名单。 进攻夕阳山,是他第一次向贝利夫主动争取,让贝利夫将这场战役的指挥权给自己,对他来说,几乎就是在脑门上贴上贝利夫嫡系的标签。 可他不在乎,以前需要控制分寸,是他没有足够的机会上位。而拿下夕阳山的战功,已经足以让他在贝利夫走后,依然笑看八面来风,巍然不动。 那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失败的作战计划,因此,他也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一仗,怎么就输了。 他已经失魂落魄地在座位上坐了很长时间。 不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实在是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坟墓。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要倒大霉! 贝利夫的垮台,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弗伦索,那个多莱河边的镇,成了这位帝国元帅的滑铁卢。恐怕他还不知道,就算他打通了通道,投入夕阳山的十八个苏斯最精锐的装甲师和两个白苏斯装甲师,能回去的,也不会过三个! 只要一想到皇室的怒火,他就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过来,他还隐隐约约有种更不祥的预感。 似乎现在,还不是事情最坏的结果。 还有更坏的事情,在前面等着自己。 水河镇到七星镇的城际公路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巨大的工地。 南北走向的城际公路两侧,到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工程机甲在飞快地挖掘着战壕,往返的运输机甲不断运送着金属防弹墙,防爆棚和合金支架。战斗机甲在往战壕里搬运武器弹药。士兵则挥汗如雨地挥动上兵铲,扬起一蓬蓬泥土。 五架华夏战机,如同大雁般。排成人字编队,呼啸着掠过秀水河镇上空,沿着城际公路向北飞去。银白色的合金机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空中看下去,大地山峦起伏。五号资源公路如同一条白色的巨蟒在群山中蜿蜒回转,直到翻过大山,公路才又变得笔直平坦。 如果说五号资源公路是雷锋岛的南北大动脉,那么周边的城际公路,就像是它分散的小血管。 华夏军的防线,就沿这叶片脉络一般的公路网设置。公路两侧的阵地,已经初具规模,山区的各大山头,也已经严阵以待。还有成千上万的华夏机甲,正在指挥部的命令下调动,一个个庞大的装甲集群,就像迁徙的羚牛,在尘土飞扬的大地上奔驰。 拿下两大重镇,华夏军已经完全将贝利夫北方集群的主力关进了夕阳山盆地。 近十五个师的强大兵力,形成一条长七十公里,纵深达十五公里的弧形防线。宛若一道巨大的铁闸,将夕阳山盆地西部守得滴水不漏。 隐约有炮声自五号资源公路外围防线以西三十公里的地方传来。 那是贝利夫的北方集群最后的十个装甲师,此刻他们正拼命向夕阳山猛扑而来。原本前往阻截的两个华夏装甲师已经接到命令,变为战术骚扰,不与敌人正面碰撞,跟在后面的华夏三十三军,更是放开了通道。 对于这一指令,战士们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不过,当他们看到来自夕阳山的战报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 放开通道的,不仅是西边的五个师,还有东边的三个师,沿城际公路一线,几乎变成了不设防的空白区域。 师长们很坚决地执行了中将方楚天下达的命令,他们知道夕阳山一战,悍军第一师特种营的牺牲,已经让那位中将红了眼。 在他的命令下,两个原本留在后面作为预备队的悍军装甲师,已经全部出动,快速运动到了第五资源公路南北两侧,准备投入战斗。 而五百辆横行,更是自设于秀水河镇北面山区的指挥部出动,向着第五资源公路而来。 阵地上的华夏官兵,沉默地看着一辆辆悍军机甲从眼前呼啸而过。 走在前面的主力作战单位,都是清一色的游侠。 这种体型巨大的机甲,有着一张憨厚的脸庞。每次看见这张脸,战士们就禁不住为那位华夏中将的恶趣味感到可乐。 或许是悍军的近身战斗方式的影响,队伍中的中型机甲和重型机甲并不多。每个连只有三辆重型机甲和八辆中型机甲。不过只要看见过悍军战斗的人就知道,远程火力的强弱。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们的近身格杀能力,才是最恐怖的武器。 大部分的中型机甲和重型机甲都集中在悍军的后勤部队中,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古董巡游队,里面不仅有七代勇士,中型怒犬,重型机甲天线,电子机甲,甚至还有不少自由港的私人机甲改装的战斗机甲。 虽然这些机甲基本都经过了升级改造,就算是七代勇士,也有不弱的战斗力。 不过,那老旧的外形,斑驳的涂装,依然让它们看起来距离这个时代很远。很多人说悍军是民兵,只怕这些老旧破烂给人的印象占了一大半因素。 从弗伦索镇到这里,这些身上满是泥土和硝烟痕迹的机甲,就和驾驶它们的机甲战士一直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原本,这一场阻击战,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汇合了七星镇和秀水河镇的守军,华夏军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五个师,而在四九峰以南,还有六个师已经击溃了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残部和白苏斯第二十五集团军残部,向这边蜂拥而来。 如此充足的兵力,再配合自夕阳山投入反攻的华夏军主力,已经足以吃掉那些散乱于盆地西部,败不成军的北约部队了。 可是,夕阳山上,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却让原来的作战部署统统作废。 当关于夕阳山悍军第一师特种营的战报传来的时候,华夏士兵更是肃然起敬。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从圣约翰镇才加入悍军北上的行列,没有亲眼见过悍军和裁决者的战斗,对同伴信誓旦旦的讲述半信半疑。 但夕阳山的战报,是没有虚假的。 透过那可以用悲壮来形容的数据。他们完全能想象数百悍军战士横刀立马于两百辆气势汹汹的裁决者面前,那血战不退的英姿! 裁决者有多么强大,传说有多么恐怖。他们对悍军战士的敬意就有多深! 可是,在悍军战士们看来,这份战报,却是一份复仇的清单。他们不在乎击杀了多少裁决者,他们在乎的,是北约人有多少血债要还! 这些悍军战士,前一分钟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称兄道弟。还在聊着自己的家乡,聊着自由港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军官,还不时口沫横飞一脸猥琐地说两个黄色段子,暴露其真实嘴脸,看起来比普通人还像普通人。 一分钟后,这些人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野兽。 军官们粗着脖子大声呼喝下令。 士兵们就像是被激怒的马蜂,一跃而起,发狂般地冲上机甲,启动引擎。 不到十分钟,悍军第一,第二装甲师的作战单位,就已经全副武装集结完毕,杀气腾腾地冲出了阵地。 沿途接到命令的华夏部队,都让开了通路,目送这支机甲部队通过。 一辆辆悍军机甲,穿过延绵的阵地,向着战场中心风驰电掣。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震颤,尘土在他们脚下飞扬,风声在他们身边呼啸。 无边无际的大地上,就只看见这道杀气冲天的滚滚铁流。 所有华夏战士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北约人,要倒霉了! “这是最新的天网态势图。” 耳机里响起了林涵的声音,一份地图文件传输到了逻辑的电脑上。 打开态势图,段天道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根据天网的侦查,贝利夫和朗曼,都选择了第五资源公路的第三路段作为突破口。 贝利夫由西向东进攻,十个装甲师形成了三个攻击箭头,试图拦住两边,打通中央。两翼部队已经和三十三军交火,中央部队的前进速度很快。 而朗曼则沿着馏城际公路,一边收拾沿途的残兵,一边向第三路段突围,现在,该部已经距离第五资源公路不到十公里,队伍已经膨胀到了九个团,近三个装甲师的规模。 即便这支溃军丢弃了大部分的后勤部队,他们的战斗单位,也过了一万八千辆机甲。 四十二辆裁决者,领着两个苏斯最精锐的装甲团,就走在最前面。几次遭遇阻截,都是他们率先发动,动作极其凶狠。 对于蒋秋实,段天道实在太熟悉了。 这个蒋家的二世祖,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冷酷自私的心,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极强的判断力。tqr1 他冷漠而狠辣,从不在乎别人。从他当初对宋家三姐妹的态度就知道,只要有必要,无论是他麾下的部下,还是他的亲人朋友女人,他统统都可以牺牲。 这一次,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把自己变成金属脑袋,就是为了向段天道报复。 还带着每秒八十五手动的操控实力。 段天道冷笑着,一推操控杆。逻辑呼啸着穿过阵地,穿过公路,穿过无数华夏战士的目光,带领着五百辆黑色魔鬼般的横行。在原野上风驰电掣。 蒋秋实,干你娘! 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把老子的姓倒过来写。 唐心走出指挥机甲。 山头的风,吹拂着她黑色的长发,宛若崖边野草上跳动的黑焰。 向西看去,两公里以外的第五资源公路向北延伸而去,直到二十公里外,才又钻入东西走向的城际公路北侧。 公路前后,纵横交错的战壕,就像是一条条游动的蛇。 不过此刻,第三路段周边的防卫部队,都已经奉命离开,沿着两侧山区向西面迂回。天地之间,只剩下五百辆黑色机甲,奔跑着,走上公路九十五公里处的一个小土坡。 跑在他们前面的一辆破烂机甲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注视着东方公路的尽头。 就像一个等候对手的小流氓。 四十一辆裁决者和两个苏斯装甲团为前锋,再往后大概三公里,就是朗曼的指挥集群。拖在后面的七个团,已经向左右扩展开了近十公里。 可是,自从接近第五资源公路十公里的范围以来,他们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阻击。 城际公路设置的防线空无一人,从暴露出的泥土颜色以及阵地里的凌乱程度来看,这些华夏防守部队,显然是刚刚才离开的,似乎就是为了给他们让开通道。 而从其他方向突围部队传来的消息来看,华夏军加强了针对他们的阻截。华夏军反常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心头惶惑不安。 战争的迷雾,总是无处不在。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华夏军指挥官判断失误,恰好给了指挥集群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他们故意设下陷阱,等待着瓮中捉鳖。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你割我一刀,我将你凌迟! 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不管前面是机会还是陷阱,大家似乎都只能闭着眼见往前冲。 九个士气低落,丢掉了大部分后勤部队和火力支援部队的装甲团,只是一个红了眼却又没有多少筹码的赌徒而已。想要翻本,他们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别的路。若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等待这支部队的,就是被敌人从容歼灭的结局。 北约士兵们很难接受从势如破竹到落荒而逃的转变,可是,这是现实,面对现实,他们只能选择接受。 蒋秋实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已经能看见第五资源公路的交汇桥了。也能听见从第五资源公路的西面传来的隐约炮声。 而在前路上,阻挡自己的唯一一支部队,就站在那最多二十米高的小土坡上五百辆魔鬼般狰狞的黑色机甲。 他们抱着膀子,活像一群打手。 在他们的最前面,一辆相同型号,外形却破烂不堪的机甲蹲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这边。 不用想,蒋秋实也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那个肮脏猥琐的段天道!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战士变幻成攻击阵型。撒向四周的侦察兵,已经陆续传回了报告。 在城际公路左右十公里的范围内,都没有发现华夏大部队的踪迹。拖在后面的朗曼已经命令部队向左右扩散,建立阻击线,掩护主力通过。 那混蛋,是想以这五百辆从未见过的机甲与自己对决?! 蒋秋实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 他不得不承认段天道的硬气,那家伙正在用一种最疯狂的方式和一个最强硬的声音,向自己起挑战。他心里很清楚,这五百辆机甲,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应该是悍军最强的力量。 有情报称,华夏已经研制出了最新的十二代机甲,说不定,就是眼前出现的这些。 能驾驶这些机甲的,当然不会是普通机甲战士。 段天道现在是自由港自由世界的统治者,那里别的没有,高手的机甲统领机甲战神却多的是。可以很容易地从夕阳山阻击自己的悍军特种营,推测出跟在这家伙身后的这些魔鬼机甲的实力。 蒋秋实肯定自己手头的四十一辆裁决者,不会是这五百辆魔鬼机甲的对手。就算一对十有优势,数量上的差距也太过悬殊。至于后面的苏斯机甲,就更不用说了。即便九个团全部涌上去,也不可能歼灭这五百辆机甲。 战争爆发开始到现在,机甲战斗模式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深刻的改变。 机甲这种从坦克演变过来的陆军武器,正在不断的进化着。 进化就意味着淘汰。凡是跟不上时代的武力,都将在残酷的战争中被抛弃。 当小国还在研制九代机甲,少量购买装备十代机甲的时候;大国还在研制十代机甲,并试图将近身格斗的作战方式普及到每一支部队的时候;机甲战斗事实上已经进入了高端机甲称雄的时代。 十二代机甲的出现,就是这个新时代开启的标志。 一辆裁决者或许算不上什么,可是,十辆百辆裁决者,却能引导一场战役。 对面的这种魔鬼机甲,水平也差不多。tqr1 这才是切尔达最想了解的东西!为了击败黄胜天,他需要掌握一切第一手资料! 蒋秋实慢条斯理地检查着机甲的能量和各系统状态。身后的四十一辆裁决者,沉默地看着小山坡上的敌人,而两个苏斯装甲团,此刻已经一片喧嚣。 “左右两翼十公里都没有敌人,大好机会,还停留在这里干什么,咱们冲过去!” “这些机甲是谁?悍军?!” “在这个没有任何工事可以依托的平原,用五百辆机甲来阻截我们?太可笑了!!这帮疯子,他们真以为他们是无所不能的上帝吗?” “我没见过这种机甲,他们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对付……” “别说丧气话!再难对付,他们也只有五百人。” “这里是平原地带,我们不需要进攻阵地,只要快速通过就好了。他们再厉害,还能在这么宽地地方拦截我们,还能把我们全吃下?! “说得对,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夕阳山战役的失利,原因在于弗伦索战区,不是我们的原因!苏斯军人,怎么可以一败涂地,连最基本的士气也丢掉了!” “大家都听听声音,贝利夫元帅就在前面接应我们,我们的部队,正在向这边挤压,不管眼前是谁,他们都只有五百辆机甲,绝对不可能顶住我们的前后夹击!” “冲过去!在这座岛屿,在这个海域,我们无论是舰队还是陆军,都还有极大的优势。只要冲过去,我们就还有机会!!” “不能死在这里,干掉他们!” 在苏斯军官的刻意引导下,苏斯低迷的士气,就像飘摇的烛火被浇上了汽油,一时间烈焰升腾,喊打喊杀的声音穿云裂石。 不管华夏军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眼前是陷阱还是机会,对手以五百辆机甲立于城际公路通道,阻挡九个装甲团,甚至还包括西面而来的贝利夫所部十个装甲师的狂妄嚣张,让所有北约官兵既感到不可思议,又为之愤怒。 那五百辆抱着膀子的黑色机甲,还有那辆蹲在地上,如同一个守候在学校门口观察敲诈对象的小流氓般的破烂机甲,简直就是对他们赤裸裸的羞辱。 四十一辆裁决者,一直没有做声。 他们狠狠地盯着那个小山坡,目光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凶狠,裁决者才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装甲力量! 即便没能突破夕阳山,裁决者也无损于自己的荣耀。对手虽然强大,却也要依靠数量的优势,并以阵地为依托,才能取得近二比一的战损比。 如果以夕阳山战斗,来衡量裁决者的实力,那敌人就大错特错了。 裁决者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正面对决,而在于无休无止的绞杀! 这五百相机甲,就算挡住了九个苏斯装甲团,也挡不住四十二辆裁决者。 每一个裁决者都相信,自己和身旁的同伴,会像狼一样,穿透对手的阻截线,遁入山林,然后回过头来,一口一口地咬下他们身上的血肉! 黑色的裁决者,组成了三角攻击阵型,身后,数以千计的苏斯机甲散开来,组成了一个更大的攻击集群。 朗曼的指挥集群,已经上来了。 除了分散到两翼的两个团以外,剩下的五个团都在基层军官的呼喝声中,一队接一队,如同流水般汇入攻击集群,做好了突击的准备。 空旷的平原上,一个巨大的阵型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阳光,直直地照下来,照在这齐整如林的钢铁巨人身上,反射着刺目的眩光。 引擎在轰鸣着,天上云涛奔涌,游动的阴影在大地上一掠而过,光线忽明忽暗。天地间的气氛,忽然变得肃杀。 蒋秋实检查完机甲,下意识地向左右看去,忽然,远处山头一朵跳动的火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山头,齐腰高的野草,在风中折向一边,露出一只巨型钢铁瓢虫般的指挥机甲。一个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立于机甲旁边。数十辆悍军机甲,紧紧地护卫着她。 波浪般的野草,在她膝下起伏,山风拂动她的长发,宛若一朵跳动的火焰。 还真是个大美女啊…… 蒋秋实缓缓调整远视仪,痴痴地看着那飘然若仙的绝美身影。 可惜,这些大白菜!全是那个王八蛋的!包括原本属于自己的宋氏三姐妹! 猛然回头,那辆破烂机甲,依然在山坡上蹲着。 远方山巅的那朵火焰,前方山头那如同痞子般蹲在地上,紧紧盯住自己的眼光,让他的眼睛,忽然间满布血丝! 几条命令,在脑际闪过。 座下裁决者,开始奔跑! 凤凰城指挥部甲的气氛,紧张得让人感到窒息。 巨大的天网屏幕上,是宽阔的平原。悍军五百辆横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礁石。而对面,是苏斯装甲集群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阵。 “方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太冲动了?”一位参谋踌躇着,终于还是有些忧虑地对身旁的同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在鸦雀无声的指挥大厅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看见周围的其他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参谋脸上一红,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什么,终于还是很干脆地紧紧闭上了嘴。 无怪他提出这样的疑问,事实上,换任何一个人来看,现在这样的战略部署,都很让人提心吊胆。 刚将敌人的北方集群主力包围,夕阳山的华夏军主力,已经全线投入反攻,正是一鼓作气将敌人聚而歼之的时候。可是,现在的城际公路一线,除了站在小山坡上的五百零一辆魔鬼机甲外,却已完全不设防! 那是一条宽十公里的通道。 通道横穿过第五资源公路,一直延伸向西北矿业区。三十三军的三个师和两个华夏装甲师,在第五资源公路以西让开了。原本部署于资源公路以东馏公路沿线的三个华夏装甲师,也让开了通道。 贝利夫麾下的中央部队四个师,正在沿这个空荡荡的通道快向前推进。 从天网获取的情报来看,他们已经分出了四个师,扩散到通道两翼掩护主力。如果不是顾及两翼华夏军可能会实时关门打狗的战术的话,只怕他们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和朗曼汇合。 一旦两军会合,总计十三个师的兵力,已经和华夏军在这一带的兵力大致相等。 若是他们能守住这条通道长达八个小时,夕阳山中被围困的北方集群主力,至少会逃脱一半。这对接下来的战局,将产生很大的影响。 可是,除了这个有口无心的参谋外,谁也没有将心头的担忧说出来。 命令是悍军中将方楚天亲自下达的。 第一师特种营的惨痛损失,让这位一脸憨厚迷糊,平易近人的中将,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黑熊。整个指挥大厅都听到了他那低沉嗓音中蕴含的痛惜和愤怒。就像炸药包引线点燃时让人心悸的滋滋声。 所有人都知道方楚天想干什么,也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劝说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用看方楚天,光是看看指挥大厅里一干悍军将领那紧咬的牙关,刀子般冰冷的目光和额头蹦跳的青筋,就知道悍军旗下,此刻都是什么心情。 这是一群狠人。 对这帮亡命之徒来说,谁在他们身上割一刀,他们通常的做法…… 就是将对手凌迟!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抢我老婆,你倒还疯了! 随着参谋一句无心的话,不少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黄小蕾的身上。 这个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清纯的气质,眉宇间却又有着一丝妩媚风情的女孩,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是魔鬼和天使的混合体,也是悍军在这个指挥大厅中的领袖。 她的绝美姿色,她的军事天赋和她的身份,让每一位青年男子向往且自惭形秽。 听到了参谋的话,黄小蕾淡淡一笑。目光在那位局促的参谋和陈凤西等人的脸上打了个转,随即回到了天网屏幕上。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能为我们的战士复仇。”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娇嫩如花瓣般的嘴唇里吐出来的字眼,却冷若寒冰:“哪怕他把天都捅下来。” 这淡淡的声音,宛若一道风雷。在场的华夏军人们,只觉得心头一阵激荡。心驰神荡间,他们甚至有些嫉妒悍军第一师的特种营战士了。 能身在这样的一个团体中,能有方楚天这样的领袖,悍军将士是何其幸运。 他们亲如兄弟,睚眦必报。一个人吃了亏,所有人都冲上去拼命,连最高指挥官都不惜以身犯险,只为发动最彻底最彻底的报复! 这才是一个真正有凝聚力的团体。这才是一名军人甘愿为之赴汤蹈火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团体,谁他妈敢惹! 天网屏幕上,苏斯人动了。 数不清的北约机甲,沿着公路开始冲锋。 四十二辆黑色的裁决者引领着这金属狂潮的节奏,由慢到快,由小跑变为飞奔。无边无际的坚实大地,自机甲脚下飞快地后退。滚滚尘沙飞扬起来,在狂乱的风中一缕缕弯曲。然后骤然飞散,化作天地间的一道人字形的弥漫灰黄。 “蒋秋实!”段天道大声叫道。他依旧蹲在地上,只是机甲的身体微微前倾。 汹涌而来的敌人已经仅在咫尺,他已经能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辆裁决者胸口上的金色标志以及那张狰狞的钢铁面孔。 这一刻,段天道想起了训练时,一师特种营战士看着自己敬畏而又羡慕的目光;想起了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想起了自己遭遇袭击时,这帮家伙二话不说杀进三十一军基地大打出手的样子;想起旧日在闲聊时,说起他们的愿望理想时那憧憬的模样……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瞬间袭击了他。 世界最顶尖的杀手也是人,一向坚强以为看穿了世情的段天道,一下子哭了起来,眼泪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 “你就是个杂种!!!”段天道怒吼的声音,在平原回荡着。破烂机甲猛然一蹬地,辅助推进器同时开启,如同一只疯狂的豹子,爆出全身的力量,自小土坡电射而出! 来得好! 蒋秋实红着眼睛着迎了上去,双拳齐出。那一声怒吼,撕开了他心头最隐秘的伤疤! 抢了我老婆,你倒发疯了! 两辆相向而行的机甲,速度快得超过了人的视觉神经反应。能看见的就只是两道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直到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大地上的尘土。才在呼啸的狂风中凭空出现两道笔直的痕迹。就像是被高速快艇破开的浪花,追着机甲飞腾弥漫。 这恐怖的速度,让旁边的所有人为之战栗。这就是这个时代最顶尖机甲战士的战斗吗? “杀!” 五百辆黑色魔鬼机甲,跟在段天道身后撞进了以四十一辆裁决者为首的苏斯装甲集群。 平原上,一团金属风暴平地而起,呼啸的风雷声中,双方战士,就像是两群凶恶的雄狮,咆哮着撕咬着,一时间人仰马翻! “轰”地一声巨响,视网膜上,终于出现了段天道和蒋秋实两人的身影。 他们在瞬间发动的攻击击爆了空气,一圈圈冲击波呈圆环形向四周吹开,激射的尘沙因为跟不上狂风和冲击波的度,在不同方向的作用力下飞卷在一起。 霎时间的数十招攻防互换之后,两辆在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后,各自向后翻飞。 “去死!”蒋秋实刚刚落地,便是一声狂喝。 裁决机甲修长的身体,在空中一闪即没,只看见一只铁拳如同地狱中浮现的火红流星,以一种惊采绝艳的光芒划破空间,直奔段天道的面门。 “死你妈!狗杂种!”段天道后空翻落地,脚下一蹬,宛若离弦之箭电射而出。当疾速奔行的机甲达到最高度的一瞬间,忽然腾空而起,如同一根被用尽全力向前掷出的铁斧,飞旋着破空直进,一脚踢向蒋秋实的胸口。 这一拳一腿,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连串金铁碰撞的火花,在空中接连闪现。拳脚排开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裹着尘土,向战团中央猛扑,还没挤进去,又在连珠炮般的空爆声中被打出来。 坚硬的公路路面上,一条条裂缝如同蜿蜒的闪电向四周蔓延,大大小小的石块在两辆机甲砸落的时候腾空而起,旋即又在拳风中化作飞散的石粉。 一声冷哼响起,蒋秋实落地屈膝,裁决黑色的膝盖如同炮弹般撞向逻辑。 这一撞迅如奔雷快如闪电,每秒八十五动的手标准瞬间爆发,让人竟然有一种避无可避,挡不可挡的感觉。 眼看裁决的膝盖就要撞上逻辑,千钧一发之际,段天道陡然变招。狂风骤雨般的快拳电腿,忽然化作细雨春风中的柳絮,他双手在裁决的膝盖上一摁,轻飘飘地翻身腾空。逻辑的双腿连珠炮般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裁决的胸口。 这匪夷所思的动作,让周围的苏斯机士骇然失色,任谁也没想过,数十吨重的机甲,竟然能如此轻盈,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而蒋秋实双拳连挡,居然将逻辑的连环腿尽数挡下。转眼之间,两人就已经交手上百招。上百次对撞的声音,在疯狂厮杀的战团中,如同咚咚咚急促的战鼓。 五百横行分出一百辆缠住裁决者,剩下的笔直冲进苏斯机甲群,大开杀戒。一团团爆炸的光芒,在两辆机甲缠杀的身影边闪亮,一道道火焰冲天而起,纷飞的碎片,化作漫天星雨。tqr1 轰! 裁决和逻辑两拳相撞。在对轰中出拳更快,手臂更直的蒋秋实一拳轰退破烂机甲,随即化拳为爪,右臂猛地一甩,抓向段天道的座舱。 这一抓破空疾进时带起的风声,竟然隐约如虎啸,裁决黑色的臂外壳因为空气的摩擦而变得火红,叶状护臂旋转着,上边的圆形护盾在空中拉出一道凌乱的蓝色残影,宛若荧光灯下,一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钢爪咆哮而至,段天道一咬牙,身形急退。 这蒋秋实只怕不止接受了裁决机士的改造,本身的体能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蒋秋实的操控频率居然超过了每秒八十五动手的标准。 这样的实力已经近乎神级!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的手能够过每秒八十动。即便是世界中有那么几个超过十二级的战神,也都在八十动之下! 早在自由港机甲格斗大赛抓住那名裁决者之后,悍军科学家,就对人体改造进行了研究。除了捕捉脑域信号,并仿造裁决者,研制出一套使用脑电波和视觉感应系统提升机甲操控的辅助操控系统外,并没有找到裁决者真正的弱点。 如果要说弱点的话,或许就是能力不够的裁决者无法发挥出裁决机甲的全部性能! 而操控频率高达手每秒八十五动标准的蒋秋实,已经和裁决机甲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无论是移动,瞬间爆力,还是瞬间变向时的敏捷,出招时的频率,无懈可击。 人和机甲,仿佛生在了一起,血肉相连。 离开机甲,蒋秋实或许敌不过段天道一根小手指,但在机甲里,他的能力甚至还要超过段天道。 段天道自己的手速是每秒七十三动,加上机甲武学的加成,能够达到每秒八十动的攻击频率,这已经是极限。而在手过六十动以后,每上升一动,都意味着将机甲的性能又挥出一分。 这种无限挖掘机甲潜能的能力,才是机士对决时最可怕的。 这也是为什么机甲战士过十级之后,每五动,便提升一个等级的原因。 如果不是机甲武学,如果不是新的逻辑,在性能上有着蒋秋实难以想象的潜力,段天道只怕根本撑不过两百招! “段天道,你也有今天?还想逃?” 蒋秋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裁决纵身疾进,一只钢爪不离段天道的座舱。 逻辑飞退,接连几个变向。也没能将裁决甩开。 “狗杂种,王八蛋,卖屁眼的小白脸。”段天道忽然发狂般的破口大骂,怒喝道:“老子跟你拼了!” 纵身急退的破烂机甲,忽然间旋身上步,闪到裁决左侧,摆手就是一记横锤。这一拳,带着呼啸的风雷之声,势如千钧。竟然完全不顾自身还暴露在对方爪下的危险,完全就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拼命?”蒋秋实狂笑着。 现在他稳占上风,才不会跟段天道同归于尽。他要把这个该死的段天道,一点点的折磨致死,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悔恨。他要将这个段天道夺走的一切,都夺回来。他要把宋氏三姐妹重新夺回来,成为他蒋秋实的奴仆! 夕阳山一战,他根本就不在乎。每秒八十五动的操控频率,足以让他在雷峰岛任意驰骋。就算华夏军包围了夕阳山,也无法阻挡他离开的脚步。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干掉这个段天道! 蒋秋实放弃了势在必得的一爪,回手在胸口一挡,裁决侧身避让的同时,脚下已经准备好了一记袍底腿。 可是,还没等他一脚踢出。段天道忽然间脚下一错,逻辑鬼魅般横移开来。反身一腿踢在隔壁一名裁决者的胸口。 这一腿,太狠了。 那名还在和悍军机士缠斗的裁决者,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机甲的胸膛瞬间陷了下去,内部的零件混合着机士的血肉和座舱营养液,从后背破开一个大洞,激射而出。 还没等旁边人反应过来,段天道身形不停,反手一记掌刀,削掉了另一辆裁决的头颅,旋即扭身腾空,一脚倒挂金钩,踢爆第三辆裁决者头部的同时,单手在地上一撑,一个托马斯盘旋扫倒第四辆裁决者,在其未落地之前一拳下击,打了个稀烂。 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匹。 还没等蒋秋实反应过来,三辆裁决者就已经成了段天道手下的冤魂。 而第四辆裁决者,在逻辑开山碎石般的一拳之下,轰地一声砸落地面。机甲的腹部完全碎裂,头脚上翘,在寸寸龟裂的公路上变成了一个“v”字。 原本裁决的弱点就是机士逃生困难。这一拳之下,只看见一团血肉模糊,那名裁决者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送了命。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屠夫宰豆腐! 蒋秋实脑子里嗡地一声,他根本没想到段天道一声凄厉之极的“我跟你拼了”之后,竟然闪身杀入裁决者机甲群中。 这些裁决者战士,论实力本就和蒋秋实相差很多,既被一百名战斗力和机甲性能比他们还强的悍军战神压制,如今又猝不及防,在段天道的偷袭下,竟然没有一合之敌。被段天道虎入羊群般一通乱咬乱撕,杀了个惨不忍睹。 更让蒋秋实发疯的是,段天道这一手,看起来就像是自己贪生怕死,侧身避让,才牺牲了那四名一直在他身后战斗的机士。 看着两名中队长,以及其他剩余裁决者愕然扭头看向自己的样子,蒋秋实的心,猛然一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杀!”一个声音直冲云霄。tqr1 随着段天道的忽然杀入,五百辆横行,齐齐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只见这些黑色魔鬼拳起脚落。离子匕首连挑带刺,上下翻飞。裁决者还算能勉力抵挡,面前的其他苏斯机甲尽数被砍瓜切菜般剁翻在地。 那机甲爆裂的火焰,一簇簇接连闪现,让人心动神摇。在这些平均手高达六十五动,驾驶着十二代横行的狠人面前,苏斯人简直成了一群可怜的羔羊。双方交手不过短短五分钟,就已经有二十辆裁决者和一千五百多辆苏斯机甲,化作了燃烧的残骸。 凤凰城指挥部,参谋们呆呆地看着屏幕画面上的黑色在苏斯机甲群中分波劈浪,所向披靡。 在那些起彼伏的惨叫上中,屏幕左上角的统计数据,在不断的翻滚着。 1598:o 1645:o 1685:o 那是一排大大的红色数字,一场血腥的屠杀! “这就是悍军真正的实力吗?!” 鸦雀无声的指挥部只剩下一片粗重的鼻息声,眼前暴戾血腥的场面,让所有华夏军官们头晕目眩。所有人的心跳,都随着平原上无边无际的苏斯机甲大阵中那几条分波劈浪般飞速移动的血线,变得越来越快。 咚咚咚咚。 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胸膛里,就像是藏了十万台战鼓,在这一刻同时擂动。 尽管稍有远见的人,都能从最近几年机甲作战的发展中,窥到未来高端机甲和高级机士称王的趋势。可是,当悍军五百战神沿着公路开始他们血腥的屠杀,大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冲锋的黑色机甲已经绞杀到了北约装甲部队的最深处,五百辆横行分成五个百人队,自中央开花,向四面八方砍杀。爆炸声惨叫声钢铁碰击声,不绝于耳。 那一团团鲜红的火焰和飞溅的碎片血肉,组成了一幅末世画卷。 与其说这是现代机甲战争,倒不如说手起刀落收割生命的五百辆横行,是远古时代冲进平民人群的重装骑兵。 强大和脆弱,是如此的直观。 苏斯机甲战士平均手速才不过三十动,对战斗的理解才刚刚从远程打击到近身搏杀转变。怎么可能是平均手速超过六十五动的悍军战神的对手? 况且,悍军战神还得加上机甲武学的手速增幅!还得算上十二代机甲对阵八代九代苏斯制式机甲时泰山压顶一般的性能优势! 就算是他们以前最欠缺的战斗经验,也早在段天道的战斗技巧传授和一次次毫无花俏的实战中磨练得实用而可怕。 顶尖杀手段天道传授的杀戮手段,从来都是最有效也最腹黑的。他一直将悍军直属特种营,作为自己的金牌打手来训练。 论战术运用,论军事素养,战神们或许还比不上那些精通各种武器并有着极强的生存能力,可以在各种地形条件下执行任务的老兵,可要论集合砍人,再厉害的军方王牌机士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幼儿园的小孩罢了。 实力的差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战斗的结局。 段天道的命令,干脆得只有一个字——杀! 这种正面对决,根本不需要什么计谋,完全就是实力的碰撞。用石头砸鸡蛋,哪怕眼前的这些苏斯鸡蛋有一千万个,最后的结局也只是流他妈的一地蛋黄。 他下令放开两翼通道,悍军要单独打这一仗。 没有时间限制,没有战略任务,也没有其他华夏军存亡的牵制。他将五百横行带到了d88公路距离第五资源公路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对碾压式的屠杀已经娴熟得无法再提高水平的战神们自己发挥。 只要他们高兴,他们可以用任何手段屠杀面前的敌人。越残忍越血腥越好。 段天道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傻里吧唧放敌人一条活路的想法,除了二百五和傻叉,就是王八蛋和狗娘养的杂种才会有。 那些站在远离战场的地方说风凉话的,被他逮住,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送上战场,让敌人检验一下他的菊花是否和他的嘴巴一样漂亮。 横行的性能,被战神们每秒超过六十五动的手速完全发挥了出来。机甲微缩战舰版引擎功率和传动系统产生的力量,是十一代长刀的四倍,瞬间速度也同样是四倍。 这意味着,在苏斯机士的面前,这些黑色的魔鬼机甲,成了一群打不死的幽灵,无法抵挡的屠夫,肆意砍杀的侩子手。 暴雨般的炮弹中,五百横行始终穿行不倒,即便偶尔有抵近开火,试图同归于尽的苏斯机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下一秒,这些苏斯机甲战士,就会在横行的铁拳下,变成一蓬血雾。 以横行的力量,将一辆九代苏斯机甲打成爆裂的碎片,只需要一拳。 九代机甲的装甲强度,根本无法抵御横行的攻击。而机甲的速度和苏斯机士本身的操控水平,也不足以让他们躲避横行的拳头。在这些黑色魔鬼面前,他们与其说是生死对决的战士,倒不如说是站在重量级拳王面前耍狠的小萝莉。 “槽你母亲叻!” 混乱的装甲集群中。几辆刚刚包围上去的苏斯机甲,听见了他们正面不过五十米外的一辆横行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没等他们冲上去,就看见这辆横行反手一把抓住一辆苏斯狂人的拳头,飞起一脚踹在对方的座舱部位。 外形简单而厚重的苏斯机甲,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破布娃娃。因为手臂还牵在横行手中,受到致命重击的身躯被踹离地面,头上脚下地倒翻腾空。 横行放手,转身。 那魔鬼筋肉人一般的黑色身躯,在空中闪电般旋转一周,右腿如同一条鞭子般猛然抽出。 腿影掠过,轰地一声巨响,还没落地的苏斯狂人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直掼了出去。在接连撞翻三辆苏斯机甲后砸落地面,又滑行着,在地面上刮出一条泥土翻飞的壕沟并绊倒第四辆来不及收腿的苏斯机甲后,这才停了下来。 座舱里的机士,早已经变成一团镶嵌在深陷的碎裂金属中的烂肉,厚重结实的机甲身躯,也在那一记凶猛的旋身踢之下,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随着火苗的舔卷,片刻之后,一团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四周的苏斯机甲一阵摇晃。 如果说这个驾驶狂人单兵机甲的同伴的遭遇,让刚刚顶上来的苏斯机士心下一寒的话。那么,不远处另一辆重型机甲的遭遇,简直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狂人机甲爆炸的同时,一辆横行如同犀牛般一头撞进了一辆苏斯‘北极熊’重型机甲的怀里。 单兵机甲撞击重型机甲,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种找死的行径。且不论重型机甲那几乎没有停顿和间隙的凶猛火力。单是机甲的重量和装甲厚度,就不是单兵机甲可以比拟的。可是,这一撞,直接颠覆了苏斯战士们的常识。 只见被撞重型机甲的重型机甲几根炮弹管,同时弯曲哑火,重达一百二十吨的身躯,竟然被撞得接连倒退。还不等它稳住身形,贴在他胸口的黑色魔鬼,已经用利爪撕开了他的装甲。 嗖嗖嗖! 三枚导弹从横行的肩部飞射而出,直接钻进了‘北极熊’的身体内部。 这种疯狂的攻击,让周围试图援救的苏斯人魂飞魄散。他们只来得及一拉操控杆控制机甲转向或倒退,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刺目的白光过后,巨大的蘑菇云冲上天空。 炽烈的火焰中,那转向自己的黑色身影,宛如地狱中的撒旦。 火焰在升腾,黑烟滚滚直上,一辆苏斯机甲,又自爆炸的重型机甲后面飞了起来。 那是后面另外两辆横行的杰作。 被高高抛起的苏斯单兵机甲,在空中被人破空一斧斩成了两段。没等残骸落地,两辆手持离子光斧的横行已经冲进了另外一队苏斯机甲中。那比脑袋还粗的脖子,那恐怖的黑色倒三角身体,在一片惨叫中,显得异常狰狞。 这一幕,随着悍军中央开花四面出击的战术,渐渐扩展向苏斯装甲集群的每一个角落。 从空中看去,一朵朵血色的地狱之花在苏斯机甲群中怒放。 高速突进中的苏斯装甲集群,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前面的机甲一靠近悍军阵列,就成了电钻下的豆腐,顷刻粉碎成渣。后面的士兵心胆俱裂,隔着老远就踟蹰不前。更后面的队伍被堵住,只能紧急减速规避。 一些外围的苏斯装甲部队开始向更远处移动,d88公路上的机甲,开始往陆基两侧跳。 混乱和恐惧,随着纷飞的肢体血肉和钢铁碎片,向四周飞快地扩散。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时间停止! 打发了性子的悍军战神们,彻底陷入了杀戮的节奏。 没有宽恕,没有怜悯,甚至不需要理智。 一师特种营的损失,让每一个悍军机士都红了眼睛。那不仅仅是他们的战友,还是他们的朋友,亲人,甚至有两个还是亲兄弟。 这一仗,无关胜负。完全彻底就是报复。 悍军的两个装甲师,正在第五资源公路通道两侧整装待发。他们的猎物,不仅仅是这些溃败的部队,还包括来增援的敌人! 这是一次鲜血流淌的盛宴,每一名悍军战士都已经举起了刀叉,等待丰盛的食物被端上餐桌。 仇恨,远比饥饿感更强烈!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面前的敌人生吞活剥。 五百辆横行,在向四周扩散之后,旋即出现分裂。百人阵一分为二,每五十辆机甲组成一个攻击箭头,向更深处攻击。其中四个箭头,沿着d88公路向苏斯位于后方的指挥集群砍杀,另外六个,则左右扩散,将混乱带给苏斯集群的两翼。 这次变阵,让悍军的杀戮效率成倍提升。 一段时间,跟在后面的苏斯战士只能看见一团团蘑菇云如同铺开的红色地毯般蔓延开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变得更加密集。沿d88向东的平原上,到处都是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对于这种集群中的绞杀,悍军战神们有一整套娴熟而实用的套路。 他们不会埋头猛打,而是先穿插到敌人的阵列中央,然后四面开花。他们像是一把有着锋利倒钩的钩子,死死抓住敌人,将节奏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敌人快,他们也快,敌人慢,他们也慢。 敌人分散,他们四路出击,敌人合拢围攻,他们就回收。总而言之,他们就像是一个电影中寄生在对手身上的异形,用他们的触手沿着猎物的筋脉血管往里钻,一点点却又速度飞快地切割。 这种战术,是段天道根据游击战术演化出来的。与游击战术不同的是,悍军压倒性的实力不需要战术撤退,他们需要的,只是屠杀的效率。 当敌人抱成团,组成圆形防御阵,或者一个庞大的装甲集群时,想要以发挥出悍军的单兵战斗力优势,就必须将其切割开来。精确的切割,不但能将躲在阵型中的敌人都变成攻击的对象。同时,还能让敌人的阵型威力呈几何下降。 更重要的是,悍军在战斗初期,不会因为攻击面狭窄,而浪费战斗力。 五个攻击箭头已经变成十个,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二十个。面前的敌人往往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由一个团变成了一个营,再由一个营变成了一个连,敌人被切割得越小,他们的分裂就越快,屠杀效率也就越高。 关闭通讯器,将已经陷入恐慌的朗曼的声音从耳边隔绝,蒋秋实再度盯紧了段天道。 裁决者的凌厉杀招,招招不离段天道的要害。 “垃圾!今天就算所有的队伍都死光!”蒋秋实一个折线突进,身躯鬼魅般出现在段天道左侧,一拳击出:“我也要杀了你!” “你才是垃圾!你他妈全家都是垃圾。”段天道手忙脚乱,拼命封住蒋秋实的铁拳,逻辑被震退十余米,坚硬的地面被尖锐的防滑齿刮出几条白沟。 蒋秋实一声冷笑,机甲上步,扭腰,沉肩,漆黑的手臂猛然一甩,只听传动杆和关节发出一声鞭子般的脆响,拳头猛然抽爆了空气,快得连影子都看不见。袭向段天道头部的,就只有尖啸的风声。 “当初你一定想不到会有今天吧?老子历经生死,就是为了找你报仇!杀了你!”蒋秋实的声音冰冷得就像一条毒蛇,狠厉道:“现在去死吧!” “轰!” 段天道再度倒退几步!蒋秋实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 “哈哈哈哈!”蒋秋实的笑声,说不出来的刺耳,裁决者如影随形,又贴了上来。机甲全身,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过一般,骤然一缩,然后又砰地一声伸展开来,一记鞭腿,在这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直奔段天道左腰。 这一腿,快到了极点。 虽然蒋秋实没有系统修习机甲武学,不过段天道光从裁决者先缩后炸,借身体炸开伸展的力量出腿的技巧就能看出,蒋秋实已经将机甲操控规范上的动作,练到了极致。 反手一招太极的如封似闭,逻辑双手一震,贴上裁决者的腿部,双臂如同弹簧一般,一直压缩到接近身体的极限,才将这一腿的速度和劲力化解。 “能当军神女儿黄小蕾的姘头,总归是有点本事的。”蒋秋实恶毒一笑道:“不过,你觉得现在还能赢我么?” “咣咣咣!” 急促的金铁交鸣再度响起,蒋秋实瞬间击出八拳六腿。裁决者破空疾进,流星般的拳脚舞出几道残影,如同一个黑色的千手观音。 段天道一边后退,一边将蒋秋实的攻击一一格挡。 两辆机甲一进一退,快若飞矢。引擎的巨大轰鸣,辅助推进器毫无规律的明暗,让两道黑影看起来就像两个飞快游走的幽灵。 “狗咋种!文化不多屁话多!” 挡开蒋秋实凌空一腿,段天道狠狠啐了口唾沫,左手控制万能操控杆瞬间变换六个档位,右手在键盘上洒出一片幻影。逻辑脚下一顿,引擎由低至高发出刺耳的尖啸,辅助推进器骤然一亮,身躯拔地而起,双腿连环踢出。 “下来!!”蒋秋实的声音,在一连串金铁交鸣中炸响。裁决者双手连挥,越来越快,先是格挡,随后追上段天道出腿的速度,变挡为抓,要把段天道一把抓下来。 这一下要被抓实了,空中无处受力的段天道,几乎必死无疑。tqr1 “下你妈!”段天道一声狞笑,磁力仪瞬间启动,一道恐怖的无形之力顿时扩展开来。 蒋秋实只觉得机甲手臂被猛的一推,中门大开,被段天道狠狠一脚踹在裁决者的胸口上,倒掼出去。与此同时,段天道借力反身劲射而出,反手一抓,抓住一辆猝不及防的裁决者的机械腿,抡了起来。 蒋秋实在空中一个空翻,才刚刚勉强保持平衡落地,就看见段天道抡着一辆裁决者向自己猛扑而来。他的脸色顿时一变。裁决者以速度见长,根本不可能招架住一辆重达数十吨的机甲的猛砸。拼力量,根本就不是横行的对手。 “呼!”地一声尖啸,段天道抡起裁决者冲蒋秋实当头砸落。巨大的机甲,封死了蒋秋实的所有攻击线路。 蒋秋实骇然后退,堪堪躲开段天道手中巨大的武器。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碎石乱飞,裁决者砸落地面,如同山崩地裂。 还没等蒋秋实从对破烂机甲巨大力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段天道将手中已经变形的机甲舞了个风车,又狂扑而来。 “不许跑!”段天道占了上风,兴高采烈。 机甲抡了个不亦乐乎。 轰!轰!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通过天网画面,传到凤凰城指挥部大厅中。 看着那抡起机甲跟着敌人猛追的段天道,所有人都两眼发直。 眼看身旁同伴一个个倒下。苏斯士兵的抵抗意志迅速瓦解。 从他们跟随裁决者发动冲锋到现在,五百辆黑色机甲,一直在用杀戮不断的挑战他们的神经极限。 五百黑色机甲,平均每一分钟,就能击杀相同数量的苏斯机甲。如果不是这些黑色死神在初期将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穿插分割,这个时间甚至可以缩短到五秒钟。而随着五个百人队分裂成十个五十人一组的攻击队伍,黑色魔鬼机甲的杀戮效率正在成倍提升。 宽阔的d88公路,已经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数以千计的机甲残骸,散落在公路和两侧的原野中。干枯的野草被引燃,爆炸将燃烧的碎片抛上天空,又如同火雨一般洒落下来。乌黑的浓烟,不断从火焰中诞生,滚滚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 一些来不及逃脱的苏斯机士,在烈火熊熊的座舱中惨叫着。 有些座舱打开,冲出一个挥舞着双手绝望哀嚎的火人,还有些座舱已经无法开启,舱里的苏斯机士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活活烧死。 沿公路冲锋的中路部队,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投入的三个团,现在剩下的不到两个营。 两翼部队相比之下似乎要好一点,不过高速驰骋的悍军装甲部队,正在将混乱带给他们。 那些五十人一队的黑色机甲队伍,就像是一把把匕首,在平原上肆意纵横。茫茫旷野上,到处都是这些黑色机甲队伍高速突进的身影。 苏斯士兵无法想象,当这些黑色机甲最终分裂成五人一组的攻击小队时,自己还能顶多长时间。 九个团的作战单位,不过一万二三。加上没有战斗力的运输机甲,电子机甲和指挥机甲,也不过一万五六。理论上,不超过半个小时,这支部队就会全军覆没! 而事实上,只要损失超过百分之六十,即便是为生存而战的突围,部队也会崩溃。 毕竟命只有一条,谁也不愿意白白丢掉。与其任由对方屠杀,还不如举手投降。 军官们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部队了。 眼看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对手却连一点伤都没有,再坚强的士兵,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不少苏斯士兵脱离了队伍,向远处奔逃。 当潮水般的中央集群在那黑色的礁石上碎裂成千万血红的浪花时,稍微聪明一点的都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 有几个迂回到了悍军部队西面的装甲连,已经停下了脚步。本该从另一个方向投入战斗的他们,正在渐渐远离战场中心。 轰! 又一道耀眼的光芒横掠过大地。 苏斯机甲战士们抬头看见,远方的一个小土坡上,随着一道黑影狼狈地闪开,烈火从一辆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裁决者身上冒出来,剧烈的爆炸将机甲的上半身炸得四分五裂。成千上万的钢铁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 “他妈的!”段天道空着一双手,气急败坏。 自己抡着机甲正砸得兴高采烈,没想到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竟然把机甲给砸爆了。 眼看一直在外围游走的蒋秋实身形一展,又要冲上来,段天道咳嗽了一声,比划了一个恐龙特急克塞号标准的通用手势,暴喝一声:“时间停止!” 蒋秋实的动作并没有下意识的一缓。对于他这种水准的机甲战士来说,这种拙劣的把戏,起不了任何作用。相反,破烂机甲比出的那个暂停手势,反而将先机让给了他。连千分之一秒的迟疑都没有,他加速扑了上去。 可就在裁决者刚刚加速的一瞬间,十几枚导弹和三发炮弹,骤然从破烂机甲身上电射而出,转眼就袭至面前。 从旁边人看来,就如同蒋秋实主动迎面撞上去一般。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落幕的神话 段天道这一招又阴又狠。 在制造‘逻辑’的时候,他就设计了这么一套瞬间满火力输出的远程武器系统。相较于普通单兵机甲,逻辑的远程火力极其强大,四个导弹发射架上的十六枚导弹和三门炮弹的瞬间火力输出,甚至超过了十代重型机甲。 而他比划的姿势,就是发射指令。 在近身格斗中,这个浪费手速且毫无威胁的手势,在给敌人造成心理影响的时候,将同时开启所有的远程火力。一想到交战时,忽然给对手抽冷子来这么一下…… 哈哈哈哈! 虽然远程武器在裁决者这一类超级机甲的速度面前,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可是,顶级机士之间的生死相搏,就像武林高手之间的搏杀,摘花折叶皆可伤人。更别说蒋秋实这么高速冲着导弹和炮弹撞上去了。 裁决者防御力再强,也不可能抵抗这么强大的火力,若是被十六枚导弹和三发炮弹弹同时命中,铁定化作一团爆裂的火球。 猝不及防的蒋秋实一时间魂飞天外,在空中接连变幻身形,手忙脚乱中,竟然也硬生生避开了大部分的导弹和炮弹。不过,终究还是有两发导弹撞到了裁决者的身上。只听“轰轰”两声巨响,裁决者的左胸和小腹,被接连击中。 剧烈的爆炸,炸得裁决者灰头土脸,但居然没什么太大的损伤。 “这王八蛋好厉害。”段天道脸上的肉一阵乱抖:“老子跟你拼了!” 刚刚在剧烈的爆炸中强行站稳身形的蒋秋实,还来不及调整重心,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以乳燕投林的姿势扑了上来。 “咣!”地一声,破烂机甲以一种极其猥琐的姿势,一把把裁决者抱了个结实。 周围的人群张口结舌,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段天道羞涩地道:“亲爱的,往下看!” 众目睽睽之下,破烂机甲胯下竟然摇头晃脑地探出一支机械维修臂,直奔蒋秋实的小腹。眨眼间就拆开裁决者小腹的装甲和外壳,探了进去。 无论是悍军机士,还是裁决者,或是正被揍得惨不忍睹的苏斯机士,此刻脑子里都只有同样一个念头——这狗日的方楚天,简直猥琐得不像个人。 眼看裁决者就要被段天道“一鸡致命”,就听见“咣咣啷啷”一连串急促的金铁交鸣,被段天道抱在怀里的蒋秋实肩顶肘击,在千钧一发之际,挣脱了出来。 身体腾空而起,一记鞭腿,带着狂怒的风啸,扫向破烂机甲的头部。 这一腿,快如闪电。 蒋秋实被段天道接二连三使阴招戏弄,已经是怒火冲天,这一下含恨出手,裁决者的性能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 那引擎的尖啸声,传动杆高速运动时的咔咔声。机甲腰腹扭动助力时快速收缩伸展发出的金属扭曲声,还有腿部撕破空气腾起的一抹火红,无不彰显着这一记鞭腿的狠辣。 即便是对段天道有着无穷信心的悍军战神们,也心头一紧,更别提凤凰城指挥部天网屏幕前的华夏军官们了,大家凝神屏息,一颗心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 段天道憨厚的嘿嘿一笑。磁力仪开启,机甲右臂在空中画了一个浑圆的圈,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裁决者的鞭腿往上一推。 裁决者一腿扫空,且力量被引向上方,原本很稳定的重心陡然地发生了改变,整个身躯都向后仰去,就像是一个被丢在空中打旋的破布口袋。 不等蒋秋实跌落地面,段天道已经矮身前倾,一记猴子偷桃,抓向裁决者胯下。 从蒋秋实挣脱出腿,再到段天道猴子偷桃,这几下兔起鹘落快捷无匹,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而让大家想不到的是,以蒋秋实的水准,裁决者这凌空一脚,怎么可能出现重心不稳的低级错误。要知道,段天道右手画的圈,连碰都没碰到他。 转眼间,段天道的手已经递到了裁决者腿间,只听他羞羞地埋怨:“痒得厉害,给我。” 噗嗤一声,一位女参谋猛地笑了出来,随即脸上一红。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段天道的身影配合他急不可待伸手去抓裁决者胯部的姿势,将一个的淫娃欲火中烧,恨不得立刻跟人立刻ooxx的嘴脸演绎了个十足。 一些人甚至怀疑,这位悍军中将,究竟是在调戏蒋秋实,还是这家伙天性如此? 被这熟悉的无形力量一推,蒋秋实惊骇之下,左脚勉强点地,猛地一挺身,机甲在空中一个倒翻,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段天道的猴子偷桃。 当他拼命闪开段天道接踵而至的一记摆拳,踉跄后退十余步,站稳身形时,背上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早在夕阳山,他被这种忽然出现的力量所干扰过。好几辆悍军‘游侠’,就是依靠这种力量,造成了他的动作变形,从而逃过他势在必得的杀招。而和段天道的交手,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是第二次被这种力量置于险境了。tqr1 显然,段天道对这种力量的运用更加娴熟,更加狡猾。交手这么长时间来,他只用了两次,而两次,都是以四两拨千斤,让自己的动作瞬间变形。 蒋秋实看着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段天道,神情一时间惊疑不定。 零落散乱的中央集群最前沿,四十二辆裁决者,除了自己外,现在就只剩下十三辆伤痕累累的机甲还在悍军的围攻下苦苦支撑。 裁决者原以为可以笑傲世界的速度,技巧,在同样强大的魔鬼机甲面前,毫无优势。 包围他们的那一辆辆黑影,就像是一群飞舞的秃鹫,不断在他们身上制造伤口,逼得他们左支右绌。 这样下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不想打了?我的手速没你的金属脑袋动念头快,打不过你。不过……”身为心理大师的段天道,瞬间抓住了蒋秋实的犹豫,勾了勾手指,淫笑道:“老子可以调戏你!” 说着,段天道双手齐胸,猛地比了个t字:“时间停止!” 蒋秋实骇然一惊,身形下意识地一闪之后,这才发现,面前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噗嗤,这一次,是站在山头的唐心笑了出来。 看了这么久,谁还不明白,论实力,蒋秋实可说是这个时代机士中的顶级王者。普通机士,甚至于九级机甲战士,只怕在他面前连一招都撑不过。 可是,任凭蒋秋实变得如何强大,讨厌的方楚天,都是他的天敌!也就只有他和他那辆各种手段神鬼莫测的破烂机甲,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么调戏蒋秋实。 恐怕这个男人这个时候已经被方楚天赤裸裸的调戏行为气得发疯了。 指挥机甲展开的天网屏幕上,段天道抬起机甲左小臂,装模作样地看时间,悠悠地道:“在夕阳山,你们接连打了十多个小时,逃跑到这里,又跟我高强度战斗了这么久,怎么,金属脑袋不疼吗?” 原本准备发动攻击的蒋秋实,猛然间停了下来。 段天道的声音很淡。可是听到他和其他裁决者机士耳中,却无异于一道霹雳。 机械电子和人脑的融合,成功率极低,即便是这些已经闯过生死关头的裁决者,也会终生面对一个问题——脑力使用过度,轻则昏迷,重则毙命。 这个缺陷,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完全因人而异。有的人能够连续作战十几个小时,却很可能在保持极限的脑力输出二三十秒内,就出现昏迷。而有的人,或许只能持续作战不到两个小时,可是,只要稍微休息几分钟,就能再度战斗,持续同样的时间。 而裁决者中的大部分人,现在的脑力强度,是持续作战不超过五个小时。神经高度紧张的高强度战斗不超过半个小时。 如果是在一场持续数十个小时至数周时间不等的大型战役中的话,他们就需要在战斗间隙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同时,一个大队的裁决者也不会同时出击,而是会依照他们不同的战斗时间,采用轮番出击的方式。 夕阳山一战,裁决者中有不少人,都是因为连续出击导致脑力使用过度,而被悍军击杀。 只不过,当时攻得猛,裁决者的威名又不能堕下,大家这才在蒋秋实的严令中强攻。中途几次主动回撤,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是米国整个改造人计划中,最大的秘密。这个家伙怎么可能知道? 一时间,裁决者看向段天道的目光,如同见了活鬼。 “原本,你们还有机会逃跑的。如果你们一开始就选择突围,我们还真没把握将你们完全击杀,不过现在……”段天道狞笑着,纵身向蒋秋实扑去,一声暴喝震撼整个战场:“你们都给我留下!老子要好好款待你们!” “走!”随着通讯器里的一声厉喝,裁决者第四中队中队长瓦尔特,第六中队中队长马伊,势如疯虎,各自挥拳狂攻,逼退面前的几辆黑色魔鬼机甲,纵身腾空,当先向战团外掠去,身后的几辆裁决也同时腾空而起。 段天道的话,让瓦尔特和马伊终于做出了他们早就想做出的决定。 三百辆裁决者,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而蒋秋实一点没有下令突围的意思。为了击杀那辆破烂机甲,他置所有裁决者于悍军围攻下而不顾,为这样的人把命丢在这里,想想都憋屈。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想着裁决者的荣誉,还想坚持到贝利夫的援军抵达,那么,当段天道一口叫破他们的弱点时,他们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比那些悍军机士强多少,而是这帮黑色魔鬼根本不想为杀自己付出任何代价。 瓦尔特和马伊带领着幸存的裁决者拼命往外冲,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一刻,两人并没有看到段天道嘴角冰冷的笑容;也没有看到远在凤凰城的华夏指挥部里,黄小蕾放下通讯器时,一双凤眼中冰冷的目光;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正是这两个心智高绝的情侣所希望看到的。 在击杀他们之前,段天道和黄小蕾,会将他们的价值压榨到极致。 现在。 裁决者的神话。 已经落幕。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两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当两名中队长转身突围时,蒋秋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击杀段天道了。而十三辆裁决者,也没一个人能逃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一跃,如同一只大鸟般,向着瓦尔特等人相反的方向挡路的一辆横行当头扑击。 横行机士,是一位明心流的机甲统领,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一看蒋秋实的来势,他就知道假如硬拼,自己绝对无法阻挡对手,当即启动了磁力仪,双手一震一引,举手上封。 “轰”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横行的双腿,已经深深陷入了泥土中。 而重心丢失的裁决者,身体一偏,落地后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急蹿而出,赶在两辆横行左右夹击之前,硬生生从空隙中射了出去。 蒋秋实,逃了。 “将军,下令吧!”苏斯指挥集群,十余名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军官,围在朗曼身边,焦急地恳求着:“再不分散突围,就来不及了!” “敌人太强了,就连裁决者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位上校参谋急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保全兵力,把录像和数据资料带回去!帝国需要有生力量,联军指挥部,也需要对敌人重新评估!” “这些机甲,一定是华夏新研制的十二代机甲,这是帝国军情局的失职!”旁边的一位少将脸色铁青:“帝国军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夕阳山之败,过错在于情报缺失,在于弗伦索战线崩溃。我们不能让我们的战士,再白白牺牲在这里了!” 朗曼捏着通讯器,目光无神。他的军帽早已经不知所踪,脸上灰一道白一道,干涸的嘴唇松弛的眉角,看起来十分憔悴。 其实用不着身旁的部下为他找借口。从夕阳山兵败开始,他就没指望过能逃脱战败后军部和皇室的问责。 无论有什么理由,没有拿下夕阳山,就是他的责任。命估计能保住,前途就一片黯淡了。家族或许再过二三十年,都爬不起来。 朗曼没有跟敌人拼命的念头。 眼前,一直高高在上,宛若天神般的裁决者,已经四散奔逃。整个战场,都看见了这一幕。 人心动摇,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联系之前夕阳山那个特种营,再联系悍军二十四小时内强行突破六大战区的惊人之举。他知道,全北约为裁决者欢呼,全华夏为裁决者战栗的时代,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 站在了现代陆军巅峰的军队,是眼前的悍军。 想要下令分散突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很简单。 不简单的是一个明显可见的推论——既然对手强大如斯,他们又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 这一刻,一种深深的绝望在朗曼心头蔓延滋生。 对手的强横,就像是一座大山,将他压在山底。一切反抗的念头,一切侥幸,都被死死地镇压住,动弹不得。 “我们还有多少部队?”朗曼咬紧了牙关,脸色苍白。在他面前的辽阔平原上,一支支苏斯装甲部队正在遭到屠杀。 “除开正面部队,还有五个团!”一位参谋飞快地报告道。 “其他方向的部队呢,有成功突围的没有?”朗曼脸上的血色又褪了一层。二十分钟不到,部队已经伤亡近半。 “没有!”参谋一脸惨然地回答道:“夕阳山华夏部队,已经逼近d88公路141公里处,距离我们还有五十多公里。向其他方向突围的部队,遭遇华夏军的强力阻截,现在不少部队已经改变方向,向我指挥集群靠拢。” 朗曼的大脑在飞速转动着。 良久,他终于狠狠一咬牙,从牙缝中吐出一个让所有苏斯军官都意想不到的词来。 “投降!” “投降?”陈凤西瞪大了眼睛,朱大兵挖了挖耳朵,指挥部里的每一个人都直直地看着通讯台前的那位参谋。 苏斯人投降! 夕阳山盆地西部,至少是五六个师的兵力啊! 如此大规模的部队投降,这在治军狠厉的苏斯帝国,是绝对不可想象的。 可现在,大家听到了什么? 面对悍军五百机甲,苏斯上将朗曼,请求投降? 一种无法抑制的振奋和狂喜,瞬间在指挥大厅蔓延开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黄小蕾和她身旁的悍军将领们。 “我拒绝!”气氛随着黄小蕾冰冷的声音,降到了冰点。 黄小蕾身后的熊辉摇了摇头:“我也拒绝。” 熊辉身旁的费文冷笑一声:“拒绝!” “拒绝!” “拒绝!” 一个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屠刀。 天网屏幕的扩音器里,最后传来了段天道的声音:“杀了老子的人,现在想投降?!” “呸!” “或许,时任悍军副总参谋长,副军团长的黄小蕾少将和她身旁的悍军将领,并没有想过要制造一次人类战争史上最有名,持续时间最长,影响最深远的杀戮。如果他们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的话,或许他们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 不过,后世所有的军事家和历史学家都相信,有一个人不会更改他的决定,哪怕华夏舆论对他口诛笔伐,哪怕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次屠杀都是华夏联合议会的议员们及不少试图与其作对的政客攻击他的借口,他也毫无顾忌。 悍军的灵魂,华夏中将方楚天曾经这样回应指责他的敌人——“傻逼,滚蛋!” 摘自——《囚笼中的文明》 两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回华夏首都上京。 位于上京西区的华夏国防部大楼,以及位于中央一区的主席府,在这个深夜灯火通明,欢声雷动。上至主席上将,下至普通职员士兵,一个个喜气洋洋,就连走路都带着笑。 华夏第三批增援部队,在经过长途海域旅行之后,于下午四点,忽然出现在北方狂风岛海域。指挥官李鸿武上将及钱柏林上将,率领各自舰队,利用一系列战术佯动,成功将苏斯白苏斯联军的注意力吸引开来。 在三上悠人舰队主力无法顾及北方狂风岛的情况下,登陆舰队,只用了二十个小时,就完成了上百个师的兵力投送。 在第三批援军抵达之前,华夏军已经挟北部山区战役的余威,打了几场漂亮的扩张战役。 北上南下东进,华夏装甲部队大纵深的高速推进,接连攻克三个大陆区。使得白苏斯亲王博贝特直到两周前,才面前稳定防线。 而第三批援军的抵达,意味着北方狂风岛方面军,将有足够的力量,展开新一轮的攻势。也意味着双方的军事力量,在战争爆发之后,第一次达到了势均力敌的水平。 当苏斯白苏斯两国倾尽全力的时候,华夏的战争机器,却才刚刚全力启动。 登陆成功的消息,让华夏政府和华夏军方,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几乎是夜以继日地为第三批援军的投送工作着。后勤运输,组织集结,军官委派谁都明白。如果不能及时派遣援军,狂风岛战局很可能迅速糜烂。可以说,丢掉狂风岛这条华夏本土最重要的防线,就等于丢掉了一半华夏。 北方狂风岛登陆成功,无异于一场大型战役的胜利。 还没等大家从成功登陆北方狂风岛的兴奋中镇定下来,一个更让人欣喜若狂的消息,接踵而至。 就在北方狂风岛登陆的同时,雷峰岛战局,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雷峰岛方面军在悍军的带领下,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夕阳山盆地。 这场战役已经歼灭了超过三十个北约师,并乘胜追击,歼灭苏斯上将朗曼率领的主力指挥集群,将夕阳山的北约残兵,清扫一空。就连被吹得神乎其神的裁决者部队,也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唯有裁决者领队一人,仅以身免。 而阻击对方指挥集群的部队,只是悍军五百辆横行。这种十二代机甲,第一次亮相战场。就爆发出让人不可逼视的耀眼光芒。 现在,贝利夫率领的十个装甲师,已经深陷华夏军刻意放开的通道之中。 他们布置在通道两侧的四个师,似乎并不能保证他们中央主力的安全。华夏三十三集团军和两个华夏装甲师,就像五只猎犬,轮番撕咬着他们摇摇欲坠的防线。 在贝利夫指挥的中央集群接近第五资源公路的时候,失去耐心的华夏军加大了攻击力度,华夏三十三军接连吃掉对方两个装甲团,让贝利夫在远远望见第五资源公路的第一时间,就仓皇后撤,错过了瞻仰一下朗曼所部葬身之地的机会。 方楚天,似乎并不想一口气全歼这支不敢进又舍不得退的北约部队。tqr1 这位刚刚以血腥的手段全歼了朗曼所部的华夏中将,命令悍军第一师和第二师各出一个团,咬住贝利夫所部,轮番攻击。而剩下的其他部队,则沿着和贝利夫平行的位置,快速向西面穿插。 在悍军的率领下,整个雷峰岛方面军,都投入到了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 从夕阳山汹涌而来的华夏军主力和自弗伦索镇迂回的悍军所部,总计兵力超过三十五个师。 这支庞大的部队,正组成一个个涌动的攻击箭头,穿过山川,河流,驰骋在茫茫旷野,带着满身的尘沙,向北约控制区的纵深腹地挺进。 而在四九峰以南,还有不少从防线上解放出来的华夏部队,也正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捆绑了他们近两个月的阵地,向主力靠拢。 整个北部战区。挺进的华夏军,正呈现一种百舸争流的宏伟局面。与其说是在追击,倒不如说他们正挟持着贝利夫,向西进攻。 华夏军部的将领们,后方华夏军的参谋们,反复在电子沙盘上推演雷峰岛方面军下一步行动。他们可以肯定,那位方中将,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贝利夫。 数十个师的庞大集群,在宽达近两百公里的正面齐头并进,他们一定有着更深的图谋。 推演有很多种猜测,不同的思路,不同的判断,带来的是数以千计不同的结果。 谁也不知道那位创造了奇迹的方楚天中将在想些什么。他们只知道,在得到雷峰岛最新战报之后,一向不动神色的黄胜天元帅,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与李存信击掌相庆 老人很高兴。 只是,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幕后有小丑 老男人费南清,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 原因只是因为节目组将近期的焦点聚集到了华夏联合议会上,以至于他每天都需要忍着恶心,去分析那些莫名其妙甚至于弱智的提案。去揭开其中的丑恶内幕和解说政客之间的勾心斗角。 虽然作为一位以言辞辛辣闻名的谈话节目主持人,他可以很痛快的把那些该死的勾当骂个狗血淋头,可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精神上的愉悦。 在一期节目中,这位执着于事实真相的老男人,甚至违反了他从业以来一直坚持的准则——他承认自己说谎了。因为他告诉观众,那些他厌恶提起的家伙,都不是狗娘养的,因为那是侮辱狗。 愤然将演播室的门猛地一甩,费南清铁青着脸,大步沿着电视台过道向露台走去。 透过过道的玻璃,可以看见演播室大厅里。工作人员们正在收拾拍摄仪器,导播和制作人员们的脸色也同样不怎么好看,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压抑和愤怒。 华夏联合议会刚刚提出了一项关于弹劾黄胜天的动议,几名从来就干不出什么好事的议员跳出来,以黄胜天不作为,华夏军指挥部在东南海域投入大量兵力,卡尔斯顿海域战役丧师辱国,支持悍军等为罪名,大肆挞伐。 同时,这些利益集团的代表,甚至明目张胆地提议议会插手否决华夏军的采购预算,将军费和采购这一块原本他们管不着的事务,归于议会的审核监控之中。 他们甚至恬不知耻地要求悍军交出“几大爱国企业投入无穷人力物力主持研制”的十二代机甲设计图,要求目前集结在盘龙要塞的华夏部队投入到“更重要”的莱恩战区或卡尔斯顿海域,要求黄胜天下台,并告诫华夏不能离议会距离太远。tqr1 尽管因为悍军和华夏军方面适时抛出了歼灭白苏斯龙骑舰队,迫使独眼巨蟒奥布恩自杀的重磅消息,导致议员们迅速打消了在这个时刻向黄胜天发难的念头,动议不了了之,可是,一想到这些人的嘴脸,大家还是忍不住感到恶心。 而更让人愤怒的是,就在东南海域已经成为这场战争双方逐鹿最关键的战场时,王通志终于带领他的舰队撤离了。他选择了在华夏仅存的牛顿海域遭遇米国谢尔顿舰队猛烈攻击的时刻,驶出出海口,借道克纳威尔联邦返回华夏。 这几乎就意味着,华夏最后一个海域的沦陷。 在任何一个已经将将悍军当成自己的子弟的华夏人看来,这是赤裸裸的分裂和背叛。 可气的是,联盟议会竟然还给王通志这种无可原谅的行为撑腰。 那些早就希图重新掌握权力的议员,接二连三的跳出来,赞美王通志为保卫华夏所做的贡献以及现在撤回华夏,保存兵力的明智。 他们厚颜无耻,得意洋洋的将王通志塑造成了一个明智的将领,一个敢于抵制乱命的英雄。 他们指手画脚。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表态,原本应该是华夏军统帅部和指挥部,或者是华夏军部的权限。 做完这期节目,费南清最先忍受不了心头的怒火,冲出了演播室。 当悍军舰队在长弓海域,扼守住东南主航道时,当他们的陆军,在雷峰岛浴血奋战时,每一个华夏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后方的乌七八糟。 费南清走向露台,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这个时候,他需要冬季寒冷的空气和香烟,驱散肺里的憋闷。 就在他走到走道尽头,正要推开通往露台的大门时,忽然,他的小臂被一个人抓住。 费南清一个踉跄,愕然回首看着这个拉着他就往回跑的人苏小小,这个和他的女儿一样大的女孩气喘吁吁,白净宽阔的额头,沁出点点细汗,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剧烈奔跑后的晕红,那双星辰般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快,跟我走!”苏小小叫道。 “出什么事了?”费南清有些奇怪。 “雷峰岛大捷!”这个华夏军部负责宣传的女孩,用她天籁般的声音,将普通人难以知晓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了费南清。 她的声音在走道上回荡着,费南清抬头看去,过上过下的工作人员都呆呆地看着这边,目光呆滞,脸却涨的通红。 看起来,竟似都有些傻了。 上京的冬季,已经走到了尾。 城市街头的树木有不少都在沁凉的风中抽发出了新芽。人们欣喜地看着这些嫩绿的小家伙。对熬过了一个灰色冬季的他们来说。这些稚嫩枝叶,就像金子一样珍贵。只是从旁边经过,便觉得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 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往往。 有脚步匆匆的中年男子……戴着头盔护膝,骑着自行车锻炼的男青年……驾驶汽车一晃而过的上班族一边极有气势地嚎哭,一边用泪汪汪的眼睛打量周围的女人……红着脸,有些尴尬地哄着孩子的手挽手路过,冲女人投去好笑而怜爱目光的窈窕女孩。 这个城市,依旧生机勃勃! 虽然战争还在继续,局势甚至比以前更加严峻。可是,对华夏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振作的精神,似乎随着李存信元帅的回归,随着主席府和军部下决心战斗到底,一下子就回来了。 那是祖先遗留在华夏人血脉中的自信,这种特质从未消失。就像这街头的绿色,只要气温回暖,便会在万千枝头抽发。 站在一间咖啡馆二楼的落地窗前,华夏《阳光报》记者祁伟,摁着相机快门。对准街头的相机,发出一连串喀喀喀的连拍声。 “只有华夏人才明白,华夏为什么能被称为一个压不垮的国度。”祁伟松开了快门,转身走到茶桌边,在四位来自不同国家的同行身边坐下,一边颔首查看着相机中的照片,一边感慨地道:“这种恢复力太惊人了!” 说着,他将相机屏幕上的照片展示给喝着咖啡的同行们:“你们仔细看看我们国人的表情,多么自信从容。” 相机在笑眯眯的同行们之间传递着,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味。 祁伟端起咖啡道:“如果只是从照片上看得话,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国家正在与几大帝国进行一场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战争。” 祁伟的话和照片,引来了几位中年男子的一致赞同。大家仔细地查看着照片,将图片放大,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祁伟的摄影技术,在这些人中是公认的厉害。站在咖啡室的窗户边,他用镜头捕捉了街上每一个华夏人最自然的表情。 没有恐慌和惊惧,这个正在全力投入到战争的国度,在狂风岛大战拉开序幕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个从不惧怕战争的大国的底蕴。 在座的除了祁伟外,另外四人分别是来自西利亚克联邦,莱恩军区,天井区自由联盟和一位西部成员国的记者。他们抵达上京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同住在上京酒店,彼此非常熟悉。 上京大酒店是一座高六百米的建筑,这里几乎聚集了来自世界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新闻工作者,政府官员和企业财团的工作人员。 随着战争局势越来越紧张。平日里,酒店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都是脚步匆忙的人群。祁伟等人也难得有时间像今天这样坐下来,端上一杯咖啡,悠闲地聊聊天。 只是这几天,随着华夏军准备发动的狂风岛增援计划的临近,所有的采访活动都已经被叫停。 上京东郊和西郊的军事基地,海港,都已经戒严。谁都知道华夏军发动在即,可谁都不清楚现在华夏军部队是不是已经出发,到了哪里,更不知道前线的战局怎么样。 大家手里掌握的,都还是两周之前的战况通报。 最新的,也是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一天之前华夏军方刚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悍军舰队全歼龙骑舰队,击毙独眼巨蟒奥布恩的消息了。 这个消息,已经被几位记者在第一时间传回了国内。即便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报道,坐在这里端着香浓的咖啡,大家似乎都还没有从兴奋的状态中平复下来。 精神,一如当时从新闻发布会现场狂奔到新闻中心。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化作一挥而就的新闻稿,一边发送回国,一边狠狠挥着拳头,与每一位进出的同样击掌相庆时的亢奋。 话题,很自然就被照片引到了东南战局上。 “对了。”将传了一圈的相机还给祁伟,西利亚克联邦的记者哈珀道:“悍军在几天前就已经歼灭了白苏斯龙骑舰队,这么一场大胜,华夏怎么憋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早知道这事情是真的,前几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就该抢先一步!” “抢先一步?”另一位记者笑着揶揄道:“也不知道当时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是谁差点把脑袋都给摇掉了,口沫横飞地说不可能?” 看哈珀胖乎乎的脸上一双小眼睛一瞪,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祁伟道:“憋到这个时候拿出来,原因无非两点,一是需要时间确定消息的真实性,这种爆炸性的新闻,毕竟不能有半点虚假,一旦闹了乌龙笑话,收不了场。二来……” 他瞟了瞟坐在旁边的那位莱恩共和国的记者,迟疑了一下。 “二来,恐怕也是准备好给华夏联合议会抽上一记耳光!” 话的是莱恩军区的记者,这位儒雅的中年人淡淡一笑道:“不用忌讳我,虽然弹劾黄胜天元帅的,是莱恩军区的议员,不过,他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在大多数的莱恩新闻工作者看来,联盟议会的那些政治流氓,更应该一人发一支枪送上战场。” 有了周围来自倾向于联合议会和秦妖集团的记者表态。气氛一下子轻松热烈起来。 “是啊,听说了联合议会上的提案,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肮脏的政客,难道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良心和辨别能力?”哈珀愤愤地道:“指鹿为马混淆黑白,为了争权夺利,他们的脸皮真是厚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否决军购预算,否决战争准备议案,战争初期华夏怎么可能遭受这么惨重的损失?” 说到激愤处,哈珀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义愤填膺地道:“战争爆发的时候夹着尾巴不吭声,现在等风平浪静了,他们又跳出来,要审核各区军备开支和控制华夏军军费的权利,干预华夏军指挥官任命,插手华夏军部队的调派,甚至帮军火商向悍军施压,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众人一时沉默。 来自天井区的记者沉重地道:“这个世界,总有这样一些人。和平年代,他们官商勾结,垄断产业,利用手中的权利剥削民众,利用打手,讼棍和贿赂法官欺压良善。谁能指望战争年代。这样的人就能变好,变公正?” 他轻轻搅动面前的红茶:“只有真正近距离接触战争,我们才知道,究竟谁在为自己亲人,自己的国家浴血战斗,究竟谁才用一双睿智的眼睛,审视着这个庞大而腐朽的国家,耗尽心力为国家寻找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横扫世界的消息! 天井记者低着头悠悠地说着,忽而冷冷一笑:“以不作为弹劾黄胜天元帅,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的人坐上这个宝座,捞取更大的利益么?如果不是元帅阁下。华夏能支撑到现在?!” “说得对!”哈珀赞同道,他挤了挤眼睛:“知道我在得到悍军打败奥布恩的消息时,脑子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 他哈哈大笑,举起了咖啡杯:“我的想法是,这一记耳光,抽得真漂亮!我真想到联合议会上,那些人知道他们引导的民意,将被击毙奥布恩这个爆炸新闻的冲击波所左右时的嘴脸。悍军好样的,我们应该为此赶上一杯!” 哈珀的话,引来众人的轰然叫好,几个人举起红茶或咖啡,狠狠碰了一下。 看着几个人到中年的同行还如同孩子般胡闹。祁伟静静地摇了摇头:“或许,并不是每一个人发回去的稿件,都会全文刊登。” 气氛冷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声叹息。谁都知道,有时候,真相是会被掩盖的。他们可以了解真相,可以发回稿件,可是,在政治的高压下,稿件或许被涂改得面目全非,或许只是一条不引人注目的简讯,或许根本就被锁在抽屉里。 其他国家的人还好,华夏就难说的很。 祁伟嘴角牵起一声苦涩的笑容,说道:“如果不是亲身在东南海域,谁知道这片海域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他人更难以想象在这里战斗的军队和在这里生活的民众所承受的压力。相比其他战区,东南海域的战争更为惨烈,这里的人付出的代价也更高!” 他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有些清冷而沉重。 他喝了一口咖啡,缓缓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到前线看看。” 祁伟说着,转过头看向窗外。 街边那个苦恼的孩子,已经被他的母亲哄得破涕为笑,正牵着母亲的手拐过街角。 太阳在街角商店橱窗的玻璃反着光,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片明媚。 静静地喝着咖啡,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祁伟发现,街上似乎变得喧嚣起来。他霍然起立,和几位记者一起走到落地窗前。 只见酒店外的商业街上,人群向着一个地方飞快的涌动着。一些人仰着头快步行走,一些青年甚至放开腿跑了起来。一阵阵地喧嚣传来,整个世界,忽然就像开水一般沸腾。 宁静悠闲的酒店咖啡馆,也随着街道的人群变得乱糟糟的。一些人茫然四顾,一些人飞快地站起身冲向窗户边,还有一些记者,已经抓起了摄影机和相机冲出了大门。 出什么事了? 祁伟侧头贴在窗户上,看着街上向西奔走的人群,他敏锐地观察到,人们一边奔跑,一边仰起头在看着什么。他们目光聚集的方向,似乎就是上京大酒店的正面。 想到这里,祁伟脑中灵光一闪,转过头,一眼就透过对面楼房的玻璃外墙,看见了他想证实的东西。 “打开电视!”祁伟转身冲侍应生叫道。 侍应生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需要宁静和音乐的咖啡馆平常很少开启的电视。 电视画面一出现,所有人都懵了。 只见新闻画面上,无数的华夏装甲部队在广阔的大地上驰骋。 随着这个镜头的昙花一现,数不清的北约机甲残骸,出现在镜头中。再然后,画面又变了,这一次,轰轰的炮声在山的远端响起,巨大的光团即使在白天,也耀眼夺目。 一排排一列列华夏机甲,气势昂扬地从镜头前奔跑而过。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激昂的战鼓。引擎的轰鸣声,嘹亮的冲锋号声,将电视前的人们,带入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战争场景中。 画面外的解说,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同行费南清的声音。 这个刚刚在上一期节目中大发雷霆的老男人,用他激动得难以自持的声音传达着一个让人发疯的信息。 “1月4日,白苏斯179、241等三个装甲师忽然对我凤凰城西线弗伦索镇防段发动偷袭,攻势猛烈,一度占领弗伦索镇并推进到距离镇东二十公里的半云岭。在此危急时刻,我雷峰岛方面军迅即投入反击,在刚刚抵达雷峰海域的悍军装甲师的帮助下,只用了不到六个小时,即以一次漂亮的战术包抄,将敌军包围在弗伦索镇,并将其全歼。” “随即,判断出对方作战意图的华夏军迅即投入反攻,在悍军的带领下,我华夏军沿弗伦索镇向北进攻,一日之内强行突破沿途的圣约翰镇战区,北齐山战区,比利镇战区,击溃敌白苏斯第二十五集团军及苏斯第二十一集团军,将北约贝利夫集团军主力,围歼于夕阳山!” “夕阳山一役,我雷峰岛方面军,全歼敌贝利夫北方集群主力总计二十个装甲师。缴获武器机甲等物资无数。再加上弗伦索镇及六大战区的白苏斯二十五集团军等部队,凤凰城西线北部战区正面之敌,已被我华夏军一扫而空!” “目前,华夏军正乘胜追击,至前线指挥部发布战报时截止,我军已经收复多莱河以西一百二十公里的十二个城镇,敌贝利夫所部残兵,正在我军的快速追击下,向西逃窜!” 费南清抛出的一个个消息,就像是一枚枚重磅炸弹,炸得所有人头晕眼花。 没有欢呼,没有喧闹。 咖啡馆里,城市的广场,街道,统统是死一般的寂静。人们目瞪口呆,凝神屏息,在剧烈的心跳中,感受着这重磅炸弹的威力。 祁伟等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傻傻地看着电视,听他们那位让人羡慕的同行告诉他们在雷峰岛发生的一切。 “另外。”费南清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米国投入雷峰海域的三百辆裁决者,已被我悍军直属特种营尽数击杀!最后的战斗中,裁决者竟然不顾友军,落荒而逃。他们所向无敌,十辆机甲就能主导一场战役的神话,彻底破灭!” 屏幕画面,适时出现了十几辆裁决者疯狂逃窜的画面。在他们身旁,黑色的悍军魔鬼机甲,就像是包围了羊群的猛虎,在用爪子不断的戏弄猎物。 轰地一声,祁伟撞翻了桌子。 他飞快地抓起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向咖啡馆外冲去!反应过来的几位记者,也顿时一哄而散,各自抓起自己的背包往外跑。 这个消息,他们要在第一时间,传回国内。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胜利,可以想象,当这个消息被费南清投放出来的时候,会以多么惊人的速度向整个世界扩散!没有人能够阻挡这颗炸弹的威力,民众会为这场胜利发狂! 刚刚冲出咖啡馆,祁伟就看见不少同住在酒店的同行正在飞奔。 冲下楼的时候,他听见酒店外,如同一颗核弹爆炸了。 数以千万的华夏民众发出的疯狂欢呼声,就像一道高达千米的海啸巨浪,瞬间淹没了一切tqr1 ———— 1月7日,无数的邮件,电波从华夏发出,通过网络,通过电话,通过一切可以传递信息的方式,向整个世界扩散。 在这个消息的冲击波范围之内,所有饱受战争折磨,一直期待着一场胜利的民众,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在没有增加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歼灭数十个北约师的消息或许还不够猛烈,可是,加上击杀三百辆裁决者的画面,再加上之前独眼巨蟒奥布恩陨落的消息的余波,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疯狂。 雷峰岛胜利的消息,横扫整个世界! …… 又一场惨烈战斗结束了。 庞大的米国舰队,已经缓缓远离,消失在牛顿出海口。寂静的大海中,只剩下无尽的战舰残骸。 一艘艘伤痕累累的华夏战舰,在这巨大的钢铁墓地中穿行。不时有大大小小的残骸撞击在舰体上,打着转无声地弹开。 几架受伤的战机,挣扎着飞入航母残破的通道。损伤警报在母舰各处响起,损管队员匆忙地来回奔跑着,庞大的舰体上,不时有一团爆炸的火焰爆裂开来,旋即在大海中消散。 一次剧烈的爆炸从母舰舰首传来,薛成贵上将在猛烈地摇晃中紧紧抓住指挥台栏杆。透过舰桥舷窗可以看见,距离舰桥指挥室一千米外的母舰舰首部分,腾起一团火球,厚重的舰体装甲被炸得供起来,无数碎片向寂静的世界中翻飞。 “损管报告情况。”吼声来自舰长马克。他就坐在薛成贵旁边的舰长席上,忙得满头大汗。 呈半圆形围绕着他的指挥台上,警报声不绝于耳,屏幕上的损伤示意图,已经是一片红光。舰首,舰体左舷,损伤度都超过了警戒线,就连十几层高的舰桥。也破开一个个大洞。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残缺的黑色奶酪。 薛成贵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沉重。他扭过头,看着舷窗外一艘艘幸存的华夏战舰,向母舰靠拢。 一艘舰桥几乎只剩下了一半的战舰缓缓在漂浮的残骸碎片中滑行,向旗舰打出了灯光信号。 “华夏万岁!” 灯光如同传染一般,在世界中荡漾开来,一个接一个,渐渐连成一片。每一艘汇集过来的战舰,都以相同的节奏闪动信号灯。 悲伤和骄傲,在瞬间袭击了薛成贵。他很想把那艘打出信号的战舰上的每一个家伙都揍上一顿,让他们知道在这时候影响指挥官情绪的后果,又想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拥抱,感谢他们和自己一同战斗都现在,从未退缩。 薛成贵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击退北约舰队的进攻了。 在先进强大的米国战舰面前,在极力追求大船重炮的法克兰舰队面前,老旧破烂的华夏舰队,就像滔天巨浪中一块倔强的礁石。 一艘艘华夏战舰,在炮火中化为世界的灰烬。 可是,自始自终,没有一艘战舰退缩。 无论是聚集在一起开炮的战列舰,高速冲锋的驱逐舰,在敌人的炮火中疯狂突进后发射鱼雷的护卫舰,还是如同海燕般在炮弹中穿梭的战机。 他们前仆后继。 他们,义无反顾。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越来越少的时间! 黑漆漆的残骸在舷窗外翻滚着。 几个小时之前。它们还是一艘艘灯光通明的战舰。战舰上,那些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华夏青年,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或许戴着耳机,放着重金属音乐,一边大声哼哼,一边操控旋转炮塔将炮弹光链射向敌人的战机。或许在互相开着玩笑,然后被长官一通爆吼,然后登上战机,冲进茫茫大海,在炮火中蹁跹飞舞。又或许在奔向受损的区域,冲进浓烟滚滚的舱室抢修之前,依旧不忘冲过路的女兵吹一声口哨。 这是一帮没心没肺的混蛋。即使在枪林弹雨中,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敌人永远也不懂华夏人。他们不会知道,究竟有多少华夏人就等着用一种最张扬,最轰动的方式干上一票。 华夏的小伙子们,在这黑色的世界中挥洒着他们的生命和幽默。他们叼起一支烟,点燃,然后斜睨着死神的到来。 “将军。”母舰舰长马克,在终于确定了宝贝战舰的损失不足以致命后松了口气,拿了战斗统计数据。对薛成贵道:“法克兰那帮孙子,这次被咱们揍得挺惨!” 说着,他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薛成贵,一边瞟了一眼中央控制台屏幕道:“友军舰队来了。” 伸手接过马克手中的统计报告,薛成贵转头向舷窗外看去。 几支分属不同军区的舰队浮现在大海中,正缓缓向这边靠拢。tqr1 王通志并没有本事将所有的华夏舰队都带走。至少,这几个区的舰队,就留了下来。 这些舰队指挥官,丝毫也没有给王通志面子。在王通志启程的那一天,他们脱离了东南远征军舰队,加入了薛成贵的舰队。 那时候,他们冲王通志告别时打出的灯光信号是——“向在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致敬。” 这种带着奚落和自我表扬的信号,让离开的华夏舰队每一个官兵都抬不起头。而王通志的脸,则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谁在乎这王八蛋?”一位舰长冷哼着告诉薛成贵:“早点滚蛋,对谁都好!我们早就对他的指手画脚感到厌烦了。” 随着各区舰队脱离王通志的管制,加入这边的华夏防御体系,薛成贵总算是缓了一口气。依托牛顿出海口,他们已经接连几次击退了谢尔顿舰队的进攻。 每每看见前来接替防御的友军舰队,华夏官兵们,就会思念那支在异国他乡征战的队伍。 悍军。 虽然悍军没有在身边和大家一同战斗,可是,这支军队,却是所有华夏人心中的支柱,他们所做的一切,正深深的影响着华夏,甚至影响着整个东南海域。 正是悍军让华夏全力投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无论是其政府还是军方,都给予他们不遗余力的支持。不仅很多军区的舰队和王通志撕破脸留下来,每天还有不少军区运输舰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北约封锁线向这支海军运送物资。 也正是因为悍军舰队在长弓海域的牵制,谢尔顿舰队才不得不提防身后,才不敢全力投入对牛顿出海口的进攻,否则,以谢尔顿本部舰队,暴风暴雪两大象级舰队及法克兰第五舰队的强大,进攻强度比现在更高十倍。 可以说,在方楚天的领导下,现在的悍军,正逐渐成为整个东南海域华夏军的核心。 这是一个可以清晰感受到发展的进程。 “将军,你看!”一位参谋的叫声打断了薛成贵的思绪。他定睛看去,只见一艘艘来自不同军区的华夏军战舰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从伤痕累累的华夏舰队前驶过。 战舰之间的距离很近,透过舰桥明亮的落地舷窗甚至能看见一排排整齐肃立于窗边的海军官兵。 怎么了? 发现异常的华夏官兵们,都涌到了舷窗边。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样的防御交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以前的友军舰队,从来没有这么正式。 那三艘一排,以相同的速度滑行的战舰;那立于舷窗边,宛如接受检阅一般的军人,显然是刻意组织好的。 一道灯光,在漆黑的世界中闪烁着。那是领头的华夏航母,打出的灯光信号,紧接着,是其后的战列舰集群,巡洋舰集群,还有外围的驱逐舰,护卫舰集群。相同的灯光信号,在闪烁着。数不清的信号灯,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 “雷峰岛大捷,向悍军致敬!” 信号灯刚刚闪烁完毕,就见舷窗边的华夏军官兵似乎是听到了命令,动作整齐划一地并腿立正,敬礼。 领头的航母,在海中划过一道弧线,掉转舰首,领着长长的队伍驶到薛成贵舰队队列旁。并在落后半个舰体的地方,停了下来。 华夏官兵们呆呆地看着落后半个舰身,以海军共同的方式表达敬意的友军舰队,信号灯光在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晕还没有消散,通讯兵解读信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雷峰岛大捷!” 这个声音,就像魔法师的咒语,从沸腾的血液中浮起来,一股电流,在瞬间席卷了每一名华夏战士,巨大的欢呼声,几乎震破了舷窗玻璃 无数的帽子被丢了起来,他们知道。在那里,有一支部队正在战斗。 悍军。 …… 房间里,静悄悄的。 一位护士小心地关上卧室的门。端着医药盘快步走到客厅几位医生的身旁,低声说着什么。坐在客厅另一端的几名将军站了起来,焦急地注视着那位走出卧室的护士,直到看见护士转身又走进卧室,才沉重地互视一眼,缓缓坐下来。 临时布置的书桌边,几位头发花白的专家正在低声的讨论着。几张x光的光片在他们之间来回传递。从他们紧皱的眉头和飞快的语速来看,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大门被卫兵打开,华夏主席叶京国快步走进了房间,直奔站在窗前的李存信。他身后的保镖,助理以及高级顾问,全都自动留在了房门外。走道上已经是人满为患,数十名华夏的高级军官,政府高层官员三三两两地低声说着话,忧心忡忡。 这里是黄胜天在上京的住所。 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在今天晚些时候,忽然面如白纸满头大汗,在剧烈的咳嗽并吐出少量鲜血后,出现短暂晕厥。 这一幕,顿时吓坏了旁边的人。 幸亏当时黄胜天正在办公室里和李存信等人研究机密要务,并没有多少人目睹他病发的情形。而李存信和叶京国。也立刻下达了封口令,控制消息。不然,恐怕整个华夏都会陷入动荡之中。 虽然许多人都知道黄胜天的病情,也知道那一天终究会到来。 可是,只要没到那一天,大家就不愿意去想。 对华夏的每一个人来说,黄胜天都是华夏这个大厦的支柱,即便是那些极力试图将他赶下台,让其他人取而代之的政客,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没有人敢想象黄胜天离开之后,华夏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可以,华夏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他一直活下去,活到地老天荒,哪怕他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他的呼吸声,也让人们觉得安心。 “情况怎么样?”叶京国冲起立敬礼的将军们摆了摆手,走到李存信身旁,轻声问道。 老元帅李存信摇了摇头,有些浑浊的眼睛凝视着窗外,花白的须发,深深的皱纹,再加上萎靡的精神,让他看起来仿佛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叶京国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依旧紧闭的卧室门。 自从黄胜天回到上京以来,主席府就指定了十几名华夏最顶尖的医疗、营养、保健、康复等各方面的专家,汇同华夏的医疗组一道,时刻监控着黄胜天的病情。 黄胜天的病没有痊愈的希望。大家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延长他的生命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为了这件事,不管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可是,人力终究难以胜天。 黄胜天的身体状况,还是持续地衰弱。到现在,竟然已经出现了昏迷和吐血的症状,这就意味着,他的病情已经走进了不可逆转也不可控制的阶段。 一切治疗,不过是聊尽人事,能活多久,只是听天由命。 叶京国站在李存信身旁,看着窗外灰暗的云层,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东南战局,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内外交困的华夏也正处于变革之初风雨飘摇的阶段。 尽管在黄胜天的支持下,一个以悍军为中心的联盟已经初具雏形。可是,若他在这个时刻倒下,一切都会功败垂成。 内部,那些早已经对悍军虎视眈眈的人,将毫不犹豫地扑上来。用尽一切手段分化,撕裂这个新的联盟。 华夏会重新回到以前的轨道,或者四分五裂,变得更糟。外部,则有北约趁机发动猛攻,将原本就已经处于下风的华夏钉上战败者的墓碑。 黄胜天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想分裂华夏。 他只是想让这个庞大的巨兽,有一副新的骨架,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并战斗下去。 一个四分五裂的华夏,绝对不可能是北约的对手。这个庞大而陈旧僵硬的国家,必须在战火中涅槃重生。而最炽烈的火焰,正在东南海域熊熊燃烧。 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终要到来的时刻 窗外的城市,依旧一片欢腾。庆贺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绽放。整个华夏,都陷入了胜利的狂欢之中。 开战两年以来,这是上京最幸福的时刻。 对侵略者刻骨的仇恨,在这一刻化作了满腔的骄傲和自豪。无数华夏战士,正在自己的国土上飞奔,开火,冲锋,卧倒,爬起来继续向前奔跑。一辆辆机甲,从他们身旁掠过,墨绿色的金属光潮,铺天盖地。 在他们的前面,敌人正在倒下。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 前方的战报,还在不断传来。 华夏政府和军方憋足了劲要让这颗炸弹的威力横扫世界,连日来,媒体关于雷锋岛战局的报道占据了所有的新闻时间。民众的情绪,已经鼎沸。每一个城市,每一条街道,都有激动的民众在游行。 可他们哪里知道,华夏,正在经历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 “主席阁下,元帅阁下。”一位医生快步走到叶京国和李存信面前,轻声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黄元帅的情况如何?”叶京国低声问道。 “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医生面带忧色:“黄胜天阁下的病情已经进入晚期,我们除了一些保守的治疗外,无法对病情做任何改变。能坚持多长时间,就看黄胜天阁下自己了。” 尽管医生的话已经在意料之中,叶京国和李存信还是忍不住一阵惆怅。 两人对视一眼,向卧室走去。 推开门,宽大而柔软的床上,黄胜天静静地躺着。 几台监控仪器将感应光点投在他的手上,记录着他的呼吸和心跳等数据。一台制氧机无声地工作着,氧气通过鼻管送进他的体内。 离开了轮椅。不穿制服,老人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床上显得那么的瘦小。他的双腿有些萎缩,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只有看他的脸,他的眼睛,才知道这就是华夏的军神。 无论是战争还是疾病,都无法在他死亡之前击败他。他的眼睛,在看向叶京国和李存信的时候,依然深邃而明亮。 “我想,是时候进行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了。”看着医护人员都离开卧室并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黄胜天冲叶京国和李存信微微一笑:“那家伙干得不错。原本我以为我们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用两个师就在雷峰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叶京国和李存信走到床边,在天鹅绒软垫的高背椅上坐下来。 说了几句话,黄胜天的气息有些喘,他闭上眼睛,歇了一小会儿,然后淡淡地道:“给雷峰岛发消息吧,让他和黄小蕾回来。” 静谧的卧室,灯光柔和而宁静。 …… “病危?”段天道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通讯器里,黄小蕾有些颤抖的声音,让他忽然间一阵迷茫。 他停下了机甲。 破烂的逻辑,在浩浩荡荡的机甲队列中,就像洪水中的一块礁石。黑色的,青色的,墨绿色的机甲,从他身后分开,又在他身前汇合。 前方的炮火,听起来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唐心。”段天道木然地叫了一声。 “我在!”指挥频道里,唐心柔和的声音显得有些担忧。 “这里交给你了!接着打,打到他们山穷水尽!”段天道拉动操控杆,转过身,一咬牙,逻辑如同火箭般腾空而起。 …… “啪!”一份折叠的报纸被甩在光洁的梨木办工作上,发出一声脆响。秦楚楚面沉如水,转动宽大的真皮转椅,背身看向窗外。 城市远方的夕阳,正渐渐躲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后面,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只有一抹金色霞光还留恋在窗台上。 秦楚楚的眼睛微眯。 良久,她那颠倒众生的脸庞,随着窗台余光的褪去而变得隐约朦胧。阴影,缓缓抚过她的优雅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和高耸浑圆的胸脯,一路向下探去,渐渐将她笼罩。 装修极尽奢侈的房间里。光线已经暗得让人难受,可是,办公桌前肃然而立的几个人中,没有谁敢去开灯。 包括两名双胞胎姐妹在内的六男三女,都是秦楚楚麾下势力最核心的成员。跟随秦楚楚的时间长了,他们很明白这个时候发出一点声音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结果。他们接受的严格训练,已经让他们习惯了这种等待。 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尊密室中的石雕。 唯一能够移动的,或许就是他们的眼睛了。 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在折叠的《阳光报》第一版头版头条的醒目标题下,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目光纯净的方楚天,在没心没肺地笑着。 《雷峰海域大捷!!!》tqr1 这是一个简单的标题。可是,对这个时代的民众来说:“大捷”两个字加上后面的三个惊叹号,已经足以让他们冲向自动贩卖机,将里面的报纸一抢而空。 整个城市,不,整个世界都在谈论关于雷峰海域战役和悍军的话题。只要侧耳静听,就能听到那不绝于耳的欢呼声。 这欢呼声,就像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这间办公室所有人的脸上,啪啪作响。 二十多个小时之前,秦楚楚才封锁了悍军击毙奥布恩的消息。 她很明白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期,民意对秦妖军团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消息太过惊人,如果放任其在华夏传播,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在她亲自领导的计划完成之前,她绝不允许自己的优势变成敌人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见联盟最高议会上弹劾黄胜天动议无疾而终的一幕,接二连三的发生。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封锁。同一时间内,华夏数以千计的主要媒体董事会主席,总编,都接受了当地极有身份的大人物的约见。 有议员,商业协会领袖,财阀主席,政府高官,军方要员,在这些和蔼可亲的大人物那里,媒体的老板或者职员得到了他们想要或不想要的东西,有的收到了友谊,有的收到了支票,有的收到了恐吓或一颗子弹。 无论收到的是什么,他们中的大部分都选择了沉默。 仅有的几个媒体的报道,也淹没在了主席候选人访问上京大学时的精彩演讲和秦妖军团再克重镇的胜利消息之中。 可想而知,当其他国家为悍军击毙奥布恩震惊并欢呼雀跃的时候,华夏民众,却是多么困惑和尴尬。 即便他们从网络上获取了有关的消息,可是,传媒的集体失声,却让他们有一种高潮刚刚出现,却被窒息的空气所吞噬的感觉。 这是一场战争。 从开战到完成封锁,秦楚楚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这个时刻太关键,她宁可冒着被主席办公室盯上的危险,也不愿意她的计划受到任何威胁。她比所有人都明白,雷峰海域大捷的消息,重点并不是悍军,而是黄胜天。 这位掌控了华夏三十年的军神,有着太强的力量。就算你打压得他只剩下一口气,或许只需要一个消息,相信了他并崇拜了他几十年的民众,就会让他站起来。而那些摇摆的政客,军方将领或利益集团,更会本能地选择观望甚至投靠,而不是冒险去招惹他。 况且,黄胜天从来没有被打倒过。 秦妖军团的胜利,只是表面现象。暗地里的波涛汹涌有多么危险,只有身处其中的秦楚楚才明白。 她不想给对手机会。 可惜,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的时候,事情失控了。 距离华夏军部丢出歼灭龙骑舰队并击毙奥布恩的消息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他们再度公布战情报告,引爆了一颗更大的核弹。 “贝利夫北方集群全线崩溃,雷峰岛方面军趁胜追击,东南大捷,三百裁决者被尽数屠灭!” 这个恐怖的消息,迅速向整个华夏扩散,其冲击波横扫四方,将她精心编制的封锁大网给炸得粉碎。 秦楚楚被惊呆了。 从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没有谁能控制这个消息。 事实正如她所预料。已经在奥布恩事件中有所察觉的主席办公室宣传处,选择第一时间公布了消息。几家和政府有着密切联系的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迅速点燃了整个华夏共和国。 之前还引经据典质疑悍军歼灭龙骑舰队战绩的媒体哑口了,那些之前听了招呼的媒体后悔了,甚至就连出面打招呼的人,也潜下了水三缄其口甚至干脆收回了自己的话。 这个时候,谁都明白继续封锁消息,不但是和主席办公室作对,甚至会引火烧身。 “这是你们自己控制不住,可不怪我们!” 基于这个最现实的想法,媒体们迅速加入了推波助澜的报道之中,对此,秦楚楚甚至连一句狠话都说不上来。 这就是黄胜天的力量!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不需要威逼利诱,甚至不需要为自己辩护一句,就能让天平倒向他。 况且这一次,悍军歼灭三百裁决者的战绩,实在耀眼得让人不可逼视!在莱恩战场十辆裁决者主导整个战役甚至差点让莱恩军区无法翻身的对比下,这个战绩,堪称神迹。而其中蕴含的信息,更是复杂。 任何一个有着正常智商的人都应该明白,和悍军作对,需要多么谨慎。 夕阳已经完全落入了地平线。 黑夜降临。 办公室里,依旧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六男三女,静静地站着,坚若磐石。不过,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早已经训练得被枪顶住脑袋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人,此刻神色并不平静。 他们的目光,额头细微的汗珠或脸颊肌肉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抽动,让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外界传言中那么冷静得可怕。 真正冷静的,就只有坐在真皮转椅上的那个女人。 被黑暗笼罩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冷静地守着蛛网的黑寡妇。 “打开电视。”秦楚楚转过头,凝视着报纸上的照片,幽幽地道。 双胞胎之一启动了巨型光幕电视。五彩光团融合后组成的画面,正是主席候选人与选民互动的短讯。短讯过后,是几位各党派退出的主席候选人目前的支持率排名。 高居第一的,正是与秦楚楚会面的中年人。而第二位,则是主席叶京国所在政党的候选人。这两人的支持率,总计占据了百分之七十五。剩下的,则由三、四、五位的三名候选人瓜分。 无论从外在形象,学识修养,执政方阵受到的支持程度还是个人生活等方面来看,秦楚楚推出的人选,都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光幕画面在闪烁变幻。立体的图像,看起来那么真实。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办公室的宁静。 所有人都猛地将目光盯在电话上。紧张的气氛,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秦楚楚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漫不经心地拿起电话。 片刻之后,一丝充满黑色诱惑的微笑,在她的嘴角绽放。 电话里一共只有两句话,但那已经够了。 “他死了。” “主席叶京国。”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清晰的就像刀刃 华夏首都上京以西六百公里的公路上,一支车队正在机甲的护卫下向西疾驰。 穿过一条宽近两百米的公路后,领头越野车猛然转向,驶入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条通往农场的支路。 庞大的车队显然无法同时右转挤进骤然变窄地路口,一些军车干脆轰鸣着直接冲下了路肩,在满是沙土碎石和一簇簇野草的旷野上飞驰。 从空中看去,涌下公路的滚滚车流就仿佛是狂奔的羚牛群,在渡河之后扩散开来。外表粗犷的军车和机甲,在飞驰中卷起漫天尘沙。旋转跳动的车轮,摆动的机械腿,与坚实而广阔的大地形成了动与静地鲜明对比。 几架武装直升机从空中掠过。短短的翅膀两端,两个圆柱形的引擎喷出蓝色光流。更高处,一艘在战机护卫下渐渐下降的小型运输直升机,已经穿过了云层。 当风驰电掣的车队冲进被接连五道金属隔离网围绕的“农场”外围大门时,运输直升机庞大而冷硬的黑色钢铁机身,已经从车队头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滑过。舰腹下的减震起落架已经打开,一排排指示灯在闪烁着,巨大引擎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车队追着几乎是近在咫尺的运输直升机飞驰,外围隔离网和围墙大门旁的岗哨,被瞬间甩在身后。 “哦,我的老天!”驾驶领头越野车的少尉用不敢置信的声音叫道。 身旁副驾驶位置上,华夏陆军中校夏天死死瞪着眼睛。看着前方,目光呆滞。 无尽的火焰,在前方一公里处汇聚成了一片火海,一些车辆远远的停着,数以百计的军人和救护人员正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乱糟糟地来回奔跑。一栋栋建筑,在他们身后垮塌,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在他们身后升腾。 越野车还没来得及在第三道大门处停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夏天就已经跳出了车门。 “医疗队加入救援,其他人集合!快快快!”夏天狂吼着。麾下士兵跳出运输车,医疗机甲迅速在靠近基地的位置展开,提着担架的医护兵一边跑一边摁着被狂风吹拂的军帽,一辆辆单兵机甲迅速列队集合。 向现场指挥的人群走去的时候,夏天的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作为距离“朝阳农场”最近的驻军,他在接到自国防部打来的紧急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率领部队赶到了这里。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被称为农场的秘密基地,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迎着熊熊烈火,夏天刚走到由几位军方和政府高层组成的临时指挥部人群外,就听见一个巨大的声响从他的左侧传来。那是强行降落的运输直升机。即便有减震降落架的缓冲,没有硬化的土地上还是被沉重的飞机砸出了几个坑。 “林顿部长先生,华夏陆军二三二装甲师一团团长夏天向您报到。”夏天向一位头发花白的官员敬礼道。 “很高兴见到你,上校。”国防部长林顿身上多处受伤,即便接受了包扎并换了临时换了一件衣服,被火烧过的头发依然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你的人都来了吗?” “我带了一个营过来!他们都在那边。”夏天惊讶地看着受伤的林顿。然后飞快地转了转头:“需要我的士兵进入火场加入救援吗?” “你的任务是维护基地的安全防卫,其他的,由国家安全快速反应部队来完成。”林顿摆了摆手,将目光投向正从小型运输直升机上飞快跑步下来的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 “是!”夏天在心里一阵不自在,敬礼准备离开。 他不知道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不过,对于那些冷冰冰面无表情的快速反应部队成员,他可没什么好感。他看了看时间,微微一扬眉毛。虽然国安快反部队惹人讨厌,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帮远在上京的家伙来得很快比自己还要快。 “让开,快!” “医生!” 一群人簇拥着几副担架从基地内冲了出来,夏天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或许是担架上的伤员身份贵重,包括林顿在内的几名高官都乱糟糟地迎了上去。透过人群,夏天忽然看见一身褐色的华夏制服。而躺在担架上的人,竟然是…… 一道惊雷从夏天的脑海中划过。昨天下午,那位接到他电话的朋友的声音,此刻就在耳边回荡。 “明天?明天恐怕不行哦,天呐,怎么会这么凑巧。真的不行……好吧,说实话,明天李兴海上将会和叶京国主席会面并喝下午茶,我一分钟都无法离开。” 下午四点,夏天站在烈火熊熊的基地外。 受伤的国防部长林顿,受伤的李兴海,掩饰不住惊恐的官员们,神速赶来的国安快反部队,下午茶,主席叶京国,守卫严密的秘密军事基地,一连串的词在脑子里穿成一串,所有的人都在眼前晃动。 一种惊悸的感觉,瞬间让他遍体生寒。 ———— 当黄小蕾一脸严肃地坐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时候,段天道意识到,似乎有什么该死的事情发生了。 他合上了手头的黄色杂志。这是他登上战舰后,从一名华夏上尉那里抢来的,花了五六个小时,才刚看完封面女郎。 跟封面上的美女久违重逢的躁动,已经不翼而飞。从丰乳肥臀的幻想中回到让人沮丧的现实,让段天道一时间垂头丧气。他抬了抬眼皮,穿了衣服的黄小蕾,显然不如她没穿衣服时那么娇媚可爱。 看到黄小蕾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段天道的眼神变得困惑起来。 这不是黄小蕾的风格。 她的超凡智力,并不仅仅体现在军事天赋上,同样,还体现在语言表达和情绪控制方面。 没有她不干说的话,也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这一点,再没有人比段天道更清楚了。要知道,就是这个女妖敢自称老娘跟自己玩危险的禁忌游戏并悍然将自己按倒在下面…… 段天道含着泪想,要是有什么让她欲言又止,一定是一件比强奸自己更严重的事。 房间里静悄悄的,四十平米左右的休息舱看起来充满了工业的冷硬感。这是华夏的狂鲨级巡洋舰无论内外的典型风格。 狂鲨级巡洋舰是一种依靠速度冲进敌人的舰队集群近距离搏杀的战争利器,即便是高级军官的寝室也不会有什么舒适性方面的考虑。 昂贵的智能管家系统,柔软的真皮沙发,漂亮的木质窗台。对这种战损率极高的战舰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奢侈。 段天道把杂志放到一边,挪了挪屁股。 他很想告诉黄小蕾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你个小魔女敢强奸老子还有什么事羞羞答答说不出口的?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他不想让黄小蕾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干掉自己。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激灵!难道,她想再来一次?段天道的眼泪在眼眶边上打着转,不知道该幸福还是该委屈。 战舰一阵晃动,忽然黯淡的灯光和引擎忽大忽小的声响表明战舰正在经过空间出海口。这意味着,一直小心翼翼躲避着北约舰队的战舰,终于不用再保持让人压抑的静默和灯光管制在漆黑的世界中绕来绕去了。 段天道松了一口气。 他不畏惧战场上的出生入死。因为‘逻辑’,也因为机甲武学,这个世界上能够击杀他的人屈指可数……或者说还没有被发现。tqr1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欺负别人。即便别人有可能欺负他的时候,他能够很轻易地逃脱。 而在战舰上,跑都没办法跑。他一路都在想,天知道什么时候一发比一列火车还大的核弹,就会将战舰和自己一同变成海里的垃圾。 “刚刚接到消息,叶京国主席遇刺身亡,李兴海上将重伤。”黄小蕾忽然在这时候开口道。 段天道瞪着黄小蕾。 “上将的情况很糟,目前正在抢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段天道的脸渐渐变得铁青。他的牙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咬得咔咔作响,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就像一只受到惊吓并发怒的豪猪。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黄小蕾没有回答。她知道段天道已经听得很清楚,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再听一次。于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段天道呆呆地看着黄小蕾,脑子里一片空白。 华夏,这个超级大国的主席,就这么轻松简单的死了? 在这个时候? 段天道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拳头:“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李兴海上将应邀参观华夏52军事基地,并和叶京国主席商谈关于下一步军工合作的事宜。” 黄小蕾轻轻抓住段天道的手,低声道:“袭击发生在下午……三点三十六分,主席和他的秘书,保镖,以及七名军政高官当场身亡,数十人受伤。” “凶手是谁?!”段天道的声音有些发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 “基地警卫连!”黄小蕾握着段天道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袭击发生后,这个连除了在和主席护卫队交火中被击毙的意外,其他人都已经集体自杀!一百四十六人,一个活口都没有。” 她的目光,冷幽幽地闪动着:“很显然,这是一起策划很长时间的刺杀!目标是叶京国主席。李兴海上将只是恰逢其会。” “老子的岳父死了?”段天道咬着牙笑了起来,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老头子还他妈重伤?” “军部已经展开调查,赵小算上将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回上京。”黄小蕾担心地看着神色不对劲的段天道,安慰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叶京国主席不能白死,同样,对李兴海上将,我们也会有一个交待!” “你管你们的。”段天道摆了摆手,目光转向舷窗外:“别管我们。” “方楚天。”黄小蕾心头一凛,一丝不祥的预感,在段天道冷硬如铁的脸上得到了证实。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方楚天。她知道,这个家伙一旦被逼急了,比世界上最疯狂的疯子还要可怕! 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是一种压抑地歇斯底里,一种让人害怕的神经质。 “我需要打个电话。”段天道没有理黄小蕾。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和叶京国李兴海认识到现在的画面。就像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叶京国打的交道不多,但那是他女朋友的爹! 而李兴海则是他称为老家伙的家伙! 在自由港,老家伙写来了一封信,告诉自己,他为海风山骄傲,为自己骄傲。 在华夏上京,老家伙迎上来,张开双手狠狠地拥抱自己,微笑着对自己“欢迎回家!” 一起喝酒的时候,那老家伙拍着自己的肩膀…… 过往的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的清晰。 清晰的就像是刀刃。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即将释放的凶兽!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段天道冷冷地看着窗外,在听到黄小蕾离开时的自动门关闭声后,他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了电话。 ———— 合上手上的移动电话,阿芙罗拉怔怔地看着电话好长一段时间。 自由港中心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路人都用惊艳的眼光看着阿芙罗拉。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个穿着一身赏心悦目的混搭休闲装,提着购物袋俏生生站在街头的美丽女人,就是自由港的实际控制者。 街边的商店橱窗里,商品琳琅满目。熙熙攘攘的人群,以轻快的脚步,带给这个世界飞快的节奏和勃勃生机。 高速公路,如同一条条彩带。数不清的汽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一些汽车离开车流,拐出支路,另一些汽车则穿过高架桥,小心翼翼地驶出并车道,随即加速并入车流之中。 城市上空,到处都是建筑上地特有的哐当声。无数雄踞一方的独臂塔吊,在各自的地盘上旋转着,一栋栋被粗壮的上字钢上架包裹的城市上,数以百计的建筑机甲就像衔着泥土在蚁巢上来回穿行的上蚁般忙忙碌碌。 在经历了自由港流派战争之后,自由港,以惊人地速度恢复着。 战争,给了自由世界远比和平年代更多的机会。从不同地方汇集而来的走私船,自由商团,雇佣兵组织,大型财阀企业,在享受自由港四通八达的海域航线时,也将财富汇集到了这里。 遍及航道的残忍海盗,已经被悍军清剿一空,各大海域船坞和临时码头,也处于悍军的绝对控制之下。穿行于航道上的商团和走私船,再也不用担心财产和生命的安全。他们可以用合理的价格购买到食物,也能够在自由港的交易所里,付出完全不用心疼的交易费后,出售自己的货物。 低廉的交易和运输成本,安全的运输通道,主航道的战争封锁,自由港自由航道网络触及的各大海域对各种物资的饥渴,让自由港变得比以前更加繁华。 悍军的财富,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在经营方面有着卓绝天赋的阿黛丝,依托战争对整个海域的封锁,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赚钱。 除了从走私者,商团身上赚钱,阿黛丝还从北约国家哪里赚,从华夏国家哪里赚,个子不高看起来清纯可人,又有着成熟女人致命诱惑的女孩,每天周旋在往来的商人中,就连华夏她也不放过。 不过,正是因为她的操作,金钱源源不绝流进她的口袋的同时,走私者们正前仆后继地突破北约封锁。 有了足够充足的资金,悍军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往来的走私者,商团和企业,在各自的领域拥有极大的能量,几个中立国家和自由港的合作,更是让一些稀缺的战略物资能够源源不断地流入自由港。 以此为基础,现在的悍军,已经在阿芙罗拉的领导下,悄然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 在长弓海域,天机老人领导着悍军主力八支a级舰队。这些战舰由最新型的华夏战舰和缴获的米国战舰组成,全都完成了改装。拥有分体,撞击和隐形能力。自由港的科技赋予了它们更强的防御力,机动力和战斗力。 同时,在自由港,还有四支a级舰队正在紧张地改装工作之中。这些战舰大部分都来自于与中立国的交易,战舰抵达自由港之后,将去掉中立国的一切痕迹,彻底变成具有自由港海盗风格的高速战舰。 陆军方面,自由港自由世界的潜能,已经被完全激发。目前悍军拥有的陆军装甲师,总计三十个师。其中包括第一,第二装甲师在内的二十个,都已经完成了训练和游侠机甲的列装。剩下的十个新募师,也正在形成战斗力。 自由港充足的民间机士来源,让悍军的陆军战斗力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世界的顶峰。而段天道制定的操控训练计划,更是走在了战争的前沿。三十个装甲师的力量一旦被激发,就连阿芙罗拉自己也会为之感到胆寒。 有时候,阿芙罗拉甚至会想,如果那个方楚天,是一个有着蓬勃野心的阴谋家,那么,当他掌握这股力量的时候,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更重要的是,随着华夏伏龙剑公司和流星公司的十二代机甲生产线的投产,一辆接一辆面目狰狞的‘横行’机甲,正接连走下生产线。而在自由港设立的机甲工业区,也在紧张的建设之中。 可以预计,半年之内就能完成十二代机甲换装的悍军,将何等强大。在这些高级战士和他们驾驶的十二代机甲面前,普通的装甲部队,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们会在遭遇悍军装甲集群的第一时间就被撕得粉碎。 还有,流星公司的船坞,已经开始建造段天道指定的战舰,进度很快。在外人看来,这都是一些有着自由港海盗常有的奇形怪状风格的小型战舰。谁也不知道,为了这批战舰,自由港正在大量招收飞行员并向华夏订购战机。tqr1 自由港自由世界的雇佣军和海盗等靠海域吃饭的人很多,这些驾驶着海盗战机打家劫舍的家伙,正转变成为悍军的战机飞行员。 每每想到数以百计的航母,释放出数以万计的战机,将对手淹没时;想到驾驶着十二代横行的悍军高级机甲战士们,以超越这个时代的作战方式在敌人的装甲集群中展开屠杀时,阿芙罗拉就一阵心悸。 悍军的强大,是可见的。身处于这支军队中的每一个人,每天都在为此兴奋。他们如同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自己的机甲和战舰,每天都将自己的伙伴擦拭得一尘不染。 这是一种讯息,一种渴望战斗的讯息。 而现在,站在中心城第五商业大道的街头,自己接到了一个电话。 段天道做出了决定。 他将释放这头关在笼子里的猛兽。 2016年的1月7日。对华夏民众来说,注定是一个铭记终生的日子。 在这一天的早些时候,他们还沉浸在雷峰岛大捷的狂喜中。华夏各地都出现了胜利游行。作为这场战役中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关键,不少青年将裁决者机甲的模型扛到了广场,然后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砸成了破烂。 这意味着,不可一世的裁决者,正式走下神坛。 可是,人们并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天的晚间,传来了华夏共和国主席叶京国遇刺身亡的消息。还处于兴奋中的人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消息得到了官方的证实。 数以千计的电视频道,同时出现了相同的新闻画面。由于副主席同时受伤,华夏国会宣布按照共和国宪法,由国会主席石天豪暂代主席行使职能。原定于半年后举行的主席选举提前到1月20日,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这个消息让整个华夏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和恐慌中。人们直到看到降下了一半的国旗,看到报纸和所有新闻媒体都用上了统一的黑色,才在震惊中渐渐明白,这个难以让人相信的事实,真的发生了,就在自己的眼前。 震惊的同时,所有人的心头,只剩下了两个让人心酸的疑问。 谁是凶手? 华夏的未来,是雷峰岛大捷带来的一抹希望之光,还是叶京国的死亡带来的血腥黑暗? ———— “看来,这个黑锅已经背到我们身上了。”奢华的会议室里,人声鼎沸,切尔达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淡淡地道。 “那可不行,咱们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动手?米国军情局的荣誉,可不是这么糟蹋的!”坐在切尔达左边第二席的米国上将博格笑道。 这位身材高瘦,长着一个诡异的大鹰钩鼻子的陆军上将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我这算是幸灾乐祸吗?”博格很无辜地睁大眼睛,摊开手,看起来活像一只无辜地秃鹫。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爆笑。 就连一向表情冷峻的切尔达,也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言归正传。”坐在切尔达右边第一位置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相貌清秀文雅的男子。他等笑声渐渐小了,这才轻轻一敲椭圆形的会议桌:“诸位,我们是不是应该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为我们混乱的对手再制造一点麻烦?” 虽然论年龄,这个名叫杰森的男人在会议室里,只能算小字辈。不过,他那一身绣有米国皇室纹章的华贵服饰,以及他第一继承人的身份。足以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收敛笑容,摆出认真的模样,倾听他的意见。 杰森将目光投向了切尔达,犹豫了一下,说道:“裁决者的失利,对整个联盟来说都是一件严重的事情,我们需要以胜利维护帝国的威严并鼓舞我们的追随者的信心。” 他的话,让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切尔达微眯着眼睛不说话,刚刚还言笑无忌的将军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 三百裁决者的覆灭,是米国自开战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失利。那段裁决者落荒而逃然后被悍军机士一个个追上屠杀的录像,对整个北约造成的影响几乎是恐慌性的。 一些成员国纷纷放缓了进攻的步伐,向联军派遣作战部队时,也显得不那么积极了。 这一点,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除了身为皇储,并有着切尔达表弟身份的杰森之外,没有人敢在切尔达面前提及。 在米国,军事方面,就连皇帝也不会干预切尔达的决定。可是,皇室需要切尔达的一个解释。或许这个请求。以杰森的身份来提出,会比较恰当。 杰森看了看四周,放缓了语气,对切尔达道:“请原谅我的冒昧。相信我,这并非皇室对军部的质疑。” “我明白,杰森。”切尔达点了点头,冲侍立在身边的阿利桑德罗摆动两根手指,面无表情地道:“把文件给殿下看看。” 制服笔挺的阿利桑德罗,快步上前,将两份文件放在了杰森的面前。 “第一份文件,是目前裁决者计划的实施进程。”切尔达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杰森:“我希望,这份文件,能够让杰森殿下感到振奋。” 在周围将领心痒难耐的目光中,杰森打开了这份世界上只有不超过五个人才能阅读的文件。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洋溢起兴奋的笑容。 “难以置信。”杰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切尔达干脆地打断了。 “第二份文件,需要殿下您的授权。”切尔达站了起来,瘦削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几乎遮蔽了所有的光芒。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刺刀,冷意逼人:“我将亲自率领军队,前往东南海域!殿下!”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切尔达伸出食指,指向杰森手中文件的末尾位置,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您只需要在这里签字就行了。帝国需要的胜利,我会亲自拿回来!” ———— 当战舰在华夏海港靠上泊位时,段天道拒绝了黄小蕾的同行要求,一个人乘飞机飞往上京。 生命垂危的李兴海,就在那里;而最可能发动这次暗杀的那个人,也在那里。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吐口水吐的好可爱 飞机降落地面的时候,段天道第一次失去了偷瞟身边漂亮空姐的兴趣。 他一言不发地步下扶梯,钻进了等待在机场的一辆豪华汽车中。 汽车,在沉默中沿上京繁华的街道前行。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一群群围在电视光幕前的民众,在收看叶京国遇刺新闻时那惊骇沉重的表情。 所有的光幕都播放着同样的新闻。 甚至有些神通广大的记者,还拿到了火光冲天的华夏52基地以及叶京国的遗体被运回上京的录像。 不少人都猜测,这个华夏共和国即将开始的主席选举有关。最大的获益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这个浅显的道理,懂得人不止一个。 尽管没有提及姓名,不过,谁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不过,对方做得太干净,谁也没有证据而已。 看着段天道一直心事重重,流星公司的老板马大龙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威士忌打开。将金黄的酒液注入放了冰块的酒杯中,递给段天道:“方将军,听说李兴海上将,也在这次袭击中受了伤?” 段天道接过酒杯,脸颊一阵抽动,恶狠狠的表情一闪即逝,还是那张迷糊脸。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马大龙喝了一口酒,胖胖的脸上,那个大大的酒糟鼻显得更红了。 “或许,你能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段天道木着一张脸道。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马大龙摇了摇头,一耸肩膀:“问题在于,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你是说秦妖?”段天道盯着马大龙的眼睛。 “是他妹妹。”马大龙嘿然一笑:“说实话,华夏的军火企业中,除了我们流星公司因为和您的合作,摆脱了秦楚楚的控制以外,其他的企业,都得听这个女人的话。要说情报消息,我们或许比大多数的政府官员更灵通。” 马大龙一边为段天道倒酒,一边道:“论狠,十个秦妖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秦楚楚。秦妖的能力是在军事上,而一手把他捧上现在如日中天的位置的,就是秦楚楚。” “给我说说。”段天道摇晃着酒杯。 “十年前,秦楚楚还是一名大学教授。”马大龙叹息道:“二十五岁的教授,可不多见。那时候,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会成为现在的秦楚楚。不过,自从她离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马大龙讲述着关于秦楚楚的故事。从十年前,她前夫那离奇的死亡开始,到她帮秦妖摆平政敌,收拢华夏财阀和超级军火企业,渗透政坛,军部,打造地下势力,竖立军队对秦妖的个人崇拜一桩桩一件件,极其详尽。 “这个女人是个天才。”马大龙由衷地感叹道:“有她在背后支持,短短十年,秦妖就成了华夏五虎上将之首,忠于他的军队,甚至能动摇华夏的国本。就连黄胜天元帅,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秦妖对他这个妹妹言听计从,视若珍宝。” “既然这么多人,都能看出来事情是她干的。”段天道微微眯着眼睛道:“难道,华夏的民众,一点也不会对他们的偶像产生怀疑?” “当然会!”马大龙皱眉道:“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我知道,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干引火烧身的蠢事。她有一万种方法,让民众相信她的无辜!” “例如。”段天道的目光,透过车窗,停留在了一栋大楼的公共电视屏幕上:“干掉自己的竞选人?” 马大龙一怔,随即飞快地打开车载电视。 “最新消息,华夏共和国自由民主联盟主席候选人轩辕亮,今日上午九点三十分,在其办公室楼下,遭遇狙击手射击,当场身亡。轩辕亮现年四十八岁,于去年三月,宣布参加竞选其支持率一直高居榜目前,警方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轩辕亮遇刺时间,距离叶京国主席遇刺,不到二十个小时。我们将密切关注……” 马大龙一哆嗦,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汽车在上京第一军事学院气派的大门口停下的时候,段天道已经明白,自己遇见的再不是那个风姿摇曳的女人,而是一个极其恶毒狡猾的对手。 即便事情真的是秦楚楚做的,她其实都有很多种方式处理人们的怀疑。 例如让轩辕亮避嫌宣布退出竞选,例如轩辕亮受枪击却大难不死可是,这个女人选择了最激烈的一种方式。 她不需要解释,对于民众来说,支持率最高的主席候选人在这个时候遇刺就已经足够消除这一派系因为竞选获利而遭受的怀疑。 她用一条生命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足够充足的理由,她控制的舆论,将以此为基础,将所有质疑都转嫁到目前支持率第二的竞选人身上。 既然是非利益获得者,那么,即便华夏高层有人知道是她干的,也无可奈何。 而她的敌对势力,不但无法对已经死去的轩辕亮穷追猛打,反而会因为这两起刺杀案焦头烂额。 虽然现在剩下的四个候选人,和秦楚楚在幕后控制的派系都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联系,可段天道可以确定,这四个人里,有一个,必然是秦楚楚的人。 那才是她真正的王牌。 “这是流星,伏龙剑公司最近的生产记录。”马大龙将一份文件夹,递给段天道:“横行机甲每天的产量,已经提高到了五百辆。如果自由港的生产基地能够在一个月内投产的话,我们的最终产能能够提升到日产一千八百辆。” “另外,我们的造船厂已经全面发动建造你订购的战舰,十天之内,我就能交付第一批舰艇。两个月内,我能交付三十艘。”马大龙站在车门边,同段天道握了握手,咧嘴一笑道:“真想看看,这些战舰纵横世界的模样!” “你会看到的!”段天道微笑着拍了拍马大龙的肩膀。 马大龙的流星公司,原本只排在世界军火企业的第三名。不过,因为华夏伏龙剑公司的加盟,因为悍军的技术支持,再加上来自黄胜天,华夏军部以及自由港自由世界的巨额资金,流星公司跃升为世界第一的军火巨无霸,已经没有什么悬念。 两人相视一笑,马大龙叼着雪茄,在转身钻进汽车之前,忽然对段天道问道:“呃……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段天道耷拉着眼皮道:“恰好,我也喜欢干一些没有证据的事情。” 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天道冲自己挥手道别,随着军校的学生走进大门,马大龙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给罗先生加薪,他实在不敢想象,当初在机甲试验会上果断选择投靠悍军的和段天道的悍军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从段天道那双木然的眼睛中,他看到的,是一种任何道理都讲不通的蛮横。 身穿一身便装,走进华夏第一军事学院,段天道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该来的总会来,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自己的愤怒而改变。总有那么一些人以为,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掌控一切。 去你妈的! 段天道恶狠狠在地上啐了口唾沫,一时间畅快无比。 “这位同学,请注意你的修养!”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段天道愕然抬头,看见一个身材窈窕,有些瘦弱的女学员,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旁边路过的学员,都面带不屑。对这个随地乱吐唾沫的段天道,十足地鄙视。 段天道一脸憨厚地伸脚在地上跐了跐,耷拉着脑袋往校内的实验室大楼走去。 “这人好面熟。”一个抱着书本的女孩侧头看着段天道,若有所思。 “第一军事学院居然还有随地吐唾沫的家伙!”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鄙夷地道:“真是丢人!” “年纪这么大,他是怎么通过体能考核的?”一个圆脸女生好奇地打量着段天道。 “嘿,你们觉得他像不像悍军的那个……”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忽然道。 四周忽然一阵寂静。学员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哇!” “是他!” “方楚天中将,上帝啊,他在咱们学校吐口水!” “哇,他吐口水的模样好可爱。” “什么可爱,是有男人味!” “他刚才害羞了吖!” “我们快追!” 当段天道冲进实验室时,已经是嘴歪鼻斜衣衫褴褛。 他实在低估了悍军在华夏的号召力。 自从悍军击杀三百裁决者的录像公布以来,普通华夏人看见留在上京基地的悍军士兵,都喜爱得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更别提这些正处在英雄主义情结泛滥年纪,未来注定要投入战争的军校学员了。 那些驾驶十二代横行的悍军战神,已经被铭刻在了所有华夏青年的记忆中,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那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做梦都希望成为的人。 每每谈及悍军在雷峰岛的战斗画面,年轻人们无不心驰神荡,恨不能也身为其中一员,于那不过二三十米高的小土坡上,仗剑横刀,冷对千军万马。 而作为悍军的最高指挥官,一个被华夏反复宣传的英雄,别说吐口唾沫,就算段天道随地小便,大家也只会讨论他小便的姿势有多么科学,多么健康,迎着风的样子有多么潇洒,而忽视诸如某人最得意的大小长短等问题。 “方楚天?!”随着一声惊喜的叫声,一个香软如玉的身躯,一下子扑进了段天道的怀抱。 段天道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旁边身穿白色研究服的漂亮女人双手抄在胸前,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王沁?她站在旁边,那怀里的是谁? 段天道一时间心惊肉跳,低头一看,却发现辛晓萌正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自己身上,一张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幸福的红晕。 有没有搞错?这个向来对自己不假辞色,当初拼命反对小妖和自己在一起的家伙,怎么会主动往自己怀里扑?tqr1 不过危及生命的不明物体,再香软曼妙,也碰不得。 等王沁拔枪,他娘的一切都晚了。 段天道一边谄媚地冲王沁露出无辜的笑容,一边恋恋不舍地搬开辛晓萌八爪鱼的触手:“辛晓萌,你怎么在这里?” “报告长官。”辛晓萌喜滋滋地,飞快在段天道脸上亲了一口:“我现在是悍军第九飞行大队大队长!奉命前来测试采购战机。” “飞行大队大队长?”段天道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好端端的小太妹不干,竟然还加入悍军当起了飞行员。 “华夏的飞行员牺牲得太多了。虽然是女人,可是我的飞行技术,是一级甲等。”辛晓萌主动离开了段天道的怀抱,拉住了王沁的手,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必须为华夏做点什么。” 飞行技术一级甲等…… 段天道早就知道这个辛晓萌有问题,当初指不定就是谁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可是现在她自爆有这样的技能…… 看来是已经不打算在自己面前继续演戏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左右世界的神经病 以前是无拘无束的杀手,如今却整天埋首于实验室,为华夏的军事力量废寝忘食工作的王沁。 天性恬淡,却干着冰冷而繁琐的情报工作的叶晚晴。 放下记者和主持人的身份,从头学习如何做好一名机要秘书的唐心。 永远都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在伤员最需要的时候穿上护士制服的小妖。 将父亲的走私船停放进船坞,每天周旋于商人和仓库,为悍军攥取财富的阿黛丝。 带领舰队毅然向入侵的敌人发动进攻,背井离乡前往自由港,执着地为自己的国家寻找前行道路的阿芙罗拉。 放弃天之骄女的身份和一切,毅然加入悍军的黄小蕾。 还有眼前扎着熟悉的马尾,放弃了尔虞我诈,穿上飞行员制服,说话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的辛晓萌。 战争中的这些女人,是如此的生动,如此的鲜活。年轻而美丽人生,如同花一样,在这满是战火和硝烟的时代静静地绽放。 她们的眼睛璀璨明亮,她们皱起鼻子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娇憨可爱。她们的微笑和她们的身体一样充满活力。她们的泪水和她们的灵魂一样晶莹剔透。 男人们通常只注意她们的外表。谁会注意到,她们为自己的国家,如此不动声色而又坚定的付出? 女人的承受力,总是远远的超过男人。当男人在身边时,她们小鸟依人,当男人倒下时,她们无声地支撑着整个世界。 她们不是男人勋章上的点缀,不是男权桌上的花瓶。她们是这个血腥世界的一点洁白,是这个黑白世界的一抹嫣红,是枪炮上的一株玫瑰。 让人心疼。 “你不怕死吗?”段天道轻声地问着,他看着辛晓萌白皙而透明的耳根。 “怕。”辛晓萌笑着白了段天道一眼:“不过我以前就是飞行员啊。” “你怎么来了?”王沁拉着辛晓萌的手,俏生生的,就像一株并蒂莲。 “我来找你和博蓝。”段天道看了看时间:“我需要新的空间跳跃技术!” “现在?”王沁睁大了漂亮的眼睛。 “对!”段天道吸了口气:“叶京国那老顽固,快顶不住了!” 这个世界很少有人知道,当头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段天道从红胡子海盗基地的密封电梯里走出来到现在,他吝啬而贪婪地积攒下来的,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 那张写满了推演符号的破纸,似乎就是他一直坚持到现在,并且死也不放弃的唯一理由。 他相信,他解开了那道题。 时间和空间,还有其中的人物,就这么随着命运的脚步交织在一起,千丝万缕,却向着同一个方向,渐渐地缠紧,拧成一股绳。 一年之前,段天道还没有改变战争进程的可能。 一年之后,他手中的实力,已经足以横扫千军。 在他的手中,有三十个网罗了自由港最优秀的民间机士且每天都在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和机甲武学训练的装甲师!有十二支已经完成了战舰改装,拥有隐形技术和分体技术,能够自由在等级最低的e级航道穿行的舰队。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黄胜天和整个华夏的支持,还有即将配备的横行和超级航母。tqr1 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摸清悍军的底细。 别说北约,就连华夏各成员国,也只知道悍军这个名字。对这个名字背后,有什么样的力量,一无所知。 自从华夏联合议会试图将悍军俘虏的汉弗雷舰队当成华夏的战利品开始,段天道就将整个自由港都捂了起来,遮蔽得严严实实。 他比谁都明白财不露白的原则,也比谁都了解——躲在暗处的狼,永远比醒目显眼的狮子更危险。 段天道的恶趣味,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当一只狼。 一只狡猾而隐蔽的肥狼。 现在的悍军,已经将爪牙都磨得铮亮锋利。长弓和雷峰海域战役之后,段天道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战火中磨砺成长的悍军,已经具备足够的力量。一旦全部列装横行机甲和新型航母,并咆哮出笼,整个世界都会为之惊颤。 让世界惊颤,这个念头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人媚眼如丝高潮迭起了!从这一刻起,段天道决定当一个左右整个世界的神经病。 只有疯子,才能拯救华夏。 “跳跃技术在理论上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演算。”王沁拉着段天道的手,往博蓝的房间走去:“不过,我们的试验飞机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改装。” “还差多少进度?”段天道轻轻摁响了博蓝的房间门铃。 “百分之三十,至少一周时间。”王沁在通讯器传来博蓝的“请进”声后,输入指纹和密码,启动了自动门。 走进博蓝的房间,段天道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想象中的普通实验室,而是一个恢弘雄伟的大厅。 大厅宽五十米,纵深近百米,高四十米,中间连一根柱子也没有,拱形穹顶上,数以百计呈方格排列的无影灯,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一艘银白色飞机,悬浮于中央平台上。无数的仪器和机械臂。紧紧地围绕在它的四周。数十名华夏科学家和机械师,正在飞机上下忙碌着。 在这地下六百米深处,华夏第一军事学院,给了博蓝一间真正的工厂。 一个自动机械臂托举的控制台,向自动门这边靠了过来。距离还有足足二十米,博蓝就隔着透明的防辐射玻璃向段天道挥手。 段天道双手一起举过头顶,好像这样打招呼更郑重。 “上来。”博蓝在段天道面前停下,招招手,让段天道和王沁一同站上控制台,随即二话不说,推动控制杆,向飞机所在的地方飘去。 “这是我们的试验飞机带我们飞到新的地方?”段天道牵着王沁的手,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银白色飞机。从外形上来看,这个浑身散发着细腻金属光泽,有着优美线条的飞行器,简直就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它优雅地悬浮在半空中,修长的机头就像是天鹅的长脖子,座舱前方的小三角双翼和机身尾部斜掠的x布局四翼,再加上两个并列的圆形喷射口,让人一见就忍不住会爱上它,感受到它的速度。 “她的名字叫开拓者一号。漂亮极了,不是么?”博蓝看飞机的模样,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段天道搂住老头的肩膀。点头道:“是的!” “来干什么?”博蓝瞟了一眼自己的得意弟子,又看了看王沁。王沁睁大了无辜的眼睛,狠狠地白了段天道一眼。 “我需要空间技术。”段天道点头道:“亚特兰蒂斯海域,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必须在那里变成坟场之前,执行我们的计划!” “新的空间跳跃技术,还没有进行最后的试验!”博蓝皱眉道:“理论上的数据不足以支持我们的计划,要知道。我们很可能会失败!” “可我们必须要试一试。”段天道深呼吸了一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们倾尽全力的话,或许能够把谢尔顿舰队攻进牛顿海域的时间拖到两个月后。” “时间太紧了!”一旁的王沁忧心忡忡地摇头道:“就算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成功地进行空间跳跃试验,让那里所有人移民也需要很长时间。”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那里遭受敌人的毁灭性打击。”段天道咧了咧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一个危险的疯子:“而在我们完成我们的计划之前,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让他们焦头烂额!” 和博蓝商量了关于空间跳跃试验的细节,以及移民计划等一系列事情后,段天道在飞机起飞前,赶回了第一空港。穿过空港宽阔的码头,他看见,一辆医疗机甲和十余辆挂有不同军区旗帜的汽车,驶入了战舰舱门。 段天道不知道这次黄胜天将自己和黄小蕾紧急召回来,究竟想干什么。不过,从这么多华夏成员国的将领同行来看,事情显然不简单。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小时,段天道点了支烟,慢慢向泊位走去。 上京的空港,总是异常地忙碌。数不清的战舰,运输直升机,正沿着航道络绎不绝地往来。 一个巨大的电视,悬浮在航标塔的上方。四四方方的四面屏幕,两面是关于雷峰海域大捷和叶京国遇刺的新闻,另外两面,则是华夏的标语。 “无论经历什么样的苦难,我们都将战斗到底!列祖列宗保佑华夏!” 这个国家的形象,在这句以脱稿于主席叶京国的演讲结束词的宣言中,变得鲜活,充满了勇气和蓬勃地生机。 数以千计的战舰,从华夏的各个军区向首都集结。数以百计的华夏装甲师和机歩师,乘坐巨型运输直升机,飞往上京。 那些斗志昂扬的士兵,背着作战包,拿着武器,排着队从自己家乡的街道离开。送行的人们向他们挥着手,父母含着眼泪看着自己的儿子渐行渐远。女孩捂着嘴,哽咽着发誓等待恋人的归来。 政府和军部,以前所未有地默契合作着,整个国家,都像是一辆开足了马力的战车,沿着崎岖不平充满危险的道路飞驰。 工厂已经开足了马力,每一条机甲生产线,每一个船坞,都被生产计划挤得满满当当。无数的矿物运输船,往来于移民岛屿和资源星,华夏的战略储备物资,在这个资源枯竭的年代,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这个国家,迅速地武装起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我给你撑腰! 所有岛屿和城市,都变成了充斥着防空洞,地下掩体和导弹基地的军事堡垒。 每一个华夏家庭,都准备好了医药包,压缩食品和饮用水。私人机甲被那些脾气火爆的中老年男人集中起来进行改装。 或许只加装了简易装甲的机甲,不可能是军用机甲的对手。可是,这至少表明了这个国家的态度——战斗到底! 段天道喜欢这些暴躁的家伙,他知道,这个国家的血性,已经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华夏人将和华夏,并肩作战。 走进华夏主席叶京国的主席号飞机,乘电梯上到舰桥第十层,段天道一眼就看见了走廊上,黄小蕾孤独而哀伤的倩影。 “他怎么样?”段天道轻轻搂住黄小蕾柔弱无助的身躯,透过窗户向无菌病房里看去。 黄胜天瘦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体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一滴眼泪落在了手上,沁凉,宛若冬夜的雨点。早已经泪流满面的黄小蕾猛地转过身来,埋进段天道怀里,哽咽出声。 “外公本来已经好了一些,可是……”黄小蕾的声音在哽咽中断断续续:“叶京国主席的死,让他的病一下子恶化了。叶京国叔叔,是外公最信任的人。外公一直要求加强对主席的保护,可是没有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飞机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开始滑行。 一架接一架的华夏战机,护卫在这艘豪华的飞机身旁。 段天道抬起头,看着病床上的黄胜天,不敢相信,这个如同孩子般瘦小的老人,就是整个华夏的擎天之柱,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咬紧了牙关。 狗日的秦妖。 狗日的秦楚楚。 飞机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飞行。 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主席号飞机不是普通的客运飞机。 这是一艘有着极强防御能力和极高速度的特种飞机,强调的是舒适性和生存力。装饰豪华的舱室,比起七星级的豪华酒店也不逊色,各种各样的生活和娱乐设施应有尽有。而同时,飞机也配备了一个大队上百架战机和强大的火力系统。 如果是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单独行动的话,主席号可以单独击溃一支海盗舰队或一支e级舰队并在一支a级舰队进入攻击半径范围之前逃脱。她的雷达系统,导航计算机和加速性能,比大多数的战机更强大。 不过显然,在这个非常时期,依靠飞机本身的性能是无法保证安全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相较于机械性能来说,黄胜天对人的威胁会更大。 叶京国的死,意味着双方之前的克制和隐忍统统都被撕得粉碎。狭路相逢,已是不死不休! 历史上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当一股足够强大也足够疯狂的势力在铤而走险中突破了底线,逾越了规则的山头时,他们疯狂的惯性将让他们如同雪崩一般不可遏制。他们会一直向前冲,直到撞开一切拦路石或者粉身碎骨。 黄小蕾站在走廊,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病房里的两个男人。 “你的部队,已经开始集结了?”黄胜天背靠在病床的枕头上,漫不经心地对段天道说。 段天道一怔,脸上的肉尴尬地一阵抽抽。 他没想到,黄胜天见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自由港鱼龙混杂,虽然各大势力都在悍军的控制和整合之下,不过,以黄胜天的本事,他想要了解悍军的动向,并不是什么难事。tqr1 “是的。”段天道点了点头,心里不确定这老头是不是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所有打算。 “看来,你是一点脸面也不打算留了。”黄胜天深邃地眼睛就像一汪平湖:“你确信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么?包括失败?” 他大爷的!这老妖怪! 段天道脸上挤了两下,终于只挤出个尴尬的笑容来。 黄胜天病恹恹地半躺在病床上。即便健康的时候,他也没有前簇后拥的排场,没有高深莫测的神秘,就连身旁也缺少通常在电影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忠心耿耿而又厉害得不像人的忠仆和保镖。 语气说他是华夏军神,倒不如说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和蔼,易于接近,有时候笑起来丑得像只皱皮猴子。 唯一能让人感受到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或许就是他太平静了。无论局势有多么艰难,无论遭遇到什么,他永远都像是波浪不惊的平静湖水,秋日夕阳下的静美枫林。 别说泰山崩于眼前,就算是一个圣女忽然拉下衣领蹦出两只大白兔,段天道估计老家伙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是,就是这个老人,在三十年前,以一次近乎冷血的战略牺牲,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让华夏共和国力压米国,得到了几十年修生养息的战略空间! 也正是这个老人,稳坐了军方第一人宝座三十年。几届华夏主席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俯首帖耳。整个华夏共和国,都依赖于他的荫庇。 如果不是这位昔日的王者,已经病入膏肓。如果不是他将精力投入到东南海域,而自始自终令人费解地在攸关华夏本土的战争中保持沉默。只怕给那些人十万个胆子,也没人敢对他有任何的不敬和质疑。 而现在,他在远离人们视线的地方静静地躺着,就像一头已经没有了攻击力的老狮子,或是一个老掉牙的机械钟,在滴滴答答的呆板节奏中,毫无起伏地走向死亡。 然而,只有坐在这个人的面前,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才会明白,轻视他,挑战他,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他正在走向死亡,他的时针,能转动的圈数已经屈指可数。可是,在秒针完全停下来之前,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若是黄胜天就这样静静地死去,他也就不是黄胜天了。 他是站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棋手,人类版图就是棋盘。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洞察,就连远在自由港的悍军,也逃脱不了! “不是我不想给人留脸面。”段天道梗了梗脖子,问道:“如果我把米国舰队赶出卡尔斯顿海域,会得到擘助并扭转一切么?” “不会!或许一些人会感激你,恐怕更多的人,还是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黄胜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甚至,如果你和华夏人发生冲突,不管对错,也没有多少人会因为感恩而站在你这一边。” “呃……”段天道狐疑地看着黄胜天,不知道这老家伙这么坦率想干什么。 黄胜天看也不看段天道,自顾自地接着道:“既然华夏人都是这么傲慢,这么自私而愚蠢,那么,不妨下点猛药。让他们中的一些人知道害怕,远远躲开东南海域而不是肆无忌惮地拖后腿,那就行了!” 段天道的冷汗,刷地一声就下来了! 听黄胜天用自己的语气,将自己心头的想法一个个找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这种感觉,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黄胜天冷冷一笑:“具体办法就是先抡大棒一通暴打,谁惹我我干谁,然后再给甜枣。反正有黄胜天顶着,反正东南联盟已经成型了。悍军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自保。惹火了就在华夏大打出手,就当让悍军练兵!” “至于会不会因此造成华夏分裂,至于会引起多大乱子,都不用考虑。反正黄胜天那老家伙上了船,在他死之前,该交的底,一定都会交出来。不用太多,只要能够有一半的华夏力量,就足够了。”黄胜天盯着段天道,缓缓道。 段天道一阵心惊肉跳,他迎着黄胜天的目光,忽然间一阵忸怩:“这样不好吧?” “我有些奇怪,你究竟凭什么这么有信心?”黄胜天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微微闭上眼睛。 “不告诉你。”段天道一脸的不知死活。 “知道我怎么想么?”黄胜天连眼皮也不抬,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或者十岁,凭你的想法,我都会把你晒干了挂在我的书房里当装饰品!” 段天道闪烁不定地看着黄胜天,一阵心惊肉跳:“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黄胜天平静地道:“与其让北约欺负,不如我们自己来。你干,我给你撑腰!” 段天道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得溜圆。 “你以为,叶京国遇刺身亡,我就不会生气么?”黄胜天睁开眼睛,看着段天道,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是毫无掩饰的愤怒,甚至是狰狞。 这一刻,段天道忽然发现,这个看起来平庸而无害的老家伙,还是三十年前那个冰冷如机器的军神!哪怕敌我双方,已经血流成河! 段天道离开了,拥抱了黄小蕾之后,看着她走进病房在病床前陪伴她的外公。 他明白,黄胜天为什么愿意让自己对他守护了整整三十年的宝贝动手了。在这场战争爆发以来,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让他的祖国取得胜利,而是他比谁都明白,他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华夏就象一头生了病的大象,想要站起来,就必须依靠自己。 黄胜天一直处于矛盾和痛苦之中,他干预战争的进程,却不指挥战斗。他想冷眼旁观,却又难以忍受内耗的煎熬。军人,政府,民众……所有人都在怀疑他。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那需要经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失去他的荫庇后,以钱柏林,周治,赵小算,黄小蕾等新一代华夏军人,正在风雨中成长。而同时获取成长机会的,还有一直被他所压制的贪婪和欲望。 段天道穿过走廊,向生活区走去。 现在,他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秦楚楚和她身边那个利益集团的资料! 不知道,那个女人到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很好。”黄胜天看着段天道消失的窗口,对凝视着自己的黄小蕾道。 黄小蕾柔和地一笑,轻轻握住了黄胜天枯瘦的手:“你安排一下,我要举行一个宴会。” 黄胜天疲倦地闭上眼睛道:“既然已经选定了,现在,是他登上舞台的时候了。” 嘴角挂着一丝暗自得意的笑容,黄胜天沉沉睡去。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一次聚会 军神回归的消息迅速在华夏高层中传递。 前几天还不断在电视新闻中露面的人,开始韬光隐晦。原本意气风发走路都带着风声的人,开始变得谨慎小心。宴会上,窃窃私语的人群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时交接一个眼神。政府或军方的会议中,更多的是沉默和小心。 政府官员,军队将领,企业老板,财阀主席……所有人都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心魔,老老实实地观察风向。 他们知道,不管他们站在哪一边,这个时候跳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黄胜天朝着上京来了。 他选择了一条光明正大的航线,乘坐华夏主席号飞机,在整整一个编队的战机护卫下,向上京进发。且不说袭击一个满编飞行大队需要什么样的力量,单说黄胜天将他的行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已经绝了大部分人的阴暗念头。 那是掌控这个国家三十年的军神。在整个华夏,有数以千万的军人,是他的支持者,崇拜者和追随者。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作手脚。再恨黄胜天的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王者,一步步向上京接近。一切的争吵和喧嚣,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京市超北区,有着一片长宽都超过了三公里的原始森林。尽管已经到了冬季的尾声,可是,林间还能看到一块块分散于黑土地和枯枝落叶上的积雪。 从兴安大街向西,在距离中央公园南大门五百米的地方拐进一条小路,就可以抵达位于林间一座豪华的私人会所。 会所是不对外的。 普通民众在距离会所五百米的地方,就会被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拦下来。除了这些遍布路口,林间的安保人员外,不时还能看见一些和安保人员站在一起聊天抽烟的警察,甚至还有驾驶着机甲的军人。 普通人的生活,距离这个会所太过遥远。那不是五百米的距离,而是身份和财富的天堑。 没有人知道会所里进出的都是些什么人,也没有人知道会所里有些什么景象。人们顶多只能在街上不时看见一辆辆豪车驶入小路。防弹的车窗玻璃,永远是关闭的。那是一个他们无法触摸的世界。 豪华的会所套房里,烟雾缭绕。 身穿名师裁剪的手工服饰,端着最昂贵的酒,抽着最香醇的雪茄的达官贵人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站,低声说着话。 房间的装饰极度奢华。纯手上的羊毛地毯,厚实而柔软。宽大舒适的高背沙发,在水晶灯下散发着皮质的光泽。墙壁被吸音防火的材料包裹着,即便一头撞上去也不会受伤。就连房门,窗台和房间的壁饰线条,用的都是最昂贵的香桴。 不过,这些东西,对在场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包括博古架上价值千万的古董,也没让交谈中的人们多看上一眼。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焦虑,忧心忡忡,阴沉…… 他们说话时的语速飞快,显得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当房门被推开,走廊外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高跟鞋声时,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两个身穿华夏军官制服,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年轻女军官,出现在门口。 随即,穿着一身白色绣花长裙,外披一件大氅的秦楚楚,走进了房间。 当秦楚楚在双胞胎姐妹花的帮助下解下大氅,露出将身体包裹得紧紧的绣花长裙时,吞咽口水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房间里响起。男人们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 秦楚楚的美,是一种妖娆的美。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同她一样,将成熟高贵和性感娇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的肌肤光滑白皙,钵胸和丰臀浑圆柔软。身体呈现一种视觉效果并不张扬地柔和s形。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去触摸,爱抚,和她调情。她总是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一颦一笑,莫不如此。 男人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会很自然的联想到一张柔软的大床,联想到她被剥成羊羔一般,摆动细腰丰臀时风情万种的模样。她是一个天生的妖精! 片刻地失神后,在场的男人们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尽管有资格走进这个房间的他们,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或权势,可是,在秦楚楚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这里面,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勉强算做名义上平等的合作者而其他大部分人,都只是秦楚楚领导的势力中的一员。 别说他们的财富和权势,就连他们的生命,都操控在秦楚楚手里。 只有真正了解这个女人的人,才知道在适当的倾慕表现之外,露出不应该露出的表情,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据说,那位刚刚才在自己办公室楼下被一把狙击枪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上轰掉了半边脑袋的主席竞选人,只不过在飞机上,摸了摸秦楚楚的大腿。 他原本可以保住他的命的。 不恰当的自信和过于旺盛的性激素分泌,害了他自己。 更有传言称,秦妖和秦楚楚这对兄妹,其实…… 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别说提,连想都不能想。 那个肤色和须发宛如白雪寒冰一般的男人,对秦楚楚有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地宠溺。就算能成为秦楚楚的入幕之宾,被他知道了,也只怕…… “都到齐了?”秦楚楚飞挑入鬓的凤眼,波光流动,向房间里的众人点头示意后,摇曳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只缺一个人,胡特没来。” 一名头发花白,身穿一身藏蓝色西服的老者走到秦楚楚身旁,优雅地微微侧头躬身,对秦楚楚道。tqr1 “大家想必已经听说了,我们的元帅大人,已经启程回上京了。” 秦楚楚端着双胞胎之一递上的咖啡,穿着丝袜的修长美腿翘起二郎腿,一边轻轻搅动着勺子,一边轻描淡写地道:“看来,叶京国的死,对军神大人的刺激不小。” 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小心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和脸部肌肉,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可以以这样的口气谈论黄胜天的,在这个房间里,或许就只有秦楚楚一个人而已。 长时间混迹于华夏上流社会,某些规则,已经成为了在座所有人的本能。他们的地位,还不足以和秦楚楚一样对黄胜天这样的对手肆无忌惮。任何奚落黄胜天的话语,都是不成熟和政治智慧底下的表现。敌人不会有任何损失,而身旁的同伴,则会远离你。 除非,你能确定这是秦楚楚所需要的。 那时候,你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激怒对手,或者影响旁人。那是你的任务,是一条猎犬所应该做的事情。只有跟踪,包围,狂吠,试探,扑咬,手拿猎枪的主人,才能寻找到猎物的弱点,拥有扣动扳机的机会! 哪怕,你面对的是一头狂狮! “这两天,我们有些盟友,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秦楚楚喝了一小口咖啡,丰厚的性感红唇牵起一丝奚落地微笑:“在军神大人不在的时候,他们比谁都跳得高,一旦对手决定回来,哪怕还没有抵达,他们就已经慌了神。” “让我欣慰的是,至少在我们内部,还保持着镇静和信心”秦楚楚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淡淡地微笑道:“不是么?” 迎着她的目光,不管心头对黄胜天的回归有多少忧虑,众人还是露出会意的微笑,或点头,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些人甚至挺胸抬头,展示出自己与旁人不同的自信和从容。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对黄胜天有任何畏惧。 “其实,你们怎么想的,我不在乎。”秦楚楚冰冷的声音,就像一道零下两百度的风暴,瞬间将笑容凝固在众人脸上。 “我只需要告诉你们,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回头的余地。”秦楚楚冷冷地道:“瞻前顾后首鼠两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无论是我,还是黄胜天,都不会需要这种人。为了内部的团结,我会在最终决战到来之前,毫不迟疑地根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明白了吗?”秦楚楚继续喝着咖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片刻的寂静后,所有人齐齐躬身,低头。 两位双胞胎姐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们。在她们的眼睛里,这些人,不过是一颗颗没有自主意识的棋子而已。哪怕他们都是一方霸主,豪雄,也只能遵照丛林法则,向他们的统治者俯首。 “这里有两张名单,一份战报和一份病历报告。你们看看吧。”秦楚楚站起身来,看了看时间,走到门口,让双胞胎姐妹为她披上外套,回眸一笑:“你们应该庆幸今天没有找借口推掉这次聚会。”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走廊上的高跟鞋声,已经渐渐远去,消失在远处,房间里的众人,还保持着肃静。压抑的气氛中,一些人扭头去看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看吧。” 这位老人淡淡地喝了茶,指着桌面上的文件对众人道:“你们会很有兴趣的。” 一个中年男子终于按捺不住,当先伸手拿起了一份文件,刚一打开,他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黄胜天的病历报告?” 他叫了起来,嘴巴就张得足可吞下一个鸡蛋。 “病情恶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淹没了,手中的文件夹迅速被旁人一把夺了过去,迅即引发一场骚动。 留在茶几上的另外两份文件,也没有逃脱。就在所有人为黄胜天病情恶化的消息震惊并狂喜的时候,一个拿着战报,身材魁梧中将,引爆了另一个炸弹。 那是秦妖军团的战报。 此时此刻,数以千计的华夏战舰,正穿过加泰罗尼亚海域出海口,进入德克西的本特利公爵海域。德克西和米国的联合舰队,已经损失了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战舰,正在秦妖舰队的强攻中溃败。 这两个消息,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疯狂。 所有人都像是注射了兴奋剂一般,满面红光,喜不自胜。因为黄胜天回归而出现的担忧,已经一扫而空。 每一个人都相信,最终取得胜利的人,必然是秦妖! 他比黄胜天更年轻,更健康,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也更出色。 当秦妖在加泰罗尼亚再度取得让媒体关注,让华夏人自豪的胜利时,黄胜天回归带来的雷峰岛大捷的光环,将被淹没。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对秦妖下手!就算是黄胜天也不行! 秦楚楚,在进行一场有着充足准备的战争! 秦妖的胜利,得来得如此轻易,就好像他已经跟北约人商量好了似的! 再加上黄胜天病情恶化的消息和秦楚楚在主席选举中的布置,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 只要再拖上一段时间,光是黄胜天不可逆转的病情,就能让这个房间的人,品尝到最终胜利的美妙滋味! 没有人会在一个濒死的老人身上下注,大家会选择一个新的王者。 文件夹在所有人的手中传递着,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而热烈。 但如果说这些秦妖集团的核心成员们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或许就是与病历和战报摆放在一起的那两份名单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被纠正的错误 一张名单上,囊括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而另一张名单,则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胡特。 那个活跃寺在野党派高层之间,长袖善舞,精于言辞,惯会观风察色的家伙。 今天,他没有来! “该让你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老者走到窗边,启动了窗帘的自动开启按钮,脸上浮现了一个极有亲和力的笑容,说道:“现在,请大家安静下来,观赏一个节目。” 窗帘缓缓向两侧拉开,明净的落地窗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深深林木和土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积雪,出现在眼前。 老人冲大家做了个请向窗外看去的手势后,踩着柔软的地毯,无声无息地向房间门口走去。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脸上带着永远矜持的微笑,虽有皱纹,却显得很有型,有一种成熟的魅力。他的身躯很挺拔,那高高的鼻梁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走路的姿势和举手投足显露的气质,十足是一位有着严格修养的老绅士。 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冯断山。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窗外。远处,几个黑点越来越近。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被一左一右两名黑衣人驾着胳膊,拖到了距离窗户不到二十米的林间空地上。被挟持的男人满身是血,伤痕累累。三人后面跟着的,是一名面相阴鸷的褐发青年,他拎着枪,和前面的人保持着五米的距离。 在将已经瘫软成泥地男人的头发抓起来,让大家看清楚这位今天唯一的缺席者后。褐发青年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抬手一枪,轰爆了那人的脑袋。 当鲜血喷洒在林间积雪上时,连头也没有回的冯断山,恰好走到了沙发前,他从茶几上拿起那份写有胡特名字的文件,摁下了删除键,然后彬彬有礼地冲在场的人们点了点头,缓步走出了房间。 “方楚天。”黄小蕾推开房门,走到正在电脑上和林涵聊天的段天道面前,将一份文件摆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段天道抬起头。 “华夏军部的最新情报。”黄小蕾打开文件夹,调出内容递到段天道面前道:“今天凌晨,秦妖忽然发动新一轮的攻势,突破了本特利公爵海域的出海口,目前已经歼灭德克西六支a级舰队和米国的一支狼级舰队。” “不可能!”段天道和电脑屏幕上的林涵,几乎同时叫了起来。两人就跟屁股上安了弹簧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黄小蕾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个消息,会引来段天道和林涵这么大的反应。 本特利公爵海域是位于加泰罗尼亚海域西南一个公共海域外的一个小海域,只有一座移民岛屿和两座已经枯竭的资源岛屿。 从战略位置来看,本特利公爵海域,显然比不上另一个与加泰罗尼亚毗邻的圣系一一萨拉曼卡。 要知道,在萨拉曼卡之后,就是德克西的首府所在地,加迪斯海域了。 对德克西来说,失去萨拉曼卡就等于将胸膛直接抵在了刀尖上。而本特利公爵系,只是一条海域走廊的其中一环。位置虽然重要,也不过是能够威胁德克西的侧翼,让进攻方有更多的路线选择。 因此,从莱恩战区的战报来看,秦妖和北约,都在争夺着萨拉曼卡和加泰罗尼亚之间的出海口控制权。 双方的主力,几乎都被牵制在同一区域。 秦妖这次能够忽然拿下本特利公爵海域,的确出乎了黄小蕾的意料。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段天道和林涵,会同时跳起来,大叫不可能。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在战争中,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况且,从军部的文件也可以看出,秦妖的兵力,已经足够支持他在坚守毗邻萨拉曼卡的出海口的同时,转战本特利公爵系。 “你外公看过战报没有?”段天道想不明白,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看过了。”黄小蕾不解地摇了摇头:“他没说什么。” 黄小蕾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她看着段天道和屏幕上的林涵一脸奇怪困惑的样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她想起来,在机要秘书将这份文件递给外公的时候,老人的目光中,同样有一些茫然。那是二十年来,她从未在黄胜天的眼睛中看见过的眼神。 看到黄小蕾那双动人的眼睛里闪过毫无掩饰的茫然时,段天道知道,自己猜对了。 为这份战报感到惊讶和困惑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黄胜天。 他扭过头,和屏幕上的林涵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两个人一时间都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尤其林涵的脑子还是电子的。 “怎么回事?”黄小蕾长长的睫毛一阵颤动。她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似乎在外公和段天道林涵等人的眼里,秦妖对本特利公爵海域的忽然进攻,除了会对双方的民意支持上带来变数以外,还有另外的问题。 她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可是,在她看来,能被自己的外公,段天道和林涵同时为之困惑的战报,一定有问题。 外公黄胜天,是一代军神,军略造诣天下无双。 而方楚天,则是外公亲自选定的接替人,一场场奇迹般的胜利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别的不说。至少在推演的快速精确,战术的狡猾多变,以及识破对手意图和实际指挥等方面,很少有人是这个思维天马行空的家伙的对手。 还有林涵,这个拥有完全独立人格的人工智能,人类最伟大的杰作。 在林涵的帮助下,悍军正在以十倍的效率利用资金和资源发展壮大,正在以对手难与抗衡的情报系统支撑战略战术的执行,也正在以最经济最精确的方式分配战斗力,分配运输力、武器能源和食品医疗等后勤供给。 就连悍军的参谋本部,也在借助它的力量。 那些繁杂的演算和物资,人事,兵力调配,情报筛选,通讯保障,已不再是参谋们的主要工作。 在智能天网的控制台电脑前,他们可以很轻易的将一系列繁杂而高难的工作,在短短几分钟内通过近乎于傻瓜的操作程序予以完成,也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脑中的天才构想,通过每秒数千万万亿次的演算,变成实用的作战计划。 黄小蕾想不明白,战报中有什么蹊跷,能够让他们三个为之惊讶和困惑?! 她盯着段天道,眼睛里满是疑问。 向来脸上都摆着一副憨厚表情的段天道,这一次紧紧地皱着眉头,难得地深沉了半天。片刻之后,他冲林涵做了个手势。 林涵点了点头,一份关于加泰罗尼亚及周边海域的作战示意图,飞快地浮现在电脑的光幕上。 电脑光幕,在黄小蕾的眼前飞快地扩大,一颗颗小小的岛屿扑面而来,转眼就将段天道和黄小蕾包裹其中。 数以百计的双方战舰,仿佛近在眼前。一个个或直或弯的集群攻击箭头,在这虚拟的空间中纵横交错,每一支舰队,每一个爆发过战斗的区域上方,都有极其详尽的数据。 “这是哪里来的?”黄小蕾转了一个圈,惊讶地问道。她没有想到,段天道手里竟然有加泰罗尼亚的示意图。而且,如此详尽,只怕比之秦妖参谋部最机密的示意图也不遑多让。 “我做的!”屏幕上的林涵,一脸天真可爱地冲黄小蕾忽闪着半边眉毛。 黄小蕾没有理会林涵,一双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咬着嘴唇,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段天道。看段天道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轻轻一抿嘴,只觉得心头说不出地喜悦甜蜜。 聪明如她,很容易知道这份示意图的来历。 有黄胜天的权限,有林涵的计算能力,想要制作这样一张示意图,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在远离莱恩战区的地方,林涵也可以根据莱恩战区的华夏军往来指令,文件报告,天网数据乃至通讯记录,将现实中的一切,在电脑中还原。 虽然这份示意图,不可能完全掌握秦妖最核心的东西,在时效性方面也要落后一些。不过,用于观察和分析莱恩战区的形势,已经足够了。 黄小蕾不关心图是怎么来的,她关心的是,段天道为什么要偷偷做这么一张图。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可是对黄小蕾来说却很重要。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随黄胜天,见惯了身边的尔虞我诈。在遇见段天道之前,黄小蕾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未来要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作为伴侣。在她看来,生于黄胜天家族,就已经注定了她的人生不可能和那些幼稚的小女生一样,拥有一个美妙的王子梦。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女孩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虽然黄胜天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和二十年军神的教养,足以让人嫉妒得发狂。可对这个同样有着一颗柔软的心的女孩来说,生在黄胜天家族,让人敬畏害怕,并不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背负着家族乃至整个华夏未来的重担,她宁肯只是一个与军事无缘的小女孩,不拒绝黄胜天家族的荣华富贵,也不浅薄地为此自鸣得意。 只要有一定的经济条件,能够支持她随心所欲的购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世界深处旅行,不至于迷失于生活的艰辛和对金钱的追逐中,就已经足够了。 可惜,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她懂事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人生由不得自己做主。其中,自然也包括婚姻。 除了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以联合的方式,维持或者增强黄胜天家族的地位外,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直到现在,黄小蕾也不记得自己当初在自由港对段天道脱口说出嫁给他的话,究竟是完全因为一种利益的捆绑,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想要叛逆和反抗。 作为一名普通女军官,和段天道在一起,是她一直以来最放松的时光。教段天道玩网络指挥游戏,看他在游戏中痛揍sm01314为自己报仇,在阳台上互相调戏,玩着男人和女人之间让人心跳加速的危险游戏。 机甲游戏中带着面具抛开身份才会暴露出来的最真实的一面,第一次被黄小蕾在不知不觉之间带进了现实。 只有在那一段时间,她不是什么接替人,不是什么魔女。她被这个混蛋气得火冒三丈。看见他一副色迷迷心痒难耐的样子又得意洋洋,被他抓在机甲手里委屈得想哭,看他和华夏上将张鹏程一起痛揍别人时候又痛快又不忿。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和段天道之间,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只是必须用显微镜才能看见的一丝缺憾。 虽然细小,却真实地存在。 即便是在经历了上京的生死与共,并在医院以最直接的方式融合在一起,也从未消失。 原因很简单,她和段天道没有经历真正的恋爱。tqr1 对她来说,没有花前月下的恋爱过程,没有接受这个家伙的追求就沦陷,简直是人生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然而这个错误在今天…… 得到了纠正。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出乎意料的答案 因为,这个该死的,没心没肺的,懒惰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混蛋,终于无声无息地变成了黄胜天的接班人,自己的男人,华夏和黄胜天家族的守卫者。 虽然这个和许多女人纠缠不清的花心家伙从头到尾也没对自己说几句甜言蜜语,可他就站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地做准备! 击败秦妖,用不着制作莱恩战区的态势图,只有他准备分担自己身上的责任时,才会需要! “色迷迷看着我干嘛?”段天道冲黄小蕾一瞪眼。 心头的浓情蜜意瞬间化为灰烬,黄小蕾一下子扑到段天道身上,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良久。 “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黄小蕾眉花眼笑地一边给段天道揉着胳膊上的牙印,一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段天道身旁,好奇地问道。 “仔细看看作战示意图上的数据,你不觉得,秦妖的胜利来得太容易了么?”屏幕上的林涵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黄小蕾凝视着示意图。图上那在普通人眼中如若天书的数据,对她来说,就像一幅画的线条那么简单。虽然数据很多很复杂,不过有了林涵的提示,很快,她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因为北约联军已经被赶出了加泰罗尼亚海域,因此,双方的交战主要集中在萨拉曼卡出海口。秦妖想攻过去,而对手也想反攻回来。 从这一段时间的交战数据来看,双方互有攻守,胜负和损失的差距并不大。本特利公爵海域出海口的情况,也大抵相同。 只不过因为这片海域的地理位置在战略重要性方面,远远不如萨拉曼卡,所以,双方的兵力部署规模和交战规模,战斗强度,都远远低于萨拉曼卡方向。 可是,黄小蕾通过分析数据现,本特利公爵海域的北约兵力虽然较少,却并不应该是秦妖如此轻易就能取得一场大胜的理由! 这推翻了她在第一眼看见战报时的推论。 在此之前,因为没有接触到莱恩战区的详细作战态势图,她凭借战报上的文字推测秦妖使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即以优势兵力,故意在萨拉曼卡方向制造主力强攻的假象,然后忽然向本特利公爵海域动进攻,一举拿下出海口。 可是,从示意图的数据上来看,秦妖想要完成这样的战术,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从之前双方交手情况来看,秦妖手头的部队战斗力,并不占多大优势。双方的几次交手,数据都很均衡。这说明,在秦妖的对面,有一名高明的北约将领,其指挥功力,以及部队的战斗力方面,能够和秦妖抗衡。 这不是一次战役的数据,而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大大小小数十上百次交手的数据。 秦妖虽然厉害,可他毕竟不是神。 在兵力大致相等,两个海域出海口相距又远,战斗焦点都集中在萨拉曼卡,大大小小的交战不计其数的情况下,他根本就调派不出更多的兵力投入到本特利公爵海域。 用一个很简单的比喻来说,就像是两帮学生打架,在南校门是六对六,在北校门是三对三。如果南校门的其中一方分出三个人投入到北校门,那就意味着,还没等这三个人跑到地方,他们的同伴就被人家给打倒了。 没有一个指挥官,会做这样的决定。 你不可能指望一个很难被引入陷阱,已经展现出相当军事才能的指挥官。自动犯下这样的错误! 没有更多的兵力,没有类似于悍军这样的妖孽,秦妖不可能说干掉对手就干掉时手。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军略无双,成功的实施了声东击西的计划,以对手在之前战斗中展现的实力来看,他也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绝对不可能是如同战报上所展现的,如此摧枯拉朽般的胜利! 这个道理,就像是一加一,最终的结果却等于七十二这么不合逻辑。 除非,战报是假的,或者,对面的北约部队出现了变故,再或者,秦妖和北约串通好了,演这么一场戏! 这些念头刚刚才在脑海里闪现,就被黄小蕾迅速否定了。从逻辑上来说,这几种猜测成为现实的可能性,不会过万分之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过头,看见段天道在一旁转来转去,皱着眉头,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 忽然,段天道停下了脚步,挠了挠头皮,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制服,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向外走。 “去哪里?!”黄小蕾叫道。 “我有问题要问你外公。”段天道急匆匆地往外走。 “问什么?”黄小蕾认命地跟在段天道身后,柳腰轻摆,带动丰臀长腿,一溜小跑。 段天道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他拉着黄小蕾快步穿过走廊,走到黄胜天房间,推开门,迎着黄胜天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 “我想知道,秦妖家族的来历!” “我知道,你在想,秦妖是不是北约那边的人,或者,和切尔达有某种联系。不过,事实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黄胜天合上手中的一本纸质日记,将它小心地放在枕头下,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我们应该考虑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段天道惊讶地道。 切尔达秘密扶植秦妖,不惜牺牲盟军部队,让秦妖在华夏登顶,是他能够想到的最荒谬,也最有可能的答案。 可没想到,这个可能,被黄胜天直接推翻了。 显然,老头掌握着一些另外的东西。 在段天道和黄小蕾殷切的注视下,黄胜天想了很久,终于缓缓道:“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根据我手里掌握的一份报告,我有理由相信,秦妖家族,或许是纳粹余孽。” 飞机继续飞行。 对飞机上的人来说,飘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实在有足够的乏味无聊。不过,相较于战时好了不少的是,这样的旅程至少可以在生活区喝点酒聊聊天打打牌,还能通过无所不在的信号器收看电视节目。 战火依旧在燃烧。 电视频道里,都是关于战争的新闻。 除了诸如某国的重要部门遭遇北约潜伏特工的袭击,或者北部战区的某华夏舰队与北约成员国舰队遭遇并爆激战这一类并不算出奇的新闻外,居然还爆出了西北海域的某华夏军区和其相邻的北约军暗地里保持默契,激战数百次实际伤亡竟然没有过两位数这样的奇闻…… 形形色色的人,在新闻中出现。 有因为贪污军费而被逮捕的倒霉蛋,有出征前豪言壮语牛逼冲天,结果抵达前线不到一天时间就溃败下来的窝囊废,有在竞选中打嘴仗的政客,有被查出制售假冒伪劣走私战略物资大发国难财的某富豪,有被抓获的间谍,自然也不缺乏在战斗中一举成名,被女孩子崇拜爱慕的青年英雄……… 新闻媒体的工作,就是将一个个片段从不同的地方记录下来,然后在电视上,拼凑出一个在战火中光怪陆离又支离破碎的人类战争世界。 而这两天最受人关注的焦点,却是战舰里看着电视新闻的这些人本身。 数以百计的电视台,都在跟踪报道黄胜天的行踪。在叶京国遇刺身亡之后这最美键的时刻,黄胜天挟雷峰岛大捷的光环回归,这段行程本身就有足够的新闻价值,也能给人更多的遐想空间。 电视上的新闻主持人和嘉宾口沫横飞地分析黄胜天此刻回归究竟会对政局的走势有什么影响,已经成为民众心目中新一代军神的秦妖又将面临什么样的挑战,双方明里暗里的斗争会对华夏造成多大的伤害…… 从电视画面上打量着自己乘坐的飞机,想到电视里的飞机里的自己,正看着电视上的飞机,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 就像两面镜子相对放到一起,一个无穷而无聊的轮回。 当第五电视台终于在屏幕上打出一连串电视台和节目标志,用震撼人心的激昂音乐发出新闻预告时,飞机最大的酒吧里,已经挤满了来自不同军区的军官。 这些穿着不同制服的汉子,一个个勾肩搭背,满面红光,兴奋地看着吧台一端的段天道。 段天道估摸着光滑的木质吧台的长度,在一阵助威声中,将啤酒杯用力一推。 满是泡沫的啤酒,从一张张狂呼呐喊的兴奋脸庞前滑过,滑向吧台另一端……… 终于,就在所有人以为段天道的酒杯要冲出柜台的时候,酒杯在滑到吧台边探出了小半个身体的情况下停了下来,比旁边的另外一个杯子,过了几乎两个杯身。 轰地一声,酒吧里欢声雷动,官兵们放浪形骸地打着呼哨,死命地拍着桌子,跺着脚,鼓掌,笑骂,吼叫…… 一位面色如土的华夏军官转身就想往外跑,却被一群早有防范的军官扑上去压在身下。 等到大家一哄而散时,这个试图赖账的倒霉蛋浑身口袋里的钱都已经被摸了个精光,就连衣服裤子也被扒了下来,只穿着一条绣着一只小白熊的闷骚内裤站在酒吧中央,臊眉搭眼地冲几名窃笑的女军官报以尴尬地笑容。 段天道挤在人群中,连抓带抢地拿了属于自己的一份赌金,心满意足地塞进内裤里藏好,叫嚣道:“下一个是谁?” 段天道的邀战很快得到了响应,一位军官挽起袖子端着啤酒和段天道站到了一起。 吧台边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嚎叫。 军官们挥舞着手里的钞票,争先恐后地纷纷下注,跟随段天道而来的悍军机士,则忙不迭地收钱记账…… 看着吧台前兴高采烈的段天道,一阵无奈的黄小蕾扫了一眼早已经没人关注的电视,走出了酒吧。 身后的喧嚣随着酒吧门频繁地开启忽大忽小。闻风而至的军官,正一路小跑着穿过过道,络绎不绝地往酒吧里钻。 第五电视台是华夏最大的新闻台。几乎所有重要的时事节目,都集中在这个频道里。每当有重大事件发生,民众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第五台的新闻频道,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跟踪报道中了解事情的真相。tqr1 可惜,很少有人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真相。 就算是华夏主席,也生活在身边官员的谎言和修饰性陈述之中,况且,事情就算是你亲眼所见,也会因为你当时的角度,甚至视力的好坏程度而出现误差。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打服他们! 至少这一次,真相没有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 本特利海域战役的诡异之处,黄胜天知道,林涵和段天道也知道。 叶京国的死,意味着秦妖走向权力巅峰的步伐加快了。而悍军在东南海域的胜利,黄胜天的回归,让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取得这次胜利的,民众们显然更不可能弄明白。 永远也不要试图在一个没办法找到真相的事情上期待所有人有足够的理智和判断力,这个道理,黄小蕾从小就明白。 无论是黄胜天还是段天道,都不准备抓住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寻求对秦妖的打击。 此刻的电视上,播放着一段让人热血沸腾的视频,几名主持人在激动的解说着。 本特利公爵海域胜利的消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降临了,却没有引起丝毫波动,至少在这艘飞机上没有。 如果秦楚楚和秦妖知道,他们的胜利消息传来的时候,黄胜天正在看书,段天道正歪带着帽子聚众赌博喝酒,这一老一少若无其事,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还有多长时间到上京?”声音和性子,外貌都同样柔柔的叶晚晴,随意地问黄小蕾。 “已经到了。”黄小蕾在走道尽头转了弯,拉叶晚晴走到宽大透明的半弧形舷窗边。 两个女孩俏生生的身影,并肩而立。 上京,这个华夏最大最繁华城市的空港,已经近在眼前。 华夏最大的空港,是一年前才修建完的七十二号空港。 随着编队的靠近,这个庞大的白色建筑,已经缓缓展开了平时都处于关闭状态的空港主入口。 黄胜天的回归,对整个华夏共和国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大大小小数百的机甲,在入港航道上巡戈开路,空港下方的二十多个入港通道,已经暂时关闭,航道上的客机和货运飞机,都被要求暂时停在入港航道接引范围之外上 没有人对这一决定有什么怨言。 因为,他们让路的对象,是黄胜天,这个一手铸造了华夏的军神! 别说等上短短的二三十分钟,就算是等上一天,也没有人会抱怨。相较一点等待的时间,人们更在乎黄胜天的人身安全。 抬头看着缓缓向泊位靠拢的华夏主席号飞机,码头上等候的人群,渐渐停止了窃窃私语,全都安静下来。 空港的一号码头及临近的几个码头,都已经被华夏军队戒严了。就连港口的工作人员也被要求离开,替换上了军方的保卫部队。 每隔两米,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面色冷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要知道,为了迎接黄胜天,这个码头上几乎聚集了华夏共和国的所有政府高官和军方要员。其中不光有黄胜天的支持者,还有他的反对者。 别的人不说,秦妖麾下的几员大将,国会中最支持他的部分议员,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还有商务、国防、能源、内务部、运输、财政、司法、国土安全等政府部门的高官和军部将领。 若是有一艘高速飞机能突破港口防御,对准码头开工一炮,华夏共和国就算完蛋了。 飞机在人们的注视下,终于停稳。随着牵引器卡上飞机的对接口,绿灯亮起,位于左舷底部的主舱门缓缓开启。 坐在轮椅上的黄胜天,被黄小蕾推着,步出舱门。 迎接的人群在国会主席石天豪的带领下,快步走了过去,还隔着老远,众人就已经看清了黄胜天那虚弱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一些人在悲伤,一些人在叹息,一些人在盘算,一些人在窃喜。 那个流传于华夏高层之间的消息,看来是真的。 天要变了! 叶京国遇刺,黄胜天病重,此刻的华夏,就是一盘以超级计算机都无法算清楚的棋。 段天道就站在黄胜天身旁,衣着笔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坚毅而锐利。二十分钟前在酒吧里那个满面红光放浪形骸的猥琐段天道,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他,是黄胜天身旁的军人,迎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嘴角偶尔还以一丝傲慢。 段天道从来都不喜欢下棋。 那种玩来绕去的阴谋,对他来说太麻烦。他喜欢做推演,计算自己需要怎么干才能干净利落地击败对手。喜欢将一件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一针见血然后一刀两断。既然不想为这盘棋动脑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整个棋盘给掀了! 迎着几名面色如铁的军人的目光,段天道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在黄胜天提供的资料上面这几名气质和秦妖简直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华夏将领,段天道还没见面就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们是华夏共和国军队中最激进的一群人,是秦妖最忠实的追随者。他们好斗,自负,冷漠,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战舰和机甲。以及他们那个充斥着战争狂人的团体。 这个国家,已经骄傲太久。 民众如此,高层也是如此。否论是政府官员还是军方将领,没有几个是愿意放下华夏大国强势地位的。即便是黄胜天的追随者中也有不少人有着同样的价值观,秦妖那种只为华夏利益考虑,只以战争解决一切的观点,非常有市场。 对黄胜天的追随和崇拜,是因为这个老家伙在三十年前,比秦妖更强硬更激进。华夏每一根炮管都在彰显武力,攥取利益。 他们在疑问,现在的黄胜天,还是那个领导着他们打败无数强敌的军神吗? 他们只考虑华夏共和国的利益,只相信自己的军队,傲慢,自负,冷血,目空一切。其他人的付出和牺牲,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们一贯的理念,就是只尊敬值得尊敬的对手,只敬畏比他们更强大的人。 想要领导他们,就必须让他们明白你比他们更强横。想要让他们底下高昂的头颅,最直接的办法小就是抡起大棒,狠狠地把他们揍得头破血流! 打服他们! 让他们从虚幻的强大中清醒过来,远比他们葬送整个华夏要好得多。tqr1 一想到能在这个地盘上撒野,有仇报仇,无仇爆头,背后居然还有黄胜天撑腰,段天道就激动得必须夹紧大腿,才能憋住尿。 这帮孙子,没几个给他留下好印象的。再加上李兴海受伤的事,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干上一票。段天道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他的眼睛,在几名秦妖军团的铁杆身上来回扫射。拿哪一个开刀比较好? “你就是方楚天,以前是连兵都没当过?”一名中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段天道,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微笑。 他没有用您,直呼其名的后面也没有加上通常第一次见面都会加上的官职,没有一句问候,后面的话,更是典型的傲慢和军国主义者的无礼。 段天道也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个家伙名叫王从希,三十二岁。秦妖麾下第一零七王牌装甲师的师长。在将军比毛都多的华夏,算不上什么出类拔萃天赋异禀青云直上,不过,能在这个年龄升到这个位置也的确超过了大多数人。 王从希的额头很高,鼻梁如同狮鼻一般自额头直接延伸下来,眼眶四陷,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珠,永远都那么冷漠,被他盯上,会有一种被猛兽盯住的毛骨悚然感。 这是一个典型的军国主义分子,崇尚将一切秩序纳入军人掌控之下,对外开疆扩土,对内以强制力将社会变成一个按照规定程序运行的机器。 一零七王牌师,在这个由内到外都像是被钢铁浇铸的家伙操练下,已经成了一头不知疲倦和疼痛的怪兽! 想想个加强编制的特级装甲师,作战部七千人,其他人员一万两千人。总计不到两万人,竟然每年在训练中死亡或伤残数百人。这样的比例把零七装甲师说成是一个死亡集中营也不为过。 可偏偏,这支军队在军方和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极高。 就像是一个凶狠的拳击手。其拥簇从来看不到他身上的缺陷,越是凶狠,战绩越出众,民众就越是狂热的支持。 传言,一零七装甲师,从来不接受俘虏。他们对敌人的冷酷和对自己的冷酷一样出名。这和张诚的三十一军,有着同样的形象。似乎整个秦妖集团,都以此为荣。 段天道微微挑了挑眉毛,嘴角下撇。他不是屠夫,不过,谁要是招惹到悍军,他也从来不会心软,哪怕千夫所指。 一零七师有本事,现在就到雷锋岛去把三百裁决者屠杀干净。然后再向数十个北约装甲师下手! 等雷锋岛新一轮的战报出来,这位中将应该会明白,他最好别跟悍军比狠! 这种冲锋陷阵地家伙,还算不上对手。 真正的对手,是站在王从希旁边的那几个人。 华夏上京军区总参谋长蒋盛益上将,华夏第八集团舰队司令马浪华上将,华夏三军总参谋部冯从新上将以及华夏军情局姜华。 蒋盛益善谋,马浪华善战,冯从新名望极高,姜华则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这四个人的名望,虽然比不上秦妖等五虎上将。可是他们对华夏军的影响力极大。 在他们的影响下,一大批华夏军官,正形成一股暗流,将华夏军队推向危险的军国主义道路。 秦妖猛虎出闸,这四个人就在华夏支撑着整个秦妖军团。他们在明,一些人在暗,早已经做好了黄胜天死后接掌华夏军队的准备。 段天道收回了目光,没有搭话,一脸好奇地看着王从希,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傻逼。 王从希这样的人物,无论是在华夏军方,还是在秦妖军团,只是一个小人物。 一零七师再强,也只是一个装甲师而已。一个师长,再白痴也知道该在军神面前闭上嘴。而他此刻用这种轻视的眼神打量段天道,用挑衅的语气说话,不用说,有人授意。 段天道冷笑。 这个人的身份和他傲慢自负,从来都看不起其他人的性格,用来试探加挑衅,再好不过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贴住玻璃的脸! 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搭话,对方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一来,他们想看看自己这个传闻中被当做黄胜天接班人的家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外表看不出来的东西,有时候几句话,就能暴露无遗。 二来,就是他们释放给周围这些华夏掌权者的信号。tqr1 叶京国遇刺身亡,黄胜天病重,秦妖如日中天! 所以他们敢在军神面前挑衅,他们势在必得! 可是,老子是什么人,什么地位,一个小虾米,也跟老子装鲨鱼。 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早憋着劲挑衅的段天道,冲表情越来越僵硬的王从希呵呵一笑,然后扭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阵无形的骚动,迅速席卷了人群。 华夏将领和高官们,眼神复杂地看着段天道。无论是哪一方的成员,都没有料到这个应该保持良好形象和谦恭姿态,争取华夏高层好感,争取支持和认可的方楚天,竟然以这种方式,发出了他踏上华夏土地的第一个声音。 一呸! “方楚天。你有事先走吧。” 人群的骚动。随着黄胜天轻轻一摆手。就像是没有了风的树梢,迅即安静了下来。 “我们走。”黄胜天对黄小蕾道。 当轮椅经过王从希身旁的时候,老人淡淡地道:“王从希中将,下次见到客人记得先问好,我不想华夏军人被人家指责没教养。” 码头上一片死寂。黄胜天的话很轻,威力却很大。 王从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虽然他的确得到了授意,准备让那个方楚天在抵达这里的第一时间感受到压力,让他明白华夏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地方,可是,他事实上什么话都还没说! 王从希正准备开口争辩,却被身旁的蒋盛益轻轻拉了一下,只能愤愤地扭开了头。 “主席选举之后,我准备举行一个宴会,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就不用一个个通知了”。黄胜天在人群的簇拥下,向港口大厅走去,一边对身旁的石天豪道:“到时候,关于华夏军和军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在此之前,我会和各方面谈一谈。” 黄胜天的话,在耳边飘荡着。蒋盛益等人原地看着在一名黄胜天的助理军官带领下向位于大厅左侧的另一条专用通道走去的段天道,若有所思。 这就开战了吗,甚至不需要真正的……哪怕是语言上的冲突? 给人的感觉,就像两只已经被撩拨得无法忍耐的斗犬,刚刚打开中间的铁笼,就撕咬在一起。 如此激烈。 段天道在助理军官的陪同下,孤身一人穿过长长的专用通道,走进了港口大厅。从码头到大厅,沿途都是负责警戒的华夏军人。 士兵们拿着枪,笔直而立,目不斜视。军官们或三两人站在一起,或来回巡视,或摁着多功能通讯耳机飞快地传达命令。 当段天道从众人身旁走过的时候,除了通道口的两名士兵举手敬礼外,远处的其他人都只静静地站着,面色冷峻,眼神淡漠。 作为华夏无数士兵中的一员,这些警卫每天都需要进行紧张地训练并执行危险的任务,应付这种生活的唯一方式,就是别去关注太多。 对他们来说,眼前经过的一名中将和一只猪没什么区别。大多数人目光都平视前方,甚至没往段天道脸上瞟一眼。在将军多如牛毛的华夏,谁会对一个中将感兴趣? 这种体型的军人,通常都是文职军官。若是送上前线,恐怕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段天道传过通道,走进了港口大厅。 港口大厅很宏伟,长度过了两公里,宽度过了六百米。拥有一百个候机厅五十个飞机站台。阳光经过横跨六百米的无梁顶棚过滤后穿透下来,给这个空旷的殿堂蒙上了一道温暖而梦幻的色彩。 五十米高的上层,数十条透明的管道式走廊纵横交错。一道道喷泉般的广告光幕,悬于半空。 段天道走到出专用通道,在出口处点了一支烟。烟燃到一半的时候,一阵机甲的急促脚步声从通道传来。 二十一辆黑色的魔鬼机甲,在三步一个五步一哨的华夏警卫士兵的震惊地注视下,沿着宽敞的过道飞奔。 当先一辆,是叶晚晴驾驶的‘逻辑’,身后呈一个标准护卫队列的,是哈格罗夫等二十位机甲战神。 机甲狰狞的魔鬼外形,轻盈的步伐和燕子飞翔般的体态,让人难以相信这是重达四十余吨的机甲,而不是二十一个忽然出现的鬼魅。 即便有着铁一般的纪律,一种无形的骚动,还是在警卫士兵之中荡漾。虽然战士们没有说话,更没有惊叫,甚至还能保存着镇定连站姿也没有丝毫变化。可是,他们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几位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的军官飞快地转过身来,骇然注视着从眼前一晃而过的机甲。 一名军官的目光,越过机甲,落在了段天道的脸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大鸭蛋! 他们可以忽略全世界上千亿人口中一个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中年人,可是,他们怎么能忽略他们已经无数次在电视上见过的这些魔鬼机甲? 悍军屠杀裁决者的画面,还在他们的脑海里反复播放,而眼前,这些几近于传说的华夏十二代机甲和驾驶他们的机甲战士,已经活生生地出现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如同一阵风般飞驰而过。 就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刚睁开惺忪地睡眼,就看见二十一个驾驶金色战车的战神,提着让人烛目的黄金三叉戟,驱策着蹄踏火焰凌空飞奔的天马,裹着漫天涌动地火红云彩,从自己身旁经过。其盛况,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撼来表达! 段天道狠狠嘬了一口香烟,烟头骤然一亮,飞快地缩短了一大截。垃圾桶旁边的光滑金属板,倒映着大厅上方的通道。火红的烟头,在镜像中闪耀。 段天道丢掉烟头,抬头看去。 透明的管状通道里,推着轮椅的黄小蕾淡然的身影清晰可见。黄胜天坐在移动的轮椅上,目视着前方,和石天豪低声交谈着。 他们身旁,无数目光正如同舞台灯光般投下来,聚集在二十一辆黑色魔鬼机甲身上,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复杂。 段天道憨憨地一咧嘴,转身向等候在三号站台中的一架大型飞机走去。站台上一名回过神来的华夏军官,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飞奔而来的机甲,一边殷勤地命令士兵开启了货舱的舱门。 段天道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舱门。将那些大人物们的目光,隔绝在飞机银白色的流线型机壳外。 这完全算不上一个下马威。 这只是一个宣告。 自己带着悍军来,二十一辆横行,已经足以在这个地方搅动漫天风潮。 你们会明白,没证据的事情,应该怎么做!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惹了我的,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飞机降落到上京西郊机场。 段天道谢绝了助理军官的好意,将等候在停机坪的十几辆豪华汽车,连同等候的司机一齐留在了原地。 只有三十辆护卫机甲和一辆领航车,被允许为悍军带路。前往李兴海所在的上京陆军第一医院。 叶京国死后,华夏已经乱作一团。在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斗争时期,紧要关头难免有人铤而走险。 机甲在上京的高公路上一路飞驰。 从西郊机场赶往位于市区的医院,以每小时过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飞奔,跑了近两个小时。一路上,数不清的私人机甲和汽车,在宛若交织的彩带般的公路上飞驰,密密麻麻络绎不绝。 城市外围的工业区,一眼望不到尽头。往来穿行的重型货运卡车和列车,满载着工业原材料和货物,向这里聚集,又向四周分散。这是华夏的心脏,它的跳动,至今依然强劲有力。 在华夏共和国这个巨人坚硬的铠甲防御下,这场席卷人类的战争,还远远没有到让这个城市为之惊恐和焦虑的时候。 “叶晚晴,你说老头会不会有危险?”段天道瞪大了眼睛看着机甲舱外的城市,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会!”叶晚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叶晚晴的神色有古怪的镇定,听闻自己父亲被刺杀消息的那一瞬间,她连摇晃也没摇晃一下,就开始继续她自己的工作。 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究竟是已经无数次试想过这样的情况发生,已经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还是在苦苦压抑。 没有人在她面前在提及这件事,她不说,段天道也不问。 机甲队伍,在无数人惊讶的注视下,抵达了陆军第一医院。有随行的助理军官的证件,一路畅通无阻。当第一眼看见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李兴海时,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悍军战士们不忍心地别开头去,原本镇定的叶晚晴捂住了嘴,眼泪突然就大颗大颗地涌出眼眶,就像是压抑太久之后的爆发。 段天道慢慢地走向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把脸靠在冰冷的玻璃上。 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名叫李兴海,是华夏上将。 他不是什么名将,他有着许多人都有的缺点。 段天道死死咬着牙关。 躺在病房里的那个人,哪里还是那个总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微笑,拍着自己肩膀,告诉自己他为自己自豪的微胖男人? 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浑身上下一片焦黑,满布血淋淋的伤口,水泡的怪物!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身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 他在艰难地呻吟着,扭动着,完全变了形的脸上,是无法忍耐的痛苦。 段天道如同一只看着受伤父母般的小兽,把脸死死地贴在玻璃上。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就怕胃口小!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釉在床上的李兴海,缓慢而艰难地扭过头,透过已经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看向监护室的玻璃窗。 他痛苦的动作,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颤抖。 这个黑乎乎的人形,静静地看着段天道,忽然停止了因为痛苦的呻吟和扭动,似乎在仔细地辨认着。 良久,那张变形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尽管他的脸已经肿胀破烂得无法分辨表情,可是,窗外的所有人都明白,他在笑!他在笑!他在冲段天道微笑! 段天道一声嚎啕,放声大哭! 寂静的医院过道里,这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嚎哭声在回荡着。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人们的心灵。 站在旁边叶晚晴,早已哭成了泪人,陪同的那位助理军官和悍军战士们,也一个个死死咬紧牙关,通红的眼睑里泪水盈眶。就连那些见惯了生死的医生护士们,也用手抹着不住涌出来的眼泪。 在所有女人眼中,男人天生就是一座山。 他们厚重,坚强,宽容,有无上的毅力,惯于将一切痛楚都埋于心底,惯于一声不吭地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继续前行。 那些有一点挫折就唠叨个没完,一点小事就蹲在地上扮颓废沮丧的家伙,只能称之为男孩。只有当他们学会咬紧牙关,挺直脊梁,肩负起责任,并在痛苦中保持沉默的时候,他们才算长大成人,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 男人,是不流泪的! 可是此刻,围在周边的人群,却静静地看着段天道嚎啕大哭,没人觉得可笑。 他们想走上去安慰。可是,他们又怎么忍心隔断里面的病人和段天道之间凝视的目光。怎么忍心终结两个父子一般的男人的泪水和微笑。 那微笑,是人类最珍贵的情感。那泪水,是华夏这个国度所承受的所有苦难的集合,是愤怒,是悲伤,是心痛,也是不屈,是执着,是坚韧。 段天道一边哭,一边冲着李兴海笑。 他的笑容很难看,简直惨不忍睹。可是,直到李兴海沉沉的睡去,他都坚持着自己的笑容。他需要这个笑容,让里面的那个人,感到欣慰和喜悦。 夜色,很快降临了。段天道静静地站在病房窗前,凝视着熟睡中的李兴海。 整整四个小时,他连动都没动过。 过道另一端,叶晚晴冲几位医生点头致谢,然后走到段天道身旁,幽幽地道:“医生说,上将过了今晚,就挺过了危险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就可以尝试生化治疗。”tqr1 “他很痛。”段天道轻轻地道。 叶晚晴心头一阵刺痛,眼眶顿时红了,哽咽道:“是的,他们说,这种程度的伤,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现在还不敢给他用止疼的药剂。只能靠他自己。” “我不能代替他。”段天道的嘴唇颤抖着:“我只能站在这里看着。 “楚天。”叶晚晴心疼地握住了段天道的手。 “陪我一起等到天亮。”段天道咬紧了牙关,缓缓地道:“等他没事了,我们再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沁凉如水的夜色,渐渐笼罩了一切。医院寂静的走廊上,就只看见二十名面色如铁的悍军机甲战士和两个并立于病床前的身影。 这栋特别为军官准备的小楼里,只有极少的病人。整栋楼都独立于医院后院里,有一个警卫排负责守卫。 不过,在这天夜里,随着黄小蕾的一个电话,整整一个团的双头鹰装甲部队,冲进了医院,接管了所有的防卫工作。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小楼周围数百米,就已经戒备森严。 展开的重型机甲,就像一个个火力堡垒,将整个医院都笼罩在其中。 大门外以组合式防弹墙组成隔离带,架上机枪,上千辆即便是军人平时也难得一见的十一代长刀机甲,将整个医院围了个严严实实。 当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得知李兴海成功度过危险期的段天道走出了小楼。 他静静站在小楼门口抽完一支烟后,看着远方出了一会儿神,随即大步跨上机甲,领着二十辆横行离开。 看着风一样驶出医院大门的悍军机甲和一夜间遍布整个医院的双头鹰装甲团,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 陆军第一医院,每天都会收治不少达官贵人。就连主席,也在这家医院里有专用的病房。可从来没有谁,有过这么大场面的安保措施。 整整一个双头鹰装甲团负责守卫,简直是骇人听闻。就算想来进攻这里的是一个装甲师,恐怕还没看见医院,就已经被轰成渣了! “哇哦!”一些不知深浅的年轻女医生护士在惊叹着,兴奋异常。 医院里那些面色冷峻,从千万华夏军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双头鹰机士,是这些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平时,这些精英和他们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而现在,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若是能和他们中的一个谈恋爱,那帘直会让最铁杆的闺中死党也羡慕嫉妒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而与年轻人的兴奋截然不同的,是医院的院长,主任和一些老成持重的医师教授们。 他们对双头鹰部队进驻表达了毫不掩饰的忧虑。安保工作本来就足够严密的第一医院,周围还驻扎了不少部队。 如果医院有什么事情生,国家安全部队,当地驻军和警察特别部队会在十分钟内全部抵达。 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调集了一整个双头鹰装甲团负责那位华夏上将的安保工作。 这是否明白无误地昭示着,华夏即将进入一个腥风血雨的时期?! 这个疑问,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只要昨天晚上看见过段天道的人,恐怕都不会怀疑这一点。站在病房窗前的,不是一个因为亲人的痛苦而软弱流泪的男人。 那是一只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咆哮的野兽。 从他的声音里,从这一夜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背影上,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那是一种无法无天的杀气!凛冽逼人! 医生们完全可以想象,当制造s2区惨案的幕后真凶被他抓住,将会遭受多么生不如死的痛苦。 黄胜天回来了,方楚天来了,华夏的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 “整整一个双头鹰装甲团?”秦楚楚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跟随冯断山走到自己面前的姜华。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君王山庄的后花园草坪上。数十个自动喷水器喷头,在飞快地旋转着,喷洒出一片片螺旋状的水幕。延绵而下的山坡上,是一片片茂密的原始林木,在没有消散的晨雾中,显得寂静而朦胧。白色的山庄,如同一个高大巨人,屹立于山巅。 这坐建于华夏东南的君王山的山庄,是秦楚楚的产业,八年前她接手了这里,并将其进一步修缮布置,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据点。比起她在其他地方的几个住所来,这里更安全,隐藏的秘密也更多。 两只白焕雀,叽叽喳喳地吵闹着,从露台边飞过。一阵风吹来,掀动秦楚楚轻薄的睡裙边角,露出修长而光滑的小腿和晶莹完美的玉足。 红茶的香味,在晨风中弥散着,而秦楚楚,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的惬意。 在她面前,除了姜华外,马浪华,冯从新,蒋盛益和王从希,也都在场。 这些秦妖集团的军方要员,能在清晨联袂而至,想来,对黄小蕾下令调集一个双头鹰装甲团守卫华夏上将李兴海后面的含义,都有了充分的认识和警惕。 “难道他们会以为,我们有兴趣对一个无足轻重的上将下手吗?” 说话的,是执行了对胡特的枪决的那名相貌阴鸷的褐发青年,他依靠在栏杆上,手里玩弄着一般亮闪闪的小刀。小刀如同魔术般,在他的手指间飞快的穿梭缠绕。 “方非凡。”冯断山声音平缓地道:“闭嘴。” 褐发青年方非凡闭上了嘀,冷笑一声,转身穿过露台过道,走进了房间。 “他只是个孩子。”秦楚楚站起身来,对几位将军歉意地一笑:“外面有些冷了,我需要换件衣服,我想,将军们也乐意一起喝杯茶吧?” “好的。”地位最高的冯从新微微一欠身道。 秦楚楚点头还礼,风姿优雅地向露台一侧的客厅走去。在转过脸的时候,她的脸色接连变幻了好几次。 虽然只是在上京有过短暂的交手,可是,秦楚楚却比谁都明白那个方楚天的破坏力。 她不在乎黄小蕾,对黄胜天的畏惧也有限。 在她看来,黄小蕾充其量是一个在温室中长大的小女孩,虽然有一个聪明的小脑瓜,接受了黄胜天二十年的培养,可是,在某些方面,她还太过稚嫩。 政治上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光靠聪明就能取得胜利的。那需要心机,需要经验,需要在某些时候学会妥协和果断的杀戮! 在拥有足够的磨砺之前,黄小蕾不足为惧。 在内,她不是自己的对手,在外,她没有秦妖的声望。即便黄胜天把她强行扶上位,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傀儡罢了。 而黄胜天…… 秦楚楚径直穿过大厅,向楼上走去。 她承认,如果这个总是被秦妖挂在墙上,每天都会花上很长时间去看他的眼睛去琢磨他思想的老人,若是年轻十岁,或许自己根本不会有机会。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风中残烛。自然的优胜劣汰,已经注定了将被取代。 他再也不是那只让整个世界战栗的雄狮,新的狮王,已经渐渐成长起来,并拥有了挑战他的实力。 面对这只虚弱的狮王,自己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被他抓住把柄,仅仅凭借时间,就能战胜他。 可是,这一切,因为那个方楚天的存在,而变得不一样了。 他和他的悍军,就像一颗种子,扎根在黄胜天的土壤里,在黄小蕾的帮助下疯狂地成长。 如果不能在初期就扼杀他,那么未来,他或许会成为比切尔达更恐怖的敌人! “断山先生。”秦楚楚忽然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叫道。 冯断山从容不迫地走到楼梯口,微微躬身,静候着她的吩咐。 “你去见见方楚天中将。”秦楚楚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他愿意合作,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在冯从新和蒋盛益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冯断山淡淡地道:“他的胃口会很大。” 秦楚楚抬起下巴,向楼上走去:“我就怕他的胃口太小!”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老实点,不然揍你 这是一个典型的仿美洲庄园。 涂着白色油漆的木栅栏,围绕了占地近两平方公里的庄园整整一周,几个小丘绿草成茵,上面修建着木结构的马房,谷草房和工具房。 庄园的南面种着葡萄和小麦等农作物,东面和西面则种着一些平常可见的花草树木。北面是牧场和马场,牧场里放养着奶牛,绵羊,麋鹿和几匹骆鸵。马场里,则养着数十匹英格兰纯血马,安达卢西亚马和弗里斯兰马。 庄园正中央,是一栋白色屋顶的咖啡色小楼。 楼分三层,布局呈丁字形。 一层是餐厅和客厅,二层是客房,三层则是主人房。整体用石头砌成,简洁结实。外面是一个木质的平台平台外围的一圈,都是花栏,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当段天道踏进庄园,看见白色屋顶那木质的阁楼窗户,以及窗户旁边立着的烟囱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穿上一身牛仔的衣服,骑着骏马,在月朗星稀的夜里,搬一把梯子爬进阁楼窗户,在烧着壁炉的温暖房间里和一位外表矜持内心火热的娇滴滴小姐接吻,然后在柔软到一躺上去就会陷进去的大床上打架! 对就立志以各种不同方式采花的男人而言,这才是生活! 二十一辆魔鬼机甲,在助理军官的领航车带领下,沿着庄园泥泞的小路。翻过绿草如茵的山丘向位于中央的小楼行去。 人类的历史似乎一下子倒退了数千年。 那些在盘旋的高速公路来回穿梭的汽车,那些遍布整个天空的导航灯和客运飞机,那些鳞次栉比高入云霄的楼房和那些五光十色的公共电视和广告光幕,顷刻间就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只剩一派田园景色。 想要在上京南郊,拥有近两平方公里的庄园,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只有黄胜天这种百年家族,才可能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积攒下这样一份产业,并让它拒绝人类的科技而保持原始的风貌。 只是没想到这黄胜天居然喜欢这么南美的风情。 当二十一辆魔鬼般的机甲如同旋风般卷进庄园的时候,黄小蕾已经等候在了小楼大门前的平台上。 段天道等人穿过庄园池塘边的一片树林,拐过一颗宛若撑天大伞般的古树,一眼就看见了她。 女孩没有穿制服,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一条淡黄色的紧身马裤。脚下套着一双齐膝高的马靴。或许是刚刚骑了马,额头上隐约可见一层细微的汗珠。脸色绯红,看起来健康而充满活力。 随着二十一辆机甲的到来,农场四周穿着工作服正在劳作的人们,都一个接一个地围到了小楼前。 这些人有老有少,虽然他们的手里还拿着诸如草叉、修枝剪、锄头等农具,其中一些人的身上还爬满了泥点,脸上和头上还沾满了草屑,可是,他们气质,却绝对不是普通的农民。 黄胜天身边的人都知道。能在他最钟爱的长青庄园当农夫的,只能是黄胜天家族最核心的成员! 当机甲驶入小楼前的空地,卸除战斗形态蹲下来的时候,黄小蕾的嘴角露出阳光明媚的微笑,她快步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女孩的欢乐,是毫无掩饰,也毫无做作的。 这是她的家。 而驾驶着让旁边的家族成员眼睛发直的十二代机甲,领着一帮机甲战神呼啸而来的,是她托付终身的人。 她和段天道得到了黄胜天默认的关系,在整个家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和家族成员的第一次见面小似乎出现了一点小差错。 当段天道从逻辑里跳出来时,那副憨傻的嘴脸让在场的众人嘴角一撇。而随即,当他从机甲座舱里扶下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后,又搂着迎上来的黄小蕾一吻时,再热情的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tqr1 众人把目光集中在了段天道和叶晚晴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然后愕然探头张望着逻辑狭窄的座舱。 很显然,不是相当亲密的关系,一男一女不可能同时挤在如此狭窄的座舱里耳鬓厮磨肢体交缠了。 女人们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几个中年男子眉头深锁,其中一位相貌英俊气质儒雅的“花匠”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而一旁的几个年轻人的表情,则各不相同。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恨恨地盯着段天道,两名二十二三左右的男青年面色从容地微笑。还有两个女孩子嘴角勾着一丝讥讽,不时瞟上黄小蕾一眼。窃窃私语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段天道和叶晚晴,几乎同时感觉到不对劲。 叶晚晴尴尬地挣脱段天道的手,跳下地来挽住黄小蕾,用亲热的交流掩饰自己的窘迫。 而段天道则警惕瞪着冲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们。 有杀气! 这些仆人想干什么?!没见过老爷三妻四妾吗?! “爸爸,他就是方楚天。”黄小蕾轻轻咬着嘴唇,不着痕迹地白了段天道一眼,然后对那个冷哼的花匠介绍道。 “爸爸?!”段天道心惊肉跳。 “你好!”黄小蕾的父亲虽然恼怒,却还保持着礼貌。 只不过,他的脸色要多黑又多黑。随口丢下一句。就扭开头,不去看段天道那张忽然变得谄媚的表情。 “这老头,心胸一点都不开阔。”段天道一脸憨笑地在心里腹诽。 有“爸爸”的前车之鉴,他打起精神,堆起了一脸笑容,跟着黄小蕾一路叫过去。 “李阳舅舅。” “南兰姨妈。” “李晓刚舅舅。” “李冬青表弟。” “李怀仁表兄。” 看段天道一路点头哈腰,旁边几个年轻人议论纷纷。 “他就是那位华夏英雄?”一个瘦高的女孩子道:“我看也不怎么样,瞧他那副模样,像一只摇尾狗。” “你可千万别得罪他。”另一个漂亮而高傲的女孩子撇嘴道:“人家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家主,族长钦定的驸马爷,我们可得罪不起。” “看,李冬青和李怀仁快气死了。”瘦高女孩发出小母鸡般的咯咯声。在站在身旁的母亲的瞪视下,依然我行我素地对那高傲女孩道:“他们的女神,竟然会嫁给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实在太黑色幽默了。” “你们俩个,别这么说人家。”一个脸上有点小雀斑的漂亮女孩子不满地道。 “我们怎么说关你什么事?”瘦高女孩一脸的刻薄:“亲爱的小菲,你今年才十五岁。和那边那位方将军的情人可没法比。瞧人家多性感漂亮,就算你想凑一份,也得再过几年,征求一下黄小蕾的意见吧?” “她会同意的。”高傲女孩淡淡地膘了小菲一眼,接口道。 “你们!”年纪幼小的小菲气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说话间,黄小蕾和段天道,叶晚晴已经走到了几人身边,黄小蕾指着那名高傲的女孩道:“这是李如玉,她旁边的是李海兰。” “你好。”段天道招呼道,脸上的肌肉都笑僵硬了。 两个女孩挤出笑容,微微颌首。然后毫不顾忌地把讥讽地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叶晚晴脸上。 “小菲,怎么了?”黄小蕾看见一旁的小姑娘一脸委屈的样子,拉住她的手,问道。 “没什么。”小菲咬着嘴唇,扭开了头。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黄小蕾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冷冷地扫了旁边的李如玉和李海兰一眼,宠溺地搂着小菲,轻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 “现在不想了。”小菲瞪了段天道一眼,忽然用力一扭身子,飞快地跑开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段天道一脸呆滞,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 有机会,一定得讨好她一下,带她去看金鱼! 介绍过了黄胜天的家族成员。黄小蕾又领着段天道,走向站在人群左侧的几位男子。 “这是元如山叔叔,这是高成辉叔叔,这是大雷,这是……”黄小蕾一一为段天道介绍道。 相较于黄胜天的家族成员,这几个显得更加亲和。 他们在和段天道握手的时候,热情而有力。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和欣赏。几乎每一个人,都能背出段天道的战绩。那位名叫大雷的胖乎乎的青年,干脆拉着段天道直接表达对段天道的机甲和部下的羡慕。 当段天道和这几个人寒暄的时候,家族成员中,有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李如玉和李海兰,更是跟在那位名叫李怀仁的青年身旁,不住撇嘴。 “黄小蕾,午餐准备好了。”一名温婉的妇人推着黄胜天,出现在小楼门口,微笑着道。 “来了。”黄小蕾拉着叶晚晴轻快地跑过去。 在众人纷纷走向餐厅的时候,那位名叫李冬青的十五六岁少年,走到段天道身边,忽然指着叶晚晴的背影,问道:“方将军,那位是你的情人吗?” 他才十几岁,当然不会认得几乎不以叶京国女儿身份出现的叶晚晴。 段天道一愣,随即看见走在身旁的李如玉,李海兰和李怀仁脸上奚落的表情。 而他们身旁,黄小蕾刚刚介绍过的两个远方表舅李阳和李晓刚则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段天道的目光,越过了被人当枪使的李冬青,挑衅地看着这些人,理所当然地道:“她和黄小蕾一样,是我爱的人中的一个。” 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跟随黄胜天和黄小蕾走进了餐厅,不过,段天道的话,还是引起了一片极度夸张地哗然。 “太无耻了!”李如玉愤愤然。 “必须告诉族长!”李海兰义正辞严地道。 李阳和李晓刚,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冷笑着在旁边看戏。而李怀仁。则站了出来,奚落地道:“方将军。请您注意您的身份。这里是黄胜天家,不是你的自由港。” “我知道!”本来就因为李兴海而压着一肚子火气,在这里陪笑脸的段天道。直接就撕下了面具,厚颜无耻地道:“等黄小蕾嫁给我,这里就是我做主了。” 说着,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段天道用手点着李怀仁的胸口,笑道:“名字没起错,怀仁,坏人,坏人你老实点,不然我就揍你。”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阳,李晓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李如玉和李海兰,则夸张地张大了嘴,发出不敢置信的讥笑声。 这方楚天以为他是谁? 他怎么敢在长青庄园,在黄胜天家族人的面前,这么大言不惭? 李怀仁看着段天道指在自己胸前的手指,脑子里一团浆糊。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震惊。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第一次上黄胜天家门的家伙,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见过无耻的,可这么无耻的,他们还是头一回看见! 一时间,一种憋屈的情绪,堵得所有人眼睛发花,胸口发涨。在这个方楚天面前,他们发现,自己的一切挑衅。都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们的讥讽挑衅,刻意摆出的表情,完全没发挥任何作用。 那个方楚天,用更恶劣的方式把一只苍蛇直接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李怀仁盯着段天道的手,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锐利。 他今年二十八岁。 在黄胜天家族里,他一直是第三代成员中极受重视的一员。 虽然从家族体系来说,这位年轻的现役华夏共和国海军少将所在的一系不过是黄胜天家族的旁支,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在黄胜天家族所有大人的眼里,李怀仁从小就很聪明。 他在黄小蕾,梁高,以及戴严娜和孔狼等孩子群中,总是扮演着领头羊的角色,这是一种拥有天生组织力的表现。 长大以后,李怀仁自然地成为了黄胜天第三代人中的代表人物。 年仅二十八岁的他,现在已经是华夏共和国上京军区第十五舰队刺蛇号独角兽级战列舰舰长,同时也是第二战列舰大队的首席指挥官。 这并不是成就,而是基础。 他一直相信,只要有一个机会。他就将真正的推开他在华夏军方和黄胜天家族内部通往无上宝座的大门! 他并不愚蠢地奢望自己能够站到顶峰。但他相信,自己能站在距离黄小蕾最近的位置! 那就足够了! 可让他失望的是,开战至今,他期待的机会却一直没有到来。 当梁高,戴严娜,孔狼等第三代成员纷纷进入魅影军团,开始接触战争的时候。 当另一个黄胜天家的旁系子弟曾鑫,已经成为魅影军团拥有法官绰号的年轻领袖的时候,黄胜天似乎完全将他遗忘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李怀仁还可以忍耐。 他相信一切都是暂时的。他可以蛰伏,等待冲天而起的一刻。可偏偏就在这时候。老人去了东南海域,并从那里带回来了一个来自名叫方楚天的中年人。 自从知道这个名叫方楚天的中年人,将成为他最爱慕的黄小蕾的未婚夫,成为黄胜天家族未来领导人的时候起,李怀仁就知道,自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对于他和李阳等人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们生活在华夏的最强家族中,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个家族掌握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即便许多东西,都隐藏在黄胜天那双如同寂静深渊般的眸子后面。不露身形,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些年中,感受家族的强大。 三十年来,黄胜天家族,是主席也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这个家族,掌控着无数人的命运。达官贵人在他们面前俯贴耳面带谦恭,华夏强大无匹的军队在他们的控制下征战四方所向披靡。 可以说,整个华夏共和国的地位,都依赖于家族,依赖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这样一个强盛得仿佛永远也不可能倒下的庞然大物的未来,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小小的局外人? 从他们知道这个方楚天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没准备这么沉默地接受这一切。 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们也要让黄胜天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方楚天知难而退! 阳光洒在小楼大门外的台阶上。庄园里的谷草饲料和牛马的混合味道,让李怀仁渐渐平静下来。 他每个月,都会有一周时间呆在这里。从六岁开始,二十二年来从无间断。 这是属于他的地盘! 他会用拳头,给这个大言不惭的方楚天,一个狠狠的教训! 在黄胜天家族第三代成员中,论徒手格斗,除了那个名叫曾鑫的家伙之外,还没有人是他李怀仁的对手! “你想揍我?” 李怀仁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笑了起来。 黄胜天家族,绝对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撒野的地方。即便黄胜天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个家族的成员也用不着靠悍军的帮助来与秦妖抗衡。 主导这场战争的。 只能是华夏共和国! 只能是华夏军人! 只能自己和黄胜天家族的华夏精英! 悍军的机甲战士再强大,媒体吹得再厉害,和庞大的华夏军方比……tqr1 李怀仁的笑容,如同寒夜里的湖水,凝结成冰。他猛地脱下了外套往地上一摔,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 在李如玉和李海兰近乎痴迷的目光中,他半眯着眼睛,翘起唇角,对段天道轻轻地招了招手:“让我看看,你的拳头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硬!” “李怀仁哥哥,揍他!”李如玉拣起了李怀仁的衣服,李海兰大叫着,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沉闷的黄胜天家族,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充满活力。而这个让她们讨厌的庄园,也变得可爱起来。她们简直激动得浑身都在抖。 随着李海兰兴奋的叫声,正前院另一侧房间里就餐的悍军战士和陪同的庄园警卫都冲了出来。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刚刚还在寒暄问候的人如同发怒的公牛一般对峙,面面相觑,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哈格罗夫啃着鸡腿。 一个手里还端着碗的警卫道:“兄弟,你们的将军,好像在和咱们李怀仁将军吵架。” 另一位警卫上前两步,惊叫道:“什么吵架,是打架!” “队长,咱们要不要上去制止一下?”一个矮个子警卫扭头看向自己的长官。 警卫队长还没说话,一旁的巴兹就摇头道:“别去,虽然我是悍军的一员,但我早看那方楚天不顺眼了,真要是打起来,他铁定挨揍,反正他们这些当官的之间的事情,咱们这些小兵也管不了!” “这样好吗?”警卫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巴兹。 巴兹冷哼道:“挨打的是我们长官,你们怕什么,你看他那体型……” 随着悍军机甲战士和警卫的出现。小楼前院楼梯前,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可是,自始至终,餐厅里的人都没有出来。 “李怀仁!”李阳和李晓刚假模假样地呵斥着。 他们划清了界限,摆出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一边膘着餐厅窗户,一边对李怀仁道:“别干蠢事,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李怀仁没有理会,他沉肩屈膝,如同一只目光冰冷的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 “来呀!”段天道一咧嘴,火上浇油地冲李怀仁一招手。 李怀仁一声暴喝,猛地一拳挥向段天道的面门。他的动作极快,整个身体随着脚下移动而前倾,就像一发出膛的炮弹! 在场的警卫都知道,论格斗,李怀仁是特种兵的水准! 眼看这一拳就要击中段天道的面颊,忽然,段天道动了。 这个看起来笨拙的家伙,在瞬间变得像一只暴熊,在闪电般偏头避开李怀仁的攻击的同时,他探身一记勾拳,狠狠闷上了李怀仁的面门。 这一拳,直接将李怀仁脑袋打得向后一仰,鼻血飞溅。 一片惊呼声中,段天道拳头还没收回来,抬腿就是一脚直踹,正踹在李怀仁的小腹上,将他的整个身体如同一个沙包般蹬得腾空而起,倒飞出去。 嘶! 周围的警卫,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转过头,悍军战士们一个二个都在摇头叹息。那个名叫巴兹的家伙,朝嘴里丢了根烟,叼住,悲哀地道:“跟方楚天长官打架,那家伙是脑残吗?” 轰! 当李怀仁的身体跌落在地的时候,李如玉和李海兰惊恐地尖叫声,也同时响起,破了整个庄园的上空。 “住口!”随着一声淡淡地呵斥声。李如玉和李海兰飞快地闭上了嘴巴。 餐厅外的喧嚣,似乎这时候才惊动了餐厅里的人。黄胜天在黄小蕾的推动下,出现在餐厅门口:“你们闹够了?” “他打我!”段天道梗着脖子,抢先告状。 喧嚣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如玉和李海兰气得嘴唇直抖,虽然段天道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竟然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 冬末暖阳静静悬挂在头顶,整个庄园,一片死寂。 站在黄胜天身后的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和一个如同标枪般挺拔的中年人,忽然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静静地站在黄胜天身后,看着小楼台阶下目光呆滞的家族成员,黄小蕾微翘的嘴角勾起一条妖媚而冰冷的弧线。 从外公决定带段天道一同回上京来开始,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用在黄胜天家族,再适合不过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想打就继续打! 早在知道今天专门为了方楚天的到来而举行家族聚会之后,即便是一个傻子,都能从李如玉,李怀仁乃至一些家族父辈成员不忿地眼神,表情和窃窃私语的样子中,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涌动的暗流。 放在以往,黄小蕾压根就不想理会。 在这个家族里,眼高手低的人并不少。不是谁拥有一个跟黄胜天的沾亲带故的机会,就应该天生聪明睿智并在后天的学习和成长中变得富有远见。 至少在长青庄园这个阳光明媚的台阶下,就有像李如玉和李海兰这样在内争风吃醋,在外面摆出一副高傲小姐的姿态,接受同龄人圈子的拥护和恭维,并为之志得意满的浅薄女孩。 也有像李阳表舅这样,倚仗家族的名头和人脉,在政客和财阀之间打滚,捞取财富并沉醉于别人的恭敬和醉生梦死的夜生活的寄生虫。 当然。这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一些有野心的人。 他们个个都想成为下一个黄胜天,坐在军神的宝座上,用鹰一般的眼光俯览大地上的一切。 可是,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外界的恭维和顺从,已经让他们在骨子里装满了自大的错觉。缺少在风雨中搏击长空的经历的他们,其实只是一只麻雀。当他们俯冲下悬崖扑向猎物的时候,或许一只兔子,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就像内心远没有外表表现得那么成熟的李怀仁,在做出挑衅段天道的决定之前,他甚至没有考虑后果,而只是屈从于自己内心的嫉妒和愤怒。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在他十四岁那一年,当他再一次揽过原本属于直系子弟的责任而对旁系子弟所受的委屈不闻不问时,他就已经失去了黄胜天的信任。 这个家族,需要的是勇气和成熟,不是虚伪和世故。 之所以没有让他进入魅影军团,没有让他加入这场战争,是因为他或许可以取得胜利,却无法承受失败。 几名警卫已经将李怀仁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一名医生正在为依旧昏昏沉沉的他检查着身体。旁边的马场传来几声马嘶,随即响起了马夫的一连串吆喝,不知道是哪几匹年轻的公马又互相蹶起了蹄子。 在医生为李怀仁做检查的时候,众人都保持着沉默。明媚的阳光洒下来,农场仿佛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尘土在金光中飞扬。在阳光中,黄小蕾可以很很轻易的分辨出每一个人在看向段天道时候脸上的表情。 和段天道到来之前的傲慢,轻视,鄙夷和跃跃欲试不同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老实了很多。 无论是第二代成员中的几位不怎么安分的远方舅舅,还是第三代成员中的几位表兄妹,都尽量不用眼睛和段天道对视。唯一能够表达他们心理的,或许就只是他们看向黄胜天时期盼的眼神。 段天道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明白了在没有绝对的防护下,就这么扑到一只浑身是刺的豪猪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敢于在黄胜天的家里炸刺动手,并能在顷刻间击倒李怀仁的家伙,此刻正无耻地摆出一份委屈并义愤填膺的模样恶人先告状。 足够直接的蛮横,强大和无耻,正是让这些人明白自己错误估计对手的最好方法。 黄小蕾相信,这一刻,这些人会无比期待外公出手给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不过,如果外公没有对方楚天所作所为有任何意见的话,那么,他们会很谨慎的重新审视自己的打算,并改变自己的策略甚至立场。 只有当他们在随后即将爆发的一切中真正了解了这个男人,他们才会明白,自己和黄胜天家族有多么的幸运。 就像当初在自由港的自己一样。 华夏国内和华夏此刻的局势。外公黄胜天给切尔达下的战书,都没有给这个男人留下太多的时间。直接显示出自己的态度,是他处理黄胜天家族内部某些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最好方式。 从他在雷锋海域的表现就可以看出,现在的他,几乎在抢夺每一分每一秒。他没有丝毫的耐心和李怀仁他们讲道理。有外公的支持,他只需要让家族里的所有人明白,他的拳头更大风格更硬,就行了。 黄小蕾看了看段天道和黑着一张脸的父亲,又看了看正在冲段天道瞪眼的外公黄胜天,忽然觉得一阵好笑。 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此刻的关系可不怎么样。父亲对段天道不了解,而外公又太了解这个混蛋了。方楚天此刻发飙揍人的态度,就是一种试探,他要看看,外公为他撑腰,会撑到什么程度。 这家伙,永远都脱离不开他那一种小孩子般的狡黠。 当医生确定李怀仁没有什么大碍之后,黄胜天在众人失望的眼神中,淡淡地道:“饭菜快凉了,进去吧。” 他没有对这起冲突表达任何意见,也没有对段天道的告状,有任何回应。不过,对于黄胜天家族的人来说,这依然是一个鲜明的信号。 没有任何一个外人可以在黄胜天家里动手揍人,更不可能有人揍了人以后全身而退。 而这个男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段天道脸上的委屈表情如同变戏法一般,瞬间就消失了。他憨笑着,屁颠屁颠地跑上台阶接过了黄小蕾手里的轮椅把手,一副孝顺宝宝的模样,推着不置可否的黄胜天往餐厅里走去,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叶晚晴和黄小蕾,就像亲生的姐妹般一边低声说笑着,一边挽着手走在他的身旁。在她们的身后,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和那个永远如同一把标枪般的中年男人。 这一幅不需要定格来审视的画面。命中了所有人的心脏。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包括家族警卫和远处的农场工作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标志着,那个说来就来的男人,以这样一种蛮横而强硬的姿态,走进了黄胜天家。 “胆子不错!”书房厚重的大门关上,黄胜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段天道说道。 段天道扭了扭头,四处张望一下,然后一脸困惑地看着黄胜天。 经过医院里一晚上不眠不休和一顿沉默但十分丰盛的午餐之后,现在的他有点犯困。迟钝的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黄胜天这老头想干什么,秋后算账吗? 黄胜天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敢在我的家里揍人的,你是第一个。这是不是表示,在你的眼里,我很好欺负?” 段天道心惊肉跳。他回头看了看关上门冲自己微笑的那个标枪般挺拔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黄胜天身旁那个一脸阴阴的佝偻老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在他面前,那个永远沉静的黄胜天不见了,那个病恹恹的老家伙也不见了,能看见的就只是一个阴险的老头,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看着自己,目光阴冷地转动着他的元帅手杖,如同一只得了神经病的老狒狒。 段天道在心里腹诽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黄小蕾还没来,我去叫他。” “既然打了,就打个过瘾!”黄胜天轻轻用元帅杖敲了敲手掌,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那名中年男子:“黑格!” “是!”那个身躯笔直,起的名字不中不外的中年男子微微一弯身。冲段天道一笑,走到了书房中间。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骨头就像是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地炸响。当他走到段天道面前的时候,忽然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把锋利而冰冷的战斧。 “干什么?”段天道惊恐万状地叫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客人!” “方将军,您刚才的行为,可不像一个客人。”站在黄胜天身旁的佝偻老人微笑着对段天道道:“如果您觉得黑格一个人不过瘾,我可以试着参与一下。” 虽然眼前这个老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已经过了身体的巅峰期,可是,段天道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威胁。 只有道力的积累深厚到了一定程度,才会给段天道同样的感觉。而这个老家伙,显然不止是一个老头那么简单。 段天道哑然地张了张嘴,一张脸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他老老实实地站在,眼睛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狗一般纯净可怜,嘴里嗫嚅着,似乎要分辨什么,忽然间就是一记高鞭腿,抽向中年人的头部。 这一腿偷袭极其突然,不过,似乎有人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tqr1 就在他一腿踢出的瞬间,那个名叫黑格的中年人,也动了。同样的一记鞭腿,同样的速度和力量。 砰!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踢中对手护头的手肘,身体也同时在对方的鞭腿下猛地一偏。 “你偷袭,不要脸!”还没等身体恢复平衡,段天道大叫着强行扭身,一个风车回转,左腿旋风般扫向对手,而黑格则侧身后仰,单臂支地,两脚如同两把铁锤,一前一后自下而上,攻向段天道的下半身。 砰,又是一声震人心魄的闷响。 两人互换了一腿,依旧不分胜负。段天道右脚一蹬,借力腾身而起,身体几乎飞到了五米高的书房天花板上,随即团身一个空翻,身体在下落过程中接连变幻了几个姿势,右腿膝盖猛地磕向黑格的胸口。 段天道的动作,让一旁的阿山眼睛一缩,面露惊异之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家伙,既然能身轻如燕的跃到这个高度,而且,在凌空下击时的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身体竟然如同飞落的麻花般拧出至少五个姿势。 这种格斗技巧,没有足够快的反射神经和身体强度,根本无法完成。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不少武学大师,过了身体的巅峰期,也很难做出来。 在那一瞬间,段天道的右腿膝盖,起码变幻了四个方向。 “不错!”地面上的黑格身体猛地一抖,将双臂如同鞭子一般抖开,随即脚下前跨一步,不丁不八,双手在甩动中猛地画出一道圆,迎向段天道。 “好!”阿山大喝一声。 黑格这一下从至刚到至柔,转换宛若天马行空无迹可寻,身体那一抖,已经将所有的力量都抖到了鞭子般的手上。段天道身在半空,虽然看似下击之势凌厉,可一旦被他的双手绞住下盘卸了力道,别说威胁,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眼看黑格就要绞住段天道,忽然间,段天道腰板一挺,身体在接触黑格双手的瞬间,奇迹般的凌空停滞了一下。 这一下,或许只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可是,对于已经算好了段天道下落势头的黑格来说,却是足以导致他失误的十分之一秒。 “纵云梯?!”虽然段天道并没有继续凌空向上提升,可这一下滞空,依然让阿山和黑格心头一惊。 惊骇的目光中,段天道闪过黑格的双手,身体忽然如同柳絮一般,一个脑袋几乎贴到屁股上的空翻,变成头下脚上,双拳团身空翻的甩动中,画了一个圆,狠狠一抖,抖出两声破空尖啸,直抽向黑格的肩头。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趁我还活着! 这一下,和黑格之前的发劲技巧一模一样,甚至力道更大,转换更无迹可寻。 “黑格,缩骨!”在阿山的叫声中,黑格的眼睛瞳孔,猛然收缩,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出数十声咯咯咯的脆响,整个身体如同一下子矮了一截,变成了一个灵巧的孩童般,在地上一滚,翻出了段天道的攻击范围。 当段天道落地,两人面对面的时候,黑格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和阿山瞪着眼睛看着段天道,就像是看见一个怪物。 “怎么不打了?”段天道得意洋洋。 “阿山,他怎么样?”寂静中,黄胜天淡淡地问道。 “他很厉害。”阿山惊异地打量着段天道,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普普通通的家伙,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好。这些格斗技巧,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段天道偷偷动了动有些疼的腿,心里也是暗自惊骇。 黄胜天这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两个人。 阿山没交手不知道,那个黑格的力量和身体,却不比强化过的生化人差。当然,如果不是要掩饰身份,一定要把自己的等级降到普通强人的标准,也不至于这么吃力。 “也就是说,一个人打不过他了?”黄胜天看着段天道,若有所思:“你们俩个一起上呢?” “不公平!”段天道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没让你们比武。”黄胜天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地轻轻一摆手:“揍他!” 左边眼圈乌黑着,有些肿胀的嘴角不时抽一口凉气,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鸟青和脚印。 阿山和黑格气喘吁吁地盯着段天道,胸膛急剧起伏着。跟段天道一番打斗下来,身体疲倦得抽筋,感觉就像是和一只人形霸王龙狠狠地干了一架。 虽然他们身上的伤痕看起来较少,不过,也并非全无损失,每个人都至少被段天道打了两拳,踢了一脚。 吸口气都能感觉到疼痛。 这家伙,简直是个妖孽! 要知道,华夏共和国格斗最强的两个人,都聚集在这个书房里,却需要联手才能击败他。如果说出去,让自己教导的双头鹰部队的那些王牌听了,恐怕都会以为这是愚人节的玩笑!天翻地覆的书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除了黄胜天翻动书页时清脆的响声,就只剩下了一阵喘息声。 砰的一声,段天道一脸惊骇地向黄胜天看去,却见老头将手中的书丢到了书桌上,摘下眼镜, 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起来吧!”黄胜天道。 “不起来!”段天道一声嚎叫,手一松,四仰八叉地在地板上躺了下来,如同一只得了哮喘的青蛙。 他知道黄胜天今天不占这个上风这事就不算完,看在这老家伙就要死的份上,假意打输就够可以的了,但要再继续下去,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不动真功夫。 阿山和黑格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就连黄胜天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把这段天道关在书房里揍上一顿,或许就是自己能够给这个无法无天,完全无视规则的家伙最强硬的教训。 不过,尽管阿山和黑格已经累得够呛,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 这家伙,简直皮糙肉厚得让人发疯。 “说说正事。”黄胜天懒得理会段天道,轻轻推动轮椅行到厚重的书柜前,一边将:“阿山和黑格,现在起你都已经认识了。他们以前是我的助手,不过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助手了。” “见面礼就是揍我一顿?”段天道在地上翻了个身,趴着,贴在地板上继续喘气。 “别太迷信自己的力量。”黄胜天关上书柜的门,转动轮椅,看着段天道说道:“有些时候,过于依靠自己的力量,会让你迷失在力量感带来的幻觉中。你能击败他们中的一个,可是,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你就得挨揍。” “那得看面对什么人!”段天道不服气地道:“你换两个人来试试看。 “不用换人。”黄胜天的手上,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对准了段天道:“或许,你可以再试试看。” 段天道跳了起来,飞快地举起了手。 “小心走火!”他一脸悲愤地叫道。 “黑格!”黄胜天道。 黑格二话不说,一拳头揍在段天道脸上。段天道应声倒地。 黄胜天将手枪交给了一脸阴阴的阿山,淡淡地道:“没装弹匣。” “好吧!”段天道咧了咧嘴,他真想看看黄胜天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根本奈何不了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光棍地从地上爬起来,跟黑格和阿山握了握手,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忽然绽放出阳光般的笑容道:“欢迎加入悍军!” 黑格和阿山对视一眼,各自伸手同段天道一握,手掌宽厚有力。 三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同时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当阿山和黑格再扭过头看向黄胜天的时候,眼眶里,都隐约有了泪水。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黄胜天深邃地眼睛迎向段天道的目光,平静地道:“阿山跟随了我三十年,认识华夏的每一个将领。同时他也是一个道家修炼的高手,黑格是幻影军团的军团长,黄胜天家族所有不可公开的力量,都在他手里。 他扭过头,看向窗外。 阳光明媚绿草如茵的马场里,几匹满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精力的小马,正在白色的木栅栏内自由自在的散步,互相追逐,啃咬嬉戏。 黄小蕾和叶晚晴,就站在栅栏边,一边聊着天,一边给马儿喂食胡萝卜。 另一侧的山坡上,几名黄胜天家族的二代成员,正在和悍军的机甲战士们坐在休闲椅上喝茶聊天,年龄较小的小菲和大雷,则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一辆悍军横行机甲对警卫机甲进行格斗指导。 “记得我们在飞机上的谈话吗?”黄胜天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缓缓响起。 段天道揉着嘴角,没有说话。 对他来说,黄胜天的那些猜测,简直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人类的这场战争,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悲剧。 他从心底深处讨厌这样的阴谋。 “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再和他们斗,能够有机会参与东南海域的这场战役,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不过,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在离开之前,弄个明白!”tqr1 黄胜天瘦小的身体,沐浴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中。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这个老人的背影,段天道还是觉得,他是那么的高大,就像是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高山。 对华夏所有民众来说,这些不世出的英雄人物,才是真正的救世主:“从明天开始,阿山会为你安排一系列的会面和活动。” 黄胜天回过头来:“征服他们,让他们明白你的实力,这关系到目前在盘龙集结的华夏军部队的归属,也是你和他之间的第一场较量。” “至于主席选举,黄小蕾和黑格会协助你,确保主席不会落在某些会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的人手里。”黄胜天说道。 他的目光聚焦在天花板上:“我必须承认,在你和你的悍军出现之前,他是唯一能够赢得这场战争的人选。我给了他太多的机会。不过这一次,我希望你别再给他任何机会。至少在我们得到真相之前,这个国家的力量,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其实……”段天道注意到在几次提到秦妖的时候,老人都用的“他”而没有直呼其名。他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想阻止他的话,会比我更容易。” “这是你的事情。”黄胜天摇了摇头,想说什么,终于又闭上了口。 他别开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冲段天道和阿山黑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抓紧时间。趁我还活着。” 轻轻为黄胜天关上房门,老阿山和黑格领着段天道,向楼外走去。 “现在的秦妖,很像三十年前的元帅。”在走到寂静的走廊拐角时,老阿山忽然开口说道。 段天道脚下一顿,转头去看老阿山,却发现这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直直地看着前面。 老阿山口中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当元帅提前让华夏全面进入了战争,导致华夏遭受了许多看似不必要的损失的时候,如果民众和战士再发现元帅否定了以前的自己,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元帅是一个老糊涂!” 老阿山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他缓缓转过投来,看着段天道:“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段天道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深褐色的走廊另一端的书房。 即便房门关着,段天道似乎也能看见书房窗台边,黄胜天那瘦小的背影。 身为这个国家的守护神,他却在做着表面上并不符合这个国家利益的决定。 温暖的阳光中,他隐藏的落寞和挣扎,承受的压力, 一览无遗。 “对元帅来说,更难的是……”阿山走向过道尽头的阳光,缓缓道:“虽然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是他压制着秦妖,可在他的心里,秦妖曾经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他原本以为,在秦妖真正明白了之后,会接过他的衣钵,可没想到,秦妖却在另一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阿山攥紧了拳头:“元帅已经告诉了我他的怀疑,如果那是真的,就算豁出这条老命,我也会亲手送那个杂种下地狱!” “老阿山!”段天道忽然回过头,叫道,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在前面加上一个老字。 老阿山和黑格停下了脚步,辂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段天道。 “你不需要拼命,或许,你们应该真正了解一下悍军,了解一下我们的未来。”段天道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份文件夹,塞在阿山手中:“看看吧!也让那老家伙看看!” 段天道揉了揉青紫的脸,穿上外套, 转身大步走出了走廊,融入金灿灿的阳光中。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横行的实力! 阿山和黑格目送段天道的背影,困惑地打开文件夹,启动。 出现在文件页的,是一个名叫新空间跳跃技术的文档,随后,是悍军舰艇科技,悍军陆军战斗力评估,自由港后勤等一系列文档。 片刻之后,两个人的眼睛,已经睁得溜圆。 他们不敢相信地看着彼此,忽然间,阿山大叫一声,拔腿就往黄胜天的书房跑去。 这一刻,他的身躯,如此矫健。就连黑格,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阿山哈哈大笑着冲进了黄胜天的办公室,就像三十年前,他带着一个年轻人的忐忑和兴奋,走进黄胜天的办公室那一天。 当段天道一个人走向马场的时候,沿途的警卫和工作人员,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非常体贴的挪开目光,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只不过,这种体贴,显然表现得不怎么成功。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仿佛抽筋般的诡异表情,段天道可以肯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这些当面已经忍不住喜气洋洋的家伙甚至会敲锣打鼓击掌相庆。 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揍人的家伙,被黄胜天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段天道臭着一张脸,走到咬着嘴唇,绷着脸面面相觑的叶晚晴和黄小蕾中间,趴在白色的木栅栏上,恨恨地道:“很好笑吗?” 噗嗤一声,两个女孩爆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叶晚晴挽住段天道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浑身颤抖着。而黄小蕾则一手捂着嘴和翘翘的鼻子,一手捂着肚子,歪倒在段天道身上。 一匹正在栅栏边转悠着,渴望更多红萝卜的阿拉伯小马,受惊般的跑开了。它纤细的蹄子在地上蹬起一溜尘土,脖子上的鬃毛飞舞起来,翘起来的尾巴,丝丝缕缕,宛若风中飘动的金色芦苇。 “疼吗?”叶晚晴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了碰段天道眼角的淤青,眉宇间满是又心疼又好笑的风情。tqr1 “是阿山还是黑格?”黄小蕾用肩膀撞了撞段天道,笑眯眯的问道。 “疼!”段天道呲牙咧嘴地回答叶晚晴,一脸的委屈不忿地对黄小蕾怒道:“他们两个!” “活该!”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奚落,再度引一串笑声。敢在黄胜天家动手揍人,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能活着站在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倨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就是方楚天?” 正木着一张脸,拼命展示自己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的段天道一愣,叹了口气,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高大壮硕的青年已经在几位黄胜天三代家族成员的簇拥下,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青年长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和黑色的络腮胡子,一双黑色的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鼻子大而宽厚,看起来,就像一头健壮的雄狮。 气鼓鼓的小菲,一脸不屑的李冬青,站在青年的身后,就像两个告状的小孩,正气愤地瞪着段天道。 “有什么指教?!”段天道挑了挑眉毛。 青年面色阴沉地看着段天道,忽然间爆出一阵大笑,伸出手来:“我是曾鑫,听说你刚刚把李怀仁给揍了?!” 青年爽朗的笑容,就像是一抹从乌云中透向大地的阳光,让人没法不对他产生好感。 段天道伸手和他用力一握,笑道:“我也被揍了。” “阿山和黑格同时动的手?”曾鑫显然已经听见了段天道之间的话,瞟了黄小蕾一眼,椰愉地问道。 “对!”段天道一脸的牙疼,愤愤地道。 “哈哈哈哈!”曾鑫大笑起来,冲段天道比了个大拇指:“能在长青庄园动手揍人的,你是第一个。比这更牛逼的是,你居然能让老阿山和黑格同时动手!本来我还想跟你较量一下,现在看来,我还是直接认输好了!” “曾鑫大哥!”一旁的李冬青叫了起来。这个少年,显然对段天道的嚣张至今耿耿于怀,原本以为曾鑫可以挫挫段天道的气焰,谁知道,曾鑫居然直接就认输了。一时间,这小子涨的满脸通红。 “呃。”曾鑫隐秘地冲段天道递了个眼神,扭头看向远处警卫中的两辆机甲:“听说你手下这些机甲战士,都是战神级别?” “算是吧,平均手速过六十八动。”段天道的余光瞟过小菲和李冬青,这两个小家伙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脸上那又是惊骇又是兴奋又是艳羡的表情,怎么都掩藏不住。 曾鑫偷偷冲段天道眨了眨眼,口中啧啧两声,道:“我还听说,这种横行机甲,就是华夏最先进的十二代机甲,而且,其中许多关键技术,都来自于悍军。” 段天道一脸假谦虚地摆了摆手:“什么关键技术,就是一些淘汰技术罢了。” 淘……淘汰技术?! 这一次,不仅小菲和李冬青猛撇嘴巴,就连曾鑫的也瞪目结舌。这段天道吹牛未免吹得太过火了吧? 要知道,为了这十二代机甲,整个华夏上层都闹翻天了。几大军火商辛辛苦苦到最后却为悍军做了嫁衣,偏偏技不如人,自行推出的十二代机甲根本无人问津,一些给面子下订单的,也只是象征性的订购了几辆。 这已经成了所有企业之间的笑柄。 有消息说,最近几大军火商已经联合起来,开放各自的军事实验室,共同打造新的十二代机甲,和悍军的横行一决高下。要知道,如果十二代机甲技术被悍军垄断,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军火商们,就只能关门歇业了。 可曾鑫没想到,这段天道居然说横行的技术是淘汰技术。 这还让别人怎么活? 曾鑫看着一辆辆停在马场边的横行,心痒难耐。 这种机甲,光是外形,就让他陶醉。这种工业设计能力,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巅峰之作。而听多了关于横行的传闻,看了悍军在雷锋岛和裁决者交手的录像,能够亲自驾驶这种机甲,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没有悍军点头,就连魅影军团也搞不到! “想看看横行真正的实力吗?”段天道扭头看了看正在慢腾腾为警卫们做指导的瓦格斯塔夫驾驶的横行,拿出了通讯器。 “嗯!”一口叫出声来的,是小菲和李冬青。少男少女脱口而出后,迅即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一张脸变得通红。 “好吧。”段天道没有去看两个小家伙,体贴地避免了他们的尴尬。点了点头,打开通讯器,和瓦格斯塔夫低声说了几句。 喧嚣的山头,顿时静了下来。正在学习闪避技巧的警卫们,都纷纷退了开去。感觉到那边的异常,喝茶聊天的黄胜天家族成员,也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瓦格斯塔夫所在的小山头。 接受了段天道的指令,瓦格斯塔夫并没有急于表现。 年过四十的他,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好胜和虚荣,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激情。相反,当他紧紧握住万能操控杆,手指点上键盘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王者的沉稳和霸气。 他原本是千军道的三级机甲战神。 在遇见段天道之前,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触摸到一级机甲战神的宝座。随着年龄的增大,体力精力无法挽回地走上下坡路,能够突破到二级机甲战神,已经是极其艰难的奢望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千军道幸运地加入了悍军。而他,也在其后真正地触摸到了比他们宗主珍若性命的核心技法更完善一千倍,更本源的机甲操控技法。从那之后,他跟随段天道南征北战,每一天都在锤炼着自己的技巧。 今天再回头看去,以前流派时代的战神标准,就像是几千年前的马车,有些东西,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历史。 千军道,以横扫千军为名,技法刚猛快捷,攻击极其凶狠。这一刻,自己将用自己的技法,征服这里所有的人! 用最直观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悍军的实力! 将目光投向马场栅栏边的段天道,瓦格斯塔夫左手一翻,万能操控杆就像是一条有生命的灵蛇,随着他手指和手腕的细微变化,而飞快地在机甲的各个档位之间游蹿,将引擎的轰鸣声,流畅地推向顶点。 轰! 一声巨响,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随着周边人群的头,衣角和地面的青草的拂动而显现,黑色的机甲,如同导弹般自山头直窜而出,破空掠过马场,在空中一翻身,狠狠地踩落地面。 随着横行宛若天外恶魔降临般的落下,地面上,顿时被巨大的钢铁机械脚踩出了两个巨大的坑洞。 泥土草皮飞溅而起时,横行出拳。 一拳,弥漫着尘土的空气中,顿时出现了一阵扭曲,无数尘埃泥土在骤然而起的狂风中旋转着,猛然炸开。 两拳,三拳无数的拳头破空而出,让人根本看不清,只听见无数声音爆随着机甲的高速突进而炸响,四周的泥土草屑根本不及落地就被一次次地炸开来。围绕着机甲狂乱地飞舞着。 音爆声,尖啸声,机械的运动声,引擎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道永远也不会停歇的滚雷,在山坡上飞掠。所过之处,风走云散。 片刻之后,机甲猛地一变,加入了腿法。 两条长鞭般的铁腿,在空中来回交替,就只能看见一道不断旋转的幻影。风被撕碎,尘击被撕碎,在震动中飞舞的树叶被撕碎,就连阳光,仿佛也被撕碎了。 整个农场,一片死寂。 曾鑫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随着横行机甲的动作而加速。 在他身旁,年纪幼小却痴迷机甲的小菲和李冬青,面色潮红,眼睛发光,鼻尖和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 另一侧的山坡上,不少黄胜天家族的成员,已经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看着阳光下的机甲,在那恐怖的呼啸声中,一时间心动神摇。 横行落地,转身,机甲身体仿佛一个被大力抽射的足球,在空中疯狂地旋转着,弯出一道弧线,从山坡的左边,凌空掠过半山腰,落到山坡的右边。 “疾速旋进!”曾鑫骇然看向段天道。 这是机甲操控规范上的一个理论动作,和小盘回旋一样,属于理论上可行,可现实里没有谁能够做出来的。 这辆横行机甲之前拳脚攻击的高级技法,他知道恐怖,却不知道名称,可这个动作,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要知道,理论上,这是需要每秒八十动以上的手速,才能完成的九级动作啊! 随着曾鑫的一声大叫,整个马场骤然爆出一阵惊呼。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没想到你更狠!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传说中的动作,竟然能够在眼前出现。 而且如此流畅,如此轻松。 还没等这声惊呼落地,只见横行左脚在地上一点,借着闪电般的突进速度,身体猛然拉出一道弧线,向前飞掠不到二十米,旋即如同回旋镖一般,猛地撞了回来。 在将一棵大树撞成蓬然飞射的木屑的同时,一道接一道的幻影,从机甲身上如同幽灵般荡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整整九道幻影,在山坡上忽东忽西。 在温暖的冬日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忽然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没有人有信心站到这个魔鬼的面前而不会粉身碎骨。在场的警卫,甚至不敢想象,当这辆黑色的机甲冲入他们的机甲群中,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曾鑫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问道:“这样的机甲战士,悍军有多少?” 小菲和李冬青,几乎同时竖起了耳朵。 “瓦格斯塔夫,是悍军的顶级战神之一。”回答曾鑫的,是黄小蕾:“像这种级水准的机甲战神,悍军大概有一百个。” “一百个?!”曾鑫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保持镇定。一旁的小菲和李冬青,更是目瞪口呆,眼睛发直。 “不过。”黄小蕾淡淡地笑道:“能够做出疾速旋进和小盘回旋这一类动作的,悍军大概有三千个……”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脸上那副精彩的表情,黄小蕾瞟了瞟表情更加呆滞的小菲和李冬青,又看了看那些黄胜天家族的成员,以及站在远处,目光直的李怀仁,觉得说话留一半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再有一年时间,这种等级的机甲战士,悍军会过两万!”迎着曾鑫难以置信的眼神,她笑眯眯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个师!” 曾鑫摇了摇头,飞快地把目光投向段天道。他决定,一向爱骗人的黄小蕾,这次也一定是在骗自己。 扭过头,鼻青脸肿的段天道矜持地笑着,貌似谦虚。 这个冬末,段天道晒着太阳,看麾下的机甲战神瓦格斯塔夫在远方的山坡上,用他日益精进的千军道机甲技法,征服着这个大国第一家族的成员。 每一个人,都目眩神迷地站在原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痴迷,震惊,兴奋和激动。 身边的曾鑫和小菲,李冬青如此。马场一旁绿草如茵的山坡上,铺着奢华桌布的几个小圆茶座旁的家族第二代成员如此,更远一些的李怀仁等第三代成员,也是如此。 段天道不是没机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只是他一向不喜欢。 就像是一只水獭,原本过着每天潜水捞牡蛎,然后和同伴漂在水面上一边唧唧歪歪一边惬意地拿石头往牡蛎上猛砸的生活,却非要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撞进一群自以为牛逼的狼群聚居地。 想要狼群接受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种完全不在一个领域的动物,有着天然的差距。 结果水獭虽然不愿意,却还是走进了狼群,用石头砸出了一条路! 石头既然可以砸牡蛎,自然也可以砸狮子。只要是血肉之躯,在石头下面,难免不头破血流。 对外界来说,黄胜天家族的成员,是神秘的,高高在上的。他们的身份,让他们始终笼罩在一层无法看透的光环里,宛若庙堂里供奉的三清道祖,人们只能凭想象去窥探他们的生活。 可是,他们终究是人。喝多了一样会吐,挨了揍一样会痛。当他们看见瓦格斯塔夫几乎打爆整个山坡时,也一样会骇然站起来,目不转睛心动神摇。 人生,就像是走进导一条从未想象过,更从未见过的路,每一步,都满是荆棘。看不见未来,也看不到回头路,随着山势水流一路走来,就站到了这里。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一人独行,杀人即走的幽灵。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很多人陪伴在了自己身旁,也有很多人,在陪着自己走过了那一段段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路之后,悄然离开! 当水獭用石头在狮子群里砸出一条路的时候,那些冲锋的背影,依然清晰,那些高昂的头颅,依然面带微笑,那些激昂的话语,还在回荡,那些活着的,还在坚持,那些逝去的,依然不朽。 生活,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如此熟悉,回头看去,却现她早已经面目全非。 而现在,站在这长青庄园,在黄胜天渐渐老去的时候,自己,需要肩负的,是整个华夏的责任。 瓦格斯塔夫的表演,还在继续。虽然面前没有一个对手,可是,这个千军道的顶级机甲战神,只需要一个山坡,几颗大树,还有无所不在的阳光和空气,就能打出千军万马气吞山河的气势。 想必,没有一个黄胜天的家族成员,愿意站在他的面前。无论是第二代成员中,那些仪态沉稳目光锐利的中年人,还是第三代成员中,那些从一开始就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骄傲青年。 段天道偶然回头,看见小楼窗台,那个枯瘦的老人手里拿着关于悍军的文件夹,正凝视着自己。 在他身旁,老阿山依旧身形佝偻,黑格依旧挺拔如标枪。 当黄胜天坐镇东南海域,当自己带领悍军肆虐雷锋岛,将苏斯和白苏斯孤注一掷的进攻瓦解到华夏可以从容调遣第四批甚至第五批援军之后,相信切尔达,已经收到了这份战书。 那位一直想要击败黄胜天的北约第一名将,不会坐视苏斯和白苏斯这两大帝国的失利。 在北约,这是两个主力成员国,他们一旦在东南海域全线溃退,带给北约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他会尽起主力,在东南海域,和黄胜天一决高下。可决战,却并不只在那里。 一个暗地里的阴谋,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将命运卷成了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一场巨大风暴。 身处于这个风暴之中,自己和黄胜天,都在努力的试图驱散迷雾,寻找真相。可人类的这场战争,会因为一个阴谋的揭晓而结束吗? 那是一个还摸不着看不到的悬疑,而现在的华夏依旧四分五裂,联盟议会,各军区,政府首脑,掌握军队的将领,还有掌握喉舌的媒体,永远都向着自己国家的民众,依然在一片纷扰中一盘散沙。 黄胜天对悍军的支持,悍军展现出来的力量,以及东南海域渐渐凝聚成的一个新的军事联盟,正在威胁着现有的体系。 这是许多人都无法接受的。当自己跟随黄胜天抵达上京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把枪,正瞄准自己的脑袋,寻找机会扣动扳机。叶京国主席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时候起,华夏共和国已经变成了一个原始的丛林。每一个人都试图在这个丛林中猎获生命,吞噬敌人,壮大自己。 表面上的秩序,法律和规则,已经无声无息地崩塌,当52号基地的那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战斗就已经开始。 没有退路,没有和解,只有血淋淋的厮杀。 这是一个奇妙的时期,民众,政府机构,军队下层,还处于秩序规则之中,整个社会一片祥和,并不因叶京国的死而出现任何难以接受的动荡。 而在这金字塔的顶层,对立双方,已经露出了獠牙。 谁会赢得主席大选,谁能赢得军队控制权的争夺,谁会活着笑到最后,谁会争取到已经集结到盘龙的华夏军部队,谁会得到更多政党,企业财阀的支持,谁会赢得民众的欢呼而将对手钉上耻辱柱? 这不是黄胜天的战争。他已经轻轻一甩衣袖,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这是自己和秦妖之间的战争! 当自己痛揍黄胜天家族成员,却得到阿山和黑格的消息,随着这一天的阳光传遍整个华夏的时候,战鼓,已经敲响。今夜,会有多少人无法入睡! “在想什么?”黄小蕾扬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清亮的眸子,如同浸在清水中的猫眼石一般迷人:“离开自由港这么长时间,你会想念你的朋友吗?” 段天道笑着看向远处的山坡。 瓦格斯塔夫一个人的战斗,已经在一个八级难度的动作结束。纷飞的树叶,卷起的风尘正一点点沉淀下来,露出横行那蛮横的身形。 黄胜天家族的成员们,一些在鼓掌,一些若有所思,一些在和身旁的悍军机士聊天,一些则远远的凝视着自己。 其实,自己只是一只水獭,既不想融入他们,也不想征服他们。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在这奇妙的规则中,向另一群狮子大肆开火的身份。 “你在想……”黄小蕾何等剔透,只一转念,便明白了段天道的意思,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可以开始联系了。”段天道仔细的回忆着黄胜天所给的关于华夏那些老牌家族的资料,一扬眉:“年轻人之间见面,不必等你外公安排。” “我去打电话!”黄小蕾一拉叶晚晴,飞快地向小楼跑去。一个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段天道的肩膀上。tqr1 曾鑫看着兴奋得如挥舞着叉子的小恶魔般的黄小蕾,长叹一声道:“我以为,黄胜天家有一个小恶魔,已经足够恐怖了。没想到,你更狠。”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地狱天堂! 段天道用手指挠了挠腮帮子,一脸困惑地道:“我想多认识几个朋友,顺便喝喝酒而已。一起去吗?” “我当然要去!”曾鑫陡然道。 “那就行!”段天道转身向走出小楼的阿山和黑格走去:“记得叫上李怀仁,我这人不记仇的!” 曾鑫看着段天道的背影,忽然用力打了个寒战。 “曾鑫大哥。”李冬青迷惑地道:“这方楚天究竟什么情况?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曾鑫揉了揉李冬青的头,望着段天道远去的背影,微笑着道:“要知道,现在华夏有太多的人对他有着太大的好奇心。他和黄小蕾,会害死很多人的!”tqr1 “为什么?”小菲抢先问了出来。 “当你好奇的掀开一个人的斗篷,却发现,这人是个掌握着无数诱惑的魔鬼的时候,你还有选择吗?” 曾鑫点了一支烟,靠在栅栏上,悠悠地道:“至少我没有选择。你们的严娜姐姐,梁高,孔狼哥哥和曹德叔叔,也没有选择。” “严娜姐姐!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小菲叫了起来。曾鑫吐了一个烟圈,眯着眼睛,淡淡地道:“他们在帮这个方楚天杀人!” 当冬日白蒙蒙的太阳远远立于山巅,为繁华的城市留下一日的最后光辉时,上京市正处于一种忽如其来的静默中。就像是一群谈笑风生的朋友,忽然在聚会即将结束的某一个时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安静。 街道上,工作了一天的人们驾驶着汽车,汇入滚滚车流。人行道上,人们沉默地前行,人潮渐渐稀疏,分散于住宅区里消失不见。 当城市越来越安静的时候,天色也越来越黑。 一天的精力,已经彻底用光了,晚回家的人们在蹬上空铁,地铁或公车之后,要么就木然地看着窗外飞掠过的景物呆,要么就拿出手机看看战争新闻或小说。而更多的人,则闭着眼睛,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飞快地缩短与家的距离。 当城市无数建筑中的一个个窗口亮起温暖的灯光,当飞驰的车流和穿梭的列车变成一条条流动的光河,很少有人知道,生活在这个国家最顶层的一群年轻人,已经因为一个电话,而变得躁动不安。 黄小蕾的电话,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在瞬间席卷了华夏共和国顶层社会的年轻人圈子。 某军事基地的集团军参谋部中,一位气质儒雅的年轻中将放下了电话,直接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请假,还没等愕然的上司点头同意,这位在所有女性机要秘书和参谋眼中堪称完美伴侣人选的中将,就大步冲出了房间。 某政府机构的会议室里,一个总是懒洋洋的青年,正难得地做出认真的姿态,倾听着几位谈判对手你一句我一句的言。当听了秘书递上电话之后,他忽然丢出一份文件在面面相觑的众人面前,留下两个选择。 要么成为敌人,要么别浪费时间,签字! 随即起身离开。 某机甲格斗训练馆中,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郎,正驾驶着训练机甲,在巨大的场馆中来回冲刺。机甲每经过一个测试区,变会做出一组攻击或者闪避动作。训练馆透明的数据室里,数十名研究员,目光炯炯地盯着数据仪,不时爆出一阵喝彩声。 就在这时,一名带着一副老式眼镜,相貌普通,有一对大门牙的青年研究员,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忽然恶作剧般按下了数据台上的停止键,并迅速起身离开! 一项即将诞生的记录,被强行终止了。 研究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明白这位他们不知道来历的研究员,为什么要和那头女暴龙过不去。 二十几秒钟后,当穿着一身性感紧身皮衣的女郎怒气冲冲杀进数据室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了一条短信,愣了一会儿,随即不声不响地掉头而去。留下一帮研究员擦着汗,庆幸死里逃生。 某秘密的顶级会所中,一名身材精悍,脸上总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的青年男子,穿着白色的练功服,一声不吭地冲进了穿着同样衣服的人群。就像一只扑入狼群的黑豹,每一次挥拳,每一记旋身踢腿,都有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 练功房隔着一个巨大玻璃窗的豪华休息室里,一名文质彬彬,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坏笑的青年,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脸不屑地冲练功房指指点点。一旁玩着牌,衣着考究的两男一女,笑得前仰后合。 当其中的那位身材娇小的女孩接到电话之后,忽然丢下牌,一把扯起了坏笑的青年,又一脚踢开了练功房的大门。不到十分钟,几辆顶级跑车,就如同闪电般冲出了会所大门,在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沿着崎岖的山路风驰电掣。 相同的一幕,几乎同时在上京的每一个角落发生。这些如同鲨鱼一般沉入常人难以窥视的黑暗海底的年轻人,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全都兴奋地浮上了水面。 他们有着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气质长相,也有着不同的姓氏。 他们中间,有些互相之间是朋友,兄弟,甚至生死之交,有些则是冤家,对头,甚至生死仇敌。 而这一刻,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从四面八方,向着同一个地方聚集…… 因为,黄小蕾回来了。 在华夏上层社会的年轻人圈子中,黄小蕾一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很难有人能说清楚,这个有着惊人的美貌和让人难以比肩的军事天才的女孩,究竟有多少仰慕者,追求者和妒忌者。 她的一面,如同一个小女孩般纯净,另一面,又如同魔鬼般诱惑。不知道有多少青年俊彦想要成为这个黄胜天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入幕之宾,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为她仿佛天生就应该得到的上天眷顾而嫉妒愤恨。 每当她翩然出现在聚会中,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总是能让人为之目眩神迷。 当她离开的时候,陪伴在她身旁的青年,总是最招人妒忌的那一个。她如同一朵有着致命诱惑却无情无义的曼珠沙华绽放,在俘虏了所有人之后,又悄然消失,只留下一抹无法消退的夺目光晕。 这是一种让人着迷的魔力。 当她离开上京,以一名参谋的身份正式进入军队,奔赴战火的时候,上京这些年轻人的圈子,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虽然外表看来,依然枝繁叶茂,可在所有人的心里,那个欢笑的青春时代,已经结束。 距离,并不足以隔断对她的关注。可以说,黄小蕾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有心人的眼中。 就算这些青年,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了解到黄小蕾的一切,可是,他们那些希望他们能够在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的长辈,却会在某一天,似乎漫不经心地告诉他们关于黄小蕾的最新消息。 每一个消息,都会迅速成为圈子里最热门的话题。 相较于那些关于几乎所有青年人都会在青春萌动时讨论的聊天,走向战争的黄小蕾,带给这个圈子的话题,更多的是触动。 她是一个先行者。 不少人都知道,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独立指挥过一场战役。 即便是她的敌人,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圈子中,黄小蕾干的这些,很酷。她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大家跟她的距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拉远。举目远眺,只能看见耀眼光环中那一个俏丽的身影,不可接近。 而现在,她回来了! 在她跟随黄胜天回来的第一天,她就向这个圈子,出了邀请。 没有人能抵挡这致命的诱惑,无论是那青春年少时期的朋友,还是敌人。 每一个受到邀请的人,都在精心准备着,对晚上聚会的重视程度,甚至远远高于由家族长辈发起的聚会。 不仅仅是因为黄小蕾,还因为黄小蕾带来的那个方楚天。 以及,在那战火纷飞的世界中,那些让人惊诧,震撼,感动或不屑甚至是幸灾乐祸的传说。 晚上九点,城市的灯火,已经亮若万千星辰。 夜是寂静的。白日的热闹和喧嚣,已经和大多数人无缘。只聚集在这个庞大的城市很小的一片区域。 上京市中心第九大街,无疑是夜生活最繁华的区域。 在这条长达五公里的长街上,一栋栋造型堪称艺术品的海域城,在夜空中散着梦幻般的光芒。街道中央的汽车划流不息,两旁的大型购物商场,奢侈品品牌店,夜总会,虚拟游乐场,酒吧一个挨着一个。 在闪烁变幻的霓虹灯和大型广告屏幕中,这一切,无不散着一种迷醉的气息。 衣着考究的绅士,牵着窈窕美貌的女伴的手,拾级而上。泊车员接住飞来的车钥匙,门童殷勤地拉开大门,调酒师手中的摇酒壶,在空中旋转飞舞,漂亮性感的女招待,在灯红酒绿中往来穿行。 巨大的酒吧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在某地开始的一场比赛。或是格斗,或是赛车,或是赛马,或是足球。下了注的人们目不转睛,不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嚣。红色的,金色的,白色的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酒液,被迅速消耗着。这些消失的液体,化作了更为高昂兴奋的情绪。 爆发了冲突的青年们在酒吧或夜总会大打出手,警车就像消防车一样四处灭火。整个街区,都迸发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而这一切,和王者大厦顶楼的地狱天堂夜总会,是毫无关联的。 这座可以称为整个华夏最顶级的夜总会。就像是一个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的王者,脚下城市的灯火,只是他的陪衬。 只有那些豪华到让人咋舌的汽车,那些平常人需要仰视才见的人物,才能穿过下方高架桥一个被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封闭的路口,扶摇而上,抛下八百米之下的俗世的繁华和喧嚣,直接抵达这天堂般的所在。 而所谓的千万富豪,不过是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在王者大厦五十楼以下打转的乡巴佬而已。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露出獠牙! “这是谁的产业?”段天道装的像一个土包子一般,张口结舌地看着身后的警车,回过头,前方的地狱天堂夜总会,就像一座屹立于巨人头顶的神之宫殿。 “纱绘。”穿着一身黑色懒紧身裙的黄小蕾,慵懒地坐在汽车宽大的真皮沙上,修长笔直的小腿蜷曲着,如玉般的脚趾和精致的脚踝,就像上帝精心制造的完美艺术品,毫无瑕疵。 “不认识。”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 “沈小纱,沈小绘,你不知道吗?”黄小蕾轻笑道。 “沈家的那对双胞胎?”段天道迅速从背熟的资料中想起了这对有名的双胞胎姐妹。在华夏,无论是沈家的权势名望,还是这对双胞胎的美貌和经商天赋,都不容忽视。 “除了这两个狐狸精,还会有谁?”黄小蕾眼波流动,看向段天道的眼神意味深长。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回到这个城市的她,就像是一个天使,忽然堕落,浑身都散着魔鬼般的致命诱惑。 段天道憨憨地一笑,表情淡定。 “沈家势力包括进步与公平党,以及华夏军区中的三个。如果你对那两个狐狸精有兴趣的话,倒可以试试。”黄小蕾悠悠地道:“不过,她们的弟弟沈大奇是个刺头,可不好对付。” “双胞胎好像难度挺高。”段天道沉默着,表情有些忧郁。 看段天道恬不知耻地顺着竹竿往上爬,黄小蕾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见一直看着窗外景色的叶晚晴回过头来,淡淡地扫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那张气死人的脸,立刻变出一脸谦卑的笑容,黄小蕾一咬嘴唇,伸腿狠狠地蹬了段天道一脚。 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今天自己和叶晚晴一起挽着他走进魔鬼天堂,将付出多大的牺牲吗? 女孩愁眉苦脸。 老娘的女神形象,全在今晚给毁了! 一辆接一辆汽车,在魔鬼天堂华丽的大门前停下。 身穿西服,面无表情的强壮保镖,散落在夜总会周边,每一个人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心的布置。他们冷漠而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今天的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确保那些豪车中走出的青年们的安全。 这些常人难以知晓的青年下车,或微笑着互相招呼,或拥抱,或彼此冷冷对视。 城市的灯火,公路上游走的光龙,五颜六色的霓虹,闪烁的屏幕,在他们脚下透明的高强玻璃地板下方,宛若云下凡尘。 “她来了吗?”一辆极其彪悍的阿尔法t系列越野车如同轻巧的跑车般,在门口一甩尾,停下。 身材高挑性感的女郎,大步走下了车。 和她下午在机甲训练馆里穿的黑色皮衣不同,晚上的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身皮衣,看起来性感诱惑而又野性难驯。 “阮小安,来得挺早。”站在夜总会门口那个懒洋洋的青年,吐了个烟圈,摇了摇头道:“你见过她在聚会开始之前就到吗?” “常安,看见兔子罗贺了吗?”女郎阮小安解开脖子上的围巾,目光四下扫射。几个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原本想上来打招呼,看见她目光不善,都知情识趣地点头微笑,然后快步走进了夜总会。 “罗贺?他又惹你了?”名叫常安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想把他怎么样?” “记得牟青怎么被黄小蕾废了的吗?”阮小安冷笑道。 常安打了个寒战,目光越过阮小安的肩头,看见远处一串飞驰而来的豪华汽车,嘴角勾起一丝轻蔑地笑容。 “牟青来了,李成来了,上官小刀也来了。没想到,她居然让这些人知道我们今天在这里聚会。” 阮小安回过头,眯起眼睛,良久,骂道:“这个疯女人!” 说话间,一个冷冰冰的青年,已经领着一群人走出了夜总会大门,他们站在常安和阮小安身边,同样注视着远处。 人群中,那位依旧身穿制服的年轻中将,悠悠地接口道:“看来,今天会很热闹。” 当段天道乘坐的汽车沿着公路向魔鬼天堂接近。 当一群青年剑拔弩张如临大敌地站在魔鬼天堂门口,看着一排喷涂着家族标志的豪华汽车驶来,黄小蕾发起聚会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华夏上层。 稍微知道点内情却有没有交格参与的人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象出,那些心机陈府深不可测的老狐狸们,此刻如何在黑夜中认真咀嚼消化这个消息,如何拨通他们各自子弟的电话。 即便猜测不出参与这个盛大狩猎会的角逐者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不过,这一个夜晚,就像是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是个人都知道那一场暴雨,终究会落下。 就像此刻八百米下一个小酒馆里的歌女,抱着话筒低吟浅唱的歌词:“谁在雨中湿透,谁在房檐下看戏?这是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还是毁天灭地的雷霆,是个迷。” 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即便科技已经远远过了古代地球人的想象,可是,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就像无论历史还是现在,无论是帝国制度,还是民主制度,权利和财富,终究都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制度不一样,结果一样,这是一个讽刺。 认真思考其中的含义,足以让任何一个不愿意被生活强奸的理想主义者放弃挣扎,绝望地跳下悬崖。 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公平!tqr1 当你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向上爬的时候,有些人,却因为一个姓氏,而注定一步登天。 不过,相较于北约那帮吸血虫贵族和独裁者皇帝,至少华夏这些国家的权利,会因为各大家族的存在,而互相制约。 至少不是一个家族说了算,而是好几个家族说了算,或许,这就是最大的民主了。民众通常都是难以将视线穿透云层,看到高高的天上的。 就像站在第九大街的街道上,抬头只能看见烛目的霓虹,却看不见那王者大厦顶金碧辉煌的魔鬼天堂。 他们和基层政府官员打交道,偶尔能见到上街拉选票的议员,顶多再和开展亲民活动的市长一起拍张照。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眼中高不可攀的那些将军们,部长们,国会议员们的背后,其实都有一条条无形的线,在牵扯着,控制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也不知道,其实他们的选票,早在他们投出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 这个国家,如何治理,谁当主席,真的不关他们什么事。控制这个国家数百年的这些老牌家族,只需要互相之间的一个电话,一次谈判,就能让上亿不明真相的民众在他们的引导下走进投票点,为他们的决定披上民主的外衣。 当你握着选票,发现只能选择参选的这几个人时;当你发现一些竞选者爆出了丑闻,一些人退出了竞选时;当你惊喜地确定某人的执政纲领和你的希望不谋而合时…… 你不会知道,这一切,只是出于需要。不是你的需要,而是站在金字塔顶峰,俯视着这个世界的那些人的需要。 斗争的决定权不在你的手上,而在他们手里! 他们给你人选,你才能选,他们可能不能影响你的决定,但他们控制的舆论,可以影响大部分人的决定。身为少数人的你,只能服从,因为这是民主! 只有走上或者接近云端的人物,才有资格了解这些。只有这些人才明白,民间流传的六大家族,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荒谬的传说。 在帝制国家,最混乱的时期,是皇帝驾崩的时候;而在民主国度,最剑拔弩张的时期,则是主席竞选期;为了角逐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权,为了分配利益,划分势力范围,人类从来没有脱离动物的本能。 秩序社会,在这一刻蜕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诱惑和危险,充满了机遇和陷阱的原始丛林。 那些懒洋洋的猛兽,离开了温暖的巢穴,缓缓走出了灌木丛。当那只漂亮的梅花鹿出现的时候,它们的本能,让它们兴奋不安,眼睛通红,跃跃欲试! 在叶京国死后,一轮新的逐鹿较量已经开始。 尤其当那个事实上统治了这个国家三十年的军神,已经在绝症倒计时中,证明了他依旧是一个凡人,他也会老,会病,会死时…… 可以预见,这一次较量,比起以前的任何一次更复杂,也更血腥。 黄胜天的回归,意味着竞争开始变得激烈。隐藏在暗处的人们,在不停地思考着,计算着。 黄小蕾起这次聚会的意图是很明确的。这是在正局开始之前的一种试探,一种正大光明的拉拢手段。 虽然这些受到邀请的年轻一代距离家族族长的地位还很远,可他们每一个,都是对各自的家族有着极大影响力的继承人。 谁也不会轻视这些年轻人的力量。他们既然出现在这个聚会,就已经代表了他们身后家族的意见。 无论他们做什么,说什么,那些身在背后的老家伙们,可以很轻易从这场聚会中,获得足够的信息。 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黄小蕾和那个方楚天的手里,究竟掌握着什么,会展现什么样的力量,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影响一个家族的倾向。 不过,今天其实并不是一个聚会的好时机。 虽然黄胜天依然时这个国家有着极大的震慑力和影响力。跟随他的将领,黄胜天家族的势力,将会毫不犹豫地听从他的指挥,对任何试图动攻击的人回应以最坚决的反击。可是,难免有人会铤而走险。 这本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当黄胜天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候,还有什么比直接干掉他的两个继承人,彻底击垮黄胜天家族更有吸引力呢? 在暗杀叶京国之后,那些人已经处于一种无法控制的惯性之中。 他们做出任何一种不理智的行为,都不会让人奇怪。 或许,在魔鬼天堂半径一公里的范围内,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不过,只要有人进入一公里范围外的某些区域,就能发现。那些来自不同家族的猛兽,已经在黑夜的掩护下,进入了攻击位置,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各自都有着不同的立场,想法和打算。 他们或许并不想抢先发动攻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做好准备,在混乱和机会来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露出獠牙!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打断他所有的骨头! 整整二十辆豪华汽车,以一种嚣张跋扈的姿态,毫不减速地冲过来,停在了距离阮小安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景兰,面色苍白的青年,在整整四五十名保镖的簇拥下,当先下了车。 随后几辆车上,三个高矮不一的青年和三今年龄不同的女人也纷纷走了出来。他们衣着考究,举止优雅,每一个人的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在门口一群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徼胖青年站在阮小安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阮小安高耸的酥胸,仿佛陷进去了一般,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道:“阮小安,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料了。”阮小安后退一步,厌恶地看着那张苍白浮肿的脸,一阵恶心。 来的人叫牟青。 牟家的长孙。其父是景兰军区总司令,祖父在军界门生故旧遮天下,外祖父则是华夏政界一个公认的老狐狸。正是这个家伙,当初试图给黄小蕾下达药,却被黄小蕾侩当众废了老二。事情一度闹得不可收拾。 不过,即便以牟家在华夏排名第二的强大势力,最后也只是忍气吞声。只听说牟青曾经放言,豁出这条命,也要让黄小蕾为此付出代价。哪怕整个牟家,和黄胜天家族拼个鱼死网破。没有人怀疑这个疯子的话。他是这个围子里的一条疯狗,毒蛇。被他咬过的人,不计其数。 很显然,他今天到这里来,不会安着什么好心。这次聚会,很可能因为这个疯子而面临失控! “有料吗?”阮小安挺了挺胸脯,咬着牙讥讽道:“可惜,牟青你没多长一根老二!” 门口一片寂静,保镖们面色紧张,他们几乎能感受到那种火药被点燃的刺鼻气味。无论是魔鬼天堂的保安,还是各大家族的保镖,一时间剑拔弩张,似乎只要一点点刺玫,就会大打出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牟青并没有因为这个恶毒的讥讽而有任何怒的迹象。他似乎什么都没听到,那张浮肿而苍白的脸,依然带着阴冷如毒蛇般的笑容,两只眼睛透射出变态般狂乱光芒。 他依然低着头,直直地看着阮小安的胸脯,舔着嘴唇道:“我有,外面是仿生组织,里面是我也不知道的什么金属。我保证,我能干死你!”tqr1 “不过,你要排在我最爱的黄小蕾后面。”他抬起头,冲已经恶心到极点的阮小安咧嘴一笑,那双极度淫邪的眼睛,在一群脸色铁青的青年男女脸上扫过:“怎么,我们的女神还没到吗?” 懒洋洋的青年常安冷笑着,年轻的中将祁伟微微一挑眉毛,而那个脸上永远如同笼罩着一层寒冰的青年沈大奇,则上前一步,对牟青道:“滚!” 牟青抬起眼皮,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珠子慢慢地移动到冷酷青年的脸上,用淫邪的语调道:“沈大奇,你那两个姐姐呢,我真想她们。” 脸色冰冷的沈大奇猛地上前一步,却被身旁的常安一把拉住。 “对。”牟青吃吃地笑了起来,拍手道:“还是常安明白事理。我们都是文明人,黄小蕾回来了,大家应该高高兴兴的叙叙旧,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呢?” 他环顾四周,悠悠地道:“况且,就算你们再喜欢黄小蕾,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把男人带回来了,大家不想见识见识究竟是谁征服了我们的女神吗?和我狠有什么意义,把我揍一顿,就能让女神动心?” 沈太奇死死攥紧了拳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牟青。 牟青笑着道:“华夏六大家族中,除去黄胜天家,我们这里到了五个。” 他用手指点了点沈大奇:“沈家排名第四,不过,这些年,沈家对军队的控制力可越来越低了。既然沈家一直保持中立,那就继续保持下去好了,至少能保个平安。” 说完沈大奇,牟青把头扭向拉着沈大奇的常安,微笑着道:“常家最近几年,可真是风生水起。能够挤掉赵小算家族,排名第六,手段很高明。不过,常家想要在军界进一步发展,得罪了黄胜天元帅的爱将赵小算上将,的确面临一些困难。在赵小算上将掌控华夏军指挥部的今天,常老爷子恐怕早就另有打算。”常安面沉如水,冷冷地扭开头去。 牟青把头转向那位年轻的中将,忽然笑了起来:“祁家倒是一直是黄胜天元帅阁下的死忠,不过,祁伟你本人却更认同秦妖将军的主张。如果我们的军神大人,准备把华夏共和国交给一个和我们这些家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会同意么?” 祁伟冷冷地道:“这不关你的事!” 牟青笑着松了耸肩,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三男三女中的两个青年,芙道:“剩下的人里面,我们牟家和李家,上官家族,向来同仇敌忾。虽然上官家的实力进不了前六,不过,比起阮小安的阮家……” 他的目光,移向站在沈大奇身旁那个脸上总是带着坏笑的青年,继续道:“似乎要强上不少。” 说着,他哈哈一笑,伸开手臂,大摇大摆地向魔鬼天堂夜总会的大门走去:“走吧,咱们别在这里吹冷风了,我们可以喝上一杯等我们的女神到来。今天,我会给她一个难忘的夜晚……” “怎么个难忘法?”一个清脆的声音,让牟青的脚步一顿。 他的脸抽搐着,缓缓转过头,正看见穿着一身紧身裙装的黄小蕾,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 薄薄的衣料,就像是流水一般,紧紧地包裹着黄小蕾前凸后翘的娇躯,那v形领口的酥胸,在一颗蓝色钻石项链吊坠的衬托下,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的手,轻轻挽着一个外表平凡普通的中年人,段天道的另一支胳膊,则被容貌和气质不逊于黄小蕾的叶晚晴挽住。 而那张着一对小招风耳朵,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段天道,正一脸憨厚地问黄小蕾:“这神经病是谁? 庞大的上京市。在夜色里,以璀璨如星辰的灯火延绵开去,无边无际。 华夏共和国身份最贵重,最有权势的一群年轻人,就站在海面和灯火之间,看着从那辆银色幻影汽车上走下来的一男两女。 没有华丽的灯光,没有亮若白昼的闪光灯,没有欢呼,也没有天空中的云涛奔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两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小鸟依人般挽着一个男人。 男人没有金盔亮甲白马黑袍,更不是面若冠玉眼如朗星脚踏七色云彩。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睡了午觉爬起来,一脸迷糊地冲你瞪眼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没有哪怕一点点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可是,偏偏在这个注定会绚烂无比的夜晚开始的时候,最让人惊艳的,却是这段天道出现的第一句话。 这神经病是谁? 他眼神困惑,嘴巴半张,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他那副模样,似乎想把牟青直接塞进救护车里,赶紧送走。 噗嗤一声,阮小安当先笑了出来。高挑丰腴的女郎笑的花枝乱颤,到最后干脆用手撑在祁伟的肩膀上,捂着肚子不住呻唤。 常安等人,也是忍俊不禁。 感觉现在的牟青,就像是一个使劲浑身解数的男人,好不容易甜言蜜语地剥光了女人的衣服,正准备入港的关键时刻,忽然跳出一个傻子,好奇地用棍子捅了他白花花的屁股。 “他叫牟青。”完全无视牟青恶毒的目光,黄小蕾冲几个熟悉的朋友不动神色的递了个眼神,然后亲昵地靠在段天道的胳膊上,那张弧度迷人的嘴里,声音糯糯的,恶毒得发甜:“是个太监。” …… “他们到了?” 黄胜天坐在轮椅上,脚上盖着一张毯子,眼睛似闭非闭。 海面下的露台,寂静而安宁。 阿山坐在黄胜天身旁,一边用娴熟的手法泡着茶,一边微笑着道:“是的!” “听说,牟家的孙子也去了。”黄胜天接过阿山递过来的茶。 阿山点了点头,回答依旧简单而干脆:“是,他去了。” “很好。”黄胜天吹了吹茶杯氤氲的热气,淡淡地道:“至少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不需要找借口激化矛盾了。” 阿山将手中的茶壶,重新放到加热的基座上。想了想,终于问道:“在您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启纷争,方中将这样做,会不会太草率了?” “他缺少秩序和规则的观念,而且,也没有多少耐心。”黄胜天捧着茶杯,看着远处在夜色中朦胧的树林:“不过,这些其实都是他的优点。或许,是我们以前的顾忌太多,耐心太足了。” 阿山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慢慢分化他们。主席大选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我总觉得,现在就动手,太仓促了。” “我们仓促,我们的敌人也觉得仓促。如果不是需要征询我的意见,恐怕那家伙在看见李兴海的时候,就发飙了。”黄胜天淡淡地道。 老人喝了口茶,手捧着杯子放在膝盖上,说道:“他是我所遇见的在军事上天赋最杰出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怪才,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没有理论的积累。可是。他在战场上的嗅觉,却比谁都强!” “本能?”阿山诧异地问道。 “是的,本能。一种生存的本能。”黄胜天点头道:“当他发现最恰当的时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这么说来,现在正是时机。”阿山微微皱着眉头:“可是,华夏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有利的地方。各大家族一旦全力出手,整个华夏都会四分五裂。” 黄胜天道:“以前我也有这样的担心,不过,在看了那家伙的老底,给博蓝教授打了电话之后,你觉得他会有同样的担心吗?” “新空间技术,单凭这个……”阿山叹了口气:“我就忽然觉得,这家伙的耐性太好了。” “不知道这小王八蛋的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宝!”黄胜天的语气中,难得地带着一点怒气:“我给了他一支舰队和三个装甲师,又把你和黑格,甚至连黄小蕾和整个黄胜天家族都给他了,他才露一点底牌出来!” “哈哈!”阿山笑了起来。 “真想亲眼看看,这个囚笼外的世界。”黄胜天仰起头,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如果能活到那一天,你陪我去转转。” “我会的。”阿山深深地看着自己追随了三十年的这个老人,虔诚地道。 “方楚天做的对,从年轻人着手。让他们看看大棒,尝一尝甜枣,才能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个乱局。”黄胜天闭上了眼睛:“给黑格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是这个家的命根子。他们要谁死我都不在乎,可是,谁要敢还手,就给我打断他的所有骨头!”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凝固的时间! 段天道当然知道牟青是谁。 在华夏的几大家族中,牟家的实力排名第二。不过,在十年之前,他们只是一个有着深厚政治底蕴的家族,历史上曾经出过华夏主席,部长级以上的高官,议员简直不计其数。 最近十年来,这个家族一直致力于在军方扩展自己的实力。 在牟青祖父被黄胜天压制了数十年后,牟家终于借助和秦妖的合作,成功拿下景兰军区总司令的位置。 其后,老牟家多年积攒的人脉力量开始发挥作用。 现在的牟家和秦妖集团,已经融为一体,秦妖麾下的部队中,有近四分之一,是牟家掌控的嫡系。 黄胜天也好,段天道也好,都没有对牟家抱有任何希望。更没有什么合作和妥协的可能。别说他们和秦妖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单是牟青当初和黄小蕾结下的仇怨,就无法化解。 当叶京国遭遇暗杀之后,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牟家,原本就首当其冲。 对撞上枪口的家伙,段天道从来都不客气。 尤其是听到这个神经病之前亵渎黄小蕾的话,更是让他恶向胆边生。今天晚上,看谁他妈给谁一个难忘的夜晚。 “你认识?”段天道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啧啧摇头:“怪可怜的,蛋蛋没了,脑子也不清醒。” 阮小安几乎蜷到了地上。祁伟,常安等人一个个面色古怪,憋得面红筋涨。 要说站在黄小蕾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成心的,傻子都不会相信。可段天道的演技,却绝对是宗师级的,看看他那副拧不清的模样,简直绝了。 听黄小蕾和段天道一唱一和,常安只觉得神清气爽畅快无比。而牟青和他身边三男三女的脸色,则阴毒地可以挤出毒液来。 上官小刀身旁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稀奇,寡民坐井观天,一只癞蛤蟆也敢到上京来惹是生非。是因为吃软饭吃硬了腰杆子还是天生的不知天高地厚?” “辛薇安,我家男人就算吃软饭,吃的也是我的软饭,”黄小蕾冷冷地瞟了那女人一眼,呵斥道:“凭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还懂不懂规矩!” 名叫辛薇安的女人脸色一变。虽然她长相极美,浑身上下透着熟女的性感气息,看起来比黄小蕾成熟许多。不过,在黄小蕾冷眼一扫之下,就像皇后身旁的女仆一般,露出一股小家子气来。 辛家,也是华夏的一个大家族。 不过,相较于六大家族这样的怪物来说,辛家只是一个小跟班。她可以在一个小地方来的男人面前傲慢,家族也可以事实上投靠到秦妖一方,可是,在黄胜天还没有死的现在,辛家承受不起军神的怒火。 如果因为她,而让黄小蕾把注意力集中到辛家,来一个杀鸡儆猴,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场。 一只没有出声的李成,是一个身材偏瘦,长相阴柔的青年,他上前一步,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丝不屑的弧线,接过了辛薇安的话头:“怎么说都说不得了?” 随着辛薇安和李成的出声,牟青似乎缓过了一口气来。 他一摆手,示意李成停下。 黄小蕾是牟青的命脉,面对这个巧笑嫣然的女人。他总是会抑制不住地想要把她给压到身下,征服她。这个意愿越强烈,黄小蕾就让他越受伤。 不过,那个叫方楚天的男人,他却并没有放在眼里。 即便现在悍军几场战役后声名鹊起。背后又有华夏和黄胜天的支持,甚至牟青的父亲和祖父对其相当重视,可是,对向来横行无忌的牟青来说,就是一个屁。 这里是华夏,就连黄胜天家族他都不怕,更遑论一个小小中将了,他有一万种方式让他死无全尸。 神情回复正常的牟青缓缓走下台阶,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段天道,轻轻挥了挥手手,淡淡地道:“你可以滚了。” 说完,他扭头看着黄小蕾。 “黄小蕾,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他眯着眼睛,微微摇头,陶醉地道:“一个非常非常香艳的梦。” 黄小蕾一声轻笑,腻在段天道身上,挺翘浑圆的胸膛若有若无地摩擦着段天道的胳膊。她一边坏笑着瞟了一眼旁边的叶晚晴,一边媚眼如丝地道:“死混蛋,昨天晚上我们三个在干什么?” “呵呵。”段天道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一脸幸福而得意地憨笑。 旁边的叶晚晴只觉得头疼欲裂脸上发烧。 昨天晚上自己和段天道在医院里站了一夜,何曾做过什么,更别提三个人一起了。 可黄小蕾那副春情荡漾的模样,加上段天道那得意的笑容,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就能让人想象一个绮丽夜晚的场景。 谁遇见段天道和黄小蕾这两个魔头,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看看那牟青忽然间僵硬的脸就知道,他受的刺激有多么大 段天道向来信奉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并乐此不疲。他偏着脑袋看着牟青,好奇而怜悯地问道:“你昨天晚上就只做了个梦?” 牟青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段天道,试图在段天道的脸上分辨真相。 可是,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想到黄小蕾剥得如同白羊也似的和这个男人滚在一张床上,他的心底,就冒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意。 尽管在牟青二十九年的人生中,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是,他最想得到的,却只有黄小蕾一个。 他曾经正正经经地追求过黄小蕾,也曾经试图在一次宴会上用迷药得手。可是,正是那一次,他被黄小蕾当众给废了命根子。 在这个圈子里,牟青被称为疯狗。这是因为他天性中的疯狂。他穷奢极欲,性格变态扭曲,有着极强的报复心。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盘算着能够抓住一个机会,收拾了这个让他朝思暮想又恨又爱的妖女。他做梦都想着有一天,黄小蕾在他的胯下婉转呻吟。 而当他得知黄小蕾回来,并从一个秘密渠道知道了这个聚会之后,他就立刻安排了人手,准备在今夜,一了夙愿。 他不是一个傻子,却是一个疯子。 他知道黄小蕾既然敢通知聚会,必然有万全的保卫措施。刚刚发生的那一次袭击,已经打草惊蛇,黄胜天家族,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可是,他同样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平时,即便是各大家族,也很难掌握黄小蕾的行踪。想要从容布置,更不可能。而这一次,他从下午开始,足足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周密的部署。 况且,想要铤而走险的人,并不只是牟家一个。 即便黄胜天家族,是华夏第一家族,军神黄胜天手中掌控的力量庞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可是,那个老不死的已经病入膏肓。他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公然调动。能调动的,就只是隐蔽的少数家族力量。 在这种不上台面的私下斗争中,你死我活就是唯一的规则。比拼的,不是谁的人脉广权力大,更不是谁的钱多,谁的人多。 即便站在金字塔的顶峰,人也只有一条命。一颗子弹往往就能解决一切难以解决的问题。 而想要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切,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队。 只需要足够快,足够大胆,足够精确。 牟青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虽然他小的时候,曾经因为怕老鼠而闹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不过,在让人抓了一百只老鼠并亲手一一用开水烫死之后,牟青就忘记了自己的胆怯。 今天,如果说有一个人最可能铤而走险的话,自然就是他牟青了。抓了黄小蕾,黄胜天家族就只能投鼠忌器。于公于私,这样的冒险是值得的。 几乎在瞬间,被怒火烧红了眼睛的牟青,就下定了决心。哪怕今晚死在这里,他也不会让眼前的这些人好过。 “在这个圈子里,他们叫我疯狗。”牟青森然一笑:“我是牟家的长子长孙,我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牟青的脸,伸到了段天道面前,两个人几乎鼻子顶着鼻子。 “别人怕的,我不怕,别人忌惮的,在我的眼里,就是个屁!我想干什么,就一定会做到。刚才我已经给你机会让你滚了,不过你没有珍惜。” 他仰起头,扭动脖子,用只有段天道和黄小蕾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本来我还想再玩一会儿,看看今天晚上,哪一只老鲨鱼会按捺不住。不过,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听了你们刚才的话,我忽然觉得很冲动。” “这个时候。”他笑眯眯地道:“你知道有多少支枪指着你的脑袋吗?” 看着段天道胆怯的表情,他吃吃地笑着:“或许,在我搞你的女人的时候,你会帮我加加油。如果你叫得够大声,我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真的?”段天道哆嗦着。 “真……”牟青的声音才刚刚出口,就被段天道一记耳光,猛地抽回了喉咙。 耳光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有人拍爆了一个充气纸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那刚才还一脸憨憨的段天道,已经狠狠一拳挥在牟青脸上。 钵头大的拳头,就像一把大铁锤,打得牟青的整张脸都变了形。他的身体后仰,脸上的血,在头部剧烈的打击中飞甩了出去,伴随血液的,还有几颗断裂的牙齿。 段天道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只见他脚下猛然一蹬地,身体就如同一头急速冲刺的犀牛,狠狠一肩头撞上了牟青的胸口。牟青倒飞撞上夜总会门口的石柱,几声骨折的声音,接连响起。 还没等他滑落地面,他的脖子,就被段天道一把掐住,整个人都被段天道举了起来,一张脸因为窒息而泛青,两条腿在空中一通乱蹬。 “真的?”段天道一脸狰狞的问。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直到牟青如同一只鸡一般被段天道钉在墙上,他身旁的同伴和数十名保镖,才反应过来。 “干什么?” “住手!” 李成,上官小刀等人叫了起来,而保镖们,则猛地向段天道冲去。 “簇蔟蔟!”一连串子弹,在保镖的脚下溅射起一缕缕粉尘,几个冲得最快的保镖,则头部如同西瓜般爆开来。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在黑夜中如同几朵死亡之花,骤然绽放。 所有人,都猛地停了下来,骇然欲绝。 “袭击李兴海将军和叶京国主席,和你们有没有什么关系?”段天道把脸贴近了脸色越来越深的牟青:“告诉我,说得好,我就放过你。” 牟青的手脚在拼命挣扎着,脑部充血和窒息的滋味,让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死神的来临。 这不是想象,这是真的。 这一刻,即便他是傻子,也知道这男人能够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即便他是疯子,也知道只要自己不回答,自己的命,就会丢在这里。 他的屎尿,都已经有失控的迹象。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 趁着段天道松了松手的瞬间,瞬间崩溃的牟青,艰难地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叫道:“不是我,是我家……” “很好!”tqr1 段天道点了点头,手一松,放开了牟青的脖子。随即双手抓住他的脑袋,狠狠一错。 脑袋整整转了一圈的牟青,如同一个睁着眼睛的破布娃娃,在所有人失神的目光中,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王者大厦下方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反应! 魔鬼天堂夜总会橘红色的招牌字体,在夜空中,静静地保持着她的优雅和醒目。巨大的王者大厦顶楼的圆形场地四面,是坚固的栏杆和淡蓝色的防风屏幕。 如果翻过栏杆走出屏幕,人就会以自由落体下坠八百米,跃落在第九大街的街道上,变成一堆找不到完整骨头的肉泥。死亡会在你感觉到痛苦之前抵达。 几栋比王者大厦更高的更雄伟的高楼大厦,在四周静静地矗立着,或远或近。 距离远的,只能看见大楼的轮廓,闪烁的霓虹和墙体上的巨型广告屏幕。而距离近的,甚至可以透过幕墙看到里面忙碌的办公室,以及自动扶梯上拎着购物袋手挽手边走边笑的妙龄女郎。 公路两侧护栏上,反光的引导标志,就像一个个沉默的省略号,延伸向远方,直至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公路网中。 恰如,此刻在场所有人的心情。 牟青倒了下去。 被拧断了脖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那双一向恶毒而通红的眼睛,无神地张着。 嚣张,恶毒,狂妄,统统在这一刻随着他的生命而离去。被称为疯狗的他,现在只是一条死狗。 曾经有无数人,死在他的手上。 或许是因为他起床后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一个刚才还在床上肢体交缠的女孩一句话不对惹他生气。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暴君。他在他的人生中做过几乎所有让人发指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受到过惩罚。 而这一次,他在魔鬼天堂门口,被一个男人干脆利落地拧断了脖子。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跟在段天道和黄小蕾身后的曾鑫等黄胜天家族子弟显得有些发懵。 常安脸上懒洋洋地神情消失了,祁伟沉默地注视着段天道,阮小安直起身子捂住了嘴,就连沈大奇那张冷峻的面孔,也是掩饰不住的动容。 跟随牟青而来的三个女人,同声尖叫了起来。叫声中,李成,上官小刀和一干保镖,脸色苍白瞳孔散乱。 眼前的世界,就像一面被挥动的铁锤撞击的镜子,支离破碎。 大大小小的碎片,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稀里哗啦地落在地上,飞溅着,映出上京破碎的繁华。 牟青死了。 是因为他对黄小蕾的羞辱,激怒了一个他根本就不应该招惹的人? 还是因为,在这个注定狂乱的夜晚掀开斗争的序幕时,他那可悲而又可耻的生命,原本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段天道转过身。辛薇安等人的尖叫声立刻就停止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人们看着段天道,很难相信,这个一脸憨厚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出手如电,瞬间撕碎了牟青的那个人。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除了这八个字外,谁也没有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刚才那电闪雷鸣般的一幕。 似乎大家只看见了一记凶狠的耳光,看见了两个人的身形在十进一退中那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下一秒,牟青就已经被段天道拖住脖子摁在了石柱上,蹬着腿如同一只被狮子扑倒在漫天尘土中的鸡! “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在我动手的时候,你们安排在周围的人手,究竟到哪里去了。”段天道走到李成等人的面前。李成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段天道环顾四周,嘿嘿冷笑一声,说道:“那些狙击手,原本应该把子弹送进我的脑袋的。那些机甲,也原本该在我动手的时候,一脚把我踩死。可是,他们都不见了。” 李成等人纷纷躲避着段天道的目光。不用问他们也知道,牟青安排的那些人已经被人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八名百发百中的狙击手,超过二十辆机甲,还有在外围待命的上百人。每一个人都是牟青和他们手中最强的战士! 可这些人,就像是丢进泥潭的石头,连一个泡都没有,就被吞噬了。 在看不见的黑暗中,那一定是沉默而血腥的一幕,或许那时候,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牟青,还在调戏阮小安! 而当他和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被枪口指着脑袋的,是他自己!多么讽刺。李成和上官小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这不是一个梦。他们的耳边,甚至还回响着牟青的脖子被拧断时那清脆的响声。 多年的横行无忌,随意决定生死,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判断力。他们原本觉得,敢冲到这里来惹事的,敢以最强硬的姿态对抗黄胜天家族,敢冲黄小蕾下手的,就只有自己这几个疯子。 他们一度为此血脉贲张,狂热而骄傲。 可是,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的疯狂和勇气,在这个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男人面前,不过是一记耳光,一次干净利落的错手断颈。 无论是这个男人,还是黄胜天家族,都没有准备以一种温和的手法解决争端。他们在回归的第二天,就出手了。 比自己,更加肆无忌惮! “这都是牟青的主意,和我们没有关系。”一旁的辛薇安忽然叫了起来,这个神情倨傲的女人,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风韵,浑身都在哆嗦。 “你想干什么?”李成觉得自己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仿佛远在天边。他连色厉内荏都不敢,因为他怕自己的任何不逊,会激怒段天道。 死亡,距离他们太近了。 他们距离牟青,只有短短五六米。 “你们就在这里站着,谁也别动。”段天道说完,转身向黄小蕾等人走去。在黄小蕾的介绍下,段天道和常安等人一一握手。 见面的气氛有些古怪,不过,这些来自华夏共和国精英家庭的青年,还是很快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虽然他们知道,随着段天道的出手,一场席卷华夏的风暴,已经登陆。 可是,相较于牟青的死,他们更关注眼前这个男人,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黄胜天家族和他的悍军! 受到邀请的青年们,纷纷走进魔鬼天堂夜总会。在进门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下意识地看看门口的空地。 那里,数十名保镖和三男三女,就像石化了一般,凌乱地散落着,和他们来时的嚣张猖狂对比,显得那么的可笑。 当魔鬼天堂夜总会的大门关闭的时候,门口圆形空地上的一幕,迅速通过不同渠道传递到了上京的不同角落。 看着照片上的牟青的尸体,看着李家,上官家的子弟和保镖那仿佛雕塑般的身影,当事家族迅速陷入了疯狂之中。而其他家族的人,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谁也没想到,那个病重的军神和那个方楚天,在回到上京的第二天,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展开了他们的报复。如此果断,如此直接,又如此强横!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黄胜天家族,会采用更温和的手法,避免直接碰撞,用他们能给出的利益和展现的实力,分化和拉拢各大家族。 对秦妖一方的家族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黄胜天家没有证据采取行动,又不便太快撕破脸,那么,魔鬼天堂就会成为他们的地狱。 要知道,这是一局有限制条件的棋。tqr1 第九大街是上京夜晚最热闹的街区。地理位置距离市中心的自由广场只有不到五公里的距离,在整个城市的中央核心区域以内。 任何让部队大规模进入中央核心区的命令,都等同于叛乱! 即便是黄胜天也不行! 而如果只凭借家族的力量对决的话,或许当阳光再度在上京东边升起的时候,黄胜天家族就已经跌下了神坛。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个段天道和黄小蕾在抵达魔鬼天堂的第一时间,就杀了牟青,然后让狙击手瞄准李成和上官小刀等人的头,却将常安和祁伟等人,请进了夜总会。 “王者大厦,高八百四十二米。除了大楼内的楼梯和观光电梯外,连接魔鬼天堂夜总会的,就只有一条高架桥公路。” “能够部署狙击手的地方,有十五个位置。根据侦察,这些地方都有黄胜天家族的人把守。” “视线很不好。高楼大厦的防风屏幕,会影响视线。除了那十五个位置外,其他的地方都不能保证狙击手的精确度和全局掌控。” “如果要动用机甲的话,只能沿高架公路发动强攻。” “牟家已经开始大规模召集家族卫队了。” “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至少三十辆改装过的十一代长刀机甲。” “听说,已经有人给国安局打了电话……” 相同的汇报,出现在每一个家族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所有人都在看着王者大厦顶层的蓝色屏幕发呆。 人们知道,黄胜天,布下了一个局。那个方楚天,就像是一只张着网的蜘蛛,等待敌人的到来。要么,被蜘蛛吃掉,要么,破掉这张网。 没有别的选择! 对局势的认识都是相同的,而不同的是,各大家族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自己家族在这场冲突中,应该站到哪一边! 对于这个问题,身为被请入聚会的常家,祁家,沈家等家族,似乎没有什么选择。大家只能相视苦笑。 黄胜天老爷子一出手,就废了他们一半的武功。 谁也不会拿自己家族子弟的生命开玩笑。况且,从聚合的子弟打回来的电话来看,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要挟,相反,气氛还挺愉快。 能够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却袖手旁观,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夏高层。想必现在,站在秦妖那边的几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人们在等待着。而最让他们感兴趣的,则是一个刚刚传来的消息。 冯断山已经离开了君王庄园,前往魔鬼天堂。 他将在一个小时之后抵达。 而同时离开君王庄园的,还有秦楚楚的卫队,以及她传说中的小情人,那个阴毒而冷血的褐发青年,方非凡。 秦楚楚出手了! “我并不认为,现在参与到斗争中是一个好主意。”房间正中的通讯屏幕里,秦妖的立体影像如同真人大小,泛着蓝莹莹的光。 此刻的他,正在驰往上京的战舰上,那艘战舰,是最近几个月来他所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莱恩战区此刻正是战火熊熊,而华夏国内的争夺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无论是哪一边出现点变故,都会让他多年的谋划化为灰烬。幸好,在华夏还有妹妹秦楚楚。 对于这位正穿着睡袍趴在床上,接受一对双胞胎按摩的妹妹,秦妖一向在宠溺中,又有一丝敬畏。 在军事上,秦楚楚或许一窍不通。 可是,她却是一个经营和斗争的天才。 她目光敏锐,极善于把握机会。拉拢,分化,打击,出手果断。在她的经营下,现在的秦妖集团,已经成了一个各方利益盘根错节的庞大组织。 十年来,她经历了无数挫折和险境,却每一次都能成为最终的赢家。 秦妖从来不干涉秦楚楚的决定。一方面是因为自身形象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秦楚楚的绝对信任。 只不过这一次,秦妖却有些不安。 黄胜天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另一个境界! 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对那位统治了这个国度三十年的军神的意图做出准确的判断。 “哦?”秦楚楚懒洋洋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用胳膊支起上身,一头如水般的长发臬臬地滑落肩头。 “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认为我们应该在我们敬爱的军神大人出手立威的时候退避三舍,让我们的盟友失望,并且把观望的中立者都推向他们?” “不,可是我们应该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秦妖皱着眉头,在原地来回踱着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不能如此轻易地介入进去。 “我们需要更果断!”秦楚楚断然一挥手,在强调语气的同时,让双胞胎停止了按摩。 她拉了拉睡袍领子,走下床,端起茶几上的红茶,窈窕修长的身体背对着秦妖,在房间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柔弱而迷人。只不过,她的语气,却远比她那让人爱怜的娇躯,要强硬得多。 “华夏国内的局势,本来就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要再过十天,一切就将尘埃落定。到时候,所有家族都会知情识趣地站到我们这边。以黄胜天的身体,不可能和掌握着主席府的我们抗衡。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他就会在不声不响之中一败涂地。” “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在这个时候动手!”tqr1 秦楚楚霍然转身,一双飞挑的凤眼,冷光四溢:“我会让倾尽全力拼死一搏,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现我的力量。在主席大选开始之前扭转局面,让那些以为我将采取更稳妥更温和的方式斗争的敌人措手不及。为黄小蕾,打下一个我死后依然稳固的江山!” 秦妖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自己的妹妹。听她用那迷人的声音,冷静地抽丝剥茧。 “这才是黄胜天,如果他不这样做,我反而会感到奇怪。”秦楚楚走到秦妖的立体影像前,一只纤细灵巧,光滑如玉的手,在秦妖的脸上拂过:“这是一场最直接的较量,也是一份战书。除了应战,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只有击败他们的挑战,我们才能让我们的盟友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才能让那些墙头草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到来。即便我们不能取得胜利,也必须要出手,否则,十天后的主席大选,就可能出现变故!”房间静了下来,兄妹俩互相凝视着彼此。 “好吧。”秦妖点了点头,露出爱怜的神色:“你有把握吗?” “我已经让冯断山去见那个方楚天了。他会开出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价码。” 秦楚楚看着秦妖有些铁青的脸,吃吃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说实话,恐怕我们那些亲戚里,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他,不过,有时候,引诱才是魔鬼最强的力量。” 秦楚楚转过身,走到床前。如水般的丝质睡袍轻轻滑落,露出她穿着内衣的傲人娇躯。一对双胞胎已经拿着衣服走了过来,为她更衣:“同时出动的,还有方非凡和我们最精锐的卫队。” “当冯断山和方楚天谈判的时候,外面,会有一场惨烈的搏杀。我相信,方非凡和我们的卫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无论谈判如何,冯断山的出现,都会让我们的盟友和那些中立者,感到安心。” 她穿上衣服,回过头,冲秦妖俏皮地眨了眨眼:“瞧,这可是我第一次扮演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形象,拯救被挟持的人质,很好玩,不是么?” …… 人声鼎沸的魔鬼天堂夜总会里,段天道在人群中口沫横飞:“走进指挥机甲的时候,我发现那家伙犯了一个错误,他用来看守我的人似乎少了很多,所以,我就冲动了一下,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经揍。真的。”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常安,祁伟,阮小安以及上百名受到邀请的华夏高官子弟已经完全被段天道讲述的北方狂风岛战役迷住了。 他们曾经听说这家伙救了华夏老元帅李存信,扭转了北方狂风岛战局。可很少有人去认真的关注,事实上当时的报道和内幕也不多。此刻听段天道讲来,大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里没有多少人上过战场,对于这个时代发生的战争的了解,也不过只局限于电视新闻和他们的身份地位能够接触到的一些内幕消息上。 而当一个真正从战场上走下来,有着一连串传奇般功勋的中将,讲述他的飞机如何掉落北方狂风岛,如何和阵地上不满一个连的步兵击溃敌人,又如何夺取机甲转战千里,带领部队突破封锁最终大获全胜时,简直听的热血沸腾。 尤其是这些子弟中,有不少人都曾经被牟青欺负甚至羞辱过。如果不是因为怕祸及家族,他们早就想跟牟青拼命了。 可现在,他们最想干又不敢干的事情,被这个男人完成了。他轻而易举的拧断了牟青的脖子,把那个可耻的人渣击杀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仅如此,此刻的魔鬼天堂门外,还有牟青的同伴走狗在罚站。 这是何等快意! 尽管黄小蕾从一开始就声明,大家可以随意和家族联系,也可以随意离开。不过,除了少数几个胆小怕事的之外,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 除了年轻人喜欢刺激的天性外,还因为家族实在需要在这个夜晚,有一个人能够近距离的观察局势,做出判断。 在场的这些年轻人,有许多是家族继承人,还有许多,只是普通子弟。 可是,无论他们的身份如何,年轻的他们,都有一颗炽热的想要发光的心。 谁都知道这个夜晚的重要性。 从长辈打给自己的电话中,他们能够听出来,那刻意放缓,带着慈爱和鼓励的语气。 如果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为家族在今夜的斗争和随之而来的站队中,做出贡献,绝对是一个让家族的其他子弟嫉妒到眼红的功劳! 况且,眼前这个方楚天,似乎并不像他击杀牟青时那么狰狞。 那憨厚的相貌,自吹自擂时口沫横飞的得意神情,和善而易于接近的态度,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好感。 从他的讲述中,大家才知道,战争是那么的残酷,也是那么的波澜壮阔。 能够从一个在北约几大帝国围攻的夹缝中生存到现在的将领,哪怕只随便讲讲战场上的事,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兴趣了。更何况这个家伙是华夏共和国的英雄,在他的麾下还有能够击败裁决者的超级机甲战神! “能说说裁决者吗?”阮小安目光炯炯地看着段天道,兴奋地道:“他们的手速有多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他们不依靠手速。”段天道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道:“他们的大脑经过了改造,可以和机甲的控制电脑直接沟通。也就是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思维控制。只不过,他们改造大脑之后,不会出现大脑损伤。手速嘛,根据我们和他们交手的经验来看,换算下来大概平均在六十五动左右,高等级的会高达八十动以上。” “哇!”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这个机甲的时代,工程机甲,装卸机甲,救援机甲,医疗机甲,战斗机甲以及用于竞赛的竞赛机甲和私人拥有的私人机甲,简直随处可见不计其数。其要经过训练后,即便是八岁的小孩都会驾驶机甲。 可是,能够成为一名机甲战士,有超过每秒十五动以上的手速,能够在战场上瞬间完成一系列战术动作的,却只是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装甲部队永远都少于机械化步兵的原因。 不是仅仅是因为机甲的造价昂贵,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也是因为培养一名机甲战士,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机甲战士的认识,在场的这些青年,远比普通平民要见多识广。 他们的家族内部,或许就有好几个九级机甲战士,在能够接触到的军队中,也见过这两年涌现的手速超过五十五动,甚至六十动的厉害家伙。 可是,谁能够想象,北约的那些改造人,竟然已经能够达到每秒八十动以上手速标准。 这还是人吗?!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如果这些裁决者有这么厉害,那击败他们的悍军机甲战士,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水平? “改造大脑?”阮小安惊骇地道:“他们的大脑,变得和机器一样吗?” 段天道点了点头,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又旋即消失不见,怎么也抓不住。他一边思索着,一边道:“我们已经抓获了不少裁决者,最早一个是在自由港抓获的,现在正在对他们进行研究。” “那悍军机士的平均手连是多少?”阮小安追问道。 段天道的话,对她的信心是一种打击。要知道,她的手速才刚刚突破五十动,就已经沾沾自喜了。至少在这个圈子里,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可要放在裁决者面前,简直就是一只挨宰的鸡,更别提和悍军比了。 虽然种种渠道了解到的消息来看,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谎。可阮小安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她一直以为那些传说只是传说而已。 “如果以悍军三十个装甲师的平均手速来看……”段天道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眉梢带着一丝虚荣心旺盛到难以掩饰的得意。黄小蕾和叶晚晴相视而笑。她们知道,段天道即将抛下第一颗炸弹。 在一阵凝神屏息的寂静中,段天道轻描淡写地道:“大概平均五十五动吧。” 炸弹如同预期一样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如果段天道说,他麾下有一个连,甚至一个营,一个团的机甲战士平均手速五十五动,大家都能接受。 可现在,听到的是什么? 悍军整整三十个装甲师,平均手速五十五动!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这家伙手上,有超过十八万九级以上的机甲战士?! 天呐,这可能吗? 常安,祁伟等人,迅即将目光投向了黄小蕾。 黄小蕾微笑着,点了点头。 谁能比她更明白悍军的家底? 如果说,当初段天道以一艘驱逐舰拿下的自由港搜遍整个岛屿,也凑不出来两万手速超过五十动的机甲战士的话,那么,随着这些自幼修习流派技法的民间机士加入悍军,接受段天道的机甲武学和核心技法训练,他们的成长速度,只能用惊人来形容。 原来的他们,只是站在一座小山的山腰上,向上攀登。而现在,他们已经站在了另外一座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山头。仅仅是起步,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秩序的崩塌! 段天道的数据,有一部分吹嘘的成分。 不过,即便没有五十五动的平均手速,超过五十动的九级机士在悍军中可谓数不胜数。 如果再过上几个月,段天道的吹嘘就不是吹嘘了。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就是悍军的底气! 看到黄小蕾点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片难以抑制的喧嚣,骤然爆发。 惊讶声中,阮小安对段天道道:“我不信,你呢,你的手速有多少?” 段天道一脸的惭愧:“只有每秒七十三动,这一两年来,机甲摸得少,训练时间也不够,没什么长进。” 七十三动?! 阮小安都快疯了,她一把抓住段天道的胳膊:“你骗我?!” “想打赌吗?”段天道瞪眼。 “赌什么?”阮小安毫不犹豫地问道。 “赌阮家的态度。”一旁的黄小蕾,忽然开口道。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阮小安霍然扭头看着黄小蕾,良久也不说话。 片刻之后,阮小安点头,认真地道:“今天晚上发生什么,我不在乎。不过,如果方将军说的是事实,那么我想,即便我不打赌,阮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赌,而且,除了阮家外,我还赌上李家,罗家,蓝家!”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都知道,阮小安口中的其他几个家族,向来和阮家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还有祁家。”一直沉默的祁伟,忽然插口。 见众人惊讶地看向自己,祁伟微微一耸肩膀,淡淡地道:“我个人虽然更喜欢纪律严肃的军人,不过,作为家族来说,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况且,在我看来,悍军更值得我的尊敬。至少比有牟青的那些人要好!” 沉默中,段天道和祁伟互相注视着彼此,微微点了点头。 “这里没有机甲,不过,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证明。”段天道对阮小安道:“玩过硬币训练吗?”tqr1 “当然!”阮小安道。 硬币训练,是机甲战士训练手指灵活的基本训练。 厉害的机甲战士,可以在一只手的手指间同时控制五枚硬币的转动。阮小安自己,可以控制六枚。 “谁有硬币?”段天道问道。 很快,一名服务生就拿来了一盒硬币。 众目睽睽之下,段天道一枚枚将硬币拿出来摆在木质桌面上。 五枚,十枚,十五枚…… 硬币越摆越多,大家就越来越困惑,当看到桌子上摆上第二十枚硬币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难道,这家伙能控制二十枚硬币?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整整二十枚硬币,就算不动,放到手上,也放不下啊!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桌面上排列整齐的二十枚硬币,只要接触过战斗机甲的人都知道,这二十枚硬币的排列阵型,就和机甲的键盘a区的排列一模一样。 那个区,是机甲的基本动作指令区。段天道的左手,放在桌面边缘,微微一笑,右手飞快地从硬币上掠过。 一枚枚排列整齐的硬币,被他快得几乎看不见的食指指尖一点,中指一拨,就翻滚着飞了起来,在灯光下,宛若一个个翻飞的精灵。 所有人都被段天道的这一手惊呆了。要知道,平铺在桌面上的硬币就算用两个手指拿起来有时候都会费劲,更别提用手指点击边缘抛飞起来了! 那需要多么快的手速,多么精确的手法?可是,这还只是开始! 整整二十枚硬币,接连飞上半空,在最后一枚硬币被弹起的时候,第一枚已经开始下落。段天道的手,已经等候在了下方。 一枚,两枚,三枚…… 硬币落在他的手指间,开始随着手指的运动翻滚,从这根手指,翻滚到那根手指。当硬币翻滚到拇指和食指之间时,段天道轻轻用拇指一弹,硬币就再度飞起来。 十枚,十一枚,十二枚…… 整整二十枚硬币,就像两排列队的士兵,于段天道快得如同幻影般的右手手指间跳跃着,在空中翻滚着丝毫不乱。 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手速测速器,也不需要机甲,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段天道的手速绝对超过了每秒七十动! 整个夜总会大厅,一时间鸦雀无声。服务生停止了穿行,歌手停止了演唱,乐队也放下了吉他。每一个人都傻傻地看着那一个个飞舞的银白色精灵。 目眩神迷! 当段天道停下手,让手中的硬币叮叮当当落在桌面上时,大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常安,祁伟等人,怔怔地看着段天道,看着他身边一脸从容的黄小蕾和那个名叫叶晚晴的美丽女孩,忽然对望一眼,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 许多人都知道,中央城区绝对不可能出现连级规模以上的部队。 大家也知道,悍军带了二十一辆横行机甲回来。 如果这二十一辆机甲,就布置在王者大厦周围…… 卧槽!谁能突破?! 一排香槟色的豪华汽车,在四辆改装过的机甲护卫下,沿着高速公路,向第九大街飞驰。 机甲是最新的十二代雷霆机甲,虽然比不上悍军的‘横行’,不过这种原型机甲还是比十一代长刀要先进许多。 因为城区内,除了特别部队以外,普通机甲都不得携带大规模攻击武器。因此,这些机甲都卸除了显眼的炮弹。只在外挂装甲下面的隐蔽部位,还保留着导弹发射器和伸缩式的机关枪。 冯断山,靠在车厢座椅靠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一栋栋高楼大厦。今夜发生的一切,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秦楚楚早在下午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黄胜天会有比较激烈的动作,可冯断山没想到,那个方楚天,竟然悍然击杀了牟青! 那可是牟家的长子长孙! 单从这一点来看,双方已经没有了合作的可能! 可是,秦楚楚依然需要自己前往魔鬼天堂,不惜和牟家发生矛盾,也要自己争取到那个方楚天,是因为悍军,还是因为她对那个男人的忌惮? 再忌惮,他也只是一个人。 一个血肉之躯! 只要剪去了他们布置在周边的羽翼,他和黄小蕾,就只是瓮中之鳖! 拉拢谈判,并不重要。 自己的出现,与其说是给这个方楚天一个选择,倒不如说是给暗处的那些家族们看。 真正的关键,在外围。 围绕公路,王者大厦和周边的狙击点的争夺! 牟青等家族已经开始行动,方非凡和家族卫队,也已经倾巢而出。或许,在自己抵达魔鬼天堂高楼大厦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车队穿过一座高架桥,进入城区公路。 一辆辆警车,呼啸着赶往第九街区。中央城区的许多街道,都已经被全体出动的警察封闭戒严。 路上,随时可以看见涂有国家安全部队和首都警备部队标志的机甲和士兵。 在这些机甲和士兵的面前,这辆香槟色的汽车和四辆雷霆机甲,就像是隐形的一般,甚至没有人往这边多看上一眼。 各大势力,还在较量中。 胜负未分之前,他们的任务,就只是维持秩序。 “哔哔。”通讯器响了起来。冯断山眼睛看着窗外,打开移动电话,耳边传来方非凡的声音:“我动手了!” 冯断山沉默地合上电话,轻轻叹了口气。 方非凡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过狠辣血腥。落在他手里的人通常连样子都分辨不出来。今夜,会血流成河! 晚上十点二十分,正是第十大街夜生活渐渐绽放开的时候。 不过,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燕舞莺歌灯红酒绿的生活,被一支无形的手,给搅了个粉碎。 前往第九大街的人们现,他们还在几个街区之外,就被设置路障的警察和荷枪实弹的国安人员拦了下来。不允许再前行一步。 而路上随处可见的士兵和机甲,更加剧了紧张的气氛。 一些胆大又不信邪的家伙试图离开大路,穿小巷往第九街区里钻,不过,无一例外,他们要么被巷口的警察拦下来,要么就被一群神兵天降般的士兵或防爆警察摁在墙上搜身,吓得屁滚尿流。 喧嚣的街区,渐渐沉寂下来。 人们在茫然中被劝离自己的座位,看见满街的警车和机甲士兵,看见几栋被赶得空无一人的高楼大厦下同样茫然的人流和车流,再笨的人也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都卫戍部队基地,国防部,国安局,军情局此刻已经是乱作一团。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这句话用在这里在恰当不过了。 不知道详情的普通职员和士兵还好。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他们都不需要担上一点责任,该被派到哪里就去哪里,该设置路障就设置路障,该疏导人群就疏导人群,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反正战争爆发之后,上京遭北约潜伏特工和恐怖份子袭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真正为此心急火燎的,是各防卫机构的高级官员。 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卫戍区司令,防卫部门高官国安军情局长们,到现在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按理来说,能走到这种暴力机构最高掌控者实权的,无一不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什么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你死我活的事情见得多了,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或枪林弹雨中大开杀戒的事情也干过不少,这样看来,在魔鬼天堂门口躺一个人,傻站着几十个人似乎并不算什么。 可是,只有他们才知道,事关整个华夏背后权力斗争的争斗,有多么复杂。 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成为那些掌控着这个国度最高权力的家族牺牲品。 主席府现在保持着沉默,军部也是一声不吭。 那位军神老爷子,似乎现在并不知道他的外孙女和那个方楚天,正在这个城市中央的高楼大厦顶层那蓝色的球星屏幕中和一群这个国度身份最贵重的年轻人聊天。 也不知道此刻围绕着王者大厦周围。有多少支枪,多少机甲。 叶京国的遇刺身亡,已经标志着这个世界秩序的崩塌。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怎么杀才艺术? 原本大家还以为军神回来以后。表面上一切还能够处于控制当中。可谁也没想到,老家伙出手更狠。他带回来的方楚天,杀牟青就跟杀只鸡似得。 杀了还不算,还把李家,上官小刀家几个跟着牟青胡作非为的家伙凉在外面,自己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聚会,喝酒唱歌醉生梦死。 牟青是什么人,谁都知道。 这是个人渣,可这些年来谁也没能动他。 而现在,他死了,躺在哪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活脱脱一出盛大的展览。 如果今天段天道和黄小蕾在给了所有人一个撼动乾坤的机会,却履险如夷,杀了牟青举行了聚会后,在欢声笑语中安然回家,不用等到天明,华夏的局势就会倒向一边。 谁也不知道段天道和黄小蕾会和那些年轻人们聊些什么。但可以确定,那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那些年轻人背后的家族,会得到最明确的信号,也会在这一夜中明白…… 黄胜天依然不可挑战。 十天时间,已经足够他们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家族和家族控制下的政党,议员和政府机构彻底倒向他们。无论秦妖一边的人们有多么周密的部署,输掉了今夜的风向标争夺战,他们将一败涂地。 既然不敢挑战黄胜天,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 即便被他们绑上船的,恐怕都会在这个时候飞快地跳下来! 人类社会的法律,在战争时期就不过是一张废纸。这种程度的斗争虽然比不上全面开火的内战,意义和效果却完全相同。 谁也不会傻到用法律来制止过程。 法律的作用,只是结果产生后,胜利者用来谋杀失败者的工具! 用一句俗话来说,一旦输掉主席选举,等待秦楚楚和牟家的,就将是法律的制裁。 到那时候,刺杀主席的证据,会冒出一万多个。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统统都是真的。 而大庭广众谋杀牟青这样的事情会被选择性的无视,即便你有一百万个证据和证人,那也是假的。法官会直接丢进垃圾桶,连看都不看一眼。 很残酷,可这才是战争时代的现实! 冤死的又何止你一个! 因此,作为这个城市的守护者,无论是卫戍区司令还是各大机构长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却用诸如抓捕通辑犯,扫黄打非一类的借口,封锁街区,保证事态不至于因为平民的伤亡而扩大。 看了一眼街口的一辆警备机甲和几个荷枪实弹目不斜视的士兵,方非凡丢掉烟头,大步走进了位于王者大厦东面四百米的天阁大厦。 天阁大厦高一千三百米,属于中型高楼大厦。 战争时期,因为防风,安全等方面的需要,几乎所有高楼大厦的外墙都是透明的封闭式幕墙,连导弹都无法轻易击穿,就算是失控的汽车或者型飞机撞上去,都无法将其摧毁。因此能够用于狙击的地方,只有高楼大厦的顶楼。 方非凡在二十名精锐护卫的簇拥下,走上了底楼大厅的三号高电梯。宽大的观景电梯,飞快地向上攀升。底层大厅以及高楼大厦外的街道景物,变得越来越而原本几不可闻的枪声,也越来越大。 当电梯门开肩的时候,猛烈的交火声,就像是一波狂潮,迅速将方非凡淹没。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 顶楼过道上,已经有先行发动攻击的部下等候在了门口,引领这他向天台位置走去。 天阁大厦的顶楼,是一个旋转餐厅。 此亥,整个餐厅已经是一片狼藉。被枪弹击碎的玻璃散落在地面上。桌椅东倒西歪,墙面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弹痕。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挂在窗户上,或者蜷缩在角落了。 鲜血,在满是饭菜的地面上流淌着。喷射状的血痕随处可见。 方非凡穿过食堂,转过一道弯,忽然停了下来。 枪声还在前面剧烈地响起,领路的卫队士兵奇怪地等候着,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方非凡冷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个橱柜,猛地将柜门拉开,橱柜里露出一个身穿侍应生制服的女孩,女孩长得很漂亮,虽然满脸泪痕瑟瑟发抖,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韵味。 当她看见方非凡和周围全副武装的卫兵时,情不自禁地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 方非凡冷冷地看着她,忽然轻轻一挥手,一把锋利的小刀,从他修长而有力的指尖探出,割断了女孩的脖子。 尖叫声戛然而止。 当女孩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喉咙出咕咕的响声,血液从翻开的裂口中大股大股地涌出来时,方非凡已经关上了橱柜的门,跟着领路的士兵拐过了走道拐角。 这一个小插曲,让领路的士兵脸色苍白,一路小心翼翼。 他们的一个小队二十人,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已经清扫了整个餐厅的所有人。无论是食客还是工作人员,尽数屠杀,却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他不敢想象,如果躲在橱柜里的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是一个黄胜天家族卫队的成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方非凡,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而如果方非凡受到一点伤害,结局或许会更恐怖。对方非凡近乎宠溺的秦楚楚,绝对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穿过餐厅,推开一扇铁门。 激烈的战斗,就出现在眼前。 天阁大厦,只是附近几个必争之地中的一个。十五个可以完全控制魔鬼天堂的狙击地点,这里占了四个。而且是距离最近的四个。 低头打量了地上一具身穿黑衣的尸体,方非凡转动身子看了看四周。 这是他看见的第一个被击毙的黄胜天家族卫队的战士,而在这个相貌普通的士兵身上,君王卫队已经付出了三条命作为代价。 黄胜天家的魅影军团,是家族武力的核心,却不是家族护卫队。就像是秦妖手中最隐秘的战斧军团一样,只是准备用于大规模的冲突作战的震慑力量,部署在各自的秘密基地里,从不轻易露面。 而参与今夜绞杀的,都是各大家族的私兵。 这些私兵,平时就是家族卫队。 在华夏现有规则许可的情况下,以保镖,护卫队成员,佣人,家族企业职员存在。甚至在诸如国安局,军情局,警察局等机构中,各大家族也因为不同的渗透和控制力度,掌握着其中的一部分人。 黄胜天家族上百年的底蕴,黄胜天三十年权倾天下,显然不是随便一个新进家族就可以抗衡的。 就拿天阁大厦的这场战斗来说。虽然控制这里的敌人,只有六个人。可是,整整二十名君王卫队的精锐士兵发动突袭,依然只击杀了对手三个人,却已经付出了伤亡八个的代价。 众所周知,黄胜天家族卫队的成员并不多。能成为其中一员的无一不是对家族忠心耿耿的死士,精锐中的精锐。 现在,他们正依托天台上的障碍物,和君王卫队交火。 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强悍的身手。 三个人,就和君王卫队一二十人打了个不分高下。那并不凶猛但足够精准的火力,让卫队士兵根本无法突破。 可惜,黄胜天家再强大,他们也只是一个家族而已。 方非凡冷冷一笑,向身后的士兵一挥手,让他们投入到了进攻中。一时间,枪声大作。片刻之后,对面的火力就被压制了下来,几名士兵已经向前推进了五六米。 人多,才势众。 牟家,上官家,还有一个个早已经投靠的家族,已经在秦楚楚要求下,全力投入到这场战役中来。 而卫戍部队,军情局中,还有不少人都已经接到了命令,要利用他们对街区的控制,争取时间! 支持黄胜天的那些家族,并没有什么动作。或许是没有收到消息。或许是老家伙并不想把整个华夏搅乱,不想变成双方的大混战。 现在的黄胜天家,就像一头狮子。屹立于岩石之上,威风凛凛,想要震慑群雄。 不过,军神已经老了。 而围住他的,是一群已经在叶京国遇刺的时候,就见过了血,没有了退路的豺狗! 方非凡观察了一下,身体如同一直丛林中的黑豹,无声无息地扑了出去。tqr1 纷飞的子弹,在他身旁纵横交错。 只几步弹射,他就已经冲到了一根立柱后,随即双手扣住立柱,一借力,身体腾空而起,跃过了一个环境平衡系统的方形机器。还在空中,他手中的飞刀就脱手而出,钉上了一名黄家战士拿枪的手。 随着方非凡的行动,一旁的君王卫队士兵们,也冲了上去。对方迅速减弱的火力,已经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 在又付出了三死一伤的代价后。随着几声枪响,两名黄家士兵终于横尸就地,那名被射穿了手的士兵则被方非凡一刀捅进了心脏。 看着脚下的尸体,方非凡冷冷地舔了舔刀上依旧温热的血。 虽然听不到枪声,不过,四周高楼大厦上不时爆出的光团,依然能清晰的展示出现在战斗的激烈程度。 牟家的卫队,已经占领了北面的一个目标。 这群红了眼的家伙。正分出一部分人参与到君王卫队在三百米外另一座高楼大厦的进攻。一个接一个的关键要地,正接连落入己方的手中。 一名士兵,递上了通讯器。 方非凡将通讯器放在耳边小听了一会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冷笑。 黑格和他的增援部队,在距离城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被拦住了。出手的是姜华,他直接指挥的军情局秘密部队掌握了对方的行踪。 制造一连串的偶然事件,对军情局最让人恐惧的毒蛇姜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等到黑格进入城区,恐怕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能和这个站在黄胜天身后,掌控着黄家秘密武装的中年人交手,实在是一种遗憾。 方非凡将通讯器抛给部下,大步向电梯走去。 冯断山的车,还等在通往魔鬼天堂的公路路口,是时候,去会会那个方楚天了。 如果谈判不成功,自己要怎么杀他,才更艺术呢?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极狠的釜底抽薪 黑格坐在汽车里,看着眼前接连出现的车祸和甚至撞上高速公路的飞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从被堵在车流里的第一秒开始,他就知道这是姜华那条蛇的杰作。 各大家族的卫队,一直都处于监控之中。黄胜天家监控别人,自己也不例外。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出动,更是如同平静湖泊上一群惊起的白鹭一样醒目。 从接到任务开始,黑格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主力的行踪。能够派出小股部队抢先处理掉牟青布置的那些狙击手就已经足够了。 在不动用魅影军团的情况下,家族想要凭借手中的卫队,和几大家族对抗,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如果加上未来族长和他麾下的二十辆机甲…… 黑格冷笑着,他实在很想看看,到时候,秦妖那张阴沉沉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他悠然翻开手中的电子文件夹,再度审视行动计划的步骤。 计划是方楚天和黄小蕾一同制定的。 想到自己这个新的主人和黄小蕾在制定计划的时候说说笑笑的模样,黑格就苦笑一声,忍不住有些沮丧。和这两个天才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只知道读死书的呆子。 在这个时候悍然挑起战争,已经够惊天动地的了,可谁会想到,段天道和黄小蕾一动手就准备让这些家族不得翻身! 他们不但亲自以身为饵,还把自己也当做了诱饵。 自己要做的,就是呆在外围。让那些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家族,把他们的力量,都投入到中央城区的绞肉机中。 然后…… “先生。”汽车前排的助手摘下耳机,回过头来报告道:“夜鹰报告,敌人已经发动全面进攻,大队人马都已经集中到了中央城区,我们的狙击点已经失守,死亡十五人,伤二十三人。其他人都已经撤退。” “知道了。”黑格看着窗外,那断裂的公路大桥上燃烧的飞机微微叹息一声。 无论是秦楚楚的君王卫队,还是牟家蓄养的战士,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几大家族同时发动,即便是黄胜天家,也无法全身而退。 “另外,刚刚接到消息。”助手似乎有些困惑,他犹豫了一下,报告道:“冯断山的车,已经驶入通往魔鬼天堂夜总会的公路,他似乎要亲自上去。” “冯断山?”黑格骤然一惊。他想不明白,那个一直跟在秦楚楚身边,身份几乎只在秦楚楚之下的重要人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亲自出马。 秦楚楚,想干什么? 方非凡钻进车厢,在柔软地座椅上坐了下来。他身上的血腥味,让冯断山眉头一皱:“你就不能文雅一点吗?” 冯断山轻轻顿了顿手杖。 褐发青年自顾自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似乎连光都透不进去,满是阴森的死气。 冯断山摇了摇头,不知道秦楚楚为什么那么喜欢自己的这个侄子。或许,是方非凡对血腥的狂热和近乎于死神的冷漠吸引了她。 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人,被他亲手用刀子杀死。对于让生命流逝于刀尖这种事情,他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痴迷。 正是他的冷酷和血腥,让他成为了各大家族中最不愿意招惹的人。许多人都宁愿和黑格的枪作对,也不愿意碰上方非凡的刀子。 “开车。”冯断山轻轻敲了敲驾驶窒的隔板。 汽车平稳地启动,沿着公路,向魔鬼天堂夜总会驶去。四辆雷霆机甲,如影随形护卫在旁边。 四周的狙击点都已经清理干净,通往魔鬼天堂的公路上和整个第九街区,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各大家族武装士兵和机甲再加上四辆雷霆机甲,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 当汽车在距离魔鬼天堂夜总会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时,冯断山冲方非凡摆了摆手,让他呆在车里。 虽然将对手打痛了再谈判,一向是在谈判桌争取利益的不二法门。不过在谈判开始之前,不需要方非凡。 他的出现,只会是在谈判破裂之后。自己已经给足了面子。不知道那个方楚天,会不会知情识趣? 秦楚楚的君王卫队全部出动,在牟青,李成,上官小刀等家族的配合下,强力反攻。短短一个小时,就已经控制了整个街区。 这个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华夏高层。 一些灵通的家族,甚至还得到了消息,国安和军情局中的部分人正在以某种方式帮助牟青等家族,可以说,如果黄胜天家族不发动近乎疯狂的反攻的话,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恐怕就会在上京陨落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调动协调之后,各大家族,都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卫星画面。这对他们了解和掌握整个局势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上的消息,通过卫星画面可以证实。 虽然李成,上官小刀等人还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可是,一辆汽车在四辆机甲的护卫下,已经在酒店顶层的圆形平台前停了下来。走出来的,正是秦楚楚身旁的重要人物。tqr1 冯断山。 很少有人知道冯断山的来历。 几乎整个华夏的电脑上都查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影子,从十年前秦楚楚走出象牙塔开始,他就跟随在秦楚楚身边。几乎历年来的每一个重大事件都有他的身影。 他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是,无论是财阀主席,政党领袖还是秦妖身边的高级将领,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 而现在,他亲自出现在魔鬼天堂。 这样的信号简直再明白不过了。一方面,这证明一切都已经在秦楚楚的控制之下,而另一方面,这是在告诉那些观望的中立家族,无论黄胜天家的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未婚夫想做什么,他们都会接住。 不管冯断山来到魔鬼天堂出于什么目的,他能出现在这里,都是对黄胜天家一种最直接的回应! 人们静静地看着,一名随从穿过目光呆滞困惑,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的人群,走进了魔鬼天堂。 “过一段时间,我会举行技术拍卖会。”魔鬼天堂大厅里,段天道继续口沫横飞:“所有相关的技术,我都会进行拍卖。说实话,那些军火公司想要追上横行的技术,完全而彻底的没希望。” 段天道同情地摇着头,喝了酒,一脸通红的继续厚着脸皮胡吹:“悍军的军事实验室,绝对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要知道,全世界各国最顶尖军事实验室的科学家,都已经加入进来了。” 他一拍桌子,叫嚣道:“等到我们的技术全部投入到新的装备,别说什么秦妖,就算是切尔达,见了我们也只能绕路走!” “我们有机会见识一下横行么?”人群中,一个男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罗贺!老娘找你好久了。”还没等段天道回答,阮小安就跳了起来,向问话的男生扑去,整个大厅,笑声骂声叫声响成一片。 一个多小时的聚会,又喝了不少酒,在场的青年们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拘束和紧张,渐渐放开来。每一个人都在盘算着,讨论着,窃窃私语。 如果说,段天道之前抛出的悍军机士是个大炸弹的话,那么,随后他又抛出了两颗炸弹。 一颗,是以悍军为核心的新的军事联盟。 另一颗,则是悍军技术拍卖会。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联盟议会是个什么样。很多家族不得不依附于秦妖集团,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联合议会的权力。 而以黄胜天和悍军的实力,想要组织一个新的联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话,等于破了秦妖集团那盘根错节的利益体系。以悍军和华夏的同等合作地位,华夏那些议员,将无法再以提案一类的东西,指手画脚。 这一招釜底抽薪,极狠! 尤其是对于许多家族来说,与其在已经形成了坚固势力范围的那个利益体系中去任人摆布,倒不如在这个新的联合体中抢先占据一个位置! 这不是儿戏,这是军神黄胜天亲手放在面前的一盘馅饼。而更让大家感兴趣的,是技术拍卖会。 联盟不联盟,会有多少国家加入进来,形成什么样的权力划分,能够在其中得到多少利益,都是远期的。况且,许多家族对于战争没有多大兴趣。在军方也没有多少野心。 而在这次十二代机甲的研制工程中,那些超级军火商们吃了多大的瘪,流星公司和华夏的伏龙剑公司现在又是如何的风生水起,则是众所周知。 在场的家族,谁没有几家企业,谁不是靠着经济实力才能支撑家族在军方和政界的发展?而一旦获取了关键性的新技术,在这个战争年代,成为第二个流星公司,并不是什么幻想,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候,大厅大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走了进来:“方将军?有人想请你出去见他。” 段天道醉眼熏熏,大着舌头:“谁啊?我凭什么要出去见他?” “冯断山?” 听到这个名字,整个夜总会一下子骚动起来。在场的人,谁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谁不知道这个人,在那一方势力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他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 一声接一声的电话声响起,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变了脸色。 这并不是一次信息隔绝的劫持,而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外面被牟青等家族的成员控制。 就像段天道刚刚击杀牟青时一样,只不过现在的局面调了个个儿,一旦段天道走出去,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就是他自己。 而冯断山的到来,是对黄胜天最强硬的回应。 你们不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来展示你们的力量么。 那么,我们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彻底扯下你们最后的强者伪装。用这样的方式,宣告后黄胜天时代的到来! “看来,外面已经被你们控制了?”黄小蕾站起来,身姿袅娜地走到那位冯断山的随从面前,转了一个圈。 随从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只是眼睛里,分明透着不屑和得意。 一些人的心在下沉,原本想要靠拢黄胜天家族的心思,化作风中的薄雾,随风飘散。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命运的手段 很显然,这里已经是一个死地。 一个段天道和黄小蕾的死地。 虽然不明白冯断山来这里想干什么,不过,在杀了牟青之后,段天道和黄小蕾想活着离开这里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 一旦他们死在这里,黄胜天家族也好,悍军也罢,天大的诱惑,都不过是一场梦幻。 要知道,黄胜天已是病入膏盲。没有了方楚天,没有了黄小蕾,未来谁来领导悍军和黄胜天家族? 或许等不到黄胜天死去,只要等到阳光再度降临上京,黄胜天家族就已经被送进了历史的尘埃。 人们窃窃私语,只有阮小安和祁伟,一脸的平静。 之前的一次儿戏般的赌注,已经让他们宣布了立场,到这个时候,他们也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 “嘿嘿。”醉醺醺地段天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招名黄胜天家的保镖大步走到他的身边,手上拿着的,正是王沁为段天道改装的加兰德式狙击枪。 在一片寂静中,段天道一把抓过枪,大步向夜总会大门走去。 忽然,一直看着他默不作声的常安出声道:“方将军,等等。” 段天道一脸通红地转过头来,醉眼微眯。 “我刚刚和家族里商量过了。”凯利举起了酒杯,冲段天道致意:“常家,会成为悍军及黄胜天家族的忠实盟友,时间,从今夜开始。” 他的目光,从阮小安和祁伟的脸上扫过,淡淡地道:“我想,阮家和祁家,恐怕这时候都已经给黄胜天阁下打过了电话,他们的人想必已经在路上了。那么,我们不妨再等上一等。” 常安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地沈大奇,忽然道:“沈家也一样!” 沈大奇似乎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惜字如金。从进入魔鬼天堂开始,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总共只有五个字。 可是,这五个字,却顿时掀起一片轩然大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常安和沈大奇在这个关键时刻的表态给惊呆了。 常家和沈家,同为六大家族之一,如果加上祁家,那么,这就意味着六大家族中的四个,都站到了一起。 再加上阮小安的阮家和一向跟沈大奇焦不离孟的那个一脸坏笑的青年郑军的郑家,以及和这些家族共同进退的那些二流家族,可以说,今夜,一股足以动摇整个华夏军政体系的势力,正在形成。 为什么? 是因为悍军那全部由九级以上机士组成的三十个装甲师,还是因为悍军手中掌控的足以影响整个战争格局的机甲技术,抑或是因为那个还没有浮出水面的新联盟? 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段天道和黄小蕾送了命,这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吗? 等到对方赢得了主席竞选,等到黄胜天死去,已经基本掌控了华夏议会和华夏军方的秦妖集团,将没有任何敌手。 新的联盟会被瓦解,悍军会被瓜分,技术会被抢走! 以常安和沈大奇的智慧,怎么可能不明白? 在一片哗然中,段天道冲注视着自己的常安等人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李兴海上将,此刻还躺在医院里。”他点了一支烟,把枪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知道。”常安点头。 “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来。”段天道醉醺醺的眼睛里,闪着光。 常安沉默着,祁伟,阮小安和沈大奇等人,也沉默着。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羞耻。 他们的上将,没有倒在战场上,却在华夏共和国的内部斗争中,成了一个牺牲品。 “你们不是想见识一下横行机甲么?” 段天道的话,让冯断山的随从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想要摸出电话,却被身旁的一名黄胜天家族保镖一拳闷在脸上。 段天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跟我来门口,别暴露自己。让我们看看他们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魔鬼天堂夜总会的门口。 卫星监控画面上,手拿一根黑色手杖,衣着考究,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冯断山,静静地站在圆形空地上。 神情安详,从容。 四辆机甲和汽车,远远停在高架公路上。那个让人看一眼就寒意入骨的方非凡,半依在汽车上,冷漠地抽着烟。烟头的火光,在夜色中时明时暗。 四周的狙击点,都已经被卫星画面锁定。看着那狙击点一支支冰冷的狙击枪,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被人猛揪了一把,狠狠收缩。 通往魔鬼天堂的公路,已经被各大家族的武装人员封锁了。 无论是首都卫戍部队还是国安局情报局的特别部队,都远远地离开冲突的中心地区,那些警察就更不用说了外面负责封锁的他们,甚至连里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随从已经进去了好几分钟。 那个方楚天,会出来吗? 黄胜天家族,会用什么手段,来解决这场危机。冯断山,又想干什么? “不行!”阴暗的房间里,老牟狠狠地拍着桌子,一双鹰眼,透出阴郁凶横的光芒。如果民众看见老牟此刻的样子的话,绝对不会相信,这是那个他们熟悉的,总是一脸温和,正气凌然的华夏大将。 “他杀了我的孙子,牟家和他誓不两立。招降他,有什么意义,只要杀了他,杀了黄小蕾,悍军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悍军会和我们拼命。”秦楚楚用手指轻轻弹着桌子,淡淡地道:“悍军的实力,普通人或许不了解,牟叔叔您会不知道吗?” 老牟嘴唇泛白,已经有些松弛的眼皮,在剧烈地跳动着。 “我哥哥已经同意了。”秦楚楚微微一笑道:“尽管他也很讨厌那个方楚天。不过,在大局面前,他一向都很冷静。我们可以在悍军和黄胜天家族中,选择一个对手,能够让他们互相翻脸,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竖起右手食指,轻轻摇了摇,环顾房间里的众人:“我们不能同时和他们两个开战。要知道,黄小蕾死后,仅仅是黄胜天的反击,我们就必须要倾尽全力才能够抵挡。如果能够用一个诱惑,解决这一切,为什么不呢?” 除了牟家的成员以外,房间里的其他家族成员,似乎都被秦楚楚说动了心。 毕竟,死的人,只是牟青而已。而那个牟家的败家子,性情实在不适合成为一个家族的接班人。 “牟叔叔,您应该以大局为重。我想,你不会是想和我作对吧?”秦楚楚的脸上依旧是那颠倒众生的迷人笑容,只不过,她冰冷的眼神,让包括老牟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屏幕上,魔鬼天堂的大门,开启了。 秦楚楚看着屏幕,宠溺地目光从靠在车上抽烟的方非凡身上掠过,淡淡地道:“况且,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你想对他做什么,我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说着,她冷冷地一笑:“说实话,我也很恶心这个该死的方楚天!” 大门打开了,人却没有出来。 屏幕上的冯断山看着大门,微微一笑,挺了挺腰,远处的方非凡眉头一皱,丢掉了烟头。 而刚刚才得到自己已经自由了的消息的李成,上官小刀等人,原本还一脸怨毒地看着门口,眼中充满了报复的狂热。不过,当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身体僵硬。 “怎么回事?“各大家族都在纷纷通过自己安排到现场的人打听。 “那方楚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枪。”手下报告道。 “狙击手无法定位。” “看不见他。” 混乱纷纭中,扩音器来传来了段天道的声音:“你找我?” “是的。”冯断山极其绅士地微微一弯腰,面带微笑,似乎对段天道手中的枪视而不见:“方将军,我为您带来了一笔交易。” “交易?”段天道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狙击手瞄准的自觉,向前走了两步:“什么交易?“ “四号,六号,九号点无法瞄准,他动作太快。角度消失,被柱子挡住了。”tqr1 “一号,二号和三号也无法瞄准,角度不对。” “十号,十五号无法瞄准……” 秦楚楚和牟青等人,听着狙击手的报告,面面相觑。而同样看着卫星画面的其他家族的人,也是相顾错愣,虽然他们都听不见狙击手的报告,不过,他们依然能凭段天道的走位做出判断。 这个方楚天,是一个高手! 可是,在四周都被敌人控制的情况下,他就算拿着一把狙击枪,又有什么作用? 冯断山微笑着道:“方将军统领悍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走到今天实在让人敬佩。我想,我们或许有合作的机会。” “哦?怎么合作?”段天道一脸憨憨地道。 “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无论是要装备,资金,能源和权力,一切的一切,您能想到的,我们都可以给您。您应该相信,我们有这样的实力!”冯断山恭敬地道。 随着冯断山的话,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死寂。 无论是站在魔鬼天堂门口的常安等人,还是在卫星监控画面前的各大家族的族长,一时间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楚楚这招似荒谬,实则毒辣。 冯断山的出现,不仅仅是以牙还牙的示威,还是让黄胜天家族瞬间崩溃的一步棋。 在这样的谈判中,不需要什么条款,也不需要太隐晦的用词。冯断山,只需要用最粗浅最明白的话,告诉那个方楚天,他能有一个什么样的选择。 只要他点头,什么条款都可以商量。 在四周都被控制的情况下,段天道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同意,看着黄胜天家族在瞬间垮塌,然后获取或许连黄胜天都无法给予他的利益,要么拒绝,和黄小蕾做一对同命鸳鸯。 “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段天道红着一张脸,一脸呆傻地盯着冯断山,忽然间,他的眼睛,停在了冯断山扶在手杖上的右手中指第二关节上,目光顿时一凝。 冯断山的右手中指第二关节很奇怪,看起来,就像是曾经断裂过,接好以后关节变形一般。指骨仿佛要从肉里面突出来。 而在这变形的指骨关节位置,还有两颗并排在一起的小痣。一上一下,一大一小。 段天道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咬紧了牙关。上涌的酒意,让他眼睛发红。 对于这个怪异的关节和那两颗痣,他再熟悉不过了。 天机老人把对于他父母失踪前的在场人物筛子般过滤了一遍,这只手照片出现的最多。 这是当时距离段天道父母最近的一个人,也是消失的最彻底的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杨志豪! 华夏龙威机械公司的机械师。 段天道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 没想到命运的手段……竟是如此变化莫测! 如今,那个在父母失踪时同时消失的人,知道数十年前一切真相的人,居然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独舞的夜晚 看着醉眼惺忸地段天道,冯断山并没有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指节。 他优雅地一躬身:“秦妖将军和秦楚楚小姐,非常期待您的加盟。不管以前有什么不愉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只要您同意,您的地位,将在秦楚楚小姐之上!“ 整个世界,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为了拉拢段天道,秦楚楚竟然许下了如此重注。 在许多家族看来,黄胜天家,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缘,只要段天道走出来,点点头,站到冯断山身边,一切就结束了! 仿佛是听到了大家的心声,屏幕上,段天道走了出来,一步步地向冯断山走去。 “你让四周的狙击手指着我的头,来表现你的诚意么?”段天道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盯着冯断山说道。 冯断山微微一笑,段天道的枪没有拿下来,还扛在肩头,这让他感到安心。 “这只是一种策略,不是么?只要方将军同意,这些狙击手对您没有任何威胁!“ 众目睽睽之下,段天道走到了冯断山的身边,笑了起来:“无论我同意不同意,他们也没有威胁!“ 冯断山的脸色刚刚一变,所有人就看见段天道猛地出掌砍在他的颈动脉上,面目狰狞:“你留下来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转身,肩膀上的加兰德狙击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甩到面前,腮帮子一偏,左眼一闭,枪口骤然一亮。 五百米外,一名狙击手的头,如同红色的烟花般,在夜空中爆开。 与此同时,段天道左脚一蹬,身体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猛地扑了出去,还在空中的时候,手中的枪猛然一甩,枪口又是一亮,孤寂的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另一个方向,距离近八百米外的狙击手,应声而倒。 随着段天道的出手,所有人都懵了。 常安,祁伟,以及卫星监控屏幕前的秦楚楚,老牟还有身在不同地方,却同时关注着魔鬼天堂的各大家族的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的狙击手,已经开始了还击,一发发子弹,无声的跨越空间,出现在魔鬼天堂大门前。 可是,在这密集的子弹中,段天道纵跃翻滚的身形,却是那么的灵活。 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弹坑和随之蓬散的尘土。 段天道一个翻滚,半蹲起身时,狙击枪已经瞄在了面前。 枪口第三次亮起,同样的一爆头,被击中的狙击手顶着脑袋上从眼睛射入,从后脑爆开的血洞,直直地跌下顶楼。 枪声,在上京的城市上空,几不可闻。 没有机关枪的扫射,也没有战场上的导弹爆炸和那让人抬不起头来的枪林弹雨。可是,这样的战斗,却更残酷,也更让人心悸! 没有人能想到,段天道一个人,一把枪,醉醺醺地走出来,就向十五名顶尖的狙击手发起挑战。 可是,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段天道在魔鬼天堂门口的圆形地带游走着,飞奔着,跳跃着,翻滚着。汽车,立柱,广告牌,还有呆呆站在原地的李成,上官小刀,辛薇安等人,都已经成了他的掩体。子弹追着他,却总是差之毫厘。 而他手中的狙击枪,每一次闪亮,都会带走一条狙击手的生命。在这圆形的场地中,那个身影,宛若天神! 常安,祁伟等人,已经是目眩神迷。一股电流,瞬间爬满了他们的后背。 “簇簇!”两发子弹接连落在地面上,段天道猛地跳起来,身体在空中近乎于一个与地面平行的双脚一绞,翻滚着,接连甩出三枪。 从卫星监控画面上看下去,三个高楼大厦上的狙击点,同时哑火。推进的特写镜头中,只能看见狙击手如同烂西瓜一般的头颅,只能看见他们或倒向地面,或跌向下方城市灯火的冰冷躯体。 没有人能够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心头的震骇。 在这上京的灯火中,这个段天道就是一只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走下来的怪兽!无法阻挡,无法战胜。他的动作,比闪电还快,他的经验,比最王牌的王牌还丰富。他的每一枪,都会在秦妖集团的心头,狠狠开了一个洞。 还有谁,比这样一个疯子,更狂妄?! 一切,只发生在石火电光之间,快得让人回不过神来。 终于,跟随冯断山而来的机甲,启动了。四辆机甲,就如同四头发怒的狂狮,猛地向场地中的段天道扑去。公路上,各大家族的武装人员,也纷纷往上涌。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红了眼睛。 卫星屏幕前,人们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段天道不可能凭借手中的一把狙击枪,和那么多机甲拼命。看见那四辆狰狞恐怖的机甲扑向段天道,看着和机甲同时扑出去的,那个手里的刀闪着寒光的褐发青年,几乎所有人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忽然,整整二十个身影,从蓝色的屏幕中浮现。 那是二十辆黑色的,仿佛魔鬼般的机甲。它们似乎一直就呆在那光幕中。 直到此刻,它们才走出光幕,露出狰狞,在辅助推进器的推送下,如同闪电般扑向四辆雷霆机甲! 横行! 方楚天带来的横行! 人们发出一声疯狂的惊呼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震动了。 无论站在那一方,人们都曾经仔细地搜寻过这二十辆机甲的行踪。可是,谁也找不到他们。 那些机甲,似乎并没有跟随方楚天而来。 而现在,大家知道了,方楚天的王牌,就在他的身边。 在那蓝色的屏幕中,拥有隐形技术的悍军机甲,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段天道丝毫不顾及扑来的机甲,依然一枪接一枪地收割着周围狙击手的生命! 第十三个,第十四个当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把枪架在已经完全瘫软的辛薇安身上,解决了最后一名狙击手的同时,那个名叫方非凡的褐发青年,握着寒光闪闪地刀,扑到了自己面前。 “轰!”一声巨响,四辆雷霆机甲,几乎在同时化作了四团火球。 二十辆横行,就如同二十个魔鬼,在顷刻间击围上去,将他们击杀。 没有什么打斗,抵抗,四辆雷霆,就像四个摆在地上的沙包。在二十辆恐怖的横行机甲面前,全无还手之力。 秒杀! 每一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尽管驾驶这四辆雷霆机甲的,是精选出来的高级机甲战士。可是,在那些比闪电还快,只能看见一道道幻影的魔鬼机甲面前,他们没有一点机会。 二十名超级机甲战神屠杀四辆雷霆,就像是砍瓜切菜,顷刻剁翻! 耳边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并没有影响到方非凡。 他冰冷的眼睛里,就只有那个方楚天。那是他的猎物,一只有着足够的乐趣,也让他怒火中烧的猎物。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嗜血,他要杀掉这个男人,把刀子捅进他的心脏! 刀,已经到了段天道面前。快若一道寒光。 这是方非凡最快的速度,是他将身体的每一丝肌肉的力量都发挥到巅峰后,刺出的一刀! 眼看银白的刀锋,就要送进段天道的胸膛。忽然,段天道丢掉了枪。左手手指一转,一把锋利的三棱刺刀魔术般地出现在手掌中。tqr1 魔鬼天堂的楼顶,在熊熊火光中燃烧着。 卫星画面上,那红色的光芒,遮掩了一切,除了烈火,就只有鲜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非凡和段天道纠缠到了一起,两个人的手,都快得连看都看不清。 寂静中,一道血光闪现。 段天道一刀划破了方非凡的手腕,当方非凡手中银色的刀跌落向地面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腕,他的大腿,他的小腹,他的胸膛,他的脖子,他的脸,已经被一脸醉意目光狰狞的段天道捅了无数刀! 十刀,二十刀,三十刀…… 一刀,接着一刀! 褐发青年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在这一刀刀中,颤抖着。 整个世界,都是血的颜色。 卫星监控屏幕的人们,鸦雀无声。耳边的一切喧嚣,都已经远去,眼前上京的灯火,却依旧通明。 这是一个以城市为背景,有着千万灯光的璀璨舞台,在这舞台中央,那个方楚天,足足捅了方非凡五十六刀! 两个人明明都姓方,相煎何太急…… 喷涌的鲜血,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喷红了。 方非凡蜷缩着身子,整个人都挂在了段天道的身上。 他的眼睛如同金鱼一般向外凸着,脸色因为大量失血而苍白到可怕,那冷漠如同死神一般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渐渐失去光芒的眼睛中,依旧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个喜欢用刀子收割生命的冷血杀手,在这个夜晚,被一个方楚天用更凶狠的方式谋杀。最后一刀,段天道从方非凡肋骨之间,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 寂静中,两个人互相搂抱在一起,如同两个久违见面的朋友。在时间短暂地凝滞之后,段天道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猛然从方非凡的身体里,抽出了刺刀。方非凡如同一根被染红的破麻袋般扑到在地面。 地面是魔鬼天堂平台前用玻璃组成的一个螺旋形标志,透过一格一格的玻璃,可以看见八百米下的城市温暖的灯火。鲜血,在玻璃上流动着,渐渐扩散开来,宛若大海中一小片火红的云彩。卫星监控的画面,将这一切定格,放大。 人们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这张脸。 这个男人的脸是如此清晰。他握着手中滴血的刀,屹立于高楼之巅。二十辆魔鬼机甲,就簇拥在他身旁,方非凡,就匍匐在他脚下。 螺旋形的玻璃,让城市灯火透上来,宛若一团旋转的风暴,而身旁,四辆雷霆机甲熊熊燃烧的火焰,则像极了这个盛大而疯狂的宴会最后的篝火。 今夜,他在上京八百米的空中独舞。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帝国! 几分钟之前,他醉醺醺地扛着枪走出大门,几分钟之后,他用最张狂的方式,为这个城市千百年的历史,拣上了最鲜艳也最血腥的一笔。tqr1 他没有动用横行,尽管那些黑色的魔鬼,就隐藏在他的身边。尽管包括常安在内的许多人,都已经猜出二十辆横行,就是他最强大的金刚护体。他就那么走了出来,一掌砍晕冯断山后,向四周的狙击手,发起挑战!以动态对静态,这种狙击的对决,已经越了常人的神经强度。 可是,对他来说,那却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战斗。每当他手中古董一般的狙击枪骤然一亮,数百米外,就有一名顶尖的狙击手倒下。那不是狙击,那是枪决。 残酷而冷静的枪决。 “看这一枪,停……”一位常家中的狙击教官,向屏幕前的控制人员示意将画面定格,口中说道:“根据情报,这位方中将曾经在自由港杀过世界排名第二的杀手,现在看来,这不是传说。” 他转身指着屏幕及右上角的数据,讲解道:“他从翻滚起身到出枪,动作非常连贯,总共只用了零点三五秒的时间,或许你们不明白,这零点三五秒,意味着什么,不过,只要这么说你们就能明白。” 这位在整个华夏都有着极大名气的狙击教官转过头,一脸严肃地对包括族长常老在内的家族成员道:“我做同样的动作,需要零点九秒,那个排名第二的高手,至少需要零点七秒以上!” 一阵惊讶地喧嚣中,他凝视着屏幕上的段天道:“也就是说,他的反应度和身体素质,是我们的两倍以上。如果在完全掌握了周围狙击点方位的情况下,别说十五个狙击手,就算三十个狙击手,也杀不了他!” “这怎么可能?!”一个家族成员叫了起来。 “还记得他走出来的时候吗?”教官冷冷地扫了不敢置信的众人一眼:“他走出来了,可是,周围十五个狙击点没有一支枪能对准他的脑袋!对于他这样的狙击大师来说,只要知道狙击者的位置,他有的是办法让身形同时从大部分枪口前消失。” 教官一边说着,一边切换了几个画面,拿起电子笔:“大家仔细看,从他这几次闪避就能看出,他每次面对的对手,不会过三个人!” 教官在画面上疯狂地勾画着,速度飞快。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只要看看教官在方楚天的腾挪闪转上勾画的线条和箭头,再对比一下平面图上的狙击点,他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是如何利用动作和掩体从枪口消失的。 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里,教官丢下手中的电子笔,坐了下来:“今天晚上,家族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对于这场对决的结果,我一点也不奇怪,以他的水准,要射杀什么固定方位的对象,那简直就是……” 家族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听见他的声音,带着自叹不如的经寞和对需要仰望的同行的敬畏,在房间里回荡:“大象踩蚂蚁。” 每一个人,都在这位教官的分析中心旌动摇。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场对决。在那绚烂如烟花般的杀戮中,他们看见了段天道的奔跑,跳跃,看见了他的杀戮,却没有想到,这只是一次魔术般的表演。 只要有足够快的度和相应的技巧,魔术师就能欺骗每一个人的眼睛。 同样,一个如同方楚天这样的狙击强者,在掌握了周围十五个狙击点的情况之后,他有大多的方式完成这一场大戏。这是一出戏,演给整个世界看的戏。 可是,这样的认识,却更让人背心发冷! 什么样的疯子,什么样的狙击大师,才能完成这样的一次表演?!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难以形容自己心头的惊骇时,坐在会议桌尾的常老站了起来。 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屏幕上的段天道,严肃地道:“这是报复,也是示威!他在用这种方式,向袭击李兴海的人报复,同时,也让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旁观者知道,我们别无选择!” 一片沉默中,常老走到坐在左侧的长子身旁,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声音淡淡地道:“打电话给常安,告诉他,他做的很好!” 人们在卫星监控屏幕前,或震惊,或沉默,或慌乱。 屏幕上那个仰起头,似乎相隔数百公里也能感觉到镜头的段天道,面带狰狞和不屑,提着刀,浑身是血,状若魔神。 二十辆横行机甲中的十辆,已经迎上了沿公路而来的各大家族卫队士兵。 虎入羊群一般! 直通魔鬼天堂的专用公路上,到处都是爆炸的机甲和被击毙的士兵。没有人能够抵挡这些由超级战神驾驶的超级机甲。 普通的机甲遇上他们连一招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那些只有轻武器的士兵,更只是这些凶神恶煞脚下的血泥! 机甲燃烧地火光忽明忽暗,段天道伸手抓起晕倒在地上的冯断山,如同抓兔子一般提溜进魔鬼天堂。 当他走到大门口,寂静的夜总会里,骤然爆出一阵响彻云霄地欢呼声和喝彩声。 这些年轻人们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用敬畏而崇拜地目光向归来的段天道行注目礼,他们闪开通道,用力鼓掌。 能被黄小蕾邀请而来的,都是倾向于黄胜天家族一方或者中立家族的子弟。无论从个人还是家族立场来说,他们都牟青这样的家族没有丝毫好感。 当这个方楚天,在徒手击杀了牟青,闯下弥天大祸之后,他们已经知道,今夜会有一场席卷整个华夏的风暴。 他们不知道黄胜天家族有什么布置,也不知道牟青等家族,会展开什么样的报复。他们只知道,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受过牟青的气。他们只知道,他们和黄小蕾,和方楚天在这里聚会,谈笑风生。 当明知道外面已经被对手控制的方楚天,扛着一把狙击枪,就那么悍然走出魔鬼天堂的大门时,每一个人都承认,他们已经被征服了。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恨不得能跟在这个男人身后,一同走出去! 从那一刻开始,方楚天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华夏人,而是他们所有人的化身! 如果说,在战斗开始之前,大家的心还是沉重而惶恐的话。那么,当段天道的枪在夜空中一次次划过弧线,甩出一夺命子弹的时候,当那二十辆魔鬼机甲从光幕中出现,秒杀雷霆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血液,都已经沸腾!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战斗,更让人激动,更让人心潮澎湃难以自己? 一通激昂的快鼓响起,仿佛敲击着心脏,那是乐队的鼓手,在为数以百计的青年男女的掌声和欢呼声伴奏。 “刷!”段天道穿过人群,抡起吧台上的整整一壶冰水,浇到了冯断山头上。 当头和衣服凌乱不堪,再也看不到一点绅士派头的老头睁开眼睛的时候,段天道蹲下身子,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一耳光甩上了脸:“杨志豪先生。” 段天道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失去父母二十多年,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在这一刻,从出生开始就成为一个人憎狗嫌连哭都找不到怀抱的孤儿的痛苦,在这一瞬间仿佛一下子从往昔的时空中酒来,挤满了他没心没肺的胸膛,让他在一种撕裂的剧痛中愤怒。 照片上父母的面容,从未在这一刻如此清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二十五年前那个很重要的日子,你还记得吧?!” 身旁,黄小蕾和叶晚晴骇然瞪大了眼睛。 瞳孔放大的冯断山,则在片刻的失神后,用右手拇指,骤然摁动了无名指上一颗戒子上面那个靠手掌部分,比米粒还小的开关。 当屏幕上的爆炸,接连亮起的时候,牟家位于上京南郊牧马山的别墅,已经乱作一团。 在冲突爆发的第一时间,接连赶到的各家族族长们,以及秦妖集团的财团企业总裁,政府和军方高官们,一个个面色铁青。 一些人在疯狂地拨打着电话,一些人在争执,一些人目光阴郁地就不作声,还有一些人目光闪烁,在心头盘算着。 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目标也还在王者大厦顶楼。可是,随着二十辆横行的出现,所有人都不对今晚击杀黄小蕾和方楚天抱有什么希望。 尤其是在看了方楚天那华丽到掉渣的狙杀表演后,每一个人的心头,现在能剩下的,就只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除非动用大规模的军队,否则,凭借轻武器和家族卫队,谁也不可能突破那二十辆杀神一般的横行机甲,把子弹送进段天道和黄小蕾的脑袋! 一种焦虑,在人群中蔓延。 能坐到这里的人,都是秦妖集团的重要人物。他们并不恐慌,也没有什么妥协的意思。事实上,在刺杀了主席叶京国之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后路。他们就像一列没有了刹车的列车,只能往前冲。 这三十年来,华夏一直牢牢控制在黄胜天的手中。在他的威严和公正之下,华夏共和国获取了无数的金钱和资源,却并没有让在场的家族,企业,从中分润到什么利益。 或许,不该说没有,而是不够多! 人心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对一些人来说,挡住财路,甚至比杀父之仇还不共戴天! 只是,挡路的是黄胜天,在一个可以取代他,有足够的名望和民众支持率的人物出现之前,谁也不敢轻易招惹掌控了这个国度三十年的军神。直到……秦妖的出现。 作为黄胜天的学生,秦妖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和军神的扶植脱不开关系。 这个皮肤苍白的青年,简直就是年轻时代的黄胜天的翻版。 他英俊,礼貌,冷酷,强硬,有野心,有控制力! 从一个基层军官,成长到一名上将,他带的每一支部队,都以他的领导为骄傲。他每接手一支部队,都会把这支部队带成同一序列作战单位中的钢铁之师!不在乎疲惫,不在乎牺牲,甚至没有感情! 在战争爆发之前的多次地区冲突中,秦妖指挥的战役,都是牺牲人数最多,胜利果实却最沉的! 有人骂他冷血,有人为他骄傲。可无论褒贬,他都不为所动,就像一个铁人般,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许多人,都将他视为黄胜天的接班人,可是,随着他的战功越来越显赫,黄胜天却对他越来越疏远。到最后,甚至就是彻底的压制。 秦妖,是不会甘心受压制的。只有这些紧紧围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 当黄胜天在这场旷世大战中不置一词,将一切都交给麾下的将领,任其自由发挥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他的病情,同样也知道,一个没有黄胜天的时代,在等待了数十年之后,终于到来了! 身为华夏五虎上将之首,秦妖的声望,远比钱柏林,赵小算等人要高得多。 而这十年来,这个以军人为核心的团体,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壮大。战争的降临,简直就是上天对这个团体的赐福。 击败挡在面前的所有对手,统治这个国家,统治华夏,进而击败北约,统治整个世界,是所有秦妖集团每一个军人的梦想。 那些骄傲的年轻人,已经对软弱而混乱的所谓民主深恶痛绝。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新的政体,一个以军人的利益为第一要素,让他们在浴血奋战之后能够为子孙后代,打出千年富贵的帝国! 是的,没有人听错。 帝国!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二十五年前的真相! 尽管秦妖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会让整个华夏数十亿民众将他挫骨扬灰的词。可是,他的步伐,却能让在场的这些家族,财团和高官们明白他的心思,死心塌地跟随在他身边,全力一搏! 在他们看来,在人类资源渐渐枯竭的今天,华夏这个庞然大物早就该露出爪牙了。如果秦妖能够早上位十年,哪里还轮得到切尔达抢先发动? 只有秦妖,能够带领他们抵达财富和权力的巅峰。 秦妖,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过。尽管黄胜天一直压制着他,但他的团体还是在壮大,而当他出兵莱恩之后,一连串的胜利,更是将他的声望推到了顶点。那些早一步下注在他身上的人,已经个个盆满钵满。 大家等待的,就只是黄胜天死去而已。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个老家伙竟然另有打算。他选中那个方楚天做为整个华夏的接班人,用他的权力支持悍军,甚至有消息称,不少华夏军区已经加入了以悍军为核心的一个新的军事联盟。 当悍军在狂风岛海域打出一连串耀眼夺日的战绩时,黄胜天正在华夏和络绎不绝地各区高官见面。 如果再放任下去,等到悍军壮大,等到一切水到渠成,这个新的联盟或许就会成为勒在这个团体脖子上的绞索!三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筹划,都将毁于一旦!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此,在听说叶京国签署了同意黄胜天的要求,抽调过四十个装甲师的部队投入到东南海域,并准备以联军最高统帅部的名义,将盘龙的联军一并交给悍军后,秦楚楚亲自策划了针对叶京国的暗杀。 在场的所有家族,都被卷入了这一计划当中。 只有暗杀了主席,赢得主席选举,掌握这个国家两大权力之一,才能制衡黄胜天,才能让那个民兵组织,在华夏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被磨刀赫赫的联盟瓦解崩溃。 原本,今夜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楚楚的脸上。 秦楚楚沉默地坐在沙上,看着屏幕上方非凡那倒在血泊中的身躯,眼皮在急剧地跳动着,玉牙紧咬。 一种钻心的疼痛,一次次地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呼吸。tqr1 整整五十六刀! 捅在那个从小跟在她身后跑,长大后却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健美的胸膛和后背流着大颗大颗的汗水,在自己的娇喘中冲刺,眼睛却总是那么冰冷的男人身上,也捅在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她知道,方楚天是在为那个躺在医院里的李兴海报复。 在迎面对上方非凡的时候,他甚至丢掉了手中的枪,就为了捅上这五十六刀。 捅最后一刀的时候,他似乎面对着镜头,似乎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冷冷地将那柄长长的三棱刺刀,自方非凡胸口肋骨之间,捅了进去。 方非凡死了。 那个在洒满了明媚春光的柔软大床上,紧紧抱着自己的青年,此刻就躺在冰冷而肮脏的地上。 他的血顺着玻璃扩散开来,从卫星画面上看下去,就像在那五光十色的漩涡里,一条放弃了挣扎的鱼。 二十辆横行,都已经出现了。尽管方楚天在此之前将他手头的王牌隐藏得很好,可是,他最终还是暴露了。 那么,现在,或许是该动用那股禁忌力量的时候了。哪怕哥哥会…… 秦楚楚在心里想着,忽然看见手指上的戒指,在发光。 哥哥会同意的! 她站了起来。拿出电话向露台走去。当露台的门被推开的时候,身后的房间里,穿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喧嚣:“黑格,是黑格,还有黄胜天家族卫队,天呐,他们封铺了中央城区,开始向我们的据点动进攻!” “是魅影军团的猎刀小队!该死!” “他们想把我们的卫队一网打尽!” 秦楚楚没有回头,迎着露台的冷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夜总会里,所有人看着段天道,不明所以。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冯断山。知道这个老头是秦楚楚身旁类似于大内总管一般的人物,手中掌控的地下力量相当恐怖,即便没有任何的官职,却能让大多数的达官贵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段天道抓了这个人,原本谁也没有疑问。毕竟是对方阵营中的关键人物,即便不指望能从他口中获取一些消息,对秦楚楚和牟青那些人,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原本大摇大摆出现在门口,近乎于示威的冯断山,最后却被段天道如同抓一只老兔子一般提溜进了夜总会,这一耳光,抽在谁脸上都会面红耳赤羞愤难当。 可谁也没想到,段天道却冲冯断山叫出了另一个名字,而且提到了一个二十几年前的日子。 看见段天道满布血丝的眼睛,看见黄小蕾和叶晚晴瞬间变得严峻的脸色,一种无形的气氛迅速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事情或许并不仅仅是他们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 “方将军。”冯断山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水珠,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淡淡地道:“我想,我或许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冯断山,您可以叫我断山,也可以叫我老冯。” “你确定要跟我说这些屁话?”段天道抱着膀子,冷笑着看着冯断山。 他的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断地在冯断山身体的关键部位游移,那是身为一名杀手最基本的人体知识,每一个杀手都知道殴打对方身体的什么部位不会致命,却痛苦到恨不得去死。 这是让对手在几分钟内吐露情报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手段。 冯断山笑了笑,只不过,他红肿的半边脸颊,让他的笑容实在展现不出一位老绅士的翩翩风度:“我不明白……” 他眼中的狡诈一闪即逝,刚刚摇着头一张口,段天道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话生生给打进了喉咙。 “咱们继续玩。”段天道冷冷地道。 冯断山痛苦地捂住了脸,一颗心开始往下沉。以他的经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蛮横。 如果你不说实话,这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家伙,才不会管身边有多少风度翩翩的青年和多少美丽的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会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出血腥的逼供大戏,直到把你的嘴巴给撬开,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拖延时间或者撒谎,那么,你就要做好被这个毫无风度的家伙给活活打死的准备! “你真的认错人了,方将军。”冯断山迅速展现着一个老人虚弱的状态,他佝偻着身体,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和痛楚,让人同情。 “你现在应该说……我打错人了!” 段天道猛地一拳闷在冯断山的胸腔和腹腔的隔膜部位,凸出的中指骨节,如同一个坚硬的钢铁护指,狠狠地陷入肉里。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随着这一拳骤然响起。冯断山痛苦得浑身都战栗起来,整张脸因为极度的痛楚而变了形。 可是,段天道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他用左手抓这冯断山的衣领,猛地将他摁在坚固厚重的吧台边,发出砰地一声闷响。而他的右手,则如同打沙包一般,一拳接一拳,痛击在冯断山的身上。 他的出拳速度并不快,却狠到了极点。 每一拳,都像是手术刀一般的精确,只击打人体最脆弱也痛苦的位置,每一拳落下,都会从冯断山的喉咙里,逼出一声难以忍受的痛苦嚎叫。 旁边的许多女孩子,已经转过头,捂住耳朵,不敢再看下去,也不敢再听下去。可是,那拳头打进肉体力的沉闷响声和那能够刺穿一切的惨叫声,却如同魔音入脑,怎么堵都堵不住。 片刻之后,冯断山就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尽管他一度晕过去,可每次段天道只要一捏他的某个穴位,他就会迅速清醒过来。 这是一次活生生的行刑式殴打。 当段天道的拳头停下的时候,冯断山已经瘫软成了一团软泥。喉咙里,只能发出咝咝地吸气声,眼泪鼻涕,甚至于屎尿,都已经完全失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恶臭。 “二十五年,一艘船,百条人命,那其中包括我的父母!”段天道浑身都在颤抖着,死死地拎着冯断山的衣领。 二十五年前的真相,就在眼前这个人的嘴里。如此接近,又如此的遥远。 那种丧失父母的痛楚,那种非人的折磨,积攒了整整二十多年,在这一刻猛地爆发出来,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记事起的一幕一幕海中回放着,就是没有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任何一个片段,却就是因为一个都没有,才显得那么的撕心裂肺。 看着眼前这张与照片上完全不同,却刻骨铭心的脸,段天道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将其活活打死的冲动。他死死地咬着牙,憨厚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极端狰狞。 “我不在乎别的,只要你一天不说出真相,我就会折磨你一天,你想死都死不了,我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手段,让你后悔那天为什么要离开那艘船,而不是跟他们一同死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段天道浑身都在颤抖着。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在干什么? 夜总会里一片死寂。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场每一个人,都能从段天道的样子和他的声音里,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痛苦,看见他那近乎于在烈火中挣扎的灵魂。 叶晚晴伸手抓住了段天道的衣角。一只纤细而白哲的手,因为用力,能看见淡青色的筋络。 像她这样聪明的女子,只凭父母这几个字眼,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tqr1 孩子是父母的一切,而父母也是孩子的一切。当他们失去彼此的时候,无论是生者,还是逝者,都难以承受那种痛苦。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段天道的爸爸和妈妈,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他们死去了,念头在世界的烟花中湮灭,而方楚天则要独自承受这种痛楚。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在每一个欢乐的节日,如同针扎! 就像她刚刚失去父亲的那种痛楚。 此刻抓住这个冯断山,就像有一天她抓住杀害叶京国的那些仇人时一般无二,情绪防线会在瞬间崩溃到什么程度。 已经红了眼睛的人什么都不会在乎! 现在段天道只要能知道谁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只要能为二十五年的痛苦找到一个真相,他可以干出任何事情,哪怕因此与全世界为敌! 寂静中,只能听见冯断山的呻吟。 这个从来都保持着绅士风度的老头,已经在段天道的拳头下彻底崩溃了。那张极力保持着矜持和从容,顽固得让人讨厌的脸庞,涕泪交流。 可是,他的嘴巴,却始终紧紧的闭着,尽管晕过去就被段天道捏醒,尽管不时发出痛苦到了极点的呻吟和吸气声,却自始自终一句话也不说,目光呆滞,似乎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受过逼供训练?”段天道笑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老子最会对付的就是你这种人,你会说的!” 中央城区的战斗,迅速地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随着一直被阻挡在中央城区以外的黑格忽然出现,种种恐慌的气息,开始在牟青等家族之间蔓延。 那个如同标枪般的中年男子,根本就没想过要进入中央城区。一直呆在外围的他,就像一个渔翁,只在最后时刻收网!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利用段天道和他麾下的二十辆裁决者,黄家将从中央区域节约下来的所有力量都投入到了外围作战。他们不但隐蔽在暗处,有着更充裕的时间,有着更准确的情报,出手也狠毒。 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士兵,以小队为单位,出现在以王者大厦为中心半径一公里的范围内,冷酷地射杀处于慌乱中的各家族武装人员。 各大家族的武装力量在瞬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有些家族的武装人员是在行进的途中被人伏击;有些家族则是集合的据点被包围;还有些家族甚至被直接端了老巢,家族的重要成员或被带走,或被击毙。 黑格这一刀,正捅在心口上! 牧马山别墅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各大家族的士气还算高昂的话。 那么,随着二十辆横行的出现,随着段天道单挑十五名狙击手,击杀方非凡俘虏冯断山的疯狂演出,这些家族武装人员的士气,已经随着同伴的身躯,在横行的机械脚下被踩得粉碎。 不到半个小时,原本控制着第九街区和周边的各大家族武装力量,就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之中,根本无法形成联合抵抗力量。 而更让人胆寒的是,根据可靠情报,沈家,常家,祁家等家族,都已经同时派出了自己的家族武装力量。 这些饿狼想干什么,会议室里的人用屁股想都能猜到! 类似于常老那种老狐狸,并不缺乏痛打落水狗的勇气,更不缺乏赶尽杀绝的智慧。身为实力更弱的家族,当他们做出决定之后,他们的危险性甚至相较于黄胜天家族和悍军还高出不少! 如果不能迅速扭转局势,要不了多久,整个华夏就会形成一股泰山压顶般的风潮。在这股风潮的扫荡下,牟家会议室里的这些家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劫难逃! “已经图穷匕见,我们必须做出决定!”一名中年人,缓缓地说道。 沉默地会议室里,一阵无形地骚动。显然,中年人所说的决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指的是什么。 “如果发动军队政变的话,我们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良久的沉默之后,老牟说出了所有人都藏在心里却不敢说出来的话。 动用军队立刻发动政变,似乎是解决目前危机唯一的途径了。 “对!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一名年轻人冲动地道。 “鱼死网破?”一位老人面色铁青:“只怕鱼死了,网也破不了。” 他环顾四周:“黄胜天控制军部三十年,你们以为他真的没有准备?一旦我们发动政变,立刻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要不然,我们干嘛要等他死,干嘛要暗杀叶京国主席,直接政变不就好了?” “此一时彼一时。”最先开口的中年人眼睛中,露出危险的光芒:“如果今晚不扳回来,天一亮,我们就会被钉上失败者的标签,我们的主席竞选人会被抛弃,我们手中掌握的军队会被调动,我们的官员会被降职,我们的合作者会变成敌人!” 他冷冰冰地对众人道:“谁愿意看到这一切?” 良久,一名脸色苍白的金发男子说道:“可是,秦妖将军还在路上,谁能代替他来指挥,谁有对抗黄胜天的把握?”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忽然,一位牟家的成员,忽然冲进了会议室:“电视!” 他气喘吁吁地叫着。 在众人惊讶而紧张的注视下,信息终端控制台前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电视。 临时主席石天豪的身影,出现在电视上。 这位国会主席,端坐于主席办公室,表情严肃地发表着电视讲话。在对今晚发生在上京的激战予以强烈斥责的同时,他已经下令首都卫戍部队出动,全城戒严,逮捕参与这场武装冲突的人员,平息暴乱。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虽然大家都知道,战斗就在中央城区民众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无声无息毫无波澜,也知道石天豪会发表电视讲话,对这件事予以解释。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讲话。 这不是摆明了在帮助这些已经快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家族么? 石天豪!竟然是自己这边的人! 那个相貌和善,气质儒雅,一向反对军人干预政治,被称为华夏政坛常青树的石天豪,竟然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集团成员中的一员!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骇然地目光,投向了会议室外的露台。 很显然,那个女人出手了。 在犯下了一个近乎致命的错误之后,她依然强力地掌控着一切。十年来,她无声无息地编织着一张大网。永远也没有人知道,这只色彩艳丽的黑寡妇,究竟有多么剧毒。 石天豪是一张大牌。 在他的命令下,卫戍部队,国安和军情局的特别部队,将会介入到这场斗争中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个光明正大的名义! 一个扭转战局的机会! 可以预见,卫戍部队,国安局,军情局里接受平乱命令的,不会有任何一个对手家族的成员,不会有任何一支忠于对方的部队。而己方成员,则能带领自己的部下,以主席命令的名义向对手发动攻击。 姜华将得到授权,冯从新或许也会被点名。 如果对方稍微聪明一点的话,他们就应该立刻选择撤退,而不是跟平叛部队交火,被钉上叛乱者的十字架! 而一旦他们选择动用军队,那么,叛军的帽子就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会议室里的气氛,在瞬间就变得热烈起来。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在各大家族都已经旗帜鲜明地倒向黄胜天的现在,就算是主席也动不了那位坐在轮椅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军神。 尽管他们都明白,一旦被段天道和黄小蕾安然回家,对手安然撤退,改变不了今夜的事实的话,己方依然是一场惨败。 可是,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一个信号。 秦楚楚的手中,还有底牌! 夜风,冷得刺骨。秦楚楚站在露台上,看着牧马山在夜色中的轮廓,飞挑的凤眼里,闪着幽幽的光芒。 这个时候,和卫戍部队一起出发的那些深紫色的机甲,应该已经抵达中央城区了吧? 谁会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裁决者——纳米粹王朝复兴,最大的倚仗! 魔鬼天堂夜总会,依旧灯火辉煌。只不过,音乐早已经停止了,舞台上空无一人。如果不是还有上百的年轻人围成一个个小圈子,窃窃私语,恐怕走进大厅的人,会以为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 人们,不是会瞟上一眼一号包间紧闭的房门。 在痛殴逼供,打得冯断山遍体鳞伤却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一句话之后,似乎是为了不至于在大家面前弄得太过血腥,段天道把冯断山抓进了包厢,一同进去的,还有黄小蕾和叶晚晴。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分钟了,包厢里面,并没有传来想象中冯断山的惨叫声。 相反,里面一直静悄悄的,好像大家都睡着了。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包厢隔音,可是如果是刚才那种程度的惨叫声的话,依然会传出来,决不至于如此悄无声息。 这个男人……究竟在里面干什么?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可怕的秘密 段天道什么也没做。 此刻,他呆呆地抓着黄小蕾的项链,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垂向地面的项链,轻轻地摆动着,宛若吊钟的钟摆。蓝色的钻石吊坠,在灯光下反射着破碎迷离的光。黄小蕾在打电话,叶晚晴则坐在段天道身旁,漂亮的眼睛中,满满都是几乎要溢出来的震惊。 在他们的对面,冯断山低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怎么可能?” 良久,叶晚晴才张口说出一句,旋即又闭上了嘴。 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概知道了段天道父母的那艘船失事的事,可是,让他们震惊的,却不是那场所谓的意外,而是意外背后的一切! “楚天,你确定你的催眠术……” 叶晚晴的话还没问完,段天道已经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他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虚假!” 他点了支烟,看着冯断山。 “我打他,并没想过能让他招供。他受过逼供训练,即便把他打死,可能我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用剧烈的痛苦逼迫他,让他的精神面临崩溃。在这种状态下对他催眠,效果最好。” “方楚天!”黄小蕾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段天道的解释。 “外公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他已经命令家族所有人掩护我们。现在就走!” “走?”叶晚晴看看黄小蕾,又飞快地扭头看向段天道。 “老头子是对的!”段天道的脑子在顷刻之间转过了几个弯,猛地站起身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冲黄小蕾问道:“黄小蕾,我们需要回哪里?” “长青庄园!庄园是在上京陆军第四基地的护卫范围之内,外公已经下令出动第四基地的两个双头鹰装甲团。”黄小蕾飞快地回答道,眉宇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忧色。 “不过,在主席石天豪下令平乱后,部队不能向我们靠拢。我们必须要突破封锁,进入长青庄园二十公里的位置,才能得到接应。” “想干掉我们,他们做梦!哈格罗夫!”段天道咬着牙,拿出了通讯器,下令道:“立刻收队,我们走!” “他怎么办?”叶晚晴用手一能低着头完全没有反应的冯断山。 段天道下意识地扭头看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脸狰狞地道:“他自然是要回到秦楚楚的身边!” “为什么?”黄小蕾惊讶地道:“难道你不想报仇?” 段天道抽出刺刀,面色狰狞地道:“我当然要报仇,不过,在报仇的同时,我还要让秦楚楚以为这个家伙什么都没说!” 在叶晚晴和黄小蕾惊讶的注视下,段天道对冯断山道:“现在,我数五下,你就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醒过来。一……二……” 片刻之后,冯断山一脸痛苦地咬紧了嘴唇,抬头看向段天道。 仿佛一部喜剧片导演叫了开始,段天道忽然间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猛地扑了上去,疯狂地一刀接一刀地捅向冯断山,一边捅,口中还一边神智不清般地狂叫着:“你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给我说,给我说!” “方楚天!你干什么?!”黄小蕾脑子里念头一转,立刻惊叫起来,她看看到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冯断山:“天呐,你杀了他?!丁 她一把拉起段天道:“走,他们的人快来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他活不了了,别管他了!” 三个人,急冲冲地冲出了房间。 夜总会里,常安,祁伟,沈大奇以及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等待着。听到包厢里传来的惨叫,看见冲出来一脸惶急的段天道和两个女孩,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阮小安一把拉住黄小蕾。 “大家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黄小蕾急促地道:“事情有变化,过了今晚,我会和大家再联系!” 说完,她和段天道,叶晚晴一起飞快地冲出魔鬼天堂华丽的大门,穿过空地,坐上了来时乘坐的那辆豪华汽车。段天道一屁股坐上驾驶位置,关上车门,打开汽车控制台上的一个秘密按钮。 随着系统的启动,整辆汽车的内部,如同流光一般变化着,皮质的座椅,木质的地板,外层如水般荡漾开,流露出金属的质感和色泽。 “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黄小蕾看着窗外的魔鬼天堂大门口“为什么你不想让秦楚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如果我们能公布……”夜总会门口,聚会的人群纷纷离开,一派兵荒马乱般的景象。 引擎的轰鸣猛地升腾起来,段天道一边在控制台上拨动着,一边冷冷地道:“现在,还不是公布真相的时候。虽然有点便宜那个老头,不过,刚才我至少捅了他十五刀。那种慢慢逼近死亡的滋味,够他尝的!” “至少我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剩下的,就简单了。”段天道眼睛微眯,一种肆无忌惮的杀气,弥漫在整个车厢:“他们活到头了!” 他猛地一堆操控杆,依旧保持着汽车形态的逻辑,如同闪电般射了出去,让他最后的话,充满了一种凌厉的速度感。 汽车在二十辆横行的护卫下,沿着公路飞驰。上京的夜景灯光,在车窗外飞速向后退去。又飞速迎面而来。在这个夜晚,一个惊人的秘密从冯断山的口中浮现出来。 秦妖和他的妹妹秦楚楚,正是纳米粹王朝皇族。 如果几十年前他们的祖先阿道夫希特勒没有在王朝破灭的时候改名换姓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名字,应该叫秦妖.阿道夫和秦楚楚.阿道夫。 这是一个近百年来最大的秘闻! 谁也说不清楚,那个曾经横跨法、低地三国(荷比卢)、挪、芬兰、意大利、版图面积一度达到华夏面积的庞大帝国在覆灭的时候,究竟有多少漏网之鱼。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纳米粹王朝皇室皇太子并没有在灭国时死亡。而在他的后代中,秦妖和秦楚楚,是其中血统最纯正的一支。通过基因修改隐藏了他们欧洲人的体貌特征,秘密潜入华夏。 从数十年前王朝覆灭开始,纳米粹家族的复兴之梦,就从未断绝。 多少年来,皇室遗族和死忠于他们的帝国贵族,大臣,将军,皇室卫队侍卫以及他们的后代一直隐藏在暗处,立志复兴纳米粹帝国。 那位在帝国覆灭时逃亡的皇太子殿下,虽然从未登上过皇位,可是,在所有纳米粹遗族的眼中,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未能加冕的帝王。 他带走了皇室超过一半的宝藏,也带走了最忠诚的部下。 帝国覆灭后的三十年里,他就隐藏在太平洋小岛某个还算热闹的小镇上,每天过着一个破落贵族应该过的生活。 谁也不知道,这个简朴的中年人其实富可敌国。只不过,他却将所有的金钱和部下,都撒向了全世界。 那是一个艰难的开始。一个个忠诚的部下,带着财富,飞向茫茫世界,去为王朝的复兴寻求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其时,纷纷独立的各国已经开始清算纳米粹王朝的老账。 这个穷奢极欲的国家,在皇室和贵族的把持下,犯下了太多的罪行。他们的残暴统治,一度让整个南部海域成为世界中最黑暗的地带。tqr1 每一个深受其害的平民,都会举报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可疑目标。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任何的同情怜悯,对皇室和贵族阶层近乎于刻骨的仇恨,让不少逃亡贵族纷纷被捕,送进监狱甚至绞架。 纳米粹王朝的力量,因此持续衰弱。 可是,终究还是有部分跟随皇太子逃亡的人在世界各地扎下了根。他们有的经商,有的从政,有的从军,还有的专注于子弟的教育。 皇朝遗族的子弟,几乎在生下来那一刻起,就会被观察,然后在年满六岁的时候,被选拔出来,接受皇朝复兴理念的灌输。 这种灌输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强大到近百年来,复兴的梦想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加强烈。 流亡的皇太子未能在纳米粹王朝登基,但是,他的高瞻远瞩,让他建立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帝国。 他知道,复国的梦想,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也知道,如果想要直接对抗国家政权,哪怕只是小国,也能将纳米粹王朝的力量一扫而空。致命的裂痕,只能来自内部。 因此,他需要建立的,是一张隐藏在暗中的大网。 这张网,无声无息地浸入那些强大国度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体系中,网中的成员互相扶持,一步步蹬上高位,然后,从内部去影响甚至掌控这些国度。 雄才大略学识超群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纳米粹帝国之所以灭亡的缺陷,也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那些帝制国家,民主国家内部的漏洞。 他未能登上皇位挽救自己的国家,可是,他却能够让自己的后代学会如何操控议会,如何走进帝制国家的贵族核心,如何用金钱影响选举,用阴谋左右皇位争夺,如何用这无形的势力去影响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和军事策略。 这位伟大的无冕之皇,余生都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农场中。 他没有振臂高呼,纠集追随者去拼命。也没有郁郁寡欢,每天在享乐和醉生梦死中消磨意气。从皇太子到普通人,他几乎天衣无缝般地转换了自己的角色。 在邻居的眼里,这是一个和气而正直的中年人。 而在每一个纳米粹皇朝遗族的心目中,他是最伟大的帝王! 几乎所有王朝遗族都相信,如果他能够多活上几十年,或许纳米粹皇朝复辟的宏图大业早就成功了。 可惜,他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他也会渐渐的老去,死去,无力地在虚无中看着他留下的这个体系运转,而不能出手改变命运的方向。他的后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和他一样地雄才大略。 在他死后的二十年时间里,很难准确地统计出他的后代在背后推动了多少次战争,搅动了多少次金融风暴,影响了多少个国家的发展进程。 但是,人们可以知道的是,纳米粹皇朝,从来都没有复辟。 而且,经过一代代的更替,经过一些无法避免的损失后,这个团体的力量,甚至还比不上几十年前。而就在皇朝遗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渐渐绝望的时候,一个机会,终于落在了这一代人的头上。 当初,皇太子为了复兴纳米粹皇朝,除了让家族子弟和部下渗透进各国的政党,商界和军界之外,也让人渗透进了一些民间组织。 例如,对整个人类的空间探索有着极大贡献的光明会! 这个组织在所有料学家,乃至各国的顶级研究机构中都至高无上的地位。 许多顶级科学大师,都是这个组织的会员。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疯狂的命运 这个组织,非常的神秘。 近百年来,没有谁知道这个组织的会长,幕后那个叫耶和华的首领的年龄长相,更不知道其身份,每一届会长,都会举行一次就职仪式,然后继承这个属于上帝的名字和这份神秘。 原本,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会很招那些脾气古怪,有着极强好奇心和求知欲的科学家们的反感。 可是,在光明会,再顶级的科学家,也必须接受这个传统。 原因很简单,只有加入了光明会的科学家,才会知道他们在这个组织中,会得到多么有力的帮助,才知道他们的科学设想和实验,能够得到多么巨大的资源支持。 每一届会长和组织的核心成员,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的学识水平,足以让任何一个科学家倾倒,崇拜。到最后,光明会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世界探索组织了。 她变成了一个聚集了最顶尖科学家和能够提供资源的企业总裁,探险者,政府官员在内的超级科学组织。 而成员的研究方向,也已经不再局限于空间探索,而是扩展包括军事,生物,医学,数学和物理等一切领域。 或许,应该说除了在空间探索领域一直停步不前之外,光明会在其他领域上的积累,都远超过任何一个国家的顶级科学院。 就连华夏,米国,苏斯这样的超级大国将一切科技力量联合起来,也比不上这个民间组织! 这样一个组织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 除了需要利用其中的力量外,皇太子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新的空间,甚至一个新的移民星球,这样纳米粹王朝就有了一个身份暴露后的退路,一个纳米粹皇朝可以凭之复兴的基地! 不过,这个愿望,直到他死后多年,都没能实现。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无论纳米粹的皇朝遗族们在这个组织中多么靠近核心,投入多少资金,抱团通关也好,收买人心也罢,甚至收买最可能成为下一任会长的人选,都动摇不了会长的地位,也掌控不了组织。一任接一任的会长,依然强力,依然惊采绝艳,也依然神秘。 不过,二十五年前,一个让纳米粹皇朝遗族惊喜万分的机会,却正是从这个他们无法控制的组织中出现,并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上一任的会长,创造出了人类世界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人工智能-小女孩。并将其交给一位人工智能领域的顶级科学家进行测试。而那位科学家,正是纳米粹皇室中的人。测试的结果相当令人震惊。 就在科学家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纳米粹皇朝上层,准备依托人工智能的威力,重建霸业的时候,小女孩,却神秘地从实验室的计算机里消失了。 随后,那位会长再度和科学家联系,这一次,他直接指出了科学家背后的皇朝遗族,并历数了他们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以及遗族中许多关键成员的名单。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机密中的机密的事情和名单的曝光,让所有成员惶恐不妥。 要知道,一旦事情被揭露,他们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不说,家族和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彻底完蛋!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在这个时候从一场灾难,变成了一个命运的微笑。那位疯狂的会长最后话风一转,流露出对他们的欣赏和敬佩。他提出了一个构想和一个交易。 构想,是让纳米粹皇朝想办法把小女孩献给米国。在米国和华夏全面对抗的时期,一个人工智能的出现,会让米国乐意付出任何代价。 谁都知道,如果世界出现一种沉闷的稳定,这时希望整个世界都陷入混乱才好浑水摸鱼的纳米粹皇室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让小女孩成为自己进入米国的内应,并帮助米国和华夏抗衡,这中间产生的机会有多少,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到。 一旦在未来,两大超级大国爆发战争,己方的成员,有小女孩做内应,青云直上之路简直畅通无阻。 攫取华夏政权,击败米国,他们将建立一个远超纳米粹的帝国,创造远超皇室历代帝王的丰功伟业! 这个蛊惑,简直让人发疯! 而作为得到小女孩付出的代价,却是一次袭击行动。 他们需要做的,是促成光明会中当时一群在空间跳跃研究理论上有关键性突破的科学家们的跳跃试验。他们需要提供资金,以及一切能够提供的资源,然后让一切都消失。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在诱惑面前,什么都不是问题。 段天道的父母,就是这次阴谋的受害者。 最终毅然拍板做出决定的人有两个。 一个名叫秦妖,另一个叫秦楚楚。 秦妖那一年二十九岁,在华夏军界稳步上升。 那一年,秦楚楚边涂着指甲油,一边兴致勃勃地帮助设计伏击地点,年仅十四岁。 汽车在盘旋的高速公路上奔驰,宛若一道飞射的电光。车窗外,城市夜景繁华,车厢里,一片寂静。叶晚晴和黄小蕾没有说话,似乎都还沉浸在真相带来的震撼当中,无法自拔。 段天道拨动操控杆,汽车沿着弧线形的公路入弯,眨眼间,就射出了弯道,只在夜色中留下两道拖曳的尾灯光迹。二十辆横行机甲紧随其后。这些黑色的机械,在夜色中只是一个个宛若鬼魅般的身影。它们或沿着公路飞奔,或在楼房之间跳跃,或在高架桥上疾速攀爬一路风驰电掣! 沿途的汽车和行人,总是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风啸声和脚步声惊动,他们回过头,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声音就已经过到了前面去,只留下引擎高亢的咆哮声,在耳边余音缭绕。 段天道目光如同两团幽幽地火苗,看着眼前不断延伸,不断左右摆动的公路。 命运,是一个疯子。 她偏执,癫狂,不可理喻。 她就在每一个人的身边,无声无息的编制着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将人们缠住。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哪怕整个世界数十亿人口,也总有素不相识的人,被这条线死死捆在一起。就如同自己和黄小蕾,也如同自己和秦妖兄妹。 二十年前,一个二十九岁的青年,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女一同做出了一个冷血的决定。 因为他们那个幽灵不散的家族,也因为他们的梦想。他们轻描淡写地制造了一出惨案。挥手之间,抹去了敌百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并不在乎在那些鲜活无辜的生命后面,有多少人会陷入漫长而没有边际的黑暗和痛苦之中。也不在乎那艘船聚集了人类最顶尖的空间跳跃学专家,其实是在为整个人类,寻找一条走出囚笼的道路。 当然,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一个男孩,因为他们的决定,而成为了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 轰! 一发炮弹,迎面而来,骤然点亮了段天道的瞳孔。 段天道猛地向右拉动操控杆,逻辑的引擎咆哮着,在飞驰中一甩尾,车身划过一道弧线躲开了炮弹。那压低的一侧底盘,在地面上摩擦着,带出一连串飞溅的火星。 天外流星般的炮弹,几乎是擦着汽车的左侧掠过,撞在了高速公路上,爆发出一团橘红色的光芒。几辆躲避不及的汽车在顷刻间就被吞噬了。 “是卫戍部队!”黄小蕾看着窗外叫了起来。tqr1 几架警用直升机,如同猎鹰般在空中盘旋着,数百辆华夏军用机甲,从支线上,从高架桥上,涌进了这条高速公路。他们在车流中飞奔,跳跃,不时躲开紧急刹车或者在惊恐中失控的车辆,数量越来越多。 发生在中央城区的混乱,正在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夜的冲突,从魔鬼天堂夜总会门前的一场谋杀案演变成一场由华夏上层各大势力之间的碰撞所花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当主席石天豪介入之后,大量的卫戍部队已经开始参与战斗。 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上,在石天豪发表电视讲话之前,卫戍部队就已经奉命出动。 带领部队的,有老牟的外侄,有从秦妖曾经指挥的第四装甲师成长起来的偶像级军官,而负责部队指挥的则是冯从新! 再加上军情局被点名指派负责的姜华。 可以说,现在整个能够参与战斗的国家武力,都站在秦楚楚一方。 这些部队,可以用最正当的理由,向黄胜天一方的家族卫队发动攻击。而任何对他们的攻击,则会被看做叛乱。这一招棋,简直就是绝杀!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不说他们的对手是黄胜天,单说悍军二十辆横行机甲,就不是靠数量能够拦住的。 而一旦段天道和黄小蕾在横行的护卫下闯出围困,进入陆军第四基地两个双头鹰装甲团的控制范围,那今夜的胜利者,依然是黄家! 杀了牟青,杀了方非凡,抓了冯断山,甚至还猖狂到极点的一人在天台上狙杀了十五名狙击手,这对秦楚楚一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了! 那是整个华夏上层斗争的风向标!今夜一过,就有无数人根据风向标倒向胜利者的方向。 因此,当二十辆横行护卫着汽车驶出魔鬼天堂的停车场之后,占据着上风的黄家卫队及赶来的各大家族卫队开始有组织地为悍军清扫通道,阻击追兵。 而秦楚楚一方的家族武装和卫戍部队,则开始对段天道和黄小蕾进行围追堵截。 这场生死时速般的对决,才是今夜斗争的关键。 如果不能拦下段天道和黄小蕾,就算把对方的家族武装都杀光,也没有任何意义! 卫星监控屏幕前的人们,在紧张地注视着向长青庄园方向突围的悍军机甲和汽车。投入战斗的家族武装人员,则继续在街头巷尾激战。 枪炮声,响彻整个上京。 一个个身穿不同服装的士兵,互相开火。 原本寂静的街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双方的士兵。 激烈的枪战之后,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尸体。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干的不错! 随着卫戍部队大量机甲和士兵的出现,局势正向着秦妖集团一方有利的方向发展。 “父亲,我们的人必须立刻撤出来。长廊大街已经快要被卫戍部队封锁了。”常家长子表情严峻地对常老说道。 常老沉默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动,目光深幽。在他面前的屏幕上,悍军机甲正沿着高速公路飞驰,而四周已经有大量卫戍部队的机甲向他们接近。 “常安回来了吗?” “回来了,和祁家的小子,还有沈家的小子一起!” 现在对手的目标是方楚天,他们几个年轻人倒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在击杀方中将之前和我们拼命。”常老轻轻地挥了挥手,疲倦地道:“让我们的人撤退,方将军出了中央城区,我们的人在那里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是!另外,祁伟先生,艾德松将军和沈老先生,已经到了。” 透过窗户,看见正向这边走来的常安和祁伟,一众年轻人以及从一辆辆豪车上走下来的几大家族的家长,常老发出号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时候,没人坐得住。尤其对这些已经表明了态度的家族来是如此。 秦楚楚终究还是有底牌。 除了石天豪的忽然插手之外,那些卫戍部队中从未出现过的紫色机甲,也让人心悸。 之前的战斗中,常家有整整五个小队和六辆机甲在瞬间被那些紫色机甲击杀。 从卫队长的报告来看,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紫色机甲不但战斗力可以媲美悍军的横行。在数量上也多了整整一倍。 这一夜,忽然变得如此漫长。 常老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打开门迎了出去。在庭院的灯光下,他可以清晰地看见,迎面而来的几大家族成员脸上掩饰不住的忧色。 “轰!” 随着一声巨响,身后的监控屏幕猛地一亮。那是悍军二十辆魔鬼机甲,已经杀进了围堵的卫戍部队机甲群中! “杀了他,杀了他!”tqr1 牧马山别墅的会议室里,已经是一派狂乱的景象。在场的不少人都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卫星监控画面,口中不住声地大吼大叫着。硕大的会议室里,到处都是他们随意丢弃的空酒瓶。 只有如老牟等少部分人,似乎还保持着清醒。不过看着屏幕的时候,这些大人物们的眼睛中,也依然闪动着兴奋而恶毒的光芒。 秦楚楚一出手,整个局势,已经在顷刻之间掉了个个儿。 原本占尽了上风的对手在自己人率领的卫戍部队进攻下节节败退。而原本已经站不住脚的家族武装,则士气大涨,投入了反攻。 黑格率领的黄家卫队已经撤退了,常家,沈家那帮趁火打劫的家伙也纷纷撤退。为了阻挡卫戍部队对方楚天和黄小蕾的追击,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短短二十分钟时间,至少伤亡了三分之一。 不过,再杀多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也没有什么意义。让大家兴奋的是,卫戍部队的机甲,已经追上了悍军和那辆汽车。 前有追兵后有阻截,就算悍军都是机甲战神,驾驶的都是十二代横行,也插翅难飞。 更多的卫戍部队还在赶来。而混杂在部队中的那四十辆紫色机甲,距离悍军机甲小队已经只有两三条街的距离。 他们已经紧紧地盯住了猎物! 而那个白痴方楚天和黄小蕾,还坐在一辆汽车上。 就算是一辆普通机甲,也一脚踩死了他们! “老将军,看来,我们还是上了一条好船啊!”一位中年人举起酒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对老牟道。 在人前一向以正直儒雅面孔出现的老牟,已经剥去了伪装。他看了看露台上的秦楚楚,目光阴狠地点了点头,恶毒地道:“如果能活捉这三个狗男女,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一刀刀的剐成白骨,为我孙子报仇! “他们还有路么?”一名中将看着屏幕,冷笑一声:“堵截他们的,是卫戍部队中有名的王牌部队。是丁晓强率领的第五集团军第一特战师的功勋团!就算不能将他们击毙,拦下来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今天过后,悍军所谓不败的神话,就该被丢进垃圾桶了!” “轰!”一声巨响,屏幕上亮起让人不敢逼视的光芒。转瞬间,双方已经碰撞到一起。 十六辆横行机甲当先呼啸着杀进了卫戍部队的机甲群中。另外四辆横行,则一直保护在汽车的旁边,沿着前面机甲杀开的通路向前突围。 密密麻麻的华夏机甲就像狼群一般向道路中间扑去,一发发炮弹弹在繁华的都市中肆无忌惮地爆炸开来。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所谓功勋团的机甲战士,在悍军的横行面前,只一个照面就成了土鸡瓦狗。 扑向中间的机甲,如同在悍军机士那神乎其技的招式下,被一辆接一相地击毁,被一辆按一辆地甩开。中央的道路,始终保持着空旷。偶尔有冲进去的机甲,都在顷刻之间被丢了出去。 那些炮弹,根本无法传过横行的保护圈,十二代机甲的恐怖实力在战神们的操控下发挥得淋漓尽致! 喧嚣的会议渐渐的静了下来。歇斯底里吼叫着的人们,目光呆滞地看着拉近的卫星屏幕。 镜头在飞快地移动着。一栋栋大楼,从镜头旁一晃而过。 悍军小队已经冲出了中央城区,拐上了通往蛟龙工业区的公路,护卫着汽车的悍军小队,就像是一条在地底游动的怪兽。 只能看见他们风驰电掣的身影,只能看见如同泥土翻飞的华夏机甲或爆炸,或化作纷飞的残骸,或向四面八方抛飞。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依靠两个连两百多辆十代神赐或十一代长刀机甲,要击杀二十辆横行如同白日做梦。可是,谁也没想到,悍军强横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屏幕上疯狂向前突进的悍军队伍,所有人都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种寒意。 那试图阻挡悍军的卫戍装甲部队,简直是被人家拖着走。就像某个人在钓鱼时,把鱼钩甩进了一条鲸鱼的嘴里! 如此狼狈,惨不忍睹! “小姐!” 加密通讯器上,出现了姜华的视频。 这位军情局的三大巨头之一在悍军出逃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魔鬼天堂夜总会。 “他怎么样了?”露台风寒,秦楚楚裹紧衣服,眼中闪动着泪光,问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说,方非凡的死,让她仿佛被割了七八十刀的话,冯断山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和挖了她的心没有区别。 身为一个隐藏在暗处,每天都在阴谋和争斗中试图复兴帝国的皇室成员,无论是她还是哥哥秦妖,都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有的,就只有对手和仇人! 只有冯断山,是陪伴并照顾他们长大的仆人,管家,长辈和亲人。 关于人生的一切美好的温暖的记忆,都和这个老人分不开。尤其是对年龄较小的秦楚楚来是如此。 只要她想要的,冯断山就会为她找来。只要她想做的,冯断山就会无条件地去完成。 这个年轻时英俊潇洒,老了也永远干净整洁,有名迷人绅士风度的男人,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原因只不过因为婚姻生活可能对秦楚楚和秦妖带来的风险,并会占用他照顾他们的时间。他的身影,他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庞,似乎永远都在身边。 可是今夜,他却在十五支狙击枪,四辆雷霆机甲的保护下,被那个混蛋抓进了夜总会。而更让人揪心的是,无论是方楚天,黄家的护卫还是其后出来的各大家族子弟及其保镖,都没有把人带走。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秦楚楚,她紧紧地看着通讯器屏幕上的姜华,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丝端倪。 “冯断山阁下身中十五刀。”姜华躲开了秦楚楚的眼睛,沉痛地道:“已经无力回天。” 秦楚楚的身形猛地一晃,软软地坐倒在露台的吊椅上。吊椅发出吱吱的两声轻响,轻轻地晃动,荡漾起姜华的声音,那么的飘渺,那么的遥远。 “我们赶到的时候,他的意识还很清醒。”姜华将一段录像发了过来:“这是他临终时的遗言。” 秦楚楚蜷缩着身子,哭出声来,涌出眼眶的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视线。脓朦胧胧中,冯断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躺在地上的血泊中,花白而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那张儒雅且永远从容不迫的脸上满布伤痕。他的眼睛肿了起来,只剩下两条缝,鼻子歪斜,嘴巴里的牙齿被打掉了,嘴唇也因为肿大而歪斜:“小姐,我什么都没说……” 冯断山在得意地笑着,在痛苦的呻吟中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被抓到后发生的一切……秦楚楚拼命地点着头,似乎冯断山就在通讯器的对面看着自己。 恍恍惚惚中,她听到了方楚天和二十年前那次行动的关联,知道了方楚天是如何殴打逼供,不过,受过逼供训练的冯断山,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那个秘密……现在知道的人,就只有小姐你和殿下了。”冯断山笑着,在痛苦中无比的得意:“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他能折磨我一时,可我能折磨他一辈子!哈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冯断山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想说出来,可大口涌出的血却把他的生命,定格在了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的那一刻。 秦楚楚泪流满面地看着冯断山,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伴随着无边无际的恨意,席卷而来。 冯断山,用生命保守住了秘密,为自己和哥哥,堵上了最危险的一个漏洞。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方楚天和黄小蕾,千刀万剐! “你是说,你杀了冯断山,但是给他留了一点时间,让他有时间告诉秦楚楚他并没有泄密?”通讯器里,传来了黄胜天的声音。 “对。”段天道回答着,操控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二十辆横行在高速行进中战斗,一辆接一辆的华夏机甲从两侧扑上来,被他们三拳两脚打得稀烂,远远地落在后面,爆发出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焰。 “干的不错!”黄胜天异常难得地表扬了段天道一句,语气中透着兴奋! “为什么啊?”黄小蕾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要知道,抓住了对手的尾巴却不加以利用,绝对不是外公和方楚天的风格。只要把掌握的证据公布,黄胜天就有足够的理由动用军队展开行动。 秦妖和秦楚楚,将不得翻身! 而未来的主席大选等一系列事情,都不再需要担心了。这根本就是底定胜局的大好机会! “黄小蕾,你忘了切尔达和北约!”黄胜天道。 “切尔达……”黄小蕾脑中灵光一闪,惊讶地道:“你们之所以保守秘密,是准备让秦妖和切尔达……”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上天与入地 “这次做的不错!”黄胜天欣慰地道:“秦妖和华夏的激进派军人纠集的团体,已经成了气候。要打掉他们,就算是我全力出手也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你可以想象,如果公布真相的话,我们能得到什么?” “真相会被指责成造谣,秦妖会迅速发动叛乱,华夏会陷入分裂之中。”黄小蕾思索着,说道:“而我们则会浪费半年时间在内战中,即便战胜了秦妖,华夏的军力也会被大幅削弱,如果切尔达趁虚而入……”想到未来会出现的情况,黄小蕾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种情况,正是外公黄胜天极力避免的。在北约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在他本身的病情已经进入无可逆转状态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华夏分裂,绝对是一场灾难。 切尔达,才是华夏最大的敌人! 这就是为什么外公以前明知道秦妖不对劲,却依然将秦妖选定为接班人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他直到明知道是秦妖集团暗杀了叶京国,依然不动用他的权利直接向秦妖下手,而是费心费力地去争取家族,去想办法阻止秦妖的人赢得主席竞选的原因! 就是因为华夏可以出现政治斗争,但绝对不能出现军队的分裂和大规模的内战! “可是……”黄小蕾问道:“这并不能改变现实啊。秦妖对华夏来说,依然是一颗毒瘤,如果能够一刀把他割掉,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不,更大的机会,在于我们隐瞒事实。”黄胜天道。 “方楚天,你说,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段天道和黄胜天的默契,黄小蕾觉得有些抓狂。在军事指挥方面,她的天赋或许不低于段天道,可是,在这种大战略方面,女性天生的弱点,会让她的目光局限在眼前。 历史上,除了个别的女性帝王之外,几乎没有女性的战略家!tqr1 “我隐瞒事实,是因为,如果说我们以前害怕军队分裂的话,那么现在,我们有了一个让军队分裂,却不爆发内战,甚至阴上切尔达一把的机会!”段天道憨憨的脸上,露出一只狐狸般的微笑。 前方,一辆华夏机甲被击碎的残骸,飞落路面。段天道手中的操控杆一偏,汽车甩出一道s型的线路,避让开来。残骸弹跳了一下,远远地落到了后面。 “只要我们能够掌握主席选举,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逼秦妖带领他的部队离开。他在华夏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绝对舍不得将华夏拱手让给我们。” “他知道老爷子的病情,知道在民众的心目中,他的声望要高于我。一旦老爷子不在了,只要他还在对北约的战争中节节胜利,只要他还有莱恩军区的支持,只要他手中还掌握着华夏的军队,他就能收拾掉我这一个无名小卒!” 窗外地战斗,依然激烈,二十辆横行组成的护卫队,就像一列呼啸的列车,高速撞开一切敢于阻拦的敌人。段天道的声音,在汽车的高速飞驰中,仿佛融入了迎面而来的时间。 “在我们的手上,还有新空间跳跃技术。我们也同样需要时间和精力,来全力应对东南战局。而揭露真相,只会让秦妖孤注一掷,只会让我们最担心的内战爆发,只会让切尔达知道小女孩的秘密,只会让北约拣便宜!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再担心华夏的分裂和内战了。 “隐瞒真相,用另外的方式逼走秦妖,同时,给他一丝希望让他以为他能够回来,能够取代老爷子,我们就可以让华夏分裂的军队,依然同时保持对切尔达的作战。就可以让秦妖的军队,更加疯狂地赢取胜利,还可以减轻我们自己的压力,为我们壮大实力争取时间!” “我相信,新的空间跳跃技术,能够寻找任何海域的通路。只要能够打破北约对目前海域航线的控制,我们就有机会击败切尔达。结束战争!” “北约发动这场战争,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阴谋。就算没有小女孩,没有纳米粹王朝的推波助澜,他们也会发动战争。” “不彻底的击败他们,战争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轰!”左侧公路上,飞驰中的巴兹,一拳击爆了一辆华夏机甲。黑色的横行在闪电般的突进中宛若一支激射的长箭。当爆裂的火焰在夜空中骤然一亮时,已经一侧身,绕过了火团,继续向前突进。 “如果只是逼走秦妖和忠于他的部队,那么,我们就需要掌握主席位置……”黄小蕾问道:“可是,我们怎么能保证我们能够赢得选举?就算今晚过后,许多家族都倒向我们,可是万一出现变化,主席被秦妖掌握,到时候……”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会让很多人明白,秦妖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强大。”段天道淡淡地道:“况且,就算正路走不通,我们还能走邪道!” “邪道?”叶晚晴和黄小蕾惊讶地问道。 “华夏总计上十亿人口,计票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采取人工计票的话,需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并动用上千万人。因此,所有的票选都通过华夏天网传递,并通过上京南区的华夏第一国立大学的超级计算机统计。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人的参与。”黄胜天忽然说道。 段天道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小女孩被他们送到了北约,可他们不知道,在我们手上,还有一个林涵。你觉得,以老爷子的权利,加上林涵的能力,操控选举结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么?” “他们不是想分裂么,我们就让他们分裂!”段天道咂了咂嘴:“他们不是想玩证据么,我就让他们吃哑巴亏。说我们操控选举,把证据拿出来!” 黄小蕾和叶晚晴目瞪口呆。 她们做梦都没想到,操控选举结果,强奸民意这样的事情竟然走出自黄胜天和段天道这一老一少看似正直的人口中! 到底谁才是反派?! 集速公路,已经到了尽头。 风驰电毕的汽车,飞快地冲进了蛟龙工业区,眼前,是一间连着一间,无边无际的仓库和厂房。 只要穿过工业区长达十五公里的区内公路,就将进入两个双头鹰装甲师的控制范围。 不过,此刻悍军小队的身后,数十辆紫色机甲领头的华夏卫戍装部队,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近得,几乎可以看见那些紫色人型机甲那恍若包裹在紧身皮革中的流线型躯体,几乎看不见接缝的关节,还有那光滑流畅的外壳上,一道道如枝蔓般翻卷纠缠的神秘纹路。 …… 常家温暖而明亮的会客厅里,气氛却沉默冷清。 年轻人们还目光炯炯地盯着卫星监控屏幕,长辈们则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神情忧郁。这一夜,打到现在,每一个人都熬得眼睛通红。 心情从上天到入地,从入地到上天,又跌下来,简直就要被折磨崩溃。 在座的这些家族,都已经把赌注押在了黄家身上。除了悍军展现出来的力量,除了对黄胜天的敬畏外,还因为他们原本就对秦妖以及那个集团展现出来的野心,激进和冷血,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叶京国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在叶京国之前,又有多少拦路者倒在血泊之中,又有多少阴谋,在黑夜中无声无息地游走。那个团体,绝对不像他们的领导人展现出来的那么正直,刚强和无私。他们有野心,一直都有! 那些崇拜秦妖的中下级军官,在整个军队里的散播的话语,张扬的主义,一直大有市场。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在军官中涌动着的亢奋情绪,绝对不是一个成熟的团体应该拥有的。他们太激进,太容易失控,也太危险。 如果因为这场战争,而最终让华夏变成一个军国主义国家,变成一个没有自由和民主空气的囚笼,那和被北约统治有什么区别? 而依附的结局,或许就是被一脚踢开,甚至是卸磨杀驴! 这些担忧,并不是表明这些家族有多么高尚。但是,却能表明,他们虽然从家族的地位权势中获取利益,却绝对没有贪婪到愿意将以整个国家的未来,作为从龙的赌注! 每一个人,都从心底里,盼着黄胜天能成为今夜的赢家。可是,自从那四十辆紫色机甲出现后,他们就明显感觉到,一种局势失去控制的混乱,也明显感觉到了秦妖集团疯狂反扑所带来的恐怖压力! 这种战斗力堪比悍军横行的紫色机甲,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里面的机士是谁,为什么这些家族一点都不知道,华夏什么时候研制出了这种机甲,组建了这支队伍,是掌控在石天豪手中还是秦楚楚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机甲战士…… 一个个疑问,就像一条条桑蚕,不断地蚕食着大家的信心。 悍军虽然强大,可他们毕竟不是神。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那些神秘机甲和整整两个装甲营近八百辆华夏机甲的围追堵截中逃脱。 如果方楚天和黄小蕾命丧当场…… 这一夜,将成为在座的这些家族最黑暗的一夜。 或许,也是华夏未来最黑暗的一夜。 “父亲。”常家长子常华开门走进会客厅,附耳对正在和沈家家主沈老说话的常老道:“刚刚石天豪主席打来电话。说有事情和您商量。” “大声说!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有什么都要开诚布公!”常老不满地瞪了常华一眼,丝毫不在乎在场的各大家族家主们都竖起了耳朵,冷笑一声道:“石天豪,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会有什么好事?” “无非是劝降罢了。”一旁的沈家老爷子哼了一声。 沈老尽管已经七十五岁了,依然精神健硕,脸上一对浓眉只一掀,就是一股威风八面的气势。在这些家族中,沈家手握三大军区,势力最为雄厚。而沈老爷子,也是出了名的老斗犬。 “已经图穷匕见,不死不休的局面,劝降,他真的以为我老糊涂了么?”常老一摆手,断然道:“就说老子不接!” “接,干嘛不接?”沈老爷子一瞪眼:“把电话接到会客厅来,告诉他,今晚动了手的家族都在,不用各个击破了。要说什么,一起说!要不想说的话,就别在后面打算盘了!” 常华苦笑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片刻之后,会客窒里的通讯屏幕一阵闪亮,众人都面面相觑,没想到石天豪居然真的同意把电话接过来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扑火飞蛾 石天豪的影像出现屏幕上。 他坐在主席办公室里,身旁一幅巨大的通讯屏幕闪烁着,屏幕上的人,赫然是老牟,李成,上官小刀等人。 “怎么?”沈老爷子冷笑道:“临时主席先生召开紧急会议,准备平息纷争,不用说了,我同意,只要先把卫戍部队给撤了。” 沈老的话,顿时让老牟等人一声冷笑。 老牟道:“老沈,有些话你不想听,不等于你旁边的其他人都不想听。你不愿意抓住机会,可别耽误别人!” 沈老爷子眉毛一立:“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们已经抓到了人?怎么我看人家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他还能跳多久?”老牟阴阴地道:“如果已经抓到了人,你们还有机会么?” “抓不到人,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机会?”沈老晒然一笑。通讯屏幕一打开,两人就唇枪舌剑针铎相对,激烈程度比之卫星监控屏幕上的机甲战斗都毫不逊色。 别说沈老这样的老江湖,就算是常安等年轻人,都知道对方的算盘,在政治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场斗争的成败,从表面上看来,在于段天道和黄小蕾能不能逃脱卫戍部队的追击。可是最终结果揭晓之前,如果能够争取对手的主要成员火线倒戈,那么事情其实还有另外一条出路。 对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正好抓住己方的心理弱势期。 黄胜天回归之后,第一时间就发动,就是为了打乱对手的部署,争取到这些中立家族,直接以压倒性的风向,争夺主席选举。 悍军的强大,段天道的表演,在这个夜晚就像一枚耀眼的烟花,在上京上空绽放,而起产生的后果,就是让明白了悍军和黄家意图的这些家族,干脆利落地选择了合作。 不过,这毕竟只是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在牟青等家族看来,这种刚刚形成的联盟显然是不可靠的。尤其是在目前他们已经占据优势,亮出了大家都为之震惊的底牌面前,刚刚形成的联盟,很可能已经在内部已经有崩溃的迹象了。 一旦能够抓住机会争取沈家等家族倒戈,对黄家来说,绝对是极其致命的一击。 就算段天道能够成功逃脱,未来的主席选举,依旧胜负不分。 一切,只需要一次有足够利益的交易罢了。 轻轻摆了摆手,让双方由一个心理缓冲期,石天豪笑着道:“沈老还是这么直率,精神也还是这么健硕。不过,熬夜对身体毕竟不好,我觉得,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妨协商一下。” “有什么话,说罢!”沈老面若寒霜,一顿手杖。 “沈老真是智计百出。”石天豪笑着摇了摇头:“我身为临时主席,只是想尽快平息事态而已。至于你们双方说什么,我不过问。” 老狐狸! 不知道多少人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 沈老爷子的一番硬顶,就是想让老牟和他之间没有谈判的气氛,而对石天豪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是想让他主导交易,亲口说出交易内容和目的。 一旦录像被抛出去,明显站在对方的石天豪这个临时主席的职位,也就到点下课了。 不过,石天豪显然也是只老狐狸。 他不动声色地一口叫破了沈老爷子的算盘,干脆地置身事外。 这场角斗,双方不分胜负。 “这样说吧。”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老牟出声道:“今晚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驾驶着一辆汽车,只要有一辆机甲靠近,游戏就结束了。” 看到沈老爷子一方的其他家族都是面色沉重,老牟冷冷地道:“这就像是赌骰子,盅没揭开之前,你们可以说你们会赢,我们也可以说我们会赢。不过,从目前的赢面上来看,显然我们更大一点。” 他点燃手中的烟斗,喷出一口浓烟:“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大家只要能达成协议,就是双赢的局面。” “双赢?”沈老爷子淡淡地道:“说来听听。” “我这里有一份未来政府机构,国会和军队的名单,上面的职位,已经考虑了各大家族的利益。” 老牟将一份文件夹传送过来,半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沈老身旁的其他家族道:“如果各位有兴趣,一起签也可以,分别找我也可以。” 这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了。不过到他传过来的草拟密约时,所有家族的脸色也还是变了。 显然,对手采取的是又打又拉的战术。 这打的效果还不知道,拉的力气却已经下得很足了。按照这种利益分配,在场的各大家族,得到的好处远远超过了原本的预计。 沉默中,沈老随手将自己手中的那份文件一丢,冷笑一声:“其他家族怎么想我不管,不过沈家向来的规矩都是买定离手,从来都没有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习惯。” 他招了招手,让一旁已经激动得满脸红光,挺直胸膛骄傲自豪的孙子沈大奇站到自己身边:“老子不想把孙子给教坏了。” 沈老爷子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掷地有声:“老子丢不起那个脸!” “说得好!”常老哈哈大笑,一把将手中的电子文件夹摔得稀烂。 啪啪啪,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声响。 在场的年轻人,都波动得浑身如同过电般。 而屏幕上的石天豪和老牟等人,已经是一脸的铁青。 “老沈,说话想清楚,过了现在,到时就算你们想合作,恐怕也拿不到这么优厚的条件了。”老牟一脸阴测测地样子。 他恨不得把领头拒绝协议的沈家老爷子一口给咬死。 石天豪本来是想采用各个击破的计策,打电话来,找的是常老。可谁知道,沈家老爷子居然就在常家,而且,还挑头对着干。有这老斗狗在,就算其他的家族有合作的心思,这时候也灭了个干净! “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面对老牟,沈老爷子风轻云淡地道:“抓不到人,你没资格跟我谈合作。就算抓到了,我大不了不跟你们玩了。老子沈家财大气粗,就算我再败家,也败不完我孙子那份!” 他讥诮地用手杖凌空戳了戳老牟:“你呢,被黄胜天压了一辈子,看来还没有学着聪明一点。别看你们现在威风,敢动黄小蕾,那老家伙能把你们的骨头给拆了!别以为他顾忌名声和大局就做不出来!” 老爷子坐下来,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钭睨着老牟等人道:“三十年前,那家伙可比你们狠多了!” 老牟和李成等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虽说黄胜天已经活不了多久,虽说这种情况已经是他们反复考虑过的,甚至秦妖和他的大本营参谋部已经针对这种情况作出了可以想象条件下的推演和准备,可是,黄胜天毕竟是黄胜天! 拥有再稳妥的计划,一听到有人再提起这个可能性,他们依然觉得就像被一条扬起身子的眼镜蛇盯住一般,背心发寒!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们不怕,就算黄胜天一旦动手就会背上反叛并发动内战的罪名,可是,这并不代表那些中立家族不怕。 沈老狐狸一句话,简直比毒蛇的毒液还毒。 卫星监控屏幕上,悍军小队已经进入了工业区。 一百多辆华夏机甲,如同已经不要命了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扑上来,死命地试图拖延他们的脚步。 这是第五集团军第一特战师的王牌第一团。是被称为狼牙英雄团的超级功勋团。 第五集团军本来就是上京军区的主力,而丁晓强少将麾下的第一特战师,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这个战争的年代,一个偶像级的青年军官,一支纪律严明作战勇敢,被奉为华夏镇国武力的特级部队,原本就是所有媒体关注的焦点,是所有民众心目中的明星! 狼牙英雄团比起双头鹰部队来不仅毫不逊色,甚至还更有底蕴。 要知道,这个团成为功勋团享受特级部队待遇的时候,双头鹰部队,还没有组建呢。 平时狼牙团的成员,看双头鹰部队士兵的眼神,都像是看暴发户一般。双方的竞争无所不在,都想压过对方一头。 把这个团抽调出来,执行阻击悍军的任务。可见丁晓强的信心和决心! 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向在集团军的演习和比武中独占鳌头,在和双头鹰部队的竞争中强硬高傲的狼牙团,却在更疯狂,也更强大的悍军面前,被撞得粉碎! 两个连,两百多辆华夏机甲,却挡不住二十辆蜃罩横行的突进脚步。 在那条高速公路上,一辆辆华夏机甲,化作一个接一个的火球,在战斗中绽放,在追逐中,被抛落到身后。 这种失败的挫折感,足以让狼牙团的每一个人眼睛发红。 他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谁是谁非。他们只是军人,只知道服从命令,将对手拦下来,拖下来,挡下来! 可是,他们抛出的绳索,套住的却不是野马,而是一列风驰电掣的列车。 在军营里,他们每天刻苦训练。在长官的命令下,完成比普通襞甲部队的机士更多上一倍的训练量。他们严格的要求自己,不喝酒,不逛街,过着如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当他们犯错时,当他们完不成训练时,他们必须接受最严厉的惩罚。一个又一个的同伴,被淘汰了。 那些青年,在这个团里呆的时间最长的一年,最短的只有两天,不是死亡,就是精神崩溃。 当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的编号时。当他们磨去了各自的个性,按照长官的要求,把自己和同伴变成同样的一种人时。 当他们在集团军的比武中,冷酷地坐着冷酷地看着时。当他们面无表情地战胜自己的对手,冷漠地接过奖杯时。 他们是强大的。 就像一辆冰冷的坦克,他们相信没有一个血肉之躯能够抵抗自己的碾压。阻挡在这支队伍面前的结果,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一滩血泥! 而在今夜,他们和对手的角色,却在他们投入战斗的一瞬间,被换了个个儿。 无法阻挡的是那二十辆恐怖的魔鬼机甲,他们甚至没办法靠近那辆一直不减速往前开的汽车! 这种打击,来得太突然,让丁晓强和每一名狼牙英雄团的战士都想不明白。 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后方的大部队已经快要追到首尾相接。当悍军机甲小队快要冲进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工业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拼命! 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二十辆魔鬼机甲给留下来。 狼牙英雄团的荣誉,他们的信仰,是一座需要仰视的山峰。 巍峨,坚固。 可是,越是这样的东西,一旦崩塌,就越致命。 每一个以此支撑人生信念的战士,都会彻底崩溃! 还能够跟上悍军步伐的机甲战士,都疯狂地扑了上去。 从屏幕上看,就像一大群扑火的飞蛾!tqr1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扑面而来的凶悍和惨烈 笔直的公路上,城市的灯火下,无数机甲扑向中央,又被横冲直撞的悍军机甲小队撞开,抛飞。 那在高速突进中顷刻间的交手,宛若幻影。那引擎的轰鸣声,机甲打斗时的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那一团团火光,就像是升空火箭喷射的火星,在黑夜中蓬地亮起,然后远远地落在后面,转瞬之间就消失在屏幕之外。 寂静的会客大厅里,沈老爷子,常老等各大家族族长以及一帮年轻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卫星监控屏幕。 而中央的通讯屏幕中,老牟,石天豪专人,也面带冷笑地看着卫星屏幕。 双方没有再说话,也似乎都没有切断通讯的意思。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静静地让对方存在于自己的余光之中,让气氛随着悍军的突围变得越来越紧张,对立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尖锐。 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 当那四十辆紫色机甲,已经逼至距离悍军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时;当悍军距离双头鹰装甲团的控制区,不到十五公里时;压下赌注的双方,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屏幕上,那辆汽车和周边的悍军机甲,冲进了工业区。上百辆华夏机甲,就围在他们身边,不断地扑上去,攻击,绕前阻截。 双方在十字路口毫不减速,直接撞破一个电子元件厂的广告牌,撞破围墙,撞进了厂房。 从空中看下去,无数的砖石尘土冲天而起,破烂的广告牌就像被机关炮扫过一般,塑料板,钢架,木屑漫天飞舞,围墙一段段地倒塌下来,厂房的玻璃猛然炸开,残渣碎片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屋顶凹陷下去,呈一条条平行的放射线向前延伸,随即拖带着周围的屋顶轰然垮下。 漫天尘土中,四十辆紫色机甲紧随其后。他们排成了一排,就像四十辆驶入隧道的火车,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突进这漫天尘埃之中。 一间接一间的厂房,仓库在这种疯狂地突进撞击中破开大洞,凹陷,倒塌。尘土在夜色和昏暗的灯光下翻滚着,弥漫着。 所有的机甲,都已经看不见了身影。只有那不断向前延伸的塌陷,只有厂房仓库之间那转瞬即逝的身影,才能证明在那延绵的屋顶之下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每一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机甲撞进工业区的厂房,如此狂飙突进依然视若无阻还正常,可那辆汽车就这么冲进去,显然已经超出了人们的理解范畴。 就算是特质的装甲防弹车,就算有着不逊于机甲的马力,就算前面有机甲帮忙开道,也不可能! 要知道,在那些厂房里,还有数不清的流水线,机器设备。 汽车以这样的速度飞驰,或许只需要一个小砖头,就能让车子整个飞起来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 可是,不能成立的现实,却在眼前上演。 那个疯狂的方楚天,似乎永远也不能用科学定理和常识来理解他。 “不见了!汽车不见了!” 通讯器里,卫星监控屏幕前,几乎同时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声音。无论是老牟一方,还是沈老一方,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向前突进的屋顶塌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那些奔逃的悍军机甲,就像一群野马,在连绵无垠的屋顶下绕着囹。烟尘,在弥漫着。忽然间,一道刺目的光亮,在飞腾的烟雾中冲天而起。 轰! 一辆紫色机甲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厂房的墙壁,撞散堆积在空地中的货物,猛地扑到在地。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扑出来的紫色机甲身体已经被打得稀烂,烈火熊熊燃烧着,在黑暗中,宛若死神眼里的流光。 第一辆! 一辆机甲被摧毁,在战火如织的战场上,就像漫天丝雨中的一颗小雨点,完全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只不过,在这个夜里,这颗雨点却是如此显眼。 在那宛若地震般一片片塌陷的厂房下,在那漫天弥漫的尘土和纷飞的砖石瓦砾中,不时有机甲的爆炸光芒此起彼伏。可是,却没有一道光亮比这个紫色残骸身上摇曳的火焰更让人心神动摇不知所措。tqr1 紫色的机甲燃烧着,忽然爆炸开来,带火的碎片向四面八方抛飞。 人们看着机甲的残骸,表情古怪,就像是看见了一个诅咒,一个预言,一个信号。 心头也随之一阵莫名地悸动,很难用语言去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一个在赛前被无数人看好并下了重注的拳王,刚上场就被比他身材瘦小近一半的对手一拳头打晕在地一般。除了惊愕,大家很难从脑子里找出别的词来。 这四十辆紫色机甲,有着完全不逊于裁决者的战斗力。他们在这个夜里神秘的出现,挟一身锋芒,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身边还有狼牙英雄团的协助,怎么才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一个? “轰!”又一声巨响,惊醒了惊愕中的人们。 就在距离第一辆紫色机甲被摧毁的不远处,第二辆紫色机甲撞破墙壁,在空中以抛物线飞过近百米远的距离,掉落在地。身体在和地面的撞击中狠狠地弹了两下,滑动着,刮出一道浅沟,再也不动了。 第二辆! 整个世界,鸦雀无声。 工业区里,一片混乱。 夜色里,数不清的机甲往来奔走,探照灯光柱不停地摇晃着军官们的吼声,机甲的炮弹声,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震耳欲聋的打斗声和房屋的倒塌声交织在一起,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第五集团军特战第一师师长丁晓强少将,率领自己的直属警卫连,沿着工业区的中央公路向区内挺进。眼前混乱的景象,通讯器里传来的报告,让这位年轻的偶像级军官面若寒霜眉头紧皱。 狼牙英雄团,是他手中最精锐的力量。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部队刚投入战斗,就挨了当头一棒。高速公路上的那场追击战,可谓一败涂地。 整整两个连两百多辆机甲,拦不住对方二十辆机甲不说,甚至连减缓一点速度的作用都起不到。被护卫在中央的那辆汽车,一路飕得畅快淋漓,透过卫星监控的超清镜头,甚至能看见那段天道和身旁的两个女人兴高采烈聊天的模样! 这一路追来,丁晓强不知道自己麾下的战士见战友满布高速公路沿线的残骸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只知道,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也是最严峻的挑战! 现在,悍军机甲战士和那辆汽车,已经冲进了工业区的厂房之中。一同冲进去的,还有狼牙英雄团的数百辆机甲和那四十辆紫色机甲。 即便是身为秦妖麾下的明星军官,丁晓强也不知道这些紫色机甲的来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这种紫色机甲的强大。 在之前中央城区的战斗中,一向心高气傲的狼牙英雄团的机士们,就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威力。无论多么难攻克的区域,只要这些漂亮到近乎妖异的紫色机甲越众而出,杀入对方的防线,狼牙装甲团需要做的,就只剩下推进而已。 丁晓强是秦妖最忠诚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他也很明白,这场战斗对于整个华夏高层来说意味着什么。 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辆汽车和车上的人逃脱! “找到没有?” 丁晓强驾驶着他那辆宛若火焰般醒目的十一代红色长刀,屹立于中央公路的十字路口。他看着前方正在激战的区域,举起机甲手臂,让身后的部队停了下来。 “报告师长,二营所在区域,没有发现汽车的踪迹!” 通讯器里传来了二营长的声音。这个营冲在最前面,三百多相机甲,紧紧地咬住了悍军装甲小队。 可是,自从撞进工业区连绵不尽的厂房车间后,他们就失去了那辆汽车的踪迹。而随着悍军机士停止逃窜,于工业区的厂房,仓库,机器之间四散游走攻击,二营的伤亡率正在急速上升。 “该死!”通讯器里传来了二营长的一声怒吼。随即,一连串急促交火声打斗声从前面传来。 片刻之后,几声剧烈的爆炸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周边大地一阵晃动,刺日的亮光和强横的冲击波荡开周边的尘土烟雾,红色的火团猛地腾上了天空。 “发射悬浮探测器!” 丁晓强的脸色一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二营长的通讯器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前方几百米外,已经被接连的爆炸火光映得通红。 “咚咚咚。” 随着身后的三辆电子机甲发出的声响,三个碟形探测器旋转着,呼啸而起,眨眼间就已经到达了交战区域的上空。看着探测器的监控画面,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已经被彻底掀飞了屋顶的车间中的空地上,十几辆华夏机甲残骸横七竖八地躺着,不时爆发出一团腾空的烈焰。大大小小的残片散落四周,燃烧着,黑色的爆炸痕迹呈放射状向四周扩散。 几名浑身鲜血淋漓的华夏士兵,在同伴的帮助下,奋力爬出已经快要被烈火吞噬的机甲座舱,踉踉跄跄地跑开。 快步赶来的华夏机甲战士发疯一般四处搜寻着,却哪里看得到半个敌人的身影? 在工厂车间的一侧角落,刚刚还和丁晓强通话的二营长驾驶的机甲,已经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焦炭。 如果不是机甲身上那白色的编号和星星,丁晓强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二营长的机甲。 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当人们惊魂未定的时候,忽然,画面上两道黑色身影带着翻滚弥漫的尘土,从旁边的一片废墟中电射而出。 废墟边上的两辆长刀首当其冲,顷刻被翻腾的尘土所笼罩。当两道黑色身影破开尘烟,一左一右闪电般绞进华夏机甲群中的时候,两辆长刀已经在他们的身后,化作了两团直冲夜空的白光! 两个狡诈而恐怖的魔鬼,抓住了华夏战士们这一刻的慌乱,以飘忽的走位闪电般的折射穿行于机甲群中。 一辆神赐被掠过的横行洞穿了胸膛,在它身旁的一辆长刀则被撕裂了整个上身。 两道黑影交错而过。其中一道在突进中扭身腾空脚踢碎了一辆长刀的头部,而另一道竟然在狂飙中反手抓起一辆神赐的腿,抡起来在空中画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圆,砸在另一辆长刀的身上。 震耳欲聋的声音,带着扑面而来的凶悍和惨烈,直接撞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找汽车还是找蟋蟀 那辆被砸的长刀,和被抡起来的神赐,就像两辆在高速飞驰中迎面对撞的汽车,顷刻间变形碎裂,面目全非! 战斗,在瞬间爆发又在瞬间结束。 当两道黑影破墙而入,消失在对面一个厂房的破洞中时,现场只留下六辆机甲的残骸和十几个呆若木鸡的机甲战士。 丁晓强只觉得眼皮子一阵狂跳。 对方已经停止了奔逃,转而利用这一间连着一间的房屋,分散开来四处袭击。他们并不急着逃亡,而是从容冷静,如同死神般收割生命。 这究竟是谁在追杀谁? 轰,一声巨响,又一辆紫色机甲被丢出了已经塌陷了一大半的厂房废墟,跌落在地,顷刻之间就被火焰包裹全身。 第三辆! 一辆冲进厂房的汽车消失了,二十辆横行如同鬼魅般穿行于一片片垮塌的厂房中,毫无损伤,反倒是追击的整整两个营华夏机士被接连击杀,被人寄予厚望的紫色机甲被接二连三如同死狗般丢出来。 这一个夜晚,在蛟龙工业区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卫星屏幕前的人们的想象力的极限。同样,这也超过了驾驶紫色机甲的机士们的想象力极限。 一辆紫色机甲悄无声息地穿行于残垣断壁之间。 这是一间长三百多米,高五十多米,宽一百米的中型厂房。 厂房里面,排列着三条生产线数十台各种各样的大型机器。原材料和加上的卡车零件,堆积如山。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在战争年代还算红火的工厂。只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狩猎场。 紫色机甲小心翼翼地走着。 车间上面的顶棚,已经因为支撑立柱的断裂而塌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摇摇欲坠。 四周的墙壁,破开好几个大洞,透过大洞,能看见其他厂房的废墟,能听见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和打斗声。 机甲走了几步,绕过一座高三十米,分上下两层的车间控制塔,随即,如同一只发现老鼠的猫一般停了下来。他看见了他的猎物正背对着自己,沿着车间墙壁无声无息奔跑的黑色机甲。 在那辆黑色机甲前面不远处,一辆已经受损严重的神赐机甲,正勉强向外走着。 黑色机甲如同幽灵一般跟随着神赐,似乎并不准备放过这个外挂装甲几乎全部脱落,机壳上遍是凹痕和裂口的猎物。 他就像是一只饿狼,将整个身影都隐匿在墙边的阴影中,先是无声无息地快走了两步,随即小跑起来,在跃过一条高三米的传输带后,他那如同魔鬼般的机体,已经将速度完全提升了起来。 车间外暴起的火光,透进车间。火光映照在飞奔的黑色机甲身上,如同一抹流光。映照在静静低伏的紫色机甲身体上,则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光泽。 当黑色机甲扑向神赐,当车间外的爆炸光芒亮起,隐藏在后面的紫色机甲突然启动了。 它的速度极快,只一纵身,刻满花纹的流线型身躯,就已经在空中变成一条激射的直线,一只追逐羚羊的猎豹。 两辆机甲前后启动相差不过一秒钟。黑色机甲扑向神赐机甲,紫色机甲扑向黑色机甲。一黑一紫,宛若夜空中骤然劈下的两道电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尖锐的破空呼啸,已经在耳边响起。紫色机甲的身躯,已经在空气中摩擦出了一层红光! 紫色机甲座舱中的机士狞笑着。他死死地盯着黑色机甲的背心,看着它在自己眼前越来越近。看自己机甲的手爪无限接近对方的外挂装甲。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了,瞳孔骤然放大。 在他眼前的黑色机甲,竟然毫不停顿地从神赐身旁掠了过去。 当阻挡视线的黑色机甲闪开身形时,那辆破破烂烂的神赐,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对着自己,抬起了大脚。 轰! 被一脚蹬中脸部的紫色机甲,在空中翻了七百二十度,直挺挺地跌倒在地。身体宛若沉向深海,渐渐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之中。 死去的机士,睁着大大的眼睛。 他最后的印象,定格在那辆破烂神赐和黑色机甲争先恐后扑上来挥拳头的画面上,耳畔还回荡着两个人的争吵。 “这个是我的!” “放屁,是我的! “等等,巴兹,那边又来了一个!” “怎么干?” “咱们俩个打架,你把我打倒,老子躺在地上装死,等他攻击你的时候,你抓他咪咪,我抓他老二!” 今夜的上京,注定无眠。 一辆辆豪华的汽车在纵横交错的公路上飞驰,奔向不同的目的地。一栋栋豪宅灯火通明,车流人流络绎不绝。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需要将空气循环系统开启到最大,才能保持空气的清新。咖啡也是煮了一壶又一壶,茶泡了一杯又一杯,都总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熬得眼睛通红的人们消灭干净。 这些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聚集在一起,通过只有特别权限才能获取的几颗监控卫星传回来的画面,关注着这场激烈得一塌糊涂的战斗。 他们或面色凝重,或幸灾乐祸,或震惊,或忧心忡忡。 他们讨论着,分析着,猜测着,甚至争吵着,在不知不觉之间传播着各种各样的流言。 卫星屏幕上仓库货物被引燃,熊熊燃烧起来。整个蛟龙工业区,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光映红了工业区的天空,也映红了卫星监控画面前所有人的脸。 如果单从画面上看,谁也不会想到,在那一片片倒塌的工业区厂房和仓库之下,交战者的其中一方,竟然只是二十辆机甲。而他们的对手,则是整整两个营,外加四十辆神秘的特种机甲。 数量上的优劣并没有带来战局的一边倒。 恰恰相反,蛟龙工业区内的一片片废墟,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和近乎于狂暴的交火,在证明着,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牧马山别墅的露台上,夜风袭人。 秦楚楚静静地坐在摇椅上,身影融入夜色之中,宛如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幽灵。会议室通往露台的门上,一格格玻璃纯净透明,恍若无物。 透过玻璃门,秦楚楚能够清楚地看见卫星监控屏幕。也能够看见通讯屏幕上,常家会客厅里的人们。 夜风不大,她却觉得手脚冰凉。 温暖的会议室里,老牟等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那几辆被击毁后,刻意丢到空地上的紫色机甲,是一记记抽在他们左脸上的耳光。而通讯屏幕另一边,祁伟,史密斯,阮小安和常安等年轻人兴奋的吼声,则是抽在他们右脸上的耳光。 一下接着一下! 一种彻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秦楚楚使劲地搅着自己的手指,抑制着自己的愤怒,羞辱和那种深沉而不可抗拒的无力感。 为了复仇,为了击杀那个方楚天,她已经派出了她此刻能拿出来的所有力量。 她动用了隐藏的石天豪,以主席的名义宣布平乱。她动用了卫戍部队,除了一个装甲团外,还有狼牙装甲团的两个营。 而为了一击致命,她甚至派出了四十辆最终审判! 可是,这一切的努力,此刻收获的,却只是失败和屈辱。tqr1 秦楚楚死死咬着嘴唇,一双斜挑的凤眼中,是恶毒而狂乱的光芒。 她想不明白。 明明那个方楚天驾驶着一辆毫无战斗力的汽车。明明在他身边,只有二十辆战斗力绝对不会高于‘最终审判’的‘横行’。 可是……为什么,在那弥漫的尘土和硝烟中爆炸的却是丁晓强麾下的神赐和长刀! 为什么,被丢出来,以一种近乎于曝尸的方式羞辱的,却是自己原本以为会所向披靡的‘最终审判’? 那可是比切尔达目前掌握的裁决者技术更先进的超级机甲啊! 他们中的每一辆,都是小女孩依靠改造人计划和米国帝国的资源,从成千上万的实验“失败者”和近乎天量的资金物资中提取打造的精华。 为什么,那个方楚天和他的那帮民兵的生命力,比蟀螂还强,就是死不了?! 为什么?! “因为变成神赐容易让人攻击啊。”逻辑的座舱中,段天道挤在已经羞红了脸的叶晚晴和黄小蕾中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混蛋,你故意的!” 柔软的娇躯被迫挤压在段天道身上的黄小蕾使劲拧了掺段天道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逻辑只要有结构图,就可以任意变化。你不选长刀选神赐,是因为这种机甲的座舱小!” “真的?”段天道恍然大悟。 看黄小蕾气结,一旁的叶晚晴用手捂着脸,花枝乱颤。 此时,外形显得不是那么破烂的逻辑,正混在一群华夏机甲中帮忙抢救伤员。段天道一手抱着一名华夏受伤机士,跑得屁颠屁颠的。 医护机甲旁边的医生护士,冲上来手忙脚乱地接过伤员。 面对一名漂亮女护士递向座舱的水,段天道大义凛然地一挥手,转过身又投入到了燃烧的火海和垮塌的房屋之中,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直到走出很远,叶晚晴和黄小蕾还能透过观察仪屏幕,看见身后那俏生生静立原地的女护士痴迷而敬仰的目光。 “混蛋,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眼见段天道又不动声色的混进一支华夏机甲小队,东翻翻西翻翻,探头探脑地搜寻“无故消失的汽车”,黄小蕾都快疯了。 “现在才三点过,距离天亮还早。”段天道看了看时间:“我们这么早就去睡觉,太对不起人家了。” 走在队伍最后的逻辑,掀起路边的一块砖头,仔细查看着。 如果这时候前面的华夏机士回过头来,恐怕要被气疯。这哪里是在找汽车,这是在找蟀螂! “我困了。”黄小蕾气鼓鼓地把头偏在段天道胳膊上。她实在没精神和这个万恶的混蛋再扯下去。 只过了两秒钟,黄小蕾就笑了起来。她歪着头,发现段天道另外一边的叶晚晴,正安安静静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 目光相对,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要是秦楚楚知道我们这样,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听到秦楚楚的名字,一向温柔如水的叶晚晴眼光一冷。 而她身旁段天道那张憨厚的脸上,更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恨意来。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一个个盘旋的疑问 “气死?她享受不到那么便宜的死法!”段天道淡淡地说着。 没有发狠,也没有任何激烈的语气,仿佛就只是在陈述一个无法引起任何情绪波动的事实。 “今天晚上,还没结束呢。”他的眸子在烈火中跳动。“老子要慢慢的羞辱她!” 二十辆悍军横行,在火光和黑夜中游走。 如果在装甲集群纵横驰骋的正面战场上,横行或许只是一把更锋利的刀,一面更坚固的盾牌。不过,在这样的猎杀场上,横行却是一把黑暗中的匕首,一支破空的暗箭,每一次出手必定见血! 机甲的引擎功率,攻击力和防御力等性能,并不是决定战斗力的绝对因素。 如果你看不见对手,如果你在对手已经到了身边的情况下才反应过来,哪怕你驾驶的是十三代甚至十五代机甲,也毫无抵抗之力。 那是二十个魔鬼,二十个拥有隐形技术,蜂鸟辅助推进器技术和磁力仪技术的魔鬼! 它们是黑暗中最危险的武器。 而驾驶并操控它们的那些人,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机旱战士,也是跟随着天马行空的段天道,学会了无数种打闷棍下绊子的阴险作战方式的恐怖分子。 他们可以凭借隐形涂装技术和蜂鸟推进器,轻易地消失在弥漫的尘土和黑夜中。 在原本视线状况就很差的环境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尘土弥漫的对面墙壁,那落满了碎砖烂瓦的机器前面,其实是一辆机甲。 你更不会知道,在你看来机甲无法逾越,也无法隐藏的地方,就躲着一个黑色的魔鬼,正在窥探你。 他们能利用这样的技术消失,也同样能利用这些技术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快若闪电迅若奔雷,在你眼皮子只来得及眨上那么一下的时间里,击杀包括你在内的机甲,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宛若鬼魅。 急剧上升的伤亡,让狼牙装甲团开始收缩阵型,避免单独行动。 而接连几辆机甲被击毁,也让那些紫色机甲提高了警惕。在其指挥官的命令下,他们以五辆为一小队,配合作战。战斗进行到现在,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哈格罗夫静静地潜伏在一个仓库敞开的大门口。 横行的机体一半融入了仓库边的墙体中,另一半则变幻出仓库里面的货物和通道的景象,如同一只透明的鱼。 远处,穿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炮弹轰落地面的爆炸声。tqr1 “来了!”通讯器里传来了瓦格斯塔夫的声音。 哈格罗夫听着通讯频道里几乎同时出现的几声急促的呼吸声舔了舔嘴唇,眼睛如同狼一般死死盯着仓库前面不远处的公路拐角。 “我和蒙巴顿一起杀了三个,你们呢?” “我两个。” “我一个。” “我和布莱克曼最多,六个!” “都准备好了?” “那当然,就等方楚天下令,一起给这帮孙子丢出去。” “你们说,这些紫色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通讯器里,呐起了蒙逊的声音:“交手的感觉,很像裁决者里的那些技术比较好的精锐。” “谁知道!管他那么多!”哈格罗夫冷冷地道。 视野中,已经出现了一辆边打边逃的横行。在横行身后,是五辆紫色机甲。 其中两辆追杀,其他三辆则一路纵跃飞奔,戒备两翼。 哈格罗夫的手,紧紧握着机甲操控杆,看着对手一步步接近伏击圈,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很难得看见方楚天长官这么生气,既然他下命令,咱们就杀!” 机甲猛地掠出了潜伏点! “他们都要死!” 上京的半边天空,已经被蛟龙工业区的大火给映红了。繁华的城市到处都是警笛声。 人们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极目远眺,能看见的就只是封锁了路口的警车以及公路上一队队呼啸而过的军车和机甲。 一夜的枪炮声,已经让人心惶惶,此刻蛟龙工业区的大火,又不知道让多少在这里有产业的人们痛哭嚎啕。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政治和战争,是距离生活很遥远的事情。 他们的生活只不过是俗气却温暖的柴米油盐,妻儿父母和生老病死。这些,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大事。 战争虽然已经进行了两三年时间,可是,只要北约的舰队一天没有闯进华夏海域,只要敌人的战机一天没有掠过上京的天空。 日子,就还是日复一日的工作,就还是和妻子亲热的吻,和女儿的拥抱。而这一夜,一声来自王者大厦顶楼的枪响,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北约的敌人没有来,可战争却以另外一种形式降临到这个繁华而庞大的都市中,惊醒了这个庞然大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尽管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能看得很远,可事实上,人类其实从来都不是一种有远见的动物。他们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判断和选择,都基于已经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一切。 就像此刻站在卫星监控屏幕前的人们,再表现得如何淡定,心头也是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即便身为这个国家中最顶尖的精英阶层,掌控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拥有无上的权势和地位,可是,他们同样看不透未来。 就像看不透工业区那连绵不尽的厂房,看不透那熊熊的烈火和滚滚的浓烟。 没有人知道最终笑着走出工业区的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所处的阵营,是将迎来一场胜利,还是一场惨败! 这场战斗,对于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一天之前,黄胜天的飞机才刚刚停靠在空港码头,一天之后,那个被他从东南海域带回来的方楚天,就在王者大厦顶楼的平台上,用一把狙击枪和十五声枪响,搅动漫天风云。彪悍得一塌糊涂! 更彪悍的,发生在后面。 在捅了方非凡五十六刀,抓了冯断山并将其捅死在魔鬼天堂夜总会的包厢之后,段天道驾驶着一辆幻影系的汽车,载着两个女人,在二十名机甲战士的护卫下沿着高速公路一路狂奔。 狼牙装甲团出动了整整两个连,试图在公路上拦下他。 可是两百多名华夏的精锐机甲战士,别说拦下他的汽车,就连他的毛都还没碰到一根,就被他身旁的护卫机甲给砸了个稀烂。 长长的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散落着华夏机甲的残骸。触目惊心。 然后,他就开着车,毫不减速地迎面撞破了工业区的厂房墙壁,冲了进去。 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人类有史以来最猖狂的亡命之徒! 更让人发疯的是,当丁晓强率领的狼牙装甲团两个装甲营和四十辆大家从未见过的紫色机甲发动围剿的时候。 他居然不跑了! 他麾下的那二十个机甲战神,就在工业区里和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对手硬撼!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常家的会客大厅,明亮而温暖。 沈老爷子和各大家族的家主们,还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卫星监控屏幕,一边不时低语几句,保持着稳重和沉着。 而旁边的年轻人们,却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难以控制的兴奋和忐忑的复杂情绪之中,这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夜晚。 几个小时之前,当他们收到了黄小蕾的邀请时,他们不知道这一个夜晚会有什么样的节目。更不知道,他们在其中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而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见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并帮助自己的家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家族的长辈,此刻就在他们身后。而他们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则尚未有最终的答案。一切,都必须等卫星监控屏幕上的这场战斗尘埃落定! 无论是一向懒洋洋的常安,还是已经是中将军衔的祁伟,都很难保持沉着和淡定。 在外人眼中,他们或许已经很成熟。 可是,在家族中他们其实只是一群年轻人。有着年轻人都有的热情,冲动,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希望获得肯定。 尤其是在老牟这样的老家伙冰冷的目光和讥讽的笑容中,在自己的长辈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情况下,这种心情就变得愈加的迫切。没有人想让自己的长辈失望,没有人想让自己的长辈丢脸。 更没有人想让长辈们摔掉电子文件夹的坚决,成为一个让对手肆意讥讽耻笑的理由! 常安,祁伟,沈大奇,阮小安……每一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卫星监控屏幕,心脏随着战斗而跳动。 今夜,他们就像一群已经长大,却还没有经受过风雨的雏鸟,在窝巢中迎着它们见过的最狂暴的风雨,试着展开翅膀。 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场胜利充满了迫切! 他们需要一场胜利,让自己展翅翱翔,也需要用一场胜利,把耳光甩在那些从一开始就以讥讽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对手脸上! 工业区火光冲天。 呈放射线垮塌的屋顶,交织的炮光,此起彼伏的爆炸,激烈的打斗声,已经渐渐靠近了两个双头鹰装甲团设置的警戒线。 警戒线就设置在工业区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上千辆十一代长刀机甲和火力强大的中型及重型机甲,被以阻击阵型布置在通往工业区的公路正面和两侧。一门门炮弹口,冷漠而狰狞。自始自终,这些双头鹰机甲战士,就没有动过。 哪怕前面的工业区已经天翻地覆,他们也只是静静地呆在原地,冷冰冰地注视着,等待着。 烈火熊熊燃烧,垮塌的房屋掀起漫天尘土。 卫星的镜头,除了能捕捉到空地上飞奔的华夏机甲外,最多就只能在火光和浓烟中,偶尔看见那黑色的身影惊鸿一现。 谁也不知道,交战的双方此刻各自付出了多大的伤亡。 除了那几辆被丢到空地上的紫色机甲和遍布整个工业区的狼牙装甲团的机甲残骸以外,人们无法得到双方更多的伤亡信息。 那辆汽车,究竟躲在哪里? 二十辆横行,能不能顶住对手如此凶猛的围杀,现在还剩多少? 他们之前放慢了速度,是因为想给方楚天和黄小蕾乘坐的汽车逃脱争取时间……还是这帮彪悍的匪徒根本就以屠杀追击者为乐? 一个个疑问,在人们的脑海中盘旋着。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一夜大戏! 答案,随着战团无限逼近双头鹰部队的控制线和工业区之间那一公里宽的空白区域,越来越近,呼之欲出! “罗贺,怎么样了?”阮小安把眼睛埋在罗贺的肩膀后,小声问道。 “不敢看?”相貌平常,长着一对大门牙的罗贺笑了起来,和身旁的几个同伴做了个鬼脸。 阮小安这头随时都把自己抓住痛揍的母暴龙,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你毁了我的纪录,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阮小安恶狠狠地道。她还记着在白天的测试中罗贺关掉数据记录仪的仇。 “嗨……”罗贺抗议:“在夜总会你揍过我了。” “那不算!”阮小安蛮横地道。 “好吧好吧。”罗贺迎着常安和祁伟戏谑的目光,耸了耸肩膀对阮小安道:“监控画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 “哦。”阮小安嘴里嘟囔良久,喃喃自语道:“黄小蕾和她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担心?”罗贺问道。 阮小安沉默着,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常安和祁伟忽记一眼,眼中都是掩不住的忧色,而沈大奇则依旧面色冷酷,蹙着一对浓黑的剑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局面上看,悍军还占着优势,有什么好担心的?”罗贺笑了笑,安慰道:“至少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一辆被对方击毁的悍军机甲。相反,狼牙装甲团和那些紫色机甲的损失都不小。” “可是……”心直口快的阮小安,直接说出了大家心头的隐忧:“黄小蕾和他男人就开着一辆汽车!一旦被对手……” 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跳。 这才是悍军最致命的弱点! “不。”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大奇,这时候忽然开口道:“对手找不到他们!” “为什么?”阮小安问道:“看看那些被丢出来的紫色机甲……”沈大奇冷冰冰地道:“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扭头看向大厅正中的通讯屏幕。 屏幕上,牟青,李成,上官小刀等家族成员的脸色一片铁青。 沈太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在自身有危险的情况下,不考虑逃跑,而是用一整夜的时间,去羞辱对手么?”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眼睛都亮了起来。忽然,郑军用手指着卫星监控屏幕叫了起来:“天呐,快看!” 屏幕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工业区南部边缘,一公里外就是严阵以待的双头鹰装甲团雄壮整齐的队伍。再往南,一切都隐于黑暗之中了。 那是陆军第四基地和长青庄园的所在地,没有那一颗卫星有权限窥探那里。 任何被天网监测到的窥视指令,都会被判定为犯罪。发送指令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被逮捕并送上军事法庭。 三十年来,那片黑色的区域,就是上京的禁地! 别说卫星监控,就算一只苍蝇,没有得到允许也不能飞过那片区域。 任何超过警戒线的飞行器,都会被击落。 再加上由伪装专家布置的伪装,加上由整整三个电子营和两个电子基地联合构成的电子伪装和干扰系统,加上数以百计的基座式发生器和遍布整个地区的反侦测干扰器。 要窥探那里,简直是做梦。 你或许可以用机甲和战机强行突破防御,将其炸成一片空白的平地,但是在此之前,你永远都别想看见那个地带的真面目! 而此时随着郑军的叫声,一直隐藏于房顶下战斗的黑色横行,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整整二十辆机甲,一辆不多,一辆也不少。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抱着膀子,静静地站在工业区最后一个十字路口。 在他们来时的工业区北面,数以百计的华夏机甲还在小心翼翼地推进。 从空中看去,整个区域一片狼藉。大量的厂房倒塌,烈火在残垣断壁中燃烧着,弥漫的尘土和浓烟滚滚腾上天空。 幸存的房屋早已是千疮百孔,墙壁上屋顶上,到处都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位于中央的一座铁塔变成了扭曲的麻花。铁塔的顶部,就像是地狱火光中的十字架,以一种悲壮而徒劳的姿态,伸向天空。 而在黑色机甲的身后,工业区南端边缘的几座工厂,还保持着完整。高大漂亮的房屋,整整齐齐。南北对比,宛若天堂和地狱。 一辆华夏十一代长刀机甲,绕过了一片高三十多米的废墟。 似乎是驾驶机甲的机士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路口的敌人,他随即退了回去,将身体隐藏在废墟后面。 周围的部队,迅速骚动起来。 沿公路和废墟推进的装甲部队,在军官的命令下停止了盲目的开火,奔跑着,向悍军机士所在的路口汇集。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寂静。卫星监控屏幕前,似乎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人们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所有人都知道,当远方的天际,已经有一丝泛白的时候,这一出持续了整整一夜的大戏,就要落下帷幕。 这一夜,注定将载入华夏的史册。 那个在中央城区拿着狙击枪开火的方楚天,那二十位悍军战神,还有丁晓强的狼牙装甲团,四十辆神秘的紫色机甲,在这一夜倾情演出。 只是不知道,他们中间,到底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从场面上来看,悍军显得更加从容。tqr1 在击杀了不知道多少对手之后,他们此刻展现出来的姿态,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而他们的对手,也并没有放弃希望。毕竟,直到现在,大家也没有找到那辆汽车。 在那片废墟般的工业区里,一辆没有战斗力的汽车,怎么可能生存下来? 大家也想过,方楚天和两个女人,会不会就躲在横行的座舱里。可是,从撞进厂房的那一瞬间开始,后面的队伍就死死的咬着他们。在纵横交错的炮弹中,他们绝对没有时间弃车上机甲。 就算他们抛弃了汽车,那汽车又在哪里? 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一个装甲团已经赶到了工业区,正将工业区团团包围起来,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们就在丁晓强的身后,翻动每一堆废墟,掘地三尺。 如果汽车是被藏起来了,那么在这样的搜索下,注定会被找到。 一旦找到,就算二十位悍军战神强大到逆天,将这里所有人机甲都干掉,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只需要两发子弹,或者干脆就是机甲的一脚,黄家就会彻底输掉这场战争。 整整一夜的煎熬,到这一刻,已经无法忍耐。 所有人都觉得嘴唇发干,心跳加速。这场戏,时间拖得实在太长,太折磨人的神经。 从魔鬼天堂夜总会开始,他们跟随着镜头,见证了序幕,见证了高潮,见证了疯狂和强悍,可最后的结局,却迟迟没有到来! 这种折磨,简直让人发疯! 这一夜过后,没有人会再去质疑黄胜天的老谋深算,再去质疑黄家的实力,更不会再用看民兵一般的眼光去看悍军,或者傻乎乎地去相信那个方楚天,只是一个相貌敦厚笑容和气人畜无害的中年人! 那是一个疯子,一个狂人! 黄胜天和他,这一老一少,在回到上京的第一时间就亮出了他们的毒牙。如此狰狞! 看似强大的秦妖集团,成了他们牵着鼻子的牛。整个夜晚,都是他们在掌握着主动。 而此刻这二十辆横行摆出的姿态,依然在告诉所有人,大戏落幕的时候,主动权,还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谁会赢?”阮小安颤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整个会客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包括沈老爷子,常老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即便经历了漫长人生中的各种惊涛骇浪,在场的这些家主们也必须承认,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 斗争的双方,不是别人,而是黄胜天和秦妖。而争夺的目标,是整个华夏! 透过中央的通讯屏幕可以看见,对面的老牟,李成,上官小刀等秦妖集团的成员,此刻也是凝神屏息,神情紧张。 双方,不时会互视一眼,眼中火花四射。 就像是牌桌上的赌徒,各自压上了全部身家,就等待荷官揭开骰蛊的时刻。 驾驶一辆红色长刀的丁晓强,走出了队列。烈火在他身后燃烧,火光冲天。数百辆长刀和神赐机甲,一辆辆一队队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在他身边聚集。 丁晓强沉默着,没有立刻下令攻击。 这位年轻的军官知道,在狼牙出动的两个营伤亡超过百分之四十的情况下,自己的部下依然跟随着自己,坚持战斗,只是因为命令。 他们的骄傲,冷漠和看似强大的外壳,已经在战斗中被剥去。面对这些魔鬼一般的黑色机甲近乎于摧残的攻击,他们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 一辆两辆横行,就能单独击杀二十,三十辆神赐和长刀,并扬长而去。这样的事实,已经在一整晚的战斗中被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 看着对面遍体漆黑的机甲,丁晓强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精锐部队,在残酷的战场上,是什么样的地位。 狼牙英雄团,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支屹立于夕阳山盆地西端小山坡上的部队。 和这些强大的机甲战士比起来,狼牙团再强,也只是在地面上,绝对也不可能站上悍军装甲部队的高度! 他环顾四周,一颗心越来越沉。 当混乱的战斗,在这个十字路口暂时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紫色的机甲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的尘烟翻滚着,烈火燃烧着,摇摇欲坠的房屋还在一栋接一栋的垮塌。 可是,没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 自始自终,他也没有和紫色机甲的机士说过一句话。 在他的感觉里,那些家伙就像一群沉默的行尸走肉,一群只知道战斗的幽灵。 整整五辆被击毁的机甲,此刻就在工业区北部并排躺着。每一辆机甲的座舱,都被超过三千度的高温熔化。 高温来自于机甲座舱的内部,在瞬间将包括机士的遗体和控制系统在内的一切,都变成气体和液体。 比自爆还彻底。 这种保护装置,在机甲中并不稀奇。 只不过,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在检测到机士死亡后,或者机士遥控启动指令下出现。 毕竟,没有谁愿意被超过三千度的高温活活烧死。 可是,被击毁的五辆紫色机甲却不一样。 那些机士,没有一个活着走出座舱。 尽管他们中有两辆只是被击毁了引擎或驱动系统,丧失了行动力。可是,他们的座舱依然变成了炼钢厂的熔炉。 丁晓强用力的摇了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他不明白对面的悍军机甲小队想干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有很多很多只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说谁就谁? 在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兵力,又有五辆紫色机甲被对手一个个丢到空地上曝尸的情况下,这个团体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咬牙切齿,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叫嚣着要孤注一掷,叫嚣着要让悍军全军覆没。 那五辆紫色机甲,上百辆华夏机甲,就是抽在这些人脸上的一记又一记耳光。 有这些恼羞成怒的人站在身后,自己一旦退缩,永远也不可能在爬起来! 无视身旁战士们用沉默表达的意愿,丁晓强冒汗的手,抓住了通讯器。 就在他准备下令攻击的时候,忽然,他看见对面的一辆悍军横行举起了手臂,然后,猛然下挥! “轰!”不远处的一座仓库,就像被吹爆的气球一般,在一声巨响中,四分五裂。 仓库的屋顶,墙壁,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残片向着四面八方飞射,顷刻之间,一栋巨大的仓库已经变成了一片空地。tqr1 滚滚尘土向着四面八方弥散着,如同一朵白色的云。 当烟尘散去时,空地中央,一辆汽车渐渐显出了身形。一阵引擎发动声响起,汽车缓缓启动,向前行驶。 在它滚动的车轮两旁,一辆又一辆紫色机甲的影子映入铮亮的车壳,从车头滑向车尾。 整整三十五辆紫色机甲残骸,排列得整整齐齐!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常家的会客厅里,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卫星屏幕。 大家看着这辆消失了整整几个小时的汽车,车体铮亮一尘不染地出现在仓库中。看着它如同检阅一般,无声地滑过三十五辆紫色机甲的残骸,驶出仓库,在二十辆横行身后拐个弯,向南面的双头鹰装甲团队列驶去。 “天呐。”郑家的一位议员张大了嘴。 悍军这帮天杀的混蛋,不但击杀了对手,还抽空把车洗得干干净净,把机甲残骸排列得整整齐齐,接受他们的检阅,向全世界展览! 这简直就是世界中最恶毒的羞辱! 行驶的汽车,敞开了顶棚。 车内,方楚天驾驶着车,黄小蕾和叶晚晴就优雅地坐在他的身后。 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的华夏机士的目送下,在身后二十辆黑色机甲的护卫下,汽车向肃然列队迎接的双头鹰部队驶去。 当驶过双头鹰装集团的警戒线时,坐在驾驶座的方楚天,忽然举起手,狞笑着,冲着天空竖起了一根中指。 看着这根中指,整个世界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掀飞了整个会客厅的屋顶。 一股电流从背心蹿上头顶,所有人都疯了! 阮小安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罗贺,大声地叫着,激动得一脸通红。常安在狂笑,祁伟在狠狠地挥舞着拳头,沈大奇则猛然回头向自己的爷爷看去。 迎接沈大奇的,是沈老爷子赞许和鼓励的目光。老爷子狠狠地顿着手杖,伸出手,高高翘起了大拇指,目光中闪动着骄傲和自豪! 这场胜利,来得如此意外,如此干脆,如此震撼! 大局已定! 欢声雷动中,人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通讯屏幕。屏幕上的老牟等人,已是面色苍白。 在通讯被无声无息地切断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见,老牟摇摇晃晃,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仰头就倒!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上京,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走出家门的人们,已经听不到城南的炮声,也看不到那映红了整个夜空的烈火。 除了依旧闪着警灯的警车还停放在路口,抱着速溶咖啡取暖的警察还封锁着通往蛟龙工业区和中央部分城区公路的路口之外,昨夜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城市,沐浴在阳光中。高楼大厦的外墙熠熠生辉,公路上阳光明媚车水马大龙。 繁华的街区人行道上,上班的人们提着公文包,步履匆匆。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生活的惯性,强大得难以抵抗。 即便一夜的混乱只在太阳升起之前才刚刚结束,不过,人们各自的生活惯性,依然能够轻易地淹没一切。 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该上学的还得上学。 老板和老师可不会因为昨天晚上主席的电视讲话和一夜的激战对你网开一面。 尽管他们或许也在背后交流,讨论,甚至传播流言。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恶狠狠地瞪着你问:“小子,那关你什么事?” 媒体,在这一刻集体装聋作哑。充斥于电视新闻中的,还是那些大家都已经看过的,或者根本就不关心的东西。 那些漂亮性感的新闻主持人,现在看起来来分外可恶。 她们就像一群喜欢恶作剧的讨厌鬼,明明知道大家想知道什么,可就是目光闪烁地报道一些其他的新闻,矜持着不提那个并不是什么秘密的话题。 随着各种流言和小道消息的传播和彻底的官方资讯封锁,每一个人都觉得,这一天简直比一个世纪还长。 知道各种所谓内幕,却没有一个能得到证实,这对人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讨论的热度也在繁忙的工作中逐步降低。繁华的上京,似乎依旧一成不变,波澜不兴。 而在普通民众的目光难以企及的云层之上,整个世界,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当黄胜天坐镇幕后的这场戏,以段天道在黎明时候竖起的一根中指中定格时。每一个站在卫星监控屏幕前的人都知道,这一夜,秦妖集团可谓一败涂地。 牟青被拧断了脖子,方非凡被连捅五十六刀,冯断山更是被严刑拷打后身中十五刀惨死。 而狼牙英雄团丢盔卸甲不说,四十辆神秘机甲居然被对手击杀之后排列得整整齐齐接受检阅。 那个方楚天,用一记狠狠的耳光,褪去了秦妖身上的神光。 尽管秦楚楚和老牟等人已经接连打出了包括石天豪和四十辆神秘机甲这样的大牌,可是,面对黄胜天和段天道这对大小王,还是失灵了。 而这一夜最大的赢家,除了黄家之外,还有抢先做出了选择的沈家,常家,祁家,阮家,郑家等家族。 抛开大量倒向黄家的二三流家族不说,单是华夏六大家族中,黄家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 这股力量,完全可以左右整个华夏! 一时间,华夏政坛,军界,都是风起云涌。 见机快的,果断干脆的,直接就和黄家阵营接触靠拢。犹豫的和秦妖集团断不了线的,则在忍气吞声的同时,也做好了改变立场的准备。 政治上的斗争与合作,从来都是不会摆在明面上的。 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可是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胜利的天平,已经严重向黄家阵营倾斜。 几天之后,这种影响,就会如同飓风一般,左右主席大选的局势! ———— “付狼烟,男,五十二岁。社会党主席候选人,目前民调支持率排名第四……” 赵熙,男,四十五岁,进步与公平党候选人,目前民调支持率排名第三…… 袁江平,男,六十岁,共和党主席候选人,目前民调支持率排名第二…… 王涛,自由和民主党候选人,男,四十八岁,目前民调支持率排名第一……” 长青庄园的书房里,黄小蕾用手中的电子笔指着屏幕上出现的四个主席候选人笑容洋溢的照片,一一介绍道。 “从表面上看。秦妖集团的代言人已经身亡,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在这四个人中,一定有一个隐藏的棋子。对方刺杀叶京国主席,并干掉第一序位的主席候选人,就是为了提前举行主席大选,并把水搅浑。” 黄小蕾手中的电子笔,落在付狼烟的照片上:“原本,我们选中的付狼烟先生支持率排名第二,不过,在对方的主席候选人被刺杀之后,疑点最大的他,已经下降到了目前的最后一位,基本失去了竞争资格。” 房间里,黄胜天和几位重要的黄家成员,以及沈家,赵小算,祁伟等家族族长,都面色凝重,不时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着。 段天道憨憨地坐在一边,磨皮蹭痒,对于他来说。讨论支持哪一个主席候选人上台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梦幻。 他左看看,右瞧瞧,大家都不是在说着玩? 面对段天道不时投来的目光,早就在卫星监控屏幕前真正认识了他的人们,都报以友善热情的微笑。 只不过,在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报以数百次友善但不再热情的微笑之后,大家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僵硬。 这方楚天什么毛病?! “因此,按照选举计划,我们目前的主力人选。就是袁江平先生。”黄小蕾说着,用电子笔点向排名第二的袁江平。 对于几位候选人,在场的人都再熟悉不过了。 这一次的主席选举,或许是历年来最诡异的一届了。 几个大党的候选人不是被暗杀,就是被泼脏水,要不就是爆出丑闻退出竞选。 现在留在竞选名单上的这四个人,除了付狼烟是大党候选人外,就只有袁江平是黄家阵营中的后备人选。其他两个人,原本都是陪衬。 不过,能够在最后冲刺中忽然发力冲到第一,自由和民主党候选人王涛,显示了不俗的实力。 这个四十八岁的医生,医术不见得高明。不过,他那阳光的形象和亲切的笑脸,却让他从江天区的一个小城市步步高升,走到这里,并在后半程别人纷纷落马的情况下陡然杀出,实在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从收集的情况来看,王涛很可能就是秦楚楚埋下的棋子。 毕竟想要得到民众的支持,主席候选人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演讲,去争取同盟,去深入民众,去展现魅力。 在大选已经进入最后关头的现在,秦楚楚已经用不着再隐藏什么了! 况且,她事先恐怕也想不到,这些家族能够在距离主席大选不到十天的现在,忽然由一盘散沙拧成一股绳。 有疑点,再加上自由和民主党这个中型党派内部复杂的关系,加上王涛不在大家的控制范围之内,这些,已经足够成为阻止王涛成为主席的理由! “我建议,我们在最后关头,还是全力支持袁江平。”沈老爷子顿了顿手杖,开口道:“袁江平距离王涛的支持率,只差五个百分点。如果我们现在全力发动。五个百分点的支持率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我同意。” “同意!” 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赞同道。 这个决定,原本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不支持袁江平,难道还去支持已经失去了竞争力的付狼烟,或者刚刚靠拢过来的沈家的公平和进步党候选人赵熙? 无论是从履历,能力还是在民众中的支持率,个人政治倾向,素养魅力等方面来看,袁江平都是不二人选。 话题,迅速转入了接下来的具体工作。 虽然经过一夜的斗争,整个华夏的风潮已经彻底倒向了原本就强势,现在更是势不可挡的黄胜天。 不过,秦妖和他那个狡诈的妹妹秦楚楚,手中的力量依然不可轻视。在这最后的几天时间里,不竭尽全力,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翻盘! 会议,在热烈的进行着。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庆祝胜利的宴会 段天道推着黄胜天,走向书房一侧的阳台。 “你觉得怎么样?”黄胜天笑着看了看七嘴八舌的人群中的沈老。 段天道点了点头:“我觉得不错。” “秦妖回来了,我估计他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黄胜天看着阳台下的马场:“给悍军舰队的邀请函,我也已经发出了。从明天开始,阿山会带你去认识一些人,怎么征服他们,你自己做主。” “我知道。”段天道搬了把椅子,在黄胜天身旁坐下:“不过我需要你授权抽调一批部队,和悍军进行一次秘密演习。” “我会让阿山安排。”黄胜天微微一笑。在看了段天道给自己的悍军清单之后,他很明白段天道想要做什么。 自己掌控这个国度三十年,华夏军所向披靡,纵横世界。 伴随这些成就的副产品,就是骄傲。无论是秦妖那些激进分子,还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这些家伙,都是如此。 在悍军已经踏上舞台的今天,是时候,让他们清醒一下了。 况且,有些事情,也需要用演习的方式,打打掩护! …… 君王山庄的客厅,豪华而雅致。tqr1 来自天井区的千年苍木家具,来自米国的贝玛象皮沙发,还有出自西部浩南窑瓷的精美瓷器,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和品位。 阳光洒在客厅自动玻璃门外的游泳池,在波光粼粼中摇曳反射,映得天花板上一片水纹荡漾。 数十名衣着考究的达官贵人们,或坐或站,只默默地看着荡漾的水纹,死一般的寂静沉默。 一阵脚步声传来,和秦楚楚几乎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姐妹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秦楚楚小姐很快下来,请大家稍微等一下。”双胞胎之一面无表情地道。 “已经两个小时了。”压抑的气氛,被一验灰败的老牟打破。他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看来,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老牟说着,在家族子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向大门走去。 短短一夜,这个无论是个性还是身体,都强硬得似乎永远也不会折断的老人,忽然间精神和身体就垮了下去。客厅里的人们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在昨夜的斗争中,老牟的损失是各大家族中最惨重的。不仅孙子被人活活扭断了脖子,家族卫队几乎全夭,就连他在军方的影响力,也在今天寥寥无几的问候电话中被证明,已经不复往日。 黄胜天,终究是军方第一人。 如果说前段时间,黄胜天的不作为给了老牟这些一直被他压着的对手机会,那么,在他带着东南海域大胜的光环回归,并在一夜之间震慑群雄之后,老牟除了缩回自己的洞里,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黄胜天,这个坐在轮椅上少言寡语,总是沉默的老人,就像一座大山,不可逾越,不可战胜。 即便他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挖掘并支持一只被人讥讽为民兵的部队。 可是他得到的,却是在场这些人拼命钻营获取的十倍百倍。 现在,大家才知道,那支民兵部队究竞有多么强悍。老谋深算的黄胜天不是去捡垃圾,而是在挖掘宝藏! 显然,秦楚楚比在座的这些人都更了解悍军和段天道。她看到了悍军的价值,看到了黄家和悍军联合之后的威力。她试图打压,试图诱惑。可惜,她不仅比黄胜天晚了一步。更要命的是,她刺杀了叶晚晴的爹也就是段天道的岳父,伤了段天道如父如兄的李兴海! 这些都是段天道的死穴。 死穴的意思,并非动了就能让段天道死。 而是谁动谁死。 想到这里,再看到老牟已经走到门口的萧瑟背影,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跟老辣的黄胜天斗,在场的这些人,都还嫩了一点。 从战争爆发到现在,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人家都只是轻描淡写地在棋盘上自顾自的落子布局,甚至没有亲自指挥任何一场战役。 而这边,已经是一败涂地。 眼看老牟就要走出客厅大门,忽然间,门被推开了。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苍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睛,线条刚硬的薄唇,方正的下巴。 天呐! 他回来了!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秦妖缓步走进客厅。 他的步伐依旧坚定有力,身躯依然挺直,目光也依然如鹰一般锐利。失败,颓废,恐慌,消极这些情绪,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身上。 蒋盛益,冯从新等军方高官都立正敬礼,而客厅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大家坐吧。”秦妖穿过人群自动闪开的通道,走到楼梯口,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去找楚楚。” 沉默的人们用几乎于激动的目光送秦妖走上楼梯后,纷纷落座。就连已经走到门口的老牟也不声不响地回到了沙发上。 秦妖的出现,就像一剂强心针,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身体如释重负。 无论华夏目前的局势如何变化,他终究是携百战百胜的光环而来的秦妖。 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声望,依旧如日中天,他手中掌控的部队,依然占据了军方的半壁江山。 有民众支持,有机甲战舰,有秦妖,这个团体就还远没有到失败的时候! 至少,在国内布置和主席选举这些方面,己方都走在前面。黄家想要在短短十天时间内翻云覆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穿过二楼寂静的走廊,秦妖停在秦楚楚门前,轻轻敲响了白色的木门。 “咚咚……” 门自动开启了,可以看见后院山林景色的房间,空旷而冷清。穿着睡衣的秦楚楚,抱着膝盖坐在半圆形的超大落地窗台前,手里端着一杯酒,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回来了。”秦妖看着自己的妹妹,柔声道。 房间里静悄悄的。 良久,秦楚楚才低声道:“他们死了。” “我知道。”秦妖轻轻地道。 “完了?”秦楚楚放下酒杯,猛地扭过头来:“一句你知道,就这么完了?” 看着秦楚楚眼中闪烁的泪花,秦妖平静地道:“我会为他们报仇,不惜一切代价。” “那你就去做!!!”秦楚楚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喊着,跳下窗台,赤着脚跑地毯,扑在秦妖怀里,放声恸哭。 秦妖死死咬着牙,抚摸着秦楚楚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别哭,我会去的。我会用你能想到的最解恨的方式。” “我要亲手杀了他!”秦楚楚把头埋在秦妖怀里,喃喃道:“我要一刀刀把他的肉都割下来,剥掉他的皮,把他浸泡在消毒液里,让他的惨叫声,响足整整十天!” “随你高兴好了。”秦妖徽做一笑,抬起秦楚楚的脸,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放开秦楚楚,走到一旁,倒了两杯酒:“你做得不错。现在我们要利用这个势头继续我们的计划。对方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底牌,等他们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将一杯酒递给秦楚楚:“这杯酒,我得敬我最可爱的狐狸。难以想象,你居然设计了这么天才的计划。” “这算是拍马屁吗?”秦楚楚破涕为笑,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接过酒杯。 “哥哥需要拍妹妹的马屁吗?”秦妖用手刮了刮秦楚楚的鼻子,爱怜地看着她把鼻子皱起来的娇嗔模样。 “可惜,咱们楼下的这些盟友们,可不这么想。”秦楚楚轻蔑地撇了撇嘴:“在他们简单的脑子里,永远都只有暴力。好像杀不了对手,死了几个人,被对手赢了一场战斗,天就会塌下来一样。” “所以,他们才只能坐在楼下,听从我们的吩咐。”秦妖好笑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走到窗台前:“人类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在这里。有时候一个天才的计划,足以改变一切。而野兽,却只能靠爪牙和搏斗。” 他转过头来,冲秦楚楚举了举酒杯:“或许我们的对手也以为我们只会以暗杀,叛乱这种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如果这样的话,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秦楚楚得意的一笑,走到秦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秦妖问道。 “昨晚的失败终究是失败,这一点改变不了。”秦楚楚喝了一口酒,凤眼微眯:“今天一天,已经有不少人选择了投靠黄家阵营。看来大家都看好黄家对主席选举的影响力。” “他们会力捧最有可能对王涛造成威胁的袁江平,我们能做的,当然是尽量让王涛领先,并使出各种手段打压袁江平。这方面,楼下那些家伙,比我们更在行。什么样的脏水,他们都有办法泼到袁江平身上。” 秦楚楚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瓶,给秦妖和自己倒上酒:“同样,黄家有了投靠的那帮家伙,在这方面的能量会更大。他们会在竭力支持袁江平的同时,把污水往王涛身上泼。未来十天,所有焦点都会集中到这场双雄争霸上面。” “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刚刚做了什么事吗?”秦楚楚忽然话题一转,笑脸盈盈地看着秦妖。 “我怎么可能猜透你脑瓜里的东西?”秦妖摇了摇头。 “我动用了人手,去绑架方楚天身边的人。”秦楚楚恨声道:“有个叫小妖的是他姘头,她母亲刚刚到达上京,这个顺手就绑了;另外两个是华夏的科学家,一个叫王沁,也是那家伙的姘头,一个叫博蓝,听说跟他关系匪浅。” “你是准备……””秦妖微眯起了眼睛:“激怒他,同时让他投鼠忌器。在主席竞远方面,别出什么花招?” “不到大选投票结束,我很难真正的放心这么一个人。”秦楚楚冷冷地道:“我要让他们以为,这是我们最后的手段,我要让我们的人坚定的支持王涛一直领先下去,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和占据优势的对手贴身肉搏,直到大选结束!” “我记得,一月二十日,是你的生日。”秦妖轻轻和秦楚楚砸了碰酒杯:“那一天的晚上十点,也是大选投票结束,公布结果的时候。” 他宠溺地搂着秦楚楚的肩膀:“我听说,军神大人会在主席大选之后举行聚会。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在这里为我天才的妹妹,举行一个最盛大的生日聚会。也是庆贺胜利的宴会!”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纷乱的局势 世界变得无比喧嚣嘈杂。 刚刚进入新年不到十天时间,一系列的重大事件和变故就接踵而至,让人们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先是一直被看做华夏最艰难最薄弱的东南战区,出现了重大战略转折。 一直向华夏共和国发动猛攻的白苏斯和苏斯帝国,并没有如同人们预料的那样势如破竹。 恰恰相反,华夏军在面对两大帝国倾国之力投入的攻势前,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他们先是拿下了北方狂风岛的北部山区,建立号陆北方狂风岛的桥头堡,紧接着歼灭了白苏斯名将奥布恩的龙骑舰队,震动了整个世界。 随后,华夏军在雷锋岛以一次大范围的迂回,在包围并歼灭了贝利夫率领的北方集群的主力的同时,趁势集中兵力,迅速投入到向西面和南面的北约控制区的进攻之中,一路摧枯拉朽。 雷锋岛的这场胜利,让兵力处于劣势的华夏军得到了极大的喘息机会。 集结在上京的华夏军地三批增援部队得以腾出手来,完全投入到北方狂风岛的战斗之中,将狂风岛海域的战局,拉入了华夏所期待的相持局面。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两个人和一支军队。 一个,是自战争爆发以来,就没有指挥过作战的黄胜天。一个是那个突然蹿起的中将方楚天。 而那支打下北部山区,歼灭龙骑舰队,又重创贝利夫的部队,则是一直被人们看做民兵而不屑一顾的悍军! 就在人们被东南海域的接连胜利而震惊并欣喜的时候,华夏主席叶京国遇刺身亡的消息传来。 一时间,整个华夏陷入混乱和恐慌之中。 黄胜天宣布返回上京,为稳定华夏局势,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而同时,秦妖在莱恩战区,忽然发动新一轮的攻势,放弃主战场萨拉曼卡,转而突出奇兵,攻破德克西本特利公爵海域,歼灭德克西六支a级舰队和米国派驻该海域的一支狼级舰队。 胜利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华夏,秦妖的声望即便是在黄胜天回归的关键时刻也是如日中天一时无两。 不过,命中注定的对决,迟早都会到来。 在回到上京的第二天,以黄胜天和方楚天为首的阵营,就和以秦妖和秦楚楚为首的阵营发生了激烈冲突。中央城区的一夜,可谓惊心动魄一波三折。 最终,悍军展示出了其强大的战斗力,以近乎于统治性的战斗和中将方楚天一根甩向秦妖阵营的中指,结束了这出大戏。 从黎明前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整个华夏上层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随着沈家等家族的投靠,随着政界军界的风云变幻,再没有人敢质疑或挑战掌控华夏三十年的黄胜天。tqr1 不过,这场战斗还没有到最终结束的时候。 虽然黄家赢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可是随着秦妖回到上京,秦妖集团迅速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各大家族势力都开始全力发动,做最后一搏。 已经图穷匕见的双方,把重兵投入到了主席大选的争夺中。主席大选格争夺,迅速变得激烈起来。 铺天盖地的宣传,不惜重金的广告,指责,诬陷,谩骂,一切见得光和见不得光的手段,都在这一刻被抛了出来。 每一天,上京的街道上都是各主席候选人的支持者在游行。每一天,各大新闻媒体都在互相攻击对方支持的主席候选人。每一天都会有关于某主席候选人受贿,招妓等丑闻的报道出炉。 各大党派的政治领袖不断地出席重要集会,发表支持演讲。主席候选人也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华夏各大省份,争取选票。 再加上企业,社会团体,影视明星,体育明星,偶像级将领,乃至脱衣舞艳星的纷纷发言,一时间整个华夏乱作一团。 而互相攻讦最厉害的,自然是民调支持率排名第一的王涛的支持者和紧随其后的主席候选人袁江平的支持者。 王涛魅力十足,精力充沛,擅长演讲和鼓动。而袁江平则成熟稳重,意志坚定,是深受民众信任的稳健性政治家。 这两位主席候选人的民调支持率原本相差五个百分点。不过,随着华夏精英阶层忽然改变风向,各大党派,社团,企业,意见领袖和议员等纷纷力挺袁江平,袁江平的民调支持率已经渐渐追近了王涛。 这近乎于贴身肉搏的争斗,吸引了所有民众的目光。 渐渐的,随着意见分歧的加剧,民众开始划分阵营,互相争论甚至攻击。 就在华夏一片混乱的时候,战争局势,也在同时发生着变化。 在北方狂风岛,第三批援军登陆之后,华夏军大举突破白苏斯亲王博贝特领导的北约军防线,取得了南北对峙线上的两场阶段性胜利,将战略主动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在雷锋岛,唐心领导的悍军第一第二装甲师,在击溃贝利夫的北方集群主力之后,趁胜追击,与陈凤西的华夏雷锋岛方面军一道将战线向西推进了近三百公里。 华夏军不但迫使白苏斯名将哈阿德斯库的南方集群在丢掉占其总兵力近一半的八个师后仓皇后撤,还将米国名将素有陆地之熊美称的罗森博格,压制在了凤凰城以西五百公里的西北山区。 两个悍军装甲师和三个最后加入战斗的魅影装甲师,成为了这场延续自夕阳山的胜势战中的主角。 处于混乱和溃败状态的北约部队,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 作为前锋部队的指挥官,唐心直接而强悍的指挥风格,与悍军装甲师的超强攻击力和机动力相得益彰。 这位美女的指挥手法并不多变,悍军总是走在主力的最前面,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手的弱点,强行突破。 左翼,右翼,中路。 只要悍军作为主攻方向出现的地方,就是对方崩溃的地方。 就是这种近乎于单调的突破加迂回的战术,让北约防线一破再破。有总数超过三十个师的兵力,被随后跟进的陈凤西所部歼灭。 不过,最让人瞩目的并不是这场战役取得的胜果,而是悍军在整个过程中展现出来的强烈到让人心惊胆战的报复心。 从北约和华夏的战报上可以看出,在整个作战过程中,阻挡在悍军面前的北约部队,都是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伤员,也没有一个俘虏。 为了给夕阳山上的第一装甲师特种营报仇,这支部队几乎是咬着对手的屁股往前冲。 每一个被他们突破的阵地上,最后剩下的都只有残骸和尸体。只要被他们包围分割的部队,最终的结果都是全体阵亡,无一例外。 和他们的所作所为比起来,当初蒋秋实那些裁决者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有十五个师被这帮杀神彻底抹去了番号! 这中近乎于疯狂的报复,引起了北约军的恐慌,也引起了国际舆论的一片大哗。北约各国,当然是激愤的谴责。 而在华夏则是褒贬不一众说纷纭。有鼓掌叫好的,有欢呼雀跃的,有义正辞严指责的,也有要求华夏军最高指挥部下令以反人类罪进行调查的。 尤其是当华夏主席大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这个消息迅即成为了双方争吵的焦点。 不过,无论是骂也好,赞也罢,悍军都不为所动。 就在联盟议会派遣调查员抵达雷锋岛的那一天的战斗中,他们再一次攻克了一个北约装甲师把守的高地,同样一个不留!固执而猖狂! 海域中,钱柏林和三上悠人的较量也在升级。 在得到了第三批援军补充的舰队和李鸿武及魅影舰队的支持后,钱柏林终于有底气和三上悠人正面较量。 双方围绕狂风岛海域的战略重点海域,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迄今为止,还看不出胜负倾向。 而同样是海战,牛顿海域的战斗,却远比钱柏林和三上悠人之间还算理智的战斗激烈得多。 不可移动的出海口,就是一个不可移动的阵地。没有什么奇兵,也没有什么精妙的战略战术。双方舰队,就只在出海口前仆后继地血拼。为了尽快攻陷牛顿出海口,谢尔顿舰队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发动进攻。 如果不是牛顿海域出海口的地理形势对防御方有利。如果不是通过出海口时,进攻方会有一段时间处于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状态。如果不是王通志带走的东南远征军中留下来的部分舰队的帮助,牛顿海域早就失守了。 而为了牵制谢尔顿的攻势,分担牛顿海域的压力。驻扎在长弓海域的悍军主力舰队和周治指挥的第十九集团舰队,几次三番向百慕大海域发动袭击。 随着悍军大量战舰的改造完成,天机老人拥有了更大的战略回转空间。 在他的指挥下,悍军舰队以分体式战舰通过小型出海口,出现在百慕大海域和华夏中央海域,极尽骚扰之能事。 他们疯狂地破坏北约的运输通道,袭击北约商船,运输直升机和护航舰队,甚至两度兵逼路德米特,吓得谢尔顿驻扎的海域基地警报大作。 这一系列袭扰战,虽然不能完全解除牛顿海域的危险处境,可是却大大牵制了谢尔顿的精力,争取了时间。 一月十二日,一支由五艘航母和两支a级舰队组成的悍军舰队,出现在盘龙海域。 同日,这支舰队获准对华夏共和国进行军事交流,并于将于一月十五日,与华夏舰队举行代号为“斩首”的演习。 悍军舰队的出现,迅速引发了各方面的密切关注,各方人马暗流涌动。 一月十三日,米国在卡尔斯顿海域发动新一轮攻势,华夏舰队再度败退,只差一个出海口,就让对手突进本土了。 一时间,舆论大哗。 同日,切尔达下令组建帝国东南远征军。 按照计划,北约将在未来的两个月内,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组建一支预防东南战局变化的特别部队,以期在关键时刻稳定局势。 白苏斯及苏斯帝国闻讯,精神大振。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直接亮刀! 一月十四日。 豪华飞机座舱里,灯光明亮。上百名来自华夏各大军区的高级将领,或坐或站,或四处打量,或交头接耳。 段天道踏上前往演习海域的飞机时,收到了一个消息。 “怎么了?” 宽大舒适的航空座椅上,黄小蕾微微侧着身子,忧心忡忡地看着脸色大变的段天道。 “王沁和博蓝遭遇不明武装人员的袭击。五名武装人员被卫兵当场击毙三个,被林涵咬死两个。王沁和老师都没有受伤。” “幸好!”黄小蕾只听了一句脸色就变了,一直等到段天道说完,这才松了口气。 段天道目光闪动,一字一顿地道:“可是,对手同时向悍军使馆发动了袭击,造成包括一名参赞,一名武官,两名秘书和卫兵在内的三十多人死亡。敌人的重型汽车直接冲向使馆住宅楼,抓走了小妖的母亲!” “什么?!”黄小蕾骇然捂住了嘴。这个忽如其来的噩耗,让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她飞快地转过头,正看见端着两杯茶的叶晚晴笑脸盈盈地向服务员点头致谢,穿过将星闪耀的人群,袅袅娜娜地向这边走来。 她柔和的气质,美丽的外貌和窈窕身段,让周围的男性几乎移不开眼睛。 “怎么了?”叶晚晴走到段天道和黄小蕾面前,把茶放在两人的面前,睁大了一双温柔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段天道抬头一笑,端起茶杯:“刚才我听见一些人议论我们在雷锋岛的战事,好像对我们的做法有些意见。” 他扭过头,看向窗外,咬着牙:“或许,要不了几天,他们会对我的做法,有更大的意见!” 飞机自地面升空。 窗外风云变幻,波诡云谲,浩瀚的海面扑面而来。 当几分钟之后,黄小蕾接到秦楚楚的电话并把电话递给自己的时候,段天道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站起身来,避开叶晚晴的目光,穿过人群。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段天道,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轻蔑,敬畏或冷漠。段天道走在人群之中,忽然感到一阵从骨子里蹦出来的厌烦和愤怒。 一群傲慢的白痴,试图夺取世界的疯子,蝇营狗苟的政客,和目光短浅的蠢货!! 当华夏在和北约几大帝国浴血奋战的时候,眼前这些人在干什么?当自己在自由港打天下的时候,这些人又在干什么? 当悍军终于有了一点力量,并以艰苦战斗得来的胜利亮相世界舞台时,那些政客,那些华夏议会的议员,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华夏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却不得不陪这些该死的疯子玩游戏,让这些傲慢的白痴明白他们的水平,争取同盟,解决他们内部的问题…… 妈勒个逼! 一种暴戾的情绪伴随着小妖的母亲安妈被绑架的痛楚,直冲大脑,让段天道的情绪几近失控。他死死地捏着电话,冷着脸,从人群中走过。 “这家伙怎么了?” “谁知道,一个走运的普通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好的修养?” “看见了吗,刚才马大龙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这家伙连看都没看一眼,把马大龙给晾在哪儿了。” “这家伙以为他自己是谁?” “人家可是华夏英雄,没看阿山先生对他的态度吗,说不定以后,咱们都得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 “他有今天,还不是靠黄小蕾搭上了老爷子,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白脸。” “什么悍军,我敢肯定大部分都是老爷子掏腰包组建的。要没老爷子支持,他们凭什么配备十二代机甲?” “小白脸,他也算小白脸?” “小心点,人家的悍军,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没听说他们在雷锋岛干的那些事?一群来自自由世界的罪犯,简直是军人的耻辱!” “哼,我们为什么需要和这样的人合作?” “都闭嘴!有什么话等你们赢了演习,或者上过了战场再说吧。” “华山,你什么意思?” 露台的门,在身后关闭。一切喧嚣和嘈杂在瞬间被掐断。 段天道靠在飞机的舷窗边,把电话放在耳边,冷冷地道:“说吧。” “方将军的情绪似乎不是大好……”电话那头的秦楚楚,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只是打电话来关心一下。听说你有亲人被绑架了?” 段天道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安妈被绑架的消息,他都是刚刚才收到。而对方在这个时候打来,明显是肆无忌惮的告诉自己,事情是他们干的。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暴露。 “你想要什么?”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 “我什么都不想要。”秦楚楚咯咯地笑了起来:“在你拒绝我的好意,杀我的人的时候,恐怕你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你想动安妈?”段天道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说不出的森然:“你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都不怕,我会怕吗?”电话另一头,秦楚楚赤着脚,坐在游泳池边,让泳池荡漾的水波抚摸着白哲娇嫩的双脚。 “滴……”通讯中断了。 秦楚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目光惊疑不定。她不敢相信,那段天道竟然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妖。秦妖皱了皱眉头,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阳光让人有些暖洋洋的围意。秦楚楚把手机放到一边,一边感受着脚下池水的沁凉,一边在心头飞快地思考着。 方楚天和小妖的关系,她是通过了很大的周折才得到完整资料的。而方楚天对身边人这种可怕的禁忌更是确凿无疑。 秦楚楚想不明白,在明知道安妈被自己绑架的情况下,那个段天道为什么还敢挂掉自己的电话,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撕票? 沉默中,秦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秦楚楚扭过头,看见李弗只拿起电话听了几秒钟,就霍然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秦楚楚问道。 “黄胜天忽然下令上京军区处于一级战备状态,取消所有休假,第一,第二和第三混合集团军及舰队向上京集合……” “另外,上京军区各大基地和卫戍部队已经接到命令,召集所有军官开会,营区戒严,严禁一兵一卒离开基地。” “他这是想冲我们的人下手?”秦楚楚震惊地道:“在这个时候和我们摊牌?” “这不是摊牌,也不是率先发动军事政变。”秦妖一脸铁青“他是在给悍军扫清道路!” “扫清道路?!”秦楚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今早抵达上京的悍军舰队,有一支a级舰队和两艘巨型运输直升机并没有参加演习。”秦妖目光森冷,闪烁不定:“就在刚才,整整一个团的悍军装甲部队,已经离开了码头营区。” 秦楚楚心头顿时一颤:“他们去哪里?” 秦妖看着秦楚楚的眼睛,咬牙道:“这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就连泳池的池水几乎都停止了荡漾。 “他们疯了?”秦楚楚的声音,变得异常干涩。 她并不惧怕悍军的装甲团。 尽管黄胜天已经下令基地和卫戍部队戒严,并召集军官开会,可如果她和秦妖想要发动的话,这个命令就是一张白纸,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要秦妖一个电话,上京效忠于他的军官和部队,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大街,阻止悍军装甲团。周边的其他海域的军区,舰队,也会迅速集结。 别说黄胜天只调动了三个混合集团军和舰队,就算他调动所有军区的三十二个混合集团军和舰队,也不可能将己方一举消灭。 可是,那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在主席选举即将结束的现在,内战爆发。 秦妖集团,将在目前黄家和悍军声势大涨的现在,打一场没有必胜把握的仗! 经历了一月十一目的夜晚,有多少势力已经倒向了黄胜天,有多少秦妖集团的军官开始犹豫观望,又有多少人在等待着主席大选的结果? 一种荒谬而恐惧的感觉,在瞬间让秦楚楚遍体生寒。 她终于明白,那个方楚天为什么那么干脆就挂掉自己的电话了。这个疯子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他直接投出了刀子捅了过来! 就像他在地狱天堂门口,连捅方非凡五十六刀时干的一样! 这是一个完全不会犹豫,不计代价,不考虑后果的疯子,他的神经里,根本不会考虑下一秒发生的事情。 他就像一条疯狗,谁站在他面前,他就咬谁! 秦楚楚可以确定,一旦自己对安妈做任何事情,这个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带领他的悍军和自己拼命。哪怕和整个华夏为敌,哪怕结局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她弯下腰,拣起了泳池边的电话。在秦妖闪烁不定的目光中,拨通了刚才的号码。 “你听好了,想要你的人,遵守三个条件。”秦楚楚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没有半句废话,直接道:“第一,停止对主席选举中袁江平,赵熙和付狼烟三名候选人的所有宣传。并且停止攻击王涛,让所有人都闭上嘴!” “没问题。”段天道回答道。 “第二,主席大选结束之前,悍军访问舰队必须离开上京。”秦楚楚说出了第二个条件。 “这个也没有问题。”段天道道。 “第三,在主席大选结束之前,你们不能有任何动作,无论是人事调动,军事计划还是关于部队换防,后勤计划变更等所有一切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东西。” “这个我也答应。”段天道冷笑道:“你什么时候放人?”tqr1 秦楚楚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瞟了身边的秦妖一眼,臬声道:“方将军,一月二十一日是我的生日,或许我有荣幸,在那一天晚上九点和您亲自见上一面。到时候,你可以当面看见我放人。” “好!”段天道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你邀请他参加聚会?”秦妖凝视着一脸冷笑的秦楚楚。 “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秦楚楚猛地把电话摔得粉碎,玉牙紧咬:“不亲眼看见他死,我们别想睡好觉!”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坏的不像人! 段天道点了支烟。 安妈被绑架的消息让他在刚才几乎完全丧失了理智。 如果不是秦楚楚第二次打来了电话,恐怕这时候,这艘飞机已经在返回上京的途中了。 虽然段天道自己也知道,以一个装甲团,想要干掉秦妖和秦楚楚并不现实。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把这个地方搅的天翻地覆! 这种特质,被天机老人称为恐惧的力量。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一旦突破了段天道的底线,段天道就没有什么底线了。什么道德,什么理智,什么利益,都是他娘的狗屁! 现在的段天道,已经达到了神经说断就断的境界! 神经再粗再坚韧的人,遇见一个神经崩溃,见人二话不说就拼命的人,最理智的做法,恐怕就是退避三舍。显然,秦楚楚退让了。 这个时候,她的理智不允许她和一个疯子抡起刀对砍。 前几天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很不利。在沈家等家族和大部分华夏上层都倒向黄胜天的时候爆发内战,是最不恰当的时机。 她只有在主席大选中获胜,才能名正言顺的赢得这个国度,才能在黄胜天死后让段天道从这个国家滚蛋,也才能以国家的名义,让那些摇摆的势力和下面的军官士兵,彻彻底底地站到她的一边! 在此之前,如果被段天道死缠烂打,又要和掌控了这个国家三十年,不知道手中有多少力量的黄胜天火拼,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这不是绑架一个普通老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提出三个条件,最大程度的利用手中人质的价值,才是最划算的交易。 段天道在露台栏杆上,摁熄了烟头。脸上的肉颤抖了两下。安妈暂时不会有危险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对付身后客舱里这帮人! 虽然在愤怒的时候,他恨不得带领悍军把整个上京给彻底摧致,落个干净。可是,当理智渐渐重新回到头脑中的时候,他其实也很讲道理。 悍军不过是一支依靠自由港自由世界支撑的地区性武装而已。三十个装甲师,十支a级舰队,放在这场席卷人类的战争中,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 或许,在华夏的帮助下,悍军能够击败谢尔顿舰队,能够让华夏重新凝聚到一起。 可是,那样能撑多长时间? 在北约铺天盖地的舰队攻击下,在一个个国家的消耗下,悍军再坚挺,也撑不了几天! 如果没有华夏这个大国的全力参与,这场战争,永远也不可能取得胜利。 而在黄胜天已经病入膏肓的现在,想要赢得这个国家的支持,想要让华夏强大的军事和经济作为这场战争的引擎,爆发决定战争胜负的力量,就必须征服这艘飞机上的所有人。 这两天,段天道一直跟着阿山东奔西走,和黄胜天麾下的将领们见面。 对于这些或热情,或冷漠的将军,他实在没有多少好感。 老子天下第一,并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延续了三十年的事实! 因此,即便是黄胜天,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些人的观念。 虽然战争爆发以来,华夏一直被北约所压制,在不少战役中都尝到了苦果,可是,这并没有引起这个国家的警惕和反省。在这些将领们看来,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们相信,以华夏的经济和军事力量,只要全力发动,北约只是一条在案板上蹦跶的鱼。跳得再欢蹦跌得再有力,也逃不过他们手中的刀! 哪怕战争再艰苦,哪怕打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打到山穷水尽,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华夏共和国。 这并非天真和幼稚,而是惯性和错觉! 在这艘将星云集的飞机上,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不需要别人指点战术,不需要别人教他们怎么打仗,怎么带兵,需要的不过是一盆冷水! 段天道推开客舱的门,走向人群。 这盆冷水,自己亲手来浇!tqr1 “时间还早。”段天道走到人群中,迎着众人的目光,一脸憨厚而羞涩的笑容:“谁愿意来一盘推演对抗,输的脱衣服。” 推演对抗……脱衣服? 在场的将军们一个个眼睛发直。 这是流氓聚会吗? 喝酒打牌,脸上贴满纸条? 这个客舱里的都是少将以上的将军,都是华夏共和国最优秀的指挥官,军事家,偶像级的人物! 脱衣服? 这段天道还有更好的主意没有,要不要用毛笔在肚皮上画圈?! 一个个衣着笔挺,金属纽扣,肩章和皮靴被擦得铮亮雅的将军看疯子一般看着段天道,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家伙直接送到精神疡院。 还没等大家说话,就见惹是生非的段天道抽了抽嘴角,骂骂咧咧地道:“卧槽,老子就知道这怂蛋窝里没人敢来!” “放你妈的屁!”段天道的话简直像捅了马蜂窝,一群男人顿时炸了。 什么风度,什么修养,全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一群仿佛成熟稳重的将军,顿时蜕变成了眼睛发红的刺头儿兵。情绪激动的,甚至挽起袖子就要揍人。 在军营里混了一辈子,哪一个军官身上没有三分匪气? 一个文质彬彬,从来不骂脏话,不肯弄脏衣服,不喝酒打架拍桌子的家伙,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能让士兵甘愿为之效死的指挥官。 想要赢得那些在泥泞的战壕里翻黄书打手枪,挺着刺刀和对手肉搏,红着眼睛抱着炸弹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战士们的心,你就必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况且,在场的这些将军中,有绝大部分都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军队,是至阳至刚之地。一样大老爷们儿除了雄性激素之外,没有其他味道。打架斗殴赌钱喝酒的荒唐事,他们干得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不就是推演脱衣服么?”一名中将冷笑着解开衣领,脱掉外衣:“方楚天,老子先脱一件陪你来!” “脱一件外衣算个屁。”段天道吐了口唾沫:“输一局全脱,演习结束之前,只准穿裤衩!” 轰的一声,整个客舱如同引爆了火药。 就连年龄最大最是稳重的几名老将军,也被段天道的话彻底激怒了。 见过不知死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 大家恨不得把这个脑子有病的混蛋方楚天直接送进绞肉机里做成包子馅! 推演对抗脱衣服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让人这几天只准穿裤衩!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看着人群中央毫不吃亏,跟每一个人瞪眼睛的段天道,黄小蕾,叶晚晴和阿山的脑子,完全当机了。 段天道的脑子,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谁能想到,这家伙竞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局。 一帮将军打赌,输了脱衣服。 如果在这艘飞机上有一个记者的话,这一定会成为继人类世界战争爆发之后最震撼的新闻! 尤其是见识过段天道推演能力的叶晚晴和黄小蕾,简直快疯掉了。 她们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在段天道阴险狡诈而又天才横溢的战术下,这些将军们一个个憋屈地脱掉衣服,穿着裤衩光着身体,露出或黑或白的肌肤,或大或小的肚子,检阅部队,观看演习的模样。 这个混蛋,坏得简直不像个人! “补充几点。”段天道一副不把人都给气死不罢休的嘴脸,在人群里直嚷嚷:“首先,脱了衣服,该参加的活动还得参加,演习不能缺席!别他妹的找借口躲在间房里装处!” “第二,只要我没输,你们就得一个个的上。你们千万别给我脸,我什么都要,就不要脸。能用什么战术就用什么战术,输了别骂老子卑鄙。” “第三,谁输了耍赖谁是乌龟王八蛋,见过老子打架的来问问老子的拳头,别怪老子亲自动手剥衣服脱裤子,连裤衩都不给你们留下!” 段天道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当第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将和段天道分别在推演电脑前坐下的时候,黄小蕾和叶晚晴都难过地别开了脸,咬着嘴唇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阿山呆呆地看着群情汹涌的客舱,用手在胸前抱了个拳:“祖宗保佑华夏。” 模拟推演对抗,是现代军事指挥官的必修课。 一个连推演都不会的指挥官,恐怕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更不可能成为战场上的胜利者。 哪怕他设计的战术和制定的作战计划再天才,也不过是一番空想而已。没有推演做支撑的计划,就得拿士兵的生命去冒险,去求证。 那付出的,是血的代价。 就算有参谋部负责推演,可并不是所有的作战计划都能够交给参谋部的。有些计划的保密等级,甚至只限指挥官本人知道。 况且,作为指挥核心的指样官,本身却不能通过推演过程去了解审视自己的计划,这就意味着,他随时都可能迷失在战场瞬息万变的迷雾之中。 就像一位赛车手,如果不熟悉赛道,比赛时跑的是完全陌生的赛道,那么除非这位淡定先生以散步的姿态参加比赛,或者这位谦让先生根本就不想着赢对手,否则因为转弯不及或者失速翻车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 战争,显然比赛道复杂多了。 由此可以想象,现代的指挥官对推演下了多少苦功,尤其是在这艘汇集了大半个华夏最顶尖的军事家的飞机里,有多少擅长推演的顶尖高手! 段天道的挑战,荒唐而嚣张。几乎在瞬间就成功地挑起了在场所有将领的怒气和好胜之心。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下一个! 大家虽然想不明白这个方楚天到底哪里来的这种嚣张的底气,可这并不妨碍大家摩拳擦掌,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这个敢在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方楚天露着他白生生的肚皮,站在衣着笔挺的华夏将领队列中,迎接演习部队行注目礼时那副羞愧的表情了! 敢在推演对抗这样的题目上挑衅人类世界最顶尖的军事指挥官群体,这家伙究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还是他觉得天气太热了? 既然他有这样的需求,大家就好好虐他一顿好了! 刚才脱去外衣的中将,走进了推演室,坐在推演电脑前。 他叫沙天涯,一个听起来有些诗意的名字。不过,他本人的形象却高大健硕,是一个硬汉型的将领。在军事指挥方面,也以敢于投入,擅于把握战机著称。 论推演,沙天涯不是这些将领中最厉害的,可真要进行推演对抗,他的临场指挥能力,却能让大多数人为之头疼。 他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部队投入到你致命的位置。也总是能让你在疲于应付中,渐渐忽略其他的地方,进入由他掌控的节奏。 这种闪电推进加控制型的战术,是沙天涯的标志。 他所率领的第八集团军第二野战军,就曾经在一场地区冲突中,以十分之一的兵力,将对手打了个晕头转向。 从战役开始到结束,对手都被他死死的困在原地,浑然不知华夏其他部队,已经完成了战略合围。 那一战,是沙天涯的成名之战。 直到现在,军校指挥系一年级新生的教材中,还以此作为牵制战术的经典战例。因此,对于他第一个上,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让段天道尝尝沙天涯的压迫式进攻,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崩溃,却又被沙天涯牢牢控制着战局,不轻易把他玩死……这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推演对抗开始,客舱里的大屏幕,同步显示。 大家看见,系统随机分配的是围绕一个高地村落的强攻战。 沙天涯的红方和段天道的蓝方,各有一个装甲营。在距离,机动力和情报,兵力相同的情况下,双方必须尽快抢占村落,完成对这一大战区的重点区域的控制。 这样的战局,对沙天涯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对抗一开始,沙天涯就迅速阅读地图,制定作战计划。在计划完成之前,以一个加强连为前锋的部队,就已经派出去了。 沙天涯的动作极快,复杂的大战区局势情报,作战地图,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分解得清清楚楚。目标迅速锁定在村落南面的一个标高为五九一的山头上。 只要拿下这里,就能居高临下控制整个村落,并扼守住村南的交通要道。 在沙天涯近乎于行云流水般的计划制定和兵棋移动,以及精准果断的指令下达下,战局开始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红军就已经完成了各项准备并前出了近一半路程,对村落外围的几个重要点完成了控制。 客舱里的所有将军都认定,这一局沙天涯赢定了! 屏幕闪烁,沙天涯的红军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推进着。 在推演进行到第六分钟,战局时间一个多小时的时候,突前的加强连在六辆机甲的掩护下,已经接近了目标高地。 可就在这时,忽然风云突变。 一支蓝军机步连,忽然那横向切入红军突前的加强连和后面的主力部队之间,并以两个小山头为制高点,建立临时阻击阵地。 一直跟随在突前部队身后,以全速前进的红军主力部队,几乎是一头就撞上了对方的防线。 双方的战斗,在瞬间爆发。猝不及防的红军,在第一轮打击中,遭遇了惨重的损失。 震惊中,沙天涯迅速下令主力留下一个排做正面牵制,剩下的部队立刻转移,向敌人的阻击阵地后方迂回。 同时,他还命令突前装甲连的一个排,向主力所在的方向运动,以保证主力前进路线的安全。 在场的将军们,在这一刻,都是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那方楚天的动作比沙天涯更快! 推演对抗,比的并不仅仅是部队的兵力战斗力。更重要的是指挥官对情报的阅读,对局势的判断和命令的下达。 这一切不仅要精准,而且要快速。 越准确,越快速,就越容易抢占先机。也就越容易利用地形,部队移动执行相应的战术,限制住对方的机动,拖长对方达成目标的时间,消耗对手的兵力。 沙天涯的战术风格凶猛迅捷,在情报阅读判断和开战时抢占先机的前三板斧方面,极其凶猛。不少人都因为开局失去先机,而被他摁住,动弹不得。 可这一次,蓝军竟然比红军的动作还快。 段天道不但准确地判断出了沙天涯的行进路线,还指挥部队抢在红军之前,运动到了侧翼。最终抓住时机,一举将红军的先头部队和主力分割开来! 这一下,正打中红军的七寸! 沙天涯的应对,可谓及时正确。在不明蓝军主力所处位置的情况下,现在的红军,绝对不能陷入和蓝军的纠缠之中。部队必须快速通过对方的阻击点,与突前部队汇合,抢占目标山头。 可是,就当红军主力刚刚迂回到对方阻击线的侧翼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被命令回撤接应的那个排,遭遇蓝军的伏击,全军覆没! 兵力在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绕行的前路又有敌人阻挡,红军主力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过,这个时候,除了前进之外,沙天涯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避免落入敌人的埋伏圈,红军主力只能小心翼翼地探索前进。 战局迅速演变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心头都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两分钟后,前方传来消息,突前的加强连被敌人的一个排牵制住,旋即被随后而来的蓝军主力包围歼灭。 对抗结束了。 蓝军伤亡率不超过百分之三,而红军,则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这不可能!”一名少将震惊地叫了起来:“沙将军的前进速度,已经是极限,蓝军怎么可能抢在红军前面?” 这位少将涨红了脸,指着推演屏幕道:“况且,沙天涯将军下令回撤的这个排,一路都很谨慎。对手是以五倍以上的优势兵力和强大的火力,才强行吃掉的。这证明,蓝军的主力应该在这个位置,他们怎么可能又能够歼灭红军的突前部队?” “看这里。”一名老成持重的上将摇了摇头,在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很显然,蓝军是利用了时间差,形成的兵力优势。” 他的手在屏幕上一点,两座山头形成的阻击区就被标注成了一个红圈:“他们现在这里以一个排的兵力切入,扼守山头,阻挡红军主力的前进,将前后部队分割开来。” 上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连接另外两个红圈,口中接着道:“然后在预先判断红军会脱离战场绕行的情况下,他们的主力先在这个地方设伏,一口吃掉奉命回撤的先头部队的一个排,给红军造成他们主力在这里的错觉,然后利用红军主力小心前行的时间,快速赶往第三个区域,吃掉红军的先头部队。” 在上将的手指下,三个呈品字形的圆,就像一个神秘的符号,浮现在众人眼前。 而从切入阻击开始,被蓝军偷走的时间,就在屏幕上飞快的增加着。 当蓝军吃掉回头接应的红军一个排,迫使红军主力放慢速度,自己却迅速撤离直接投入到对红军先头部队的进攻中时,飞快旋转的时间,已经增加到了一个足以改变战局的数字! 客舱里鸦雀无声。 回想这场小型战斗中,所有人的印象中,蓝军闪电般的移动速度,精准的判断,巧妙的战术,以及对时间和对手心理妙到毫巅的掌握,最后都汇集成了这三个环环相扣的圆圈。 沙天涯输了。 对手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了他。比他更快,更凶猛,更敢于投入,也更有控制力! 推演房间的门打开了,脱得只剩一条裤衩的沙天涯脸色通红地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段天道探出了脑袋:“下一个!” 这是一场人类军事史上罕见的却没有流血的惨案。 阿山坐在柔软而宽敞的航空座椅上,痛苦地捂着脸,垂着头。 耳畔传来段天道一声又一声兴奋得近乎于某种影片里最后高潮时的叫喊:“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衣着笔挺的将军走进了推演室,然后穿着裤衩走出来。 在正式离开黄胜天,成为段天道的管家时,阿山对这个能骗得黄小蕾死心塌地的家伙,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 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资料。 可如果那些呆板的资料说的都是真的,那现在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成熟稳重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立下了无数让人炫目的功勋的华夏英雄,而不是一个想出让一帮将领打赌输了脱衣服的混球。 阿山用手使劲地揉着太阳穴。 恐怕就连黄胜天也不会想到,这个混蛋竟然用这种方式,开始了他融入这些华夏将军们的旅程。 透过手指缝,阿山看了看客舱,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 一百二十一名华夏最杰出的将领,此刻还穿着衣服的,只剩下了最后六位女性。 一帮老少爷们,全都光着膀子,露着毛茸茸的大腿。幸好,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穿着藏蓝色的军用内裤。 一个人坐在了阿山身边。 阿山微微扭过头,看了一眼。 光着身子大大方方坐下的,是第十个走进推演室的上将步寒石。 这位老朋友今年已经五十五了,依然保持着年轻士兵一般精壮的身材。 看这一脸白胡须的老家伙的嘴脸,似乎对只穿着裤衩这样的事情有些隐约的兴奋,而不是窘迫。 “这方楚天以前真的没进过军校?”步寒石咬着一根粗大的雪茄。 “不服气?”阿山上上下下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步寒石身上有哪个地方能带着雪茄。 “别找了。”步寒石道:“我脱衣服的时候拿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玩了这么多年的战术,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玩得团团转!” 阿山笑了起来。 步寒石的那一局,他也看过。tqr1 在黄胜天麾下的这些将领中,步寒石绝对是一个天才横溢的人物。 他早年跟随黄胜天南征北战,受军神言传身教,独立指挥之后经常有神来之笔。尤其擅长险中取胜,在推演方面,绝对是大师级的人物。 所以,当连续九名将军都被段天道扒光了衣服之后,正处于极度愤怒和震惊的将军们,就请求步寒石出手了。 走进推演室的时候,步寒石还是那副老帅哥的模样。 只不过,在开局之后,这老家伙的衣服和脸,很快就给丢光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必须醒来! 在系统随机分配的那场由双方总计六个装甲师组成的中小型战役中,步寒石被方楚天层出不穷的偷袭,伏击,佯攻,引诱,耍了个团团转。 虽然输了,但所有人都承认那绝对是一场精彩到极点的对抗。 双方你来我往,各出奇谋。 只不过,那个方楚天比步寒石更狡猾,也更猥琐。 他从一开始就避免和步寒石正面对决,而是用他那种让前面几位将领都为之发疯的袭扰战术,把一支支营团级的部队,变成了一条条绳索,缠丝般绑在对手身上。 这是一条带刺的绳索。 无数蓝军部队,以神出鬼没的路线,环环相扣的计划和遍地开花的局部战斗,向步寒石指挥的红军部队发动攻击。 他们拼命拖延红军的挺进速度,蚕食红军的兵力,袭击红军的指挥系统。 这样的乱战,别说指挥,就光是看,已经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了! 红军刚刚挣脱一根绑在身上的绳索,方楚天马上又给你缠上两根。 到最后,红军部队走走不动,追追不上,跑跑不了。 后勤通路被掐断,前进部队被袭击,指挥所被端掉……那股有力都使不出来的难受劲,让外面看的人都快崩溃了。 步寒石被玩了个团团转,一定都不夸张。 可是,如果不是擅长乱战的步寒石,恐怕换个人根本支持不到战役结束! 也是从那一局开始,在场的将军们,全都收起了他们的愤怒,开始认真起来,真正把方楚天当做了一个他们想要击败的,也是必须仰视的对手! “觉得他怎么样?”阿山笑着问道。 “是个混球!”步寒石咬着雪茄,恶狠狠地骂道。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说实话,老爷子的眼光还真够毒辣的,这么个天才他都能找出未!” “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阿山上下扫了步寒石的身子一眼。 “这有什么?”步寒石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一点都不在乎过往服务员的目光,还不时迎上去眨下眼睛:“咱们这些人,以前谁没在军营里光着屁股跑步受罚?谁没在战场上光着屁股晒太阳?几十年没机会这么干了,今天一脱了制服,浑身都自在。” “你可真是个暴露狂!”阿山笑了起来,摇着头,喝了一口酒。 “说实话,我们需要脱掉我们的衣服。”步寒石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和玩世不恭,注视着客舱中的将军们:“十几年来,我们的军队越来越呆板,僵化,越来越像一个有着辉煌过去的老头。可是,那些盲目的骄傲自大,还是在这个群体中不断的滋生。” “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吗?”步寒石看着阿山。 阿山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那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时代。” “很多年轻人,在进入这支军队的时候,也是那真的富有激情。”步寒石叹息一声道:“可是,当我们的军队变成了一个只为政治和利益服务的机器,再也没有捍卫自由和荣誉的激情,仗着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藐视一切的时候,他们的血,也在冷去。几年下来,就成了一帮庸才!” 步寒石狠狠嘬了一口雪茄,把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目光幽幽:“为什么秦妖的主张在军队里那么有市场,为什么那些年轻的基层军官如此容易受到蛊惑,是因为他们的热血没有地方抛洒,他们害怕自己充满勇气的胸膛变得冰冷。” “于是,秦妖引诱了他们,偷换了自由与荣耀的概念,让他们在这种挣扎中,看见了一条他们更向往的道路。”步寒石认真地看着阿山:“我们必须醒过来!” “用脱光衣服的方式?”阿山揶揄道。 “没有比这个更直接的办法了。”步寒石自嘲地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就算是老爷子亲自来干这件事,也不一定比那家伙干得更好。看看这个客舱,还有什么比一百多个只穿着裤衩的将军更让人清醒的呢?” 他悠然地翘起一支大毛腿:“有一句古语说的好,澡堂子里的朋友,比宴会中的朋友更坦诚。” “现在进去的是谁?”阿山抿着酒,钭眼看着步寒石:“蒲青上将。”步寒石笑了起来:“好像他过了,就是几位女将军了!” “你最想看谁进去?”阿山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像个偷了糖的孩子。 步寒石毫不犹豫地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美丽女少将:“牧百灵少将,这可是咱们华夏军中著名的美人儿,大家想看她的裸体,不是一天两天了。” 阿山嘿嘿地笑了起来,冲步寒石举起了酒杯。 两个老不羞愉快地碰杯。 “给钱给钱,我赢了!” 当推演室的大门再度开启,过六十的蒲青上将光着隐约可以看见肋骨的身体从堆满了衣服的房间里走出来时,客舱里,一个穿着大红内裤的中年人叫了起来,这个厚嘴唇的家伙欣喜若狂地拿着一个电子文件夹,挨个儿让输家在账单上摁指纹。 整个客舱,一片叫骂,笑声和叹息声。 蒲青的失败,已经意味着华夏将领们全军覆没。 那个方楚天,简直一个人就能顶一个集团军的参谋部! 似乎是因为大家都脱光了,将军们这时候的表情,反而没有了先前的局促和羞恼。气氛也远比大家衣冠楚楚聊正经话题的时候热闹得多。 “下一个是谁?”一名平时看起来正直稳重的中将,一脸迷糊地问道。带着坏笑的眼睛,却直往几位女将军那里瞟。 “牧百灵!”一个人叫了起来。tqr1 旋即,整个客舱都响起了“牧百灵”的叫声。 那位美貌的女少将,抿着嘴角,扫了一眼光猪将领们,踩着摇曳的步伐,向推演室走去。 门关上了,可是,外面的推演屏幕,却迟迟没有动静。 将军们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 一位中将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推演室门前,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门开了。 穿着一条大象内裤的方楚天,耷拉着脑袋,腆着白白的肚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娘的,老子忘了这桩儿!” 哄笑声,口哨声,叫声四起。整个客舱,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黄小蕾,叶晚晴和阿山喜悦的目光中,中将将手中的酒,塞到方楚天手里,笑着和他碰杯道:“欢迎你的加入,方楚天将军!” 黄小蕾把背靠在座椅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说实话,当牧百灵走进推演室的时候,她真怕死方楚天让牧百灵脱光了走出来。 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在场的这帮色鬼个个都巴不得牧百灵被方楚天扒光,可以旦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这些骄傲的家伙,绝对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做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候天大的事情,不过是一个玩笑。同样,有时候一句话,或许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方楚天已经用他出神入化的推演术,连克一百一十五名华夏最杰出的将领,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事实上,在第三十个将军走出推演室的时候,大家就已经不再认为输了脱衣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侮辱了。 他们是男人,也是战争时代的军人。 只有比他们更强大的人,才能赢得他们的尊敬。 输了脱衣服,是一个公平的赌注。 愿赌服输,拿得起就得放得下。没本事让人家脱衣服,只能怨技不如人。 不过,虽然方楚天的实力能够赢的大家的敬佩。可是,一旦他把这种强大放到一个女人身上,不依不饶,那就不再把男人之间玩笑式的较量,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侮辱了。 虽然黄小蕾知道方楚天不会那么做,不过,在安妈被绑架了的时候,满腔怒气悲愤没地方发泄的方楚天,很难说会做出什么来。 要知道当初在自由港,这个不要脸的方楚天就趁自己和他谈判的时候,把自己一把抓在机甲手里。 这家伙的无耻,是没有底线的。 不过幸好,他还是自己乖乖脱了衣服,走了出来。 在他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客舱离得欢呼声,哄笑声,还有递到他手上的那一杯酒,已经说明,这些光着身子的华夏将军们,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接受了方楚天。 耷拉着脑袋,光着肚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窝囊可笑,可是,这不但不影响他接连在推演对抗中击败一百一十五名华夏将领的形象。而且,更显得平凡和易于接近。 “百灵,这边。”看到牧百灵从推演室里笑吟吟地走出来,黄小蕾赶紧招了招手。 美丽的女少将穿过一群跺脚惋惜的将领们,向黄小蕾走去,在经过方楚天身边的时候,这个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眉如远山的性感熟女把嘴凑到段天道耳边:“方将军,其实我本来很期待的,有时间单独在一起的话,人家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哦。” 在周围将军们一阵哄笑声中,段天道咬着雪茄,脸上肉一阵抽抽,心头无比悲愤。 娘的,这女人调戏老子! 一群脱光了衣服,兽性外露的将军们,吹着口哨送牧百灵离开,看她和黄小蕾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时爆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咱们,要不要……”一名少将在女人们的目光中,期期艾艾地征询意见:“穿上衣服?” 一帮光猪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方楚天身上。 “决定权可不在我身上。”方楚天耷拉着眉毛,愁眉苦脸:“我也是输家。你们看她们乐得那模样,会让我们穿上衣服么?” “不穿就不穿!”一位体型彪悍的中将大咧咧地一摆手:“一帮大老爷们,怕什么?她们喜欢看,就让她们多看看!” 说着,这位中将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段天道的肩膀上:“不过,话说回来,这罪魁祸首是你。要不了两天,这事指定传遍整个华夏。说吧,演习完了,你怎么补偿咱们。” “什么叫补偿?”段天道困惑地眨巴着眼睛。话音未落,无数光脚丫子和拳头就飞了过来。 男人,总是很容易成为朋友。 尤其是在这些黄胜天的嫡系将领,对方楚天这个黄胜天钦点的接班人,本就有着天然的好感的情况下。 上京中央城区的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今天段天道一手震住了所有人的推演,更是让人心悦诚服。 原本的骄傲随着那一局局推演而转化为自省。 原本的隔阂,也随着段天道光着身子臊眉搭眼地走出推演室大门而消失。 在这一刻,每一名华夏将领心头感慨的,都只是黄胜天眼光的毒辣! 虽然推演并不能证明方楚天就能在战场上也所向披靡,可至少这个家伙拥有无限的可能! 对于即将到来的演习,大家心头也充满了期待。 “将军!”一名通讯官走进了客舱。看着一帮光猪将领,猛然一愣,半响才结结巴巴地道:“飞机已经抵达指定地点,三分钟后,与悍军舰队及三十二集团舰队汇合。” 人们扭头向舷窗外看去,一座巨大的海上堡垒,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不能比! “民主力量”海上要塞是个椭圆形的中型要塞,就修建在贝塔公共海域通往满霞星云走廊的出口。 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是护卫华夏海域的一道重要门户。 虽然扼守着出海口的“民主力量”要塞只是中型要塞。却被看做华夏数十海上要塞中最难被攻陷的一个。 飞机,渐渐向海上要塞接近。 在距离要塞不过几百公里的距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只舰首安装狰狞撞角的舰队吸引住了。尤其是舰队中的五个大家伙,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客舱里,一片寂静。 在场的将军们发誓,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又这么漂亮的航母。tqr1 那简直是老天的杰作! 民主力量要塞灯火通明,银白色的椭圆形金属主体上,无数明亮的舷窗看起来就像是蜂巢一般。 四根足足有一百米直径的金属梁,呈螺旋形从要塞主体外绕过。一排排长长的列炮和单独移动的甲壳虫型炮塔,还有四门外形恐怖的重型要塞炮,就看着四根金属梁在要塞中飞驰移动,宛若护卫在蜂后身旁的兵蜂,密密麻麻。 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要塞已经开启了所有的灯光。 外面的导航塔灯,要塞舰体上一排排巨大的移动指示灯,还有数以百计在空中纵横交错来回移动的超级探射灯,将周边照得亮若白昼。 五艘黑色的航母,就静静地浮在要塞外的大海中。 探射灯的光柱,不时拉开黑色的夜幕,落在它们那雄壮而神秘的躯体上。每当它们如同刀锋一般的舰首,以及那通体漆黑,没有一丝缝隙和外接设备的全封闭舰体在探射灯光柱下露出来时,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痴迷的惊呼。 这五艘黑色的航母,实在太美了。 它们的身体就像美人鱼一般优雅。它们的线条,就像河水一般流畅。这种优雅带来的不仅是艺术的美感,更多的是现代工业武器巅峰技术创造出来的凶猛和凌厉。 尽管它们只是静静地浮在那里,可是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到它们在咆哮,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挣脱桎梏,扑面而来。 和它们比起来,华夏三十二集团军的独角兽级战列舰,就像大丹犬脚下的老鼠。即便身体庞大的诸神级航母,也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它们几乎没有一丝光泽的舰体,在黑暗中有着相当强的隐形能力。如果不是要塞如同网一般交织的探射灯光柱,人们很难发现这五艘融入黑色大海的庞然大物。 它们就像是夜神的孩子,因其高贵的血统,而受到由黑暗统治的世界天然的眷顾。 “天呐!”将军们呆呆地看着这五艘庞然大物。 谁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巨大如此漂亮的航母。 虽然还不知道这种母舰的性能数据,可光凭制造这种战舰需要的资源和技术,大家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五个大而无用的玩具! “方楚天!这是什么?!”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步寒石,伸手想去抓段天道的衣领。不过,段天道光溜溜的身子显然没什么可抓的。 “悍军的新型航母。”对这些由阿山和黄胜天亲自挑选出来参加演习的将领,段天道用不着隐瞒。他吧嗒地抽着雪茄,一脸得意和臭屁:“我一手设计的。” “你一手设计的?”步寒石看着段天道,就想一巴掌抽过去。 战舰可不是机甲,其中的各个系统工程量之浩大,不亚于修建一座城市。 这方楚天几年之前,还是一个连军校都没上过的普通人。就算他不吃不喝不休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图纸上,也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才可能完成一艘战舰的结构设计。更别提战斗系统,电子系统,防御系统等等复杂封让人发懵的图纸了。 就算是现在华夏的主力航母,马丁公司的诸神级航母,都是马丁公司动用了十万员工和相关的数百企业,分工合作,才设计制作出来的。 而只要想一想,当初流星公司设计的末世级航母败给马丁公司的诸神级之后,伤筋动骨好多年才恢复过来,再想一想马丁公司的新型航母,从战争爆发之前就开始研制,直到现在也没拿出成品来,就知道设计一艘航母,需要多少资源和时间。 这段天道拿笔在白纸上画上外形,然后让研究员去研制,大家相信。可这家伙要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他一手设计的,别说步寒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抽这混蛋一记大耳刮子。 你在军事指挥和推演方面是天才,大家认了。 你他妈是特种兵,超级机甲战士,敢一个人跟十五名狙击手玩命,大家也认了。 可是,如果你在舰艇研制方面这么逆天…… 卧槽!不灭了你简直睡不着觉! “他说的是真的!”飞机驶入要塞停稳,随着自动门的开启,一行人走进了客舱。进来的人和客舱里的将军们,在看见彼此的时候,都有一些发懵。 进来的人们之所以发懵,自然是做梦也没想到一百多个华夏最杰出的将领,此刻济济一堂,居然都只穿着内裤。而将军们之所以发懵,是因为那个说话的人他们太熟悉了。 那人个子不高,挺着一个大肚子,头顶的头发已经剩不了多少了,一张满面红光的脸上长着一个高挺的大鼻子。 正是流星公司的总裁马大龙! 而且,更让人震惊的是,马大龙进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方楚天作证! “轰”的一声,整个客舱里一片哗然。 步寒石张口结舌,一脸古怪地看看段天道,又看看马大龙。牧百灵张大了嘴,一双顾盼生姿的眼睛紧紧盯在段天道脸上,连身旁黄小蕾在说什么都完全没有注意。 还有沙天涯中将,蒲青上将等人,个个都眼睛发直,视线看着前面,仿佛没有焦点。 只有段天道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飞快的挤出人群,大步走到阿山身旁,张开双臂给了一位身穿蓝色制服的美丽女军官一个热情的拥抱:“罗拉妹妹!” 段天道欣喜的叫道。 “混蛋,你……”笑脸盈盈的阿芙罗拉原本的喜悦,被光着身子的段天道一抱,顿时变成了羞涩,俏脸绯红,手上使劲在段天道腰间一拧,嗔道:“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段天道也很羞涩:“他们非得跟我比谁的内裤好看……我的大象好看不?” 这贱人在一旁胡说八道,步寒石等人却已经把马大龙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大龙,你刚才说这五艘航母,是方楚天设计的?”步寒石一把抓住了马大龙的胳膊,惊讶地问道。 “不是他是谁?”马大龙理所当然地道。 众人一片哗然,谁也不敢相信,那方楚天说的居然是真的。 可以马大龙在军火商中的地位,绝对不可能撒谎。 一旁的沙天涯飞快地插话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你们流星公司造的?” “不是我是谁?”马大龙一张老脸红光更甚,那副得意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抽他! “老家伙,你再得瑟,信不信我揍你!”步寒石晃着拳头。他和马大龙年龄差不多,从年轻时代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马大龙公司在竞争航母订单中失败的那个晚上,正是他陪着马大龙一起喝酒喝到天亮。 “可……流星公司是华夏的公司,这种战舰,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旁的蒲青上将说出了所有将军都想问的话。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地围攻马大龙。 或许在场的少将中将,还没有资格知道华夏研发的最新战舰,可是连蒲青上将这种掌管着华夏海军舰队采购的人都不知道,那实在太离奇了。 要知道军火商的生产计划是必须受到监管和限制的。不允许出口的武器,即便公司倒闭都不允许流失出去。 而眼前这种航母,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可光凭这外貌就已经可以确定,这种舰艇比起华夏目前列装的诸神级航母要贵重多了。 如果有人在如此贵重的战舰上,使用比诸神级航母更低的科技和装备,那绝对是脑子进水! “流星公司只是制造商而已,研发人,是方将军。”马大龙淡淡地道:“最近一段时间,流星公司海外子公司和华夏的武器装备部伏龙剑公司一直在进行合作。这五艘航母的建造技术,并不属于华夏,而是属于悍军。” “悍军?”华夏将领们,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它们叫什么名字?”步寒石看着舷窗外巍峨的战舰,喃喃问道。 “末世!”马大龙缓缓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胖胖的身躯,远比平时挺拔得多。 “末世?”将军们一阵沉默,所有人都知道,在当初那场航母订单争夺战中。流星公司技术更先进,战斗力和各方面性能指标也更好的末世级航母,却输给了有政客撑腰的马丁公司的‘诸神’以至于流星公司差点一蹶不振。 而那艘送选的末世,也被马大龙永久封存。 可是现在,这个马大龙刻骨铭心的名字,却出现在了五艘远比诸神级航母更强大的母舰上。 由此可知,马大龙对这些母舰寄托了何等深厚的感情,有多么充足的信心。 这个名字,这些战舰,象征着时隔多年以后,流星公司又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来了。 而在被流星公司抢去了十二代机甲的订单之后,马丁公司又将在他们最强大的领域,面临流星公司的挑战。 “你们是不是在想,马丁公司新研发的航母,会是什么样子?”马大龙问道:“不会比我们的新末世更先进?” 他点了支雪茄,从鼻孔里,喷出了一道憋了很多年的恶气:“演习结束你们就明白了,跟悍军舰队比,他们的战舰就是垃圾。跟末世比他们的航母就是破铜烂铁!” “呸!”他吐了口唾沫:“是渣!!” 当将军们从飞机会客厅里缓缓朝外走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纠结着眉头,心思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甚至连自己还光着身子只穿着内裤,都没有丝毫的在意。 每一个人都在仔细地咀嚼着马大龙的话。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鳞爪飞扬! 马大龙是世界第三大军火企业的总裁,富可敌国。 在军事武器技术方面的专业见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他对这种新型航母和那些安装了奇特撞角的悍军战舰的评价,几乎可以看做是结论! 如果说马丁公司耗费无数资金和人力,花了几年时间还没有设计出来的航母,在这种末世航母的面前只是破铜起铁的话,那么现在的诸神级航母……又算什么?! 震惊和疑问,让每一个人对即将到来的演习都充满了期待。 人流中,马大龙走在段天道身边,一边走一边不时扫段天道的内裤一眼,似笑非笑。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内裤?”段天道咬着雪茄,一脸不爽的鼻子喷烟。 “嗯,方将军,我是在考虑。”马持一本正经地建议道:“咱们的末世还没有喷吉祥物,要不干脆就用你这只大象?!” 听到马大龙的调侃,一旁的将军们,都是一阵窃笑。段天道内裤上那只坐在地上,用前肢抱着两个球,扬起长鼻子喷水的卡通大象,实在太经典太可爱了。 “这只?”段天道一脸狐疑地看了看马大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内裤:“你是说里面这只,还是外面这只?“ 噗嗤一声,走在旁边的牧百灵率先忍不住笑出声来,黄小蕾使劲拧了段天道一把,而手挽着手的叶晚晴和阿芙罗拉,则死死咬着嘴唇,憋得一脸通红。 即便以她们对段天道的了解,也受不了这家伙乱七八糟的思维。 这混蛋的脑子简直就不是正常人类的脑子! “这个。”马大龙张口结舌,实在没有勇气说里面那只,垂头丧气地道:“外面这只就很好了,很好了。” “里面那只也很不错哦。”段天道快活地介绍,像极了给大人介绍自己宝贝玩具的孩子。 马大龙扭开头,躲开段天道纯净而期盼的目光。 他害怕这混蛋会把内裤给拉开,然后逼自己给印到末世漂亮的舰体上,那会要了他的老命。 “马大龙先生。”黄小蕾赶紧岔开话题:“怎么这次你也来了?” “末世可是我们流星公司的宝贝。”马大龙一提起战舰,就红光满面:“这是我们第一批交付的战舰,时间太紧,完全是直接建造完成就下线开到这里参加演习,你说我怎么可能不亲自到场?” 他对段天道说:“跟我一起来的还有流星公司的三艘超大型工程船,六千多名机械师和工程师,四千多辆工程机甲。如果战舰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及时解决。” “怎么可能有问题。”段天道笃定地一摆手。 之所以肯定,是因为现代战舰的建造早已经是全机械化建造。每一道工序,都会经过电脑的准确计算,整船主体结构误差不超过一微米,其他的精密系统就更不用说了。 而所有的材料,在进入造船平台上时,也都必须通过强度,纯度,抗压抗剪,直径重量等一系列检测。 也就是说,只要设计图纸没有问题,建造时候就不会出问题。即便是小造船厂都是这样,更何况是流星公司这样实力雄厚的超级军火企业。 图纸会出问题么? 显然很难。 因为整套图纸,都是林涵的杰作。 无论是博蓝手中的技术,自由港研究部的技术,还是段天道的分体式技术,在林涵的完善下,只能用无懈可击来形容。 这样建造出来的战舰都会出错,那简直没有天理了。 其实段天道也完全能够理解马大龙的心情。在自己决定将新的航母命名为‘末世’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把全部的心血都注入到了末世的建造中。 那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准备参加生命的第一场比赛的时,任何父母都不愿意错失亲眼目睹的机会。更何况,是憋了十多年恶气的马大龙。 还有什么比震住上百名华夏最杰出将领,更带劲的呢? 这老头就等着看末世为他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要塞宽敞的码头平台,已经是人满为患。 负责警戒的卫兵,迎接的要塞军官团和整齐的士兵队列,将飞机停泊的一号机场挤得水泄不通。当飞机战舰舱门打开时,热烈的气氛已经在军乐声和所有人的期盼中被烘托到了极致。 可是,当一群将军信步走下踏板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只被人用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要塞的军官们,士兵们呆呆地站在原地。 眼前,那些在他们期盼中,原本该衣着整洁身躯挺拔的将军们,现在就光着身子和两条毛耸耸的大腿,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来。 干瘦的蒲青上将,魁梧的沙天涯中将,身材标准的步寒石上将……” 如果不是这些著名将领的相貌,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大家甚至会以为停在自己眼前的,是一艘被抢劫过,或者是一艘走错了地方的精神病院专属飞机! 目视前方,面容严肃坚毅的士兵们,都浑然忘了已经被刻进骨子里的纪律,瞳孔涣散地随着一群光猪将领的移动而移动。 笑容满面翘首企盼的军官们,一个个张大了嘴,表情呆滞。 一些人在揉着自己的眼睛。 一些人在小心自己快要跌落的下巴。 站在军官团最前面的几位要塞的高级将领,更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就是这一次最高等级的军事交流大会拉开的第一幕? 这举行的究竟是军事交流大会还是无遮大会? 人们傻傻地看着一百多名只穿着内裤的将军们,旁若无人地走出飞机,走到等候的要塞司令和参谋长等一行高级将领面前。盯着要塞将领们,目光不善。 穿着大象内裤的段天道走出来,热情地跟表情僵硬的要塞司令握手寒暄:“天气怪热的,要不,大家都脱了吧。” “脱了?”要塞司令吴坤中将一下子就懵了。 事情太突然,也太荒谬了。tqr1 一帮老成持重的将军,忽然以光猪壮士的形象出现在这会场上,已经让他和他麾下的官兵们脑子转不过弯来。 而现在,这方楚天见面的第一句问候,竟然是这个要求……换任何一个人,这时候都像是迎面挨了一闷棒,两眼金星。 要塞里的气温,不过十五六度,如果这也可以当做逼人脱衣服的理由的话,那到夏天三十多摄氏庋的时候,这段天道岂不是要把自己的皮给扒下来? “这……” 吴坤中将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他尴尬而困惑地笑着,把目光投向段天道身旁的华夏将领们。 “坤子,少废话,脱!” 吴坤的老上级蒲青上将一脸不痛快,一边冲吴坤呵斥道,一边斜睨了旁边半张着嘴的牧百灵一眼:“老子都脱了,你还忸怩个屁,让你的人都给老子脱了!” “是,长官!” 吴坤也是个直率人,对和自己亲若父子的老上级蒲青的命令,向来说一不二,当即转过身,一边解开领口纽扣,一边大声下令道:“全体都有……” “停!”尽管知道那个该死的方楚天等的就是自己这一句,牧百灵还是无奈地叫道。 原本,她还想报复报复这群色狼当初起哄把自己送进推演室的仇,顺带着调戏一下好朋友黄小蕾这个让她极度好奇的男友。 不过以方楚天为首的混蛋们却没给她一点得理不饶人的机会,不但自始自终都没有去求她,反而采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消除他们和其他人的不同。 大家不是觉得诧异好笑吗,那就他娘的都给老子脱了! 看谁还笑谁! 这是典型的株连无辜。 牧百灵无法想象,要塞军官们乃至全体参加演习的士兵们被方楚天和一帮助纣为虐的华夏将领逼得全都脱光,会是一副怎样惨烈的景象。 到时候,华夏军队圈子里,又有多少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 好像自己是个女色狼! “不玩了。”她恨恨地瞪了段天道一眼:“方楚天,记住,你和我还欠一场推演对抗!谁输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帮托着制服的士兵飞快地跑过来。段天道和将军们乱糟糟地各自忙着穿衣服,谁也没空抬头搭理她。 牧百灵一跺脚,伸手在看笑话的黄小蕾身上拧了一把:“气死我了!” 一场闹剧,就如同烈阳下的风,忽然而来,忽然而去。 忍着笑,强打精神的军乐队演奏着四面走风的军乐,挺起胸膛,站得笔直的士兵队列,每一个人都憋得脸庞青紫。 今天过后,大家已经能够想象,当一百一十六名光猪将领的事迹被自己将给同伴听的时候,同伴脸上精彩的表情。而当这股风无可避免地吹向整个华夏的时候,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激动人心啊! 大八卦啊! 气氛变得轻松而热烈。在一系列仪式和程序之后,要塞司令吴坤宣布演习正式开始。 演习代号“鳞爪飞扬”。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这句话,正是准备全力投入战争的华夏黄胜天麾下所部和横空出世的悍军的写照! 而演习内容,则是一次围绕满霞星云航道的攻防战。 攻方是悍军的一支a级舰队和五艘航母,而守方则是三十二集团军的六支a级舰队和民主力量要塞。 这显然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虽然悍军拥有五艘航母,从基本战斗力来看,已经相当于两支a级舰队。可是没有足够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和驱逐舰集群护卫的母舰,在海域中的生存力还不到一支完整的航母集群的百分之五。 一旦被高速巡洋舰和驱这舰集群靠近,再强大的航母,也是个死! 而更重要的是,三十二集团军作为大型编制的集团军,本身拥有六支a级舰队,理论战斗力是悍军的三倍不说,作为守方的他们,还拥有强大的民主力量要塞的支持。 这几乎说是作弊般的力量了。 就算在演戏计划中,要塞不能动用要塞内部的舰队参战,也不能动用要塞的要塞炮。可是,光凭要塞那密密麻麻的列炮和移动炮塔,就能在狭窄的通道内,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火力风暴。 有要塞的火力网做支撑,即便三十二集团军在航道前段的战斗失利,只要躲到要塞的火力控制范围之内,就能稳居不败之地。 这样的演习方案,与其说是演习…… 倒不如说是欺负悍军。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易守难攻! 可方案是黄胜天亲自制定的,而悍军指挥官方楚天也签字同意了。 将军们虽然困惑,却也知道黄胜天和方楚天绝对不会在如此重要的演习中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们既然敢制定这样的演习方案,悍军就一定有杀手锏! 况且,这场演习的目的并非要分出胜负。而是对双方战斗力的一次实战检验。只要打到一定的程度,演习指挥部就可以下令结束。 吴坤上将下令演习开始之后,悍军舰队指挥官阿芙罗拉和数十名悍军军官,率先敬礼离开,登上了停泊在码头的悍军旗舰。 紧接着,三十二集团军指挥官千军进上将,也带领本部参谋登上了自己的旗舰。两艘战列舰,缓缓驶出要塞,驶向自己的舰队。 十分钟后,遮天蔽目的悍军舰队驶过要塞空港前的海面,在闪烁的战前致敬的灯光信号中,向着民主要塞西北方向驶去。渐渐消失在遍布着海雾和暗流暗礁的狭窄航道中。 而三十二集团军的六支a级舰队,则按照演习计划,运动到民主力量要塞和出海口的障碍区前,沿着障碍区的几个战略要地布防。 一艘艘雄壮的战舰,从要塞外的大海中滑过。 演习正式开始。 将军们结伴走进了作为演习导演部的要塞指挥大厅。 民主力量要塞的一号天网大厅,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房间。 房间四周遍布天网屏幕,看起来就像是整个椭圆形的要塞被缩小成了这个空间。而这些天网屏幕,就像是环绕在身旁的窗口。 只要透过这些窗口,整片海面都一览无遗。站在大厅中央举目四望,让人不由而然地产生一种奇妙的控制感。 “方楚天,这仗你们准备怎么打?”走进房间,在呈阶梯状的观战席上坐下来时,步寒石忍不住低声冲段天道问道。 说实话,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步寒石自问也算经验丰富。可从看到演习方案开始,他就怎么也想不出来悍军有获胜的可能。 民主力量要塞,被称为华夏最难攻克的要塞,并不是一句夸张的广告词,而是所有华夏将领心目中的绝对真理。 要塞本身的坚固程度,就足以抵御十支a级舰队的围攻不说,周围的复杂地势更是天然的阻击场。 在要塞所处的海域投入十支a级舰队,简直就像是在酒杯里丢上一把芝麻! 战舰的密集程度不仅可以让要塞的炮手闭上眼睛随便开火,也至少会让百分之三十的兵力,因为通道堵塞而损失在满霞星云航道复杂而危险的自然陷阱中。 再加上要塞本身配备的一个由四支a级舰队组成的集团舰队。 进攻要塞的敌人不在这里准备牺牲掉至少二十支a级舰队,绝对不可能打通这扇大门。 整个满霞星云航道,呈一个葫芦形。 舰队想要进入华夏海域,就必须通过十六个狭窄航道和九个障碍区。 这是一段长达六天的漫长旅程。 而满霞星云航道,就位于这段旅程的后半段。 占据了其中的五个航段和五个障碍区。华夏共和国每个月需要为这条可以通行巨型艇的航段支付大量的维护费用,才能保证这条危险重重的航段畅通。 悍军舰队是模拟米国由西向东发动进攻。 他们虽然用不着完全攻克要塞,可是却需要突破第三十二集团舰队的封锁。 三十二集团军的六支a级舰队,在距离要塞大概五十海里的海域布防。他们分成三个混编舰队,每个混编舰队由两支a级舰队组成。第一混编舰队扼守走廊左,那是一片弥漫着海雾,稍不留意就会被赶进乱流暗礁区的险要地段。 第二混编舰队,在中央障碍区的一条弧形暗礁带后布防。任何通过暗礁带的舰队,都会在第一时间遭受他们的全面攻击。 而第三混编舰队,则扼守右翼一颗有着一条白色腰带状暗礁带的小岛。他们能够比对方更快的抢占攻击位置,在避免被对方舰炮瞄准的情况下,一次次发动齐射。 而且,在中央受到攻击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快速支援。 这个防线,是民主要塞在满霞星云航道中的防线之一。对于如何使用这个海域的地理环境,如何增援防御,华夏军方每两年都会进行一次演习,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而这种环环相扣的防御体系,也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 悍军以一支a级舰队五艘航母,想要通过三十二集团军的阻截,怎么看都是一个玩笑。 即便步寒石和在场的将军们,都知道黄胜天元帅想通过悍军给自己这些人上一课,他们仍然也不敢相信悍军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看着步寒石和四周竖着耳朵,把目光投过来的将军们,段天道凝视着大屏幕,用难得的凝重语气道:“几年之前,当我们还在醉心于动辄上千艘战舰的大舰队和机甲的远程攻击为主体的作战方式的时候,我们能够想象,我们的a级舰队数量会锐减到一百多艘,战斗力却上升百分之八十吗?能想到现在机甲的近身格斗方式吗?” “任何演习和假象,都只存在于脑海中和沙盘上。只有现实的战争,才能证明一切。没有投入到这股洪流之中,站在岸边的人,永远也不明白在水面之下发生着什么,更不可能融入进去。”段天道笑了笑,看着已经亮起了绿灯的屏幕:“演习开始了。很快,就会结束! 一个侦察器无声无息地漂浮在碎石和尘埃之中。 这是一颗黑色的军事侦查器,外貌就像一只长着方形翅膀的蜜蜂。 在它的头顶,环状的雷达在不停地运行着,圆形身体上的远视仪镜头每隔两分钟就会旋转一周,密切监视着四周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敏锐感知。 像这样的侦查器,在这片被华夏军方经营了几十年的海域还有很多。它们有着不同的形状,不同的工作原理,不同的性能。就那么静静地潜伏在暗礁带和海雾之中,将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掌控范围之下。 一艘侦查舰,缓缓破开弥漫凝固的海雾,出现在这颗黑色的军事侦查器身旁。 这是一艘比小型护卫舰都小了近五分之四的华夏‘警觉’级小型侦查舰。 这种舰载一个三人侦察小组的侦查舰,通常的作用,就是作为舰队的眼睛。 此刻‘警觉’的驾驶室里,三名华夏海军侦察兵,正在紧张地监控着机舱里的各种侦察仪器。 “百阅,你看这个。”一位长着稀疏的头发的年轻士兵,轻轻碰了碰身旁的瘦小同伴:“数据有变化。” “应该是鱼群。”瘦小的同伴探过头来,仔细看了看仪器屏幕和数据,肯定地道:“数据变化没有超过警戒线,就别管它,明白了么!” “明白了。” “嘿,你们说,悍军舰队现在会在哪里?”机舱前排的主控航行员小心翼翼地避让开一颗暗礁,松了口气,扭头问道。 “我觉得他们不会往我们中路过来。”瘦小的观察员百阅一边用双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一边半眯着眼,仔细查看屏幕上的数据,口中道:“悍军舰队最大的可能,就走进攻我们右翼的第三混合舰队,毕竟那里的地形要更开阔一些。” 他敲打完最后一个键,把后背靠在椅子上,接着道:“咱们在这里的演习,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二十三集团军和二十五集团军舰队做蓝军,整整十二支a级舰队强攻这里,是个什么结局?”tqr1 观察员百阅的话,让两位同伴一阵猛点头。 那一次演习,他们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时三十二集团军只派出了两支a级舰队,配合民主力量舰队,防御这片海域。结果,无论对方耍什么花招,都毫无作用。 十二支a级舰队,硬生生在这条防线上撞得粉碎。防线左翼,易守难攻,且极易被防御舰队逼入暗礁区。 虽然进攻战舰被逼入暗礁区,并不是就冲不出来,可是暗礁区就像是战场上的一滩泥沼。 陷入泥中,在平时或许就是花点时间,可一旦处于交战状态,那几乎就是被动挨打的死地。而防线的中路和右翼,则是环环相扣。 中路的暗礁带,是一道天然屏障。 密密麻麻的暗礁带,无法一次性通过大量战舰。战舰由西向东穿越暗礁带的话,阵型会在进入暗礁带的时候被打散。没有阵型,散乱的战舰只要在暗礁带中一露头,就会遭遇防御舰队的迎头痛击。 况且,中路一旦遭遇袭击,右翼舰队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增援中央的二号海域。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突破中央防线,理论上敌人必须准备牺牲五倍以上的兵力。 中央和左翼都是易守难攻。那么,整个防御体系唯一的弱点,或许就只是右翼战区本身了。 中央和左翼舰队,想要增援右翼,时间需要两个小时以上,而右翼本身又不像左翼战场的地理条件那么恶劣,因此直接进攻右翼是破坏整条战线最好的方式。 不过在实战中,事实却并非如此。 右翼防御部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敌人的进攻。他们会利用防区内那股天然暗流做高速运动,在敌人出现的一瞬间,就突破到敌人的侧翼乃至斜后方,抢占攻击位置,发动进攻。 在这种抢先占据了攻击方位的情况下,战舰的损失交换比例,甚至会达到一比十! 在上次演习中,二十三集团舰队和二十五集团舰队,就是选择了右翼做主攻方向。他们的十二支a级舰队中,除了在左翼和中路海域各投入两支舰队做牵制之外,剩下的八支a级舰队,全部压向了右翼海域。 而结果,却是一场惨败。 在第一轮战斗中,已经完全对这片海域暗流了若指掌的防御部队,在他们刚刚进入防区的时候,就高速运动到他们的左侧。 还没等他们调整舰首,导弹和炮弹齐射,就已经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这一轮进攻,直接造成了他们的阵型混乱和大量舰艇被判出局。 而在接下来的几轮战斗中,进攻方依然处于劣势,直到第五轮,才终于抢到了攻击位置。发动了他们进入战场以来的第一次齐射。 可是,这个时候的防御部队已经开始后撤了。同时后撤的,还有中路和左翼的防御舰队。 当几支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防御舰队退到要塞防御范围,以要塞的火力为支持投入反击的时候,担任进攻任务的二十三集团舰队和二十五集团舰队的一半兵力,都已经上了演习指挥部的阵亡名单。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只剩下心跳声! 那一战,给侦查舰里的三个人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仅仅只有一支a级舰队和五艘航母的悍军,有什么底气来碰这块硬石头! “咱们这片中央海域,恐怕这次捞不着什么仗打了。”观察员百阅伸了个懒腰,仰头看着上方的监控器,懒洋洋地道。 “咦?”一旁的黄发士兵忽然诧异地指着远视仪屏幕:“那是什么?” “什么?”观察员和主控航行员,都飞快地扭过头来。 远视仪屏幕上,一颗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黑色不明人工飞行物,一晃而过。 随即,又是一颗。 片刻之后,成千上万的黑色鸡蛋,铺天盖地而来。 观察员骇然看向雷达,雷达和其他探测仪器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给舰队发警报!”观察员话音未落,就看见无数鸡蛋猛然弹射开来,化作一个个飞舞盘旋的碟形。 与此同时,机舱内的电子设备灯光乱闪,发出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噪音。电子干扰的指示灯一路飙升,片刻之后,就已经冲到了顶点。 看着那一片红灯,三个华夏士兵只觉得一颗心就像沉到了冰冷的水底,又是骇然,又是无助。 远视仪,还在继续工作着。可周围的侦查器,都已经在剧烈的颤动之后,变成了一颗颗无法沟通的石头。 远处,一支a级舰队和三艘航母,已经现出了身影。 “前面传来消息了么?” “悍军舰队到哪里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 天网大厅里,观战的将军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按照预定计划,这个时候双方应该会发生第一次接触了。 可是,作为观察主视角的红军方面,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布置在防线前沿的侦查器,侦查舰和巡逻舰,丝毫也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常。悍军舰队就像是从世界中消失了一般。这毕竟只是演习,而不是真正的战役。 在演戏方案中,悍军并不需要突破满霞星云航道前面的几条防线,也不需要占领走廊的几个战略要点。 他们只需要航行到三十二集团军舰队的监控范围之外,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可现在,已经超过了预定接触时间十分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因为在蓝军采取行动之前,以华夏防御方为主视角的导演部不能切换视角,因此,谁也不知道这些华夏的“敌人”此刻正在做什么。这种沉寂,让观战的将军们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悍军并不是米国。 可是,当他们从西面而来,在黑暗中准备刺出他们的利剑,检验在大家心目中最坚固的盾牌时,这种紧张的情绪,依然十分强烈。 或许,华夏真的骄傲太久了。 将军们静静地坐着,将帽子放在膝盖上。就像数十年前,他们刚刚成为一名指挥官时一样,坐姿标准,表情严肃。 当他们在飞机上被段天道接连击败并脱掉衣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丢掉了盲目的自信。哪怕悍军毫无胜利的可能,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们无法想象,无法接受的一切。 忙碌的裁判区,天网电脑屏幕和各种各样的仪器指示灯在不断的闪烁着,参谋们快步来去。 忽然,天网屏幕的骤然一闪,立体的海域图和重点地区的实况监控,组成了几排以红色和蓝色标注的数据。 其中的电子战双方力量对比数据,以一片压倒红色的蓝色标志,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红军遭遇蓝军电子袭击,中央战区信息干扰十级,左翼战区信息干扰十级,右翼战区信息干扰十级!”演习裁判区一名华夏中将站起身来,大声公布道。tqr1 整个天网大厅一阵骚动。 将军们相顾愕然。就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大家也没想到,这一开局,悍军就给了三十二集团军这么大一记闷棒! 电子干扰,按照等级划分,分为十三个级别,分别为一到十级,c级,b级和a级。 十级以下,还属于对抗状态。也就是指被压制的一方,还有一点反击的能力或是对手也遭遇了同等损失。 而c级以上,就意味着被压制一方的反击成功概率成倍的减弱,到a级,就是完全被对方压制无力翻盘的状态了。 现代电子战,通常都是一种持续性的战斗。 虽然在爆发的一开始,力量强大或者攻击发动突然的一方,会占据比较大的优势,可随着对方的反击,随着大量的电子设备受到对方的干扰,双方会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争夺。 争夺可能持续到双方的天网系统崩溃或者战役结束。 而一开始,就被对手直接封到十级干扰等级的,只出现在对手强大到无法抵抗的情况下。就像是一支由武装商船组成的海盗舰队,遇见了一支a级舰队,毫无反抗之力。 可是,现在是三十二集团军整整六支a级舰队,围攻悍军一支a级舰队和五艘航母啊! 别的不说,单是六支a级舰队中的航母所具备的电子战斗力,就足以支持一个移民岛屿的一场由上百个师参与的大型战役。 而且,在舰队中,就连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都具备一定的电子战能力,更别提每支舰队中至少三艘专业的电子舰了。 六支a级舰队的信息和指挥,协调系统,在战斗开始的第一时间,被人封到十级,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要塞方面呢?”蒲青上将向裁判提问道。 “要塞方面的电子战斗部没有参与演习,而是提供了战区的侦查器监控权给三十二集团军。”一位年过六旬的裁判一边透过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查看自己的电脑屏幕,一边回答道:“不过,目前所有的侦查器都已经失去了联络,包括三十二集团军派出的侦查舰,也没有任何消息。 “切换视角!”沙天涯中将叫道。他的话引来了观众们们一片附和。 现在悍军舰队发动了攻击,战役开始之后,已经允许切换视角。几名助理参谋都把目光投向了裁判长。 裁判长在沉思片刻之后,点头同意。 屏幕变幻,镜头迅速转移到了架设在每一艘悍军战舰的观察仪和数据收集仪上。 一个个屏幕浮现,只见海面之中,一艘艘雄壮而狰狞的悍军战舰,寂然无声地向着三十二集团军的防线疾速航行。 通体漆黑的它们,看起来就像一群奔袭的狼,在黑夜中,踏着沙沙作响的枯枝落叶。急促的脚步声和嘶嘶的呼吸声,让人心底发寒。 “蓝军目标,中央战区。兵力一支a级舰队,四艘航母!其中包括一艘神迹级和三艘末世级。”一名裁判公布道。 “中央战区?”将军们交头接耳:“中央战区的暗礁带易守难攻,以这么点兵力,恐怕难以突破吧? “是啊,唯一的a级舰队已经出现了,就算从兵力上来看,双方没有多大悬殊,可是,对手部署在中央战区的两支a级舰队,毕竟是以逸待劳。悍军一旦穿过暗礁带,必遭毁灭性打击。” “你们说,末世的体型那么大,在暗礁带里怎么走?” “一支舰队绝对没办法为四艘航母提供保护,如果是我指挥三十二集团军的第二混合舰队,我肯定一口咬上三艘末世级航母不松口。” “没了航母,等右翼的第三混合舰队增援过来,悍军就算输了。” “可是,他们还有两艘航母到哪里去了?” 就在将军们议论的时候,裁判组再度公告道:“蓝军目标,右翼战区,兵力:两艘末世级航母。” “两艘末世去了右翼?他们想调虎离山!” “这种战术太过分了吧,一旦他们的主力在第二和增援过来的第三混合舰队夹击下被击败,两艘母舰就能扭转乾坤?” 将军们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大厅已经是沸沸扬扬。 “如果想要完成这样的计划,只有一种可能。”一名海军中将沉思着,说道:“那就是,在第一时间歼灭或者击溃第二混合舰队!” 整个观众席,因为这一个声音,而忽然静了下来。 这可能吗? 将军们面面相觑。 “如果有足够的战机。”步寒石用手轻轻敲打着扶手:“悍军在突破暗礁带的时候,可以避免第二混合舰队的第一波打击造成严重损失。” 他和另外一位著名的战术名家马达上将对视一眼,接着道:“不过,这需要大量战机在第一时间绞入对方的战列舰本阵迫使对方的航母后撤。同时悍军需要足够的高速驱逐舰和巡洋舰跟进,掩护后方的战列舰和航母。” 将军们凝神静思,不禁点头。 战机,一直是人类战争中极其重要的力量。在几十年前,夺取了制空权,就等同于夺取了战役的主动权。 而随着地面防御工事越来越强,有强大防空能力的机甲越来越多,造价相对昂贵而又暴露在导弹和天网精确定位之下的战机,渐渐被排斥在战争的主流之外。 在动辄上千艘战舰的对抗中,一两艘航母和一两千架战机能起的作用,似乎就只是战斗力的补充。 大部分海战中,航程较短,需要不停进行补给的战机,都被用于本阵地保护,很少能够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 不过,它们的作用却一直没有被忽视。 只要能够解决战机的补给和航程问题,铺天盖地的数量,相对于战舰更低廉的造价,还有被击殁时更少的人员伤亡,都足以让它们称霸海面。 战舰的火力虽然强大,可战舰毕竟不是地面上廉价的工事和机甲。损失一艘战舰,除了制造战舰的资金和资源的损失外,更大的损失,在于动辄成百上千的船员。 一场地面战役,或许死亡人数只是以十万计。而一场中型的海战,死亡人数就可能高达数十万! 不过,由于航母需要足够的战舰护卫,这种战术一直被束之高阁。 毕竟,航母本身的防御能力太弱了,一旦被击毁,战机就会失去作战能力。 将军们没有忽视悍军加上一艘神迹级航母在内总共六艘航母的威力。 看来,悍军正是准备以四艘航母携带的战机,突破战机适合作战的暗礁带了。 不过,大家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他们的战机能够突破暗礁带,他们的航母又怎么逃得过对方的猛攻。 只要稍有一点军事素养的指挥官,在顶过战机回去补充前的第一波袭扰后,都会把航母作为第一攻击目标。 一支a级舰队,怎么可能保护四艘航母? 屏幕上,悍军战舰在海面中宛若一道道激射的黑色箭矢。 忽然,一架架战机,从航母中弹射了出来,在空中翩然飞舞,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填满了整个屏幕。 一道黑影从镜头前掠过,紧接着,又是一道。 一个个战机编队,向着暗礁带高速飞行,短短几分钟内,就相继扎了进去。神迹一千两百架,末世三千架…… 四艘航母,竟然释放了十万多架战机! 嗡的一声,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还没等将军们从这种疯狂的战机战术中回过身来,就看见神迹和两艘末世,忽然间一块接一块的分裂开来。在漆黑的世界中,这三艘航母,就像被风吹散的沙团。 这是?! 步寒石,蒲青等将军猛地站了起来。 屏幕镜头拉近,一块大块从母舰上脱落的金属,点亮了它的尾部推进器,渐渐露出了它舰首狰狞的撞角和舰载主炮的炮口! 当无数大小不一的战舰,一一点亮尾部推进器,出现在大家眼前时。 整个大厅,只剩下了一片心跳声。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天外飞仙! 满满当当的观战席上,将军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 他们呆呆地看着三艘航母在自己眼前分裂开来,呆呆地看着原本身体上没有一丝接缝的黑色巨鲸,变成渐渐在无尽的大海中成行成列铺陈开去的一群食人鱼。 这个时候,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心情都是多余的。 那一道道无声无息亮起的尾部流光,是一幅如此绚烂瑰丽的画面。它们在寂静的世界中漫无边际地延绵开,宛若一片光海。 这画面就像一把大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将军们的心灵,让他们无法呼吸。 “老天!”步寒石上将死死地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屏幕。 “这简直难以置信!”蒲青上将已经离开了观众席,他在环绕四周的天网屏幕前跑来跑去,痴迷地仰头看着三十多米高的屏幕上那一艘艘战舰,激动得脸颊发抖。 更多的将领,则是目光迷茫而震骇地站在原地,仰头环顾四周。 四周是无尽的大海。 他们艰难地吞咽着唾沫,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任凭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次次撞击着自己的胸膛,一次次将近乎沸腾的血液喷射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屏幕上,悍军的三艘航母在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就完成了分裂数不清的战舰,在尾部推进暴的推动下,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暗礁带射去。 屏幕的镜头,在随着悍军战舰的突进而移动。 那条弥漫着如同白雪一般海雾的暗礁带,就在眼前飞速变大,扑面而来。 终于,战舰破开尘埃冲进了这白蒙蒙的世界中。一颗颗暗礁,在白色的尘埃中漂浮,游移,旋转,然后飞速地掠向身后。 身旁,一艘艘黑色的舰艇,齐头并进。 这矫健而凶猛的黑色身影,宛若奔袭的狼群。咆哮着,奔跑着,交替领先。 在它们的前方,上万架的战机,伸展着机翼,在白色的暗礁带中拉出一道道或笔直,或弯曲,或缠绕的尘烟。 它们如同灵巧而迅疾的海燕般,在空中翻滚着,自天空掠过。 “接近三十二集团军第二混合舰队,距离,五海里。”裁判区的裁判们,也同样全都站了起来,裁判长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大声地公布数据。 “四海里!” “三海里!” “两海里!” “一海里!!!” 距离,在飞快地缩短着,裁判的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急促紧张。 一架架战机,一艘艘战舰,就像一道钢铁洪流,在暗礁带中奔涌翻腾,卷着滔天巨浪,向停在暗礁带外的三十二集团军第二混合舰队扑去。 暗礁带以东,第二混合舰队两百多艘大小战舰,此刻正静静地悬浮于大海之中。 虽然这些华夏战舰已经沿暗礁带布置了防御阵型。每一艘战舰的舰首主炮,都对准了暗礁带,只等悍军舰队一出现,就予以迎头痛击。 可是,被对方的电子干扰直接封到了十级的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悍军会不会将中央战区当做主攻方向,不知道左翼和右翼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的阵型在那迎面而来的洪流面前,是如此的单薄和脆弱。 没有人能够提醒他们。 观战室已经完全封闭,就连要塞司令吴坤也没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他和所有的华夏将军们一样,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用惊骇的目光看着那海啸般的巨浪,扑向依旧在风和日丽中悠闲地坐在游艇船头钓鱼的人们。 或许,正是这种干着急却插不上手的旁观视角,才看得更清楚,也更让人惊心动魄! 悍军舰队没有采取什么出奇制胜的战术。他们也不需要。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他们的目的是要告诉所有还沉醉于华夏强大中的军人。 梦,该醒了! 一架战机,掠出了暗礁带。 它的尾部推进器和x型机翼的四个推进器,闪着五点梅花般的蓝光。在冲出海雾的一瞬间,机首微微昂起,机翼摇摆着,带动流线型的机身横着一个翻滚,猛然压向下方。 如同一支轨迹飘忽的箭,向着第二混合舰队的本阵疾速逼近。 在它的身后,一架接一架身姿矫健的战机,破尘而出。 在这无穷无尽的战机机翼牵动下,暗礁带凝固的尘埃,就像是被扯动的云丝,一根根一缕缕地突出来,在空中伸展出无数长长的触手。 上万架战机,在突出暗礁带的时候,是何等的壮观。 像箭,像流星,像密集洒泼的子弹! 它们的速度,让人仿佛能听到它们在无声无息的世界中,发出的尖锐呼啸声。 “我的天呐!”第二混合舰队的一位舰长,看着呼啸而来的战机集群,张大了嘴,浑然不知自己口中的烟斗已经跌落地面。 “那是……”一位旋转炮塔的射手,目光呆滞地看着透明的炮塔穹顶那遮天蔽目的战机群,喃喃地问身旁的同伴。 同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火控雷达发懵。 那密密麻麻的光点,让他无法选择目标进行锁定。 七八架战机,从舷窗外掠过,机翼几乎贴到了战舰身体上。 这群矫健的海燕刚掠过舰尾,另一群战机就如同猎鹰般从上方直扎下来,穿过舰队阵型,又自下方绕了一个。字型轨迹,笔直向上爬升。 第二混合舰队的每一艘战舰,每一个个舷窗前,都是漫天飞舞的战机。 “开火!开火!”反应过来的舰长们疯狂地下令。 战舰的炮塔开始了旋转,主炮弹以三分钟一发的速度,模拟发射。火控雷达在疯狂地锁定目标,一项项模拟战斗数据迅速发送向导演部的数据收集仪。 可这只是毫无意义的挣扎而已。 随着悍军战机的一次次逼近,俯冲,锁定,开火。每一艘战舰的警报,都在尖叫着。 随着数据收集仪的数据反镇,战舰图标在屏幕上闪烁着,先是舰首,左舷或者外层防御等区域变成红色,如同大家脸上的血色一般,褪得一干二净。 再后来,就是彻底变红的图标灯熄灭,数据不再被收集仪接受。 这代表战舰已经被判出局! 被“击毁”的战舰上,华夏官兵们已经停止了战斗。他们涌到舷窗边,看着无数秃鹫般的悍军战机在战舰群中肆虐。 其他战舰在舰队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后撤。 第二混合舰队的整个阵型,已经被撕裂。 依然存活的战舰正拼命向中央运动,想护卫住后方的战列舰本阵,掩护两艘正在一边撤退,一边释放战机的航母。 战士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蝙跹战机群中的两艘母舰,看着弹射向海域,迎向悍军的己方战机。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第二混合舰队最后的希望。 只要能抵挡住悍军的这一波袭击,舰队就能赢得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向对方的航母发动反击。 炮塔在旋转,战机在飞舞这场无声的战斗,远比真正的战争更加惨烈。 战舰指示灯,一盏盏熄灭,变成毫无动静的灰色。 华夏战士们的心,也在不住下沉。 舰队的战损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四十。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这几乎就是溃败的底线了。 面对敌人近乎杀戮一般的进攻,有多少人的神经能坚强到面对死亡而面色不改?又有多少指挥官,会冷漠地看着自己心爱的战舰和麾下士兵被屠杀而不选择规避和撤退? 留下生命和战舰,或许还能在未来发挥更大的作用,还能为这个国度保留下每一点都异常珍贵的力量。 而选择在这种近乎于一边倒的局势下压上一切做赌注,即便赢了,或许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通讯频道里,还能听见第二混合舰队指挥官沉着冷静的指令。 这位深受官兵们爱戴的中将,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的每一个命令,都是那么的精确和及时。正是在他的指挥下,第二混合舰队才没有在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陷入无法收拾的混乱,才能在虽然惨重的损失中,支撑到现在! 战斗已经进入了最高潮。 成千上万的悍军战机,正在发动最后的疯狂进攻。 按照战机的携弹量,只要舰队能挺过这最后的一两分钟,局势就会有所改变! 舷窗边,已经有第一批战机返航,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第二混合舰队的官兵们在祈福着。许多人一边祈祷,一边目送几架悍军战机飞向那白茫茫的暗礁带。 可是,就在大家刚刚燃起一点希望的火苗的时候,忽然,大家的眼神,凝固在了战机前方的暗礁带上。 尘埃被破开,一艘接一艘悍军战舰,露出了他们那独特而狰狞的撞角。黑色的雄壮身躯,宛若远古的重装骑士,自那漫天乱石中浮现。 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视野。 祈福无力的停了下来。 官兵们黯然对视,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们似乎已经能听到要塞观战室内,那位肃然起身的裁判长的声音,在那寂寥的大厅中回荡。 “裁判组判定,第二混合舰队全军覆没。中央战区失守。” 裁判长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屏幕画面上,一艘艘华夏战舰,已经停止了无谓的抵抗。 华夏战舰以一种惶惑的姿态横七竖八地浮在海面。无穷无尽的黑色悍军战舰,排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列,从他们的舷窗边经过。 宛若一群已经吃饱了的雄狮,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物却不屑一顾。 世界是寂静的。 虽然在这场没有炮火,没有爆炸的烟花,没有残骸碎片的战斗中,胜负只是以数据的形式被确定。 可是,对观战席上的所有将军们来说,这一场战斗远比他们经历过最血腥的战争,更让他们头皮发麻,手脚发冷! 虽然要塞还没有被攻克。虽然失守的只是满霞星云航道七条重要防线中的最后一道。tqr1 可是他们心目中坚不可摧的盾牌,终究还是被刺穿了。 数十年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垮塌。 那道屏障,在悍军那如同天外飞仙般的一剑锋芒之下,就如同纸扎的一般,脆弱到让人难以置信!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我来了! 是的,这是演习。 这只是演习! 可是谁又能保证,在不久的未来,这会不会变成血淋淋的现实?! 将军们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悍军是用什么手段,将三十二集团舰队的电子干扰率封到十级的。 但他们亲眼目睹了那一艘神迹和两艘末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变身! 悍军没有作弊。 他们强大的力量,来自于血火,来自于战争。 如果他们是米国人,如果这不是演习而是战争…… 那么,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自家门口的海域和敌人打游击! 演习到现在,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所有人都知道,突破中央战区的悍军,只要分出两艘航母向右翼战区迂回,就能配合他们另外两艘航母,全歼位于右翼的第三混合舰队。 剩下的兵力,则可以迂回向左翼,从防守的第一混合舰队后面,发动进攻。 如果是真实的战争,那会是一场灾难。 方楚天说,战斗会很快结束。 他做到了! 从演习开始到大局已定,悍军总共只用了短短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小时,对在场的华夏将领们来说,是如此漫长。他们站在观战席上,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万年,看人世沧桑变化,看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也看那对华夏军力的自负高塔,轰然坍塌。 不知谁发出的一声叹息,在将军们的心头回荡着,引发共鸣。 到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华夏共和国面临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 就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无论之前有多么强大,等到再度投身于这激流之中的时候,习惯了岸边生活的他们,已经被那些在战斗中强大起来的生物远远抛在了身后。 一只食人鱼,或许不足为惧,一千条十万条食人鱼,就能把华夏迳个庞然大物,给撕得粉碎! “我们还能这么坐下去,等下去么?”步寒石上将,看着天网屏幕喃喃自语:“或许……” 沙天涯中将接过蒲青上将的话:“我们已经在军神阁下的身后,躲得大久了!” “宣布演习结束吧。”步寒石上将向裁判长道。 他转过身,离开了屏幕,先走到了段天道面前。 “方将军!”步寒石上将盯着段天道:“悍军还有多少艘末世?” “这是第一批十艘母舰中的五艘。”一旁马大龙的回答“第一批已经交付,另外五艘在华夏组建飞行大队。而第二批的十艘,也已经准备下线了。” “二十艘?!”将军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瞪着马大龙。 “不是二十艘。”马大龙道:“悍军的第一批订单,是一百艘!” 马大龙的话一出口,立刻引发了天网大厅的轰动。尤其是那些华夏海军的将领,简直跳了起来。 谁能想象,一百艘这样的航母出现在眼前,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最激动的是蒲青上将。 这个负责华夏军购的干瘦老头,如同一只发情的猴子般,一步蹿到段天道面前,抓住段天道的衣领,疯狂地叫嚣道:“图纸!给我图纸!方楚天,你今天不交出图纸,你别想走出这道大门!” 没有人为蒲青上将的失态而惊讶。 事实上,当末世在大家眼前分体的时候,蒲青上将此刻的话,就是在场的所有华夏将领心头的共同念头! 就算知道段天道和黄胜天元帅之间的关系,知道未来双方可能的合作,大家也禁不住红了眼睛。 身为在军事上有着身后造诣和丰富经验的资深将领,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末世的强大和价值? 末世的强大,不在于它庞大的外形,恐怖的载机量。 而在于它的分体式技术! 拥有分体式技术,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艘末世航母,就是一支完整的舰队。 这意味着航母将拥有更强的生存力,不需要专门舰队的护卫。 这意味着它拥有更广阔的战略空间,可以随意通行于大型舰艇无法通行的c级和d级出海口。这还意味着建造这么一艘战舰,不需要航母的平台和资源,更不需要那么长的建造时间。 华夏大量的民间造船平台,都可以被利用起来。比诸神级航母更有效率,也更节约成本! 发明这种分体式建造技术的家伙,绝对是一个天才!他将战机战术,从不可能变为可能并推向了极致。当这个天才,就站在这个房间里,谁想放过他?! 看蒲青上将那几乎都绿了的眼睛就知道,只要段天道敢摇头说个不字,老头指不定一口就会咬上段天道的喉咙,然后吸干他的血! “如果让华夏建造这样的战舰……”段天道说话了,他轻松地掰开蒲青上将的手,淡淡地道:“你能保证,战舰技术不落到某些人的手里吗?” 蒲青上将怔怔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半眯的眼睛里那道精光,让他明白,只要这个国家有秦妖一天,这个人就不会将手中的力量共享。华夏的军人,已经太深地涉入政治。他们在争权夺利,在试图用手中的力量去控制一切,而不是保卫这个国家。 方楚天绝对不会和秦妖这样的军国主义者同流合污。 事实上,双方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最清楚这一点的,是一直就不作声的黄小蕾。 她知道,如果有机会,方楚天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秦妖和他的妹妹秦楚楚。就像他在王者大厦顶楼,用五十六刀捅死方非凡一样,毫不留情! 那两个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方楚天。 超过他的底线,天王老子他也要捅上一刀,哪怕捅不到,也要吐一口带血的唾沫!tqr1 这是血性! 今天,悍军终于真正的站到了舞台中央。 在黄小蕾柔情似水的注视下,在蒲青上将等人复杂的目光中,段天道站起身来,走到大屏幕前:“分体式战舰技术,是悍军最机密的技术之一。” 他背对着天网屏幕,一艘艘战舰,正在他的身后,重新组合成航母,那恍若水银般融合成团的场面,壮观而诡异:“今天之后,我相信,悍军战舰的这个特点,会被人多人知道。也会被很多人想办法窃取,并加以防范。” 段天道昂起头,看着在场的将军们,掷地有声;“可是,我不在乎!” 大厅一阵沉默。 将军们看着这个一点也不像一名将军的段天道,忽然发现,原来他的腰杆,远比自己更挺直! “这支军队,来自于自由港自由世界。战机飞行员,则大部分来自于华夏共和国。”段天道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而他们的前身,不过是一艘在迷失在自由航道的驱逐舰!” “我带领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为了来做这场表演的!我想做什么,你们知道!” 段天道向远方一指,大声道:“在东南,华夏的民众,正在战火中煎熬。我们的家园被摧毁,我们的兄弟姐妹被屠杀,我们的战士们在前仆后继的冲向敌人,在成片成片的倒下!”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我现在却在这里。”段天道凝视着距离最近的步寒石上将的眼睛:“不是在战斗,不是在保卫家园,而是为了解除来自背心的刀!” 将军们羞惭地躲开了目光。 “演习结束了,老爷子交代我的事情,我也已经做完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段天道看了看时间,走下台阶:“我没时间等你们。属于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这条路,即便没有同伴,我也会走下去!” 人群在段天道面前自动闪开。 “秦妖,老子来了!”段天道心里冷冷一笑,大步向自动门走去。 天网大厅里的参谋们,向段天道投以尊敬的目光。一股激荡的血气,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翻滚。站在门口的几位参谋,情不自禁的立正敬礼。观战席上,将军们依旧沉默着。 眼看段天道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自动门外,步寒石上将忽然一把抓起军帽,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第二个跟上去的,是蒲青上将。 第三个是牧百灵。穿着高跟鞋的漂亮女少将,几乎是一路小跑。 第四个是身材高大,走路带风的沙天涯。 门外的走廊上,一位脚步匆匆的参谋停了下来。 他呆呆地站在走廊墙边,看着一个接一个心高气傲的华夏将领,自大厅自动门鱼贯而出,跟随在段天道身后,走上长长的通道。 那脚步声,宛若战场上的鼓点。如此激昂,如此整齐! 1月18日。 演习结束的当天,由黄胜天元帅亲自签发的一纸命令抵达民主力量要塞。 三十二集团舰队被集体调动到了共和国北部边境。而民主力量要塞也进入封闭整修和战备训练状态,实施通讯管制,取消一切休假。 在这种滴水不漏的保密措施下,任何人都别想打听关于民主力量要塞发生的任何事情。 因此,当演习结束之后,随着悍军舰队的离开,一切都迅速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国内的主席大选,也从激烈的攻击争斗,转为风平浪静。 一路领先的王涛,在渐渐巩固自己的优势。 而原本一直紧随其后的袁江平,则显得异常低调。虽然不至于偃旗息鼓,可相较于之前铺天盖地的宣传,已经几近于无声无息。 那些支持袁江平的政党领袖,议员,及社会各阶层的精英们此刻都仿佛忘记了主席大选这件事,不发一言。各地的助选活动也纷纷取消,就连电视新闻和媒体,也少了袁江平的身影。 至于排名第三的赵熙和已经基本失去了竞争力的付狼烟,更是低调得就像乔台上的道具布景,只是个陪衬而已。 红日依旧从上京的东方升起,西方落下,城市依旧繁华匆忙,民众依然在按照生活的惯性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只是,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一股暗流在涌动着,翻腾着,撞击在地下河道的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君王山庄客厅里,温暖如春。 一盏熏香,在墙边静静地散发着袅袅细烟。 秦楚楚抱着一只白色波斯猫,慵懒地蜷缩在沙发上。纤白如玉的手轻轻地在猫身上抚摸着。在她的抚摸下,波斯猫惬意地半眯着一双蓝色宝石一般的眼睛,只在偶尔一睁眼缝的时候,闪过一道精光。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通关画面! “黄胜天掌控华夏军方数十年,忠实追随者不计其数……” 姜华接过双胞胎姐妹之一递过来的咖啡,对站在壁炉边的秦妖道:“他一旦下令,我们很难打探到什么消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悍军舰队已经抵达了盘龙海域。” 秦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着步,脸部线条刚硬如铁,没有丝毫的表情。 “另外,我听到一个消息。”姜华一双阴冷的三角眼,恍若准备发动最后一击的毒蛇:“据说演习是三十二集团军败了。他们防御的暗礁带一线,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悍军突破。” 姜华的话让秦妖骤然停下了脚步。一直懒洋洋抚摸着白猫的秦楚楚,也转过了头。 兄妹两人的目光一碰,都看见对方眼中的凛然。 “悍军……”秦妖半眯着眼,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似乎一夜之间,这支杂牌军队,就已经成为了舞台中央的明星。 黄胜天的扶植,华夏的合作,再加上他们在长弓海域,在狂风岛和雷锋岛的一系列战绩,一时间竟亮眼得让人不敢逼视。很难想象,这支军队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在长弓海域,输给他们的是汉弗雷公爵和他的两支象级舰队。在雷锋岛,输给他们的是三百裁决者。 而现在,在所有华夏将领心目中牢不可破的满霞走廊防线,又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戳穿。 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在那方楚天的手上,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 秦妖和秦楚楚一阵心悸。 段天道那张憨憨的脸,一浮现在脑海,他们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干掉这个人! 无论如何也要干掉这个人! 这个念头,在心底飞快的滋生成长,无法磨灭。他们和方楚天之间,本来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自由港,也是这个方楚天,让另一位皇室旁支成员,时任北方商业联盟会长塞尔沃尔在一统自由港的大好局面下,兵败被俘。 原本,秦楚楚还想收买利用这个家伙。可谁知道,最终的结局却是他捅了方非凡五十六刀,并杀死了冯断山! 这个方楚天一天不死,秦妖和秦楚楚就一天都不会安宁。 天知道这个以一艘驱逐舰就创造了现在这支悍军的家伙,未来还会干出什么来! 纳米粹王朝,和这个方楚天,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现在,主席大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这几天,王涛的领先势头在不断巩固,无论是袁江平还是赵熙,一停止拉票宣传,取消演讲,声势立刻就消沉了下去。 再过三天,就是主席大选的投票日了。 只要这种局面保持下去,主席人选举不可逆转! 秦妖快步走到书桌前,亲手投笔,写下了一张请柬。他的字迹,清秀雅俊,清秀中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刚硬,几乎是一笔而就的写完。tqr1 他放下钢笔,将请柬递给姜华时。眼睛里闪着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般的锋芒。这是一张请柬,也是一张催命符! “呼哧……呼哧……”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段天道浑身瘫软地倒在重力室的地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伸着舌头,喘着气。 重力舱的重力增幅开到了五十倍,是通过黑兵科技专门为他打造的专属训练室。 即便他的身体素质逆天,还是有些吃不消。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榨干,就连脑子,都不想多动一下。 闭日养了一会儿神后,他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关掉重力增值,打开重力舱舱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黄小蕾和叶晚晴关切地迎上来。 “怎么样?”她们以为段天道只是在增加两倍重力的环境下训练,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心疼段天道。 黄小蕾用毛巾给段天道擦着汗,不明白段天道为什么在演习结束的这段时间里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拼命的在重力舱里训练他的徒手格斗和机甲操控手速。 叶晚晴将手上的水杯递给段天道。她虽然没有说话,那水盈盈的眼睛里,却满是期盼和心疼。 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段天道一直在前线战斗,手速却没有长进,这并不是一名指挥官致命的缺陷。可段天道和其他的指挥官不同,他似乎天生就是在前线冲锋陷阵地命! 七十三动的手速,在其他机甲战士看来,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巅峰水准了。 可对段天道来说,却远远不够。 尤其是当他在雷锋岛重遇蒋秋实时,对手每秒八十动以上的手速,带来的那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终于让他产生了警惕。 这种警惕,在他大闹上京那一夜时遭遇的紫色机甲面前,变成了让他寒毛倒竖的危机感。悍军在成长,对手也在成长。而自己却在原地踏步。 世间每一种技艺都是如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虽然在其他方面他依旧强大无比,但在机甲操纵上却居然已经被人比过去了。 现在,他要向自己的机甲操作极限发起挑战! “感觉好像有些突破了。”段天道憨憨地一笑,走到重力舱一侧的机甲模拟舱坐下,全神贯注地看着模拟电脑前的万能操控杆和键盘。 第五十五次手速测试! 段天道一咬牙,左手握住万能操控杆猛然一堆,将引擎拨到一级,随即划了一个圈,右手同时点上键盘。 点指,花指,洒指,滚指,甩指,飞指……右手五指,已经变成了一道连眼睛都跟不上的剑影,一切动作,都只靠条件反射。 黄小蕾和叶晚晴紧张地看着屏幕。就连房间门被推开,阿芙罗拉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都不知道。模拟电脑上,一辆红色机甲在崎岖的山谷中飞快地奔行。 无数迎上来的虚拟对手,在运道狂飙突进的红色幻影拳脚下,如同炸弹一般爆开,碎片漫天飞射。 段天道死死咬着牙,脸上的肉,在疯狂地颤抖着。一双眼睛,瞪得比牛都大。张大的鼻孔里呼哧呼哧,尽是粗重的喘息声。 机甲沿着山谷激射,忽左忽右,忽高忽低。 一个巨大的岩石挡在面前。 低空直掠的机甲,在即将撞上岩石的瞬间,迅疾无匹地攻出三拳两腿,将两辆拦截的机甲打成消失于屏幕上的碎片后,如同火箭般拔地而起。 红色身影在空中微微一顿,后背上的辅助推进器陡然上翻,喷射口两道蓝光笔直喷出,整个机甲如同空对地导弹一般向前方地面撞去。 轰地一声巨响,一辆拦截机甲被撞得飞了起来,还没等落地,那道鬼魅般的红色幻影就掠过了他的身旁,在空中身影变幻,双腿如鞭,将另外两辆机甲踢得粉碎。 黄小蕾和叶晚晴只看得如痴如醉。 当被撞的机甲腾空飞坠地面,与身后的两辆拦截机甲同时化作消散于屏幕的光点时,红色机甲已经冲出了峡谷。 与此同时,一个数据飞快地在屏幕右上方定格:“七十五动!” 黄小蕾,叶晚晴和阿芙罗拉简直难以置信,一时间都惊喜到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不过,她们的叫声随即嘎然而止。 屏幕的光团在飞舞旋转。音乐响起,一阵让人面红耳热的诱人的呻吟声传来。 片刻之后,屏幕上,变幻出破纪录画面。 那是一个在漫天烟花中全身赤裸,摇曳着丰乳肥臀搔首弄姿的美丽女郎。 段天道脸上飞起两团羞涩的红晕,热泪盈眶。 测试仪被黄小蕾飞快地关掉了,丰乳肥臀的美女化作了一团飞旋的流光。 段天道也被几只毫不客气的粉拳狠揍了一顿。 笑闹一阵过后,已经疲倦得连打哈欠都没力气的黄小蕾拉着叶晚晴跟阿芙罗拉互道晚安后,离开了房间。有意无意地把时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两人。 看着自动门轻轻关上,阿芙罗拉脸上的轻笑消失了。 她默默地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段天道。 “这是天机将军传来的,悍军舰队16日再次出动,进攻百慕大海域。”阿芙罗拉的柳眉轻轻蹙起,忧虑地道:“不过,这一次谢尔顿舰队没有理会天机将军的袭扰,而是继续猛攻牛顿出海口达十个小时。” 段天道站起身来,在文件夹中输入权限密码,一边听阿芙罗拉说话,一边飞快地看着加密文件。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一目十行地看完文件。段天道怔怔地想了半天。扭过头,看见阿芙罗拉那清丽迷人却掩饰不住憔悴的脸,心头一阵难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悍军就形成了自己主外,罗拉妹妹主内的局面。 当自己在外面战斗的时候,这个被悍军官兵视为女神,让每一个男人都神魂颠倒的女人,就默默地呆在自由港,一边以雷霆手段清扫航道,一边没日没夜地为悍军操劳着。 部队训练,自由港社会秩序,后勤供应,舰队新兵战斗力形成,修建重型工业基地每天的事情,简直多得能把人逼疯。 从自由港的定期汇报来看,每天罗拉妹妹一睁眼睛,就会忙碌到深夜,睡眠竟不足四个小时。 她几乎包揽了悍军内部的所有工作,也压榨出了她那成熟却娇小的身躯里所有的精力。 在悍军中,罗拉妹妹有着极高的威信。战士们信赖,爱慕并敬重着这个美丽而坚强的女人,对她的指令,从来都不打半点折扣。 或许是刚才的通关画面太过荒唐,此刻,罗拉妹妹的耳根和脖子,还残留着一丝晕红,久未消褪。 三十岁的她,就像一颗已经皮薄肉嫩的水蜜桃,正是女人最成熟,最有风韵的时候。可是,她在某些方面,却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而现在,天机老人的传讯就在自己手中捏着。 师傅已经做出了判定,谢尔顿舰队一反常态的疯狂进攻,是切尔达准备大举出征东南海域的征兆! 那个可以和黄胜天分庭抗礼的北约天才将领,有着远超世人的战略眼光。他比所有人都抢先明白悍军的威胁,也知道白苏斯和苏斯一旦溃败,整个东南海域的战局将影响到整个海域版图。 出兵东南,是切尔达几乎公开的计划。 他绝对不会坐视苏斯和白苏斯战败。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光获取华夏通道并不足以保障他领军直入东南海域,北上狂风岛,一举击败华夏,打通进攻华夏的第二战线。 在面对妙手频出的一代军神黄胜天,留下牛顿海域出海口这个后患,就像是在后腰上留下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一点,切尔达早看得明明白白。 第一千五百章 动荡不安的局面! 从谢尔顿舰队抵达华夏中央海域的时候开始。这支舰队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切尔达出兵之前,解决掉牛顿海域和加里略海域,扩展防区,解除后顾之忧。将华夏彻彻底底的握在手中。tqr1 无论是天机老人,黄胜天还是自己,都绝不能坐视牛顿海域被谢尔顿攻克。 流星公司建造的第一批十艘末世中的五艘,和几乎所有的悍军舰队,已经加入到了天机老人手中的藏锋舰队。 现在,天机老人和周治,正全力以赴地袭扰谢尔顿的身后,牵制对手。同时,舰队也在秘密寻找通往牛顿海域的小型航道。 黄胜天也在演习结束之后召开了秘密会议。一百多名重新将自己摆正了位置的华夏将领,已经是义无反顾。只等华夏主席大选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投身于这战争的洪流中! 华夏的力量,终于要爆发出来。 可未来的时间,却几乎需要用秒来计算。 段天道不知道牛顿海域还能顶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华夏主席大选之后,华夏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华夏最高议会会做些什么,集结在盘龙要塞的联军能不能投入到东南海域的战局之中。 他只知道,那会是一场接一场的连番大战。 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女人,会更加忙碌,也更加操心。别说充足的睡眠,恐怕就连现在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也保证不了。 阿芙罗拉低着头站在段天道面前。 她知道段天道正看着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勇气抬头去迎接自己这个死乞白赖胡搅蛮缠拉关系男人的目光。 阿芙罗拉十几岁就进了军校,毕业之后,因为美貌和军事上的天赋,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赢得了海军之花的称号。 那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遥远到就像那个高大英俊的苏斯军官,在基地门口鼓起勇气送上的玫瑰。 就像她和托尔斯泰将军率领长弓地方舰队,在漫天星光中,迎向苏斯战舰。 也就像托尔斯泰的旗舰,在世界中绽放的那一朵绚烂无比的烟花。 从那之后,她就承担着最后一支抵抗部队的重担。 那是一段让她一度几近崩溃的经历。 没有补给,没有目标,残损的战舰甚至得不到维修,每天只能东躲西藏,在如同迷宫般的自由港航道中撞来撞去。 不知道多少次,她都已经要撑不下去了! 可就在这时,兜兜转转的舰队,在命运的指引下,发现了那个海盗基地。也是在那里,她遇见了方楚天。 第一次的见面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这个比奸商还狡猾奸诈的家伙,根本就没给她多少选择的机会。那时候,她恨不得杀了这个家伙。 可被连哄带骗地诓进悍军之后,她的舰队却终究重现生机。 当一个个满腹疑虑的苏斯官兵们真正融入悍军这个团体的时候,她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一颗心系在了这个肩负着更重的担子,挣扎着向前走,不肯停下来也不肯认输的男人身上。 作为一个生逢这弥漫着战火硝烟的战争时代的女人。她能够接受死亡,能够接受苦难,可是她不由自主地会为这个男人感到担心,不由自主地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他那憨厚而狡猾的笑容。 这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日久生情。或许根本就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听着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心思变了,心神儿也在动摇。一直以来强自支撑的精神,好像一下子就松懈了。这个时候,身体疲软得连站都站不稳,就只是渴望着一个男人用一双有力的手,将阿芙罗拉拥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被段天道拥入怀中,阿芙罗拉的耳根子再度变得红透,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口来。可是,她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忸怩羞涩地抗拒,更没有故作矜持的挣扎。 她只是静静地靠在这个如期而来的温暖怀抱中,瘦弱的肩头只一阵轻轻颤抖,旋即就平静了下来。 一切都无声无息,恍若冬春交替,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缕洒在窗棂上的温暖阳光。 “罗拉妹妹。”段天道搂着阿芙罗拉瘦弱的身躯,心疼地道:“再过几天,我们就回东南去。” “嗯。”阿芙罗拉靠着段天道的胸膛,轻轻地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耷拉下长长的睫毛,仿佛连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房间里静静的。良久,阿芙罗拉叫道:“方楚天。” “嗯?”段天道把脸靠着阿芙罗拉的头发边,嗅着那淡淡的发香。 “林涵已经过来了。”阿芙罗拉轻轻地道:“你让我安排的人,我也已经安排好了。” “我知道。”段天道道。 “可是。”阿芙罗拉搂住段天道的手忽然一紧,口中喃喃道:“你为什么要亲自去找他们要人,万一……” “如果我不去,安妈会有危险。”段天道看着房间里的重力舱和手速测试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自己还有两天的时间。 阿芙罗拉没有再说话。 下午那张秦妖送来的帖子,是她亲手交到段天道手上的。 她知道那是一个陷阱,也知道段天道为了主席大选的这一天,做好了安排。 虽然她依然会担心,可她明白,这个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男人,却是最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他身旁这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遇见危险,他都会这样做。 阿芙罗拉安心地靠在段天道的胸膛上。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她知道,这个男人最在乎的人中,也包括自己。 耳畔传来段天道的声音:“明天,陪我去看看李兴海上将吧,老爷子还得在医院里躺上一段时间,过了明天,我可能就没时间去看他了。” “好。”阿芙罗拉柔声道。 前路,是如此坎坷崎岖,如此危险。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如此平静。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她知道段天道想干什么,也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他。 至少这个世界没有! 上京的春天,虽然半遮半掩,终究还是到来了。 天气已经彻底暖和了起来,那冬末忽暖忽凉的无常天气,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了反复。城市森林的树木有充足的时间沐浴在阳光下,在春雨和不再刺骨的风中大大方方地抽发着嫩绿新芽。 街道上的人们,衣着也变得单薄起来。厚厚的冬装拖去,人就显得精神。随着脚步的轻快,城市的节奏也快了起来。 不过,当战争的乌云笼罩,当米国舰队逼近华夏本土,华夏的民众在不知不觉中发现,战争已经越来越深刻地影响着他们的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商店里的货物变得不再充足。手中的钞票,也在不断的贬值。家里的开支,已经渐渐入不敷出。城市的工业区里,空置的厂房变得越来越多。商务区的办公大楼里,每天都能看见一脸迷茫的职员抱着装着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出沉默的电梯,消失在办公大楼门外原本应该明媚温暖的春光中。 外面风雨飘摇,家里也是一样。 男人们已经很少呼朋唤友的喝酒狂欢了,女人们也很久没有添置新装了。 晚餐过后,女人总是一边收拾碗碟,一边忧心忡忡地说起华夏的某个边远城市有多少企业破产,多少人为了能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通宵达旦地排着多长的队伍等待应聘。 变得沉默寡言的孩子被打发去做作业,男人则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眉头深锁。 除了渐渐暖和起来的明媚天气之外,仅有的和这萧瑟气氛格格不入的,或许就只剩下了热火朝天的主席大选。 在面临恐惧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例如宗教,也例如主席。 在寻找工作和努力避免被裁员之余,他们将更大的热情投入到了对自己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主席候选人的支持当中。 并非他们不知道主席能起的作用有限,而是人类最本能的反应,会让他们去寻找一个精神的寄托,一个虽然遥远,却能期盼的希望。 民意调查中,王涛的直接支持率超过了百分之四十,第二支持率则超过了百分之三十五,而袁江平和赵熙的直接支持率一直在百分之三十以下徘徊,第二支持率则不到百分之二十五。 华夏的主席共和制度,采用的选举方式为复式多数当选。也就是说,选民在投选票的时候,可以选择心目中的第一主席人选,同时也会选择第二主席人选。如果候选人超过六人,甚至会增加第三候选人的选项。 这是为了避免多党竞争的情况下,选票过于分散而导致民众直接选举的票数无法超过百分之五十。同时也为了避免不同阵营的选民因此而将选举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僵持战,甚至导致国家动荡。 第一主席候选人选票最为重要。那代表了选民最强烈的意愿。而第二,第三候选人选票,则代表了选民愿意妥协的结果。 获得第一主席人选票数最多的候选人,如果能够获得足够的第二人选票数且总选票超过百分之五十,就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目前,从理论上来说,王涛和袁江平,赵熙都有成为主席的希望。不过,以王涛在民意调查中领先十个百分点的现状来开,他最终登顶,几乎是板上钉钉! 黄胜天一系忽然的沉默,让整个华夏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民众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风向变化。当袁江平和赵熙双双消失在公众视野和媒体新闻中时,各种各样的流言也就传播开来。 有说这两位主席候选人被查出丑闻的。有说袁江平和赵熙已经放弃了竞争,转而跟王涛一派达成利益交换的。 甚至还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士言之凿凿地称,由于黄胜天病重,华夏高层已经完全倾向于由王涛和秦妖这两位政界军界的新一代明星执掌华夏。 各种各样的说法,让民众们头晕脑胀。 还没等大家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转眼间,已经到了主席大选投票的前夜。 位于上京西区的沈家,是一个修建于半山腰,面对湖泊的c型半圆小楼。 楼高四层,外墙为咖啡色。在林荫树木的掩映下,分外漂亮。 一条蜿蜒的公路和一条直通山体内的紧急通道,在小楼宽敞的前庭汇合。后院,则是一个高尔夫球练习场,一片小树林和一片草场。 穿过走廊,接连经过四道厚重的自动门后,就是沈家的会议室。 “沈老爷子,您拿个主意吧!”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除了这个声音,就只是一片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 两百多个平方的房间里,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 这其中,有华夏名门望族的家长,有政坛领袖,有议员,有将领。每一个都是华夏上流社会叫得出名号的人物。 虽然和黄胜天家这样的超级家族不能相提并论。可是,他们聚集到一起,依然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等着! 自那个逃杀大逆转的夜晚过后,他们已经和黄胜天家,和悍军彻底的绑在了一起。可主席大选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黄胜天非但没有赶尽杀绝,反而让各方面都停止了行动。没有宣传,没有演讲,没有助选活动,没有造势集会,更没有更各党派和利益团体的谈判交流。什么都没有! 眼看明天就是主席大选的投票日了,可军神大人却没有一句话一个解释。 那个老人,似乎就这么睡着了,浑然已经忘了这场事关整个华夏,也关系到在座所有人前途命运的选举! “我们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啊!”嗓音粗豪的说话人,名叫彭军。是个棕色皮肤的光头汉子。 彭军是华夏有名的富豪,名下产业遍及整个华夏。 他虽然外表粗豪,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极精细的人。在商场上,左右逢源滴水不漏,是个极难缠的人物。 原本彭军一直处于中立状态。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门心思做生意。 不过,在这场主席大战中,他终究还是不可能保持中立,有时候,人一旦到了某种高度地位就会被不由自主地卷入纷争漩涡,就必须要做出选择。商业上左右逢源的手腕,并不能用于政治上你死我活的斗争中。 或许,两面都不得罪,其实就是两边都得罪。 对于一名商人来说,这几乎就是找死。 因此,当彭军的几名商业对头都投入到秦妖阵营,而他又从秘密渠道获得了十一日那一夜发生的事情真相后,他几乎是连夜坐飞机赶到上京,通过商务部部长的关系,和郑家接触,表达了投靠的意愿。tqr1 彭军的财力很雄厚,一向都是政党社团倾力争取的对象。对于他的主动投靠,一直很了解他的底细,又有过合作关系的郑家,当然不可能拒绝。 可让彭军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发动旗下企业,并为竞选提供大量资金,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却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 黄家忽然偃旗息鼓,所有助选活动强行停止。 这样的变故让彭军措手不及。他只能傻傻地看着通报的郑家成员离去,傻傻地呆在上京,等待着事情的转机。 这个时候,他想要退出已经不可能了。而作为一个商人,他的根基和这些老牌家族没办法比,因此,风向转变的这几天,他简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旗下企业,已经因此而蒙受了不少的损失。商场上的夙敌,也在磨刀赫赫,准备在主席大选之后狠狠切他一刀。 如果今天得不到一个准确的消息,他简直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对于秦妖集团的那帮对头,他比谁都了解。对方一旦掌权,等待他的命运就不仅仅是多年心血毁于一旦那么简单了,最正常的结果,也是家破人亡。 彭军的话让整个会议室里的议论声立刻高了不少。 这个时候,再没有人能够沉得住气了。 这个会议不是沈家召开的,而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聚集了过来。毕竟,谁也不明白黄胜天到底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安排。为了押这一注,大家可都投上了身家性命啊。 “前几天,姜华的走狗到我公司去搜查,说我们通敌,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不先给你按上个罪名,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黄胜天阁下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能让我们都知道的,那还能叫后手?十一号那天晚上,人家干得多漂亮,等着吧,我就吐口唾沫在这里钉着,咱们准能赢!” “能赢?明天就是主席大选了,人家已经领先了十个百分点。怎么赢?” “唉,真要是让王涛当了主席,就算大家都追随黄胜天阁下兵变,也得被上叛乱的罪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要是枪杆子就能说话,咱们还费这么大工夫干嘛?民众被蒙在鼓里,咱们还不知道秦妖和他那个妹妹是什么人吗?” “这么说吧,能留个全尸,就是托天之福!” “听说,已经有些家伙倒过去了?” “那帮墙头草,见机不对,哪还有挺得住的!” “问题是,现在咱们这些人怎么办?” “嘘,听沈老爷子说话。” 随着一直没有做声的沈老爷子站起身来,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期盼。 “大家都看着我,期盼我能说点什么。”沈老爷子杵着手杖,微微摇了摇头:“安慰的话,我没办法说。” “黄胜天阁下有什么打算,别说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在座的人哪一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哪一个不是千军万马中冲杀出来的?无论是商场,政界,军界,这押上身家性命的买卖,估计谁都没少干过。” “军神阁下执掌华夏三十年。可以说,华夏的地位,是他一手打出来的。今天,我们担心的是我们的身家性命,可他三十年来担心的,都是这个国家!” 沈老掷地有声的话,在会议室里回荡着。 “大家恐怕还忘记了,那位方将军。” 沈老爷子眉毛一挑:“不是我老头子拍马屁,大家只要认真看看人家的战绩,就知道人家是怎么当上华夏英雄,又是怎么在1月11日的夜里,从整整两个营的装甲部队中走出来的!”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看了一辈子的人,如果老了,还把押在这样两个人身上的宝给输掉了,算老子活该!何去何从,大家自己看着办。最后送,大家两个字。” 老爷子环顾四周,嘿嘿一声冷笑。 “等着!” 战争的局势,一天比一天严峻。随着阶段的扩张,北约已经占据了海域通道绝大部分关键海域。 这些横亘于人类海域旅行要道的海域带来的不仅仅是后勤运输和兵力调集的便利,更重要的是,他们掐住了华夏的经济动脉,并且在不断扩大的侵略版图中获取着原本属于华夏的血液。 一个个移民岛屿的城市,成为了他们的殖民地,一个个资源航道,满是他们的采矿船。 这些帝制国家原本就有着天然现成的高压统治手段和律法,管理被占领区,掠夺财富欺压民众,更是驾轻就熟。 每当一个移民岛屿被攻克,就有无数走通了关系的贵族拿着皇室签发的任命书,前往领地就任。 跟随他们的不仅有家族卫队,有辖区的军事长官,还有大量如狼似虎的雇佣军,帝国企业和财阀商团。他们就像一群铺天盖地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在贵族卫队和辖区军队的枪口下,被占领区的民众每天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却只能获得只够维持生命的微薄食物。而资源岛屿的资源矿产,被占领的企业,银行和财团,更是任他们予取予夺。成千上万的人在这残酷的统治下死去,无数抵抗者被镇压屠杀。 当衣衫褴褛的华夏民众排着队,在寒风中领取一点点分发的食物时,占领者们的豪华汽车就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当华夏民众在废墟中因为饥饿和疾病死去的时候,衣冠楚楚的敌国贵族和军官们,正在会所和夜总会里谈笑风生,庆祝一笔又一笔丰厚的收获。 失去了国家主权的民众是没有尊严的。在那些占领者的面前,他们的生命比蝼蚁还要低贱。 虽然占领者也会做一些表面文章,也会尽量保持稳定以获取更大的利益。甚至有些被战火摧毁的城市看起来还恢复了一些生机。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每一个人都必须小心翼翼地生活,小心翼翼的说话。谨言慎行,避免无妄之灾的降临。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因为不小心冲撞了一名贵族,而被当街击毙。更不知道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被诬陷,家破人亡。 这种永远处于黑暗之中,看不到希望,没有尊严的生活,对百年来一直享受着民主和自由的华夏民众来说,是远比死亡更可怕的精神折磨。 而战火,还在不断的蔓延。 被掠夺的资源,变成了冰冷的机甲和战机。 这些机甲组成一个个庞大的装甲集群,卷起漫天尘土,驶过原野,碾碎抵抗者的身体和骨头,冲进烈火熊熊的城市。 这些战机呼啸着从空中掠过,机翼下的导弹拉出一道笔直的尾烟冲向大地,在楼群之间爆炸,升腾起巨大的半圆形冲击波和遮天蔽目的滚滚浓烟。 战区的民众在生死线上挣扎着,即将面临战火的人们在争先恐后的逃亡。到处都是逃难的飞机。人们倾家荡产就只为了能买上一张票,踏上茫茫旅途,去寻找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他们中只有少数人,能够抵达战火尚未波及的地方。其他的大多数人,都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而在整个战争版图上,最惨烈的依然是战火的发源地——东南海域。 随着北约军的重心向东南海域倾斜,整个东南海域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装甲集群的轰隆声中颤抖,每一块空间都在战舰冰冷的炮口下战栗。 华夏的狂风岛海域,双方已经陆续投入了上百支a级舰队,在雷锋岛和北方狂风岛更有超过六百个装甲和机步师在互相绞杀。 这样密度的战争,已经是惨烈到了极点。可是,比起华夏在牛顿海域出海口的争夺来,竟还远远不如。 虽然牛顿海域出海口的交战舰队数量并没有狂风岛那么多,可那是在一个狭小海域的正面碰撞,双方被击毁的战舰,几乎是以重叠的方式拥挤在一起。整个海域,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和钢铁残骸。一轮接一轮的战斗,几乎没有停止过。 残破的华夏舰队,留下来协助的天井区等军区舰队,就在这出海口一次次地硬扛着米国先进程度远超己方的舰队的狂轰滥炸。 而这一切,每天都通过电视新闻,向人类世界传播着。 那前仆后继的战士背影,那浑身伤痕依然坚持在海面中移动着,在敌舰群中开火的战舰,还有那失去父母的孩子,那路边燃烧的机甲,那满是伤兵的战地医院…… 这苦难的日子,已经到了无法再沉重的底线,可还有一支支军队,在整装待发,准备进入东南海域,准备在这漫天战火上,再浇上一瓢油!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站在李兴海的病房窗口前,凝视着病床上已经庋过了危险期,却依然浑身焦黑的上将。 “方将军,您可以进去了。请跟我来。”一名皮肤白皙的中年女医生走到段天道身旁,对他道。 段天道跟随在医生的身后进入消毒区,接受光线消毒并穿上防尘服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静悄悄的。 白色的电子灯无声无息的发着光。四周的墙壁雪白,散发着合成高强塑料的光泽。窗台外,几小盆绿色植物沐浴在阳光中,房间里的医疗和监控仪器在悄然运行。看到段天道进来,李兴海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笑意。 虽然他的身体依然不能移动,也依然不能说话,可他的眼神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强大的生命力,一种让人愉悦的活力。因为这双明亮的眼睛,仿佛整个病房,都变得加倍的亮堂温暖起来。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终于来临的大选! “看来是死不了了。”段天道笑着在李兴海的床边坐下,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扭头冲窗前的阿芙罗拉看了一眼。 虽然李兴海不能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却异常灵活。他看了看阿芙罗拉,又瞧了瞧段天道,眼神古怪。 “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挤眉弄眼的。”段天道嘿嘿一笑,扭头看了看监测仪器:“心跳挺强劲,血压也正常,白细胞,血红素,肺活量……你到底是不是在装病?” 回过头,正看见李兴海一脸的傲然。 “听说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要进医疗舱了。”段天道一脸的坏笑:“进那玩意儿,全身都要脱光,到时候,我给你拍两张,留个纪念。”李兴海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狠狠地瞪着段天道。 “不过,过两天我就得走了。”段天道叹了口气,遗憾地道:“切尔达已经确定会大举出兵东南了,牛顿海域必须保住。” 李兴海的目光,有些黯然。 他看着段天道,眼珠缓缓转动,移向窗台。怔怔的,似乎已经迷茫在了那明媚的春光中。 “别担心。”段天道淡淡地道:“说不定你出院的那一天,战争就结束了。” 一时沉默,房间里只能听到仪器轻微的呜呜声。 良久,段天道顺着李兴海的目光,看向窗外。一棵常青藤的叶片,在风中微微颤抖着,一只鸟儿飞快地从窗口掠过,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转了一个大弯,飞上了远处的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段天道自言自语般地道:“牺牲的那些人好像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还觉得他们活着,此刻就在华夏战斗。”他回过头来,凝视着李兴海:“他们在等我回去,也在等你回来。” 李兴海看着段天道的眼睛,久久不愿意挪开目光。他的手指,无力的动了动,抓着段天道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尽管这力气很微弱,连小孩都不如。可段天道却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传递到自己身上的力量。 “你知道,我打仗不是一般的厉害,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段天道微笑着:“现在,我有悍军,有华夏和黄胜天元帅的支持,你就不信我能保卫华夏?” 李兴海微微松开了手,眼睛在笑,却闪动着泪光。 “现在咱们很强大……”段天道凝视着李兴海的眼睛:“非常非常的强大。有林涵,有新型战舰,有十二代机甲。我们以前没输,现在更不会输!” “不过可惜,你暂时没办法过指挥的瘾了。”段天道将李兴海的手放好:“不过,明天是华夏主席大选的日子,有一场好戏,倒可以通过电视看看。” 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到了,他站了起来。临别,两个男人微笑着彼此注视着对方。透窗而入的阳光,在他们身上,洒出一道光晕。tqr1 一月二十日,如期而至。 这是一个在清晨弥漫着大雾的日子。整个上京,都被一片乳白色的浓雾笼罩。天空和地面几乎没有什么分界线,看上去就只是朦胧的一片。 视线超过一百米,就不怎么看得清楚了,初升的朝日,只是一个红红的却感觉不到多少温度的球体,悬挂于远山之巅。初春的清晨,依旧是寒冷的。 可是,早晨六点,不少民众就已经出门了。他们或独自一人,或三五相约,或开着车,带着老蒌孩子,或拿着写有自己支持的候选人名字的海报,一路高举着,纷纷前往住家附近的投票点。 这是一个全民参与的盛会。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一票,能够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 主席叶京国遇刺和这场已经开始深刻影响这个国家未来的战争,让人们对这场主席大选有着远比平日更殷切的期望。 他们知道,华夏已经摇摇欲坠。他们的生活,在已经逼近到华夏本土的战争阴影中,风雨飘摇。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风度翩翩,演讲极有感染力的王涛;成熟稳重,值得信赖的袁江平;年富力强,却比大多数同龄人更稳健也更有魄力的赵熙……有交格问鼎主席宝座的,就是这三个人。现在,他们必须从中作出选择。 这关系到国家,民族的气运,关系到生活,关系到整个华夏的未来和生死存亡! 各大媒体,在这一天凌晨四点的时候,就已经倾巢而出。尤其是首都上京的胜利广场设置的几个主要投票点,更是人山人海,记者区里架满了长枪短炮,闪光灯映得天色黯淡的清晨一片雪白。 “我会投票给王涛议员。”一名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摘下了头盔,拨弄着刚刚结束运动后湿漉漉的头发,对记者道:“我一直在关注他了,他是我的偶像!” “我?”镜头前,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停下了脚步,把双手抄在大衣兜里:“我当然会选择袁江平先生。这些年来,他的稳健作风和他的政治主张,一直在赢得我们的信赖和尊敬。” “这位美丽的女士,您呢?”记者将话伸向了挽住老人胳膊的一名老年妇女:“您也准备把票投给袁江平先生吗?” “我的政治主张可和他不一样。”老妇人笑着看了身边的老头一眼:“我准备投给赵熙,那是一个漂亮的孩子,而且是一个政治天才。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坐在主席办公宫里的样子了。” 所有电视频道,都在播放着记者们的采访画面。 每一个行政区,每一个城市,都有无数人潮穿过街道,涌向投票点。 上午九点半点,当上京的天空云雾渐渐散开的时候,明媚的阳光,终于在楼群,窗户和树冠枝叶缝隙间,现出了它们的身形。 这金灿灿的光芒,将整个城市拉成无数道斜斜的投影。阴影和光明的对比,让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而立体,变得鲜活起来。 一队黑色的汽车,在警车的引导下,驶到了国家胜利广场的一号投票点台阶前。 这是设立在民主自由纪念碑前巨型投票大厅。由全透明的玻璃组件临时搭建而成,可以容纳上万人同时投票,光是这一个投票点,就能在十二个小时的投票时间内,完成数百万人的投票工作。汽车绕过采访区,在画着黄线的地方停下。 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王涛,当先走下了车,并绕到另一侧,为自己的夫人打开了车门。 四十八岁的王涛,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英俊面孔。卷曲迷人的头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略微方正上翘的下巴。他的妻子金婵也是一个大美人。虽然年过四十,身材依然保持得完美无暇,气质高贵,脸上总是带着大方迷人的微笑。 这对人气最高的伉俪的出现,顿时整个投票会场一片沸腾。 王涛的支持者们摇晃着标语牌,高举着他的海报,声嘶力竭地叫着他的名字。 王涛拉着妻子,冲人群优雅地挥动手臂,回应民众的支持。四周的保镖,警惕万分地将他簇拥在中间。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民主的胜利。”王涛向获取允许靠近的华夏民主日报的女记者,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是华夏强大的根基,我们会继续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没有人能够战胜我们!” 王涛的话,引来了广场上响彻云霄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这欢呼声中,他拾级而上,最后站在投票大厅门口,又和妻子一道转过身来,向支持者挥动手臂,这才走进了投票大厅。 就在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的一刹那,另一支车队,从远处驶来,穿过广场林荫破碎的阳光,驶过两边挤满了样舞着标语牌的人群的通道,停在投票大厅门口。 这次走下车的,是两鬓有些斑白,长着一张国字脸,颇有成熟男人风度的袁江平。 袁江平和夫人的出现,同样引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相较于王涛,这位老成持重的来牌政治家的支持者并不少多少。 尤其是对许多年龄较大的人来说,袁江平更符合他们心目中主席的形象。 同样是一阵相机的咔嚓声,同样是支持者的叫声,相貌和举止都温和儒雅的老男人,眯着弯弯的眼睛,带着貌不出众的夫人,走进了投票大厅。 广场上的人们,都在期待着赵熙的出现。 可是,随着各政党领袖,国会议员和临时主席石天豪的陆续抵达,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进十点整,那位有着超过百分之二十八的直接支持率,百分之三十五的第二支持率的主席候选人,却没有任何现身的迹象。就连已经失去了竞争力的付狼烟都来了,他也没来。 这几天来,随着袁江平和赵熙的宣传攻势嘎然而止,人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任何关于赵熙的消息了。那是一个黑头发的中年人。个子不算高,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芙意。不过,在政治主张方面,他却旗帜鲜明。 他是一个主张全力投入战争的强硬派,极力主张在战争期间取消一些政治人物和财阀的特权,推动经济,致力于解决日益严重的失业率,并坚决主张打击贪腐行为,改革政治体系,使政府的管理更透明化,国会的提案审议程序更简洁有效。 这一系列主张,深受民众的欢迎。 在一月上旬,他的支持率一直在稳步提升,到一月十五日之前,直接支持率甚至已经和袁江平不相上下。 可惜,波诡云谲的政坛变化,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沉寂了下去。虽然在道理上他还有当选的可能,可想要在现实中翻盘,除非出现奇迹。此刻,谁也不知道,赵熙离第一投票点的距离其实并不远。 他就站在国家胜利广场南面的一栋蓝色高楼大厦一百二十六楼的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出神地看着人头攒动的广场。 这是民主与公平党的竞选,身后的整整一层楼,都是他的竞选团队的办公室。往日的繁忙,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了此起彼伏的电话声,没有了自动门频繁开合的声音,没有了匆忙的脚步声,也没有了耳畔飞快的汇报声。 他静静地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支香烟。 笔直的身躯,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中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袅袅青烟在阳光中飘荡散去。 身后,团队成员们三两成群,默然站在一起。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可怕的暗棋! 从赵熙获得提名开始的那一天起,为了今天,他们已经战斗了整整半年时间。作为一个中小党派,无论是资金,人力关系还是别的交源,都比不上那些大党派。旁人很难想象,走到今天,大家付出了多少艰辛。 虽然后面有沈家的支持,可在华夏,沈家还算不上一手遮天,更不可能在主席选举这样的事情上,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赵熙此刻的支持率,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用近乎于疯狂的工作换来的。 最辛苦的是赵熙。 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哪一天的睡眠时间超过三小时,每天奔波于华夏的各大行政区拉票,演讲,会见,不知道吃了多少保护嗓子的药,滴了多少消除红眼丝的眼药水。 他不是一个圣人,不是一个道德标兵,偶尔还和团队里倾慕他的女职员开一些暧昧的玩笑。可他对于自己的理想,对于这个国家的热爱,却是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深切感受到的。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不肯妥协的斗士!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王涛和袁江平的汽车驶入欢呼的人群。战斗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失败了。一些女职员,忍不住哭泣起来。人群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情绪。 他们是这个团队的秘书,是赵熙的左右手,是他的搭档,是他的支持者,是他的形象顾问,是他的助理,可今天之后,他们将把这激昂和充满希望的岁月,扫进记忆的角落封存。他们将各自散去,看着原本自己可以参与并改变的历史,走上另外一条轨道。他们觉得很委屈。 所有人的辛勤工作,所有人的汗水和努力,却没有得到哪怕只是参战的机会。这个他们期待了很久,并为之奋斗了很久的十点钟声敲响,投票开始的时候,却是这个团队结束的时候。 一个围着红色丝巾的美丽少妇穿过人群,走到赵熙身旁,轻声道:“亲爱的,我们走吧。” 赵熙回过头,看着自己端庄秀美的妻子,又环顾四周人群,微做一笑:“在投票结束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忙了这么久,晚上我还得请大家吃饭呢。” 说着,他和妻子相视一笑,走向了电梯。 当电梯的门关上时,巨大的开放式办公窒区的所有人都涌到了窗边,他们拥挤在一起,贴着窗户,看向大楼下面的街道。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熙夫妇的身影出现了。 他们没有前呼后应的保镖,也没有乘车,而是挽着手,闲闲散散地向投票点走去。看起来,就像一对散步的普通夫妻。当他们走到投票点不远处的时候,终于有人认出了他们。 许多支持着高举着赵熙的海报和支持标语,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冲他挥手,为他加油。赵熙微笑着,和妻子点头回应。 大楼上的工作人员,都禁不住一阵酸楚。这或许就是赵熙最辉煌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无比怨恨曾经被他们看做支柱的沈家,怨恨那些他们很难去触及的上层。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也不知道,在这层楼上,有多少人在为眼前的这一幕而哭泣。 赵熙的出现,让整个广场再一次沸腾起来。 即便是支持王涛和袁江平的人们,也有不少把第二选择给了这个最年轻,却有着不逊于王涛的风度口才,有着不逊于袁江平沉稳的男人。 如果今天他输掉竞选,或许就只能怪他的党派太弱小,怪宣传资金不够雄厚,怪他那些得罪了许多华夏既得利益者的主张。 尽管许多人都知道他是正确的,可在这个“民主”的国度,并不是正确就能赢得所有人的选票。 在支持他的普通民众面前,那些媒体掌握着更大的影响力,那些财团掌握着能影响更多人的财富,那些官员掌握着更大的权力!当赵熙走进投票大厅的时候,十点整的钟声恰好敲响。 除了王涛,袁江平,赵熙和临时主席石天豪以及华夏高层所在的中央投票厅外,四周的投票通道,都已经全部敞开。人们依次走进通道。 当第一个人在投票器上摁下指纹,选择第一和第二候选人,并拿到立刻打印出的选票投入计票籍的时候,主席大选投票,正式开始。 中央投票厅里,王涛看见走进大门的赵熙,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他在闪光灯中,跟赵熙握了握手,笑着道:“怎么这时候才来?” 周围的记者都涌上来拍照,这两位候选人在之前的竞争中,可不是什么好朋友。两人在电视辩论上斗得难分难解,观点对立极其尖锐。 “起床晚了。”赵熙道:“所以来迟了一点。”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王涛微笑着看着周围拍照的记者,用只有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既然起来晚了,不如就别来了?” “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早了一点?”赵熙也微笑着面向记者们,不动声色:“投票才刚刚开始,还没分胜负呢。况且,我个人觉得袁江平先生的赢面还更大一些。你的性格太轻佻了。” “是么?可惜,我和袁江平先生并没有什么冲突。”王涛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袁江平先生已经投票出来了,你不如亲自问问他。 赵熙心头一凛,他放开王涛的手,扭头看去。 袁江平已经走出了投票点。 这个外貌温和儒雅,眼睛在笑的时候会变得弯弯的老人,没有理会迎上去的几位黄胜天一系的高官议员,而是大步走向了一个刚刚进门,正一脸淡然地站在大厅中的上将和一名风姿绰约的女人,并恭敬的和两人握手说话。 赵熙的目光,一下子定住了。 上将是……秦妖。 女人是他的妹妹,秦楚楚! 他的目光,茫然地看向另一位主席候选人付狼烟,以及那些站在黄胜天一方阵营的达官贵人们。 所有人的眼神,都和他自己一样的迷茫。 大家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在相机的闪光灯中,露出亲密无间神态的人。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背! 大选投票一旦开始,就已经不可能再停止了。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一切都将结束。只需要十分钟就会公布结果。 一切工作,都是在大选开始之前完成的。当人们决定了心目中的人选,走出家门的时候,结果就已经不可能更玫! 可是,那个老成持重,一直被当做主席大选中最重要最关键棋子的袁江平,却在投票开始的时候,将自己人晾在半边,走向了秦妖。还有什么比眼前这样的场景更能说明问题呢! 反应快的人,只觉得冷汗刷刷地往背心上冒。他们看着巧笑嫣然的秦楚楚,只觉得手脚冰凉。 尽管没有证据,可大多敌人都相信,是秦楚楚暗杀了叶京国主席,又干掉了自己一方当时排名第一的候选人。可是,直到现在,大家才明白秦楚楚的整个计划。 她刺杀叶京国主席,是因为她需要提前举行主席大选,需要让主席宝座上的人消失,把位置给腾出来,同时让石天豪在这段关键的时期,成为临时主席! 而她杀掉自己排名第一的候选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洗脱嫌疑。 她知道,排名第一的候选人是一个巨大的目标。长跑运动中,获得最后胜利的,通常都不是领头的那个人。而是自始自终以匀速跟随在第二或者第三位置的那个人。 她从来就没有让那个冤死的倒霉蛋成为主席的意思。在她的手中,还有王涛这匹有足够潜力的黑马! 她干掉第一候选人,不但将脏水泼到了当时排名第二的候选人付狼烟的身上,解除了付狼烟的威胁,让王涛后程发力时几乎没有竞争对手,更重要的是,她让对方阵营中的自己人,成为了对方的主将! 付狼烟下去,袁江平当仁不让地补上来。排名第一第二的候选人,无论各自归属于哪一方阵营,都是她的人! 这一仗,在开战之前,她就已经赢定了! 赵熙站在大厅中央,只觉得四周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了。 他呆呆地看着忽然变得面目可憎的袁江平,看着目光阴冷的秦妖,看着笑脸盈盈的秦楚楚,不知身在何处。就连志得意满的王涛什么时候离开了,他都不知道。 一号投票点中央大厅中发生的一幕,迅速传递了整个华夏高层。 当高层被这颗炸弹炸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大选投票还在继续。 普通民众即使在电视新闻中看见袁江平和秦妖握手,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他们想来,身为政治精英的袁江平和军界精英秦妖之间认识,握手寒暄,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风向标。 那只是礼节而已。 可是,在华夏高层们看来,这却是极具象征意义的一幅画面! 徼微的失神过后,已经彻底倒向秦妖阵营的人们,兴奋得跳了起来。他们红着眼睛,互相拨打着电话,放下电话时,那脸上的潮红和泛青的嘴唇,都无法恢复过来。而黄家阵营一边的人们,则面如死灰。 秦楚楚这一手,玩得实在太漂亮了! 整个计划,一环扣着一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那个方楚天在十一日的那个晚上胜了一局,这一仗,本可以在无声无息之中让黄胜天一败涂地! 秦楚楚狡猾,袁江平也埋得够深。 能够成为一方阵营主席候选人的,哪一个不是经过了多年的考察,有着清白家世和本身实力的杰出人物? 袁江平从一名普通律师一步步走到今天,早已经在身上打上了背后家族的烙印。 可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绝对不可能出问题的人,最终却成为了秦楚楚手上埋下的一枚暗棋。 秦楚楚今年才不过三十多岁,秦妖也不过四十多岁,他们怎么可能在二三十年前就埋下这颗种子?! 没有人知道答案。 不过,只要看看站在一旁的临时主席石天豪,大家就能明白,有些事情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关键时刻,袁江平的倒戈,让整个华夏高层不亚于经历了一场十级地震。 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心急火燎地拿起了电话,试图请中间人帮忙牵线搭桥。可是,电话却一直处于占线状态。可以想象,那些以前主动找他们的中间人,在这一刻是何等的炙手可热。 华夏议会中,下议院的各区代表议员,已经陷入了集体的沉默。他们所代表的各个地区,有大部分都是支持黄胜天的。tqr1 三十年来,这个联盟,根本就只靠着那个轮椅上的老人一力擎天。没有人能够替代他。尤其是在这场关系到整个华夏命运前途的战争中,大多数的地区,都不愿意将命运托付给黄胜天之外的人。 这不仅仅是对那个老人那近乎于神一般的军事指挥才能的崇拜,还因为对这个老人的信赖!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恐怕华夏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如果不是他,华夏的处境,会比现在更艰难十倍!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必胜之局! 人们期盼他能够亲自出手,即便他的病情已经不允许,也希望他能够为这个团体指出一条道路。 可是现在,代表黄胜天一方的人却站在了秦妖身旁。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那个老人,真的已经老了吗? 同在一栋大楼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喧嚣。那是上议院那些民选议员们。 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为秦妖敲锣打鼓歌功颂德,就已经试图染指黄胜天掌控的华夏军指挥部的他们,到这个时候,恐怕根本就无法掩饰他们的得意忘形。 “袁江平和秦妖上将亲切地交谈着,虽然有传言说,这两位共和国最杰出的人物彼此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眼前的一幕,粉碎了流言。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袁江平当选主席,他将和秦妖上将合作无间。” 新闻频道的年轻主持人用兴奋的语气解说着,让人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扯掉他手中的话筒,丢得远远的。 “什么……哦……摄影师,快跟我来……” 画面一阵摇动,能听见主持人飞快地说话声和奔跑的脚步。 “临时主席石天豪和秦妖上将刚刚联合宣布。”主持人在人群中东倒西歪,激动地道:“今夜将邀请华夏各界名流,在距离国民胜利广场不远的皇宫大酒店,见证华夏共和国新主席的诞生,届时国民胜利广场及周边将戒严,我台作为受邀媒体之一将为大家实况转播这场盛会。” “谁会赢得这场大选的胜利,是王涛先生,是袁江平先生,还是赵熙或付狼烟先生,这是一个让人充满期待的迷,让我们拭目以待!” 啪! 屏幕骤然一黑。 一位议员,忍不住愤然关掉了电视。 与此同时,在华夏一家酒店的豪华房间里,一直不肯放弃希望的彭军,也关掉了电视,沉默地把头埋进手掌之中。 同样关掉电视的,还有赵熙竞选因队的办公室。 在团队成员默然的注视下,一位中年女士,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轻轻地道:“打电话给酒店,赵先生交代订餐……” 她用手捂着脸埋在膝盖上,用低沉的声音道:“记住,让他们别牵彩灯,别准备庆祝彩带,也不用歌舞……” 主席大选投票,在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 为了防止敌国特工和恐怖份子捣乱。华夏警方,国家安全部队,各地区警备部队,以及情报局特别部队,都全部出动,维持秩序。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整整十二个小时,每一刻,都牵动着人们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电视新闻在继续追踪报道着投票实况。 在各投票点,人们络绎不绝地穿过投票通道,在一排排投票器上摁下拇指,采集指纹和基因,进行身份认证,然后选择自己心目中的候选人。 最后,拿着打印好的选票走到通道尽头,投入在警察和政府官员严格监视下的投票箱里。 气氛紧张而热烈。 时近下午四点的时候,人流开始变得稀疏。根据现场统计,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完成了投票。 各候选人的支持团体,已经自发的聚集了起来。 他们在警方批准的区域内,挥舞着手中的标语,海报。支持着各自心目中的人选。而这其中,王涛团体的动作最张扬,他的支持者们,欢声笑语地准备着各种各样的庆祝道具。 甚至在一些集会地点,还搭建了舞台,邀请了歌星献唱。 在他们看来,王涛问鼎主席宝座已经板上钉钉,无论是袁江平还是赵熙,都不可能对王涛构成什么威胁。虽然历史上,也曾经有过不少民调支持率一路领先,却在最后被对手翻盘的例子。 可是,那都是领先者犯了错误或者追赶者在最后关头忽然打出王牌而实现的。 这次主席竞选,王涛不但没有犯错误,反而是后面的袁江平和赵熙犯下了错误,他们不该在最后关头泄气。原本就提前举行的主席大选,每一分每一秒乃至每一个电视画面的宣传都至关重要。 而他们在最后关头的销声匿迹,等于将主席宝座拱手让给了王涛。 相较于王涛支持者的欢乐轻松,袁江平和赵熙的支持者们,就安静了许多。 他们静静地呆在用临时栏杆围起来的区域内,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的王涛团体忙碌地布置着庆祝会场,呼呼喝喝地奔跑来去。 广场上的大屏幕,依然是千篇一律的投票画面。忙碌了几个小时的记者和主持人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兴奋点了。上午的新闻,也在反复的播放着。 一边沉默,一边热闹,各方团体,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忽然一阵警笛声传来,在广场的东南,传来一阵喧嚣。 人们站在警方布置的警戒线外,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张望着。纷纷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看见人头攒动,人群在涌动。片刻之后,随着警察的介入,小规模的混乱顷刻间平息了下来。 “怎么回事?” “打起来了。是赵熙的支持者和袁江平的支持者。” “为什么?” “有消息说,袁江平早就被王涛收买了,两方一起打压赵熙,其实袁江平根本就没想过要当主席。” “不可能吧?王涛和袁江平的政见一向不合,倒是赵熙和袁江平一直联合起来在挑战王涛啊。” “谁知道,嘿嘿,你以为有些事情就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赵熙的支持者可真是气坏了。” “气有什么用,说实话,我的第二票都给了赵熙。他的政见我很赞同,可他的根基太浅,有些东西不是主席发话就能办成的。” 打架的双方被警察带走了。 当他们被警察带着走出人群的时候,押上警车的时候,人们看见,动手打人的那名赵熙的支持者,是一位外表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 而此刻,他原本笔挺的衣服,已经满是尘土,凌乱不堪,脸上还有几团乌青,嘴角鼻子满是血迹。 在低头钻进警车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栏杆另一边的赵熙支持者们一眼。那眼角分明有晶莹的泪花。 警车拉着警笛,转了一个弯,飞驰而去。 赵熙的支持者们无声地站在原地,在他们身后远处,王涛的支持者依旧在忙碌着,一条条彩灯彩带,拉上了半空。 可以想象,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它们是如何的璀璨迷人。 当民众在投票,在欢呼,或在黯然神伤的时候。 在他们的视线之外,华夏高层已经乱作了一锅粥。 秦妖和石天豪联合宣布将在皇宫大酒店举行宴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夏。 对于这个消息,民众的解读就只是一场宴会。而在高层的眼里,这分明就是一场战争。 石天豪和秦妖不会无聊到举行宴会来为已经注定胜利的战局划上句号。 这种近乎于示威和显摆的举动,太过轻佻。 这是一次反击。 一次针对十一日那一个夜晚的反击。 当黄胜天和段天道以一次上流子弟的聚会,向华夏发出信号,并一度占据上风之后,这一次,他们将邀请对象,锁定在了上流世界的这些家族,政党,官员和财团的领导人本身。 再加上新主席的诞生,这场聚会的份量,绝对不是在魔鬼天堂夜总会一帮年轻人的饮酒作乐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是最后的收网。 他们静静地张开了口袋,等待着臣服的人们到来。 当盛装出席宴会的人们,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媒体的摄影机里时,就代表着他们坚定或者改变过来的立场。 一场宴会。 一场战争。 人们在思索着,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剩下的几个小时内,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黄家就输定了? 那个从来都不动声色,却总是能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的老人,这一次还有什么样的方式能够挽回败局? “黄胜天有什么动静么?” 晚上八点三十,君王山庄客厅里,灯光通明。秦楚楚身穿一袭如水般的丝质旗袍走下楼梯。一边注视着穿衣镜中自己的倩影,一边问道。 正端着咖啡,站在客厅中和冯从新等人聊天的姜华上闻声道:“没有动静。军队,黄家卫队和长青庄园,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 他看了看时间,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军神大人身体不适,恐怕这个时候,已经熄灯睡觉了吧。” 姜华的话,让向来面如铁石的秦妖,都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到秦妖的微笑,满屋的人们。都发出了一阵笑声。 尤其是老牟,更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这个几天前还苍老得不像话的老人,这时候就像年轻了二三十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杵着银白的手杖,腰杆拔得笔直。 “他掌控了华夏三十年,也该歇歇了!”老牟笑着站到秦妖身旁:“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自然的规律,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十年前我就知道,他必定会被秦将军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妖身上。即便以秦妖的城府,即便他知道大局还未最终底定,可这些炙热的目光,依然让他的心情一阵激荡。 他再沉稳,也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当纳米粹王朝数百年来的梦想,就要在自己身上实现。当二十多年来的隐忍和等待,终于要在这一刻结出丰厚得难以想象的累累果实时,就算他是圣人,也没办法再保持平静。 身旁,老牟环顾四周:“距离主席大选揭晓,还有一个多小时。最后时刻,我们要谨防黄胜天狗急跳墙!过了十点十分,我们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荣华富贵,与诸君共享!” 客厅里,一片欢呼。每一个人都为老牟描绘的前景,激动得难以自持。tqr1 就连最为沉稳的冯从新,蒋盛益等人,也互相交换着兴奋的眼神。身为军人,身为秦妖最忠诚的追随者,他们终于要迎来一个属于他们的华夏共和国! 他们这个团体,这些军人,多年以来孜孜以求的,不就是现在这个局面吗! 华夏共和国,是一只困在囚笼中的猛虎。 而这支猛虎出笼,必须要为华夏这个国家,为华夏军这个团体。争取最大的利益! 哪怕这个世界,血流成河!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将会发生什么! “安全防卫方面不必担心。”冯从新淡淡地道:“上将和石天豪主席在皇宫大酒店举行宴会,谁敢明目张胆在那里动手。那可不是魔鬼天堂。况且,各大军区已经收到了指令,他们敢动手,我们会让他们明白,究竟谁才是这个国家的镇国武力!” “好!”客厅里,一片喝彩声。 冯从新上将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热血沸腾。 秦妖和他那些百战百胜的军队,就是这个团体的基石。 改天换地,正需要如许气魄! “我倒是巴不得他们动手呢。”穿衣镜前的秦楚楚戴上耳环,摇曳生姿地走到秦妖身边,挽住秦妖的胳膊,笑着道:“在实况直播的宴会大厅动手,不等于把民众都推到我们一边来吗?他们应该记住,这是一个民主的国度!” 明艳照人的秦楚楚,英俊潇洒身躯笔直的秦妖,在这一刻如同两颗璀璨新星,耀眼得不可逼视。 兄长秦妖的军事才能和手中掌握的力量,妹妹秦楚楚的智慧手腕,让人心悦诚服。 黄胜天死后,华夏将再无人能与之争锋!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虽然距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不过早在八点左右,就已经有达官贵人们陆续抵达了位于国家胜利广场不远的皇宫大酒店。 这家酒店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从雄伟的大门驱车而入,前行五百米,就是一个巨大的前厅广场。广场中央,是充满历史韵味的青铜雕像和呈花瓣状的喷泉池。雕像高八米,站于五十米高的大理石基座上。 四周喷泉在五颜六色的射灯中变化万千。 酒店广场两侧,是两栋高二十多层的米黄色副楼。被花园中茂密的树木围绕着,显得宁静而漂亮。 正中央就是酒店的主楼。这是一栋红色外墙黑色人字屋顶的方形建筑。高一百多米,三十层。密密麻麻的白色圆拱形窗户和大厅飞翘的前檐,看起来就像一栋坚固而华丽的城堡。 夜幕降临,皇宫大酒店已经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一辆辆平时难得一见的豪华汽车,在接受检查之后,穿过已经戒严的大道,驶到酒店前厅外。 数十名殷勤的服务生,在四周宛若雕塑一般肃立的国安保卫人员中,来回奔跑,宛若穿行于台阶的花蝴蝶。 达官贵人们走下汽车,在媒体的闪光灯中,或微笑着颔首示意,或面无表情地踏上红地毯往里走。 四周的记者们,一个个兴奋地扛着摄影机,举着照相机,来回奔跑。 这等场面,可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 临时主席石天豪来了,国防部长来了,国务卿到了,议长到了…… 似乎随着秦妖和石天豪的一句话,整个华夏的大人物们,都浮出了水面。名流政要,简直如同过江之鲫。 而那些平日里威风八面,前呼后应的财阀总裁,超级富豪们,在如此多的名流中间,根本算不上什么,更别提那些平日里傲慢的当红明星们了。 能有资格参加宴会又知情识趣的,都一个个带着谦和的笑容,只身而来。低调得让人难以相信。 一辆汽车,沿着高速公路飞驰。 段天道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打开车窗,让沁凉的夜风将整个车厢灌得满满的。 一个粉雕玉琢般的金发女人坐在段天道身旁,不时扭着身体,把脑袋伸出车窗,一头金色的卷发在风中如同波浪般翻卷。 “天网的中央计算机,控制住了么?”段天道点了一支烟,轻轻一摆操控杆,汽车如水一般向弯道飞速滑去。 “我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计算机?”林涵鄙夷地扭头扫了段天道一眼,又把头伸出去:“段天道,你还是小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们动用了部队?”段天道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倒视镜,一辆黑色的防弹轿车,紧紧地跟随在身后。再远处,几辆越野车大摇大摆地跟踪着,似乎丝毫都不担心被自己发现。 而天空中,几架警用直升机在直冲云霄的楼群中忽隐忽现,忽远忽近,如同夜空中盯住猎物的猎鹰。 “他们动用天网联络的信息很少,秦妖不是傻蛋,在权限低于黄胜天的时候,他不会轻易用天网传递消息。” 林涵把头缩回来,靠在椅背上,晃悠着两支长腿:“不过,他们再怎么绕也绕不过我。十六个军区,有四个是秦妖的死忠,另外还有八个有他们的人。” 林涵匝吧匝吧嘴:“黄胜天这些年虽然不动声色,不过,秦妖在军方私底下的动作想瞒过他也不容易。” “我监控的结果,和他给我的资料差不多。”林涵瞟了段天道一眼:“别以为他老糊涂,说实话,虽然他腿脚不利索,不过玩这种东西,他比你厉害一万倍。这方面我都不操心,你操哪门子心。” 段天道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林涵后脑勺上,打得她往前一倾。这徒有一张人皮的小妮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敢教训老子,反了它了! “段天道,你再动手,老娘待会儿给你留两个狙击手!”林涵愤愤地道。 “你给老子试试看。”段天道懒得理他,把烟头丢出窗外,汽车在进入城区的繁华街道上猛地一甩头:“下车!”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迅速蹿出车窗,在汽车的高速飞驰中落地,只一闪,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段天道将车驶入皇宫酒店前的大道,经过安检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分。tqr1 一队黑色的加长汽车如同一条长龙,接连驶入皇宫大酒店,绕过喷水池,在正门的台阶前停下。 这一次,服务生们被勒令停留在原地,数以百计的安保人员,将车团团围住。 车门打开,身穿笔挺的黑色上将制服的秦妖和亭亭玉立的秦楚楚,出现在闪光灯下。 这两人的出现,完全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老牟等重量级人物站在他们身后,就像随从一般。 大局将定,所有人都明白,谁才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 早就接到消息,等候在大门口的石天豪,王涛和袁江平,纷纷走下台阶,迎接秦妖的到来。 这一幕,让在场的记者们骇叹不已。 秦妖的威望很高,大家也都知道,黄胜天已经是病入膏肓,秦妖接替他成为华夏军方第一人,已经是毋庸置疑。 可军人毕竟是军人。 在这个民主国度,主席和国会的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像黄胜天那样超越主席的存在,唯独就只有一个,而且也只能有那一个。 原因很简单,华夏的地位是黄胜天凭一手之力,硬生生打出来的! 秦妖虽然战功卓著,可要和黄胜天比,他还差得很远。至少还欠缺一场如同三十年前那样的关键性战役的胜利。 黄胜天击败了整个北约。而秦妖不过才拿下了一个海域。 可是今天,在这皇宫酒店的台阶之下,他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和石天豪,王涛,袁江平等人一一握手。所有的闪光灯,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整个华夏,仿佛在这一刻,围绕着他而旋转。 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今天晚上,诞生的不仅仅是新一届的主席。”一位资深记者半眯着眼睛看着人群中的秦妖道:“我们还将迎来一位新的军方第一人。” “看,国防部长也迎接出去了。”有人叫道。 “恐怕不仅仅是军方第一人那么简单,”一名矮胖的记者摇了摇头道:“军神大人,都没有这么大排场!” “起风了。”记者中一个声音,让纷纷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 是的,起风了。 台阶下,人们的衣领衣角,酒店的彩带彩灯,旗杆上的旗帜,变幻的喷泉,都在忽然而来的风中摇曳着。 “秦妖上将,请!”众人和秦妖寒暄过后,石天豪微笑着当先踏上一步台阶,口中道。 “等等。”秦楚楚拉了拉正准备拾级而上的秦妖,冲周围的人们嫣然一笑:“刚刚收到消息,我的一位朋友已经到了。” “朋友?”众人一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秦楚楚拖住秦妖站在这里等他? “是秦楚楚小姐的朋友。”商务部的一位副部长,见众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当即一脸笑容地道:“那我们自然是要一起等的。” 当秦楚楚冲他微微莞尔一点头,这位副部长,简直笑得眼睛都没了。 一辆汽车绕过喷泉,在大门口停下。 还没等国安的护卫走上去,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段天道,就自己推开车门,从驾驶室走了出来,将手中的钥匙随手丢给一名发怔的保镖。 “大家都在迎接我?”段天道走进人群,站在秦楚楚和秦妖身边,左看看右看看。 悍军中将方楚天! 所有人都被这个“朋友”,惊得目瞪口呆。 在场的人中,除了石天豪,秦妖和秦楚楚等人外,许多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段天道真人。 对这个跟随黄胜天而来的将领,大家了解的最多的,除了他的资料履历外,就是一月十一日那一个血腥的夜晚。 那一天,就是这个一脸憨厚,长着一双有点小招风耳朵的家伙,在王者大厦顶楼的圆形平台上,徒手拧断了牟青的脖子。 也是他,醉醺醺地扛着一把狙击枪,在平台的汽车之间奔跑跳跃,创造了一个人以动态狙击单挑十五名精锐狙击手的神话。 更是他连捅秦楚楚的卫队队长方非凡五十六刀,杀死秦楚楚的亲随冯断山,制造了震惊华夏的1.11惨案。 还是他,在最后卫戍部队的追击中,驾驶着一辆汽车,带领着一帮机甲战神,一路奔杀,不但杀得整整两个王牌装甲营灰头土脸,最后还将数十辆神秘而强大的紫色机甲摆好阵型,接受他的检阅。 可以说,这个方楚天不但不是秦楚楚的朋友,反而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双方的仇恨,就连血都洗不尽! 而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迎着段天道的眼睛,老牟等人,都是骇然后退一步,惊恐的环顾四周。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照得台阶前亮若白昼。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将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段天道的到来,是预示着黄胜天的反击开始,还是他已经认输? 这一夜,又会发生什么?!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变脸! “秦楚楚小姐。” 众目睽睽之下,段天道亲热地拉住了秦楚楚的手,两眼放着倾慕的光:“好长时间没见,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哪里。”秦楚楚风情万种地用左手拂了拂耳际的发丝,娇笑着道:“方将军才是风采依旧呢。” 两人执手相望,那副笑盈盈久别重逢的模样,让在场的众人只觉得背心发寒。 一旁的记者,服务生和保镖或许不知道,可这些华夏政要名流,怎么可能忘记那卫星画面上,站在如同螺旋形的天台玻璃上,仰着头看着天空的那张狰狞的面孔。又怎么可能忘记那汽车上,一根嚣张的中指? 而面对自己的仇人,秦楚楚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愤怒,她笑盈盈地任由段天道拉着自己的手,仿佛真的遇见了一个亲密的老朋友。 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不过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似乎骨子里的那股子韵味,身体里的那抹芬芳才渐渐地散发出来。才卸去了青涩的外壳,露出丰满成熟娇躯里那让人心醉的万种风情。 秦楚楚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 她肤色很白,不是苍白,而是嫩白。目光在她的肌肤上轻轻一扫,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如丝般的滑腻。 相貌是女人最重要的部分。而秦楚楚的相貌,是无可挑剔的。她黑发飘逸,眉如远山,斜挑的凤眼顾盼间,宛若波光流动,小巧而直挺的瑶鼻下,是两角微微上翘的性感双唇。 她的身材,有着极其完美的曲线。 高挺的胸膛,带着微微上翘的弧线,更显得饱满坚挺。 腰线以一种惊人的弧度凹了下去,又在那性感到让人恨不得捏上一把的迷人美臀处飞扬起来。 她的腿长而直,小腿肚没有刻意锻炼的肌肉,光滑而优美,如果能被这样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缠住腰间,恐怕任何男人都会欲仙欲死。 就是这样的一个天生尤物,此刻却能拉住不同戴天的仇人的手,脸上只有亲密和喜悦,甚至脸颊上还有一丝被赞美后的羞涩晕红,这等心机城府,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和这个传闻中暗杀了主席叶京国,又以让人瞠目结舌的手腕,一手操控了这场选举的女人比起来。站在旁边的老牟等人,真的只是陪衬。 秦楚楚脸色晕红,段天道也脸红。 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众人道:“大家都进去吧,我和秦楚楚有些私话要谈谈。” 看着这个反客为主的段天道,大家目瞪口呆,都把目光投向了秦妖。 秦妖微微一笑,颇有风度地冲段天道轻轻点头示意,当先举步向酒店内走去。只有面向他的段天道才能看见,他眼中的那一丝冰冷般的光芒。 人们纷纷跟上秦妖,在离开的时候,王涛目光凶狠地看着段天道牵着秦楚楚的手,脸色异常难看。 “我们去走走?”看见众人簇拥着秦妖走进了酒店,段天道对秦楚楚道。 “好啊。”秦楚楚回过头,冲几名保镖使了个眼神,然后和段天道缓步向一楼的走廊行去。 当拐过弯角,记者和政要名流们都消失不见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冷下来。 秦楚楚快走几步,走进了两名保镖推开的走廊一侧的雪茄室大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森冷地看着段天道:“方将军真的是好胆量。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单刀赴会吧。” “你以为我会带多少人来?”段天道走到一个橡木柜旁,打开雪茄盒,叼上一支,瞟了秦楚楚一眼,冷冷地道:“况且我来是做交易的,不妨大大方方,反正有这么多媒体看着。” 他点着了雪茄,吸了一口,忽然眉头一皱,警惕看着秦楚楚:“你们想干什么?” 秦楚楚半眯着眼睛看着段天道,面若寒霜,没有说话。 而身旁的六名显然特别挑选出来的保镖,已经将手探进了怀里。 “很好,”段天道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楚楚,眼角一通猛跳:“我承认,我被吓住了。” 雪茄室里,一时沉默。 秦楚楚目光闪动。 说实话,她在这一刻,真的很想即刻下令把眼前这个男人击毙。 她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的习惯,也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一月十一日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就是那一天,原本心存幻想的自己,葬送了方非凡,也葬送了冯断山。 这些天来,她无数次咬着牙,在心底里刻画今天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将会实施在他身上的残酷报复手段。并无数次为此而心跳加速,浑身颤抖。 方楚天必须死。 除了复仇的火焰在心口熊熊燃烧之外。更因为这个人和他的悍军,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没有他,黄胜天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等死的老虎。只要一枪击毙方楚天,一切都解决了。 可是秦楚楚笑了起来,一张俏脸从寒霜扑面到风和日丽,转换得没有丝毫的痕迹。 现在还不是时候,距离主席大选结果公布,还有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有些事情,不到最后是不能发动的,尤其是在黄胜天那种老狐狸的面前,任何因为按捺不住而导致的疏忽,都会毁掉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 在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自己忽然因为谋杀而被逮捕,或者黄胜天忽然因为方楚天的死而提前发动,主席大选的效果,就会一落千丈。 只要再忍耐二十分钟,自己就可以不战而胜。 只要再忍耐二十分钟,自己就能看见这个混蛋绝望的脸。 “我已经遵守了协议。”段天道开口道:“你让我撤走悍军舰队,我撤走了。你让我停止主席竞选的宣传攻势和所有动作,我停止了。”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说实话。我并不想介入你们内部的斗争,黄胜天元帅去世,又轮不到我来当你们的元帅。” 段天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脸的诚恳:“我知道,那天晚上,我有些冲动。不过有些事情你们并不清楚。实话说吧……” “我和冯断山有仇!!”演戏功力堪称大师级的段天道一咬牙,恨声道。 “哦?”秦楚楚适当地表现出一丝兴趣,睁大了凤目。 “几十年前,你的那位随从,曾经涉嫌制造了一场船只失事的惨案!”段天道脸颊抽抽,说道:“算起来,应该有二十一二年了。那时候,我才几岁。”他打量了秦楚楚一下:“估计你不过四,五岁。” 秦楚楚掩着口,笑了起来,风韵诱人的娇躯花枝乱颤,妖媚无比。 “方将军,你可真会恭维人。” 段天道的眼睛迅即被秦楚楚颤巍巍的胸膛吸引了,有些发直。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其实,当时我是想给李兴海上将报仇,后来冯断山说你给我带话的时候,我很动心。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准备答应的时候,我发现……” “算了,不说了。”段天道看见秦楚楚迎向自己的眼睛,心虚地把目光从秦楚楚的胸口移开:“我觉得,一两个随从,不至于让大家有什么血海深仇。我该做的已经做到了,您也该履行您的承诺了吧。” “没问题。”秦楚楚心下冷笑。 既然这段天道敢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那么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自己都不妨配合他好了,只要能把他留下来。 她笑着对身旁的保镖递了个眼神。 保镖心领神会地打开电视,接上一个通讯器。画面上出现了一辆停靠在酒店大门附近的黑色防弹轿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辆车里的人,是安排来保证你安全的吧?”秦楚楚娇媚地瞟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一脸的憨笑。 “放人!”秦楚楚干脆地下令道。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影,在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搀扶下,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在镜头中,走向了汽车。 防弹汽车的车门打开,一脸惊异的小妖跳下车来:“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母女两人,一下子拥抱在了一起。 “交易完成。”秦楚楚笑着飞了段天道一眼,眼波中,有一种淡淡的诱惑,让人心头发痒。她的声音糯糯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请方将军做我今天晚上的舞伴?” 段天道看着电视画面上启动离开的汽车,迟疑了一下,随即在秦楚楚炙热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当然可以!”他豪气万丈地站了起来。 宴会已经开始,在挽着段天道的手,走到宴会大厅门口的时候,秦楚楚在段天道耳畔吐气如兰地道:“方将军,你不给你的红颜知己报报平安吗?” 段天道脸上一阵尴尬。tqr1 或许是因为被秦楚楚看穿了自保的手段,或许是因为宴会大厅里数以百计的政要名流,或许是因为扛着摄像机的媒体,或许是因为秦楚楚挺翘的胸膛若即若离摩擦在胳膊上的美妙感受,又或许是为了表达诚意 段天道摸出了一个小金属盒,打开,关闭了其中的警报装置。 看着警报装置被解除,秦楚楚脸上,露出一丝完全无法察觉的戏谑笑容。 在段天道经过安检的时候,几乎把整辆车和段天道的身上都检查了遍的护卫,就已经知道在他的身上有这么一个警报装置。这也是她无法在主席大选结果公布之前,向段天道下手的原因。 不过,现在可以了。 “我想去趟洗手间。”秦楚楚娇媚地挽着段天道走进宴会大厅,在他耳畔轻轻地道。这个时候,她需要做的,就只是离开方楚天的控制范围。 对于这个男人个人的能力,秦楚楚可是记忆犹新。 “等等。”段天道似乎有些热,他摸出一张手帕,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 “嗯?”秦楚楚心里发狠,脸上却异常温顺。只要一离开他身边,只要已经把手探进怀里的保镖把枪顶在方楚天的腰上,只要主席大选一结束,她就要用这个世界最残酷的刑罚,让这个方楚天惨叫十天才死。 段天道在脸上使劲的擦着汗,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旁边的保镖都是赫然一愣。 而秦楚楚则猛然一惊。 出现在眼前的方楚天,已经变了脸。 这不是一般的变脸,也不是变了脸色。眼前这个擦完汗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方楚天,但仔细看又不是太像。 但秦楚楚能用自己骄傲的胸膛发誓,无论他怎么变,自己面前的男人,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方楚天。 还没等秦楚楚反应过来,段天道已经森然一笑,左手将秦楚楚猛地一把扯到身边,用胳膊钳住,右手如同变魔术一般,变出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秦楚楚的脖子上。 “现在,让他们都丢掉枪。”段天道温柔地在秦楚楚耳畔道:“宴会开始了,我陪你一起进去。”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她把我强奸了! 宴会大厅里,热闹非凡。 随着秦妖等人的到来,气氛一下子热烈到了极点。 能够坐进这个宴会大厅的,都是华夏的达官贵人政要名流,其中大部分,早就是秦妖的铁杆支持者,在以秦妖为核心的这个团体中,出钱出力,出谋划策。而今天,就是他们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剩下的一部分人,都是华夏著名的墙头草。 这些人原本立场就不坚定,地位不算高,所处的位置也不重要。因此倒来倒去,为胜利者增添声势,倒是他们的一种生存之道。 还有极少数的人是之前黄家阵营的成员。不过,在已经几乎尘埃落定的现在,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倒过来,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更会将之前的盟友得罪到底。可是,现在他们考虑的已经不是什么利益,而是生存问题了。 政治的斗争,是所有斗争中最为残酷的。 尤其是在人命贱若草芥的战争时期,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而被枪决的囚犯,因为受到牵连而家破人亡的家庭,多不胜数。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军队,在党派,在政府高层,还发生在民间。 这就是“清洗”。 即便是华夏这样成熟的民主国度,也无法逃避。 战争中没有理性。法律和制度,有时候就只是一纸空文。 况且谁都知道,这一次并不仅仅是主席选举。而是控制着华夏军方,乃至控制着整个华夏的两大阵营,为最高权力而爆发的战争。 当一方胜局已定,当他们敞开口袋,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他们在等待你的投靠并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时,有多少人能够无动于衷? 临近十点,布置在华夏各大海域的投票点,开始准备封箱。 经过了一天的忙碌,早在九点左右,投票事实上就已经结束。当投票率,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是按照法律规定执行的过场而已。 宴会大厅上空,数十盏水晶灯,华丽而明亮。 端着酒杯的人们,在热烈地说这话,不时爆发出胜利者的笑声。 没有人去顾及四周桌子上的食物,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摄影机镜头,都集中在秦妖身上,集中在王涛和袁江平身上,集中在大厅中央的屏幕上。 谁也没有发现,宴会大厅的一道侧门开了一个小缝。也没有人注意到,走进大厅的一男一女和几名保镖,在瞬间出现了惊人的变化。一位官员身旁的女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餐盘里的水果,扭头四处打量。 忽然,她的目光凝滞了,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急促地吸气声。似乎想要叫却叫不出来,双手一松,餐盘跌落在地,摔得粉碎!这清脆的声响,让周围的男女都回过了头来。 许多人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几名神经显然比较强韧的女性,看着宴会厅的侧门,尖声惊叫起来。 惊叫声,迅速引起了整个宴会厅的骚动。 济济一堂的人们惊讶地扭过头,随即骇然张大了嘴。就连中央的秦妖,王涛和石天豪等人,也被惊叫声吓了一跳,飞快地转身看过来。 尖叫声如同音箱里偶尔发出的刺耳辛响,在人们的耳膜感到难受之前,旋即停止了。 眼前身穿悍军制服的方楚天,把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刀架在秦楚楚的脖子上,挟持着秦楚楚缓步向里走。 如果只看一眼的话,谁都会认为这个就是方楚天。 可是,等大家看清他的容貌,才发现,虽然他和方楚天有至少七分的相似,可却实实在在是另外一个人。 数百米高官政要,军官卫兵和服务生,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哐当一声,又是一个酒杯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那是秦妖手中的酒杯。 宴会大厅里,一片死寂。 …… 酒店餐厅,赵熙举起酒杯,站在人群中央。偌大的餐厅里,满满坐了近二十桌人,却没有丝毫的声响。 所有人都在看着赵熙,许多女工作人员,眼眶还是红红的,不时用纸巾抹着眼泪,低声饮泣:“一直想找个机会,请大家吃顿饭。” 赵熙微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今天,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虽然很俗气,不过,我还是必须要跟大家说一声……谢谢!”赵熙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我们能够走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不是我,是你们。” “为了我这张脸能够完美的出现在镜头里,我的形象顾问,化妆师和助理,花费了很多的心思。”赵熙走到一桌人面前,将手放在一位戴眼镜的青年肩上。 围坐在桌边的人们,或站起身来,神情波动,或死死捏着手中的酒杯,泪水盈眶。 “为了整体的宣传,我的宣传顾问和竞选联络人,每天奔波于各大行政区,媒体报纸,还常常通宵开会,商讨宣传方案。”赵熙强迫自己不去看人们闪动着泪光的眼睛,保持着微笑。 第二桌的成员中,一位女孩忽然用手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似乎是被女孩的眼泪所感染,一直努力保持着笑容的赵熙,嘴角在微微地颤抖着,眼眶越来越红。tqr1 “这里,是民主和公平党,我最亲密的伙伴。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不过……”赵熙走到第三桌和第四桌之间:“我很惭愧,我没有脸对大家说一声谢谢,却只能说声一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轻轻摇了摇头,用低沉的声音道。 “我也不认为是我的错。”尽管眼眶越来越红,已经有泪光闪烁,赵熙却笑了起来:“我坚持我的主张,我很努力的为之奋斗,我没有沦落,我足够清白!” “那就够了!”老人举起了酒杯。 “即便输掉选举?”赵熙也举起了酒杯。 “是的!” 在老人坚定的回答声中,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是分别的时候了。”赵熙看着妻子,在自己的杯中倒满酒,抬起头来:“最后,我只有一个要求………” 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这些日子的亲密合作,让这个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着这位年轻的政治家。 他深深的爱着这个国度。他意志坚定,胸怀广阔。 他每一天都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他从不轻易做决定,他提出的每一个主张,都来自于现实,来自于民众的声音,来自于对这个国家未来前途的思考,来自于同伴有益的建议。 他从不刚愎自用,他善于倾听,他拥有一名成熟的天才政治家的胸襟和智慧。他本该成为领导华夏的那个人!! 可是,他输了。 在这个团体和他自己付出了汗水和努力之后,输给了一支无形的手。 这个黑色头发的英俊中年人,在理想破灭的最后时刻,依然那么爽朗,那么有风度。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他最后的要求。 “别看电视……”赵熙微笑着道:“至少今晚别看!!让我们怀着我们的理想分别,带着这个理想,回到我们的家。也带着这个理想,生活下去。无论结果如何,今天,我们不是失败者!” 所有人都肃然起立,喝下了最后一杯酒。 十点,团队解散。 夜灯下,系着红色丝巾的女人,静静地挽着赵熙,漫步于街边林荫下,向自己的家缓缓而去,背影渐远。 …… 被段天道挟持在手中,被他如同对待货物一般粗鲁地推攘着,感受着脖子上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冰凉的刀刃…… 秦楚楚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 她无法相信,这个刚才还色授魂与的男人,顷刻之间就变了一张脸。 她也无法相信,在这个名流云集的宴会厅里,在媒体记者的实况直播摄影机镜头前,在无数荷枪实弹封锁了酒店所在的整个街区的护卫的枪口下,这个男人,竟然敢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秦楚楚迅速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大脑在飞快地旋转。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段天道在耳边的低笑着。 秦楚楚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低声道:“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段天道笑着,抬起秦楚楚的头,让她和自己一同看眼前,秦妖的一张脸,已经白得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放了她!”秦妖上前一步,嘶声道。 “不放!”段天道理直气壮地大声道。 “你想要什么?”秦妖的嘴唇在颤抖着:“我给你!” 大厅里,鸦雀无声。 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在日瞪口呆的记者们的镜头前,段天道咬着牙,忽然间泪流满面。 “我要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今天,我要在这里,向这个为了占有我的贞操,不择手段逼走我心爱姑娘的女人,讨还一个公道!” 段天道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她把我强奸了!”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鸦雀无声。因为宴会向全国直播,因此,当事情发生之后,这一画面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华夏繁华的城市商业区街边大楼和广场花园的公共电视上,也出现在了千家万户的客厅和酒吧餐厅的电视屏幕上。 当段天道用刀架着秦楚楚,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 当段天道吼出要讨还一个公道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长相酷似华夏中将方楚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受了刺激,以至于精神有些崩溃的疯子。 当秦妖上前一步,脸色苍白地和段天道对话的时候,身旁的政界名流,以及其中的几名警界军界的高官,都下意识地纷纷劝说:“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委屈,我们坐下来谈,你先放下刀。” 可是几秒钟过后,他们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一个个张大了嘴,目瞪口呆,脸上的肌肉,眼皮和嘴角在控制不住地抽动。 “她把我强奸了!”段天道哀恸得涕泪纵横。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他的脖子微微向前伸着,一张哀婉的脸上,一对小招风耳朵固执地向前招着。他的五官,已经揪到了一起,咧开的嘴角向下撇着,眼泪鼻涕混作一团,那痛苦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只被夺去了贞操的沙皮狗! 宴会大厅里,人们目光发直,神情呆滞。 电视屏幕前的民众,则傻傻地张大了嘴,眼睛看看这个貌不出众的男人,又转过去看娇媚性感风韵诱人的秦楚楚。 舞台上的歌手忘了唱歌,客人们往了喝酒,招待们忘了工作,就连玩着花式调酒的调酒师,也忘了接住手中的摇酒器。 飞驰的汽车里,安妈用手指着电视画面,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女儿。小妖一脸茫然,扭头看向黄小蕾。而黄小蕾则兴奋得眼睛发光。电视上那张脸,就这么在没有定格的镜头中定格。 片刻之后,整个世界仿佛炸弹落下的水面,在激起滔天巨浪之后,声音,动作,全都自凝固的时间里回流。 谁都不敢相信,主席举行的宴会上,竟然有人用刀劫持了人质。 更没有人敢相信,那个漂亮性感得让人看上一眼都能把魂给丢了的女人,竟然被这歹徒宣称,占有了他的贞操,还逼走了他最爱的女人。 喧嚣声,轰地一声炸开,人们都要疯了。 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强奸了那个男人? 这他妈也太离谱了吧! 电视上,段天道在痛哭流涕,握着刀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你这个流氓。”他声泪俱下,带着哭音痛斥秦楚楚:“你强奸了我一次还不够,还利用你哥哥的职权,让他的手下来抓我,把我带到你的君王庄园,强奸我两次,三次……” 被他用手臂勒住脖子的秦楚楚,双眼无神,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般。只有距离近的人,才能通过她那颤抖的身体,看见她那近乎于到了极限的屈辱和愤怒。 在秦楚楚的人生中,这或许算不上最危险的一次,却绝对是最屈辱的一次。 当段天道如同抓鸡一般抓住她,把她的脖子勒住,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瞬间想象过无数种画面,想象过段天道的无数种可能采取的行动和说辞,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段天道竟然说自己强奸了他! 这是一盆冰冷的脏水! 十个人里,恐怕有十一个都不会相信段天道。 可是,秦楚楚却能够在这一刻清晰的明白,这个卑鄙的方楚天并不是想用这种近乎于荒唐的说辞污蔑自己,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在这里给这些人解释什么,给电视前的民众辩解什么。 这个恶魔是在玩。 他虽然哭得一塌糊涂,可只有自己和距离最近的哥哥秦妖能看到,他眼中那恶毒笑意。 他热衷于演戏,人越多他就越是来劲。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兴奋了,入戏了。 他不断的把眼泪鼻涕往自己的脖子上蹭,不断的在人们面前表演着他的悲愤,不断地用最恶毒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并滔滔不绝地在整个华夏共和国面前,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可耻的荡妇。 他根本不在乎这有多荒谬,根本不在乎人们是不是相信他。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折磨自己! 这是他的一场游戏。tqr1 猫捉老鼠一般的游戏。 他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那哀怨的表情,秦楚楚的心,越来越冷。 脖子上的眼泪鼻涕,如同冰渣子一般滑进身体,让她浑身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段天道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脖子上。被这个恶毒的男人勒住,简直就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住身体。 看着妹妹已经渐渐变了的脸色,秦妖的心,如同针扎一般剧痛。 “你是谁?”他死死的盯着段天道。 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名叫方楚天的家伙,他们有着相同的身材,穿着一样的衣服,神态十分相似,相貌也只有三四分区别,可是他依然需要确定。 “我?”段天道接着哭,使劲擦了擦鼻涕:“我就是华夏中将方楚天!” 这公然的承认,让秦楚楚和秦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妖还只是猜测,而秦楚楚却是亲眼看见段天道易容的,原本她以为这家伙改头换面,就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可没想到,哥哥一问,他就公然承认了! 他想干什么? 随着段天道的叫声,宴会大厅里的官员将军们,全都懵了。而街道边,广场上,翘首看着电视屏幕的人们,也是一片哗然。 “切换方楚天中将的照片。” 电视台的导播,在身后亲自压阵地台长的命令下,迅速找出了数以百计的方楚天的照片,并一下子全都放了出去。 屏幕上,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全是段天道的头像。有他的宣传海报,有他的战斗截屏,有他的采访图像…… 这些照片围绕着那个挟持着秦楚楚的段天道,密密麻麻。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相似程度,让民众们全都傻了眼,大家看看这张,又看看那张,只觉得头晕脑胀,分不清这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两个人。 “好吧,方将军。”秦妖死死地咬着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放开我妹妹。”他盯着段天道,一字一顿地道:“你要知道,就算你是悍军领导人,是华夏的盟友,有豁免权,可是,一旦你伤害我妹妹,你依然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甚至被当场击毙。” “我不怕!”段天道一声豁出去了的嚎叫,打断了秦妖的劝说。 “她强奸了我!她强奸了我!她强奸了我!”这贱人不要脸地扭着这个破烂话题不放,梗着脖子一脸悲愤泪流满面地嚎叫着,像极了言情电视剧里面要死要活的男主角。 “你血口喷人!”一直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秦楚楚的主席候选人王涛,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出来,用手指着段天道,厉声喝道:“立刻放开秦楚楚小姐!”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王涛的眼神早就在段天道身上开了几个血洞了。 他愤怒地道:“如果你不听劝阻,导致秦楚楚小姐受到任何伤害,我保证你走不出这个房间。” 段天道脸上挂着泪水,睁大了眼睛,哧溜一声吸了吸鼻涕。 “你是谁?” “我是谁?”王涛怒极反笑。在即将揭晓主席选举结果的这种时刻,华夏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么? “我是王涛!”王涛咬着牙。 “不认识。”段天道一脸憨直,又吸了吸鼻涕。 “再过一会儿,你就认识了。”王涛被段天道气的眼睛发绿。 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开头,看向秦楚楚。 凌厉的目光接触秦楚楚一瞬间,变得柔和而深情:“楚楚别担心。如果他敢伤害你,我发誓,我会动用整个华夏的力量,让他付出代价!” 说话的时候,王涛的嘴角在轻轻的颤抖着。 秦楚楚那柔弱无助的模样,让他的心里一阵绞痛。他咬着牙,对段天道说:“如果你能放开她,我可以给你当人质!” 这话一出,宴会厅里的人们一片震惊。 王涛死死地盯着段天道,对不远处捂着嘴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丝毫都不理会。 从一名不知名的小人物,步入政坛,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以说,他完全是秦楚楚一手发掘并扶植起来的。 他爱秦楚楚。 发疯般的爱着这个女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甚至已经痴迷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秦楚楚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美。她是他心目中最不可亵渎的女神,是他的一切。无论她想做什么,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不问理由,不顾一切。 他早就想站出来了。 可是在秦妖的面前,他没有资格。 而现在,他已经忍不住了。 他无法接受一个肮脏的男人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身上泼这种恶毒的脏水。看见秦楚楚被段天道勒住脖子,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在流血。那种痛楚让他难以忍受! “你替代她?”段天道一脸的不可思议,叫嚷道:“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华夏主席吗?” 段天道的话,呛得王涛额头青筋暴跳。 谁都知道这家伙在装傻,谁都知道他王涛将在今晚赢得华夏主席大选。可他现在毕竟还不是! “无名小卒,充什么大头蒜。”段天道在一旁撇嘴,泪水横一道竖一道的脸上,满是鄙夷:“还动用整个华夏的力量,当军队和警察局都是你们家开的?” 看着因为段天道波动的收紧胳膊,而显得有些呼吸困难的秦楚楚。秦妖无法再忍受因为王涛和段天道的冲突,再继续这样拖延时间,他插口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人?” 秦妖话音刚落,忽然,宴会厅里,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整个宴会大厅,所有人都被这音乐声惊醒了。 那是十点十分到了的提示音,每一届主席选举,在公布最终结果的时候,都会响起这样的音乐。 这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等了很久。王涛转过身,秦妖抬起了头,秦楚楚也将目光投向了大厅中央的大屏幕。 走在寂静的人行道上,看着路中央宛若光河一般的车流,赵熙轻轻搂着妻子依旧纤细的腰肢,就不作声地走着。 “在想什么?”女人把头靠在赵熙的肩头。 “好像做了一场梦。”赵熙微笑着,语气没有什么异常,可他看向前方的眼睛,却显得有些迷茫。 “其实你当不上主席,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女人停下来,轻轻地捧着赵熙的脸:“当主席大忙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时期,责任太重,我可不想当一个经常都见不到丈夫的第一夫人。” 妻子安慰的话,让赵熙心头暖洋洋的。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好像很淡定,可是,这的确是他人生中所遭遇的最大打击。 从一开始成为主席候选人,他并没有成为主席的奢望。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声音,让这个国度能够因为自己的参与而至少多好上那么一点。 原本,他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着。谁也没想到,一条光明的大道,就这样在他和身后团队努力的脚步下,从群山峻岭中现出了身形。 那是一段艰难的日子。再苦再累,大家都咬着牙往前走,不肯有丝毫的懈怠。 可惜……就像一场马拉松比赛,就当大家跑过漫漫赛程,耗尽了心力,已经看见终点,准备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冲刺的时候…… 他们被叫停了。 在几近完成比赛的情况下被叫停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冲向终点。 这种打击让赵熙实在难以承受。 看着妻子的眼睛,他展颜一笑:“听,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 他把头扭向东面,那是一个小型集会广场,数以百计的他的支持者,在看着大屏幕叫着他的名字。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可所有人都还是那么投入地支持着自己心目中的主席人选。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你看见了吗? 电话铃声响起,赵熙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对关切的妻子道:“是沈老,他这个时候打来,恐怕是来安慰我的。” 他笑着,看着妻子的眼睛,把电话放到耳畔。只听了一句,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出什么事了?”女人紧张地抓着他的手。 “沈老恭喜我,并且让我……”赵熙的眼睛里,满是迷茫,用不确定的语气喃喃道:“准备就职演说?” 女人张大了嘴,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表,她猛地拉了赵熙一把,向着前面的小广场飞奔而去。 沈老挂上电话,向黄胜天微微点了点头,忐忑地把目光投向了电视。 酒店豪华套房里的,已经准备变卖所有家财远走他乡的彭军,颓然坐在沙发上,眼睛失神地看着房间中央那台最新款的屏幕。空无一人的空中列车候车室里,一位赵熙竞选团队的女秘书静静地坐在候车板凳上,手里捏着一张去往夏利岛的飞机票。 她的耳朵里,塞着耳塞,听着音乐。或许是因为刚刚分别时赵熙的话,她一直都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候车室墙壁上光线变幻的电视。 当十点十分,一列列车驶入车站的时候,她站起身来。在走进车厢之前,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抬头看向电视屏幕。 一位华夏联合议会下议院议员,疲倦地靠在加长汽车的沙发上,闭着眼睛。 同在一个大院的上议院议员们,已经得意地闹了整整一天。 这一天,下议院没少跟那帮得志小人发生冲突。如果有媒体在场的话,这或许就是华夏最大的丑闻! 直到现在,他的拳头还有些隐隐作痛。 不过,那挥在那个讨厌家伙脸上的拳头,可是得到了整个下议院的掌声。 车厢里的车载电视,在静静地变幻着光芒。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他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警察局里,因为在国家胜利广场打架闹事的那位中年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坐在警察办公窒,沉默地在笔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负责笔录的女警,打开了电视。然后起身去倒水。 “看看吧”漂亮而好心的女警叹了口气:“说不定,会出现奇迹。” 此时,华夏的每一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人们聚集在每一个商业大楼的路边,每一个广场,每一个酒吧,餐厅等有电视的地方,仰着头凝神屏息。虽然他们刚刚被宴会中的人质事件弄得目瞪口呆。可当这一瞬间来临的时候,他们还是迅速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分画面那凝滞不动的计票器上。 四位候选人的肖像就在计数器上方。 而下面的数据,依然是四个秒针走向零点位置。 计数器,开始跳动! 华夏的计票,都是由天网和位于首都上京大学的超级计算机自动计算。没有任何人能够参与到这项工作中。 上十亿张选票,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完成计算和复核。 不过,为了准确无误,这样的计算要反复进行上百次,每一次的结果,都必须完全相同,有零点零一的误差,都会被视为重大事故,很可能导致选举无效。 这样的计票方式,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也曾经有人想要作弊。可是,他们根本无法找到介入点,去改变这套系统。除非他们能够在投票点就做上手脚。 而事实上,在相关利益方的紧盯下,在严格的措施保证下,那甚至比入侵天网还难。 数据,在飞快地变幻着。 人们紧紧的盯着一旁的计算次数,口中喃喃地数着:“三亿七千万,三亿八千万,四亿……” 在最后一个数字被人们大声吼出来的同时,计票器,公布了结当选主席一一赵熙!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揉了揉眼,又揉了揉…… 片刻之后,国家胜利广场,忽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声。 原本一直寂寂无声的赵熙支持者,在这一刻全都跳了起来! 他们用尽全力的跳着,叫着,用尽全力的互相拥抱! 每一个人都被忽然起来的幸福击中了心脏,一股电流爬满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浑身的热血,在这一刻全都聚集到了头顶。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那些趴在警察设置的栏杆上,沉默地看着王涛支持者们欢声笑语的那群人。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黯然神伤的那群人。 这一刻,他们需要用尽全力的去叫,去吼,才能让自己的心跳不至于跳出胸膛。 每一个人的脸,都因为上涌的血液而发红,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因为难以控制的激动而发光!他们在这个巨大的广场上,蹦跳着。一眼望去,满满都是此起彼伏的人头,都是忘形的拥抱!赵熙的海报和标语,就如同海洋一般荡漾起来。 警察局里,一声疯狂的叫声,冲天而起。 倒水的女警手一哆嗦,回头看去,就看见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此刻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跳着,叫着。 他脱掉了刚刚穿上的西装,扯掉了领带,一脸赤红地挥舞着紧紧攥着的拳头,绕着办公桌疯跑! 寂静的站台上,竞选团队的那个女孩,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突然用手捂住脸,哭着蹲在了地上。 列车车门关闭,从她身旁驶离。 女孩忽然丢掉了手中的票,抓起背包,飞快地向站台外跑去,泪水一路飞扬! 酒店里,彭军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面。 他瞪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嘴唇在颤抖着,脚步踉跄。忽然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响彻整个酒店的狂叫! 汽车里,议员用颤抖地手拨动电话。 “看见了吗?”他拼命冲对方吼着,口中反反复复的就只有一句话:“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广场上,站在人群中的赵熙傻傻地看着大屏幕。 人群在他的身旁跳着,叫着。无数海报和标语,已经完全把他给淹没了。tqr1 忽然,一个温热香软的身躯,猛地投入了他的怀中,含着眼泪的妻子用尽了全身力气,紧紧地搂着他:“你赢了!天呐……你赢了!” 皇宫大酒店,所有人都失魂落魄地看着屏幕。 秦妖懵了。石天豪呆了。王涛和袁江平已经完全傻了。 秦楚楚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她的嘴唇,因为血色飞快的消褪,而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在一个永远也不会醒的噩梦中。 耳畔,突然响起了段天道的声音:“喂,老子就想要点青春损失费,你们不用这么装傻吧?! 1月20日,是华夏主席大选的投票日和结果公布日,同时也是秦楚楚的生日。 这个夜晚,月朗星稀。 皇宫大酒店里,数百名华夏的政要名流达官显贵璀璨的水晶灯下。 整个大厅,灯火通明,华丽得宛若人间天堂。高高的穹顶,柔软的真丝地毯,精美的餐具,芬芳的美酒,衣着整洁的侍者。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天地在意识中旋转着,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谁也没想到,这手拿把掐般的主席大位,竟然就在这最后一刻飞走了。 笑到最后的,不是王涛,不是袁江平,而是那个根本都已经放弃了的赵熙! 这一刻,原本是应该欢声雷动的一刻。 可是现在的欢呼声,却在远处,在皇宫大酒店之外的国家胜利广场上。 那里,有无数的赵熙支持者在游行,在歌唱,在雀跃,在挥舞着手中的标语旗帜,组成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欢乐海洋。 而这皇宫大酒店,却成了失败者的集中营! 所有人的脸色,都在这一刻变得煞白。 石天豪目光呆滞,仿佛丢了魂一般。王涛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老牟的脸色忽然一阵青紫,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蒋盛益,冯从新,姜华等人,却还死死的盯着大屏幕,似乎还在等待结果的更改。 而最惨的,是那些原本应该是胜利者的叛徒。 这些来自于黄胜天阵营的人们,眼睛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那种极度的后悔,如同毒蛇一般在吞噬着他们的心,让他们痛不欲生。 这其中,最惨的是袁江平。 这个在最后一刻,反手出卖了黄家阵营的老牌政治家,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三十岁。 虽然他的头发依然一丝不乱,衣着依然整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脸上,依然是那儒雅而稳重的气质。可是,他的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了精气神。站在那里,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一些人,开始飞快的离场。 仿佛这华丽的酒店是一个坟墓,匆忙得如同见了鬼。 这个时候,再留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了。 这个国家,还掌控在黄胜天的手中,被他牢牢的捏住。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斗争手腕,在这个不动声色的老人面前,都是笑话! 几名财阀总裁,急匆匆地离开了。 一名将军退着走了两步,看了一眼如同雕塑般的秦妖,终于一咬牙,转身大步而去。 几位政府高官和党派领袖,则叹息着,插着头,步态从容地缓缓离场。 随着人们一个个的离去,整个大厅,立刻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剩下来的人,要么还在失魂落魄中回不过神来,要么就像是老牟这样,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的人。 就连一旁负责安保工作的官员们,也悄悄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旦擦枪走火,或许自己就会背上要命的黑锅! “这不可能……”王涛摇摇晃晃地倒退两步,双眼直勾勾的:“这不可能!” 他坐倒在椅子上,旋即又飞快地跳起来,看着身旁的秦妖,看着秦楚楚,看着周围同样脸色惨白的众人,大叫道:“这是作弊,他们在操控选举!” 没有人回答他。 尽管这是所有人心头的怀疑和期盼,可是想要推翻主席选举的结果,在现在的战争时期,几乎就是一个妄想。 无论这个结果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都是最终的结果! 王涛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每扫过一张沉默的脸,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大大了。 整整一天,他都以为自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当他在投票大厅和赵熙说话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志得意满,那么的神采飞扬。 可是,胜利的果实,却在最后一刻,被人直接从嘴边给摘走了不说,还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还被大声骂道,你吃个屁! 当段天道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王涛的眼光,钉在了段天道的脸上。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祭旗! 段天道依旧是一脸斑驳的泪痕,那双眼睛,无辜地睁着,仿佛他真的只是想来讨要青春损失费。 再没有比这更可恶,更恶毒的讥讽方式了。 “是你!”王涛浑身都在颤抖着,用手指着段天道。他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段天道的脸上。 “我什么?”段天道一脸愕然。 “是你们操控了选举。”王涛咬着牙,厉声道。 “这罪名可太大了。我是来要青春损失费的。”段天道憨憨地笑了起来,怜悯地看着王涛:“你说我们操控选举,有证据么?” 证据…… 每一个人都被段天道的话,憋得胸口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秦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段天道。 当皇室大业在距离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被翻盘时,他忽然有一种宿命般的感觉。 有人称这个方楚天为变数。 他不是变数,他是纳米粹王朝的灾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一根搅屎棍,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就永远也没有安宁。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被这个方楚天搅成烂泥。 秦妖的目光,落在了妹妹秦楚楚的脸上。 这个时候的秦楚楚,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以往的她,一直是那么从容,那么光彩照人。可是现在,她身上的那种魔力,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漂亮的脸蛋,变得异常憔悴。段天道的手死死地勒着她的脖子,她的身躯,一直呈一种后仰的姿势。 这种姿势很难受,只需要一小会儿,整个人的体力就会被消耗得一干二净,然后浑身酸软疼痛,难以忍受。 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极端痛苦的表情。她的腿在颤抖着。 每当她要放松身体,或者后退,那段天道就会把她往外面一顶手上用力,利用窒息让她继续保持这种姿势。 “你赢了。”秦妖开口道,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屈辱感。 “我一直都在赢。”段天道冷冷地看着他。 “放开我妹妹。”秦妖的目光在挣扎着,挺拔的身影有些佝偻:“男人的斗争和女人没有关系……就算我求你……” 整个宴会厅,就像忽然沉到了深海里,四周静的可怕。 虽然秦妖的声音很小,可是,周围的人们都听见了。他们震惊地看着秦妖,谁也没想到,这个骄傲得容不下一丝屈辱的男人,此刻,竟然向别人低下了头。 “将军!” “上将!” 旁边的老牟,姜华,冯从新等人,一下子就急了。蒋盛益更是霍然转身,向四周依然开着摄影机的记者们一指,下令道:“清场!” 四周的国安卫队成员和士兵,顿时蜂拥而上,整个宴会大厅一阵鸡飞狗跳。 秦妖没有去看身旁,他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段天道,满是哀求。 “哥哥!” 秦楚楚的身体猛地挣扎一下,让自己的脖子在段天道的手臂中缓过一口气来着,大声叫道。秦妖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段天道。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好了。”他深吸一口气:“你们已经赢了,我认输。只要你放过秦楚楚,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秦妖的身段放得很低,已经是近乎于投降的姿势。可是,段天道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tqr1 他知道,如果不是主席大选的失利,如果不是秦楚楚就被自己勒在手中,恐怕这个人此刻会是另外一种模样。 这个人是一条毒蛇,冷酷如冰心如铁石。 只有秦楚楚才是他的心头肉,其他人的生死,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对兄妹的眼中只有彼此。 他们冷血而自私。无论他们向上的路上会死多少人,无论跟随他们的士兵要付出什么样的牺牲,对他们来说,那都是一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 他和秦楚楚,寄生在这个国家,用他们的权势和金钱玩弄着一切。 为了提前举行主席大选,他们可以暗杀主席。为了暗杀主席,他们连原本和他们无关的李兴海也算到了一起。他们肆无忌惮地派人暗杀黄小蕾,肆无忌惮地动用战舰拦截追杀。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们不择手段!只要能够踢开绊脚石,他们不在乎死多少无辜的人! 现在他可以求饶,投降,可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 段天道相信,只要秦楚楚一离开自己的控制,这个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活着走出去。 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自己今天不是来玩的。 自己来,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报复! 就是这对兄妹为了他们那个幽灵家族的梦想,制造了那一场导致数百人丧生的惨案,那其中就有自己当时还年轻的父母! 为一己之私,他们杀害了自己父亲母亲,毁掉了这个温暖的家庭,如果自己的父母没有遇害,那个小小的段天道,会是多么的快乐。 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正一脸真挚地站在自己面前,用让人怜悯的语气,哀求自己。 段天道笑了起来:“你先把卫兵都撤出这个大厅。” 秦妖无声地松了口气,挥了挥手。让所有卫兵都转身离开。段天道只要提条件,事情就可以商量。 所谓关心则乱,原本他也不相信段天道会在大获全胜的时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掉秦楚楚。那样做对他没什么好处,以命换命的事情,应该出现在他们失败的时候。 而现在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利用秦楚楚,等待他们的人到来,然后回去享受胜利的果实。 “其实我从小就没什么志气。”见卫兵离开,段天道笑着对秦妖说道,语气平和:“小时候吧,我曾经想着就当一个公司职员,或者做点生意,娶个老婆生个儿子过日子!” “很没有兴奋点的理想,是么?”段天道看着周围沉默的人们,淡淡地道:“老子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高高在上,有权有势,有无数人为你们服务,你们的车库里随便一辆汽车,一辆私人机甲,都是老百姓攒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不过,当你们过你们的日子的时候,老子其实一点都不嫉妒,因为我们有我们的日子!”段天道微笑着:“和父母聊聊天,陪他们打打牌,抱着老婆睡觉,装圣诞老人半夜爬起来给儿子女儿的红袜子里塞礼物,然后在早晨看他们惊喜的笑容,听他们欢乐的笑声。”段天道的眼睛,闪动着湿润而温暖的光:“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可惜……”良久,他幽幽地看着前方:“战争爆发了。” “华夏卫国战争打得很惨。为了保卫我们的亲人和家园,数百万华夏将士牺牲在战场上。他们中的许多人,连尸骨都捡不回来。除了一封阵亡通知书和烈士纪念碑上的一个名字外,他们什么都没有!”段天道缓缓地道:“对你们来说,那只是一串数字,而对我来说,那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我总是无法想象,他们在牺牲前,做的最后一件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段天道含着眼泪,微笑着,目光仿佛穿越了空间:“或许,他们在旋转炮塔上祈福,或许,他们死死地拉着操控杆,驾驶战机撞向敌舰,或许他们在给父母孩子写信,或许他们躲在弹坑里抽烟。” “这种想象,让我能感受到他们虽然已经逝去,却从来没有冷却的生命,让我能够感受他们的鲜活,感受他们和我一样的喜怒哀乐!他们虽然牺牲了,可是,我却总觉得他们就在我们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我们,陪伴着我们。” 段天道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亲人心目中的无价之宝。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用生命保卫家园,捍卫自由和尊严。”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而你们,在干什么?” “当老子挣扎着拉起一支队伍,试图挽救这个国家时,你们在算计如何控制这支队伍。” “当我们在前线战斗的时候,你们为了争夺权利,不惜暗杀自己的主席!” “当我们的李兴海上将和叶京国主席见面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掌声和鲜花,而是炮火和子弹!他现在,就躺在医院里,浑身焦黑。” “当我的岳母安妈,在华夏平静地过着一个老人的日子,在夜深人静为孩子们担忧的时候,你们的人绑架了她,就为了胁迫我就范!” “这,就是你们做的!”段天道的声音,在大厅里久久回荡:“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或许你们就得逞了。” 他冷冷地看着在场的这些人:“而且我知道,对我说的这些,你们都无动于衷。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活和生命,因为我没有证据能够指控你们犯下的罪行!” “而现在。”段天道笑了起来道:“悍军就要出征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回到东南。去拯救我们的国家,去拯救期盼并一直信任着我们的民众。” 他的目光从秦妖等人的脸上扫过:“所以,我今天到这里来了,因为我听说,今天是秦楚楚小姐的生日,同时也因为老子需要拿这个臭娘们儿,来为悍军的出征祭旗!” “生日快乐!” 石火电光间,段天道握刀的手,忽然在秦楚楚的脖子上狠狠一拉! 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切进了秦楚楚弧度优雅的脖子。这极尽狠厉的一刀,直接破开了皮肤,破开肌肤,将血管和气管,切成两半。 鲜血在这一瞬间如同爆裂的水管般喷涌而出! 滚烫的血液直接喷溅到了距离最近的秦妖的脸上! 喷到了王涛的身上! 喷到周围人群的脚下! 秦楚楚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喉头发出赫赫的声响。大股涌出的鲜血,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顺着她如水一般轻滑的旗袍,流向地面。 四周爆发出一阵惊恐到极点的尖叫,不少女人都晕了过去,男人们则四散走避。 每一个人都被段天道悍然的当众行凶,吓得魂飞魄散。秦妖的脸上已经满是流淌的鲜血。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她圆瞪着极度不甘的眼睛,从自己眼前滑落,看着她那娇美的身躯在抽搐着,缓缓倒在血泊中。一颗心在这一刻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 脚下那黏稠的血液,如同一朵红色的花绽放开来,艳丽无比。 眼前,那个方楚天就站在鲜血中央,迎着自己空洞的眼神,淡淡道:“你咬我?”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歹徒逃走了! 秦妖就这么站在皇宫大酒店华丽而明亮的宴会大厅里,站在尖叫着走避着的混乱人群中间。满是血丝和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天道。那张英俊的面孔,因为极度的扭曲西异常可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晨。 那时的他,就站在君王山庄后院的观景平台上。 那时的太阳,还只是远方山巅一轮被浓雾云烟包裹的红球。阳光照得笼罩在君王山庄的那弥漫雾气越来越白,越来越亮,却始终无法穿透这层薄纱,现出身形来。 当秦楚楚懒洋洋地走下楼,穿过客厅,来到他身旁,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的时候,他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他并没有想到,那是他和妹妹最后一次互道早安。 一种巨大的悲痛,在这一刻袭击了秦妖的心。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候,或者能够像思绪一样倒退回去,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带来的痛苦是无法忍受的。就像一根锥子在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脏,就像一把大锤在狠狠地砸着他的胸膛。就像被溺在水里窒息,就像被架在火刑柱上灼烧,就像毒药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就像皮肤肌肉被一片片凌迟…… 痛不欲生!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没有这个方楚天,主席大选没有失利,秦楚楚也还笑吟吟地自己身旁。就像儿时一样,狡黠地偷偷转着眼珠,假装生气,和自己撒娇。也像长大后,挽着自己的胳膊一起散步,一起在君王山后院平台上喝茶,说着笑话,发出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泪水,涌到眼角几乎迸裂的眼眶。 秦楚楚倒在血泊中的身体,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只有地上浸染开的鲜血,如云般弥散开的黑色发丝,还那么鲜艳。 这一天,是秦楚楚的生日,是她三十六岁的生日!! 一切,原本是那么的完美。 因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因为王涛就要成为主席,因为自己就要超越黄胜天,因为一个远比以前的纳米粹更庞大的皇朝,已经在眼前展开了宏伟的蓝图! 自己,已经迎着风,展开了翅膀……” 可是,那个方楚天,用一次华丽地抹喉,让一切如同泡沫般破灭。 飞翔的雄鹰,在跃出悬崖迎风高飞的瞬间,变成了一支被人捆住手脚割断喉咙放干净血丢进开水锅里的鸡。 “你咬我?”短短三个字里,是无尽的挑衅,轻蔑,嘲讽和耻笑! 那张可恶到了极点的脸,此刻就在眼前。他表情憨厚,眼神围惑,一对招风耳自然地向前探着,似乎在等待倾听自己的回答。 这是全人类最恶毒的恶棍! 他公然在全华夏民众面前,涕泪交加地污蔑秦楚楚强奸了他。他挟持秦楚楚,让自己被迫去哀求他,去遵照他的指示,撤走所有的卫兵。 为了秦楚楚,自己照做了,没有迟疑,并且将身段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可是,在得到了自己近乎于无条件的满足之后,不但没有回报,这个男人反而用极尽狠厉的一刀,割断了秦楚楚的喉咙。 秦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那是极度的悲恸,极度的愤怒,极度的屈辱,更是极度的悔恨。tqr1 段天道的恶毒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直以来,都是他操控着别人的命运,是他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从来不会去体会那些人的感受,对他来说,那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有人敢这样报复自己。 “杀了他!”秦妖的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虽然他是华夏上将。虽然在他手中掌握着可以征服海域的强大力量,掌握着让人做梦也不敢想象的财富……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改变那抹喉的一刀!!! 秦楚楚死了,再也活不过来! 没有人能够在流逝的时间长河中改变任何事情,就算是神也不能! 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段天道!在大厅外面,有全副武装的卫兵,在酒店之外,还安排着狙击手! 虽然在黄胜天还掌控军部的情况下,这些人并不都是忠于他的人。可是,此刻方楚天的身份,只是一个杀人的歹徒!他绝不能让这个人活着,他要让这个人为秦楚楚殉葬!! “杀了他,杀了他!”秦妖接连地大声叫道。 他的吼声,在宴合大厅里回荡着。这声音,已经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完全变了声调。四周混乱的人群,因为这叫声而变得愈加的混乱。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妖已经疯了。他们比谁都清楚秦楚楚在秦妖心中的位置,比谁都明白这对兄妹的深情! 这个打击,对秦妖来说,实在大大了。 大得他根本无法承受! 这个时候,秦妖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理性了。为了报仇,他会不惜让整个华夏都血流成河!一些惊恐的人们,已经开始往桌下钻了。 他们听见了大厅外凌乱的脚步声,他们知道,下一秒,整个宴会大厅,就会响起枪声!就会有无数的子弹从空中掠过,就会有无数人冲向方楚天! 而眼前,秦妖已经拔出了配枪! “哐当!” 几声巨响,宴会大厅四周的几道大门,被同时推开了,数以百计的士兵冲了进来。可是,没有枪声响起。 在大厅里回荡的,是一个他们听起来,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 “秦妖上将。”黄胜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响起。 随着士兵的蜂拥而入,黄胜天被黑格推着轮椅,进了宴会大厅。阿山就是在他的身边,而在他的身后,跟着即将就任的新主席赵熙,沈老,华夏军最高指挥官赵小算上将,以及各大家族的族长和数十名华夏高级将领! 看着这庞大的人群,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了。 黄胜天的轮椅,在秦妖面前停下。老人冷冷地看着秦妖:“你刚才说,你想杀谁?”秦妖身子一晃,呆呆地看着黄胜天,又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就在黄胜天等人带领士兵们推开大门蜂拥而入的同时,一发狙击枪子弹,穿透窗户玻璃,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手掌,将他右手的半边手掌连带三根手指一枪轰掉。 配枪落在了地毯上。鲜血,滴答滴答地向下流淌着,迅即汇入秦楚楚的血泊中。 短暂的失神过后,冯从新和蒋盛益,飞快地抢上几步,用餐巾扎住他的手臂,为他止血。 黄胜天的忽然出现,这紧要关头的一枪,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场的所有人,心下一片冰凉。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警告。 黄胜天亲自出马,加上新晋主席赵熙,挟主席大选大获全胜的威势,外面负责安保工作的国安局和卫戍部队军官,谁有胆子阻挡他们,又谁愿意在这个时刻不惜押上自己的前途,来维护自己自身难保的失败者?!而布置在周围的狙击手,显然已经被解决掉了。 “我听说出事,就立刻赶来了。”黄胜天没有去看秦妖,也没有提及外面的狙击手,仿佛什么都么有发生一般。 他环顾四周淡淡地道:“看来,我来得还不算太晚。” 不晚? 秦妖阵营的人们脸色发青。在段天道悍然杀害秦楚楚之后,这一群人收拾了外面的护卫部队,然后耀武扬威的闯进来,当然不晚! 包扎了手的秦妖,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脸上每一丝血色,都已经褪得一干二净,苍白得几乎透明。额头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浸出了汗珠。不过,他的脸上,却再没有刚才的疯狂和狰狞。 “元帅阁下,这个人杀了我妹妹。”秦妖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黄胜天:“他当众行凶,我应不应该下令将其击毙?!” 秦妖的语气,显得很平淡,连一丝痛楚和愤怒都听不出来。似乎已经忘了刚刚被狙击手打爆的手掌,也忘了躺在血泊中的秦楚楚,忘了和黄胜天阵营的战争。 他别的话一句也没说,只是死死地扣住了方楚天在这个聚会上当众杀人的事实。一旁的冯从新等人,紧紧地咬着牙,挺直了身躯。这份心智,这份城府,这才是秦妖! 拿得起,放得下,关键时刻杀伐果决,危急时刻进退有据! 虽然秦楚楚的死和主席大选的实力,让他心神大乱。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依然能够在瞬间抓住最关键的地方。 现在他还是华夏上将。石天豪还是华夏临时主席。在场的这许多人,还是华夏政府官员和党派领袖! 除非黄胜天直接翻脸大开杀戒,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否则他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虽然秦楚楚被杀的时候,现场的媒体已经被赶了出去。不过,这个方楚天劫持秦楚楚,却是被所有华夏民众都看得一清二楚!众目睽睽之下,秦妖就要把这个理,死死的扣住! 要怪,就怪这个方楚天太嚣张了! “我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支持滥用武力。即便他杀了人,也有应该是接受审判,能够制裁他的,只有华夏法律。”黄胜天迎着冯从新等人的炯炯目光,面若寒霜:“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秉公处理……” 他转过头,下令道:“立刻把这个人抓起来! 几名士兵如狼似虎地冲了过去,迅速将段天道抓了起来。段天道微笑着盯着秦妖的眼睛,一点反抗都没有。 “带走!”站在黄胜天身旁的赵小算上将下令道:“立刻连夜审讯!” 一片沉默中,段天道被押出了宴会大厅。 可是,他刚刚出门还不到十秒钟,几名士兵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报告,犯罪嫌疑人忽然挣脱我们的控制,逃走了!” 这几位士兵的演技,可真是烂到家了。他们跌跌撞撞的样子,做作的表情,简直就像幼儿园里的小孩在扮演小白兔,以为就是举起两支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当耳朵,跳一跳就行了! 石天豪,王涛等人,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气得金星乱冒。而秦妖,则沉默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对方故意的! “元帅阁下,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可笑了么?!”急红了眼的冯从新彻底豁出去了,他上前一步质问道:“所有华夏民众都亲眼目睹华夏中将方楚天劫持人质!他杀害秦楚楚小姐,在场的人也都可以作证!你这是包庇!” “冯从新上将,说话要讲规矩,身为军人不向长官敬礼么?”一旁的阿山冷笑道:“况且,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歹徒逃走了,大家都很气愤。不过,你要指责元帅包庇,这可是诬陷。按军纪,可以送你上军事法庭!” 阿山慢悠悠地说完,看着一脸铁青的冯从新,接着道:“况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方楚天中将。你这样说,我真怀疑你挑拨华夏军团结的动机何在!” 冯从新怒极反笑:“这样的说辞,就能堵悠悠之口?” 阿山轻蔑地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搭理他。而一旁的赵小算上将,则指着身旁的几个陌生人,笑眯眯地对冯从新道。 “冯从新上将,给您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华夏最有名的脸部辨识专家。刚才,他们已经联名签署了鉴定文件,证明那位绑架秦楚楚的歹徒和方楚天中将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看你的了! 赵小算叹了口气,接着道:“虽然他们长得有六七分相似,不过科学证明,根据他们的脸部建立的骨骼模型,是完全不同的。” 科学证明…… 专家…… 冯从新身子一阵摇晃。 “我以我的名誉证明。”黄胜天接过话,淡淡地道:“我来的时候,方将军还和我在一起,现在就在外面。” 秦妖已经快要咬碎牙齿了。 “秦妖上将,需不需要我叫方将军进来,和您见见面,歹徒已经逃走了,方将军可还在,况且他们的长相有那么大的差别,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大家见见面,消除一下误会也好。”黄胜天微笑着,语气诚挚而温和。 无耻,太无耻了! 人们用陌生的眼光,看着黄胜天。 这哪里还是那个民众心日中正直无私的黄胜天!tqr1 这简直就是一个老流氓!一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工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看来,秦妖上将是不想见他了。”赵小算叹息着摇了摇头,对秦妖道:“上将,我看你的脸色不这么好,想必是病了。既然大家没有危险,我们也就放心了。” “赵小算将军,我建议即刻发布通缉令,捉拿行凶歹徒!”黑格笑眯眯地道。 “这是一定的。”赵小算严肃地道:“好了,我们走吧!” 临走前,阿山走到秦妖身边,用只有秦妖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华夏是讲证据的,如果有证据,你去告我们好了。” 人群簇拥着黄胜天向外走去。一些原本是秦妖阵营的成员,也在交换眼神后,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石天豪等人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 秦妖在死寂的大厅里,身子猛然一阵摇晃,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被反剪着手臂,押出大厅的时候,段天道一路还抬着脑袋东瞧瞧西看看。 “将军!”走到门口,几名忍着笑的士兵放开这一点没个将军气质的家伙,立正敬礼:“得罪了!” “这有什么。”段天道直起身来,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淳淳教导:“进去好好演,别演砸了。这出戏的要点就是,怎么假怎么演,演太真就没味道了!” “是!”士兵们嘻嘻哈哈同段天道道别,转身跌跌撞撞往门里跑。那模样,不像慌张着急,倒跟喝醉了似的,脸上的表情,要多虚伪有多虚伪。段天道的意思他们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演戏,这就是故意恶心人! 段天道赞许地半眯着眼睛,看战士们冲进宴会厅后,嘿嘿一笑,咂吧着嘴,一脸惬意地转身沿着富丽堂皇的走廊向酒店门厅走去。 老爷子亲自出马,自然是群雄俯首。 普通的市井小人耍赖不可恶,恰恰是这种掌控华夏三十年,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老家伙胡搅蛮缠的时候,最有杀伤力。 段天道完全可以想象,当秦妖和一帮政要名流,看见一向黄胜天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老黄同志愿意,这世界上谁他妈搞得过他? 经过洗手间的时候,段天道钻进去恢复了方楚天的模样,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变英俊一点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急匆匆的漂亮女人走进来。段天道回过头,一男一女在洗手间里大眼瞪小眼。最终,女人敌不过段天道正义凛然的目光,被瞪得满脸通红地退了出去。 段天道摇着头,走出洗手间,瞟了那困惑地看着洗手间标志的女人一眼,叹息世道不古,道貌岸然地离开了。 “流氓,色狼,不要脸!”当身后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骂声时,段天道已经悠悠然走出酒店。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距离酒店不远的国家胜利广场上,依然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惊喜的赵熙支持者们,在广场上庆贺着这奇迹般的胜利,就连许多袁江平的支持者和选择了赵熙作为第二主席候选人的民众,也加入了进来。 叶京国的死,让这个超级大国一度群龙无首。无论新主席当选者是谁,对这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相较于之前的混乱和迷茫,现在的华夏民众们,至少会有一点期待。走到距离酒店不到五十米的路口,段天道停了下来。 流水般的汽车从眼前飞驰而过,明亮的车灯在夜色中拉出无数道蜿蜒的流光。路边大楼的商船温暖热闹。人们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进进出出。几名赵熙的支持者,放下标语海报,围在路口热烈地聊着天,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声。 一个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些大人,目光不经意和段天道一碰,就飞快地躲开来。 生活就是这样如同流水一般的日子。不需要太忙碌,别太钻营,别太拼命,也别接受大多的资讯。那不是生活,那是在浪费生命。 偶尔要记住抬起头看看两岸青山,看岸边芦苇白鹭。每天抽点时间,哪怕只是在路边发发呆,只是一杯清茶,看看书,那才是生活。 段天道羡慕地看着人们。他也想要融入进去,只是单纯的生活着,快乐着,过着漫不经心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生活虽然就在身边,却还距离很远。 他抬起头,仰望天空。 四周是喧嚣的,而头顶的天空,却依旧那么寂静。 段天道不知道哪两颗星星,才是自己的父母。不过,他知道他们一定在看着自己。这个信念,从他得知父母去世的那个夜晚开始,就从未动摇。 十几分钟前,割断了秦楚楚脖子的那一刀,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什么快感。那只是秦楚楚的报应! 段天道凝视着天空,忽然间泪流满面。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不会因此而活过来。四分五裂的华夏,依旧在战火中煎熬。 还有死去的那么多战士,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并不因此而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们已经被卷入了历史的长河,而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送秦楚楚去她该去的地方,不过是让秦妖也品尝这痛苦的滋味罢了! 今夜过后,一切都还是原样。 战争不会就此结束,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如同小说里一样,在大仇得报之后,就能携美归隐,芙蓉帐暖春宵苦短,不分白天黑夜的生孩子。 秦妖还活着,切尔达还虎视眈眈。那位光明会的会长,还隐藏在幕后。这些意味着,未来还有很长的路。 站在这繁华的城市街头,段天道已经记不清这几年来,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了。 记忆中,除了战火硝烟,就只是奔跑,喘息,挣扎…… 站了不到五分钟,林涵跑了过来。 “整整三十个狙击手!”金发女人抱怨道:“累死我了!” 段天道揉了揉林涵的头发,向前走去。 “段天道,你那一刀可太华丽了,有空在我脖子上试试。”林涵兴奋地在段天道身旁蹦蹦跳跳:“那女人一定爽翻了,我也要!” “段天道,我爆秦妖那一枪帅不帅?” “段天道,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南春?” “段天道,说实话吧,我一直都很想跟你那些老婆好好相处相处,看看她们全愿意跟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林涵的喋喋不休中,一男一女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身后不远处,大酒店的主楼,依旧灯火通明。 几名国安局人员,推开门,走上了酒店对面大楼的天台。天台上两名狙击手躺在冰冷的楼面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通讯器里,响起了周围大楼发现同样尸体的报告声。 四周,城市灯火,璀璨迷人。 一直在民意调查中排名第三的民主与公平党竞选人赵熙,出人意科地力压排名第一的王涛和排名第二的袁江平,当选华夏主席。 1月21日上午九点,黄胜天与赵熙会面。这意味着新任主席将得到军部的全力支持。 赵熙的当选,虽然引发了不少人的质疑,不过当华夏上层迅速呈现一边倒地支持新主席的局面时,关于主席大选的质疑,也迅速被淹没在鲜花和掌声之中。因为战事紧迫,主席就职仪式的程序全部简化。 赵熙于1月22日上午十时,在华夏国会大楼前的草坪上宣誓就职,并发表演讲。 演讲最后,赵熙说道:“我知道,对于这场战争,我们的内部一直有争论。我们究竟应该做什么,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可是,在今天,我必须要告诉大家,这些都不是我们可以自己来决定的。同时,我必须告诉我们的人民。就在今天造成零点三十分,北约舰队,已经突破了出海口……” 整个华夏,在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 赵熙的声音,在华夏的每一个人的耳边回荡:“战争,已经降临在这个美丽而伟大的国度的土地上!” “我们无法逃避,我们必须承担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拿出我们全部的力量,去打赢这场战争!” 赵熙环顾四周:“是时候停止争吵了。也是时候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了!” 演讲结束之后,赵熙签署了上任后的第一个主席令。 根据主席令,华夏将在三个月内,组建一支由六十支a级舰队和三百个装甲师组成的庞大部队,加入到目前布置在盘龙要塞的华夏军部队中。 一个月内,华夏将通过自由港自由航道,向悍军输送价值超过两万亿美金的物资和武器。 长青庄园马场里,段天道趴在栅栏边,日瞪口呆地看着身旁的黄胜天。 “两万亿美金?你是说,这笔钱其实是给我的?”段天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只是第一批给你们的增援。”黄胜天看着远处,淡淡地道:“另外,我们还通过合作计划,拿到了高达五万亿的资金预算。一共是七万亿!” “明天,你们就要启程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支持。”他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段天道:“我不敢保证你比秦妖和切尔达更强大,不过,我可以保证,你比他们加起来都富有。” 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贪官微笑道:“我老了,剩下的,得看你的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我就站在你背后! 七万亿,能做什么? 以段天道的超强大脑,一时间都计算不出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充气娃娃。 但他知道悍军缺钱。tqr1 人类战争,早已经不是用上一计就能吓退对方十万大军,一把火烧掉八十万大军的时代了。军事指挥官的军事素养,战术水平以及在作战时的临时反应,只是战斗中的一环。 而想要赢得一场战争,更重要的是军队的战斗力,武器,后勤补给和保障。 归根究底,就是钱,就是资源! 靠牙齿咬,是咬不动敌人的机甲的。再高昂的士气,再英勇的战士,再天才的指挥官,没有武器,也不可能战胜对手。 想要赢得胜利,就必须比敌人更强大,有更多的机甲,更先进的战舰,更庞大的运输和投送能力,更充足的后勤保障和供应! 这些东西和人集合到一起,才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如果华夏不是拥有近百年和平积累下来的经济实力,根本没有底气扛住这么多国家的进攻,更没有底气投入反攻。 如果华夏共和国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经济大国就只是一个让人发笑的称号。 而对于悍军这棵由一艘小小的驱逐舰为种子,又是在自由港这个资源匮乏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小树苗来说,钱简直太重要了。 悍军征募士兵要花钱,训练要花钱,改造和购买战舰要花钱,建造新型航母要花钱,购买十二代机甲要花钱…… 为了钱,悍军在自由港流派战争中,几乎搜刮干净了每一个仓库。 为了钱,段天道干过让王大亮率领一支幽灵舰队,在自由港航道上大肆劫掠的事情。可即便这样,悍军还是缺钱! 对于这场战争来说,几百上千亿的资金太少了。别的不说,光是悍军的科技部那帮科学怪人,每个月就要消耗数十亿资金购买仪器,试验材料。 往往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还没等段天道看上一眼,就在那帮大脑袋的摇头叹息中,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废品。 如果不是从那帮家伙手里得到了磁力仪,战舰隐形装置,机甲模拟涂装等买都买不到的科技成果,段天道好几次都气得想飞回自由港,提把枪冲进军事实验室,把这帮不把钱当成的败家子给一个个毙了! 现在天机老人和阿芙罗拉发来的文件,段天道压根儿就不看。 关于资金的报告,看一次心口疼一次,他怕自己哪天顶不住,眼睛一闭就撒手人寰。 也因此,他最心疼的也最没脸见的就是阿黛丝。 悍军初创,这个外表风骚泼辣,内心羞涩柔弱的走私船女舰长,默默地留下来,自然而然成为了悍军的财务大主管。独自扛起了最艰难最辛苦的工作。 为了赚钱,她每天只睡上三四个小时,终日奔走,往来于中立国的政府,各大企业,商团和财阀之间,谈判,讨价还价,几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而为了省钱,她不知道被多少人骂娘翻白眼,受尽了委屈。 如果不是她,悍军绝对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完成三十个装甲师的征募组建和十支舰队的改造工作!如果不是她,天机老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后勤用于保障舰队不断出击,牵制谢尔顿。 华夏这些日子以来,别说叶京国能为悍军提供什么帮助了,事实上每个月悍军都会想方设法通过闯关船为牛顿海域输送物资。 单这,就是压在阿黛丝肩头的一笔不小的开销。 虽然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不过,段天道心里知道阿黛丝的苦,因此他自己也一直在拼命想办法。 当初去狂风岛,除了营救王沁和博蓝之外,也是因为他明白,想要拯救华夏,想要赢得这场战争,光靠悍军这样的区域性武装,是不可能的。 即便与藏锋舰队会师,并俘虏了两支象级舰队,悍军也没有和一个国家抗衡的能力。 或许依靠悍军的力量可以打赢一个海域的战役。可是,没有成系统的后勤保障,没有足够的资源,一两场战役的胜利,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就像在雷锋岛,悍军两个装甲师可以在前面所向披靡。可身后若是没有陈凤西的主力跟上,别说罗森博格,光是贝利夫的北方集群,靠堆都能把悍军给堆死! 海风山倾尽资源打造种子部队,其用意并非指望段天道带领这支部队去做一个擒苏斯,灭白苏斯,横扫法克兰,剑指米国的白日梦。 他留下的,是能够在华夏中保持地位的种子,是当战争最终逆转时,争取最大利益的本钱! 在华夏,因为营救李存信元帅,也因为北方狂风岛的北部山区一战,悍军一举成名,并赢得了所有华夏民众的尊敬和爱戴。 华夏人将悍军当做了自己的子弟兵,甚至容不得任何人说悍军一句坏话! 有华夏的全力支持,悍军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段天道手头的技术,也总于有了用武之地。不但十二代机甲投入了生产,末世级航母也进入了流星公司造船厂的工作计划表,除此之外,他们赠送了大量战机并派出了大量飞行员加入悍军。 如果不是李存信和主席叶京国,悍军的末世想要形成战斗力,至少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不过,苏斯和白苏斯的全力进攻,已经让华夏疲于应对。在打垮这两个疯狂的帝国之前,华夏能够给予悍军的支持,就只有这些。 这些天以来,段天道其实一直在纹尽脑汁,想着怎么从黄胜天手里,再抠点什么出来。 魅影军团算是黄小蕾的嫁妆,已经被段天道揣进了兜里。这次回自由港,黄家的几支舰队和另外三个装甲师,也会随行。 另外,黄胜天慷华夏军之慨,为悍军准备了十个装甲师换装十二代机甲的所有费用。按照两百万美金一辆横行,再加上魅影舰队价值上千亿一支的a级舰队,粗略算算,这差不多也是数千亿美金了。 可这和七万亿比起来,简直没法比! 而且,根据对悍军援助计划和合作计划,这七万亿,大部分都是紧要的战略物资! 黄胜天干这一票,能够将悍军送上由一支区域性武装力量变成一支战略级武装力量的高速公路! 段天道完全能够想象,当阿黛丝拿到七万亿的时候,会高兴成什么样儿! “爷爷。”段天道蹲下来,看着黄胜天,热泪盈眶:“从今儿起,我就是你的亲孙子……第二批援助和合作计划,咱们什么时候搞?” 身旁马蹄声响。大块的泥土被马蹄翻起来,黄小蕾,叶晚晴和阿芙罗拉,接连纵马驰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眼前这张充满希翼的脸,黄胜天淡然平静的道:“方楚天。” “嗯?” “有本事,你把脸再凑近一点!” “……” 早晨六点,上京的四号军事基地,已经是戒备森严。 数以千计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和华夏传统黑色涂装的军用机甲,将基地里的一号军用机场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建筑进出门口,所有的街道,码头和路口,都肃立着目光锐利的军官和全副武装身姿挺拔的士兵。 他们一丝不苟检查每一辆进出的军车和每一个人的证件,即便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也没有例外。 六点三十,一队汽车,在数百辆机甲和装甲车的护卫下,风驰电掣地驶入基地,冲进机场,轰鸣着在一艘巨大的战列舰前停了下来。 车门被卫兵打开,华夏元帅黄胜天,主席赵熙,华夏上将赵小算以及数十名军方将领和政府官员,出现在护卫官兵们的面前。 段天道走下了汽车,回头看向送行的人群。 新任主席赵熙亲自推着黄胜天的轮椅,走到段天道面前,身后,蒲青上将等华夏将领肃然而立。 一阵大风忽来,扬起了人群的衣角。 “走吧。”黄胜天看着段天道,微微一笑:“只要我还没死,我就站在你的背后。第四批援军,很快就可以启程赶往雷锋岛,另外,华夏军方面已经决定投入到东南战区。如果切尔达来了,告诉他,稍微等我一下,人老了动作就慢。” 老人微笑着。 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羸弱。仿佛这扬起沙尘的风,只要再大一点,就能把他给吹走。 俏生生地站在段天道身后的黄小蕾,咬着嘴唇,上前一步,紧紧搂住了外公的脖子。 段天道深深地看着黄胜天,立正,敬礼。 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不像个用兵如神的名将,甚至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他指挥作战。 可是,他却是军神。 真正的军神。 就像许多公司的老板,成天无所事事,只靠下面的经理赚钱。可只有当经理自己成为老板,赔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老板的高明。 黄胜天,在这棋盘上淡然落子。每一步,看似无声无息,实则步步惊雷迸炸。不知道切尔达,还有没有机会和他交手。也不知道他去之后,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再出这样一个人物。 身旁,基地的华夏军旗,在大风中抖得笔直,猎猎作响。 一架伤痕累累的华夏战机,晃晃悠悠地靠近了一号海港。 当战机停下来时,早已经等候在旁边的地勤人员和医护人员纷纷快步跑了过去。 人们七手八脚地从战机上搀扶下一名已经接近昏迷的飞行员放在担架上进行基本治疗后,紧急用基地车送往医院。 载着担架的基地车,飞驰而去。 喧嚣嘈杂的停机坪上,又恢复了空旷和孛静。 一名医护兵疲惫地坐在了地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地勤们将破破烂烂的战机拖往维修车间。 战机身上的裂口,弹痕和焦黑的尾部推进器,让人触目惊心。 根本无法想象,这架战机是怎么飞回来的!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等着我们! 身旁,十几名飞行员手挽着手站在一起,寂然无声地等待着。 “再回来几个。”一名老上校仰头看着空寂的海面,喃喃地道。他们在等待着从牛顿出海口前线回来的战机。 原本,这些战机都是奋战号航母的舰载机,可是,在刚刚发生的激战中,老旧的奋战号航母,终于因为速度缓慢舰体老化的原因,被米国包抄的高速驱逐舰集群包围,激战半小时后,全舰将士壮烈殉国。 而八百架失去了母舰的战机,则将战斗延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他们疯狂地在敌舰集群中以最危险的动作飞行,战斗。不少战机在打完了弹药之后,直接高速撞向敌舰舰桥。 他们拼死的战斗,让华夏舰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当华夏舰队暂时逼迫米国战列舰主阵,赶来支援时,八百架战机,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架。 此刻,争夺出海口的战斗还在继续,驻扎在二号岛屿的华夏舰队和天井区舰队,已经赶去支援了。 而这些失去了航母,已经精疲力尽的飞行员们,只能依靠战机的转向推进器,慢慢地自己飞回来,他们的能量少得甚至连主推进器都不敢开。 大家在等待着,在数着,到目前为止,回到岛屿的,只有二十六架战机。 身后不远,就是基地大楼。 在大楼宽敞的飞行员战前准备室大厅的墙壁上,贴满了牺牲飞行员的照片,那是一个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他们穿着漂亮的飞行员制服,戴着白色的宽檐军帽,或站在自己的战机前,或搂着自己的女友妻子,父母,或抱着自己的孩子。 无一例外,他们都在笑着。 一些人在阳光下半眯弯弯的眼睛,一些人恶作剧地在同伴身后比着手势,一些人在臭美地摆着潇洒姿势,一些人在幸福而满足地露着一口白牙…… 许久,都没有战机再出现,港口外的海面,一片寂静。 挽着手站在一起的飞行员们,难过地低着头。地勤和医护人员,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这些等待同伴回归的飞行员们。 他们知道,今天过后,飞行员战前准备室的墙壁上,就将再增添七百多张照片。一想到这些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他们就忍不住黯然神伤。 华夏,撑得太苦,太累。 现在在牛顿海域出海口战斗的,除了几艘甚至来不及为休息舱安上床的新战舰外,其他的都是伤痕累累的老古董。 许多战舰从卫国战争爆发开始一直使用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恶战,经过了多少次维修,换了多少零件,清洗了多少血迹。新兵们踏上战舰,在老兵的指导下,驾驶着她飞向海面,和敌人战斗。 然后,他们也变成了老兵,驾驶着越来越落后,甚至越来越衰弱的战舰,领着一帮更青涩的新兵蛋子,继续战斗。这就是华夏的卫国战争。 悲壮,惨烈,却不屈! 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前线指挥上将曹德正缓缓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出办公室。几名军方将领,国防部官员和主席办公室工作人员,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空旷寂静的走廊,众人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在地面上映出被窗框分割的一块块金色斑痕。 会议室高大的自动门开启,曹德正脚步顿了一下。 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会议室门口,深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蓝色湖水,平静地注视着会议室里的人们。正襟危坐的军方和政府的高官们,都纷纷站了起来,回头注视着他们的指挥官。 曹德正,这个被每一个华夏人所熟悉的,性格直爽而好斗老兵,身躯已经不再挺拔。他消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 原本合身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已经渐渐显得有些大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皮肤显得有些松弛,嘴角眼角,也开始往下垮。 这个老人,已经为华夏耗干了所有的精力。 “刚刚收到战报。”曹德正缓步走进会议室,走到讲台上,平静地道:“我华夏舰队再度击退了谢尔顿舰队的进攻。不过,由于舰队连续作战,后勤补给和舰艇维护已经跟不上,这次战斗,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奋战号航母陨落,全舰一万两千名官兵,除二十六名飞行员驾机生还外,皆壮烈殉国。此役,华夏第八混合舰队损失战列舰六艘,巡洋舰二十一艘,驱逐舰三十三艘。分别是双子战列舰,虎符号战列舰,狂放号战列舰,罗马号巡洋舰……” 曹德正的声音,在空寂的会议室里回荡着。一艘艘战舰的名字,在如同雕塑一般静坐无声的人们耳边响起,又渐渐消失。仿佛融入了透窗而入的阳光,那漂浮的微尘中。 念完了战报,曹德正缓缓合上文件夹。 “我必须告诉大家……”曹德正沉重地低着头:“我们现在剩下的,只有两艘老式的航母和四支a级舰队,守不住一周时间。”他的目光,慢慢地环顾四周,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睛:“先生们,做好准备迎接更艰苦的地面战斗吧。” “方楚天。”叶晚晴从身后,轻轻环住了段天道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段天道半侧着头,抓住叶晚晴的手,十支交握。 女人温软的身躯,如若无骨,散发着天然的淡淡香味,贴在身上,却让人生不出半点绮念,只觉得温馨而舒服。 叶晚晴在段天道腰上轻轻拧了一下,嗔道:“你说你这人,怎么老干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我妈妈在电视上看见你哭,直追着我问,怎么解释她都不放心,说男孩子这方面倒不吃亏,就担心那女人身上有病。” 段天道耷拉着眼睛,心里悻悻的。 别人不相信秦楚楚能强奸自己,别人可深信不疑。 “万一……”段天道咳嗽了一声:“她真的有病怎么办?” “混蛋,你!”叶晚晴抬头用拳头使劲地捶了段天道后背一下,又红红的脸使劲埋在段天道背上,嘟囔道:“反正和我也没关系,让黄小蕾她们担心去!” 叶晚晴的声音,很好听。 清清脆脆的悦耳动人,带着一点娇轻的童音,就连主持节目的唐心,也羡慕叶晚晴天然的声线。 若是在床上……那简直能让人发疯。 再加上她天生温婉柔顺的气质,和那光滑白哲得让人妒忌的肌肤,放到古代,绝对是祸水级的妖孽。迷个三皇五帝,祸国殃民,全凭心情。更可气的是,她长得还那么美,身材还那么好。 有时候,女孩们在一起聊着女人的私密话题,也会比较身材。她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只是笑着听着不说话。 可她更衣时现出的那胸围,那腰翘,那浑圆丰腴的美臀,每每让那些女孩子,看见她就觉得泄气,嫉妒得恨不得咬上她两口。 大家都不明白,这么个女孩子,怎么就跟了段天道! 当初在华夏第一军事学院,不知道有多少把她当做梦中女神的男学员,因为看到她和段天道在校门口吻别而心碎。 听着叶晚晴娇羞的声音,感受着女孩埋进后背的脸,段天道捉狭地道:“和你没关系?你是说,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叶晚晴低叫道,绯红的俏脸上,一双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两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窗外,等候在盘龙出海口的悍军舰队,已经越来越近。而身旁,五支完全按照双头鹰部队编制组建的魅影舰队,如同高傲的雄鹰,向自己同样强大的新同伴,发送着问候的灯光信号。 “妈妈说,早点打完。”叶晚晴凝视着海面,轻轻地道。段天道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在这漫天璀璨星辰的光芒中微微闪动。 前方,天机老人的舰队已经做好了准备。同样启程而来,准备加入的,还有李存信派出的华夏第十二,十三集团舰队。一路的同伴,越来越多。 等着我们! 当段天道启程前往东南的同时,君王山庄的书房里,一片黑暗。姜华推开了门,走进书房。似乎是怕走廊上的灯光惊投了书房里的人,又反手轻轻地关上。 书房寂然无声,很长时间,他的眼睛才适应了书房里的光线。正面的两扇落地窗,都拉上了窗帘,没有开灯,一排排高及天花板的巨大书柜上,摆满了书籍。只有书柜脚下的智能管家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他走了?”坐在书桌后的秦妖静静地抱着秦楚楚博相片,宛若一具冰冷的石雕。即便是开口说话,也让人感觉不到温度。仿佛他整个人,都已经和书房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是的。”姜华低头道。 “我们也该走了。”秦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秦楚楚的脸。 手指抚摸过冰冷的相框玻璃,下面是秦楚楚有些得意的笑容。他还记得,那是妹妹完成了一次关键的势力整合之后,在晚间的宴会上照的。在她的身后是富丽堂皇的会所,几名华夏的名流政要,正痴迷地看着她。 秦楚楚喜欢这张照片,让人用传统手法冲洗出来,配上相框,放在君王山庄的书房里。每次看到身后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脸上的表情,她都会得意地吃吃低笑。眼波流动,妩媚异常,像一只惑魅心智的小狐狸。她总是喜欢人们痴迷地看着她时的目光。 她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晶莹剔透的钻石,喜欢看男人羞涩窘迫的样子,喜欢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上,让世界在她的脚下旋转。 秦妖摁动书桌上的遥控器开关。 一张张电子相片浮现。一个个立体的屏幕,宛若在房间里,宛若一个个真实的世界。 整个书房,一下子亮了起来,满世界都是秦楚楚的影像。她在静静的微笑着,在赤着脚行走于君王后山的草坪,在宴会上高贵迷人,在办公室目光锐利……她在奔跑着,在笑着,在得意,在冷漠,在顾盼…… 秦妖的心脏,忽然出现一种剧烈的疼痛,如同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 当方楚天说,要拿秦楚楚为悍军出征祭旗的时候,秦楚楚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当方楚天向她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她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是,那个混蛋,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连让她申述,让她在这个世界留下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他在秦楚楚向要开口的瞬间,闪电般地用刀狠狠地抹过了她的脖子,将她的生命和她想说的话,一刀割断! 秦妖弯下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的眼前,是秦楚楚临死时的眼睛。 那双熟悉而漂亮的凤眼里,是强烈的难以置信。 秦楚楚到死,都不相信方楚天会杀了自己。她的恐惧,她的慌张,她的不敢相信,在那一刻,完全封印于她的瞳孔里。tqr1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分裂 “将军!” 姜华焦急地上前一步,旋即停了下来。秦妖伸出已经只剩下两根手指的右手,制止了他的靠近。 “我没事。”秦妖冷冷地说道。 他庆幸,自始自终,那个方楚天也没有对自己下手。 如果他下手,自己也难逃这个家伙的击杀。哪怕当时自己身上有配枪,哪怕当时那个家伙只拿着一把刀! 他霍然站起身来! 无数个秦楚楚,在闪烁的屏幕光线中,浅笑着,凤眼微钭,风情万种。 无论死在她手上的有多少人,无论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毒寡妇,在秦妖的心底,她都是那个牵着自己的衣角撒娇的小女孩。 他移动脚步,一张张仔细地看着秦楚楚的虚拟照片,走过一个个活动的屏幕。 他走到书房门口,对姜华道:“走吧!” 书房门关上了,一个只有秦楚楚的世界,静静地存在着。 秦妖拿着秦楚楚的相片,坐进了汽车。汽车在军用机甲和装甲车的护卫下,飞快地驶出了君王山庄的大门,沿弯曲的山路驶下山脚,进入了高速公路。 当汽车离开君王山庄近一公里后,数十声剧烈的爆炸,从山头响起,巨大的红色火团,腾空而起,透过汽车后窗,将整个车厢映得一片火红。秦妖苍白的脸,仿佛被这光芒抹上了一丝血色,分外妖异。 他没有回头。 凌晨,华夏上将秦妖,乘第六集团军战列舰,在两支a级舰队的护卫下,离开上京。 没有人前去送行。 在主席大选结束之后,国安局展开了对秦楚楚的调查。种种或真实或虚假的证据接连出现,将刺杀主席叶京国的罪魁祸首的标签,钉在了秦楚楚身上。 同时,军部接连召开会议,下达调任命令,数以千计的调令,矛头全部指向忠于秦妖的各级军官。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惹火烧身。 所有人都知道,在华夏大局尘埃落定,双方势力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黄胜天已经开始为清除秦妖做最后的准备了。 一旦时机成熟,对秦楚楚的调查和指控,就将成为引爆在秦妖身上的炸弹! 对于有着足够智商和手腕的这两方阵营来说,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摆明车马,你死我活的局面。 用不着遮掩,用不着栽赃陷害,也用不着玩弄太多的阴谋诡计。这就是争夺民意,争夺主席宝座,争夺对军队的控制。 谁输。 谁死! 秦妖离开,显然是不准备坐以待毙。 虽然在战舰离开之后,由国防部,国安局,主席办公室和军部政治部联合组成的调查组车队,冲进了港口,通过塔台发送命令,要求舰队立刻返航。 可是,发送的所有消息都如同泥牛入海。 而紧急调派的几支舰队都试图拦截。可最终还是让两支保持着通讯静就的a级舰队闯了过去。 1月26日,秦妖发表告全体华夏国民书,宣布不承认主席选举结果。 在公开信中,他历数华夏当权者的无能,公布数十位华夏政要名流的犯罪行为,指责选举舞弊,号召爱国军人和青年推翻华夏政权,成立一个公正,民主,自由和廉洁的新国家。 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不惜背负骂名,全力为华夏共和国战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封公开信,迅速在华夏引起了轩然大波。 民众们不敢相信,他们心日中的新一代军神,他们的偶像,秦妖上将,竟然反出了华夏。 可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在秦妖离开上京的当天,四个军区宣布支持秦妖上将。 一夜之间,这四大军区的驻军大举出动,占领了当地行政区政府,驱逐了所有政府官员,宣布军事管制。 所有的媒体,所有的民众,都被这个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震得失魂落魄! 华夏分裂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人类世界。 在北约人欣喜若狂的时候,华夏政府,军方和民众,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 最先表态的,前线指挥官曹德正,他强烈谴责秦妖的分裂行为。认为在此危急时刻,在北约大敌面前,无论秦妖有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制造分裂。 他敦促秦妖以大局为重,立刻停止分裂,重新回到华夏共和国的旗帜下。 而第二个表态的,是莱恩军区。 宣布将继续接受秦妖上将的领导,和德克西战斗到底。 至于事实的真相,他们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截然相反的两份声明,顿时让整个华夏一片混乱。 当秦妖悍然带领四大军区十二个移民岛屿反出华夏的时候,这简直就意味着,华夏的分裂! 人们,不禁为此忧心忡忡。一旦双方的对立发展成为激烈的武装冲突,最终受益的还是北约。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人们还不知道华夏的这场巨变,会向什么方向发展的时候。 米国的四支象级舰队和十六支狮级舰队,沿着刚打通的出海口,闯入了缪思海域。 随着米国舰队畅通无阻的挺进,在两天之内就肃清了防御舰队的纠缠,五百个全副武装的装甲师,登陆西华岛。 这个岛屿,顷刻之间,被无尽的炮火覆盖。 数十个繁华的城市,一夜间沦为废墟! 悍军舰队在盘龙海域汇合之后,立刻启程,继续向南。 由五支完整地按照双头鹰舰队配备的华夏特级舰队,两支战舰造型奇特,有着坚固而锋利的撞角的悍军a级舰队,再加上五艘体型巨大造型优美迷人的末世级航母组成的混合舰队,虽然称不上庞大,却实在引人瞩目。 盘龙航道上往来如潮的华夏舰队,纷纷为这支舰队让开道路。 一些已经秘密加入了悍军联盟的舰队,公开发送信号,向悍军舰队致意。 各区官兵们,或挤在舷窗边,或凝视着远视仪屏幕,目送这支舰队与自己擦身而过,渐渐消失在茫茫海面,只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嘿,看见了吧,我以前说悍军战舰有撞角,你们还不信!”tqr1 “他们安撞角干嘛,一头给人家撞上去,制造车祸? “白痴,战舰撞战舰那叫车祸吗,你得叫舰祸!” “你才贱货!” “天呐,那是什么战舰,怎么那么大!” “那是悍军的新型航母!据说战斗力很强大,十天前,悍军和华夏在民主力量要塞举行的联合军事演习,要塞的防线,就被悍军给攻破了!” “不可能!民主力量要塞要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攻破,这盘龙要塞,还不让他们随便打着玩啊?!” “你还别不信,虽然演习的消息封锁了,不过,嘿嘿,你总听说了悍军的方中将和华夏一百多名将军光着身子只穿裤衩参加演习的传闻吧? “那和要塞被攻破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哥哥告诉你,悍军方中将和华夏将军们进行推演对抗,打赌谁输了谁脱衣服。人家连赢一百一十五场,最后是华夏的一位女将军走进推演室,方中将才傻了眼,自己脱了衣服走出来的。这消息百分之一万是真的。” “真的假的,谁告诉你的?” “咱虽然只是个联络官,可我每天有机会和上面打交道!这消息,嘿嘿,是步寒石上将亲口说的,蒲青上将认了的!” “过几天,牧百灵少将会带领部队加入,沙天涯中将也会来!逼着段天道自己脱衣服的,就是牧百灵少将,不信,到时候你亲自问问!” “一百一十五场……方中将该不是得了军神大人的秘籍了吧?” “这恐怕还真让你说着了,据说,那秘籍是传子不传女。黄小蕾只学了一点点,全本的,被军神大人给了方将军了!” “啧啧,五支双头鹰舰队啊,要是打白苏斯和苏斯那些战舰,逆不跟玩似的?这一回,悍军可发了!” “发了?嘿嘿。现在的华夏主席,就是军神和悍军方将军一手扶上去的人!别的不说,光是给悍军两万亿美金的援助和给悍军五万亿美金的合作计划,就知道现在华夏的重心放在哪边!赵小算上将也回了上京,看着吧,咱们指定是去东南!” “东南?” “第四批援军,已经在上京集结了,华夏这次给派了十支a级舰队和四十个装甲师,再加上这次集结的一百多个装甲师和五支集团舰队,能用得着咱们这几幅颜色锦上添花?” 在将盘龙要塞和华夏军官兵们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抛离在出海口另一端的同时,段天道也更换了旗舰。 段天道的正式旗舰,是流星公司生产出来的第一艘末世级航母。 这艘航母被命名为‘胜天号’。以彰显黄胜天的援助之情。 在段天道的心目中,这是悍军的旗舰,也是华夏的旗舰。旗舰的一应设施都按照最高规格配备。 比起其他的姊妹舰来,更加先进。 这艘航母的载机量,比普通末世高出了百分之二十,六十个通道同时启用,可在五分钟内释放全部三千六百架战机。 同时,战舰除了拥有设施完备的天网和指挥系统,参谋部大本营,中央指挥室和三个电子战大队外,还装备了悍军科技部新研发的双能量护罩,有着极强的防御生存能力。 舰队,在寂静无声的航道上航行。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汇合 战舰生活区的军官休息室,是一个由六个巨大的六边形房间组成的区域。 每一个房间的天花板上,安装了黄色灯光的无影电子灯,让房间比起舰艇一片亮白的走廊和其他舱室,显得更加宁静温暖。军官们可以坐在沙发上抽支雪茄,吃点东西书,聊聊天,或者走到角落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 战时,是不允许在战舰上储备酒类的,后勤部门会直接无视战舰提交的补给清单上关于酒类这一项,把果汁补充上来。 不过,许多军官在上舰的时候,都会私自夹带一些好酒。对于这种行为,长官通常都会视而不见。 因为首先是他们自己的房间里,这样的违禁品也不少。其次,在孤寂的海域航行中,没有酒实在有些难熬,至少大家需要在战斗或者庆祝胜利的时候,喝上一些能让血液彻底沸腾起来的液体,然后扯开衣领,大声地吼出来。 海军,永远都是一个充满了激情,梦想,与众不同的兵种。 驾驶心爱的战舰,在无垠的世界中远航,和同伴组成庞大的,遮天蔽目的舰队,在大海中和敌舰队互相开火…… 这一切,总是让海军官兵们满怀激情,天生骄傲。 而酒,绝对是海军最亲密的伙伴。 不会喝酒的海军,能够得到尊敬,却永远都不会得到同伴的认同。 曾鑫,迅速得到了悍军军官们的认同。 这个高大魁梧,如同狮子般的魅影军团舰队指挥官,几乎把黄胜天家的好酒都给搬空了。不仅如此,他还直接让超级市场把酒装在运送导弹的封闭式卡车车厢,一卡车一卡车的往战舰上送酒。 作为一支不需要和华夏后勤部门打交道的舰队指挥官,曾鑫就是魅影军团的土皇帝。 严娜曾经戏称,如果哪天曾鑫的舰队没有钱了,他只要把战舰停靠在船坞里开一个美酒展销会,用卖酒的钱购买能量,能让他开到世界的尽头。 因此,可以想象,当曾鑫刻意与悍军军官们结交,如同变魔术一般将一瓶瓶的美酒变出来的时候,他会受到多么热烈的欢迎。 这家伙简直像一个背着包袱的圣诞老人! “听说,你们那方楚天长官,曾经一个人把自由港全部武馆都挑了?”曾鑫跟一帮悍军军官喝得满脸通红。 “对啊。”一名悍军上校醉醺醺地点头道:“这样的事情对咱长官来说,那是家常便饭。这事儿,我也是听老悍军说的,自由港的事情,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上校和曾鑫磁了碰杯,斜睨着眼道:“你知道么,自由港流派战争的时候,长官领着几十辆机甲就去找北盟老巢。当时,自由港中心城围追堵截长官他们的,有几千辆机甲。结果,北盟的指挥部还是被端了,北盟参谋长是被长官一枪从屁眼里轰进打死的。” “这方楚天!”曾鑫猛地一拍大腿,不禁心驰神往。 在黄胜天家的第三代成员中,曾鑫一直被视为将才,也是最不守规矩,最胆大妄为的一个。 可是,和方楚天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老实孩子。 自从在魔鬼天堂看了方楚天一个人扛着狙击枪单挑十五名狙击手之后,他就怀疑,方楚天过往的事迹并不是一个编纂的故事。 可没想到,跟这帮悍军军官一喝酒,却挖掘了段天道那么多让人目瞪口呆的事迹。 这方楚天干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疯狂事儿?拿下自由港,偷袭汉弗雷旗舰,北方狂风岛北部山区和三十个敌师玩对插……他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曾鑫放下酒杯,扭头看向舷窗外。 经过数十个小时的航行,舰队绕过了狂风岛海域,穿过了东南主航道,接近长弓海域。 在那里,舰队将与天机老人,周治以及张鹏程上将汇合。 同时会赶来的,还有目前在狂风岛的梁高舰队,孔狼和严娜他们领导的三个魅影装甲师,以及悍军第一,第二两个装甲师。 自己手中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麾下是五支舰队,加上梁高的第二集团舰队的三支舰队,一共就是八支特级舰队。 再加上悍军本身准备出动的十一支舰队,以及周治十九集团舰队的三支舰队和张鹏程率领的华夏十二和十三集团军的六支舰队,总兵力,高达二十八支舰队! 这还没算上那十艘无法评估的末世! 想要拿出如此大的力量,华夏这样的大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那个方楚天,以一艘驱逐舰为起点,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给做到了。 “长官,天机老人将军他们乘坐的飞机,已经来到了胜天号,方中将请您十分钟后去战前会议室,讨论作战计划。”一位魅影军团参谋的报告声,打断了曾鑫的思绪。 他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高成辉,大雷,元如山等魅影军团将领,长吸一口气道:“走吧!” 他大步走出了军官休息室。 烈酒还如同火焰一般在胸口燃烧。 黄胜天,已经将整个黄家都交托给了方楚天。 而现在,自己将亲眼去见证,这个比自己还猛,还无法无天的家伙,如何在未来的大战中,掀动东南海域那漫天风潮! 那一定是一场席卷一切的恐怖风暴! 悍军舰队抵达长弓海域。 一艘艘战舰,缓缓向一号空港外的等候舰队靠拢。 段天道站在舷窗边,望着一望无垠的战舰队列,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攥紧了拳头。 整整二十八支舰队,除了周治的三支舰队会留在通往百慕大海域的出海口进行防御外,另外二十五支,都将出征。 在之前的几天时间里,另外五艘末世,已经完成了和天机老人舰队的汇合。 而天机老人,也刚刚率领舰队袭击了百慕大海域,为谢尔顿制造了麻烦。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悍军已经在壮大到这样的地步。那数以千计的战舰,在浩瀚的海面中,宛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舰队中,最为醒目,就是十艘末世了。除了自己脚下的这艘以外。其他的九艘,分别是‘天机老人上将号’,‘李兴海上将号’,‘海风山上将号’……‘托尔斯泰上将号’,‘黄胜天元帅号’,‘李存信元帅号’…… 起这些名字一些是为了纪念,一些是为了拍马屁。 而托尔斯泰上将号,则是为了阿芙罗拉。 最后一艘…… 段天道有些难为情。 ‘方楚天上将号’这个名字会不会太张扬,暗示太明显了? 一艘直升机,直接飞到了胜天号的甲板。段天道知道,是天机老人他们来了。 “走,迎接他去。”段天道冲阿芙罗拉她们一招手,当先大步走出了房好。 走廊上,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的长相,肤色,习俗和信仰的悍军将士们忙忙碌碌来回奔走。 几名低级军官在一边快步走边低声地交流着关于战舰主炮和引擎充能的配合方案,一名高级参谋抱着文件脚步匆匆,两名维修上正在检查战舰分体部位的装甲闭合装置,四名华夏飞行员从停机库的通道走出来,迎面撞上段天道,忙不迭的立正敬礼。 一切,都显得那么秩序井然,生机勃勃。 当准备走进母舰内部的时候,段天道看见,几名军人正站在走廊远处的舷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窗外的舰队。段天道停下了脚步。他认识这些基层军官。他们每一个,都是方舟号驱逐舰的战士。 当自己带领方舟号流落自由港自由世界后,这些战士,就再也没有回过华夏。 驱逐舰上的数百名华夏海军战士,现在分散在悍军舰队的不同战舰上。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成为了基层军官。 年轻的华夏海军,似乎已经完全被窗外庞大的舰队迷住了。他们痴痴地看着,目不转睛。 段天道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大步走上甲板。 舱门打开,天机老人当先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看着段天道微笑的哈米德。这位一直跟随在天机老人身旁的虔诚追随者,虽然话语不多,却总是让段天道感到温暖。 在天机老人和哈米德身后,是段天道的老朋友,华夏上将张鹏程和华夏第十九集团军中将周治。再后面,是降了军衔退役后加入悍军的华夏的军方将领,熊辉,周智森,韩立,费文以及夏长天等人。 而再后面,就是海风山在保留种子舰队时挑选出来的新一代杰出军官。 他们以往都有着出色的表现,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战斗,他们已经成为了悍军舰队的中坚力量。 一个个人,陆续走出来,跟在后面的,还有梁高,孔狼,曹德和严娜四位魅影军团指挥官。 和之前他们刚到悍军时不一样,现在的他们,已经在雷锋岛磨去了身上的傲气。眉宇间的气质,更显得沉着,目光也更锐利。tqr1 当然,少不了悍军陆军的将领,拉希德,斯图尔特,马维托里克,杰森,以及跟随舰队回来的唐心。 穿着一身飞行员制服,英姿飒爽的辛晓萌,惊喜地看着段天道的小妖。 似嗔似喜冲段天道翻白眼,似乎还在生气身为段天道的机要秘书,却被丢下的唐心。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从自由港赶来的阿黛丝,以及一帮跟这漂亮姑娘放在一起的,诸如老史密斯这样的各大流派宗主,卫见山等人。 段天道注视着这一个个人的出现,仿佛自己这些年来经历的一切,又在眼前重现。迎着微笑的人们。他加快了脚步,因为他的心,忽然开始加速。 或许是受了那些站在舷窗边的华夏战士们的影响,或许是他们的目光,打开了他压抑在心底很久的情绪。 胜利! 一定要胜利! 这一天,自己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围点打援,调虎离山! 当看见一个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悍军将领和高级军官们三五成群,向着舰桥的悍军指挥部大本营走去的时候,走廊上的悍军官兵们都肃然立正敬礼,兴奋得眼睛发光。 众多的悍军将领的出现,以及此刻舷窗外一望无垠的战舰集群,无疑是一个无声却响亮的宣告。 悍军,将以最强的阵容,投入战斗!tqr1 “方楚天上将号航母?”走在路上,天机老人戏谑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不错,中将同志。敢这么不要脸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师傅,你太夸奖我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段天道一脸憨厚,羞涩地道:“我能这么有预见性,是您教导有方。” “啪!”一向不苟言笑的天机老人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段天道的后脑勺上:“真想把你直接给一脚踢出师门,这些年说你是我的徒弟,我的脸都不知道红了多少次!” 身后路随的几个黑兵将领,都是一阵哄笑。 天机老人虽然老但风度翩翩,自身学识不说,本人也是贵族风范。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让人折服的风雅气质。 可这样的一代大师,收谁不好,偏偏收了一个和他本身性格截然相反的段天道当亲传弟子。 事实上,段天道干的那些事情,也的确让人头疼。别的不说,就说他当初在北方狂风岛,举起手投降那回,就让天机老人一整天脸色都不对。 即便是明知道这段天道投降是假,劫持人质是真,可这家伙也太不顾及风度脸面了。 他举起手大叫投降,好像生怕敌人二话不说一枪就把他给毙了。然后,还和林涵一个演老公,一个演老婆,抱头痛哭,哭得稀里哗啦满脸黑一道白一道,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幸亏华夏人都知道这家伙的品性,也幸亏这家伙最后成功了,不然还指不定有多少人走到街上都不敢抬头呢。说这是大家为之骄傲自豪的华夏英雄? 那得要多大的勇气! 这家伙实在太能玩了!看他那张一脸谄媚的脸,就想给他脸上来一巴掌。 说说笑笑,众人依次走进了指挥大厅。 “舰队已经准备好了,补给物资,也够我们支持一场大型战役。随时都可以启程。” 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坐下来,天机老人正色对段天道说:“牛顿出海口的形势很糟糕。谢尔顿是铁了心要拿下牛顿出海口了。对百慕大海域基本上是置之不理,也派出舰队严密防御百慕大和中央海域的出海口,让我们很难逼近,更不用说给他们造成威胁,引他们回来了。” 纷纷落座的众人,都沉寂下来,认真地倾听着天机老人的话。 “鉴于联邦目前的局势,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天机老人扭头对费文道:“费文将军,命令舰队立刻启程。” “是!”费文起立,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那急促的脚步声,就像一匹已经被围住了很久的骏马,终于撞开了栅栏,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奔驰,每一步都透着一种兴奋,一种迫不及待。 “你准备怎么打?”天机老人目送费文出了会议室,把目光投向了段天道。对于这个问题,段天道已经在心里反复地考虑过了。 进入百慕大海域不是什么难事,这段日子以来,天机老人老师没少带领舰队在百慕大海域骚扰。 如果不是陆军力量不足以控制岛屿,再加上后勤的补给通道容易被敌人掐断,恐怕中途的那些岛屿,早就被拿下来了。 这一次,悍军出动了二十个装甲师。其中,第一师和第二师已经全部在华夏换装了十二代横行机甲。同样配备横行的,还有其他十八个师的直属尖刀营。 再加上悍军已经非常成熟的游侠,华夏援助的‘弹幕’型重型火力支援机甲,由悍军研发,伏龙剑公司生产的‘暴徒’型中型冲锋机甲和‘断水’中型电子机甲,黄胜天调派的‘兵王’指挥机甲,现在的悍军陆军力量,已经完全走上正规化。 他们再也不是那些靠近身格斗技巧游斗的民兵。一个远超华夏和米国最精锐部队的正规军,已经初见雏形! 只要将部队投放到岛屿上,就是燎原的火种! 悍军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驻守在百慕大的苏斯第一远征舰队和白苏斯的留守舰队,以及驻守在中央海域,护卫谢尔顿身后的法克兰第五舰队! 这些走狗,就是谢尔顿身后的盾牌。 “日前北约在这里的兵力比较薄弱。百慕大海域的苏斯和白苏斯舰队,总兵力只有六个a级舰队。再加上一些地方舰队,根本不足为虑。而兵力比较集中的,是中央海域。除了谢尔顿舰队以外,还有法克兰第五舰队。” 段天道冲天机老人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看过之前的战报。我们袭扰百慕大的时候,通常赶过来的,都是法克兰第五舰队。所以,我们能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在将军们目光炯炯地注记下,段天道用电子推杆,在会议桌中央的巨型电子沙盘上一点,说道:“方案只有八个字,围点打援,调虎离山!” “你们说,悍军舰队今天会不会来?” 无尽的大海中,一支苏斯c级巡逻舰队,缓缓从一座小岛的阴影中滑行出来。五艘战舰,十艘巡洋舰和二十艘驱逐舰,排成了一字长蛇。 一个苏斯海军下士,看着远视仪的屏幕,一边喝着热腾腾的咖啡,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们前天才刚刚回去,整顿维修,至少也得一周时间吧?”同伴无聊地在一旁玩着掌上游戏机。一辆汽车在赛道上风驰电毕,不断地撞击身旁的其他赛车。 “我倒觉得有些说不准。”下士放下咖啡杯,继续观察着远视仪上的动静。目光随着一个个如同飞快收缩的圆形光环而转动。 那如同导弹跟踪锁定装置一般的光环,是重点扫描部位。一名合格的观察员,必须在每分钟内看超过三百个锁定后放大的图像。 “该死!”同伴输掉了游戏,气恼地丢下游戏机倒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抬眼皮看屏幕:“就算他们来了又怎么样,有法克兰第五舰队守着,他们连谢尔顿将军的边都摸不着!况且,凭他们那么点战舰,除了骚扰一下,还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下士冷哼一声,斜睨着同伴:“这几次人家进百慕大,就跟逛后花园似的。你自己算算,我们的舰队哪一次讨着了好?” 他愤愤地一把抢过咖啡壶:“上次白苏斯人的a级舰队,被人家摁在尤利西斯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就被灭了。咱们第一远征军舰队,又损失了多少战舰?” 看下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同伴嗤地从鼻孔里喷了一股气,轻佻地道:“你怕什么,谢尔顿将军已经下令,让我们只管监视。遇见悍军舰队不和他们纠缠,该跑就跑。除了前几次咱们吃了亏,后面哪一次不是在他们刚过出海口,我们的舰队就撤离基地?” 他坐在椅子上:“你这是杞人忧天。我倒觉得这奉命撤退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游戏机,翘起腿,口中自言自语般地道:“看他们来了,咱们跑就是。他们除了拿空港撒气,难道还敢登陆?就凭他们那么点实力,一陷进陆地战斗,谢尔顿上将回过手就能灭了他们。等着吧,再过几天,拿下了牛顿海域,不用他们来,谢尔顿将军也会去找他们!” 下士似乎被同伴乐观的分析给说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伸手去拿咖啡壶。忽然他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 眼前的屏幕,在扭曲着,飞速缩小的光环,变成了椭圆形,仿佛慢镜头一般在屏幕上,组成了一道道诡异的涟漪。 “电子干扰!” 下士大叫一声,和被吓了一跳的同伴同时回过头,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仪器中的一台看去。 仪器屏幕上,一道如同陡峭山峰一般的线条,拔地而起,陡然上升。瞬间就封到了警戒线上第四格!同伴骇然地叫了起来:“十级!”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伸手出去,拉下了红色的警报闸门,下士脚下猛地一蹬,座椅滑动到了另一侧的天网控制台前,手忙脚乱地打开了位于战舰舰桥顶部的大型远视仪。 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战舰内响起。 三十秒近乎于煎熬一般的等待过后,大型远视仪的画面,终于亮了起来。 屏幕上,锁定检测光环,慢慢地艰难地在强烈的干扰中,一停一顿地缩小。同样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放大的画面上,一艘艘悍军战舰,在大海中,露出了他们雄壮的舰首! 一艘,两艘…… 检测锁定的光环,在屏幕上密密麻麻,如同暴雨打落池塘一般。 自动斗上方的警报灯,闪烁着红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旋转。下士和同伴目瞪口呆地看着远视仪屏幕,脸色一片煞白。 此刻,舰队正在拼命的转向。 战舰动力舱引擎的轰鸣声,即便他们是身在舰桥上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剧烈的震动更是让咖啡壶里的咖啡不断地晃荡着。作为观察员,他们有时候比指挥官更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远视仪屏幕,两个人的眼睛,越来越大。从发现敌人,拉响警报,仅仅过去了两分钟。 两分钟的时间,对于这支距离出海口还有一点安全距离的c级舰队来说,算不上浪费。 毕竟在电子干扰被封到十级的情况下,船员进入战斗岗位,指挥官做出判断,并通过唯一能够使用的灯光信号下令转向撤退,都需要时间! 如果是普通舰队,下士和同伴不会如此惊恐。可现在,他们的身体,却拼命地向后仰着,越睁越大的眼睛里。恐惧之色越来越浓! 最终,瞳孔里无数扑面而来的战机,将他们彻底淹没了。 当急匆匆的情报官走进房间,将一份紧急情报递到苏斯上将邦达列夫手上的时候,于凯威和潘江海,正站在邦达列夫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位原本就怒火中烧的苏斯国防大臣变得铁青的脸,于凯威的心骤然一紧。而站在他身旁的潘江海,那浑浊的眼睛,却仿佛出神一般,毫无变化。 这次于凯威和潘江海来苏斯首都的东郊基地,名义上是受邀参加苏斯第一远征军的军官晋升仪式。 而事实上,除了表面上走过场一般参加仪式,为苏斯那些在远征东南的战斗中立下了战功的军官们立上两个活生生的被征服者标本外。其实更多的时间,他们都在邦达列夫的办公室里,忍受这只北极熊的疯狂咆哮。 于凯威不想来,却不得不来。 他的政权就是北约人的附庸。如果他不听话的话,这些野蛮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另外一个傀儡,而把他一脚踢开。 于凯威无法想象失去了北约人的支持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用不着华夏各地那些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越来越多的抵抗力量来找麻烦。街上那些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仇恨光芒的民众,就会把自己撕成碎片! 所以,他必须来。 而且,还得带上自己的军方代言人潘江海上将,一起来接受邦达列夫的怒火。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回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针对北约的企业,军人和民众的袭击事件,每天都呈上升趋势。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一名米国的财政大臣,刚刚在距离两百公里外的城市遭遇抵抗军部队的袭击身亡。作为那个城市的实际控制者,邦达列夫被叫到了谢尔顿上将的办公室,然后被指着鼻子臭骂一通。 没有人敢在谢尔顿面前还口。 即便大家同是上将军衔,可是,苏斯的上将比起米国的上将连屁都不是。别说谢尔顿这样的名将,就算只是一名少校,只要他手里掌握着四支狮级舰队,八支鹰级舰队和两支象级舰队,他要骂谁都能骂! 一名米国的财政大臣在谢尔顿舰队控制的地方被人杀死,即便不是首席财政大臣,对谢尔顿来说也是一个耻辱。 谢尔顿指着邦达列夫的鼻子骂,邦达列夫只能把怒火都宣泄在于凯威和潘江海人身上。 在他看来,正是于凯威和潘江海的无能,才导致了目前的局面! 而更让他恼火的是,目前苏斯的实际控制区——百慕大海域已经因为驻军力量的薄弱,而成为了天机老人舰队自由进出的后花园。如果再不改变目前的局势,他就该被召回国内,接受皇室问询。 咆哮持续了半个小时,正当邦达列夫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准备换上一副面孔,好好逼迫一下眼前这些无能的家伙时,他却收到了一份来自百慕大海域的紧急报告。看完这份措辞中透着惶急的求援报告,邦达列夫只觉得天旋地转。 五个小时之前,悍军舰队倾巢而出。原本通常只有四五支舰队袭扰百慕大的他们,这一次,竟然来了整整十一支a级舰队。 邦达列夫不知道悍军这些舰队是怎么钻出来的,可他知道,由于监视出海口的一支c级舰队在完全没有传回消息的情况下全军覆没,以至于驻扎在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舰队,直到悍军舰队逼近,才察觉到不对劲,跑已经来不及跑了。 现在,苏斯的东南远征军舰队和白苏斯的三支a级舰队,已经被敌人形成围攻之势。正在激烈战斗之中苦苦支撑,等待援军。 “给我接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司令部!”邦达列夫拿起电话放到耳边。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于凯威和潘江海那两张麻木的脸,缓缓用胳膊撑在办公桌上,前倾着身子,森然道:“滚!” 于凯威铁青着脸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一脸木讷老眼昏花地潘江海,怔了一下,这才转身跟上于凯威。 “华夏的军队,该回来了吧?!”谁也没注意到,潘江海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狡猾而波动光芒。这一刻,他是如此年轻。 …… 舰队,沉默无声地驶过了出海口。当战舰在航道内穿行的时候,没有人说一句话。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只是所有的华夏籍的飞行员,被长官们叫到了战前准备室。 他们中,有的来自于跟随天机老人离开华夏的藏锋舰队,有些来自于华夏部队,还有些来自于跟随家里人逃难,流落到世界各地,又万里迢迢赶到自由港和华夏,加入悍军的华夏青年。 结束了战前准备会后,这些年轻的华夏青年,在其他飞行员的目光中,沉默地抱着头盔,穿过宽阔的停机坪。 近乡情怯。 这种沉默,正是这个词的写照。 人们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一名悍军飞行员,看到了自己的室友。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着一头黑发的华夏青年。以前的他是华夏这片岛屿上的一名速递员,每天驾驶民用飞机,往来于岛屿和岛屿间的各大城市。 战争爆发之后,他和家里人一起逃难去了华夏内地。在安顿下来的那个夜晚,他的父亲把他叫到了新租下的房子的阳台上,一声不吭地和他喝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酒。 “家里已经安顿下来了,我和你妈,你别担心。你妹妹会继续读书,她准备报考军校的指挥系。”喝到两瓶酒都见了底的时候,已经有些苍老的父亲,站起身来,留下了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父亲推门走进客厅,头也不回地道:“别让你弟弟和你舅舅一家白死!” 青年没有说话,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看着静静站在客厅里,眼巴巴看着阳台的妈妈和妹妹。透过客厅的镜子,他能看见父亲眼中的泪光! 然后,他就到了自由港,加入了悍军! 在聊天的时候,他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他大久了。 悍军飞行员至今依然记得这个黑头发的华夏青年双手枕着后脑,凝视着天花板的目光。 很少有人知道,在他的头盔里,放着三张照片。 一张,是他父母和妹妹在新家的照片。一张,是他舅舅一家四口的照片。而另一张,是他死在战争中弟弟的照片。 “兄弟!”悍军飞行员忽然大声吼道:“好好揍他们!” 黑发青年和他身旁的华夏飞行员,都转过了头来。看着停机坪周围狂吼乱叫的的自由港和悍军飞行员们,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们挥动手里的头盔示意,然后爬上自己的战地勤人员的指示下,排着队驶入弹射通道。tqr1 依旧是一片沉默。那是一种仿佛一直被压抑着,等待释放的洪水。 终于,舰队过了出海口! 当几艘航母打开战机弹射口的时候,没有捞着战斗任务的飞行员们,就挤在舷窗边或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架架战机射入海面,组成一个个五机攻击编队,呼啸着向两万公里外的苏斯舰队扑去。 “这是他们的大海,华夏的大海。”一位悍军飞行员,喃喃地道。话音未落,成千上万的战机,就在瞬间淹没了苏斯c级舰队。这一刻,原本宁静的百慕大海域的出海口海域,骤然沸腾。 在靠近出海口的后方,月亮的光芒被一艘接一艘浮现的悍军战舰所拦截。 那炽热的光在冰冷的钢铁舰体上流动,跳跃。一艘艘战舰狰狞的舰首,破开这翻滚流动的怒涛,接连现身大海,宛若一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数不清的悍军战机,已经彻底冲入了苏斯战舰群中。 它们在大海中蹁跹飞舞,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那蓝色的尾部推进器流光变成了凌乱缠绕在大海中的一团乱麻。每当它们从敌人的战舰旁掠过,就有无数的火团闪耀,此起彼伏。这爆炸的火光,是如此耀眼。 人们看着那爆炸的光团在此起彼伏,透过天网监控屏幕,听到飞行员们那平淡的呼叫,平静的战术沟通,以及他们有节奏的呼吸声。 屏幕上,一架悍军战机,飞快地沿着一艘苏斯战列舰起伏不平的舰体飞行。战机机首的两门炮弹喷吐着两条炮弹光链。凶猛的火力接连打在战列舰的外壳装甲上,掀起两条爆裂的火团和碎裂翻飞的金属组成的壕沟。 在疾速接近战列舰中央舰桥的时候,战机猛然抬头拉起。机翼下飞射而出的两发导弹,一前一后,准确地命中了战列舰的舰桥。 当剧烈的爆炸火光刚刚闪亮起来的时候,战机已经掠过舰尾,机翼一摆,打着滚冲向了另一艘苏斯巡洋舰。 这是致命的一击。 外表雄壮的战列舰的舰桥,在剧烈的爆炸中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整个舰桥看起来,就像被人用铁棒狠狠敲碎的玻璃窗,大大小小的残骸碎片,四射纷飞! 机舱里,飞行员的嘴唇,在颤抖着。 他说:“我回来了!” 人们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的眼睛,在座舱盖外面纵横的炮火中闪着湿润的泪光。看他的脸,被爆炸的火光染成了红色。看他的眼泪猛地流了出来,又旋即用衣袖狠狠地拭去! “我回来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叫着!他驾驶着战这片熟悉的海面下,如同闪电一般飞翔! 这个声音,穿过天网通讯频道,在所有的飞行员耳边回荡,在每一艘战舰的指挥宣,走廊,动力舱,乃至每一个角落里回荡! 这个压抑已久的吼声,就像是一声嘹亮的号角,打破了那死一般的沉默,打开了闸门,释放出了那汹涌的洪水! “华夏万岁!” 耳畔,响起了一个更高亢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所有人的身体。人们的肌肤,在颤栗,血液骤然涌上头顶。 他们听见,无数的华夏飞行员同时爆发出了他们压抑在心底的声音。 华夏万岁! 那些华夏飞行员们在叫着,吼着,呐喊着。 反攻终于开始了!收复这一片华夏海域和岛屿失地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这声音声嘶力竭而又撕心裂肺,汇集在一起,就像一道直冲天际的烟火高点,陡然炸开,爆散出一道夺人心智的璀璨烟花。烟花,点亮了寂静的旗舰指挥大厅。 天网屏幕上,那一个个流泪的飞行员的脸,就在那漫天的炮弹光中闪烁着,那嘹亮的声音,就在耳畔回荡着。 段天道站在指挥席上。从舰队跳跃开始,他就一直这么身姿笔挺地站着。 当第一团爆炸的火团,在苏斯战舰上绽放年来的时候,他解开了悍军制服的领口,脱下外衣,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华夏制服,虔诚地展开,穿在身上。 寂静的指挥大厅里,每一名将军,每一名军官,每一个参谋,都痴痴地看着他身上的制服。 那是一身笔挺的深褐色华夏传统的将军制服。制服的肩章上有两条金色的边。袖口和裤缝,是黑色长条。 自百年前的华夏独立战争之后,这种制服的样式,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种近乎于固执的传统,一度让人觉得过时。可是,此刻穿在段天道的身上,却是那么的让人目眩神迷! “今天……”段天道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凝视着屏幕。 他的身影,出现在每一艘战舰的通讯屏幕上。在他的画面旁,是无数华夏飞行员,是那璀璨而迷人的海面,是那宛若闪电般飞翔的战机,是那一团团爆炸的火焰! 人们静静地看着他,听他的声音,在无数华夏万岁的吼声中响起,恍惚间,宛若一张巨大的历史画卷,就这么气势磅礴地在眼前展开。 “我们的战舰进入一个海域。”段天道站在指挥席上,缓缓地道:“这里,是如此的熟悉。” “记忆好像直到我们站在这里才开始复苏。”段天道看着窗外的海面:“战争爆发。他们闯进了我们的家园,杀害了我们的亲人,毁灭我们的城市和我们的生活。把欢笑快乐,从我们的身边夺走,只留下满目疮痍和无尽的痛苦!” 段天道的声音,在大海中回荡着。在这声音里,无数战机向着苏斯战舰风驰电毕。无数战机贴着苏斯战舰的舰体飞翔,开火。 “我们和他们战斗,和他们拼命。我们一度取得了胜利,又一度被更多更强大的敌人入侵。”段天道目光闪动:“那一天,我们背井离乡,我们衣衫褴褛,我们茫然无措,我们心如死灰。” 在段天道的声音中,悍军战舰集群,同时爆发出一团巨大的光团。 数以百计的导弹光柱划破夜空,汇集成一道让人不可逼视的白光,撞进了苏斯战舰集群中。 苏斯舰队的两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和一艘战列舰,在这恐怖的审判之光中,如同熔岩下的积雪,被彻底融化!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强攻!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离开这里多长时间了。好像已经过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可是我记得,我们牺牲的战士们,就在这片海面下等着我们。我还记得,我们说过,我们绝不被征服!所以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这一刻,段天道高高地昂着头,骄傲得泪水纵横。 在铺天盖地的悍军战机的攻击下,一艘接一艘的苏斯战舰,化作了世界中的烟花。整整一支苏斯舰队,没有撑过十分钟。也没有任何一艘战舰,最终能够逃过悍军的杀戮。 杀红了眼的飞行员们,甚至不放过任何一块大一点的残骸。他们任由自己的泪水畅快地流淌着,一边高呼着华夏万岁,一边驾驶着战机飞翔在这熟悉的海面下,穿行于敌舰之间,疯狂地用炮弹和导弹撕碎眼前的一切。 那是入侵他们宁静家园的敌人! 他们要用眼前的敌人,奏响华夏永不屈服的乐章,向那些魂魄不散,凝聚在这璀璨的群星之间的英雄致敬! 四年来,当无数华夏勇士一个接一个倒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时,他们为这个国度留下的,是他们的背影,是一封寄给家人的阵亡通知书,是街头的阵亡公告牌上一个个沉默的名字,也是他们死战不屈的英魂! 而今天,自己回来了! 带着曾经一同立下的永不被征服的誓言,回到这个英雄的国度,和这些逝去的英灵一道并肩战斗! “我们绝不被征服!”一位悍军少校,注视着通讯屏幕,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在他身旁,许多悍军军人,都肃然而立。 当一架架华夏飞行员驾驶是战遍又一遍的杀出敌人的舰阵,反过头又杀回去时。他们情不自禁地向着舷窗外的这帮华夏人,行最庄重的注目礼。 他们知道,这个国家在这场战争中打得有多苦! 他们也知道,当华夏还在内部争执不休的时候,这个国家的这些军人,是在和什么样的敌人拼命! 法克兰,苏斯,白苏斯,再加上现在的米国,华夏,在这些强大的帝国面前,就像一个已经杀红了眼的铁汉,浑身浴血,依然左冲右突奋力厮杀。再苦再累再多伤痕,他也没皱一下眉头,没弯下膝盖和腰杆! 绝不被征服! 这五个字里,是铮铮铁骨,是民族血性! 当华夏卫国战争打响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一直在这个国度上空回荡。 就是这个声音,让无数华夏青年告别父母,女友,妻子,兄妹,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 就是这个声音,让这些背井离乡的战士们,在经历了迷茫,痛苦和异国他乡的挣扎求存后,又重新回到了这片熟悉的海面上! 这一刻,无论是什么国籍的友军,都在看着舷窗外一马当先的华夏军人肃然起敬的同时,也为自己能拥有这样并肩战斗的伙伴感到庆幸和骄傲! 他们由衷地为这些同伴感到高兴。这些英勇的华夏战士,终于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国度,这是他们的海面,他们在这里自由翱翔! 当最后一艘苏斯战舰,化作四散飞射的残骸时,段天道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全速前进!”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北约东南联军高层。 悍军整整十一支级舰队,昨日上午忽然突破百慕大海域,在将出海口巡逻的一支苏斯级舰队歼灭之后。闪电般兵临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 由于那支巡逻的苏斯c级舰队,不但没有一艘战舰逃出来,甚至没能发回警报,驻扎在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苏斯和白苏斯舰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这是一次闪电般的奇袭。 当悍军战舰出现的时候,大多数的北约战舰,还停泊在港口内。战舰上的官兵,也有不少离舰呆在军营中,或者在岛屿城市休假。 而在岛屿外围负责防御的北约舰队,显然被忽然出现的悍军舰队给打懵了。tqr1 对这片海域,悍军显然更熟悉。他们的第一波攻势,就是以直接撞进北约警戒舰队群中的方式完成的。 当时的场面,让许多侥幸生还的北约官兵永生难忘。 那是上午八点左右,他们正在战舰上做着各自的事情。 聊天的在聊天,工作的在工作。一些人在走廊上奔忙来去,一些人躺在休息舱枕着后视。舰队长官和参谋们在作战推演室里讨论防御部署,接到调动指令的战舰缓缓经过舰队中央的通道,驶往指定海域。 可就在这时候,悍军舰队忽然就从大海中浮现了出来! 驻扎在中途岛航道一支白苏斯级舰队首当其冲,一艘艘处于静止状态的战舰,被悍军战舰直接撞了上去。 白苏斯战舰的右舷,在悍军的撞角下如同被人用手捏过的易拉罐,瞬间变形,塌陷,碎裂。整整一支级舰队,顷刻间就被四支悍军级舰队那仿佛兽潮一般的舰群给淹没了,如同一个溺水者,连个头都没有冒起来! 同时遇袭的,还有罗德比亚岛。 忽然浮现在罗德比亚岛的悍军七支a级舰队在撞上苏斯舰队的时候,甚至差点直接撞进了罗德比亚岛的暗礁带! 苏斯远征军的两支a级舰队,在他们疯狂的撞击下,就如同被冰雹砸过的花圃,七零八落。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的战舰,被悍军战舰锋利的撞角拦腰断成两截!剩下的战舰也是遍体鳞伤,不是被撞伤了尾部,就是被破开了舰桥。 那副惨状,堪比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 对经历这一切的北约官兵来说,这就是一场噩梦。用祸从天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就像是一个人躺在自家的床上,正懒洋洋地伸着懒腰,眯着眼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却被一架飞机直接给撞进了卧室! 那种惨烈的场景,没有亲眼目睹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悍军那些特殊结构的战舰,和那帮同样构造特殊的疯子,就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拉开了百慕大两大移民岛屿的战役序幕。 在出海口的苏斯舰队连警告都没有发出来就全军覆没的情况下,驻守在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到悍军舰队从容地启动主引擎,周围的其他舰队才回过神来。 然后就是各自的变向,组阵,移动,开炮。 战斗在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舰队都在高速游走中抢占攻击位置。他们必须不停的移动,以躲避对方的齐射,又必须抓住机会和角度,向对方暴露在舰首炮口下的侧舷发动攻击! 就像两群疯狂地转着圈,纠缠在一起的狼群,一边避开自弓的腰腹要害,一边用尖牙利爪撕咬对方。 而那些高速巡洋舰和驱逐舰,则更像是古代战场上两翼出击的骑兵,呼喝着,策马奔腾。平端手中的骑枪,刺入对方的本阵! 再加上舰队的航母释放的战机,整片海域,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顷刻间只能看见大海中无数扩散的光团和爆裂的火球! 匆忙应战的北约舰队,很快就输掉了外围战斗。 要知道,北约舰队毕竟在心里准备和战术准备上,都落后于精心策划了这场袭击的悍军。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电子系统受到了强力干扰,防御体系也被直接冲杀进来的悍军扯了个七零八落。短短一个小时的激战过后,北约指挥官就因为舰队损失过大和互相之间无法得到有效支援和配合,不得不下令后撤。 到最后,他们只能依靠空港的防御体系和对手周旋。 截止下午两点三十分,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在各自发出最后一封求援信之后,已经双双失去了联系。 而信中的一个消息,让整个北约指挥部,都乱作了一团。 北约人到现在才知道,悍军这一次的进攻,和之前的多次袭扰百慕大不一样! 他们并不是袭扰,而是强攻! 除了出动十一支级舰队,以精心策划的闪电袭击同时进攻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之外,他们还出动了他们那传闻中可以和裁决者正面对决的陆军装甲部队! 整整二十个悍军装甲师,分乘八艘巨型运输直升机,在航母战机的掩护下,强行登陆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 一旦他们占领了地面城市的重要空港和军用机场,那么,就意味着困守海域港的北约舰队不但会失去地面的支持和补给,还必须应对对方机甲从地面向海港发动的进攻。 如果被一支可以跟裁决者正面对决的悍军装甲部队杀入空港。所有的战舰,都将成为悍军的俘虏! 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放下苏斯上将邦达列夫的电话,法克兰第五舰队司令马丁.冈萨雷斯绕室徘徊良久,也无法做出决定。今年五十二岁的冈萨雷斯,是一个体型精悍的灰男人。 他曾经是皇子安尼斯.比德鲁的救命恩人,在一次针对皇室的刺杀中,英勇挺身救下了皇子安尼斯,由此平步青云。也曾经在法克兰的内部斗争中被逮捕下狱,差点死于非命。 数十年的风浪,让他培养出了小心翼翼一步三看的作风,有法克兰军中之狐的称号。在邦达列夫打来电话之前,冈萨雷斯正好放下来自百慕大海域的战报。 对于这份战报,他看得很仔细。甚至比急匆匆给他打来电话的邦达列夫更清楚百慕大已经发生并正在发生的一切。 因此,尽管邦达列夫极力恳求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出动增援,他也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冈萨雷斯低着头,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缓缓踱了几步。 他知道,挂了电话的邦达列夫,此刻一定是在急匆匆赶来见自己的路上。同样向自己的办公室赶来的,或许还有白苏斯的那些个皇室大臣和军方将领们。 这有些滑稽。 苏斯和白苏斯虽然同为北约的主要成员国,可是这两个国家平时并不怎么友好。无论是他们的皇室还是他们的贵族和军方,数百年来其实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争斗。 苏皇奥布雷迪三世和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用好听的话来说,都是一代雄主;如果用难听的话来说,这两位都是贪婪而疯狂的野心家! 如果能够有机会吞并对方,恐怕谁都不会犹豫哪怕一秒钟! 冈萨雷斯想到这里,不禁轻蔑地哼了一声。 作为一名法克兰将军,他对这两大排名在法克兰之前的帝国可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他点燃一支雪茄,走到办公室一侧的电子沙盘前停下了脚步,看着参谋们迅速根据战报在沙盘上制作出的百慕大战斗形势图,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现在却不是个人好恶的问题。 百慕大的局势,关系到整个东南战局,也关系到自己。 “将军,安尼斯皇子到了。” 自动门打开,机要秘书低声道。 “快请。”冈萨雷斯一怔,随即下意识地看看时间,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机会! 这位皇子殿下显然也是得到了悍军进攻百慕大的消息。以他那一向对机会有着惊人敏锐度的嗅觉,如果再晚几分钟来,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马丁叔叔!” 中等个头,穿着皇家中将制服,长着亚麻色的头和一个高鼻梁的法克兰皇储安尼斯比德鲁,出现在了门口。他大步走进门,摘下了帽子,和冈萨雷斯拥抱问候:“接到百慕大消息了?” 冈萨雷斯爽朗地笑起来,拍了拍安尼斯的肩膀。 自从二十年前,他救了这个当时年仅十四岁的皇储的命之后,他的身上,就已经烙下了安尼斯的印记。 在法克兰,谁都知道他冈萨雷斯,是安尼斯皇子最忠诚的猎犬! 安尼斯冲冈萨雷斯挤了挤眼,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丝笑容。 “有什么看法?”冈萨雷斯叼着雪茄,一边转身大步向电子沙盘走去,一边直接问道。tqr1 “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安尼斯,显然已经在来的路上拿定了主意,因此当冈萨雷斯问话的时候,当即毫不犹豫地回答,并抢先两步,走到了电子沙盘前,接过一名参谋手中的电子推杆,指着向百慕大海域。 “马丁叔叔,你看。”安尼斯放下帽子,兴奋地道:“悍军这次出动的,是整整十一支a级舰队,这根本就是倾巢而出!” 冈萨雷斯点了点头,这个判断,并不是今天才做出的。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就和安尼斯对悍军的战斗力有过一次比较深刻的分析。 天机老人带出华夏的舰队,加上方楚天中将在长弓海域俘虏的汉弗雷公爵舰队,再加上他们原本拥有的苏斯战舰,在战斗中获取的华夏,苏斯,以及北盟商团和其他自由势力的战舰,经过改造后,大概就是十一支舰队的规模! 这与悍军进攻百慕大投入的兵力,完全吻合! 安尼斯手中的推杆,飞快地在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附近海域,转了一个圈,将代表悍军舰队的战舰图标,都围了进去,口中毫不停顿地说道。 “很显然,牛顿海域出海口糟糕的形势,已经让他们坐不住了。天机老人数次袭扰百慕大,甚至兵逼中央海域,就是想让谢尔顿舰队回撤,减轻牛顿出海口的压力。” 安尼斯说着,把目光投向冈萨雷斯,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讨好笑容:“不过很可惜,在谢尔顿舰队的身后是我亲爱的马丁叔叔。有我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严密的防御,再加上谢尔顿将军铁了心要拿下牛顿出海口,天机老人的袭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冈萨雷斯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嘬了一口雪茄。 安尼斯笑道:“因此,悍军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在现在放出胜负手!” “说得对!”冈萨雷斯赞许道。 受到冈萨雷斯的鼓励,安尼斯更是兴奋的眼睛发光:“釜底抽薪不成,他们就来了个围魏救赵!以强攻百慕大为诱饵,引诱我们回军增援。” “这计划看起来不错。”冈萨雷斯喷出一口烟,悠悠地道:“问题是,我们要不要上当呢?” “老天!马丁叔叔,我们当然要上这个当!”安尼斯大声笑了起来“你可别告诉我,大名鼎鼎的法克兰军中之狐,会看不出这其中蕴藏的机会!” 他兴奋地扭头看着电子沙盘道:“悍军为了解救牛顿海域的困局,从而出兵进攻百慕大海域,从战略上看,的确是一招妙手!” 年轻的中将用手中的电子推杆指向北部的华夏:“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为了能拿下狂风岛,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国内能够动员的兵力,已经全部投入到了狂风岛战场上。就这样,还只打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因此,我完全能够理解,当邦达列夫上将听到百慕大遭遇悍军进攻的消息后,会有多么的惊慌失措,恐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给马丁叔叔您打电话吧?” “猜着了!”冈萨雷斯叼着雪茄,淡淡地道。 安尼斯眼睛微眯,飞快地道:“着急的不仅是他,还有白苏斯人。他们目前和华夏之间的战局,光靠他们两大帝国,支撑不下来。毕竟,华夏的实力就摆在那里。这个国家自李存信元帅回归后,已经完全开动了起来。等到他们完成对狂风岛的第四批增援,苏斯和白苏斯的处境,会比现在更糟!”安尼斯的分析,让在场的参谋们,都暗自点头。 “打通中央通道,将几大帝国联接在一起,是我北约开战之前就定下的战略。”安尼斯目光变得严肃甚至森冷:“为了实现这一战略,苏斯,白苏斯,还包括我法克兰帝国,都在华夏这块硬骨头上,碰了个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他转又看着冈萨雷斯:“谢尔顿将军进攻牛顿海域,只是为了切尔达上将出兵东南扩展两翼防区。可是,百慕大海域本来就是中央通道的组成部分!” 他用电子推杆,在沙盘上猛地将百慕大海域内的北约兵力都推开,然后,从百慕大为起点,沿长弓海域,东南主航道一直到狂风岛海域,拉出了一条长线。 冈萨雷斯和参谋们静静地看着这条蜿蜒于海域中的长线,赫然将苏斯,白苏斯两大帝国再度分割了出去。就像一道天堑,无法跨越! “苏斯和白苏斯帝国,在百慕大的兵力本就不足。因此,在谢尔顿将军要强攻牛顿出海口,我们要负责守卫华夏中央海域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任由天机老人骚扰百慕大海域。不过,随着他们航道上的运输直升机的损失加剧,邦达列夫早就心疼得快吐血了。” 安尼斯嘴角轻轻一撇,接着道:“如果仅仅是骚扰,他吐再多的血,也只能自己忍着。可是现在,悍军是在强攻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并且,出动了他们的陆军装甲部队,他就无法再保持沉默了。因为陆军的出现,让整个战争的性质彻底改变了!” 他环顾四周:“悍军不仅仅是围魏救赵,他们还想封闭整个中央通道!一旦被他们拿下百慕大海域,苏斯和白苏斯帝国,将再度和我们分隔开。 这时这两大帝国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再度打通百慕大海域,那么,苏斯和白苏斯,就将面临华夏从东南主航道南下,绕经百慕大,进攻他们本土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到时候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安尼斯冷笑道:“他们之所以能够倾家荡产的把兵力投入到狂风岛,是因为他们有北约的支持。他们也一直在等待切尔达上将出兵东南,等待我们的增援部队。可是,百慕大一旦被华夏封闭,原本在狂风岛就不占上风的他们,恐怕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将手头的兵力全都撤回去。” “撤回去?”参谋们面面相觑。舰队倒是好撤,问题是苏斯和白苏斯投入到北方狂风岛和雷锋岛的陆军,哪是那么容易就撤回去的。安尼斯皇子的这句话,等于让苏皇和杰全自废武功。一旦他们撤退,不知道多少陆军会整个集团军整个集团军的投降。 “我完全能够想象,邦达列夫上将此刻的焦急。”安尼斯和冈萨雷斯相视一笑:“抛开百慕大的重要性不说,单是丢掉这个他们在国内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战绩,就无异于一场惨败。到时候,已经近乎崩溃的经济,会彻底崩溃,国内政局,也会迅陷入动荡之中。他们丢不起百慕大!” “估计再有十分钟,我们亲爱的邦达列夫上将,就该到了。”冈萨雷斯在烟灰缸里摁熄了雪茄,看了看表,又冲安尼斯狡黠地一笑:“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商量一下怎么敲敲苏斯和白苏斯的竹杠!” 安尼斯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却压抑不住那兴奋的容光。 他知道,不管冈萨雷斯是被自己说服,还是根本就只是单纯的认识到这个机会对自己的意义,他都已经同意出兵了。从北约整体战略上,增援百慕大的确是刻不容缓。 倾巢而出的悍军,已经拿出了他们最大的力量。那二十个装甲师,可不是一般的装甲师。他们的机甲战神在雷锋岛和裁决者战斗的画面,已经通过秘密渠道在北约高层中流传开了。 一旦百慕大被他们占领,苏斯和白苏斯,会迅陷入恐慌之中。而如果华夏能够迅投入兵力,沿东南通道南下,抢在北约之前巩固百慕大出海口的防线,那对两大帝国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以他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再打通华夏通道!可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却是这个机会带来的利益! 法克兰帝国算是一个老牌大国。可是,在整个北约中,法克兰的地位,却在德克西,苏斯帝国和白苏斯帝国之下,排名第五! 平日里,法克兰帝国因为腐朽,军队战斗力差而遭受的白眼并不少,苏斯和白苏斯将领,一向都是斜着眼睛看人。再加上开战以来,法克兰四面出击,却一无所获。 安尼斯承认,无论是皇室,帝国高层,还是自己本身,都一直眼看着苏斯和白苏斯等国占领的地盘眼红。 而这一次,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出兵华夏,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百慕大是苏斯和白苏斯分享的地盘,中央海域被米国当仁不让而又不声不响地霸占了,谢尔顿进攻牛顿海域,让第五集团舰队护卫身后,显然也没准备留下什么汤。 好处都被别人拿走了,法克兰帝国傻傻地打了这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捞着,这对这个帝国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因此,当得知悍军倾巢而出,以一次漂亮的闪电袭击,逼得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只能退守空港后,安尼斯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不但是法克兰帝国的机会,更是他安尼斯日后荣登大位的大好良机! 诚然,悍军这次突袭深得隐蔽,迅速,精准,狠辣的袭击要领。在战术上打得漂亮,在战略上,更是让东南海域的北约联军乱作一团。起到了围魏救赵的作用。 可是,仔细分析,这其实是悍军在无奈之下行的一招险椹! 安尼斯和冈萨雷斯,同时俯下身子,把手撑在电子沙盘上,凝视着那代表悍军十一支舰队的红色战舰图标。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间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那不是悍军舰队,那是一只肥美的猎物! 而在这只猎物背后的苏斯长弓海域,觋在只剩下了周治的第十九集团舰队。那是一只更肥美的猎物!身为一名指挥官,如果没有一副好胃口,永远也不会取得巨大的成就。 只有敢想,才能敢做。 安尼斯抬头看着冈萨雷斯,冈萨雷斯又点了一支雪茄,狠狠地吸着,一口口地喷出烟雾,把自己的脑袋完全包裹住,眼睛只盯着沙盘不说话。 之所以说悍军行的是一招险棋,是因为战争和下棋一样,并不是能够一次性挪动所有棋子,或者一把撇下去,将所有棋子都放满棋盘的。 在华夏面临卡尔斯顿海域节节败退,还在拼命集结第四批增援狂风岛的部队时,悍军孤注一掷投入自己所有的兵力攻打百慕大,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天旋地转! 这个时候,悍军得不到华夏的支援,相反为了能够尽快拿下百慕大,他们倾巢而出之后,在长弓海域就只能留下周治的第十九集团舰队。 凭借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六支a级舰队的规模,或许一口吃不掉悍军。可是法克兰的选择余地却很大。 直接增援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可以汇合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形成对悍军的兵力优势。如果不直接增援,则可以扼守住百慕大通往长弓海域的出海口,切断悍军的退路! 现在的谢尔顿舰队,已经进入了攻打牛顿出海口的尾声。或许要不了几个小时,牛顿出海口就会被攻破。 而这些,悍军是不知道的。 只要谢尔顿舰队回头过来,总计等同于二十四支a级舰队的庞大兵力,能把关进囚笼的悍军给搅个粉碎! 到那时候,不但悍军全军覆没,就连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几次攻击不下的长弓海域,也是北约的囊中之物!这一仗打下来,法克兰将赚得盆满钵满! 想要第五集团舰队出兵,苏斯和白苏斯人,就得拱手让出点百慕大的利益来。而拿下长弓海域,法克兰也将占主要功劳,至少也能从谢尔顿手中,拿到三分之一的利益! 看着眼前的电子沙盘,安尼斯目光炯炯。冈萨雷斯咬着雪茄,轻轻皱着眉头。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虽然不知道敌人还有没有后招,可是,只要有足够的谨慎,或许能行!大不了…… 撤回来好了! 距离通往白苏斯出海口最近的中途岛,此刻已经是乱作一团。 城市上空,一艘艘运输直升机和一架架战机呼啸而过,宛若被树林中被惊起的鸟群。地面上,数不清的机甲和运输卡车排着长龙驶出基地,如同地震即将来临时的兽潮。 尘土飞扬,车声轰轰。原本就是一片废墟的城市,在机甲的脚步声中颤抖着,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城市周边原本空空荡荡的战壕,此刻已经挤满了刚刚进驻的部队。从高处看去,临时设置的军营和指挥所,连着涌动的士兵漫无边际地铺陈开去,一直延绵到视线的尽头。 阵地上一片喧嚣。士兵们往来奔跑,运送着武器弹药,一辆辆工程机甲还在紧急地挖掘壕沟,铺设金属防弹墙,构建前线指挥室和观察所。 而在这喧嚣景象背后的公路上,还走向更远处行进的机甲和车流,道路两旁,还是源源不断的列队行进的步兵。军官们在或在不断地跑前跑后催促着,或围聚在一起,讨论防御部署,安排火力配置,营级以上的临时指挥郜,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两三个临时展开的指挥机甲已经不够用了。电子机甲和拉出的系统仪器,直接就放到了泥地上。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在拼命地忙碌着,脸色铁青。 他们不时会抬起头,看向远方。 蓝天白云,艳阳高照。人的视线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只是,大家都知道,此刻就在这岛屿的外围,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tqr1 数不清的战舰,正在互相对射。遮蔽海面的战机,正在互相绞杀。 遭受突然袭击的白苏斯舰队,此刻已经压迫到了海港,集中在一起,苦苦支撑着抵抗悍军舰队的强攻。侧着耳朵,似乎就能听到那来自九天之上的惊雷! 中途岛的六大主要海港,此刻已经是伤痕累累。 四十多个空港中,装卸货物和矿石的工业空港有二十个。进出中途岛的客运空港有十六个,剩下的六个,才是供舰队使用的军事空港。 在华夏卫国战争中,守卫中途岛的华夏舰队,无数次在这里和白苏斯舰队战斗。等白苏斯人终于从主动撤退的华夏人手中拿到这几个军用空港的时候,已经是残骸一般的废铜烂铁。 为了修复六大空港,白苏斯人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到现在,也不过只修复了一大半。 这类空港,原本就不是海域要塞一般的武装堡垒,防御力量有限,再加上多年的战争损毁,除了能以巨大的身躯为白苏斯舰队提供翼护,并补充物资之外,就只有设置在空港外围的三十门三千二百毫米的主炮,能够让悍军战舰忌惮一下。 不过,在悍军接连不停的疯狂进攻下,各大要塞能使用的炮弹,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港口里的战舰,也是个个带伤。 外面,一艘艘白苏斯战舰还在依托港口游走,开火。那接连闪亮的炮光,就像是夜空中的烟火,东亮一下,西亮一下,忽而一连串地从近到远依次闪烁,忽而又同时爆出一道不可逼视的巨大白光。 空港的主炮,震耳欲聋。 而远方的悍军战舰,就像是一群饿绿了眼睛,不断地围绕着空港游走着,不断发动攻击的狼。他们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抓住机会就猛地冲上来,没有机会则交替掩护迅速退开。 那打在白苏斯战舰上和空港上的炮弹,连绵不绝。炸开的光团升腾的烈焰,让人每时每刻都仿佛身在地狱之中! 码头泊位上,一艘艘遍体鳞伤的白苏斯战舰敞开舱门。 士兵们抬着担架,络绎不绝地运送着伤员。港口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就连港口大厅,走廊和码头空地上,也到处都是浑身是血的伤员。 医护人员在哀嚎惨叫的人群中做紧急处理,许多伤势过重的伤员,甚至等不到医护人员,就已经仰着满是血污的脸,睁大了眼睛,不甘地死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 港口上不知道哪个地方被悍军舰队的齐射击中引爆,巨大的火团腾上海面,将整个港口都照得通红。还没等红光闪去,一道刺目的白光就横着掠过港口,宛若新星爆炸一般,向茫茫世界扩散开去。 那是一艘白苏斯战列舰被打爆了。 冲击波裹胁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残骸碎片,如同暴雨一般打在港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通讯官!”满头大汗的将军们在疯狂地叫着:“和中央海域联系上没有?” “报告将军,还没有。” 通讯官和情报官们,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在天网控制台前来回奔跑着,催促电子大队的技术员们破解悍军的电子干扰和信息封锁。 天网控制台前的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屏幕在飞快地闪动着,一条条指令和程序在翻滚,可是,即便启动了基地的电子系统,悍军的干扰等级也牢牢的纹丝不动。 谁也不知道,这帮土匪出动了多少电子舰来封锁中途岛。 这种干扰等级,远远不是一辆艘电子舰,五六个电子战大队能够实施的。那至少都是十艘以上的航母和二十艘以上的电子舰联合运行才可能完成。 幸好,在悍军完成电子封锁之前,中途岛就已经将求援信了出去,不然,恐怕整个中途岛都被打成了残渣,中央海域也不知道这里生了什么。 现在,白苏斯舰队已经损失了过百分之三十五的战舰,除了两支a级舰队过能和对方战斗以外,其他的舰队,都基本撤回了空港。 在航道上巡逻的舰队,此刻正在往回赶,不过在电子干扰被彻底封锁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已经有两支c级舰队失踪了。 一艘白苏斯巡洋舰的战斗官,在努力计算着敌舰游走的航向和轨迹角度。 “方位……延迟倒计时!” “三,二,一,开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巡洋舰主炮炮口,骤然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白色的炮弹光团,宛若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笔直地划破大海,撞向指定地点。 “该死!”一直死死瞪着目标海域的战斗官,猛地抓下了军帽,狠狠地砸在控制台上。 战舰主炮,以差之毫厘的距离,掠过了忽然加速转向规避的一艘悍军巡洋舰,投入了茫茫大海中。而对方的巡洋舰集群,已经如同集体回绕的鲨鱼群一般,再次游移到了攻击位置,抢占了攻击角度。那昂起的舰首,狰狞可怖。 “左舵两千五百刻,五级规避!”指挥台上的舰长,声音已经变得异常嘶哑。在他近乎于凄厉的叫声中,整个战舰,就像是等待末日审判的罪徒。每一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谁也不知道,悍军那精准的齐射,下一次是不是会降临在自己战舰的身上。 一次次的侥幸逃生,换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加倍的恐惧!那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滋味,实在是一种让人神经崩溃的折磨! 听说,五号空港的弹药库被击中了,整个空港被炸掉了一大块。停泊在附近的两艘驱逐舰也遭了殃。 被抛入海中的地勤人员,多达数百名! 听说,罗德比亚的苏斯舰队,此刻的境遇比中途岛还要惨。他们被整整七支悍军舰队包围,上百艘苏斯战舰已经化作了围绕罗德比亚岛的垃圾带。 那场面,如同末世。 还听说,悍军的巨型运输直升机,已经在他们的战机护卫下登陆了。 那些恐怖的悍军机甲,冲破原本就防御薄弱的城市外围防线就像刀子切豆腐一般。不少城市的军事基地都已经被他们占领。他们的战机,已经开始黑压压地向四面八方扩散。他们的陆军,已经准备好了登陆! 空港那些机甲和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被他们突破进港,一切都完了! 一个个消息,在慌乱的白苏斯士兵中流传。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再保持镇静了。 这是百慕大海域,是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拿下来的,用于粉饰武功的战争成果。一旦失守,不光帝国震动,就连整个东南战局,也会遭遇重大挫折! 可此刻的悍军战舰,就在外面疯狂地撕咬着这摇摇欲坠的防线。一艘接一艘的白苏斯战舰,在这些速度更快,转向更灵活,主炮准备时间更短的奇怪战舰的攻击下,接连化作点亮世界的烟花。 巡洋舰里,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转向规避的战舰,还没有脱离对方主炮的攻击角度。看着悍军舰已经如同火花电丝一般聚集的光团,所有人的额头,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生还是死,就在这须臾之间! 忽然,死死瞪着远视仪屏幕的战斗官,瞳孔放大了。 在以准备齐射逼得白苏斯舰队游走规避之后,屏幕上的悍军舰队,竟然放弃了进攻,转而在大海中绕了一个大圈,高速退去。 而在距离空港不远的航道上,一支支战舰,从大海中浮现。 转向退去的悍军舰队,突然出现的有着华夏典型特征的战舰,还有慌乱躲避的白苏斯战舰,燃烧着的空港,满是残骸碎片的大海…… 战斗官失魂落魄地坐到在椅子上,眼前的这一切,让他天旋地转!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真的会来? 在中途岛的白苏斯人和罗德比亚岛的苏斯人惊恐的注视下,雄壮的造型更漂亮也更先进的华夏战舰,陆续出现。 这些海面中的钢铁巨兽,如同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从虚无中而来。带着浑身飞腾的火焰,带着滚滚弥漫的浓雾,骑着双目和四蹄如火的战马,穿着冰冷的黑色铠甲,静静地注视着已经在悍军舰队的摧残下一片狼藉的空港。 悍军战舰,一队接一队地完成了他们的回转。这些有着狰狞的撞角,形状怪异的战舰,从容地驶过华夏舰队的身旁,在肆无忌惮地以灯光信号向华夏舰队进行交接之后,缓缓形成列队,向通往长弓海域的航道驶去。 悍军舰队的身后,一架架战机,宛若投林之鸟。直到它们从容地发射出机翼下最后两枚导弹,一丝不苟地完成攻击动作之后,这才翻滚着,蹁跹转向,划过大海续投入母舰的怀抱。 这场景,是如此的壮观,又是如此的嚣张! 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旗舰指挥室。 张鹏程上将站在‘纵横’级航母浩渺号舰桥巨大的落地舷窗前,看着一架悍军战机,自脚下浩瀚的海面中掠过,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六个小时。”他对身旁刚刚晋升的第十三集团舰队指挥官景利军中将道:“这帮土匪,只用了六个小时,就把白苏斯留守舰队和苏斯第一远征军舰队,给揍成了这样!” 景利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窗外的那架战机,直到飞入悍军舰队的一艘神迹级航母的战机回收通道,这才转过头来,长叹一声。 “真的难以相信,这就是当初在东南主航道上,那支破破烂烂的舰队。”他摇着头:“我必须承认,方楚天中将,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坚强的军人,也是最疯癫的偏执狂。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而他却回来了!”张鹏程凝视着千疮百孔的空港和伤痕累累的白苏斯战舰,微笑着道:“无论这场战争最终胜负如何,这家伙,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 “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他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些什么。”景利军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我更想看的,是法克兰第五舰队赶来的时候,舰队指挥官的表情。”张鹏程头也不回地道:“方中将对人心的把握,实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法克兰指挥官发现自己因为贪婪而掉进陷阱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会帮你找到法克兰战舰的黑匣子。”景利军中将笑着对张鹏程道。 “那么,我们现在的任务,就只剩下痛打落水狗了!”张鹏程转过身。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远方的空港,还在燃烧着,残破的白苏斯舰队,集中在空港港口和周边,就像一群被饿狼围住的绵羊,惊恐万状! 而迫不及待的曾鑫舰队,已经冲上去了。 “方楚天,你确定法克兰舰队主力会走这条路?”看着一艘艘悍军战舰,接连进入伏击位置,启动隐形装置,米奇中将奇怪地问道。 有这种疑问的,显然不仅仅是米奇中将。 旁边的参谋们,也是议论纷纷。 大家不明白,既然方楚天的计划是围点打援,可他为什么不把舰队埋伏在通往中途岛或者罗德比亚岛的航道上,而是选择了法克兰舰队从中央海域通往长弓海域的航道第一航段。 难道法克兰人真的就会如方楚天所说,只派少量舰队象征性地增援两大移民岛屿,而把主力派遣向长弓海域出海口,包抄悍军的后路? 如果法克兰舰队不走这条路怎么办,或者他们压根儿就不离开华夏中央出海口,就死死守在谢尔顿舰队身后,又怎么办? “如果我是法克兰指挥官,我绝对不会采用关门打狗的计划。” 米奇凝视着窗外,皱眉道:“这样的计划风险太大,不但需要放开谢尔顿舰队的后翼,还要冒白苏斯和苏斯舰队被全歼的风险。万一谢尔顿舰队不能及时赶回百慕大,凭法克兰六支a级舰队的实力和出海口的地形优势,最多能拖住悍军舰队二十四小时!” “他们一定会来。”段天道瞪大了眼睛,飞快地操控着指挥将一艘艘悍军战舰,分配到合适的位置。 看着电脑上的陆泽成长阵,米奇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无语。这段天道好像从来都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相反对赶尽杀绝顺手牵羊落井下石斩草除根这一类的厚黑精神倒颇有些心得。 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有多么强烈的快感。 悍军进入百慕大一共有整整二十五支舰队。还有十艘战斗力不逊于一支舰队的末世级航母。 按理说,这样的兵力,如果直接增援牛顿出海口的话,恐怕就算苏斯白苏斯和法克兰第五舰队加到一起也阻挡不住。完全可以强行突破封锁,直接回到牛顿海域。 在之前参谋们制定的计划,也是围绕着这条线路设计的。 根据参谋们的计划,突破百慕大海域之后,华夏第十二和十三集团舰队将拖在后方,阻止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白苏斯和苏斯舰队。 而悍军主力,则强行突破中央海域的出海口,击溃法克兰第五舰队之后,增援牛顿海域。 这个计划,预计总计用时三十六个小时。 如果选择经由中央海域向公共海域迂回,再经由隐秘的加里略出海口迂回,那将会超过七十二个小时。 参谋们的计划中规中矩。唯一的缺陷是悍军一旦遭遇谢尔顿舰队的全力堵截和纠缠,在白苏斯,苏斯和法克兰舰队的围追之下,会陷入苦战。 不过以悍军舰队的战斗力,天机老人等人的指挥功力,敌人如果没有提前预知悍军舰队的动向,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即便北约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悍军也完全可以离开航道,在茫茫海面中和敌人游斗。 这个计划,几乎是采取最直线的路径,看起来也最节省时间。可方楚天却制定了一个以同样的时间抵达牛顿海域,却更歹毒的计划! 这家伙似乎见不得前面道路上有任何的敌人。见一个他就想干掉一个,剩一个他都浑身发痒不舒服,因此他制定了这个调虎离山,围点打援的计划。 计划的重点有三个。 首先,悍军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一举将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分割歼灭;其次,空投陆军装甲部队,做出悍军围魏救赵,占领百慕大海域,关闭中央通道的态势;而最后,则是打援。 打的就是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 这个计划,虽然看似重心放在百慕大浪费时间。可实际上,方楚天将强行突破中央海域出海口,击溃法克兰第五舰队的时间,用一个调虎离山计偷了出来。 张鹏程,曾鑫,费文等将领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有天机老人反复思考之后,赞同了这个计划。 而事实上,战局也的确如同段天道的计划一般,进展顺利。tqr1 奇袭中途岛和罗德比亚,简直就是一次教科书式的经典战例。从以战机集群突袭百慕大出海口,到悍军舰队闪电奔袭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将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压制在空港,悍军舰队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人咂舌。 这支军队,似乎天生就是偷袭的料。隐秘,迅捷,精确,凶狠的偷袭战术要点,被他们演绎到了淋漓尽致。 按照计划,在悍军给对方一个倾巢而出,企图占领百慕大的错觉之后,两大移民岛屿的战斗将由华夏舰队接管。 而撤出战斗的悍军,则运动到预定伏击点,伏击法克兰舰队。 看着段天道兴致勃勃地在指挥电脑上布下陆泽成长阵,米奇不禁觉得背心有些发冷。 如果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直接增援苏斯和白苏斯舰队也就罢了,如果他们真的如同方楚天所料,从这条航道上向长弓海域运动,那等待他们的…… 米奇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恐怕这一战之后,北约各大舰队,在进入各种航道之前,都会派出无数侦查舰,仔细搜索四周每一寸空间。 当悍军参谋们计划用超过十二个小时,击溃法克兰舰队的时候,这个疯狂的家伙,只给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留下了四十分钟的时间。 “关闭舷窗!” 随着一声命令,胜天号的船窗,缓缓关闭。 “真的会来?”米奇仰起头,看着天网屏幕上的远视仪监控画面,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一道白光,自出海口亮起。 米奇猛地转过头,身旁,那个一脸猥琐的方楚天,正在用力地搓着手掌,兴奋得眼睛里满是绿幽幽的光芒! …… 一艘法克兰小妖侦查舰,出现在了出海口。 这是一种外形看起来像一个金属田螺,只在塔旋形的身躯两侧配备了两门六百毫米口径炮弹的小型舰艇。除了用于海域侦察以外,几乎没有什么防御能力和战斗力。 妖孤零零地漂在寂寥的大海之中,似乎在仔细地观察着周边。片刻之后,另外两艘小妖级侦查舰也出现在第一艘小妖的身边。 三艘侦查舰到齐之后,陆续开启推进器,分散航行。 一艘笔直驶向下一航段的通道起点,另外两艘则分别驶向结束通道左侧的一颗褐色小岛和右侧的一片暗礁带。 悍军战舰上,所有人都凝神屏息。 大家知道,这是舰队进入出海口的例行反伏击探查。三艘侦查舰,只不过是第一批而已,在他们离开之后,还有第二批,第三批侦查舰进行重复检查。 如果遇见一个谨慎的舰队指挥官,这种探查会持续五到六批。 直到舰队主力进入航道,启动引擎,最后一批侦查舰才会离开探查海域,前往下一个航段。 果然,在逛了一大圈,探查了周边可能有埋伏的重点区域之后,三艘什么都没发现的侦察机缓缓驶入了第二航段的起始通道,开始向下一个航道侦查。 几分钟后,第二批的五艘法克兰侦察舰,出现在了第一批侦查舰相同的位置,又开始了重复而小心的第二轮探查。 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 整整十批侦查舰,几乎将第一航段区域的所有地方都仔细地搜了底朝天,甚至有几艘侦查舰,还绕到了左侧的小岛屿背面,并对右侧的暗礁带进行了拉网式的排查。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是真的会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侦察舰出现,悍军舰队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大家都知道,敌人派出的侦查舰越多,就越证明法克兰舰队主力通过这里的可能性越大。十批侦查舰,是对方指挥官小心谨慎到近乎于胆小的表现,同样,也钉死了他的舰队铁定会通过这里! 参谋们在紧张的监控之余,互祝彼此,眼中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再狡猾的猎物,也敌不过经验丰富的猎人。 方楚天长官,可是玩偷袭,玩伏击,玩心理战的大师!他不但猜中了对方的行进路线,甚至猜中了对方侦查舰的探查方位! 接连几批法克兰侦查舰的出现,已经让参谋们渐渐看出了段天道选择这里作为伏击地点的精妙之处。 虽然从地理形势来看,这里是整条航线中环境比较复备,比较容易遭遇伏击的航段。对于如此谨慎的法克兰指挥官来说,也绝对是重点搜索的区域。尤其是那个褐色的小岛背面以及位于航道另一侧的暗礁带,更是他关注的重点。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所有的侦查舰都将侦查重点放到了这些区域上。 因为害怕伏击舰队在他们探查结束之后再进入伏击点,因此,每一批侦查舰不但要花费大量时间小心谨慎地对褐色行星和暗礁带进行反复搜索,甚至还要到两翼更远的位置,去探查有没有敌方舰队的存在。 正是这些可疑地点,牢牢地吸引注了法克兰人的注意力,占用他们的时间和精力!让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有一支庞大的舰队,其实就在他们探查海域的正前方! 无遮无挡! 抬起头,他们能看见的就只是一片平静的海面,除了没有丝毫遮挡的星光,什么都没有。 谁也不会去探查这样的海域。 伏击舰队或许会在战斗爆发之后极力抢占这个方向,使自己处于背光的有利攻击位置,可是没有哪一个白痴,会选择这里作为伏击地点。 当看见第十批法克兰侦查舰在搜索完成之后扩散开来呈警戒位置,而不进入下一航段的时候,段天道狞笑着拿起了通讯器:“主炮充能!” 银灰色的‘米迦勒’号航母,缓缓靠近了航道起点。安尼斯站在落地舷窗前,凝视着窗外浩瀚的大海。tqr1 身旁,数以千计的法克兰战舰,以相同的速度,向着航道齐头并进。 它们一艘接一艘地排列着,一直向远方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去,宛若航行在星光之海中的鲸鱼群,无声无息,庞大而雄壮。 “第十侦查大队搜索完成!”寂静的旗舰大厅,响起了情报官的报告声。安尼斯飞快地转过头,看向站在指挥台上的冈萨雷斯。 一直面色严肃的冈萨雷斯在反复确认了航道的安全之后,才抬起头来,眼睛迎上了安尼斯热切的目光,微微一点头,向协调官大声下令道:“各舰进入航道,各行进分部间隔一分钟。五分钟倒计时。” “是!司令阁下。”协调官转身,大声下令道:“五分钟倒计时……”协调官的吼声,在指挥大厅里回荡着。 “或许是我大过小心了。”冈萨雷斯点上一支雪茄,走到安尼斯的身旁,与他并肩看着窗外的海面和舰队,自嘲地道:“人越老,胆越小。让殿下见笑了。” “我明白。”安尼斯微微一笑:“您做得没错。安全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能够顺利抵达长弓海域出海口,这一仗,我们就已经赢了一大半了!” 冈萨雷斯赞许地点了点头。 旗舰被包裹在法克兰舰群的纺锤阵型中。引擎的巨大轰鸣声和能够清晰感受到的震动,正在提醒人们战舰即将进入暗流航道。 那一道道粗壮而明亮的尾光,越喷越长,恍若机翼下的导弹即将脱离发射器的尾焰,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电射而出的速度感。 虽然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从番号上来看只是一支集团舰队。可是,由于冈萨雷斯麾下总共有六支a级舰队。并且,每支a级舰队依然采用的是主力舰艇超过两百艘,拥有相同数量的护卫舰并配备双航母的大舰队编制。这就使得舰队的舰艇数量,远远超过了现今大部分集团舰队。 这种大舰队,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开始逐步淘汰了。后期建造的战舰,性能更加先进,独立作战能力和生存力更强,因此,基本淘汰了配备在身旁的护卫舰。 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却介于老式舰队和新型舰队之间。舰队的现役战舰,大部分都有着七八年的舰龄,在性能上超过以前的老式战舰,却不如战争爆发之后的新型战舰,只能继续保持同等数量的护卫舰来增加战斗力和生存力。 虽然在法克兰周边这些小国面前,庞大的舰队,依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可是,在许多大国的眼中,这种舰队的战斗力只能称为中等。 派出第五集团舰队加入北约东南联军的时候,皇室其实并没有考虑能获得多大的利益。 除了兵力捉襟见肘,只能或者只想拿出一支集团舰队之外,更多的只是表明一种态度。 可谁也没想到,在苏斯和白苏斯陷入狂风岛的战争泥沼,谢尔顿舰队进入攻打牛顿海域最关键时期的现在,反而是第五集团舰队,拥有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的机会! 以大天使为名的‘米迦勒’航母启动,陡然的加速,让人们顿时感受到一种压迫力。 前面的侦查舰,还在接连传回一段段航道安全的消息,等到这并不漫长的旅程结束,法克兰帝国就将凭借第五舰队的战绩,成为北约中的明星。 而自己,也将凭借这份天大的功勋,登上权位巅峰!再无敌手! 这个机会,正在随着战舰的加速,而飞快地向自己奔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弯弯曲曲的航道终于走完了。随着旗舰从狭窄的出海口驶出。舷窗外平静的海面,扑面而来。 月亮明艳的光芒,从斜后方洒下来,在舷窗前长长的上层甲板上,投下舰桥的影子和一抹灿烂的光。 就在安尼斯和冈萨雷斯,被战舰前桥副炮的一块金属装甲晃花了眼睛的时候,忽然,一团巨大的黑云,在他们面前浮现。 他们眼睁睁地看见那块反光的金属装甲没入无尽的阴影中,眼睁睁地看见一艘艘原本沐浴在光芒中的战舰,被无尽的黑色笼罩。 “敌袭!!!”伴随着一个凄厉的喊声,安尼斯和冈萨雷斯骇然回头。 眼前,指挥部里的参谋们正呆呆地抬起头,看着指挥大厅透明穹顶的前方,一艘艘形状奇特的悍军战舰,宛若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黑色恶魔般,无声无息地从大海中浮现。 它们狰狞地笑着,张开那宛若蝙蝠一般的翅膀,遮挡住了月亮洒向法克兰第五舰队的最后一丝光亮。 …… 牛顿出海口。八个金属塔形浮标,静静的浮着。浮标顶部的红绿两色引导灯,以每秒一圈的节奏旋转闪烁。交替变化的灯光,在黑漆漆的海域中异常醒目。 数不清的米国战舰围绕在浮标旁边,宛若海岛上成千上万的海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一些战舰静静地停在原地,一些战舰无声无息地从战舰之间的通道滑过,一些战舰在向里插,另一些战舰则从外围绕出一个巨大的弧线轨迹,向庞大的战舰集群的侧面驶去。每一艘战舰的舰桥上,都是一排排重重叠叠灯火通明的舷窗。 从远处看去,这明亮的灯光像璀璨的群星,像飞舞的萤火虫,也像地下数万米的黑暗深处,一个无比繁华却又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幽灵城市。 海面静悄悄的,战舰内部却是一派喧嚣嘈杂。 身穿官兵们在战舰明亮而拥挤的走廊上,奔忙来去,健步如飞。广播里播放着一个个紧急通知。舱室的自动门在频繁地开启,闭合。指挥大厅里的参谋们在沙盘和海域图上勾画着,天网控制台的通讯员则在忙着接听电话。 战舰的引擎在轰鸣着,每当进出的机修兵打开下层舱门时,那巨大的声浪就会冲上走廊,将一切迅速淹没在一片轰隆声中。还有走廊上放的物交运输管道,也不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是管道内的牵引器在飞速掠过。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让整个舰队,充满了一种急迫匆忙和难以压抑的兴奋感。 每一名米国军人,在迎面相视的时候,眼睛中都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负。 进攻牛顿出海口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再过几个小时,坚韧顽强到让人胆寒的华夏人,终于就要被米国强大的海军压垮! 一想到这个,所有的米国军人,在骄傲之余,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说实话,这种如释重负的情绪,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米国军人一直都是骄傲的。 这种骄傲,来自于每一个米国军人对身处的这个团体战无不胜的坚定信念! 从军人的素质,顽强的战斗作风,严苛的纪律和单兵战斗力方面来看,即便是对三十年前击败了他们的华夏共和国,他们也不过是轻蔑地嗤之以鼻。 要知道,历年来的军事实力评定,米国军队的战斗力评分,都在华夏军队之上。事实上,两国百年的争斗中,米国也是胜多负少。 尤其是在相同兵力和条件下的战役,他们几乎就没有输过! 这很难让人相信,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华夏出了个黄胜天,如果不是在几次关键性的战役中,华夏共和国凭借他们远高于米国的经济和军事科技水平,侥幸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华夏早就成了米国的盘中餐了! 对此,米国军人从来都没有服气过,也从来都没有懈怠过。 三十年卧薪尝胆,他们等待的,就是这场席卷整个人类世界的战争。 每一个人都时刻准备着向华夏展开复仇之战。 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有强大的华夏,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枪决执行者! 可是,米国军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当米国纵横世界,所向披靡,甚至已经将卡尔斯顿海域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直接把战火烧到了华夏共和国本土的时候,他们在东南海域,却遭遇了一连串的挫折! 先是最先投入到东南海域的汉弗雷舰队,被周治和悍军携手击败。被俘虏的汉弗雷公爵,最后竟然是在付出了整整两支象级舰队的代价之后,才换得了舰队官兵的生还。 当几艘满载被残兵败将的货船抵达米国的时候,帝国震惊,皇室震怒。汉弗雷公爵当即被逮捕下狱。如果不是切尔达的力保,恐怕皇帝陛下就要拿他开刀! 汉弗雷之后,名将谢尔顿领军而来。 四支狮级舰队,八支鹰级舰队和两支象级舰队组成的谢尔顿舰队,在任何一名指挥官看来,都是横扫东南海域的力量。 可是,一代名将谢尔顿和这支庞大的舰队,却在牛顿海域出海口,被阻挡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前面的两个月,或许可以看做谢尔顿上将没有全力投入,又需要随时防备身后的天机老人舰队骚扰的结果。tqr1 可是,最近这些天,随着切尔达大将出兵东南的日子日益临近,谢尔顿上将对牛顿海域展开的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番攻击! 战斗的强度,实在已经达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再用没有使出全力做借口,谁都不会相信! 就这样,依然无法突破那该死的出海口! 每当战争开始,官兵们就能透过远视仪屏幕,看见无数的华夏军人,驾驶着他们老旧残破的战舰,如同狼群一般往上冲。 一艘接一艘,一波接一波。 前仆后继! 他们的战舰是那么的残破,即便占据着牛顿出海口一次能够容纳进攻方五到六支a级舰队的地理优势,那些老旧战舰,也无法和米国舰队正面抗衡。 他们往往需要七八次主炮射击,才能击穿一艘同级别的米国战舰的护甲,而米国战舰,只需要一两炮,就能摧毁他们。 因此,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人们见得最多的,是华夏战舰在大海中爆炸时绚烂的景象。 可无论是他们的盟友还是他们的敌人,都明白海面中的那一朵朵明亮的烟花,亮起的不是战斗,是一种明知不敌,却依然用生命来继续的抗争! 燃烧的不是战舰,是一种死战不退的精神! 出海口的那片海域,早已经被战舰的残骸所笼罩。以至于现在的米国舰队一冲出出海口,就能听见那些钢铁残骸砸撞在舰体上的声音。 这声音,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惨烈! 仿佛那碰撞在战舰外壳装甲上的,不是战舰的残骸,而是华夏人的硬骨头! 他们太硬了,硬得让人胆寒! 不过到了现在,顽强的华夏人终于没有了再继续战斗的本钱。 随着他们最后那艘奋战号航母的陨落,最近十几个小时的战斗中,华夏已经没有一架战机能够在出海口的海面翱翔。 失去航母,没有战机的配合支援,那几支老旧的华夏a级舰队根本无力与米国舰队近距离绞杀。 而在远距离的战斗中,他们速度缓慢,炮击等待时间长,电子和火控系统落后,防御力低下的战舰,只是一个个靶子。 如果不是还有天井区等留守舰队的紧急支援,牛顿出海口早就是米国军的囊中之物了! 至此,总兵力损失了近百分之二十的米国舰队,总算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官兵们知道,只要拿下了牛顿海域出海口,击垮了华夏最后的力量。加里略海域,乃至加查林和克纳威尔海域,或许就要一鼓而下! 海面中,旗舰‘西顿之光’号航母庞大的身躯,在缓缓驶入出海口海域。数十艘战列舰,数百艘巡洋舰和驱逐舰护卫在她身旁,组成了庞大的指挥集群,协同保护。 几分钟过后,谢尔顿舰队将向牛顿海域发动最后的攻击,彻底击穿华夏最后的防线! 西顿之光号舰桥指挥室高高的指挥台上,谢尔顿霍然从指样席宽大的座椅上站起身来,走下指挥席,眉头紧皱地来回踱着步。 在他背着的手上,记录着百慕大战报的电子文件夹,正闪着幽幽的蓝光。 谢尔顿身高近两米,体型瘦削。长长的脸上,一条伤疤从左眼下方一直拉到嘴角。相貌甚是丑陋。再加上一对浓浓的,压得很低的眉毛,这让他看起来给人一种总是很严厉的感觉。仿佛那双细长的眼睛,只要微微一扫,就能让四周降至冰点。 从相貌上看,谢尔顿不像是一代名将。 不过,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个外表凶恶的男人,有多么准确的判断力和多么高超的军事指挥技巧。 在名将排行榜上,他的名字仅次于三上悠人!这不是靠吹出来的,而是靠一场一场的血战打出来的! 此刻,正值牛顿海域出海口之战胜利在握的时候,可是旁的参谋和将军们看来,谢尔顿却丝毫也没有一点轻松的笑容。 尤其在他接到了从首都转来的百慕大战报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西顿之光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加速。引擎的尖啸声,就连指挥室也清晰可闻。 谢尔顿抬头看着指挥席上的海域平面图,一时有些失神。 悍军在这个时候全军出动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可他没想到的是,悍军竟然没有直接增援牛顿出海口,而是把矛头对准了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来了一个围魏救赵! 他必须承认,悍军的这次袭击打得很漂亮。短短几个小时,白苏斯和苏斯舰队,就被悍军摁在了空港内,动弹不得。 如果悍军的这一招提前一个星期,甚至提前一天,他都必须要放弃对牛顿海域的进攻,转身解决这个会影响到整个华夏通道乃至整个东南战局的大麻烦! 可是现在这一招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要知道,牛顿出海口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后时刻,只要在出海口对面的狭窄海域再发动一次进攻,就能突破牛顿出海口守军的临界线,将那群华夏硬骨头们,彻底压垮碾碎! 虽然相较于牛顿海域,百慕大海域的重要性更显而易见。回军百慕大,也是米国军必然的选择。可是,他完全可以在彻底拿下牛顿海域出海口之后,再从容回军,一口吃掉送上门来的悍军! 谢尔顿在海域图上,反复查看和计算着。 根据法克兰人提供的计划,第五舰队将在八小时以内,赶到百慕大通往长弓海域的出海口,封锁悍军撤退的通道。 而根据对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防御力评估,悍军舰队想要歼灭苏斯和白苏斯舰队,至少需要三十六个小时。 战斗结束之后,舰队要转身封锁中央海域的出海口,还需要至少八个小时。而想要以陆军部队完全控制两大移民岛屿,则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 从时间上来看,北约联军有着充分的优势。只要米国舰队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赶回百慕大,悍军就是瓮中之鳖! 对于在什么时间结束牛顿出海口的战斗,谢尔顿心头有数。而对于法克兰人的战斗力他也毫不怀疑。 牛顿海域出海口的战斗,最多再持续六个小时。法克兰那个打了两三年却什么都没有捞着的家伙,也肯定会拼了命地挡住悍军的去路。 谢尔顿相信,安尼斯和冈萨雷斯,甚至会不惜赔上整个法克兰第五舰队,来实现这一计划!毕竟,这份功勋,别说他们,就连自己也有些眼馋! 计划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对悍军的兵力判断,也和目前百慕大传回来的情报相吻合。 可不知道为什么,谢尔顿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盘旋着。 如果悍军来的不止是十一支舰队…… 如果再加上周治的第十九集团舰队,或者加上华夏的舰队…… 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很小,也没有足够的情报可以支持。可是,却让谢尔顿本能地感到一种危险。 百慕大在发出了一封求援信之后,就再也联络不上了。法克兰人的行动,只是根据求援信的情报资料做出的。 可是,战争中,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永远也不能依靠不确切的情报支撑自己的决定。谁知道那封求援信准不准确? 谁又知道,在悍军封锁了信息之后,此刻的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又看见了什么? 万一,这个计划是黄胜天制定的,万一,拿悍军当做子弟兵的华夏共和国,咬着牙再挤出几支舰队来…… 不但中途岛的白苏斯舰队和罗德比亚岛的苏斯舰队可能全军覆没,就连法克兰第五舰队,也可能遭遇危险! 这个念头,让谢尔顿坐立不安。 一旦这个猜测成立,那就意味着,百慕大海域将被悍军关闭,空虚的中央海域,也将任由对方的战舰驰骋。 而一直把目光放在牛顿出海口的自己,只要稍有犹豫,或许就将遭遇一场惨败! 谢尔顿如同困兽一般,飞快地来回踱步。 忽然,他猛地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一直等候在身旁的舰队协调官。 这个时候,舰队已经准备好了向牛顿出海口发动最后的进攻。这个机会,不可能就因为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而放弃。 况且,法克兰第五舰队再不济事,也不是华夏舰队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解决掉的。所以…… “命令,暴风舰队,暴雪舰队,放弃原定作战计划,立刻转向赶往百慕大海域,与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汇合!”谢尔顿微眯着眼睛,进攻牛顿出海口,自己手头的舰队足够了! 海面中,两支庞大的象级舰队,脱离了谢尔顿舰队集群! …… 三十三分钟! 当最后一波齐射完成之后,悍军舰队停止了攻击。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恍若地狱般的大海,看着最后几艘法克兰战舰,在爆炸的火团中,化作四散飞射的流星。 五千多架战机,还在漂浮的残骸群中蹁跹飞舞。 不时射出笔直的炮弹光链,追上并摧毁飞逃的救生舱和护卫舰。 看着眼前的一幕,即便是悍军官兵们自己,都有些发懵。 他们知道在相对固定的航道以陆泽成长阵发动攻击,对敌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灾难。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短短三十多分钟,整整六支a级舰队,就在悍军舰队的攻击下变成了眼前这一团遍布航道的钢铁残渣。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自始自终,从狭窄出海口出来的法克兰舰队,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他们一批批地顺着暗流出现在出海口,又一批批的在悍军的齐射下爆炸断裂。 陆泽成长阵将悍军舰队的每一艘战舰的主炮和副炮威力都发挥到了极致。没有攻击的死角,没有火力的分散和空隙,更没有延迟和失误。 十一支悍军舰队,就像十一排冷酷的枪决执行者,将这个狭窄的通道,围得严严实实。 用不着瞄准,甚至用不着动脑子,只需要按照固定的射击角度和固定的时间,不停的开火。 走出通道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逃离这密不透风的枪林弹雨! 随着最后一艘护卫舰的爆炸,战机开始返航,战舰也换换转舵。 广播里,响起了段天道的声音:“目标,中央海域!”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反常的航道! 属于华夏的北约占领区,正值初夏。 炙热的阳光不动声色地烘烤着大地,洒在往来的汽车,泛白的路面,穿梭城际的列车上,明晃晃的,不时还在玻璃上骤然反射出一道炫目的光芒。 不过这明媚的天气,在华夏民众的眼中,却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天气再好,阳光再明媚,也照不进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们依旧排队领取一点点食物,依旧衣衫褴褛,依旧每天穿行于冷清破败的城市,坐上哐哐当当许久都没有维护过的公车,去那些几乎全部被北约人控制的企业上班,每天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精疲力尽的回家后,面对饥饿的孩子那可怜兮兮的眼睛。 大家已经记不清,这样的日子有多长时间了。 他们只是看着城市衰败下来,看着商店里的货物日益减少,最终关门歇业。也看着邻居一脸愁云惨雾地搬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和邻居家的小伙伴哭着道别后,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 还有许多是没有看到却知道的。 例如为了生计,某家的男人最终活活的给累死了,某个女人又因为偷了一点粮食被谁给糟蹋了,或者谁家被陷害,家破人亡,又或者政府里的哪一个官员,因为和抵抗组织有联系而被逮捕,几天后就要公示枪决。 那个和平富足的城市,就这么一点点的沉向底部。原来的生活,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一点光明的痕迹。人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着,忍耐着。 当占领者的豪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的时候,当霸占了他们的产业的北约人,在保镖的护卫下耀武扬威地视察工厂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中只有麻木。 可是只要深入他们的生活,只要和他们一同呼吸那让人室息的空气,就能发现,在这看似昏暗的世界中,有一抹光永恒地存在着。 这抹光或许来自那支在异国他乡战斗并坚持的部队,或许来自永远都无法赶尽杀绝的抵抗力量,或许来自他们珍藏的卫国战争新闻影像,或许来自路旁已经拆得只剩下一个光秃秃架子的阵亡烈士公告牌,或许仅仅是来自对自由的一点希望。 那个在北约几大帝国的围攻中,依然坚持着不肯低下头颅的英勇的国家,从未死去!tqr1 人们每天依旧在关闭了声音的卫国战争画面前,泪流满面。 一股力量直在华夏人的黑暗生活下方涌动着。如此澎湃,如此滚烫。就像血管里的血液一样滚烫,就像脉搏那般有力!人们在忍耐着。 他们相信,那一天,终究会到来! 或许需要五年,或许十年,甚至二十年…… 哪怕是最乐观的人最英勇最坚定的地下抵抗者,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迅速! 这个午后,一个消息在华夏民众中疯狂的流传。 不知情的人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同事,朋友和家人脸上,浮现着一丝久违的兴奋和波动。然后,他们就从对方诡秘地附耳低语声中,得到了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消息。 “悍军大举进攻百慕大海域!” 他们看着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同伴,张大了嘴。 “不止如此,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北约驻守舰队,已经被倾巢而出的悍军舰队打得溃不成军!法克兰舰队,已经被迫赶去增援了!” “悍军的陆军,已经登陆中途岛,这一次,他们真的回来了!” 同伴的嘴,在眼前飞快地闭合着,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被一股脑的说出来,语速快得就像机关枪一样! 没有人能够消化那么多东西。 大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越跳越快的心头,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真的?! 一艘悬挂着中立国旗的老式海域货舱,在寂静的大海中航行。 货船的雷达在飞快地旋转着,扫描仪和探测器,也开启到了最大范围。就这样,货船还不时投放一颗民用探测器,往更远的地方搜索。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艘载着日常货物的货船。只有船上那些目光警惕的船员们才知道,船舱夹层里,是满满的禁运药品和武器。 他们需要穿过百慕大海域,然后从公共海域绕过中央海域,转向进入自由海域,然后再经由自由港航道,进入到牛顿海域。 整段旅程中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百慕大海域了。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白苏斯舰队和苏斯舰队加强了几倍的兵力巡逻。航道的临时码头,已经把这段时间列为闯关的危险时期。一旦被那些红着眼睛的苏斯人和白苏斯人查到违禁品,货船上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中央海域出海口那帮法克兰人,更是没人敢去招惹。大家宁可在海面中多绕上四天时间,也不愿意接受如狼似虎的法克兰舰队的检查。 那帮家伙的护卫舰,打仗就是一炮死,可要干点搜查,追杀货船的勾当,倒是炉火纯青!他们连正规货船都百般刁难,更别提藏有违禁品的闯关船了! 老旧的驾驶室里,年过六旬的老黑人船长恩雅玛,正紧张地注视着刚刚释放的探测器传回来的数据。身旁的大副和船员们,也盯着数据屏幕,大气都不敢出。老船长经验丰富,是这条航道上的活地图。 这艘货船,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成功闯过好几次关了。不但为华夏送去了急需的物资,也为冒着生命危险的船员们,换来了大把的钞票。而这一次,是这艘‘海马’号货船的最后一次闯关。 大家都知道,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随着牛顿出海口被北约联军攻破海马号就得转战到加里略,乃至加查林海域去,开辟新的线路。每一次开辟新路线,都远比在熟悉的航线上闯关风险更大。 虽然不是华夏人,不过,大家都希望华夏能够坚持得更久一点。除了继续依靠这条航道赚钱的心理以外,大家也实在是敬佩华夏人的勇气。 打完了法克兰,苏斯和白苏斯之后,现在那帮家伙,凭借东拼西凑的老式舰队,居然也能跟强大的谢尔顿舰队打个难分难解。 这样的硬骨头,在闯关船这个圈子里,谁提起来不翘上一个大拇指? 对这些提着脑袋在大海中讨生活的汉子们来说,那些前仆后继挡在北约舰队面前的华夏军人,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从来都桀骜不驯的他们,最敬佩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是这种认同和敬佩的潜移默化,现在每次冲关成功,大家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不仅仅因为闯关成功赚了钱,更有一种为这个坚强的国家做了一点事情的满足和自豪感。 虽然每次到达华夏,都被那帮华夏的朋友濯得烂醉如泥,连路都走不了。可他们喜欢这种生活,喜欢这些朋友,也喜欢这个国家! 探测器已经飞到了距离货船十海里的地方,还在不断向前搜索。再过二十分钟,探测器就能穿透那片暗礁带,飞到航道上。 大家现在只希望,探测器不会被巡逻的白苏斯和苏斯舰队发现。 否则,即便相距十几海里,对方的战舰也能轻而易举地追上这艘老式货船。 “船长……”一直戴着耳机的信息员,从电脑前抬起了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恩雅玛:“我想,您应该来听听这个?” 恩雅玛大步走到信息员身边,接过了他摘下的耳机,凝神静听。 一旁的大副用胳膊肘撞了撞信息员:“怎么回事?” 身旁的船员们,也紧张地看着信息员。 说实话,货船这一路行来,虽然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开主要航道,花费大量时间在遍布引力暗礁和暗礁带的偏僻海域航行,可是,大家都感觉,今天的百慕大航道比之前几天,实在平静得太反常了。 不但那些游走在偏僻航道守株待兔的巡逻舰队不见了踪影,就连主航道上也长时间遇不见一艘北约战舰。仿佛一夜之间,北约战舰就已经消失了! 这种现象,对闯关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闯关船之所以能够在这条航道上讨生活,凭借的就是对北约巡逻舰队和危险航道,海域的了解。 可一旦对方完全消失了,所有的规律也同时消失。就连老船长恩雅玛,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货船会不会就在某个原本安全的海域,被白苏斯或者苏斯的舰队逮住! 一直在听着闯关船之间隐秘的航线频道的信息员,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信息员一边看着老船长,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大副等人道:“你们猜,我刚才听到‘小海鸟’号公布了一个什么消息?” 海鸟号货船,是大家熟悉的另一艘闯关船。性能比海马号要先进得多。船长是苏斯人,长期走苏斯通往罗德比亚的航道。因为在苏斯人那里花高价购买了入关许可,因此,他们的闯关技术难度要低得多。 许多抵抗组织,都在小海鸟那里购买过苏斯出产的武器。在闯关者中间,小海鸟号名气不小。 不过,现在谁也没工夫跟信息员玩猜谜游戏,大副粗壮的胳膊一下子搂住了信息员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这个长脸的家伙道:“你再不说,老子把你塞垃圾道里排泄了!” 一脸通红的信息员赶紧投降:“我说,我说!” 他贼兮兮地扫了四周众人一眼,低声道:“小海鸟号今天原本要到达罗德比亚的。可是,他们现在都还在外围停着,进不去。所有航道都被进攻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悍军舰队封锁了。” “悍军?”大副瞪大眼睛:“进攻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 信息员点了点头:“听小海鸟上的人说,这次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可惨了。小海鸟号隔得远,什么都不知道,还只是停泊在原地不许离开,那些航道上的苏斯和白苏斯巡逻舰队,一支一支的回援移民岛屿,结果被悍军杀得干干净净。” 他啧啧两声,补充道:“还有那些苏斯和白苏斯籍的运输直升机和商船一个都没跑掉。小海鸟旁边,就漂浮着不少战舰的残骸呢!” 大副和船员们惊喜地互望一眼,七嘴八舌地问道:“那你是说,咱们这一路没看见北约的巡逻舰队,是因为都给悍军收拾了?” “不然为什么?”信息员把目光投向了把耳机贴吞耳朵上,凝神静听的老船长。 “是悍军!他们袭击了中途岛和罗德比亚!”老船长肯定的声音,让整个驾驶室里,一片欢呼。 船员们在放下心头的大石头的同时,也为悍军袭击北约舰队的消息感到振奋。对运帮长期混迹自由港备由航道的船员来说,悍军就是自己的部队! “不过……”老船长放下耳皱紧了眉头:“听中央海域过来的货船说,这个消息已经在华夏传遍了。如果收到了苏斯人的求援,法克兰第五舰队不可能置之不理,说不定那帮家伙此刻就在我们的前面!” 兴奋的欢呼声嘎然而止,船员们互相大眼瞪小眼,都安静了下来。 “那我们现在?”大副问道。 “先躲躲风头,确定法克兰经过了航道,我们再走。”老船长满是皱纹的黑脸上,眉心皱得像个“川”字。 “明白。”大副转头,看向观察员:“引爆探测……”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他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顺着他的视线,船员们扭头向探测器传回来的屏幕看去。整个驾驶室,一片死寂。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冲过去! 只见一望无垠的海面中,数以百万的大小碎片和钢铁残骸,静静地悬浮着。 大的残渣,是战舰的舰体或舰桥,比一栋小三层楼房还大,小的残骸就和拳头差不多。它们在这钢铁坟场中或一动不动,或翻滚着左右碰撞。一些残骸还在泄露的气体中,闪着噼里啪啦的电花。一个巨大的舰首残骸,从探测器的镜头前滑过。 透过那并不清晰的屏幕,大家能看到,残骸上法克兰第五舰队的番号和标记。 …… 消灭第五集团舰队之后,悍军舰队全速前进,只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穿过出海口,进入中央海域。随即在段天道的指挥下以纺锤阵型向牛顿海域运动。 牛顿出海口由于北约的封锁和围攻,已经成为了战争中的孤岛。就连华夏指挥部都很难得到有关于牛顿出海口的消息。 不过这对于控制着遍及整个东南海域自由航道的悍军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 无数闯关船,走私船,海盗,雇佣军舰队,探险船,能够为悍军带来最需要的情报。这些情报并不是什么关于敌人兵力部署一类的机密,却能将牛顿出海口的战局进程,拼凑出一份完整的图画。 时刻掌握着牛顿出海口局势的段天道知道,如今牛顿出海口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薛成贵上将手中的牛顿地方舰队早就已经被打残了。现在的战斗,全由原来的老式战舰在支撑。随着航母越来越少,战局也越来越艰难。 因此,悍军舰队几乎是舰队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牛顿出海口挺进。 现在的悍军分体式战舰的结构,都是由段天道亲自设计的。这种分体式结构因为内部大量采用的复式主体构件而异常坚固。坚固的结构是战舰提升速度的基础。 改造后的悍军战舰的最高速度,能够达到九点四级。超过华夏主力战舰的八点二级和米国主力战舰的七点八级。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而在暗礁带等障碍区,段天道甚至干脆让拥有双层能量护罩的末世级航母当先开道,一路横冲直撞。后面的舰队,只需要紧紧跟在十艘航母的身后就行了。整个舰队,都在这种狂飙突进中,弥漫着一种亢奋的情绪。 从奇袭百慕大到现在,这支舰队不但打得白苏斯和苏斯舰队躲在海域港不敢露头,还用近乎屠杀的方式,干掉了前进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 短短三十三分钟,整整六支a级舰队被屠戮干净,这样的事情,别说谢尔顿,恐怕就是切尔达来亲自坐镇东南,也不可能猜测得到。 牛顿海域出海口,就在六个航段之外,前路再没有能够阻挡悍军的敌人!只要保住了牛顿海域出海口,华夏战局就会立刻调转过来! 增援牛顿海域,需要抢速度的悍军走的是更快捷的主要航道,可要偷袭中央海域,悍军却有足够的小型出海口可以利用。 只要能够在牛顿海域扎下根来,悍军十艘末世级航母,十一支悍军舰队,就能化身为成千上万的小型舰艇,自由出没于敌人根本无法通过的0级e级甚至f级航道。把北约人拖入防不胜防的游击战泥沼之中! 一想到能够在这片海面下,自由往来于华夏的各大海域,自由打击在这片国土上的敌人,战士们就不禁热血沸腾!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当悍军舰队忽然出现在敌人的背后时,那些入侵这个国家的家伙会是何等的惶恐。 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tqr1 悍军舰队向着牛顿海域飞速逼近。 谁也不知道,就在同一条航线上,两支庞大的米国象级舰队,正迎面而来。 “沃尔夫利上将阁下,我们还是无法和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取得联系。”暴风舰队参谋长胡格尔飞快地走上指挥台,对指挥官沃尔夫利上将抱怨道:“这帮该死的法克兰人,恐怕已经被眼前的这个机会给弄晕头了!” 他将手中的一份文件夹丢到自己的控制台上:“我敢打赌,他们准是害怕白苏斯人和苏斯人让他们增援,干脆关闭了所有通讯频道!”正仔细地看着海域图的沃尔夫利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查看海域图。 “悍军这次真是拼命了。”胡格尔站到沃尔大利的身旁,看着海域图道:“如果他们这一招早用上个三五天,咱们还真得放弃进攻牛顿海域。不过现在……” 他的眼睛在海域图上粗略地扫了一眼,转身给副官做了个手势,让他倒杯咖啡来,鼻子里哼了一声:“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又如此精心策划的闪电袭击,其实还是慢了半拍。牛顿出海口,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华夏人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抵抗。”沃尔夫利埋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口中淡淡地道。 “他们还能怎么样?”胡格尔接过副官奉来的咖啡,嘴角轻蔑的一撇:“按照谢尔顿上将的作战计划,就算没有我们的参与,拿下牛顿出海口,也最多六到八个小时。就算我把华夏人的抵抗时间翻上一倍,给他再搏十六个小时,难道悍军就能增援他们?” “恐怕谢尔顿将军担心的就是这个。”沃尔夫利抬眼看着海域图,手指在一个个数据上移动,口中依旧淡淡地道:“要不他怎么会派我们去百慕大和法克兰人汇合?” “得了吧!”胡格尔眉毛一挑:“别人不知道谢尔顿怎么想的,你也装糊涂?” 他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喝了口咖啡,说道:“不就是想独揽攻下牛顿出海口的功劳么,不然,他干嘛不派他自己的舰队去?” 他放下咖啡,啧啧地咂了咂嘴:“我们是切尔达阁下指派来协助他的。事实进攻牛顿出海口,我们本来也没怎么动过手。损失最大的都是谢尔顿本部舰队。所以,他这样想,我也明白。况且,派我们去百慕大,也有谨防万一的意思。” 看沃尔夫利似笑非笑地扭头瞟了自己一眼,胡格尔笑道:“你就不该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们搭档这么多年,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从离开牛顿出海口开始,你就在看海域图,一个多小时,连我都能算出悍军的兵力和时间不够,难道你会算不出来?” 沃尔夫利在自己的战术本上写下最后一个数据,笑着摇头,直起身来,走到自己的战术电脑前。 “让我猜猜你现在想干什么!”胡格尔晃悠着小腿,眼睛似闭非闭。 沃尔夫利头也不回地道:“我想干什么?” 胡格尔猛地睁开眼睛:“你想直接干掉悍军!” 沃尔夫利的后背在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会过头来,看着目光炯炯的胡格尔,良久,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这是个好机会,不是么?!” 昏暗的舰艇内部,灯光骤然一亮,沃尔夫利的笑脸,在明亮的灯光下,轻松而妖异。 看着沃尔夫利的笑脸,胡格尔兴奋地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天网传来一声尖锐的警报声。 “悍军舰队!”一名上校参谋疯狂地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凄厉 胡格尔和沃尔夫利骇然转头向天网屏幕看去,只见距离己方舰队不过五海里的航道,一艘接一艘的悍军战舰,骤然浮现。 双方就像是从同一条高速公路相向而行的汽车,在中央的某一处收费站骤然相遇,一方向西一方向东,隔着绿化隔离带,互相骇然注视着彼此。 狭路相逢! “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沃尔夫利和胡格尔的脑海。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骇然。 与此同时,悍军旗舰汉密尔顿号的指挥室里,响起了天机老人的一声大喝:“混小子!” “干什么?”段天道看着忽然出现的对方舰队,还有些发愣。 天机老人厉声道:“冲过去!” …… 一辆破烂的越野车,飞快地驶入了敌占区路德里特西郊的一个破烂厂房。 厂区的路灯透过破碎的高洁窗户,照进一片狼藉的巨大房间里。扑满了灰尘的锈蚀机械,拖着长长的斜斜的影子,让厂房看起来异常冷清恐怖。 一名华夏上校军官,跳下汽车,在已经等候许久的几名身穿便衣的武装人员的引导下,飞快地钻进厂房一侧的小门。 他们顺着楼梯向下走了两三层,又穿过灯光昏暗的废弃仓库,来到了仓库角落里的一个显然是保管员休息室的小房间。一进门,上校就被小屋里明亮的灯光和热烈的气氛所淹没了。只见灯光明亮的小房间里,挤满了数十名来自华夏不同部队的军官。 他们有的围坐在小屋中央的桌子前,有的就站在旁边,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激烈讨论。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的神采飞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那么的闪闪发亮! “杨树来了!”看到推门而入的上校,几名军官顿时涌上来,和他拥抱。 上校杨树,用力地拍着同伴的肩膀,彼此的手臂,都在传递着一种异常振奋的强大力量。 “杨树,情况怎么样?!”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军官,猛地从桌边站了起来,那如同狗熊一般的身体,顿时让头顶的灯光也为之一暗。 “机会千载难逢!”潘江海的副官杨树挤进了人群。他环顾四周,激动地道:“苏斯人和白苏斯人在悍军的闪电偷袭下损失惨重,舰队已经被压在了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虽然现在的情况如何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刚刚从一艘闯关船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在聊第五集团舰队的残骸!六支a级舰队,全军覆没!” “什么?!”这个消息,让在场的军官们群情激昂,不少人都猛地站了起来,个个瞪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地说道。 “法克兰舰队才离开不到四个小时时间啊!” “这怎么可能?” “是悍军?悍军干的?!” 说话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发颤。 “没有错!”杨树兴奋地宣布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而且,我们已经看到了他们拍摄的现场画面,那些残骸,绝对是法克兰第五舰队的!” 一声压抑的欢呼自房间内响起。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涌起的血色涨得通红。一帮男人轰然站了起来,喧闹着,拥抱着,狠狠地击掌相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我们骄傲! “一定是方中将回来了!”一名海军军官激动地道:“一定是他回来了。” “是的!”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杨树点头道:“潘江海上将也相信是方中将回来了。上将说只有方楚天才会这样干。如果换做天机老人的话,一定会留下部分俘虏!要知道,哪怕是法克兰帝国的老式战舰,对现在的亚特兰蒂斯海域来说,也是很珍贵的。” “方中将才不会管这些呢!”一名少将开声道:“他要俘虏,也是米国舰队这样的俘虏。其他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能杀的都杀光!” “乖乖!短短三个小时,整整六支a级舰队。”一名中校咂舌道:“就算法克兰人排着队让悍军那帮家伙杀,也得花上一个小时吧?!我简直无法想象,悍军是怎么完成的!” “你能想到,那你就是华夏英雄了!”一名上校拍了拍中校的肩膀,环顾四周道:“在此之前,咱们谁想到方楚天会直接向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下手?如果我们领着悍军舰队的话,肯定是第一时间赶往牛顿出海口。” 众人纷纷点头,尤其是几位华夏海军军官,更是心有同感。 “方将军这个时机抓得好,打得漂亮!”一位海军少将指着桌面上铺开的海域平面图道:“大家来看,且不说方将军是不是真的准备拿下百慕大,至少苏斯和白苏斯的留守舰队算是残了。能支撑移民岛屿的防御,已经是他们最大能力范围,至少一个月内百慕大航道上将看不到一艘北约战舰!” 军官们纷纷围到少将身旁,看他的手指从百慕大海域移动到中央海域:“法克兰舰队的覆灭,更是目前北约联军的惨重损失。虽然这支舰队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不过他们至少能防御华夏中央出海口,对谢尔顿舰队和苏斯白苏斯舰队,都是一个支撑。” 他用记号笔在中央出海口画了一个大圈,激动地道:“现在,这个支撑被悍军给砍断了。北约联军就是首尾不能相顾!如果他们没有及时的援军抵达,华夏可以任意选择百慕大或者中央海域做文章!更重要的是!” 少将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杨树上校。 杨树上校迎着他的目光,狠狠地点了点头:“更重要的,我来说吧! 他环顾着周围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在桌子上猛地砸了一拳:“这是北约兵力的真空期,潘江海上将决定执行‘苏醒’计划,立刻行动! …… 亘古不变的太阳横亘天际。红彤彤的将炽烈的光和热毫无保留地洒向牛顿出海口。 一道道耀眼的反射光在残骸中跳动。 它们忽而跳到一片碎裂的战舰外壳上,忽而又跳到一片仿佛融于黑暗中的玻璃上,忽而集体消失不见,忽而又如同乌云散开阳光洒落的湖面,荡漾出无数粼粼金光。 虚无的海域,因为这漫天的碎片而变得五彩斑斓。可是,这美丽的景色,带给人徂的却不是迷人的愉悦,而是冰冷的绝望。 一支华夏舰队,在残骸群边缘划了一道弧线,进入了预定位置。 在这支已经减员百分之三十的舰队左边,是天井区的舰队,而在右边,则是狂澜区的舰队。 华夏军官兵们静静地注视着那无边无际的残骸群,看着那一块块铜铁碎片在眼前漂浮,翻滚。 一切,都如同做梦一般。 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若干个小时之前,这些碎片还是一艘艘完整的战舰。 华夏,在这里坚持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两个月? 追溯那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人们仿佛能够看到这些残片又拼凑出一艘艘战舰。那时候,驾驶它们的人们还活着,还在说话,走路,奔跑,吼叫。那一个个矫健强壮的身躯,还充斥着生命的力量,还那么的生机勃勃。 可是,随着一道烛目的烟花在海面中绽放,生命消失了,战舰也变成了一片片一块块分不清谁和谁的碎片残骸。它们中的一些飞射向了大海的深处,成为了海面中的流浪者。另一些则停留了下来,无声无息地形成了这一片占据整个出海口海域的暗礁带。 它们凌乱散布于这片海面,包裹着那死去人们的魂魄,在太阳的光芒下翻滚着,不时反射出一道绚烂刺目的光芒。 这光芒每一次闪耀,都仿佛在重演那一场场激烈的战斗,重现那一朵绽放的烟花!生命的烟花! “铃!” 一道刺耳的战斗警报声,在舰艇内响起。红色的警报灯在走廊上,在甲板上,在船舱中,在指挥室里急速旋转闪烁。 “准备战斗!”广播里,传来了战斗官的吼声。 随着这吼声,华夏军官兵们只看见舷窗外宁静的残骸群中,一艘接一艘的米国战列舰,用他们那雄壮而狰狞的舰首,撞开漂浮的残骸,浮现于自己眼前。 他们或抓紧了旋转炮塔的操控杆,或驾驶战机驶入弹射通道,准备迎接这最后的战斗! 没有人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击退米国舰队的进攻。更没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最后的战斗中活下来。 他们只知道,当他们的战舰,在漂浮的残骸群外围游弋,进入攻击位置的时候,远方的友军舰队,已经用最凶狠的姿态,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那是一艘艘破烂的战舰。他们聚集成三叉戟阵型,如同一只笔直下铺的苍鹰,撞开漫天残骸,冲向米国舰队。 他们的破烂的舰体,在急速的突进中颤抖着,他们伤痕累累的舰首,在碎片中劈波斩浪。 当华夏舰队第一次齐射的炮光亮起的时候,当一艘已经破烂到无法支撑的华夏护卫舰,在残骸的砸撞下彻底散架的时候。一名华夏少校,猛地摘掉了自己的帽子,热泪盈眶。 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固执的站到了米国舰队正面,固执的在这最后战斗来临的时候,发动了他们的冲锋。 他们说,为自己的国度流血是骄傲,看着别人流血,是耻辱! 透过茫茫大海,少校似乎能听到那战舰在无数残骸中突进的呼啸声,似乎能听到战舰里,那帮疯子狂呼呐喊的吼声。这一刻,他们一定是在笑着。没心没肺,满不在乎的微笑。这一刻,他们一定不孤独,也不寂寞。他们身旁,有齐头并进的同伴,也有无数在这片海域微笑的英灵! 他们正在燃烧他们最后的生命,以整个世界做画布,画出这个国度最壮烈的图画。他们是一群骄傲的混蛋! “今天,我们必须要离开我们的家园。” 电视屏幕上,曹德正瘦削而苍老的身影,静静立于主席办公室的华夏国旗前。 此刻,米洛克岛,一派繁忙景象。无数的飞机,正在络绎不绝的升空,无数满载着行李的客车,货车和私家汽车,正在驶离城市。 华夏士兵们静静地立于街道两旁,维持着次序。携家带口的民众,或在汽车上,或在飞机上,或在列车上,或在空港候机大厅中,看着他们敬爱的司令官。 曹德正的声音,在整个上空回荡:“我们的战士,我们的舰队,此刻正在牛顿出海口浴血奋战。他们将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争取八到十二个小时的疏散时间。” “我们必须铭记这用生命换来的几个小时。”曹德正缓缓弯腰,鞠躬,含着眼泪道:“他们在为这个国家战斗,并将持续到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tqr1 电视前的人群,鸦雀无声。一些女孩子捂住了嘴,一些老人猛地晕了过去,还有许多人痛哭失声。 他们都是牛顿出海口的舰队官兵的家属,在那片海战的,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兄弟,他们的丈夫或父亲。而那些华夏男人,将无法再回到他们的身边。 “无论你是否是这些战士的亲属,无论你人不认识他们,也无论你在今天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后,是否还能收到我们寄来的阵亡通知书。”曹德正缓缓地道:“可是,你们一定要为这帮好小伙子们感到骄傲!” “是的,我们是骄傲的。” 曹德正提高了音量。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骤然响彻整个世界。 “卫国战争爆发以来,我们面前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法克兰,白苏斯到苏斯,再到现在的米国,轮番上场,试图征服我们。” “可惜,他们失望了。他们无法夺取我们的骄傲!” “我们骄傲,我们三千八百万英勇的华夏青年为捍卫我博的自备和尊严所作出的牺牲。” “我们骄傲,我们在敌人的坚船利炮前依旧如此坚强挺拔的脊梁。” “我们骄傲于我们高昂的头颅。” “我们也骄傲于即便我们今天不得不离开,却依然保持的胜利信念!” 曹德正一口气说到最后,终于无法压抑心头的情绪:“我们会回来的!”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热泪盈眶:“这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大海。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许多民众,都在抹着眼泪。空港候机大厅里,一名胖胖的华夏青年,忽然猛地摔掉了行李,跪在地上,冲自己的父母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爸,妈,到了内地,找到哥哥,跟他说,我当兵去了!”在人群的注视下,胖胖的华夏青年泪流满面:“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杂种毁了我们的生活,却什么都不做!咱家有两个儿子,让哥哥给您二老养老送终。” 他猛地用衣袖一抹眼泪,挤出人群,飞奔而去。已经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母亲伸出手,想去抓他,想要对他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父亲死死地拉住了。 “他哥哥已经牺牲了。”年迈母亲痛哭失声,那凄然的声音,让周围的人们泪如雨下:“他还不知道,两年前,他哥哥就已经牺牲了啊!” 年迈的父亲,紧紧地抱着母亲的胳膊,嘴唇颤抖着。 “别哭。”他喃喃地道:“别哭。你早知道他会去的,你早知道的。” 看着老人一边搂着妻子,让她别哭,一边夺眶而出的两行老泪,身旁人群中,许多人都已经哭出了声来。 “这里有我们的自由,有我们的荣耀……” “我们会回来的!”曹德正的声音,在候机大厅回荡着。 “我答应你们,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终有一天,我们会重建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园。恢复我们的和平生活。” “我答应你们,无论这个梦想,有多么遥远,前路有多么艰难,我们终究会实现我们的誓言!”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城市的街道上,只有那些涌向征兵报名点的华夏青年在飞奔,只有华夏国旗在风中招展。 老人,妇女,孩子和少量中年男子组成的人群,静静地站在广播下,围在广场电视屏幕前,飞机过道上,街道大楼前。 “这是一个英雄的国度,我们绝不被征服。”曹德正语气平和,缓缓地道。 这熟悉的话语,在他口中是那么的平缓,却是那么的有力。 他的眼中,闪耀着骄傲的泪水。 良久,他放下了手中的演讲稿,直视着所有的人,让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涌出眼眶:“华夏万岁!”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及时准确的战略! “华夏万岁!” 相同的声音,于凌晨骤然响起于中央海域和百慕大海域的上空。 数十个敌占区城市的部分驻军,趁着黑夜忽然冲出了军营,迅速攻占港口,政府大楼,电视台,军用机场,并向北约军的驻军基地发动猛烈进攻。 同时自由海域军区的三个步兵师和四个装甲团,也在这一刻同时发动! 无数热血沸腾的华夏军人,在军官的带领下,奔跑向预定攻击目标。 一辆辆装甲车,重型卡车和机甲呼啸着驶上街道,一队队士兵踏着整齐有力的脚步,列队前行。 “华夏万岁!”军官们挥舞着手中的枪,奔走在队位两侧。 “华夏万岁!”士兵们用更大的声音回应着,每一个人,都为这压抑在胸膛中,融入了骨髓和热血中的滚烫字眼,刺玫得浑身发抖。 城市各地,是先发的袭击部队率先打响的枪声。许多重要地点,在军队刚刚冲出军营的时候,就被早已经混入其中做好准备的华夏军人拿下。 一个个路口,倒毙着北约的卫兵,他们的机甲,也在烈火中熊熊燃烧! 一个个北约营区,被潮水般涌入的华夏军人攻破。外围的巡逻队和哨兵被打死,营区里惊醒的北约士兵刚刚冲出房门,就在华夏军泼水一般的子弹中纷纷倒地。 同时起兵进攻的抵抗力量冲进了城市,和华夏军队汇合。他们打开了后勤仓库,驾驶着久违的机甲,向交通要道,车站飞速前进。 枪炮声,瞬间响彻整个岛屿。 华夏万岁的吼声,直冲云霄。 战斗最开始的时候,民众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们藏在自己的家里,或者匆忙地躲进高楼大厦的地下室。 渐渐的,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传来,人们的眼睛开始发亮。他们搂着孩子,静静地听着消息传递者激动的讲述。 “悍军来了!方楚天将军来了!” “苏斯和白苏斯舰队已经被打残了!” “法克兰舰队全军覆没!” “华夏军发动起义,部队正在扩大,许多军队都加入了进去!” “空港被占领,电视台被占领,国防大楼被占领,白苏斯陆军基地被包围,米国大使馆被占领。” 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敌占区。tqr1 “杀!” 一名华夏下士在奔跑的华夏士兵中,举枪开火。沙包后的白苏斯士兵眉心爆开一朵血花,猛地向后就倒。 下士的枪口在空中飞快地移动,每一次移动,枪口就是白光一闪。子弹在夜空中掠过一条笔直的弹线,逼上奔逃的白苏斯士兵,贯穿他们的头颅,贯穿他们的身体,让一朵朵血花骤然绽放,让一个个身体在奔跑的惯性中扑倒在地。 血液在下士的胸膛沸腾,他一个箭步跨过基地外的沙包,接连两枪,打死了两名向基地内奔逃的白苏斯士兵后,和身旁的战友们如同猛虎一般冲进了基地。 风声在耳边呼啸。从基地营房里冲出来的白苏斯士兵,围墙和塔楼上的哨兵,就像是放慢了动作的木偶。 一枪,两枪。 不知是谁投出了聚变手雷,明亮的爆炸光芒,在白苏斯士兵的人群中掀起一道由鲜血和碎肉组成的冲天巨浪。 不知是谁用便携式炮弹开火。一辆刚刚启动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白苏斯机甲,就在这粗大的白色光团中,化作了一团燃烧的废铁。白苏斯机士的惨叫声,凄厉而悲惨。 战斗! 子弹在空中横飞,枪声,是一支高亢的交响曲。 下士在奔跑开火,从基地大门杀到基地营区,再从营区汇合另外一个方向杀过来的华夏士兵,一起向着基地深处进攻。 他原本就是一名百战余生的老兵。 卫国战争爆发以来,他已经不知道在战斗中杀了多少敌人了。可是,伪政权的叛变,却让他屈辱地放下了手中的枪。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步枪每发射一发子弹,就会轻微地震动一下。这种震动,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他冲进了一个训练场,蹲下来一枪干掉了对面楼顶的一名白苏斯士兵后,随即飞快地和战友们穿过训练场,冲上基地道路,汇入华夏士兵群中。 粗重的喘息,并不让他觉得疲劳。恰恰相反,这同样熟悉的感觉,正在让他原本僵硬麻木的身体渐渐复苏。 压抑在每一个细胞里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尽情地释放了出来,一栋栋营房,一颗颗行道树,从他的身旁飞快地退后。身前身后,数不清的华夏军人,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着。 所有人都撒着欢似的飞奔,你追我赶,齐头并进。那些和战友们一起冲出战壕,向敌人的阵地进攻的岁月,又回来了! 那些在自己身旁一起冲锋的背影,是如此的清晰! 无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他们都穿着那漂亮的华夏军服,和自己并肩而行!一声嘹亮而熟悉的冲锋号,恰在此时,于身后已经占领的基地大楼楼顶响起。 血液,已经完全沸腾! “砰!”他一枪打死了一名冲出大楼的白苏斯士兵。 当白苏斯士兵瞪大了眼睛,仰头倒下,最后的视野中,那名华夏下士和数以百计的华夏战士,已经掠过他的身旁:“华夏万岁!” 这声浪,卷上云霄! 一名华夏海军中校自己的驱逐舰指挥室,凝视着疯狂向自己发送信号的塔台。凝视着码头上,全副武装的苏斯士兵一窝蜂地向泊位涌来。 “中校,准备完毕!” “开火!”中校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指挥室里的官兵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中校脸上的笑容了。 曾经带领舰队在百慕大和敌人浴血奋战的他,曾经接受过主席亲自接见嘉奖的他,自从于凯威夺取政权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 中校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笑起来很阳光,很和气,很好看。 可是,在这漫长而屈辱的日子里,他却永远面若铁石。大家偶尔回头看见站在指挥台上的他,都觉得那是一个已经没有了心跳的雕塑。 白天,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夜晚,他就把自己关在舰长室里。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家只知道,他那位漂亮迷人的妻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基地探望过他了。 这一对璧人挽着手在基地花园里散步的画面,已经成了蒙上灰尘的记忆,渐渐的,消失在角落里。 而今天,当中校下令开火的时候,他笑了。 在中校灿烂的笑容中,战舰的副炮骤然一亮。恐怖的炮弹光团划破半空,直接撞进了塔台的中段。 塔台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作了一把黑夜中的火炬,点亮了整个空港。 四散飞射的碎片雨点般炸落在港口建筑物和码头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漫天火雨,看起来宛若世界末日的流星群。 气势汹汹驾驶着机甲,乘坐轨道车飞驰而来的苏斯港口警备部官兵,被驱逐舰这疯狂的一炮惊得目瞪口呆。可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见整个港口到处都响起了枪炮声。 “战斗开始了!”中校哈哈大笑。 他看见,战舰舷窗外,无数的华夏海军士兵冲出被严格看管的营房,跑过码头。 一些人在和苏斯士兵战斗,一些人在奔跑,一些人在和敌人肉搏,还有一些人在拼命地冲进战舰自己的岗位,启动引擎。 港口中,到处都是剧烈的枪炮声,到处都是升腾的火球。 “打!狠狠的给我打!”中校跳了起来。 战舰的旋转炮塔,随着他的命令,骤然拉出一道道炮弹光链,扫向码头。 这急促的炮声,为这激昂的夜晚,再增加了几分热度。一团团苏斯士兵爆裂的血肉关炮下炸开。整个泊位码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我们走!”中校的眼睛红了。他飞快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那个敏锐,机智,果断,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又回来了! 驱逐舰强行脱离了牵引器,摇摇晃晃地离开泊位。在大海中划过一道弧线,紧贴在一艘华夏战列舰的左翼,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华夏战舰也在向四周开火,也在转向离岸。 一艘接一艘的华夏战舰,和留守的北约舰队战斗。他们在海面中翱翔开火。宛若一只只飞出了囚笼的苍鹰! 看着这迷人的海面,这迷人的战斗场面,中校紧紧捏着死去妻子的照片,泪如雨下:“华夏万岁!” …… “冲过去?”指挥台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扭头看着天机老人。 片刻之后,一脸憨憨的段天道忽然如屁股上抹了辣椒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一边冲到椅子上坐好,拼命往身上系安全带,一边疯狂地叫嚣道:“对,冲过去!冲过去!” “冲!”不光段天道反应了过来,在场的所有悍军将领们,也都反应了过来。经验丰富的天机老人关键的时刻,抓住了这场遭遇战的要害。 大家都知道,双方战舰同时驶出航道,都处于引擎关闭的状态。按照正常的思维,当双方在同时出了出海口,狭路相逢的时候,就是拼速度给主炮充能,拼速度释放战机,拼速度抢占攻击位置。 可是,偏偏悍军却不能这样做! 一旦真正的开启这些程序和敌人战斗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悍军在歼灭眼前这两支象级舰队之前,不可能再进入航道! 对方指挥官,完全能够凭借悍军舰队的出现猜测到百慕大战局的形势。 稍微有一点经验的指挥官,都不会达在这时候和兵力占优势的悍军正面战斗,而是会命令舰队采用高速游走的纠缠战术,如同牛皮糖一般,把悍军牵制在这一海域。 两支象级舰队,总计八支a级舰队。 要想击败或者歼灭悍军可能性不大。可要想缠住悍军,不给悍军进入航道的那几分钟时间,简直绰绰有余! 一旦发展到那种局面,悍军增援牛顿出海口的计划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即便悍军的主力能够逃脱。也无法达成战略目的。 由此,可以想见,天机老人在看见对方的第一时间作出的反应,是多么的及时和正确!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撞死他! 相距五海里,同时出现在出海口,都没有开启战斗模式。 这一切,对结构坚固,拥有撞角和一整套撞击战术的悍军舰队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么?! “展开电子攻击!” “发射导弹!” “释放战机!” “撞死他!” 在段天道狂化般的嗷嗷叫声中,主控航行官猛地推下了操控杆。一旁的副手双手开启了控制台上所有的加速开关!一艘接一艘跃出出海口的悍军战舰,在大海中微微调整舰首。 片刻之后,这些黑色的钢铁巨兽尾部推进器齐刷刷地骤然一亮,如同一群发了疯的箭鱼,笔直地冲向了米国舰队。 “呜!”凄厉的战斗警报声在米国舰队中响起。无数米国官兵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舱室,涌向自己的战斗岗位。 几台巨大的主引擎同时启动,让战舰都处于剧烈的震动之中。再加上凌乱的脚步声,吼叫声,每艘战舰上,都是一派忙乱的景象。 遭遇悍军舰队!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米国官兵们脑子发懵。 谁也不明白怎么会和那帮民兵在这样的情况下迎面碰上。双方此刻相距,只有短短的五海里! 一艘艘米国战舰,一边启动着主引擎,一边利用转向推进器,调整舰艇的位置,聚集到指挥集群身旁。从海面中看去,无数的米国战舰,就像无数条受惊的鱼。 “准备战斗!”回过神来的沃尔夫利迅速下达了命令,紧紧的盯着远视仪屏幕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悍军舰队……” “显然,他们是准备去增援牛顿海域,而我们的法克兰盟友要么就是被他们给调开了,要么已经凶多吉少!”胡格尔皱眉道。 “他们既然出现在这里,那现在进攻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部队,又是谁呢?”沃尔夫利回头看着胡格尔,眼睛微眯:“难道,还真被咱们的谢尔顿先生猜中了!” “不过。”胡格尔冷哼一声道:“看悍军舰队的模样,只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们吧?” 这位足智多谋的参谋长瞟了一眼控制台上确数据,淡淡地看着沃尔夫利:“他们急匆匆的赶时间,我们可悠闲得很!” 沃尔夫利点点头,冷笑:“说到我心坎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下令道:“启动电子攻击,母舰释放战机,导弹准备。各舰跟随指挥集群移动,准备抢占攻击位置!” 指挥室里的参谋们,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双手如飞。 一艘艘战舰,在指挥集群旁集结。巨大的天网屏幕上,战斗准备程序的指示灯在缓慢地爬升。一分钟时间,已经完成了将近四分之一。 这个速度,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沃尔夫利和胡格尔,相视一笑。 这个速度,是米国纵横天下的基础,是无数次刻苦训练,无数次生死战斗得来的! 遇见悍军舰队,他们并不慌张,信心就来源于此! 战争,没有侥幸。 在科技水平,舰艇性能和数量大体相当的情况下,战斗人员的训练水平,素质和配合,关系到引擎启动,主炮充能的速度快慢。而这些战斗准备工作,则直接关系到舰队能不能在这场遭遇战中抢到上风! 在海战中,比敌人快上三秒钟,就意味着己方舰队能够以全部火力发动齐射,而对方舰队的齐射火力则会因为战舰的损失而削弱。 如果快上十秒钟,舰队就能在齐射过后,拥有一个身位的躲避空间,大量减少战舰损失。 如果快上半分钟,舰队就能通过高速游走,不断迫使对方反复寻找攻击角度,甚至可能把对方的第一轮齐射,拖延到己方的第二轮齐射准备完成! 而如果快上两分钟,那对方基本上就是被摁在原地一直打到死。 这个理论,就是海域战争中每一个指挥官都必须学习,遵守并竭力将其运用到极致的‘天平’理论。 双方舰队作战,每一个细小的因素,都可能导致战斗力天平的摇摆。 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发动攻击,应该以什么样的路线,抢占哪一个攻击海域,如何才能在齐射后摆脱敌人的舰炮锁定,在什么时机投入战机什么时机投入驱逐舰和巡洋舰冲击对方的本阵。 这些都是天平上的砝码。 一个个放下去,积累到临界点,就是无可阻挡的胜利! 而一旦出现失误,让砝码跑到了敌人那一边,不但舰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而且后面的战斗,会在很长时间被敌人牵着鼻子打! 通常情况下,主引擎启动需要三分钟,主炮充能也需要三分钟。这六分钟时间,被称为死亡时间。 而米国舰队,已经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了不到五分钟! 战斗准备程序指示灯,在缓慢而坚定地爬升着,航母的弹射口,已经有一架架战机开始弹射出海面。 数以百计的米国战舰,依靠转向推进器,聚集在一起,驱逐舰和巡洋舰移动到了阵型两翼,而中央的战列舰则集合成一个巨大的喇叭阵型。 舰首主炮指向的喇叭口,就正对着远方的悍军舰队! 就当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短短几分钟结束后给予悍军迎头痛击的时候,一直凝视着远视仪屏幕的胡格尔,忽然叫了起来! “老天,他们想干什么?”沃尔夫利闻声抬头,就看见数以百计的悍军战舰,在远视仪屏幕上急速放大! 当先迎面而来的,是十艘巨大的黑色航母!它们一边高速前进,一边如同机关枪一般向外喷射着一架架战机。 而在它们身后,一艘艘悍军战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纺锤阵。随着距离的飞速拉近,舰首狰狞的撞角,已经清晰可见! 沃尔夫利骇然将目光投向屏幕左上角的距离显示数据。看着那飞速减少的数据,他的眼睛越来越大。 悍军舰队他们居然就利用被冲出航道的推动力,就这么直直地冲了过来! 五海里,对于全速启动的战舰来说,不过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 这些黑色钢铁巨兽,在眨眼间,就已经将距离缩短到一海里以内了! 他们是要?! “警报,三十五秒后,遭遇撞击。请立刻执行紧急规避!” “警报,三十秒后,遭遇撞击。请立刻……” 天网控制台的警告,在拼命地鸣叫着,电子音一遍遍地重复着撞击倒数时间。 屏幕上的悍军舰队行进轨迹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这声音,这路线,让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破沃尔夫利的脑海。 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脸色因为对方战舰那一个个撞角而变得异常苍白。 “紧急规避!”他猛地摁下了指挥台上的警报键,在骤然尖啸的警报声中,疯狂地大叫起来:“发射导弹!战机群出动,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两百多架当先释放的战机,没有挡住悍军舰队的冲击。 这些战机刚刚加速冲出米国舰队的本阵,就被释放速度更快,数量也更多的悍军战机,给迎面淹没了。 虽然米国飞行员竭力想要和对方缠斗,拼命的开火。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当一架架悍军战机如同闪电般和它们擦身而过之后,无数的导弹和炮弹,已经在它们的机体上撕开了无数的伤口。 顷刻间,两百多架米国战机,就化作了海面中此起彼伏的爆炸闪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样,释放的导弹也没有挡住悍军舰队的冲击。 这些导弹刚刚才脱离战舰的发射器或导弹井,就被无数已经卷进米国舰队主阵地战机释放的电子干扰弹爆开的干扰云所笼罩。 它们要么凌空飞爆,蹿出一条飞射的火链,要么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甚至撞上己方的战舰。 米国舰队在竭力地试图闪避。可是,转向推进器的微弱动能,并不能带给战舰瞬间的高速。 在撞击发生前一刻,整个米国舰队主阵已经完全散乱了。纷飞的战机,此起彼伏的爆炸光团,就像是在舰队身上缠上了一串点燃的电光炮。 然后,悍军舰队就直直地撞了上去。 十艘巨大的黑色母舰,如同十只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的犀牛,首先扎入米国舰队的中央集群。 这些体型庞大的怪兽,仅仅是坚守的撞角就和一艘巡洋舰差不多大了。在它们的高速撞击下,中央集群的战列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爆炸。 那厚重坚固的外壳,看起来就像是撞上了石头的鸡蛋壳一般。 喇叭形的米国舰队主阵,就在这大海中,一次次地迎接悍军战舰的撞击。 而闪电般向前突进的悍军战舰,就像是一列列没有刹车的高速列车,或者说像是一颗颗天外而来的流星,接连不断地撞向地面。 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 米国舰队主阵,在这仿佛永无休止的恐怖撞击下,颤抖着,扭曲着,碎裂着。在持续了整整十二个波次,长达五分钟的连环撞击之后,舰队主阵,包括旗舰和航母在内,已经找不到几个完整一点的残骸了。 “别撞了……” 当舰队绕出一道弧线,再度回转过来,将舰首对准已经寥寥无几的米国战舰时,把自己以sm捆绑术捆在椅子上,捆得凹凸有致的段天道痛苦地道:“咪咪勒得好疼。”tqr1 “我们该离开了。”办公室顾问穿过空旷的港口泊位,走到总指挥曹德正的身旁,轻声道。 曹德正摆了摆手。 顾问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劝下去,只是叹息一声,走向一旁等待的人群。 星辉如霜,洒在寂静的空港中,白茫茫的一片。 除了码头上的这一小群人和静立于泊位边的曹德正外,偌大的空港,空无一人。 往日的繁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最后的死战! 和平年代往来穿行的飞机,忙碌的装卸机械臂,飞奔的轨道车,熙来攘往的游客旅人。面带微笑的航空公司工作人员,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的孩子。 和平年代的画面隐去。 战争爆发,这里又变成了一个繁忙的军事基地。 一艘艘雄壮威武的华夏战舰,随引导船缓缓驶向泊位,英姿飒爽的海军官兵如标枪般静立船头,入港敬礼。 地面上的引导员拿着旗帜飞快地打着旗语,地勤人员奔忙来去。一架架战机如同一只只骄傲的雄鹰,驶过码头,陆续登上母舰机库。驾驶着机甲的陆军士兵,一队队,意气风发地从这里经过,走上运输直升机的舱板。 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一天又一天。 那繁华的景象,似乎还在眼前,那出征时的军歌声,告别人群的哭泣声和深情的叮嘱声,似乎还在耳边,这里却只剩下了一片冷清。 空港的候机大厅已经显得荒凉而破败,数以千计的港口泊位,空空荡荡,只停着一两艘破烂的小型巡逻舰。 没有工作的自动机械臂,在码头边无声地耷拉着,同样没有工作的轨道车,也停在旁边,车厢上积满了灰尘。 曹德正静静地站在空旷的码头上,遥望海面。 老人消瘦的身体,在星光下孤独而佝偻。 能够升空的飞机都已经升空了。客船,货船,采矿船,探索船,教练船各种各样满载着华夏民众的船只飞机,开向茫茫大海,去往更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次浩大的迁徙,一段背井离乡的艰苦旅程。离开的民众,将在三天之后抵达华夏行政区加里略海域。 他们或许会去向更远的地方,或许会在加里略停留下来。 没有人知道加里略海域能够抵抗多长时间。大家只是知道,那是还是华夏的土地。她将为自由而燃烧,直到化为灰烬。 一种巨大的悲痛,在这一刻忽然袭击了曹德正。 这个在民众面前永远腰杆挺直坚强如钢的老兵,蹲下了身子,用手捂住脸,任泪水如洪水般涌出眼眶,痛哭失声。 “华夏……” 他泣不成声的喉咙里翻滚着这个名字。 透过泪水朦胧的眼睛,他仿佛看见从容微笑的叶京国。 他仿佛看见璀璨海面中,那些年轻的华夏战士,驾驶着老旧的华夏战舰,高呼着华夏万岁,迎向敌人的炮火。 他仿佛看见,四年卫国战争中,一个个跃出战壕冲锋的背影,看见满脸泥土的陆军士兵们在构筑工事,在写下遗书,在饿着肚子收集武器弹药,等待战斗来临。 耳畔是那无尽的炮声,是那战机划破天空的呼啸声,是那民众的哭声,是那战士们战斗时的怒吼声和嘹亮的军号声! 曹德正蹲在空空荡荡的泊位边,嚎啕大哭。tqr1 眼泪和鼻涕混杂在一起,顺着他苍老的脸,止不住地往下流,大颗大颗地自鼻尖滴落。 “我是华夏历史上最无能的指挥官!” 老人痛苦地跪到在地。 “耻辱!” 哭声,直在这孤寂的港口中撕心裂肺。 顾问扭开了头,一位女机要秘书用抹着眼泪,人群静静地看着这位老人,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们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的曹德正,为这片土地做了些什么。 他们也知道,这个好斗的老兵,其实从来都没有认输。他一直在战斗。 他是华夏最硬的那一根骨头! 老人不是在为自己哭泣。 他是在心疼那些已经注定无法回来的华夏舰队官兵,是在心疼坚持要亲自指挥这最后一场战斗的薛成贵上将。 牛顿出海口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往无前的战斗。 那些速度缓慢的老旧战舰,是没有办法转身撤退的。只有将敌人的舰队赶出出海口,舰队才有生路。 而这一次,他们将不再回来。 这空空的泊位上,将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海面璀璨。 心如刀绞。 …… “这是光荣!” 薛成贵的目光离开电子文件夹上的通讯记录,凝视天网画面,自言自语。 狭窄的牛顿出海口海域,已经被舰炮的光芒完全笼罩了。海面中,一艘艘战舰往来游走,激烈交火。 一架架战机纵横交错的炮弹光中穿梭飞翔。 身处战场中央,能看见的就只是刺目的光团,就只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和一团团爆炸后留下的烟雾残骸! 火团忽而在左舷窗外亮起,忽而又在右舷窗外亮起。战舰在爆炸,战机也在爆炸。 一艘战舰的巨大爆炸闪光,刚刚才如同一个飞速膨胀的光球骤然爆开,几架被接连击中的战机又在空中化作了一连串飞射的赤红火焰。 战斗,已经到了最惨烈的阶段。 随着谢尔顿的一声令下,米国舰队全部压了出来! 一架架吸血鬼式战机自米国航母上起飞,一艘艘米国驱逐舰和巡洋舰冲出本阵,疯狂地向前穿插。 上百艘米国战列舰组成的主阵,每隔两分四十八秒,就会发动一次齐射。 那舰首喷薄而出的恐怖白光,划破海雾,横扫整个海域。 没有任何一艘战舰敢挡在这白光下,无论是战舰,漂浮的残骸,飞翔的战机还是翻滚的浮石。只要被这白色的光芒笼罩,吞噬,就会在顷刻之间融于大海。 白光过后,灰飞烟灭云消雾散,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米国舰队越压越靠前,前后的整个阵型,都几乎压缩到了一起,一艘又一艘的华夏战舰,在他们的炮火下爆炸。可更多的华夏战舰,却在争先恐后地迎着炮火向他们高速突进! 他们依然被华夏舰队牢牢地堵在出海口海域的出口位置,占尽上风却始终无法完成最后的突破! 华夏将士在英勇的战斗着,自始自终! 旗舰剧烈的摇晃着。 旁边的一艘华夏战列舰,为了掩护旗舰,在对方的齐射中化作四散纷飞的流星。 “移民飞机已经全部升空,进入航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看着舷窗外那道明亮的白光,薛成贵含着眼泪,默默的立正,敬礼,缓缓对通讯官道:“和友军舰队联络,请求他们脱离战斗撤出战场。我们为他们殿后!” 通讯官领命而去。 同时,位于旗舰舰桥顶部的信号员向周围的华夏战舰打出了灯光信号。 华夏舰队,开始向中央收缩。 “他们让我们撤退。” 指挥官庞龙旗中将目光失神地看着手中的通讯记录。在他面前的通讯屏幕上,天井区和狂澜区的舰队指挥官,也是相顾沉默。 三支从王通志舰队中脱离的华夏军舰队,在这场战役中,一直被安排在侧翼。 他们还来不及狠狠的打上一仗,却被要求撤退了。 远方的中央战场,华夏舰队正在收缩。一艘艘老式的华夏战舰,在漫天炮火中,如同一朵黑色的郁金香,卷起了自己的花瓣。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沉默无声的宣言。 那些骄傲的战士准备着,在这世界中完成他们最后也最殉烂的一次绽放。 “我会想他们。”年过四十的庞龙旗,抬起下巴,死死地咬住牙关:“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勇敢也最骄傲的一群疯子。” 年轻的天井区指挥官眼里,闪烁着泪花,扭头离开。 年迈的狂澜区指挥官,容色如铁,肃然看着远方的舰队,久久不语。 两翼的华夏军舰队,开始且战且退。 当后方最先脱离战斗的战舰,沿着海域两翼边缘退到舰队所在的位置时。官兵们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自己的座位,挤在舷窗边,沉默的注视着炮火中若隐若现的一艘艘还在拼死断后的华夏战舰。 一些人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一些人的眼中满是崇敬,军官们肃然行注目礼。女兵们捂着嘴,扭开头不忍再看。 他们知道,自己将要离开,而这些和自己并肩战斗了三个月的战友,却注定要和他们心爱的战舰一道,永远的留在这里那些老旧的战舰上。 这是一个个年轻而飞扬的生命。 他们在基地的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他们在酒吧里大声唱歌,他们装模作样地找借口和舰队的女兵搭讪,他们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与自己互相敬礼,微笑。他们在舰队交流中。一起爬在地上擦甲板,一起躲在房间里喝酒,一起被抓住挨长官的处分。 身旁的华夏军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又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这是一个英雄的国度,我们绝不被征服!” 他们用生命,实现了他们的诺言。 远方,近万架的吸血鬼式战机已经自谢尔顿舰队本阵地航母上起飞,组成了一片黑压压的集群,穿过海域中漂浮的残骸,向华夏舰队扑去。 那是一向不注重航母的米国舰队一直捏在手中的王牌。 当他们的舰队已经几乎压迫到华夏舰队的舰首前时。谢尔顿,终于拿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铜。 战机的作用,在于近距离的绞杀! 几分钟后,这些战机将冲进没有航母的华夏舰队,肆无忌惮地开始他们血腥的屠杀。 一名华夏通讯员,将华夏舰队区域频道,接到了华夏军舰队公共广播上。华夏军官兵们终于听到了那寂静海面另一端,那支沉默的舰队里的声音。 华夏上将薛成贵正在向他的士兵讲话。 他的声音,在每一艘断后的华夏战舰每一条走廊上响起。 “三个月的战斗,终于快要结束了。此刻,我们将手挽着手,迎来我们最后的战斗。” “我知道,你们已经聚集到我的身边,我能感受到你们的心跳。能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我的荣幸!” “我为生在这个英雄的国度而骄傲!” “我为我身边每一个英勇的华夏战士骄傲。” “当我们死去。我们不会去往天堂。也不会去往地狱。我们生来就属于这片埋葬着无数华夏英雄的大海。华夏的大海!我们将带着我们的骄傲,永远留在这里!” “我们的亲人会为我们骄傲!” “很多年后,我们的儿女,我们的后代会为我们骄傲!” “就像我们凝视百年前华夏独立战争时牺牲的英烈一样,他们也会站在这里。” “我们在战斗,为了我们年迈父亲和母亲!” “我们在战斗,为了我们深爱妻子和孩子!” “我们不知道,这狗娘养的战争还会带给我们的亲人多少痛苦,我们没有时间悲伤。最后的战斗就要开始了,让我们开始冲锋,不要停下来”。 华夏军官兵们静静地站在走廊上,仰头看着广播,泪水纷飞。 “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将下达最后的命令!” “为了华夏的列祖列宗!” “各舰各自为战!” “死战!”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我们来了! 舷窗外聚集在一起的华夏舰队,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他们卷起的花瓣在这一刻骤然绽放。他们向着敌人的中央本阵,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 一些华夏女兵已经哭成了泪人。男兵们死死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任眼泪无声地流过脸庞。 “老天保佑华夏。”一位狂澜区上校,跪倒在舷窗边。 泪眼朦胧中,远方的华夏战舰在高速突进。他们的舷窗灯火,是那么的明亮。 每一艘战舰的灯光,都在以相同的节奏,打着相同的信号。 那是华夏官兵们震撼世界的吼声。 “华夏万岁!” “华夏万岁!!” 看着已经抢先跃出出海口的隐形侦查舰发回来的画面,看着那被无数米国战舰包围淹没,依旧固执闪烁的灯光信号,所有悍军官兵嚎啕大哭! 熊辉哭了,费文哭了,米奇哭了,就连天机老人也红了眼眶。个个成熟稳重,几十年没流过眼泪的华夏老男人,都哭得像一群迷路失散,终于见到了母亲的孩子。 “我们赶到了!”段天道拼命地抹着泪水。 “我们赶到了!我们赶到了!”他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两只手不停地在脸上抹着,眼泪却越抹越多! 舰队已经在出海口集合。 十艘末世和十一艘神迹级航母,就排在最前面。 段天道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舰队通讯器,泣不成声。 “杀进去!都他妈给我杀进去!”他发狂一般吼着,叫着:“把薛成贵给我救出来,把所有人都给我救出来!” 悍军舰队,开始冲锋! 而与此同时,华夏舰队也冲进了敌人战舰的本阵! …… “上帝,我不是你的信徒。所以这是我第一次向你祈祷,也是最后一次。” 一艘华夏巡洋舰的主炮舱内,一名华夏少尉死死瞪着火控系统屏幕,眼睛通红:“保佑我,让我狠狠给对面那杂种来上一炮吧!” “阿门。” 少尉狠狠摁下了主炮发射键。 海面中,这艘破破烂怒的华夏巡洋舰,舰首主炮骤然开火。 白光划破海面,一闪即逝。无比准确地扎进几海里外的一艘米国巡洋舰左舷,在其舰体上轰开一个恐怖的大洞。 可是同时,五架俯冲而来的米国战机,也袭击了这艘开炮的华夏巡洋舰。 十道笔直的炮弹光链,从华夏巡洋舰舰首一直轰到舰尾。一块块战舰外壳装甲,在炮弹光下破裂,在爆炸的火光中翻飞。 战舰剧烈地颤抖起来。 “上帝是个狗娘养的!” 忘恩负义的少尉和观察员爆发出一阵狂笑。 他们为自己虚伪的祈祷,欺骗了那个让华夏陷入苦难的,高高在上的神灵而得意。 五架战机在空中各自避开防空火力,又回转过来,将机首重新对准华夏巡洋舰。 如同五只冷酷的秃鹫。 “华夏万岁!” 少尉和观察员吼着,撕开衣领,露出胸口,对迎面而来的米国战舰狂叫:“来啊,狗杂种,往这里打”。 他们互相楼着肩膀,直视着迎面而来的米国战机,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来临。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陡然间,几道巨大的白光从不远处的米国舰队本阵后方亮起。 数以百计的战机刺破天空,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铺天盖地而来。 五架刚刚回转过来的米国吸血鬼还没来得及接近华夏巡洋舰,就被横着杀出来的十几架银白色战机拦截了,一架接一架地在空中爆炸。 转眼之间,天空中就已经满是这种破空而出的银白色战机。它们如同从天堂而来的海燕,在圣光的陪伴下,一群群的出现,顷刻间就布满了整个天空。它们蝙跹飞舞,往来穿行,死死咬住每一架吸血鬼,直到将其击爆。 少尉和同伴瞪大了眼睛。 一架拦截敌机的银白色战机从舷窗外一掠而过。他们看见,那伸展的机翼下,是华夏的军徽。而在军徽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悍”字。 少尉和同伴难以置信地看着彼此的眼睛。 忽然间,两个人发疯一般的跳了起来。 “是悍军!他们来了。” 他们跳着,叫着,向舷窗外无数战机挥动手臂,泪水夺眶而出。 “他们来了!” 一艘华夏驱逐舰在漫天炮光中冲锋。 两发流星般的主炮光团从战舰的身旁掠过。几艘疯狂开火的米国巡洋舰,用侧舷副炮,一次又一次的命中她的身体。 华夏驱逐舰如同风中残烛,被击碎的装甲大块大块地从舰体上脱落。她已经伤痕累累,就连舰首的主炮,都已经变成了扭曲的金属管。可是,她依然在向前冲锋,向着正面一艘慌忙转向的米国巡洋舰冲锋。 “不要撞!请不要撞!” 两架华夏战机护卫在她身旁不断的打着灯光信号,友舰也试图为她驱散四周的米国战舰。 华夏飞行员每一次掠过华夏驱逐舰身旁,都能透过明亮的舷窗,看见指挥台上的那位已经不再年轻的中校舰长,看见挤在舷窗边上,或冲自己微笑挥手,或冲自己敬礼致谢的战士。 泪水,模糊了华夏飞行员的眼睛。 母舰已经发来了最后的回航信号,舰队就要撤离。 他们拉起了战机,看着这艘华夏驱逐舰,在战机尾部渐渐变小,看她如同飞射的导弹一般撞向米国巡洋舰,距离越来越近。 “这群疯子!” 华夏飞行员们无法压抑心中的悲痛,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他们关掉了护目镜上的尾部观察器,扯掉耳机,放声大哭。 “疯子!!” 一名华夏飞行员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 随即,他的眼睛就睁得溜圆,目光凝滞:“天呐,那是我们的战机?!” 同伴回过头,只看见那片海面中,一道道巨大的白光,如同流星般骤然闪现。 一艘艘巨大的战舰,冲出了他们雄壮的舰首。而无数的华夏闪电隼,如同被这白光喷射而出一般,瞬间就加速掠过大海,直接出现在战团中。 那银梭般的机头,那造型特别的短翼,那向后收束,如同俯冲的鹰隼般的主翼。 是的,那是华夏战机! 成千上万……不!是两万!三万! 数不清的华夏战机! 此刻,这些银白色的战机,就护卫在那艘笔直撞向敌舰的华夏驱逐舰身边,如同天堂派来的守护天使,和华夏驱逐舰一道,在海面下翱翔。 驱逐舰没有能够撞上去。 最后关头,她对面的敌舰已经变成了一团透着条条火红裂缝熔岩般的垃圾,她就这么直直的开了过去,伤痕累累的舰体骄傲地从已经被打成垃圾的敌舰上方碾压了过去。 旗舰在炮火中颤抖着。 簇拥在一起的指挥集群,已经冲进了敌人的战列舰本阵。 薛成贵上将端端正正地戴好自己的军帽,拉拉衣摆,身躯笔直地站在指挥台上。 天网雷达上的敌机集群,已经越来越近。 那是谢尔顿本阵中的六艘航母积蓄已久的力量,当它们来临的时候,就是自己杀身成仁的时候。 旗舰在炮火中突进。 站在这指挥台上,看着身旁齐头并进的一艘艘华夏战舰,看着一个个被击毁的敌舰残骸向后飞退,薛成贵意气风发。 指挥集群的每一次齐射,都会摧毁几艘正面的敌舰。这些老旧的战舰,就像一匹匹老马,和自己一道在战场上奔驰。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自己在军徽下宣誓保卫这个国家的那一天。 敌舰和战机扑面而来。 “来吧!”他凝视着远视仪屏幕,骄傲地微笑着。 无数的白光,从远视仪屏幕上,从米国舰队的后方升起,遮天蔽日。迎面而来的敌机集群,在顷刻间被数量更多的战机从身后淹没了。 数不清的银白色精灵,在黑色的大海中飞翔。数不清的战舰,破开大海,现出他们涂有悍军标志的雄壮舰首。 一股电流从薛成贵的后背一直向上爬,爬满了全身!胸膛里的热血在这一刻骤然沸腾! 他死死地抓着指挥台的栏杆,身旁的舰队官兵们,已经跳了起来! 惊雷般的欢呼声,响彻海面! …… 友军舰队依然舍不得离开这片海域。 疯子,混蛋,偏执狂,傻子,英雄…… 他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军人。可他们知道,他们永远也忘不了眼前这一幕。 撤退的战舰上,官兵们挤在舷窗边,挤在远视仪屏幕下,向那炮火闪亮的海域告别,祈福。 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滞了。 他们看见,无数的战舰出现在米国舰队的背后,无数的战机,卷入米国的战机集群中,肆意开火! 海面被一团团密密麻麻的火焰染红了。 米国人最后的杀手锏,在数量远超他们七八倍的战机集群中,显得那么的可怜! 一名华夏上尉猛地转身,向自己的战斗岗位跑去。 无数人都离开了舷窗,在走廊上飞奔! 广播里传来了他们想要听到的声音。 舰队指挥官的声音。 “回去!” “我们回去!” 似乎是听到了海面外传来的一声号角,曹德正抬起了头。 他看见一名联络官跑到人群边。 然后,所有人都疯狂地跳了起来,向自己跑来。 办公室的顾问,政府高官,还有那泪流满面的女机要秘书。 他们冲过空旷的码头,张开手臂,泪水横飞。 “悍军来了!” 顷刻间,只听到这一个声音,他就被人群淹没了。 “我们来了!” 随着这一声怒吼,悍军舰队刺破大海! 一艘艘战舰,在那宛若云霞般的白光中现出威武的身躯。密密麻麻的战舰那一刻,直接出现在了战团的最中心! 很多年之后,一位狂澜区上校坐在自家小楼的露台上仰望着海面,为他的孙子讲述这一场战役的时候,他说:“开始的时候,我们认为薛成贵上将和他的华夏舰队,是一群疯子。” 上校的第一句话,就陷入了回忆。 已经穿上军装,长成一名年轻英俊的军人的孙儿,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这位从那个波谰壮阔的大时代走过来,功勋赫赫的祖父:“可我们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人,比他们的同伴更疯狂!” 夜已深,平时的这个时候,是老人上床睡觉的时间。 可现在,老上校却精神亢奋,脸上泛起血液上涌的红光。他仰着头,目光仿佛在这一刻,已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无数炮弹光团如同流星般交错横飞的战场上,回到了那史诗般的牛顿出海口战役中,听到了那无声的嘹亮军号! “他们从出海口里面就开始隐身冲锋,一直冲到谢尔顿舰队的本阵后面,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老上校目光炯炯:“那就像一名赛车手驾驶汽车以每小时超过五百公里的速度逼近到弯角,却把刹车点定在距离入弯防撞墙三十米内…” “他根本就没准备减速!” “他们撞上去了?”年轻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tqr1 “撞了!”老上校哈哈大笑:“他们的先锋舰队,一头就撞上了北约战舰的尾部。” “当时的我们,可以透过远视仪的屏幕,清楚的看到那些处于尾阵地北约战舰在他们的撞角下弯曲,变形,爆炸。你无法想象那瑰丽的景象。” “不。”年轻的军人握紧了祖父的手:“我能想象!” 尽管战争已经结束了很多年,而老上校的手,却依然在轻微发抖。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就像过了一辈子! “他们的航母,比我们见过的所有战舰都要庞大,他们的战机,比我打一辈子仗见到的战机都要多。整个海面,都被他们遮蔽了。敌人的战舰在他们的身影下变成了一个个破碎的影子,大海变成了被撕碎的舞台幕布。” 老上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密密麻麻的发射导弹的白光,还有北约战舰和战机爆炸的火光,把整个海面都照亮了,映红了,刺得我们眼睛都睁不开!” “然后呢?!”年轻人只觉得一股电流,爬满了全身,热血沸腾的他,恨不得此刻就在那场载入史册的战役当中。 “然后,我们的长官,就下令杀回去!”老上校自豪地道:“我们回去了,比撤退的时候快得多!所有的狂澜区战舰,都把引擎开到了最大。一艘艘战舰,就排在我所在的旗舰的舷窗外,齐头并进,风驰电掣,发疯一般往回赶!” “我们在往回赶,天井区那帮家伙也在往回赶。”老上校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那一刻,每一名华夏军官兵都疯了,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血可以这么滚烫,自己的心,可以跳得这么快,这么有力!” “你知道,回去的路有多么漫长吗?”老上校紧紧地抓住孙子的手,激动得忽然间热泪盈眶:“就像过了一辈子!” 年轻的军人,感受着祖父从手掌传递给自己的力量,用力的点着头! “最幸福的是拖后的战舰和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返回母舰的战机飞行员。”老上校的嘴唇在颤抖着:“他们掉过头就杀进了战团,尽情地向敌人开火。这一次,他们不再处于劣势,那些疯子一般的悍军将士,就在他们身边,和他们并肩战斗!” 老上校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中。他用手指着海面:“他们就在那里飞翔,开火。互相掩护,互相配合。” “那些银白色的战机,还有那些长着尖锐撞角的战舰,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不要命地进攻。所有人都打红眼了,周围是入侵他们祖国的敌人,前面是他们英勇的同胞,他们已经看见了彼此。” “整个海面都是华夏人高呼万岁的灯光信号!无论是战舰还是战机,无论是悍军还是薛成贵舰队,每一次灯光闪烁,都是同步。渐渐的,那无数灯光连在了一起。先是一条条线,然后是一团,最后是遮天蔽目的一大片……” 老人眼中的光在闪动着。 良久,他回过头,看着已经心驰神荡不能自己的孙子,微笑着道:“是的,他们会师了!” 年轻的狂澜区军人,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那位著名的华夏将军,在那片海面下的怒吼声。 “杀!” “杀!!” 千千万万华夏军人的吼声,在海面上回荡! 悍军舰队,终于破开了谢尔顿舰队的本阵,从后方杀到了战团中央。 一艘艘悍军战舰,如同流水一般与薛成贵舰队融合,将那些伤痕累累的华夏战舰团团围住,为他们遮挡周围的炮火。一架架战机摆动机翼,飞到老旧华夏战舰的舷窗边,为他们护航,和他们一起在无尽的大海中前进。 辛晓萌驾驶着一架银白色的战机,缓缓升到旗舰的舷窗边的平行位置护航。 透过银白海燕一般的战机舱盖,华夏战士们看见了这个扎着马尾,身穿华夏飞行服,清纯秀丽的女飞行员。 他们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们。同属这片海面的男人和女人,泪眼朦胧,同时举手敬礼。 在战舰的女兵和女护士的雀跃欢呼中,辛晓萌一拉操控杆,战机在空中一个翻滚,飞入缠斗的战团,紧紧咬住一架米国战机,任凭对手如何翻滚闪避,都紧追不放。直到用炮弹将其打成大海中的一团火球。 胜天号航母,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鲸鱼,在星辉下高速前进。 一艘被撞成破铜烂铁的米国战列舰,如同被猫叼在嘴里的死老鼠一般,挂在舰首撞角上,随着战舰的前行摇摇晃晃。 段天道站在指挥台上,憨憨的脸上还残留着横一道竖一道的泪痕,眼睛已是通红。 无数华夏青年,死在战场上,数亿民众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城市化为废墟,经济崩溃,整个国家打得四分五裂。 许许多多为了自由和尊严,为了这个国度战斗的人,都死了。 看着那些破破烂烂依然在坚持战斗的华夏战舰,看着出海口海域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残骸。段天道只觉得心疼得如同刀割一般。他从小是孤儿,平身最恨的就是被别人贱负。 而这些北约人,来了一个又一个,来了一群又一群,把整个华夏,把每一个华夏人都当成了他们练拳的沙包,任意欺凌。 操他娘的,有完没完? 当华夏舰队纷纷回转,当一艘艘悍军战舰的灯光纷纷亮起,当薛成贵舰队已经被保护在了悍军舰队的中央时,段天道也看见了谢尔顿舰队中央的一个缝隙。 “费文将军!”段天道一边在战术电脑上操作着,一边大声叫道。 “到!”站在指挥大厅中的战斗官费文抬起头。 “沿着这条缝,向着对方的指挥集群……”段天道将作战示意图传到了费文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转身就往机甲舱走去:“给我捅进去!” “直属特种营,集合!” 谢尔顿承认,在悍军舰队忽然撞进自己的尾阵那一刻,自己有些发懵。 尽管在失去了沃尔夫利舰队和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的联络之后,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并作出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小心地留下了一支鹰级舰队防御出海口。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悍军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支舰队竟然会拥有数量如此恐怖的战机集群,竟然会直接以出海暗流的惯性直接从后面撞进来,在他眼看就要全歼薛成贵舰队的紧要关头,改变了整个战局! 不过,长期的战争生涯和一名杰出军事家的本能,让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对任何一支舰队来说,将身后暴露给对手,陷入混乱都是大忌。 不过,幸运的是,悍军舰队需要给主炮充能,而这几分钟,已经足够他重新收拢混乱的舰队了。 在他的手上,还有十二支a级舰队,即便损失了不少战舰和战机,也不是悍军能够一口吃下的! 尤其是悍军的航母,为了弹射战机,冲在阵型的最前面,更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只要这些航母被摧毁,再多的战机,也不过是纸老虎。 “命令巡洋舰集群,放弃对薛成贵舰队的迂回包抄,全力回转。命令驱逐舰集群,向悍军舰队后方本阵穿插,切断其战列舰集群和航母的联系。”谢尔顿目光如刀:“战列舰集群收缩,目标,悍军航母!” 通往加里略海域的航道中,一艘艘船在无声地航行。 这些五花八门的船只,如同荒凉戈壁中一队沉默地跋涉者。跟随在护航的华夏军舰身后,缓慢而艰难地前行。不时有船只发出故障信号,然后和靠过去救助的维修船和军舰一起停到后面,远远地消失不见。 每一艘船上的客房已经是人满为患,就连那些货船乃至采矿船脏兮兮的货舱,都已经摆满了一排排胶囊式卧舱。看起来,就如同蜜蜂的蜂巢一般。 沉默的人们在只有两人宽的过道来回穿行,磕磕碰碰,货舱隔壁的引擎声震耳欲聋,卧舱里也不时响起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唉声叹气声。 离乡背井的痛苦,对艰难前路的迷茫,就像一片无形的云雾,笼罩在这寂静的航道上。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静静地在‘小黄鱼’客货两用飞机的走廊上,又点了一支烟。身旁的女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埋怨和拘束他。 女人半侧着头,听着不远处,一位怀抱着熟睡的女儿的年轻母亲,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曼声低唱歌谣。 那是一首所有华夏人都耳熟能详的华夏传统民谣。只要轻轻哼起那曲调,即便通篇没有一个关于天气和少女的词,她仿佛也能看见那明媚的阳光下,一个站在枝头花下的美丽少女,那红彤彤的脸儿和一双灵动俏皮的眼睛。 歌声在耳边萦绕着。女人抓着男人的衣袖,把头靠在中年人的胳膊上,忽然间已是泣不成声。 船只在孤寂的海面中航行,前面是未知的磨难。而歌声中明媚的春光,还有那有些慵懒有些柔软的日子,却已经渐渐在身后远去了,化作无数华夏军人的怒吼,激射的炮弹,战机爆炸的火焰,断裂的战舰…… 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 哪怕丈夫嬉皮笑脸地躲在阳台上抽烟,哪怕调皮的儿子又在学校里闯了祸,哪怕自己高高兴兴买的新衣服被一帮闺蜜批评个体无完肤,哪怕日子平淡得让人腻味…… 中年男人沉默地熄灭了刚刚点起的烟,轻轻地把已经不再年轻的妻子搂进怀里。他看着窗外,咬紧了牙关。 时间,在静静的拥抱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中年男人沉重地看着窗外,忽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艘采矿船停了下来。不久之后,又是一艘中型客船停了下来,渐渐的,整条航道上减速停航的船只越来越多。 出什么事了? 就在走廊上的人们骚动起来,纷纷围在舫窗边议论纷纷的时候,船只一阵轻微的抖动,竟然也和其他船只一样,停了下来! 人们仓惶四顾,忽然随着遍布走廊各处的屏幕同时闪烁变幻,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了。 似乎是感受到四周人群忽然的沉寂,女人抬起头来,顺着丈夫凝滞的目光扭头向屏幕看去。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牛顿出海口那熟悉的海域。 而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属残骸中。是无数涂有华夏和悍军标志的雄壮战舰和遮天蔽目的战机,也是无数米国战舰和战机在空中被击爆的火球。 一张让每一个华夏人都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比起几年前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可是,那对小招风的耳朵,那如同加菲猫一般的眼睛,还有那招牌式的憨厚,都无一不在清楚的告诉所有人。 这是那个他们熟悉的方楚天。tqr1 那个他们喜欢的悍军首领。 那个所有华夏民众心目中的宠儿! 这一刻,华夏的英雄就站在自己面前。 活生生的! 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冲自己微笑。 整个世界。 一片死寂。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有机会?! “我来了。”方楚天如同过年时推开父母家门的小儿子“我们来了!” 尽管他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是一种巨大的幸福却在这一刻击中了所有人。 熊辉,韩立,费文,米奇……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镜头中。每一位位高权重的将军,都在笨拙而努力地微笑着。 “一个比一个难看!”女人噗嗤一笑,泪水却猛地冲出眼眶,她刚用手死死捂住嘴,身旁早已按捺不住的人们已经呼啦一声全都跳了起来。整艘船欢声雷动。 谁也没有想到,在牛顿出海口就要被攻破的最后时刻,在无数华夏人绝望撤离的时候,方楚天和他的悍军竟然到来了! 他带着一支庞大的舰队,来到了这里,和薛成贵上将的舰队一起战斗! 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如同海潮一般,从一层层甲板上响起,席卷而来:“方将军来了!” “是我们的舰队,是我们舰队!” 男人们激动得热血沸腾,他们或挥着拳头雀跃欢呼,或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妻子。 女人们则喜极而汪又破涕为笑。她们或搂丈夫,或抱着熟睡的孩子亲了一口又一口,弄得孩子迷迷糊糊的脸上满是泪水。 寂静的世界在这一刻骤然沸腾!同样沸腾的,还有华夏的每一座移民岛屿! 从空中看下去,每一个城市都在顷刻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欣喜若狂的人们冲出家门,加入到已经疯狂的人群。他们在广场高呼着华夏万岁,在街道上挥舞着华夏国旗。他们如同疯子一般,挤尽了胸膛里的所有空气,用尽了身体里的每一分力气,一起向着璀璨的海面高喊华夏万岁。 他们无法相信,前一分钟,他们还在为薛成贵上将带领的华夏舰队祈福,一分钟后,奇迹就随着那个他们最喜爱的方楚天的出现,降临到这个国度! 可事实,就在眼前。 方楚天那张脸,是如此的亲切可爱。在他身旁的小屏幕中,悍军舰队已经杀进了米国舰队的集群中。他们护着薛成贵舰队的那些老旧华夏战舰,就像护着自己的兄弟。他们在敌人的舰群中横冲直闯,蛮横得像一群公牛! 最让人激动的,是数量庞大得近乎恐怖的悍军战机集群。 谁也不知道悍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战机。大家只知道,这一次,因为没有航母而饱受欺负的华夏舰队,在压着对方的战机打! 银燕般的华夏‘闪电卑’,在大海中蹁跹飞舞。常常是五六架悍军战机,死死地咬着一架米国人的‘吸血鬼’,喷出纵横交错的炮弹光链,发射闪电般划破大海的导弹,将拼命翻滚摆动拼命逃窜的敌机,打成一蓬向前飞窜的火球! 数量的绝对优势,让悍军战机集群占尽了上风。这种近乎摧残的杀戮,痛快得让人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 华夏民众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屏幕,为一架击落敌人的悍军战机叫好,为悍军舰队的每一次开火而欢呼,连巴掌都拍红了。 “华夏万岁!”欢呼声在城市的上空滚动着。 在城区外围那一条条纵横交错延绵不尽的战壕里,成千上万的士兵们把军帽和头盔抛上天空。一些家伙辍着屁股爬上战壕,吹着冲锋号,挥舞着军旗上上下下的疯跑。 在边远山区,公路上行进的逃难车辆全都停了下来,人们跳下车,在车流中穿行着,拥抱每一个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车笛声,欢呼声,响彻云霄。 正在赶回办公室的曹德正,坐在车上。 一旁的顾问和机要秘书,日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华夏老兵,冲着车载电视红光满面地叫嚣:“打,方楚天,给老子使劲打!” 画面的战斗还在继续,悍军战舰的中央集群,已经切进了米国舰队的中央。而主画面的镜头却一直跟随着段天道,看他走进机甲舱,爬上机甲。 一辆辆同样雄壮威武的魔鬼机甲,已经在集合,排成了一个气势迫人的巨大三角形。段天道的机甲,就排在三角形的最前面。 “方楚天要干什么?”人们呆呆地看着段天道,议论纷纷。段天道截上战术头盔,启动机甲。 在关闭机舱盖之前,他对着镜头道:“他们不是欺负咱们么?” 屏幕上的段天道一呲牙,露出一个狞笑:“你们等着,我去揍死谢尔顿那杂种!” 后世有无数军事家。历史学家在评价那支英雄而无赖的军队时,都会引用一位崇拜悍军的著名学者近乎调侃的话。 “那是一支对别人的后背,或者说屁股特别感兴趣的军队!” 每每各种军事和历史类作品中看到这句话,人们都会遥想当年忍俊不禁。 在永载史册的牛顿出海口战役中,已经做出了初步判断的谢尔顿没有选择撤退,而是急于求成地命令全军压上,只在身后留下一支鹰级舰队防御,是他最大的错误。 可是大家也承认,当日当时,恐怕换任何一个名将来也很难有另外一个结果。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点。 第一,悍军来得实在太快了。 别说谢尔顿估算不到,就连当时已经得知悍军抵达的军方和政府,也没有想到悍军竟然是在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内,接连袭击中途岛,罗德比亚岛,歼灭了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和暴风暴雪两支象级舰队之后抵达的! 这个战绩,直到人们在牛顿海域结束之后,才慢慢知晓。 无论是在战役结束后第一时间知道的华夏军方还是其后两天才收到巨变消息的北约方面,没有一个不为之目瞪口呆的! 其次,悍军战舰独特的结构和撞角。以及撞击战术,可以在第一时间让敌尾阵陷入混乱。这就使得谢尔顿布置在身后,呈警戒阵型面向出海口的鹰级防御舰队,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第三,则是因为在这场战役中,方楚天领导的悍军舰队拥有了改变整个海战模式的末世级航母,这种母舰的出现,彻底摒除了传统航母的防御缺陷,将诸多军事家推崇备至的战机主导战术,真正地搬上了战争舞台。 战争中任何一种战术和一种武器的作用,都比不上人。可是在许多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在某些关键的时段,更先进的武器和战术,却常常能够改变战争的进程。tqr1 例如二战时期,德军将领领先一步的装甲集群闪电突袭战术,就在开战时期,对英法等还将战术思维固定在一战时期的国家,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 又例如其后几十年的海湾战争,在美军只有我打你,不让你打我的技术优势下,伊拉克陆军几乎没有还手就崩溃了。 因此,学者们可以很轻易地从战争过后各国军方都不约而同地沿着战机为王的海战模式,发展自己的海军这一点上看出,从悍军舰队冲进百慕大的那一刻起。他们其实已经站在了那个时代海军的巅峰。 在总数超过四万五千,相当于四十五支a级舰队加在一起的战机进攻下,任何一支以传统集群炮击为主导战术的舰队都会被绞得粉碎。 除了以上的三个关键因素之外,学者们还归纳出了华夏人众志成城的精神,悍军在人工智能天网协调下配合精密,走位精确,应变速度快,电子干扰强等诸多因素,来证明悍军最终取得胜利的必然和不可逆转。 可大家最终一致认为,导致谢尔顿舰队最终溃败的,其实是最后一个原因。 那就是华夏中将方楚天和五百横行的出现。 正是那一次近乎于疯狂和不理智的突袭,让原本还有一拼之力的谢尔顿舰队,最终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可是,在当时,谢尔顿却无法知道他已经被注定了的命运。 牛顿海域的战局,开始出现变化。 随着旗舰‘西顿之光’号的指令,以每分钟超过三十条的速度下发到各舰指挥室,米国舰队渐渐从混乱中恢复了过来。 一些米国战舰开始横向移动,拦截悍军战舰,一些战舰迅速在友舰的掩护下拖离战斗,沿外围回转线回转。迅速占据攻击位置。 中央的战舰开始有序后退,前方的战舰则以c级舰队为编组压住阵脚。 同时,两翼前出的米国驱巡集群,也掉转头来,以更快的速度增援中央。 敌方的这一系列应对,让天井区等舰队军官叹为观止。 在谢尔顿舰队本阵损失惨重,就连战机集群也因为悍军战机从后面发动的闪电袭击而近乎全军覆没的局面下,他们还能在短短十五分钟时间内稳住阵脚,没有平日里刻苦的训练,没有一定的军事素养,绝对不可能做得到。 旗舰‘西顿之光’号,缓缓随着主阵向后退去。 巨大的舰体身边,三百余架幸存的米国‘吸血鬼’战机,正盘旋回绕,等待降落。 看着舷窗外一架架伤痕累累的战机,谢尔顿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 尽管在失去了沃尔夫利舰队和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的联络之后,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并作出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以谨慎到近乎于胆怯地留下一支鹰级舰队进行防御。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悍军会来得这么快。 谢尔顿承认,在之前的一瞬间,自己有些发懵。不过,多年的战争生涯和一名指挥官的本能,还是让他迅速的清醒了过来。 在他的手上还有十二支a级舰队。目前米国舰队的实力,也不是悍军能够一口吃下的。 这场战斗,最后的结局不过是他撤回中央海域罢了。 谢尔顿从窗外的一架战机身上收回了目光。打了两三个月,付出了惨重代价的牛顿海域战役,最后却以失败告终,让他感到很难受。 谢尔顿凝视着眼前的战术电脑。电脑的屏幕在他的眼前旋转着,将整个牛顿出海口都复制得丝毫不差。 双方舰队的距离,位置,火力强度,每一艘战舰的行进路线各种各样的图标,数据和线路,在虚拟空间中游动,恍若一条条绿色的光鱼。 从屏幕上看,悍军舰队攻击很猛烈,以二十一艘巨大的航母为前锋撞进米国舰队本阵地他们,几乎是咬着米国舰队在打。 谢尔顿轻轻用手托着下巴,目光随着悍军的二十一艘航母游移。 似乎是不想放弃乘胜追击的时机,悍军航母往上压得很狠。他们倚仗战机集群的强大攻击力,不断地往米国舰队的中央绞,死死咬着米国舰队本阵不放。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打法。 谢尔顿紧紧地皱着眉头。悍军的这种攻击方式,能够尽最大程度的发挥他们战机的优势,并能最大程度的利用米国舰队的混乱。从天网上就能看出,靠近那些母舰的战舰,在战机的打击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对方似乎太贪心了。 随着米国本阵地后撤,他们的航母已经和后方舰队的驱巡集群有些拖节,距离他们的战列舰本阵就更远了。 而自己舰队的两翼驱巡舰队,正在高速赶来。 如果对方还这么咬着不放的话,或许…… 有机会?!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老家伙上当了! “将军!我们的鹰一舰队被缠住了,中央集群的后撤不能同步。”耳边传来了参谋长李斯特的声音。 谢尔顿依旧皱着眉头。 他看见了李斯特所说的那个问题,不过那只是一条小小的缝隙而已。 只要稍微等等,或者动用一直陪伴在指挥集群旁边的另一支分舰队支援一下,就能填补上。 忽然一个念头从谢尔顿的脑海里划过。 眼前,数以千计的悍军战机正死死纠缠着位于主阵左侧的鹰一舰队。 在这些战机的拦截和攻击下,原本应该横切过来挡在主阵前方的鹰一舰队,正举步维艰。 而悍军的航母,却高速向着自己的本阵突进。 难道,他们想利用这道缝隙,咬住并歼灭自己的指挥集群? “将军,我觉得可以让……”参谋长李斯特正想给谢尔顿建议派出一支分舰队,却见谢尔顿忽然举起了手掌,打断了他的话。 “加速后撤!”谢尔顿忽然下令道。 李斯特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谢尔顿为什么忽然下达这样的命令。 现在的米国和悍军舰队,就像两个半圆形组成的球互相纠缠在一起。而原本被悍军冲乱的己方舰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稳住阵脚的。 要继续收拢周围的舰队,主阵地移动绝对不能太快。 不然,例如前面的鹰一舰队,还有右边的一支狼级舰队,上方的一支狮级舰队,就会因为失去支援而变得孤立,极易被敌舰分割包围。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李斯特还是立即下达了命令。 他知道,谢尔顿绝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在军事才能上远超自己的他,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目光敏锐的棋坛高手,他下的棋或许自己理解不了,可这并不代表他犯了错。 米国舰队本阵开始加速后退,节奏比之前快了许多。 随着本阵地加速,周围的战局也开始出现变化。原本应该在预计时间迂回到本阵左翼的战舰,变成了迂回到本阵地左前方,原本应该在几分钟后后撤的舰队。却因为后路通道被悍军战舰切断,而不得不临时改变作战计划。 似乎是看见谢尔顿舰队的本阵加速,悍军的航母冲得更急了。 谢尔顿站在战术电脑前,一边冷冷地看着紧追不舍的悍军航母,一边看着时间。 李斯特也在频频张望天网屏幕,看着原本应该靠过来的舰队渐渐变得孤立,看着原本的路线和计划因为本阵地加速撤离而变得又开始混乱,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颗颗汗水。 “回收的战机还有多少能够出动?”谢尔顿问道。 “四百五十架!”李斯特飞快地回答道。整支舰队剩下的三艘大型航母,五艘中型航母所有的战机,都集中到了西顿之光号上。 “命令飞行员全部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出击!命令战列舰集群,完成主炮充能,等候命令。”谢尔顿一边大声说道,一边将一份新的作战线路图发给了距离中央战团越来越近的驱巡集群。 “是!”李斯特转身下令。 “来吧,再过来一点。”谢尔顿凝视着战术电脑上的悍军母舰,口中喃喃地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悍军航母一边回收并释放战机,一边紧紧地咬住谢尔顿舰队本阵不放,沿着那条越来越宽的缝隙高速突进。 在遮天蔽目的战机进攻下,周围大小战团中的米国舰队遭受了极大的损失。许多分舰队的指挥官都不明白聚集了不少战舰并压住了阵脚的主阵,为什么会忽然加速撤退。许多米国舰长,都摔了帽子,红了眼睛。 他们从不认为谢尔顿是个懦夫,可是,面对敌人的进攻,谢尔顿却在逃跑。 面对指挥台下方的一排排天网控制台此起彼伏的求援声,面对所有参谋和李斯特紧张不安的目光,谢尔顿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航母,盯着己方从混乱的侧翼远远迂回而来的驱巡集群。 终于,在越来越快的心跳中,驱巡集群抵达了预定坐标! “停止后撤!”谢尔顿猛地站起身来,大吼一声,目露凶光下令道:“命令驱巡集群,全力切断对方航母和后方舰群的联系,命令战机立刻出动,护卫西顿之光,命令战列舰主阵,饱和攻击,目标!悍军航母!” 这一连串的命令,惊得在场的参谋们目瞪口呆。 李斯特看着天网屏幕,忽然恍然大悟。 天网上,随着谢尔顿下令主阵后撤,在将己方周边舰队带入混乱的同时,也将悍军的航母和后方的舰队拉开了距离。 没有战舰集群护航的二十一艘悍军母舰,就只依靠战机在护卫着。 而随着这一路的追击拉长的战线,随着他们的战机获得了越来越大的战果,他们的不少战机已经远远落在了后面或者加入到了周边的大小战团中,母舰身边的战机并不多! 这个时候,谢尔顿命令己方主阵迎上去,正是一个绝佳的良机! 只要不知道什么时候迂回过来的驱巡集群拦截住悍军母舰身后的其他战舰,对方就等于将二十一艘航母拱手送给了米国舰队! 他猛地抬起头来,敬佩地看着指挥台上宛若战神一般的谢尔顿。 这就是名将的作用! 就像一名国手,普通棋手根本不会知道他脑子里的步骤。自己不知道,而悍军指挥官显然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之间,悍军的航母已经入了死地! 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混乱战局中,举重若轻,一举抓住对方的缺陷,不动声色布下陷阱,并一步步引诱对方入局的,,只有谢尔顿! 不管对方指挥官现在有没有发现这一陷阱,悍军母舰都完蛋了! 二十秒之后,西顿之光号身旁的战列舰舰首,亮起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团。 齐射! 一个个光团掠过大海,撞进悍军母舰群中。 母舰在黑夜中疯狂的闪烁着。 白光,蓝光,红光,交织在一起,五彩斑斓。 当刺眼的光芒骤然消散,只看见有三艘巨大的悍军航母,已经在无尽的炮火中,化作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碎块。每一个碎块,都在火光中翻滚着,闪动这电花,不时出现一次次殉爆。 这惊人的战绩,顿时让整个米国舰队都疯狂了。 无论是战列舰本阵还是散布在周围的战团,每一个米国军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激得热血沸腾! “本阵!出击!” 这响彻云霄的吼声,宛若嘹亮的冲锋号! 主席办公室的通讯屏幕上,五百辆横行机甲,在弹射通道的准备区静静的等待着。 曹德正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等待方楚天给自己的惊喜。这些画面是没有向民众直播的,能看到的除了他以外,都是身边的一些华夏军方高级将领。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镜头依然对准了方楚天的机甲。tqr1 而方楚天似乎一点也没有很快行动的意思。 此刻舰队正在天机老人的指挥下作战,随着对方本阵地后撤和阵型的混乱,悍军正在取得越来越大的战果。 而航母,也距离对方越来越近。 旁边的一个小屏幕上,又是一艘米国战列舰被击毁,化作了爆炸的火焰。 曹德正和将军们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一艘艘战舰从这团明亮的火焰身旁飞过,绕着圈互相开火。一架架战机在他们之间高速飞行,宛若暴雨中飞掠的燕子。 战斗越来越激烈,战局也越来越混乱。 忽然,一位华夏中将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一支出现在悍军航母背后的米国巡洋舰,叫道:“怎么这里会出现敌舰?” 没有人回答他,看不到天网态势图的将军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所有都目瞪口呆,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忽然,一个小画面上,米国战列舰主阵开始了齐射。 “果然啊。谢尔顿那傻逼上当了。” 当那恐怖的白光亮起的时候,方楚天的声音出现在屏幕中。 “方楚天上将号解体,曹德正上将号解体,李兴海上将号解体……下次齐射,大家就都解体吧,估计他们的主阵也该冲上来了。” “方楚天上将号?”曹德正还没有回过身来,屏幕上,三艘末世就在火光中变成了碎片。 曹德正傻傻地看着那爆炸的光芒,看着数百辆机甲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母舰停机坪上那些陆续回收了却没有释放的战机缓缓进入弹射通道,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方楚天说去揍谢尔顿,还是说去挨揍来着? 大家面面相觑。 画面中,不断传来方楚天和天机老人的命令声。 “第一机群出击,第二机群出击,第三机群出击!” “辛晓萌,破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目标,敌舰指挥集群航母!” 一连串杂乱的指令之后,段天道带领机甲战士们走进了弹射通道。 片刻之后,米国战列舰主阵地齐射光芒再度闪亮。无数炮弹淹没了方楚天所在的那艘航母,而主画面上,镜头也开始了剧烈的摇晃。 就在曹德正几乎要心肌梗塞的时候,他看见方楚天驾驶的破烂机甲对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猛地弹射出了茫茫海面。 镜头迅速切换到方楚天机甲的镜头上。 米国战列舰主阵就在前方不远处迎面而来。成千上万的悍军战机,已经扑了过去,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围绕着米国战舰上下飞舞。 身后,十几艘悍军母舰在无尽的火光炮光中四分五裂。那火焰,如同一朵火红的星云,遮蔽了整个屏幕,宛若世界末日。 哒哒哒。 主席办公室的老式时钟,在寂静中发出时光流逝的声音。 忽然,屏幕上,一道道笔直的蓝色离子流光,同时自那一个个翻滚的“残骸”上亮起,如同夜空中密密麻麻的萤火虫,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 遮天蔽日!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上! “那是什么?” 西顿之光号上,一名作战参谋走进自动门。在快步通过指挥室窗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舷窗外。 在他的面前,数十名参谋呆呆地站着,如同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整个指挥大厅里一片死寂。 天网控制台前,指挥台上,所有的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魔法。一些人仰头看着天网屏幕,一些人看着舷窗外,一些人张大了嘴。 每一个人脸上的血色,都正和刚才大厅里的喜悦激动气氛一道,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此刻战列舰集群的第二次齐射才刚刚完成,主阵还在向悍军的航母集群逼近。指挥大厅正中央的天网大屏幕,也只看见远方一团团五彩斑娴的光芒。 悍军母舰的残骸,就在这光芒中翻滚着。一个个黑色的残骸,就像是太阳中的黑子,在刺眼的火红光团中若隐若现。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千上万的战机,已经自那火红的云团中升腾而起,铺天盖地地向着主阵所在的位置飞来,而在这些宛若蝗虫一般的机群背后,无数蓝光从那些残骸身上亮起来。 先是一点一点,旋即就密密麻麻。 “轰!”西顿之光号声巨响中剧烈地震起来,灯光在急剧地闪烁着,天网控制台的损管系统发出凄厉的警报声,战舰结构平面图靠左舷偏前位置的一个区域被敌人的战机导弹命中,不断地闪着淡红色的光芒。 还没等大家从踉踉跄跄东偏西倒中站稳身形,数十架悍军战机已经穿过了前方战列舰的旋转炮塔交织的火力网,向着西顿之光号舰桥的正面舷窗扑来。 母舰的旋转炮塔怒吼着,拉出一条条炮弹光弹光链,迎向悍军战机,而那些悍军战机也骤然散开,或翻滚着,或翩然向上,或俯冲,或侧身,在交织的炮弹光中一边闪避,一边向着西顿之光猛烈开火。 当西顿之光在悍军战机的打击下摇摇晃晃时,护卫母舰的吸血鬼,也冲后面冲上来,绞入了悍军的攻击机群之中。 双方的战机如同海岛上惊起的海鸥,惊鸣之后,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每一架战机都如同闪电一样快。 它们从舷窗边一掠而过,旋即就能从舰首飞到舰尾。它们互相追逐,互相开火。只要死死咬住对手,就不愿意放开。 它们的推进器喷射的光,在大海中忽明忽暗,拉出一道道蜿蜒的飞行轨迹。那一条条激射的炮弹和四处乱射的导弹,随着它们的蝙跹飞舞,在空中卷成一团乱麻。 天呐! 作战参谋手中的一份文件跌落地面。 他目瞪口呆的目送着两架战机追逐着,从落地舷窗边掠过,消失在西顿之光号凸出的副炮短翼后面,然后猛然回头,向指挥台看去。 指挥台上,谢尔顿静静的站着,面无血色。 那一向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却微微佝偻着。西顿之光号航母四周激烈战斗,并没有让他抬头看上一眼。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战术电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方,那火红云霞中的一道道蓝光裹着的一个个黑点,正飞快地向着这边逼近。tqr1 那不是所谓的残骸,那是一艘艘巡洋舰或驱逐舰大小的战舰! 是的,是战舰! 它们的尾部有推进器,有装甲,有飞行短翼,有主炮,有转向推进器所有的特征无一不在显示,这些残骸是一艘艘战舰! 除了三艘航母还保持着原来的形态,拖在后面从容地回收和释放着战机之外,剩下的十八艘悍军航母,已经裂变成了数百艘这样的战舰,组成了一支集团规模的完整驱巡集群!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完美的陷阱。 谢尔顿缓缓地坐倒在指挥席的椅子上。他的两条长腿,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的身体了。 他明白自己被敌方指挥官给玩弄了! 当自己以为悍军的航母已经将战机派到了周边的其他战团,身边只有一小部分战机的时候,对方其实在这一路的追击过程中,一直在利用多回收少释放来隐藏战机。 而当自己以为对方的航母在缺少其他战舰的保护下,只是可以随意攻击的目标时,却不成想,那些航母竟然可以分裂成一艘艘战舰! 谢尔顿无声地惨笑。 他当然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场海战,是因为驱巡集群最后杀入敌人的本阵而取得胜利的。 那简直比天上的繁星还多。 无论是迂回还是两翼前出,无论是层层递进还是利用短距离跃迁进行偷袭。只要被对方的驱巡集群杀进本阵,火力强大却笨拙的战列舰,就是一只只被豺狗包围的水牛! 看着那些突进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已经近在咫尺的残骸,谢尔顿觉得自己像一名用尽心力去下一盘棋的棋手。 在自己认认真真地走出一步步好棋,并在最后关头把对方将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原来可以把国王变成皇后,可以在棋盘上无限制地摆满他的子,可以在手里抓五十二张大王,可以用冲锋枪跟捏着水果刀的自己决斗! 这种憋屈感就像一块石头堵住了嗓子眼,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向四周。 整个指挥室里,鸦雀无声。 显然,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疯。 就在几分钟前,指挥室里的人们还意气风发,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取得的胜利激动,每一个人都走路带风,每一个人都认为已经将战役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每一个人投向指挥台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 可是,几分钟后,他们都变成了一个个雕塑。 对方的航母可以分裂成战舰? 这是一个多么可笑而又可悲的事实! 命令本阵加速后撤,命令驱巡集群转而切断对方航母的后路,命令本阵迎上去原本以为这是自己布下的陷阱,却没想到这是在按照别人的剧本自动走进别人的陷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这里的所有人感觉刚才那个眼睛放光满脸通红,吼叫着冲锋,呐喊着战斗,准备着迎接一个辉煌胜利的自己…… 像一个傻逼! “轰!”又是一声巨响,西顿之光号再度摇晃起来。 眼前更多的悍军战机冲过了战列舰炮塔构筑的火力网,加入了航母周围的战团。 护卫西顿之光号的吸血鬼战机,因为寡不敌众,一架接一架地被击落。 而西顿之光号遭受的攻击也越来越多。 母舰上的旋转炮塔,已经全力开火了,旁边的战列舰,也靠了过来,试图采用传统的球形护卫模式,在母舰的周边海域形成一个圆球,挤压悍军战机的飞行空间,用交叉火力将圆球内的空间封死。 可是,敌人的战机太多了。 而对方的战舰,距离也太近了。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西顿之光号的正面舷窗外,如同一条光带横着拉扯开来,骤然由短变长,冲出舷窗左右两端,然后才化作一个立体的球形光团,扩散向整个世界。 那是一艘战列舰被悍军已经冲到面前的驱巡集群用集中火力瞬间打爆的场景。爆炸的冲击波,将战列舰的残骸如同流星雨一般射向西顿之光号。 听着那噼里啪啦打在舰壳装甲上的声响,看着主阵地战列舰集群之间,如同狼群一般的悍军战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谢尔顿。 “命令……”谢尔顿艰难地道:“鹰一舰队,鹰三舰队,狮一舰队,狮二舰队各自为战。命令驱巡集群尽量脱离战斗,自由返航。命令,荣耀狮号战列舰分队,近卫军勇者号战列舰分队,火之旗号战列舰分队断后掩护。” 他一脸铁青地闭上了眼睛,沉重地摆了摆手:“我们撤退!” 参谋们沉默地执行着谢尔顿的命令。 如果在十几分钟之前,这个命令是毫无疑问的正确。 可是现在,还撤得了么? “想跑?”看见西顿之光号,在周围战列舰的掩护下向后缓缓退去,段天道鼻子里哼了一声。 五百辆黑色的横行机甲,贴在突进的战舰身上,每一根线条都绷得紧紧的,如同一只只融入黑暗之中,蓄势待发的黑豹。 此刻,七艘末世十一艘神迹,已经分裂为近八百艘巡洋舰和驱逐舰。这些舰艇组成的庞大突击集群,就像大海中的箭鱼群,在熠熠星辉下高速前行。 舰队的前部,已经如同一把黑色棱子的尖端,扎入了谢尔顿舰队的战列舰本阵。 一艘艘挡在前路上的米国战列舰在数百艘驱逐舰的猛烈攻击下,迅速崩溃。随即舰体上爆炸的火光开始此起彼伏。当战舰的舰壳和装甲开始四散崩裂的时候,舰体也迅即出现透着火光的裂纹。 再然后,就是爆炸的白光,殉爆并断裂的舰体。 在数百艘集中突进的悍军战舰面前,这个过程很短,短到许多米国战列舰甚至来不及释放他们的逃生舱! 阵群中央,近八千架战机已经完全绞了进去。这些战机中的一大半,在围绕着战列舰集群展开攻击,将一艘艘战列舰往旁边赶开,不让他们支援中央的指挥集群。而其中的一小半,大约三千架战机,则在冲击着后退的指挥集样。 不到五分钟,护卫在西顾之光号身旁的四百多架吸血鬼战机已经损失殆尽,而悍军战机已经开始向指挥集群中的其他护卫舰发动了进攻。 段天道紧紧的盯着逻辑的远视仪。 屏幕上,三百多架战机正分成三个三角攻击编队,从外围回转过来,各自以不同的角度,向西顿之光号航母飞掠而去。 那是辛晓萌带领的攻击编队,它们就像是大海中的洋流,不管身旁的战斗如何激烈,不管周围有多少战舰和战机试图拦截它们,它们都毫不分心,只专心致志地沿着预定的轨迹,向巨大的西顿之光航母逼近。 在它们的周围,自然有其他的战机集群和敌人缠斗,为它们护航。 段天道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驱巡集群已经完全突入了战团。 舰队前锋艘艘巨大的米国战列舰之间穿行,攻击,而搭载着五百辆横行的中央舰群,已经距离西顿之光越来越近。 “方楚天,什么时候动手?”耳机里,传来了辛晓萌的声音。 段天道一边计算着辛晓萌这一波战机和西顿之光的位置,一边计算着自己和母舰的距离。 “舰队齐射准备,三,二,一!开火!” 几秒钟的等待之后,随着段天道的一声令下,身下的上百艘驱逐舰和巡洋舰,同时向西顿之光开炮。 白光汇集成一条白龙,掠过大海。 虽然驱巡集群的火力虽然比不上战列舰本阵,而西顿之光的前面和身边,也有数十艘米国战舰的保护。可是,这次齐射,还是有不少准确地命中了西顿之光。 “万岁!该看我们的了!”耳机里传来辛晓萌的一声欢呼。 不等段天道下令,已经带领机群逼近了西顿之光的辛晓萌,迅速选择了西顿之光受伤的左舷一个弹射通道附近,作为攻击点,下令攻击。 数以百计的炮弹和数百颗导弹,骤然发射。 一道道炮弹光链,聚集在西顿之光上,一枚接一枚的导弹,如同离弦之箭,在其舰体上爆出一团团红色火焰。 终于,随着西顿之光舰体上钢铁护甲扭曲,左舷附近,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上!”段天道一声嚎叫! 五百辆黑色的魔鬼机甲,同时开启了背部的辅助推进器。借着身下突进的战舰的惯性,如同闪电般扑向西顿之光的破洞。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这地方你也配来?! “冲进去了!” 电视屏幕前,民众们激动地议论纷纷。 虽然在这场战斗直播中,他们只看见一团团亮光,只看见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机,只看见双方的舰队互相绞杀。 看不懂战局,并不妨碍他们明白悍军在战斗,并占据上风! 随着一艘艘米国战舰爆炸,随着一支支米国分舰队被分割包围,民众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 这一天,华夏人已经期盼得太久了。 在此之前,他们得到的都是某支舰队全军覆没,哪些将军壮烈殉国的消息。他们知道为了守住牛顿出海口,华夏舰队只能依靠老旧战舰往出海口填。 填的不仅是战舰,还是战士们的命! 哪一天街头的阵亡烈士公告牌上不增添成千上万的名字? 哪一天军部送达阵亡通知书的黑色小车,不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哪一天自己听不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今天,只有今天!tqr1 自己听到的是欢呼声,自己看到的,是悍军在压着哪些该死的米国人打,自己等到的,是他们在为无数牺牲在牛顿出海口的华夏青年报仇! 现在方楚天和五百辆横行,冲进了对方的一艘航母。虽然不知道这艘航母是不是对方的旗舰,可大家都相信,方将军既然说了要去揍谢尔顿,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们同样毫不怀疑,在悍军的这些机甲战神面前,任何抵抗都是鸡蛋碰石头! “杀!”随着段天道冰冷的声音,镜头上,一辆辆黑色机甲分散开来,沿着母舰的巷道飞奔。 数十名手持冲锋枪和便携式炮弹的米国士兵出现了,他们刚刚拐过巷道,就被五辆奔跑中的横行射出的炮弹弹炸成了肉泥。 那红色的血肉甚至溅到了镜头上! 十几辆米国护卫机甲出现了,三辆横行脚下错步,闪过敌人的炮火,如同鬼魅一般冲进机甲中,一通砍瓜切菜,将其尽数击杀。 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就只看见飞奔而过的横行机甲,就只看见十几个爆炸的火团。 民众们呆呆地看着这些魔鬼机甲。 见过死神收割生命吗? 这就是! 这些黑色的魔鬼机甲,三五成群,有组织有计划地进攻每一个区域,沿途所过,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一条条航道被他们占领。一个个舱室被他们肃清。凡走出现在镜头中的抵抗者,不是被打成肉酱,就是被砸成破铜烂铁,轰成爆炸的火球。 没有怜悯,没有仁慈,只有近乎于机械般冷酷而精密的杀戮。 主镜头一直跟随着段天道和他身旁的二十辆横行机甲。 当他的部下在巨大的航母中席卷肆虐的时候,他只是带领着二十辆横行,沿着中央通道,向舰桥指挥室前进。 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这二十一辆机甲杀了多少人。 他们就如同闯进了玉米地的野猪,沿着一条路横冲直撞。每当前面出现拦截的护卫机甲和士兵的时候,他们就会加速。二十一辆机甲,拉出数百道幻影,从机甲群中掠过,也从人群中碾过。 不管是身体还是钢铁机体,除了飞溅的鲜血和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爆开的机甲零件外,再没有一个完整的。 他们沉默地席卷着整艘航母,除了机甲的脚步声和炮弹声,爆炸声和敌人的惨叫声外,那一群黑色机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一直回荡在民众心头的,就只有这五百横行进入航母时,方楚天说的那一个字。 杀! 终于,在击杀了整整五十辆护卫机甲后,已经浑身是血的二十一辆横行,轰开了舰桥指挥室的自动铁门。 巨大的指挥室里,鸦雀无声。 或许是通过内部监控系统看到了悍军的杀戮,当指挥室里的这些相较文弱的参谋们出现在屏幕上时,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 段天道驾驶着机甲,走到了指挥台前。 他身后的二十辆机甲,迅速散开,控制了指挥室,将所有人都缴械,聚集到天网前的角落里看管起来。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反抗。 在指挥大厅门口那五十辆机甲基本找不到大块一点的残骸面前,所有的抵抗勇气,都已经消失了。 参谋们自动走了过去,指挥台和推演室,战术会议室,天网控制台前的战斗官,协调官,情报官,联络官连同李斯特等将领,也走了过去。 空旷的大厅中央,只剩下破烂的逻辑,和指挥席上坐着的谢尔顿,彼此注视着。 滋的一声轻响,机甲舱盖打开。 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谢尔顿目光平静:“方楚天将军,终于见面了。” “我必须承认,悍军战舰的战术很新颖,战舰也很先进。而围绕这种战舰布置的陷阱,更加巧妙。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扬起下巴道:“不过,如果你认为我会和汉弗雷一样下令舰队投降,你就打错主意了。” 段天道跳下机甲,一言不发,缓步走上指挥台,向谢尔顿走去。 谢尔顿身高两米,站起来的时候,比段天道高出很多。 看见段天道向自己走来,谢尔顿傲然而立,身躯笔直。 作为一名米国将领,他绝不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这场战役,他吃亏就吃亏在法克兰等军队的无能和对悍军的不熟悉上。 不过,能得到这么多悍军的底细,对切尔达上将一定有帮助。 当米国大军到来的时候,这个自己未能拿下的海域,一样会被粉碎! 电视屏幕前,民众们鸦雀无声。 街道上,广场上,办公室每一个电视屏幕前的华夏人,都攥紧了拳头。 对于谢尔顿脸上的这种神情他们太熟悉了。四年前,卫国战争爆发的时候,北约的那些人要求华夏停火,或者污蔑华夏屠杀平民时,就是这副表情。 他们似乎永远高高在上,永远那么傲慢,那么面目可慢! 屏幕上,段天道越走越快。忽然,他跑了起来,只短短两三步,速度就提升到了极致。 “操你妈!” 在谢尔顿骤然睁大的瞳孔中,段天道的身形化作了一只狂暴的雄狮,猛地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将指挥席上的他直接蹬得飞了出去。 “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还没等摔倒在地的谢尔顿爬起来,紧随其后的段天道就咆哮着,一把抓住谢尔顿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屈膝一抬,由下至上,狠狠地撞在谢尔顿的面门上。 “这地方,是你敢来的?” 谢尔顿的面门,在段天道的膝盖上鲜花溅开,血滴飞出老远,整张脸一片模糊。 段天道放开他,让他摇摇晃晃地站着,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这地方,是你配来的?!“ 话间,段天道骤然转身,一记回旋腿,如同挥舞的战斧一般,直接抽在谢尔顿的脸上。谢尔顿整个身体,被抽得腾空而起,如同一个破麻袋般,扑地一声摔倒在地。 “呸!” 电视屏幕前,鸦雀无声。 就只听见段天道一口唾沫狠狠地啐在昏迷不醒的谢尔顿脸上。 “老子就没想过接受投降!” 牛顿出海口的战斗在四个小时之后落下了帷幕。 这一役战后盘点,谢尔顿舰队约有百分之四十的战舰被击毁,百分之五十五的战舰黯然熄灭引擎,打出投降信号。能够成功突围逃脱的战舰,不到百分之五。 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当时的交战双方,还是后世分析这一场战役的学者来说,都大大出乎意料。 方楚天率领五百横行在西顿之光号上大开杀戒的时候,米国舰队实际上已经因为谢尔顿主阵地后撤而被扯得七零八落。 就算他们当时还保持着完整的阵型,失去了谢尔顿,也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任人宰割。 接替谢尔顿领导舰队的指挥官,在能力和威望方面跟谢尔顿差距太远。 他虽然按规定升起旗舰信号,却根本没办法收拾这个连谢尔顿自己也没办法收拾的烂摊子。所以他最终给出的指令,是各自为战,各自突围。 而这艘新旗舰,最终也没逃脱被击毁的命运。 新旗舰的信号员,在打出投降信号的时候,比他升起旗舰标志的时候多迟疑了那么一秒。 就这一秒钟,包围旗舰的悍军舰队已经开火了。 最终,这艘米国战列舰在闪烁的投降信号中,被已经杀红了眼的悍军舰队和战机打成了筛子。 谁都没看见那火光中的投降信号,或者应该说,谁都装着没看见。 也因此,后面投降的米国战舰都显得特别的干脆。 在已经绝望的米国官兵们看来,能够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悍军战舰最终愤愤地放弃开火,而派航空陆战队士兵登舰占领,把自己这些人一个个揍得半死,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牛顿出海口由炮火和爆炸组成的无声的喧嚣,终于消失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艘搭载着总指挥曹德正及政府官员和军方高官的驱逐舰,在航道出现。 这是一艘大家熟悉的驱逐舰——‘百合’号,曹德正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搭乘的这艘驱逐舰。 短暂的等待之后,老旧而伤痕累累的百合号,开启推进器,缓缓驶向完成了战场清理和救援的华夏舰队。 电视机前的民众们,热泪盈眶地看着这艘著名的驱逐舰,在大海中滑行。驶入星辉下整齐排列的舰队,穿过一排排威武雄壮的战舰。 这些战舰,是这么的漂亮。 他们就像一个个等待检阅的骑士,静静的立于大海之中。 那狰狞的撞角,那恐怖的主炮,那坚固厚实的装甲外壳和流畅的舰体线条每一艘战舰,都在舰首印着华夏的军徽和悍军的标志。 男人们微笑着,眼泪涌出了眼眶。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已经哭了那么多场了,也他妈的不在乎这一次了。女人们则捂着嘴,喜极而泣。尽管一个个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朦胧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屏幕,舍不得移开半点。 百合号,继续前行。 悍军战舰的外围,是刚刚缴获的米国战舰。 这些恐怖的海域怪兽,此刻已经没有了进攻牛顿出海口时的嚣张和跋扈。一艘艘向后退去的战舰,就像一只只被拔了牙,套上了项圈的狮子,沉默而臣服。 靠近中央是三支华夏舰队。 为牛顿出海口保卫战做出了极大贡献的华夏军。此刻正集结在悍军的中央指挥集群身旁。 他们是那么的真挚,又那么的可爱。 他们依照海军的传统,在列队时落后悍军战舰半个舰身。 当百合号经过的时候,他们整齐地打出灯光信号,致敬,祝贺。 这一刻,每一个华夏人心头,都涌起难以抑制的骄傲!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命运的玩笑! 百合号,缓缓滑到悍军旗舰的身旁,开启通道对接。 同时靠向胜天号的,还有薛成贵上将的旗舰,以及天井区和狂澜区指挥官的旗舰。 屏幕上,曹德正已经站起了身来,大步走到了对接通道舱口,精神焕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后背有些佝偻的老人。仿佛又年轻了十岁,又变成了那个永远带着直爽笑容的老兵。 通道门打开了,曹德正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看着通道的另一头,终于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另外的几个镜头中,薛成贵上将走进了通道。其他华夏将领,也走进了通道。 而在巨大的对接舱等候区中央,段天道,天机老人,熊辉等一干华夏将领,已经在焦急的等候了。 终于,曹德正走出了通道。 在他旁边的一个通道口,薛成贵上将也走了出来。 就在两位搭档刚刚看见对方的一刹那,等候区的段天道和一干华夏将军们,已经呼啦一声,张开双臂飞快地冲了上来。 人群含着眼泪猛地抱在一起,裹成了一个大圆球。 他们用力地拥抱着彼此,捶打着对方的胸膛。尤其是曹德正,更是用手臂勒着方楚天的脖子,使劲地揉着他的头发。 刚刚步出通道的友军将领,停下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重逢的华夏将军们已经如同一群疯子般,笑成了一团,哭成了一团。 “别等了。”庞龙旗红着眼眶微笑着,对身旁的两位同伴道:“还不冲上去?!” 一众将领嗷的一声大叫,一起疯狂的扑了上去! 胜天号航母在海面中缓缓前行。巨大而明亮的舰桥舷窗边。身穿军服的费文,挺胸收腹,昂然而立。 他的声音在战舰上回响着。 椭圆形的观礼平台,位于舰桥最顶层,透明的穹顶下,是璀璨迷人的海面。段天道,曹德正和数十位华夏军将领,肃然而立。 一艘艘战舰,跟随在胜天号身后无声地航行着。 每一个舰桥的舷窗边,都是肃然立正敬礼的华夏士兵。 每一个人的身躯,如同标枪一般笔直。 军人们凝视着窗外那片在星辉下反光的战舰坟墓,听费文的吼声,在耳边回荡。 “我们在这里,向这片海面起誓。” “过去,现在,将来!” “我们都将履行我们的誓言,捍卫我们的国土,捍卫我们的自由和尊严。”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生死成败,华夏军人都将和牺牲于此的英雄一样,死战不退!” “开炮!” 排成一条长队,缓缓围绕漂浮的金属暗礁带航行的战舰,同时开炮。 巨大的白光喷涌而出,整齐地掠过大海,飞向世界深处。 “华夏英雄,永垂不朽!” 百花城最大的机场,已经挤满了人。 成千上万的汽车,将公路都堵塞了。一些性急的人们干脆就跳下车,向机场飞奔。他们有的让孩子骑在肩膀上,有的捧着鲜花,有的扶着老人。 所有人都知道,移民而去的舰队已经陆续返航。而牛顿出海口的华夏舰队,也即将到来。 英雄,将在这里降落。 人流车流向着同一个方向聚集。每一个人的心,都在飞快地跳动着。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迎接这些华夏小伙子们了。 如果能捏捏那方楚天的脸,就最好了 “方楚天,干得不错!” 一群人走进指挥大厅的会议室。曹德正接过酒杯,笑眯眯地和段天道碰了一下,忽然一把拧住段天道的脸颊,怒道“你个小王八蛋就不能早点来?” 段天道的脸被扯得一通变形。直看得一旁的黄小蕾等人一阵心疼。 这老家伙不讲理,他下令组织移民舰队把人都送走。现在觉得没过几个小时,又把人招回来,有些丢人,干脆就把气撒咱家男人身上。 帮他们打生打死还被欺负,这帮老头没一个好东西 “先放开先放开,有好消息告诉你。”段天道嘴里咝咝地道。 “什么好消息?”曹德正狐疑地道。 段天道揉了揉脸:“你不是不好意思发表电视讲话么?” “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反手从一旁的夏长天手里接过一份电子文件夹,递给曹德正:“你自己看吧。” 曹德正一把抢过电子文件夹,飞快地打开来。片刻之后,老头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这是真的?”曹德正的手,在颤抖着。 “真的!”段天道认真地看着老主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张鹏程上将已经将白苏斯和苏斯的舰队逼出了百慕大,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和暴风暴雪舰队已经被我们歼灭,同时,潘江海上将发动起义,如果我们动作够快,最迟二月二日,我们就能光复华夏所有失地!” 舰队,抵达百花空港。 早已经等候的补给车,飞快地驶向泊位,成千上万的地勤工作人员,将整个码头变成了节目的喧嚣广场。 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卖力地工作着。 只要看见满满的泊位和密密麻麻走下战舰的悍军将士,看见那些缴获的米国战舰,大家就觉得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寂静的空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段天道和天机老人等人,经由百花城西郊的一个军用机场降落。 没有人敢在第一机场出现。据说,完全陷入疯狂状态的华夏民众,把整个第一机场都变成了狂欢派对。安排在那里出港,参加欢迎仪式的悍军官兵,在卫兵的护卫下冲出人群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得精光。 对于那帮家伙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却不挨骂,不被丢鸡蛋,反而接受欢迎,段天道从心底里感到羡慕。 汽车,穿过百花城市区。 虽然牛顿出海口打得很苦,不过,岛内城市倒没有受到一丁点破坏。因为许多华夏民众都从中央海域和百慕大海域,移民到了百花城,因此,百花城看起来反而又扩大了不少。tqr1 这个时候,许多躲避战火的民众已经驾驶汽车返回家园。大人们一边隔着花园栅栏和邻居大声打招呼,一边笑容满面地往家里搬着行李,孩子们则和刚刚分别不久的同伴一起玩着游戏,看见军车和机甲路过,还煞有其事的立正敬礼。 城市里,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直到车队驶入百花城军事基地,一起走进会议室,段天道身旁的曹德正都乐呵呵地有些傻气。走起路来脚下拌蒜,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光复华夏所有失地? 这个问题,老头问了段天道超过五十次。 以至于段天道回到百花城的第一时间,就被老家伙抓住召开军事会议。 “从情报上看,白苏斯留守舰队和苏斯东南第一舰队,大部分被我华夏军歼灭,只有少量战舰离开空港逃脱。” 亮若白昼的电子灯下,亭亭玉立的叶晚晴,用电子推杆将华夏第十二和十三集团舰队的兵棋图标推到了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后,又将魅影第一和第二集团舰队的兵棋图标,向百慕大海域通往白苏斯的出海口推去。 “目前,曾鑫少将率领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已经封锁了白苏斯通往百慕大的出海口。同时,梁高少将率领的魅影第二舰队,正在百慕大的航道上清剿剩余的北约舰队,可以确认,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东南航道。” 虽然都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会议室里,还是一阵骚动。不仅是曹德正和一帮留守的华夏将领,就连围在沙盘前熊辉,也狠狠在段天道的胳膊上拍了一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要知道,最初包括制定计划的段天道本人在内,谁也没想过歼灭所有北约舰队,重新夺回中央海域。 大家只是想着如何尽快抵达牛顿出海口,闪电偷袭百慕大也好,调虎离山引出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也罢,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着这一战略目标在进行。 根据推演,谢尔顿手中的兵力高达二十四支a级舰队。即便在进攻牛顿出海口中有所损失,剩余兵力也超过二十支a级舰队。 如果他们全部集中在牛顿出海口的话,即便悍军能够及时赶到,最多也只不过把谢尔顿赶回中央海域罢了。 那样的话,此刻的华夏战局,将出现一种类似于三明治的局面。即驻扎在牛顿海域的悍军,和夺取百慕大的张鹏程、曾鑫所部,一东一西,对中央海域形成夹击之势。 这就是完整并顺利实施整个计划的战略目标。 可命运,给所有人都开了一个玩笑! 就在谢尔顿敏锐地意识到百慕大海域可能会出现问题,并派出暴风暴雪舰队的时候,他却没想到这个无论是从判断上还是战术选择上都完全正常而正确的决定,却因为两支象级舰队在航道上跟悍军同时碰面,而演变成一场灾难! 谢尔顿的运气太差了,而悍军的运气,也太好了。 当时悍军为了赶路,几乎是咬着侦查舰的屁股后面往前冲。而那一段航道,通过时间超过一个小时。 悍军在进入航道的时候,只听侦查舰报告前方没有危险,却没想到那时候米国人正在出来的途中。 如果不是双方恰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出海口,并相距不远,而天机老人的反应又堪称神速,及时下令冲过去,恐怕这个时候,悍军还被拖在航道上脱不开身呢! 正是这一个巧合,这一撞,让整个东南海域战局的急转直下。 在迎面撞上暴风暴雪舰队之后,悍军不但没有损失时间,反而削弱了谢尔顿的兵力,并最终得以在牛顿出海口战役中,将谢尔顿舰队歼灭。 而谢尔顿舰队的覆灭,也标志着在这一时段,北约竟然没有一支集团规模的主力舰队驻守华夏。 再加上忍辱负重的潘江海上将抓住时机,果断发动起义,全面光复华夏失地的条件,就这么忽然的成熟了。 看着叶晚晴手上的电子推杆向中央海域移动。所有人都把目光钉在了中央海域通往法克兰的出海口上。 这个点,就是华夏的命脉,也是整个东南航道最关键的地方! 正是为了争夺这个点,打通东南通道,北约四大帝国轮番进攻,给华夏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在北约牢牢掌握这个出海口一年之后,忽然之间,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只要悍军能够抓住北约兵力的空白期中央海域,然后坚守到华夏增派援军,一场让人难以置信的胜利,就会从天而降! 想到那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潮难平。 这一战,除了能将四分五裂的国家重新统一之外,对此刻的华夏战局也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失去了北约支持的苏斯和白苏斯,将成为华夏包围下的孤岛。 而彻底击败这两大帝国,或许就是这场战争的关键转折! 身为军人,生逢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是比赢得这样一场胜利更大更吸引人的荣耀呢? 打赢这几乎没有难度的一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名扬天下,青史留名!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打仗还是谈恋爱? “方楚天。”黄小蕾站在段天道身旁,微微偏着头:“我已经给外公发了消息,让他争取尽快让盘龙的华夏军集结南下。”女孩黑色的长发卷成发髻,露出修长优美的脖子,眉头微蹙:“不过,我有几点担心。” 段天道和天机老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你说。” 一旁的曹德正,也正色聆听。 “首先,华夏联合议会上议院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同意把目前集结的华夏军兵力投入到东南,这里会费一些周章。”黄小蕾的目光幽幽地看着电子沙盘:“原本主席选举结束之后,外公已经决定尽快解决议会的问题,不过,他恐怕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拿下华夏通道。”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许多将领都将眉头皱了起来。那帮政客拖后腿的本事可不一般。尤其是在华夏新主席赵熙刚刚上任的这个时候,黄小蕾的担心并非全无来由。 “其次。”黄小蕾环顾四周:“从各方面的情报看来,切尔达出兵东南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如果他得知谢尔顿舰队惨败,三天之内,就能尽起大军,一周之内,就能赶到中央海域。” 说到这里,她那远山般的眉毛更加纠结:“而我联军虽然已经集结,可后勤补给和组建指挥系统等一系列战前准备,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再加上国内人心不齐,内部思想不统一,无法形成战斗力。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或许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独力抗击切尔达领导的北约军。”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天机老人背着手,来回踱步。曹德正,熊辉和薛成贵等人,则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将是统领整个北约军方,拥有几近于妖孽的指挥并可以调动整个北约军力的切尔达! “第三,我相信白苏斯和苏斯帝国不会坐以待毙。”黄小蕾转头直视着段天道的眼睛:“如果我是三上悠人,我一定会趁目前狂风岛局面还能支撑,领军全力南下。即便不能打通中央通道。也要把华夏的兵力拖在百慕大海域。同时,和切尔达形成夹攻之势!” 将军们点了点头。这一点,大家都想到了。 虽然从表面来看,三上悠人在强攻狂风岛。可事实上,雷锋岛和北方狂风岛的战局接连失利,加上华夏军对狂风岛的第三次增兵,已经让他明白短时间内不可能拿下狂风岛海域。 因此,从最近的狂风岛战报来看,这位矮个子白苏斯名将,并没有使出全力和钱柏林,李鸿武等人硬拼。 他是在周旋,在等待切尔达的到来! 而一旦他留下苏斯人在狂风岛采取守势,自己领白苏斯舰队全力南下,那么,悍军就将面临和他的正面碰撞。 这对实力并不算强大的悍军来说,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从这几方面来看,现在拿回中央海域,其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至少,在黄胜天整顿好被秦妖搅乱的华夏军方,完成和切尔达决战的准备之前,凭悍军的实力,守不住中央海域。 是顶在切尔达大军的面前,还是放弃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段天道和天机老人。 “嘿,小子。”天机老人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怎么看?” 段天道抬起头,这些问题其实在黄小蕾提出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tqr1 “我也说几点。”段天道挑了挑眉毛:“第一,于凯威早就该死了!” “第二,虽然切尔达军力强大,凭我们守不住中央出海口。不过大家别忘了。出海口过去,就是以前红胡子海盗团的老巢,黄金三角海域。那里遍布的公共海域和航道,是我们的天下。打不过,拖也能拖他二十天!” “第三。”他缓缓地道:“不管援军来不来,不管我们能不能顶住切尔达的进攻,我们都仍然需要为了华夏争取更多的时间!” …… 站在基地大楼顶层放眼看去,能看见城市中一颗颗红色的烟花射上天空,然后绽放开来,将四周都映的五光十色。 夜风微寒,天机老人凭栏而立,看着市区的烟花道:“空间跳跃实验什么时候进行?” 段天道站在他身旁,嘬了口烟:“跳跃飞机要做最后的检测,实验跟踪和数据收集这一块也需要对电子舰进行改装。大概还需要三天。”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忽然道:“给我支烟。” 段天道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天机老人,帮他点上。 天机老人深吸了一口,在夜风中吐出青灰色的烟气,看它飞快地随着夜风飘散,笑着道:“如果试验成功的话,我们就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到时你不但是华夏的英雄,还会成为整个人类的英雄……为什么想亲自驾机试验?” “我不想当英雄。”段天道摇了摇头,看着远方:“我只是好奇……我在想这个笼子的外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不怕实验失败?”天机老人扭头看着段天道。 “怕。”段天道笑了起来,脸颊习惯性地抽抽,眼睛却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不过我豁出去了。我们修道不就是为了破开空间屏障去往另外一个地方?如果用科技也能达到,为什么不去看看新鲜?” 天机老人沉默地看着段天道,忽然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几十年兜兜转转,天下第一杀手也好,手掌天下生杀大权也好,晋升名将榜也好,天机老人其实都不怎么在乎。可这一刻,他却为自己有段天道这样一个弟子,从骨子里感到骄傲。 虽然这个弟子有时候是有些犯浑,还有些荒唐和不着调,感情生活也一塌糊涂,好色贪财没素质没风度没涵养,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往别人脸上吐口水,身上的毛病比身上的毛还多…… 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在他的心底深处,有一块多么最干净的地方! 世间名将有多少人淡泊名利,有多少人不想着掌握更大的权利,控制更多的财富和更多人的命运,手指所向千军席卷? 在这个残酷的战争时代,又有多少天赋纵横的精英退缩屈服,或在成功后变得冷酷,变得更加热衷于权势。 可段天道没有! 天机老人知道,这家伙还是那个家伙。 为了责任,他在最艰苦的时候,撒泼耍赖,满地打滚,却不肯屈服。 同样,在他掌握了一支强大的军队,被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选为接班人,左右一个国家甚至人类命运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去当一名独裁者,去获取更大的权势,去支配世界。 当人们惊叹于他的战绩,为他取得的成就喝彩或者诋毁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这家伙其实就是一个一直想要有点钱,有点闲,搂着漂亮老婆过地主日子的小市民。 他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手中掌握的权利和力量,能让多少人眼红,会让多少野心家恨不得替代他,用手中的力量去攥取整个世界。 他只是一根筋地活着,为了亲人,为了朋友,为了爱人,为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天机老人知道他为什么主动参与新空间跳跃技术的试验。 因为他现在的愿望,依然是得到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段天道。”天机老人笑着问道:“你知道你现在很出名吗?” 段天道憨憨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我说的不是华夏……”天机老人看着段天道有些得意,又拼命想要表现出谦虚的脸,忍不住一阵好笑:“新的名将排行榜出来了,你排名第十六。” 段天道的笑容凝固了,瞪大了眼睛,眼神发直。 天机老人悠悠地道:“在青年将领中,你排名第一。” “这东西是那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王八蛋排出来的,”段天道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必须要低调知不知道?他这不是把我放在火架上烤吗?” “你的名气现在很大。”天机老人笑道:“以前华夏的作战范围又局限在华夏本地,大家不怎么了解你。不过自从你在狂风岛歼灭独眼巨蟒奥布恩,击败贝利夫后,你的资料和战例分析已经印成资料,下发到北约将领的手里了。” 段天道狠狠地嘬了口咽:“他妈的,我就知道!” “等到谢尔顿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开,恐怕你立刻就会被推上风尖浪口。”天机老人看着夜空中一朵朵绽放开的烟花:“北约会仔细研究悍军,分析我们的作战风格和机甲,舰艇的性能,找出并实施针对的方法。尤其是切尔达,绝对不会犯轻敌的错误。” “切尔达的对手是黄胜天。”段天道郁闷地道:“跟我没关系。” “黄胜天元帅的身体,并不能保证他完成这场战争,”天机老人摇了摇头道:“不然,他何必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只做战略上的安排,却不亲自指挥哪怕一场关键的战役?” 见段天道沉默,天机老人继续道:“知道他为什么把和切尔达的战场,选在东南海域,并且在病情已经不可逆转的情况下,反而改变初衷,决定和切尔达对决么?” “因为我。”段天道把手扶在栏杆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机老人微微一笑,点头道:“看来,其实你自己也很明白,如果军神大人没有选定接班人,恐怕他到死都不会出手。” “切尔达是不世之才,算无遗策用兵如神。”天机老人看着远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即便是军神阁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和切尔达之间的对决,必然是一盘险棋,双方都会在某些地方有致命的缺陷,也都会绞尽脑计地欺骗对手,甚至兵行险招。” “因此,在身体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的情况下,黄胜天元帅绝不出手。他和切尔达都是天才,也是宿敌。他知道切尔达想要击败他,而且这个执念,是他唯一能够掌握的切尔达的缺陷。可是,他偏偏就这么一直拖着!” “切尔达的执念……”段天道喃喃的道。 “切尔达想必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天机老人深深的一声叹息:“所以他也一直忍着。只在军神大人出手的大战略方面,偶尔碰一下手。绝不亲自领军主动出击。” 天机老人的目光,随着手中的袅袅青烟,升向夜空:“他一直在牢牢地记着三十年前的那一仗,切尔达家族的失败。他知道想要战胜黄胜天这种级数的对手就必须战胜自己。而主动找上门去,在心理上就落了急于求成的下乘。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所以老家伙就一直吊着他?哪怕明知道这么拖下去,其实是对北约有利?然后,切尔达一边占着年轻的便宜,一边其实很郁闷,恨不得一棒子敲死老头?”段天道觉得自己有些抓狂:“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打仗还是谈恋爱赌气?” 天机老人笑了起来。良久,他看着远方,叹息道:“在普通人的眼里,黄胜天阁下的做法或许很傻。可是,谁明白打一场决定性的战役,需要耗费多少心力?” “如果华夏内部本身是一盘散沙,如果黄胜天在战役结束前去世而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带领华夏打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兵败如山倒。”段天道嘬着烟:“华夏会比现在崩溃得更快。”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东南一役,天下震惊! “对!”天机老人转身靠在栏杆上,冷笑道:“而对切尔达来说,如果黄胜天把对他最有利的时间送到他手上,他却不利用,反而试图正面击败对手,去犯一个舍易求难,那么他连一个合格的指挥官都不如。又怎么奢望去战胜黄胜天?” “只要他犯下这个错误,”段天道叹了口气:“老家伙就能让他再犯下无数个错误。” 他丢掉烟头,扭头看着天机老人:“所以,这两个已经心照不宣眉来眼去很长时间的家伙,就因为我这个第三者,决定开战了?” 天机老人点头道:“选在东南海域,是因为这是你的主场。和黄胜天阁下的私心没有什么关系。” “这我明白。”段天道挠了挠脑袋:“可问题是,这么多名将,老家伙为什么选中我?” “还记得你刚才说他们俩像谈恋爱赌气的话吗?”天机老人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困惑地点了点头。 “你总是有办法把最深奥的东西简单并庸俗化。”天机老人哈哈大笑:“这是一种和他们两个都不一样的视角。再加上你的军事天赋,你的悍军和你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维,就是军神大人选中你的原因。” 最后。天机老人穿上一旁的哈米德手中的大衣,对段天道说:“拿下华夏失地,布置防御争取时间的工作,我来完成,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帮上你的。” 他转过身,向楼梯走去:“剩下的旅程,就需要你来领路了。段天道。” 寂静的屋顶上,段天道孤零零的一个人,一脸的迷糊。 远方,千百烟花渐次腾空绽放,绚丽迷人。 回到房间,段天道洗了澡,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却没有睡意。 激烈而紧张的战斗之后,整个人的身体还保持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无论是战斗还是最终的战果,都让他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他倒了一杯水,打开玻璃门,走上阳台。市区的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将夜空映得透亮。tqr1 城市仿佛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丝毫的睡意。虽然隔得老远,仿佛也能听到举行胜利游行的人们那欢乐的笑声,也能看到那如潮的人流,挥舞着双手和旗帜,在广场上雀跃在街道上奔涌。 段天道静静地站着,只觉得心头如此的安宁祥和。 挣扎也好,拼命也罢,自已和身边这些活着且依旧在战斗的,或者那些死去了却还在海面中俯视这个国度的人们,不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一切吗? 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值了。 “方楚天。”耳边,响起了唐心的声音。 段天道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房间已经熄了灯的唐心,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正俏生生站在明亮灯光.下看着自己。 他轻声道:“还没睡?” 唐心摇了摇头,长发宛若波浪般荡漾着。走出了玻璃门,从烟花的迷离光芒中向段天道走来。脚下的高跟鞋和紧紧襄着浑圆美臀的岗裙,让窈窕的身姿更显婀娜动人。 她走到段天道身旁,挽着他的胳膊,把头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市区的绚丽烟花。 “她们呢?”段天道轻轻嗅着唐心的发香,问道。 “小妖报名去了基地的医疗队,今天晚上住宿舍。王沁回实验室了,叶晚晴和黄小蕾去了军部,事情很多,恐怕晚上也不能回来。辛晓萌你是知道的,那女人已经打疯了,现在恐怕正在前往中央海域的母舰上呢。阿黛丝去了后勤部,阿芙罗拉先睡下了。” 唐心一边数着段天道身旁的女人们,一边气鼓鼓的拧着段天道的胳膊。 这家伙身边的女人,简直可以编成一个战斗班了!真不知道这貌不出众的段天道,哪里来的这么大魅力,就让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一个个就这么死心塌地。 看着段天道呲牙咧嘴的样子,唐心抿着嘴笑了。 或许,在这个乱世,人的感情本来就无法用常理去推理。爱上了就爱上了,就像自己一样,先是被这家伙的英雄事迹吸引,然后被这家伙的无赖嘴脸震惊,再然后就是被他占便宜开玩笑,被他舍身相救,和他共患难,彼此没有了距离。 只要在他的身旁,即便是身处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代,也一种莫名的踏实和安全。 在别人的眼睛里他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将军,可在他身旁的女人的眼睛里,他就是那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又贪财又好色,但总是拼命护着身旁的人,不允许别人欺负一点的方楚天! 他的威风,都摆在外面,从来不跟自己的女人急眼。 就算他的徒手格斗厉害一个人能揍十个特种兵,也从来没对身旁的女人动一根手指头摆一次将军的威风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底,总有那么一块如同孩子般纯净的地方。 对女人来说,心灵干净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唐心…… 耳朵被段天道的呼气和自己的发丝弄得痒痒的,唐心咯地一声笑了出来,斜眼看着一脸讨饶的段天道,听他道:“别拧了,再拧就烂了。” “花心鬼!”唐心白了段天道一眼,放开了他的胳膊,又下意识地给他揉了揉。 “你还没洗澡吧?”段天道的手臂感受着唐心胸前的丰软,只觉得心如火烧,随着精神的亢奋难以遏制。他探着腰往卧室大门外的客厅,看了唐心耳畔轻声道,\"我去给你放水。” 气氛暧昧得让人心慌,唐心还沉默着就见段天道一溜烟地钻进浴室,片刻之后,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放水声。 她轻轻咬着嘴唇,面红过耳。 远方的烟花一朵朵地绽放着,这个夜晚原本就如此绮丽。 “又想偷看我洗澡?”唐心靠在浴室门边,看着忙里忙外不亦乐乎的段天道,身体和声音,都觉得有些发软。 “这浴室没有窗户啊……”段天道一脉相承的憨厚,将唐心推进浴室,反手为她带上门。 唐心站在弥漫着水宋的浴室中央,微微扭头,便看见洗手台的镜子里,一个面若桃花,眉眼间满是羞涩的女人。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动到丰满挺翘的胸脯,转着衣服上的纽扣良久,终于解开来。 收腰的制服,窄窄的筒裙,丝袜,内衣。 一件接一件的滑落。 模模糊糊的镜子里,只是一个半侧着身,腰肢纤细臀儿浑圆,肌肤宛若羊脂美玉一般的女人。 女人那双迷离的眼睛里,已经羞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灼热的水流顺着身体流下,越来越浓的雾气中,浴室门传来一声轻响。 唐心咬着嘴唇背过身,捂着脸。 “没有窗户,我只好从门进来了……”段天道从身后搂住美女那几近完美的娇躯,在她微微的颤抖和喉咙里羞不可抑的呻吟中,把她按进怀里,吻上了她修长优美的脖子。 水汽弥漫,水花四溅。 2月1日,方楚天荣升华夏国防军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授上将军衔。 同时接受任命和提升的,还有王大亮,夏长天,马维,叶晚晴等军官。 华夏国防部大礼堂欢声雷动。掌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未能停歇。就在华夏民众欢呼雀跃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2月1日,天机老人率悍军舰队赶赴中央海域。 中午十二时,费文指挥的第一,第二,第三舰队,率先驱逐通往法克兰出海口的两支法克兰c级舰队和一支米国a级舰队,占领并封闭出海口。 下午一时,天机老人指挥的第四,第五,第六舰队抵达敌占区,与潘江海率领的起义舰队会师,并立即向外围的北约留守舰队发动强攻。 经过一小时的激战,兵力薄弱士气低落的北约留守舰队溃散,除了少数零星战舰和一支半残的b级舰队逃向百慕大外,其余尽皆覆灭或被俘。 下午四时,随舰队行动的巨型运输直升机队中的一号舰,降落于敌占区华南市东南两百二十三公里处,其搭载的四个华夏装甲师,完成登陆旋即向首府挺进。 晚上七时,以米奇中将为总指挥的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舰队完成了对中央海域自由海域的进攻,打开出海口。 随着悍军舰队的出现,早已经成惊弓之鸟的汉斯福德仓促出逃,其控制的舰队纷纷倒戈。不到四个小时,悍军就完成了三个移民岛屿的外围空间和主要航道的清扫工作,投送陆军实施登陆。 同日,百慕大海域完成海域占领。 魅影第一舰队封锁通往白苏斯的出海口,魅影第二舰队在清扫航道的过程中歼灭两支白苏斯b级舰队和一支不完整的苏斯a级舰队。 至此,整个百慕大海域,已经见不到一艘悬挂北约国旗的船只。 第十二,第十三舰队,以航母和战机为主力,向中途岛和罗德比亚岛的北约陆军重要据点发动空袭,早已经于1月31日完成了登陆的悍军装甲师,一路势如破竹。 在攻占两大移民岛屿首府之后,迅速向四周扩散。 随着天空中无数华夏军战机和地面上无数悍军机甲的出现,两大移民岛屿的抵抗组织纷纷起兵响应,向各大城市发动进攻。 渐成席卷之势。 至2月2日晚上九点,新主席发表全国电视讲话的时候,北约的少量留守部队,已经出现大规模成建制的投降。华夏政府的官员紧急奔赴各大行政区,开始重建管理体系,华夏三大海域,宣布统一。 “这是华夏的胜利,也是人类的胜利。华夏将继续战斗到底。我们有勇气捍卫我们的国家,哪怕打到最后一兵一卒,华夏人,也绝不屈服。” 当华夏总指挥曹德正的公开电视讲话,随着华夏发送的信号传遍整个世界的时候,各国民众都被短短两三天时间内发生的华夏巨变惊呆了。 两天内,苏斯和白苏斯舰队遭遇悍军袭击,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全军覆没,暴风暴雪象级舰队全军覆没,谢尔顿舰队覆没,一代名将谢尔顿被悍军生擒活捉,北约部署在华夏的主力,竟然被一扫而空! 而这个时候,苏斯和白苏斯,还在狂风岛和华夏进行着一场近乎于绞肉机般的战役。 已经掏空了所有家底的帝国,正殷切盼望北约联军的到来。 可这时候,路却被断了! 民众们相顾骇然。 东南一役,天下震惊!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红海在摩西面前分开! 圣西顿大教堂里。静悄悄的。 时至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教堂四角塔楼高高的尖顶和中央连绵的楼群屋顶上,金黄一片。 一些阳光穿过屋顶的花格玻璃,落在房间斜下方的墙壁上,变成五光十色的图案。宛若一间空无一人的影院,在黑暗中播放着无声电影。 修女神甫们,穿着传统的黑袍,站在台阶前交谈,或缓缓而行,几只鸽子扑啦啦飞起来,飞过教堂里的空地和楼群,围着城市广场远端绕了一大圈,又飞回来。或落在墙壁柱石精美的雕塑上,或落在喷水池边,发出咕咕的声响,来回踱步。 整个教堂,仿佛沉浸在与凡尘俗世不同的位面中,时间流逝缓慢。 切尔达的目光,在壁画上游移。 这是一幅人们熟悉的摩西出埃及图,绘于大教堂的中殿走廊靠近第二礼拜堂的侧门边。 一到礼拜的时候,这里就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人们从这图前经过。 却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每个月的一定时间,这里就会被封闭,而他们眼中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那位将军,会在这幅毫不出奇的壁画前呆上一两个小时。 走廊外铺着整齐大理石的院落中,几名高级军官正围在一起低声说着话,两辆机甲静立于教堂的侧门,数十名守卫四周的士兵身体笔直目不斜视。 这些军人都穿着极漂亮的黑色制服。 制服的款式和普通士兵有很大区别,倒是近似于皇室近卫军。在制服的右侧衣领上,有一颗银色的标志,左侧衣领上,则有一颗按照军衔等级不同分为白色,红色的,或金色的小星星。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往这里一站,就自然有一种肃杀的气氛。看见他们的制服,任何一支巡逻队,警察,宪兵乃至皇家卫队退避三舍。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夜军。 那支直属于切尔达,拥有裁决者部队,只接受皇帝和切尔达的命令,就连皇太子也从来不加理会的夜军! 教堂的气氛有些凝重。 院落中这几位高级将领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不时向走廊上张望。说到激动处,只是面色铁青。 东南海域的战报已经传来了。谢尔顿舰队全军覆没,最终逃出生天的,只有四艘战列舰,二十多艘巡洋舰和驱逐舰。整整四支狮级舰队,八支鹰级舰队和两支象级舰队,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连肉带骨头啃了个干干净净。 逃回来的战舰每一艘都伤痕累累。 当这些幸存者摆脱悍军的追杀,最终驶入进入法克兰帝国的北约联军基地时,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那支强大得可以在东南海域横着走的谢尔顿舰队!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不仅是谢尔顿舰队全军覆没,同时被歼灭的,还有法克兰帝国的第五集团舰队以及苏斯和白苏斯的留守舰队。 短短三天,华夏军就拿回了整个华夏通道的所有关键出海口。除了各大移民岛屿还有北约的陆军在战斗外,此刻的华夏海域航道中,已经看不见一艘北约战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落入海中的核弹,在整个北约联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室在第一时间就传召了切尔达,而北约各国的将领。皇室成员,更是在大本营中乱串,急惶惶地打听消息。 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无论是败退下来的谢尔顿舰队战舰,还是退出百慕大的白苏斯或苏斯战舰,却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在执法官的询问下,那些惊恐万状垂头丧气的的败兵,每一个人的说法,都如出一辙。由不得人不信。 大本营的参谋们,已经忙成了一锅粥。 每一个人都熬红了眼睛,收集情报,分析战局。和法克兰境内的北约联军基地以及苏斯白苏斯军部皇室的往来通讯记录,就像是流水一般。 可无论再聪明,经验再丰富,再有想象力的参谋,拿着当时的作战态势图,看着双方的兵力对比,都无法从推演中算出一个接近真相的结果来! 大家的感觉,就像是从作战示意图上看见一只猪冲进森林打了狼,抽了老虎耳光,日了狗熊,最后砍死了大象一样离奇。 尤其是全军覆没的两支象级舰队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的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与其说是被赶赴牛顿海域的悍军歼灭的,倒不如说更像是被老天直接用手给抹去的! 虽然北约还有陆军在各大移民岛屿抵抗支撑,华夏想要彻底掌控各大海域还需要时间,可在切尔达即将出兵东南海域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每一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层人物,有谁不知道这是黄胜天给切尔达下的战书? 那个一直没有出手的华夏军神,以空前的投入不遗余力地支持悍军,协调华夏派往狂风岛的第三批和第四批援军,就是在向切尔达隔空宣战。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切尔达做好了一切准备,去迎接这场战斗的时候。那支民兵般的悍军,却横空杀出,将通往战场的路给封锁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古代小说中,双方主将挑战,已经提枪催马,就要一决胜负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跳出一个家伙不知死活地跳出来,大叫一声:“且慢!大人,杀鸡焉用牛刀,待小人上前,一锤子砸出他的五花屁来。” 然后浑不讲理乱舞着王八锤就往上冲。 换谁碰上了都抑郁。 况且,在这场事关整个人类世界未来百年格局的旷世之战中,华夏航道的重要性已是不容置疑。 失去了这条连接东南的航道,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不但无法赢下已经接连失利的狂风岛战役,就连本国也处于华夏的包夹之中。 巨变的消息传来,北约联军中的两国联络官的脸,当时就白了。两国大使和王公贵族,几乎是倾巢而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国战,一朝兵败,皇室就等于坐上了火山口,未来百年一蹶不振已经算是轻的,被人吞并占领或内部矛盾爆发,整个统治阶层都会有无数人被送上绞架! 到那时候,雄心勃勃的苏皇白苏斯皇,别说威震天下,想要做个和和气气小心翼翼的富家翁都不行! 白苏斯苏斯一倒,就如同抽调了北约殿堂两根重要立足。别看北约现在在整个人类海域版图上四处扩张,所向披靡,甚至已经打到了华夏本土,可谁都知道那是数百年来穷兵黩武,不顾民生经济,强行聚集起来的军事实力。 在战争初期,有切尔达的指挥,北约各国还算是顺风顺水,也从战争中获取了不少利益。 可真要被华夏把这场战争打成了相持,眼睁睁看着这些经济实力强大的民主国家把手中的经济资源都变成战舰,恐怕最后的输家,也还是北约! 一辆汽车飞快地驶入教堂侧院,切尔达的心腹阿利桑德罗跳下汽车,冲在场的军官们点头示意,随即大步向切尔达走去。 军官们的目光,追随这阿利桑德罗向走廊看去。 那个背负着手,站在壁画前寂然不动的瘦削身影,此刻已经聚集了全北约的目光。 无论是各过军方要员,内阁首相还是皇室贵族,都知道,整个北约的未来,就只系在这一个男人的身上。 在此天下震动的时刻,他就是北约的定海神针! 他不是摩西。 他是老天!tqr1 “怎么样?”切尔达感受到阿利桑德罗的到来,目光离开了壁画,转头微微一笑:“有谁和我的猜测是一样的?” “一位名叫克雷格.穆尔的少校参谋。”阿利桑德罗将一份档案递给了切尔达,接着道:“看过战报之后,分析认为悍军是以陆泽成长阵歼灭法克兰舰队,并推断暴风暴雪两支象级舰队和悍军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遇战的,只有他一个人。” 阿利桑德罗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他在报告中推测。当时双方距离一定很近。暴风暴雪舰队应该是被悍军以撞击战术搅乱并破坏主阵,以大量战机为辅助歼灭的。” “来自卡斯巴尔岛屿,父亲是一名小型农场主,母亲去世,曾经因为父亲破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靠自己打上求学。”切尔达看着资料,微微一笑,又打开关于这位在许多人的眼中,身份和军衔官职都卑微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参谋的所有工作记录。 “一个疯狂的天才。”切尔达浏览着记录,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调他到大本营来吧,安排在三组,等他到了我们就出发。” “是!”阿利桑德罗肃然立正。 他的目光落在那幅壁画上,红海,在摩西面前分开。 …… 对华夏各国民众来说,华夏巨变的消息,是在某一时刻忽然降临的。 那一天,他们或是傍晚刚刚疲倦地打开家门,或是清晨拿着牙刷耷拉着眼睛站在卫生间里,或是一个让人困倦的午后,在广场喷水池边无意的一次抬头,又或是端着咖啡站在公司的休息室里,漫不经心地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而更多的人,则是躲在昏暗的地下防空洞里,听着不时响起的炮声和爆炸声,拂着掉在身上头上的尘土,忽然就看见一个兴奋得两眼放光的家伙大呼小叫地冲进来。 再然后,整个世界就像一只懒洋洋打盹的猫,被顽皮的小孩在屁股上抹上了辣椒水,一下子从眼前蹦了起来,跳得老高! 华夏大捷! 这一消息,让整个华夏为之沸腾。 非战区的人们不厌其烦地反复看着新闻报道,热烈地交流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而战区的人们,则在战云密布的阴霾天空下,依靠最原始的信息传递方式,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大捷! 这不仅仅是华夏的胜利,还是整个人类的胜利! 从战争爆发以来,准备不充分的华夏,在各条战线上节节败退,联接各大海域的海域航道被北约军占领,前线打一场败一场。 在如同一群群蝗虫般的北约战舰和机甲面前,原本繁华的移民岛屿,变得死气沉沉一片狼藉。城市变成了废墟,青山原野到处都是被炸弹犁过后的丑陋疤痕。 生活在自己家园的人们,要么就背井离乡,倾家荡产买上一张船票,踏上前路渺茫的海域旅程。要么就变成了废墟中的地老鼠,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每天都在饥寒交迫中煎熬。 这样的日子,早就过够了! 对胜利的渴求,就像是一团在骨头里燃烧的火焰,炽烈滚烫。 民众们每天都关注着战争的消息。 期待有一天,自己的军队能转守为攻,期待着有一天,能在无数充斥着战略撤退,殉国,牺牲一类字眼的信息中,看到一份振奋人心的大捷战报。 华夏军的每一个胜利,都显得弥足珍贵。 哪怕是歼灭了对方一个团,或者击毙敌人的一个少将,都会让民众们津津乐道地议论好长时间。 由此可以想象,当东南大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民众是如何的振奋鼓舞,欢欣沸腾。 一时间,上至政府要员军方将领,下至平民百姓,都是议论纷纷。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必须南下! “厉害!1月30日奇袭百慕大,31日就已经歼灭了谢尔顿舰队,简直快如闪电势如破竹!” “谢尔顿舰队加上两支象级舰队,总兵力超过二十四支a级舰队,就算是放在卡尔斯顿海域,也是一个方面的主力舰队啊!痛快!” “悍军这一仗,打得实在太漂亮了!这一下,看那些说人家是民兵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说!” “民兵?能有这样本事的民兵能找出几支来?” “东南通道封闭,苏斯和白苏斯只怕是急了眼了。听说,三上悠人当时就把指挥台给掀了!” “吹吧,指挥台那是全金属固定在战舰上的,还有防护能力,直接命中炮弹都不见得能打烂,还能被人给掀翻?” “他气急了。” “呸,吐你一脸,你急给我看看。”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要我说,如果华夏军能够抓住机会,先打掉苏斯和白苏斯,然后西出华夏,夹攻法克兰,整个战争局势,一下子就能反转过来,到时候切尔达有天大的本事,凭米国和德克西,能抵挡咱华夏三路强攻?” “听说,联军已经在盘龙要塞集结了,如果能把兵力投入到东南,或许真的就……” “投入东南,不是说会用到卡尔斯顿战区吗?米国已经攻入华夏本土了,如果把集结的兵力投入到东南,赵熙和黄胜天,怎么向民众交代,那帮议员会同意?” “此一时彼一时,好钢用在刀刃上,不投入东南,难道丢去卡尔斯顿和米国打消耗战?” “对啊!如果不是恰好发生秦妖的那事情,米国能登陆?况且,打到现在,华夏还没有拿出全部实力呢,就算米国的速度再快,没个两三年,也突破不到力量要塞以东。联合议会上院的那些家伙,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吧?” “问题不在这里。” “那问题在哪里?” “问题在于,他们想的东西,他们的立场和我们都不一样!” 华夏最高联合议会,灯火通明。扇形的会议室里,上议院下议院的联合会议气氛剑拔弩张。 “现在局势艰难,每一分兵力都必须投入到最需要的地方!”上议院议员韩立义正辞严:“对于整个华夏来说,华夏本土的安危,是重中之重!集结到盘龙的兵力,已经是目前能够拿出来的最大力量了,第二批华夏军集结,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如果轻易将这部分兵力投入到东南海域,一旦有失,谁来负责?” “我赞成。”另一位上议院议员迫不及待地表示支持:“盘龙的华夏军兵力不能动,要动也是投到卡尔斯顿去。现在,米国已经入侵华夏本土,无论从重要性还是危机程度,都比已经拿回了全部出海口的东南要高得多。华夏军的兵力可用来雪中送炭,用不着到东南去锦上添花!” “对啊,既然悍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歼灭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和谢尔顿舰队,那证明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保卫东南。还用得着我们再把援军投入东南么?” “就算我们答应,民众也不会答应吧?” “万一华夏本土守不住,整个华夏都会完蛋,这其中孰轻孰重,傻子都明白!” 上议院的一些议员七嘴八舌,纷纷赞同韩立的观点。 “更重要的是。”站在会议室前方发言台的韩立语不惊人死不休:“以华夏现在的局势来看,我们必须掌握一部分华夏军部队,才可能化解一场致命的危机。” 韩立的话,引发了一阵骚动:“韩立议员,什么危机这么严重?” “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卖什么嘴皮子?” 会议室里,议员们或惊讶,或撇嘴,议论纷纷。 “众所周知。”韩立环顾四周:“因为华夏主席选举涉嫌舞弊,原华夏上将秦妖及四大军区的十二个移民岛屿,同时宣布脱离华夏共和国。”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韩立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着:“虽然秦妖脱离了华夏,他和他的军队毕竟还宣布服从我最高议会的管辖,这得益于我华夏的体系,得益于代表的议会的公正无私值得信赖!” 一些下议院的议员开始冷笑。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韩立是秦妖在华夏议会的喉舌,是他的马前卒? 看来,围绕着盘龙华夏军的去向问题,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韩立无视下议院议员们的冷笑,淡淡地道:“秦妖将军决定带领其麾下军队和地区抗击北约,对于华夏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们必须要尽量避免激化矛盾。” “我们都知道,目前的梅玛海域缪斯海域,还处于华夏中央政府的管辖范围内。可梅玛海域的塔尼亚海域和依雷托海域,却属于秦妖军。这两个海域,正是北约的下一步进攻目标。” 韩立轻轻挑了挑眉,冷冷道:“现在把这批援军派往东南,那么一旦在关键时刻,地区和华夏政府因为彼此之间的矛盾而不能互相信任互相援救,而我们手中又没有可以机动的兵力,最终因此导致战败甚至逼迫秦妖倒向北约,这个责任又是谁来负?”tqr1 联合议会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三个小时之后会议结束。尽管下议院的议员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招数,上议院以韩立为首的一批议员,依然死死地卡住了华夏军在物资补给,番号,后勤支援,人事任命等方面的脖子,一百多项需联合议会确认的文件,最终通过的,只有十五项。 援军南下,遥遥无期。 长青庄园小楼露台。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被某位神灵庇护着。”赵小算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摇头笑道:“1月24日离开这里,2月2日收复华夏在东南的全部失地,总共不到十天时间,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决定战争胜负的,有时候不仅仅是武器和指挥。”说话的是蒲青上将。这位负责华夏军方武器装备采购的装备狂人,难得地没有提起悍军的战舰:“方楚天的运气不错,不过,更重要的是曹德正和薛成贵的坚韧和勇气,为他赢得了时间和机会。” “华夏民族在危难关头,总会出现一连串惊才绝艳的英雄人物。”端着咖啡的新任主席赵熙感慨地道,他放下咖啡,把目光投向栏杆边缘的黄胜天,缓缓地道:“危难时刻,一个国家民族的仁人志士涌现多少,就有多强大!” 黄胜天把头靠在轮椅椅背上,无声地凝视远方。消瘦的侧脸在阳光下,恍若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显得特别有立体感。 “如果说当初海风山为华夏埋下了一颗种子的话,那么,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在所有华夏人的共同呵护下,长成了参天大树。”赵熙放下咖啡,看着坐在右手边的赵小算道:“我昨天去探望李兴海将军,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赵小算凝视着赵熙。 “他听了以后就笑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赵熙把目光投向远方:“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的,他不惊讶,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露台一阵沉默。在场的人们回味着赵熙的话,只觉得一时间心潮难平。 虽然接下来,华夏还将面临更严峻更残酷的考验,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却又极其强烈的信心。 华夏垮不掉! 这个民族气运不绝,已经完成了最艰难也最危险的蜕变。当他们张开他们的翅膀! 沉默中,黄胜天的声音在露台上响起:“现在,难题交到我们手上了。” 众人抬头看去,轮椅上的老人,已经转动轮椅,回过头来:“关于盘龙军队投入到东南海域的提案,果然在华夏议会被卡住了。” 老人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这件事情,直接解决了就好了。大家有异议么?” 一阵沉默。 黄胜天向站在旁边的黑格点了点头。黑格躬身,向他和在场的众人行礼,转身离开。 赵熙,赵小算,蒲青和沈老爷子等人忽视一眼,都是心头一凛。 他们知道,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军神,终于亲自出手了! 三十年来,黄胜天很少对人出手。 除了这个国家没有人有资格有胆量挑战他以外,更重要的是,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动手去争取的了。 而今天,他却亲自为那个方楚天扫清障碍! 为此,他不惜赔上他的名声。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关于战前准备的工作。”黄胜天似乎一点也没有将最高议会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淡淡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一周之内,援军必须南下!” 银色的汽车穿过隧道,驶入阳光明媚的高速公路。 公路边高高的护栏,将阳光分割成一条一条的,随着汽车的高速行驶,将宽大豪华的车厢映得忽明忽暗。 车载电视的屏幕上漂亮的主持人,正和嘉宾们讨论着关于东南战局和华夏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计划。 “虽然悍军在华夏取得了牛顿战役的胜利,并顺利收复了华夏所有的出海口,不过,就对华夏的贡献来说,悍军还是没有办法跟秦妖将军相提并论。” 一位脸颊修长,长着一个又高又大的大鼻子的嘉宾,正在侃侃而谈。 “虽然秦妖将军因为华夏主席选举涉嫌舞弊而带领四大军区十二个移民岛屿宣布暂时脱离华夏政府控制,不过这并不代表秦妖上将愿意分裂。对于这样一位功勋卓著,一心为华夏谋取利益的将军,采取如此激烈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我们需要反思。” 车厢里,发出了一阵笑声。 几名议员互相碰着杯,对这位嘉宾的话大加赞赏。 韩立懒洋洋地和兴奋的同伴碰了碰杯,却没有喝酒,而是把目光投到了那位漂亮端庄的女主持人身上。 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电视谈话节目的著名主持人,在清纯漂亮的外表和端庄高贵的气质下面,是如何的风骚入骨。 一想到女人在床上的放浪媚态,想起她撅起白皙浑圆的屁股在自己眼前摇晃,一股心火就从下至上蔓延到韩立的全身。 “根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米国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将会是梅玛海域的塔尼亚海域。” 女主持人一本正经地道:“目前这个海域正是秦妖上将的控制区。虽然宣布脱离了华夏政府的控制,不过,秦妖将军的舰队还是在塔尼亚出海口严正以待,积极地准备着抗击北约的入侵。我相信如果华夏政府方面能够主动澄清关于主席选举舞弊的疑点,消除民众和秦妖将军的误解,我们还是能够携起手来,面对共同的敌人。” “这女人嘴上功夫不错。”一名议员似笑非笑地靠近韩立,语带双关,韩立瞟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两人都笑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没有理由! “消除疑点?”另一位六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嘉宾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容易。面对民众的质疑,你们看见过政府方面主动澄清么?恐怕掩盖还来不及呢。” 他表情沉重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现在,华夏这个国家,正在向着和民主相反的方向前进,民众的声音没有人聆听,摆在面上的疑点没有人理会,与其去奢求澄清主席选举舞弊的疑点,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先谈合作。” “对!”大鼻子嘉宾赞同道:“秦妖将军的功劳,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即便脱离华夏政府,他也声明绝不向北约妥协,并将竭尽全力为保卫华夏战斗到底。而最近以来他的所有行动,都证明了这一点。我认为,在目前北约兵临城下,秦妖及华夏政府又互不信任的情况下,我们需要联军的力量来稳定华夏局势!” “联军的力量?”女主持人睁大了漂亮的眼睛,故作困惑地道:“您是指驻扎在盘龙要塞的华夏联军吗?” “当然!”大鼻子嘉宾道:“这是一支由各大军区联合起来的军力,一旦远征东南,一旦因为我们内部的纷争,让北约人趁虚而入,那么,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做着强化语气的手势,铿锵有力地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部队,应对北约的进攻。一旦塔尼亚海域战事危急,华夏政府和秦妖方面又互不信任的时候,联军就能堵住漏洞,避免缪斯海域的悲剧重演。” 主持人和其他的嘉宾,都纷纷点着头,表示同意。 “现在我担心的是……”大鼻子嘉宾一脸的忧心忡忡:“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这批联军很可能将兵力投入到目前并不危险的东南海域去。” “东南海域?”主持人捂着嘴,有些夸张地失声惊呼:“那不是刚刚才宣告大捷了吗?和已经被米国攻入的华夏本土比起来,东南的局势并不危急啊。丢掉东南,不过是丢掉一块边角而已,可万一华夏本土有失,我们就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啊!” 主持人的话,让在场的嘉宾都相视苦笑,眉宇间,似乎对于浅显到连主持人都明白的道理,却不被当权者接受,颇有些无奈。 那位六十多岁的儒雅嘉宾叹息道:\"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不过,从这一段时间华夏当局和联军指挥部的做法来看,他们显然对此视而不见。” “就说前段时间,联军指挥部的一系列决定吧。”他把头偏向大鼻子嘉宾:“首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联盟方面会不顾最高联合议会的强烈反对,执意出钱为悍军配备十二代机甲。就连华夏的双头鹰部队也没有得到一辆十二代机甲,却计划为悍军配备整整十个装甲师!” 他沉重地摇着头:“据说,十二代机甲的大部分技术,都是华夏各区各大军火公司的研究机构通力合作才取得的,现在,订单却全都给了伏龙剑公司。更让人不明白的是,新主席赵熙上台之后,最先通过的决议,就是针对悍军的合作援助计划,耗资数万亿美金,这在华夏历史上,是从未出现过的,简直慷慨到让人震惊。” “我时常在想。”他叹息道:“如果华夏把这些都投入到自己的军队中,别说精锐的双头鹰部队,就算是那些一级部队,恐怕也能取得比现在的悍军更大的成绩。毕竟,众所周知,悍军的主要成员都是来自自由港自由世界的雇佣军,海盗和普通青年,论军事素养,他们比起有着光荣传统和系统训练的华夏正规军,还差得很远。” “不错。”车厢里,一位议员鼓着掌,对韩立道:“有了这样的引导,民众对联军去向就有疑问和分歧。只要我们稍微做做工作,就是不容任何人忽视的抗议讨伐声。可没几个愿意自己挨打,却出钱出力去帮助别人打胜仗的!” 韩立摇晃着酒杯,冷笑一声,森然道:“华夏毕竟是民主政治,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恐怕就算是黄胜天,也不敢动这样的念头吧。他们要玩,咱们就陪他们玩。选举作弊成功算他们运气,可要论引导民意,他们还嫩了点。” 汽车拐入支路,在宛若交织的彩带一般的立交桥旋转而下,驶入通往城区的道路。六辆护卫机甲和四辆相同的汽车,紧随其后。 韩立扭头看向窗外,战争爆发以来,华夏联合议会的所在地——上京,依旧繁华。 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自一月起到现这座城市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席选举失利,华夏各大势力尽皆倒向黄胜天,秦楚楚被杀,秦妖含恨出走……原本尽在掌握的一切,到最后竟只是镜花水月。 往日的志得意满,灯红酒绿,欢声笑语和让人迷恋的权势,都已经烟消云散。 无论是跟随秦妖离开的,还是已经在斗争中失利,只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甚至已经被投入监狱的人们,到现在回想起以前都还如同做梦一般。 仿佛一夜入睡,就坠入一场天旋地转的噩梦,再也没有醒来过。 幸而,刚刚取得了胜利的那一方,还来不及向秦妖下手。也幸而秦妖当机立断出走,为他自己,也为这个团体赢得了一丝希望。 韩立并不懂军事,可他知道,这些年来,秦妖对北约的战绩是百分之百的胜率! 无论是和平时代的地区冲突还是战争爆发之后,他指挥的莱恩战区,他麾下的军队都能如同利剑一般,一次次地刺破北约人的防御。 这为他赢得了民众心目中军神接班人的地位,甚至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就连黄胜天在指挥方面,也比不上这个惊才绝艳的白皮肤男人。 很多人都期待着,在黄胜天死后,秦妖能够执掌华夏,带领华夏去赢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甚至在他反出华夏之后,民众之中还是对他报以同情和信任的人占多数。 只要他能拿出让人信服的战绩,只要他能获取华夏各成员国政府和军方的认同,并以不断的胜利赢得民众的支持,黄胜天死后,他依然有很大的机会成为华夏的新掌门人! 在这个战争的年代,即便是华夏主席赵熙,手下没有能和秦妖抗衡的名将,也无法对抗秦妖。 等到秦妖赢得了华夏民众的认同,引兵回国,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可是这都需要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在黄胜天死前,在秦妖赢得所有人的支持之前,不能出现有威胁的挑战者和竞争者。 尤其是不能出现方楚天这样的妖孽,和悍军这样的军队! 一想到悍军光复东南大捷的消息,韩立就觉得浑身发冷。 民众总是很容易被引导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基本的辨识力。 对于饱受战争煎熬的人们来说,谁能为他们带来胜利,谁能解救他们于苦海,谁就是他们的英雄,是领袖。 尤其是东南大捷这样近乎亍奇迹般的胜利,其产生的冲击波,甚至远远超过十次大型战役。 仅此一战,街头巷尾就已经满是悍军和方楚天的名字。再加上一些人的推波助澜,悍军简直被吹上了天。 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任由华夏军指挥部将集结在盘龙的华夏军投入到东南战区,那么秦妖打得越漂亮,对东南战局就越有利。 为敌人做嫁衣的事情,秦妖绝不会做。 可是,他若是不做,而悍军又再度取得类似的胜利,那么,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将远远落后黄胜天指定的正牌接班人! 对此,秦妖看得很清楚。 在得到悍军大捷的消息之后,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关键并做出了指示,要求原本一直保持着缄默的议员们,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华夏援军南下的脚步。 韩立晃动着杯中的酒,嘴角勾起一丝不免得意的冷笑。 民主国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允许不同意见的表达。 而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能够联络上议院的议员们合力阻击华夏军指挥部紧急提交的提案,并迅速沟通媒体,形成舆论攻势,没有多年经营的实力,想都别想! 电视屏幕上,漂亮的主持人和嘉宾还在侃侃而谈,韩立在几名同车的议员的聊天声和笑声中,微微笑着。 忽然,他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眼前,防弹车车窗的自动装甲,缓缓升了起来,将车窗外的阳光,一点点隔离。自动门锁也猛然回收,将整个车厢锁得死死的。 “怎么回事?”议员们惊叫起来,纷纷隔着驾驶室的隔离窗扳动车门把手。 可是,无论他们做什么,汽车都毫无动静,只能凭感受,感觉到它似乎驶上了一个平台,然后停了下来,四周传来了自动门沉重的闭合声。 韩立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 他知道,事情正在向着他认为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 车厢里的屏幕,因为信号微弱而变得时断时续,画面扭曲变形。 谈话节目还没有结束,可是,信号却已经被中断了。出现在每一家电视媒体的每一个频道上的,都是相同的画面。 黄胜天的画面! 那个老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如同两团幽幽的火焰,直接射进了议员们的心头。tqr1 “我宣布,华夏共和国进入紧急状态,实施军事管制,一级戒严及宵禁,任何违抗命令者视同反叛。同时,解散华夏最高联合议会上议院。议会职能,由下议院代表完成。” 老人说完这简短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一段话后,转过身。 “没有理由。” 别说民众们不相信自己的眼镜,就连作为敌对的北约各国高层,也看着特工发回来的电视录像目瞪口呆。 某国皇帝最喜欢脱光了在皇室花园里裸奔,他们信。 说世界会在某年某月毁灭,说着老天会在明天降临,他们没准也信。 可要说黄胜天以对华夏实施军事管制,并解散联盟议会上院的行为来宣告事实的独裁,谁也不敢相信。 他是华夏的英雄,是至高无上军神,是所有民主国度,乃至不少北约将领都顶礼膜拜的偶像。 论权势,地位,主席也好,联盟议会议长也罢,就连联合国的主席,都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 他是民主国度中最特殊最崇高的存在,如果他想要成为一名独裁者的话,他有一万零九百五十次机会。 三十年来的每一天,他都可以跨出这一步! 可他一直都没有。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英明还是昏聩? 这个老人,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从不参与政治,也从不争权夺利。 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或许他就会这么静静地老去,逝去,留下三十年前那史诗般一战的光芒和他的名字在历史中闪耀。 而今天,他却成为了一名注定会别人唾骂,会在历史上留下污名的独裁者。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大家只是知道,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巨变。 在黄胜天发表讲话之后,主席赵熙随即就以国家武装最高司令的名义宣布支持黄胜天的决定,于此同时,华夏各大行政区的驻军走上街头,实施戒严和宵禁。民众被告诫留在家里,军队处于战备状态,轰隆隆的机甲声和天空中掠过的战机呼啸声,不绝于耳。 设立于首都上京的华夏联合议会大楼,在第一时间被封闭。平日里享受着华夏提供特别保护的议员们纷纷被逮捕,被驱逐,或被限制居住。 面对那些表情严肃举止蛮横的士兵,议员们没有办法讲理,也没有办法申述。他们愤怒的叫喊声最多只能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而短短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就被华夏政府连同一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详尽得甚至包括他们自己都记不清细节的犯罪调查报告,移交给了法庭。 其中包括受贿,有组织犯罪,偷税漏税,强奸及倒卖管制物质等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的罪名。 同时,各大行政区的政府大楼里,同时出现了多个新设部门的办公室。这些部门处理由军方接管的治安防务,能源,交通运输,海关以外,还有个名为新闻管制中心的机构。 这个人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机构,才刚刚冒出来,就迅速进驻各大媒体,控制了包括电视网络报刊等所有传媒。 所有新闻和节目的发布,都必须经过这个部门的审核。其中人员配置之完整,工作之娴熟系统,显然不是一个刚刚才成立的机构能够做到的。 这一切,就像是一张大网,忽然之间就笼罩了整个华夏。尽管人们的心头已经是翻江倒海,可是,在这种蓄谋已久的强力控制下,所有的华夏行政区,都平静得不起任何波澜。 人们照常上班,照常回家,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路口,对了荷枪实弹面色冷峻的士兵,那些电视台,再也没有了口沫飞溅的嘉宾。 一切的浮躁和喧哗,在这一刻,被未知的恐惧和忧虑所压制。 无论是华夏民众,还是高喊民主上窜下跳的政客,抑或是某些蠢蠢欲动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们,都闭上了嘴,在沉默中观望着。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他们明白,黄胜天绝对不是一个老糊涂! 他既然这么做了,就有他的理由。 为了那个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受人唾骂的理由,他会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搬开挡在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在这一时刻,敢跳出来挡在他面前的,除了疯子,就只有白痴! ………… “将军……”石天彪走到秦妖的身后,轻声叫到。 秦妖站在书房悬挂着黄胜天画像的墙壁前,仰着头,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发布声明……”这个和前临时主席石天彪有着同样的姓氏,事实上也有着不公开血缘关系的秦妖智囊团首席顾问低声道:“黄胜天的行为,想必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和愤怒,这是我们争取民意,让国内更多人支持我们的机会!”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秦妖缓缓摇了摇头。 石天彪沉默着,没有说话。 秦妖把目光投向他,微微一笑。 石天彪就是这样,永远不会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说,哪怕他像现在一样因为困惑而习惯性地皱紧了眉头,他也从不试图寻找理由。 因为他很明白他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永远都用不着向他去解释什么。 “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我准备走哪一条路,依然给我机会参与这场战争吗?”秦妖回过头,凝视着画像上的黄胜天。 “不知道。”石天彪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不是因为你的智慧不够,而是因为你没有站到我们站的位置和高度……”秦妖淡淡地道。 他看着画像上黄胜天的眼睛,良久方才继续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如果继续让华夏继续这么下去,我们就一定会输掉这场战争。我想做的事情,其实也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石天彪霍然一惊,留着两撇精致胡须的嘴唇微微张开,目光凛然。 实话,在得到黄胜天对华夏共和国实施军事管制,并解散联盟议会上院的消息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黄胜天出了昏招。tqr1 人类历史上下万年,再伟大的英雄,终究也是人。 是人就会犯错误。 历史上年轻时英明神武,到老来却昏聩糊涂的君王,从来都不只有个别例子。 而同样,纵横华夏三十年的军神黄胜天,此刻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石天彪理解黄胜天的焦虑。 作为交战双方的劣势一方,华夏本来就处境艰难,在各条战线上都只是苦苦支撑。 而近期,随着华夏前主席叶京国遇刺,卡尔斯顿海域防线失守,主席选举爆发内部冲突,以及秦妖领近四分之一的华夏军队和四大军区十二个移民岛屿,宣布脱离中央政府等事件的发生,都大大加剧了华夏的动荡。 有消息称,除了各大军区为华夏的感到担忧外,就连集结在盘龙的各区舰队,也是人心不齐。支持秦妖和支持黄胜天这样的问题上出现分歧,很容易造成华夏军内部的裂痕。 让自己的军队内部,去做一道立场选择题,绝对是领兵者的大忌。 因此,黄胜天绝对不会让华夏军内部的这种争执继续下去,他需要把这支队伍凝聚起来,在不断的战斗中,忘记纷争,然后用一场场的胜利去赢得整个联盟的支持,压制不同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下,华夏大捷的消息,显然就成为了他将注意力由内部转向外部的绝好机会。 只要华夏联军南下,只要能够封死中央通道,击败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那么,一切的纷争都会消失,那位被他强行扶植起来的方楚天,也会被看见了胜利曙光的民众认可。 再加上黄胜天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威望,渐渐抛出掉华夏的陈腐毛病,削弱联盟议会的权利,形成一个以悍军为核心的新联盟,就是水到渠成。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华夏军指挥部紧锣密鼓准备让华夏军南下的时候,华夏主席大选之后一直偃旗息鼓的联盟议会上院,又在韩立等人的组织下,发动了一场阻击战! 关键的时候,关键的一击,正好掐住了黄胜天的脖子,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审时度势,斡旋化解,只能选择以力破巧孤注一掷! 华夏实在耽搁不起时间了,要知道,华夏军虽然集结,可各区部队都有不同的建制,不同的战斗力乃至不同的民族习惯,信仰和作战方式。 如果不能尽快完成战前补给准备,不尽快建立统一的指挥系统,就难以形成联合战斗力。 到时候,或许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北约军抢在华夏之前,将东南已经到手的有利局面又硬生生给抢过去! 黄胜天的动手可谓干脆果断,老辣沉稳。 如此严重的事件,他居然能做到让整个华夏波澜不惊,任何人都没办法翻起一点浪花来。这种控制力,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石天彪看来,这依然是一记昏招。 他认为,这场战争,绝对不会是在短期之内能够结束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等到双方力量都已经消耗殆尽的时候,或许才能分出胜负来。 黄胜天因为中央通道的一时得失而解散议会排除障碍,就算能够借东南大捷之力,暂时压制矛盾,甚至能够再通过几场胜利造出华夏内部的一时繁荣。可是,只要等到他驾鹤而去,内忧外患就会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到那时候,凭他的那位方楚天,能镇得住?! 华夏中将方楚天当个黄胜天摆平了各方面关系之后的联军指挥官可以,可他凭什么身份什么能力坐稳黄胜天留下来的位置? 除非,他能一直赢下去,一仗接一仗,纵横世界所向披靡!否则,他屁股下的火山口,就会把他给烧成焦炭! 石天彪认为,现在正是秦妖发表声明,为未来播下种子的时候!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来劝说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秦妖。可没想到,他居然从秦妖口中听到,黄胜天的这步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在此之前,就和秦妖有着相同的想法…… 这简直是太惊人了! “很震惊,是吗?”秦妖看着石天彪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说实话,当初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秦妖走到窗台边,石天彪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世界,没有哪一种制度是完美的。”秦妖声音清冷:“人们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总觉得别人家的花园比自己家的漂亮。却不知道,任何制度都会有一些东西,是会伤及某些人利益的,也会有一些阶层,凌驾于其他阶层之上。” 石天彪点头道:“想要把希望寄托于改变制度上,倒不如自己去争取去融合。否则,人人平等,又哪里有什么成功,有什么失败,人活着,倒像是猪圈里的猪了。” “就算是猪,只怕也有吃得多一点,横行霸道的。”秦妖微微一笑:“只可惜,大部分的人,都不明白这一点罢了。”他说着,将目光投向远方,良久,才缓缓接着道:“很显然,华夏的制度过于宽松。百年来,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以至于许多人其实已经不管什么不了,不过是把当做口号工具罢了。” “有这样的人在,华夏怎么可能赢得战争?”秦妖的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我们可以去收买某些人,到最后,这些人同样是要被处理掉的。不过,我能做的,他不能做。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对华夏动大手术。所以,他才对我的所作所为,保持着沉默。” 他仰着头,看向窗外天空黑压压的云层:“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或许他会继续沉默下去,任由我来完成这一切。毕竟,华夏就算被我统治,也好过被北约那帮占领者奴役!” “那这么说来。”石天彪皱眉道:“黄胜天现在忽然出手,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了?” “他没有!”秦妖冷笑道:“他出手,是因为他找到了他的人,看到了一个更值得他投下全部筹码的机会。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他的人扫清道路!” “那万一他的病情……”石天彪不解地问道。 “那个方楚天,可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憨厚老实!”秦妖的牙,咬得咔咔作响,脸色在提起方楚天的时候变得异常狰狞。许久,他才恢复了常态,缓缓道:“论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方楚天不在任何人之下。况且,对黄胜天来说,现在正是他完成华夏整合的好机会。”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老牛吃嫩草? 他转头看着石天彪。 “华夏大选尘埃落定,我反出共和国,各种矛盾都已经激化暴露,超过四百名校级军官和二十名将军被调职,各大军区清肃整顿,各大行政区政府官员任免如同走马换灯。所谓破而后立,他要做的,不过是最后的一破,和最后的一立罢了。” “我知道华夏议会的这张牌打不了多长时间。”秦妖微微一洒道:“所以我让韩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想办法拖一下华夏军南下的脚步。结果不出所料,这张牌还是报废了。” “可是将军。”石天彪皱眉道:“虽然黄胜天能够强行压制反弹,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他的所作所为。尤其是那些团体,财阀企业。实施军事管制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就算是政府,又有几个喜欢军部把手伸过来的?我们……”他看了看秦妖,剩下的话没有再说。 他建议此刻发表声明的意思,正是想表明态度,借机拉拢国内势力。为日后打算。 “有些人,是用不着去争取的。”秦妖冷然一笑:“只怕现在有许多人巴不得我跳出来把矛头直接对准黄胜天呢!” “别看黄胜天对华夏实施军事管制,可相信他崇拜他的,绝不会因此少半个!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资格挑战他。我能挑战的,也不过是他的位置而已。而一旦我在民众面前公开讲矛头对准他本人,那么,我能得到的,更多的是质疑。” “况且,他现在做的事情,原本就是我要做的事情。这时候以此去指责他,那我在别人眼里,又是一个什么人?”秦妖转身走向书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获取一个接一个的胜利!无论想要争取什么,胜利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在书桌前停了下来,拿起一份只有他本人才能查阅的情报文件,森然道:“况且,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个方楚天,也未必好过!” 短短几天,东南敌占区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喧嚣 成千上万各式各样的逃难船只自通往加里略海域的航道返回,络绎不绝地驶入繁忙的空港内。 人们提着行李,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在欢声笑语中一边大声地聊着天,夸耀着华夏这奇迹般的胜利,一边排着队,通过港口。 百花城空旷的街道上,已经是车水马大龙。 返回家园的人们迅速投入到了工作和生活当中。他们或开出车库里封存的汽车,汇入滚滚车流;或大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喜悦。 工厂复工,商店开了门,停滞的土地又开始发出那熟悉的轰轰声。尽管经济远比和平年代萧条许多,可是,此刻的城市,却让人感受到一种让人振奋的欣欣向上,似乎这里的人们,根本就没有受到战争的威胁和影响,似乎他们只是集体放了一个大假。tqr1 哪怕未来还有许多的不确定。哪怕这种安宁的生活只是短暂的。他们也没有停下脚步,去等待,去观望,去怨天尤人。 他们努力地工作,从容地生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去建设自己的家园。 他们不担心未来或许会降临的战火又会摧毁他们的工作成果,他们只专注于眼前,并为之幸福快乐。 “爸爸,我想要这个娃娃!”商店橱窗边,一个小女孩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橱窗里一个身穿婚纱的洋娃娃。 她一边叫着,一边使劲板着父亲的头,让父亲的目光对准她心爱的娃娃。 “买!”年轻的父亲豪气万丈:“等这个月发了薪水,爸爸给你买!” 女孩的欢呼声中,年轻的母亲嗔道:“就你惯着她,娃娃能当饭吃?” “这是她的童年,是我们的生活。干嘛不买?”男人冲抱怨的妻子微微一笑:“大不了,我不忙着换鞋子好了。” 妻子挽着丈夫坚实有力的胳膊,看着欢呼的女儿拨乱她父亲的头发,莞尔一笑,眼睛中,满是幸福和宠溺。 目送这一家三口走远,街道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挽着手的段天道和王沁不禁相视而笑。 “段天道,我也想生个女儿。”王沁被小女孩可爱的模样引得母性泛滥,把头靠在段天道的肩膀上,黑漆漆的眼珠明媚而狡黠,只微微一斜,便有万千勾魂摄魄的风情。 “生!”陪王沁逛了整整两小时的街,已经双脚发软的段天道顿时疲惫一扫而空,挺起胸脯,同样的豪气万丈:“这个用不着等到发薪水!” “臭色狼!”王沁一把拧住段天道的耳朵,娇笑连连:“我就知道,一提这个你就来劲。” “这种事情当然得来劲,有气没力的怎么能让你叫投降?”段天道一脸的憨笑,贼手在王沁腰上一挠。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痒痒,再想到每次自己被身旁这家伙折腾得着叫投降的绮丽场面,王沁顿时只觉得浑身酥软,瞪着段天道的眼睛,媚得几乎滴出水来。 两人挽着手,如同一对普通热恋情侣一般,混在脚步轻快的人群中,向百花城学院走去。 “今晚不许你乱来。”王沁咬着嘴唇:“试验明天就开始了,要做最后的检查。” “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段天道鸡啄米似的大点起头。没想到段天道如此轻易赞同自己的王沁一愣,随即心头暗笑。这家伙贪财好色,更贪生怕死。如果不是这个理由,恐怕这家伙还不肯放过自己。 她刚在心里不知是窃喜还是失落地松了口气。却听段天道道:“博蓝今天晚上检查飞机和仪器设备是吧?” “嗯。” “那你就检查我好了。” “什么?” “我是试验飞行员啊,不做身体检查吗?” “检查个屁,你少来!” “随便你看哦!”段天道一脸羞涩。 “谁要看你啊?!”王沁抓狂。 “随便你摸哦。”段天道愈加羞涩地一咬牙,增加诱惑。 “你自己摸自己去!”王沁咯咯娇笑不停,拳打脚踢。 段天道如同一只被兔子捶背的狗熊般走进实验室,一边摇头晃边嘴里嘴咕:“瞧你高兴得那样儿,还没到晚上呢。” “混蛋!”帮目瞪口呆的科学家注视下,王沁拔出了驳壳枪,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段天道落荒而逃。 实验室里,一阵鸡飞狗跳。 “咦?”一身狼狈的段天道刚走进博蓝的实验室,就发现除了博蓝和林涵以外,总指挥曹德正也在。 “来了?”博蓝看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段天道,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王沁,就转过了头去。林涵则不屑地冲段天道撇了撇嘴,然后拉着王沁的脸天真讨好地笑。 对于这样的场景,一老一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是曹德正盯着段天道看了老半天,一头雾水。一时间想不明白整个华夏十几亿民众,谁舍得向这个人下毒手。 “老头,你怎么来了?”段天道拨了拨头发,坐在曹德正身旁。 “来找你。”曹德正将一份电子文件夹递给段天道,说道:“你先看看。” 段天道打开电子文件夹,输入权限,看了起来。一分钟,两分钟,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良久,他关闭文件,递回给曹德正,久久没有做声。曹德正送来的是华夏军最高指挥部紧急发来的情报。 日前,华夏情报部根据潜伏于北约各国的联盟特工探查得知,分别驻扎或集结于米国,德克西及法克兰帝国的北约联军,同时出现大规模的调动。 大量运载陆军的巨型运输机升空,大批舰队离开了驻扎空港,去向不明。 切尔达准备进攻东南,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北约在华夏刚刚拿回华夏通道的时候大规模出动部队,显然不是准备用来做演习。 可以肯定,切尔达已经出动了! 由于北约对这次行动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仔细周密,所以联盟特工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也不过得到了一些边缘的情报。 可是,正是这些边缘情报,让华夏军指挥部在得到切尔达南下具体出动的准确时间的同时,还推测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次北约出动部队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在卡尔斯顿海域和莱恩战区投入兵力的总和! 当华夏军大本营做出这一推测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向着中央通道飞速而来的,是一支总兵力超过四百支a级舰队的超级狂流。 报告被迅速提交到了高层。经过指挥部高层十余名高级将领的集体研究判断,这一推测出现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大本营一边紧急上报给黄胜天,一边紧急把消息传递给华夏军方。 没有人认为华夏能够抵挡住如此强大的兵力进攻。虽然四百多支a级舰队,不可能一同出现在华夏,可是双方实力的巨大悬殊,让这道题从出现开始就近乎无解。 无论是扼守出海口还是主动出击,悍军舰队只要沾上这道洪流的边,就会被卷入漩涡,粉身碎骨! 不仅仅是长弓海域,还有自由港世界,还有狂风岛海域,还有华夏…… 这股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将席卷整个东南! “切尔达,怎么可能聚集起这么强大的力量?”曹德正眉头紧皱。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够坚守中央通道,因此他的表现还算镇静。 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集结这么多的兵力,完成建制整合,建立指挥系统,完成补给,还要迅速而保密,其中的复杂程度,想想都让人胆寒。 切尔达,究竟是怎么不动声色地完成的? “这不是人干的事情。”段天道缓缓道:“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曹德正骤然一惊。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名字,他可并不陌生。他猛地扭头向林涵看去。 牵制王沁的一副乖乖女模样的林涵看见段天道和曹德正同时盯着自己,开始有些茫然,渐渐的,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女孩?” 段天道沉默着,良久,缓缓道:“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工智能。” 林涵睁大了眼睛。 这个秘密,段天道一直没有跟林涵说起过。而米国拥有人工智能的事情,也只有黄胜天等少数人知道,因此,林涵一直都不知道小女孩的存在。 而现在,两个人工智能,终于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彼此。个是北约军的天网核心,另一个则正在逐步成为以悍军为核心的新华夏军的核心。 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她们的碰撞,究竟会对整个人类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段天道无法想象。 “我的同类?敌人?”林涵跳了起来。 段天道点了点头,将关于小女孩的一切都简要说了一遍。林涵听得心神荡漾,忽然间脸上一红。 “那……”林涵羞涩地道:“我把她上了,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决定命运的一个月 “老牛吃嫩草?” “对啊!”林涵搓了搓手:“只要到时候给我换一副男人的身体就好了。” 曹德正一脑门子的汗。 看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林涵,又扭头看看旁边的段天道,忽然间觉得一阵灰心沮丧。 有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在,这场战争即便最终赢了,恐怕华夏的名声,也完蛋了。 段天道则一脸的鄙夷。 一想到林涵一脸淫笑地扑向小女孩的场景…… 呸,心灵纯洁品德高尚他就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一点格调都没有! 一段程序扑向另外一段程序,然后纠缠在一起…… 这他妈有什么乐趣?! “方楚天。”曹德正侧身看着段天道,眉头微皱:“你怎么看?” “怎么看?”段天道一脸的诧异:“程序又不分性别,随便他们怎么办,都很正常啊!” 曹德正被段天道气乐了,一瞪眼:“老子说的是局势!四百多只a级舰队,都能把咱们这里给淹了,排队过出海口都得花上两天时间!你就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段天道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盯着地面,眼角直跳:“如果切尔达真把四百多支舰队都投入东南海域的话,我们最多能和他们的前锋碰一碰,利用公共海域和小型出海口进行偷袭,拖住他们的脚步。如果硬要守的话,守不住出海口!\" 曹德正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站起身来,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这位刚刚意气风发了没几天的老指挥,此刻看起来,又苍老憔悴了很多。 良久,他停下脚步,看着段天道,艰难道:“我们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疏散撤离。”段天道紧皱着眉头,双手十指捏在一起,杵着下巴,啃着大拇指头,盯着地面的双眼仿佛燃烧着两股幽幽的火苗:“原本我们预计,北约会出动五十到八十支a级舰队规模的集群舰队,因此,推算时间是一周。” 他顿了顿,目光闪动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良久接着道:“如果切尔达出动两百支以上的a级舰队,计划再周密,行动再稳妥,也需要至少两周时间才能抵达。” 他抬起头:“如果我们能够提前进行阻截的话,那么,这一时间,我们可以拖到一个月左右!” “哦?”曹德正惊讶的道:“能拖这么久么?” 段天道肯定的点了点头,飞快的打开自己手腕上的微型电子投射仪,将一份海域图投射在地面上,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不少关节,图一出现,就用手点着其中的一个个出海口和航段道:“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曹德正蹲下身子,一边顺着段天道的手指看去,一边听他说道:“这些航段都是三级通行能力,不允许在同一时间内通过超过十支a级规模的舰队。” “一两个航段没有什么,可从米国到华夏中央海域,总共需要经过八十六个海域,超过一千三百个航段。想行进顺利,他们必然会制定一个经过了仔细计算的行进计划,按照不同的路线,不同的时间,分批前行,最终在东南集中。” 曹德正一边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一条条在岛屿之间呈弧线左弯右绕的航段,观察着航段上标注的数据,一边点着头。 对于大舰队的远距离运动规则,他并不陌生。 别说那么多大型战舰,走那么远的航程,就是当初他组织牛顿海域难民撤离加力略,走的是牛顿海域内部熟悉的短短六个航段,也花了很长时间来制定计划。 在哪些港口停泊,如何有序进出,各大空港按照什么顺序放行舰只进入航道,航道上的护卫军舰又必须按照什么时间间隔来控制流量,遇见有在障碍区故障失事堵在航道的船只怎么办,船只和船只之间保持多少距离,规定什么速度,都必须仔细计算。 稍有不慎,那次大迁徙,或许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级的大混乱。尤其是靠近加里略出海口的地方,一旦堵住,等到谢尔顿舰队追上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如果是按照情报上所称,切尔达舰队分别自几个国家出发的话,那么他们应该会在距离华夏中央海域五个出海口的马克莱克a3公共海域进行集结。” 段天道继续盯着海域图,一边想一边指,最终点在了马克莱克a3公共海域的坐标上。 曹德正点了点头.这个公共海域的出海口属于特大型的a级出海口,地势宽阔环境良好,少有暗礁带和引力暗礁,再往前行,则是华夏传统控制区域,因此作为进攻方,选择这里作为临时前进基地,几乎是一种必然。 这些年来,西来的舰队,无论是法克兰人还是米国的汉弗雷和谢尔顿,都曾经在这里短暂停留,设立后勤浮标塔,安放监视器,集结舰队。 “如果等到北约舰队抵达这里,我们再做什么都晚了。”段天道用手摸着下巴:“所以,我们必须将阻击区域,扩展到更远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曹德正的目光顺着a3公共海域往西。 段天道的手,却一下子指到了比曹德正的目光远的多的一片海域,断然道:“这一仗,我们得从这里开始打!” 曹德正的目光已过去,骤然睁大,失声惊呼道:“法克兰帝国?” 段天道冷笑着点头道:“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把战火烧到敌人的地方去!” 他关掉投影,直起身来:“以切尔达的谨慎,不可能在等到出兵的时候,才开始布置一切。可以肯定,驻扎在法克兰的舰队,将作为其前锋的组成部分,提前为主力清理航道,进行侦查和保护。从a3海域一直到法克兰沿途,都是他们的控制范围。” “虽然切尔达抵达的时间会晚一点,不过其前锋舰队依然会在一周内抵达。”段天道恶狠狠的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切尔达的主力抵达法克兰之前,把这一条线,给捣的稀烂,让整支舰队都陷在这个泥潭里!” 曹德正问道:“利用自由港航道?” “嗯!”段天道点头道:“华夏中央海域到法克兰,包括法克兰境内的几个海域,都在自由港自由航道的辐射范围之内,大大小小的低级出海口和秘密航道成千上万。我们的分体式战舰可以自由进入,敌人的战舰却不行。” 他的嘴角轻轻一勾:“再加上我们的隐身技术,把他们堵在那里,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我们还有天井区和狂澜区两个正在和法克兰交战的军区帮忙,如果他们能在这段时间对法克兰增加一点压力,说不定,我们还能干上一票大的!” “一票大的?”曹德正觉得自己的心脏实在有些无法负荷,赶紧摆了摆手:“这一票就够大的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抬头问道:“这些想法,你和天机老人将军交流过么?” “论阻击战,老师比我厉害多了。”段天道微微一笑:“占着自由来去和隐身技术的优势,老师完全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 “真的?”曹德正惊讶的道。 “当然。”段天道嘿嘿笑道:“你知道,以前老师在背后托谢尔顿,就拖了一两个月。那还是需要经过苏斯和白苏斯人控制的百慕大的情况下。论难度,那其实比现在要高得多!” “为什么?”一旁的王沁不解的看着段天道。 “用兵打仗,指挥官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段天道解释道:“以前的战略主动权在谢尔顿的手上,天机老人老师要牵制敌人对牛顿海域的进攻,就必须一次又一次的袭击百慕大,或者冒风险穿过百慕大直接骚扰中央海域。虽然看似在牵制对方,可事实上,我们必须提防谢尔顿以牛顿出海口为诱饵,设下捕杀的陷阱,在牵制的时候,也必须提防被白苏斯,苏斯和法克兰舰队包抄后路,袭击长弓海域。” “不过,现在的主动权却在我们自己手上,我们完全可以……”段天道看王沁一脸的迷糊,举例道:“这样说吧,假设现在有一个通道,通道上有十道门,一个人在不断的开门向前跑,你想从后面干扰他,除了扯他的衣服,抓他的头发,在后面打闷棒使绊子外,你没有别的办法。” “这还不够么?”王沁没好气的道。 “万一你一靠近,他就回过头来呢?”段天道问道:“或者他干脆不住回头呢?” 王沁张口哑然。 “而当通道在自由港自由航道辐射范围内,我们又位于前方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段天道挑了挑眉毛:“我们可以随意出现在他准备通过的任何一段通道上,从旁边,从后面骚扰他,同时我们还可以关上前面的门,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出现在他身旁身后,不停的打断他开门的动作。” “虽然你举的例子很烂,不过这样说我能明白,可是……”王沁撇了撇嘴,又困惑的道:“就算拖上一个月,又有什么作用?” “三十天可以做很多事情,集结在盘龙要塞的联军可以南下,集结在上京的华夏第四批部队也可以增兵狂风岛,我们可以取得新空间技术的第一手数据和资料……”tqr1 段天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时,我们还可以让一些人明白黄胜天元帅为什么选择悍军作为核心。让他们看看,在切尔达的大军面前,我们能做什么!”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最后缓缓道:“或许,这就是决定命运的一个月!”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死结 曹德正离开了,段天道把他送到实验室门口,又交谈了很长时间,才目送他钻进防弹汽车,在主席护卫队的簇拥下呼啸而去。 看着远处的车队,段天道站在实验室大楼前,点上一支烟。 夜已经很深了。 自战争爆发后,这座一度热闹非凡的学院,已经随着越来越多的学员毕业加入到军队踏上战场,而显得冷清了许多。 新空间跳跃技术,是华夏保密等级最高的研究科目,不但能接触的人极少,就连实验室所在的第五实验大楼周边直径两百米内的所有建筑都被负责警戒的保密部队清空了。 因此大楼四周格外寂静。 段天道身边,除了门厅清冷如霜的灯光,就只有楼前花圃中那在风中摇曳着沙沙作响的树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一个人走走。段天道低着头,叼着烟,缓缓走向那空旷的第五试验大楼楼前的操场中央。 这里环境清雅历史悠久,到处都散落着近百年前华夏独立战争时代的英雄雕像,随时随地都能嗅到书香和沉淀的厚重的知识味道。 沿着草皮上白色的足球场中线,一直走到中央的圆心里,段天道转了一个圈。站在这里,仿佛能听到这里往昔的欢声笑语。看见那些充满活力的学员们,在打球,跟女生搭讪,在挥洒着汗水,在教练的驱赶下,如同一群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般乱七八糟地沿着道路挣命,一个个萝卜头东摇西晃,歪七扭八。 静静地抽完一根烟,又拿出一支烟续上,段天道仰头看着天空。 现在是二月四日,这片土地,才刚刚重新回到华夏的控制之下。 航道上的战斗已经完全结束。在悍军舰队,魅影舰队和华夏第十二,十三集团舰队的清扫下,没有一支北约舰队逃脱。 成千上万的北约战舰,运输直升机,商船,货船,要么被击毁,要么打出灯光信号投降。总指挥曹德正每天看着缴获的舰艇物资,笑得眼睛都没了。对于早已经破产了十七八次的地方政府来说,这一次的缴获,无异于一夜暴富。别的不说,光是谢尔顿舰队的那些战舰,就让悍军的舰艇数量瞬间膨胀了近一倍。 如果能够完成改造的话,那么膨胀一倍的就不仅仅是数量,而是战斗力了! 不过,虽然海中的战斗结束了,各大移民岛屿地面上的战斗却还在继续。 或许是北约的海域舰队败得太快太过突然,以至于到现在,地面上的北约陆军还不敢相信他们的舰队已经全军覆没。他们既不甘心失败,又无处可逃,已经乱作了一团。 随着华夏舰队将陆军运送到各大移民岛屿实施空投,移民岛屿的乱局,正呈现秋风扫落叶般的席卷之势。 没有了战舰的翼护,北约陆军在华夏陆军面前,就像是肥皂泡一样,轻轻一戮,就破碎消散。 被赶出了城市的他们,不但要面临华夏战舰无时无刻的电子监视和干扰,要面临华夏空军的轮番轰炸。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漫山遍野杀红了眼的华夏陆军。 这些陆军士兵每天都在承受不能参与海战,只能眼睁睁看着海军将士牺牲的煎熬。 悍军机甲散开来,投入到了各大移民岛屿的战场上。 这一招,是师从米国对裁决者的运用方式。只不过,攻击力同样强大,数量却远比裁决者多得多的悍军装甲部队,对这样的战术更加得心应手。 他们以营团为单位,配合华夏陆军的进攻。 各战区指挥官的任务只不过是选择敌人防线的突破方向,然后把他们作为先头部队投入进去罢了。 几乎没有悍军装甲部队突破不了的防线。 只要这帮驾驶着横行或游侠的凶神开始发动冲锋,后面的华夏陆军就必须完成集结。而一旦看见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敌人的阵地上,后面的指挥官就必须在第一时间指挥自己的部队跟进。不然,他们就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拼命追赶悍军的脚步。 一旦达成突破,华夏陆军组成的洪流就会不断的往敌人的防线纵深突进,直到深深切入敌人的后方,然后向两翼迂回包抄。 这种打法,简单,直接而有效。 驻扎在华夏各大移民岛屿的主力,都是苏斯和白苏斯的陆军。由于全力进行狂风岛战役的需要,两国军部能够抽调出来驻防华夏的陆军部队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机械化步兵师,许多部队甚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整换防了。 因此,在防线没被突破的时候他们还能抵抗一下。而一旦知道某个地段被突破,发现正面的华夏军已经涌进缺口,跑到了他们防线的纵深深处,正在向他们背后迂回的时候,大部分的北约士兵,都会在第一时间抛弃继续坚守阵地的念头。tqr1 而对于北约指挥官们来说,也同样如此。 设立防线,下令死守,被突破,撤退,收拢部队,再设立防线,再被突破这种循环,已经成为了每一名北约指挥官的噩梦。 他们乘坐着指挥机甲,不断的向后撤。 沿途只看见从前线败退下来的残兵败将,只听到身后或前路上某个战略要地,某座性命攸关的桥梁被华夏军占领,或某支距离不远的友军被敌人分割包围,全军覆没的消息。 兵败如山倒,驻守华夏的北约军被扫荡一空,只是时间的问题。 段天道来回踱着步,轻轻捏着中火红的烟头,在感受着指尖传来火烫的同时,怔怔地看着烟头熄灭。 欢欣鼓舞的民众们并不知道,在华夏海军横行海面,陆军势如破竹,失地重归一统的现在。 更大的灾难,正在缓缓逼近。 那是无数在海面中航行的战舰,黑压压的遮天蔽日。 指挥这支庞大舰队的,正是让整个华夏都谈之色变的北约联军最高军事指挥官,米国大将——切尔达。 四百支级舰队的规模…… 尽管在曹德正的面前表现得很从容,很自信,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可当一个人站在这场中央的时候,段天道还是决定不装了。 “王八蛋!”段天道气急败坏地一声狂吼。吼声骤然惊起树林里的一只鸟儿,伴随着惊鸟翅膀的扑棱声,在夜空中回荡着。 “你祖宗!”段天道向天上狠狠地比了个中指。周围警戒的士兵被吼声惊动,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央高举着手,摆着引雷挨劈般的姿势破口大骂的身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熟悉的华夏英雄。这么晚了,这方楚天犯什么病? “着急了?” 就在段天道气急败坏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段天道霍然回头,看见博蓝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旁,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没有。”段天道勉强地一笑,脸颊不自然地抽搐两下,摇头道:“就是觉得这仗老打个没完,心里闷得慌。” “明天就是试验的日子了。”博蓝微微一笑,没有揭穿这位死鸭子嘴硬的男人,而是席地坐了下来,又示意段天道也坐下,问道:“紧张么?” “说实话。”段天道坐下来,挠了挠脑袋:“有那么一点。” “紧张是正常的。”博蓝笑了起来:“换谁都会紧张。”博蓝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这项技术能做什么吗?” 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博蓝板着手指头数道:“新的跳跃技术,意味着我们能到达平常极难到达的新海域,寻找到更多适合人类居住的岛屿,寻找到更丰富的资源,我们还可以利用这项技术,让华夏拥有一个其他人无法找到也无法摧毁的基地。我们可以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发展,直到赢得战争。” “这些,我们以前都讨论过。”博蓝说着,忽然对段天道说:“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慢了么?” “慢?”段天道睁大了眼睛:“新空间跳跃技术,寻找到的,可不仅仅是新的海域!” 博蓝凝视着段天道的眼睛一字一顿:“这还意味着,我们现有海域之间的新航道!” “如果把我们目前的跳跃技术,当做一个0,那么,我们的新跳跃技术就是一个1。我们可以以0的技术跳过一个出海口,再以1的技术往回跳,抵达另一个出海口。反之亦然。” “无数的出海口,无数的组合,让我们的航道,有无数种可能。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一条通往米国首都的航道。” 段天道的脑子,嗡地一声,整个世界都从身旁消失了。耳畔就只剩下博蓝的声音:“年轻人,别遇见点事儿就跟天要塌下来似的。要学会淡定。” 老人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悠悠然向实验室走去:“不就是几百支舰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头背着手,悠悠然地离开。 段天道傻乎乎的呆在原地,许久他才一下子从草地上蹦起来,哈哈大笑。担忧一扫而空,那种畅快劲简直难以描述! 华夏共和国在解决内部矛盾之后,已经在黄胜天这位华夏军神的指挥下,开始了全力动员。作为黄胜天战略重点的东南海域将是华夏共和国最重要的战场。 这是一个从来未曾被征服的民族。 华夏军人向来就以其英勇无畏的作风和在绝境中爆发的强大战斗力而闻名于世。历史上,任何一支在华夏本土作战的军队,最终都倒在了华夏军人的面前。 尽管那些华夏人已经面黄肌瘦,摇摇欲坠,可是,他们那不被征服的信念,他们的意志却比战舰的钢铁更加坚硬! 人类传说,只有被摧毁的华夏,没有被征服的华夏! 以前如此,现在也同样如此! 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虽然已经掏空了国库中的最后一枚铜板,派遣了包括从未离开国境的皇家卫戍部队在内的所有部队,可是,他们依然占不了上风! 在李存信元帅的领导下,上京的第四批援军,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就将奔赴狂风岛。 如果说,之前的狂风岛战役,是华夏和苏斯白苏斯之间的拉锯战,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绞肉机战役。那么随着第三批增援部队登陆北方狂风岛,接连发动反击攻势。 随着悍军击败贝利夫,席卷雷锋岛。 胜利天平正在倒向华夏。 尤其是第四批增援部队的集结,以及目前中央通道的关闭,更是让苏斯白苏斯惶惶不可终日! 段天道不怕打仗。 对于带领一艘驱逐舰,就能在自由港自由航道发展壮大,带领一支破烂舰队,就敢袭击汉弗雷舰队的指挥集群的他来说,打仗就是家常便饭。 就算切尔达领着超过四百支a级舰队的庞大洪流而来,可想要吃掉悍军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悍军虽然弱小,可要论生存力,论战斗力,绝对站在当今世界的巅峰。 只要有密如蛛网的自由港自由航道,悍军就能活下去。就算切尔达占领了自由港也没有用。他的舰队在自由港航道和悍军打游击,绝对不是对手! 段天道担心的是城市里放着烟花,欢庆胜利的华夏民众,是那些刚刚才从敌人手中获得了自由的人们。 悍军可以进入自由港航道,民众们怎么办? 他们不是战士,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就和这条华夏航道一样,是华夏身体的一部分,割不掉也丢不掉! 段天道没办法告诉这些民众,华夏在刚刚夺回失地的时候,又要被北约占领分裂。他也没办法让民众们再回到那暗无天目的生活中。更不忍心看见已经千疮百孔的华夏土地,再度被铺天盖地的战机轰炸,再度被洪水般的机甲践踏。 这个问题,是一个死结。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等待决定 面对这个死结,段天道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移民。 即便就在昨天,曹德正组织的移民大部队,也不过是转移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华夏移民而已,那根本就不是段天道的目的。 因此,早在自由港的时候段天道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中央通道搬不走,那就暂时搬走这里所有的华夏民众。 不错!所有的! 正如同古代战争中最常用的坚壁清野战术一样,不惜一切代价,让这里变成一个空荡荡的海域! 现代的运输能力,使得大批移民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在新空间跳跃技术完成的情况下找到一个新的海域开辟新的生活,彻底远离这场战争,更是段天道和博蓝一直以来的努力目标。 可是切尔达,就快要到了! 这是压在段天道心里的石头。 他知道,华夏将迎来这场战争中最关键的一场战役。他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可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没有后顾之忧! 今天博蓝为他推开了一道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大门。原本以为新空间跳跃技术,寻找到的是新的空间,却没有想到,这项技术真正的作用,却是找到无数条新的通道! 以前的海域航行技术,只是一个无论怎么排列都在这个牢笼里按照固定的线路运行,一成不变。 而加上新的海域航行技术,那么人类就将拥有无限的可能! 当自己的舰队,在海域间自由穿行,神出鬼没于北约各国的时候,或许满载华夏民众的船只,已经通过新的通道,回到了华夏内地。 光是想想,段天道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什么苏斯白苏斯,什么三上悠人,什么切尔达,什么北约,都是个屁! “他妈的!”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回荡着,如同月圆之夜的狼嚎。 “看谁敢惹我!’ 华夏最高指挥部,盘龙要塞此刻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如同一个巨大的车轮般的要塞里,通道走廊纵横交错,巡逻士兵面色严肃地列队行走。 一条条自动传输带上,军官士兵健步如飞。列车的站台门,每一次开启,都会涌出潮水般的军人,那些悬挂着大本营标志的电动车,更是拉着面沉如水的参谋们急匆匆地一掠而过。 联军的指挥官,都已经集结到了要塞中。 无论是哪一个大区,随便往街上一走,迎面前能遇见身穿不同制服的将军,元帅上将都不稀奇,中将少将们更是满大街都是。 而透过舷窗,大家就能看见要塞内港口里满满当当的各种战舰。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战舰在要塞外的海域中各自占据了一块海域,如同围着蜂巢飞舞的蜜蜂一般,数不胜数,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可这里却只是不到一百支a级舰队而已! 比之切尔达麾下堪比四百多支a级舰队的庞大战舰集群,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关于切尔达大军规模的猜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但大本营的参谋们,高级将领们每天都为之忧虑,就连很难接触到情报的基层官兵,也能感受到气氛的紧张不同。 最近几天以来,自华夏各大行政区而来的运输直升机陡然增加了不少。航道管理部门,后勤部门,人事和技术保障等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 物资武器的进出补给,人事的调动任命,各大舰队的天各种各样的繁杂事务,简直铺天盖地而来,从早晨一睁眼,就忙到深夜,常常是通宵达旦。 见惯了战备,打惯了仗,谁都知道这是指挥部准备大军出动的前兆。 而从华夏传来的消息,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这一点。据说为了抢时间,黄胜天甚至悍然解散了联合议会上院。 东南战局随着悍军一场意料之外的大胜,随着切尔达的出动,一时间风起云涌。tqr1 谁都知道华夏通道的关闭,是拿下苏斯白苏斯的好机会。 谁都明白悍军不可能守得住通道,盘龙的华夏联军必须及早南下。 可是,时间来得及吗? 就算华夏军在一周内,能够完成战前准备,甚至跟许多人预测的那样,战备完成一批走一批,没能完成的,一边行军。 可是那又有什么作用? 华夏军的兵力,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切尔达大军的规模。在加上战备仓促,指挥,后勤等系统问题重重。急切南下,换来的或许就是一场不忍目睹的惨败! 一时间,华夏军内部议论纷纷。 大家在震惊于切尔达舰队的强大,同时也对东南战局忧心仲仲。 论经济和军事实力,华夏远超北约。 可是,由于在战前的漫不经心,导致战争从一开始就被北约掌握了节奏,拖住了交通要道,因此此刻华夏的各大军区,除了部分军区能够通过航道派舰队加入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被北约分割包围的孤岛。 因此当切尔达在整个人类海域版图上从容布置,任意调遣北约各国军队,使之在需要的时候源源不断,在局部形成优势兵力的时候,华夏军却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只能各自为战。 就连盘龙的这些华夏军,也是好不容易才凑起来的一点家当! 这种有力使不上,有钱不能花,还要被别人压着打的感觉,让每一名华夏军指挥官都觉得憋屈。 说实话,在得知黄胜天悍然解散华夏议会上院的时候,不少人都是击掌相庆。酒吧餐馆里的酒,卖的脱销,甚至有位华夏军上将,因为买不着烟花爆竹,干脆命令自己的舰队大放礼炮。 对那些拖后腿的家伙大家都腻味透了! 可是,有许多事情,不是立刻就能纠正解决的。该擦的屁股,还得擦! 尽管华夏已经从各大军区又抽调了不少舰队到盘龙集中,黄胜天也接连召开会议,要求尽量加快战备速度,再加派部队,组建一支真真正正的华夏军舰队。 可这毕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现在,联军指挥名单已经公布。 黄胜天将亲自挂帅南下。 当华夏军官兵们为这一消息兴奋欢呼的时候,大家也明白,一场或许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剧烈的碰撞,将在东南爆发。 如果能够再给华夏一点时间,让华夏共和国全力发动起来。如果华夏能够解决掉狂风岛,逼迫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如果能够打通海域通道,完成北约早已经完成的军队组建,那么双方或许还能够势均力敌。 可是,这可能么?! 华夏军指挥部位于要塞的中央核心,是一个巨大的六边形区域,四周和要塞其他各区完全隔离。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经过特别选拔和严格审核的精英。每一个人的身份都被列为特级保密,别说其至亲家人不知道他们的工作单位和部队番号。就连原本所属各部,也不能打听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 除了大本营本部的工作人员以外,其他人想要进入这里,除了需要使用大本营特别颁发的s级以上权限的通行证外,还需经过一共二十六道防卫严密的岗哨和五个由互不统属互不交流的部队进行防卫的隔离警戒区。 指挥部大本营内,设有独立的生活区,也有独立的港口和列车专线负责物资供应和人员进出。 在紧急情况下,大本营所在的这部分要塞舰体能和要塞主体分离,成为一艘拥有完整的航行能力,拥有大量战机和强大防护能力的航母。 此刻,相较于要塞其他地区,大本营里的气氛显得更加的凝重。 一盏盏隐于墙内的白色的电子灯,将走廊和大厅照得透亮。走廊一侧的落地舷窗和天花板穹顶上,是人工模拟的自然风光。 温暖的阳光,蓝色的天空,辽阔而青翠的山坡草地,摇曳的树木和远方巍峨的雪山,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恍若仙境。 可是,对这一切,忙碌的人们却视若无睹。 指挥部大厅里,数以千计的天网控制台屏幕浮于半空。随着光线闪烁,屏幕上的海域图在飞快地放大缩小,监控画面上的战舰在游弋,通讯屏幕上的华夏军官在报告,数据和翻滚。 电子系统音,通讯提示声,自动门的开合声,脚步声,不绝于耳。 参谋秘书们脚步匆匆,往来疾走。各部门的主管办公室里,也已经是人满为患。还有大量来自要塞其他大区的人员,经过通行部警戒卫兵的检查后,排着队踏上全封闭的自动车,被直接送到他们要去的部门。 没有人有时间喝上一杯咖啡,也没有人能够走得稍微慢一点。 唯一显得清闲自由的,或许就是指挥部大厅舷窗边那些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的舰队指挥官了。 这些高级军官们,都是在接到指挥部的命令之后,匆匆赶到这里的。 他们站在偏僻的角落里,除了偶尔给路过的官兵回礼以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低声交谈着,偶尔也会抬起手臂看看时间,焦急地来回踱上几步。 他们在等待着华夏军高层会议的结束。 联军高层,将要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们说,指挥部会怎么打算?”一名中将向路过一位少校参谋还礼,忧心忡忡地把目光从忙碌的大厅收回来,看着围在身旁的同伴。 “南下增援是肯定的。别说指挥部不会放弃这个关闭通道的机会,单说黄胜天阁下,就不可能让悍军独自面对切尔达的大军。”身旁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将道。 “可是,就我们现在的这些兵力,南下能解决什么问题?”一位矮壮的少将皱眷眉头。 身材魁梧的中将道:“这是战略必然。不管打成什么样,能解决什么问题,通道这一仗都得打。虽然从表面上看,我们的兵力处于绝对劣势,可我们毕竟是防御方,只要能够守住中央通道,就能增加苏斯和白苏斯的压力……” “守得住吗?!”一位气质文雅的上将冷笑着道:“从战争爆发到现在,战略主动权一直在切尔达手中。北约占据了大部分的航道,兵力调动集结远比我们有效率。” 说着,他环顾四周:“别看切尔达麾下四百多a级舰队,好像已经是倾巢而出。可是我敢肯定,一旦我们全力南下和切尔达展开对决,他就会有更多的舰队投入到东南!论准备,他比我们要充足得多!” 儒雅上将的话,让在场的各区将领,都是一阵沉默。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我来会会他 大家都无法否认上将这个判断的可能性。 或许在东南没有成为主战场之前,四百支a级舰队,就是目前华夏军所要担心的问题。 可一旦双方在东南海域形成针尖对麦芒的争夺,那么这场阻击战,很可能演变为华夏和北约的区域性决战。 在场的都是华夏的精英人物。这场战争中,黄胜天和切尔达一步步落子,走到现在,他们多少都能看出些端倪。 他们不明白黄胜天的打算,而单从他们自身的角度来看,现在把过半主力投入到东南,卷入一场战略决战,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战略决战,通常是交战双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的。 一种情况,是优势一方已经获得了成熟的时机,急需发动最后的一击。而劣势一方,则因为被对方的兵锋指住命门,需要扭转乾坤。 而另一种情况,则是双方都需要抢占某战略要点,陆续投入之后最终爆发决战。 而眼下的战局则不一样。 从表面上看,中央通道的关闭,似乎促成了决战要素的形成。可事实上,对刚刚经历了秦妖分裂和解散议会等一系列变故的华夏来说,内部矛盾,兵力的劣势和对坚守通道的预期不高。 这一切使得华夏完全不具备决战条件。 面对准备充分的切尔达,华夏一旦倾力南下,那么这个战区就能随着战局的演变变成一个拔不出腿的泥沼。 正如儒雅上将所说,无论是目前的兵力还是后期的投入,北约都有着更大的优势。 如果这批联军被切尔达击败,后期又无法调集足够的兵力,甚至被持续大量投入的北约拉大差距,那么不但不能逼迫苏斯和白苏斯两国退出战争,反而可能出现更坏的连锁反应。 只有放弃决战,降低战略目标,以空间换时间,尽量拖延切尔达打通华夏通道的时间,或者在诸如卡尔斯顿海域方向发动牵制性反击,才最符合华夏当前的利益。 “现在展开决战,的确太仓促了一点。” “我们的兵力调集比不上北约,目前的兵力又处于劣势,再加上战前准备不足,一旦我们在东南战败,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是啊!北约兵力调派没有障碍,我们却很艰难。不打通几个关键通道,不能和对手硬拼!” “目前我们舰队中,西北,西部和西南的舰队几乎没有,上次他们勉强派遣舰队过来,也因为航道受阻退了回去。一旦战局胶着,我们的兵力又跟不上,只怕难以支撑。” “说得对。况且,现在四大军区又和秦妖穿一条裤子。他们的舰队虽然集结在这里,可看那几个家伙的模样,很难指望他们跟大家齐心协力。如果没有分裂还好一点,现在出了这么多事,马上在东南开打,的确急了一点。” 一时间,将军们议论纷纷。 “现在兵力处于劣势,什么时候又能有优势?”魁梧中将的一声冷哼,打断了将军们的议论,他怒气冲冲地道:“这些问题也不是刚刚才出现的,如果前怕狼后怕虎,这仗就别打了!” 说着,他斜睨着那位儒雅上将:“你说守不住,我偏偏就认为守得住!” 虽然双方的军衔有高低,不过毕竟不是同一军区的将领。麾下率领的舰队规模都大致相等,因此,争论起来毫无顾忌。 “你当自己是老天。”儒络上将冷笑一声:“守得住守不住光凭口说么?” “老子当然有依据!”魁梧中将一昂头,大声道:“首先,加上刚刚抵达的十二支a级舰队,咱们舰队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一百零一支!” 将军们都安静下来,看着魁梧中将。 对于目前华夏的兵力,大家都了若指掌。中将口中的一百零一支舰队,实际是一百三十支,只不过按照a级舰队的标准战斗力,计算为一百零一支罢了。 其中中部舰队四十六支,东区舰队十一支,西区舰队五支,中区舰队三十一支,北区十三支,南区八支! 魁梧中将接着道:“这里面,中部舰队是说动就能动。天网是他们的,用不着改动。以前内部还有些问题。现在黄胜天已经重新掌控军队,反倒是他们的集结速度最快。” “另外中区和东区舰队最先进行指挥系统构建和天网改造,物资补给也差不多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所有战前准备,可以陆续南下。其他各大战区的舰队,就算时间扼得长一点,对于战局来说,也并非不可接受。” “我们是陆续南下,北约也不是四百支舰队能够集体抵达!况且我们还占据着地理优势。如果能够吃掉北约的前锋舰队,打上两场胜仗,就算是决战,我们也能够板回战略主动权。前线能靠几支老式舰队顶住谢尔顿的猛攻,我们就不能坚持几个月?” “要说战机,现在不趁着悍军关闭通道的时候干掉苏斯白苏斯,在大战略上占据主动,那什么样的战机才是战机?”魁梧中将冷笑道:“是要等到黄胜天阁下的病情危重,还是等到大家都拼得一干二净?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掌握,那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将军们都是若有所思。 的确,正如这位中将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战争。 优势也好,机会也罢,都是打出来的! 就如同悍军前线救援那一战,论兵力悍军又何尝有任何优势? 华夏虽然经历了战前的准备不足,战争爆发后的内部矛盾混乱,目前在各方面都处于劣势,可毕竟底子还在。北约虽然攻势如潮,可在各个大区,华夏还能抵挡得住。 而悍军,则是一支孤军。 没有更多的后援,甚至整个舰队都是拼凑起来的。 难道他们的指挥官方楚天中将,就没有瞻前顾后的忧虑,就没有拼光了的准备?在拿下中央通道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他们将在华夏军南下之前,独自抵挡切尔达的大军? “二十天!”魁梧中将信心满满地道:“我相信,悍军至少能为我们争取到二十天的时间!有这二十天,我们就能有充足的准备,南下之后,依托出海口,我们至少能再坚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足够压垮苏斯和白苏斯了!” 二十天?tqr1 将军们面面相觑。 第一批南下准备最快的华夏舰队,需要一周的时间。就这一周时间有没有,大家心底也完全没底。现在,他居然说悍军能坚持二十天? 如果能够有二十天时间的话,已经摆脱了联盟议会的掣肘,在黄胜天的命令下全力动员的华夏,就能聚集起更多的兵力,华夏的第四批增援部队,就能投入到狂风岛战区,而目前集结的部队,也能够准备充分。 这一仗,或许能打! 可是……悍军能抵挡二十天? 就在大家的心底都开始火热的时候,儒雅上将的一句话,又让在场的人们跌入了冰窟。 “别忘了,在狂风岛还有三上悠人!” 上将轻蔑地一笑:“别说三上悠人倾力南下,和切尔达夹击,单单是他拿下雪茄航道,封锁65区出海口,我们就不可能在二十天内赶到!” “三上悠人的舰队于今日逼近北方狂风岛,在吸引李鸿武舰队注意力之后,其主力虚晃一枪,穿过雪茄航道,向出海口移动,目前已经进入金环蛇走廊。” …… 会议室里,联军指挥部总参谋长赵小算上将缓缓放下刚收到的战报,把目光投向黄胜天:“钱柏林所部正在全力阻截……”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将军们要么缓缓摇头,要么无声叹息。 大家都知道,双方都在抢时间。 以华夏目前的情况,即便没有议会作梗,都无法赶在北约前面,更何况议会的这一耽误。 虽然黄胜天以雷霆手段迅即解散议会,强行通过了出兵南下的决议。可早已经完成了准备的切尔达和天才军事家三上悠人的联手,显然更加犀利。 切尔达大军出动,其规模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如果不是华夏军情报部门付出极大代价得到情报,指挥部又迅速根据情报做出了判断,恐怕切尔达的舰队抵达华夏,悍军傻乎乎的迎上去一败涂地,大家才会知道。 而三上悠人的反应也极快。 在得到中央通道巨变的消息之后,原本一直在牛尾座海域附近和钱柏林舰队作战的三上悠人,忽然耍了个花枪,扭头直奔牛头海域,其布置在雷锋岛的映日超级舰队,也忽然出现,摆出堵截李鸿武舰队后路的姿态。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李鸿武只能退至北方狂风岛,以免被前后夹击。 结果,三上悠人在前锋直逼北方狂风岛的同时,主力扭头穿过雪茄航道,杀向了金环蛇走廊。 金环蛇走廊,是通往狂风岛海域第二旋臂和第三旋臂的关键位置。无论是向东南进入苏斯,还是向西南进入苏斯长弓海域,都需要经过这里。 以三上悠人手中的苏斯白苏斯联合舰队的兵力,就算无法阻止华夏联军南下,拖上几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更重要的是,那个用兵凶狠,习惯赶尽杀绝的白苏斯小个子上将,很可能选择暂时放弃狂风岛,转而率领主力南下攻占百慕大,堵住悍军的退路。 “小兔崽子!”李存信一想起方楚天,就是一肚子的气,骂骂咧咧道:“要是他能在拿下中央通道之前跟我们多商量一下,何至于浪费这么好钧机会?!” 将军们相视苦笑。老元帅这脾气发得有些不讲道理。 “李元帅,当时牛顿出海口形势危急,恐怕方将军也没想到能够一举夺回中央通道。”一名上将摇头道:“只能说时不我与啊。” “悍军如果能支撑一个月的话,或许我们还有机会。”一直怔怔出神的狂澜区上将喃喃道。 不过,或许是感觉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他自嘲地一笑,叹了口气。 一旁的上将建议道:“为今之计,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联军无法及时南下,就让悍军撤回长弓海域。主动放弃中央通道。” “我赞成这个意见。”另外一名上将道:“三上悠人的主力抢占出海口,阻截我华夏军南下,虽然能够为切尔达争取时间。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歼灭其主力的机会。” 他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只要动作够快,打得够坚决。我联军舰队,加上第四批增援部队,即便不能彻底击败苏斯白苏斯联军,也能在狂风岛将其重创。” “就这么放弃中央通道?”李存信元帅不甘心地瞪着眼,环顾四周。最后,和所有人的目光一道,落在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黄胜天身上。 坐在会议桌首席的黄胜天,正低着头,提笔在一份电子海域图上勾勾画画。 “时间的确紧了一点,想要在中央通道阻截切尔达一个月的话,压力很大。”虽然没有抬头,但黄胜天似乎是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他一边继续勾勒着海域图,一边语气平缓地道:“不过,以悍军的实力倒并非不可能。” 黄胜天点开海域图旁的一个旋转键,让其自桌面上旋转而起。 海域图上,有个区域,已经被他勾画成了红色。那是自中央海域向西,一直延伸到法克兰帝国境内的广阔海域。 一旁的李存信,骤然睁大了眼睛。 “命令舰队按计划出发。我来会会三上悠人将军。”在将军们目瞪口呆地注视下,黄胜天微微一笑,悠悠道:“不知道切尔达的前锋舰队统兵大将,又会是谁?”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登机! “不要!唔!” 许久之后,云收雨歇。 王沁眼波流转,轻轻咬着嘴唇,拧着段天道腰上的肉:“你个变态!” 段天道憨憨地笑着。 想到刚才段天道那近乎非人的强悍,王沁一时间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伏在段天道身上,求饶般地道:“不许摸我……” “哦。”段天道听话地收回了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噗嗤一声,王沁忍不住笑出声来,风情万种地白了段天道一眼,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呢喃道:“几点了?” 段天道扭头看了看时间:“三点了。” “死人!六点就得在试验基地……”王沁想到一夜荒唐,脸蛋红红的,直欲滴水。 原本她还在实验室里帮忙,却不知道原本一直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段天道发了什么神经,兴冲冲地回来拉了她就走。 然后就是一夜缠绵。 段天道的体质强悍得变态。用熊的力气,豹子的速度,犀牛的厚皮和骆驼的耐力来形容他,一点都不夸张。 而一旦他把这些施展在床上,王沁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刚才那让人宛若在浪头般被抛起又落下的酥麻,到现在还侵蚀着身体。 这头狗熊! 王沁心下犯愁,不知道过几个小时,自己能不能恢复力气去参加新空间跳跃试验。 只怕即便去了,自己的模样,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端倪来。 搂着王沁,一双手在她娇嫩莹白的身躯上游走,段天道一阵惬意。他不知道此刻王沁的小心思,相反,他正无比期待新空间跳跃试验的到来。 博蓝的一席话,让一直局限于当前局势的他豁然开朗。 就像是原本一直行走于迷宫之中,左冲右突却四处碰壁。忽然间,就站到了一坐高山之上俯视迷宫。 一切都了若指掌。 段天道本来就是暴发户的性格,一朝知道自己拥有切尔达都无法想象的优势王牌,顿时得意忘形,之前的担心忧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怀里搂着软玉温香,段天道心头却如同开动了计算机,飞快地计算着。 目前局势,虽然表面看是悍军对抗切尔达亲自指挥的大军。可事实上在切尔达抵达法克兰之前,悍军无论是在军事指挥上,战术上,地形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军事指挥方面,天机老人沉稳老辣,善布局设陷。 如果是双方正面对决,天机老人可以利用的战术条件还比较苛刻,难以从容布置。可利用悍军战舰的分体式技术和自由港密如蛛网的自由航道,他却能诱敌于不动声色之间,布局于风平浪静之下,然后发动致命一击。 而随着各大移民岛屿的解放,越来越多的华夏军队已经重新回归到了华夏旗下。 在中央海域,当初假装投降的潘江海为华夏保留了三支a级舰队和十余支b级c级舰队,上百支分散于各大行政区和空港的e级警备或护航舰队。虽然这些战舰都是老式舰艇。 可是这些舰艇的存在,却保留了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海军战斗人员。 经过整合,目前华夏海军拥有七支老式a级舰队,一支新型a级舰队和部分b、c级舰队。 老式舰队将在后面的战争中担任护航,驻守移民岛屿的任务。而那支由分散于各舰队中的新型战舰抽调出来组建的新型a级舰队,则将划归于悍军行列。 另外,牛顿战役中,缴获北约战舰敌百艘。最终完成了人员配备,维修和补给后,形成作战力的,有六支a级舰队。 这样算下来,加上11支悍军舰队,几支魅影舰队,张鹏程手中的6支a级舰队,周治麾下的3支a级舰队,庞龙旗麾下两支a级舰队和天井区,狂澜区舰队各一支。 兵力已经达到四十五支a级舰队。 就算剔除七支老式华夏a级舰队和驻守长弓海域的周治舰队,天机老人手中也拥有三十五支舰队可供调派。 况且,这还没有算上悍军王牌的末世级航母。 如果坚持半个月,第二批十艘末世级航母就能交付。在这批母舰生产的同时,自由港的悍军船员和华夏军部支援的战机和飞行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母舰下线直接登艇。 要不了一周的时间,他们就能完成适应训练,形成战斗力。 现在的悍军,可谓空前强壮。 即便比之华夏海军最强盛的时候也不遑多让。在天机老人的带领下,只要能够把握机会,利用好切尔达的前锋舰队识别悍军战术之前的这段时间,悍军将有大量的机会重创对手,甚至在战斗中成长壮大。 等到新空间跳跃技术试验成功,移民计划就可以启动了。如果运气好能够找到通往一些关键海域的出海口,开辟出新航道,那么悍军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一直挨打的华夏,将彻底放开手脚! 想到兴奋处,段天道只觉得心痒难耐。 手上花样变幻,每秒七十多动的灵巧手指,直让王沁娇躯扭动,媚眼如丝。 “段天道,如果我们公布新空间跳跃技术,你说能不能结束这场战争?”王沁抓住段天道作怪的脸期盼地道。 段天道如何不知道已经软成了一滩泥地王沁在转移视线。只不过王沁的这个问题正说中他心头最期盼的部分,一时间不由自主地停下。 “如果能结束就好了。”王沁搂着段天道的腰,蜷缩着身子:“知道我们拥有这样的技术,那些混蛋就不敢再打了。我们也能回去享受正常的生活。” 段天道轻轻抚摸着王沁的长发,听王沁静静地伏在身上说道:“博蓝老师完成模型建立的那一天,在实验室里坐了很长时间。虽然研究成功了,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战争实在太残酷了。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被打死,都有那么多城市被摧毁。他说,人类的新科技总是能很快运用到战争中。可是,却没有办法因为科技的进步平息战争,恢复和平。这是所有人类的悲哀。” 段天道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会因为新空间跳跃技术出现而结束。如果现在公布技术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双方为了争夺新发现海域资源,为了独占航道,为了在未来取得更大的领先优势而变本加厉地残杀。 贪婪,仇恨,信仰和不同的政治制度,个人的性格野心,都是人类爆发战争的理由。 更何况,这场战争的爆发,还有一些让人难以相信却事实存在的内幕。 黄胜天,切尔达,小女孩,秦妖,光明会长…… 一个个名字划过段天道的脑海。 他的目光,在温馨的灯光下闪烁。 想要恢复和平,以一个大探索时代取代现在的战争时代,公布一项技术根本没有用。 清晨的东郊基地,笼罩在薄雾之中。 基地坚实的围墙,厚重的自动金属门,线条流畅的建筑,旋转的雷达,巡逻的机甲,都爬满了薄薄的露珠。 基地南角的军用机场里,已经戒严。 上千辆华夏猎杀者单兵机甲以二十米一辆的间距,将机场四周团团围住,巡逻队伍沿着机场通道来回穿行,六十支荷枪实弹的卫兵小队,排着整齐的队列,肃然无声地自机场塔台和机库一线,一直延伸到机场中央的一号起降坪。 整个机场的气氛,显得一片肃杀。 五点五十,随着由整整一个装甲营护卫的研究小组车队风驰电望地驶入机场,一直被严密保护的机库,如同一朵莲花般绽放开来。伸缩式屋顶和四周的金属构架墙,在液压臂的控制下收入地底,一艘银白色的飞机,出现在人们眼前。 段天道走下汽车,凝视着眼前这艘漂亮的飞机。 飞机整体呈前粗后细的钝器形状,舰首以一条流畅的弧线下压,在舰首下部凸出,让整艘飞机即使在静止状态下,看起来也如同在向前飞行。 飞机的舰桥位于尾部,六层高的舰桥为下宽上窄的不规则梯形。舰体上层甲板和舰桥上密密麻麻的雷达,探测器,扫描器,数据收集仪和其他电子设备的外设部分,让人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一艘极其专业的科研飞机。 而飞般的底部,则是四个连接器。连接器紧紧扣着的,是一艘银梭状的小型飞机。 段天道微微一笑。他知道,这艘比战机大不了多少的分体船,就是这次试验中自己驾驶的跳跃船! 身后传来一阵机甲奔行的脚步和汽车的引擎声。 段天道,王沁,博蓝和研究小组的科学家们回头望去,只见接连几支车队甲的护卫下驶入了机场,沿着湿漉漉的机场公路,向这边风驰电而来。汽车底盘下气流飞卷呼啸,落叶和草木在风中飘荡起伏。 车队在机库旁边稳稳停下。当先一辆汽车车门自动上扬,一名两鬓灰白的老军人走下车来段天道的面前。tqr1 “潘江海上将!”旁边的人一声惊呼。 “上将。”段天道立正敬礼。 “卧槽,就你个毛头小伙子也是上将了?”潘江海斜睨着段天道,骂骂咧咧地还礼,脸上却禁不住绽放出笑容来。 他上前一步,给了段天道一个有力的熊抱:“不过我得承认,你小子干得漂亮!” 一老一少,用力的拥抱着。 陆续走下汽车的曹德正和一干政府高官,军部将领,都微笑着看着他们。 潘江海虽然比起以前看起来苍老憔悴了许多,可当他站在面前的时候,依然是那个铁打一般的华夏上将,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而段天道,则仿佛永远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普普通通人畜无害。 在不久前的战役中,两个人在没有一句对话的情况下,就完成了一次默契的配合。 段天道奇袭百慕大,击败北约联军。潘江海审时度势当机立断,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发动起义。共同掀起了席卷敌占区的风暴。 这一老一少证明,华夏不但没有倒下,反而愈加坚强! 曹德正大步走到潘江海和段天道身旁,仰头看着银白色的飞机,意气风发地拉着两人的手:“走,登机!”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风暴的中心! 六点整,六十架战机在地面警卫部队的目送下,率先自四周升空。 巨大的反作用力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载着总指挥曹德正等人的银白色飞机,也腾空而起。 飞机在战机的护卫下,缓缓爬升。 试验飞机终于抵达苹果航道出海口。 “这就是我们的试验出海口?”飞机舷窗边,曹德正和潘江海看着窗外那片黑漆漆的海面,都有些出神。 “是的。”站在身旁的博蓝道:“这是一个e级出海口。附近没有其他的出海口。” “试验的安全方面……”曹德正满是皱纹的消瘦脸上,写满了担忧。他理解段天道坚持亲自实验的心情。可是,现在的段天道身上,却维系着整个华夏的未来。如果没有绝对的安全,他宁肯无限期推迟试验。 随着曹德正的话,潘江海和在场的政府、军方高官,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博蓝。 “技术上没有问题。”博蓝微微蹙着眉头:“如果要说有什么危险的话,那就是我们无法知道出海口的另一端,是在哪里,会出现什么……这个世界,实在太深奥了。” 曹德正忧心忡忡地看向潘江海。 沉默中,潘江海却有些答非所问地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银梭飞机,摇摆着机翼,缓缓悬浮起来。 出海口附近有一支护卫整个实验过程的舰队,在上万名华夏官兵的注视下,段天道敬礼,随即推动操控杆,驾驶试验船,于大海中拉出一道蓝色的弧线,向出海口飞去。 舰桥控制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潘江海平缓的声音。 “跳跃准备完毕,各监控仪器工作正常,试验船请求跳跃。”控制台前,一位研究员大声报告道。 曹德正大步走到控制台前,拿起了通讯器:“方楚天!” “嗯?” “准备好了?” “有点紧张,不过,没有问题。” “那就去吧!我们看着你!” “明白!” “倒计时十秒!”控制台前,王沁紧张地盯着仪器屏幕:“十……” 一声声清脆的倒计时,让整支舰队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远视仪屏幕上,那艘缓缓靠近出海口的银色试验船。 “四……三……二……一!” 随着王沁的倒计时结束,银色飞般尾部推进器骤然一亮。巨大的蓝色离子流光,在短暂的停滞之后,笔直喷出。飞机猛地冲进了出海口,只一闪就消失在大海之中。 “速度正常!” “舰体结构受力正常!” “仪器工作正常!” 控制台前,研究员们的报告声此起彼伏。忽然,王沁惊喜的叫了起来:“监测到空间扭曲力场,飞机进入……” 呼啦一声,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许多研究员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们伸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身旁的同伴,又是惊喜又是紧张! 监测到空间扭曲力场,证明飞机已经进入了跳跃通道。 这在人类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在非正常跳跃的情况下,监测到力场。这证明,博蓝的试验模型完全正确。 试验中最终能够通过力场。 那么现实呢? 每一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和控制台的一个个监测仪器,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十秒,释放一号信号转接卫星。” “二十秒,释放一号数据收集卫星,释放力场监测卫星。” “三十秒……” 实验随着屏幕上那个光点的移动,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贯穿模型已经和银色飞般同步,一条条扭曲的线条,构成了一个旋转的通道。 三分二十六秒,控制室里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这是正常跳跃应该结束的时间,而试验飞机此刻却还在通道中穿行。 线条构成的通道,在屏幕上翻滚,摆动。 谁也不知道通道会延伸到哪里。 六分十六秒,随着一道红色的线条出现在屏幕上,博蓝王沁和所有的研究员,都猛地站了起来,凝神屏息。 光点穿过最后的红色线,同时,控制台前也响起了研究员的声音:“力场波动消失,释放空间扫描器,释放监控卫星,释放信号转接卫星,释放引力探测卫星,计算坐标……”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向控制台前络主屏幕。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坐标确定还在紧张的进行,而主屏幕上,依旧是漆黑的一片。 心跳越来越快。许多研究员都情不自禁地双手交握,或在胸口划着十字,祈福着。 终于,一个光点,在屏幕上出现。 片刻之后,光点弥散开来。一颗褐色的小岛和一条密密麻麻的暗礁带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紧接着,计算坐标的工作完成,代表着银色试验飞机的光点,出现在密密麻麻的海域图中央。 控制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靠近大西洋中央一个海域。一个没有航道,人类从未踏足的海域。 “成功了?”一位政府官员喃喃地道。 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盯着从试验飞机脱离的监控卫星传回来的画面。 终于,那艘宛若战机一般的银色飞机,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它穿过一道薄薄的,白蒙蒙的海雾带,在璀璨的海面下一个翻滚,自由翱翔。 “这是一片我们从未踏足过的海面。” 随着这一个声音,指挥室里欢声雷动! 研究员们忘形地拥抱在一起,曹德正和潘江海激动地击掌相庆,而身后的政府和军部官员们,早已经跳了起来,整艘飞机,一片沸腾。 控制台巨大的主屏幕上,段天道的眼睛,闪着晶莹的光芒:“爸爸妈妈,你们看见了吗?” …… 二月,战争局势随着华夏和北约双方围绕东南海域那一连串让人目不暇接的调派部署,而变得愈加波诡云谲。 战火早已经扩散到了整个海域以及各个移民岛屿。当年繁华的城市,已经变成了废墟。原本整洁干净的城市街道上,除了在烈火中烧成漆黑焦炭的树木,散落地面的尘土,水泥块,碎砖烂瓦和玻璃渣外,就只有混杂着血液的乌黑泥水。 空气中,似乎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恶臭。 夏季的热风或冬季的雪风,拂过城市的时候,扬起的,不再是窈窕女孩们飞舞的衣裙和秀发,也不再是打雪仗的孩子们咯咯咯的欢笑。 风儿摇晃着破烂的广告牌,拂过路边汽车残骸上厚厚的尘土,穿过焦黑的残垣断壁间。 每一座被战火笼罩的城市,都在风中响起相同的呜咽声。那是风的声音,也是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人们的声音。 即便是那些没有经受战火的城市,也已经随着战争的进行而日益破败。 许多国家都因为战争而爆发了经济大萧条。物价飞涨,生活必需品奇缺,工厂倒闭,工人失业。 完全无法想象的一切,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一切能变卖的都已经变卖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拿到了解雇通知书,开始每天为生存而奔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块燕麦面包,就已经涨到了他们辛勤工作半个月也买不起的价格! 老人们在救济点排队领取食物,中年人们离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工厂里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青年们被剥夺了各自的理想,踏出校门,踏上战场。 当他们在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永远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只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战争。 当生活中,只存在一种相同的期望,只存在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的时候,可想而知,在这个初春,有多少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东南海域! 无论是北约还是华夏民众,每天都守在电视机前,关注着那个虽然遥远,此刻却在他们心目中比家门口的战争还重要的战区。tqr1 几年的战争,已经足以让最不懂军事的普通百姓,成为说起战局来头头是道的专家。即便他们的许多观点在真正的军事家眼中,只是一群糊涂家伙的胡诌罢了,可大家也不得不承认,这帮百姓有一点看得非常清楚透彻。 那就是无论北部战区,南部战区还是西部战区怎么打,这场战争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米国和华夏这两个超级大国之间。 如果非要说有一点是各国国防部,军部大本营的名将、参谋们经过反复推敲之后,却和普通老百姓有着惊人一致的看法的话,那就无疑是东南海域。 华夏的核心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转移到了那支被称为悍军的民兵部队身上。 许多人还不了解悍军在华夏的狂风岛海域干了什么,对于发生在上京的那一个血腥的夜晚和跌宕起伏的主席选举,也不甚了解。 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黄胜天和李存信两位元帅对悍军的力挺,更不妨碍他们得到华夏大捷和切尔达南下的消息。 战争,在兜了一个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 双方兵锋碰撞的原因,是为争夺中央通道。 而挡在切尔达面前的,却是悍军,以及不惜解散联盟议会上院,强行通过决议南下的黄胜天所率领的华夏联军。 双方的博弈,在这个时候即便是一个傻子都能够看得很清楚了。 那会是一场浩大的决战! 谁也阻止不了这一场战事的爆发。 数不清的华夏和北约舰队,会如同两群暴怒的公牛,笔直的撞向对方,用尖锐结实的犄角,刺向对手的身体,直到鲜血飞溅。 战斗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 双方会尽全力投入能够集结起来的所有兵力,直到双方中的一个精疲力尽的倒下,或者北约人打通中央通道,北上席卷华夏,再或者让华夏人干掉苏斯和白苏斯,逼迫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国家退出战争! 虽然在中央战区,米国舰队已经攻入了华夏本土,德克西和莱恩军区的战斗也进入了拼血本的白热化阶段。 可每一个在电子沙盘前推演分析的将军参谋,每一个在酒桌上大声嚷嚷的普通平民都认定了。 风暴的中心,就在东南战区! 这场战役,是命运的抉择,是局势一路走到现在的必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谁赢了,谁就将占据主动权!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大战伊始! 打吧! 战争进行到现在,总要来上那么一场狠的。 人们对于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已经腻味厌倦了,与其每天过着这种看不到未来的日子,倒不如让那黑压压的云层在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之后,透出一丝光亮来。 这种压抑的日子已经快把人给逼疯了。再这么拖下去,到最后不用打也垮了。 既然两大国都已经卷起袖子赤膊上阵了,早已经杀红了眼的小弟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谁要害怕谁他妈是孙子! 这样的想法不仅在普通民众中,各国高层也普遍存在。 在关系到两大对立国家胜负的情况下,无论是北约成员国还是华夏,都全部动员了起来。 当切尔达大军出发的时候,北约联军指挥部的调派指令已经下达到了各成员部。 而在黄胜天解散华夏联合议会上院之后,下院的代表,已经向各区传递了措辞最为严肃的信息。 黄胜天的征调命令,绝对不是开玩笑。 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脱离自己的军事联盟独自作战。尤其是对东南和中部以外的其他战区的地区来更是如此。 一时间,海域航道上战舰密布,双方阵营暗流汹涌。 8日夜,德克西上将拉维利亚.班宁,率北约前锋舰队抵达法克兰帝国,与驻扎在法克兰的北约联军舰队汇合,总兵力达六十支a级舰队! 同日,法克兰西南航道马克莱克a3公共海域,出现大量华夏舰队。在这些由华夏战舰组成的舰队的忽然攻击下,负责拱卫航道的北约舰队伤亡惨重,被迫向法克兰撤退。 沿途公共海域及航道落入华夏手中。 月9日,一觉醒来的班宁刚刚才得到关于a3公共海域的战报,还没来得及赶到临时指挥部,就收到了另一个让他震怒,同时也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惊的消息。 驻扎在法克兰西南行省墨提斯海域的六支法克兰舰队和六支北约联军舰队,在赶往a3海域增援的时候,遭遇悍军舰队袭击。全军覆没! 大战开始了! 法克兰帝国索尔海域,宙斯海域,首都奥林匹斯皇家海军基地。tqr1 身着德克西深蓝色将军装的班宁,在数十名北约各国高级军官的簇拥下,大步走进基地大楼,穿过宽敞明亮的大厅和满是法克兰军人英姿为主题的电子海报的过道,走进足以同时容纳三百人的高速悬浮观光电梯。 随着自动门的关闭,观光电梯如同升空的火箭一般,飞速向八百米高的顶层指挥中心升去。 椭圆形的电梯里,气氛凝重。 班宁背着手,站在电梯观景窗前,身后的四十多名身穿北约不同国家军服的高级军官,面色如铁,紧紧的抿着嘴唇,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如同四十尊肃穆的雕塑一般,无声无息。 随着电梯的飞速上升,奥林匹斯皇家海军基地,在脚下飞速缩小。 宽阔的训练场,高大的建筑,奔跑来去的士兵和机甲,变成了玩具和蚂蚁。 而随着视野的扩展,远方正向着基地机场降落的运输直升机,正从弹射口飞射向天空的战机,以及更远处那银白色金属船坞上悬浮的战舰,也一一出现。 班宁面色铁青,牙关紧咬,目光中满是愤怒! 法克兰人,似乎永远都只会在表面做点文章。这个腐朽的国家,在愚蠢的比德鲁皇室的领导下,已经不配称为一个大国了。 当比德鲁皇室以奥林匹斯命名自己的首都,把自己当做统治这片海域的众神的时候,他们的国家经济正在走向崩溃。 他们混乱的内阁,臃肿腐朽的贵族阶层,此起彼伏的低等民族叛乱,贪污横行且充斥着愚蠢低能的贵族军官的军队,已经成了整个北约的笑话! 更可笑的是,对于人们的讥讽嘲笑,法克兰依然一无所觉。他们还沉浸在自大之中,还认为自己是北约的主要成员国,是真正意义上的东南海域最大的国家。 他们把精力都投入到了门面的装点上,并对此洋洋得意志得意满。 眼前这个外貌看起来充满了现代科技感,占地面积甚至比米国的所有基地都要庞大的皇家海军基地,就是他们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废物! 除了让那些完全不懂军事的普通人惊叹一下基地里这些建筑的雄伟,震惊于机甲和舰艇的数量以外,这个基地没有任何的用处。 班宁相信,只需要动用一个德克西装甲团,就能把这个外表漂亮,装修华丽,到处都能看到法克兰那些所谓名将的照片,到处都能看到相貌英俊漂亮的男女军人海报的所谓防御严密,永远也不可能被攻破的基地夷为平地! “蠢货!”班宁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词。 电梯在顶层停下,自动门开启。他猛然转身,快步走出了电梯。 “班宁上将!” 刚走出电梯的班宁冷眼看去,等候在电梯门口的一群人迎了上来。 当先的,正是在接到战报之后匆匆赶来的法克兰皇帝,蓝如山克.比德鲁! 面对这个年过六旬,长着一头稀疏头发和一个方正的下巴,鼻子几乎占据了整张脸三分之二面积的瘦小老头,班宁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把他自己当做奥林匹斯山上的主神宙斯。 就他这副尊容?! 或许,德克西选择北约阵营,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德克西此刻是华夏盟国,进攻法克兰,吞并这个腐朽羸弱的国家,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更没有任何难度! “上将,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 比德鲁一看见面色铁青的班宁,立刻放下了皇帝的架子。 他一边知情识趣地跟在班宁身旁,陪同他向指挥中心大厅走去,一边放下皇帝的身段解释道:“我听国防大臣汇报,说当时形势紧急,华夏军的推进速度很快,急需支援。当时派出援军的时候,我们……” 一名法克兰将军飞快地开启了指挥中心的自动门,又飞快地退开。 一向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比德鲁此刻陪小心的模样,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看的。 比德鲁冷眼看自己的将军退开,又接着对班宁解释道:“当时,我联军舰队虽然退出了海域,可后面的几个公共海域和出海口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根本没有人想到敌人会出现在那里啊。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弄明白,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命令是谁下的?”班宁在走进指挥中心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冷漠地看着比德鲁。 “这个……”身为命令的下达者,比德鲁一时间有些尴尬。 在班宁于昨晚抵达法克兰之前,他得到华夏军进攻as海域的消息,只想着能抢在班宁之前,动用法克兰作为东道主的权利,先跟华夏交交手,哪怕只是小小的打上一仗,也能显示出法克兰在联军中的话语权。 可没想到,原本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危险的十二支增援舰队,却在刚刚离开东南行省墨提斯的时候,全军覆没。 这个罪名只怕是身为法克兰皇帝也承担不起。 比德鲁在军事上的水平虽然不高,又是一派威武大帝的做派,可他其实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地位。 别说跟米国,德克西,苏斯和白苏斯这样的大国比,就算是比起一些中型国家的君主来,他在北约皇室中的排名也并不靠前。 如果不是仗着法克兰帝国的人口和疆域,如果不是一直紧跟米国皇室的脚步,恐怕法克兰帝国早就保不住北约主要成员国的地位了! “下令的是……”比德鲁正犹豫着是说实话还是找个替罪羊,就见班宁猛地一摆手。 “无论是谁,贵国准备送他上北约军事法庭吧。另外,这件事情,需要陛下您亲自去向切尔达将军解释!其他的我不管。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比德鲁在班宁如同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冷汗直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您说。” “立刻将加入联军的法克兰舰队,以及目前联军驻扎的港口和基地的指挥权移交给我,后勤部门的主管官员立刻和我联军指挥部后勤部门联系,保障后勤供给。”班宁盯着比德鲁,一字一顿地道:“从现在开始,联军自成体系,和法克兰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后勤供给之外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条非我指挥部系统发出的指令!” “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已经打定主意不介入的比德鲁,当即满口答应。 班宁神色稍缓,向蓝如山克微微一点头。 虽然被切尔达钦点为北约联军前锋主将,拥有对北约联军舰队的绝对控制权。可是弗拉克再怎么窝囊也是一国之君。 在正式移交指挥权之前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并不能说是法克兰人的错,换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做出相同的增援决定。 再加之北约联军聚集在法克兰帝国境内,使用的都是法克兰帝国提供的基地,在后勤方面,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物资都仰仗于法克兰的供给。 除此之外,其他物资的运输,护航,部队的集结,也需要使用法克兰的海域航道,甚至要经过法克兰帝国的首都警戒范围。 追究责任是联军指挥部的事情。 班宁现在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比德鲁的合作,不能在这时候让蓝如山克太过难堪。 况且这一战也正如蓝如山克所说,有些蹊跷离奇。 班宁在蓝如山克等人的簇拥下,大步走进指挥中心大厅。 虽然法克兰军方的战斗力极差,从皇室以下,政府各部门好大喜功。 不过这个皇家海军基地里的指挥中心倒得益于他们的面子工程,建设得极好。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一群蠢货! 指挥中心占据了基地主楼的整整八层,最顶层的指挥大厅是一个四面都是玻璃墙的圆形房间,里面不但设置有诸如推演室,战术分析室,战前会议室,天网信息室等各种齐备的功能室,所采用的仪器也是引进米国出口的最新型号。 班宁走向指挥台。在他走进指挥中心的第一时间,已经有先期抵达指挥中心的麾下参谋站起身来,准备向他报告。 “情况如何?”班宁问道。 汇报的参谋面色凝重,敬礼之后递上一份电子文件夹,以难以置信的语气道:“目前,墨提斯海域西南的所有先遣舰队的通讯都已经断绝了,先期派遣的十支舰队,除确定安隆尼斯帝国的三支舰队在as海域全军覆没外,其他舰队都失去了联络。” 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班宁反倒愈显得从容镇静。 他打开电子文件夹,查看了关于华夏舰队的描述后,又仔细地查看关于己方舰队之前最后一次联络的时间和位置,然后走到电子海域图前,用笔飞快地在纵横交错的航道上做记号。 “按照先遣舰队之前的报告来看,目前驻扎于华夏的悍军舰队已经全部出动。”班宁说道。在他说话的同时,北约联军的军官们已经全部围了上来,肃然静立于他的身后,专心致志地听这位德克西第一名将开始他抵达法克兰之后的第一次战略分析。 “悍军舰队最先出现的地方是这里。”班宁将03海域放大,手中的电子笔在其中的一个海域画了一个圈:“双星角海域。”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电子图上,听班宁继续道:“双星角是as海域航道中最为复杂的一段。” 班宁说着,抱着膀子,把笔放在嘴唇边上,凝神静思半响,缓缓道:“悍军选取这个地方作为袭击地点,并不出人意料。他们应该是离开主航道,沿着航道边缘静默前进,在小岛背后隐藏,然后发动袭击!” 身后的军官们,一阵无声地骚动。一些人面面相觑,一些人恍然大悟。而在场的法克兰将领们,则更是目瞪口呆,看向班宁时,都不禁流露出钦佩而敬畏的眼神。 事情发生距离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 由于前方舰队失去联络,后方对于当时的具体战斗信息了解得很少,参谋们反复推演,也只是将情报中明确的东西标注出来。 而敌人从哪里出现,舰队是怎样遭遇袭击等方面,有着很大的断层。 而班宁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就将悍军舰队的袭击地点和方式,推断了出来! 听到他的推断,再回头来看情报和海域图,一切恍若亲眼所见一般。 “当时位于双星角航道的,是安隆尼斯帝国的第一,第二,第三特遣舰队,由于敌人的兵力远远超过他们,袭击又太过突然,因此,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结局。”班宁面无表情地分析道,仿佛口中所说的,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 他用笔将安隆尼斯帝国的这三支特遣舰队划去,继续道:“如果当时后方舰队能够及时得到消息,或许还能营救出一部分战舰。可是,直到安隆尼斯第四特遣舰队抵达双星角,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求救和警告的信息,这说明,敌人在电子干扰方面,有着绝对的优势!” “前面舰队的覆灭消息,是安隆尼斯第四特遣舰队的侦查舰发回来的!”班宁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身后几名来自安隆尼斯帝国和其他两个帝国的军官道:“在得知前面舰队全军覆没,华夏大批舰队向自己逼近的时候,后方舰队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撤退!” 一条红线,随着班宁的电子笔,在海域图上出现。从66海域,一直延伸到a0海域。 “一方是有备而来,一方是仓皇后退。”班宁冷笑道:“于是,这场战斗就演变成了一场丢盔卸甲的大溃败。” “不用跟他们联系了!”班宁的电子笔在海域图上飞快地画出一个个后退的箭头,又画出一个个追击迂回的箭头,每画当前后箭头在某一地点重合的时候,他就画上一个圆圈,然后冷冷地报出一支阵亡舰队的番号。 当他最后在as海域停下的时候,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 “墨提斯出海口是哪支舰队在负责防御?” 看着班宁冷漠的眼睛,蓝如山克瞳孔一缩,猛然回头向自己麾下的法克兰将领们看去。 他知道,墨提斯海域的出海口是由法克兰本部舰队负责防御的,和北约联军没有任何的关系,班宁不了解详情。 可是,他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仅仅因为好奇! 难道…… “是从索尔海域抽调的雅典娜地方舰队,一共四支a级舰队。”一名法克兰上将惊惶地道。他看着班宁,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苦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摇摆着手,脸上的笑容愈加难看:“悍军怎么敢进攻墨提斯,不可能!” 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这位额头上沁出豆大汗珠的法克兰上将。他们知道,即便是这位上将在拼命摆着手,也无法否认班宁一路推测到现在的事实——悍军舰队,或许已经入侵墨提斯! “我们……”蓝如山克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咽了口唾沫,问道:“我们在墨提斯有多少舰队?” 已经浑身发软的法克兰上将艰难地道:“联军在出动之前,总计驻扎有二十八支舰队,先遣舰队出发之后,剩十八支。昨夜增援舰队出发之后,除了两支联军舰队以外,就只有出海口的四支警戒舰队。一共是六支a级舰队。” “不过……”他看着蓝如山克的脸色,急匆匆地补充道:“我们还有大量的b级和c级舰队,况且,墨提斯海域一直都和我们保持着联络,没有听说……” 上将的话音未落,就看见一名参谋急匆匆地跑上指挥台,敬礼之后,将一份文件夹递给班孕。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班宁打开文件,然后冷冷地抬起眼皮,看着法克兰上将:“你们和前方舰队的联络,是两个小时一次?” “是,我们一直都是两小时联系一次,您知道现在的海域通讯不可能一直保持……”法克兰上将咽了口唾沫,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嘶哑:“怎么?” “通讯联络中断,舰队已经超过二十分钟没有和你们的指挥部联系了。”班宁将文件夹丢给法克兰上将,淡淡地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你们准备给他们收尸吧!或许,你们还需要准备一大笔经费,用于重建墨提斯的空港和海域基地。” 他猛地转身,对身后的军官们下令道:“命令舰队立刻出发,赶赴墨提斯!” 说完,班宁丢下已经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的一干法克兰人,大步走出了灯光明亮,各种先进仪器琳琅满目的指挥中心。 “一群蠢货!” 墨提斯海域靠近a9海域的出海口海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大海。 遥远群星散发的光芒,并不能为这里带来多少光明。 舰艇航行于此,就像是走在没有星月也没有路灯的深夜。街道上的路人,看着远方的光亮,总期盼那些光能够照亮自己的脚旁。 不过,在2月9日的这一天,这片漆黑的海域,却亮若白昼。 这光芒,来自于无数高速游走的战舰的舷窗,来自于它们的舰首探照灯,来自于尾部器和转向器喷射的流光,也来自于纵横交错的炮弹和如同红色光球般膨胀又迅即消散的爆炸光芒。 悍军旗舰黄龙号的指挥室里,数以百计的悍军参谋正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如果不是舷窗外此起彼伏的光团,如果不是高达二十米的巨型中央天网主屏幕上,成千的战舰和上万的战机,正在大海中互相绞杀。 只怕谁也不敢相信,这是在战斗之中。 “我说。”电子沙盘前,夏长天一边仰着头出神地看着中央屏幕,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塞西莉亚道:“照法克兰舰队这样的战斗力,当初咱们就算不用陆泽成长阵,歼灭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恐怕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吧?” 长着一张苹果般圆脸,俏丽可爱的塞西莉亚抬起头来。她原本是阿芙罗拉的参谋。在跟随苏斯舰队加入悍军之后,就被夏长天疯狂的追求,终于在不久之前,被这个大脑袋得手了。 当初的女参谋已经是参谋部情报一组的组长,青涩的眉宇间有了成熟的韵致,看向中央大屏幕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多了一丝风情。 屏幕上,防御墨提斯出海口的法克兰舰队,已经处于溃散的状态。 向左包抄的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和向右包抄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如同两把钢刀,直接捅进了法克兰人的后腰。 论舰艇的战斗力,无论是华夏战舰还是华夏战舰,都远超法克兰。当他们冲入法克兰人的阵中时,就如同两队雄狮扑进了土狗群,一路狂咬。 “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是个庸才。”塞西莉亚摇头道:“指挥水平最多也就当咱们的一艘驱逐舰舰长。真不知道一个连发现敌人突破出海口的时候,要花三分钟才指挥舰队进入攻击位置的指挥官,是怎么爬上一个集团舰队指挥官宝座的。” “很显然,这是一位身份高贵的贵族先生。”夏长天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对法克兰军方来说,指挥能力是其次,身份是否贵重才是晋升的主要条件。” “好啦,”塞西莉亚索然无味地将目光从中央控制台屏幕上移开:“后期作战计划完成了吗?” “喏,正好你帮我看看。”夏长天在沙盘上调出自己制定的作战计划来。随着程序的展条条攻击线,时间表,和部队番号,出现在沙盘之间。 塞西莉亚只看了两眼,就骇然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道:“你疯了?”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塞西莉亚的反应,夏长天的大脑袋向着中央天网屏幕,一张显得有些木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行,这样的作战计划太冒险了。”塞西莉亚紧张地问道:“审核推演通过了吗?” 夏长天摇了摇头。塞西莉亚恨不得把这大头给敲出个洞来,气急道:“审核推演都没有通过,你一会儿凭什么提交给天机老人将军?”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赶紧重新做一份!” “可我觉得能行!”夏长天梗着脖子,一脸的不甘心:“推演部的那帮家伙都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塞西莉亚在夏长天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么冒险的计划,想要最终达成战略目标,需要多少战术条件?别说推演部,就说你自己,能完成推演复核吗?” “没有万无一失的作战计划,每一个计划都有漏洞!可我的直觉没错。”夏长天嗫嚅道:“要是方楚天在,他就能完成。” “方楚天?”塞西莉亚哑口无言。对于那个思想天马行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可以说一向胡作非为乱来一气的家伙,她还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tqr1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那一脸憨厚的家伙击败的对手,创造的奇迹简直多如牛毛。 现今的名将传说中,他第十六,青年将领中第一!不知不觉,已经隐然有新一代军神的味道。 别说一向跟在段天道屁股后面,和他臭味相投的夏长天,就说跟随阿芙罗拉少将加入悍军的苏斯籍这些心高气傲的参谋军官,又有哪个不对那家伙敬佩得五体投地,看见他恨不得顶礼膜拜,每天晚上看他的推演图和指挥战例看到深夜? 哑了半响,塞西莉亚气急败坏地道:“那家伙不是正常人类!”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谁不是正常人类?”一个好奇的声音在塞西莉亚的耳边响起。 塞西莉亚和夏长天一扭头,赶紧立正敬礼:“将军。” 天机老人还礼,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和身旁寸步不离的哈米德一同将目光投向塞西莉亚身边的电子沙盘,问道:“这是?” “这……”塞西莉亚斜睨了夏长天一眼,无可奈何地道:“是夏长天上校准备提交的作战计划。” 看着电子沙盘上的几条红色箭头,天机老人的目光骤然一凝。良久,他抬头看着夏长天,淡淡地道:“这个作战计划没有通过推演部的复核吧?” 夏长天忐忑地低下了大脑袋:“没有。” 天机老人用手轻轻敲着沙盘下方推演部驳回作战计划的意见栏,沉思片刻,忽然转身向指挥台走去:“夏长天,你跟我来!” …… “天机老人……”班宁背着手,围绕着屏幕转了一个圈。屏幕的全息景象上,身穿上将制服的天机老人正眯着眼看向远方。 “班宁上将。”一位三十七八岁,长着一个略带鹰钩的鼻子,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的德克西少将,恭敬地站在办公室的书桌旁,问道:“听说,您曾经和天机老人交过手?” “间接交手。”班宁停下脚步,目光依然停留在天机老人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不过是研究了几场他偷袭百慕大的战例罢了。” “天机老人善于布局,用兵绵里藏针,抓住机会也能果断投入,很难对付。”班宁道:“不过,在大战略方面,他的确有些保守。”他缓步走到舷窗边,冷冷的一笑:“像一个盘手,玩惯了小金额的交易,忽然给他一大笔钱,并且把他放在一场事关生死的战斗当中,他犯下错误的概率会无限增加。” “那这一次他会怎么做呢?”鹰钩鼻少将细长的眼睛,凝视着屏幕上身躯笔直的天机老人。 “你有什么看法?” “学生不敢班门弄斧。”曼丹达躬身道。 “你是联邦着力培养的指挥官,对于你的天赋,我也很认同。”班宁背着手,淡淡地道:“现在可不是你谦虚的时候。” “是!”曼丹达恭敬地点头,快步走到海域图前:“学生看来,东南海域的局势已经是一盘明棋。我们要攻,悍军要拖,争取的就是时间。” 他拿起电子笔,在海域图上的a3海域至法克兰帝国境内,画了一个大圈:“很显然,悍军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我北约尽起大军,力图一举打通中央通道。因此他们与其在中央海域固守,不如主动出击,将防线放到法克兰!” “因为在这个区域。”曼丹达说着,回头看着班宁,手中的电子笔在法克兰东北和北部又各自画了两个圈:“还有华夏的天井区和狂澜区!” “脑子很清醒。”班宁赞许道。受到班宁的鼓励,曼丹达更放开了一些,接着分析道:“他知道,想要牵制住我们,尽量拖延时间,就必须将防线扩得更远,拥有更多的回转余地。在法克兰,他可以和天井区,狂澜区互相呼应,搅乱法克兰,即便后退到中央海域,他也有很多狭窄的航道和出海口可以利用,能采取节节阻击的方式大可能延缓我们进攻华夏的时间。” “天机老人的主动出击,让我们的先遣舰队全军覆没,这得益于他对时机的掌握,也得益于他对法克兰帝战斗力低下,蓝如山克好大喜功的了解。可以说,他将华夏舰队在这一时段这一地区的兵力优势用到了极致。” “不过……”曼丹达微微一笑,用手中的电子笔在墨提斯海域的出海口画了一个圈:“他能做到,也只有这么多了。如果说之前他能够趁将军您抵达法克兰之前,歼灭我先遣舰队,那么在遭遇将军您之后,他能做的,就只是利用墨提斯出海口,坚持一周,然后撤退。” “一周?”班宁轻轻一挑眉毛,看着曼丹达:“这个时间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根据天机老人手中的兵力和天井区,狂澜区目前和法克兰的战局判断的。”曼丹达道:“天机老人手中的兵力,应该是目前华夏能够调派的大部分部队了。任何一名指挥官,都不可能把兵力完全消耗在这里,对他们来说,利用航道袭击,比堵住出海口硬碰硬更划算。” 说着,曼丹达调出了目前天井区和狂澜区在法克兰索尔海域雅典娜海域的态势图,说道:“另外,根据雅典娜海域的战局来看,他们能够发动的牵制性攻势,不会超过一周时间。他们的兵力和后勤都不足以让他们维持长时间的高强度进攻。” 随着曼丹达放下手中的电子笔,办公室里,一阵寂静。班宁走到电子海域图前,忽然道:“如果我说天机老人会在墨提斯海域坚持超过半个月,你相信么?” “半个月?”曼丹达自负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可一周之内,联军抵达法克兰的兵力,就会超过一百五十支a级舰队,而且他的对手是……” “是我!”班宁笑着打断了曼丹达的话:“可是天机老人在战术方面很强,尤其是在防御方占有优势,进攻方兵力投入又有一定的出海口防御技巧上,更是大师级的水准。所以,你的判断中,有两个错误,其中一个就是天机老人扩大防线,并不是想多利用航道,而是他需要获得更多的出海口!” “而你另外一个错误,就是没有明白,兵力该在什么时候投入,甚至牺牲。”班宁背负着手,凝视着屏幕上的天机老人:“虽然天机老人手中的兵力,已经是华夏前线所有的军队,可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拖到增援到来。” 他转过头,看着曼丹达,冷冷一笑:“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一定是一场硬仗!” “况且……”班宁的目光,越过曼丹达,投向舷窗外不同国家的北约战舰:“只要保存下悍军舰队,华夏舰队有多少伤亡,都和悍军无关!” …… 盘龙要塞的华夏军南下准备工作,在紧张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黄胜天强行解散联盟议会上院的行为,引来了不少的非议,可换来的,却是战备工作异乎寻常地顺利进行。 没有了联盟议会的牵制,最高统帅部和由最高指挥部合作无间。下达的命令,可谓畅通无阻。无论是调派军队还是物资,无论是人事任命还是采购计划,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执行。 华夏军的气氛,随着各大地区对这一既成事实的默认以及接连召开的最高军事会议上达成的共识,而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变得蓬勃起来。 在盘龙,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从各大海域辗转而来,以前一周才能完成的物资调集,现在不过需要两天。 即便华夏军指挥部临时增加了三百名军需官,后勤部门也忙得脚不沾地。许多后勤军官前脚才刚接受了一批物资,引导一艘巨型运输船入港,后脚就接到一份清单,上面全是排着长队的运输船在申请航道,在进行物资报备,在要求安排码头或等待装卸货物。 除了后勤部门以外,其他各部门也如同打仗一般。 人事部门每天都要处理几千名军官的履历资料,要和数百名军官谈话,要发出上千份调令,申请和确认函。tqr1 技术保障部门的工程师们,每天一睁眼就面临一场战役。 在他们的工作计划里,满满当当都是各国舰队需要联合沟通的天网系统,需要安装改造的电子仪器,需要同步程序,需要排除的故障。 即便是吃饭,他们都守在战舰的仪器前。 身处于盘龙要塞,每天能看到的就是熙来攘往步履匆匆的军人。 就是挥舞着手中的光标和旗帜,指挥运输直升机和战机的地勤。 就是开着数据检测车,胳膊上套着自动维修臂的机械师。 就是乘坐悬浮车在通道两侧一晃而过的参谋。 男男老老少少,每一个人都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奔。每一扇自动门都在以最快的频率开启关闭。每一个港口,每一个泊位,每一个基地,每一间仓库和会议室,都是忙碌工作的人群。 随着不断有舰队和运输船队抵达盘龙海域,加入到作战序列之中,整个盘龙指挥部,简直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 可是虽然忙碌,华夏军官兵们的心情却非常畅快。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华夏才真正像是一个军事合作组织。现在身旁的这些同伴,才真正像是一群准备战斗的军人! 而以前的华夏军,与其说是一支军队,倒不如说是一只被困住手脚的猛兽。 那些勾心斗角的斗争,那些只顾自己的利益团体,那些陈腐的观念,那些拖沓的作风和死板的制度,如同一条条看不见摸不着,却丝丝缠绕的无形绳索,每每让人愤怒而无奈。 一份毫无疑问的人事调令,需要盖三十多个章,在数十个部门之间游走,花上半个月的时间。一份物资补充计划,从提出申请到物资送达,没有一个星期绝对不可能完成。 推诿,扯皮,贪污,人浮于事,玩忽职守…… 人的劣根性,在这种陈腐和混乱之中暴露得淋漓尽致。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天大的雄心壮志,都会被消磨一空! 而现在,这一切终于被改变了。 看见同样的一支军队,一个军事联盟在那只铁腕大手的控下,如此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看着盘龙这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们与之前迥然两异的精神和工作作风,大家也在私底下聊天讨论。 这时候慢慢咂咂嘴,好像才刚刚回过味来。 “黄胜天阁下已经下令华夏军部,从上京再抽调一个双头鹰集团舰队和两个一级集团舰队在一周内加入作战序列。” 盘龙要塞的布谷鸟咖啡馆里,上将洪培楠轻轻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对麾下的马佩琪中将道:“如此看来,黄胜天元帅是准备在三个月内,聚集超过五百支a级舰队的兵力,与切尔达决一死战。” 此刻正是平目的下午茶时间,不过咖啡馆里的人却很少。在这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走进咖啡馆喝上一杯下午茶,已经成了一种奢侈。 洪培楠上将坐在梅花形的咖啡馆延伸出的圆形露台边。透明的穹顶和四周的落地舷窗,一眼望去,漫天都是璀璨的群星。 而浑身都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盘龙要塞,则像是一个巨大的车轮横卧于海域之中。 数不清的华夏战舰和运输直升机如同鱼群一般在周围游弋着,它们或刚刚脱离要塞,或远远地顺着航道浮塔发射的激光路标,飞向各自申请的港口入口。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一枪撂倒! 被誉为莱恩军区新一代天才将领,并在之前的战争中以两场漂亮战役而横空出世的马佩琪中将一面说着,一面撩起他那标志性的亚麻色头发。 长达耳根的微卷长发,让这个高鼻梁凹眼睛的青年看起来与其说是一名指挥官,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艺术家。 他面色凝重,黑色的眼睛有些涣散地看着咖啡杯里的液体:“第一批南下舰队,因为准备工作的不同,就必须分为三波。一周内能立刻启程南下的只有五十支舰队,后面的舰队,能在接下来的两周内顺利启程,就已经万幸了。” 说着他扭头凝视着窗外,眼神显得愈加的茫然:“加上刚刚抵达的一支从上京抽调的双头鹰集团舰队和两支一级集团舰队,目前在盘龙的总兵力,只有一百三十支a级舰队。后面再集结三百多支舰队,已经是目前华夏的极限。” 他回过头来,目光认真地看着洪培楠上将:“上将,凭这么点兵力,我们真的能赢得决战吗?” 咖啡馆里一阵寂静。 洪培楠上将一只大手捏着小小的咖啡匙,在杯子里搅动着,良久,叹息一声道:“我们都知道,华夏目前面临的困境。航道不畅,时间不足,准备仓促,兵力不够,而且,所有人都明白切尔达能够调动的兵力,绝不仅仅是他目前率领南下的这些舰队。” “根据我们对北约的兵力分析。”马佩琪中将焦急地道:“如果切尔达需要的话,他至少还能从各大战区抽调出同样数量的舰队来!” “这些我们都知道。”洪培楠上将终于停止了手上毫无意义的小动作,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马佩琪中将:“你说,黄胜天阁下能不知道吗?” “关心则乱!”马佩琪中将愤愤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黄胜天阁下对于悍军实在太过偏爱了。不说之前他动用华夏资金为悍军装备十二代机甲,就说这次华夏内争,秦妖上将愤然出走,也和他不遗余力的包庇方楚天有很大的关系!”年轻的中将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微微抬着下巴,露出一种下意识地倔强姿态:“即便是军神,犯下这种错误,也是不可原谅的!” “你的口气很像你那位足智多谋的朋友滕刚啊。”洪培楠上将微微一笑:“恐怕私下里,对于黄胜天阁下的这些做法,你们没有少议论过。” “不瞒上将,对此我也很困扰。”马佩琪中将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是因为秦妖上将的原因,莱恩军方的军官阶层中许多人都对黄胜天元帅执意将战略重点放在东南的做法颇有微词。毕竟,当初如果不是秦妖上将,或许莱恩就毁在班宁的手里了。” 他放松了有些僵直的身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并不赞同大家的这种抵触情绪。毕竟,秦妖上将到莱恩,也是因为黄胜天元帅的命令。可大家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东南已经摆明了不可救,还要打这一仗。”说到这里,马佩琪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根据情报判断,北约的前锋指挥官很可能是班宁。而无论是从兵力来看,还是从指挥来看,悍军都无法抵挡北约的进攻。让出中央通道,只是一两周之内的事情。况且,还有三上悠人阻挡华夏军南下。时间怎么算都不够!” “如果我们这时候能够把兵力投入到中央战区,从另一个方向对北约形成牵制,同时,暂时放开对苏斯和白苏斯并不合时宜的绝杀,在狂风岛形成僵持,我们的余地还要大得多。若是一昧急功近利的话,即便是黄胜天元帅领军,我们也很可能收获一场无法承受的惨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华夏军主力损失殆尽,整个战局都将不可收拾。” 他最后看着洪培楠上将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把我们能够聚集的力量投入到东南这种态势的战局里,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实施战略决战,值得吗?” 洪培楠没有回答。 良久,他轻轻摇了摇头:“你的问题,我无法给你答案。”一脸期盼的马佩琪中将神色黯然。 “原因是。”洪培楠上将抬起了头,认真地道:“我不是军神黄胜天!” 马佩琪困惑地看着洪培楠,看他的手指指向窗外,对自己道:“看见这些舰队了吗?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华夏军有什么变化?” 马佩琪沉默了一会,说道:“战争是不能完全以个人意志的方式进行的。历史已经证明了,战争永远都是少数精英的游戏。而华夏军目前的变化,得益于黄胜天元帅强行解散联盟议会,对于这一点我们从不否认。我们是军人,不是政客。” “就只因为强行解散议会?”洪培楠上将眼睛微眯:“难道,你们现在回想起来,就没发现这一切是如何水到渠成的?” 马佩琪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 “华夏因为战前掉以轻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时候人人都说战争不会爆发,就连黄胜天元帅,也无法扭转这一局面。有议会和政府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国度的军人,永远也没有可能准备进行一场战争!” 洪培楠上将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当我们的军备方案和采购预算,一次次被驳回的时候,战争爆发了。整个战争初期,我们都只能被动挨打。都只能看着北约已经武装到牙齿的舰队,冲进我们的国门,肆意我们毫无准备的士兵,歼灭我们根本没想过要战斗的舰队!” “在那个时候,黄胜天元帅一直保持着沉默,除了战略上的部署以外,他不指挥任何一场战役。在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他的时候,把权力都下放到了联盟这些没有经受多少战争洗礼的将领的手里。”洪培楠望着远方:“那时候,我是不理解的,可现在,我明白了。” “如果没有元帅的沉默,就没有华夏的浴火重生,如果当时我们还在他的庇护下作战,那当他的病情传遍华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垮了!”他转过头,看着马佩琪:“身为军人,你们想过么,这个老旧僵板的联盟,除了那些政客以外,还有谁在阻碍我们专心致志地投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还有军人的傲慢和自负。”马佩琪中将道:“也有那些财阀和利益集团的贪婪和愚蠢。” “既然这些你们能看明白,那你们怎么会看不到黄胜天阁下之所以保持沉默,就是要让我们明白我们的处境,要让我们成长,让那些阻碍我们的东西都暴露出来,并在最后将之除去?”洪培楠上将声音如铁:“让有野心且和利益集团卷得太深的秦妖离开,解散议会上院,就是元帅为华夏动的最后一刀!” 马佩琪沉默着,看着窗外如同过江之鲫般的华夏舰队,回想黄胜天这一步步走来,忽然间只觉得心动神摇:“可是,东南战局……”马佩琪依然想不明白。 “我说过,我不是黄胜天阁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洪培楠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老糊涂。他的眼光,判断力,控制力,他的深谋远虑,依然处于巅峰状态。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一阵铃声响起,洪培楠接听电话。 马佩琪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承认洪培楠的判断,可是对于他和其他的军官来说,他们依然对黄胜天南下的战略无法释怀。就像是水里的一只鱼,永远也无法想象天空上的雄鹰能看见什么。 “告诉你一个消息。”洪培楠放下电话,一时间有些发怔,说了一句,便停了下来。 “什么?”马佩琪好奇地问道:“悍军已经歼灭了北约用于开路的先遣舰队,并诱杀十二支北约增援舰队,”洪培楠长叹一声:“目前,他们已经攻入了法克兰墨提斯海域。”马佩琪傻傻地张着嘴,目瞪口呆。tqr1 …… 华夏最高指挥部大本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在忙碌的喧嚣声中快步如飞的各国将领军官以及大本营参谋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混合着兴奋和难以置信的神采。 即便没有时间停下来议论聊天,他们也在彼此擦肩而过时,交换一个震惊到了极点,也欣喜到了极点的眼神。 悍军舰队攻入墨提斯海域! 老天作证,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谁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现在的华夏还在为没有足够的时间南下驰援而犯愁,为挡在途中的三上悠人舰队而焦虑,还在担心着面对北约遮天蔽目的舰队,悍军会不会一触即溃,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给华夏军留下一点扭转战局的时间。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大家忧心忡忡的时候,处于这场战局最艰难位置的悍军,却已经迎着北约兵锋,逆流而上,杀进了法克兰帝国墨提斯海域! 根据传回来的战报看,他们先是在双星角奇袭了北约先遣舰队,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着北约后撤的先遣舰队尾巴,席卷a3公共海域到法克兰墨提斯海域所有航道。 在冲进墨提斯出海口,摧枯拉朽一般歼灭法克兰防御舰队之后,悍军歼灭和俘虏的北约舰队总数,已经在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内上升到了二十六支! 此刻,这些黑色的战舰,正浩浩荡荡地排着整齐的长线形队列,轮番向法克兰墨提斯海域移民岛屿发动毁灭性攻势。 那些空港基地船坞,正在悍军舰队仿佛天火流星般的炮击中呻吟,燃烧,爆炸,碎裂。 面对以泰山压顶之势南下的切尔达,悍军这当头一棒,敲得是何等的血性,何等的嚣张! 简直彪悍得一塌糊涂! 这个消息的传来,让每一个华夏军将士都为之热血沸腾。 尤其对已经加入了悍军联盟的各区官兵们来有一种酣畅淋漓扬眉吐气的痛快! 要知道,虽然华夏军南下的决议已定,华夏军内部的气氛也远比以前要好得多。可随着华夏军南下日期的临近,关于华夏军是否应该南下的争论,也愈演愈烈,支持者和反对者的数量大体相当。 双方唇枪舌剑甚至挥拳相向,大有水火不容之势。 反对者理由充足,从战略层面,从战术层面抽丝剥茧列举出华夏军兵力,时间,目前战争局势和悍军面临的问题等一系列理由,说明黄胜天元帅的南下决定,是一记不折不扣的昏招。 他们悲愤的表情,让人感觉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华夏军全军覆没,北约舰队横扫天下的那一幕。 而支持者却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道理。 不过,道理少并不等同于理由不充足。 正所谓任你拳脚如风上蹿下跳,我自一枪撂倒。有时候,一句话就足以让摆事实讲道理,分析局势战略,说得口干舌燥的对手面色如土肝火攻心。 “别用普通人的思维,去推测黄胜天元帅和悍军方楚天上将!如果想要质疑他们的战略选择,请先达到他们的高度! 支持者们,总是梗着脖子蛮不讲理地这样说。 不过,虽然态度强硬地力挺南下战略,可事实上他们在面对反对者们摆出的客观事实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双方争论胜负都在其次,大家难以忍受的,是在战术讨论会上,在参谋部平日里绕不开的推演和作战计划拟定上,他们每天都会无数次听到的冷嘲热讽!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扑朔迷离! 任何战术拟定和推演判定,都需要以现有的战术条件为基础。可是围绕着南下这一战略,他们能够获得的条件,却实在太过苛刻了。 要兵力,兵力不足。要时间,时间不够。 战争不会永远都只用奇兵阴谋,再让人称道的谋略,终究只能在局部拥有暂时性的优势。 就像中国的三国时代一样,一代武侯诸葛亮算尽了天时地利,用尽了奇谋,七出岐山,终究也无法消灭魏国,改天换命。 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堂皇正兵,永远是积小胜为大胜,从不仅仅是战场前线,还包括后勤,经济,科技,情报等各个方面积累起来最终泰山压顶,水到渠成的大势! 虽然大家都坚信以华夏的经济,科技,工业水平和军事实力,最终能拖垮穷兵黩武的北约获得胜利。 可在华夏军南下这一场战役上基础战略条件的匮乏,却让战略大势站在了北约一方,握在准备充分时间充足的切尔达手上。 谁也不知道黄胜天会怎么打这近乎于绝无可能的一仗,可大家都知道,因为黄胜天悍然解散联盟议会上院的行为,看似平静的局势下,正潜伏一股汹涌的暗流! 如果华夏军能够因此获得胜利,能够扭转目前的局势,这股暗流或许会继续潜伏下去。可一旦华夏军出现难以承受的失利,那么一切都可能在顷刻之间天翻地覆。 再坚定的南下支持者,其实也在心头担着心。当他们面对反对者的冷言冷语时,他们的心头,是在纠结,焦虑,愤怒中反复煎熬! 就在这个时刻,悍军攻入墨提新海域的消息传来! 南下战略的支持者们对黄胜天的判断力,以及对悍军的战斗力的信任,得到了最让人振奋和欣喜的回报! “胜利是打出来的!不是分析出来的!” “生逢此波澜壮阔的大时代,我辈军人,正应该为家国未来奋争,威风八面,青史留名!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能成什么大气?” “战术电脑里没有推演条件,就在战场上打出条件来!” 热血沸腾的军人们,用最激昂的声音,反击对手的冷嘲热讽。这一刻,一切质疑反驳都烟消云散,意气风发中,他们只期待着,三天后,南下! 喧嚣随着办公室自动门的关闭被隔绝在外。 李存信推着黄胜天的轮椅行至办公桌后,转身在酒柜给倒了一杯威士忌,放上冰块,一边叮叮咚咚地摇晃着,一边倒了一杯水给黄胜天,百忙中还抽空向试图走上前来帮忙的机要秘书摆了摆手,示意她关门离开,口中笑道:“天机老人这一仗,稳准狠快,打得太漂亮了!” 黄胜天接过李存信递来的水,微微一笑。目光凝视着办公室窗外,默不作声。 “有些担心?”李存信回头看了看紧闭的自动门,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走到办上桌边,顺着黄胜天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对方指挥官已经确定是班宁,那么,你的判断八九不离十。是不是因为打得太狠了,会出什么变化?” 黄胜天摇了摇头:“打是一定要打的,悍军为华夏军争取时间,本就是应有之义。这个局,到现在已经进入最后时刻了。切尔达希望悍军打赢,我们也希望悍军打羸,只不过,我希望悍军打得是胜仗,而不是苦仗!” “这中间的分寸很难拿捏。”李存信叹了口气道:“如果北约势头太猛,悍军也必须要全力以赴。况且,班宁这个人可不好对付。悍军打一场苦仗,伤亡大一点,也是在所难免。关于切尔达南下的判断,你为什么不跟那小子说说?” “你还不知道那他的性子?占得便宜吃不得亏!”黄胜天冷哼一声。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黄胜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如果真告诉他了,我敢肯定,他转身就得偷借耍滑。况且,我们瞒着他,切尔达又何尝没瞒着班宁。” 老人说着,凝视着窗外。 “这一仗,他已经计算了很长时间,无论哪一方面,都把我们限制得很精确。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我们在另一个方面的布置!我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配合他把这出戏给唱下去!” 李存信大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说实话,计算南下条件,就连盘龙的这些军人都吵个不停,那小子的压力肯定更大。不知道他会怎么折腾。三上悠人来这么一下,恐怕也出乎了切尔达的意料。他妈的,你说切尔达会不会让三上悠人赶紧放开通道?” 黄胜天微微一笑:“不会。如果我们赶不及南下,三上悠人有大把时间更改作战计划。况且,如果我黄胜天连三上悠人这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老人回过头,淡淡地道:“所以,我必须给三上悠人好好上一课,才能让切尔达吃颗定心丸!” “那么……”李存信深深地注视着黄胜天:“如果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你需要那个人怎么做?” “让他把戏演得通真一点,败是败,不过要保存实力。”黄胜天缓缓道:“真正的决战,不是现在!” 人们站在天网控制台前,仰着头,痴迷地看着从段天道传来的全角度画面。 “这个海域群岛,属于太平洋的中心。”寂静中,博蓝的声音,在飞机控制大厅里响起:“她距离华夏长征海域不远,如果从东南航道向北,穿过苏斯长弓海域,再经过三个公共出海口,就能在航道上以肉眼看到她那宛若海上仙山般的身姿。” 博蓝的声音很和缓,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轻微的激动。似乎在为身旁的人们解说,又似乎只是一种站在历史的里程碑前,标志性的旁白。 “为了探索这些仿佛近在眼前,却难以触及的空间,有多少才华横溢的顶尖科学家探险家,踏上了注定无法回程的旅途。几十年前的米国著名的物理学家亚历山大.巴德,甚至将生命中最宝贵的三十年,都放在了孤独的海域旅途上。他一边向世界深处航行,一边在船上做研究,直到他于七十二岁最后一次向实验室发回日记的那一天。” “用有限的生命,去探索无垠的世界,是一种悲哀。而坚持这样去做,却是一种支持着人类文明延续和发展的豪迈精神!” “自人类海域探索大时代来,总计有数十万人在这样悲壮的旅程中陨落。这其中,许多人都是声名如雷贯耳的大科学家,大学者,他们的离去,是人类文明最难以承受的损失。可他们的事迹,却是人类文明最宝贵的财富!” 人们静静的听着,思绪也仿佛跟随着博蓝,从探索时代一路走来,看见了那一艘艘探险船扬帆海域的浩大画卷。tqr1 “今天,我们终于在这个昏暗的迷宫里,找到了一扇窗户,当此刻,我们推开窗户,让阳光洒进窗棂的时候,”博蓝的眼睛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他转了一个圈,环顾四周:“人类文明已经再度启程,迈向更广阔的世界!” 欢呼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听到耳畔的欢呼,段天道的眼眶湿润了。 银色的试验飞机,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鸟儿,在大海中飞翔。 飞机沿着刚刚穿过的那条暗礁带边缘飞行。 这务长度最多只有一千多公里,宽度不到一百公里的暗礁带,静静地存在于飞机机翼边上,仿佛触手可及。 段天道不知道在许多许多年前,这条暗礁带刚刚形成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刻,自己来到了它的身旁! 论景色,眼前的一切,都是司空见惯。可段天道却总觉得自己看不够。 那个在幕后控制了这一切,不但抹杀人类最伟大的发现,甚至控制着当时人类唯一一个人工智能的光明会会长,又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种种疑问,在这一刻,扑面而来! 段天道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做,对那位光明会长,究竟有什么好处! 是那二十年前的那一任光明会长有什么阴谋,还是从这个民间研究组织成立起,就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可能的推测。 x是这位光明会长,x本身就掌握着新空间跳跃技术。而他的身份,要么就是一个国家的上层人物乃至整个机构,要么也至少是一个庞大的财阀。 为了利益不折手段。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将这一切都推翻了。 就算是华夏共和国,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一个人工智能的价值,并不比新空间的资源低多少,甚至还更加实际! 况且,这二十年来,当初有牵涉的几个大国,都没有开辟出新资源的迹象。 按照林涵在华夏整合经济资源的效率来看,就算是三国中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上升最快的米国,其发展速度也在使用现有资源的范围之内。 除了和惨案有牵涉的华夏,米国以外,其他的国家也同样没有经济实力大幅提升的异常。 这就让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 打死自己,段天道也不相信有人能够送出一个人工智能,而把新空间跳跃技术捂在手里几十年,而不利用这一技术抢占先机! 没有任何实际目的的阴谋,就只为了破坏而破坏,在成功之后不获取任何利益,这一切都实在太反常了。 段天道觉得,整件事情就像一个人用足以购买一辆豪华汽车的价格,去让人砸烂另一辆同样价格的汽车。 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家伙,不是白痴或者疯子,就一定是另外那辆汽车的主人,给这家伙戴了绿帽子! 想到这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段天道骤然一惊。难道……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疯子还是天才! 就在段天道满腹惊疑,准备跟林涵联系的时候,耳机里却恰巧传来了林涵的声音。 “你赶紧回来一下,我刚刚收到悍军研究部传来的消息,首席研究员贝尔奇要立刻面见你,是关于我们在自由港俘获的那名裁决者的研究的新进展。” 听到这里,段天道二话不拨控制杆。 银色的试验飞机,如同一只大鸟,猛地转身扑向了来时的出海口! 回到实验海域,他甚至来不及跟其他人打招呼,就一路飞回百花城,飞快地冲进了百花城实验室。 “有什么进展?” 走进实验室,段天道一眼看见的,就是躺在试验台上静静闭着眼睛的裁决者。 他大步走到试验台边,环顾围在四周的贝尔奇等一群自由港顶尖科学家。 随着段天道的到来,实验室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科学家们沉默着,互相交换眼神时,表情都异常凝重。 “将军,我们刚刚在乌特雷德.安蒙的大脑中,发现了一个新的控制区。”首席科学家贝尔奇冲段天道身后的博蓝,王沁和林涵点头致意后,情绪激动地道:“这个新的控制区,能够以指令控制人的意志!” “什么?”段天道和王沁张口结舌,博蓝则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贝尔奇,震惊地道:“你说的是真的?”tqr1 这个消息,实在是大令人震惊了。 尤其是对段天道来说,更是恍若一道闪电,照亮了脑海深处,破开黑暗和迷雾,让那个飘忽游走的念头,如同暴露在聚光灯下,秋毫毕现。 似乎是早已经完全预科到了段天道等人的反应,贝尔奇飞快地点了点头,肯定地道:“确凿无疑!” “是控制,不是影响?”博蓝还是难以置信。 “是控制,不是影响!”贝尔奇直视着博蓝的眼睛,一字一顿。 实验室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博蓝失神地放开贝尔奇,把目光投向同样失神的段天道和王沁。 以指令控制人的意志,一直以来,都是科学界最大的禁忌。历史上,曾经有无数的狂人试图在这方面有所突破,将拥有独立人格的人类个体,变成完全服从其指令的傀儡。甚至以此统治世界。 这不是什么科幻小说,这是现实。 不过,这门科学一直以来,都局限在催眠术,心理暗示和潜意识重建等学科,是人类医治心理和精神疾病的副产物。迄今为止,也没有人能够完全对其他人实施完全的控制。无论是催眠还是暗示,人们能够对他人实施的,只是影响。 控制和影响,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这并不稀奇。 历史上,许多人品低下的心理治疗师都干过利用大量心理暗示和催眠术,影响受术者,让漂亮美貌的异性移情于自己,乃至让受术者对第三人产生极度的仇恨,进而将其谋杀的事情。 不过,那都是影响! 因为施术者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做准备,来对受术者施加诱导。却不能在动念之间,让受术者无条件服从自己的意志。 而控制,则是对一个独立人格独立思想的个体,进行绝对的掌控。不需要花时间,也不需要进行大量的诱导影响,更不用担心受术者会出现心理抵抗而导致失败。 动念之间,想让受术者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控制! 这是小偷和杀人犯的区别。 小偷偷走的,只是人们的一部分。而杀人犯剥夺的,却是人的生命! 当一个人被完全控制的时候,和没有思想的机器人,和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 那甚至比死还难受。 你永远在别人的思想指令下生活,哪怕让你杀死自己的亲人,哪怕让你脱光了在高速公路上裸奔,哪怕让你从高楼大厦上跳下去你都无法拒绝。 因为你的思想和你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你了。 只要控制者不想让你死,你就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段天道,王沁和博蓝,都呆呆地看着躺在试验台上的那名裁决者。他们知道,贝尔奇能够如此肯定,那么这个发现就没有任何疑问。 在这门禁忌学科上,没有人比这帮因为各种各样的禁忌学科爱好而流亡自由世界的科学怪人们走得更远的了。 尤其是站在贝尔奇身后,那位把名字改为弗洛伊德的瘦削科学家,更是这方面的宗师级人物。 当初他之所以逃亡自由世界,就是因为他为了唤醒他那成为了植物人的妻子而违背法令进行人体试验! “他是怎么办到的?”良久,博蓝喃喃地道。 “这个控制区,隐藏得很深。”贝尔奇讲解道:“我们推断控制区是在完成改造的同时,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在改造完成的初期,这个控制区没有被激活而已。” 贝尔奇转过身,指着试验台上的裁决者那银白色的流线型金属头颅道:“为了进行机甲的思感控制,就必须解决大脑思想和电子指令的融合问题,如果向相反的方向推导,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被改造者的大脑,向控制者敞开了一个大门。” “这个大门,让思维和电子指令牢牢的结合在了一起。改造者在初期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异常,人格和思想的独立性都保持得很好。再厉害的心理学家和科学家,也无法察觉到隐藏的危险。” “可是,随着他们脑力活动的进行,他们的心理活动,习惯,思维方式乃至身体机能都被他们的电子大脑监控着。在控制区完成了对他们大脑的分析之后,这个隐藏的控制区就被激活了。” “到这个时候,已经习惯于电子大脑的被改造者,根本感觉不到异常。控制者使用的,是一种深层影响的复合式控制方式,有影响,也有强制。他控制的不单是被控制者的思想,还包括他们的身体。” “众所周知,人类的思想会因为身体受极大的影响,就像你在饥饿的时候,会很想吃。就算没有看见美食,也会在心里幻想以前曾经吃过的东西,并且感到迫不及待的需求。而在饱食之后,看见美食却会感到本能的抗拒。” “我们总是以为自己的思想是独立的,总是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自然却在无时无刻的以不同的方式,影响着我们的决定。我们的身体机能,在让我们产生性欲,食欲,而这种欲望,又在影响我们的思想。” “为什么人们在青少年的时候容易出现叛逆,在中年老年会变得沉稳。为什么以前喜欢吃的东西后来不喜欢了,年轻时喜欢去的地方,喜欢玩的游戏,喜欢听的音乐,随着年龄的增长改变了。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当我们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时候,其实,我们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念头,都在受到影响。而这种影响,被许多人称之为命运!” 贝尔奇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着,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到一种寒意。 他将手放在裁决者安蒙那银白色金属头颅上,缓缓道:“而现在他大脑中的思维,习惯,个性,他所喜欢的,所厌恶的。还有他的身体里分泌的各种激素,都被控制着。就像一种可以无限变化调配的鸡尾酒程序……简单来说,有人控制了他的命运。” 贝尔奇的讲解停止了。 整个实验室里,气氛压抑得就像坟墓一般。 看着安蒙的金属头颅,段天道忽然一阵不寒而栗。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哪一个天才或者说疯子,想出了这个主意。 寂静中,王沁摇着头,难以置信地道:\"可是,按照这样说,每一个人的性格,思维习惯和生理都不一样,那么,谁能够完成这么复杂的程序设计和组合控制,一个人或许可以,可要控制成百上千人……”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可以。”段天道叹了口气,打断了王沁的话。 王沁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段天道。 “这两个人,一个叫小女孩,另一个……”段天道没有再说下去。他和在场的所有人一道,将目光投向了身旁脸色严肃的金发女人。 “你怎么想?”林涵扭头看着段天道。 一男一女互相凝视着彼此。 “与其让你统治世界……”段天道耷拉着眼皮:“倒不如多送你两部好片子。” “我还喜欢吃包子。”林涵露出洁白的牙齿,可爱的脸上,满是阳光明媚的笑容。她看着试验台上的裁决者安蒙:“他还没有死?” “嗯。”段天道回答道。 “那么……”林涵和段天道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一种让旁人望之身体发寒的猥琐笑容。 黑色的米国航母‘摩西’号线条流畅的舰体,在海面中缓缓滑动。 舰桥六楼的防卫严密的走廊最里面,切尔达的办公室灯光明亮。 办公室很大,布置却很简洁,除了一张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办公桌和一把式样简洁的椅子外,就只有靠近舷窗位置的一组线条同样简洁的沙发。 “克雷格.穆尔?”切尔达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静静肃立于面前的米国海军少校。 穆尔很年轻,要再过四个月才满二十七。不过,他的履历却并不像和他同龄的普通军人的履历那么简单。 这位只在入伍一年后被推荐到军校学习了三个月的年轻军人,呆过的地方很多。他干过后勤,当过驾驶鱼雷艇的突击员,当过炮手,也在动力舱里工作过。 种种几乎完全不相干的行当,他都干了个遍。 可以说,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普通人,单从他的履历上,就能看到米国海军的整个工作系统。 而成为一名作战参谋,则是这个年轻少校刚刚才争取到的机会。为此,他参加了十六次极其严格的考试,甚至放弃了三年来最重要的一次晋升机会。 而得到的回报,是一名考官对这位天才横溢的年轻人的赏识和其他考官上百名作战参谋对这个没上过正规军校满脑子幻想的傻瓜的鄙视。 听到切尔达的问话,穆尔立正敬礼:“是的,将军!” 切尔达仔细地观察着穆尔。 这是一个貌不出众的青年,长着一张圆脸和一个大大的鼻子,两只眼睛很小很细,如同两条细缝。 因为眼角微微上斜,加上嘴巴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好像总是在笑一般。 “想来,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再嘲笑你了吧,少校。”切尔达微笑着道。 在常人眼里一向面如铁石的他,一旦笑起来,就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魅力。 穆尔也笑了起来,眼睛变得更小,裂开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快乐的小丑:“是的将军。从您的调令抵达一直到我离开,那些人的嘴巴就没有合上过,不知道下巴会不会脱臼。” 切尔达放声大笑。他开始喜欢这个聪明又含蓄的家伙了。 “很好。”切尔达安静了好一会儿,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份电子文件,打开来,轻轻扬了扬,正色道:“这是你提交的战略分析报告?” 穆尔上前一步,看了看文件屏幕上的内容和下方的签名,然后退回到原地立正道:“是的,将军!” “你说悍军会将防御范围扩充到法克兰帝国境内,抢在班宁将军抵达之前先发制人,联军先遣舰队至少会有六支舰队被悍军歼灭?” 切尔达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冷厉。 虽然在切尔达的目光下,穆尔的眼神中掠过那么一丝犹豫,不过他还是很快地挺起胸膛,大声道:“是的,将军!” 切尔达默默地看着穆尔,良久,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道:“嗯,你可以离开了,少校。阿利桑德罗少将会给你一份工作计划,我希望你在三天之内完成。”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北约会议! 穆尔凛然道:“是,将军!”在切尔达的微笑中,穆尔敬礼转身,向办公室大门走去。 穿过空旷的房间时,他的目光终于情不自禁地看向了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寂然无声的沙发。 一个美丽的小女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宛若天使一般的轮廓,如此美丽恬静。 …… “威廉三世皇帝陛下驾到!”随着一位身穿金色绫空雕花燕尾服,白色紧身袜和黑色软底圆头皮鞋的内侍官,走到金碧辉煌的皇宫议事厅大门边,昂着头,如同一只骄傲的雄鸡一般高声通报。 议事厅里的数百名来自不同帝国的达官贵人乃至帝王将相,都停止了议论聊天,齐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望向大门。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当内侍官和门口的侍卫整齐地躬身行礼时,身材高大精悍,身穿一身式样简洁的特制军服,没有佩戴任何勋章和肩章的米国皇帝威廉三世,已经在六名主家武士的簇拥下,出现在议事大厅门口。 这位长着一张方正的阔脸,满头金色长发,宛若雄狮一般的帝王,长眼半闭。 那精光四射的眸子只轻轻一扫,就让距离门口最近的人们在扑面而来的皇权无上威势中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自登基以来,年过四十的威廉三世展现出了远超其父克曼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米国在他的治理下,内部国力蒸蒸日上,外部扩张所向披靡。 当华夏共和国随着秦妖而陷入分裂的时候,被其压制了三十多年的米国,已经随着威廉三世的脚步,已经登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这,仅仅是开始。 威廉三世,有更大的雄心! 威廉三世环顾鸦雀无声的议事大厅,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在适当地保持了这种寂静和肃穆一小会儿后,威廉三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微微向众人点头,大步穿过人群分开的通道,走向议事大厅正面的座位。 “威廉陛下!” “参见陛下。” 议事大厅里,各国贵族官员们忙不迭地见礼声,问候声此起彼伏。 威廉走到议事大厅正面的高背宽边天鹅绒雕花椅前,转过身目光从距离自己最近的德克西主席帕斯卡.罗勒,苏皇奥布雷迪三世和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的脸上掠过,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淡淡地道:“请坐。” 达官贵人们纷纷落座,期盼地看着威廉三世,等待这位北约最强大的帝王开口讲话。 可威廉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次北约高层会议的主题,也忘了身为主人应该不让聚集了数百名人类世界最有权势的人的大厅冷场。 他只是嘴角含着一丝微笑,静静地坐在座椅上,斜着身体,右小臂靠在扶手上,手里把玩着一颗极水润通透的镶金玉雕纹章。 让人难熬的寂静中,人们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一些人面面相觑,一些人则眼观鼻鼻观心。气氛愈加沉闷诡异。 而更多的人,则将目光投向了已经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苏皇奥布雷迪三世和白苏斯皇尼古拉斯五世。 在北约体系当中,苏皇和白苏斯皇都正值壮年,都是被誉为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野心勃勃。历来说话做事都强势霸道。当年威廉三世还是皇太子的时候,没有少被这两位看谁都不入眼的同龄皇帝以长辈的身份教训过。 不过,此时此刻,这两位…… 许多人都暗自发笑。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怕这两位大国皇帝,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他们大展宏图的机会,却被一个华夏打得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以至于现在他们即便携起手来,也在华夏人的面前占不了什么便宜,反而丢掉了他们夸耀武功的中央通道,让华夏一把掐住了脖子! 也难怪两位皇帝不惜放下身段,以身涉险,亲自穿过危险重重的自由航道来米国求援。 毕竟关系到生死存亡,别说米国弄什么花样,就算切尔达稍微有所保留,对苏斯和白苏斯两国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听说,为了阻截黄胜天率领的华夏军,三上悠人已经带领白苏斯和苏斯的联合舰队,进入了金环蛇走廊。 身为一代名将,三上悠人当然明白在海战中,因为一个不得不顾忌的理由,而将自己的舰队暴露在明处,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身不由己地随着敌人的指挥棒跳舞有多么的危险。 可是,这位忠心耿耿的小个子名将却没有别的选择。 甚至在明知北约的兵力和战前准备的充分程度都远超华夏军的情况下,他也不敢冒险放开通路,眼睁睁看着华夏军南下而置之不理。 对他来说,哪怕拼光了手中的兵力,只要切尔达能够赶在黄胜天增援之前打通中央通道,苏斯和白苏斯就还有一线生机,就算以后要看威廉三世的脸色过日子,也总比被华夏攻破首都,颠覆皇室要好得多。 可想而知,此刻坐在这个议事大厅里,看着意气风发的威廉三世,奥布雷迪和尼古拉斯两人的心头是何等的难受凄凉。 两大帝国皇室数百年积攒下的勃勃野心,一代又一代帝王幻想的宏图霸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那个从来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华夏,成为了他们全副武装冲出家门后撞上的第一堵墙。 在那些可以笑着怀抱捆扎好的聚变手雷往机甲上扑的华夏军人面前,他们品尝到了最苦涩的失败滋味。 现在,威廉三世在他们面前沉默着。 所有人都知道,威廉在等他们先开口。 这次聚集了北约各大成员国高层,甚至来了十几位皇帝或皇子的会议,议题就是东南海域那场即将拉开浩大帷幕的战局。 而这两位是北约联军南下的直接受益者。 有得到,就要有付出。 即便是同在一艘船上,现实和利益也是赤裸裸血淋淋的。 他们想要米国南下帮助他们打羸这一仗,那么他们就必须在会议开始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表达自己的臣服。为后面的利益权利划分定下基调!tqr1 无论他们在各自的帝国里有多么尊贵,多么强大。他们都需要在这里低下他们从出娘胎起,就因为身份的原因而桀骜高昂的头颅。 这一场战争,威廉三世要的不仅仅现在已经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人类第一超级大国的宝座,他要的是整个人类海域版图! 他除了要征服华夏,要把他的战舰停泊在华夏的每一个港口,还要让整个北约都彻底慑服在他的脚下! 而在北约中最有野心,最桀骜,最强横的苏斯帝国皇帝奥布雷迪三世,白苏斯皇帝尼古拉斯五世的低头,将是这一时代来临的序幕! 议事大厅里鸦雀无声。 各国君主和达官贵人都静静地等待着。 “尊敬的威廉皇帝陛下。”身体强壮相貌粗豪的苏皇奥布雷迪三世艰难地站了起来,在他身旁身体单薄一脸阴鸷的白苏斯皇帝尼古拉斯,也缓缓站了起来。 两人一齐向威廉三世躬身行礼,垂头道:“我们深知,切尔达大将率联军南下,是为援救我苏斯和白苏斯两国。在会议开始之前,请允许我们向您和北约的各国皇室政府,表达由衷的敬意和感谢。” “苏斯和白苏斯两国,将铭记这份恩情。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将世世代代以强大的米国马首是瞻,但有驱策,万死不辞!” 嘴角勾着淡淡笑意的威廉三世,静静地等待两人说完这一番话,才微笑着道:“两位陛下太客气了,北约诸国是数百年来紧密团结的盟国,本属一家何分彼此。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应该同舟共济,为北约诸国,打出一个广阔的未来!” 米国和苏斯白苏斯原本是曾经对立了数十年的国家,此刻在他嘴里,却变成了亲切的手足兄弟。 说着,威廉三世猛地长身而起,走下台阶拉住奥布雷迪和尼古拉斯的手,用力一握,精光四射的眸子,只在两人眼前闪过一道冷光,口中却豪迈地大笑道:“切尔达大将亲自领军南下,两位不必担心。拿下东南,我们就将对华夏形成战略包围。到时候,东南还不是任我们予取予求!” 议事大厅的气氛随着威廉三世的大笑声为之一松。 在场的都是挑通了心尖的人,常年在宫廷权谋中打滚,按一个机关浑身都能动起来的大小狐狸,哪里还不赶紧迎合。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发言,有立刻就要出兵为苏斯白苏斯解忧的,有轻蔑讥讽华夏螳臂当车的,还有大声安慰表示患难与共的。 说到后来没话可说,就只是爽朗大笑,热闹无比。 这一刻,大家似乎都已经完全忘记了,在刚刚收到的消息中,悍军舰队一口吞掉北约二十六支舰队,杀进了法克兰帝国墨提斯海域的事实。 笑声过后,威廉三世环顾四周,开口道:“大家都知道,切尔达大将率联军南下,此刻正在路上。而班宁上将率领的前锋部队,已经有大部分抵达了法克兰帝国。我联军此役,志在打通中央通道,增援苏斯和白苏斯帝国的同时,对华夏形成战略包围。” 他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说实话,这一仗不好打。尤其是华夏和他们那支悍军,简直就是一个撕不烂丢不掉的狗皮膏药!” “那是没遇见切尔达大将!”一位盟国贵族叫道:“等到我联军大军压境,十个华夏也就是粉身碎骨的命!” “说得对!”众人纷纷附和叫好。一些人更是叫嚣道:“黄胜天已经是风中残烛,华夏又在内讧分裂。除了秦妖还能造成点麻烦外,其他人都不足为惧!那个什么悍军和方楚天,不过是一只跳蚤罢了,他们那点兵力,打个中型战役还能派上用场,想要挡住切尔达大将,那是战死!” “别说切尔达大将,且说大将麾下又有多少名将?前锋的总指样官班宁上将,各大舰队的指挥官罗林森,科夫斯基,米拉,亚历山德,卡尼萨,鸟基奇,费雷拉,还有年轻一代的阿利桑德罗,科斯塔,凯勒,刘易斯……哪一个不是勇冠三军科敌若神?那个方楚天再厉害,能招架住几个?” “嘿,就算咱们放开北约名将如云不说,单说我北约的王牌部队,又有多少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有多少是百炼成钢的精锐中的精锐,那战绩报上去,只怕不用交手,光是吓也把那帮民兵吓死了!” 一时间,议事大厅里人声鼎沸。直到看见威廉三世冷着脸没有做声,众人的声音才渐渐小了,各自忐忑不安。 威廉三世谋淡地扫了大家一眼,道:“悍军败亡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这并不是我们轻敌的理由。论精兵强将,别的不说,龙骑舰队奥布恩,苏斯贝利夫元帅,还有我米国飞翎,飞羽,暴风,暴雪象级舰队,还不算教训?”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谁的拳头更硬! 真要说起来,那悍军和那个方楚天,还真是名将强军的克星。 只要遇见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是身败名裂。 据说汉弗雷公爵如果不是切尔达力保,恐怕就要被威廉三世开刀!而谢尔顿一被悍军俘虏了也算是他运气好。只不过,他的家族就没那么好运了。 威廉三世不理会众人的心思,背过身,向自己的座椅走去。 口中平静地道:“我今天要说的不是悍军。虽然这支军队在某些地方的确让人惊讶,不过,在这种规模的战役中,他们能起的作用很小。” 虽然同样是对悍军的贬低。可话从威廉三世口中说出来,却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强大如威廉三世,才能够对悍军下这样的评语。 “切尔达大将南下,在大家看来,或许只是一次关于东南海域的局部战役。虽然规模大了一点,对整个战争的影响也很大,不过毕竟不是最终的决战。”威廉三世走到椅子边,用手扶着靠背,凝视着众人:“是么?” 众人都只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战争才进入中段。 目前的人类海域版图上,被灭亡或者失去抵抗力的区域还很少。虽然北约占据了很大优势,可是华夏还远远没有到被逼到悬崖的时候。 东南战局当然不会是决战。 “我告诉大家,这是决战!”威廉三世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决战从现在开始,在东南拉开序幕!这一战,将关系到我北约未来百年之荣辱,只能胜不能败!在此,我将提请新的作战计划和后勤供给清单。请各国无论如何,都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完成清单注明的兵力和物资调集。” 议事大厅里,鸦雀无声, 包括奥布雷迪和尼古拉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须发皆张,宛若雄狮一般的威廉三世。 威廉三世转身走回椅子边坐下,目光森然面色冷峻。 “半年之内,我们要赢得这场战争!” …… 庞大的舰队集群,已经集结在了法克兰帝国赫拉海域。班宁一身戎装指挥台上。在他的身旁,二十名北约高级参谋官正在各自的指挥台上紧张地忙碌着。 一个个控制台,如同一片片银白色的金属花瓣,将班宁的指挥台包围在中央核心。 指挥平台的下方,是巨大的椭圆形指挥大厅。 大厅正面和两侧,都摆满了一排排仪器。近五百名大本营参谋,如同蚂蚁一般,在天网过道上来回穿行忙碌。一个个闪烁的控制台屏幕,悬浮于半空中,一眼望去,宛若深海中发光的水母群。 “将军。”曼丹达走到班宁的指挥台前,立正敬礼:“第一集群舰队已经做好了准备,古德上将等候您的指令。” 班宁点了点头,打开战术电脑。 电子海域图,旋转着从战术电脑上升起来,一颗颗闪亮的岛屿,一条条绿色线条标示的航道,无数的坐标和数据,组合成了一份老天赐予的天书,谁能掌握掌握这星罗棋布的光点线条之间的规律,谁就能拥有整个世界! 随着班宁的手指移动,法克兰帝国的海域图,在飞快地放大。眨眼之间,墨提斯海域和相邻的普罗米修斯海域,赫拉海域,宙斯海域,就飞快地出现在眼前。 这四个海域,构成了法克兰的东南部分。 墨提斯海域位于国境边缘,其后是赫拉海域。而赫拉海域,又同时连接着普罗米修斯和宙斯海域。 再加上几个海域之间没有移民岛屿的公共海域,整个区域看起来,就像是一串银白色的金属吊坠。 看着这份海域图,班宁一声冷哼。 自从接受了切尔达的命令,带领本部的德克西舰队启程以来,他先是在法克兰西北通往米国的主航道上汇合了北约前锋舰队,然后向东南而来,光是在路上就花费了五天时间。 舰队抵达法克兰之后,却不能进入宙斯海域,而要绕上一个大围,向南经过普罗米修斯海域,再往东进入赫拉海域。 这是因为宙斯海域是法克兰帝国的首都所在地,即便是米国,在没有得到法克兰帝国允许情况下,也不能进入。 就连班宁带领北约将领抵达法克兰首都奥林匹斯,也是法克兰派军队接引的。 在进入宙斯海域之后,法克兰人的导航员就登舰领航。前后左右,都有领航飞机和军舰护送。飞机本身的导航系统和雷达,环境监控系统和引力测定系统,都必须关闭。 唯一能开启的,就只是应急的安全规避系统。 班宁知道,这本就是国际惯例。即便是白苏斯和苏斯这两只已经被拴在一起的蚂蚱,当初作出互相开发非民用航道领空时,也相当犹豫和谨慎。 直到现在,两大帝国的首都也没有对彼此开放。 更何况,这里是蓝如山克.比德鲁统治的法克兰帝国! 在整个北约乃至整个人类世界,这位皇帝陛下的自大,暴躁,贪婪,吝啬和多疑,也是出了名的。 让他冒着宙斯海域的地理地形被人摸清的情况允许北约舰队通过,还不如一枪把他给毙了。 因此,直到班宁抵达了宙斯海域休息了一夜之后,北约联军舰队还没有完全通过普罗米修斯海域。 好笑的是,如果不是绕行这多花上的一天,那么联军舰队其实恰好能在悍军进攻墨提斯海域时,抵达赫拉海域。 就算来不及援救,至少比德鲁的那些宝贝基地,空港船坞,还能保住一些。 想到在得知墨提斯海域被袭击,悍军肆意摧毁墨提斯海域的海域设施时,比德鲁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班宁就觉得一阵恶心。 作为北约当中的唯一一个民主制度国家,德克西对这些帝国其实没有什么好感。 在纳加人看来,这些帝国无论多么强大,只要某一代投生的皇帝是一个蠢货,那么,整个帝国都会跟着倒霉。 将数亿,数十亿乃至上百亿人的命运放到一个人的手里,本来就是一种悲哀。 海域图在眼前放大,天网中央电脑上的联军部署,也同步更新。 现在,班宁手中总计有五十四支a级舰队。本来这个数量应该更多一些的。不过因为比德鲁的愚蠢,六支先期部署在墨提斯的北约舰队跟随法克兰帝国舰队仓促出击,被悍军所歼灭。 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一错误,又或许是急于拯救自己的工业重地墨提斯海域,法克兰帝国这次在后勤方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从普罗米修斯到赫拉海域,法克兰人的运输直升机如同过江之鲫。 不仅如此,比德鲁还从宙斯海域抽调了两支集团舰队和六支b级舰队,加入到赫拉海域,在护卫航道的同时,也帮助联军防御赫拉出海口。 班宁的手指点中了已经做好出击准备的古德舰队图标。 标识放大,舰队的番号,舰艇数量,型号,基层军官系统名单和指挥官贝罗.古德的资料照片,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贝罗.古德是一名混血儿。在他的身上,有八分之一的华夏人血统,八分之一的维博人血统。剩下的,则是北约人眼中的低等民族肯大族的血统。 如果古德生在北约帝国的话,恐怕他这一辈子最多就是一个普通人,永远也没有机会成为现在的名将:暴熊古德。 现在,古德率领的第一集群已经在出海口处集结完毕,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这个集群,由四支集团舰队组成,总计十二支a级舰队。暴熊古德依然按照他自己独特的指挥方式,将战列舰集群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势。每一个战列舰集群的周围,都是以二十艘为一个单位的驱巡突击编队。 而十二艘航母,被古德放在了舰群的突前位置。如果不是在母舰的前方,还有六个驱巡突击编队,恐怕大家会以为这个疯子用母舰进行突击。 古德的打法刚硬蛮横,擅长以力破巧。尤其是在对母舰和驱逐舰,巡洋舰的运用上,更是独步天下。tqr1 任何试图和这个看似打法刚猛的家伙拼命,最终的结果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他撕碎。 而当他在劣势情况下拼命的时候,很难有人能挡住他的暴力冲锋。 暴熊之名,因此而来。 在班宁手中,古德和他的六支暴熊舰队,是绝对的主力。而这一次,将他放在最前面,也是要试探一下悍军的实力。看看这帮声名鹊起,不但赢得了不少奇迹般的胜利,甚至被许多人将其本身看做奇迹的军队,究竟如何! “古德上将。”通讯屏幕接通,班宁对古德道:“进攻以试探为主。悍军在对面显然已经布置了不少的陷阱。我需要你把这些陷阱都尽量触发,让他们感受你的压迫力。不过,别打得太狠,我不指望第一次突击就能攻破天机老人的防御!” “明白!”古德敬礼道。 这位被称为暴熊的名将,相貌普通,气质沉稳,一点也没有暴熊的模样。不过,只有真正激怒了他的人,才知道暴熊舰队在他的指挥下,能够爆发多么狂暴的力量。 迄今为止,就算是模拟推演,也没有人能够在一场战役中不被古德突破一次! 有了班宁给的指导原则,古德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这一仗该怎么打了。不过,在班宁的通讯画面切断之后,他还是微微挑了挑眉毛。 对于班宁他一向很尊敬。虽然同为德克西上将,可古德自己很清楚自己和班宁的差距有多大。 班宁是帅才,而他是将才! 差别在于一个运筹帷幄,一个冲锋陷阵。 论谋略,古德不是班宁的对手,不过论指挥作战,古德不容任何人轻视自己! 悍军不败,是因为他们不俗的实力和人们对他们的陌生,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所造就的。可是这样的军队,古德知道的并不少。 不败是威名,也是包袱。 一旦遭遇挫折,就可能一蹶不振。 打汉弗雷,是悍军倚仗其隐身技术还不为人所知。打奥布恩,也是悍军发现了奥布恩的陷阱,从而将计就计。 如果是正面对决,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东南这一战。 古德承认,悍军闪电袭击百慕大一战,打得很漂亮。虽然是偷袭,可是无论从攻击发动的隐蔽性和突然性,舰队的战斗力和执行力,压制苏斯和白苏斯舰队之后,对法克兰第五集团的准确判断,都显示了这支军队的强悍。 无论是其指挥官,还是麾下舰队将士,都已经不是当初人们想象中那样的民兵了。 不过,在其独特的撞击战术,神秘的隐身技术以及庞大的战机集群都一一曝光之后,悍军已经从一匹黑马,变成了一个聚光灯下的明星。 人们将从各个角度去分析他们,审视他们,找出他们的弱点并加以利用。 这个时候,他们才将面临真正的考验! “出发!”古德站在指挥台上,挥手下令。在无数暴熊舰队官兵的注视下,他微挑眉毛,目光冰冷:“让我们去会会他们,看一看究竟是谁的拳头更硬!”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两团风暴! 一艘北约侦查舰,开出了墨提斯出海口,并在第一时间飞快地释放出了数十颗观察侦查器。 就在侦查器四散的第一时间,两道笔直地白光划破大海,准确而冷酷地交叉命中了侦查舰。 随着光团透甲而出,侦查舰破裂的舰体里,一道火红的光渐渐变粗,膨胀,终于爆裂开来。形成一个中央极其明亮,向四周急剧扩张的圆形光球。 光球在中央光团的催生下,膨胀着,吞噬着大海的黑暗。 当光球的边际,横着掠过漂浮于大海中的浮石,透过薄薄的海雾,投向茫茫大海时,四周海域中,那一艘艘排列整齐,威武雄壮的华夏战舰,也隐约显出了身形,露出了舰首狰狞的主炮。 旋即,一切又归于黑暗, “第五艘侦查舰。”天机老人静静地看着侦查舰的残骸,面色冷峻。 虽然天网屏幕上,那些飞逃的北约侦察侦查器,还来不及飞出散布于海域的微型干扰器形成的干扰网,就变成了一个个铁疙瘩。北约舰队唯一能够获取的,不过是侦查舰在爆炸之前,传回去的那么一点信号。 可是能在第一艘侦查舰被摧毁之后,为了这么一点点信号又接连派出四艘侦查舰来重复相同的命运。对方指挥官的坚决和冷酷,让人不敢轻视。 “隐形侦查舰到哪里了?”天机老人微微转过头,问身旁的熊辉。tqr1 熊辉道:“距离观察位置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忽然道:“命令舰队做好战斗准备。不用等了。通知侦查舰,停止侦察行动,避免暴露。” 听到天机老人的话,熊辉和身旁的一众参谋都有些惊讶。 隐形侦查舰,是在悍军控制导出海口的第一时间就派出去的。当时驻守在对面的,还是法克兰的防御舰队。 只是因为害怕暴露目标,这三艘隐形侦查舰,才在完成隐身之后迅即离开了出海口,远离航道藏匿。 因此,当发现北约联军舰队开始集结之后,隐形侦查舰想要在隐身状态下重新回到出海口海域进行侦察,需要很长的时间。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天机老人却命令侦查舰停止侦察。 难道他不想知道集结在出海口另一端,准备向悍军发动进攻的,究竟是北约的哪一名指挥官率领的哪一支舰队么? 看到身旁众人困惑的表情,天机老人道:“按照班宁的习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第一番试探性进攻,应该选择一个风格强硬的指挥官和作风同样强硬的舰队。那么,在他的手中,没有人比暴熊古德,更适合打头阵了。” “当然这只是我一开始的猜测。”天机老人看着已经在战斗准备的指令下开始环绕敌舰队可能出现的出海口海域游弋的悍军战舰,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不过,对方派遣侦查舰的这种手法,却证实了这一点。” “哦?”熊辉和参谋们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 天机老人解释道:“我曾经专门对北约著名指挥官进行过研究。这其中,暴熊古德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怎么说呢……”天机老人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这个人是班宁麾下的第一猛将,其作战风格和麾下的暴熊舰队,都极其刚猛强硬。在一次德克西和莱恩军区的局部冲突中,他曾经以一支b级舰队强行突破了三支莱恩a级舰队的封锁。” “正因为性格如此风格才如此。暴熊古德看起来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个人却特别的心高气傲。尤其是在他所擅长的正面作战领域,他更是容不得失败。脾气上来了,哪怕前面是地狱他也要杀个透!”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缺点,那就是护短。”天机老人笑着对熊辉道:“或许是因为他的打法,对于麾下官兵的要求极高,养出一支舰队来不容易。因此,他容不得在别的地方有任何的损失。” “这……”熊辉等人都一脸茫然。 天机老人说的,是刚刚那个只为能够探测到悍军舰队的分布位置,就派出五艘侦查舰过来送死的指挥官? “刚刚派过出海口的,不是德克西的侦查舰。”天机老人解释道:“这就牵涉到暴熊古德的另外一个特点——他特别的讨厌北约帝国的人。这恐怕是跟他出身有关,即便是面对米国皇帝,他也没有好脸色。” “你是说,只有他,才会干出让北约侦查舰过来送死的事情?”熊辉问道。 天机老人笑着道:“其他的指挥官或许也会采用相同的方式,不过,绝对不会连续派遣五般侦查舰。除了对北约人的厌恶以外,事实上这种举动还因为古德骨子里的骄傲,以及他潜意识里想表达的信息。” “什么信息?”熊辉问道。 “他在告诉我们。”天机老人凝视着天网大屏幕:“他将以最坚决的姿态,一往无前!我们有任何手段和陷阱尽管使出来好了,他都会接下来,并且将我们碾碎!” “听你这么说,我倒对这个人有些好感。”熊辉笑道。 “这个人不错,不过,和他交交手就能知道,跟这样一只暴熊打仗,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天机老人若有所思,缓缓道:“班宁打出了一张好牌,这意味着我们,从一开始,就必须承受极其沉重的压力。” 指挥台,安静了下来。 正面的巨型天网屏幕上,左翼由张鹏程的搭档景利军中将率领的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右翼由张鹏程率领的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就像是两把大钳子,一左一右地围住出海口海域。 而位于中央的,则是由曾鑫率领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五支a级舰队。 在这些舰队的后面,除了包括旗舰黄龙号航母在内的悍军第一舰队,以及由庞龙旗率领的华夏,天井区,狂澜区联军总计四支a级舰队以外,就是空空荡荡的大海,一无所有! “来了!” 夭因控制台前,一位参谋尖叫声,打破了指挥室里的宁静。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把目光投向了天网屏幕。 当第一道炮光,在屏幕上亮起的时候。天机老人凝视着战术电脑,喃喃自语:“拉维利亚.班宁,你是不是还那么多疑呢?” …… “长官,战报!” 一直沉默得如同停电当机一般的天网控制台前,终于有一位参谋向身旁的情报联络官高声叫道。 这个声音吸引了包括班宁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指挥台上的高级军官们,一边注意着自己面前的战术电脑,一边看着情报官接过载有战报的电子文件夹,向指挥台飞奔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在战时,这种等级的战报在没有经过班宁下令之前,是不会通过天网公布在战术电脑上的。 当情报官冲到班宁面前的时候,班宁几乎是一把抢过了电子文件夹。 输入权限解密之后,班宁的眉心一下子皱了起来。 战报显示,古德舰队在进入出海口之后,毫无意外地遭遇了华夏军的猛烈攻击。三分钟时间,华夏军竟然抢到了两次齐射。 两侧的华夏舰队和中央的华夏舰队,同时向古德舰队挤压,火力极强。 战斗才刚开始,局势还不明朗,战损报告也还没有出来。不过,经过了出海口之后,古德的这份战报,带来了两个班宁想要知道的情报。 第一个是对方的电子封锁力极其强大。 遍布整个出海口海域数以万计的那种微型电子干扰器,组成了一片暗礁带。身处其间,即便是电子舰也无法避免干扰。通讯和指挥协调系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且对方的干扰强度还在随着电子战的进行而增加,预计一个小时之后,联军战舰连内部通讯都会受到影响。 而第二个情报,是对方的兵力和部署。 正如同大家预料的一样,悍军舰队并没有出现在出海口海域。和古德舰队交手的,就只是华夏共和国的战舰。而在悍军的主阵后方,除了一艘情报上曾经提及的那种超大型航母和总计五支a级舰队作为预备队以外,其他的悍军舰队和超大型航母,都已经不见了踪迹。 “天机!”班宁放下战报,眼睛微眯:“在暴熊古德的进攻下,你能顶多久,而不暴露你的主力?! 而当古德的本阵冲出出海口时,前面的驱巡突击组和战机,已经布置起了一条虽然不能完全阻截对方的攻击,却能大大减轻本阵压力的防线。 排在前面的六个驱巡突击编组,在浮现于海域的第一时间,吸引了四周华夏战舰的不少火力,而其后跟进的航母,在一时间迅即释放的战机,迅即向两翼的华夏舰队飞去。 经过出海口之后,古德采用的是双主阵阵型。 位于左翼的,是他本人率领的六支暴熊舰队。而位于右翼的,则是北约蒙特列帝国的两支集团舰队。 在米国皇帝威廉三世的号召下,北约已经启动了最后的全力动员。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战斗通常都是一场持续不断惨烈异常的绞肉机战役的预兆。面对如狼似虎的北约联军,悍军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因为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古德的决心,因此古德舰队在进入出海口之后,打得非常强硬。 这是一种毫无花哨的打法。 双方舰队在无尽大海中互相齐射,一进一退。 在古德舰队试图以两支a级舰队拦截右翼张鹏程舰队未果之后,其左翼牵制十三集团舰队的驱巡集群,也已经在战斗爆发十分钟之内损失了超过百分之二十五的舰艇。 两大阵营,就像两团盘旋在上空的风暴,正在不断的积累着能量,也在不断地向着彼此靠近。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第一次交锋 一艘艘战舰在海面游走着。一些战舰聚集在一起,如同飞鱼群一般高速冲锋,一些战舰则绞在一起,如同鲨鱼群一般,来回撕咬。 大海中只看见一道道粗壮的主炮光柱,在彼此交错。无数细长的旋转炮塔光链,在大海中随着炮塔的旋转,忽而如同洒水器一般泼洒出漫天闪亮碎珠,忽而又拉出一道道弧线,交错成一片光网。 虽然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当北约和华夏军不约而同地开始向着东南海域集结,当悍军逆流而上,悍然进攻法克兰帝国,和由班宁率领的北约前锋舰队针锋相对的时候,每一个关注这场战役的人们,还是在心头充满了惶恐和忐忑。 无数的战舰在大海中航行,无数的工厂在加班加点地生产武器,机甲和舰艇。 开战不到半个小时,古德麾下的十二支舰队,竟然就已经向前推进了超过十五海里!其作战手法之凶悍,让华夏众将为之咋舌! 论实力,蒙特列帝国或许无法和德克西相提并论。可是,论军队的战斗力和士兵的勇猛程度,蒙特列帝国却不逊于任何人。 因此,班宁特别选择了蒙特列帝国的两支精锐集团舰队,划归古德指挥。能够和暴熊舰队一同作战的,绝对不能是软骨头。 当舰队在付出百分之五的伤亡代价顶过了出海阶段,早已经卯足了劲的古德,开始了凶猛地反击。 双方战舰,几乎是互相用炮口顶着身体开火!距离近得连瞄准都不用,每一炮都轰得结结实实,皮开肉绽。 他们在短短半个小时内逼迫华夏舰队后撤十五海里的压迫式攻击战术,顶着疾风暴雨般的火力突进的悍不畏死的作风,如同荒野狼群一般坚韧,凶恶,来去如风的风格,却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种近乎蛮不讲理的冲锋,迅速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北约人期盼着切尔达的胜利,鼓舞于北约大军的浩荡,却畏惧于军神黄胜天的不败威名,忧心于横空出世的悍军封锁中央通道,悍然北上法克兰,击败北约先遣舰队,为战争开端蒙上的阴影。 一时间,只看见无数北约战舰如同鱼雷一般劈波斩浪,向前飞射,尽管不少战舰都在突击路途中被迎面而来的悍军齐射集中,化作一团燃烧的流星,可是,更多的战舰却从自己燃烧的同伴身旁经过,毫不迟疑地继续向前冲锋。 战斗第三十三分钟,古德麾下的左路驱巡突击编队,率先逼至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的面前。 这一变化,让整个战局的重心倾向了左翼。 首先是古德的本阵迅速向左翼靠拢,意图趁十三集团舰队被缠住的机会投入重兵,打成混战局面。而识破了古德意图的天机老人,则果断投入了预备舰队,直插古德本阵地侧翼。 此刻的墨提斯出海口海域,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光芒照亮了。 这一次,不是无关痛痒的斗殴。也不是一个师两个师,一支集团舰队,两支集团舰队之间的战斗。 在这场从开始到结束,战斗的节奏都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战役中。双方总计交战五十四分钟,变阵二十六次,战术攻防十七次。变幻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伤亡率方面,华夏舰队占优势,为百分之三,而古德舰队战损率则超过百分之十六。 与此同时,二十支北约驱巡混合突击编队,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脱离了主阵,加速向两翼的华夏舰队冲锋。 在十三集团全面强攻的情况下,古德左翼的驱巡突击编队不但丝毫不惧,反而在其指挥官的指挥下,趁机缠住十三集团舰队。 蒙特列帝国是位于人类海域版图西部的一个中型国家,拥有三个海域,国土面积为华夏的五分之一,人口三亿。 由于华夏舰队是以扩散淬型围绕四周,战舰和战舰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因此当古德针对性地以舰队向前挤压的时候,为避免被对方突破或者切断与中央的联系,两翼扩张的华夏舰队就必须被迫向后收缩,并向中央靠拢。 而天机老人则还以颜色,一边命令本阵上压,一边命令右翼的张瞒程第十二集团舰队纵队变横队,与中路的曾鑫魅影舰队组成一个上下错落,逆时针摆动,向出海口方向迂回。摆出牺牲左翼第十三集团舰队,切断古德退路的架势。 双方你来我往,调兵遣将。 战斗迅即进入白热化。 为避免被其突破到右翼,切断和中路的联系,也为了让已经远离本阵地这支舰队懂得一点收敛,十三集团景利军上将断然下令反退为进,以驱逐舰黏住对手,以高速巡洋舰集群断其后路,战列舰主阵则迅速抢占攻击位置发动反击。 而现在,战争的列车,终于在疯狂的前进之后,抵达了一个关键的岔道口。 北约和华夏的主力,也终于将开始双方主力的直接对话。 见天机老人反应神速,古德命令右翼主阵分兵迎击天机老人的预备舰队,并悍然投入麾下最后的二十个驱巡突击编队突击天机老人的本阵。以牺牲这部分兵力,牵制天机老人,为其围歼左翼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争取时间。 这些战机,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这片海域。如同海岛上空受惊的海鸟一般,飞舞,翱翔。忽而向上,忽而俯冲。它们发射的炮弹,和旋转炮塔交织的光网组成了一片光雨。数不清的导弹,在大海中拉出扭曲的稀薄尾烟和明亮的光道,四处乱窜。 在他的指挥下,躲在十二艘航母身后的两大主阵,一边抢占攻击角度发动齐射,一边集体向前压上。 古德审时度势,知道这个时候,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已经有了主动撤退的能力,战机已经消失,自己再试图强行吃掉十三集团舰队,反而会让己方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于是果断命令舰队变阵转向,抢在张鹏程舰队完成迂回之前,强行撤退。tqr1 第一次交手就此结束。 战报,迅速通过双方各自的系统,传回两大阵营的高层。无论是北约的皇帝们,还是华夏的主席们,每一个拿到这份战报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发怔。谁也没想到,双方摆开阵势的第一次磁撞,竟然会如此的短暂。 华夏的将军和参谋们,在放下战报之后,久久凝视着海域图。 …… 一艘轻型巡洋舰向停泊于海域港旁边的舰队驶来。 看到天网屏幕上的飞机,天井区上将龙啸快步走出指挥室,在众军官的簇拥下,走向母舰的接驳通道等候舱。 战舰走廊上,天井区和狂澜区的军人往来不绝。虽然分属不同军区,不过,相同的制服样式让这些军人几乎一模一样。 见到龙啸,每一名军人都是立刻靠边立正行礼。无论是哪一区的军人,看向龙啸的目光中,都由衷地充满了敬意。 谁都知道,天井区的龙啸,狂澜区的常安是这两个比兄弟更亲密军区的中流砥柱,也是配合最默契的搭档,双剑合璧,所向披靡。 自战争爆发以来,正是在这两位上将的带领下,天井区和狂澜区,才抵挡住了法克兰帝国的猛攻,不但将悍然出兵的法克兰人赶出了国境,还将战火烧到了法克兰的本土。并在接连几场战役,大量歼灭法克兰有生力量之后,夺取了帕拉斯移民岛屿,将其变成了华夏的前进基地。 两区将士对于这两位上将的爱戴,已经到了近乎于偏执的程度。恐怕就连目前正在盘龙要塞的天井区上将也没有这两位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高。 不过,作为跟随两位上将作战的军人,无论是立正敬礼的参谋士兵,还是跟随在龙啸身后的军官都明白,最近一段时间,龙啸和常安将军的日子,并不好过。 天井区和狂澜区兵力加起来,也能凑出上百支a级舰队,上千个陆军师。可是,在这东南乱战之地,这些兵力并不能保证国家的安全。尤其是在收到切尔达挥师南下的消息时,两位将军都不免有些忧虑。 谁也没想到,切尔达此次南下,竟然如此坚决。 超过四百支a级舰队的强大兵力,对于华夏东南战区来说,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屠刀! 虽然切尔达的兵锋是指向中央通道,可谁能保证这把屠刀就不会横扫过来? 因此,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天井区总长唐络海,迅即召开了联合会议,商讨对策。 这一次,两大军区几乎是咬紧了牙关,才为龙啸和常安又增加了十二支级舰队和二十个装甲师,六十个全机械化步兵师。 加上龙啸和常安手中本来拥有的兵力,在法克兰雅典娜海域的兵力,已经完全压倒了集结在另一个移民岛屿金羊毛的法克兰军。 两人都明白,一旦中央通道在援军南下之前失守,整个东南局势,都将迅速恶化。而首当其冲的,或许就是跟法克兰毗邻的两大军区! 对于那位北约军的灵魂切尔达,龙啸和常安再自负,也没有独立阻挡其兵锋的信心。 天井区巡洋舰的伸缩通道,和母舰缓缓对接。 自动门打开,长着一头褐色头发,一双黑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狂澜区上将常安快步走了出来。 “情况如何?”常安和龙啸拥抱过后,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性能 龙啸善攻,常安善守,一个战略眼光过人,一个战术变化多端,且两人私交极好,多年配合早已是心意相通。 这次作战准备有些仓促。 原本两人只需要将战局维持在雅典娜海域的相持局面,而现在要从侧面牵制,就必须对法克兰实施足以惊动班宁的饱和攻击。 可是这种攻击,以他们手中的兵力和后勤补给能力来多也不能超过一周时间。 除非,能够一举打掉金羊毛岛的法克兰舰队,投入陆军进行陆地战役,否则仅靠海域舰队,无法支撑这么大强度的牵制任务。 在收到指令之后,常安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 龙啸知道,他常常要在战术推演室里思考到深夜两三点钟,即便是睡着了,也常常因为一个念头而忽然跳起来看着电子沙盘发呆。 身在其中,背后就是数十亿民众。 背水一战的压力,实在不轻。 不过,除了压力之外,两人其实也有一丝丝的兴奋。 身为军人,能够生逢这大时代已经是一种幸运。而能够亲自领兵参与这场或许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战役,更是一名指挥官梦寐以求的机会。 大丈夫名扬天下,正当其时! “这是天机老人将军发来的作战计划。”龙啸将一份绝密的电子件,递给常安,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看到龙啸闪亮的目光,常安立刻意识到手中的作战计划的不简单。 他飞快地启动文件夹,输入权限,仔细地看了起来。 跟随的军官和参谋,都远远地散开。整个圆形等候舱的中央,就只有看着文件的常安和龙啸两人。 静静地看完手中的作战计划,常安关上文件夹。 “怎么样?”龙啸问道。 常安没有回答,而是背着原地转着圈,脚步极快。 “当初悍军南下的时候,咱们没想到他们能够干掉谢尔顿舰队,三天内光复华夏所有海域吧?”常安停下脚步,看着龙啸,目光中如同跳动着两团幽幽的火焰。 龙啸点头,回答道:“没有!当时收到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是在跟我开玩芙!” “那我们得到切尔达南下的消息时,我们也没有想到悍军会悍然北上,抢先动手,袭击北约先遣舰队,杀进墨提斯海域吧?”常安咬着牙问道。 龙啸摇头道:“没有!”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常安压低了声音,激动地道。 龙啸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份计划合你的胃口。” 常安斜了龙啸一眼,冷笑道:“难道就不合你的胃口?” “这个计划,我看了不下十次,不知道是哪一个疯子想出来的龙啸摘下帽子,挠了挠头发:“这票买卖,咱们干了?” 常安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干!” 百花城的春风,总是带着一种迷人的味道。tqr1 站在日渐温暖明媚的阳光下,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阳光中欢呼。 段天道半眯着眼,趴在楼顶平台栏杆上。看着眼前高楼耸立桥梁飞架的城市,在阳光下散发着它的勃勃生机。 林涵盘着腿,坐在段天道身边的平台上,用手杵着下巴。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清晨中显得格外安宁。 “段天道,仗打完了,你准备干什么?” “养几个儿子,然后去旅游,再然后就混吃等死。” “就这么过一辈子?” “不然还怎么过?” “那我呢?你混啊混个百八十年也就翘了,老子一个人过日子,不是很孤单?” “还有我儿子呢。我儿子也得有儿子。” “放你的屁,少来,老子可不是什么忠仆!” “要不你跟我一块儿死?” “不行,老子最怕死了。” “王八蛋,这不行那不行,怎么才行?” “我也不知道。” “林涵。” “嗯?” “你能干得过那小女孩么,看起来,她很阴险的样子。” “小瞧老子?” “再跟老子称老子,老子就给你换个狗身子。” “段天道,你说除了她以外,这个世界,还会不会有我的同类?” “会吧,就算现在不会,等你抓到她,就一定会。” “哦,真的?” “真的!你不是这两天一直在练那传说中的一枪必中神勇无敌吗?” “那倒是。” “对了,刚刚博蓝从实验室给我发消息,说华夏的主神系统已经修复了,准备和华夏军天网系统接驳。” “主神?整合华夏资源的那中央电脑?” “就那玩意儿,不过博蓝说,这次升级了。性功能强大。跟华夏军天网接驳之后,包括华夏中央系统,盘龙指挥部的主系统都归我管。” “那叫性能。” “性能不是性功能吗?” “好像不是吧?” “扫兴。” “嗯,这件事情是老黄亲自抓的。从知道有你的那天起就在准备了。接驳成功之后,你给他们露两手,要不然这帮乌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准备南下。中间还横着个三上悠人呢。” “没问题,发飙耍帅的事情,老子一向不含糊!” “我真不习惯你把老娘改成老子。妈的,看着就不舒服。” 林涵沉默了片刻:“打完这场战役,咱们真的要去找切尔达?” “嗯。” “为什么?” “因为。”段天道凝视着远方:“有一个想法,我想去试试!” 在屋顶抽了支烟,段天道捏着烟头两指一弹。当火红小点打着滚拉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入五米外的雨水管道直径不过十厘米的洞中,发出哧地一声轻响时。他一挥拳头,得意得眉飞色舞。 就在他准备向林涵炫耀的时候,一个声音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将军!” 段天道耷拉着眼皮回过头。 只见身穿套装的唐心踩着高跟鞋,袒着小蛮腰,摇曳生姿地走向自己。 跟在她身后的,是七八名满头大汗的机要秘书和参谋。 “方将军,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唐心一副公事公办模样,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文件塞到段天道怀里。身后的其他人,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手里都各自抱着一叠文件,眼巴巴地盯着段天道。 段天道眨巴眨巴眼睛,又咂巴砸吧嘴,垂头丧气地接过唐心手里的电子笔。他一边在文件上签边小声问道:“怎么我躲到哪里你都能找到?” “老娘把整栋大楼都找遍了!”唐心趁周围的人不注意,没好气地白了段天道一眼:“下一次你准备偷懒的时候,是不是准备往外面跑了?” 段天道抽抽嘴角,没敢搭话。 唐心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瞪了段天道一眼,抽回签了字的文件又将另一份文件塞到他的手里。 近乎机械地浏览和签署着文件,段天道只觉得人生毫无乐趣。 这几天来,曹德正一有什么事情就来跟他商量不说,就连潘江海也一副自己可以退休了的样子,将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分了一大半给段天道。 不知不觉之间,段天道已经被架成了前线军部日常工作主持人。每天的工作要么就是匆忙地奔波于各大军区,安排和各大舰队的军事主官见面,要么就是无休止的会议,处理文件,签字。 就连上个厕所身旁也有人跟着请示汇报。 如果不是叶晚晴,黄小蕾和阿芙罗拉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超凡的能力,能够帮他抵挡一下,如果不是干机要秘书同样出色的唐心每天安排他的工作日程,尽量一些不需要他亲自处理的工作和行程都挡掉,段天道估计自己连一天都支持不下来。 也因此,在工作的时候偷偷开溜,找个地方和林涵聊天打屁抽烟,已经成了段天道最近几天最最愉悦的休闲项目了。 他本是杀手出身,又学了一身烂七八糟的绝技,擅长隐匿,即便每天唐心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要一眨眼皮,他都能溜掉。 这一来,就害苦了唐心和下面的工作人员。为了找到这个完全没有一点身为上将自觉性的方楚天,每天大楼里都要发动几次全民动员。 以至于几次大家有事要找他的时候,第一句问话就是今天将军没躲起来吧? 督促着段天道签完所有需要的文件。目送如释重负的大伙儿离开,唐心斜睨着段天道道:“好了,上午的事情结束了。下午四点,自由港的第一批运输直升机队就会抵达,在此之前,你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她说完,昂起下巴,踮起脚尖一旋身,摆动曼妙迷人的美臀向楼道走去:“这段时间随便你干什么,不过,你记清楚,要是你敢再关掉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我?有那个本事么?”段天道撇着嘴一脸不屑地冷笑,嘴里咕咕。 当唐心走进楼道前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迅速摆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深情地挥手。 似嗔似喜的白眼消失于门边后,段天道兴奋地回头叫道:“林涵,走!” “去哪里?”一直鄙夷地看着段天道的林涵,那粉嫩的脸蛋变幻速度比段天道还快。 带着一脸可爱笑容的跳下平台,似乎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了。 “去基地的机甲对战室。”段天道张开十指,目光炯炯:“我感觉我的手速又要突破了。” “哦。”林涵没精打采跟在段天道屁股后面,乘电梯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心头不住腹诽。这王八蛋打仗都已经打傻了,难得回来,一点生活乐趣都不懂享受! 到了停车场,段天道板着脸制止了企图跟随护卫的警卫队,选了一辆风格粗犷的n21型军用越野车,一拨操控杆,风驰电地冲了出去。在百花城的高速路上飞驰,打开车窗,任春天的风在阳光下扑面而来,当真有一种心情放飞的舒畅。 林涵踩在座椅上,把头伸出车窗,迎着风,吹乱一头卷卷的金色头发。那张丘比特一般可爱的漂亮脸蛋,不时引来周边行人的侧目。 等红灯的时候,旁边的行人中终于有人认出了段天道。 大家伙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华夏最著名的将军,看他一脸讪讪地东瞧瞧西瞧瞧的缩回脑袋,发动越野车,一溜烟落荒而去。 呼啦一声,段天道停车的路口,所有车辆都仿佛活了过来,集体向着同一个方向狂追。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长长的影子 好不容易摆脱了狂热的崇拜者们,段天道驾驶越野车,小心翼翼地钻出了一条小巷。 巷口堆满了清理的碎砖烂瓦和废弃的汽车,旁边的大楼上,满是弹孔的广告牌摇摇欲坠,墙壁上不知道是被便携式炮弹还是导弹炸出了一个窟窿。 百花城是没有仅有的几个没有遭受战火入侵的城市。不过,在于凯威发动政变的时候,还是有部分城区的建筑,受到了波及。 缓缓向巷口行驶的越野车两边建筑身上的痕迹,就是当时留下来的。 若是和平年代,这样的伤痕恐怕要不了三天就能被工作效率惊人的工程机甲修复。可在遭受北约人不断进攻的牛顿海域,艰难的处境,让人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等等!”林涵忽然叫道,眼睛猛地向巷口的一个废弃物堆里看去。 “怎么回事?”段天道猛地停下车。 他知道,林涵集成了远视仪和全视角扫描的眼睛在视线没有阻挡的情况下,不但能看到数百公里远的一只蚂蚁,还具有一定透视功能。可以隔着墙壁看到墙后躲藏的生物。 再加上她通过一件物体的边角,迅即推断物体本身体积质量的能力,用一部人型雷达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有人!”林涵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屁话!”段天道瞟了瞟被一辆废弃的八座汽车挡住了一大半的废弃物堆:“这是市中心,哪里没有人?” “可是,这些人中间有一个家伙的身体数据,特别有意思。”林涵阴险地笑了起来,扭头看着段天道:“和毛伟一模一样!” 段天道定定地看着林涵,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真的?” 林涵轻轻挑了挑眉毛,终于慧住了屁爷的自称,只是一声冷笑。 段天道的手紧紧地攥着汽车的操控杆,青筋毕露。 毛伟,华夏前上将,自由海域军区司令,华夏五分之一军队的控制者。 他或许是段天道到这里以来,最想找到的人了。 半年之前,正是这个人和于凯威的狼狈为奸,让这片海域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并在政变当夜和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内,发动了残酷的清洗。 在这场政变中,毛伟不惜对完全无辜的人下屠刀。除了数以千计的华夏中级军官和政府官员被杀害之外,同时遇害的,还有成千上万反对其统治的平民百姓。 那是一段腥风血雨般的日子。中央海域和百慕大海域的监狱里,满满地关押着华夏的精英。 几乎每一天都有人被带走,然后消失。华夏军方和政府的精英不知道损失了多少,深知华夏内部底细的毛伟,破坏力甚至比北约更大! 以前的段天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办公室,埋头于无休止地处理文件,签字,召开连续不断的会议这样的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种工作的痛苦,更让他深刻地感受到,华夏失去了那些思考着,并领导着这个国家的人们,是一个多么大的损失。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些人中的每一个,都远比一个冲锋陷阵地段天道更加重要。 对毛伟和于凯威的搜捕,一刻不停的在进行着。 可段天道没想到,当搜捕人员将目光放向海域,投注在中央海域的几个移民岛屿,并反复审讯毛伟的手下,试图在被击毁的战舰名单中寻找,怀疑他已经丧生的时候,这个人却趁着混乱溜到了百花城。 段天道打开军用汽车的武器后备箱,拿出了一把匕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在这条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躲在废弃物的后面,却被林涵看见,这是否就应了那句老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几个人?”段天道看着林涵。 “十三个。”林涵扫视着四周,说道:“左边的废弃仓库里有五个,三个已经移动到了门边,两个上了二楼,正向窗户跑。右后方的那堆建筑垃圾后面有两个,毛伟身边有五个。都有枪。” “挺谨慎。”段天道冷笑:“典型的戒备阵型。” “戒备个屁。”林涵冷笑道:“老子一个就能把他们都日翻!” “不许讲粗话!”段天道一板脸,呵斥道。 你都日翻了,老子干点什么好?摸咪咪? “要不……把毛伟给你留着?”林涵讨好地道。 段天道斜眼睨着林涵,冷笑一声:“敢情屁爷一开始连一个都没想着给我留?” “哪能呢。”林涵一脸娇笑。 “走吧,咱们会会他。”段天道拉开了车门,跳下车。林涵也赶紧跳下来,跟在段天道身旁向毛伟藏身的地方走去。tqr1 两人低着头,踩着巷道的积水,缓缓走着。 或许是没看见段天道的脸,或许是害怕枪声暴露自己,又或许对这一男一女实在提不起什么警惕心,周围隐藏的人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段天道知道,自己的脑袋起码被三把枪同时指着。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 不说他自己的反应和强韧的身体,有林涵在身旁,只要枪手手指有扣动扳机的意思,林涵就会以身体阻挡子弹的同时,爆掉对手的脑袋。 有时候,人多并不意味着厉害。 这个道理,毛伟恐怕还不明白。 “是你?” 当段天道和林涵转过堆放的废弃物时,六个人出现在眼前。 面色阴沉的毛伟,就站在墙壁和废弃物之间。 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夹克,看起来就和一位普通工人一样。只有当他抬起头,用眼白占了大部分的眼睛看着慢悠悠转过废弃物出现在眼前的段天道,露出恶狠狠的光芒时候,他才像那个身居高位十几年的上将。 就在他叫出声来的同时,身旁的人也迅即举起了枪,瞄准段天道。 “是我。”段天道憨憨地一笑,亮出手里的匕首:“说吧,杂种,你想怎么死?” …… 管诚是一个小职员。 那种外表文弱老实有理想却没有多大的野心,有些能力但又不足够出众,智商够用情商却差那么一点,能和人友善相处却无法左右逢源的小职员。 这样的人,在城市的街道上有很多。 他们似乎有着相同的外貌,相同的衣着品味,相同的沉默寡言的性格乃至相同的人生轨迹。 他们无声地从你的身旁经过,或者出现在和你聚会的朋友中间,带着有些羞涩又渴望融入的笑容安静地坐着,看别人高谈阔论欢声笑语。 通常聚会到深夜的时候,他会接到家里的电话,然后有些慌忙也有些尴尬地告辞。不过也可能在某一天,压抑到了极点的他,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然后醉眼惺忪的拍着胸口吹牛,胡言乱语,或哭或笑。 而当他清醒之后,如果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就还是那个羞涩的小职员。 如果他不幸记得喝醉时的丑态,那么,他会觉得很丢脸并很快从你眼前消失。 直到很久以后,你在茫茫人群被人惊喜地叫着名字,回过头却不记得他是谁。 管诚就是这样一个人。今年三十七岁的他在银行工作,拿一份勉强能保证家人温饱的工资。 虽然在这样的乱世,能够保住一份工作,已经是很让人骄傲的事情了。不过只有管诚自己知道,这个饭碗并没有自己的妻子和子女希翼中那么牢固。 如果不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心肠还不错,部门里又需要自己这样任劳任怨埋头工作的人,恐怕这份工作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管诚不抽烟,因此也不像其他同事那样在有阳光的那一边露台上三五成群地抽支烟聊聊天。 在需要休息换脑的时候,他喜欢抱着一杯咖啡,钻到公司大楼背面的露台上,静静地呆一会儿。 虽然那边的风比较大,景色也不怎么好,不过却胜在清静。 在这个堆放着杂物很少有人会来的露台上,他能够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五分钟,去为这个月的薪水中多了一点额外的奖金而兴奋,或者花时间考虑一下诸如移民,孩子的教育,以及渐渐紧张起来的家庭开支这样的问题。 而当这一天,管诚走上露台抱着咖啡往下看的时候,他却看见楼下那条自己无数次看着发呆的熟悉小巷里,停着一辆风格粗犷的军用越野车。 废物堆之间,几个人在静静地对峙着。 七个男人,一个女人。 带着女人的那个男人,手里反握着一把匕首。 而另外一方,则是五名彪悍精干浑身仿佛都透着豹子一般生猛劲力的汉子,簇拥着一名身穿夹克的五十来岁的男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半侧着身体,右臂平举,手中握着黑色的手枪,枪口对准了那个手握匕首的中年男人。 管诚一下子就傻了。 他张大了嘴,只觉得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两脚发软,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飞快地蹲了下来,把寒毛倒竖的后背贴在一个大纸箱上,哆嗦着透过栏杆的缝隙往下看,手中的咖啡杯因为身体的剧烈颤抖而摇晃着。 春日明媚的阳光洒下来,被城市错落的高楼和连片起伏的屋顶切割得支离破碎。 投入小巷的阳光,是从远方两栋摩天大楼之间穿过来的一条斜斜的金色光带,只照在小巷一侧墙角,将整条小巷从中剖开,一半明媚灿烂,一半黯淡阴森。 废物堆里的金属,玻璃和地面的积水,在阳光下反射着光。 男人和女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拙劣的演技 当管诚看见小巷对面的仓库窗户探出一名手持自动步枪的武装人员,又看见段天道侧面不远处废物堆后面,那两个小心翼翼把身体躲藏厚重的金属垃圾箱后的两名凶恶枪手时,他忽然觉得这不是城市大楼背后一条阴暗的小巷子,而是一片充满了雨后蒸腾热浪的草原。 一大一小两只羚羊,在阳光下吃着草,不时小心地竖起耳朵监视着四周。 而在距离它们不远处的地方,几只捕食的猎豹已经无声无息地穿过阳光照不进的小树林,将它们包围在了中央。只需要一点风吹草动,血案就会发生! 管诚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上下打架的牙齿,哆哆嗦嗦地摸出了电话。想要报警,又害怕惹上麻烦,拨了三个九之后,却怎么都摁不下发射键。 犹豫中,他又看了下方一眼。 这一眼让他忽然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 “说吧,杂种,你想怎么死?”站在眼前的男人从口中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让人寒意彻骨的笑容。 毛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身旁的一名剃着平头的精悍男子,立刻面色凝重地向身旁的两名枪手使了个眼色,枪手飞快地转身,向小巷四周探查情况。 “不用去了。”段天道淡淡地道:“没别人,就我们两个。” 两个? 毛伟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身旁的部下也是一怔。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 没有人动,没有声音,也没有风。 小巷深处散发着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四周的建筑静静而立,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宛若在时光中被定身的瀑布。 “将军,没有人!”一名去查探的枪手跑了回来,在毛伟身旁报告道。而另外一名跟在他身后的枪手,则和刚刚从仓库门里走出来的三个人,堵住了段天道的身后。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毛伟抬起了头,看向段天道。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声音沙哑,一双眼皮松弛的三角眼里,是满布血丝的凶恶眼睛,看起来就像一只饿狠了的老狼。 “碰巧。”段天道很坦白地道:“开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发现你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低级的谎言?”毛伟微微眯着眼睛:“这条巷子不通车,除了从前面的停车场专用通道穿过来以外没有第二条路。不过,那个停车场已经荒废很长时间了。如果你不是知道我在这里,怎么可能走这条路?” “况且。”毛伟的三角眼审视着段天道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嗅到危险的狐疑,极力地捕捉着证实猜测的信号:“刚才我们在听到汽车的声音之后,就立刻躲了起来,你绝对不可能看见我们,更不可能停下车,就这么有恃无恐地走过来。” 毛伟停了下来,有些失望和恼怒。 因为段天道脸上只有一种神情——不耐烦。 “分析那么多,你当你是侦探?”段天道一脸地鄙夷讥讽,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跟你说没有就没有!实话说了,就是碰上的。你想着多来几个人追捕你,可我们一天到晚多少事儿,谁他妈有那么多闲心专门来处理一条丧家之犬?”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支枪指着你的脑袋吗?”或许是被段天道的话给刺痛了,又或许知道周围没有大批军队而放下心来。毛伟冷笑一声,有些佝偻的身躯,骤然间变得笔直。那种上位者身上特有的气势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宛若一头作势欲扑的猛虎。 “那你知道。”段天道冷冷地道:“黄泉路上有多少冤魂等着你么?” 毛伟看着段天道,阴鸷地目光闪动,良久才缓缓道:“你是说被我处决的那些人吗?” 段天道轻轻挑动眉毛。 “哈哈哈哈!”毛伟忽然笑了起来:“成王败寇而已,如果非要我说点感受的话,我只能说,他们死得活该!” “活该?”段天道眼神一闪。 “当然活该!”毛伟狞笑道:“老老实实的投降不就完了?打什么仗?”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任人侵略?”段天道很有耐心的问道。 “无非就是换一种统治罢了,对于我们这些努力走到现在的人来说,有什么区别?”毛伟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怨毒:“私底下,我们早就跟北约联系过,人家也答应了我们的许多条件。”毛伟道:“他们要的无非就是整个海上的通道罢了。大多数政府和军方高层,他们都可以予以保留。虽然权力没有以前那么大,可相比一个打成破烂的华夏,要好得多!” “给机会可他们居然不干!”毛伟再度笑了起来,讥讽地道:“既然反对我,挡着路,要杀身成仁,那我就成全他们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活该!只可恨,于凯威那个蠢货没有听我的先杀了潘江海,不然,你们能这么轻易的夺回政权?” “就因为这个自私的理由,你就发动清洗,冲自己的同胞挥舞屠刀,杀了成千上万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段天道冷眼看着毛伟。 “自私?”毛伟再度狂笑起来:“没想到方将军已经身为华夏军方第一人,还这么天真。”他抹着笑出眼泪,把目光从段天道脸上移向了牵着段天道衣角的林涵。和蔼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一个大坏蛋?”tqr1 毛伟不认识林涵。 林涵的存在,在华夏属于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绝对机密,毛伟当然没有必要知道这些。此刻的他,只以为林涵是一个普通女人。 林涵有些害怕地躲闪了一下目光,然后咬着嘴唇,用力一点头,小脸涨得通红:“你们是坏蛋,我们要消灭你们!” 毛伟刚刚抹干净的眼角,又笑出了眼泪来。他看着段天道,一边摇头,一般啧啧地问道:“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怪可惜的。” “她?”段天道看了看林涵,淡淡地道:“你死一千次她都死不了。” “我不明白。”毛伟停住了笑,认真地对段天道说:“你手里只有一把刀,还带着一个女人?而我只要一声令下,就至少有十支枪会同时向你开火,无论怎么看,死的人都是你。为什么你还这么狂妄。好像吃定我了?” “因为我们代表着正义!”林涵清脆的声音在巷道中响起。这一次就连一旁的枪手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好笑的神情。 “这女孩子真可爱。”毛伟笑着对段天道道:“你不会也是这样想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段天道一挺胸脯,义正辞严。一时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异常的古怪。既是愕然,又是好笑。看向段天道的眼神中的讥讽,挡都挡不住。 “说实话,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一个白痴。”毛伟叹了口气,他扭过头,看向身旁那名平头男子:“四周已经确定安全了吗?” 平头男子肯定地点头道:“我敢肯定,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人!” “那他们两个,应该怎么处理?”毛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市中心,用枪的话,很容易惊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方将军是华夏英雄,在军队里,他的传说很多。”平头男子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段天道的脸:“我通过内部渠道,看见过录有方将军格斗实况的战场记录仪,说实话,赤手空拳的话,恐怕我们十二个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嗯。”毛伟微微一笑:“说不定方将军就是打的这种主意。”他扭头盯着段天道的眼睛道:“如果我们一枪打死他,整个百花城都会被曹德正和潘江海抄个底朝天,我们也跑不了。而一名活着的上将,对我们这样的逃亡者来说,意义更重大,所以,他完全有机会凭一把军刀,把我们全都干掉。” “那么?”平头男子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切尔达已经大军压境,他们蹦跶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我们躲过这一阵,就有翻身的机会!”毛伟狞笑着道:“杀是不能杀他,不过我们可以先用枪打断他的手脚。只要能抓到这位华夏英雄,就算是惹点麻烦也没关系。况且到这里,还得有几分钟呢!” “明白了!”领头的平头男子,把手中的枪对准了段天道的膝盖,语气毫无感情地道:“方将军,抱歉。” “你要打我的腿?”段天道一脸憨傻,有些稀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我们徒手搏斗不是你的对手。”平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只好出此下策了。你距离我超过二十米,这是最安全的距离。而且,我不会给你任何靠近我们的机会。”话音刚落,平头男子就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手枪发出一声爆响,露台上的小职员管诚猛地捂住了嘴,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惊叫出声。 他已经认出了那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是谁。同时,他也看见,在平头男子开枪的同时,那个金发女人,竟然挡在了段天道的面前。 看着那捂住胸口目光失神地女人,管诚都快疯了。已经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放在耳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我要死了!”林涵躺在段天道怀里,痛苦地看着段天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段天道一脸悲痛地看着平头男子,仰着脖子干嚎:“啊!” 林涵则开始了咏叹调:“多么美丽的世界,可是我短暂的人生,却要结束了。” “王八蛋,你都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段天道怒道:“你的人生叫短暂,老子这他妈叫什么啊!” 看着这一男一女烂到掉渣的表演,听着那匪夷所思的对白,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毛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平头男子更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 只有他才知道这把改装过的波尔塔手枪的威力。一枪过去,能把段天道的半条腿都轰掉。可是,打在那女人的身上,却根本没有鲜血淋漓的效果。 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忽然间那让人恶心的台词停止了。眼前,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来。段天道嘴角挂起一丝狰狞的笑容,那女人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头上长了角的小恶魔。 而且,从她的身上传来了一阵滋滋的机械声。眨眼之间,她的胳膊上,雪白的大腿全都裂开了。 两枚微型导弹和几根机关炮炮口出现在所有人急剧收缩的瞳孔中。 还没等恐惧到极点的枪手们的手指扣动扳机,激烈的开火声,就在刹那间响彻城市。 伴随着这恐怖声响的,是几道射向不同方向的光链,两声惊天动地爆炸和两个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管诚傻傻地捏着电话,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明亮的,五颜六色的,如同狂风骤雨般的弹幕,在顷刻间席卷整条巷道,如同潮水一般冲刷着枪手们的身体,将他们的手脚打断,身体打烂,骨头和血肉飞散着瞬间剥离身体!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百分百好评 仓库二楼的两名枪手,被微型导弹直接连同仓库一起送上了天。 爆炸的冲击波,甚至波及了管诚所在的露天阳台。 阳光依旧明媚,原本停滞的风,却从四面八方被扯了过来。正片区域都被炽烈的翻滚火焰笼罩了,天空仿佛也被鲜血染红了。 除了那恐怖的能量风暴,管诚什么都看不见。 当枪炮声和爆炸声停止,纷飞的血肉如雨点般噼里啪啦打落地面时,滚滚浓烟中就只剩下了毛伟一个人。 他的精神似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脸上身上沾满了身旁那些枪手的血肉,他浑身都在发抖,看向段天道和林涵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而这个时候,段天道动了。 他反握着手中的军用猎刀,向毛伟冲去。身躯如同风一般轻盈,如同豹子般矫健。只用了两三步蹬地,他就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宛若离弦之箭! “你不能杀我!我命令你!停下!”毛伟惊叫着,歇斯底里,一双赤红的眼睛完全凸了出来。 “停?停个屁!” “噗!” 雪亮刀光,带着一抹让人惊艳的弧度,掠过毛伟的喉头,切开一条巨大的喷涌着浓浓鲜血的裂口。 毛伟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用手捂住喉头,摇摇晃晃,不肯倒下。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他原本掌控着这片海域,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势。可以干最漂亮的女人,喝最好的酒,住最豪华的房间,拥有最昂贵的游轮。更可以掌握所有人的命运,看他们在自己的手掌中挣扎,乞求,痛苦,让人生就生,让人死就死。tqr1 他拥有了这一切,又失去了。 他不甘心,他还有机会。他可以等到切尔达南下,可以将那些和自己作对的人统统处决,就连于凯威那个蠢货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生,怎么能就这么消失了呢? 毛伟的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流。 当他终于睁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直直扑倒在地的时候。段天道狠狠啐了口唾沫,转身走向了越野车:“狗杂种!活该!” 当军用越野车离开之后,数不清的军警驾驶着警报尖啸的重型装甲车和机甲迅速赶到,将整个街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是一帮身穿悍军制服的军人。 这些彪悍的士兵似乎是早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冲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毛伟,将其用裹尸袋装好,送上一辆装甲运输车拉走。 而其后的那些警察,战士,情报局的便衣,都在悍军办事的时候呆在远远的地方,连看都不向这边看上一眼。只是在等悍军呼啸着离开之后,才在几名高级官员的带领下对现场进行了短暂的查探,随即就是飞快的清理。 至于管诚,则在第一时间被一名军情处的副局长找到并带走。 当时他离开的时候,被爆炸惊吓得纷纷逃离大楼,聚在街上议论纷纷的同事们,都不禁向他投以诧异的目光。 随即,关于管诚的各种各样的谣言和小道消息,便沸沸扬扬地传开来。 每一种说法都不一样,不过每一种说的结论却大致相同。在大家看来,这位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小职员一定和这次爆炸脱不开干系。 已经三十七岁,却前途渺茫的他,正面临着丢掉饭碗的压力。 沉默寡言的性格最容易走上极端。很显然,被军情处的人带走,准没什么好事。而有了这样的污点,在银行这样的企业中,基本就意味着他的人生已经完蛋。 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事情过去的第三天,管诚就回到银行,继续重复他的生活和工作。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许多人都想从他的口中套出一点什么消息出来。不过管诚的回应总是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执拗地什么都不说。这让不少人为之恼怒。 银行的一位高级主任,甚至还因为管诚的不识相而借着工作的机会将其臭骂一通,并扬言要让他滚蛋。 不过最终滚蛋的,却是这位原本掌管着一个实权部门的高级主任。 就在他打听八卦未果并怒斥管诚的当天,就被银行董事长叫进了办公室,随后被贬到了一个小城市的分支机构担任职务。 当秋天来临的时候,管诚已经成为了这家银行的中级经理,并因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银行董事局的视线,而一路平步青云。 而随着他的职位的提升,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个原本性格沉默孤僻的男人,变得开朗起来。 他风趣幽默,妙语连珠,不但在人际关系方面举重若轻,工作方面也展现出了比他以前的勤恳更让人惊讶激赏的能力,这让大家对董事局高层的眼光大感钦佩。 很多年之后,当管诚最终以银行总裁职位荣休时,人们还不时会想起这个总是乐观而轻松的男人,总是为他宽阔的胸襟和独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不过,直到管诚去世,他的上级,朋友乃至妻子孩子,都没有从他口中得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中,隐藏在了管诚永远封闭的心灵最深处并随他一同走进的坟墓。 人们只是知道,那一天,毛伟在拒捕时被打死,而银行则在那一天得到了一笔超过三千亿美金并有附加条件的存款。 没有人将这一切和管诚联系起来。 三千亿美金,对一个华夏的地区性银行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正是这一笔钱,让这家银行得和更大的机构合作,从地区银行大步成长为一个东南海域的知名银行。 唯一知道一点端倪的,是管诚的妻子。 因为在此后的日子里,这个以前被人看不起,后来却被她的姐妹,朋友和同事嫉妒着的男人,总是在电视屏幕上出现那位华夏英雄的时候,变得专心致志。 女人不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与那位英雄有过交集,但她知道,一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并且,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拉着警笛的警车,引擎轰鸣的军用装甲车和机甲,被远远地甩在了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的后面,距离驶上百花城风景如画绿草如茵的湖边公路的军用越野车越来越远,渐渐的,只变成了喧嚣城市中心的隐约嘈杂。 “段天道。”林涵把头伸出车窗外,眯着眼睛吹风:“挥出那一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知道我杀那个杂种时的姿势够不够帅。”段天道开着车,咂吧着嘴道。眼神中还残留着怒而挥刀之后的戾气。 对于毛伟这样的人,他在切开对方脖子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杀过的人成千上万,可没有一个让他觉得比这个人渣更该杀! 尤其是想到为这个国家牺牲的人们,段天道甚至恨不得把毛伟这种人千刀万剐! 汽车沿着公路飞驰,阳光透过行道树荫撒下来,破碎成一地的金色亮斑。蜿蜒的公路干净而静谧,一晃而过的树林中,草坪翠绿整洁。 更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几只野鸭正扑棱着翅膀,在水面上追逐嬉戏。 “可惜,只有一个观众。”林涵叹了口气道。 以林涵的能力,自然是早在管诚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他,并凭着本身掌控着整个华夏天网的能力,在几秒钟内从十几亿人中精确地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一个事业不怎么得意,经济状况也每况愈下的小职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虽然战战兢兢,却最终鼓足了勇气。 “不知道那家伙看了我们华丽表演后,会在接受询问的时候怎么说。” 林涵有些幽怨。 观众只有一个,要么是百分之百好评,要么是百分之百差评。如果遭遇全部的观众喝倒彩,她显然会觉得特别的没面子。 “如果他有眼光,夸咱们,咱们就送他个惊喜。”段天道摸着下巴:“要是这家伙没眼光。” “怎么?”林涵眼睛放光。 “就说那些人是他杀的。”段天道一脸气愤:“让他也从事一下英雄这样的职业看看。” “好主意。”林涵坏笑道,忽然眼神一凝,对段天道道:“段天道,墨提斯的最新战报已经传回来了,黄小蕾让你赶紧到指挥中心。” “知道!”段天道猛地一拉操控杆,汽车在如林的阳光中猛地一侧身,平整的底盘几乎贴着地面做了一个横身飘逸,在转头一百八十度的同时加速,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 漆黑的海面,一艘艘伤痕累累的战舰相继退出了出海口。 当北约各国舰队的官兵们聚集在各自战舰舷窗边或远视仪屏幕前,看到这些战舰身躯上那一个个被破开的大洞,被掀翻的上层甲板,被轰成了废铁的舰首主炮和杂乱废铁一般舰桥时,都不禁相顾骇然,一阵骚动。 这已经是古德上将第八次攻击未果了。 整整三十五个小时,连续发动的八次突击,最终的结果,却是舰队带着满身的伤痕,丢下牺牲的同伴,一次次地退出出海口。 不仅古德的暴熊舰队本身伤亡惨重,就连跟随他一同发动进攻的北约舰队,也已经换了三批了。 最先被替换的,是原本和暴熊舰队协同作战的蒙特列帝国两支集团舰队。这两支集团舰队在第三次突击的时候,损失就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五,彻底丧失了作战能力。 班宁随即将其撤换下来,换上了另外两支战斗力同样强悍的北约成员国舰队。 可是,没坚持两轮攻击,新替换上阵地两支集团舰队,也相继被打残。迫于无奈,班宁在第三次更换舰队的时候,抽调了两支原本属于他直辖的中央主力集群的米国舰队。 这一次似乎局面要好许多。 在古德的指挥下,第六次突击的时候,米国人和强悍的暴熊舰队,甚至一度将悍军逼到二十海里之外,让天机老人被迫投入了其麾下预备舰队中的四支,才将北约联军舰队逼出出海口。 不过,那已经是古德发动的八次攻击中,最接近于战略目标的一次了。 在接下来的两次进攻中,悍军打得更强硬,联军哪怕想向前进一海里,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当所有战舰都退出出海口之后,北约官兵们停止了计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六支暴熊舰队,只剩下了不到四支,而六支米国舰队,只剩下了一半!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疯狂如暴熊古德,也没有办法继续进攻了。 旗舰指挥室里,班宁眉头深锁,坐在指挥席上,久久不语。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一刀刺向后背! 四周的参谋和联军将领们保持着沉默。每一个人脸上凝重的表情,让整个指挥大厅中的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将军,古德上将的通讯接通了。”曼丹达走到班宁身旁,恭敬地低声道。班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凝神又看了天网屏幕一眼,然后大步走向通讯室。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机密通讯室的厚重自动门内,所有军官都互视一眼,目光中满是忧虑。 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班宁的身体几乎完全陷了进去。 通讯室没有开灯,除了正面明亮的通讯屏幕之外,就只有四周的天网战报数据在翻滚,电子海域图在闪着幽幽的光芒。 尽管班宁已经从战报中知道这次进攻打得很艰苦很惨烈。可当古德出现在通讯屏幕上的时候,他还是被古德包肩膀包扎的绷带和脸上被汗水和血迹冲出的黑一道白一道红一道的沟壑吓了一跳。 他霍然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 “在撤退的时候,舰桥被华夏人的一艘重型巡洋舰击中,受了点波及。”古德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浸出了血迹的肩膀绷带,满不在乎地道:“没什么大事儿,皮外伤而已。” “那就好。”班宁松了口气,原地来回走了几步,看向古德:“打到现在,你怎么看?” “我必须承认,这是我这些年遇见过的最难啃的骨头!”古德咬着牙道:“他们敢拼命,战斗力极强,配合也默契。如果我们想要在切尔达大将的主力抵达之前打通从这里通往中央海域的航道,我建议现在就投入全部兵力!” “现在就投入所有舰队,万一对方在出海口还埋伏着舰队怎么办?”班宁在沙发上坐下来,用手支着下巴,目光阴沉。 要知道,在天机老人带领下北上进攻墨提斯海域的舰队,可不仅仅是目前封堵在出海口的这些华夏战舰。tqr1 悍军真正的主力,拥有隐身技术,撞击战术和铺天盖地的战机集群的,是还有另外的十支悍军舰队和九艘‘末世’级航母! 这些,才是华夏军中最让人忌惮的存在! 而更糟糕的是,现在这些战舰都消失了! 能够跻身当代名将的行列,班宁靠的不是吹捧和浮夸,而是其本身在战略战术上的深厚造诣! 因此他比谁都明白,在出海口的攻防战役中,防御方除了战争初期能获取对手冲出出海口那几分钟主动权,当进攻方所有的舰队都冲出出海口之后,还能更有优势。 因为,原本不能确定方位的进攻方的每一艘战舰,在这时候,都会拥有一个确定的,无论移动到哪里都会随之出现相应变化的坐标。就像一个商品的标签,或者一枚已经落到了棋盘里的棋子,任由对手盯着,看着,算计着! 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说到棋子,班宁并不喜欢下棋。他喜欢打牌,牌技也不错。 而无论是他在军事上的造诣还是在牌桌上的经验,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在明知道对方手中有大牌却没能逼迫对方将其出掉的情况下,就贸然将自己手中的王牌打出去…… 这绝对是一个昏招。 因此,班宁不怕出海口打得多惨烈,也不怕天机老人的指挥技巧又多高超。因为他知道,他手中的兵力,足够赢得出海口战役。 他派出古德一次次的强攻出海口,就是为了逼出天机老人的王牌。 只有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战舰,露出了他们的踪迹。无论是他们在障碍区设伏,在四周形成包围圈,还是在自己身后,乃至恶毒的于某一处选定的海域中排列成陆泽成长阵静静的等候。 只要对手浮现,就是他率领北约主力全力进攻的时机! 那时候,他会亲自率领联军主力,跟在古德舰队的身后,用比古德还要凶狠的冲锋,将天机老人和他的舰队撕成碎片! 可是,班宁一阵恼怒。 八次进攻,古德都没能逼出天机老人的底牌。 别说那些隐身的舰队,甚至连天机老人手头的那支摆在明面上的悍军a级舰队,都自始自终护卫在旗舰身旁没有出手。 所有的战斗,都被华夏的两个集团舰队和那支拥有五支双头鹰a级舰队配备的华夏舰队接过去了。 在这三十多个小时的战斗中,北约联军已经损失了超过八支a级舰队。 这种惨烈的进攻,让许多北约联军的官兵人心浮动。 他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添油战术去跟悍军拼,他们不明白这种战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们只是在抱怨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不少联军将领的脸都阴沉得好像他在故意拿他们当炮灰一般! 这也是班宁为什么和古德进行秘密谈话的原因。 可他没想到,古德的建议居然是全军出击! 难道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么? 看着班宁阴沉的眼睛,古德没有退缩。他回答道:“将军,我可以确定悍军的主力舰队不会在出海口!” “哦?”班宁的后背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说说你的理由!” “班宁上将,虽然我刚刚才结束战斗回来,不过我敢打赌,联军内部那些白痴贵族军官们,恐怕已经在愤怒于我们那他们当炮灰了!”古德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班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古德对那些因为他的血统种族而看不起他的贵族们是多么的厌恶。而可悲的是,事实也恰恰正如他的猜测一样,那些北约各国舰队的军官们,已经毫不迟疑地表现出他们的弱智和愤怒了。 或许古德在指挥作战的时候,多派出了几艘注定送死的侦查舰,让其他国家的舰队啃了啃硬骨头,不过在那些贵族军官的口中,这些过错都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不过班宁微微一笑,轻轻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自己同僚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和你的判断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班宁上将,之前每一次战斗的战报,都已经呈送给您了。”古德严肃地道:“所以您应该知道,我们打得艰苦。天机也不好受。虽然他的损失要少于我们,可前后加起来,也有超过两支a级舰队的损失,更重要的是,牺牲的都是华夏的战舰。” 班宁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飞快地道:“你是说……” “华夏舰队同样打得很苦!”古德冷冰冰地道:“而且,即便是在他们被逼退二十海里,甚至中路的一支华夏舰队被我包围危在旦夕的情况下,天机老人都没有动用他手里的那支悍军预备舰队。” 班宁霍然起身,来回疾走。 古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和我们的那些贵族盟友一样,华夏舰队也不过是悍军的盟友而已。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没有谁想被推到前面当炮灰的。”古德冷笑一声:“可是,自始自终,在这八次战斗中,华夏人都打得很顽强,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对天机老人的命令执行得非常坚决,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知道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位置,对于他们所肩负的任务,他们早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班宁打断古德的话,飞快地道。 “对!”古德大声道:“论战略层面的决策部署我不行,可在正面作战中判断对方指挥官的意图和思路,评定对手的战斗力和士气,在不断的进攻中寻找并抓住对手的弱点,却是我的强项。因此,我可以肯定华夏舰队的战斗意志,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 “你说的对。如果没有充分的原因,华夏绝对不会在悍军不参战的情况下这么拼命。”班宁赞同道。 “哼。”古德鄙夷地道:“如果是我们像他们这么做的话,恐怕我们的那些盟友早就骂娘了!” 班宁苦笑一声,对于古德对华夏军那些贵族军官的怨气,他实在无可奈何。 他凝视着海域图,良久,缓缓地道:“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天机把他的悍军舰队,投放到哪里去了呢?” 自言自语中,他扭头看着古德:“显然,天机不会将舰队撤回华夏,他要让华夏自觉且无怨无悔地阻击我们,就必须有一个比在这里伏击我们利益更大的计划。” 古德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对于这一类的问题,他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事实上,猜不出悍军舰队的去向,也是他之前一直没有跟班宁提起自己判断的原因。 班宁来回踱着步,忽然,他停了下来,凝视着海域图上,主航道周围那密如蛛网的自由港航道,眼睛发直。 古德疑惑地顺着班宁的目光看去,片刻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份文件中,谢尔顿舰队幸存战舰关于牛顿出海口的描述。 “那些悍军航母,可以分裂成驱逐舰级别的战斗舰艇。”一名米国战列舰舰长这样说道:“我们当时以为,已经把他们击毁了。可是没想到,他们是自动分裂开的。什么护卫战舰和母舰脱轨,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想到这里,古德把目光投向了班宁,而班宁也同时看向他。 “自由港航道!”两人一声惊呼。 班宁猛地扑到了海域图前,抓起电子笔,一边将海域图上表明的自由港大小航道都统统标示出来,一边飞快地道:“驱逐舰级别大小,完全可以通行于自由港e级航道。天机老人在这里牵制我们,是为悍军舰队争取时间!那么,他的目标肯定是……” 说道这里,班宁抬起头,正准备看向通讯屏幕,目光却忽然凝固在了舷窗上。 只见舷窗外,法克兰帝国从其首都宙斯海域抽调到联军的两支集团舰队,从联军战舰之间穿过,脱离集群,急匆匆地向着航道驶去。 数以百计的战舰集体转向,完全不顾阵型,使得联军舰队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谁下的命令?”班宁的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屏幕上的古德也已经注意到了这忽如其来的变化。他咬着牙,狠狠地道:“我认为加入北约而不能吞并法克兰,是德克西犯下的最大的错误。这群蠢货!” 班宁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喀喀作响。就在他大步走向控制台,准备拿起通讯器的时候。 自动门滋地一声打开了。曼丹达满头大汗一脸惊惶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急叫道:“将军!” 班宁霍然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二十个小时之前,悍军舰队忽然出现在雅典娜海域,与龙啸和常安率领的联合舰队一起袭击了驻扎在金羊毛移民岛屿海域的法克兰帝国舰队,并于半个小时之前,向法克兰首都所在地宙斯海域发动了进攻,目前正强攻出海口!” 曼丹达一口气飞快地报告了一长段,最后,一边躲闪着班宁越来越冷厉的目光,一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道:“法克兰紧急求援!” “啪!” 班宁手中的电子笔,被他一把掰成了两段!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两个一起做的! 2月23日,当北约大军在切尔达的领导下全速南下,前锋班宁率部猛攻天机老人舰队驻守的墨提斯出海口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天的上午十点,悍军舰队主力却早已经不声不响地穿过自由港自由航道,偷袭雅典娜海域。 其时,狂澜区及天井区联合舰队,分别在龙啸和常安的带领下,向驻守在金羊毛岛的法克兰舰队发动新一轮的攻势。 双方于距离金羊毛岛三个航段的拿迪马科海域附近发生激战。 在战斗进行到第六个小时的时候,龙啸率领的左路舰队,出现阵型崩塌,旋即影响到右路的常安所部。华夏联合舰队在法克兰舰队的中路穿插下,被隔离开来,不得不放弃身后的航道,向远处的障碍区撤退。 经过对敌军败势的仔细确认之后,法克兰指挥官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果断下令舰队全速追击,务必全歼拖后掩护的常安所部。 可没想到,当法克兰舰队追击到障碍区的时候,却忽然遭遇穿过障碍区而来的悍军舰队的攻击! 数以百计的法克兰战舰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身后袭来的炮弹打得支离破碎。 由于无法在悍军战舰的炮口下转向,不少法克兰分舰队的指挥官,都在无奈之下命令麾下战舰加速前进,试图与前方正在转向的主力舰队,完成一个交叉掩护战术,摆脱尾部面敌的不利局面。 所谓交叉掩护,是指本方舰队相向而行,如同两把梳子一般,互相迎面交错。这种战术,是舰队在遭遇尾部攻击的时候选择的一种常规规避战术。 被袭击方利用攻击方还来不及对前方舰队发动进攻的时间,让安全的前方或侧翼舰队掉转舰首,布阵迎敌,掩护后方舰队从阵型之间穿过,从而达到摆脱追击的目的。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一经过了无数次实战检验的战术,却成为了加速法克兰舰队崩溃的元凶。 在悍军战舰近乎于催命般的追逐下,法克兰尾阵舰队的不少贵族军官为了保命,根本不顾身旁的友舰,只顾加速逃窜。以至于当阵型完全散乱的大批法克兰战舰冲进本舰队前阵地时候,许多前阵战舰还没有来得及完成转向。 而当佯装败退的狂澜区和天井区联合舰队以羊角回旋转身加入到战团的时候,战役迅即演变成一场灾难。 处于包围中心且本身陷入混乱状态的法克兰舰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悍军及联合舰队只用了短短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就全歼了法克兰雅典娜地方舰队,东北战区舰队以及皇家第六舰队。 一役过后,雅典螂海域再也看不见一艘法克兰战舰! 其后,悍军与联合舰队迅即合兵一处,趁着法克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置法克兰陆军扼守的金羊毛岛于不顾,经航道南下,直接向法克兰首都所在的宙斯海域发动了猛烈进攻。 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内,法克兰接连损失了超过二十支a级舰队,本就元气大伤。 再加之首都宙斯海域的两支集团舰队和大量的b级c级护航舰队被抽调到赫拉海域,协助班宁舰队进攻墨提斯,因此,在遭遇悍军主力及联合舰队进攻的时候,法克兰首都宙斯海域的防御其实非常薄弱。 惊恐慌乱之下,法克兰皇帝比德鲁接连下令,命令本国所有舰队全力回援,并向正在猛攻墨提斯出海口的班宁求援。 消息一出,天下震惊。 不光是北约方面乱作一团,就连华夏高层也都是瞠目结舌。 悍军这一手实在是太狠,太绝,太恶毒了。 法克兰帝国首都是法克兰帝国的象征。一旦首都被攻破,对整个北约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由于中央通道已经被华夏夺了回去,因此在整个东南海域,北约其实只有法克兰一个落脚点。 无论是后勤运输还是舰队驻扎都需要以法克兰为前进基地。一旦悍军冲进法克兰首都一通乱砸,然后再以宙斯海域为中心四处流窜,这后面的仗只怕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震惊之余,一个让人们抓狂的疑问油然而生:“切尔达全军南下,四百a级舰队如狼似虎。更以名将班宁为前锋,气势汹汹。无论怎么看,悍军都像是狼口下的小白兔。可是这么泼辣主动的兔子,究竟是小白兔还是他妈的流氓兔?”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东南海域上。 “方楚天,你怎么看?”作战会议室电子海域图前,将一头黑色长发扎成利落马尾的黄小蕾微微偏着头,一双神秘迷人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段天道:“从战报上看,我军攻入法克兰宙斯海域的成功率很高……” “如果能攻入宙斯海域,那北约的脸面可算丢光了!”一旁的薛成贵上将笑着道:“况且法克兰是北约联军南下的前进基地。光是前期转运物资就有一大半都在法克兰。我军一旦杀入宙斯海域,就等于打下了一颗钉子。” 薛成贵的手指从雅典娜海域移动到宙斯海域:“北约联军南下的两条通道,一是宙斯海域,一是普罗米修斯海域,拿下了宙斯,就直接威胁到普罗米修斯。被我们用匕首顶在腰杆子上,恐怕班宁睡觉都不会踏实!” “可是,我悍军舰队和联合舰队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支a级舰队,而且,龙啸将军还得顾及雅典娜海域的防御。一旦切尔达舰队抵达,我们恐怕守不住宙斯海域吧?”曹德正问道。 “不用守,打掉就是!”潘江海道:“切尔达南下,舰队也不是能够同时到达的。在他的主力抵达并对宙斯海域发动进攻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对宙斯及周边海域的法克兰空港,船坞和基地进行毁灭性打击。” “只要能够在三天内完成这一战略目标,就算我们立刻撤出墨提斯海域,北约也至少需要花上十五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战略物资的补充准备。而且为了支持切尔达的大军,这一计划,必须有更多的运力来支撑。” 说着,潘江海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投在了段天道脸上:“现在我们唯一不知道的,是班宁会怎么应对!”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段天道身上。 坐在段天道身旁的黄小蕾,阿芙罗拉和叶晚晴三人,更是目不转睛。 因为这一仗是天机老人全权指挥的。根据前线情况制定的机密作战计划,按照常例也没有报给后方。因此,大家只能通过战报进行分析。在段天道赶回来之前,大家已经分析了很长时间。对于班宁可能的应对招数,也是众说纷纭。 薛成贵上将和阿芙罗拉认为,班宁回军救援法克兰是必然的。 如果任由法克兰被悍军搅得一塌糊涂,会导致北约主力抵达之后缺乏补给不能立刻投入进攻,同样他率领的前锋舰队也会因为后勤通道被切断而陷入窘境。 一旦因此出现更大的失利,对于北约此次踌躇满志的南下战略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因此对班宁来说,现在最稳妥的方式,就是以自己手头的优势兵力,驻守赫拉出海口的同时,回军宙斯海域,强力逼迫悍军退出宙斯海域。 潘江海和黄小蕾是另一种观点。 他们认为,北约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班宁回军的话,那他不但不能在主力抵达之前打通航道,就连墨提斯海域他也拿不回来。 因此,班宁不会浪费时间。 他会将法克兰人的求援报告丢到脑后,然后集中全部兵力向天机老人舰队发动进攻,力求一举击溃甚至歼灭天机老人舰队。 对于悍军的兵力,班宁显然知道得很清楚。 在没有更多的后援的情况下,只要歼灭了天机老人的舰队,不但等于打通了出海口,甚至可以直接洞穿东南航道! 这一猜测让潘江海和黄小蕾非常担心。 虽然他们对天机老人的指挥能力有着充分的信任。可是,悍军主力奇袭法克兰首都,却让天机老人手头的兵力降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想要以十几支a级舰队抵挡住班宁舰队的全力猛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想听听,段天道有什么看法。 寂静中,段天道忽然道:“偷袭法克兰首都的计划,不是天机老人老师做的。” “哦?”潘江海和曹德正等人忽视一眼,同时急问道:“那是谁?” “像是夏长天。”段天道拿着战报,皱着眉头看个不停,看罢,又爬在电子沙盘上仔细地查看墨提斯和宙斯海域一线的航道,口中道:“喜欢把目光盯在敌人的核心,又敢于这样冒险的,悍军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夏长天。”tqr1 “夏长天?”黄小蕾等人的脑海里,迅即冒出了那个大脑袋的样子,而曹德正等人,则对夏长天比较生疏。毕竟三人都没有和悍军长时间在一起共同作战,对于悍军的这些主要成员,并不算熟悉。 “那么。”薛成贵好奇地问道:“你觉得班宁会怎么打?” “不好说。”段天道皱着眉头道:“班宁为人小心谨慎,却也敢于用兵。一旦做出判断就坚定不移。回军增援和全力进攻都有可能。” 一旁的潘江海等人都有些失望。黄小蕾白了段天道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其实,你们弄错了一个问题。”段天道不理会黄小蕾,兀自皱着眉头反复地核对着战报和海域图:“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不是班宁会做什么,而是天机老师想干什么。” 他抬起头,还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黄小蕾:“难道天机老师在墨提斯海域堵住班宁,就只是为了配合悍军和联合舰队偷袭宙斯海域?” “只是?”黄小蕾瞪大了眼睛:“那是北约的前进基地,更是人家的首都啊。整个世界都闹翻夭了,方楚天,你还想干什么?” “敌人不知道,我们自己还不明白么,要偷袭法克兰首都,我们有的是机会。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要不,我们怎么有胆子跟切尔达扳腕子?”段天道淡淡地道:“所以,老师偷袭宙斯海域,只是一个开始,绝不会是一个结束!” 将军们面面相觑。 “怎么了?”阿芙罗拉问道。 “联合舰队总计有二十五支a级舰队?” “对!” “悍军九支a级舰队和九艘末世级航母,全部参与了?” “是啊!” “我明白了!”段天道忽然笑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一只看见了鸡的狐狸。 “怎么回事!”曹德正连声催促道。 “这个计划,不是夏长天做的,也不是天机老师做的。”段天道挥了挥拳头,兴奋地道:“这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直觉! “偷袭法克兰首都肯定是夏长天的主意。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目前的自由港航道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这方面罗拉妹妹做了许多工作,基本上把自由港那些走私船,闯关船,海盗和探险船的领航员脑子里的东西,都榨干净了。” 听到段天道的夸奖,阿芙罗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在我们得知切尔达要来的时候,我其实就想过先打法克兰首都。干他一票,搅个稀巴烂赶紧跑。”段天道咂巴着嘴:“不过,那样干占的便宜并不大。就算把法克兰首都占领了,只要破坏不了普罗米修斯海域,等到切尔达一来,我们还是得退回来。” 黄小蕾她们还好,一旁的潘江海和薛成贵不禁张口结舌。这段天道把眼睛盯在人家的首都,还说占便宜不大。 悍军平时麻将都打几块的? “刚刚看到战报的时候,我以为天机老师会选择以三到四支舰队袭击法克兰,然后把另外一部分舰队埋伏在墨提斯出海口。等到班宁发现身后出现悍军舰队,而判断出海口没有潜伏舰队,进而发动进攻的时候,再发动伏击。” 薛成贵眼睛一亮,叫了起来:“好主意!” 一旁的潘江海和黄小蕾等人,也相视一眼,兴奋不已。如果悍军以一半的舰队配合联合舰队进攻法克兰首都,再加上信息的封锁,那么班宁就很可能上当。 只要他敢突进墨提斯,以悍军舰队的隐身技术,天机老人有一万种方式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不行。”段天道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为什么?”薛成贵问道。 段天道说:“班宁对法克兰人没什么好感,而且,现在受到攻击的,是法克兰的首都,而不是北约南下通道中物资最集中的普罗米修斯海域。更重要的是他非常谨慎。在没有得到身后悍军的具体数量之前,他一定不会轻易投入全部兵力。” “况且。”他摸着下巴:“班宁的兵力优势很大,我们不集中兵力,即便偷袭成功也很难对他形成致命打击。” 薛成贵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口唾沫。 虽然他联邦上将,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跟不上天机老人方楚天这帮家伙的思维。或许,只有这样一群狡猾的家伙,才能铸造悍军这样一支军队。 “所以,天机老人将军必须要让班宁下定决心。”段天道道:“办法很简单,就是派出所有的悍军舰队,让班宁知道,悍军铁了心和联合舰队一道,把整个法克兰搅乱。” “天机老人将军这样做,不是倒洗澡水连孩子也一起倒了么?”一直俯身查看海域图的黄小蕾疑惑地道:“把舰队主力派去进攻宙斯海域,那班宁进攻墨提斯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赶回来?就算从自由港航道赶回来,时间也来不及啊!” “的确。”段天道点头道:“如果原路从自由港航道绕行,赶回墨提斯海域的话,时间来不及,不过当法克兰人把周围的舰队,都投入到时宙斯出海口的防御中,班宁又全军投入进攻的话,那么,我们其实有一条路,可以回来。” “哪条路?”一旁的潘江海问道。 “这里!”段天道的手指一指海域图,嘿嘿冷笑:“赫拉海域航道,一条畅通无阻的阳光大道!”tqr1 …… 当悍军及联合舰队进攻法克兰首都宙斯海域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切尔达率领的北约联军舰队刚刚进入德克西南部的红龙海域。 红龙这个名字,暴戾、庞大、刺眼、而又迷人。 穆尔正在身旁的同僚们恼人的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中,跟阿利桑德罗交给他的工作拼命。 穆尔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阿利桑德罗,或者干脆就不自知地得罪了切尔达。 阿利桑德罗交到他手上的工作,数量之多,难度之高,简直让他发疯。 分析,演算,推敲,修正…… 整整三天时间,他都和他办公桌上的电脑一样,疯狂地运转着。 一开始还算从容,而到现在,头发乱的如同鸡窝一般的他已经是在用本能完成剩下的工作了。 作战计划推演,情报整理判定,后勤物资统计,运力调整,战略部署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属于数十个不同部门,即便是在切尔达的参谋部大本营里,这些东西也绝对不可能被放在一起。 可是,现在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文件,就堆在穆尔的办上桌上。 他必须一个人完成! 对于阿利桑德罗在交代工作之后板着脸对整个第三作战参谋组交代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于违抗。 事实上,当这个长着一张圆脸和两条如同倒八字一般的小眼睛的少校参谋,从默默无闻到被切尔达钦点而一飞冲天,没有几个不嫉妒的。 即便是在他到来时显得分外热情的几位参谋,目光中也未尝没有一点不自然。既然阿利桑德罗下了命令,自然没有人违抗,不是不敢,更多的是不想。整个第三参谋组,都憋着看笑话的心思。 “悍军这帮家伙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一名胖胖的参谋一走进办公室,就摘下帽子放在办公桌上,伸长了脑袋往人群里探:“真他妈邪门了。一群土包子就弄得班宁上将灰头土脸。” “土包子?”另一名中校参谋斜眼睨了胖参谋一眼:“放半年前,可以说他们是土包子,不过现在还说这样的话,被上面听到了就等着个轻敌妄语的考评吧!” 胖参谋脑袋一缩,讪讪地道:“我倒没有轻敌的意思。不过就是觉得,一拨骗子小偷土匪流氓,怎么就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打成了各国评定榜上都排特级的军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别小看自由港那些家伙,”四十来岁的副组长,一名慈眉善目的上校道:“他们长期在海盗团,雇佣军,商团护卫队里混饭吃,哪一个不是心黑胆大?要说基本素质,比咱们那些过惯了好日子的贵族子弟和低等种族的懒鬼们可好太多了。” “说杀人,人家杀人的时候我们的士兵还没见过血。说战斗经验,人家驾驶掠夺船纵横大海来去如风的时候,我们的船员还在学规矩擦甲板!”上校喝了口茶,身体随着椅背微微后仰,慢悠悠地道:“一群心狠手辣的野兽算不上什么威胁。不过,如果这帮野兽有了先进的战舰机甲,又被人用正规军事系统捏合到一起,那就可怕了。况且,那位方楚天将军,还是一只连黄胜天都看得上眼的小狐狸!” “那方楚天也真是个异数。”刚刚说话的中校接口道:“听说,他连一天军校都没上过。” “结果半路一参军。”中校掏出烟来叼一棵点上,感慨道:“好家伙,这下就收拾不住了,一飞冲天。” “方楚天的履历我也看过,那人家还算是真本事。汉弗雷,奥布恩,谢尔顿,都败在他手上。”胖参谋插话进来,一张冬瓜脸挤眉弄眼:“总比什么功也没立下,就一步登天的人好吧。”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轻蔑地嗤笑。 “要说一步登天。”中校不屑地瞟了埋头工作的穆尔一眼:“那也没看见组建特别作战部的时候,阿利桑德罗少将把他也抽调过去?” “好了,别扯远了。还是说这头吧。”上校摆了摆手,站起身来,眉头微皱:“今天上面把法克兰的战报放下来,让我们几个参谋组拿出分析报告。大家怎么看?” “我们分析过了。”中校和身旁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汇报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悍军兵力来看,天机老人的目的是为华夏军南下争取时间,因此从进攻墨提斯海域开始,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我们的后勤。” “嗯。”上校点点头道:“继续说。” “是。”中校一挺胸:“因此,我们认为,悍军意图以此吸引班宁将军的注意力,利用联军的配合,将战局维持在法克兰海域一线。这是对兵力不足的他们最有利的选择。而一旦退出法克兰战区,双方将失去互相呼应的条件。因此我们认为,我军最佳选择,是集中全力,败其一路!” “哪一路?”上校追问道。 “墨提斯出海口的华夏舰队!”中校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是个陷阱!”中校的话刚刚落地,一旁响起了穆尔不冷不淡的声音。 “陷阱?”中校和身旁共同做出了相同判断的参谋们,同时向穆尔怒目而视! 从得到情报到现在,穆尔一直埋头于他手头的工作,连战报都没有看过。此刻,却在这里信口开河。一些脾气暴躁的已经忍不住大声呵斥:“住口!” 上校沉着脸,瞪了参谋们一眼,对穆尔道:“穆尔少校,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 “直觉。”穆尔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手里拿着一份关于后勤补给的文件,呆呆地看着,忽而掉头看向窗外,眼睛发直。 “直觉?”这一次,不仅旁边的参谋们怒容满面,就连上校有些恼怒。 “原来……”穆尔没有理会参谋们杀人的目光,他看着窗外,口中无声地喃喃自语:“这就是舰队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少校。”上校不知道穆尔的嘴唇蠕动着,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气,问道:“你的直觉,总该有一些凭据……”上校的话没能说完。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穆尔面无表情地抱起一大堆文件,向办公室大门走去。 “站住!”上校终于爆发了:“穆尔少校,你太放肆了!” 穆尔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地笑容:“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听我的意见。是因为想胜过其他几个参谋组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激战! 上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身旁的参谋们,也是勃然色变:“放屁!穆尔,你太狂妄了!” “狂妄?”穆尔冷笑一声:“以为凭借班宁舰队的兵力,就能够歼灭一支逼迫切尔达将军临时停下来调整兵力的舰队,那才是狂妄!” 停下来?调整兵力? 参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穆尔在说什么。只有身为副组长,有资格接触一些更高级别机密的上校,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一片死寂中,穆尔的目光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扫过,最后对上校道:“等着新的战报吧。如果这个时候班宁上将选择继续原来的战术,分兵或者进攻墨提斯海域,那么等待他的都是失败。”他转身出门:“不过我想,即便是失败,班宁也没有选择。” …… “班宁上将!”古德肃然凝视着站在指挥台上,久久不语的班宁。班宁注视着指挥台的战术电脑,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来:“进攻!” “进攻!” 随着战斗官的声嘶力竭地吼声在天网广播里响起。一艘艘雄壮的北约战舰,冲入了出海口。 班宁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面色如铁。 透过正前方巨大的落地舷窗可以看见,无数舷窗灯火明亮的北约战舰正排着队驶入出海口的航道之中。四十多支a级舰队汇聚成一道浩荡洪流,咆哮着翻卷着冲了过去! 当它们从另一端浮现的时候,一场惨烈的战斗就将拉开帷幕! 从指挥室下方看去,班宁那瘦削而清冷的身影,和舰首悬挂德克西军旗的旗杆一样笔直。 这个身影,让每一名北约官兵安心。尤其是跟随班宁多年的这些参谋们都知道,将军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当他下令进攻的时候,就是胜券在握的时候! 可是,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位名将的手掌心里已经攥满了汗水! 在收到悍军主力偷袭法克兰帝国的消息时,班宁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一条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路! 四十个小时以来,为了逼出天机老人隐藏的舰队,他总共派出了六支集团舰队发动了八次近乎于亡命的进攻。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近百分之四十的战损! 麾下兵力从五十四支a级舰队锐减到四十六支! 本来这对班宁来说算不上什么。 打仗就会死人,就会有牺牲。 一切都必须以胜利为目标。只要能够获取胜利,再冷血的事情,都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必须毫不犹豫地去做的!tqr1 如果天机老人的确是将舰队隐藏在出海口之后,等待自己的主力。那么班宁会毫不迟疑地继续执行相同的战术,哪怕以高出对方三倍的牺牲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势必要将对手那可怜的兵力研磨成粉! 可现在的情况是,悍军主力竟然穿越了自由港航道偷袭雅典娜并强攻宙斯海域。 这一下,早已经因为以添油战术强攻出海口的惨重损失而心怀不满的各北约联军舰队更加喧嚣不安。 占住了理的军官们群情汹涌,指挥大厅里的各国联络官冷着脸,嘴角的讥讽毫无掩饰,通讯频道里更是说什么话的都有。 从那一刻起,班宁就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继续采用压迫战术显然不可能了。回援法克兰,也绝对不是将领们所希望看到的。他们跟随自己作战,就是为了在这场东南决战中取得胜利。 如果自己选择灰溜溜回援法克兰,不但对前锋舰队的所有将领来说是一个可耻的失败,自己本身也无法接受。 现在,敌我双方的兵力是四十六对十五。 整整三倍的兵力差距! 已经足以保证前锋舰队用压迫式的战术,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出海口。 尽管如此,班宁还是压制着,没有立刻下令发动进攻。直到他得到了进攻宙斯海域的悍军主力舰队的具体数量,他才做出了决定! 旗舰在两百艘战列舰,四百艘巡洋舰和八百艘驱逐舰的护卫下,向着出海口航行。 舰队距离出海口海域,还有两海里。从舷窗看出去,排列开的战舰,就像是一只只在海面上齐头并进的钢铁鲨鱼。 一艘体型修长的德克西红龙级战列舰,紧紧跟在旗舰身旁。在它的旁边,是另外一艘同级战列舰。再扩张出去,就只能看见那一直延绵到远方,仿佛无穷无尽的一艘艘战舰的舰首。 不同国家的不同战舰,共同组成了这涌向出海口的浪潮。 而这时候,天网屏幕上已经是光芒闪烁。无数的炮光在黑色的大海中交错纵横,无数的战舰在恐怖的齐射中化为灰烬。出海口还在吞噬着涌入的舰队,前锋舰队的滔天巨浪却已经拍上了华夏舰队的礁石,一时间碎玉飞溅,天崩地裂! 班宁抓起通讯器。 “北约!前进!” “杀!”雄壮嘹亮的吼声,在每一艘北约战舰中爆发。 当出海口海域第一艘北约舰船出现的时候,游弋于外围的千百华夏战舰,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一摆尾巴,向着北约战舰浮现的海域飞射而去。 这些钢铁战舰密密麻麻地汇集在一起,光芒在它们流线型的铮亮外壳上如水一般流动。 当舰队接近北约舰队不到五海里的时候,集群骤然分裂开来,一群向左,一群向右,一群中路直进,形成了三个集群攻击箭头。 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被三条鲨鱼拉出了三道水纹。 三海里,两海里,一海里。 华夏战舰在高速向北约浮出出海口的舰队接近。那双方距离飞速缩短带来的速度感,让人的血液,在刹那间就被点燃了。 “进入攻击区!”观察员大叫着。 各分舰队的战斗官们狠狠地挥下拳头,梗着青筋暴涨的脖子,狂吼道:“开火!” 一艘艘齐头并进的战舰舰首主炮,早已准备完毕,在开火命令下达的瞬间,炮口的白色光团,就喷涌而出。 左路的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率先开火,紧接着是中路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和右路的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 一道,两道,三道,成百上千道―从远方看去,场面壮观到了极点。白色的光团组成了一道连绵千里的海浪线,上一秒才刚刚自大海中浮现,下一秒就已经化作激射的流星,洞穿了北约舰队的阵型。 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艘艘北约战舰在这宛若末世审判的毁灭之光中,灰飞烟灭。整个前锋舰队的阵型,就像是烈日下的白雪,在迅即融化消褪。 在齐射发动的同时,华夏航母在突进中释放的战机,也已经迅疾组成了三五成群的战机编队,加速脱离舰队,向敌阵冲去。 “开火!”一位华夏飞行大队长,向自己的大队下达了命令。 一百架以双机编队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华夏战机,同时向面前悬浮的北约战舰发动了攻击。战机机首的机关炮在急剧闪烁,机翼下悬挂的导弹拉出一道道白色的烟雾,飞射而出。 顷刻之间,这位大队长眼前的那几艘德克西战舰就被炮弹光链和导弹淹没了。 一团团火红的烈焰,在它们已经残破的外壳上炸开。一些导俾甚至钻进了战舰的内部,引发了更猛烈的殉爆。 “自由攻击!”大队长怒吼一声,一拉操控杆,战机在空中左旋右绕,避开正面一艘北约战舰爆裂飞射的碎片,领着自己的同僚扑进了北约舰队之中。 两架银色的战机在战舰之间的空隙中飞翔,两侧北约战舰的旋转炮塔交织的炮弹光链,就擦着它们的身体掠过。 它们将两枚穿甲导弹,送进了一艘米国巡洋舰的左舷,当剧烈的爆炸引发的火团向四周翻腾的时候,两架战机已经在空中一个翻滚,从另一艘正在殉爆当中的德克西战舰的腹部穿过,加入了和敌机的绞杀战团之中。 一艘蒙特列帝国战列舰,在大海中静静地悬浮着。 指挥室里,舰长和所有官兵,都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天网屏幕和舷窗。 四周一艘艘北约战舰正在燃烧爆炸。不时有一道粗壮的炮弹光团骤然袭来,在顷刻间洞穿一艘战舰的身躯。 出海口的三分钟时间对于任何一艘战舰来说,都像是闯鬼门关。 这艘战列舰位于古德率领的前锋舰队的左阵。 在前几次进攻中,他们都还只是遭受敌人远距离的齐射。可没想到这一次,刚刚越过出海口,华夏舰队就如同发了疯一般地扑上来,不仅战机和驱巡集群杀进了己方的阵型中,就连对方战列舰主阵,也是逼近到不到五海里的距离上开火。 现在虽然自己的战舰还没有受到攻击。可是,周围接连被炮弹洞穿而爆炸分裂的战舰,简直密密麻麻,这一片海域,已经在烈火中变成了修罗地狱! 忽然,身旁一艘德克西战舰炸开来。 战舰在主控航行员的操控下,躲避着这艘已经浑身上下都满是冒火窟窿的德克西战舰。 看着这艘已经没有可能再挽救的战舰庞大的侧舷,如同一座巨大的冰山,从舷窗前缓缓滑落下沉,舰长又是伤感又是庆幸。 忽然,他的眼神凝固了。 只见一道可怕的白光扑面而来! 舰长的瞳孔,被那骤然放大的白光填满了。 当战舰在海面中绽放成一朵极其明亮耀眼的烟花时,数以百计的华夏战舰,已经越过了它,赶向远方。 那里有更多的北约战舰! 墨提斯出海口。 激战!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更应该了解对手! “天机将军。” 费文,夏长天向通讯屏幕上的天机老人立正敬礼,肃然而立。 “你们可以回航了。”屏幕上的天机老人,依然从容淡定。瘦削的脸膛看不出一点焦急的神情。 他站在旗舰黄龙号的指挥台上,只是看他身后身旁那不断闪亮的光芒,费文和夏长天就知道,此刻的墨提斯出海口战斗,有多么激烈。 “班宁最终还是选择了进攻。”天机老人语气平淡,仿佛是件毫不重要的事情:“虽然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三倍。不过我们会按照计划拖住他们十个小时,将他们向黑沼泽障碍区引!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是!”费文和夏长天凛然道。 “执行吧。”天机老人顿了顿,目光渐渐如冷厉刀锋:“这一次,我们要让北约人在东南磕个头破血流!” …… 段天道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 楼下的树木,已经是一片青绿。柔和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娇嫩的草坪和干净的行道上,斑斑金黄。 两只鸟儿追逐着掠过窗前,急降而下,投入林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tqr1 四个高矮不一,身穿预备役制服女学员,抱着书本,欢快地说笑前行。她们忽而交头接耳,忽而倒退着和同伴打闹嬉笑,窈窕青春的身姿让幽静小道仿佛也亮丽了许多。 被这欢乐感染,段天道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 “色狼,见女孩子就笑。”黄小蕾从身后走来,挽住他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地向楼下望去。 段天道扭过头,女人那颠倒众生的美丽脸庞,沐浴进透窗斜下的阳光中,白皙的脖子耳根愈发显得粉润清透,让人忍不住想一口亲上去。 “色狼!”黄小蕾眉眼间的妩媚风情,只一次斜睨便荡开来,将一份文件拍到他手上道:“大将军,这是今天探索队发回来的信息。” 哦? 段天道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飞快地打开文件。 自从新空间跳跃技术试验成功之后,华夏军方就在曹德正和博蓝的主持下,联合组建了二十个探索小组。 每个探索小组拥有五艘对导航系统、引擎控制系统和中央电脑跳跃数据模型完成了改造的探索船,并由一支c级舰队提供护航、补给和维护。其任务,就是迅速沿着目前能够控制的出海口,进行新空间跳跃探索。 这项工作,已经于前日展开,今天发回的消息就是第一批探索成果。 对于华夏来说,这些成果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目前天机老人和班宁在墨提斯出海口展开的决战! 见段天道打开文件夹,专心致志。黄小蕾有些心疼地挽紧了他的胳膊。 段天道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现在身穿漂亮的上将制服,从外表看上去颇有些英挺的模样。不过,只有站在他的身旁近距离仔细查看,才能发现他的眉宇间的疲倦憔悴。 这些天来,他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奔波于实验室,办公室,军部和各大港口,基地之间,忙着跟各大部队的军事主官见面,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公文,召开各种各样的会议。 切尔达南下,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段天道表面上镇定自若,似乎长时间的准备,就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可事实上,无论是叶晚晴、阿芙罗拉,还是黄小蕾,都经常看见段天道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抽烟时心事重重攥紧了眉头的样子。 旁人只是看见他的那些耀眼的战绩,只是看见悍军的强大和战舰机甲科技的先进,只是看见他从半路出家一路成为上将的青云直上,为之羡慕嫉妒。 可谁有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他是一个疯子。为了赢得胜利,或者只为赢得一线希望,他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常人连想都不敢去想的道路。 他是一个吝啬的财迷。为了攒出一支悍军,他看见什么东西都眼睛放光,连身旁吹过的风都要抓一把。科技、财富、人才,能搜刮的,他统统搜刮到自己口袋里,然后捏啊揉啊,拼啊凑啊,一点点建立了现在这支为世人惊讶的军队! 人工智能,高级机甲战士,十二代‘横行’机甲,战舰隐身技术,电子干扰技术,分体式技术,撞击战术,‘末世’级航母,外公黄胜天和元帅李存信不遗余力的支持…… 这种种的一切,都是这个家伙靠一股子支撑到现在的光棍劲得来的! 段天道是全体华夏人的宠儿,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这些天,黄小蕾能够很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国家对自己男人的宠爱。 因为每一个华夏人都知道,这个中年人为这个国家做了些什么。也知道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有多么的艰难。 段天道就那么孤独而艰难地走着。 他们帮不了他,只能爱他! 而这场大战,即将来临! 命运就这么一步步地前行到了这里,将决战放在了东南海域。从表面上来看这似乎是黄胜天向切尔达发起挑战时的选择,可事实上,黄胜天的挑战,也必须遵循整个战争格局。 战争从东南爆发的原因,也是决战到来的理由。 唯一不信邪的,就是这个脑子天马行空甚至是异想天开的方楚天。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要只手擎天,想要力挽狂澜,想要用他那些异想天开的主意来改变命运。他做到了很多,也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去做,需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完成的。 尤其是在段天道拥有林涵,拥有悍军,拥有新空间跳跃技术,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影响这个世界的能力,距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刻! “二十三个海域,五个新发现出海口!一个适合移民的岛屿!”段天道看完了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两眼闪闪发光。 “太好了!”随着段天道的一声大叫,黄小蕾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一把抱在怀里,一口吻了个结实。 “死色狼。”黄小蕾高耸的酥胸紧紧贴在段天道胸膛上,半响才喘过气来,发鬓散乱地一声娇嗔。 段天道又吧唧一下,在黄小蕾香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兴奋地道:“有一个出海口,距离中央海域只有两个公共海域!” “死人,这里是军部!”黄小蕾羞恼地一拧段天道的腰肉,扫了四周一眼。却见往来的参谋们表情怪异地低着头脚步匆忙,更是脸上发烧。 段天道放开黄小蕾,兴奋地将手中的文件看了又看。 最近几天,自由港派来的三支运输队已经陆续抵达。后面还有更多的船只顺着自由航道源源而来。 这些由原海盗船,运输直升机,商船和民用客船组成的舰队,就停泊在各大移民岛屿的港口。总数超过十万艘的各种飞机密密麻麻的一艘挨着一艘,在岛屿外的海域延绵开来,遮天蔽日,场面极其壮观。 同时,另一方面,墨提斯海域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天机老人目前争取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是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拼回来的。 因此启动移民计划就是目前留守政府和军方最重要的任务。 移民计划早一天实施完成,就早一天抛开后顾之忧,悍军就能更全力投入这场关系到华夏未来数百年和平的决战! 移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一个敌人找不到的新的移民岛屿。不止是前线的这些移民,即便将来进入华夏本土作战,华夏本土的移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远离战火。 新空间跳跃技术的成功,让这一计划从虚幻渺茫变成了现实! 段天道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 阳光下,百花城的高楼大厦一直延绵到远方的山峦。这个地处盆地的城市,或许是受到炮火波及最少的城市了。 虽然没有以前的繁荣,可是这些高大的高楼大厦,那飞旋天际的高架公路,那往来的列车和城际飞机,依然让这个城市处处可见华夏百年和平的痕迹。 而现在,这一切将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 华夏将拥有一个新的版图,华夏民众也将拥有一个没有战火的家园! “他们知道了吗?!”段天道死死地抓着手中的文件。 “知道了。”黄小蕾微微一笑道:“潘江海和曹德正已经下令启动移民计划。完成了改造的三艘巨型运输机已经启程了,它们会先期运送物资,工程机甲和人员,考察并修建移民基地。” “好。”段天道道:“林涵计算完成移民需要多长时间?” 黄小蕾回答道:“如果岛屿改造顺利的话,预计时间会是一周。” 说着,她用手指指向文件夹下面的一张海域图道:“另外,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段天道一低头看着新发现的出海口的坐标,奇怪地问道。 “这是我们在跳跃中发现的一个我们已知的海域出海口。” 段天道心头猛地一跳,急忙问道:“现有海域的出海口?” “b7021海域。” 段天道飞快地打开手臂上的仪器,将海域图投射到面前的玻璃上,然后寻找编号b开头的海域线路。 “找到了!”段天道的目光停在一个只有一个出海口标识的公共海域上:“这是……” 他的目光,顺着这个编号7021的公共海域向其他出海口连接线延伸,忽然目瞪口呆地回过头:“从这里,通往蒙特列帝国?” “难以想象,不是么?”黄小蕾感慨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新的跳跃技术会改变人类海域版图现有的通行路线和规则,不过我们还是没想到,按照原来的航线航行需要三个月时间的蒙特列帝国,居然距离华夏只有七个出海口。” 她说着莞尔一笑,俏皮地一皱鼻子:“如果我们能够发现通往米国的出海口该多好。” “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短期内发现的概率很小。”段天道看向远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哪怕悍军只有对手的二十分之一,我也有信心结束这场战争!” “方楚天。”黄小蕾凝视着他,忽然叫了一声。 “嗯?”段天道回过头。 “其实,你对即将到来的这一仗还是很担心,对吗?”黄小蕾低声问道。 段天道沉默着,一脸紧绷,终于还是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是因为悍军和对手的兵力差距太大,还是觉得如果我外公有什么事情,挑不起指挥华夏军的担子?”黄小蕾嘴角含笑。 段天道憨厚的脸上抽搐两下,耷拉着眼皮道:“他跟你说的?” “看来还是我外公了解你。”黄小蕾挽住他的胳膊:“华夏援军今天已经启程南下了,外公让我跟你说,战争的核心不是程序,不是武器技术,而是人。因此,想要战胜对手,除了推演之外……你更应该了解对手。” 段天道沉思着。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要一场完胜! 说实话,虽然手里掌握着悍军,又有新空间跳跃技术,可是段天道知道,在切尔达这样的绝世天才面前,这一切倚仗并不牢靠。 无论是经验,军事修养还是悍军的兵力,自己和切尔达相比实在太少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全军覆没。 一想到自己完全没有在切尔达面前犯下错误的机会,段天道就觉得很蛋疼,很抑郁,很想找机会用枪直接跟切尔达打个招呼。当然最好是单挑,想必这老小子打架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出于对切尔达的天然警惕,段天道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对目前双方的兵力和局势,进行仔细的研究和推演。 推演的结果并不乐观。 以切尔达的军事才能和手中掌握的兵力,段天道发现自己无论采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在对手面前占到便宜。 引诱,设伏,通过隐身战术攻击其中央指挥集群,或者通过自由港航道出现在对手身后……一切能想的计谋,一旦放在切尔达身上,更像是给对手制造一个在陷阱中设陷阱的机会。 这是段天道少有的战前就觉得自己完全使不上力的状况。tqr1 不过,现在黄小蕾转述黄胜天告诫的几句话,让段天道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扭头对黄小蕾道:“我刚才想,算算时间,切尔达也已经得到法克兰首都被攻击的消息了。” 黄小蕾困惑地看着段天道,点头道:“当然。” 段天道道:“如果他下令舰队加速前往法克兰,那么,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唔……ka52公共海域。” “对。”黄小蕾仔细看了看段天道投射的海域图,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自由港航道和主航道之间,有许多小型出海口可以联通。罗拉妹妹在这些出海口能够抵达的航段上,都派遣了侦查舰。而ka32海域,就是我们的监控航段之一,可是……”段天道表情严肃:“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收到关于切尔达主力通过的消息!” 听段天道这么说,黄小蕾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从北约主力的行程来看,现在还没有到其正常经过ka3z海域的时间。可是算上法克兰的紧急求援的因素的话,切尔达舰队就显得太慢了。 “另外,虽然从战局来看,切尔达现在南下是北约最佳选择也是最佳时机。”段天道凝重地道:“不过,我一直对一个问题隐约有些奇怪……” “什么问题?”黄小蕾问道。 “切尔达下令组建东南方面军,是在几个月之前,也因此,他有足够的时间集合二十多个北约成员国总计四百六十支a级舰队的庞大兵力。”段天道来回踱了两步n向窗外:“可是,你不觉得他用的劲大大了么?” “狮子搏兔。”黄小蕾不假思索地道:“切尔达既然收到了外公的挑战,自然要用尽全力。况且,以东南的重要性来看,用兵也需要谨慎稳重。手头掌握多一点兵力,会更加从容。这并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啊。” “那是你的想法,也是我以前的想法。”段天道道:“可是,刚刚你转述你外公的话,却提醒了我。” “什么?”黄小蕾问道。 “性格!”段天道微微一挑眉毛道:“切尔达的性格!” 性格? 黄小蕾困惑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眼睛微眯,接着说道:“根据我对北约在各大战区的兵力部署推演来看,我可以断定,他们抽调这四百多支舰队其实对他们其他方面的战略有很大影响。甚至许多战区已经暂时停止了攻势,就为了将资源和兵力都提供给切尔达。” 黄小蕾静静地听着,没有质疑和反驳。 虽然以现代战争的复杂程度,想要通过分析大海一般的情报对敌人的整个军事格局做一次全面的梳理和了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她相信,只要段天道通过推演得出了这个结论,就一定对的。 外公黄胜天曾经私下里说过,段天道一个人的推演能力,足以当一个参谋郜! 更重要的是,对于一个参谋部来说,完成一次推演只是对作战计划进行演算或对战局进行推导,证明某种判断和选择是否正确。而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说,完成这样的推演却能够对一场战争形成最直观最前面的掌握。 当战争的所有细节脉络都在心底梳理成型的时候,战争指挥官的脑海里,就无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种直觉。这种基于推演和判断的直觉,才是当今世界每一名指挥官乃至每一个名将都梦寐以求的才能! 就连外公黄胜天都承认,在这方面段天道天下无双! “那么。”段天道扭头看着黄小蕾:“以切尔达的强大和骄傲,他会允许自己率领一支高出华夏兵力四倍,占足了便宜,甚至需要影响到其他战区攻势才能凑齐的舰队,来赢得和他的宿敌之间的战役吗?” “不会!”黄小蕾瞳孔微缩。 “那么,再加上他到现在还没有通过ka32海域航段这一点,我们就算无法得出结论,至少可以想到一个可能性,”段天道淡淡地道:“那就是,切尔达的战略目标,不仅仅是东南海域!” “不仅是东南?”黄小蕾一怔,随即想到了秦妖的分裂,卡尔斯顿海域的战况以及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可能性,顿时惊骇地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可能是华夏的梅玛海域。”段天道缓缓道:“不过,相较于直接进攻华夏本土,我倒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的手指,指向了德克西的加泰罗尼亚海域,并顺着这条线,一直指向了莱恩军区通往华夏盘龙要塞和华夏长征海域的牵牛海域:“如果我是切尔达的话,我会选择这条路线!” “莱恩军区!”黄小蕾的军事天赋极高,转念之间,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她不得不承认,段天道说的是对的!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东南航道和卡尔斯顿海域。似乎北约一直都坚定地执行着通过东南和卡尔斯顿海域,对华夏形成前后夹击的战略。 可是,大家都忽略了,在中央海域和东部之间,除了卡尔斯顿海域和华夏中央航道以外,其实还有一条通道。 那就是莱恩军区! 以前的莱恩军区军力强大,距离华夏本土也很近,能够迅速得到支援。再加上秦妖,简直稳如泰山!跟德克西之间的战争一直占据上风,根本不可能有忽然溃败并放开通道的可能。 不过时至今日,这种不可能,却成为了最具迷惑性的最大的可能! 要知道,莱恩军区和德克西之间的战争,打得相当惨烈,两方的军力消耗都不小。现在的莱恩军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兵强马壮的军区了。 而且,随着华夏的分裂,莱恩公开支持秦妖,已经让华夏和莱恩之间出现了隔阂。再加之华夏被苏斯和白苏斯缠得根本腾不出手来,黄胜天又因为东南危急而抽调不少华夏舰队加入华夏军,并全力南下,那么…… 一肷寒意从黄小蕾的后背一直向上爬。 她似乎看见,当华夏还处于内讧,当华夏和苏斯白苏斯两国还在拼命,当德克西和莱恩军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切尔达就像一条毒蛇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积蓄着它的毒液,寻找着时机,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那些牺牲了生命,才将北约兵力和动向传回国内的特工,只不过是切尔达的布局! 华夏军指挥部大本营对他兵力的猜测,根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看似机密的南下,却是逼迫外公黄胜天全军而下的一招狠棋。他要在东南的战役中从战术层面光明正大的击败外公,也要在天下棋局的战略层面,击败外公! 他要的是一场完胜! 黄小蕾面色苍白,紧紧地抓着段天道的胳膊:“外公既然要我提醒你,那么,是不是表示这个可能性他已经猜到了?” “当然。”段天道徽做一笑,轻轻拍了拍黄小蕾的手。 “真的?”黄小蕾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意无法消褪。 “黄小蕾,你别忘了……”段天道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中那金丝万缕的太阳,缓缓道:“他是军神黄胜天!” …… 一艘战舰雄壮的舰首破开漆黑大海,成百上千的战舰或前或后高低错落。组成一个巨大的纺锤形舰阵。宛如遮天蔽目的黑色铅云。 一支舰队过去了,又是一支舰队接踵蹲而至。 在此之后的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无数的战舰陆续掠过。 它们自由地航行于大海,外表冷厉,强硬,骄傲。那线条凛列的舰首高高地昂着,尾部推进器长长的尾流,在大海中发散着恍若静止不动一般的蓝光,优雅从容。 旗舰上京号航母舰桥落地窗前,赵小算上将把目光从远方收回。看了看天网屏幕对黄胜天道:“元帅。我们已轻过了第五航段。即将进入金环蛇走廊。” 一直闭目养神的黄胜天应了一声,问道:“前方的侦查舰传回三上悠人舰队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赵小算道:“最近几天,钱上将和李上将加强了对三上悠人舰队的骚扰强度,几次试图将其引诱出金环蛇走廊。不过三上悠人很警惕,其舰队只固守战略要点,绝不主动出击,防线收缩得相当紧密。所以。我们的侦查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侦查到敌方舰队的踪迹。” “是想为切尔达南下拖延时间吧。”黄胜天苍老的脸上满是疲倦。 他捏了捏眉心,睁开眼晴:“命令舰队,在金环蛇走廊入口收缩为球形防御阵。” “是。”赵小算回答道,迅即向身旁的参谋发布了指令。 回过头,眼前的老人正静静地看着天网屏幕出神。脸上是岁月的刀锋刻下的深深皱纹,一双眼睛的眼皮虽然已经有些松弛了,可那一双眸子却依然深邃清朗,完全没有一般老人的浑浊。 “赵小算。”黄胜天缓缓道:“记得最初认识你。是在梅玛军区的海军军官进修班吧?” “那是您。”赵小算微笑着道:“我可是早在军校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您了。虽然当时只听过您一堂课。不过,对于我们那一届的学员来说,那一堂课的收获,足以让我们终生受益。”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日出! 黄胜天笑了起来:“说起来那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华夏五虎上将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俊彦。听说不少女孩子不知道你们的部队番号和驻扎地,就干脆写信到国防部求爱。” “老师,我该为此骄傲么?”赵小算忍不住哈哈大笑。。 已经年近五十的他。听老师提起当年岁月,也禁不住有一种时光回溯的感觉,仿佛自己年少得意的日子就在昨天。 “别在我面前得意。”黄胜天的嘴角露出一丝老小孩般顽皮的笑容:“当年我的腿没有伤的时候,收到的情书比你们加起来都多。” “我可不跟你比,这不公平。”赵小算大摇其头:“华夏五虎上将里面、我收的情书是第二名,比起钱柏林都多。” “不是第一么?”黄胜天诧异地问道。 “不是。”赵小算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良久,才怅然道:“当时最英俊,最有天赋。也最吸引女孩子的,是秦妖。”他回忆道:“那时候的秦妖已经是风云人物了。年轻有才华,英俊多金再加上天生的冷峻气质让许多女孩子都为之着迷。可他偏偏谁都看不上,满脑子都是军事。他越是这样,就越有更多女孩子倾慕他。” 说到这里,赵小算忽然笑了起来,自嘲地道:“我有时候一直在不服气地想。秦妖能在华夏五虎上将里排第一。恐怕是因为他的仰慕者比较多的缘故吧!” “哈哈哈。”黄胜天着着已近年近五十还争强好胜的弟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他用手指着赵小算。一边笑一边摇头道:“你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呵呵。”赵小算掀开军帽、理了理头发道:“不过。现在我不嫉妒他了。” “哦?”黄胜天问道:“为什么?”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总有人比秦妖更值得嫉妒。”赵小算看着黄胜天,感慨地道:“例如您的那位外孙女婿。” “你嫉妒他?”黄胜天忽然闷哼一声,面色不善。 赵小算当然知道老头在郁闷什么,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嫉妒他的桃花运。虽然那家伙身边的女人……” 话还没说完。赵小算后面的话头就被黄胜天一瞪眼吞回了肚子里,转过话头道:“以前,我一直觉得秦妖像是一座雪峰,冷酷不可逾越。可没想到您那位准外孙女婿比他还厉害。” 似乎是想到方楚天的样子,赵小算说着就笑了起来:“第一次段天道见到秦妖的时候。张口就把秦妖骂了个狗血淋头。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秦妖那么狼狈,华夏上将啊,居然被一个段天道训儿子似的教训。” “如果说那时候还只是觉得方楚天顶撞秦妖是不畏权贵,拿下汉弗雷舰队也是运气使然。那么后来我却真正被这家伙在军事上的天赋所折服。” 赵小算感慨地道:“从一艘流落自由世界的驱逐舰,到现在这支悍军。他做到了我连想都不敢去想的。据我所知。牛顿海域一战之后,悍军已经被各国军部贴上了特级部队的标签。无论他们跟谁战斗,大家都从心底里期盼并等着奇迹的发生。” “就像现在的墨提斯海域战役。”黄胜天道:“恐怕包括你们在内,也在心底有同样的期盼吧。 “是的。”赵小算坦率的承认道:“切尔达率远超悍军十倍的舰队大举南下。就算其前锋班宁所部、都是悍军兵力的两到三倍,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我们很难相信这一仗悍军能赢。” …… “上将阁下,发现华夏舰队主力,正向我舰队防线高速运动!” 参谋的报告声,让静立于电子海域图前的三上悠人回过了头来。 这位身材矮小瘦弱的北约名将接过了参谋手中的文件夹,看了看,比之以往更加苍白的脸上,不露丝毫声色,只淡淡地点头道:“知道了。” 他目送参谋敬礼离去,眼光定定的,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看了一眼已经被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海域图,放下了手中的电子笔,转身向指挥台走去。 “阁下!”苏斯上将乌里扬诺夫紧跟在三上悠人身旁,急促地道:“我们排的斜掠翼型阵,虽然能够在敌军突破障碍区的时候实施一定程度的打击,可是,却很难拖延住他们的步伐。我建议,改成人字形阵,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华夏援军南下!” 三上悠人没有说话,只是如同踱步一般,背着手缓缓向指挥台走去。 “三上悠人阁下!”乌里扬诺夫一下子就急了。tqr1 “上将……”三上悠人转过头来,看着乌里扬诺夫,有些浅褐色的眼珠一动不动:“苏斯帝国还能派出多少舰队增援狂风岛?” 乌里扬诺夫一愣,旋即强压着怒气道:“苏斯帝国的兵力阁下应该很清楚,目前派遣来的舰队,已经是帝国能够拿出点全部力量了!” “拿不出来了?”三上悠人继续向指挥台走去,淡淡地道:“白苏斯也拿不出来了。” 乌里扬诺夫快步跟上,急道:“将军,我知道我们兵力紧张,可如果华夏抢在切尔达大将阁下之前顺利南下占据通道,对我们两国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啊!我认为,现在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 “如果切尔达大将阁下需要我们拖住敌人,我们可以付出牺牲。”三上悠人站上指挥席,看着战术电脑,口中冷冷地道:“可是,如果我们的牺牲却起了相反的效果呢?” “相反的效果?”乌里扬诺夫一下子有些发懵。 他怔怔地站在旁边,看着三上悠人,不明白拖住华夏援军怎么可能起反效果。 “将军!敌集团舰队发动进攻,中路突破!”战斗官的叫声,在指挥大厅里响起。 三上悠人和乌里扬诺夫同时抬头向天网中央屏幕看去。 只看见雷达上,无数红色小点如同一群密密麻麻的鱼,飞快地游进了雷达探测范围。 紧接着,舰队遭受电子攻击的警报响彻战舰。 天网前的官兵们子战斗官的吼声中迅速投入战斗,一时间,只听见各种各样的吼声、叫声、系统警报声。 片刻之后,雷达的探测范围,就已经被压制到了障碍区之外。通讯系统,指挥系统,舰队的天网协调系统都受到了干扰。就连主炮和副炮的电脑火控系统,也被迫启动了备用的半人工引导程序。 “人类总是在矛和盾之间挣扎。”三上悠人看着电子攻击系统和防御系统同时上下跳跃的警示灯,摇了摇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到最后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战术电脑上移动点击。 随着一道道指令通过天网传到每一名战舰舰长的指挥电脑中,只看见海面中,一艘艘巨大雄壮的战舰,在缓缓地调整舰首。 片刻之后,数以千计的钢铁巨兽,已经将舰首主炮对准了同一个方向。 “突破障碍区,常规的战术有六十五种,战术组合则超过一千种,非常规的也有十几种。”三上悠人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忽然转过头,饶有兴趣地问乌里扬诺夫:“你觉得,黄胜天会使用哪一种?” 正准备继续之前话题的乌里扬诺夫吞回了口中的话,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知道!”三上悠人微微一笑。 “是什么战术?”乌里扬诺夫看着这个小个子名将,终究难以抑制好奇,问道。 “在正面对决中,最容易猜的就是黄胜天阁下的战术,这并非我们对他的研究有多深,事实上只是因为他永远都会采用当前局势下伤亡效率最高的一种。”三上悠人道:“所以,我猜他会使用旋转战术。” “啊?日出?”乌里扬诺夫骤然握紧了拳头。在他眼前的屏幕上,无数北约战舰,已经在战斗官的咆哮声中发动了齐射。浩大的白光如同一道道流星,汇集在一起,扑向障碍区那一眼看不穿的浓雾。 浓雾中,一支华夏舰队尖锐的阵型棱角,已经隐约现出身形。 “是的,日出!”三上悠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们有机会,欣赏到这个世界上最壮丽的日出!” …… 天空中飘起了牛毛般的细密雨丝。 秦妖站在半山小楼的花园中,凝视着远方渐被烟雨笼罩的翠绿山峦,听着廊前落下的滴水打落地面小水洼的轻响,想着当年,黑发淡然披肩的妹妹秦楚楚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抱着书本举着同样雪白的伞,穿过校园林荫道向自己走来。 那时的秦楚楚不过十九岁,清丽窈窕的身姿,在朦胧细雨中宛若女神。每一个经过她身旁的男学生,都会情不自禁地快步超过她,然后回头看上一样。甚至有迎面而来的,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戴着一个蓝色碎花发箍的女孩,知道擦身而过之后,头扭得不能再扭,然后在街沿一脚踏空。 此刻回首,一切似乎都还如同昨日一般。 似乎妹妹并没有离去,似乎她还是会从这被风吹乱的雨丝中走来,走到自己的身旁,挽住自己的胳膊,表面青春乖巧地淡淡笑着,眉眼却在顾盼间,不动神色地风情一一洒向在场的每一个男生,让所有人眼睛发光的同时在自己耳边低声讥笑这一群不自量力的癞蛤蟆。 这是她骨子里的高傲,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一直认为女人要美,就要美得让人炫目,美得嚣张。 她视世间的一切为玩物,视除了自己哥哥外的所有男人为猪狗。 她尽情地在人世间游戏着,流动着她的眼波,荡漾着她的微笑,用她的美貌和智慧将世间的一切都玩于掌心。 直到他在最后一场游戏中,因为动了那个方楚天的家人,而被他用刀子抹过喉头。 心脏再一次被悲痛的大手给攥紧了,秦妖机械地向前跨了一步,离开了石天彪手中的黑色大伞,走入细雨中。他摆摆手,示意石天彪无需跟上,然后独自沿着青石小路,走到水面荡漾着万千涟漪的水池边。 大理石铺就的水池边,只有浅浅的三十厘米深。池水清澈,一群红色和黑色的小鱼,在水中游走。黑色的鱼,像一大团滴落渲染开的仇恨墨汁,而红色的鱼,则像滴入水中的悲伤血液。 只不过和真正鲜血墨汁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鱼,黑的永远是黑的,而红的则永远都是红的。绝不会如同此刻心头的恨和悲一样混杂融合。 细雨凉丝丝的,湿润了头发和肩膀。 秦妖看着水池中的鱼儿,一边忍受着无尽仇恨在身体和心灵中切割出的条条伤口,一边消化着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 消息来自两个方面: 先是法克兰帝国的墨提斯海域,在那里天机老人率领的华夏军舰队正与班宁舰队展开连场大战。 从悍军悍然北上迎敌,出奇兵偷袭法克兰首都,到班宁放弃回援全力进攻墨提斯,双方接连落下的都是强硬的对杀棋路。 以目前的局面来看,还分不清双方的胜负筹码。兵力上班宁似乎占了上风,可悍军一向以狡猾疯狂著称,很难猜测这帮家伙后面还有什么后招,说不定奇袭法克兰首都,就只是一系列陷阱的开头! 不过…… 秦妖的嘴角,勾起一丝森冷的笑。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多米诺骨牌! 对于坐山观虎斗的他来说,无论双方谁胜谁负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悍军抵抗得越强硬,东南打得越惨烈,他就越开心。 如果悍军能够以这么点兵力创造奇迹,和切尔达同归于尽,那简直再好不过了。tqr1 那也就避免了一直努力在民众心目中塑造救世主形象的他,会有一天忍不住亲自领军灭绝那个方楚天率领的悍军! 紧紧地攥着拳头,秦妖强迫自己把思维从对那个方楚天的仇恨中拔出来,跳进自己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中。 刚刚收到的消息称,南下的华夏援军已经在黄胜天的率领下,于两天之前和试图阻击的三上悠人舰队在金环蛇走廊开战。 对于这场战斗的爆发他早就有了预估。 不过……这场战斗的时间,规模、强度和整个过程,却让他感到一丝困惑。 从情报上看,三上悠人在金环蛇走廊末端,排出的是一个斜掠翼型阵型,就像一架战机的半边翅膀,他只扼守了右翼通道。 这样的阵型,显然在黄胜天的面前,起不了任何的效果。 那位雄踞在华夏军神宝座三十年的老人,只用一个时针旋转战术,就破解了三上悠人的阻击阵型。 他命令三支集团舰队组成了一个金字塔阵型,首先进入了障碍区的右翼。 这个金字塔阵型,就像是无尽大海中的一块棱角分明的宝石,吸引了三上悠人舰队的大部分火力。而在这颗宝石之后,华夏军主力舰队,却排成了一字长蛇阵,隐于金字塔阵地后方,以左翼的远端开始,顺时针旋转。 顺时针回转突破,是一种难度很高,却相当简单明了的战术。 如果将三上悠人的斜掠翼型阵看做是从零点到两点的一条斜线,那么,黄胜天布置于前方的金字塔阵就是时钟中央圆心的轴。 由于中央障碍区位于轴所在的位置,因此在华夏舰队以长蛇阵组成的时针针尖移动到九点位置之前,双方的较量都只集中在金字塔阵型所在的中央。 而当中路舰队吸引了对方注意力之后长蛇阵就会在某一时刻,突破九点,极其整齐地出现在北约舰队的面前。 这种战术的这一关键时刻,在军事上被称为九点日出! 就像黑暗和黎明的交界。 当一轮红日骤然跳出山峦的时候,无尽的黑夜,便会在刹那间消散,万道金光洒遍大地,无可阻挡! 这是每一名舰队指挥官都知道的著名战术,也是军事指挥学上,一个极难的技巧。 战术并不出奇,关键是时间和阵型协调。这两点才是九点日出最难的地方,非常依赖于舰队指挥官的指挥能力。 日出时间过晚,中央佯装突破的金字塔阵型舰队就会遭受损失,甚至被敌人看出己方的战术来。而日出时的阵型掌握不好,成千上万的战舰不能协调同步,就不能在刹那间形成足以抗衡或者压制敌人的火力。 世界上能够准确掌握九点日出,能够让舰队在中央吸引了对方的火力之后,如同一轮红日一般刹那间爆发万丈光芒的军事家,恐怕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其他大部分人采用这一战术,最多只能称作点灯! 不过这对军神黄胜天来说,显然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三个小时,就以双方近乎对等的伤亡结束。三上悠人迅速放弃了阻击,撤出了金环蛇走廊。 秦妖在水池前沉默着。 他知道,任何一名指挥官在看到这份战报的时候,恐怕都会和自己一样,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无力感。 就像一个人面对一座巍峨的大山。 这就是黄胜天的恐怖,这就是他雄霸军神宝座三十年而无人能够挑战的原因!只要他想,他就能用你所知道的最常规的战术,在正面击败你,不需要阴谋,不需要诡计,更不需要压倒性的兵力优势。 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怔怔地看着池塘里的鱼出了一会神,秦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三上悠人如此干脆的承认失败,并不仅仅因为他的舰队在黄胜天九点日出的溃散。事实上,如果他在障碍区后采取两翼齐飞的人字形阵型,黄胜天即便突破,也不会这么快。 从表面上看,三上悠人有足够的理由保存实力,可不知道为什么,秦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这个时候的苏皇和白苏斯皇,恐怕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将黄胜天南下的时间拖到切尔达打通华夏通道之后吧? 秦妖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出声叫道:“石天彪!” “将军。”石天彪快步走到秦妖身旁。 “立刻联系我们莱恩军区部长景利军!” 秦妖的话音刚落,忽然看见负责莱恩防线情报的冯从新,穿过庭院林下小路,急匆匆向自己走来。 “将军!”冯从新刚走到秦妖跟前,就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道:“刚刚收到消息,北约忽然聚集大量舰队强攻加泰罗尼亚海域,出海口已经失守!” 秦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阵风吹过,雨丝纷乱。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混乱。 电视上,新闻主持人用干涩的嗓音结结巴巴地播送他们自己都还来不及消化的消息。民众则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各区的政府军部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迟即召开紧急会议。 无论是前线还是后方,与之相关的人要么在拼命赶来的路上,要么已经坐在会议室里通宵达旦的争执讨论。每每在说到激烈处的时候,便全站起身来冲到海域图前,指着上面的几道鲜红刺眼的箭头大声咆哮! 海域图还是那个海域图,可上面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 费南清坐在演播室的椅子上,双眼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摄像机镜头。 虽然导播已经叫了摄像机上的灯已经变成了绿色,他自己也知道这是面对整个华夏直播并且是他用了一辈子来获取观众认可,属于他自己的谈话节目。 可是此时,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旁的两位嘉宾,在沉默地等待着。没有微笑,也没有尴尬。或许,他们此刻也是完全相同的心情吧。 费南清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聚焦。 “请原谅我一时的失神。”他看着摄影机镜头,忽然觉得平日里很正常的灯光强得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继续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关于莱恩军区的消息,说实话,我和大家同样的震惊。” 电视机前,成千上万的华夏民众,静静地看着荧幕上的这个灰发男子。他们或站在街道的电视屏幕下仰着头,或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搂着妻子,或坐在渐渐安静下来的酒吧吧台前用手撑着下巴,或在路边停下汽车,将车载电视的声音调大。 消息传播得很快。早在费南清的谈话节目开始之前就已经传遍了全人类世界。现在,他们只想听听,费南清会怎么说。 “今天,我们大家都得到了一个消息。” 屏幕上的费南清,面色凝重:“一天前,两百支北约a级舰队忽然出现在泰罗尼亚海域,在汇合了其纳加方面军之后,总兵力超过三百支a级舰队的庞大舰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华夏军发动了进攻。” “随着莱恩军区和部分隶属秦妖的舰队在加泰罗尼亚出海口溃败,短短不到四十个小时的时间内……”费南清十指交叉,紧紧地皱着眉头:“加泰罗尼亚,丹弗,切科,帕莱等四个移民海域的出海口就相继失守。目前,北约舰队已经在帕莱海域的出海口形成了稳固的防线。而莱恩军区帕莱海域,通往盘龙,也就是目前的华夏军指挥部所在地。” 尽管是早已经知道了这惊人的消息,电视机前的民众们,还是禁不住一阵骚动。许多女性都情不自禁地捂住因为惊愕而张大的嘴,伸手紧紧地抓住身旁面色凝重的男人的胳膊。 说着,费南清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两位军事专家中的一位,问道:“韩青教授对于莱恩军区如此轻易地丢掉四大移民海域,有什么看法?” 一头花白头发的韩青交手,用手托了托眼镜,沉吟片刻,回答道:“从军事学上来看,这是一次典型的多米诺骨牌式进攻。北约忽然出现在加泰罗尼亚的舰队,在短时间内,对我华夏军驻守舰队形成了绝对的优势……” 在韩青教授讲解的同时,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份战争态势示意图。 韩青用手指着‘加泰罗尼亚’出海口道:“大家可以看见,目前,莱恩方面军的主要防御部署,都集中于‘加泰罗尼亚’,虽然秦妖在此之前已经完成了进攻,不过,双方争争夺的焦点,依旧是在‘萨拉曼卡’和‘加泰罗尼亚’之间的出海口。” “由于华夏内部的分歧,也由于目前华夏梅玛海域的‘缪斯’海域已经被米国军攻破,下一个可能被入侵的海域就是跟随秦妖分裂的梅玛海域‘塔尼亚’海域或‘依雷托’海域,因此,在加泰罗尼亚局势相对稳定的情况下,秦妖并没有固守在这里。其麾下的舰队,也抽调了大概三分之一回华夏。” 韩青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看着示意图上交战双方部署于加泰罗尼亚海域近乎相等的兵力数据道:“根据情报,北约德克西在‘萨拉曼卡’部署了四十支a级舰队,而莱恩军区,则在‘加泰罗尼亚’集中了全国最精锐的五十支a级舰队。这已经是他们在经过长期的绞肉机战役之后,目前能够动用的最强力量。” “如果一切都保持之前的态势,我们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可是……”韩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随着导播的指令,眼前的示意图上,北约的兵力数字猛然翻滚起来,代表兵力的图标也骤然变大。 原本双方相同的兵力图随着北约的膨胀而变化。就像是两只小老鼠在对峙,其中的一只忽热就吹气球一般,变成了一只凶恶的大猫。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已经不需要任何说明了。”韩青沉重地道:“莱恩军区的主力有一半都集中在加泰罗尼亚,其他的则分散在各个行政区。当加泰罗尼亚的舰队在敌人的忽然进攻下溃败的时候,‘丹弗’,‘切科’和‘帕莱’三个海域,就像排在后面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演播室里和电视机前,都是一片死寂。 费南清和另一位嘉宾面色沉重地坐着,电视机前的民众们,专注地看着屏幕,目光忧郁。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我拒绝了! “那么,我想请教两位几个问题……”良久,费南清问道:“首先,北约的兵力是如何忽然出现在萨拉曼卡海域并集中的?”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另一位名叫白鹿的军事专家回答道:“通过我们对我华夏军以及北约前段时间的一系列部署和动向来看。很显然,双方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到了目前看似最危险的东南。” “华夏全境光复,苏斯和白苏斯帝国面临孤立,这些我们都了解。”费南清问道:“可是这和莱恩军区的巨变有什么关系吗?” 白鹿解释道:“这就关系到我接下来要做出的关于切尔达战略计划的分析了。” 这位华夏著名的军事专家站起身来,走到海域地图前,用手指着华夏的版图介绍道:“众所周知,北约为能对我华夏实施战略包围,从一开始就把目光盯在了东南通道。” 他的手指,顺着华夏一直向北,沿主航道移动向狂风岛海域。tqr1 “打通了通道,北约就能将其兵力结合起来,从身后开辟第三备战线。” 费南清和电视机黄的民众们都纷纷点头。此刻的狂风岛战局,正是当初中央通道失守之后的结果。没有后顾之忧的苏斯和白苏斯倾全国之力进攻华夏,就是想吞并华夏。 “从战争爆发开始,北约就一直在执行着东南通道战略,并且一度取得了成功。这就使得我们一直都对东南通道的归属极其敏感。”白鹿接着道:“当狂风岛的战局进行到关键时刻,悍军又忽然出手夺回了中央通道的时候,为了避免苏斯和白苏斯遭遇失败,北约不得不在东南出手。” “几个月之前,切尔达就已经宣布要出兵东南,而华夏东南通道封铺之后,他的这一战略更加明显。虽然我们无从得知切尔达出兵的具体数量,但是从大家已经知道的各种传言和华夏的一系列应对来看,显然不是少数。” “于是……我们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东南,而现在分析,这或许是天才战略家切尔达最想看到的……”白鹿缓缓道。 嗡的一声,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都骚动起来。 电视上,白鹿神情肃然:“如果我猜测切尔达从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在准备这针对莱恩的袭击,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这并不是什么臆想。因为北约奇袭莱恩的兵力就来自于切尔达的东南远征舰队!” 导播适时的随着白鹿的海域图上,标记出了一个巨大的箭头。 这个箭头,从米国出发,向东南而去。却在德克西的‘红龙’海域,分成了两股,一股继续南下,一股却转向东北,经过纳加首都‘加迪斯’海域,进入‘萨拉曼卡’,在与纳加舰队汇合后,如同一把利剑,接连刺穿‘加泰罗尼亚’,‘丹弗’,‘切科’和‘帕莱’四个移民岛屿。 整个世界一片哗然。 看见费南清投向自己的震惊目光,韩青教授也点头道:“白鹿先生的判断,同样也是我的判断。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别的可能。” 他补充道:“切尔达花费了极长的时间,来经营这一计划。从苏斯,白苏斯,法克兰三国围攻,再到汉弗雷,谢尔顿舰队以及他在几个月前宣布南下战略,无一不在针对华夏,也无一不在影响着我华夏军的注意力。” “当悍军夺回东南通道,孤立苏斯和白苏斯的时候,切尔达有了最佳的出兵时机。”韩青交手走到电子海域图的另一端,接过白鹿递过来的电子笔,在下方的华夏和上方的莱恩军区画了两个红圈。 “由于我们的战前准备不足和华夏军的内部矛盾,使得我们的准备远远落后于北约。而海域通道被北约控制了大部分的现实,也让我们没办法像北约成员国那样可以迅速的调集各区的兵力。” 韩青放下电子笔,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几天前,黄胜天元帅领导的第一批舰队已经击败了三上悠人舰队,通过了狂风岛出海口。而第二批舰队,也已经进入了航道。只有第三批舰队,还停留在盘龙要塞没来得及动身。” “调虎离山?”费南清用手中的笔在空中点了点。 “可以这样说,不过切尔达的深谋远虑之处,并不在于他的临时分兵。”一旁的白鹿接过话头道:“他对东南的压迫式进攻,不但造成了华夏的长期战乱,助长了苏斯白苏斯的野心,同时也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而另一边,纳加和莱恩军区之间的战争,却一直处于白热化之中。只不过因为有秦妖的协助,谁也不认为莱恩会忽然崩溃。真正从头到尾,都在算计着莱恩军区这条通道的,只有切尔达!在战略方面,他是绝对的大师!就算现在我们明白了,也无力破解!” “我们应该怎么做?”费南清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出的问题。 “绝不能让北约人攻破盘龙要塞的所在地。”白鹿激动地道:“这个海域一共有六个出海口,不但是我华夏军指挥部所在地,而且联系着华夏的中枢。一旦被攻破,华夏会被四分,各大军区都将被完全分割开来!” “也就是说,按照华夏军现有的兵力,黄胜天元帅必须率领舰队放弃东南海域立刻返航?”费南清无法掩饰心头的震惊。 “我想这会是政府和民众的迫切要求。”白鹿毫不犹豫地道。 “南下的华夏军舰队,能及时回援吗?”费南清问道。 “很难,但我们至少在盘龙还有部分兵力,另外附近的军区也能够抽调部分舰队。虽然现在几个海域的出海口被北约占领,可是,这些海域的移民岛屿还在我们陆军手中,他们要维持前线补给,需要经过很长的航道。”韩青接口道:“就算不能夺回帕莱海域,我们至少也能守住盘龙。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需要的,是一名能够坐镇的将领!” “可是,如果回援的话,东南岂不是……”费南清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也是我刚才说无法化解的原因,”白鹿沉重地道:“黄胜天元帅说过,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也必须要付出牺牲。” 牺牲。 费南清和电视前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咀嚼着这个词。 他们无法想象,一旦黄胜天决定回军,那个饱受战争痛苦的东南会变成什么样。那支屡屡创造奇迹的军队,那个方楚天,又会面临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费南清觉得自己嘴里发苦:“如果黄胜天阁下不回军,又怎么办?” “这不是世界末日,战争总会找到一条事先人们从来没有想过的路,总是被笼罩在战争迷雾当中,或许我们的一切猜测,只是杞人忧天。不过。”韩青看着移动到自己面前的摄影机镜头,缓缓地道:“如果黄胜天不回军,那么他将面临全华夏的指责!” 海面延绵的庞大舰队停了下来。宛若连绵于湖面的飘萍,寂然无声。 灯光明亮的舷窗边,华夏官兵们沉默地看着窗外那一艘艘载着自己舰队指挥官的银白色飞机飞向中央的‘上京’号航母。 气氛凝重而压抑。 关于莱恩军区的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除了震惊以外,更多的是迷茫。 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似乎除了等待,就只是等待。等待着,那位在大家心目中神一般的老人,做出他的决定。 旗舰满满当当的会议室里,挤满了各区舰队的指挥官。 人群寂然看着自动门开启,看着赵小算上将推着黄胜天的轮椅,在数十名华夏军将领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会议室。 “大家都看了莱恩战区的最新战报了。”轮椅在会议大厅正面停下,赵小算肃然退到一旁,黄胜天环视众人,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在等待我做出一个决定。” “刚才,华夏主席,各区负责人都相继和我通了话,同时和我通话的,还有华夏军部李存信元帅和不少华夏军将领。现在,民众和各区政府军方,都要求我们立刻回军。” 黄胜天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无比清晰。 “我拒绝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军官将领们沉默地盯着黄胜天,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黄胜天缓缓道:“或许在你们看来,现在最关键的任务是守住‘盘龙’要塞。不过在我看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却是击败切尔达。而他不在‘帕莱’海域,在东南!” “元帅阁下!”一句情绪激动的莱恩中将上前一步:“如果我们现在继续南下,那么一旦盘龙被攻破,对整个华夏来说也同样是一场灾难。如果在战略上输给了北约,即便我们在战术层面上战胜了切尔达个人,又有什么用?!” 莱恩中将的话引起了会议室里的一阵骚动,高级军官们纷纷附和。大家看来,东南和莱恩空间哪一方更重要,根本不用费脑子判断。 等到喧嚣渐渐小了下去,黄胜天才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战争就是战争,战争的胜负和战略战术的层面高低无关。战略是大局,战役战术是局部。表面看起来,战略决定战争方向和资源分配,战术则为达成战略目标服务。可实际上,在战争中,战略常常会因为一场战役发生改变。” 会议室穹顶的电子灯光明亮洁白,照在老人血色很少的脸上,更让他显得苍老而憔悴。可是当他说起军事的时候,每一名华夏军官都肃然聆听。 除了少数的华夏高级将领,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有机会聆听黄胜天的教诲?! “战争的目标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暴力取得胜利,因此,当我们发现一场局部战役足以改变战略上的劣势的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在战术层面战胜对手,而不是以死板的战略方向限制自己。” “切尔达突袭莱恩军区,看起来似乎是在战略层面上占了上风。可这只是军事战略。和真正国家战略比起来,这根本就微不足道!” 黄胜天环顾四周:“身为华夏军人,开战这几年来大家想必有很多感触。现在想想,你们真的认为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军人已经做好了最艰苦的准备来迎接这场战争吗?” 华夏军官们面面相觑,都是一阵沉默。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变数! 所有人都知道,虽然已经开战几年,可是在许多政客民众乃至军人都还心存幻想,还不明白这场战争绝不会是以前地区武装冲突那么遥远而无关痛痒了。 想要赢得胜利,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做好付出全部的代价乃至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们的战备劣势不是军事战略层面,而是国家战略层面。”tqr1 黄胜天深邃的目光,仿佛已经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我是黄胜天。我可以解散联盟议会上院,可以强行将华夏军捏合在一起,可以让陈腐的国家暂时振作起来精神起来,可以让这些民主国家一切以军事需要为优先。甚至可以发布命令,实施军事管制,压制舆论,可是……” 老人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着,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我能永远活下去,并以一人之力改变我们在国家战略上的劣势吗?” 华夏军官们的心异常沉重。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眼前这个老人离去,或许整个华夏都会变成一团散沙。 “自由,尊严不是靠首鼠两端得到的,更不是靠投降得到的。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可战争一旦爆发,我们就必须坚持在一条路上下去,必须站在华夏这条船上,捍卫这个国家投下的赌注。” 黄胜天缓缓都说着,语气平静,每一个字却如同钢铁般掷地有声。 “何况,我们有一个能够不断在大小战斗中从战术层面为这个国家创造奇迹的人。大家知道他是谁。从自由港到狂风岛,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典型的以战术优势推动战略态势,以局部改变全局,因此,米国送给他的外号最为贴切——变数!” 华夏军官们互视一眼,彼此都发现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 虽然其中许多人对那个方楚天并不怎么服气,甚至认为那其中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不过谁也无法否认,这个家伙的已经耀眼到让人不可鄙视。 而且正如黄胜天所说,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挣扎拼命,从一艘驱逐舰开始,通过一场场战役走到现在的话,绝对不可能有现在的悍军和现在的华夏。 而这个人,正是传闻中黄胜天指定的接班人! “大家或许以前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不遗余力的扶持悍军,为什么会帮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又为什么在沉默这么长时间后,开始指挥这场战役。”黄胜天锐利的目光,似乎能在刹那间看透每一个人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战争时期民主国度通常会面临比霸权国家复杂得多的问题。而当这样的问题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么解决的难度更大上百倍千倍。我能够用强制的手段治标,却不能治本。这绝对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十个黄胜天也不行!” 黄胜天的轮椅自动移动到了人群中间,老人的声音就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回荡。 “就像一只已经长齐了羽毛,有了足够力量的雏鹰。它在跨出那一步之前,无论你怎么告诉它应该扇动翅膀,运用气流,它都不会飞!想要飞起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它从悬崖的巢穴中跳向深渊!” “我们就是这场战争中的雏鹰。可我看着它跌下悬崖是因为我绝不认为它会坠落到地面。”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静得落叶可闻。 巨大的落地舷窗外,一艘艘战舰如同一座座漂浮的岛屿,密密麻麻的舷窗灯光在漆黑的海域中连绵成一片。 “如果它真的坠落到了地面了,那么证明我们根本就不该战斗。我们有我们的使命,他们有他们的使命。我们的使命是击败分兵之后的切尔达,而他们的使命就是活下去!这是战争,别幻想着总有人挡在自己的前面。” 最后,黄胜天疲惫的声音中,带着让人寒意彻骨的冷酷:“舰队立刻出发。现在,还没有到大家抹着眼泪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时候!” …… 军官们默然敬礼离开,乘直升机飞回自己的舰队。 当他们回到各自的战舰后,在部下们的眼中,他们的脸色比去旗舰开会之前更加严肃。 他们似乎还在咀嚼着什么,还在迷惘着什么。而他们下达的命令,却让整个舰队,都乱作了一团! “继续南下?”所有华夏官兵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天,北约都打到‘帕莱’海域了!我们还南下干什么?” “是啊,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指挥部被敌人打成蜂窝,他妈的,这样会很提神是不是?” “如果莱恩通道失守了,守住东南航道有什么用?千万别告诉我凭我们的力量就能从东南一直打到米国去!” “等我们打到米国,恐怕华夏都完蛋了吧?” “我们会被所有华夏人诅咒!一定会!” “这可是华夏军能够聚集起来的唯一兵力啊。我们不回去,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吗?哪个王八蛋做的决定?”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华夏军指挥官们的耳边吵个不停。虽然明知道黄胜天的决定不可更改,现在任何的抱怨都于事无补,可是,北约兵临盘龙这种近在眉梢的威胁,还是让大家无法放眼未来。 难道,真的要看华夏就这么跳下深渊?! 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自己这些人能在东南挽救华夏吗? 脑子里闪过相同的疑问,舰长们几乎在同时点的一份几乎是追着他们的脚步,在他们回到各自舰队的第一时间,就从旗舰指挥室传来的文件。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那是一份关于墨提斯战役的战报。十个小时之前墨提斯战役刚刚结束。结果让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数的目光,穿透舷窗,看向大海中那一艘如同巨鲸般的航母。 那里面,有一个老疯子! 而在舰队前进的方向,还有一个小疯子! …… 东南。 无边无际的海面中,一艘艘战舰的巨大身躯滑过,遮蔽了远方月亮的光芒。 从下面看上去,满布水面的战舰就像是无数在碧海中游动的巨鲸。 它们成群结队,喷射着高高的水柱,破开粼粼波光。 沿途经过的岛屿,暗礁带或海雾,就像是被水面鲸群遮住了阳光的海底珊瑚礁一般黯淡下去。 只有等到互相高速追逐的战舰离开之后,才又重新熠熠生辉。 遮天蔽目的舰队连绵无尽。 无论是前面边打边退的华夏战舰还是后方紧追不舍的北约战舰,速度都提升到了顶点。 这些钢铁巨鲨在海雾中拉出一道道笔直的轨迹,在暗礁带中劈波斩浪,一边高速追逐,一边互相开火,打得难分难解。 一艘华夏战舰刚刚才遇险,围攻它的两艘北约巡洋舰就爆炸碎裂。 一支北约分舰队刚刚被刻意落后的华夏舰队包围,另一支北约舰队就已经如发狂的犀牛群一般冲了过来。 成千上万的战机,如同受惊的蜂群缭乱纷飞。 这些速度极快,目标极小的海域杀手们,忽而随着舰队簇拥着的航母高速前进被释放出来,冲入敌舰队的阵型肆意开火,忽而又被天网召回,一架一架的消失在突进的航母里。 整个大海都被战舰和战舰之间宛若流星般的炮弹光照亮了。 那白色红色的巨大光团,燃烧着,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黑色的大海中掠过。当它们命中战舰的时候,更大更耀眼的光芒就会亮起来,伴随着爆炸产生的残骸碎片向四面八方扩散。 旗舰指挥室的舷窗外,又一道巨大的白光亮起,将大厅照得透亮。 班宁冷峻的脸庞在这骤然闪亮的光芒中半明半暗,看起宛若在寂静的深夜出现在活人身边的死神。 “将军!”曼丹达从班宁指挥席下方的控制台前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班宁身旁,递上一份标记为绝密的文件:“这是刚刚统计出的伤亡报告。” 班宁面无表情地打开文件。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看见文件的时候,他的瞳孔还是禁不住一阵收缩。 报告显示,从进攻墨提斯海域开始到现在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内,己方舰队已经损失了超过十支a级舰队!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在经过出海口的停滞期内,被直扑进阵型的悍军舰队屠杀的。 在那段北约舰队毫无还手之力的时间里,该死的华夏军占尽了便宜! 班宁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愤怒平息下来。可是,吸入肺部的空气却像是遇见了火苗的纯氧一般,腾地一下燃烧起来。 他极力克制自己把文件夹在地上掉个粉碎的冲动,死死咬住了牙关! 看着班宁因为紧咬牙关而棱角毕现的腮帮子,肃然而立的曼丹达心里一时间又是敬畏,又是感触。 身为德克西军方的重点培养对象,曼丹达一直以自己卓异于同龄人的天赋和才能骄傲。在他看来,成为一代名将并不是需要二三十年努力才能得到的结果。 或许就在这场战争中,自己就能以一次漂亮的战役跻身名将之列! 可是,当他跟随班宁走进这场战役时,他才发现无论是和天机老人还是和班宁,古德这样的名将比起来,自己都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说实话,班宁在此之前打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窝囊。 抵达法克兰之前,他的前锋舰队就因为法克兰皇帝比德鲁的愚蠢而白白葬送了六支a级舰队。同时由于无法确定悍军舰队的位置,他不得不让古德率领舰队一次次地以添油战术杀入墨提斯出海口,不惜以付出重大牺牲为代价,试图将对手的隐藏舰队逼出来! 而悍军舰队进攻法克兰首都的消息,让整个北约前锋舰队处于一种极度怨愤产生的混乱之中。 那些从一开始就反对添油战术的北约舰队官兵们在舰队的自由频道里群情激愤。 吵吵嚷嚷的话里话外,无非是他们有多么英明,而小心翼翼用添油战术进攻出海口的班宁有多么愚蠢!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牵鼻子! 曼丹达觉得,如果换成是自己,恐怕早就已经丧失理智了。可是,这些闲言碎语却并没有对班宁产生任何的影响。 这位纳加第一名将,只是冷静到近乎冷酷地压制着舰队里的进攻呼声。直到后方传来了进攻法克兰首都的悍军舰队的确切规模数量情报之后,他才终于做出导放弃救援法克兰,全力进攻墨提斯海域的决定。 战斗从古德的前锋舰队冲出出海口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似乎是早已经知道对方会全力进攻一般,在之前的几次战斗中都采取远距离防御的悍军舰队,这一次竟然采用了近身的压迫式进攻。 三支华夏集团舰队从三个方向杀入了处于出海停滞期的北约舰队群中,肆意开火。而正面的天机老人率领的本阵,也逼近出海口发动进攻。 在这种距离上,舰队的导弹和战机的作用,发挥了十足。他们甚至不用抢占攻击位置,调整舰首和阵型,只需要不断的开火就行了。 自然有一支又一支北约舰队浮现在他们的炮口面前! 那个时候,曼丹达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冷汗连衣服都浸透了。 班宁没有展现出他的风采,对方的天机老人却给他上了第一堂课! 要知道,华夏舰队这种近距离的压迫式进攻的攻击力虽然强大,却因为距离过近而将防御方自身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当中。除非是判断出进攻方舰队是集中冲击,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否则没有人愿意冲上来打! 他根本无法想象天机老人是怎么知道北约舰队会发动全面进攻并改变战术采用集中冲击的。他只知道天机老人的指挥,让华夏舰队的压迫式打法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威力。 他们的每一次齐射,每一次战机释放和回收节奏,每一支舰队的游走路线,都像是汽油一般在助长着他们的屠杀火力。如果带领舰队的是自己的话,或许已经在天机老人那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进攻下一败涂地了。 而班宁,却自始自终在冷静地命令,一点点的扭转战局。最终北约舰队挺过了停滞期,并突破了出海口。 而让曼丹达也禁不住愤怒的是,当一艘艘北约战舰站稳阵脚的时候,原本如同恶狗一般扑咬的华夏战舰却一艘接一艘的远离战区。那个一向用兵都用得极狠且极其注重名誉的天机老人居然跑了! 从场面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守住墨提斯海域。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利用北约的小心谨慎而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趁机占便宜,多折损一点北约有生力量罢了! 想到当时的场面,想到舰队顿道里那些联军官兵的各种声音。别说班宁,就是站在旁边的曼丹达至今依然怒火中烧。 那种被人摁在地上打了个鼻青脸肿,眼看就要爬起来反击,对手却拔腿就跑所带来的憋屈实在让人难以保持理智。tqr1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古德所部在华夏主力眼看就要逃脱前的那一次凶狠的前插了。 那是在这场战役中曼丹达学到的第二课。 老师是古德。 当时,天机老人的指挥集群,距离出海口海域不过一海里。古德舰队在挺过停滞时间之后立刻毫不迟疑也毫不讲理地以一个凶狠而的穿插,直接了天机老人的指挥集群和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之间。 从战局态势来看,古德的穿插让他的暴熊舰队处于孤军突进的危险之中,并不明智。可事实上,正是这一次近乎于疯狂的切入,迫使原本向中央集群靠拢的华夏第十三集团舰队转向,延迟了撤退时间。 就是这几分钟的时间,让北约舰队在其后的追逐中得以缓缓接近天机老人舰队,并将其死死咬住! 这场战斗,天机老人和古德给曼丹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在随后的战斗中,大放异彩的却是班宁。 不仅他对班宁的敬畏更加深了一层,就连那些就算那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北约成员国舰队军官们,都渐渐的闭上了嘴,并在后面的战斗中唯命是从。 他们在与天机老人手中唯一的那支悍军a级舰队交手之后不得不承认,在不知道悍军主力去向的情况下,添油战术是正确的。 因为通过交手,他们才知道,那是一群驾驶着何等先进战舰的何等凶恶的对手! 悍军战舰似乎拥有一种极其先进的引擎,能够提供他们舰船上的一种能量护罩,即便是以米国战列舰主炮攻击,也需要四艘战舰齐射且同时命中才让其能量护罩崩溃。 如果是一炮一炮的这么打的话,以悍军战舰能量护罩的恢复速度,只要能量没有耗尽,轰上一天也轰不烂。 而其能量护罩崩溃之后,并不意味着就能将其击毁。虽然他们的战舰装甲采用的金属材料和厚度并不比华夏的其他战舰强多少,可是,他们的分体式结构却为战舰带来了更大的生存能力。 通常战舰被击穿中部或者尾部推进器之后,要么会丧失战斗力,要么就会丧失动力。可悍军战舰却不一样。 当北约战舰好不容易打掉他们的能量护罩之后,接踵而至的攻击虽然能够轰开装甲外壳,却无法让其丧失动力。 那是他们独特的分体式结构带来的防护力。他们的引擎系统似乎并不在一个位置,而是由多个引擎系统串接而成。 这也就让他们的战舰拥有了另外一种生存能力,即外壳装甲和尾部推进器被击毁之后,他们依然能够通过分体抛掉被击毁的部分逃生,甚至还能反击。 面对悍军战舰,所有人的感觉就像是用报纸打蟀螂,打一下蟀螂还在跑,打两下蟀螂还在跑,三下、四下、五下…… 如果没人气得一脚踩上去的话,那小强还他妈在跑! 见识了悍军凶狠的撞击,精准的炮击和那艘巨型航母一次释放超过三千架的战机之后,北约官兵们都无想象,如果悍军主力依靠他们的隐身技术在出海口海域或航段的某处设伏,不采用添油战术进攻的北约舰队会有多么的悲惨。 而这一路追击的过程中,班宁的指挥技巧也让每一名北约官兵心悦诚服。 从出海口开始,天机老人所部先是沿着通往墨提斯的航道撤退,试图退往a8海域。不过由于其舰队主力无法摆脱北约舰队的追击,因此他不得不利用航道的几个障碍区进行阻击,试图击退追兵之后从容离开。 不过,这几次交手班宁都占了上风。天机老人无论是正面交锋,诈败、设伏、引诱、还是虚晃一枪,都瞒不过班宁的眼睛。几次依靠障碍区的阻击,不但没能拉开距离,反而让北约舰队咬得更紧,并将其逼出了航道! 这是曼丹达学到的第三课。 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做出准确的判断并下达正确的命令这方面,他和班宁相比还差得很远! 双方的战斗中每一个战术变化,乃至每一支舰队的航行路线,齐射和战机出动的时机和节奏掌握,都堪称艺术。 而现在,随着双方舰队的距离越来越近,也随着被逼出航道的天机老人舰队遭遇越来越多的海域中的危险,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古德,暴熊第一舰队向左偏转1500刻,全速前进。三分钟内,抵达r2海域,坐标……” “米国第六十三集团舰队,沿外回旋线抢占攻击位置,六十四集团舰队掩护。你们的任务是拦截对手。” 指挥台上,放下文件的班宁,冷酷地下着一条条的命令。 舷窗外的大海中,无数战舰在风驰电掣,无数的炮弹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往来交错。前方的华夏舰队顺着一片暗礁带的边缘狂奔,而后方的北约舰队已经在班宁的指挥下,两翼扩张开来,如同一张大鱼网般,向敌人罩去。 曼丹达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海域图。 被逼出了航道的天机老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逃亡之后,在大海中画了一个大圈,又被逼到了距离墨提斯出海口不远的海域。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防御那样占尽便宜了。这块距离出海口海域直线距离不过三十海里的地方,就是华夏舰队的坟墓! “将军!” 中央控制台前,一名参谋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大叫道。 班宁和曼丹达皱起了眉头,凝目看去。 那是雷达的控制区,通常有状况参谋都会报告给值班的情报联络官,少有直接站起来冲着中央指挥台喊叫的。 视野中那位参谋的脸色,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苍白。他的手指指着雷达屏幕,一双不大的眼睛死命睁开,透着一种极度恐惧和绝望的眼神。 雷达屏幕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在舰队的四周,忽然出现了一个个稀稀落落的小点。 绿色的小光点越来越密,顷刻间就已经布满了整个屏幕! “轰”地一声巨响,旗舰剧烈地摇晃起来! 随即,数十道爆炸的白光同时从战舰的舷窗外亮起。耀眼夺目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冰冷! “敌袭!”凄厉的叫声,同时在舰队频道中响起。 叫声中,曼丹达手脚冰凉地看向远视仪。 身前,身后,左边,右边,无尽的大海中,到处都是一艘艘从大海中缓缓现出身形的悍军战舰,到处都是如同沉重的积雨云一般扑来的悍军战机。 九支a级舰队,九艘巨型航母! 在这些战舰和战机的攻击下,整个北约舰队,已经乱作一团。无数的战舰被从身后,从侧面打得粉身碎骨!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回来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曼丹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得知悍军主力进攻法克兰首都的消息之后,班宁亲自率领参谋部对悍军回援的可能性经过了反复的排除确认,才下令发动进攻。 而且从进攻出海口开始到现在总共也不到十五个小时的时间,天机老人一路逃亡经过的地方,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通往自由港自由航道的出海口。 这些悍军战舰,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猛地回头,看向班宁。 却见名将缓缓坐倒在椅子上,脸上的血色和那位发现悍军的参谋一样,在刹那间就褪得一干二净。 “上将!”曼丹达嘶声道。 “我一直有一种被牵着鼻子打的感觉。”班宁的声音,仿佛在指挥大厅的上空飘荡:“我也一直在告诉自己,悍军回援的时间不够,只要天机老人不把我们往通往自由港航道的出海口引,我们就没危险。” “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 在曼丹达的注视下,他的左手缓缓顺着宙斯,赫拉的主航道,指向北约舰队原来停留的出海口,然后穿过出海口,直接拉到现在这个海域。 而他的右手,则随着天机老人舰队的逃亡路线,绕了一个大圈,也回到了现在的海域。 “简单而天才的时间差陷阱!”战舰剧烈的震动中,班宁沉重地道:“这帮疯子,是直接从赫拉海域主航道,一路杀回来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猜心! 舷窗的挡板装甲缓缓开启。 窗外是璀璨的海面。 空旷明亮的办公室,因为全金属材质的摆设显得冷冰冰的。 同样冷冰冰的,还有负手立于舷窗前的切尔达和静静蜷缩在沙发上那个迷人的小女孩的脸色。 巨大的屏幕悬浮在半空。数十个画面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如同时空的裂缝将遥远的海面发生的一切投射出来,并以数据,图形和每一名军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推演程序一遍遍的分析着推导着。 “如果这是天机老人一个人的计划,那么他早就进入名将排行榜前十了。”切尔达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像是在给小女孩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一切为夺取胜利而设计的战略战术,最终的本质都是人类大脑的较量,是阴谋!苦心孤诣秘而不宣是为阴,算计奇招毒手是为谋,人类的阴谋,在于大脑这不足1500克的器官之中,存在于人心中。其隐秘和奇妙,甚至超过黑洞。” 切尔达目光冰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冰冷光滑的舷窗玻璃,顺着贴在窗上的光丝滑动:“班宁输得不冤枉,无论是舰队的战斗力,舰艇的科技水平,提前的布置谋划还是交锋时的人心算计,天机老人都把他算死了。” “在他抵达法克兰之前,悍军就已经布置好了战场,选定了迂回的路线等待他走进这个圈套。如果天机老人不是对北约的军队和国情了解的这么深刻。又如果班宁选择回兵救援他不那么喜欢的愚蠢的法克兰,或许这场战役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切尔达回过头来,凝视着雪白透亮的房间中央的屏幕:“这是存在人心阴谋的交锋结局,班宁算了天机老人的兵,算了他的棋,却没算自己的心。他的心被天机老人计算了!凭此一战,天机老人可进前十!” “那么你的心呢?”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转过头。那双梦幻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切尔达:“除了分兵进攻莱恩之外,还藏着多少秘密?” “这么多年,你终于变得有些人性化了。”切尔达笑了起来,踱步到沙发边,低头看着这个天使般纯净美丽的小女孩:“我一直在想,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脱离你程序一般的声音和语气。如果不能归功于这具集中了北约最顶技术的仿真躯壳的话,那么就是你为我的隐瞒而生气。” “想让我生气是你隐瞒我分兵计划的理由吗?”小女孩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同艳阳下的浅海。 “我刚刚说过,这是人心。”切尔达在沙发上会下来,双手合十身体前倾,扭头看着小女孩:“所有的理由,都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或许只有这一个,或许有很多。不过相较于讨论我的心,我更有兴趣知道你的心。” “我没有心。”小女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柔顺如丝的秀发垂下来,遮掩住秀气的耳垂:“这里面是一个微型引擎。” “任何一种生命都有心。”切尔达微微一笑:“我们说的心,不是心脏。而是思想,性格和意识。也是你在思考时遵循的规则。” “人类的规则是什么?”小女孩抬起头,长长地睫毛在灯光下微微上翘:“道德,本能,利益?” “这得看每一个人的不同选择,也得看某一时刻的侧重。”切尔达笑了起来:“我回答了你,你也该回答我,你的心里有什么。你会遵循什么样的规则?” “我不知道。”小女孩干脆得有些无赖。 “哦?”切尔达目光深深地看着小女孩,良久,洒然一笑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 “什么游戏?”小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红皮靴,悄默无声间,眼睛很人性化地微微一眯。 “猜心!”切尔达淡淡地道。 女孩沉默着。 “这个游戏有什么意义吗?”小女孩看着地面问道。 “你刚才不是在猜测我的心里除了隐瞒着分兵之外,还隐瞒着什么吗?”切尔达笑道:“而我同样对你的秘密感兴趣。游戏其实已经开始了,未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一种新的交流和合作模式。” 他说着,扭过头注视着小女孩看向自己的眼睛:“直到你挖出我的秘密,或者我挖出你的秘密。” 说完,切尔达站起身来,向办公桌走去:“对东南战局,你怎么看?” “班宁损失了超过其总兵力百分之五十五的舰队,按照你们的标准在短期内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同时,天井区和狂澜区联军已经击败了法克兰的出海口驻守舰队,正避开法克兰回援舰队的阻截,袭击法克兰首都。”小女孩文静地看着窗外,口中毫无感情地道:“由于以上原因,从数据上看,作为前进基地的赫拉海域和普罗米修斯海域都不能处于悍军的打击范围之内。” “而我们抵达法克兰还需要整整五十六个小时。”切尔达接过了小女孩的话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书桌上的一份文件。 “五十六个小时,已经足够悍军完成袭击了。”小女孩依旧目不转睛:“按照推演程序计算,我们抢在华夏军之前攻陷出海口的把握,会因此下降百分之二十五。” “那么。”切尔达翻开文件,一边查阅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认为我们拿下特里蓝如山海域盘龙要塞的可能性,会有多少?” 女孩望向窗外的目光微微一闪,淡淡地道:“没有足够的兵力,资源和情报数据,我无法做出判断。” “可是,你可以判断我。”切尔达抬起头来,细长的眼睛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一道诡异的光滑过:“猜心游戏已经开始了,不是么?” …… 黄胜天拒绝回援,联军舰队继续南下的消息,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华夏,引发一片哗然。 无论是政府首脑,军方还是自由党派,媒体,民众和普通士兵都不敢相信这是被他们视为军神的黄胜天的决定。 惊愕之后,就是失望和愤怒。 民众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抗议黄胜天的决定! “给我们一个解释!”无数民众聚集的街头,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愤怒地挥舞着拳头。 “我不敢相信。”中年人在咆哮:“北约已经兵临城下,我们的军队却在离我们远去。而这,竟然是我们奉若神明的黄胜天的决定!” “为什么?” “为什么!”tqr1 高台下方记者们的摄影机镜头上,中年人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是因为莱恩军区支持了为我们打赢了加秦罗尼亚战役的秦妖将军,还是因为悍军比起华夏更重要?” “向着东南海域远去的军神阁下,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中年人死死的攥着话筒,额头和手背上是暴跳的青筋:“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带走了我们目前能够集结的大部分军队,难道你不知道,一旦特里蓝如山海域失守,整个华夏都将崩溃?” 他环顾台下:“告诉我,我有没有危言耸听!” “没有!”愤怒的民众在咆哮着,吼声直冲云霄! “这是一个多么明显的事实啊,失去特里蓝如山海域,北约大军将沿着这条通道直接杀进我们的腹地,直接把刀子捅进我们的心口,让华夏在他们滴血的刀锋下瓦解,让整个华夏变成一盘散沙!” “到那个时候将没有华夏军!因为我们的联军指挥部所在地已经是一片废墟,因为我们最重要的几个华夏军区将被分割开来,因为没有了特里蓝如山海域,我们原本就已经被北约人切割开的四肢,将失去最后一个集结地!” “这一切,我们都知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他们知道!” 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城市的上空,宛若雷鸣。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回兵增援?”中年男子暴喝道:“从东南回来只需要四天时间。在这四天时间内,我们可以战斗,我们可以用我们的生命和鲜血把北约的杂种挡在盘龙要塞的出海口外!” 沉寂,整个集会会场都是死一般的沉寂。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从高台下延绵向远方,挤满了广场和街道。 “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希望!”镜头中,是中年人悲愤的脸部特定:“可是希望却在远去!” 画面定格,费南清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沉默着。 电子灯和屏幕的光芒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投下一片明晃晃的冷清。 良久,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 推开窗,雨后沁凉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上京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傍晚的街道上,许多汽车都开启了车灯,飞流的光景梦幻迷离。人行道上的行人收起了雨伞,走在湿漉漉的回家路上。商场明亮的灯光,透过大门橱窗前往来交错的人影,在街道上投下破碎游移的光斑。 和其他地方相比,上京显得相对平静。尽管民众对黄胜天的决定感到难以理解,可是他们依旧保持着沉默。 此刻的华夏已经是激流涌动。即便实施了军事管制,媒体评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可是,关于黄胜天拒绝回援特里蓝如山的消息还是在民众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种各样的集会,各种各样的声音,已经不是新任主席赵熙能免压制得住的了。在一些人的推波助澜下,一场风暴正在渐渐成形。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费南清回过头,所见苏小小端了两倍速溶咖啡用肩膀靠着门走了进来。 对于这位当初一起空投到北方狂风岛的军方代言人,费南清一直打从心眼里喜欢和钦佩。 男人要空投到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且需要极大的勇气,何况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 这份勇气,绝对不是为了成名和饭碗能够拥有的。 “你怎么来了?”费南清接过苏小小递来的咖啡,微笑着道。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无处不在的变化! “跟你们老板商量征兵广告,看见你还在,给你送杯咖啡来,顺便跟你通报一下最新的军方情报。”苏小小微微一笑,捧着咖啡向窗处张望了一眼:“一个人在这里想事情?” “嗯。”费南清揉了揉灰白的头发,点头道。 苏小小一眼瞥见办公桌前定格的屏幕。看着那悲愤的演讲者下方的字幕,她叹了口气道:“华夏恐怕要乱了!” “是啊。”费南清沉重地道:“说实话,我相信黄胜天元帅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民众却不可能为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理由支持他。之前他解散联盟议会上院和实施军事管制的做法已经引起了很大的非议,现在又置特里蓝如山的危机于不顾,带走了华夏军的主力执意南下,恐怕……” “我倒是能理解。”苏小小喝了口咖啡,说道。 “哦?”费南清转过身。 “切尔达分兵之后,继续南下的舰队只有一百六十支。加上班宁的前锋舰队和部分法克兰舰队,能投入到战役中的兵力总数大概是二百四十支左右。不过……”苏小小微微偏过头:“悍军刚刚在墨提斯海域,击败了班宁舰队。” 费南清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悍军击败班宁?” “一场完胜!”苏小小微笑着道。 “难以置信!”费南清叫了起来,老男人晃动着灰白的脑袋,不顾形象地急促道:“这帮家伙把胜利女神劫持了吗?快,给我说说!” 苏小小点点头,将刚刚得到的悍军战报简要地说了一遍,只听得费南清心跳加速,满脸紧张。 苏小小最后道:“班宁在这一役当中损失超过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利用舰队靠分散逃窜才免遭厄运,已经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再加上之前损失的舰队,短期内切尔达能够动用的兵力,不超过一百八十支!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费南清接口道:“悍军舰队加上黄胜天元帅的援军,完全有能力和切尔达一较高下!” “对。”苏小小点头道:“从战略上来看,悍军的胜利让黄胜天元帅的选择显得并不那么离谱。如果他们能够在东南击败切尔达,那么就能影响到狂风岛的战局。给我们创造逼迫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的机会!” 苏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费南清看着窗处的城市,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现在他还没办法消化苏小小带来的这个消息。 虽然,悍军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取得了不少辉煌的战绩。在各国的军队排行榜上也一路蹿升,现在已经是每一个人都不敢轻视的特级部队。 可费南清还是没想到,面对兵力高出近三倍的班宁,主动迎击的悍军居然又赢了! 而且,是一场关键性的,酣畅淋漓的胜利! 其结果直接将气势汹汹的北约前锋舰队给打残了! 更让人痛快的是,在班宁舰队败退之后,悍军的前面,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可以阻挡他们的对手。 切尔达还在数十个小时的海域航道之外,法克兰还在为攻入首都宙斯海域的华夏联合舰队手忙脚乱,而北约原本作为后勤基地的赫拉海域和普罗米修斯海域,就在肆无忌惮长驱直入的悍军刀下! 按照苏小小的说法,现在的悍军已经杀进了赫拉海域。在这帮匪徒的横扫下,北约人的海域基地,空港恐怕一个都不会剩下。 费南清兴奋地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刹那间,他已经在心底对下期的节目有了清晰的设想。 不过,当他看见屏幕上悲愤的人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苏小小:“军部对特里蓝如山海域有什么打算。” “我们已经抽调了两个集团军舰队,赶往特里蓝如山。其后还会加紧集结更多的兵力增援。”苏小小抱着咖啡,窈窕的身影映在灯光明亮的玻璃窗上,远方高楼的红色警示灯在她身后一闪一闪。 “而且我们听说。”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莱恩军区负责人和部长,已经赶赴梅玛海域。或许他们……” “秦妖?!”费南清讶然道。 苏小小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是饮鸩止渴!”费南清愤怒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苏小小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目光幽幽地看着窗外。 特例蓝如山海域,盘龙要塞三号空港。 随着一阵警报飞鸣,熙熙攘攘往来奔忙的华夏官兵们一扭头便看见一支由五辆军用汽车和三十辆军用机甲组成的车队从紧急清空的街道上飞驰而过。在接连穿过几道自动开启的警戒哨后,风驰电掣地驶入了保卫严密的核心区。 车队驶过之后,开启的岗哨隔离栏立刻关闭。警卫哨兵们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冰冷严肃的表情,监督着门口排队进入核心区的华夏官兵在身份系统上验证出入权限,就连几位将军也不例外。 车队的警报声消失在核心区的深处。人们在诧异地对视一眼或低声猜测一番可以直闯核心区的车队乘客的身份之后,又渐渐恢复了秩序。他们跳上轨道车,或快步走上自动传送带,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站在气氛紧张而忙乱的街道上,抬起头,港口上空依旧群星璀璨。 随着北约兵临,整个特里蓝如山海域已经成了一个忙乱紧张的大兵营。每天都有无数的物资和战舰汇集到这里,也有无数的光讯或电波飞向茫茫世界,向整个华夏发送指令。 这里是华夏的心脏,正在急剧地跳动着。 北约军团正在强攻盘龙出海口,整个华夏在生死一线的危机刺激下,疯狂的运转起来。 出海口的战斗非常惨烈。据说,整个海域都已经被战舰的残骸堵塞了。 有好几次,北约舰队都差点攻破出海口。华夏军只是依靠要塞的坚固和要塞炮的强大威力,并发动拼死反击,才将敌人赶了出去。 几天以来,那里的大海就没有停止过闪光。 从战区外航道经过的飞机尽管距离很远,也能看见那如同流星雨一般纵横交错的炮弹光,也能看见那一艘艘战舰在爆炸时候产生的巨大光团急剧膨胀扩散。 距离虽然远到听不见声音。可是那持续不断的光芒却比任何炮声和惨叫声更加惊心动魄。那是一个无声的黑洞,人们在那里沉默的厮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华夏士兵牺牲,都有无数华夏战舰化为灰烬。 谁也不知道华夏军能抵抗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冲进那无尽的闪光之中,去迎接除了死亡外几乎没有其他可能性的结局。 大家只是知道,当军神黄胜天在出海口留下他远去的背影时,一切只能靠自己。 相较于群情汹涌义愤填膺的民众,盘龙驻扎的华夏军舰队官兵对黄胜天的决定显得要冷静许多。 或许是军队纪律的约束,或许是身为军人早就反复思考过病重的黄胜天离去后的种种情形,因此当黄胜天拒绝回援,率联军舰队南下的消息传来之后,盘龙要塞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况且在北约舰队的疯狂进攻之下,大家已经无暇思考。前线的士兵忙着战斗,后方的官兵忙着集结,忙着调派物资,忙着维修受损的舰艇,忙着救护伤员。每个人每天一睁眼就在拼命的工作。 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因为,他们要以四十支a级舰队,顶住北约集结在这里超过两百支舰队的进攻! 或许是物极必反。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现在的华夏却总是给大家带来惊喜。 先是华夏政府宣布加大援军增派和物资调集力度。 各大战区的舰队在日夜兼程地向特里蓝如山航行,不少军区甚至为此将本区的兵力储备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水平。 根据华夏指挥部的计算,只要盘龙要塞守军能够坚持到一周之后,华夏军舰队就能增加到八十支。二十天内,华夏军舰队能增加到一百五十支!tqr1 另外大家发现,随着天网升级改造的完成,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和身旁所有人的工作效率比之以往提升了很多。 这种提升是肉眼可见的。 例如原本需要花一周时间来进行的集团舰队繁琐的补给工作,现在只需要输入需要补给的品名数量,系统就能自动完成并反馈。 如果恰好仓库里没有需要的补给品,系统甚至会给出尚在路途中的运输直升机抵达的具体时间,并在飞机抵达的第一时间完成补给。 如果连路途上也没有,那么系统还可以帮助你查询到这本文转自这种物资的替代品,或者替你查询到距离最近的货源乃至生产企业和产品下线时间,并帮你完成购买,资金,运力等一系列申请和调动安排工作。 在华夏军南下之前忙成了一锅粥的后勤部门,现在却在大量的物资运抵和如同雪片般的舰队补给申请单中清闲无比。就连工作偷不了懒的维修部门,也只需要按照天网系统给出的智能检测数据和任务表工作,绝对不用担心找不到故障和工作安排不分轻重。 同样感受到这一切变化的,还有人事,情报,财务等部门。 通过天网找人,它绝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想要找的人送到你的面前。在它的强大作用下,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间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从哪一条线路抵达哪一个应该赶到的地方。 至于需要调查的人物履历资料更是不在话下。如果需要的话,天网甚至能够将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都暴露在你的面前,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权限。 情报处理方面也同样是如此。 重要的情报总是排在情报部门工作的最顶端。如果你以为下面那些只有一颗星两颗星的文件中或许会埋没什么重要情报而去翻找,那么你只会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而所有部门中对此感受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自然是现在的各作战单位。 舰队上的官兵们发现,优化过后的指挥和协调系统,变得比以前更加快速更加高效。无论是人工指令传达还是自动指令都快得出奇。动力舱和主炮舱之间的动力传输效率提高了,火控系统变得更加精确。电子兵们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电子攻击火力提升到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的高度。 甚至有主控驾驶员宣称,在天网升级之后自己能够驾驶战舰踢足球,以后入港根本不需要自动牵引器的控制。 在天网辅助下,战舰能以相差一毫米的距离精确地停靠在码头边。 这种变化。 无处不在。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心甘情愿的自我放逐! 无论是身在盘龙的华夏军还是身在航道上的各华夏舰队,运输船队,乃至走在街道上的行人,自动咖啡贩卖机前的顾客和愁眉不展坐在办公室里发愁的工厂老板,都发现生活变得如此轻松。 刚刚完成了升级的天网,仿佛活了过来。 呼啸着冲进第三空港核心区的车队在形状如同蛋壳般的巨大金属建筑大门前停了下来。 在全副武装的警卫护卫下,十三位戴着特制的面具的蒙面人,快步走进了金属建筑的大门。从下车到进门,再到大门关闭,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如果此刻从空中向下看的话,就能发现,以金属建筑为中心的整个核心区已经全部戒严。无论是大楼楼顶还是街道,到处都是表情严肃目光森然的警卫、巡逻的机甲和密布的港口监控器。 护送十三人走进建筑的警卫在第一道安全区的自动门前停了下来,由第二批警卫接替,到下一道自动门时,又由第三批警卫接替。 如此反复。当十三名戴着特制面具的人走到最后一个安全区门前的时候,护卫他们的警卫已经更换了五批。 安全区的自动门开启,十三人鱼贯而入。不过这一次,当警卫留在关闭的自动门后时,却没有新舟警卫接替了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同样戴着面具,身穿军装,身上却没有任何标识的华夏军人。 “请大家跟我来:“等候在安全区的军人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对面的自动门随之开启。 明亮的灯光顺着越来越大的门缝透进来,照亮了安全区的十三名蒙面者。 他们在灯光中步出自动门。放眼看去,一个高两百米,长度和宽度都超过一千米的巨大的椭圆形大厅出现在眼前。和这个庞大的房间比起来,身后的自动门,就像是一个歌剧院墙角的老鼠洞。 走进大厅,所有人一眼就看见了中央圆形平台上一艘悬浮的战舰。 那是一艘由仿佛水银一般的不知名金属材质建造,通体漆黑,形状如同蝌蚪一般的战舰。 和普通战舰不同,它的舰体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舷窗,没有舰桥,也没有暴露在外面的主推进器和现代战舰身上通常都会见到的电子仪器外设。 它静静地漂浮在圆形的悬浮船坞中,身体上的每一寸线条,都极尽流畅优美。 十三位蒙面者迅速被这艘震撼人心的战舰俘虏了。他们不由自主地走向战舰。靠得越近,他们的头就仰得越高。 “大家现在可以摘下面具了。这里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的人。”当蒙面者们走到战舰下方的时候,军人率先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成熟稳重的微笑脸庞:“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艘幽灵号战舰的舰长,名叫周武。隶属华夏共和国海军双头鹰第三特别舰队,中将军衔。” 十三名蒙面者互视一眼,也纷纷取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张有些拘谨的面容。 九男四女,年龄最大的已经两鬓斑白,年龄最小的,也超过了三十岁。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胡戈教授。”周武中将伸出手,与领头的一位老者用力一握,热情地道:“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艘船叫幽灵?”长着一脸花白的络腮胡,头发却已经掉得只剩下一圈的胡戈教授和周武握了握手,扭头看向黑色战舰,问道。 “是的,幽灵。”周武点了点头:“整个华夏,不,应该说整个世界唯一的幽灵。” 他说着,回身爱惜地看着战舰道:“它不但拥有高速驱逐舰两倍以上的速度,还拥有极强的反雷达能力。再加上专门为这次任务设计的生活系统和能源系统,我们可以三年不用补给!” “这么说,我们要在这艘战舰上生活三年?”胡戈教授看着飞机喃喃地道。 周武没有回答。和胡戈一同到来的其他人也没有出声。手里还拿着各每面具的人们站在悬浮的黑色战舰身下沉默着。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凝重。 他们是来自华夏不同军区的超级计算机和天网系统专家。同时也是华夏联合天网改造工作的工程师,更是华夏最机密的“主神”计划的核心工作组成员! 一个多月前,原本是各自军区实验室研究员,学院教授或者干着服务于军方的一些秘密工作的他们收到了一份命令,要求他们和其他两百多专家一道赶赴上京,参与联合天网的维护和升级工作。 这个工作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作为持有s级权限拿特殊津贴且享受军方秘密保护的专家,他们几乎每年都会不定期地赶赴上京,进行相同的工作。其中参与时间最长的已经超过三十五年了,最短的也超过三年。 因此,在接到指令之后,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只携带了少量的行李就乘坐军方特派的飞机赶赴上京。 不过,直到抵达目的地,专家们才发现这次工作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以小组和团队的形式工作。而是被单独分开,每一个人负责一块作业。并且在他们单独工作的整个过程中,还必须接受各种各样的问卷调查单独谈话和测评。 由于这次的天网升级工作是将天网核心控制系统从原来的超级计算机移植到另外一台更加强大的新型超级计算机中,因此大家并不感觉奇怪。 毕竟如此重要的工程,单独工作也好问询也罢,都属于保密工作和反间工作的正常范围之内。 只不过对自己只能通过房间的工作台工作,却见不着新一代计算机的面,大家心里有些微词罢了。 工作的进程很快。 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这个庞大浩繁的工程就已经进入了尾声。这时候,数百名工程师开始相继离开,返回自己原来的单位。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是谁,负责什么工作,离开了没有。 因此也就没有人知道,有十三个人被选中留了下来。 大厅里静悄悄的。 被选中留下的十三个人,此刻就站在大厅中,仰头凝视着战舰。 只有他们才知道新一代的华夏天网核心计算机,就在眼前的这艘黑色战舰之中。也只有他们才明白,整个天网升级计划是一个连华夏统帅部都无权查阅,甚至在系统里找不到任何一份文件的绝密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 真正的计划,名字叫做流浪的主神! 主神不是那台性能强大到所有料学家都为之惊叹的中央电脑。而是一个人类孤独的文明进程中首次出现,有着不可剥夺不可复制的独立人格,且让留下来的十三个人甚至情愿为了保守秘密自我放逐的智能生命! 谁也不知道在最终接触到这个秘密时,剩下的十三位科学家们的心情。 震惊,激动,荣耀,难以置信可谓百感交集! 从那一刻起,他们将单独执行整个计划的最后一个部分——完成天网的最终接驳,并陪伴着主神在华夏共和国境内的茫茫大海中流浪,藏匿于无论是敌人还是盟友都找不到的深海之中。 当所有人都以为,华夏的中央电脑是位于上京的一台替身计算机时,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正的神明,在大海中俯视着人类世界! 寂静中,胡戈教授自言自语道:“前天,我们完成了主神进驻工作。从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天网系统拥有了生命。” “当时,我站在华夏军基地的大楼阳台上。” 他的目光闪动着,仿佛又回到了他叙述的当时。他的声音在空寂的大厅里回荡着,有一种教堂牧师祈福般的虔诚。 “我看见那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作战参谋们兴奋的围在天网控制台前,有些在手舞足蹈,有些在击掌相庆。” “一些人说,出海口海域的战斗,因为天网的升级而首次在电子战中压制住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对手。另一些人说,要塞炮攻击频率加快百分之三十,敌人被我们的要塞轰得灰头土脸。” “还有一些人告诉我,好几支舰队的指挥官都在战斗中依靠更有效率的指挥协调系统,率领舰队完成了比规定时间还快的战术配合,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然后我去了后勤部,去了情报中心,也去了各军区的联络处,去评估我们的天网。虽然只有昨天的短短一天时间,可是我听到的却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是兴奋的议论声,是让人脸红的赞美声。” “我没有脸红。”胡戈回过头,笑了起来:“这只是开始!” 科学家们相顾莞尔。身为胡戈教授的同伴,再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体会到胡戈话中的骄傲和自豪了。 “走吧!”胡戈教授转身迫不及待地走上战舰探落地面的悬浮梯:“我们是主神的十三名信徒和仆从。为了我所听到的和看到的,别说三年,就算余生要一直呆在这艘战舰中,我也愿意!” 科学家们一个接一个,踏上了战舰悬浮梯。 周武走到最后。 看着眼前这些陆续登舰,为了他们的科学信仰,为了他们的理想,也为了他们的国家而甘愿自我放逐的学者,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由衷的钦佩。 “准备出发!”周武最后走进舰船内,大声下令。 飞机的舱门开始闭合,而大厅高高的穹顶正缓缓开启。 一道明媚的阳光洒下来,在缓缓缩小的门缝中,如此灿烂。 “再见,元帅!”周武默默地道。 ……tqr1 “他们出发了?”黄胜天放下手中的文件,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 走进房间的赵小算上将关上房门,点了点头。 黄胜天沉默着,坐下的轮椅随着他的身体重心微微向后移开,转了个方向,驶向办公室一侧墙壁的巨型海域图。 轮椅在海域图前停下。老人仰起的脸庞,在有着密密麻麻的光点和交错纵横的航线的海域图光芒中,变得有些模糊。可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却依然亮得惊人。 “一艘舰船,一百一十四个人在世界中孤独的航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返程时间。”老人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这种放逐,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听说周武中将曾经是您的勤务兵?”赵小算走到老人身旁。 “是的。”黄胜天点了点头:“二十年前,他在我的办公室警卫队里呆过。后来考上了军校,一步步走到现在。” “或许要不了多久,战争就结束了。”赵小算微微一笑道。 黄胜天凝视着海域图,良久,转身向书桌驶去:“秦妖那边怎么样?” “他已经见过了莱恩军区负责人和部长景利军,不过还没有进一步消息。”赵小算转过身:“民众的呼声很高,他现在应该是在等赵熙主席和前线总指挥曹德正的声音。”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从难以想象到必然! 2月,世界喧嚣而混乱。 席卷整个人类海域的战火却依然如火如荼。 自1月25日米国攻入梅玛海域缪思海域以来,已经接连发动了三次全面攻势。无法得到增援的华夏在经过上下官兵艰苦卓绝的顽强抵抗之后,终因寡不敌众全面败退。 最先出现崩溃的是华夏海军舰队。 从卡尔斯顿海域一路败退,华夏海军本就损失惨重。此后又在出海口抵抗中又再受重创,以至于退守移民岛屿空港的时候海军舰队事实上已无正面作战的能力,只是依托尚在手中的几个空港固守待援。 由于梅玛海域的其他海域已经随秦妖宣布脱离华夏政府领导,因此华夏国防军根本无法增派援军。 面对米国舰队的强大攻势,华夏舰队在抵抗八十小时之后,最终还是被迫放弃了己方守卫的最后四个空港,残部退入茫茫大海。 至此,海域航道全部落入敌军之手,地面陆军也失去了最后的空中支持。 在海域完全落入敌军之后四十八小时,华夏共和国陆军构筑的防线宣告失守。五个大型城市和数十个交通战略要地相继沦陷,数百万军队在正面战线仓皇后撤。 其时战火燎原,身后城市火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一架架北约战机从天空中呼啸而过,激射的导弹如同天外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烟撞向地平线。巨大的光团照亮天空,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枪声,炮声,机甲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深深的战壕被夷为平地,无数士兵和平民的尸体从城市街道一直延伸到城外原野农田。公路上到处都是星罗棋布的弹坑,到处都是燃烧的机甲残骸,丢弃的武器和流淌的鲜血。 一辆辆浑身伤痕的机甲载着前线运送下来的伤员向后方撤退,公路两侧行走着败退下来的部队和携家带口逃出城市的平民,逃难队伍延绵上百公里,不时有人在敌机的袭击下倒在血泊之中。 一位摄影师,在那一天留下了一张著名的照片。 照片中,人群艰难的跋涉。身后地平城外火光冲天,直冲云霄的黑烟宛若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架北约战机在阴霾的天空中清晰可见,宛若盘旋的秃鹫。 近处,一个小女孩紧紧地挂在父亲的脖子上,脏兮兮的脸上是一双惊恐的大眼睛。tqr1 她的父亲疲倦而憔悴,身上背着一个旅行包,皱巴巴的衣服上满是泥泞。走在他身旁的女人显然刚刚才哭过,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他们似乎没有看见摄影师,目光注视着前方,眼神迷茫而凄凉。 而身后的人群中,无论是背着枪的士兵还是背着包裹的平民,无论是刚好经过的机甲上那名沉默的下士还是路旁担架上那半撑起上身的伤兵,每一个人都注视着前方,流露出和这一家三口同样迷茫惊恐的眼神。 这张迎着人群和他们身后的城市拍摄的照片,有一个背离镜头却让人印象异常深刻的名字——《前路》。 缪思海域的惨败,只是整个战争舞台的一个片段。更多的惨烈剧情,还在陆续上演。 3月1日,占领了莱恩军区一线的北约联军终于在其舰队完成了航道清扫和出海口控制之后,开始了对移民岛屿的进攻。 没有莱恩舰队的干扰,北约六十多艘满载机甲和士兵的巨型运输直升机,几乎是大摇大摆地飞临三大海域的五个移民岛屿上空,随即在母舰派出的大量战机护卫下,降落在被战机集群轮番轰炸后满目疮痍的地面上。 地面战争的爆发,标志着北约军事打击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一旦地面失守,北约将获得大量物资和劳动力,就近建立前进基地。那样一来,其舰队对特里蓝如山海域的威胁指数将成倍上升。 尽管莱恩陆军竭力抵抗,可是占尽了空中优势的北约陆军依然势如破竹。 从未遭受战火的城市在呼啸而至的导弹和涌入城区的装甲部队面前无助地颤抖着。成千上万的平民或死于战乱,或失去家园沦为难民。 根据各岛屿发回的情报来看,仅在北约陆军登陆的前两天,就有超过三十万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丧生。 那些来自北约各成员国的军队,根本没有任何恻随之心。他们执行的,是最冷血也最有效的杀戮政策。无论视野中出现的是老人还是小孩,统统被判定为威胁目标予以清除。 莱恩惨案,震惊世界。 可是,这时候的华夏甚至连指责的力气都没有了。 似乎是知道华夏正处于兵力不继的困难时期,北约联军在向移民岛屿发动登陆作战的同时,也加快了对特里蓝如山出海口的进攻。 一支又一支原本分布在后方的北约舰队迅速集中到了帕莱海域。到3月2日晚六点为止,华夏盘龙守军对面的敌人,已经是一个超过一百五十支a级舰队组成的庞大集群。 到这个时候,再支持黄胜天的人也动摇了。 看着新闻里的播报,听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种种消息,人们或破口大骂,或失魂落魄,更多的人走上街头,加入到游行行列之中。此刻局面已经糜烂到了绝地,追究责任,首在黄胜天! 如果不是他自开战以来尸位素餐,自始自终置身局外不发一言,强大的华夏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如果不是身居华夏军统帅的他和其身居华夏军指挥郜总指挥的弟子赵小算,都没有看出切尔达的战略意图,被人家一手羚羊挂角般的分兵妙招直接捅进了华夏的心脏,局势怎么糜烂到这种地步? 更让人愤怒的是,在华夏最危急的时刻,他却带着华夏此刻最主要的兵力执意南下,为了一个已经凋零得不像样的东南,为了他传说中的外孙女婿,黄家未来的接班人,而置整个华夏大局于不顾! 大家伙儿这个时候还要力挺他,就是傻子白痴。不追究他的责任追究谁的责任? 带着满心的惊恐慌乱想象着自己所在的城市未来和莱恩此刻同样结局走上街头游行时,如果不竖立标靶,那要喊什么样的口号?! 自己身家性命攸关,谁也认不得了! “黄胜天应该立刻认罪下台!” “早就说过,黄胜天已经是日薄西山!三十年前那一仗,他牺牲了多少华夏士兵才获取了胜利。什么狗屁军神。吹牛吹三十年,我也能成军神!” “莱恩军区算是倒了血霉了。也是,谁叫当初黄胜天和秦妖闹掰了?” “莱恩垮了华夏怎么办?黄胜天拒绝回援的时候,就没想过特里蓝如山海域一旦沦陷,华夏就要两面受敌?” “看不出切尔达进攻莱恩的策略也就罢了,卡尔斯顿海域从开战伊始就摆明了车马对阵,也是一败涂地丢盔卸甲,华夏再这么下去迟早完蛋。都说黄胜天已经是命不久矣,可他怎么就不死?真要没了他,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如同在火药桶里丢进了一颗火星,整个华夏完全爆发了。 民众愤怒地走上了街头。矛头直指黄胜天和由他率领的华夏军指挥部。 许多人开始跳出来,历数开战以来黄胜天的种种行径。 电视里,反复播放关于各地区游行的连篇累牍的报道,主持人和专家们在讨论声中推波助澜,记者在街道上采访愤怒的民众不时煽风点火。 政府官员三缄其口却又不时从非公开渠道表达一下对华夏军指挥部的失望。甚至不少华夏官兵也加入到了指责的行列。 黄胜天在这一刻走下了神坛。 当民众的愤怒如同洪水一般冲破堤坝,当各种各样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终于,华夏上层开始出现连锁反应。 3月2日,莱恩负责人白球山和部长景利军亲赴梅玛海域面见秦妖,请求目前手中掌握着大量经验丰富且有着充足战备军队的秦妖协助莱恩军区解此危机。双方密谈超过四小时。 3月3日,白球山在梅玛公开发表讲话,在号召莱恩军民团结一致共度难关的同时指责华夏指挥部无能,一系列言辞矛头直指黄胜天和赵小算,态度鲜明地要求立刻召开会议,撤换指挥领导层。 白球山的讲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华夏民众,政府,军方都被白球山的猝然发难弄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3月4日,莱恩军区就爆发了大规模集会。 现有的九大海域二十一个移民岛屿超过一千个大小城市的上亿民众走上街头,挥舞着手中的标语,抗议华夏军置莱恩危机于不顾,强烈要求改组华夏军指挥部。要求黄胜天下台。 同时,代表政府喉舌的媒体也开始反复播报关于秦妖的新闻。不是将之前秦妖领导莱恩战区作战的专题拿出来,就是派记者跟踪尚在梅玛海域的秦妖此刻的一举一动。俨然已经选定了救世主。 雷声过后,暴雨倾盆。 莱恩军区的倒戈,吹响了倒黄的第一声号角。 就在人们或震惊,或茫然,或悲哀,或欢欣鼓舞的时候,莱恩部长景利军马不停蹄地飞赴华夏共和国,面见华夏共和国主席赵熙和前线总指挥曹德正。 而两位大人物随后的表态,震惊世界。 早已经被内忧外患弄得心力交瘁的华夏主席赵熙,在民众和反对派的四面围攻之下再也坚持不住。面对此起彼伏的指责声,他选择了以一种婉转的方式表达希望能够摒弃前嫌,和秦妖合作的意愿。 同时希望秦妖挺身收拾残局的还有华夏前线总指挥曹德正。就连一向力挺黄胜天的李存信元帅,也适时地保持了沉默。 面对危机,大家做出了最现实的选择。华夏指挥部改选,就这么在一瞬间从难以想象被推到了必然。 3月7日,华夏全国会议确定下一阶段增派至联军兵力和物资清单。 同日,秦妖在一直视他为英雄的民众欢呼声中发表声明。宣布愿意站在抗击北约侵略的最前线。其本人及麾下士兵以前,现在和将来,永远都是华夏最忠诚的捍卫者。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谁算计谁? 梅玛海域,塔尼亚海域。 一颗宛若蜜蜂般的军事探测器飞快地从空中掠过,眨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两座相距五海里的陀螺形海域港和一个大型链式海上防御站静静地漂浮着。厚重的金属外壳一半在太阳的光芒中熠熠生辉,另一半则隐于黑暗之中,宛若被人从中线一刀切开。 庞大的舰队已经集结。 从上面向下看去,是遮天蔽目的钢铁乌云。 秦妖长身肃立于旗舰‘荣光’号航母的指挥台上。 舷窗外,一支支灯光通明的舰队正如同黑夜中举着火把的骑士军团从四面八方而来,加入到队列当中。 正面的天网屏幕上,则是移民岛屿空港和地面基地浩荡的陆军队伍。那翻卷起滚滚尘土的装甲部队,忙碌地挥舞信号旗的地勤人员,一艘艘运输直升机和街道港口欢呼的人群,无不让人感受这大时代的波澜壮阔。 秦妖笔挺的身姿出现在每一个城市广场和街道的巨型电视屏幕上。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面容坚毅,眼神锐利,后背如标枪般挺拔! 民众在屏幕前欢呼,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士兵列队从屏幕下走过,向屏幕上的他行注目礼,整齐划一的步伐震颤大地。 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武装机甲轰鸣着从驶过他的巨幅肖像,一艘艘战舰在震耳欲聋的反作用力引擎声中,向他所在的庞大舰队汇集。 今天,军团就要出发! 这些面色冷峻的陆军士兵,这些杀气腾腾的武装机甲,这些陆续升空的飞机,都将在秦妖的指挥下奔赴特里蓝如山海域抗击北约。 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气氛随着出发时间的临近而愈加热烈。许多民众已经在持续不断的呼喊欢呼中变得嗓音沙哑。 可是他们的脸上还充斥着兴奋的血色,他们的眼睛还散发着狂热的光芒。他们和站在秦妖身后的冯从新等将领,军队中挺胸抬头的青年军官,战舰中神色肃穆的舰长们一样,已经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当初秦妖逃出上京,在进入莱恩军区的第一时间就宣布脱离华夏领导。虽然表面上义正辞严地宣称这并不是背叛,也发誓继续捍卫华夏,可在每一个华夏人的眼中,他的行为却是不折不扣的反叛。 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四个海域跟随他宣布脱离中央,这其中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因为他麾下将领控制着这几个海域的军队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几个海域的民众正是秦妖坚定支持者! 而梅玛海域的‘塔尼亚’和‘依雷托’两大海域的民众,则是其中最为狂热的。 梅玛海域位于华夏共和国最西端,拥有‘缪思’、‘塔尼亚’和‘依雷托’三个移民海域。 由于梅玛海域和米国只隔着卡尔斯顿海域,距离最近,再加之多年以来,人类的两个超级大国就处于互相的敌视状态之下。 常年的军事对峙,使得军队在梅玛海域的社会结构中占有很大的比重。 梅玛海域的军事基地是华夏国内各大海域中最多的。驻扎的军队更是占了整个华夏军的三分之一。因此梅玛人总是毫不夸张地说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看着呼啸的战机和雄壮的战舰长大的。 他们读书的时候,身旁就充斥着军人的子弟。他们玩耍的时候,就喜欢到军港看战舰乃至跟随某位同学的军官父亲去打靶。他们报考大学的第一志愿是军校,工作中打交道最多的是军队,生活中朋友最多的是军人。tqr1 数百年来,随着驻军中的本地子弟越来越多,军队已经植根于梅玛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对军队天生的亲近崇拜,乃至军人至上的情结已经深入到了每一个梅玛人的骨子里。这种情结随着三十年来华夏军队屡屡在地区冲突中所向披靡,不断以武力为华夏争取资源和利益,而越来越强烈。 他们一定会为自己拥有世界最强的军队骄傲! 这里的人们对卡尔斯顿海域对面的米国人恨之入骨。可是,他们更看不起那些躲在他们身后的华夏其他海域的“软骨头”。 他们视米国人为死敌,却又在某些方面受米国人的影响。 他们好斗,激进。每一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荡漾着军国主义思潮。没有一个温和的党派能够赢得梅玛的地区选举。大大小小的鹰派政党无论是演讲还是施政纲领,都会极力表现自己的强硬。 他们早就对华夏的那些制度腻味透了,对和平也没有任何的幻想。他们一直认为,华夏没有趁着手中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扩张到全世界,是一个不能容忍的错误。 由此可以想象,当战争爆发,整个华夏被北约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他们有多么的愤怒和失望。同样可以想象,秦妖沉默而激进的青年军人团体,在这里的群众基础有多么广泛。 当一个月之前,华夏主席选举尘埃落定,秦妖黯然率部离开华夏的时候,虽然这个团体的每一个人都相信自己终会有一天追随他卷土重来,会追随他站上华夏的最高峰,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一切都要感谢切尔达! 是他的天才战略,把无能而懦弱的华夏指挥部逼到了绝路。是他聚集在出海口的庞大舰队,让那些无力挽救这个联盟的人们明白,除了依靠秦妖他们别无选择! 此刻在秦妖手中有整整六十支a级舰队! 这些兵力和整个华夏比起来或许微不足道。可是在这个时刻,在特里蓝如山海域,这却是华夏能够放在战争天平上的最重的砝码! 联合议会已经以光一般的速度改选了华夏指挥部。在莱恩军区负责人白球山的强力支持下,在前线总指挥曹德正和华夏主席赵熙的承认下,各区首脑组成的最高统帅部已经认可了秦妖替代赵小算任华夏军总指挥的结果。 峰回路转,华夏终于要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这是属于秦妖的时代,是这个军人团体的时代,孜孜以求的梦想,就要在今天实现! 电视屏幕上,秦妖拿起了通讯器。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民众们凝神屏息,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期待着他的声音。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去结束这场战争。用我们的方式。”秦妖注视着前方,似乎在注视着什么人。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冷笑。 “出发!” 欢呼声陡然爆发,响彻云霄。 “您说,他什么都明白?”赵小算定格画面,端详着秦妖那轻蔑的冷笑,对黄胜天道。 “秦妖很聪明,即便他已经被理想和权力蒙上了眼睛,可是,他还有本能的嗅觉。”黄胜天背对着屏幕,凝视着窗外。房间的灯光在舷窗玻璃上映出他疲倦而苍老的面容。 “那他为什么还要接下这个挑子?”赵小算回头。 “因为他知道在正常的情况下,无论是我、赵熙还是华夏人都不会选择他。这是个烂摊子,却也同样是他的机会。”黄胜天淡淡地道:“想要在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的现在名正言顺的掌握联军指挥部,他就必须走这条路。” 赵小算沉默着。 良久,他问道:“老师,如果秦妖没有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你会这样做吗?” “我会!”黄胜天道。 “为什么?”赵小算走到黄胜天身旁。 “华夏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个在政治,一个在军队。” 黄胜天缓缓道:“政治方面,那些以民众为幌子的政客,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场战争有多么残酷。他们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厚颜无耻而又盘根错节。他们寄居在华夏的身上,不断地吸取着华夏的血,为了权力和利益,他们可以将最紧急的提案否决,可以将最正当的申请丢进垃圾桶。” 赵小算叹了口气。华夏从战争爆发之前的战备到现在,这方面的苦头已经吃够了。有时候私下聊天,许多军人都恨不得一把火把那永远吵吵嚷嚷,永远夹缠不清,永远有人厚着脸皮扮演低智商的议会给烧了。 为了选票和钞票,那些政党永远都不顾大局,那些政客更是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混淆黑白指鹿为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偶尔有两个清醒的有良心的,也不过只能在污浊的漩涡中挣扎而已。 黄胜天强行解散联盟议会上院,在上或许是一种野蛮倒退,可是对这个时代的华夏军人来说,却是大快人心! 或许华夏的问题,只需要时间和教训就能够变得更好。可无论是华夏还是黄胜天,都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了。 “相较于政治,军队的问题不显眼,却更严重,”黄胜天微微仰起头:“和平年代时间太长,我们的军人已经太多的牵扯到权力层面。相较于打仗,许多人对争权夺利倒更拿手一点。” 赵小算苦笑一声。 身为华夏上将,军方承平时期的这种蜕化他当然很清楚。不少靠贿赂,靠裙带,靠溜须拍马挤入将领行列的人,恐怕连指挥一个营的能力都没有。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有这种人就有与之对立的另一种人。”黄胜天道:“现在军队中,因为出于对黑暗的痛恨和对现实的失望而采取激进主张的的青年军官,并不是一小部分。” “他们英勇,善于打仗,骄傲,也自大。认为军事力量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他们主张所有的资源都为军事扩张服务,将内部的问题转嫁到外部。主张以军事管理社会秩序,将民众纳入军人管制的轨道,以此来铲除败坏,消除不公。” “可是,这其实才是最大的败坏和不公!再高尚的出发点,在抵达终点的时候,都会腐化堕落。再有信仰的团体,也会出现利己者,也会因为没有监督的权力而让整个社会为之付出代价。” 到这里,黄胜天沉默了半响,最后道:“我不希望民主因此消亡,更不想看见华夏军人从和平的缔造者变成战争的发起者!” “秦妖就是这个团体的领袖,所以您必须要在您还在的时候,从华夏的军队体系中将其隔离开来。不让其有机会感染整个华夏。”赵小算凝视着黄胜天道:“不过他手中的军事力量却必须为华夏所用,所以你在完成了对华夏政治层面的改造和掌控并带走了华夏所有的主力之后,让赵熙主席和曹德正主席默认了他的回归。” “我和白球山是老朋友。”黄胜天忽然说道。 赵小算半张着嘴,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只听黄胜天继续道:“白球山支持他,原本就是我的意思。这次让开莱恩保全主力放开通道,发动内讧并亲自向我开火,也是我的授意。因此,只要秦妖不是从内部,从我手里接过继承人位置的,他就坐不稳!” 赵小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直爬上头皮。他霍然扭头看向屏幕。再看见秦妖的冷笑,他感到有些可悲。 良久,他回过头来,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黄胜天凝视着舷窗外,平静的道。 “如果没有方楚天,你会这样做吗?”赵小算问道。 黄胜天沉默着。 许久之后,就在赵小算以为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叹息。 “不会。”老人凝视着远方:“我会老老实实的把我的位置交给秦妖。”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方楚天,我们没有退路。 “秦妖任华夏军总指挥?” 军事基地的机场指挥大楼露台上。 段天道侧着脑袋惊讶地睁大了一双小眼睛。红灿灿的夕阳从百花城远方的地平线照过来,让这家伙左脸的一只招风耳红彤彤地透着光。两颊垮下来,表情惊愕木然,看起来就像一只莫名其妙被人抢走了包子的熊猫。 “是的,华夏议会已经宣布了。就在今天。”站在段天道身旁的黄小蕾点头道。 夕阳光芒中的黄小蕾穿着一身蓝色的悍军制服,收得很细的腰身愈发显出胸脯的挺翘迷人。浑圆的美臀包裹在紧紧的套裙中,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没有丝毫瑕疵,秀美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更显袅娜娉婷。 在她的身边,叶晚晴怀抱着一份文件夹,亭亭玉立,如水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段天道。波浪般的黑色长发用白色手绢随意一扎,那骨子里透出的温婉沁人心脾。 一阵巨大的轰鸣传来。一艘大型运输直升机随着地勤人员的旗帜缓缓升空。巨大的机身如同一座在地震中被拱起的大山,一点点越过露台栏杆,遮挡住远方的夕阳,将整个大楼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从空中看去,大楼旁,数以万计的运输机甲和重型卡车,正沿着机场公路源源而来。无数手提行李扶老携幼的平民,在华夏士兵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向一望无垠的机场深处的起降坪走去。 以梅花状分布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圆形起降坪上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大敞着舱门的飞机,不断地吞噬着滚滚而来的人流和车流。一艘飞机缓缓升空,另一艘悬浮在半空中等候的飞机便随即降落下来。整个机场都笼罩在飞机的轰鸣声、地勤人员的哨声、人群的喧哗声和孩子们的吵闹声中。 一派繁忙景象。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移民。 一周之前,总指挥曹德正发布电视讲话,宣布移民的消息。 由于早已经知道北约大军正在向华夏扑来,也知道天机老人率领的华夏舰队正在法克兰以绝对劣势的兵力抵挡北约的进攻。因此曹德正的决定并没有在民众中掀起什么惊天巨浪。tqr1 对于已经经历了数年战争的华夏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在这个战争的年代,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和在战火中哭泣比起来,迁徙算什么。不过就是收拾些东西,苦一点累一点罢了。 每一个华夏人都知道,政府和军方已经竭尽了全力。能够在凋零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还组织如此庞大的移民,任何人都只能心存感激。 没有一个华夏人想给政府再增添什么麻烦。更没有一个人敢于在满怀感激的民众面前出什么乱子。公告发布之后,人们迅即按照事先公布的编号,在政府和军队的组织下井然有序的离开家,踏上旅程。 这个时代的机甲,无处不在的天网系统和从自由港调集来的飞机,保证了这一计划的顺利实施。短短四天时间,就已经有超过一亿民众登上了飞机。 数年战火,其他的人要么就已经在战火中丧生,要么就已经乘坐逃难飞机远赴他乡。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二十天,东南就将成为一个空寂的海域。 对此,每一个天性乐观的华夏人,都打心底里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兴奋。他们甚至在离开时,不约而同地在自家的窗口架上了太阳能远程控制摄像机,就为有一天自己重回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能够和家人一起欢乐地看那些北约人看见这些空荡荡城市时的表情。 他们毫不怀疑有这一天的到来,并对此充满了期待 运输直升机已经升上了云霄,夕阳的光芒再度洒满寂静的露台。段天道表情奇怪地瞪着黄小蕾,似乎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实话,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秦妖能够顶替赵小算成为华夏军总指挥,一定和黄胜天的计划脱不开干系。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到吃惊。 黄胜天的这种做法,绝对是一次弄险。 当初算计秦妖,是自己和黄胜天共同的手笔。因此,对于秦妖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地位,自己远比除黄胜天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 只有自己和黄胜天才知道秦妖的身上有多少秘密——无论是二十五年前的惨案、光明会会长还是小女孩和出现在上京的那些红色机甲,都和这个人连着一条条线,紧紧地包裹着一个大疑团。 这个疑团已经随着悍军研究部对改造者萨蒙的研究而越变越大。 在自己那近乎于科幻小说故事情节般的猜测中,它不但关系到过去,关系到这场战争,甚至关系到整个人类的未来 想要解开这个谜团,秦妖就不能死。 而另一个方面,则是当时的局势其实已经不允许拿秦妖开刀了。 黄胜天的身体在持续衰弱,华夏更是危在旦夕。在北约的步步紧逼下,无论是黄胜天还是自己,都没有时间来完成对华夏的改造。 自己跟随黄胜天回华夏,是因为不能给秦妖和他的团体掌控华夏的机会。可是无论是联合各大家族还是拿下了主席宝座,解决的都是华夏的政治问题,而无法解决那个已经长成庞然大物的激进团体。 那是一群由无数愤怒而冲动的华夏青年官兵组成的团体。他们在华夏的和平年代就已经成长壮大。极端的民族主义,扩张倾向,以及由对华夏陈腐的制度的痛恨带来的军国主义,和让许多青年官兵加入其中。 正是利用这些人,秦妖才能拥有围绕在他身边的集团,才能成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 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连秦妖并不能完全控制这个团体。就像一个驯养狮子的人,无论他想让狮子做什么,都不能违背和狮子相处的规则,更不能违背狮子的本性。否则,后果就是被狮子所吞噬。 秦妖必须小心翼翼地利用这个团体,去达成他的目标。他永远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和民意相违背的事情,更不敢带领这些仇视北约的军人造反。 他必须顺着他铺垫的英雄形象,一直走向华夏的最高处,直到击败北约,掌握整个人类世界。 而一旦杀了这个二十年前将人工智能送到米国并一直暗中得到支持的“英雄”,不但会白白浪费一把宰割北约的好刀,还会让民众愤怒,让整个激进的青年军人团体失控。 到那时候,整个华夏都会陷入动荡和混乱之中。 因此,在从冯断山的口中得到二十五年前秘密的那一夜起,自己就和黄胜天定下了利用秦妖的计划。 可是,没想到的是,黄胜天为了抵御切尔达的分兵战略,为了抽调兵力南下,竟然不惜将秦妖送上联军总指挥的宝座。万一东南战局有个什么闪失……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敢再想象下去。 或许到那个时候,面对统帅北约大军的切尔达和掌控了华夏的秦妖,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带领悍军和东南的华夏国民离开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的世界,在荒芜而陌生的新世界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那个光明会会长,那个小女孩,真的会这么简单地让他们如此逍遥吗?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说不定某一天,一支从人类世界诞生,却并非人类的舰队就将出现在新的家园。 到那时候,华夏将被迫为人类最后的文明而战。 夕阳已经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变成了一条红色的弧形光晕。天色黯淡下来,机场的路灯,飞机的照明灯,运输机甲和卡车的大灯,都陆续亮起。从露台看过去,无数的灯火在游动,璀璨迷人。 段天道正怔怔地想得入神,一旁的叶晚晴将怀里抱着的文件夹递给了他,说道:“楚天,黄胜天元帅发来了这份文件,最高权限加密,只有你能看。” 段天道打开文件夹。 文件夹中,一共有三份电子文件。 看过第一份文件之后,段天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事情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虽然表面上莱恩,华夏都已经倒向了秦妖,可事实上华夏还掌握在黄胜天的手中。至少现在如此。 而第二份文件,却和战争无关。只是一份病情报告。报告的开头,写着黄胜天的名字。 段天道看完报告,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看黄小蕾,打开了第三份文件。 第三份文件上,只有短短的一排字。 “方楚天,我们没有退路。” …… 站在被引擎的轰鸣声包围的大楼露台上,手里拿着载有黄胜天病情报告的文件。段天道远眺着地平线那只剩下一条弧线的夕阳光芒忽然有一种眼看着一个巨星的时代落幕的落寞伤感。 虽然他早知道黄胜天的病情在一年以前就无可逆转,也曾经不由自主地想象过当这一天到来时候的情景。 可是,当电子文件上的病历将那个时间确定到一个短得让人难以置信的期限时,他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方楚天,我们没有退路!”段天道默念着黄胜天在第三份文件中写给自己的那句话。当地平线的那一抹红光终于完全消失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把! 旁人永远也不会明白黄胜天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唯一明白的只有自己! “外公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是么?” 耳畔,传来黄小蕾的声音。声音依旧清脆动人,却带着轻微的颤音。 段天道霍然回头,惊讶地看着黄小蕾。这份病历报告,黄胜天只指定了自己看,黄小蕾怎么可能…… “我想文件里一定有外公的病历报告,他告诉你了。是吗?”黄小蕾那宝石般的眼睛闪着微微湿润的光芒,专注地看着段天道的眼睛。 “你不用想着帮他瞒着我。”黄小蕾打断了段天道的话,强颜一笑:“其实昨天我就已经通过家族的私人医生知道了他的病情。不光是我,还有我的父母。只不过,大家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段天道的目光和叶晚晴触碰一下,都是一阵黯然。 如今在段天道身旁的红颜知己当中,除了聪慧敏锐的叶晚晴之外,另一个他很难骗到的就是黄小蕾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方楚天,你要…… 论才智,黄小蕾不在段天道之下。 当初在自由港的时候,两人就一度斗了个旗鼓相当。最终方楚天之所以能占上便宜,不过是因为他早在自由港拉起了悍军且从来就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不但不吃黄小蕾的美人计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无耻罢了。 如果换一个人,别说斗,恐怕黄小蕾邵颠倒众生的媚眼一桃过去,立马就色授魂与举手投降了。 当年黄小蕾在上京,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青年俊彦为她茶不思饭不想,甚至铤而走险。不然,又怎么得了个小魔女的绰号? 不知道的人,只看见黄小蕾美丽的外貌,只看见她不声不响地跟在段天道身旁,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他们如何敢相信她不满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独立指挥地区冲突战役,技巧和手段之狡诈老辣不逊于当代名将。如何敢相信她被黄胜天手下的许多将领视为百年一遇的天才,视为当仁不让的黄胜天接班人? 她此刻的低调,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在黄胜天身边还是在悍军当中她都不能争夺段天道的光环而已。 她一直在竭力收敛自己,显得能力普通且没有经验。她躲开孔狼,梁高,戴严娜等家族成员和黄胜天老部下的目光,从来不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和段天道不一样的观点,将一切主导权都引到段天道身上。 段天道撒谎从来是张口就来,面不改色。对他的无耻谎话,小妖和阿黛丝两朵小白花一向是深信不疑。阿芙罗拉,辛晓萌也很好骗。王沁和唐心有时候会半信半疑,然后用另外的方式逼出真话来。 而唯独他一开口就骗不了的,就是太有洞察力的叶晚晴和太聪明的黄小蕾! 平时想骗黄小蕾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是在她提前就知道了黄胜天的病情的情况下。只需要一看段天道当时的神色,她就知道文件上面有什么。 “段天道,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如果我外公……”黄小蕾缓缓走到栏杆边看着灯火通明的机场,沉默良久后问道:“你能击败切尔达吗?” 听到黄小蕾的问题,一旁的叶晚晴脸色一紧。看向段天道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说实话,不仅仅是她,还包括整个悍军指挥层和整个华夏领导层,都从来没有去想过段天道单独击败切尔达的可能性。 在大家一直以来的想法中,切尔达就是黄胜天的对手。 这两位人类世界最杰出的军事家,将在东南展开他们的对决。在这个过程中,段天道或许是先锋,或许会带领悍军发挥关键的作用,可他绝对不是坐在切尔达的棋盘对面的那个人。 尽管段天道已经是黄胜天事实上的接班人。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黄胜天有个三长两短,能够带领大家的就只是这个长着一对招风耳的家伙。可是这个念头却一直被大家隐藏在心底深处,没有勇气去考虑。 悍军将领们信任段天道,麾下的官兵崇拜段天道。他们每天都会回忆起段天道带领华夏和悍军创造的一个个奇迹。 华夏历史上,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和段天道相提并论的英雄了。他的功勋已经完全超越了百年前的那些传说。 可是,这却不是他能够率领整个华夏赢得战争的理由。 在华夏将领里论资排辈,那些少壮派的激进军官抱团排外,那些深怕被抢了地位和利益的人们还在用充满偏见的眼神看着他的情况下。这场仗根本就没有胜算! 段天道不是什么幸运女神的宠儿,也不是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 从本质上来说,他就是一个在战争中成长起来冒头不过一两年时间的青年指挥官。他赢得的胜利除了他的顽强不屈和他的指挥天赋以外,更多的来自于悍军拥有的先进机甲战舰和人们对这支队伍的不了解。 人们承认他的天赋。可是在黄胜天和切尔达这种级数的强人面前,只倚仗天赋就想取得胜利,是一种可笑的幻想。 人们也承认悍军的强大。可是悍军只是一支区域性武装。技术再先进也有被敌人摸透并克制的时候。再不了解也有被了解的那一天。单位战斗力并不代表整体战斗力。 他们不可能和北约庞大的联军抗衡。 就拿之前的墨提斯战役来说,仅仅是面对班宁的前锋舰队,悍军就必须依靠天井区和狂澜区等华夏军齐心协力并利用分体式技术袭击法克兰首都,绞尽脑汁地布下一个局并存其后的惨烈战斗中引诱对手。 可以想象,当班宁变成切尔达,当北约前锋舰队变成兵力是其三倍以上的北约联军主力,悍军还可不可能取得同样的胜利。 “既然你知道他的病情,那么,这上面就没有什么秘密。”段天道沉默良久,迎着黄小蕾和叶晚晴的目光,开口道:“他跟我说,我们没有退路。” “我刚才一直在想,他明明判断出了切尔达的战略计划,明明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来处理这场危机。为什么他要让自己被千夫所指,为什么要让秦妖成为华夏军总指挥。”段天道叹了口气道:“后来,我想明白了。” “为什么?”黄小蕾柔柔地看着段天道。 “因为我。”段天道淡淡地道:“他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不过我知道,他在乎民众的爱戴,也在乎历史上留下的名声。数十年赫赫威名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值的得意的事情。可是,他选择了我!” “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插手这场战争,不会逼走秦妖,不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顺水推舟,让切尔达分兵,一面减轻东南的压力,一面忍受着民众的指责率领舰队南下作战。”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在黄小蕾和叶晚晴睁大的眼睛中,段天道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让人恨不得一拳头闷上去的臭得意,眼睛却微微发红。 “他比所有人都更相信我!” 又一艘距离大楼很近的飞机缓缓升空,巨大的轰鸣声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一切。 段天道的声音,在噪声中断断续续。 “这他妈哪里是他……没退路……老家伙和……一个嘴脸……这是……逼着……不给我留退路!” “你妈!” 直到和叶晚晴两人分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段天道两只耳朵还跟烧红了的烙铁一般火烧火燎。 一时的口舌之快,换来的就是叶晚晴和黄小蕾一左一右同时出手的拧耳朵。黄小蕾直爽的娇嗔,叶晚晴温柔的白眼,各有韵致。可下手都是一样的稳准狠。 对于这一招,这帮女人倒是个个都颇有心得。 段天道有气无力地在办公桌后坐下,悻悻地瞟了不远处表面若无其事嘴角却隐约挂着笑意的唐心一眼。 自己两只招风耳红起来实在太显眼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落在唐心眼里就跟信号灯一样明白。不用动脑筋去想,她也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晚上回家凑一块儿还互相交流呢! 想到这里,段天道就一阵忧郁。 段天道从小就向往一夫多妻的生活。在他看来,虽然这个时代结婚离婚就跟吃蚕豆一样容易,婚外情一夜情乃至双飞三飞比比皆是,可这终究比不上那些北约帝国贵族一回家就被好几个老婆服侍惬意。 况且,老子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上床这么让人害羞的事情当然要建立在纯真的爱情基础上。 因此,打四岁起他就唾弃一夫一妻的陈腐婚姻制度,立志要娶十个老婆! 当然,这样的想法原本只是近乎于自娱自乐的意淫而已。可没想到随着战争的爆发,这一路走来,他身边的女人竟然越来越多。tqr1 这些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中,有的是青梅竹马,有的是一往情深,有的是日久生情,有的是患难与共。再加上…… 他瞟了瞟唐心,微微咳嗽两声。 嗯,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原本孩提时的梦想得以实现,身边的女性又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正应该做梦都笑醒。可只有段天道自己才知道,这其中的痛苦。 无论哪朝哪代,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都是建立在男权社会和传统教育观念基础上的。 就说唐心,能力出众貌美如仙,别说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不来个一女多夫就已经不错了! 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夫多妻有什么不对。无论段天道身边出现多少女人她都不感到奇怪。只是死心塌地地陪伴在身旁,不吃醋不闹腾,和谁都相处融洽。 在北约这些一夫多妻制的女性看来,女人再出众也要依附男人。男人是树女人是藤。几根藤缠一棵树不奇怪,几棵树缠一根藤或者优秀的男人只有一个女人青睐那才让人匪夷所思。 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唐心……在这万恶的民主社会,事情截然相反。 由于社会群体的观念和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因此,尽管这个乱世之中朝不保夕的生活和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让每一个女孩都认为传统的观念法律和实际的幸福比起来微不足道,甚至愿意为此接受他身旁的其他女性。 可是,接受是一回事,心里痛快不痛快可就是另外一回事。 普通女人尚且如此,更别提诸如叶晚晴、黄小蕾、阿芙罗拉、唐心和王沁这种追求者可以从南春一直排到上京的天之骄女了。 女人总是不讲道理的。 无论现在的结果是不是现实因素也无论自己在接受着一切的时候是不是事先知晓并且心甘情愿,她们依然认为一切的错误都在段天道身上。 她们一边爱着这个已经成为了她们生命的一部分的家伙,一面又对他的花心切齿痛恨。 而随这种心理产生的就是压根儿就没有理由的各种暴力。一个女人这样已经让人苦不堪言,何况这么多女人。 到现在段天道终于明白了一夫一妻制的好处。 要知道,每个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脾气不好的时候。一个老婆还能搞定,几个老婆…… 这他妈还有让人心情舒畅的时候吗? 最让段天道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她们是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心理不平衡,可为什么她们之间相处融洽情同姐妹,却每每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娇笑连连地扑到自己身上掐脸拧耳朵,乐此不疲! 是因为自己可以随便折腾么? 看到唐心一脸故作不知却又似笑非笑的表情,段天道就气得咬牙。北约大军压境,秦妖又成了华夏军的总指挥,内忧外患水深火热不够还给自己添乱。 段天道耷拉着眼皮,在办公桌的电脑控制台键盘上敲打两下。只听见咔的一声,办公室的自动门上了锁,灯光暗淡下来,三扇巨大而明净的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也随着自动窗帘的闭合消失不见。 看着段天道站起身,一脸坏笑着向自己走来,唐心脸上飞起两团晕红。 身为这个混蛋的机要秘书,她可没少被这个荒淫无道身体又异常强悍的男人折腾。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好几次段天道都…… “方楚天,你要……”唐心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到面前的段天道狠狠吻住了嘴唇将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里,变成一阵含糊不清的支支吾吾。 渐渐的,她的身体软了下来,脸色潮红,水蛇般的双手在激吻中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段天道的脖子,半闭的眼帘中,眼波妩媚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总是失败的推演 段天道搂着美女的腰,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靠在办公桌上,一手向下伸进了她的制服套裙,抚上那浑圆滑嫩的翘臀,另一手向上顺着纤细的腰肢伸到背后,拨开蕾丝文胸搭扣。 唐心香嫩的口中,吐出一声腻腻的呻吟,身体的温度陡然上升。 段天道将女人平放在办公桌上,一点点解除她的武装。 虽然和唐心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当搂住这个被无数男人视为梦中情人的女人,感受她自跟随自己流落自由港以来就对自己倾注的全部温柔和热情,却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沉迷。 女人的身体曲线,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圆润细滑,每一个弧度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那高耸的粉腻随着白色衬衣除去从松开的文胸下露出来。平坦的小腹和纤细有力的腰肢扭动间,套裙滑落,露出一对丝滑修长的美腿。 “色狼!”当段天道的嘴唇突袭而上的时候,唐心抓着段天道的头发,发出一声低低地娇嗔。旋即在一声低呼中,被段天道翻了个个儿,挺翘的美臀随着段天道一记巴掌,荡漾起一层波浪。 “痛!死人!”唐心咬着嘴唇媚眼如丝。 她侧扭着头,发梢扫在脸上,圆臀轻摆,欲迎还拒的挣扎中送着一种让人血脉奋战的诱惑。 “妖精!”段天道咬牙切齿。 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一片迷乱当中。 “对了……你送来的文件上说什么?” “死淫贼,不是放在你桌上了么?” “没来得及看,口述!” “嗯……嗯……天机将军已经完成了对赫拉海域和普罗米修斯海域的清扫,摧毁法克兰总计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空港和空间站,另外……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海域船坞。今天上午十点,天机老人将军和联合舰队已经同时撤退。” 唐心说着,在剧烈的喘息声中停了下来,用手死死地抓着办公桌的桌沿,咬着嘴唇,良久之后才接着道:“已经确认,联合舰队对法克兰首都的进攻效果卓著,摧毁的海域设施超过一半。短期内法克兰的进攻能力为零,防御能力评级也不超过三级。” “法克兰评级没用,重要的是切尔达!”段天道恶狠狠道。 唐心一声低呼:“要死了,轻点,我又不是你的敌人!” 说着,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天机将军已经带领舰队退出了墨提斯海域,沿海域的天涯走廊布防。目前已经和我们的补给舰队汇合。另外,根据前方的侦查舰报告,切尔达主力的前锋舰队,已经进入法克兰了。” “嗯。”段天道轻轻抚摸着唐心光滑的后背,双手握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还有什么消息?” “刚刚装备部来了文件,说流星公司的第二批末世级航母已经交付,一周之内,就能够投入作战……” “什么?”段天道的手在唐心的胸口游走。 “罗拉妹妹接到一份密电,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唐心檀口徼张,身体肌肤随着段天道的动作泛起一抹粉红:“她说晚上在家里等你。现在,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啊……” 随着唐心的高亢叫声,良久,房间渐渐安静了下来。 段天道轻轻搂着怀里已经软成了一滩香泥的唐心,目光停留在房间半空中悬浮的海域图上。 …… “坏蛋,咖啡。” 脸上红晕未消的唐心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段天道的办公桌上,冲他翻了个妩媚的白眼,转身站在椅子后面一边为他按摩着肩膀一边看着他工作,嘴角泛着一丝小女人满足而幸福的笑意。 段天道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中央电脑屏幕,眼珠随着一排排跳动的数据和游走的推演图标飞快地移动。 他的办公室位于百花城基地主楼第三百五十一层。面积超过两千平方米。 整个办公区分为内外五个区域。 最外面的区域由一个警卫机甲大队,一个后勤保障组的工作人员组成。车队司机贴身保镖联络官秘书应有尽有。他们的工作是为办公室提供日常保护和服务,并负责处理一些非机密的普通事务。 中央区域里则是上将办公室的核心成员。 在这个区域中有一个私人医疗保健组,一个人数为三十人的高级参谋团,一个专家顾问团,一支由五十名机甲战神组成的特别护卫队,一个机要秘书组和一个电子和通讯保障组。 而段天道本人则在大楼的最里层单独拥有一个面积超过四百平方米的办公室。 办公室是严格按照华夏军方的标准设置的,面积和潘江海等其他华夏上将的办公室标准完全相同。 可不一样的是,段天道的这个房间与其说是一个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型作战中心。除了段天道和唐心两人的办公桌之外,四周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天网仪器。 这段时间,随着切尔达的脚步一步步临近华夏,段天道已经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战争中。 他常常在办公室里一呆就是一个通宵。要么看着电子沙盘出神,要么就在推演疯狂地演算。从a8海域算到百慕大海域,然后又从苏斯长弓海域一直算到华夏狂风岛海域。 段天道满脑子都已经被即将到来的大战占据了。 他不停的把自己想象成切尔达,不停的去猜测在某个时段某个区域某种形势下发生的战斗。 身后的唐心温柔地看着他。 只有她才知道这段时间段天道有多么的辛苦。甚至比他在自由港,或者领军打仗的时候,更加辛苦百倍千倍! 负责情报的叶晚晴找他,负责参谋部的黄小蕾找他,负责自由港悍军大本营的阿芙罗拉和阿黛丝找他,负责新技术应用的王沁找他,还有曹德正,还有潘江海…… 即将到来的大战,新空间技术的应用和改造,新发现移民岛屿的前期建设,华夏移民工作,悍军的训练和管理,自由港工业基地的建设,末世航母和横行机甲的生产制造…… 段天道就像是一个陀螺的轴心,数不清的人数不清的事都在围绕着他旋转,让他根本来不及休息。 看着段天道乱糟糟头发下的脑袋,唐心一时间又是自豪又是心疼。 “唐心。”段天道端起咖啡叫了一声,眼睛却依旧凝视着眼前的天网屏幕,仿佛已经被粘住了。 “怎么?”唐心俯下身搂着段天道的脖子,把下巴压在他头上,声音如同猫儿般慵懒轻柔。 “你先回家吧,跟罗拉妹妹说我晚一点回去。让她别等我。”段天道出神地道。 “嗯。”唐心有些不情愿,用手在段天道肩膀上揉了两下,最终还是顺从地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你别弄太晚了。” 段天道拍了拍唐心的手微微一笑,目送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办公室。当厚重的自动门关闭,将唐心的背影隔绝开时,他回过头,目光又陷入了屏幕的点点星辰之中。 随着新的情报加入,天网屏幕上的态势图相较于昨天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墨提斯海域以西,切尔达舰队的前锋已经进入了‘普罗米修斯’海域境内。 为了避让其兵锋,悍军舰队和联合舰队舰队分别退到了‘a8’海域和‘雅典娜’海域,各自沿‘天涯’走廊和‘雅典娜’出海口布防。 而在东面,黄胜天率领的华夏军主力舰队才刚刚经过东南航道抵达苏斯‘长弓’海域,距离到达中央海域还需要三十多个小时。 态势图上的双方优劣一目了然。 先从兵力上来看,北约联军总计有两百四十支a级舰队。华夏军的兵力在剔除华夏的几支老式舰队的情况下,数量不到对方的一半。 总计为一百一十支a级舰队。 其次从主力抵达战区的进程来看,双方大致相等。 这必须要归功于天机老人在墨提斯海域的那场漂亮的歼灭战,不但将班宁舰队击溃,而且对法克兰境内的北约空港和后勤基地发动了毁灭性的打击,极大地延缓了北约主力的前进速度。 虽然表面上看切尔达距离和悍军接触只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而黄胜天舰队距离悍军舰队还有超过八十个小时的路程。可那是因为悍军将防线推进到了法克兰一线的原因。 只要目前驻扎在‘a8’海域的悍军回撤到预定决战地点‘a3’海域,黄胜天率领的华夏主力就能及时赶到。 届时,这场东南决战的大幕也将正式开启。 数以万计的战舰将在‘a3’海域到苏斯‘长弓海域’的东南主航道激烈战斗。 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段天道开启了电脑的推演程序,继续他这些日子以来无休止的推演工作。这一次,他把假想战场设置在了a3海域的双星角走廊。 这条走廊正是当初天机老人率悍军奇袭北约先遣舰队时选择的地方。 不过天机老人选择的只是其中一段。 如果以那条航段的起始坐标为中心拉远镜头,或在这海域图上,人们就能很清楚地看见一条被漫无边际的红色海雾所挤压且四周遍布暗礁带和引力暗礁的狭长通道。 双星角走廊是段天道的主战场。 走廊地形复杂易守难攻。除了走廊几段狭窄的海域可以让北约舰队难以完全展开从而限制了对手的兵力优势外。tqr1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连接着一条u字型的自由港f级航道! 这条位于前红胡子海盗团老巢所在地黄金三角海域的自由航道其实并不算隐秘,在大部分东南国家的军事海域图中都能找到,不过能找到并不意味着能够防备。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条通道的存在,就像是一根绞索,随着在切尔达的脖子边晃荡。 这就是段天道最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 推演电脑屏幕在眼前悬浮着,大大小小的岛屿,无边无际的的海雾。 一切都是如此逼真,宛若一个缩小的世界。 随着推演程序的运行,完全按照切尔达麾下舰队兵力设置的蓝方舰队已经迎面猛扑而来。段天道掰了掰手指发出一连串的骨节脆响声,旋即开始疯狂指令,指挥严阵以待的红军迎击。 红110a对蓝240a。 总数为三百五十支a级舰队的红蓝双方数万艘战舰和数十万架战机,在海域中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随着战局的深入,段天道的额头先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后来就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当一个小时之后,他如同虚脱一般停下来的时候,两个刺目的数字浮现在更加刺眼的红色战败区域。 伤亡率:红方百分之百,蓝方百分之六十五。 段天道郁闷地看着结果,狠狠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震得咖啡杯猛地一跳,洒出褐色的液体来。 “槽。”段天道塞了支烟在嘴里,臭着一张脸点燃了,大步走到落地窗边,长长吐出一口灰白的烟气。 远方的城市夜景比之前几天又黯淡了许多。楼下的街道上排满了开启大灯的车辆,不远处的机场上空,数以百计的飞机在繁忙地起降。飞机舷窗的光芒,宛若无数燃烧的孔明灯。 段天道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百次的推演结果了。 他只记得仅仅是针对双星角走廊,自己就做了不下二十种作战计划并进行了超过一百次推演。可最后结果却都是失败!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喜欢上一个讨厌鬼 段天道一时间有些沮丧。 人家切尔达是举整个北约之力。两百多支南下舰队的背后还有整个北约的支持。 而华夏这边却截然相反。战争准备不充分,内部矛盾重重,黄胜天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拉出这样一支华夏舰队南下增援,已经是竭尽全力并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这还仅仅是兵力的比较。 如果从综合作战能力来看,凭借北约的动员能力,目前的战争局势和切尔达能够获得的支持,他们的综合战斗力是孤独无助的东南联军的五倍以上! 推演中,自己已经尽可能地利用悍军的分体式战舰,‘末世’级航母和隐身技术设计了大量的陷阱和针对性的战术。 可悍军战斗力再强,毕竟也只有十一支a级舰队。 无论是迂回也好,偷袭也罢,这十一支a级舰队加上十艘末世级航母在庞大北约舰队身边,就像是狮子身边的一只土狗,蹦得再欢实也无法对狮子造成致命伤害。 每次推演一开始,战局就会进入此消彼涨的定势。 在战役的初期,一艘华夏战舰或许只需要对付两艘北约战舰。可随着伤亡率的上升和北约更多后继部队的抵达,一艘华夏战舰却要面对六艘甚至更多的北约战舰。 这种一消一涨的演变过程在上百次的推演中反复出现。 尽管自己已经小心翼翼地运用手中的每一艘战舰,生怕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可当华夏军伤亡率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时候,战局还是会迅速进入不可挽回的崩溃状态。 上百次推演,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一次。 之前的所有作战方案中,对手的伤亡率都没有超过百分之六十。 从百分之六十提升到百分之六十五,已经是自己想尽了一切损招毒招之后的结果。提升小小的五个百分点都这么艰难,想要在华夏军伤亡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情况下战胜切尔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到黄胜天的病历报告,一种巨大的压力就像泰山般压下来,让段天道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狠狠地抽着烟,眉头深锁。 虽然自己手里还握有两张王牌,可是,这些底牌却是基于自己的假设。而且,就算假设成立,自己也并不知道对手的底牌。万一切尔达和那个小女孩…… 将已经烧到尽头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段天道反身回到电脑面前,在键盘输入一串指令。 指示灯缓慢而有节奏地闪烁着,片刻之后无数白色的小光团出现在屏幕上。随着光团的旋转融合,林涵如同被包裹在水银里一般的脸,渐渐浮现出来,随着肤色头发的变幻而清晰。 “林涵,你那边怎么样?”段天道问道。 “哪边?”林涵瞪着段天道:“老娘现在身兼数职,你海域,陆军训练,新移民岛屿建设,实验室研究还是问华夏这边?” 虽然林涵啰啰嗦嗦,可段天道只是皱了皱眉头,没跟往常一样和林涵拌嘴,问道:“当然是华夏那边,主神计划完成了么?” 林涵点头道:“完成了。” “安全方面没有问题吧?”段天道双手合什,靠在椅背上。 “那艘船已经进入无航道海域。除了上京的那个替身主神外,我一共设置了三十八万个跳板。”林涵淡淡地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能通过数据追踪找到主神。” 段天道点了点头,嘿了一声:“林涵,你说她会来么?” 林涵沉默良久,缓缓道:“她已经来了!” “来了?”段天道霍然起身。 “是的,几个小时之前,我已经通过悍军舰队天网,在北约进入法克兰的前锋舰队电子讯息中嗅到她的味道了。”林涵一字一顿地道:“不会错,一定是她。我们是同类,只要一个字节就能辨认出来!” 客厅灯光暗淡,电视的声音关到了最小。 阿芙罗拉斜躺在沙发上。黑色长发高高地挽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和精致优雅的锁骨。没有穿文胸的椒乳贴着顺滑轻薄的睡衣,显出迷人的形状。跌宕起伏的身体曲线在电视忽明忽暗光线中散发着一种勾魂夺魄的成熟韵致。 夜深人静,就连最晚回家的唐心也已经洗过澡进了房间。 阿芙罗拉看着电视,一双妙目在屏幕变幻的光芒中亮晶晶的,似乎很专注,似乎又有些怔怔地出神。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和平年代拍摄的影片,主演是两位苏斯非常出名的影星。 整部影片充斥着迷幻的灯光,暧昧的勾魂眼和丰乳肥臀。 浓浓的文艺腔,摇曳的镜头,梦幻迷离的选景和男主人公叼着大麻提着枪,穿着浑身血迹的衣服走在女主人公走过的道路时那恍若梦中的心里独白,无一不在努力的勾画着一种迷茫和堕落。 影片的故事很精彩。导演,演员,摄影和音乐都让人叹服。这部影片当年曾经在国际电影节上屡获大奖。不少影评人称赞其深刻而真实的反应了当今社会人们的信仰缺失和精神迷茫,是难得一见的大作。 不过,阿芙罗拉喜欢的却和背后深刻的哲理无关。 她喜欢男女主人公纯净如白水却浓烈得让人闻之欲醉的爱情,喜欢男人提着枪走在马路上,身后是呼啸的警车,前方是数以百计的敌人。她也喜欢被挟持的女人安静的等待自己男人营救自己时的淡然和美丽,更喜欢片中那熟悉的苏斯城市,美丽的风景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唯一不喜欢的,就只是片尾那朵浸染鲜血的白玫瑰象征的悲伤结局。 恰巧翻到这个台就停住了,静静地看。不过,目光虽然停留在屏幕上,可她的心思却完全放在了今天接到的那个电话。 电话是一位她以前的狂热追求者打来的。他名叫艾伯丁。朗德,原来是苏斯首都警备区的一名中将,任首都第三舰队的指挥官。 这个人人品不不怎么样。在托尔斯泰上将时代,他就是典型的骑墙派。当初他曾经是阿芙罗拉的上司,为了追求阿芙罗拉,做过所有别人看来浪漫阿芙罗拉看来恶心的事情。甚至曾经用舰队灯光打出向阿芙罗拉求爱的标语。 对此,阿芙罗拉自然是一概拒绝。 原本,这位在苏斯联邦数以百计的将军中几乎看不到出头之目的中将,永远也没有求爱成功的可能。 可世事难料,阿芙罗拉做梦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家伙,竟然在不久之前利用苏斯内政的真空期,发动了一场无论是组织还是结果都有些莫名其妙阴错阳差的政变,一举将失去北约支持的议长赶下台,成为了苏斯一部分地区实际上的控制者! 而这一次,他打来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求阿芙罗拉回国嫁给他。作为交换条件,他将尽出他掌握的苏斯舰队主力,协助华夏作战。 或许是骑墙派天生的本能。阿芙罗拉不得不承认,朗德的时机抓的很准。 这个时候,无论对北约还是对华夏来说,苏斯的分裂已经变得异常重要。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还不会做出增援华夏的决定,可是朗德为了得到自己,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阿芙罗拉的目光,在屏幕的光芒中闪动着。这些日子以来,局势的每一点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即将来临的这场战争对华夏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此刻的段天道,面临着多大的压力。 她不想接受这个交易。可是如果想要为孤独的东南华夏军增加一个巨大的助力,想为段天道分担一点压力,想为老师平反,夺取苏斯的政权,她就不得不考虑朗德的提议。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阿芙罗拉扭头看去,看见段天道关上门,转身换上拖鞋,憨厚地冲自己笑笑。 一脸笑容也无法掩饰的疲倦。 “还没睡?”段天道走到阿芙罗拉身旁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等你。”阿芙罗拉靠在段天道怀里,耳根有些发烧。虽然已经和段天道挑破了暧昧的窗户纸,其他的女孩子们互相之间也默认了彼此的关系,可是守身如玉三十年,她毕竟和段天道还没有肌肤之亲。 再加之她的体质天生敏感,只要和段天道一亲热就心跳加速浑身酥软。一张俏脸如同火烧云一般,红得发烫。灯光下,更显美艳不可方物。 “听说你接到苏斯那边打来的电话?”段天道嗅着阿芙罗拉的体香,口中一本正经,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却禁不住偷眼往阿芙罗拉的衣领里直瞅。 段天道每每只要一挨近她的身边,就能嗅到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这种香味不是任何洗发水或香水沐浴液的香味,而是一种天然的女人香,说不出来的好闻。 女人刚刚洗过澡,穿着睡衣,娇躯温热软绵恍若无骨。 睡衣领口微微支开,顺着白皙娇嫩的胸口看下去,能看见一片美妙的风景。 灯光照耀中,薄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下几根隐约可见的青色筋脉蜿蜒爬上雪丘,不但无损于美感,反而格外有一种新鲜水蜜桃般的诱惑。 “嗯。”阿芙罗拉靠在段天道胸口点了点头。忽然听这家伙心跳加速乒乒乓乓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抬头一看,正看见段天道瞪着眼睛使劲往自己领口里瞅,一副似乎都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的死模样。 “死鬼!”阿芙罗拉又羞又嗔,一手按住衣领,一手拧住段天道的耳朵:“和唐心在办公室里还没玩够?!” 段天道吓了一大跳,骇然盯着阿芙罗拉。 怎么这帮女人互相已经没有秘密了幺,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聊的?男人都是同一个,难道还学人家闺蜜比老公一样比比长短? 阿芙罗拉白了目瞪口呆的段天道一眼:“很奇怪吗?唐心那丫头回来的气色可不像上了一天班的疲倦模样。”tqr1 说着,阿芙罗拉想到唐心和段天道在办公室里……忽然觉得双颊火烧火燎羞晕上脸,忍不住又拧了没羞没躁若无其事的段天道一把。 “这部片子我看过。”段天道咝地一声,呲牙咧嘴地指着电视转移开话题:“嘿,最后那傻帽挂了。人家几百号人,丫拿一把刀就敢往里面闯,不死才怪。要不是导演编剧开金手指,这土鳖走不到大门口就得嗝屁。” 阿芙罗拉着段天道,看他耷拉着眼皮吊着腮帮子一副沙皮狗般的不屑嘴脸,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挥手捶了他一拳头。 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总有种把人类一切优雅美好的事物用一口唾沫给毁掉的本事。 除了某种很直接很露骨的片,任何一部经典影片都休想在他这里讨着好。自己……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讨厌鬼!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恶魔的刀叉 “说说,苏斯的电话是怎么回事?”段天道搂着阿芙罗拉,在她耳朵上巴唧亲了一口。 “嗯……”阿芙罗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瞅着一边,低声道:“苏斯国内发生地区政变。现在将近一半的地区是军方掌权,他们让我回去。” “让你回去?”段天道一怔。 阿芙罗拉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沙发前的地毯:“他们和华夏指挥部联系过了,如果能够达成条件,叛变的苏斯军方愿意派兵帮助华夏作战。国内紧急动员的话,他们能够拿出至少四十支a级舰队。” “真的?”段天道喜出望外。他做梦也没想到苏斯国内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出现了这样的转折。四十支a级舰队放在平时或许算不上什么,可对现在的华夏军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雪中送炭。 同时,这还意味着半个苏斯将从军事、经济、情报、后勤等各个方面全面参与进来。依托他们的国力和后继动员能力,东南联军的综合实力将有显着的提升,从而拉近和切尔达舰队高达五倍的综合战斗力差距! 可是…… 段天道斜眼看见阿芙罗拉,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地微笑着,看着自己,可是她的眼睛里却绝对没有一点兴奋欢喜的眼神,更多的是犹豫彷徨,甚至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怎么回事?”段天道眼睛一转,立刻就抓住了刚才阿芙罗拉话里的关键词:“他们要什么条件?“ 阿芙罗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段天道困惑地坐下来,注记着阿芙罗拉问道:“罗拉妹妹?” 阿芙罗拉心头反复斗争。良久,她终于在身旁段天道焦急的注视下放弃了那个荒唐的念头,抬起头缓缓道:“给我打电话的人叫朗德,六七年前曾经是我的上司,一直在追求我。现在掌权的人就是他。\" “追求你……”段天道的眼睛越瞪越大:“他该不会把苏斯出兵的事情,跟你和他……” 阿芙罗拉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点了点头。 “放他妈的屁!”段天道肺都气炸了,一蹦三丈高。整个小楼如同被雷给炸过一般,在他的怒吼声中嗡嗡直响。 二楼三楼的房间门接连打开,穿着睡衣的女人们相继走出房间。大家还在过道上面面相觑,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段天道的咆哮声:“这白痴脑子被驴给踢过是吧,他妈的国家大事他拿来跟泡妞?!” 听到楼上走廊传来的开门声和楼梯上的脚步声,阿芙罗拉抱着软软的沙发靠垫,把整张红得发烧的脸全都埋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一说出来段天道肯定火冒三丈。可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激动到这种程度,完全没注意已经是夜深人静,整个人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般,浑身炸毛,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马上要去找人拼命。 阿芙罗拉心头一时间又是甜蜜又是尴尬。埋着头,声音闷闷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段天道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看阿芙罗拉。 说话间,女孩们已经陆续走下楼梯。 黄小蕾站在段天道身边,小妖和叶晚晴一左一右地挨着阿芙罗拉坐下,唐心打着哈欠走到沙发背后趴在靠背上,一头火红长发的唐心和穿着小熊睡衣身材窈窕娇小的王沁挽着手站在楼梯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好奇。 “出什么事了?”黄小蕾奇怪地拉了拉段天道的胳膊。 段天道刚刚地把事情简要讲了一下,女人们立刻就炸了锅,群雌粥粥。 “这还用问吗,当然不行!”唐心气得脸都红了,飞快地道。 “不要脸,做他的春秋大梦!就算这仗咱们打输了,大不了去新移民岛屿好了。”小妖满不在乎地道。 黄小蕾一撇嘴:“人渣。居然用这样的事情要挟一个女人。” 唐心则面色清冷地看着阿芙罗拉道:“那种人根本就不可靠,如果打输了,他反身就能投靠到北约去,如果赢了,他的地位巩固也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反对声,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是一群被惊扰了的黄鹂,叽叽喳喳喧闹不休。 既然把话说出来,阿芙罗拉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抬起头正准备说话,却见段天道表情怪异地站在客厅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几次三番想说话都被义愤填膺的女人们无视了,一张脸愁得满是褶子。 女人们安静下来,顺着阿芙罗拉的目光,纷纷向段天道看去。 “我说。”段天道小心翼翼地问道:“干嘛不答应他?”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所有人都瞪着段天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王沁准备转身冲上楼拿枪毙了这个家伙的时候,段天道理所当然地道:“从逻辑上来说,这种荒唐的提议,首先会建立在一个荒唐的理由基础上。我认为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况且,这蠢货既然提出这个条件恶心咱们,咱们也不能白白被恶心一回不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是说……”最先反应过来的黄小蕾眼波流动。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丝质睡衣,阳光般的长发披肩。因为在梦中被吵醒,不施粉黛的清纯脸蛋上更多一丝慵懒,让人看了就想呵护她,照顾她,不忍让这如同仙子一般的人儿受到丝毫的伤害。 不过,如果此刻有人能看见她的一双眼睛,恐怕就不会认喜黄小蕾如同外表看起来那么娇柔文弱了。 那是魔女一般狡黠的眼睛,似乎刚刚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正一眨一眨闪闪发亮。 她的嘴角边上勾起了一丝戏谑的笑容,配上那双眼睛,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妖气,就差屁股后面伸出九条尾巴摇呀摇了。 “不妨接触一下,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送到嘴边的肥肉怎么也得咬上一大口吧?”段天道呵呵一笑,一脸老实巴交的憨厚模样。 看见段天道和黄小蕾之间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场的其他人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顺着皮肤往上爬。 “我去睡了!”唐心第一个转身跑上楼。 “我也睡了!”王沁拉着唐心,飞快地跟在唐心身后。没穿拖鞋就跑出来的她,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在木质楼梯上翻得飞快。 当所有人摩挲着手臂跑回房间的时候,阿芙罗拉把下巴压在靠枕上,抿嘴看着段天道,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现在想想,朗德其实也挺可怜。 无论他提出这个条件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不该招惹段天道和黄小蕾。 眼前两只恶魔已经刀叉并举了! 八辆汽车,排成一字长队,在两百辆红色军用机甲的护卫下沿着苏斯首都的公路飞驰。 车外引擎声,风啸声和机甲的脚步声震耳欲聋,装饰奢华的车内却是一片宁静。 车载音响里响起了音乐大师苏柏的独奏协奏曲《星夜》,小提琴声在柔和的车厢灯光下如同流水一般滑过,钢琴声如同一个个跳跃的小精灵在深山瀑布清冽的泉水中跳动,每一下都正跳在人的心里。 朗德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倾听着。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沉浸在了这美妙的音乐声中。 朗德今年四十四岁,方脸,皮肤白皙,头发稀少而枯黄。他的嘴巴两侧嘴角拉得很开,嘴唇扁平,紧紧闭着的时候给人以一种威严的感觉,只要一开口说话,就有一种总是带着笑意的和蔼亲切。 一个狡猾的赌徒! 这是不少熟知朗德的人在背后给他的评价。 而对于并不熟悉他的人来说,这位刚刚在几个月前晋升为上将的中年将军,却是一位敢爱敢恨,有魄力有担当,才华出众刚毅果决的军人! 这种两面性的认知,在这个特殊的时代,成为了朗德走上权力巅峰的资本。 一周前的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混乱变故,要追溯源头,其实始于老将军托尔斯泰毅然领军血战长弓海域,战败身死的那一刻。 为人正直,统领苏斯军方数十年托尔斯泰上将是每一个苏斯军人心目中的偶像,是他们的师长,也是苏斯军人的标志。 当初苏斯参战结果却越来越糟,反战声风起云涌,大部分苏斯军方虽然还在,以“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本分出击,但已经开始默然观察着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们做出他们的选择。 中立貌似不错。 可是每一个苏斯军人都知道,在这场席卷整个人类世界的战争中,已经成为华夏敌人的苏斯,绝对没有中立的资格! 当托尔斯泰将军被自己的舰队杀死的消息和议会宣布托尔斯泰及阿芙罗拉叛国的文告同时传遍国内的时候,不知道多少苏斯军人在那一夜酩酊大醉,不知道多少有血性的军人砸掉了手边一切能砸掉的东西,痛哭失声! 身为军人,他们不怕死。他们曾经在托尔斯泰的领导下英勇作战。为苏斯军人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tqr1 可是,在这个被一帮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软骨头控制着的国家,他们连牺牲的权利都已经被剥夺了! 想要为这个国家牺牲,他们就必须背负上叛国者的罪名!这是多么荒唐,多么可笑的时代! 从那时候起,苏斯就保持在一种让人窒息的怪异氛围中。军人们冷眼旁观,民众们麻木不仁,政客们争权夺利。 大量来自北约的企业集团,利用北约在苏斯国内巨大的影响力,勾结贪官污吏强取豪夺肆意妄为。大量企业开始倒闭,失业率和犯罪卒急剧上升。 民众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个公平自由而有尊严的国家,阜广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退变成了一个渐渐腐烂的泥潭。 司法死亡了。 没有人能够通过法律获得公正。 被人欺凌之后唯一找回公道的方式就是诉诸于个人的报复,然后被那些达官贵人以法律的名义制裁。 自由的典论也死亡了。 当初那些大声反战的人们,被严苛的法令封上了嘴。他们再也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无论他们想说什么,都必须做好被忽然闯进家的警察当着妻儿的面抓捕的危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来…… 周治率领的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奇袭了长弓海域。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阴错阳差 与此同时,一支从自号悍军的舰队横空出世,配合周治一举击溃并俘虏了汉弗雷率领的两支米国象级舰队,与突破百慕大的天机老人藏锋舰队胜利会师。 人心思变的苏斯国内本就是暗流涌动,这个消息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尽管政府当局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控制舆论,可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制止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国家。 痛定思痛且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苏斯军人们,通过军方特有的视线,目视着外面那个并不遥远的世界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见了不肯屈服的华夏人,看见了华夏人,更看见了苏斯人!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初仅剩的数十艘战舰黯然驶向世界身处的长弓地方舰队,就是现在的悍军舰队的主力作战成员,更没有想到那位被誉为苏斯海军之花的指挥官阿芙罗拉少将,已经成为了悍军的核心领导军官之一。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实面前,人们难以分辨心头究竟是欣喜还是羞愧。 华夏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为什么还要去打它?为什么要成为北约手中的棋子?这个国家一直和苏斯存齿相依,犹如兄弟一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倒戈相见? 对于每一名苏斯官兵来说,阿芙罗拉都不仅仅是一支地方舰队的小小少将指挥官。从她跟随托尔斯泰一起消失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为了所有苏斯军人心目中的女神! 或许是处于对现实的失望,或许是出于对托尔斯泰的追忆,总之,阿芙罗拉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每一天都在向着无止境的攀升。 苏斯的军人们疯狂地喜欢着她,这朵纯洁美丽的苏斯海军之花在长弓海域一役中绽放出远比她的美貌更加绚丽的色彩。 虽然她是女人,可她的所作所为让每一名沉默的苏斯男人感到羞愧。 原本大家都以为,阿芙罗拉和长弓舰队残部此刻一定已经凶多吉少。可当她和他们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虽然他们身上还贴着叛国者的标签,可他们却选择了为一个被侵略的国家作战。 他们比以前更加自信,坚定而英勇,从未退缩! 其后,苏斯国内的风向就开始急转直下。汹涌的暗流冲出地穴奔腾咆哮,渐成无法阻挡的大势! 先是国内各地屡屡爆发袭击北约商团和官员的暴力事件,紧接着,一些军方将领开始和议长领导的政府唱反调。成千上万的基层青年军官更是组成了救亡军官同盟,在军方内部串联。 千里之堤尚且毁于蚁穴,更何况是早已经风雨飘摇的苏斯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军官阶层出了问题。 从一点一滴到涓涓成流,事情就这么自然向前奔走。 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苏斯白苏斯两国的联军也在华夏狂风岛海域陷入泥沼,攻势受挫。 可权力还掌握在一帮亲北约的政客手中,军官们还没有串联到可以公开挑战他们权威的程度,更没有人知道北约大军会不会在某一个时间忽然干掉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悍军,夺回长弓海域。 没有人能够看透当时的迷雾。 虽然大家都能够感受到那激荡的风云已经带着寒气扑面而来可谁也不知道哪一个地方的哪一只军队将在哪一天成为雷霆声后的第一滴雨! 所以,朗德自己都承认,如果不是一次阴错阳差的聚会,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那是悍军重返华夏的前两天。 谢尔顿舰队正在猛攻华夏牛顿出海口。而秦妖叛出华夏共和国,让整个华夏都陷入悲观的情绪当中。 那天,朗德受一位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邀请,参加了一群首都警备区的低级军官们的啤酒会。 一名刚刚晋升为上将的将军,虽然排名靠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才能和名气,可是,朗德数十年来一贯的正经伪装和那身制服,还是让他得到了这些年轻军官们的欢迎。 在志得意满地接受了军官们的恭维之后,朗德发现,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 这不是普通军官们的聚会,酒馆里每一个年轻军人的愤怒咆哮,都充斥着让朗德坐立不安心惊肉跳的反动。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军官竟然试图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起政变…… 这么来形容这帮军官的实际言辞或许有些夸张,不过如果朗德需要将这一切上报的话,他一定会在文件中这么写! 为了避免说话被人抓住把柄,同时也为了避免被在场的人群起而攻之,朗德微笑着不发一言,只是不住的喝酒。 他喝酒时的爽快,身上簇新的上将制服和高深莫测的微笑,让每一名军官深受鼓舞。而就在这时,一位军官传播了朗德曾经是阿芙罗拉的上司,亦帅亦友,并一直追求海军之花,甚至让舰队打出示爱标语的壮举。 如果这些话是在以前说,或者落入熟悉胡德的少数人耳朵里,一定是一个让朗德自己都抬不起头来的笑话。 可是在那个狂热的酒吧里,这位爱情的失败者,却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人们的好奇心高涨,想要知道朗德当初究竟是怎么追求阿芙罗拉,怎么和她共事,又是怎么走进这间咖啡馆的。 不停喝酒的朗德已经有些醉了,他甚至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反正,那一连串吹牛的谎言赢得了在场的年轻军官们山呼海啸姆的喝彩。 人们相信他和阿芙罗拉有着同样高洁的品质,有着同样的爱国热忱,虽然在感情上阿芙罗拉并没有立刻接受他,可那只是出于一位女性的羞涩。但在心里,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和她早已经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和心有灵犀的恋人。 尽管朗德竭力避免自己落下口实,只编造和阿芙罗拉之间朦朦胧胧的瞎话,可是人们还是自动将他支支吾吾的话补充成了他和阿芙罗拉保持着联系,在这个苏斯节节败退的时候,他走到大家中间来,就是为了让苏斯沿着托尔斯泰将军的道路,英勇的战斗下去! 音乐声中,朗德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呼出一口浊气。 那一天的记忆到数十名宪兵闯进酒馆为止。后来发生的一切他都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当他酒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数百名年轻军官一同发动政变的领袖! 在知道政变迅速得到了苏斯大部分军队的响应,前议长等人已经仓皇出逃的时候,朗德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他迅速将一干已经激动得发昏的青年军官和他们的部队团结在自己周围,调集自己的部下控制了首都,接管了天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从一名排名靠后的新晋上将到这个国家大部分地区掌控者的转变。 冲动的军官阶层,过于保守和沉稳的苏斯将军们,共同将这个看似并不恰当的机会给了朗德。tqr1 到这个时候,朗德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幸运女神在这个时候,眷顾了他。 悍军奇袭百慕大,歼灭法克兰第五舰队,击溃谢尔顿舰队,闪电般收复了华夏全境! 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不少早在前期就介入并推进了政变的将领,甚至真的以为朗德一直和阿芙罗拉有联系。 他们停下来,面面相觑,等待并观望着。即便他们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并不怎么信任。 对朗德来说,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妙——如果他的根基不是那么浅,或者真的和阿芙罗拉保持着联系并得到华夏的支持的话…… 音乐停止了,美妙的余音似乎还在车厢里回荡。 朗德静静地想着心事。 从他品尝到权力甜美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放弃这上天赐予的礼物。当初在小酒馆或许是阴错阳差,可酒醒之后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争取来的! 在苏斯军方原来的他算不上什么人物。如果人们知道真相的话,至少有十位苏斯军方将领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取代他,让他灰溜溜的滚开。 不过,似乎是幸运女神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黄胜天南下和华夏忽然改组华夏军指挥部,让他从中嗅到了一个天赐良机。 和心腹商量之后,他和秦妖主导的华夏指挥部取得了联系。 不过就目前来看,要掌握身处东南战区的苏斯,他还需要一张护身符…… 电话已经打了,他对自己的深情表现很满意。 现在,他拥有和苏斯其他竞争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优势。只要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阿芙罗拉,那么借着这位苏斯军人心目中女神的声望,他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安插亲信,合纵连横,真正坐稳这个宝座! 汽车驶入目的地的大楼前停了下来。朗德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等待自己的警卫队长打开车门。 赌注已经下了,现在就等开牌了。 无论阿芙罗拉是否会拒绝,他都已经做好了更充分的准备——必要的时候,不折手段! …… “被我们猜中了。”黄小蕾一走进段天道的办公室,就笑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电子文件夹:“这里面果然有些猫腻。” 正站在电子沙盘前咬着手指甲皱着眉头沉思的段天道,闻声回头。 “这是什么?”他接过黄小蕾手中的文件,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和苏斯的通讯记录。”黄小蕾习惯性地挽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看着文件夹屏幕上浮现的文字数据:“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苏斯军方发动政变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前,不过,你看这里……” 段天道的目光随着黄小蕾的手指落在了一条条通讯记录末尾的代码上,并且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单向中转通讯,苏斯还是在实施一级通讯管制?”他眨巴眨巴眼睛,扭头看向黄小蕾。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不明白的道理 “其实你一说苏斯政变我就感到奇怪。”黄小蕾撇了撇嘴角道:“这么大的动静,华夏指挥部这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况且,他们既然选择推翻亲北约的派系,那么朗德即便没有在事前和华夏商量,至少也应该在事后第一时间联系。可是我让林涵反复核查了华夏天网中从苏斯政变之前一个月到现在的每一条记录,没有找到任何联络的文件。这也就说明……” 黄小蕾葱白如玉的手指在电子文件夹上敲了敲,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道:“首先,这位朗德先生并不像大家想象那样是一位强硬的主战派,对这场战争他没什么兴趣。其次,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上位,至少他还面临一些问题。因此,他需要继续延续北约的通讯管制,从而方便他完成内部整合和权力巩固。” “这么说来,我们在苏斯联邦其实有不少潜在的合作者。现在的任务就是选择其中的一个并与他联系上,打听一下那狗日的究竟遇见了什么问题?”段天道笑了起来:“这事情跟老爷子说了吗?” “当然。”黄小蕾点头道:“我在第一时间跟外公联络了,他给了我一份苏斯军方的名单。” 她说着,从段天道手里的电子文件夹里调出了一份名单:“就是这份,你看看这个人。” “马克西姆上将,前长弓海域军区作战部主任,总参谋长,龙枪海域军区司令。”段天道飞快地浏览着黄小蕾从四位苏斯将领名单中选出来的一个人,奇怪地问道:“这个人的履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他过去在两国交流期间,是华夏军高级指挥官培训班的学生,外公很欣赏他,不过这不是重点”黄小蕾道:“刚刚我让罗拉妹妹看了名单,这个人是罗拉妹妹的学长,也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曾经在一起共事多年。”tqr1 “能联系上吗?”段天道问道。 “罗拉妹妹说,当初她跟随托尔斯泰上将的时候,马克西姆上将已经升任龙枪海域军区司令。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黄小蕾捋了捋发梢:“调令是托尔斯泰上将最后亲自签发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朗德成为军方的领导者,不过罗拉妹妹相信,这次政变一定有这些人的参与。她说,如果当初马克西姆上将留在长弓海域的话,他肯定会和托尔斯泰将军一同赴死,绝无犹豫。” 段天道一时肃然起敬。在这场战争中,每一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也总是会展现出两种极端的品质。 一些人自私自利,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出卖国家利益,为了争权夺利视公理道德如无物。而另一些人则截然相反。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更遑论个人利益荣辱。他们在战场上前仆后继英勇作战,就只为捍卫领土,尊严和自由。 “派隐形电子舰。”段天道毫不犹豫地道:“让林涵想办法联系上马克西姆上将,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黄小蕾点了点头道:“另外,罗拉妹妹已经给朗德回信。要求他率领舰队跟随华夏主力舰队一同进入华夏,不出所料,朗德拒绝了。他再三要求罗拉妹妹先回苏斯,他会在长弓海域通往首都的银象出海口等候。” “哦?”段天道扭头看向海域屏幕,眉头深锁。 从华夏启程的话,需要从‘百慕大’穿过公共海域抵达‘长弓’海域,然后进入‘银象’海域后再经过一个公共海域,才能抵达苏斯联邦首都‘宝石’海域。 朗德为什么不到‘长弓’,也不在‘宝石’海域等候阿芙罗拉,却选择中途的银象海域? 段天道微微挑了挑眉毛。 3月,切尔达舰队抵达法克兰帝国。 通过北约媒体近乎于狂热的追逐报道,人们发现切尔达舰队在抵达法克兰‘普罗米修斯’海域后并没有停下休整,而是一刻不停地穿过‘普罗米修斯’通往‘赫拉’海域的出海口,向‘墨提斯’海域驶去。 在这些延迟了大概两到三天时间的媒体镜头中,成千上万的北约战舰,如同一只只体型庞大的钢铁巨鲸,结伴而游。 体型最大的航母被造型雄壮装甲坚固的战列舰簇拥在中央。主阵外侧,则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重型巡洋舰和高速驱逐舰。它们一波一波地在航道尽头浮现,然后以相同的速度和整齐的队列驶过移民岛屿。 壮观的画面,被架设在城市夜色大楼上的摄影机捕捉并传向北约各国,引发了北约民众的齐声欢呼。这是北约强大武力的展现,是绝世名将切尔达所率领的舰队。 人们怀疑,在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谁可堪一击。 随之而来的战局演变,似乎也证明了这一观点。 三月六日,切尔达舰队前锋进入墨提斯海域,旋即向a8海域进发。 原本停留在a8海域的悍军舰队在北约强大锐利的兵锋面前选择了退避。他们没开一枪一炮甚至没有跟北约舰队打上一个照面,就放弃了前期战役中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a8海域,撤出了地理条件易守难攻的天涯走廊。 兵不血刃拿下天涯走廊的北约舰队似乎早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一路南下,没有丝毫的停留,也没有行进中的战斗戒备,甚至连队形都没有变化,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继续前进,直接扑向a7出海口。 各国情报部密切地关注着东南的局势变幻,猜测着悍军的战术。对于这支屡屡依靠其先进技术和娴熟的偷袭手段获取胜利的军队,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可谁也没想到,当北约舰队进入a7海域时,悍军再次不战而逃。同样在接触距离之外,同样是非战术性撤退。没有袭击,没有陷阱,也没有任何战斗的意图。而是一种近乎于屈辱的逃亡。 一次,两次,三次从a8海域到a3海域,逃到后来,就连北约的民众都希望悍军能够转身迎战,更别提已经沮丧到极点的华夏民众了。 看着一份接一份传回来的战报,华夏社会一片哗然。讥讽,嘲笑,谩骂,鄙夷,人们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各种情绪。这些声音,相较于之前黄胜天南下的时候,甚至更大,言辞也更尖锐。 人类世界在喧嚣动荡,狂热而混乱。苏斯国防军龙枪军区司令部会议室里,却是一派闲暇气氛。 这是龙枪军区军事例会会后的闲暇时间,一些军官在闲聊,一些军官围在电子海域图前讨论,一些在看手中的文件,还有一些则围在司令马克西姆上将身边。 一位军官随口提起现在华夏的局势,坐在会议桌首位的马克西姆上将,点燃了手中古拙的檀木烟斗,说道:“华夏人有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我敢肯定,现在的华夏南下舰队之中,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哦? 听到马克西姆声音的军官们,都好奇地互视一眼,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长官身上。 马克西姆上将今年四十九岁,身材精悍器宇轩昂。即便只是正襟危坐,也自有一股威风气势。他说着话,声如洪钟,两条乌黑的浓眉低压,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不时做出有力的手势,以加强语气。 “对华夏民众来说,这三十年来,整个华夏都是黄胜天独立支撑起来的。他们视他如神顶礼膜拜敬畏有加,认为有他的存在,华夏永远都不可能失败。可是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寄予重望的黄胜天不但一言不发毫无作为,反而在华夏最危急的时刻将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唯一一支华夏军舰队拉到了东南海域并拒绝回援。”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异常清晰:“他们恨黄胜天,却无法改变多年来的信任和崇敬。他们一方面咒骂,另一方面却期待看到亲自出手的军神能够在东南取得一场伟大的胜利。由此可以想见,当悍军一再不战而退,将原本已经扩展出去的防线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拱手相让,重新压缩到a3海域时,华夏民众有多么的失望。” “在大家看来,这原本就是一场毫无希望的战争。黄胜天的南下战略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糊涂的味道。而悍军的表现正好证明了这一论断愤懑的情绪,经过这种失望的催化,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骂声一片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克西姆几句话,就将华夏民众的心态分析得细致入微,办公室里一片唏嘘。 沉默中,刚才提起这个话题的那位年轻军官问道:“长官,您刚才说在南下联军的内部也有同样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马克西姆,露出恭敬聆听的神色。就连在会议室远端角落里聊天的一些军官也走了回来,围在马克西姆身旁。 在龙枪军区,马克西姆的威望之高无人能及。这归结于他本身的能力和人格魅力。只要接触他的人,都能从这位身高一米九零的汉子身上,感受到毫不做作的坦荡,英勇,正直和公正。 这是和托尔斯泰上将一脉相承的品质,让人着迷。 听到部下的问题,马克西姆抽着烟斗,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烟雾中半眯了起来:“跟华夏接触了这么多年,我对他们太了解了。打顺风仗,他们个顶个都是好手。可是这种苦仗恶仗……” 他将烟斗在烟灰缸里轻轻磕了磕,又塞进嘴里:“以目前华夏的局势来看,跟随黄胜天阁下继续南下的前途的确不怎么光明。国内的声音,华夏军指挥部的一系列变化,特里蓝如山海域局势的危急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华夏无法动摇黄胜天阁下的地位,他们必须要服从黄胜天阁下的命令,恐怕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选择返航了。”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他们。身为指挥官,他们必须要为自己的部下负责。”马克西姆环顾四周:“如果换做我的话,我也会有同样的顾虑。而且,这种思想包袱会随着距离特里蓝如山海域越远,变得越大。” “司令,你不是说能跟随军神阁下打一仗,死都甘心了吗?”一位坐在马克西姆左首次席的矮壮中将笑着道。 “我要是不管你们,我顾虑个屁。”马克西姆眼睛一瞪,引来一阵笑声。 笑声过后,马克西姆叼着烟斗,接着道:“悍军之前奇袭百慕大,歼灭谢尔顿,打得很漂亮。还有打班宁的那一仗,也很漂亮。尤其是进攻法克兰首都的舰队最后直接从主航道杀回墨提斯海域,和主力做时间差陷阱,更是神来之笔。不过,正因为他们前期打得太漂亮了,反而造成现在的问题。” 军官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幸运女神的眷顾 只见马克西姆做了个手势,指指太阳穴道:“你们可以把自己当成南下华夏军指挥官想象一下。悍军前期打得这么好,不但把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班宁打得灰头土脸,还袭击了法克兰的墨提斯海域,赫拉海域,普罗米修斯海域和首都宙斯海域,防线可以说直接抵近到了法克兰的国境线上。” 他微笑着对神色变得古怪的军官们道:“可是等你们即将赶到战区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为了保存他们的兵力而放弃了前期占领的海域,不但不拖住切尔达,甚至连一炮都不发,丢掉了你们原本已经拥有的战略回旋空间,同时也断绝了你们在战局不利的时候以空间换时间的念头,让你们为了守住华夏,不得不在a3海域这最后一条防线死战,你们会觉得愉快么?” 军官们纷纷摇头。别说愉快,不气炸了肺就算不错了。 设身处地想想,身为军人,华夏南下舰队的官兵们的使命和自己一样,是保家卫国。可是现在,他们却必须要在自己的国家和亲人最危险的时候跟随黄胜天赶赴另一个距离他们的家乡和生活很远,看起来似乎远不如特里蓝如山海域重要的战场。 同样身为军人,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战争年代,他们渴望获取的是胜利,是功勋,是青史标名。他们可以忍受被人误解和指责,可他们不能忍受付出这一切代价就只为了成为一场惨败的牺牲品。 可以想象,现在的华夏舰队里一定弥漫着愤怒和悲观的情绪。 在任何人看来,悍军为了保存兵力而大踏步后撤都是一种对华夏军极端不负责任的做法。在华夏军兵力处于劣势且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放弃地理优势,等于将刚刚抵达东南的华夏军逼到了悬崖边。 从a3海域之后,华夏军将没有腾挪闪转的余地,也没有可供换取时间的空间 大家必须死死地挡在切尔达大军的面前,用命去拼。否则,为狂风岛战局争取时间进而逼迫苏斯白苏斯两国退出战争这个南下最主要的战略目标,就会因为北约再次打通中央通道而彻底失败。 到那时候,一切牺牲,一切忍辱负重,都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上将,听说军部这次下令各大军区执行一级战斗准备,是因为朗德上将计划出兵,协助华夏悍军和黄胜天阁下,这是真的么?”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少将似乎踌躇了很久,才问出了这个在场的袍泽都想问的问题。 议论纷纷的会议室,因为这个问题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马克西姆,等待他的答案。 苏斯的政变,是一场意料之中而又出乎意料的变故。 早在政变发生之前,别的人不说,至少龙枪军区马克西姆和这个会议室里的所有军官,就在策划并准备着。就大家所知,马克西姆上将和许多海域军区都有秘密的通讯往来。发动政变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大家周密准备部署并谨慎小心地等待着时机的时候,首都的部分年轻热血的青年军官发动了一场事后看来成功率低得难以想象却阴错阳差获得了成功的政变。 而那位朗德上将,更是在第一时间控制了苏斯天网和各大中枢系统,并得到了大部分根本都还一头雾水的军区的承认。 在这些表态的军区中,龙枪军区是其中的一个。不过,事后通过马克西姆上将和不少有相同志向的将领的交流,彼此这才发现,这场政变根本和对方无关。至少这些有联系的主战派将领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直接参与了。 为了将政变造成的破坏降低到最低程度,马克西姆和其他将领都选择了观望而不是提出质疑。在他们看来,既然朗德上将发动政变,那么大家应该是同一战线的盟友。而同时,由于长时间的通讯封锁,大家也不清楚这位曾经是阿芙罗拉少将上司的朗德先生,究竟和华夏或者和悍军有什么关系。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朗德发起政变的时机和悍军奇袭百慕大收复华夏全境的时间实在太吻合了,要说朗德事先不知道而选择这样一个北约大占上风的时候发动政变,那实在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就在大家观望着,等待事实真相的时候,得到了大家默认结果的朗德发布了一级战备的命令。 横空出世的朗德究竟和悍军有什么联系,战备命令是否意味着苏斯改弦易张,忽然成为这个国家的实际领导者的他,又将把苏斯领向何处,这一切,都成为了横在众人心头的疑团。 “说实话,我不知道。”看着望向自己的部下们,马克西姆摇了摇头道:“从目前的迹象来看,朗德上将参战的意图很明确,这也符合和华夏共同作战的立场。不过,当年我在长弓海域的时候,阿芙罗拉少将对这位上司可并不怎么推崇。虽然她从来不在背后说别人的什么话,不过我能看出来,离开这位追求她的上司,她很是松了口气。” 马克西姆上将将烟斗中的烟叶余烬磕进烟灰缸,又重新点燃。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会议室正面巨大的电子海域图,似乎在思索着。良久,他缓缓道:“苏斯十一个军区,数十名上将,一百多支a级舰队和上千个陆军师。除了我们,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团体在作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比我们更快罢了。”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右首的一名中将:“皮尔洛将军,我们拍出的电子舰进入长弓海域了吗?能不能和悍军取得联系?” 长着一张瘦削的脸和一个宽广额头的皮尔洛中将,是龙枪军区的情报部门负责人。早在一周之前,他就遵照马克西姆上将的指令派出电子舰前往长弓海域,试图和悍军取得联系。此刻听到马克西姆询问,他摇了摇头道:“现在国内的所有航道都已经被封锁了,我们打的所有通行报告都石沉大海。听说这是朗德上将为了防止某些亲北约的军区而亲自下达的命令,暂时还联系不上悍军。” “看来,我们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马克西姆上将自嘲地一笑:“自从托尔斯泰上将走了之后,苏斯军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投降派,妥协派,中间派,孤立派,主战派谁都不服谁。再加上以前议会那帮家伙拼命往军队里掺沙子,弄得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互相之间谁应该信任谁。” 说着,马克西姆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一挥手道:“好了,散会。”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名中校参谋猛地推开会议室大门,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向马克西姆报告道:“上将阁下,紧急通讯。” 正拔腿欲走的马克西姆停下身形,皱眉道:“谁?” 中校参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地道:“悍军,阿芙罗拉少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片刻之后,只听见一阵桌椅移动时的乱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不住喘气的中校。 而马克西姆上将,已经甩开大步,冲了出去。 目送着首都宝石出海口的导航浮标在舰尾的蓝光中远去,朗德微笑着抿了一口威士忌,嘴角勾起一条惬意地弧线。1978年的托雷克莱斯威士忌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金黄的酒液里加点冰块,别说喝一口,就是看着也心旷神怡。 他转身踱到办公室沙发上坐下来,晃动着杯子。在冰块清脆地碰撞声中,他想起了托雷克莱斯那个小小的岛屿。 多年之前,朗德也曾经在托雷克莱斯服役。那个小小的移民岛屿只有不到两百万人,可是,那却是长弓地方舰队的大本营,也是全世界都鼎鼎有名的威士忌产地。 美酒,佳人,战舰…… 苏斯海军之花,就像是一朵带着露珠的娇艳白玫瑰,盛开在托雷克莱斯,吸引着每一个人的注意力,让人挪不开眼睛。 当年阿芙罗拉升任长弓地方舰队指挥官的时候,每一个被分配到托雷克莱斯服役的士兵都是其他军区官兵们羡慕的对象。而对于苏斯军方上层的单身男性将领来说,托雷克莱斯更是他们闲暇聊天时必不可少的话题。 他们聊托雷克莱斯的威士忌,聊长弓地方舰队刚刚完成的精彩演习,聊国防军比武大赛上托雷克莱斯分军区傲人的成绩,聊阿芙罗拉颠倒众生的美貌,天然的香气袭人,赞叹她优雅的气质和出众的军事天赋,甚至互相打赌终是哪一个混蛋能够得到美人素手斟酒静夜相伴的幸运。 这一切对以往的朗德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当他还是阿芙罗拉的上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淘汰出局。而且他的求爱举动已经成为了小范围内流传的笑话,想要阿芙罗拉接受自己难于登天。 不过正所谓世事难料。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有些事情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又会绕回来,走上一条谁也没想过的道路! 朗德无声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森冷的牙齿。 事情在向着一个非常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顺利得让他即便努力克制自己,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如坐云端的感觉。 阿芙罗拉回话了。 那朵苏斯最娇艳的白玫瑰,为了回归苏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也为了给托尔斯泰上将报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的所有条件!tqr1 从这一刻起,她就将成为自己的私人珍藏品! 回想自己当初在军官沙龙中看见那些或年轻英俊或者稳重儒雅却同样天赋纵横前途光明的军官们用自信到似乎已经是他们囊中之物的口吻谈论阿芙罗拉时自己隐藏在心头的嫉妒和痛恨,再对比现在的一切,简直是地狱和天堂! 晶莹剔透的酒杯中,金黄的酒液在冰块之间转动着,透过玻璃杯,朗德似乎看见了美丽妖娆的幸运女神在前面引领着自己。她摇摆着丰腴荡漾的美臀,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不时回头冲自己抛个媚眼,拉拉自己的衣袖。 人一走起运来,神佛都挡不住! 运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看这运气落在谁的身上。就这一点来说,朗德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 如果不是在政变的那一夜他迅速反应过来,断然下令调动舰队,如果不是他平时对自己舰队的控制还算牢固,麾下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和心腹,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迅速接管了首都天网并以青年军官的领导者的身份赢得了军部的支持…… 所有的一切,但凡有一点差错,也不可能得到现在的结局! 不过,朗德最得意的,还是在华夏和阿芙罗拉问题上玩弄的这一番手腕。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没有得到华夏的支持,是自己最大的缺陷。想要将整个苏斯牢牢控制在手里,集中权力,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权力基础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个基础,正是阴错阳差和他一同发动政变的这些年轻军官。 现在,朗德已经成为了所有苏斯青年军官的领导者。这股在政变中迅速壮大的势力正值成功后的巅峰时期。无论是谁,包括军部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都不可能轻易出手触碰这个被命运聚集起来的团体。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一份否认声明 政变那一夜的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经历已经成为了这个团体的纽带。 年轻而独立的军官们正被政变成功所鼓舞。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从内部瓦解他们。任何一种不友好的行为都会比视作挑衅。 而作为这个团体的领导者,只要他背后的光环还在,这些认为自己正在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并为此兴奋激动的年轻军官就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怀疑。那些失去了先机的苏斯将领们也就不可能出手。 正是出于对此清醒的认识,朗德在政变完成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迅速下令以防范某些亲北约军区叛乱和稳定政局为名继续执行信息镇压,同时,也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和华夏将领们不了解自己底细的机会,将整个苏斯戒严。 这些命令为他争取到了一段最宝贵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他完成了和华夏指挥部的联系,也得到了阿芙罗拉的回答。 现在,舰队正在前往银象海域通往长弓海域的出海口。他将在那里迎接回到苏斯的阿芙罗拉。 等到阿芙罗拉以他妻子的身份和他一起回到首都,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即便后来有人知道了前后因果,他也不在乎了。因为那时候,他早已经完成了巩固权力的人事变动,成为苏斯的主宰者了。 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朗德转头向战舰舷窗外看去。 整整四支a级舰队,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集群,在繁星闪耀的大海中航行。 这支舰队,是朗德手中最死忠也最精锐的力量。以这支集团舰队为杠杆,他将撬动整个苏斯。 而只身回来的阿芙罗拉,只有一艘高速巡洋舰。 朗德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象自己和阿芙罗拉见面时的场景了。虽然在阿芙罗拉的回话中,申明可以先订婚,其他的要等到东南战役结束之后再说,不过,他早已经自动把阿芙罗拉的这些多余的话省略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脸上露出一丝淫荡的笑容。这是他的另一根杠杆,这次见面,他必须彻底的将阿芙罗拉控制在手里。 想到香艳处,朗德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虽然从他对阿芙罗拉的了解来看,她一见面就愿意被剥光了骑在身下的的几率几乎为零,强行上了她,一定会造成她的反抗和反感。可是,他依然拿定了主意要这样干。 这其中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交易。这个交易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信息的不对称!一旦穿帮,就什么都完蛋了。 朗德对阿芙罗拉太了解了。这个女人从长弓阻击战之后,已经在苏斯军人共同的不断赞美声中成神了。 人们越赞美她,就越喜欢她。越喜欢她,就越赞美她。长弓战役过后,这股风暴已经在苏斯军方刮了几个来回。对北约统治的痛恨和对托尔斯泰的怀念,全都变成了对阿芙罗拉的倾慕和喜爱。 人类本来就普遍有着从众心理。三人尚且成虎,更何况是这种在苦难中诞生的精神寄托甚至是信仰。那传播和感染速度,远比谎言来得猛。 而一旦阿芙罗拉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自己的声望地位,很难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要她一句话,事情就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变化。 因此,朗德坚信自己不需要阿芙罗拉参与什么。这个女人,将不会在苏斯有说一句话的机会,她只需要安静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了。 一把顶在腰上的枪和两名贴身保镖就能做到这一切。这种方法虽然笨一点,却比把前途交到她手上安全得多。而在此之前,他必须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让阿芙罗拉明白,这次见面没有什么温情,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臣服! 而另一个原因则比较简单,那就是朗德对这个想了很多年的女人实在太向往了。他曾经无数次想象将阿芙罗拉压在身下肆意揉虐的场景,每想一次,心火就旺盛一分。到现在,那股子邪火已经无法压制。 哔哔,两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传来。 办公室正面的天网屏幕上,传来了先期抵近长弓出海口海域的侦查舰发送的远视仪画面。 只见一艘舰首涂有悍军标志造型独特的巡洋舰,穿过出海口,浮现在大海之中。 看着这艘孤零零的舰船,朗德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赤红。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跳加速。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毕露,异常狰狞。 ……tqr1 “各位,我是方楚天。” 屏幕上,一个中年男人堆起一张笑脸,挥手打招呼。 会议室里,马克西姆端坐于会议桌首座,数十名龙枪军区的高级军官面色严肃正襟危坐。而在他们四周则是上百个通讯屏幕。每一个通讯屏幕中,都有一名神色兴奋而困惑的苏斯军官。 这是应马克西姆的召集举行的视频会议。出现在屏幕上的都是苏斯联邦的高级将领。 在此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马克西姆召集会议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当打开通讯频道,看见那张大家并不算陌生的脸时,每一个人都既兴奋又惊讶。 要知道,苏斯联邦政变之后,格局一直是雾里看花弄不明白。大家谁也不知道朗德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此刻见到了被所有人认为是朗德背后支持者的方楚天,自然兴奋异常,更何况,在这个方楚天身边,还站着嫣然微笑的阿芙罗拉! “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私下的联系频道里,交情深厚或互相熟悉的人们凑到一起,议论纷纷。会议屏幕上只看见他们说话,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不知道啊。怎么,你们也不知道?” “看来,是朗德上将召集的会议,我说呢,东南都要开打了,我们一级战备命令下了却一直没动静。” “要参战了?老子可算盼到这一天了!” “看来,朗德还真是和阿芙罗拉有联系。” “废话,没联系,他发动的时机能抓得那么准?没联系他刚一宣布一级战备,这边阿芙罗拉就出来了?况且苏斯和外界的通讯现在都还处于限制状态,没有他的许可,悍军那边怎么可能和这边通讯?” “那个方楚天是怎么回事?”一位苏斯少将在私人频道里偷偷问道:“怎么也参合到咱们苏斯的军事会议里来,有什么话阿芙罗拉还不能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朗德上将的意思吧。” “咦,朗德上将怎么没在?” “嘘,我关私聊了,那方楚天要说话了,听听……” “这次拜托马克西姆将军召集大家,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做出声明……”在众人的注视下,段天道脸上笑眯眯的:“贵国的朗德上将,和悍军,和阿芙罗拉中将乃至整个华夏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管他以我们的名义做了什么事情,我们不予承认。” “什么?”一位苏斯上将瞪大了眼睛,几位看见阿芙罗拉时兴奋得难以自持的青年军官代表,则一下子跳了起来。 “苏斯是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国家,是阿芙罗拉中将的祖国。在悍军中,有超过二十万官兵是苏斯国籍。他们有的是长弓地方舰队的官兵,有的真正的爱国青年。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悍军的一员,以另外一个身份为苏斯战斗。” “因此从根子上来说悍军和苏斯原本就不分彼此。不过,我们需要郑重声明,我们一直以来保持联系的合作者都只有马克西姆上将,他对苏斯的忠诚和他的人格品质,值得我们的信赖。为了推翻北约极其代言人的统治,他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 段天道学过骗术中的气质和仪态训练,此刻板着包子脸一本正经地拿着一份声明稿照本宣科,做足了庄重肃穆的架势,信口开河,面不改色。 而被他称为“一直以来的合作者”的马克西姆,脸皮显然没有他那么厚,听到他的话时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低着脑袋,盯在会议桌上的视线似乎要把桌子给烧个洞。他旁边知道内情的龙枪军区军官,也是嘴角轻抽,脸皮微动,个个神色古怪。 召开这个会议,都是因为两天前马克西姆和阿芙罗拉的通话。双方一沟通,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一切真相大白。 当知道阿芙罗拉和朗德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且获悉了之前朗德向阿芙罗拉提出的“交易”内容的时候,马克西姆怒火中烧。 不说朗德这种阴险的家伙巩固了权势地位之后会对苏斯造成多大的危害,单是他向阿芙罗拉提出的那个交易,就让马克西姆无法原谅。 同样身为托尔斯泰上将的学生,阿芙罗拉是马克西姆的正牌师妹。当年在长弓海域,两人的感情就极深厚。是互相可以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到现在,他都以没能和托尔斯泰阿芙罗拉一起血战长弓为憾! 由此可以想象,当知道朗德的底细和交易内容之后,马克西姆有多么愤怒。 所幸政变时日尚短,朗德自己又缺乏底气,暂时还没有办法控制所有的军区。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别的不说,仅仅是马克西姆联络的一些主战派的将领加起来,足以把朗德如同摁蚂蚁一样摁死。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那些发动政变的青年军官们规模实在太庞大了,他们是整个苏斯军队的基础。不拿出足以说服所有人的证据来,任何对朗德的攻击都会被视作对整个爱官团体的攻击。 一旦这些基层军官们出了问题,苏斯将陷入永无休止的内斗之中。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 因此,在跟阿芙罗拉及通讯屏幕上这个口沫横飞名叫方楚天的家伙商量过之后,马克西姆通过秘密渠道,向整个苏斯军方的上层将领们发送了会议信息。 今天与会的这上百名苏斯军官,已经囊括了苏斯军方所有的掌权者。这其中除了十几个之前准备和马克西姆一同发动兵变的主战派将领以外,还有军部大佬,各大军区司令,陆军和海军的军级指挥官,以及几位青年军官的代表。 马克西姆思忖间,段天道已经结束了让一旁的阿芙罗拉忍俊不禁的声明,脸上又习惯性地堆起了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段天道,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默良久,一位两鬓斑白的上将缓缓道:“方将军,这么说来,在此之前朗德上将没有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络。华夏军和悍军对此毫不知情?” 听到这位上将的问话,几名神情震惊的青年军官代表都把目光投向段天道。 尽管已经清楚地听到了段天道之前的声明,不过,他们还想得到进一步的确认。作为苏斯青年爱官团体中的代表人物,他们比谁都明白这个段天道站在阿芙罗拉的身边说出这的番话的威力。 他们完全能够想象,当这些话在苏斯官兵中传扬开的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也同样能够想象在这样的声音中,依靠阿芙罗拉的光环和悍军华夏的旗号才成为了领导者的朗德又将面临些什么。 段天道的声明不仅仅是几句话,而是几根沉重尖锐的狼牙棒。每一下都敲得人头破血流眼冒金星! 在军官们的目光中。段天道和阿芙罗拉同时点了点头,再一次明确地确认了这个问题的毋庸置疑。 “是的!” 死一般的沉默。 尤其是几位青年军官,更是脸色煞白。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心里有鬼! “那么,今天召集我们大家就只是为了说明朗德上将发动政变并没有得到悍军和华夏的支持,让我们了解这一点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打个头破血流吗?”两鬓斑白的上将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露出锥子一般锐利的精光。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段天道。 说实话,朗德虽然盗用了阿芙罗拉和方楚天的名义,可至少在这场政变中他还算是起了很关键的作用。悍军这个时候跳出来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大家心里都得画上一个问号。 “我没那么无聊。”段天道冷冷地看了这位上将一眼:“况且我已经说过了,悍军如今有超过二十万苏斯官兵在服役,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在我们的海军舰队。在东南决战即将到来的现在,苏斯内讧也会导致我们悍军内讧。” “既然没好处,那么,为什么不能选择和朗德上将合作?毕竟他是苏斯摆脱北约控制的主要功臣。”这位上将淡淡地道:“况且,我们刚刚才接到一级战斗准备的命令,朗德上将已经决定出兵帮助华夏了。” “是啊!”听到这位上将的话,一位青年军官代表激动地道:“朗德上将并无恶行,以前也曾经是阿芙罗拉少将的上司,并肩作战。你们明知道现在的苏斯经不起动荡,可是你们的声明,却……” 青年军官说着,目光从在场的不少苏斯高级将领的脸上掠过,最后和同伴相顾间已经是神色黯然。 他们知道,无论朗德做了什么,他这个人和现在的这种微妙的稳定局势,已经因为段天道的一番话毁掉了。虽然在场的这些人表面上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在这个中央政权实际上已经解体,军部也因为托尔斯泰的死而一盘散沙的国家,没有人能保证在现在的这些人当中有人不会动脑筋。 或许当会议结束的时候,就是整个苏斯陷入动荡的时候! 为摆脱北约的控制也为独立和尊严发动的政变,最终却将沦为手握军权的将军们重新划分权势范围的一场闹剧。 而这些以阿芙罗拉和托尔斯泰的精神为寄托的青年军官团体,最终也将四分五裂,随波逐流。 听到两人的问话,段天道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环顾众苏斯将领,问道:“大家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即同时摇了摇头。 从画面上看,段天道和阿芙罗拉并肩而立,身后可以看见栏杆,控制台一角和宽大的航空座椅,很显然这是在一艘战舰的指挥室里。 段天道轻轻一摆手,让人了一个远视仪镜头。 镜头上,一条波浪形的暗礁带,斜斜地从远方穿过。如同一条线状的云。 这个景象,苏斯将领们再熟悉不过了,他们立刻认出来,这是银象海域通往长弓海域的出海口海域。tqr1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段天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实话,我曾经一度很讨厌苏斯这个国家。如果不是苏斯的对我们举起屠刀,华夏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你们这些还没有来得及上前线的部队,实在难以想象,华夏军人是在如何壮烈的战斗。” 段天道的话掷地有声,敲打在每一个苏斯军人的心头,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不禁惭愧。 身为发起战争的一方,他们比谁都清楚华夏人的卫国战争有多么惨烈。 “可是,在你们这个国家,至少还有托尔斯泰将军。”段天道说着,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惯常的嬉皮笑脸,只是肃穆:“托尔斯泰将军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而阿芙罗拉少将……” 段天道扭头看了阿芙罗拉一眼。两人目光对视中,他微微一笑道:“……是我最爱的人。” 听到段天道的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石化了。尤其是其中的几名从一开始就死死盯着阿芙罗拉的苏斯单身将领,更是眼睛发直。 阿芙罗拉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段天道的表白让她又是羞涩又是欢喜。甜蜜之余,心里还翻滚着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好笑的念头——幸亏这混蛋刹住了嘴,没有在自己后面加上个之一,否则…… 段天道回头看向苏斯军官们:“所以,我不会允许将这样一个国家,交到一个利欲熏心,满口谎言,甚至利用苏斯出兵东南作为交换条件强迫一个女人嫁给他,成为他攥取权力工具的杂种手上。” 段天道的话音刚落,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的马克西姆还好,他身旁的龙枪军区军官以及通讯屏幕上的苏斯将领们,如同炸了锅一般,一片哗然。 “方将军,你说的女人是?”那位两鬓斑白的苏斯上将追问道。 “是我。”站在段天道身旁的阿芙罗拉开口道。她简单地将朗德打来电话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讲述过程中,她自始自终神色淡然,语气平静。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简洁,没有丝毫的添枝加叶。 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不容置疑。尽管在阿芙罗拉说话之前,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阿芙罗拉讲到朗曼打来的电话和提出的条件时,他们也还是情不自禁爆发出又一阵更大的哗然声。 谁也不敢相信,朗曼为了获取权势,为了让他的谎言能够延续下去,竟然向这个如同圣女贞德不容亵渎的人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几名青年军官代表已经是一脸的激愤。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还认为朗德并没有做错什么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明白那个被他们阴错阳差推为领导者的家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有人都被他利用和玩弄了。如果不是悍军有办法跟马克西姆上将联系上,恐怕事情发展到最后,真的会被他偷天换日!而自己这些人,将从为苏斯争取独立和尊严的英雄沦为者的帮凶! 好阴险,好周密的算计! “我们也知道口说无凭,以朗德现在掌控的权势和力量,一有不慎,苏斯就会陷入内战。”阿芙罗拉道:“所以我们请大家来亲眼观看的同时,我们会亲自解决这个问题。” “方将军。你的意思是?”两鬓斑白的上将看向屏幕,目光闪动。 “他来了……”段天道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些液体,在脸上搓着。 同时,远视仪镜头上,一支庞大的苏斯集团舰队,已经浮现在大海中。 “擒贼先擒王。”阿芙罗拉妙目转动,冲众人宛然一笑,便不再说话。只亭亭玉立地站在段天道身旁,宛若一朵香洁无暇的荷花。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马克西姆端坐于椅子上,四周是仿佛石雕一般的龙枪军区将领和上百个凝固了一般的通讯画面。 正面的通讯屏幕上,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段天道正和阿芙罗拉低声说笑着。 看着这一对青年男女,看着那海面中孤零零的一艘悍军巡洋舰。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好像是白活了。 这些年轻人在战争中千锤百炼。智计之高,心理素质之强,已经超出了自己这种身处战争之外的人的想象范围。 他环顾四周。 每一名苏斯军官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通讯屏幕。 他们或看着迎面而来的舰队,或看着阿芙罗拉,或看着忽然间就变了相貌的段天道,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困惑,担心,惊讶。 不过,恐怕他们还不知道。这两个轻松的年轻人和这艘巡洋舰上的悍军官兵,将为他们上一节毕生难忘的课。 同样,他们还不明白。 这其实有一个通俗的说法,叫杀鸡骇猴! 沉默间,苏斯舰队已经抵达了出海口海域。 “首都卫戍第一集团舰队!”苏斯军官们立刻看清了舰首的番号。 毫无疑问来的正是朗德。 作为第一集团舰队第三舰队的指挥官,他掌控第三舰队的时间超过五年。 这支舰队正是他发动政变并取得成功的最大保障。 看见第一集团舰队倾巢而出,一些苏斯将领的脸上都同时露出不屑的表情。 要知道在之前的政权期间,首都第一集团舰队可是不折不扣的苏皇亲卫队。几次各地爆发的政治危机中都冲在最前面。短短半年时间,这支舰队执行的“稳定秩序”任务比苏斯其他舰队加起来都多。 舰队指挥官乌尔里克.拉姆齐上将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这是苏斯军方将领公认的一只老狐狸,不是什么好鸟。 他能一路青云直上,坐上集团舰队司令的宝座,全靠拉姆齐家族的那帮政客抱紧了苏皇的大腿。 更让人鄙夷的是,作为苏皇拥护者的他原本是朗德的上司,现在却成了朗德的第一打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在这个过程中,拉姆齐的身份转换速度之快,态度之自然,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有个真实性无限大的传言说,政变的当天夜里拉姆齐本来是打电话给朗德让他立刻召集舰队协助镇压政变的。 可就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间,他的参谋向他报告了苏皇出逃,朗德领导的政变军团已经控制了天网并赢得了军部大佬和好几个军区的支持的消息。 只用了不到五秒钟,拉姆齐就把到了嘴边上的严厉斥责丢到九霄云外,亲切而恭敬地询问朗德是否需要帮助,他愿意成为朗德最坚定的支持者。 现在大家回想起来,朗德在政变成功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很明显有拉姆齐的影子在里面。而拉姆齐家族的几位政坛老狐狸在塞弗倒台之后迅速出是为朗德得到部分苏斯政党的支持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这个靠投机起家的苏斯老牌政治家族,实在已经把见风使舵的招数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再鄙夷他们的人也必须承认,在这方面他们的天赋和嗅觉是天生的,找遍整个苏斯也无出其右。 黑压压的战舰集群在漆黑的大海中渐渐变大。一艘艘战舰明亮的舷窗也变得清晰起来,没过两分钟,数以百计的战舰已经在打着灯光信号的先导舰的引领下,围绕着悍军巡洋舰整列队形。 似乎有意无意之间,首都第一集团舰队的战舰,将悍军的巡洋舰团团围在了当中,连一条通道也没有留下。同时,在外围的还有四支c级舰队和十艘侦查舰飞向附近的暗礁带和岛屿背面探查。 如果没有之前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的话,大家或许只会觉得第一集团舰队的动作有点怪异。这么一点大小的海域根本不用派出这么多的侦查力量,舰队指挥官在阵型布置和侦察派遣方面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而现在,这些动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朗德心里恐怕真的有鬼!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值得吗? 不过,相较于对朗德的猜测,苏斯将领们其实更在乎另外一件事情。 从他们面前的镜头画面来看,显然有另外一艘飞机在远处监视。他们的视角就是这艘飞机提供的。不过,第一集团舰队接连两艘侦查舰和一支c级舰队从镜头前不远处飞过,竟然都没有任何察觉。 这就是悍军的隐形技术吗?将军们交换着震撼的眼神。大家都在期待着。不知道悍军这支以一场场奇迹般的胜利横空出世光芒夺目的军队,在这片距离长弓海域不远的海域中还有什么样的埋伏。 既然有将镜头对准首都第一集团舰队的飞机在,那么就可能有将舰首主炮对准第一集团舰队旗舰‘梦想’号航母的无数悍军战舰。它们应该像幽灵一样躲在漆黑的大海中,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谁也不会幼稚到相信悍军凭一艘巡洋舰就来到了这里。 巨大的苏斯‘史诗’航母‘梦想号’缓缓靠近悍军巡洋舰。舰桥灯光通明,浑身闪烁着警示灯的它,在数十架战机的护卫下飞来,如同一座巨大的钢铁山峰从天外降临。 和梦想号航母庞大的身躯比起来,悍军的巡洋舰,就像是雄鹰身旁的一只小麻雀。 虽然大家都肯定悍军一定有完全的布置,不过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包括马克西姆在内的每一名苏斯将领都忍不住一阵心悸。 一艘小小的巡洋舰,在数百艘战舰的阵列中央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再精密的布置,也需要一定的布置,出发悍军拥有瞬间拿下第一集团舰队的本事,否则只要一点差错,顷刻之间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tqr1 瞬间干掉一支集团舰队,这可能吗? 将领们沉默地注视梦想号缓缓靠近悍军巡洋舰。当他们看见分镜头上段天道和阿芙罗拉在几名悍军军官和士兵的护卫下乘小型飞机离开巡洋舰飞入航母腹部的通道口时,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捏满了冷汗。 梦想号的通道很长,也很宽阔。 飞机进入通道后就接上了引导器,顺着引导器的滑行向母舰深处飞去。透过舷窗可以看见通道两侧冰冷的金属墙壁,每隔十米就安置一颗的指示灯,长长的牵引轨道和战机弹射时两侧机翼镶嵌的滑槽。 穿过通道,一个巨大的大厅出现在以前。 飞机泊位边,七八名身着苏斯将军制服的军官正在十几名参谋和数十名士兵的簇拥下等候在哪里。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但是阿芙罗拉还是一眼就把前面的朗德给认了出来。 和当年相比,现在的朗德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他的眼神变得比以往显得更加深沉而不可琢磨。再没有多年前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那种好色的轻佻和高官厚禄滋养出的傲慢。 时间和战争,总是会改变许多人。 走到飞机门口的时候,阿芙罗拉回头看了一眼段天道。 在用易容液捏小了鼻子,捏薄了嘴唇,将脸颊上的肥肉推到颧骨部位,又将眼角斜斜地向太阳穴位置拉了拉之后,现在的段天道看起来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个家伙夹着一份电子文件夹,穿着一身少校制服,以随行参谋的身份站在自己身后。那刻意弄得很锐利的一双鹰眼里,一对不安分的眼珠子上下左右地来回转。见自己看他,他微微半张着嘴,困惑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十分可笑。 阿芙罗拉忍不住扑哧一声,在段天道一头雾水的注视下飞快地回过头。 多年以前,自己曾经在‘梦想号’航母上学习了三个月。那时候,自己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会再次重新回到这艘苏斯最强大的航母来的。 阿芙罗拉轻轻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段天道站在身旁,自己就觉得很安心。 哪怕前路再危险,也没有丝毫的胆怯! 舱门开始,阿芙罗拉走下舷梯。 段天道走在阿芙罗拉身后,身前的女人步履娉婷,下巴轻抬,脖子如同天鹅般修长优美。即便只看背影,也是千般妖娆万种风情。视线越过阿芙罗拉的头顶,前方码头上等候的人群已经各个眼睛发直。 尤其是前面的朗德,即便满面堆笑,眼神中已经难掩贪婪。 “阿芙罗拉,你终于回来了!” 朗德大步迎上来,张开手想给阿芙罗拉一个拥抱,却不料阿芙罗拉抢先立正敬礼,笑脸盈盈地叫道:“朗德上将!” 朗德不露痕迹地改变姿势还礼,热情地为阿芙罗拉介绍身后的苏斯军官。在看见阿芙罗拉一边和军官们敬礼握边给了自己一个嗔怪的眼神时,笑着压低了声音道:“咱们见面还用这么正式吗?” “将军,你答应我出兵华夏还没动静,又让我先回来,我都依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嘛?”阿芙罗拉咬了咬嘴唇,轻轻白了他一眼,低声道。 她的声音本来就软绵好听,此刻一声娇嗔,顿时让人骨头都酥了。别说一直对阿芙罗拉垂涎三尺的朗德魂飞天外,就连身后的段天道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要知道,平日里阿芙罗拉因为年龄比段天道叶晚晴等人都大,又身居要职,一直是以冷静从容的成熟女性指挥官外表示人。可她毕竟才刚满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身体思想都日趋成熟,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最有女人味的时候。 虽然平时和段天道在以前,她偶尔也会露出小女人的天性来,尤其是被段天道轻薄的时候,那雾气氤氲的眼睛,吐气如兰的香唇,脸上羞涩的晕红和起伏的饱满酥胸,更是让人想入非非难以自持,可毕竟从来没有在外面这样过。 此刻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苏斯军服,身躯线条凹凸有致,一张俏脸美丽迷人颠倒众生,就算是只抿着嘴不说话,眼波流动一颦一笑都能让人心跳加速神魂颠倒,更何况这刻意的撒娇。 他妈的! 段天道气急败坏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亏大了! 这次根本就不应该叫罗拉妹妹来,大不了自己易容成罗拉妹妹的样子,让前面那眼睛发直的家伙占点便宜好了! 撒娇这种活儿,老子玩起来也挺娴熟! 媚眼一抛,迷朗德这样的家伙迷上十个八个完全没问题。 “好好。”朗德心痒难耐,举手投降,笑着道:“你的话我怎么敢不听。走吧,去我的办公室,关于出兵的事情,我正想跟你单独交换一下意见。” 单独? 段天道耳朵一动,立刻抓住了这个词。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 眼前的朗德虽然表情自然温和,可以精通心理学和骗子伎俩的段天道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脸上的笑容和其眼神的反差。 这正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带有这种笑容的人,通常心里都没有起什么好意。 “不行呢。”阿芙罗拉的通用语口音里很自然低带着苏斯特有的腔调,她瞟了身后的段天道一眼,向朗德介绍道:“东南局势很紧张,华夏军处境艰难。这位冯少校是悍军方楚天将军的特派代表,有机密要务和您商量。” 朗德看了一脸茫然的段天道一眼,目光闪动,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既然是方将军派来的人,那我就先跟他谈谈好了。” 说着,朗德满面堆笑地引着阿芙罗拉和段天道等人向办公室走去。 从内部港口道舰桥,需要乘坐电梯并穿过长长的通道。一路上,见到阿芙罗拉的官兵都不约而同地立正敬礼。个个眼睛放光,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有好几个跟阿芙罗拉目光触碰,被她微笑着点头示意的士兵,都是一脸通红手足无措,直到阿芙罗拉等人走出很远海站在原地发呆。走着阿芙罗拉身旁的朗德更是神采飞扬。就连腰杆子也比以往直了许多。 看见屏幕上的这一幕,马克西姆和一干苏斯将领们都是一阵唏嘘。 虽然第一集团舰队被朗德所掌控,可是舰队的这些苏斯官兵依然和其他的苏斯军人一样,对阿芙罗拉有着近乎虔诚的崇拜和爱慕。 不知不觉之间,这个被军人们挂在嘴边反复提及的海军之花,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女神。拥有现在的地位,除了她天生的美丽外,还因为在她的身上,寄托着所有苏斯军人的尊严和荣耀。 而朗德正是利用阿芙罗拉在青年军官们心目中的形象,为自己脸上贴金。 受邀与会的青年军官代表们都是脸色铁青。 如果不是阿芙罗拉及时赶回来,如果不是她揭穿了朗德的谎言,那么或许这个代表苏斯军人荣耀的青年军官团体就将成为朗德当上苏斯独裁者的帮凶。 一旦被他巩固了权力地位,就不是现在这样能轻易解决的了。 到那时候,想要拨乱反正,或许就要付出苏斯爆发内战,成千上万民众死于战火的代价! 可朗德真的就是阿芙罗拉和段天道所说的那种人吗? 安装在段天道身上的微型摄影镜头,随着行走而轻微地摇晃着。片刻之后,一行人已经穿过三道厚重的防爆门,到了舰桥三楼的中央办公区门口。 作为航母,也是首都第一集团舰队旗舰的核心办公区,梦想号在设计时就对这部分的防御力做了加强。通往核心办公区,不但需要经过四道专门防御机甲破坏,就连驱逐舰的主炮轰上去也很难破开的自动门,还在办公区设置了内部能量护罩,机甲守卫连和专用的逃生舱。 通往指挥官办公室的通道,更是增加了三道同样的防爆门,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苏斯将领们都深为忧惧。 航母办公区的这种防御体系,对于指挥官来说,这是其生命和指挥体系的保障,可对于进入其中的其他人来说,这无异于一个根本无法逃离的囚笼。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进了这里面,在他们出来之前,悍军埋伏的舰队恐怕什么事情都不敢做。而一旦朗德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究竟想怎么干? 悍军的计划又究竟是怎么样的? 为了给那些青年军官一个证明,为了不让苏斯处于混乱和内战之中…… 他们如此行险真的值得吗?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或许更糟! “你陪战士们在到生活区休息,到这里大家就和到家一样,别拘束。”镜头上,朗德交代身旁的副官,又冲阿芙罗拉和段天道身后的几名悍军警卫士兵点了点头,然后开启了自动门,对段天道和阿芙罗拉道:“走吧,我们去里面说。” 阿芙罗拉面带微笑,段天道一脸无所谓,都自然地跟在朗德身后。又经过了几道自动门,三人来到朗德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朗德就哈哈大笑着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酒,冲段天道和阿芙罗拉一举杯,自顾自一饮而尽。 “说吧,你们的方将军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朗德脸上的笑容,在放下酒杯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冷冷地斜睨着段天道,办公室厚重的自动门紧紧闭合着。从一旁的休息室里,缓缓走出了拉姆齐和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一脸木然地看着段天道和阿芙罗拉。 黑洞洞指向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的枪口,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朗德?”阿芙罗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看着朗德:“你这是干什么?” 话间,两名士兵已经走上前来,将她和段天道身上都搜了个遍。不但摘去了配枪和衣兜里的所有东西,还用扫描仪上下扫描了一次。只不知道两人制服肩章下那比芝麻还小的微型镜头是什么制成的,被扫描仪漏掉了。 不光阿芙罗拉的脸色变了,通过镜头注视着眼前一切的苏斯将领们的脸色也都变了。尤其是马克西姆上将更是霍然起立大步走到屏幕前,仰起头死死的盯着屏幕上朗德那张满是阴冷笑容的脸。 梦想号航母的左舷外,悍军巡洋舰静静地悬浮着。 一大一小两艘战舰,就像一只大象和一只小猎狗。永远没有抗衡的可能。更何况在这头大象的旁边,还有数以百计的战舰如同猛虎一般对可怜的小猎狗虎视眈眈。 光线穿过舷窗,投入办公室里。 褐色的木质书桌和书柜,厚厚的羊毛地毯,黑色的皮质沙发和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在这静静的光柱中半明半暗。生态平衡装置特有的低沉呜呜声让这一刻显得格外寂静。 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 对于通讯屏幕前的苏斯将领们来说,眼前恍若时光停滞的画面,是他们永生难忘的。 阿芙罗拉的质问,在耳畔回荡着。办公室里冷笑的朗德,一脸茫然的段天道,目光阴冷的拉姆齐和脸上毫无表情的两名持枪士兵,各据一方,就像是一副存在了千年的壁画,凝固在时空之中。 谁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急转之下,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朗德都应该大力拉拢阿芙罗拉讨好悍军才对。那是他权力的来源和军事上最大的倚仗,是他空手套白狼的那根无形的绳索。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主动翻脸啊。 除非…… 将军们来回审视着屏幕上的与会者。 如果有人将这个会议的内容通过某种渠道告诉朗德的话,朗德的这种反应就不奇怪了。可是以马克西姆的稳重,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会议中邀请朗德的死党,就算是几位青年军官代表也是经过了严格审查挑选的。 再说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从方楚天上将和阿芙罗拉中将揭露朗德的那一刻起,这个国家的权力体系就已经不属于朗德了。 这里手握重权的将军超过六十名,其中七八个都有能力独力让朗德完蛋。 朗德之所以能掌权,不过是抢先发动,又打着阿芙罗拉的招牌钻了在场的这些将领们互相忌惮的空子而已。 一旦事情被揭穿,他就一文不值。 谁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冒着得罪在场所有人的风险,去帮助这样一个事实上已经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 更况且苏斯军方内部矛盾并不突出,托尔斯泰上将的死,让所有的苏斯军人空前团结。 只有经历过屈辱的人,才知道尊严的重要。 他们希望掌握更大的权势,但并不被此所迷惑。他们更想赢得的是尊重。对他们来说,在这个大时代留下自己的名字,比升官发财更加重要。 马克西姆上将和屏幕上的不少人,其实在此之前就一直有联络。 至少在现阶段,他们这个团体相较于朗德的吸引力更大。谁都能看出来悍军力挺马克西姆的意图。大家也知道,这场会议,与其说是揭露朗德,倒不如说是为马克西姆成为苏斯的领导核心开路。 因此,说有人傻到在这个时候通知朗德,首先在逻辑上就讲不通。 既然讲不通,那么朗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苏斯将领们凝神屏息,紧紧地盯着屏幕,眼见连眨也不眨一下。 凝固的时间,随着朗德的一声冷哼,恢复了流动。 镜头上朗德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友善。他冷冷地看着阿芙罗拉,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呵斥道:“阿芙罗拉中将,在苏斯你依旧是一名叛国者,对你的通缉令还没来得及取消,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他转身又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但凡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在男人说话的时候应该把嘴巴紧紧闭上。更何况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用质问的语气说话,那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说着,他一摆手:“请坐!”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对视一眼,在沙发上落座。段天道一脸不安地挪挪屁股,扭头看着两名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士兵,期期艾艾地道:“朗德上将,我不明白你这是……”tqr1 “别紧张。”朗德微微一挑眉毛,淡淡地道:“我不过是为我们的谈话,定下一个基调而已。” “基调?”阿芙罗拉微微抬起下巴,扫了两名持枪士兵一眼:“你定下的基调,就是用枪口对准我和冯少校?” “嗯,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朗德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目光在阿芙罗拉倾国倾城的美丽脸庞上来回审视,居高临下而又贪婪饥渴:“谈判有很多种方式,不过我相信,用这样的方式表明我的态度,会有利于我们的交流。” “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胁迫我?”阿芙罗拉冷冷地扭开头,把目光放在持枪士兵的脸上。她无法忍受朗德那如同毒蛇般淫邪森冷的目光。一想到这个人以前的种种求爱举动,她就有一种忍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 “枪口是胁迫么?”朗德摇了摇头,飞快地道:“不不不,这是结果。” 他探出身子,用手勾住阿芙罗拉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现在你是我的,这两把枪的存在,只是让你明白这一点而已。”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是悍军的核心成员,华夏军的高级将领。”阿芙罗拉猛地一甩头,玉牙紧咬,鄙夷地道:“你的这种行为,是在向悍军和华夏宣战!” “宣战?”朗德哈哈大笑起来:“我以反北约掌握政权,麾下的军官将领都是强硬的主战派,做梦都想要调转枪口重新回到这场战争中来,恢复苏斯军人的尊严和荣耀。为这个国家打出一个光明的未来。我又怎么可能向盟友宣战?” “我说过,我只是为我们的谈判定下一个基调。” 朗德站起身来,绕着阿芙罗拉和段天道的沙发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从段天道那不知所措的脸上:“我需要让现在自身难保的方将军和黄胜天元帅阁下明白,想要我苏斯出兵,就必须听我的!” “听你的?”阿芙罗拉愕然看着朗德,仿佛看见一个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的疯子。忍不住讥讽道:“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以前或许没有,不过你回来了,我就有了!”朗德笑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什么意思?”阿芙罗拉故作不解地问道,愤怒中忍不住带着一丝困惑的表情惟妙惟肖。看到一向温柔诚实的阿芙罗拉如此表演,段天道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心里唧唧歪歪:“女人都是天生的骗子!骗子!” “简单的说,就是我现在的地位并不稳。我需要你在苏斯的声望来为我撑一撑场面,换取时间坐稳这个位置。”朗德嘴角弯起一条嘲讽的弧线,慢条斯理地道:“怎么样,需要我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一遍吗?” “你敢解释给我听吗?”阿芙罗拉直视着朗德的眼睛。 “激将法对我从来都没用。”朗德看着阿芙罗拉,目光放肆地在她的俏脸和丰挺圆润的酥胸上徘徊:“其实你到了这里,我原本就想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不然,我何必这么干脆的摊牌,不如再多跟你兜兜圈子,大家都开心。” “因为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知道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而对你来说,一来这是你的得意之作,需要跟人分享。二来你既然摊牌,定下这个基调,就是想让我迅速看清形势,丢掉幻想。” 啪啪啪啪。 在朗德的一阵鼓掌声中,阿芙罗拉冷冷地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得从你跟随托尔斯泰上将被被迫逃离苏斯说起。” 认为自己已经掌握的大局的朗德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如何误入军官聚会,那些年轻气盛而又傻乎乎的青年军官如何崇拜他,后来又如何跟前来抓捕的宪兵起了冲突,又如何阴错阳差发展成一次毫无预谋毫无组织,偏偏又成功了的政变,自己又如何利用青年军官的误会成为政变的领导者,其后又如何调动舰队,控制天网,逼走苏皇,如何利用青年军官团体和阿芙罗拉的影响力获得军部大佬们的默认,如何利用其他苏斯将领对青年军官团体的理解支持以及互相之间的忌惮,在信息不对称的缝隙中游走,蹬上权力的巅峰所有种种,都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尽管早已经在和马克西姆上将的通话中猜出了真相,可这毕竟是当事人的亲历讲述,加之朗德本身口齿伶俐,对自己的得意之作极是自负,因此现在听来,段天道,阿芙罗拉和屏幕前的每一名苏斯将领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投机者。 “就是运气不太好。”段天道在心里假惺惺地发出一声惋惜地叹息声,随即觉得自己的人品很高尚。 “既然我以你的招牌起家,当然要把你掌握在手中。要怪的话,你应该怪现在的苏斯军人,已经沦落到把荣耀寄托到一个女人身上了。”朗德最后理所当然地道。 “我还是不明白,”阿芙罗拉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你的交易条件了,你大可不必用现在这样的方式。” “当你坐上了权力的最高宝座的时候,你就绝对不会把保住位置的关键放在除开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身上。”朗德爆发出一阵嚣张的大笑道“现在你已经属于我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这样对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在朗德猖狂的笑声中,所有苏斯将领都是一阵心悸。 大家无法想象,如果让这样一个家伙掌控了苏斯,这个国家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或许…… 比苏皇统治时期更糟!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天呐! 朗德不相信阿芙罗拉,就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他可以对爱慕已久的阿芙罗拉翻脸,就可以对任何一个人翻脸。 这些手握军权的将领,将会是他一个个下手清洗的对象。以他的心机城府,以他的心狠手辣,苏斯难免血流成河! “况且。”屏幕上,朗德直视着阿芙罗拉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从你答应嫁给我这个交易条件,换取苏斯出兵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打着另外的主意。因为你绝对不是那种会接受这种交易的人。” “这家伙猜得挺准!赞一个!”段天道心道,脸上依旧是一副迷糊表情,好奇地扭头去看阿芙罗拉。 阿芙罗拉冷冷地对朗德道:“哦?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你又何必提出这样的条件?这不是脱了……”后面的话太过粗俗,以阿芙罗拉的修养,即便到了嘴边,也实在说不出来。声音嘎然而止。 “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段天道提示道,回首认真地冲朗德点了点头。 尽管气氛紧张,不少看着屏幕的苏斯将领们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位方将军,实在是一个妙人! 很难相信,这个时候的他正处于整整七道防爆自动门的囚笼,并被两支自动步枪指着脑袋。 屏幕上,朗德显然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冯少校会接上这句话,一时间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他深深地看了段天道一眼。 段天道似乎知道自己有些多嘴,尴尬地冲他笑了笑,随即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乌七八糟一阵乱骂道:“妈勒个逼。看什么看,老子长得比你帅嫉妒是吧?罗拉妹妹骂不出口,老子可没那么多忌讳!” 朗德的目光离开段天道,看向阿芙罗拉,微微一笑道:“提出这个交易条件的时候,我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罢了。 我想要的,其实是你接下来提出的方案。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在东南局势紧张的情况下,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但是你的个性又不允许你答应这样的条件,因此你最大的可能,就是向我提出一个新的报价。” “如果真是这样,可以谈得拢,或许我就跟你们合作了,”朗德抬头跟一旁的拉姆齐对视一眼,会意一笑,悠悠地道:“可惜你答应了我的条件还自动送上门来,既然如此,我还怎么好意思客气。” “就算你不信任我,觉得囚禁我对你来说更安全。可是,你觉得你已经做好了和悍军,和黄胜天元帅为敌的准备了?”阿芙罗拉淡淡地问道,扭头看了看段天道。段天道坐直了身子,盯着朗德一脸严肃。 “方上将的名头,现在的确很响亮,”朗德扫了段天道一眼,轻蔑地道:“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垃圾!” 垃圾? 段天道花了好大的劲才忍住跳起来掐死朗德的冲动。 “朗德上将,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对方将军的侮辱以及对悍军的开战宣言吗?”段天道涨红了脸,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冯少校生气了?”朗德冷冷地看了段天道一眼:“首先,这不是侮辱而是事实。虽然悍军打了几场让人惊讶的胜仗,可是想要玩转这场战争,悍军的力量远远不够。无论在北约还是在华夏眼里,悍军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罢了。你们的方将军,如果以为凭借悍军这么点实力就能耀武扬威,那就太不知趣了。别说一支悍军,就算是华夏在战前的所有兵力加起来,也只有北约兵力的百分之六十,更何况现在的华夏,早已经打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tqr1 他翘起二郎腿,神情傲慢:“我说他垃圾,是对垃圾的侮辱,而不是对他的侮辱。想要跟我们苏斯全面大战,他最好先解决掉已经兵临城下的切尔达大军。在此之前,他没资格管什么闲事!” “唇亡齿寒。朗德上将似乎忘了,您以抗击北约为名义政变,东南战役失利的话对你恐怕也没什么好处吧?”段天道冷笑一声。 “当然没好处,所以我已经下令部队做好一级战斗准备了,”朗德微微抬了抬眼皮:“不过,合作是合作,前提却是华夏军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否则苏斯舰队,绝对不会出国境一步。当然属于我们的长弓海域我们是会拿回来的。如果到时候有什么误会,那就对不起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冯少校可以回去告诉方上将。我很不理解悍军和秦妖上将作对的做法。现在的华夏已经不是黄胜天的天下了,苏斯将在秦妖上将的领导下作战。” 他微笑着,脸上的表情在所有人眼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阴冷可恶:“现在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吧?” 说着,朗德一摆手,对身旁的士兵道:“送客!” 在持枪士兵冷漠的注视下,段天道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看看阿芙罗拉,又看看朗德:“那阿芙罗拉将军……” “这就不关你的事情了!”朗德走到阿芙罗拉的身旁,脸上的淫邪之意掩都掩饰不住:“她是我的人,我们干什么,难道冯少校有兴趣在旁边观赏一下?” 听到朗德肆无忌惮的猖狂声音,苏斯将领们一片哗然。 说实话,他们知道现在段天道和阿芙罗拉身处险境,朗德已经掌控了一切,有资格提出任何条件。 可是,他们还是没想到,已经站到了权力巅峰的他,竟然如此下作! 或许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极端的权力就是一种催化剂,让他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所有邪恶想法,在没有制约的土壤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当他品尝了一次这种为所欲为的滋味后,他将毫无顾忌释放出人生所有的阴暗。 屏幕上阿芙罗拉的脸色一片苍白,而朗德的脸正缓缓从沙发靠背向阿芙罗拉耳鬓贴近,他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中,带着一种得逞的得意和狰狞。大家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他喉咙上的喉结,因为吞咽唾沫而上下移动。 所有的人,都死死地攥紧了拳头,马克西姆上将和几位青年军官代表,更是咬紧了牙关目眦欲裂。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痛恨一个人。 如果他们在现场的话,一定会痛揍朗德,把他打成谁都认不出来的肉泥! 以阿芙罗拉的角度拍摄的画面中,段天道傻傻地站在原地,拉姆齐推了他一把,两名士兵似乎因为不敢去关注朗德的丑态,而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齐齐从两侧走上来,试图将他押送出门。 被拉姆齐一推,段天道脚下一个踉跄。 忽然,眼尖的人发现,他踉踉跄跄冲出两步,原本按照惯性应该在第三甚至第四步才止住势头的脚步,因为右脚的猛然一拐,而陡然停住。 石火电光间,只见他伸手一带,已经将拉姆齐拉到了自己身前,挡住了一名士兵的视线,右脚一记窝心腿,直接蹬进了另一名士兵的心口。只听喀喇一声骨折的声响,士兵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 还没等第一名士兵落地,段天道已经闪身上步,如同一只猎豹般从拉姆齐身旁急蹿而出,撞弯曲的左腿膝盖,就像是一个攻城锤,以一条急速跃起的弧线,撞上了另外一名士兵的面部。 这一下,实在狠到了极点。 只见屏幕画面上,这名士兵的脸,就像一个烂西瓜一般骤然变形,鲜血飞溅。整个人在剧烈的撞击力中如同一根被斧子砍断,又被狠狠挥了一锤的木桩,双脚离地,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头下脚上地栽倒在地。 即便隔着厚厚的地毯,大家也能听见士兵的后脑勺猛然撞击在地板上的声响。让人寒毛倒竖,头皮发麻。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疾无匹。从一个手足无措的低级军官,变成一只咆哮下山的猛虎,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男人,只用了不到两秒钟。 当拉姆齐回过神来,当朗德闻声抬头,段天道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步枪,一边丢了一把给微笑着从容起身的阿芙罗拉,一边舔着嘴唇,向他们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你!”朗德惊慌失措的声音刚刚响起,段天道已经抡起枪托砸在了他的脸上。 钢铁枪托和人脸鼻梁正面的碰撞,就像石头砸在鸡蛋上。一泼鲜血和几颗牙齿腾上半空。朗德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顷刻间响彻整间办公室。 “狗杂种!”段天道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上前一步,抓住蜷缩在地上,捂着脸哀嚎打滚的朗德,一把拧起来,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的力道,和愤怒的黑熊挥出的巴掌没有什么两样。朗德的脸如同充气不足的皮球,顿时变了形。身体也随着这一耳光,直接飞了出去,撞在沙发的椅背上,将整个沙发都撞倒在地。 在一干眼睛瞪得溜圆,心跳每分钟超过一百八十下的苏斯将领的注视下。 画面中,段天道狞笑一声,直着青筋毕露的脖子,纵声怒喝。 “直属卫队!给老子上!” 段天道的怒吼声在整个屏幕上回荡着。 屏幕画面中,那艘静静悬浮在梦想号航母身旁的悍军巡洋舰,忽然出现了让人骇然的变化。 只见战舰外壳上,一个个弧形的装甲板,就像是鱼鳞一般从通体漆黑的舰体上浮现。装甲板下放的光亮投射出来,勾出一道道绚烂夺目的光纹,宛如一条色彩斑斓的鱼! 就在这亮光乍现的一瞬间,数以百计的黑色横行机甲已经狂涌而出,扑入大海。这些外形充满了魔鬼的恐怖和暴力的机甲速度极快。在射入大海的一瞬间,他们宽阔的后背上,就张开了两片吸血鬼一般的黑色飞翼。飞翼顶端,两个辅助推进器在喷射着蓝色的离子光流。 整整五百辆魔鬼机甲,上面的蓝色光点如同烟花般炸开,带着炫目的轨迹,飞射四面八方。 段天道浑身是血,站在办公室中央,面色狰狞。 静悄悄的大海骤然沸腾,500个黑色的魔鬼咆哮着冲出地狱,肆虐人间。 数不清的蓝色流光,在漆黑的世界中飞行。 一丝丝,一缕缕,带着一种冰冷到冰点的冷酷,一种邪性的残忍,一种让人心悸的凄艳。 时间就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刺猬一般的悍军巡洋舰,密密麻麻向四周扩散的蓝色光点,呆若木鸡的苏斯战舰,统统在这一刻成了慢镜头。 一秒,或者只是千分之一秒之后,第一朵红色的火焰,从一艘距离悍军巡洋舰不过500米距离的苏斯巡洋舰上骤然爆发。 与此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从梦想号航母的战机弹射通道一直传递到朗德的办公室里,整艘航母都在这剧烈的爆炸声中颤抖。 “我的天!” 一位苏斯少将,豁然起身,看着眼前的屏幕眼睛发直,嘴唇早已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最伟大的军队! 当第一道火光亮起的时候,五数魔鬼机甲已经如同跳蚤一般跃上了周围的苏斯战舰的舰体。他们在装甲外壳上奔跑着,如同闪电一般跳跃飞翔,从这艘战舰腾跃到那艘战舰身上。 他们手中红色的离子光刀,就像是蓝色死神的镰刀。他们的肩膀,手臂的炮弹和腰间的伸缩式导弹发射器,就像一条条破空飞射的毒蛇。 他们每一次攻击都对准了战舰尾部最脆弱的主推进器和转向推进器。一刀下去,一炮轰去,就是一道骤然暴起的火光。 无数的火光,同时在大海中乍现,旋即就以悍军巡洋舰为中心,成冲击波向外扩散。比这些红色火光扩散的更快的则是数百辆黑色横行机甲,它们在此起彼伏的光芒中纵跃飞射的身影。 那是一道黑色的沙尘暴,席卷而出一片狼藉。那也是一圈扩散的瘟疫,从近到远从内到外飞速传染。 一艘。 两艘。 十艘。 一百艘。tqr1 在这场风暴爆发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里,靠最里圈的两艘苏斯战舰,已经在500辆黑色的机甲协同攻击下,变成了失去动力后漂浮在海中的活棺材! 而靠外侧的另外两百多艘战舰已经被这些飞速扩散的机甲爬满了。 尽管和悍军站在同一战线,屏幕前的苏斯将领的脸色,也还是在这一刻变得煞白。 他们早已经听说过了悍军的十二代横行机甲。也听说过了因为这种机甲引发得华夏内部斗争和这种机甲在雷锋海域地面战场上的赫赫战绩。 在这个机甲的时代,最先进的机甲永远都是人们最关注的对象。更何况在各种各样的传说中,在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中,这种外表狰狞可怖的机甲已经和战斗力无限强大的恶魔联系到了一起,让人不得不心驰神往。 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当这些原本应该在陆地上展现威力的机甲从一艘巡洋舰中飞射出来,破开大海,杀进一支以常规的圆形防御阵型停泊的舰队之中时,竟然也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悍军并没有埋伏什么舰队。 虽然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的确如同大家料想的那样,设下了一个陷阱。可惜陷阱的全部,就是那艘在苏斯舰队中显得孤单的可怜的悍军巡洋舰! 现在回想起来,所有人都承认,如果自己是第一集团舰队的指挥官,也同样难逃落入陷阱的下场。 毕竟那艘巡洋舰在苏斯舰队的面前实在太弱小,太让人生不起防范之心了。任何一名舰队指挥官,在看见这艘如同小羔羊一般的战舰时。都只会把警惕的目光投射到浩瀚的大海外侧。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成功的利用一艘孤零零浮于大海中的巡洋舰,给对手造成了一种错觉。 当第一集团舰队产生了没有别的战舰,也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对手这样的错觉时,他们唯一需要保证的就是不让这艘巡洋舰脱逃。 于是,理所当然的以圆形防御阵型聚在一起,将巡洋舰团团包围。 这个决定不能称之为一个错误。 整个阵型,就是是一个巨大的圆球。无论敌人从哪一方来,圆球向敌的一半都可以迅速展开发动攻击。掩护身后的另一半完成转向。 这样的阵型好处有两个,一个是当对手在任意一个方向出现时,舰队能够在短短几分钟内通过调整周围的战舰坚守角度,保持至少一半的战斗力,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永远都不会讲脆弱的尾部暴露在外。 可是真是这个正确到在场的苏斯将领都无法挑出毛病的阵型,变成了悍军陷阱中最致命的一个环节。 在那些灵敏得如同猎豹一般,快得如同闪电一般的魔鬼机甲面前,他们从包围绵羊的狮群,变成了包围狮子的羊群。 看着那些从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的黑色机甲,看着一艘艘战舰脆弱的尾部推进器能量管道,喷射装置,线路和转向舵在三五成群的黑色机甲的疯狂攻击下爆发的一团团火球。抛射的碎片残骸,每一名苏斯将领都是一阵心悸。 由于悍军发动太过突然,舰队还处于非战斗状态,因此,当中央的战舰被摧毁时,外围的战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当他们听到舰队警报,启动推进器,准备离开舰阵转向规避的时候,那些黑色机甲已经在闪电般的纵跃飞翔中攀附到了他们身上。 这就是悍军! 苏斯将领们呆呆的看着,脑子一片空白。 良久,他们才将目光艰难的从那搜不知道隐形在什么地方的飞机拍摄的画面上移开,投向了梦想号航母。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拉姆齐傻傻的举着手,站在阿芙罗拉的的枪口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厚厚的地毯上,躺着两名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士兵。翻到的沙发和碎裂的茶几旁,一只玻璃杯静悄悄的躺着,金色的酒液和冰块弄脏了浅绿色的地毯。 旁边血迹斑斑。 朗德在痛苦的呻吟中,试图爬起身来。他单腿跪在地上,左手撑着地毯,右手捂着口鼻。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来,大颗大颗的滴落着。 段天道站在朗德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在段天道身后,巨大的舷窗明静如水。 窗外,数不清的黑色机甲在战舰身上奔跑,跳跃。他们背上的双翼展开来,推进器的喷射流忽暗忽明,带动他们的魔鬼身躯,如同一只只幽灵蝙蝠。一个个白色的光团在一艘艘战舰的尾部此起彼伏,火光透出庄家的缝隙,如同滚进冰河中的岩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艘梦想号。 \"桀桀\"一声凄厉的怪笑声,从朗德的喉咙里爆发出来,混在警报声中,异常地刺耳难听。 他抬起头,血淋淋的脸上,鼻子已经完全塌陷了。嘴角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打掉了牙齿部位,只看见粘稠的鲜血。 可是,他的眼神,却疯到了极点。 “你们逃不掉。”他用含糊不清而又恶毒的语气道:“通往这间办公室,总共有七道防爆门。别说机甲,就算用舰首主炮轰,也要轰上七下!等你的机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警卫队,已经把你撕成碎片了!哈哈哈哈!” 朗德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 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已经让他完全数去了理智。他的手,狠狠地抓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如同一只手上的狼在刨着地面:“我死,你们也要死!我要拉你们一起下地狱,让整个东南海域,为我陪葬!” “你!”段天道似乎没有想到朗德如此果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瞪着朗德,沉默了半晌:“你真的要跟我没同归于尽。” 朗德笑得更加得意了,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只要这个冯少校怕死,他就能扳回局面。现在是谁豁得出去谁占优势。他要让眼前这个家伙和阿芙罗拉明白,他还没有输。 笑声中,他恶狠狠地道:“让你们的方将军给你们收尸吧,哈哈哈!” 他狂笑着,忽然间,只听‘呸’的一声,段天道一口唾沫狠狠地啐了他满头满脸,直接将猝不及防地他喷的脑袋一缩,笑声嘎然断在喉咙里。 “白痴,想自同归于尽,做梦去吧。” 段天道冷笑着一把抓住脸色骤变的朗德,把他提溜起来,拖到办公室的天网控制台前:“林涵,转接通讯信号。” 天网通讯屏幕开启,片刻之后,马克西姆和一干苏斯将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看着屏幕上那一双双愤怒而憎恶的眼睛,朗德如遭雷击。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涣散起来,他的脸上还流淌着段天道的口水和鲜血。嘴唇却在哆哆嗦嗦的蠕动着,似乎无声的念叨着什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朗德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绝望。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聚集到一起,又是怎么在信息封锁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舰队天网通讯系统里的。 他只知道。 一切都完了。 不仅是他费尽心机经营的一切成了泡影,就连现在最后的生机也在离他远去。这些苏斯将领代表着整个苏斯军方。他们能在旗舰的天网屏幕上出现,就能在第一集团舰队的每一艘战舰的每一个屏幕上出现。 这个时候,朗德已经不再指望外面的战舰还坚持抵抗了。他只希望自己在办公区里的卫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把眼前这个家伙和阿芙罗拉,都撕成碎片。 “想跟我同归于尽?看见那三道防爆门了吗?”耳旁,传来了段天道的声音。 朗德哆嗦着,看着这个恶魔般的少校。看他慢条斯理的对自己道:“悍军的电子技术,要想从外围攻击一只舰队的天网要费点功夫,可要从内部占领,那简直就象老子揍你一样容易。” 段天道掏出一支雪茄,点上,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一口喷烟向朗德:“从我们的飞机进入母舰航道,接驳你们的导航系统开始,这艘航母就属于我们了。” 他歪叼着雪茄,伸出一双手,没几下,不用权限就轻轻松松的调出了防卫系统的立体结构图。 “现在你的卫队正在想办法开第一道门呢,咱们玩玩第二道。”段天道的手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开!” 立体结构图上,第二道防爆门应声开启。 “关!” “开!” “关!” 段天道两眼放光,敲着键盘,玩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扑哧一声,朗德一口血喷了出来,晕死过去了。 …… 米国首都西顿晴朗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闷雷般的轰鸣声。 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们一抬起头,就看见三艘铁灰色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在二十架战机的护卫下从城市上空掠过,高度越来越低,渐渐向西顿东面的军用机场落去。 和普通米国军方飞机不同的是,这几艘飞机的看起来更先进,在飞机的舰首和战机的机翼下方,还涂有一个被群星环绕的狼头标志。 夜军! 所有看见这个标志的人们都兴奋起来。 他们眼睛发光,向着天空指指点点,一些激动的更是雀跃欢呼。要知道,即便在首都,数量极少且笼罩着各种传说和神秘色彩的夜军,也不是轻易就能看见的。 轰鸣声中,飞机远远地落入了城市林立的高楼大厦后面,消失不见。 二十架护航的战机却没有随同降落,它们潇洒地拉起了机头,如同一波整齐地箭雨射上天空,在云端一个翻滚,转身呼啸着掠过城市上空,飞向西方。 战机漂亮的动作,引发了一阵欢呼。不少民众都摘下了帽子,向天空挥舞着。 “看见了吗?那就是切尔达上将的夜军!”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手指着天空,用骄傲而激动的口吻对骑在肩膀上的儿子道:“帝国最伟大的军队!”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壮观的宿命! 骑在他身上的孩子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虽然还远远没有到能够理解战争含义的时刻,却和他的父亲一样兴奋。 他一手抱着父亲的脑袋,一手指着天空,不断欢快地重复着夜军的名字,引来身旁母亲的一阵大笑。 路边一间水果店里,身材肥胖满脸红光的店主还和几名过路聊天的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一道,唱起了《帝国前进》这首歌。 歌声铿锵有力,带着某种狂热的味道。 过上过下的人们或加入其中,或笑着向他们挥手示意,这让老男人们更加来劲了。他们大声地唱着,昂首挺胸顾盼自得。一边唱着,一边还不时还挥动拳头,做一个狠狠下砸的有力手势。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高举着一面帝国国旗,在人群中奔跑:“帝国万岁!” 他叫着,喊着,如同鱼一般在大人的缝隙中乱窜。 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号角,不少孩子一下子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跟在那个男孩身后一阵疯跑。 “帝国万岁。”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跳下车将后备箱里的行李取出来,交给一名身穿军服的上尉,接过钱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热情地在后面加上一句。 回家的上尉表情矜持而严肃,微有得色。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挽着他的胳膊,穿着时下最时髦的衣服,微微扬着下巴,如同一只受宠的小母鸡,跟在最漂亮的大公鸡身旁,即便和邻居熟人打招呼,也满脸掩饰不住的得意。 “霍密斯上尉!”一位中年男子叫着上尉的名字:“听说前线又打了胜仗了?” “哦!我的约翰叔叔,”挽着上尉的女孩夸张地叫着,抢先道:“你得想想清楚,我们哪一天不在打胜仗?”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群发出欢乐的笑声。 中年男子不以为忤,哈哈笑着对女孩道:“刚刚新闻里报道说,华夏现在已经放下脸面,把扫地出门的秦妖给拉回来了。就在今天,秦妖的舰队已经抵达了特里蓝如山海域,加入对我们作战的行列。” “那咱们可要小心点!”水果店里那位肥胖的店主隔着老远也大声地叫着插话:“就小心那么一点。” 店主的揶揄,激起了更大的欢乐,就连上尉也不禁笑了起来。 “我说的可是实话。”肥胖店主继续大声叫着:“黄胜天都不管用,秦妖能顶什么事儿,有咱们切尔达将军,小心一点点,就够给他们面子了。” 人们的笑声更大了,一些人高喊着:“切尔达将军万岁,夜军万岁!” 这声音渐渐扩散开来,直至山呼海啸。人们欢呼着。没有人觉得这种极易兴奋起来的情绪有什么不对。似乎每一个人都习惯了这种日子。 庆祝胜利,再庆祝胜利。 每天都在电视新闻画面那飘扬的军旗,航行的战舰和军队机甲整齐的脚步声中入睡,在主持人兴奋的捷报声中醒来。 胜利,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声嘶力竭的欢呼,大大小小的战争集会,就是他们这两年来生活的全部内容。 在所有米国人看来,只要那被漫天群星围绕在中央的白狼,还半眯着它凶光毕露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米国的胜利就一定在不远的地方。大家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胜利的消息,并在集会上欢呼庆祝罢了! 西顿西区,君临山。 白色巨石建造的米国皇宫,宛若一个白雪垒就的城堡,高高的塔楼和尖尖的屋顶笔直向上,精美的雕刻和大大小小的雕塑见于每一处屋檐,梁柱和门洞。置身于葱郁翠绿的山巅,更显雄伟华丽。 这是米国皇权的象征。 强大,高高在上,俯览尘世,不可接近,不可亵渎,也不可战胜。 数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的臣民向他们的帝王叩拜,一代又一代米国人站在首都西顿的街道上,仰望西方。他们赞叹皇宫的美丽,感激君主的仁慈赐予,或者颤栗于他的盛怒,祈福他的宽恕。 宽阔平坦的城楼上,威廉三世手扶箭垛,注视着东方。魁梧雄壮的身影,正如他身后那数十尊历代帝王威风凛凛的雕塑! “亚当。”威廉三世将目光从天际缓缓下降的夜军运输直升机身上收回,叫着国防大臣凯恩斯的名字,问道“今天是三月十日了吧?” “是的,尊敬的陛下。”国防大臣凯恩斯回答道。 今年七十五岁高龄的凯恩斯已经是三朝元老。虽然从外表看来,这位国防大臣更像是一个老学究,可所有人都知道,在米国除了皇帝威廉和军方第一人切尔达以外,他的权势威望无人能及。 究其原因,除了他多年身居高位,门生故旧遍布整个米国以外,更重要的是,当年威廉还是诸多皇子中的一员,切尔达还在基层军队一步步向上走的时候,凯恩斯就已经是他们的追随者了。 是的,是追随,而不仅仅是引领和支持。 人们很难想象,已经位极人臣的凯恩斯,当时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没有人能够想明白。 因此凯恩斯只有一个。四十年来米国的国防大臣也只有这一个。 “时间过得真慢。”威廉三世自言自语般地道:“这个时候,他才刚刚抵达a3海域吧?” “那是陛下您的感受。对我来说时间过的很快。”国防大臣凯恩斯瘦削的身形,在威廉三世的身后,如同一个幽灵:“在我的记忆里,二十多年前我们一起喝茶,畅谈天下大局时的景象,就好像是昨天一般。” “是在你的庄园里的那次吗?”威廉三世微微一笑:“我记得就是在那天你和切尔达宣誓向我效忠的吧?” “是的,陛下。”凯恩斯恭敬地道:“对于当初的选择,我一直都很庆幸。” “庆幸的应该是我。”威廉三世转过身来,注视着凯恩斯:“如果不是那一天,我不会得到你和切尔达的效忠,今天,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满怀信心和希望,等待帝国最终胜利的到来!”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我们坐在你的庄园草坪上,你和切尔达断言帝国和华夏在三十年内必然会有一战。”威廉转身望着远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我们比华夏准备的时间更长更充分。而我也有一个机会,成为超越所有先祖的伟大帝王!” “从二十年前,我们得到小女孩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现在,已经是时候了。”凯恩斯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陶醉和狂热:“大将会为您带回一个胜利的消息。您知道,他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 “我坚信这一点!”威廉三世斩钉截铁地道:“从二十多年前,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切尔达的忠诚和能力。当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我们的敌人却正在勾心斗角,正在闹内讧,争论不休。” 说着,他骤然抬手指向东方:“现在的米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时期。我们的版图,已经扩张到了华夏共和国的国境内。所有的北约成员国,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臣服在我们的脚下。当我们的大军狂攻特里蓝如山,南下华夏的时候,新的一批舰队已经出发了。” 他反掌握手成拳:“我们没有理由不赢的这场战争,除了胜利,我什么都不要!” 威廉三世的声音,从君临山传向西顿,在林立的高楼间回荡。 二十架战机,如同闪电般划过长空,蹿入云层。 3月10日,切尔达舰队抵达a3海域。 在经过了从法克兰帝国一直到a3海域这一路势如破竹之后,这一次,这些雄壮威武的北约战舰没有继续他们闪电般的攻势。他们于双角星走廊前段结束了前行步伐,收缩猬集在一起。如同黑夜中半眯着绿幽幽眼睛的狼群,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在他们前面两百多海里外,一路都没有和他们打过照面的悍军也终于停下来。 在这些舰首装有独特撞角的黑色战舰背后的大海中,数不清的华夏战舰正如同进入战场的骑士,源源而来,从纵队到横列,一字排开。 每一名目睹这一场景的人们,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撼。 以至于在战后的采访中,不少老兵坐在记者面前,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也没有形容出那壮观的景象。 在他们的口中,提到最多的词,有两个。 一个是壮观,一个是宿命! “那就是一次宿命的对决。”一名华夏老上校在自己七十岁接受采访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里忽然爆发出的亮光,让坐在对面的记者瞬间心跳加速。 即便上校还没有开始讲述,可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让他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片海面。 “是的,是宿命的对决。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上校回忆道:“在那之前,战争已经进行了几年了。我们打得很累。战斗,航行,每天都是各种各样让人沮丧的消息——梅玛海域被入侵,特里蓝如山又损失了一支a级舰队,盘龙要塞的一门要塞炮被敌人击毁……” 上校注视着记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没有办法想象在战争中,每天都被这些消息环绕着的那股难受劲!你不知道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你只知道你在向南边航行,远离自己的祖国,去打一场根本与华夏本土无关的战役!” “我能理解。”记者笑着回答道:“上校,尽管当时我只有十岁,可是,我已经能够理解很多事情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的父亲和周围的大人们每天长吁短叹的样子。事实上,直到现在回头去看,我们也很难相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还能坚持下来。” “你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如果要体会那种绝望,或许你应该拿起枪在战场上走一圈,而不是在家里看新闻。”上校淡淡地道:“你们看见的是华夏的不团结,而在我们这些军人眼里,那就是没有希望的地狱!”tqr1 记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上校渐渐地陷入回忆当中,缓缓对自己道:“黄胜天元帅是所有华夏军人的偶像。可是在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我们做的是不是对的,尽管我们跟在他的身后,可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我们,他老糊涂了。华夏之所以落到当时的境地,就是因为他让人失望的领导。”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吗?”记者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一边问道。 “信任和怀疑各占一半吧。”上校毫不隐瞒地道:“闹得最凶的,是莱恩军区的那帮家伙,从知道莱恩军区的海域被北约攻破之后,他们就没有一天不想着回去。受他们的影响,不少其他军区华夏官兵也对南下战略极不理解。” 上校说着,叹了口气:“你可以想象,在这样的思想氛围下我们的士气能有多高。况且,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是切尔达和数量是我们两倍的北约舰队。那种悲观而看不到希望的感觉,就像是陷进了泥沼里,一点点的往下沉。” “然后呢?”记者问道。 “然后我们就到了东南,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没有象征性的舰队欢迎仪式,就直接穿过百慕大和中央海域,飞往a3海域。” “3月10日?” “是的,我想,每一个参加过那场战役的军人,都记得这个日子。永远也不会忘掉。”上校点了点头道:“我们抵达a3海域的双角星走廊的时候,悍军正好退下来。在他们身后两百多海里的地方,就是北约舰队!”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闻到鲜血的味道! “当时你们的怨气一定很大。”记者断言道。 “你说得对。”上校道:“整个舰队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对悍军的不抵抗行为感到愤怒。在我们看来,悍军既然可以战胜班宁率领的前锋舰队,为什么就不能拖一下切尔达的前进脚步,给华夏军留下更大的回旋空间呢?当时,除了自私以外,我们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为他们开脱。” “战略性的撤退,保全兵力,这个理由很充分啊。”记者明知故问。 “这是最蹩脚的理由。战争就是战争,怕牺牲就别打仗!”上校摇头道:“我们放着特里蓝如山的危险局势不管,南下支援他们,而他们却为了保全兵力大踏步后退,把前期的战略迂回空间丢得一干二净。换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保持大度宽容!” “要知道。”上校直视着记者的眼睛:“这是战争,我们来打这一仗,付出的是生命!” 记者沉默了。 站在民众的角度,或者在事后,或许可以很轻易地给出悍军后撤的解释。可正如上校之前所说,只有站在当时,站在一名随时准备着牺牲的军人的立场上,才会明白那一切对华夏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能形容一下吗?”记者岔开了话题。 上校想了很久,才缓缓道:“我说过,那是宿命的战争。我没有办法去形容当时双方舰队见面时的场景,我只能告诉你我经历的一切。” “当时,我只是一名上尉信息员。抵达a3海域的时候,正好轮到我值班。我一走到信息中心,就听到一声刺耳的警报,然后整艘战舰都炸了锅。大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疯狂地奔跑着。耳边除了叫声,脚步声和警报声以外,就是舰长在广播中不断重复准备战斗的命令声。”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等我坐到我的工作终端前,我才知道我们和北约舰队相遇了。双方相距只有两百海里,在我们的前面,悍军舰队正在转向。这个距离,战斗随时都可能爆发。” “那一天也是秦妖舰队抵达特里蓝如山的日子。在我的身边,有一台电视还在播放着秦妖舰队进入特里蓝如山海域时的新闻画面。” “我看见盘龙移民岛足足有上百万民众走上街头,欢呼雀跃。我还看见海面中数以千计的华夏军战舰列队航道两侧,向雪中送炭的秦妖舰队致敬,并接受他们新任指挥官的检阅。已经移动到出海口海域的盘龙要塞在激烈的战斗间隙打出了欢迎秦妖上将的信号,而当北约进攻舰队如同一群看见狮子的鬣狗一般缓缓退出出海口时,整片海域都被胜利的灯光信号点燃了。” “不过很奇怪,我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虽然那是我们应该得到的荣誉。虽然我们在所有华夏民众的愤怒咒骂声中来到了a3海域。可我一点都不觉得愤怒和沮丧。那种在整个南下过程中一直折磨着我的情绪,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真的。我没有紧张和恐慌,而是松了口气。那一刻,我能够从屏幕上清楚地看见那些北约战舰。我忽然觉得这就是我的宿命。所有的精神上的困惑和折磨在那一刻都消失了。我不再去想特里蓝如山海域,不再去想梅玛海域,也不再去想已经把我们抛弃了的华夏。” “我只是看着无数的北约战舰。他们就在我们的前方,如同狼一般对我们虎视眈眈。我看着我们的舰队,以标准的阵型进入指定位置,密密麻麻的战舰舷窗灯光,一直延伸到我视线的尽头。悍军在左,华夏的中央集群在中,莱恩军区的二十多支a级舰队在右,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叉戟。” “那时候,我们和敌人处于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对峙,双方都在控制情绪,也都在针锋相对地试探。我们都派出了侦查舰和护卫的高速驱逐舰。他们喷射着光流,冲出主阵,向战场中央驶去。” “我们的主炮已经开始充能。母舰打开了战机弹射通道,电子舰开始全力启动电子防御和干扰,侦查舰一边向前飞一边释放侦测器。” 一口气说到这里,上校停了下来,看着满脸紧张的记者。 “我们都记得那一天。三月十日。我不知道当时只有十岁的你是在上课还是在玩泥巴,我只知道,我在那片海面忘记了一切,在心里想着,他妈的,我们是一支孤军,我们来了。战斗开始了!” …… 双角星走廊是一个充满了各种各样梦幻般色彩的地方。 和平年代,这里曾经是人类海域主航道著名的风景航道之一。航行到这里,就像钻进了一个万花筒。 远方七彩斑斓的彩虹、白得耀眼的暗礁带,漂浮的海雾和碎石、红色,褐色的白色的绿色的岛屿,组成了一副梦幻迷离的图画。 角度不同,看见的景色就不同。从这条航道经过的商船,探索船,采矿船和游轮,无论向东南还是向西北,每驶出一个航段,周围的景色就是一变。 正如一个不断摇晃的万花筒,千变万化,百看不厌。 而在三月的这一天,随着北约和华夏两大主力舰队的相遇,这条美丽的走廊已经注定将在那万千迷离的色彩中,增添一种最鲜艳的颜色——红色。 人类的鲜血和烈火涂抹在海中的颜色! 华夏旗舰‘上京’号航母的舷窗外,上万艘大大小小的钢铁战舰,如同一群聚集在同一片海域的鲨鱼群,寂然无声。 六艘华夏‘独角兽’级战列舰围绕在‘上京’号的身旁。七艘战舰以移动通道连接起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临时指挥站。 身穿各色制服的华夏官兵,在走廊上匆忙地来回穿行。墙壁和头顶的无影电子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一片雪白。头顶的广播不时响起系统的通知声,通向不同功能区的自动门在清脆的电子确认音中时开时闭。 长而宽阔的走道上,自行传输带无声地运行着。一部部电梯,将往来的人们送上高高的舰桥,一辆接一辆的自动轨道车从通道两侧飞快地滑过,上面坐着押送物资的士兵或者手拿紧急公文的参谋。 透过沿途经过的房间玻璃可以看见,大本营的参谋们正紧张地围在海域图和电子沙盘前讨论制定作战计划;飞行员们正在战前准备室里看着任务电子板听长官交代任务重点;机库里的战机已经升上了弹射通道待命;机修兵和地勤们驾驶着数据检测车或弹药补给车来回奔走,紧张地为战机做最后的检测并加挂导弹补充能量。 气氛紧张而凝重。 敌人就在两百海里外的地方。 那是一支由华夏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敌人,一代天才名将切尔达率领的庞大舰队。 超过两百支a级舰队,总计三万多艘大小战舰,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横在面前。 要说没有一点敬畏之心,那是假的。 身为战争时代的军人,这是一群为家国奋战,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男人们。他们永远也不会缺乏对一名优秀将领发自内心的崇敬。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 再狂妄自大的华夏将领,不敢在切尔达面前梗着脖子叫板。 不光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资格!tqr1 他们了解切尔达,对他的履历了若指掌。 在他们的眼中,那个瘦削而英俊,目光如鹰的中年男子,简直是一座无法逾越,甚至无法让人兴起挑战想法的高山。 三十多年来,他们亲眼看着这个在黄胜天名满天下的时候还只是一名军校学员的北约青年,从满门将帅的切尔达家族中脱颖而出,以天才之名,自军队的最底层,从容冷静地一步步走到和黄胜天齐名的地位。 他的脚步是如此的坚定。坚定到甚至没有人对他是否能达到现在的高度产生一丁点怀疑! 能做到这一点,光凭天赋不行,光凭智慧也不行。 这是一个在智慧,身体和性格等每一个方面都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敌人。 他成就今天的威名,凭借的不是吹嘘,也不是切尔达家族数百年来沉淀的权势和财富,更不是他人的帮助。他凭借的只是战绩。 毫不掩饰,张扬无比却又让人挑不出来一点瑕疵的赫赫战功! 多年来,无论是北约的军事学院还是华夏的军事学院,都将研究切尔达和他历年来的战例作为一门重要的课题。舰队中这些来自不同国家,毕业于不同军事学院的将领们,都听过同样的战例分析课。 授课的老师,有学院教授,也有军部进修班的高级将领,更有名满天下的军事家。他们分析切尔达的战例,从大规模的地区冲突到他早年身为基层军官时指挥的微型战斗,全都剖解开来,抽丝剥茧。 可是,除了惊叹于切尔达在他的每一次指挥中展现出来的精密计算,震惊于他的判断和预感,惊骇于他的指挥技巧和奇谋妙计之外,他们对这个毫不在意被人审视分析的北约将领却一无所知,甚至越来越感到陌生。 没有人能够看透他。 他就像一轮朝阳,跳出地平线的时候只是红彤彤的,或被云霞遮掩,还让人感受不到他的炽烈。可是你知道他在那里,然后你就看着他不可阻挡地升上天空,光芒万丈,不可逼视。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 别说现在,就算是华夏的这些军官将领们当年还是年少轻狂的学员,骨子里血液里还充斥着一股天王老子也不服的血气时,也没有人敢当着别人的面放出要超越切尔达的豪言壮语。 因为军人可以英勇无畏,却不能狂妄无知。可以勇敢的直面对手的威名,却不能对一名优秀的敌人失去尊敬。 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跟切尔达交手。 或者应该说,整个北约只有切尔达才有资格跟这个人交手。 那就是黄胜天。 拥有不败之名的军神黄胜天! 虽然南下以来,华夏官兵们对黄胜天有着诸多质疑。可是,当切尔达率领的庞大北约舰队出现在面前。当每一个人都真正投入到这场即将开始的战役中,将关于莱恩,华夏,特里蓝如山、梅玛、狂风岛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有这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在身旁,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这是切尔达和黄胜天的宿命之战。 北约和华夏两大阵营不可调和的矛盾,一切都注定了今天的到来。 在这片海面下,两支舰队就像远古时代的两支骑兵团,在苍茫戈壁对峙。暴风雨即将来临。卷起尘沙的大风中,军旗猎猎飘扬。战马喷着响鼻,骑士拔出手中的长剑,隐藏在冰冷头盔下的眼睛,锐利而狂热。 风中。 几乎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能赢吗? 大本营如同一台精密而高速的引擎在疯狂地运转着。 一道道指令通过舰队的天网系统传递到各舰队指挥官的战术电脑上,一个个作战计划从制定演算审核确认到下发执行,速度快得惊人。 在系统无声的指令传递中,几支华夏舰队正在‘上京’号航母的舷窗外如同深海里发光的鱼群一般游动。 现在联军的阵型,跟刚刚遭遇北约舰队时的阵型,又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位于走廊右翼,扼守着一条宽阔如银河般的暗礁带和一片引力暗礁的莱恩舰队得到了兵力加强。 在指挥部的命令下,十支华夏a级舰队被补充到了右翼,和莱恩军区战舰组成了一支兵力高达三十支a级舰队的镰刀形防线。 而中央扼守航道的主力,则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由赵小算上将率领的突前舰队。总兵力同样是三十支a级舰队。另一部分是黄胜天亲自率领的预备部队,总兵力为二十支a级舰队。 南下的八十支华夏舰队,就在中路和右翼被分配一空。这也就意味着,位于左翼的悍军舰队,没有得到丝毫的补充。 那些长着撞角,造型古怪的悍军战舰,孤零零地呆在联军的左翼,防御着一些散乱岛屿为中心的狭长战区。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指挥部向左翼的悍军释放出的一个明显信号! 不管黄胜天如何力挺他的那位外孙女婿,可在联军内部,这些将领们依然在兵力分配的会议中,用这样一种方式表达了他们的强烈不满。 是的,我们南下了。 来到这里战斗。 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容忍悍军不战而逃的懦弱,更不代表我们可以听任这支创造了不少奇迹,却也有着不少非议的流氓舰队摆布。 我们将在面对切尔达大军的时候英勇作战,用自己的力量和勇气告诉这些胆小鬼,真正的华夏军人是怎样战斗的! 联军上下都弥漫着这种紧张而有些沉闷诡异的气氛。 大家一边紧张地工作,监视着两百海里外的敌舰队,一边又不时将目光投向那支由十支悍军舰队,十艘巨型航母和十几支华夏,甚至还有两支天井区和狂澜区舰队组成的杂牌军。 他们真的歼灭了班宁率领的北约前锋舰队? 他们的战舰真的可以隐身,可以撞击敌人,还可以分解成小型战舰,逃进蛛网般的航道? 还有那十艘大家伙,真的每一艘都相当于一支b级舰队? 诸如此类的话题,在这艘航母上从来都不缺乏。 即便许多答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往来的通讯中也得到了证实,可大家还是乐此不疲。tqr1 母舰舰桥平台,几名刚刚轮值下班的参谋经过时,驻足而立。他们一边透过明净如水的落地窗注视着远方的悍军舰队,一边议论纷纷。 “要我说,这一仗就该把悍军摆在最前头。”一名莱恩籍的参谋冷冷地注视着远方的悍军舰队:“斩独眼巨蟒奥布恩,破名将班宁,这么大的威风煞气,遇见切尔达怎么连交手都不敢,转身就跑?怕我们不来么?现在我们来了,解释的话也不想听,有本事到前面打一仗让大家看看!” “说得对!”另一位年轻参谋义愤填膺地道:“明明都打进法克兰的普罗米修斯海域了,还有联军舰队在宙斯海域协助牵制,多好的机会,竟然就被他们这么随随便便浪费掉。” 他扭头看着身旁的几位同伴,道:“如果他们能在普罗米修斯海域守上三天,我们就能多七个海域的战略回旋空间,就算是一个星期丢一个,也要丢上一两个月才丢到这里来!有这点时间,华夏友军就能在狂风岛逼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 “三上悠人可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一位华夏中校摇了摇头道:“眼前的局势,他需要做的就是固守待援。那头白苏斯狐狸,一定不会和钱柏林上将正面硬拼。以他手头的兵力,拿下狂风岛或许困难,但把战争拖上个一年半载,不是什么难事。” “那也比这样一炮不放转身就跑来得强!”年轻参谋大声道:“华夏军的兵力本来就薄弱,切尔达这次分兵,又正打中我们的软肋。如果不是兵力捉襟见肘,上面怎么可能不惜颜面扫地也要找秦妖回来帮忙?” 年轻参谋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意兴阑珊情绪低落。 当初黄胜天悍然解散最高联合议会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自己能够放手一战,华夏终究能够凭借军人的牺牲和数百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底最终赢得这场战争。 那时候,整个特里蓝如山都是一片蓬勃气象。 大家在盘龙要塞准备着,对于华夏之前的一系列变故,也能渐渐接受。即便是那些秦妖的铁杆支持者也闭上了嘴,不再提起秦妖,也不再争论谁对谁错。 可没想到,随着战局的演变,随着南下战略的制定和执行。到最后却是秦妖回归,而这些集结在黄胜天旗下的舰队,竟然成了一支被抛弃的孤军。 从特里蓝如山海域战役爆发开始,南下舰队的后勤补给就已经中断了。这些天来没有一艘华夏军运输船只抵达舰队。往日川流不息的运输舰和护航舰队,就像是干涸的河流,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舰队本身的补给已经足以让大家在大海中生活一两年,炮弹药和诸如药品,维修零件的军事物资也足以支撑一两场大型战役,可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还是让每一名华夏官兵感到难受。 现在,许多人甚至不敢打开电视。 他们怕听到特里蓝如山海域失守的消息,怕民众们的骂声,更怕听到关于秦妖舰队的一切。 那支出自华夏,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回归的军队,此刻享受的,是原本属于这支华夏主力联军舰队的荣耀。 这样的事情,落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早点打。”一位参谋发狠道:“赢了咱们就回家,输了就把命搭上,一了百了。反正我讨厌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问问,谁他妈喜欢这里?” “输我倒不怕,我就怕因为某些人的不负责任,稀里糊涂就把命给丢在这里。我撂句话在这里搁着,谁要是不信打个赌,如果有一天咱们这条防线崩溃了,准是左翼出问题!” 一群人七嘴八舌,正说着,忽然那位年轻参谋道:“是莱恩舰队滕刚中将的飞机。看,还有马佩琪中将。” “莱恩军区的新一代天才将领啊,马佩琪中将,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岁吧?” “马佩琪中将三十四岁,滕刚中将年龄才三十二岁!” “马佩琪中将可是洪培楠上将的得意弟子。滕刚中将是马佩琪中将的好朋友,虽然比起马佩琪中将来在战绩上要差一点,可当初军校毕业的时候,滕刚中将的成绩还排在马佩琪中将的前面。” “黑头发,方脸的那个,就是滕刚吗?”一位参谋凝视着几乎从面前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进入下方通道的飞机客舱玻璃,目光在两名英姿勃发的年轻莱恩将领身上打转:“看起来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很奇怪这两个性格气质完全不同的人,居然是好朋友。” 那名莱恩籍的参谋介绍道:“马佩琪中将在我们军区可是所有女性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算不穿军装,凭他艺术家的气质,也能迷倒不少人。藤井中将则是一名典型的为战争而生的军人,生平的偶像就是秦妖上将。几个月前,在加泰罗尼亚海域,他就曾经在秦妖上将的指挥下作战。” 莱恩参谋说着,顿了顿道:“论能力天赋他不在马佩琪中将之下,不过性格刚硬激进了一点。这种性格,在军方上层并不讨喜,可在基层军官中却很受欢迎。在莱恩军区,藤井中将就是青年军官的领袖。” “这个时候到旗舰来,是准备开会吗?”一名参谋奇怪地向窗外张望着,忽然指着远方道:“看,华夏第七舰队的飞机……” “看来是元帅召集会议了。”莱恩参谋目光一转,眼神忽然凝固了,一张脸也渐渐地沉了下来。 不远处,一艘黑色的飞机,如同鬼魅一般浮现在参谋们的眼前。 悍军! 这帮家伙,终于来了! …… “看来传言是真的。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黄胜天元帅的那位宝贝外孙女婿却并没有呆在前线。” 从飞机扶梯步下母舰内部圆形泊位时,滕刚看着不远处的悍军飞机和一群结伴而行的悍军将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身旁的马佩琪中将道。 相貌英俊眼眶深凹,一头凌乱而不失优雅长发的马佩琪闻声扭头,凝视着那群身穿深蓝色制服快步而行的悍军将领,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上:“领队的是天机上将。” “如果说东南海域还有一个人值得让我尊敬的话,可能就是这位东南名将了。”滕刚淡淡地道:“阻击班宁一战,他打得不错。”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步向通道走去。 巨大的内部港口的其他飞机起降坪上,一艘艘不同标志的飞机正在陆续降落。通往旗舰指挥部大本营的一条条通道上,身穿不同制服的华夏军将领们,正一边向着相同的方向走去,一边隔着通道玻璃互相点头致意。 不过,在大家看见悍军一群将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不少人甚至干脆放慢了脚步,扭开头,装作没看见。 “看来,大家的怨气都不小。”马佩琪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悍军在战役前期已经为华夏军争取了不少优势。” 他扭头看着滕刚:“如果不是他们主动出击,我们不可能和北约同时抵达这里。况且打掉班宁的前锋舰队,又破坏了北约设立在法克兰帝国几大海域的军事基地,对北约战斗力的削弱很大。在这样的战绩面前,就算他们是为了保存兵力撤退,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吧?” “你倒是大方。”滕刚嗤之以鼻:“那里是自由港,他们的地盘,在他们背后是自由世界的民众。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我们又凭什么抛开特里蓝如山的危机不管,到这里来牺牲?” “话不能这样说。”马佩琪深知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格,也不想争执,只语气温和地道:“所谓唇亡齿寒。东南战局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不仅仅是自由港的责任了。如果我们能赢得这场战役……” “就能逼迫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改变战争态势,把东南连成一片,进而威胁法克兰,德克西和米国,是么?”滕刚打断了马佩琪的话,一口气替他接着说完,冷笑一声道:“可是这场战役,我们能赢吗?”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看不见吗? 他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带着一种压抑到了极点的愤懑:“北约是集中了所有成员国的力量,兵力物资和士气,都是我们的十倍百倍。他们占据了所有的海域通道关键出海口,可以从人类海域版图的任何一个战区抽调兵力,统一部署调派。他们的指挥系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完成了整合,所有人都在切尔达一个人的指挥下。从西北到东南,从梅玛到特里蓝如山,每一个战区每一场战役,都在他们的精密计划之中。或许此刻在切尔达的身后,就有更多的北约舰队正蜂拥而来……” “而我们呢?”滕刚直视着马佩琪的眼睛,瞳孔中跳动着痛苦的怒火:“我们是一支兵力只有对方二分之一的孤军。士气低落,组建仓促,不团结也不默契。我们前来帮助的这些人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的兵力,竟然可以不开一枪一炮大踏步的后退。 我们的国家被分割在角落里各自为战,想要抽调军队,花费的时间和代价是北约的上百倍。我们没有援军甚至没有可靠的后勤补给,秦妖上将和黄胜天元帅已经形成了两个对立的指挥核心,大家甚至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滕刚愤怒的声音,在如同玻璃管道般的走廊上回荡着。因为有封闭式的玻璃隔音,因此,走在旁边其他泊位通道上的华夏军将领们,听不见他的声音,可是,大家却能看见滕刚愤怒而激动的肢体动作。 良久,滕刚放下了指着指挥部方向的手,黯然看着马佩琪:“直到现在,你还幻想着我们能赢得这场战役吗?” 马佩琪沉默着,忽然展颜一笑:“既然来了,我此刻唯一的信念,就是赢得这场战争。”他轻轻拍了拍藤井的肩膀:“走吧我的将军。会议快开始了。” 或许是发泄过后,心气平静了许多。滕刚一脸苦涩地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和马佩琪并肩向指挥部走去。 穿过通道,乘坐宽敞明亮的电梯,经过接连四道安全门的身份验证之后,两人来到了指挥中心。 旗舰‘上京’号的指挥中心里,已经是人满为患。 数以百计的参谋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每一间办公室,会议室,作战室里,都挤满了人。他们或手拿文件快步而行,或围在电子沙盘前,脚步声,天网系统的通知声和自动门的开启声,混杂在此起彼伏的电话中一片喧闹。 指挥中心的中央大厅是一个巨大的六边形房间,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天网仪器。巨大的中央电脑核心处理器就像是一个高达十米的巨型水晶,立于大厅中央,在流动闪烁的光芒中,飞快地运转着。 原本就拥挤的大厅,挤进了从各舰队赶来的华夏军将领们的加入显得更加的拥挤了。马佩琪和滕刚领着麾下的莱恩军官们在一名大本营参谋的引领下穿过人群,走进了已经坐满了华夏军官的会议室。 会议还没开始,灯光通明的房间里,华夏军舰队的指挥官们三五成群地或站或坐,交头接耳低声窃语。 气氛紧张而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切尔达这个华夏大敌就在两百海里之外。兵力是己方整整两倍的北约舰队正对自己虎视眈眈,战斗一触即发。这个作战会议,或许就是关系战争胜负,关系命运未来的会议! 黄胜天元帅将如何指挥这场战役?双星角走廊是否就是最终的决战之地?华夏军舰队将采用什么样的战术,互相之间又如何协调?谁担任前锋,谁担任主攻,物资补给怎么办,战局不利的时候谁掩护撤退,又撤向哪里…… 这些问题,都必须在这场会议中得到答案。 指挥官们一边交换着意见,低声地猜测分析,一边用眼睛打量周围。 大部分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从一进会议室就成为了目光焦点的悍军将领的身上。 天机老人,熊辉,费文,韩立,米奇,黄小蕾,还有刚刚赶到的上将潘江海,在牛顿出海口保卫战中以血勇赢得了所有人尊敬的薛成贵上将。 除了此刻尚在华夏医院里的李兴海上将外,华夏军方硕果仅存的这些将领几乎是倾巢而出。 除此之外,还有张鹏程上将,景利军上将,庞龙旗中将,华夏第十九集团舰队周治中将……几位华夏将领,甚至还认出了曾鑫和梁高等魅影舰队军官。 可是,大家唯独没有看见那位悍军的灵魂人物,那个让他们充满了各种好奇的方楚天,黄小蕾的未婚夫,黄胜天的外孙女婿,传说中的华夏军方接班人,秦妖的死敌——方楚天。 华夏指挥官们彼此交换着眼神。 在来这里参加会议之前他们就听说方楚天并不在这支悍军舰队之中。 一开始大家还不相信,毕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身为悍军和华夏军指挥集团核心成员的他不在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恐怕……现在还没到他躲在后面偷奸耍滑,指挥别人拼命的时候吧? 可在看见悍军将领们之后,大家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消息居然是真的! 那方楚天真的不在。如果在的话,如此重要的会议断然不可能没有他的参与。 在这场关系到整个东南的重要战事拉开帷幕的关键时刻缺席,这也太过分了吧? 难道,年龄不过三十多岁的“华夏英雄”,就已经学会了那些贪生怕死的老狐狸的保命哲学,躲在后面观察风色,机会好就冲上来抢功劳,战事不利则赶紧跑得远远的,不承担风险更不承担责任? “我认为,方将军不能来开会,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听到这个声音,马佩琪和滕刚循声望去,只见军官群中,似乎是听到某位华夏军将领不屑的指责,少将指挥官牧百灵一脸激愤。她冷冷地看着身旁一脸揶揄的华夏将领们:“大家有关心方将军这份闲心,倒不如多操心一下眼前这场战役。现在还没到凭捕风捉影就起内讧的时候!” “捕风捉影?我们不说这位方将军的出身,单说这次悍军一炮不放的大踏步后撤,他能做出解释?”那位中将因为被牧百灵当众指责而显得有些恼羞成怒:“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就是,我们是援军,不是炮灰!凭什么他们可以撤退,我们就要在这里打死打活,牺牲我们将士的生命?”另一位将领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他们做得出来,我们就不能说么?况且这么重要的时候他都不在,等到打起仗来,我们还能指望这位接班人先生?” “不服气么?”牧百灵冷笑道:“方将军的才能,是他的战绩证明了的。你们要是嫉妒,拿出战绩来,元帅阁下说不定就选你们当接班人了。” “我们可没有什么裙带关系,这次南下究竟是因为东南战局重要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都还说不清楚呢!”西南军区的中将瞟了一眼站在会议室另一端的黄小蕾,慢悠悠含沙射影地道:“况且这些战绩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们也没有亲眼看见。谁知道是不是集体荣誉往一个人的脸上贴金?” “对啊,既然有本事就别在后面躲着。”旁边几人纷纷附和道:“指挥悍军打一场漂亮仗,让大家都亲眼看看究竟是不是传说的那么厉害,咱们南下是来送死,还是来赢得这场战争的!” 牧百灵怒视这些人,看到其中甚至包括几名站在外围阴阳怪气的华夏将领,气得脸都红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华夏军队中,有不少都是这种与其说是靠军事才能和战绩倒不如说是更多地掌握政治斗争和升官发财要诀的将领。论打仗他们或许不怎么在行,可要质疑挑刺,却是个顶个的厉害。 更何况南下战略本来就是黄胜天一手推动,此刻面对两百海里外的北约大军,若说这些人里面没有几个胆怯的,没几个想要保全手中势力和身家性命甚至以此为筹码投向秦妖的,恐怕傻子都不会相信。 北约这种人不少,民主国度里这样的人也同样多。 牧百灵当初在民主力量要塞演习中,见识过方楚天以虚拟推演对抗连挑一百一十五位华夏将领的厉害,也通过好友黄小蕾对悍军有更深的了解,因此知道,悍军的战绩每一项都和方楚天脱不了关系。 在这支强大的杂牌军中,方楚天就是灵魂。 他的性格已经完全融入了悍军的个性之中。即便是打班宁这一仗段天道没有亲临前线,可是在悍军奇袭宙斯,诱敌,杀穿赫拉海域奔袭班宁舰队的一连串战斗中,所持仗所展现的却正是他们特有的蛮横,狡猾和疯狂。 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打出这样的战役! 如果把同样的作战计划拿给现在华夏军的其他舰队执行,恐怕连一半都完成不了,更别提打得那么干净漂亮了。 正是因为从当初的对抗中渐渐了解了这个家伙,牧百灵才对身旁华夏军将领的冷嘲热讽感到愤怒。 战争中如果没有基本的信任,战斗中不敢向盟友托付后背,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如果大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还对一位华夏将领曾经创造的赫赫战绩视而不见,还在因为人家没有出现就捕风捉影地推测别人的动机并煞有其事地安排罪名大加指责。又怎么可能互相信任,齐心协力地赢得这场战争?! 似乎是不想在开会之前引发更激烈的矛盾,一旁的步寒石上将和沙天涯中将,隔开了牧百灵和这几名华夏军将领。双方不欢而散的同时,都各自看了旁边的马佩琪和滕刚等莱恩军区将领一眼。 马佩琪一脸苦笑,滕刚则面沉如水。 莱恩军区是秦妖的最大支持者,也是黄胜天拉走华夏军主力南下的最大受害者。而莱恩舰队又是这支舰队中的第二大集团。因此从根本上来说,联军内部的矛盾,就产生于莱恩人的怨气。 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默而凝重。不少华夏将领都默默地忽视一眼后散开到旁边。 这短暂的冲突,给即将到来的战役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不少人都心事重重地在心里叹着气。他们知道这种对立情绪的危害,知道其根源,却不知道怎么去化解。tqr1 “真可悲!”牧百灵走到会议室的舷窗边,凝视着中央指挥台下方的指挥大厅里忙碌的人群和闪烁的天网屏幕愤愤地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对悍军充满了偏见,难道他们都是瞎子,聋子,看不见方将军的战绩吗?”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惊呆的景象 “方楚天将军从自由港自由世界拉出这支悍军,从打汉弗雷舰队开始,打北方狂风岛,打雷锋岛,打奥布恩,打谢尔顿……这样的战绩,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全民崇拜的英雄吧?为什么放到方将军身上偏就是诸多质疑?” 牧百灵板着俏脸,愤愤然地一跺脚:“到这个时候了,不把心思放在作战上面反而盯着别人指三道四,这样的盟友,不要也罢!” “我倒觉得这很正常啊。”步寒石上将笑眯眯地趴在落地窗的栏杆边,看着忙碌的指挥大厅:“这应该是元帅阁下早有预见的吧?” 牧百灵一愣,怀疑地地瞟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我们跟随元帅阁下已经很多年了,从战争爆发以来,元帅表面上不管,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工作,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自己还不知道么?”步寒石上将嘴角噙着一丝淡定的笑容,眉毛微微扬起,对牧百灵道:“现在华夏的军力,比起开战之初如何?” 牧百灵和一旁的沙天涯中将对视一眼,凝神皱眉想了想,回答道:“虽然我们在卡尔斯顿海域的损失不小,秦妖又带走了四大军区,不过我们现在能够动员的兵力,比起开战之初并不少多少。” “是啊。”步寒石上将笑着道:“别的不说,就说我们这些黄系的将领,这两年来,哪一天不是在元帅的命令下枕戈待旦,哪一天不是玩了命一样的准备物资,训练军队,演习,优选军官?” 他说着,掏出雪茄来,丢了一支给旁边的沙天涯,自己点上一支,半眯着眼睛道:“虽然华夏的兵力都分布在各大军区,都是共和国防御体系的组成部分,看似无法调动。可是,如果元帅阁下下决心的话,至少我们这些人有一大半能够领军南下吧?” 牧百灵和沙天涯同时点了点头。 步寒石的话,就像是一支把从云山雾罩中抓出了他们心头那一点隐约的困惑。 这一次抽调到的援军,除了牧百灵,步寒石和沙天涯以外,还有当初跟方楚天做推演对抗的十几名黄系将领。不过,这些人只占黄系将领的一小部分。而且在四十支南下的华夏舰队中,他们领导的舰队只占其中不到百分之三十。 这也就是说,还有不少黄系的华夏将领和他们的军队,被留在了华夏。 元帅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南下仓促,没有足够准备时间,没有足够的补给物资?还是因为这些分属不同军区的华夏军队,是共和国各大海域防御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能抽调? 在外人甚至在大多数华夏将领看来或许是这样。可在这些跟随黄胜天多年的将领们看来,事情却没这么简单! 只有他们才知道——华夏共和国的兵力,还没有匮乏到需要秦妖那几十支舰队来充老大的时候! 如果元帅阁下愿意,黄系将领掌控下的军队,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就完成作战准备,启程出发! 因为他们已经准备了整整两年了! 共和国的防御体系离开了他们也照常运转。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华夏共和国各大军区总数超过四百支的a级舰队,上千个装甲师和全机械化步兵师,可不是在阳光下晒一晒就能见底的! 这个时候,当步寒石提起这个问题,牧百灵和沙天涯立刻起了反应。 当初在民主力量要塞进行的秘密演习,曾经一度被他们当做是自己这些人和这个团体未来领导人的第一次见面,更是战斗即将开始的号角。 可没想到…… 虽然平时都没有交流过,可相同的问题已经在他们的心理盘桓很长时间不得其解了。 “为什么元帅不……”牧百灵看着步寒石,问道。 “元帅在战略方面的布置,一向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步寒石缓缓道:“无论是当初东南远征军舰队经由克纳威尔南下,还是周治的十九集团军奇袭长弓海域,都不过是元帅早早部下的两颗小棋子而已,以他的深谋远虑,又怎么可能没有更大的伏笔?” 他咬着雪茄,一双眼睛在烟雾中闪闪发光:“看看我们四周,包括我们的舰队,有多少是倾向于秦妖的,又有多少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他用嘴往滕刚那边一努,不动声色地道:“别的不说,这一位,可是秦妖的铁杆崇拜者……” “又一个军国主义者?”牧百灵厌恶地撇了撇嘴。 “那倒不是。”步寒石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他和大多数的青年军官一样,太容易冲动,也太热切。” 说着,步寒石转过头来:“元帅把这样一帮家伙带出来,把我们的人留给秦妖……你们明白了么?” 牧百灵眨巴眨巴眼睛,沙天涯咽了口唾沫,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都是一亮。 就在这时,自动门开启,消瘦的黄胜天在赵小算的陪伴下出现在门口。而与此同时,舷窗外指挥中心巨大的天网主屏幕上,骤然亮起一朵白色的烟花。 …… 尽管早已经通过天网屏幕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可是,当匆匆赶来银象海域的战舰浮现在出海口海域尽头的时候,马克西姆上将和一帮苏斯将领们还是被舷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舰船渐渐减速。 收缩的尾部推进器尾流和开启的转向推进器,让战舰以一种如水一般轻柔的姿态缓缓接近出海口海域。 前方,悬浮导航塔闪烁的灯光和四周的数百艘苏斯首都第一集团舰队,就像慢镜头一般在渐渐放大。 “这就是第一集团舰队?那支战斗力评定为一级的苏斯主力舰队?”将军们呆呆地站在舷窗边,看着一艘艘横七竖八漂浮在空中的战舰从眼前滑过,忽然间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五百米外,一艘苏斯‘拿破仑’级战列舰头朝下倒立着,姿态看起来凄惨而无助。tqr1 它的舰尾高高的翘着,就在清澈明净的舷窗前面清晰可见。呈x布局的尾部推进器完全炸烂了,就连舰首,飞翼,顶部和舰腹下的几个转向推进器也无一幸免,全都变成了残缺不全的破烂。 战列舰的舰桥灯光还亮着。 除了舷窗的灯光染开在窗口的光晕外,钢铁外壳上喷涂的苏斯军方标志,就只随着导航灯塔两秒一闪的光芒时隐时现。 距离战列舰不远处,横着一艘‘奋勇’级巡洋舰。这是一艘苏斯最新式的战舰,开战之前还只存在于图纸和技术储备的数据库中,几个月之前才刚刚建造了五百艘,全都配备给了最精锐的苏斯舰队。 而现在,‘奋勇’级巡洋舰却侧翻着。 它有着呈菱形布局的四个标志性炮塔的船底,冲着缓缓经过的飞机,舰桥塔楼则冲着那艘倒栽着的战列舰。同样,这艘巡洋舰的尾部推进器和转向推进器也被摧毁了,大家甚至能看到上面纵横交错的刀痕。 战舰穿过侧翻战舰之间的通道,向舰队中心飞去。越往前,战舰就越多。 都第一集团舰队是标准的3a舰队编制。战斗舰艇和电子舰,后勤舰等舰艇总数超过五百艘。 如果放在和平年代,这样一支舰队已经是地区冲突中的主力作战单位了,无论它们是出现在移民岛屿还是出现在航道上,对它们的敌人来说,都是一种强大而恐怖的武力威慑。 即便放在现在这个战争年代,一支集团舰队,也是大部分国家一个移民海域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的防御力量。 可是现在,这五百艘战舰却如同五百艘死气沉沉的幽灵船一般,横七竖八地漂浮在银象出海口茫茫大海中。如果不是战舰的舷窗灯光还亮着,大家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处战争遗址。 将军们静立于舰桥平台上,沉默地看着一艘艘失去了动力的苏斯战舰从自己眼前滑过。 没有人能够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震惊,骇然,沉重。 这就是苏斯的精锐舰队。他们在一艘悍军巡洋舰和数百名魔鬼机甲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许多人都能够轻易为首都第一集团舰队的遭遇找出借口,他们会说这是因为舰队没有防备,阵型收缩得太紧。会说在真正的战场上,悍军的机甲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从内向外进攻。 悍军机甲想要接近舰队,就必须首先击垮比他们速度灵活的战机集群的封锁,显然那根本就不可能。 理由有很多,可是,在苏斯将领们看来,这些却统统都是失败者的借口 战争就是战争,只有胜负没有借口。 一个失去了自由,尊严乃至生命的失败者,更不可能拥有辩解的资格和机会。 他们唯一做的,就只能带着自己的憋屈和不服气,静静地躺在这寂寥空旷的大海中保持沉默。当多年以后人类的飞机从战场上经过时,人们会看着这些残骸叹息、谈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会关注这支舰队是怎么覆灭的。 更重要的是,从军事的角度来看,这一仗悍军事实上展现出来的远比表面上大家看到的更多,也更发人深省。 华夏是一个已经在战争中打到近乎山穷水尽的国度,在战前,无论是他们的国力,武器科技还是军力都不是苏斯白苏斯联合的对手。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比以前更虚弱,更不是苏斯的对手才对。 可战争的磨砺,却让这个国度变得比苏斯白苏斯更加强大。他们的战术,他们的大胆,他们的机甲,带来的不仅仅是震惊,还是一种恐惧。 马克西姆上将的旗舰‘龙枪’号,已经驶入了第一集团舰队的中央。 在近距离上,大家可以清晰地看见一辆辆黑色的机甲,围在自己的身旁,随着战舰地移动而移动。 这是一群恍若地狱魔鬼般的钢铁猛兽他们或攀附在周围战舰的装甲上扭过头来,或立于战舰的舰桥顶部静静地注视这这边。或在战舰之间跳跃、滑行,或跟随着‘龙枪’号,在苏斯战舰的甲板上奔跑。 接近,停船,对接通道,开启舱门当一系列战舰对接工作完成之后,马克西姆和数十位苏斯将领走进了这艘首都第一集团舰队的旗舰。 第一千六百章 试探也是这般壮观 此刻的梦想号已经和他们记忆中那艘强大的航母完全不一样了。 内部空港,控制室,动力舱,电子舱,机库,升降梯,弹射通道乃至生活区都已经被悍军占领,每一道自动门前,都有一个黑色的魔鬼机甲。 每一个舱室都有悍军士兵用冷冰冰的枪口对准投降的苏斯官兵。 许多地方,还能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尤其是在通往指挥室的核心区域里,随处可见血迹和机甲的残骸。 这艘原本应该是朗德设下陷阱囚笼的航母,最终成了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的保险箱。在内部入侵控制了母舰中央电脑之后,悍军机甲一路横行畅通无阻,而母舰自己的保卫机甲和卫兵则寸步难行。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也难怪朗德气得吐血,换做谁,在知道自己被别人这样玩弄于鼓掌之间调戏得欲仙欲死,只怕都憋不住心口的那口血。更何况,朗德被段天道一顿痛揍,早已经打得皮开肉绽内外皆伤了。 战斗在悍军攻入母舰内部后迅速结束。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第一集团官兵,很干脆地放弃了抵抗。 没有人愿意将枪口对准阿芙罗拉。 即便第一舰队的不少军官都是朗德和舰队司令拉姆齐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是他们依旧不敢命令自己的士兵向母舰和悍军巡洋舰进攻。甚至连一点念头都不敢有。 他们知道,一旦自己下达这样的命令,最先被干掉的,或许就是自己。 这就是阿芙罗拉的号召力。 惊人的美丽加上跟随托尔斯泰血战长弓的传说,就像一道炫目的光环笼罩在她的身上。 别说没人愿意冒挑战所有阿芙罗拉崇拜者的风险,就算有,在马克西姆上将等人出现在通讯屏幕上后,也迅即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削职贬官甚至接受调查蹲监狱,都比把小命白白送在这个地方来得好。 通往母舰指挥室的走廊上,苏斯将领们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 两侧的舱室和大厅里,随处可见被悍军士兵看管着静静坐在一起的苏斯官兵。当数十名苏斯将领从他们身旁走过的时候,他们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的长官,眼神复杂。 越往里走,将军们的心情就越难保持平静。 他们不得不承认,那个一脸憨厚的方楚天,给他们上了他们军事生涯中最震撼也最难忘的一堂课。 这家伙不但算计了舰队的阵型,算计了朗德的心理,还算计了整个苏斯军方。就连这次通讯会议也是这个环环相扣严丝合缝的计划的一环。 上百名苏斯将领的出现,震慑了所有第一集团舰队的官兵。而同时,第一集团舰队的遭遇也震慑了所有苏斯将领。没有人想成为第二个朗德。因此原本就极具威望的马克西姆上将成为苏斯的领导者,将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共识。 从满载‘横行’机甲的巡洋舰抵达银象海域开始,大家就跟随着这个方楚天的指挥棒跳舞,一直到现在。而且,还会继续跳下去。 最后一道自动安全门开启,忐忑不安的将军们走进了指挥大厅。 迎面,方楚天和阿芙罗拉含笑而立。 身穿蓝色悍军上将制服的男人带着一对标志性的招风耳。他微侧着脑袋,看起来就像一只有些困惑的沙皮狗,一脸的憨厚。 而阿芙罗拉则依旧是那么地美丽迷人。她那独特的清雅气质,让人在面对她的时候,仿佛面对着的是一株迷人的幽兰,生不起半点的亵渎之心。 她是如此的美丽。更重要的是,她属于苏斯。这让苏斯的男人如何不迷恋她,崇拜她,并为此骄傲? 马克西姆上将停下了脚步。所有跟在他身后的苏斯将领们,也停下了脚步。 眼前,阿芙罗拉迷人的笑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像清晨的山林渐渐聚集起朦胧的雾气,终于,泪水如同聚宝盆里骤然成形的珍珠般夺眶而出。 每一名苏斯将领的心都如同被一只手猛地揪了一下。 在这泪水中,他们仿佛看见了长弓海域托尔斯泰的旗舰爆炸的烟花,看见了长弓地方舰队流落到自由世界时那伤痕累累的舰体和官兵们痛苦迷茫的眼睛。 可是,她却一直在战斗。 和她身旁的那个男人一样,在为自己的祖国战斗。 马克西姆上将咬紧了牙,立正挺胸。 “敬礼!” 段天道环顾四周。 会议室里,苏斯将领们正襟危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脸上。 段天道有些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 虽然已经身为华夏上将,又是军神黄胜天的指定接替人,可他还是觉得正经八百地坐在会议室里主持这种关系到一个国家的会议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妈的,什么时候最喜欢泡妞的自己也要操心国家大事了…… 还有比这更不务正业的吗? “我知道,其实大家一直在猜测苏斯倒戈重新参战之后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军队会被派遣到什么地方,会不会……”段天道眨巴眼睛:“被当做炮灰。” 苏斯将军们表情都有些尴尬。阿芙罗拉则直接瞪了段天道一眼。这家伙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婉转含蓄。 而比这更糟糕的是,显然被他给说中了 其实,阿芙罗拉自己也明白,在如何使用苏斯兵力这个问题上,段天道很难有其他的选择。 先从局势来说,苏斯舰队正是目前兵力不足的华夏军绝佳的补充。朗德虽然卑劣,可他毕竟还是干了一件好事,那就是让苏斯摆脱了亲北约派的苏皇统治,并让苏斯各大军区做好了一级战斗准备。 按照之前马克西姆上将提供的资料来看,如果苏斯重新参战的话,三天之内就能向a3海域派遣二十支a级舰队。半个月内,能再派遣出十到十五支a级舰队。 这三十多支舰队,对于现在的华夏军来说简直太珍贵了。 阿芙罗拉完全可以想象,当苏斯盟军舰队出现在a3海域的时候,对南下的华夏军将是一个多么巨大的鼓舞。 要知道,那不仅意味着双方的兵力差距能够缩小到7:10以内,而且,那还意味着苏斯这个国家从敌人变成盟友。 如果战争继续下去的话,苏斯的资源,工业生产能力,运输补给能力,将成为华夏的后勤补给基地和南下联军在东南长期作战的重要保障。 可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苏斯就能得到尊重。 毕竟在此之前,这个国家率先对华夏发动战争,正是他们当初近乎于背叛的进攻,让华夏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没有人能够迅速对苏斯军建立信任。华夏军的那些将领将毫不犹豫地把苏斯舰队投入到最艰苦也是最危险的战斗中。 对他们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 阿芙罗拉当然不想看见自己的祖国和同胞受到这样的待遇。可是苏斯犯下的错误必须要偿还。 因此,在她看来,自己的同僚们的担心不无道理,而段天道也别无选择。 阿芙罗拉知道,段天道已经制定出了一个作战计划。 她并不知道作战计划的内容,所以她此刻的心情和大家同样的忐忑。瞪着段天道的眼睛,又是嗔怪,又是哀求和希翼,眼神复杂之极。 段天道向来没什么出息,被阿芙罗拉一瞪,浑身都酥了。那张脸上的猥琐表情移植到一个古代人脸上,活脱脱就是一个电视剧里见着美女就走不动路目光呆滞口水滴答通常被英俊的男主角揍得屁滚尿流的二世祖。 他低眉搭眼地拿起会议桌上的遥控器,把头扭向屏幕:“请大家先看看这张图。” 将军们看向硕大的天网主屏幕。 高二十米,宽近六十米的天网屏幕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璀璨的群星,绿色的数据和线条,红色的进攻箭头,黄色的战略要点坐标,还有白色的航道线浮现。整个图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那是一份作战计划示意图——关于进攻苏斯剩余保皇地区和白苏斯本土的作战计划示意图。 同时回头的阿芙罗拉,一下子呆住了。 这个时候,拿出这样一份示意图来…… “方将军,这是?”马克西姆上将收回目光,转而紧紧的盯着段天道的眼睛,方正的脸膛因为惊喜激动而不由自主地血色上涌。 “这是我为苏斯联邦舰队制定的作战计划。”迎着阿芙罗拉惊喜交加的目光,段天道点点头。 轰的一声,会议室里一下子炸了锅。 …… “交火了。” 华夏将领们目视着会议室的天网远视仪屏幕,凝神屏息。 远方的白光来自一艘华夏的侦查舰。 这艘长只有三十六米的小型侦查舰,被一艘米国小型护卫舰盯上了,双方经过短暂的追逐之后,米国小型护卫舰一炮轰在了华夏侦查舰的舰体左舷。 白光是侦查舰位于左舷中后部的一个副推进器被击中爆炸发出的亮光。 从远视仪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侦查舰的舰体被撕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燃烧的火焰在舰体内部隐约透出点光亮,大量的浓烟如同爬满了破口处,随着侦查舰的紧急转向移动而涌向大海。 在距离华夏侦查舰和北约护卫舰不远的海域中,双方的侦查舰,电子舰和护卫着他们的战斗舰艇,就像是两团忽然遭遇的狼群,在互相追逐着,撕咬着,转着圈的一边抢占攻击角度,一边向对手高速逼近。 忽然,又是一道白光。 这次是华夏的一艘高速驱逐舰开火了。 这艘‘银狼’级驱逐舰从一旁杀上来,如同一条黑夜里无声无息跑动的饿狼,抢占攻击位置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开火。 这一炮打得极准。 那艘正咬着华夏侦查舰狂追的米国护卫舰完全淹没在了炮弹光团之中。 当光团化作远方一条无限延伸的长线消散时,远视仪屏幕上,只见残骸纷飞。tqr1 这一炮,吹响了双方的战斗号角。 已经逼近到足够距离的双方战舰纷纷开火,舰首的主炮,两舷侧边和飞翼上的副炮还有上下左右的旋转炮塔,都在喷涂着笔直的光团。纵横交错的光链,瞬间点亮了大海,一艘艘战舰,在这穿梭的光芒中忽隐忽现。 虽然这只是双方的侦查舰和少量护卫舰队之间的战斗,就连试探都算不上,无非是多争取一点战场控制区域,多一点释放侦测器,进行侦察的优势罢了。 可是这样的战斗依然让每一名华夏将领心跳陡然加速。 要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集团舰队级的战斗。 在这双星角走廊东西两端互相对峙的,是超过三百支a级舰队的庞大舰群。即便只是各自派出队伍中不足百分之十的侦查舰和护卫舰艇,都是一场超规模的战场屏蔽战。 战斗最先在中央战区爆发,紧接着右翼的莱恩舰队前方,也亮起了炮弹纵横交错的光芒。 因为双方投入的战斗单位都是以护卫舰和驱逐舰为主的小型高速舰艇,战斗的目标也以护卫己方的侦查舰和电子舰为主,因此交火的战舰几乎没有什么队列阵型,而是以小型编队高速游走,互相开炮。 这样的场面,虽然没有大舰队主炮齐射,或者航母释放成千上万的战机时那么壮观,可是这些高速驱逐舰和护卫舰闪电般的速度,眼花缭乱的战术变幻,却让战局看起来却更加激烈。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看也不看一眼 因为是试探性的接触,加之兵力上处于劣势,因此华夏中央集群派出的是二十艘侦查舰,五艘电子舰和两支以少量的巡洋舰和超过四十艘驱逐舰组成的d级舰队。 而北约联军在中央战区投入的是同样数量的侦查舰和电子舰,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不过,在护卫的战斗舰艇方面,则派出了数量是华夏军舰艇两倍的四支d级舰队。表达的意思颇有些嚣张而戏谑。 这是正式战斗前的试探,也是一种心理战。 中央集群的指挥部相信,如果己方也加派同等数量的战舰的话,那么敌人派出的舰队就不是四支,而是八支了 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有些时候就只能忍气吞声。在不打算一次比一次升级的跟敌人比拼舰队数量以至于最终全军突击的情况下,指挥部只能命令前出的侦查舰和护卫舰队执行相对克制的策略。 不过,尽管中央的前出战舰忠实的执行了指挥部的命令,在选择侦察和侦测器释放的海域时,刻意避开了敌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敌人不来找麻烦。 此刻,中央战区打得如火如荼。 在护卫舰队的掩护下,执行任务的侦查舰和电子舰只损失了一艘舰艇。其他的舰艇都顺利的撤回到了护航舰队的身后。 而前方的护航舰队,则在敌人的围攻下,应对得有些艰难。 右翼战区,则恰好相反。 莱恩舰队似乎并不准备一开始就让敌人得意。他们不但派出了相同数量的护卫舰艇,甚至还让两支a级舰队一左一右前出,在靠近一条暗礁带的位置构筑了一道支援阵线。 战列舰主阵狰狞的炮口和火控锁定,如同猎豹一般蓄势待发的驱巡集群,还有不断释放又不断回收着战机,仿佛流氓在耍着刀子一般的航母,无处不彰显着莱恩人的态度。 在莱恩舰队面前,北约人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使得会议室里的华夏将领们在看向马佩琪和滕刚的时候,目光中都充满了钦佩。 这两位性格气质迥然不同的莱恩青年将领,却有着同样强硬的作战风格。他们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 而与之截然相反的,则是左翼战场。 一种无声的鄙夷渐渐弥漫在整个会议室。 就在这几分钟时间里,北约的侦查舰和护航舰队,已经大摇大摆地越过战场中线,逼近到了距离悍军舰队不到八海公里的地方。 远方的悍军舰队毫无动静。没有派出战舰,没有针对性的调动,前出的侦查舰也在拼命后退,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他们的指挥官天机上将以及一干悍军将领,此刻却争先恐后的向黄胜天问好。 “大家坐。”黄胜天的轮椅,停在会议桌首席前。老人环顾四周。 将军们对视一眼,有些踌躇。 战斗已经开始。 虽然这只是双方试探性的交火,可整个战斗却是在指挥部没有统一指挥,没有完整的作战计划下进行的。无论是左翼的悍军,中路的联军主力还是右翼的莱恩舰队,都是各打各的。 难道元帅不想对现在的战斗做出相应的指示吗?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会议桌边悍军将领们却纷纷落座。那椅子移动和落座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刺耳。 “天机将军。”一位来自西南的华夏上将终于忍不住了,距离刚刚落座的天机老人最近的他提醒道:“北约的侦查舰队,已经快碰到贵舰队的鼻子了,你们难道对此无动于衷吗?” 这位上将的话,让整个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天机老人,马佩琪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困惑而忧虑。滕刚则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他们很嚣张。”众人的目光中,风度翩翩的天机老人微微一笑,抬抬眼皮,看了看天网屏幕,随即移开目光不再关心:“不过,我从来不跟死人计较。” “从来不跟死人计较?” 会议室如同被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将军们或愕然对视,或嗤之以鼻,或哑然失笑。几位站在马佩琪和滕刚身旁的华夏将领更是夸张地一片哗然。 能够被选中参与这支援军舰队的,都是高级将领。哪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一群骄兵悍将,早就在这南下途中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此刻第一次看见悍军将领,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别说悍军的指挥官方楚天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普通人,运气好冲天火箭一般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论资历名气差的还远。就算是这个号称带领过一支海盗舰队的天机老人……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天机老人是在刚刚拿下了墨提斯海域,击败了班宁率领的前锋舰队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大家或许还服气。 可现在悍军已经以一连串近乎于屈辱的撤退,丢弃了他们原本获得的荣耀和尊重。 一支连照面都不敢跟对手打,用最贴切的方式诠释了什么叫做闻风而逃的军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厉害哄哄? “天机将军说的死人不会是北约人吧?”一位华夏上将脸上带着讥讽地笑容,拉开椅子坐下来,昂着脑袋:“怎么我听起来,将军却像是在形容悍军?” 这位华夏军上将的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不少人都认识这位华夏上将,他名叫雷达均。一向以脾气暴躁嚣张跋扈著称。在这华夏援军南下的途中,他就曾经不止一次当众指责悍军,甚至当着赵小算上将的面也不避讳。 如果不是黄胜天元帅还能镇住他,恐怕早在抵达长弓海域之前,就已经带领他的两支a级舰队离开了 雷达均跳出来打头炮,大家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人的个性就是这样,资历既老权势也大,哪里看得起小字辈的悍军和天机将军? 雷达均说着,目光刻意避开了黄胜天的方向,扭头看着身旁的几位同伴道:“人家都快到眼皮子下面了,自己却连一支护卫舰队都来不及派出去。这样的效率速度,比起死人来也高不了多少。” 既然有人当先开炮了,大家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哈哈,天机将军说的就是悍军吧。” “难道是准备枪毙几个指挥官?” “一路逃到这里,都逃得不知道该怎么战斗了吧?天机将军,还是给麾下鼓鼓劲,对面来的只是人家的侦查舰队,别害怕。” “要我说,这是咱们悍军故意呢。要的是诱敌深入。就是不知道人家从法克兰深入到这里,侦查舰都深入到面前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估计下一步不是聚而歼之,而是来个欲擒故纵吧?” “欲擒故纵之后呢?” “当然又是诱敌深入,难道还指望他们跟敌人干一伙?” “好计谋,好威风!我还说莱恩舰队干得漂亮,打出了威风志气,没想到,悍军更长威风志气啊。” “莱恩?莱恩军区算什么,如果不是莱恩舰队不自量力的阻挡敌人的话,人家悍军诱敌深入,能把北约舰队给全包了。” 一些早就看悍军不顺眼的华夏将领纷纷附和,满肚子的不痛快一旦开始宣泄,就跟绝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挡。甚至顾不得黄胜天就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桌首席,只乱糟糟地一片揶揄奚落。 “众怒难犯。” 看到这样的情景,滕刚嘴角笑容的讥诮痕迹越来越深。一旁的马佩琪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下忧虑。 眼下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一支军队正常的秩序范围。放在以往的华夏军中,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别说一代军神黄胜天当面,就算只是他身旁的赵小算上将也是前华夏军总指挥,在座这些将领的顶头上级。tqr1 在军队这样的系统中,一群下级不顾上级在座,不顾大战在即,而向同僚群起发难,甚至情绪中还隐约包含着对上级的诸多不满,这意味着什么,性质有多恶劣,恐怕就是一名下等兵也知道。 军队和普通的企业团体不一样。 这是一个随时都准备着上战场,准备着牺牲的团体。在这个团体中,服从是每一名军人最基本的准则。一名刚进军队的列兵,只要有不服从的倾向,就会被立刻打上危险的标签。在他真正明白什么是军人,明白服从的重要性之前,他不会被信赖。任何晋升和重要的工作任务都与他绝缘。 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部下是一个犯拧的刺头。 这不仅仅是因为上级的权威受到挑衅,更重要的是,在军队这个互相交托生死性命的团体中,一个不服从命令,无法信赖的士兵,或许就会在某一天葬送身旁同伴的命。 在座的这些将军都是身经百战,在军队里干了一辈子的军人。他们从士兵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谁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他们还是在这时候以近乎于集体发难的方式嘲讽悍军。 究其原因,可以说是特里蓝如山海域的危机造成的对立,可以说是对黄胜天的失望以及对南下战略的不理解等情绪积攒到了临界点,也可以说是他们不信任从法克兰一路退到这里的悍军。 而最根本的原因,却是他们各自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利益诉求在驱使。 喧嚣声中,黄胜天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充耳不闻。会议室明亮的灯光下,他消瘦的脸庞上,一道道皱纹显得比以前更加深刻了。他的身体有些佝偻,薄薄地嘴唇紧紧的抿着。 只是他的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深邃,那么明亮。 在黄胜天的身旁,赵小算上将淡然而立。这位和秦妖齐名的华夏名将,正是一名指挥官最成熟精力也最充沛的时候,虽然他的头发已经开始泛白,可他的身体依然强健,后背依然如同标枪般笔直。 还有跟随黄胜天的几位华夏将领,包括冯智上将等等,都同样一脸肃穆,默不作声。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身旁这些华夏将领的冷嘲热讽。 而最镇定的,还是悍军的几位将军。 天机老人说完话之后,就翻看着刚刚发到手中的会议文件。自降军衔加入悍军的熊辉等人,已经恢复了上将军衔。 此刻,熊辉正和切尔,费文,米奇等华夏将领低声说着什么,连看也没看发难的雷达均等人一眼。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开会 如果说这群老家伙还有资格给这些华夏将领们甩脸子的话。那么,更让人愤怒的就是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悍军年轻军官了。 这二十几名华夏军官,大部分都是大校或少将。 若是和平年代,这样的军衔别在一群平均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肩头或许有些刺眼,可在这积累军功战绩如同飞一般的战争年代却算不上什么。 各大国的年轻天才将领都不少,随随便便也能抓出几十个来。 可是,这帮以黄小蕾和少将曾鑫为首的年轻人,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收敛。更不知道什么是规矩,是敬畏。 面对华夏将领的嘲讽,他们虽然不声不响,可那脸上轻蔑、不以为然、冷漠和讥诮的表情能把人给活活气死谁要是看他们一眼,他们就直勾勾地把你给瞪着,瞪得你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随着黄胜天和悍军将领们的冷淡沉默,会议室里的声音渐渐小了。 可气氛却愈加的紧张起来。 发难的华夏将领们面色阴沉,领头的雷达均更是一脸铁青。悍军这帮家伙的不理不睬,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憋足了劲挥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虚不受力,那种难受劲儿简直别提了。 而更可恶的,就是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一个悍军军官。小小的陆军少将,竟然也敢一脸冷笑的瞪着自己,越瞪还越来劲。 “哼!”雷达均猛地一拍桌子,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在黄小蕾等黄家第三代成员中最骄傲自负的魅影军团第三装甲师师长孔狼。 看见雷达均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青年嘴角的冷笑愈加明显。半边眉毛还轻轻一挑,表情要多不屑有多不屑。完全没把雷达均看在眼里。 这么多年来,雷达均何曾受过一个小小少将的如此挑衅,一时气急,咬牙指着孔狼的鼻子正要呵斥,忽然他半张的嘴一下子凝固了。 就在他对面的天网屏幕上,一团刺眼的白光,正如同一朵明亮的烟花,在漆黑的世界中骤然绽放。 “是左翼。” 随着一位华夏将领的叫声响彻会议室。 众人闻声回头。 只见左翼战区,原本呈‘品’字形逼近悍军的三支北约侦察舰队附近,一艘艘悍军战舰如同鬼魅一般从黑幕中浮现。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这些饿狼就已经咆哮着骤然加速,扑进了北约侦察舰队的阵型。 三个北约侦察舰队集群,在这一瞬间,遭遇了毁灭性的袭击。 数以百计的炮弹,成千上万的导弹,还有悍军战舰那狰狞的撞角,就像狼群的牙齿轻易破开猎物的喉管。 无数的白光在北约战舰外壳上炸亮,无数的火光喷薄而出。纷飞的碎片残骸就像飞溅的水花般刹那间遍布整片海域。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悍军的伏击舰队距离对方,最多不到一海里的距离。他们的速度极快,攻击动作又坚决狠厉。选的还是三支呈品字形前行的北约侦察舰队的中段腰部位置这一口咬下去,实在是又狠又毒。 北约舰队的混乱从舰队腰部开始向前后扩散。从远视仪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受到攻击的北约战舰在齐射的白光中融化,在悍军战舰的撞角下无声地变形断裂,在激射而至的导弹爆炸中破开一个个恐怖的大洞。 当北约舰队陷入混乱的时候,悍军开始了向纵深穿插。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 不仅是会议室里的将军们,还有指挥室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参谋们,各大舰队的官兵们每一个人都停下了脚步,仰着头,死死的盯着天网屏幕,凝神屏息。 一艘悍军巡洋舰推开了已经被它撞成两段的一艘北约驱逐舰,微微调整角度后毫不减速地切进了两队北约驱逐舰的中央空隙。它一边前进一边开火。舰首的主炮和两翼的六门副炮就像死神的镰刀。 白色的炮弹光团切过正面一艘北约驱逐舰的左舷,瞬间在舰体上狠狠轰出了四个大洞。 北约驱逐舰舰首靠上层甲板部位的炮塔在白光中直接消失,中部舰桥下方和尾部推进器部位的损伤直接引发了舰体内的殉爆。大量的气体和火焰从裂口喷出,一道道蜿蜒的裂缝在舰体上延伸开来。 最后只见一道刺眼的白光亮起,这艘北约驱逐舰化作无数碎片,四散纷飞。 而在这白光和火焰中,悍军的另外两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却在这艘领头的巡洋舰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向前突进。 爆炸的光芒在他们黑色的钢铁舰体上忽明忽暗。他们狰狞的舰首,厚重的装甲,优美流畅的线条和那正闪烁着死亡之光的炮管,充满了一种融合着现代机械工业和战争暴力的美感。 他们一边开炮,一边前进。 九艘战舰排成了蜈蚣阵型,以三艘巡洋舰为头六艘驱逐舰为足,向北约舰群的中央切入。在他们的左右,也有同样的舰队在进行同样的战术切入,外围更有舰队以环形路线配合,将北约舰群切割开来。 在周围混乱的北约战舰的对照下,这些悍军战舰看起来简直冷静从容到了极点。 他们每一艘战舰的位置都保持得极精确,航行速度,转向角度和同步时间简直分毫不差。而那每一分三十五秒的火力齐射,更是让人心惊胆战这种火力齐射频率,比起周围的北约战舰来,快了整整一分钟。 天网屏幕前的华夏官兵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呼吸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确如此冷静的战术切割,如此恐怖的火力齐射,如此狠厉毒辣的攻击。 在场的军官都觉得,别说那些已经在悍军的偷袭中陷入混乱的北约战舰全无还手之力,就是自己所在的舰队和悍军正面交锋,恐怕也是被屠杀的份。 大海中,一支支悍军舰队就像是一把把手术刀,精确地切割着猎物。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数量少于他们的三支北约舰队就已经被他们切割成了零碎 而悍军显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因为华夏官兵们已经可以从天网远视仪屏幕上清晰地看到这些悍军战舰的身后,两个庞然大物正随着身体上流动游走的光丝,渐渐从黑暗中露出身形。 “末世级航母。” 早已经在‘民主力量’要塞演习中见识过这种母舰的牧百灵惊喜地叫了起来。 会议室里,一阵无形的骚动。 尽管天网屏幕很大,可不少华夏将领还是情不自禁地上前几步,挤到距离更近的位置观看。 还没等骚动平息下来,更大的骚动就爆发了。 大海中,随着一架悍军‘闪电隼’战机那修长优美的机身如同破开乌云的海燕一般闪现,无数的银白色战机同时电射而出。 华夏将领们只觉得一股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那不是战机。 那是无数道白色的闪电!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那一条条白色的光丝在瞬间穿越大海,卷入北约舰队的尾部,然后如同一团砸在狂风中的银沙般,骤然散开。 那画面…… 太美了。 数千架战机在北约舰群中蹁跹飞舞火,在翻滚,在贴着北约战舰的舰体喷吐着炮弹的光舌。他们的尾部推进器光流和炮弹光链,在空中缠绕成一团不断游动的乱麻,直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一个又一个刺目的白光,随着在纷飞的战机群中闪亮。 北约的六支d级护卫舰队加上侦查舰和电子舰,总计也不到两百艘战舰。且护航的大部分都是驱逐舰和护卫舰。别说这样的力量无法抵挡悍军的进攻,就算是三支b级舰队,恐怕也是瞬间覆灭的下场。 所有人都明白。tqr1 这是屠杀也是宣言。 一种比右翼的莱恩舰队更强硬,更嚣张,更震撼人心一百倍的战斗宣言。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敌人也告诉盟友。 这就是悍军!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滕刚,雷达均,还有所有对悍军充满了敌意的华夏将领们,都是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天机老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在这样的悍军面前,北约侦察舰队指挥官逼近到不到十海里的距离,简直就是在找死。 在几颗岛屿之间的左翼战区,周围半径十海里以内,都是悍军的防区。 越线者,死! 这时,黄胜天淡淡的声音传来。 “开会。” …… 作战室中央的屏幕,宛若一个微缩的世界。 切尔达雕塑般修长的身形静立其间。海雾和白色流沙般的暗礁带,就在他的胸口、肩头、腰腹静静的悬浮着。 而他鹰一般的眼睛前方,北约侦察舰队正在悍军的围攻下节节败退。 完全通过天网模拟的立体图像和现实没有一点差别。 战舰的数量、大小、外观细节以及舰队移动的路线,爆炸的火光和乃至无数飞射向茫茫大海的碎片,都被远视仪和雷达所捕捉,完整的呈现在屏幕上。 切尔达缓缓绕着屏幕中激烈搏杀的战场踱步。 如同拇指大小的战舰和飞蚁般的战舰,在他眼前飞射来去,激烈绞杀。纵横交错的炮弹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作战室里,六七十名面色严肃的北约高级将领们围绕着圆形会议桌正襟危坐,目光随着切尔达的脚步移动。 穆尔静立于一旁。 在整整齐齐熠熠生辉的将星之中,这位圆脸参谋肩膀上的上校军衔显得异常的扎眼。这还是他被越级提拔之后的新肩章。 如果退回去一小段日子,他不过是一个连进指挥部大本营都勉强的少校而已。 白色的电子无影灯将作战室照得透亮。屏幕中游走开火的战舰正在进行最后的绝杀。 作战室里的气氛,随着左翼战区北约侦查舰和护卫战舰的数量越来越少,而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肃杀。 将军们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屏幕。穆尔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会离开屏幕投向作战室角落的舷窗边。 那里,一个穿着小红皮靴的小女孩静静地坐着。 她微微仰着头,半闭着眼睛,万千光丝从舷窗透进来,照在她白皙清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着,薄薄的耳廓如同透明般微微泛红。 她是如此的恬静,如此美丽可爱。她静静地坐在哪里,就像一幅让人心醉的图画,和这肃杀的作战室格格不入。 屏幕上,最后一艘北约驱逐舰在悍军战机的围攻下爆裂开来。 万千残骸飞散。 其中的一片如同燃烧的流星一般飞入了切尔达的瞳孔。当它在切尔达深邃的眸子中化作一道妖异的亮点一闪而逝,战斗结束了。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类似UFO的传说 岛屿消失,暗礁带和漆黑的大幕也随之散去。 恢复了明亮的作战室中央,切尔达孑然而立。 “精确的配合。”切尔达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原地转了一圈,对眼前数十位北约将军视而不见,却把目光投向了军衔最低的穆尔,嘴角浮现一丝温和的笑容:“穆尔上校,你猜对了。” 穆尔沉默着,肃然而立,似乎切尔达夸奖的并不是自己。 作战室里原本就几近凝固的气氛,变得更加深沉了。 听到切尔达对穆尔的夸奖,北约将军们表情各异。他们或眼观鼻鼻观心,或目光复杂地看着穆尔,或在无声的冷笑中不屑地扭开头。 他们不知道切尔达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并非上等民族的少校。 论修养气质,这位长着一张圆脸的参谋和北约联军中那些出身高贵天赋纵横的青年将领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只跟天鹅比美的癞蛤蟆。可偏偏这家伙在进军东南的一路上,却大出风头。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切尔达身边最常见到的一个人。受宠信程度,甚至超过了大家熟悉的亚历桑德罗少将。 这让北约成员国这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将领们很不舒服。感觉就像是一群高贵的狮子中间,混进一只又脏又臭的土鬣狗。 或许是鬣狗才最清楚鬣狗的天性,据说这位穆尔上校继准确的预测了班宁上将的失利之后,在这次大本营参谋部作战三组对前方侦察舰队的作战指导讨论会上,他又预见了左翼悍军可能的埋伏。 “布拉齐尔将军。” 寂静中,切尔达负手而立,目光森然地看着一名长着一张和穆尔很相近的圆脸,却早已经没有了血色的中将,问道:“参谋部作战三组在提交分析报告的时候,有没有指出悍军可能于左翼利用其隐形技术设置伏击?” “是的将军。有指出过。”布拉齐尔中将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飞快地道:“不过那是穆尔上校在战术讨论的时候提出来的,并没有得到全体组员的赞同,也没有形成最终确定的文字报告。虽然穆尔上校一再坚持,可是作战三组在提交正式分析报告的时候,还是把这一推论给摘掉了。” 这位面色如土的中将进一步解释道:“组长卡森中将说,穆尔上校是危言耸听。他认为在此之前,我军一直逼迫悍军舰队退入双星角走廊。而在我军停止前进之前,悍军一直在撤退。” 布拉齐尔说着,手忙脚乱地在海域图双方舰队的对峙海域画了个圈做标识,接着道:“当时华夏军还没有抵达。因此,卡森中将认为悍军不可能预知我们会在这里形成对峙,更不可能在我大军的进逼下设下埋伏舰队。而此后悍军舰队的一举一动都在我舰队的监视之下,因此……” “布拉齐尔将军,你犯了三个错误。” 切尔达冷冷地打断了布拉齐尔的解释,:“第一,你才是大本营负责制定并向前线舰队提供战场侦察支持方案的军官。卡森中将的意见和穆尔上校的判断都只是参考,而是否采纳的决定权握在你的手上。” “第二。”切尔达的目光愈加森寒:“班宁将军折戟墨提斯之后,我已经将悍军的威胁等级提到了最高级别。殷鉴不远,你怎么就敢放任左翼侦察舰队执行逼近到对方十海里进行战场屏蔽的作战计划?” “第三,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应该推卸责任。”切尔达冷冷地道:“你不但狂妄,而且愚蠢。出去!” 作战室里,将军们鸦雀无声。 看着面无人色走出自动门的布拉齐尔,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负责战场侦察屏蔽作战的中将已经完蛋了。 切尔达很少以处置麾下,更从来不以这种方式来显示他的权威。可一旦你犯了错,那么,你就能体会到他的冷酷。 而且他做出的决定,就算是威廉三世也无法更改。 在布拉齐尔的身影消失之后,切尔达对身旁的亚历桑德罗道:“传令,免去卡森中将一切职务,等候处置。参谋部作战三组组长由穆尔上校担任。”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周围的北约联军将领:“任命立刻生效。” 众皆凛然。 当穆尔跟随切尔达走进那宽敞而简洁的办公室,他看见,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又蜷缩在了沙发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月光似乎对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就这么静静地看上一整天也看不腻。 不过很快,月亮的光芒就被一支移动的舰队所阻挡。 办公室的光线黯淡下来。 穆尔知道,那是刚刚结束了战前会议的北约各大舰队在调动。从现在开始,月亮所在的方向,将被无数的战舰和战机所遮挡。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小女孩能看见的都只有无尽的炮火和死亡。 这对一个小小的女孩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她是切尔达大将的什么人,为什么大将在这样的战争中把她带在身边? 穆尔觉得自己的头都想疼了。tqr1 对于这个安静的小女孩的好奇,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刚刚被任命为第三作战组组长的惶恐和喜悦。 用了好大的劲,穆尔才让自己的目光不瞟向这个让他好奇的小女孩。 在刚刚结束的作战会议上,切尔达大将阁下已经宣布舰队处于临战状态。战斗随时都会开始。而这个时候自己被大将叫进办公室,显然不是来探究一个小女孩的来历或者喝一杯咖啡的。 “对悍军的战斗力,你怎么看?”切尔达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穆尔肃然立正,正准备回答,却发现切尔达冲自己摆了摆手,将目光投向了沙发,凝视着那个女孩? “她在这里。” 女孩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却让穆尔有些发懵。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穿着一双漂亮小红皮靴的女孩说话。他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可他知道,她在回答切尔达的问题。 关于悍军的问题。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惊愕中,穆尔看见小女孩回过头来。 她没有去看切尔达,而是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略带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然,他们的路线和配合,怎么可能如此精确?” “上校。”切尔达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悍军会在左翼设置伏击的?”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他也好奇地看着小女孩。 年轻的圆脸参谋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比一个孩子成熟多少。 北约战舰靠近尾部的左侧被直接开了一个大洞。悍军驱逐舰超过三百毫米口径的加强型主炮威力,一点也不比一艘老式的战列舰舰差。 天网计算机可以从那团白光的直径和亮度上面,很容易计算出其中蕴含的能量。 “这一路上,他们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袭击我们,拖住我们南下的脚步。可是适合作战的航段和出海口都被他们放弃了。”穆尔道:“当我军跟着他们的脚步抵达双星角走廊,并遭遇华夏军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双星角走廊的地形。我忽然意识到,这里才是悍军所选定的战场!” “而这一次,在面对我北约联军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却显得有些异常。”穆尔垂下眼皮,目光幽幽如火地看着眼前的茶几。 穆尔接着道:“我分析了悍军的所有战役。包括我们能找到的关于他们在自由港自由航道时期的资料。我认为悍军并不是一支懦弱且不愿意冒险的军队,事实上这支军队英勇顽强,狡猾多变,且最善于冒险。这是他们的天性,是他们组建以来生而有之的基因!” 耳边传来了切尔达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思路很清晰……”切尔达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天网控制台前,调出了悍军伏击舰队围攻北约侦察舰队的录像。 “上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你对悍军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出的战斗力的评价……” 当这头狡猾的饿狼迅即摆正舰首,发射出一团刺目的白光时,那艘紧急左转舵的北约驱逐舰,还没能逃逸出它主炮三十度的瞄准区。 穆尔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们狡猾而卑劣,却又英勇无畏。当你认为他们会选择拼命的时候,他们却会毫不迟疑的逃跑。而当你认为他们会逃跑的时候,在你前进的道路上,或许就有一个让你发狂的陷阱在等着你。” 切尔达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对,这是他们唯一的弱点。” 他喃喃地道:“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偷,摧毁敌人左翼……” 穆尔有一种俯下身来,顶礼膜拜的冲动。眼前的这个要人,是整个北约军事联盟中身份最贵重也最有权势的将领,是人类世界公认的军事天才。 在他麾下,何止千百猛将,千万雄兵! “只要他们还没有被我们缠住,他们就还掌握着主动。他们可以选择转身迎战,也可以选择继续逃跑……”穆尔一字一顿地道:“当然,他们还可以选择伏击!”。 “不错……”切尔达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欣赏的眼神。就连一旁的小女孩也用清澈的眼睛看着穆尔,认真倾听。 耳畔,是切尔达的声音在回荡着。 那个漂亮的小女孩静静地仰着脸,注视着他。 身旁切尔达负手而立。那张线各分明的侧面,宛若刀砍斧凿般的大理石雕塑:“如果结合黄胜天舰队南下的进度,华夏内部暴露出来的矛盾以及悍军选定这里作为战场这几方面来看,我认为他们在这里设伏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受到鼓舞的穆尔越讲越有自信:“这支埋伏舰队,一开始的目标并不完全是我们的侦察舰队。他们更重要的任务是在华夏军没能及时抵达的情况下把我们牵制在这里。而且,我有理由相信,这支舰队早在悍军主力还在墨提斯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主力,先一步到这里来设伏了……” 半空中展开的屏幕上再一次呈现了悍军迅若雷霆的袭击。一艘艘黑色的悍军战舰从大海中蹿出来,冲进侦察舰队的舰群中大开杀戒。 尽管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同样的场面,可是,穆尔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悸,办公里静悄悄的。 “别为你所看见的感到惊讶。”切尔达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小女孩,语气平静地道:“或许你听到过一个关于帝国拥有人工智能的传说。” 他低下头看着女孩:“她就是我们的传说。” 穆尔的呼吸一下子就停止了。 血液猛地一下从上大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没有人对这个传说较真。 就像是人类有史以来的ufo记载一样,信的人相信,不信的人不信。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来晚了 其时,窗外的舰队刚刚让开一道缝隙,光芒洒落在窗前。 斜下的光柱宛若天堂的圣光,女孩蜷缩在沙发上,圆形的舷窗透下的光柱,仿佛在她白色的小连衣裙周围铺开了一圈大大的金色裙边。 他想起了刚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切尔达和小女孩那看似没头没脑的对话。 无论是战舰本身的火力,防御力,速度,敏捷,还是战舰之间的战术和走位配合……双方明显不在一个等级上。 “她的名字叫小女孩,是米国最大的秘密。知道并确定她存在的人,一共只有八个。”切尔达说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和穆尔并肩而立,看着小女孩,淡淡地道:“你是第九个。” …… 战舰在寂静的海面中航行。舷窗外,几艘苏斯战舰正转向离开,将护航任务交给了早在百慕大海域就加入护航舰队的华夏战舰。 阿芙罗拉抱着膝盖,坐在弧形的舷窗边。 房间里没有开灯。透窗而入的星辉如同一抹淡淡的银粉,洒在柔软洁白的床单,淡蓝色的地毯和她赤着的一双柔美雪白的玉足上。 窗框一侧,一道亮光忽明忽暗。那是已经在海面中横过了舰体的苏斯战舰在转向完成之前打出的离别信号。 “再见!华夏加油!” “华夏万岁,苏斯万岁!” “阿芙罗拉将军,苏斯为你骄傲。” 战舰越来越远。到最后就只剩下几点蓝色的亮光,宛若夜里的小小萤火虫,几下闪烁之后就消失不见。 阿芙罗拉看着窗外。 脱掉了制服的她只穿着一件吊带式的薄纱睡裙。 柔和迷人的身体曲线在星光下若隐若现。天鹅般的脖子、纤巧的锁骨、浑圆挺拔的酥胸和纤细柔软到腰肢——每一分每一寸都散发着熟透的水蜜桃般的女人味。 窗外的苏斯战舰已经完全消失在漆黑之中。 阿芙罗拉知道,他们将在十几个小时之后回到百慕大海域。然后他们将和己经在百慕大集结的苏斯舰队主力汇合,在马克西姆上将的带领下远赴白苏斯作战。 用鲜血和生命,去夺回属于苏斯的尊严和荣耀! 那曾经是托尔斯泰上将用生命去悍卫的。 苏斯军人驾驶着战舰,离开昔日停泊的屈辱而沉默的港口,重新出发了! 阿芙罗拉微笑着,抹去了眼角不知不觉就渗出的泪水。 这一天,她已经等得太久了。 寂静中房门发出了一声轻响。阿芙罗拉回头看去,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钻进来。 她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个身影了。刚才在客厅里,这家伙听到自己回房洗澡时,眼神就闪烁不定。 这家伙简直偷窥成瘾,一听到有人洗澡就浑身安了机关一般坐卧不宁。 果然…… 尽管星眸中还含着泪光,阿芙罗拉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妩媚而得意的笑容。 段天道一打开门就知道糟了。星辉洒落的舷窗边,女人正抱着光滑笔直的小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妈的,来晚了! 段天道一向脸皮厚,顷刻之间就变得若无其事,问道:“咦,洗完澡了?” 阿芙罗拉瞪着他。 段天道蒙混失败,只能耷拉着脑袋,眼睛东张西望左脚在地上颠了颠,然后换右脚颠了颠。 还没等他第三次改变重心,就感觉一个香软光滑的娇躯如同风一般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才刚来得及一把抱住这满怀的软玉温香,脖子旋即被蛇一般的玉臂缠住,然后一张芬芳娇嫩的香唇就印上了嘴。 房间里的气温仿佛一下子升高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一切都在无声之中发生。 男人和女人的肢体和唇舌在纠缠着,渐渐陷入一种浑然忘我的狂乱之中。 房门无声地关上了,隔绝了客厅明亮的灯光。 良久,阿芙罗拉退开一步轻轻摘去自己的睡裙肩带,任由轻薄的纱裙滑落地面。 段天道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阿芙罗拉优美迷人的从滑落的轻纱中显露出来在淡淡的星辉下泛着圣洁而诱惑的光泽。 一阵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段天道的鼻端。 他知道那是她天然的体香,若有若无却让人沉迷陶醉。 段天道的手,抚上了阿芙罗拉的娇躯。 “唔……”一声细细的呻吟从阿芙罗拉的喉管里轻轻吐出来。她低着头,把脸靠在段天道的胸膛上,身体随着段天道一双大手的游走,而微微地颤抖着。如同一只勇敢却又控制不住害怕的小羊羔。 “罗拉妹妹……”静谧中,段天道的声音有些发干。 “嗯?”阿芙罗拉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有气无力地用鼻音回答着。 段天道没有再说话,他吻着阿芙罗拉的唇,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 似乎感到了段天道的动情,原本有些羞涩的阿芙罗拉开始用唇热情的回应着他,一边帮助他褪去身上的衣物。 段天道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落在地上。 他脱去一件,上前一步。阿芙罗拉为他脱一件,就退一步。当行到床边时,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遮挡。 柔软洁白的大床随着两人的倒下发出吱呀一声呻吟。然后,这吱吱声就渐渐地连绵成一串,最后在阿芙罗拉一声颤颤的叫声中,在两个人身体的摩擦和剧烈的喘息声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响起来。 战舰穿过一条由无数浮石和尘埃组成的暗礁带,房间舷窗外的海面忽而变成扭曲的光丝,忽而又恢复它永恒的深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阿芙罗拉已经零碎成片的呻吟声,终于平息了下来。 风停雨歇,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死人……别闹了。”阿芙罗拉用洁白的床单遮住完美的酥胸,跪在床上,一边低声笑着拨打段天道在自己身上游走作恶的手,一边娇软无力地抗议着,扭头找自巳的睡裙,口中道:“我要去洗澡。” “我也要洗!”体质变态的段天道一点都没有疲倦的模样。在阿芙罗拉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横着抱起来,大步走进浴室。 又是一阵甜如密汁的爱抚热吻之后,阿芙罗拉软软地靠在段天道怀里,如同一只小猫般蜷缩着,任浴缸温暖的水包围她光滑的肌肤。 明亮的光芒透过舷窗照进浴室来,又飞速的暗淡下去。房间里静悄悄的。tqr1 “你……”脸上一片晕红的阿芙罗拉轻轻咬着嘴唇,瞟了一眼窗外,问道:“我们应该快到a3海域了吧?”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段天道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浴缸里蹦出来:“你刚才把我怎么了?” “讨厌!”阿芙罗拉一阵羞恼,捶了这死不要脸的男人一拳头。 虽然这是阿芙罗拉的第一次,可是三十年岁月已经将她的身体孕育得曼妙而成熟。相较于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她更容易忍受初夜之痛,也能更快的享受男女之间的愉悦。 一番缠绵之后,此刻看养浴室水雾朦脆的镜子里的自己,阿芙罗拉羞不自抑。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脸上红晕如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初承雨露后的娇艳和慵懒的少妇。她美丽的娇躯,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目光迷离,黑色的波浪长发浸湿了,贴在白暂光滑的肌肤上…… 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阿芙罗拉紧紧地搂着段天道,感觉身体和心灵的满足感都快把自己给撑爆了。 良久,阿芙罗拉的思绪,随着战舰的一阵轻微抖动,回到了现实。 想到东南战局她不禁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段天道:“其实你应该让马克西姆上将和你一起回a3海域的。” 她用脸摩擦着段天道的胳膊,喃喃道:“联军的兵力本来就不足,如果其他人知道你这样做,恐怕……” “恐怕什么?给我甩脸色看?”段天道爱怜地吻了阿芙罗拉一下,觉得有些好笑。 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显得柔弱而没有主见,即便是罗拉妹妹这样杰出的军事将领,似乎也不能例外。 “天机将军传过来的信息你也知道。”阿芙罗拉搂着段天道的脖子道:“这次华夏南下舰队内部的分歧很大,加之和敌人兵力悬殊,许多人都不看好这一仗。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们前期的撤退,他们有很大的意见,如果我们这时候……” 阿芙罗拉趴在段天道的胸膛上,半支着身体,低垂的长发半遮住颤颤巍巍的饱满。 一双妙目中满是忧虑。 “我知道。”段天道用手捋了捋她耳边的长发:“从华夏战局来说,我应该让马克西姆上将带领舰队加入联军,至少先从数量上减少和切尔达舰队的差距。再加上老头子坐镇,这一仗我们就有很大的赢面。” “那你还为什么……”阿芙罗拉焦急地看着段天道,咬着嘴唇:“是因为我吗?” “我不会用数十万军人和整个东南海域民众的未来,来讨好你。”段天道轻轻地搂下阿芙罗拉的头,轻吻着她香嫩的嘴唇:“可如果我能够又讨好你,又让东南海域的战局有一个好的结果的话,我干嘛不干?” 他的手在阿芙罗拉成熟丰腴的娇躯上抚摸着,拍了拍她的翘臀:“其实你们都不明白老头的心思。这个时候苏斯参战的话,从表面上来看或许对华夏军是一种壮大,可事实上他们的存在反而会降低联军的战斗力。” “为什么?”阿芙罗拉被他插捏得浑身酥软,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好奇地看着段天道的眼睛问道。 “苏斯曾经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华夏,已经让华夏上下对他们不再信任。”段天道目光炯炯地看着天花板:“想要赢得信任,马克西姆上将就必须付出代价。而在东南战局最关键的时候,这样的代价或许就是数十万苏斯官兵的生命!” 阿芙罗拉沉默着,俯下头把下巴贴在段天道的胸膛上。 段天道所说的这种情况会发生,她丝毫都不怀疑。事实上在此之前,这一直都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多年以来,阿芙罗拉没有少和华夏军方打交道。她比谁都了解华夏军里的这些人。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苏斯这个时候的倒戈而放下成见。 别说当初率先进攻华夏的苏斯,就是刚刚才打掉了班宁的前锋舰队的悍军,也因为后期的撤退遭了多少白眼? 对于华夏这些联军指挥官来说,利益才是永远放在第一位的!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让别人当炮灰这样的事情,他们干起来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 段天道从浴缸旁拿了一支烟。阿芙罗拉点燃打火机给他点上。 “现在的联军正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中。因为他们一方面还受控于黄胜天元帅的命令;另一方面,他们自己也知道兵力本来就薄弱的联军必须要团结。他们可以发牢骚但不敢违抗军令,更不敢离开。一旦在这个时候离开,就等于背叛了所有人。即便是他们回到华夏,也没有人会原谅他们。丢掉东南的责任谁也负担不起。” “而苏斯的加入,就会在瞬间打破元帅苦心积虑创造的这种平衡。既然有了替死鬼,那么战败的责任就大可以甩给苏斯人来承担。我可以断言,一旦开战,他们肯定会让苏斯打头阵。只要稍微有一点危险,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撤退。毕竟他们可以把战败的借口丢到苏斯人的头上,这简直太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这支南下的华夏联军本来就是元帅阁下刻意控制的……”阿芙罗拉何其冰雪聪明,心念电转间,便抓住了段天道话中的未明之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陷阱和一头猪 “有些事情我不久前才想清楚。”段天道点了点头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考东南战局。” 阿芙罗拉拍了一下段天道一边思考一边在她胸脯作怪的手,羞涩而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身体往水面沉下去,让荡漾的水波遮掩住嫩白的丰腴。tqr1 “你想出了什么?”阿芙罗拉好奇地问道。 “我们都知道,老头子其实早就判断出了切尔达的分兵,他带领华夏军南下,一是因为这支军队是华夏在这个时间里能够集合起来的唯一一支主力舰队,对东南极其重要。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华夏在危机中真正的团结起来,正视这场战争斗拿出所有的力量。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们没有退路………”阿芙罗拉喃喃地重复着黄胜天南下时给段天道的那句话。 “是的,我们没有退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段天道嘬了口烟,吸入再吐出,凝视着烟雾升腾到天花板,忽然对阿芙罗拉问道:“你知道,作为一名以保卫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为天职的军人,一个热爱自己的国家并为之战斗了数十年的将军,老头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祖国推到这样的境地?” “为什么?”阿芙罗拉把下巴放在手背上。 “因为他心里有数!他有底气!” “有底气……”阿芙罗拉的眼睛闪闪发光。 段天道微微一笑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华夏的兵力并不弱于北约。之所以一直被动挨打,除了内耗重重以外,北约抢先发动战争,占领了大部分的航道关键出海口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这一点同样也是切尔达敢于向华夏发动全面的进攻,敢于在大范围内抽调兵力和华夏作战的原因……”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段天道说的这些是华夏和北约双方所有军人的共识,也是报刊杂志的评论,军事理论家的分析和军事学院的战略课上,解释北约战略优势的基础论点。 随便拿出一个时间段的统计数字,人们就可以轻易的发现,当华夏各军区被分割开来的时候,北约却正通过畅通无阻的航道在任何一个战区形成他们的局部优势。 而这种局部优势集合起来,就是巨大的全局性的战略优势。 在早已经摒弃了单打独斗,更注重兵力调派和协同作战的现代战争中,这无疑是华夏的致命要害。 看着深以为然的阿芙罗拉,段天道低声道:“可仔细想一想,我却发现事实并非我们看见的那样。” 他狠狠地嘬了一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华夏虽然被遏制住了,可从林涵掌握的华夏天网数据来看,华夏其实并没有到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步。虽然能够抵达特里蓝如山的联军就只有这么多,可是华夏国内的兵力却很充足。如果老头子要抽调兵力的话,我想至少还可以抽调出一倍以上的舰队!” “可是他没有。”段天道看着阿芙罗拉,用手捻着她秀气的耳垂:“他动员了这些舰队南下。并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华夏国内一些不太安分或者是华夏军中危险系数比较高的舰队。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华夏还有足够的力量和北约战斗,同时他要把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都带走,把那些他想留下的军队留给秦妖!” 阿芙罗拉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坐直身躯离开水面,暴露在浴室的灯光中。 “猜对了!嘬一个!”段天道大叫一声,水花四溅。 闹腾之后,段天道一边躲着阿芙罗拉羞不可抑的拳头,一边道:“知道么,从我忽然想到这次南下的名单中只有牧百灵他们几个,却没有在民主力量要塞演习中见过的那些将领时,我差点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抓住阿芙罗拉的手,歪歪嘴做了个鬼脸:“切尔达可以不了解,秦妖也可以睁着眼睛入套,可最掌握核心情报的我居然都没有领会。我简直就是只猪!” “噗嗤。”阿芙罗拉笑出了声来,娇嗔地拧着段天道腰上的肉:“你就是只猪!”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一直都有足够的底气。”段天道叹道:“这老家伙表面上一副对华夏共和国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恨不得砸个稀烂然后让他们自己站起来,可事实上他早就留着后手呢。如果没有我和悍军,没有东南这场战事,他也会把手里的牌打到其他的地方。别忘了他守护了华夏三十年。那是他视若生命的瑰宝……” “这是一个陷阱。”阿芙罗拉也不由得叹了一声。 她觉得,尽管自己在军事上的造诣并不算差,可是和黄胜天这样的军事家比起来,自己懂的那些简直就是一点皮毛。 “是的,陷阱!给切尔达挖的陷阱,也是给秦妖挖的陷阱。”段天道道:“切尔达想要一口吞下特里蓝如山海域,绝对不可能在短期内成功。即便成功也要崩掉一口牙。而秦妖则是老头子用来对付切尔达的另一头老虎,他在为华夏设置下一个保险的同时,也为秦妖安上了一个项圈。” “秦妖自己也知道他是被利用的吧?”阿芙罗拉问道。 段天道冷笑一声道:“当然知道,不过因为小女孩的关系,他根本有恃无恐。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是个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老头子就是要利用他这一点,把这个华夏最大的隐患给除掉!”说着,段天道叹了口气道:“不过,要说上当上得最大的,恐怕就是我这只猪了。” 他有些郁闷地又点上一支烟,咬牙道:“老头子抓形势抓的很准,狂风岛,东南,秦妖……能算计的他都算计了,一个不漏。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东南一战必须获胜……”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不管黄胜天怎么算计,最终都必须落到东南这一仗。 赢了,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切尔达铩羽而归,战争局势逆转。 孤注一掷的北约只能把焦点集中到卡尔斯顿海域和特里蓝如山去。到那时候,黄胜天领导悍军和东南联军无论在战局上还是在声望上,都处于一种相当轻松而理想的状态。进可以席卷法克兰,退可以协防特里蓝如山。 头疼的,就是秦妖和切尔达了。 可一旦输了,这一切都是泡沫幻影。 已经身为华夏军总指挥的秦妖,则再无人能够威胁到他,大可以稳稳第坐在他的宝座上,慢慢出手收拾黄系将领们。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段天道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般地道:“要说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就领军南下,玩这么大一个局恐怕谁也不会相信。那么我再把苏斯军投入到东南,我就是白痴了!那样做不但会破坏他保持的内部平衡,还很可能让对面的北约联军心生警惕,使得仗更难打……” “所以,你让马克西姆上将进攻白苏斯……”阿芙罗拉道:“这样做,不但能够保持东南联军的平衡,还能从另一个方面逼迫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加大三上悠人在狂风岛海域的压力……” “嗯……”段天道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恍惚。 “罗拉妹妹,你还记得刚刚探索舰队发回来的新空间坐标里,那个距离特里蓝如山不远的海域吗?”段天道忽然问道。 “嗯,记得。”作为负责新空间勘察主官的阿芙罗拉,自然对自己的工作了若指掌:“那个海域只有一个传统出海口,没有移民岛屿也没有资源。距离特里蓝如山十七个航段。” 阿芙罗拉向段天道看去,却见他又陷入了恍惚之中,嘴里喃喃地念着:“秦妖……林涵……小女孩……”手指在浴缸边沾着水胡乱勾画,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阿芙罗拉趴在段天道的胸膛上,看见他的眼睛,如同两颗黑宝石般炯炯发光。 良久,她有些疲倦地把头靠在段天道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在算计什么。 她只知道,无论黄胜天如何搅动着漫天风潮,如何的一切计划都是因为他看中了这个家伙。如果没有方楚天,没有这横空出世的悍军,黄胜天或许将永远也不会出手。 她也知道,黄胜天压对了赌注。把赌注放在方楚天身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失望过。就像自己。 她还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幸福的时光即将结束,自己将和段天道一道,去迎接一场关系到整个人类世界的战争。 迷迷糊糊中,阿芙罗拉的脑海里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如果在战役最关键的时刻,黄胜天的身体出了状况,那么……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已经疲倦到极点的她蜷缩在段天道的怀里,沉沉睡去。 …… 旗舰‘上京’号航母巨大的身躯,被数十艘华夏战舰簇拥着。成百上千透出光亮的舷窗,让这巨无霸一般的战舰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悬浮在大海中灯火辉煌的城堡。 在庞大的后方预备舰群的前方,左翼和右翼,华夏军的战舰在飞快的游走调动。闪烁的信号灯,喷吐的离子光流伴随着一个个游走的身影,宛若庞大的鱼群。 母舰内部广播里的通知声不绝于耳。 身穿不同制服的华夏官兵往来奔走,行色匆匆。一辆辆电动轨道车无声地沿着通道两侧飞快地掠过,大本营的参谋们在官兵关注的目光中穿行于不同的部门。 他们面色严峻眉头紧皱,碰见平日里熟悉的人也是不声不响,只摆摆手示意便飞快的离去,连一句话也不说。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战斗爆发了 “听说战前会议已经开了五个小时了?”一位刚刚交接了工作的外区参谋站在通向大本营的走廊十字道口,目送着几位神色匆忙的大本营参谋消失在被电子灯照得白晃晃的自动门内,扭头问身旁的同伴。 “是啊,好像听说吵得挺厉害。就连黄胜天元帅也镇不住。”一位同伴回答道。 “咦?怎么我听说那帮家伙就开始闹腾了一下,悍军一出手就安静了,现在老实得很?”人群中另一位参谋探着脑袋,一脸困惑地道。 这位参谋的话,引来众人的附和。 “是啊,我也听说是这样。”一名少校大声道。 “军神大人都镇不住?怎么可能!就咱们联军中,谁有资格跟他老人家叫板?”另一名参谋冷笑一声。 “有资格也没那胆量!”人群中一位中校嗤之以鼻:“别看黄胜天元帅这些年没怎么出手可三十年前一战,他在阵前斩了多少畏敌不前和违抗命令的军官,谁还不清楚?”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中校的话顿时唤醒了大家的记忆。 在场的这些军官中,没有人参加过三十年前的战役。 因此,对于三十年前那一战的了解,都来自于战后官兵的回忆录和战场记录。 时间是一个最狡猾的骗子。 它总是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修改人类的记忆。 因此,在那场决定华夏和米国两个超级大国国运的战争中,出现了很多真假难辨的传说。 不过在这些传说中,有一个关于最后战役的传说却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将军们的回忆录还是战后老兵的讲述,以及战地记者的记录,都真实而细致地还原了当时的情景。他们的叙述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细节都惊人的一致。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当初那段历史实在让人难以忘记以外,更重要的是有一句话从那个时代流传至今。成为了许多军人奉为至理的名言。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这句冷酷而又热血的名言永远的和三十年前的战争捆绑到了一起,成为了那场战争中最深刻的印记。 每当人们说起黄胜天的这句名言时,总会想起那场战争中发生的一切。任时间飞逝关于这段历史的记忆,不但没有磨灭,反而记忆犹新。 想忘都忘不了!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传说中,三十年前华夏和米国决战于卡尔斯顿海域。 虽然华夏军已经攻入了帝国区,可黄胜天率领的华夏部队在决战即将来临的时候,却因为种种原因处于劣势。 当时无论是海域舰队还是地面陆军,都被北约压着打。不但攻入帝国区的华夏军队处境艰难,就连身后的援军也迟迟不至。战役态势越来越向着对北约有利的方向发展。 不过就在眼看就要功亏一篑,甚至可能被敌人乘势歼灭主力并反攻入华夏本土的关键时刻,黄胜天发现了敌人的一个漏洞。 这个漏洞在和主战场相邻的另一个海域。 急于求成的米国军为了能够快速压垮华夏军,将其前进基地的所有储备兵力都抽调了出来。而他们的下一批增援部队却还在路上,并没有抵达前进基地。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华夏共和国有足够的兵力的话,就可以对敌人的前进基地实施毁灭性的打击,让北约的后继部队,把战线拉长到他们难以坚持的距离。 那是一个不到四十八个小时的空隙。 如果换成其他人是华夏共和国军的指挥官或许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漏洞,即便发现了也不敢去打敌人前进基地的打主意。 因为当时华夏共和国正处于兵力的劣势,根本就抽调不出任何的兵力来实施针对敌人前进基地的攻击计划。 而当时的战局分析显示,只要坚持半个月,华夏的后继部队就能够抵达战区。双方的兵力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持平。tqr1 可是,当时指挥华夏军的指挥官是黄胜天。 他在看到了米国的这个漏洞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进攻敌人前进基地的作战计划。而为了支持这一计划,他抽调了前线超过二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部队,他留了四分之一在阵线上,另外四分之一作为预备队。 他对这些部队的要求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坚持七十二个小时!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自杀! 不近情理的命令激怒了许多华夏军官,所有接到阻击命令的部队都知道,想要完成将敌人钉在原地七十二小时的任务,就算全部打光了都无法完成。 在黄胜天还不是华夏军神的年代,有太多的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不愿送死的军官们联合起来向指挥部施压,要求更改作战计划。 可是反抗很快被平息了下去,黄胜天以雷霆手段将和他平级的几名上将扣押囚禁,将不服从命令的前线指挥官送上军事法庭,并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严厉的判决。 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有多少天赋纵横的华夏将领死于军事法庭的裁决。因为黄胜天在战后上报的时候,在这些军官将领的挡案上留下的都是阵亡的签名。 而真正的挡案则永远的被封存了。 冷酷而坚决的黄胜天,赢得了将作战计划执行下去的机会。 在那一战中,他委派下去的军官拼死作战,奇迹般地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战后统计,有超过六十名将军阵亡。当他们麾下的部队已经拼光了的时候他们拿着枪,领着自己的参谋通讯员和警卫填了上去。 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部队全军覆没之后活着走出去。 没有人能用语言去形容那一战的壮烈。 可是他们赢了。 七十二个小时之后,黄胜天率领成功袭击了敌人前进基地的华夏军回到了战场。 一天,两天,三天过后,失去了后勤支援补给的米国人崩溃了。 他们的援军被挡在了前进基地以西,而华夏的军队正一点点的增援上前线。 就像扳手腕,黄胜天的冒险计划为他奠定了压倒对手的基础! 后来的事情每一个人都知道了。 华夏共和国赢得了战争,力压米国,赢得了和平的三十年。而比米国帝国则一蹶不振,被华夏共和国所压制。当时的指挥官,也就是切尔达的父亲,抑郁而终。 战后解读人们才发现,如果不是黄胜天,华夏根本不可能赢得那一仗。 因为老切尔达采用的是诱敌深入的方略,只要他的下一批援军一到,就能以泰山压顶之势彻底歼灭华夏的主力。华夏别说坚持半个月,就连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下来。 可惜当时和黄胜天搭档的几位上将,都没有看出局势的严峻。如果不是黄胜天悍然动手,恐怕胜利的就是米国了。 也是在那一战之后,米国偃旗息鼓。 这个雄心勃勃的国家,在其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只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战斗爆发的海域修建了一个要塞。 天蝎要塞。 这个由老切尔达亲自命名的要塞,与其说是米国最庞大的战争堡垒,倒不如说是对三十年前那一战教训的弥补,或者说是一声叹息。 如果那时候,米国军的前进基地,不是在另外一个海域,如果在前进基地被偷袭之后,备用基地不是在距离更加遥远的米国本土…… 无论如何,战争结束了。 一切尘埃落定。 战争最后,黄胜天没有参加米国军的投降仪式。 在被华夏军包围的米国人弹尽粮绝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的的那天,他站在一位跟随他多年的上校战死的阵地上,凝视着远方,整整几个小时。 在他最后转身离开之前,他留下了那句话。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其时。 残阳如血! 虽然站在上京号母舰的过道上,可是当中校提起三十年前的往事时,大家还是仿佛看见了那落日下尸横遍野,烽火连天的景象。 中校环顾四周,一脸的心有余悸:“我听老人说,三十年前那些负责阻击的部队,打到全军覆没也不敢后退一步。从那时候开始,就再没人敢违抗元帅的命令。” 众人都纷纷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另一位参谋说道:“其实,咱们不说以军神大人的威望这些家伙不敢造次。咱就说刚才人家悍军打的那一仗,就漂亮得让人没话可说。说实话,当时我是真看傻眼了。要咱们舰队都是人悍军那样的战舰,那样的配合,别说北约比咱们多一倍,就算再翻一倍,也是盘子里的菜。” “拉倒吧,悍军也就偷袭厉害。数数他们的战绩,打汉弗雷,打奥布恩,袭击百慕大,打谢尔顿,打班宁……哪一次不是靠着偷袭取胜的?”一位来自北部战区的参谋显然对悍军没有什么好感,面带嘲讽语气激烈的反驳道:“真要是正面作战,他们的隐身技术能顶多少事儿?” “一个通讯参谋你懂个屁!”北区参谋的话,引发了公愤,不少作战参谋纷纷出言反驳。 “人家隐身技术就放那里,就当着你的面隐身了,定不了人家的位,你敢冲上去试试?” “就是!别说用隐身技术,就说人家摆明了阵型和你对杀,凭人家那些战舰的火力和防御力,凭人家战舰的性能,你能在全军覆没前干掉几艘?” “干掉几艘?先抢到攻击位置再说吧!抢不到攻击位说什么都是白搭!还没等你转过身,人家早就绕到你身后了,这仗怎么打?别说同级别战舰,就算人家让你两个等级,用驱逐舰跟你战列舰打,你也没撤!” “刚才那就不是打仗,那是示威!没看到后来,悍军围着北约战舰转来转去就是不开火,跟狐狸调戏母鸡似的。逗得差不多了才扑上去一口咬死。” “对对,我也看见了。那叫一个痛快解气。你北约不是兵力多,耀武扬威吗,照样打得你跟龟孙子似的!” “是啊,左路的北约侦察舰队一完蛋,连带中路和右翼的都吓退了。要说长志气,这才是真的长志气。现在看来,人家悍军从法克兰撤退也是有道理的。这么精锐的舰队,那就是主力中的主力。凭什么拿来干拖延骚扰这些二流舰队才干的活计?” 众人七嘴八舌,直把那位北区参谋说得抬不起头来。这哥们儿也知道悍军这一仗打得实在漂亮,自己犯了众怒,到最后干脆一举手:“行行行,算我胡说八道还不行吗?” 就在闹闹嚷嚷之际,忽然,一位少校叫道:“嘿嘿,出来了,出来了。” 回头看去,只间通往大本营核心区的自动门开启,几名华夏将领鱼贯而出。 众人都是骤然一惊,急忙靠边立正敬礼。 几位华夏将领行色匆匆,甚至来不及还礼就从众人身边飞步而过。 “怎么回事?会议结束了?”一位参谋一头雾水的望着将军们消失的通道,问道。 “出来的都是停在五号码头的舰队指挥官吧?他们的上司好像还在里面。”一位上校说着,飞快地扭头向通道上方的屏幕看去。 随即他的嘴巴就张大了。 只见屏幕的远视仪画面上,无数北约战舰就像从远方山坡上奔腾而下的骑兵,以严整的三角阵型,铺天盖地而来。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艘母舰。 …… 费列京和苏小小没想到,自己刚刚抵达前线登上旗舰上京号。 战斗就爆发了。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要么胜利要么粉身脆骨! 他们呆呆地站在内部港口的通道出口。 眼前整艘母舰已经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乱作一团。 无数的华夏官兵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疯狂地奔向自己的岗位;闪着警报灯的隔离门在缓缓下落,连接几艘战列舰的伸缩通道已经脱离,正在缓缓回收。 混乱中,两人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以及陪同的军官只能紧贴在墙边,尽量避免挡住飞奔来去的华夏官兵的路。 “北约人扑上来了。”陪同的宣传联络官是一位只有二十多岁身穿华夏制服的英俊少校,他扭头看着身后的落地舷窗,对苏小小和费南清说道。 苏小小和费南清都穿着一身没有肩章,只在左胸部位有一个战地记者标识的制服。听到少校的话,他们回头看去。 面前是明净如水的落地舷窗,窗外的海面中无数的华夏战舰正如同风暴中的鲸鱼群般乘风破浪,结伴前行,不断地向前涌动着,不断地交错飞行,调整航向,变幻着位置。 指挥集群前面距离最近的是由赵小算上将率领的中路舰队。 此刻,中路舰队已经是严正以待。 舰队外围驱逐舰和巡洋舰组成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锥形突击阵,呈扇形顶在最前面。而战列舰则将航母护卫在中央,形成了一左一右两个庞大的圆形战列舰主阵。 中路舰队的阵型充分地体现了华夏舰队多年来的高强战术素养。每一个圆锥阵都布置得极其严整,每一艘战舰都如同机器上的零件一般精确地钉在自己的位置上。 当他们静止的时候,你很难相信这些完美的几何图形是由战舰组成的。而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你会看见随着频繁闪烁的信号灯,忽长忽短的尾部光流在闪亮。 他们的步调几乎完全一致。 而更远方的右翼和左翼战区就看不清楚了。 极目远眺,除了璀璨的群星和磅礴的海雾外,四周就是一团漆黑。 费南清和苏小小无声地站在舷窗边,听着耳边刺耳的警报声和凌乱匆忙的脚步声,看着窗外游移的战舰和无尽黑暗,一种生于乱世的苍凉感油然而生。 身旁的一切让他们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战争这头嗜血怪兽,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虬龙少校。”长身而立的苏小小转过头,看向联络官:“听说在我们抵达之前,舰队已经和敌人有过接触了?结果怎么样?” “是的。”陪同的联络官虬龙少校点了点头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北约舰队派出了大量的侦察舰队跃过中线实施电子攻击和情报侦察,不过他们已经被我们赶回去了。目前敌我的情报控制区都在本阵八十海里的距离内。战场中线宽四十海里的海域,目前是争夺区,暂时谁也压制不了谁。” 苏小小点了点头,和费南清对视一眼。 苏小小本身是华夏军人,而费南清也是长期接触军事的著名主持人,两个人对海域舰队的战斗模式都不陌生。 在现代战争中,信息遮蔽和通讯畅通是一支舰队进行战斗时必须具备的条件。这涉及到指挥,协调战术执行乃至舰艇中的各类电子仪器的安全。 因此在舰队作战中,电子信息战就成为了双方最先交手的领域。 这是一种无形的战争,却关系到整个战争的胜负。 如果是忽然的遭遇战,那么双方战舰在开火的同时就已经发动了电子攻击。 纵横交错的炮弹和导弹中就夹杂着无形的欺骗信号,电子病毒,电磁干扰等电子攻击手段。而除了这些以外,击毁对方的侦察舰、电子舰和卫星,致盲对方的远视仪,以战机发射电磁炮,激光攻击对方信息类舰艇甚至派出机甲实施特种打击,也属于信息战的一部分。 遭遇战中的信息战通常都是短促而不充分的。 双方在遭遇的时候都没有准备,物理攻击的优先程度更大于信息攻击。毕竟在那样的战斗中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a3海域这种大规模的正面对决中,信息战的强度则远远高于遭遇战。 要知道,一旦其中一方取得压倒性的信息优势,就算另一方的兵力更强也会被其压着打。 尤其是在海战中航行的战舰,一旦其信息,指挥和协调系统失灵,根本无法互相配合。 舰队不能保持阵型,不能协同齐射,不能同时转向,不能互相掩护。甚至连导航系统,火控系统和定位系统都会失灵。彻底变成一群又聋又瞎,只能原地打转或者笔直向着一个方向航行的野牛。 因此大集团舰队作战,两军对峙的情况下,派出侦察舰队遮蔽战场,取得信息优势就是一件即便是切尔达和黄胜天这样的超级名将也不能免俗的规定动作。 费南清和苏小小可以想象两三支a级舰队,或者几支集团舰队对垒时双方侦查舰和负责护卫己方绞杀对手的高速驱逐舰在战场中央缠斗的情形。 可是,这种双方总计超过三百支a级舰队,数万艘大型战舰对阵地景象,却完全无法想象。 他们只是在登上上京号之前听到战斗的后期,因为悍军忽然出手,原本耀武扬威的北约战舰铩羽而归。不但左翼的北约侦查舰队全军覆没,就连中路和右翼的北约侦察舰队也被迫撤退。 这是费南清和苏小小南下以来,听到的最振奋的消息。 两人这次南下,原因起自华夏军部组织的一个东南战局观察团。 作为军部宣传方面的首席代言人的苏小小自然是观察团中的一员,而费南清则是软磨硬泡之后,才在李存信元帅的特批下,允许跟随观察团南下对东南做随军记录。 之所以对非军方成员大开方便之门,除了费南清本身的影响力以外,也因为现在的华夏民众,对东南或者说对于悍军的关系,实在关心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种关心,甚至一点都不弱于华夏此刻在狂风岛海域进行的那场全力以赴的战役。 每天费南清都会收到许多关心东南悍军的观众的来信来电。甚至在好几期的节目中,参加节目的观众乃至嘉宾都抛开战事正酣的特里蓝如山和狂风岛,把讨论的焦点集中到东南。 毕竟,无论是在华夏民众还是军人的心目中,悍军的地位不是别的军队能够比拟的。 尤其是对费南清来说更是如此。 他和苏小小曾经在华夏最艰难的时候空投到北方狂风岛跟随悍军共同作战,曾经亲眼看见悍军的十位机甲战神带领着华夏最英勇的机甲战士,将白苏斯皇家第二装甲师引入歧途,从而为营救李存信赢得了时间,也为华夏反攻北方狂风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那之后,悍军更是和陈凤西上将领导的雷锋岛方面军一起横扫凤凰城西线,将来势汹汹的贝利夫主力一举歼灭。 每一个华夏人都明白,如果没有悍军,华夏还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如果没有悍军,华夏想要重新登陆北方狂风岛,想要在北约重兵集结的雷锋岛获得凤凰城西线这样伟大的胜利,需要付出的是数十上百倍的代价。 而狂风岛的战局,已经随着联军的第四次增兵而彻底扭转了局面。 倾巢而出的白苏斯和苏斯联军,在前一段时间的猛烈进攻未能获得足够的战果,两大移民岛屿的地面战斗又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疯狂劲头。 海域中,李鸿武和钱柏林两位将军配合默契兵力充足,对阵三上悠人不落下风。地面上,陈凤西上将率领的陆军攻势如水银泻地。只要东南能够阻挡住切尔达,只要再给华夏一点时间,逼迫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退出战争甚至投降,绝对不是问题! 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华夏的实际利益上,华夏军民关心悍军和东南战局都是理所当然。 即便大家都觉得东南战局并不如本土战局更重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关心悍军。tqr1 在华夏人看来,悍军就是自己的子弟兵,比谁都亲。大家也听说了华夏军南下的种种矛盾,对于悍军,就更多了一分担忧。更想知道现在东南的战局究竟如何,悍军有没有危险。 苏小小和费南清此次南下虽然跟随观察团,可他们的任务与其说是来关注联军,倒不如说是来关注悍军的。 因此,在他们刚刚抵达a3海域,从观察团其他成员以及一些华夏官兵的口中,知道了悍军在之前的战斗中的精彩表现的时候,两个人都振奋莫名。 不过或许出于职业的敏感,他们还是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了联军中一些人对悍军的排斥和抵触。 这让苏小小和费南清都感到有些担心。 在面对华夏最大的敌人切尔达,北约联军的兵力又是己方两倍以上的情况下,内部再不团结,这仗就没法打了。 尤其是悍军这支年轻的队伍,虽然强悍,可毕竟其规模只相当于华夏一个军区。 十一支悍军舰队,连四个集团舰队都凑不齐,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们甚至永远失去成长壮大的可能。 如果再多给悍军几年时间会怎么样? 这样的问题,时常盘旋在人们的脑海中,可是没有答案。现实已经将悍军推到了切尔达的面前。 要么击败切尔达,要么粉身碎骨! “好了,几位请跟我来。”华夏官兵都已经赶到自己的岗位上,通道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拥挤。陪同的虬龙少校做了个手势,对他们说道。 费南清和苏小小带着摄像师,紧紧地跟在虬龙的身后,向大本营走去。 一路上,众人看见的只是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 赶往机库待命的飞行员成群结队地坐在轨道车上,每个人手里都抱着头盔,神情严峻。前面还有一位飞行员军官拿着电子板一边比划着,一边飞快地说着什么。 通道两侧的墙壁里,不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虬龙少校说那是武器转运通道的轨道车滑行声,母舰舰首的四门主炮,分布上下左右的二十门副炮,以及数以百计的鱼雷发射管,导弹发射井,旋转炮塔,自动引导的交叉防空火力网,都靠这母舰内纵横交错的武器运输通道实现补给。 一打起仗来,最能代表战舰内部人员的声音,或许就是这轰隆隆的声响了。 据说不少老兵退役之后,只要一乘坐景区的老式观光列车,听到这类似的声音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对他们来说,这声音代表着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那段时光。 通往大本营的核心区的通道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自动门。每一个门上都贴着不同的标示。有些通往动力室,有些通往电子室,有些通往参谋部。官兵们在这些自动门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所有人都是急匆匆一路飞奔,争分夺秒。经常看见自动门刚刚打开,门里门外的人就撞到一起。 不过没有人抱怨,甚至来不及叫疼,就各自冲向各自的目的地。 进入大本营之后,人就越来越多。 作为整个东南联军的大脑,这里不但聚集了最优秀的参谋,还聚集了来自不同舰队的联络官。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一定会胜利! 这些身穿不同制服的军官在宽大的大厅里忙忙碌碌。一些人坐在天网控制台前,戴着耳机,冲通讯器疯狂地吼叫着。一些人则围在电子海域图前钩钩画画指指点点。 一个个并列在一起的圆形大厅里,随处可见手拿文件在通道上百米冲刺的参谋,也随处可见一群不同舰队的联络官追着一名大本营军官不停的发问或恳求。 苏小小和费南清跟随在虬龙身后,一边向核心区挤去,一边仰头看着巨大的天网大屏幕。 数以百计千计的屏幕,就在眼前的半空中盘旋着。信号已经稳定了下来。不少屏幕上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向这边疾扑而来的北约舰队。tqr1 那是一波让苏小小和费南清情不自禁停下脚步,震撼得无以复加的金属海啸。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无数的北约战舰,在远视仪镜头上狂飙突进。左翼,中路,右翼,密密麻麻的战舰组成了一个个三角突击阵型,宛若奔驰的兽群般,沉默而疯狂地向这边袭来。 从屏幕上的数据可以看见,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北约战舰就已经整体向前推进了十海里。而突前的舰队,更是已经脱离其主阵,向前推进了近二十海里。 “老天。”身后传来了摄影师震惊的声音。 这位扛着摄像机的中年人拍摄过无数的战争场面,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恐怖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听到摄影师的话,一直走在前面的虬龙少校在通往核心区的自动门前停了下来。 这位年轻少校一边在智能门锁上验证了身份和权限,开启了自动门。一边淡淡地道:“这里没有老天。如果有的话,那么他不叫黄胜天,就一定叫方楚天。” 当核心区的灯光随着越来越大的门缝照在众人脸上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苏小小和费南清等人看见他回过头来,年轻的脸上,是自信而从容的微笑。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胜利。” 虬龙少校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系统广播就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天网的声音也不是‘上京’号舰长的声音。 回荡在房间里的声音苍老而有力。带着浓重的上京腔调,为每一名军人所熟悉。 那是黄胜天的声音:“我是黄胜天,现在全军由我指挥。小伙子们,准备战斗……” 费南清和苏小小凝神听着这个声音。 这是典型的黄胜天的战前宣言,简短而直接。没有长篇大论的演讲,也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就短短两句话,说明了两件事。 一、战斗由他来指挥。二、准备战斗。 这或许是两人听到过最简短的战前动员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黄胜天的讲话声音刚刚落地的一瞬间,他们忽然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从骤然升压的心房中迸发而出,在胸膛中翻滚涌动。 就连呼吸都在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中停滞了! 军神黄胜天,继他带领南下舰队于狂风岛海域突破三上悠人舰队的阻拦之后。再度出手了! 上一次他面临的是白苏斯名将三上悠人。 在对手隐藏在障碍区后虎视眈眈的重兵面前,他指挥舰队以一个精准的时针旋转。轻巧而又凶悍的破了对方布下的阻击阵,迫使三上悠人连接战都不敢,旋即脱离战场。 而这一次,他又将如何向世人展现他的冠绝天下举世无双的指挥技巧呢? 费南清和苏小小发现,当黄胜天说话的时候,整个指挥室都仿佛在时间中凝固了一般。 奔跑的人停下了脚步,吼叫的人放下了通讯器,围在电子海域图讨论争执的参谋们也停下了手中勾画的电子笔。 天网屏幕上北约的战舰狂潮还在向这边涌动着,特写画面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狰狞的炮口和外壳上喷涂的北约各国国徽。 可是没有人去看他们一眼。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仰着头听着这个声音。 而当他的声音落地的时候,整个指挥部又仿佛从静止的画面中活了过来。 过道上的人群开始如水一般涌动,喧嚣声骤然放大,海域图前争执的参谋又开始毫不客气地指着对方的鼻子吹鼻子瞪眼,各持己见。 可是,相较于之前的混乱,苏小小和费南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镇定和从容。 “黄胜天元帅,是华夏军的定海神针……”似乎是知道两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旁的虬龙少校微微一笑,当先向核心区内走去:“只要有他站在我们的身后,我们就有勇气面对任何一个敌人……” 费南清和苏小小也都在心底暗自点头赞同。 自从三十年前一战之后,黄胜天就是华夏不败的象征。他的不败战绩已经成为了所有华夏军人的一种信念。 除非有一天黄胜天被人击败,否则在此之前,任何人都无法让跟随黄胜天作战的士兵失去信心。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核心区。 核心区的指挥大厅,是一个长宽都超过一百米第一层就高二十五米的巨大房间。 对于一艘舰体长度超过两千米,宽度超过六百米的航母来说,这样的房间只是一张桌子上放置的碟子。可是,对于费南清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出了震骇以外,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走进指挥大厅时的心情。 整个大厅呈六边形。 这是战舰设计和建造中最常用的形状,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空间。 站在门口看去,除了进门的这一面以外,大厅的另外五条边都是由巨大的落地窗和外面遮蔽了一般的移动式装甲组成,视野极其开阔。 走进大厅,就如同走进了大海一般。 天幕上璀璨的星辰,远方那泛着紫色,亮红色和黄色的海雾以及身旁如同巨鲸一般悬浮的战舰都是那么的清晰,恍然触手可及。 大厅的天花板和四周的船舷上方,是无数方块状的巨大电子灯,他们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将整个指挥大厅照得透亮。 大厅中央,就是高高的指挥台了。 虽然自动门所在的位置距离中央指挥台超过五十米,可是,苏小小和费南清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黄胜天。 这为传奇统帅穿着一身黑色的军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指挥台弧形的栏杆边,沾满了来自不同军区的将领。在在赵小算和一众华夏将领的簇拥下显得格外瘦小,可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看见他,人们就会自动忽略掉他身旁的所有人。他的存在,就像一个黑洞,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费南清心底发出一声长叹。 这就是三十年来,人类世界最为传奇的人物。 他像是一头苍老的狮子,静静地伏在草原中高高的岩石上,尽管岁月已经让他的须发不再茂密,身体不再雄壮,獠牙不再尖锐,甚至浑身的皮毛都已经伤痕累累。 可他依然是这片天地的王,当他在阳光下半睁开眼睛的时候,再庞大的羚牛群,也会在惊慌失措中骚动狂奔,扬起漫天尘埃。 中央指挥台,黄胜天凝视着眼前的天网大屏幕,目光锐利如刀。 站在他身旁的华夏将领们,都凛然而立,连口大气也不敢出。仿佛最在身旁的,不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在会议室里,雷达均等一干将领还可以避开他的眼睛,仗着占理装起胆子向悍军将领发难,可一旦当这个他坐在指挥台上,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五个小时的作战会议,并没有让老人的精神看起来有任何的萎靡。 在放下战前讲话通讯器之后,他把头扭向了身旁的天机老人。 将军们鸦雀无声的看着他,听见他对站在身旁的黄小蕾道:“那小子什么时候来?” 许多人心头都有些不是滋味。 黄胜天口中的那小子显然就是悍军的那个方楚天了。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把黄小蕾骗到手不说,还让黄胜天如此看好偏心。 尤其是早被黄小蕾的美貌神魂颠倒的年轻将领,更是满心嫉妒。 这古话说得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怎么这么一个一头黑发如同春日暖阳一般,一双黑色的眼眸如同猫儿一般的美丽女人,就弄上了那个普通人出身的方楚天?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黄小蕾和身旁的参谋低声说了两句,转身弯腰回答道:“刚刚收到消息说他离这里还有几个航段,大概三小时。” “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他准备怎么做?”黄胜天淡淡的问道。 黄小蕾咬着嘴唇、看了周围的华夏将领一眼,低声道:“事情处理好了,苏斯现在是马克西姆上将领导…… “恩。” 黄胜天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马克西姆他很了解,如果苏斯由马克西姆率领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整个苏斯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至少在华夏战败前,都不会再出现左右摇摆的问题。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听到黄小蕾的下文,黄胜天斜眼瞟了自己的外孙女一眼:“怎么?” “他说他已经让苏斯军主力去了进攻白苏斯了。”黄小蕾有些无可奈何。 刚刚收到段天道信息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东南战局如此艰巨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还让苏斯去进攻白苏斯。 且不说这里正需要兵力补充,就说苏斯之前的行径,此刻却捞着进攻腹地空虚的白苏斯这样的好事,被任何一位华夏将领知道了都是好大一场风波! 踌躇了良久,黄小蕾终于期期艾艾的用只有黄胜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他让马克西姆上将带领三十至苏斯a级舰队经由百慕大海域进攻白苏斯本土。” 惴惴不安的说完,黄小蕾观察外公的脸色。 却看见黄胜天半闭着眼睛。良久、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外公。”黄小蕾和身旁的参谋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她扯着黄胜天的衣袖:“你不会责怪他胡闹吧?” “如果他耀武扬威的率领着苏斯舰队道a3海域来显摆,那才是真的胡闹。”黄胜天的口气虽然像是在说段天道,不过,他淡淡的瞟向黄小蕾的眼睛却让黄小蕾的脸一下红了。 “为什么?明明我们现在的兵力就处于劣势,如果加上苏斯的三十支a级舰队,我们就能和北约把兵力差距拉到百分之三十以内……”黄小蕾被说穿了心思,有些不服气地道:“他就算让苏斯进攻白苏斯没有错。也不能说拉来a3海域就是胡闹啊。” “和那家伙比,你的格局还小了一点。最近半年来,他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你了。”黄胜天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瞟了一眼天网屏幕上的北约舰队,然后淡淡的道:“命令舰队原地待命。” 他闭上了眼睛:“等方楚天回来。” 听到黄胜天的话,不光身旁的华夏将领们瞪大了眼睛,就连黄小蕾,叶晚晴和熊辉等悍军将领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刻,三路舰队已经完成了接敌准备。北约舰队正在步步紧逼,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就能碰到自己的鼻子。 这个时候…… 等方楚天回来? 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网屏幕上北约的战舰在狂飙突进,而旗舰的指挥中心时间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 “将军,敌方舰队还是没有动作。”阿里桑德罗大步走到指挥台上对切尔达道。 “知道了……”切尔达轻轻摆了摆手便不再做声。只看着战术电脑屏幕凝神静思。 一旁的北约将领们面面相觑。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一个玩笑 谁也想不明白,在己方庞大舰队步步逼近的情况下华夏舰队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这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黄胜天根本没有把北约联军和切尔达放在眼里? “这华夏战舰是铁打的,我就不信,他们的神经也是铁打的!”一位身材高挑皮肤苍白,长着一头长发和一个阴鸷鹰钩鼻的米国上将冷哼一声,傲然对身边的几位将军说:“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加速冲上去看他们能稳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他们还埋伏有更多的战舰……”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吉布森的家伙是切尔达麾下的一员大将,统领着比纳尔帝国长戟、长枪两只象级舰队,用兵狡猾多遍,临战指挥艺术炉火纯青。 在米国的二十象级舰队中,吉布森率领的长戟长枪象级舰队的战绩排名都在前五之列。同时这两只象级舰队也是各国公认的米国舰队中最凶狠的两支,就连古德的暴熊舰队也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这其中除了长戟长枪两支象级舰队的官兵素来凶狠霸道,作战遇顺境则赶尽杀绝,与逆境则悍然拼命的传统以外,更重要的是吉布森远比暴熊古德更凶狠、更睚眦必报,麾下的官兵都慑于其威,没有一个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对大家来说,相较于不能完成他指派的任务或者违抗命令落到他手里,还不如跟敌人拼个同归于尽。 有传说称,这位深受切尔达器重的和皇室宠爱的侯爵,因为其性格原因,多年来还是一个单身汉。 他的女人有很多,可是死于他暴怒之下的女人更多。以至于帝国贵族虽然羡慕其权势地位,却不敢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他。 更有传说称,这位吉布森侯爵性格古怪多变,患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狂躁症,他居住的鬼山城堡也被传说成了吸血鬼才敢住的阴暗之地。 种种传说,有些有板有眼真假难辨,有些则完全是无稽之谈。不过,这也从其他方面说明了吉布森性格的特点。 或许是想说给切尔达听,吉布森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若在往常,切尔达对这位性格古怪却极善打仗的爱将有种言行不过是付之一笑,可今天,吉布森的话却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闭嘴。”切尔达的声音瞬间将气温降至冰点。 吉布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其他北约将领则一个个噤若寒蝉。 切尔达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吉布森面前,刀子般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这一天,我等了三十年!帝国也等了三十年。我不在乎再多等一点时间。面对敌人的任何一点异常,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说着,他转过身走向指挥席。 “命令舰队放缓速度,慢慢压过去……” …… “搞什么飞机?段天道站在飞机外凸的舷窗上,看见一艘艘不同型号的华夏军战舰从自己的身旁和身下向后退去,脸上满是诧异。 “北约舰队正在接近,现在其前锋舰队已经逼近到距离我舰队外围第一防链只有六十海里的地方了。”阿芙罗拉匆匆地走到段天道身边,将一份文件夹递给他。 “老头子在搞什么?”段天道有些想不明白。 他接过阿芙罗拉递过来的文件夹,一边翻看一边问:“四十海里外的战略要点有二十一个吧?” “我看看。”阿芙罗拉俯下曲线玲珑的腰身,在旁边的天网终端上飞快地输入命令。 随着一声电子音的轻响,一张光膜一般的电子海域平面图在半空中骤然展开。双角星走廊上,双方对峙的这片海域地形地貌和战略要点标注,一览无余。 “对,二十一个。”阿芙罗拉凝视着海域图,然后钦佩地回头看了段天道一眼。 由于是公共海域,因此这样的战略要点图每个国家手里都有一份。而为了应对这场战役,悍军北上迎战班宁舰队的时候,又派出侦查舰反复侦察测量,力求没有丝毫误差。 障碍区后方、短距离航道、岛屿背面和引力暗礁两侧这一类的重点位置,都以绿色线条和白色光标作为标记。每一个地方的坐标,引力数据,航行路线和注意要点都清清楚楚。 阿芙罗拉自己对这些战略要点很熟悉,不过要像段天道这样随口就说出茫茫大海某一段海域战略要点的准确数据,她却自问无法做到。不光是她无法做到,恐怕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这除了证明段天道是个天才,更是因为他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对东南战局的思考之中,几近走火入魔。 他每天都要在东南的不同海域、不同航段和出海口做无数次战术推演。他的假象敌只有一个,那就是切尔达领带的北约联军。 面对那个所有华夏将领都为之胆寒的敌人,他以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方式在对抗。 在许多人看来这是可笑的。 一个没有上过军校,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军学教育的普通人,居然幻想击败这个世界上最天才的军事家。与其说他是勇气可嘉,倒不如说是不知天高地厚。 和惊采绝艳的切尔达比起来,这方楚天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癞蛤蟆。 可是,在这个癞蛤蟆的脑海里,已经无数次和切尔达交过手了。 他研究切尔达的生平,分析他指挥的战役,推想切尔达的战术,猜测他的思路,并在推演电脑中和他作战。 从墨提斯到a3海域,再从a3海域到中央海域,甚至到百慕大,长弓以及北方狂风岛的东南航道,每一个海域的战略要点都已经随着艰苦的推演牢牢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虽然迄今为止,阿芙罗拉还不知道段天道有没有找到最终战胜切尔达的方法,可是她知道,随着这家伙近乎于自虐的工作,他在军事谋略战术方面的造诣,正在以几何速度攀升。 段天道在拼命。 虽然这个男人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为了捍卫华夏,为了保护他身边的这些人,他已经用尽了全力。 当他早晨嬉皮笑脸跟你打招呼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前一天夜里他工作到多晚,如何坐在推演电脑前眉头深锁,如何咬着牙关抓着头发绕室徘徊。 当他穿着整洁的军装,和高官们谈笑风生地走进会议室,坐在会议桌前脸上一本正经的时候,你不会知道他其实才刚刚从悍军的训练场上下来,才刚刚与悍军将士们一起完成了普通士兵难以想象的训练。 而当要求最严苛的悍军官兵已经在休息的时候,他却在为了华夏四处奔波。 还有军事实验室的新型武器研究,还有悍军后勤补给,前线作战计划,自由港工业基地的机甲战舰的建造进度,新空间跳跃探索舰队,移民工程…… 在他的身边,永远都围绕着数不清的工作。每天找他签字的人,简直如过江之鲫。 这家伙和林涵躲道角落里抽烟聊天偷懒,已经人尽皆知。表面上,大家都会急匆匆地发动起来,满大楼满基地的寻找他,可其实没有人希望很快找到他。 许多次,人们明知道他在哪里,但就是不说。宁可跟随众人楼上楼下的到处找,也不愿意让这个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段天道又开始他无休无止的工作。 没有人知道东南战局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可是,对于阿芙罗拉和段天道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这个乱世中,她们陪伴着这个男人,和他一起战斗,一起经历,哪怕最后一同死去也没有遗憾。 “不应该啊。”段天道有些焦躁地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扭头看着阿芙罗拉:“双角星走廊中,最适合防御的地方,就是这一段。而在这一段海域里,三十五个战略要点,四十海里之前就占了二十一个。老头子没有理由让舰队停在原地等候。主动迎战远比把敌人放到面前来再开战要稳妥得多。” 阿芙罗拉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猜测道:“元帅会不会已经在第一防链的几个战略要点设下了埋伏,诱敌深入?” 段天道凝神想了一想,缓缓摇头道:“不会。” 说话的时候,战舰已经穿过华夏军指挥集群尾阵,正进入指挥集群中央的战列舰主阵。身旁一艘艘巨大的战列舰和这艘巡洋舰比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威武雄壮的巨人。 段天道趴在舷窗边的栏杆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一艘缓缓向后退去的华夏‘独角兽’级战列舰,说道:“历史上那些由著名军事家对阵地名局中,最终决定胜负的关键,并不是什么陷阱和计谋。” 他扭头看着阿芙罗拉:“或许是阴谋和陷阱对于他们这种级数的指挥官来说,已经是融入骨髓里的东西,不起作用了,因此他们更注重兵力的运用,情报的收集和后勤保障这样的基础部分。” “所以,你认为华夏军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并不是出于黄胜天元帅的战术。”阿芙罗拉问道。tqr1 “嗯。在这样摆明车马的对阵中,无论是切尔达还是老头子,更想较量的是指挥。”段天道忽然微微一笑:“老头子说过,切尔达生性多疑而自负,这一战又是他期盼了三十年的复仇之战,为了击败老头子,他甚至放弃了亲自率军北上进攻特里蓝如山海域这场对北约来说更重要的战役,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犯下错误。” 飞机已经缓缓靠近了旗舰‘上京’号。 “走吧,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段天道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或许,这只是老头子跟切尔达开的一个玩笑。” 玩笑? 在这个时候,三百支a级舰队对垒的阵前? 阿芙罗拉半张着嘴,看着段天道的背影,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打结。 尽管战斗还没有开始,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段天道的思路了。 或许,在黄胜天和切尔达对弈的棋盘边,有资格站在旁边观看并知道他们棋路的,只有这个一脸憨厚的男人。 上京号的指挥大厅里,将军们张口结舌地看着天网屏幕。 三个小时过去了,北约舰队的前锋却刚逼近到距离华夏舰队五十海里的地方。其主力还在七十海里的位置上缓慢上压。 似乎在黄胜天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切尔达就得到了暂缓开战的默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指挥大厅的自动门开启,一个长着一对招风耳,一双小眼睛,相貌憨厚老实的男人走了进来。 在这个段天道的身后,跟着几名悍军士兵和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少将。 “是苏斯的阿芙罗拉!我见过她!”人群骚动起来,一位华夏少将兴奋地指着阿芙罗拉对身旁的同伴道:“听说是苏斯之花!” 不少人都呼啦一下涌到了栏杆边,向远远的自动门看去。 “真漂亮!听说她也在悍军。她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片刻的沉默之后,所有人都同时低呼一声:“是方楚天!”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这是我唯一教你打仗的机会 “是他,没错!”人群的骚动在迅速扩大。不光是中央指挥台和一楼大厅,就连二楼三楼工作战室、办公室、会议室和联络室的参谋和各军区联络官们,也纷纷走到圆形走廊上,探着身子往下看。 “终于来了。” “这家伙从哪里来,怎么这时候才到?” “鬼才知道。我就弄不明白,元帅干嘛非要等着他来?” “没看出这家伙有什么好啊。瞧他那一脸憨相,黄小蕾怎么就看上他了?” “原来华夏英雄就是这么个家伙。没看出什么了不起来。” “我倒觉得挺帅的。” 看见段天道,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以滕刚和雷达均为首的一干将领,则抱着膀子站在指挥台的栏杆边,冷眼以对。 一走进指挥大厅,段天道就发现众人的眼睛看自己的目光不对。 在北约舰队距离越来越近的现在,大家却似乎闲的没事干,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眼神中有好奇,有冷漠,有不屑,还有不少女兵…… 嗯,那是爱慕。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段天道走上指挥台。 “老头,我来了。” 段天道跟熟悉的悍军及华夏将领们点头打了个招呼睁开眼睛的黄胜天面前,一脸的困惑。 “出什么事了?” “等你很长时间了。”黄胜天看着段天道,微微一笑。笑容中是难以掩饰的虚弱:“站在我旁边,看我指挥。” 他说着,用力撑起身体,忽然一手紧紧地抓住了段天道的手。 段天道低下头,看着手中握着的这苍老而颤抖的手,心头猛地一颤。耳边传来了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这是我唯一教你打仗的机会。” 段天道的脑子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 黄胜天就坐在自己的面前,脸色苍白如纸,两颊上却泛着一丝病态的嫣红。 他盯着自己,眼睛有些充血。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因为病重后的枯瘦越来越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支风中的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自己手臂已经被抓得生疼。 到这个时候似乎才想起,眼前这个老人虽然已经病入膏肓,可在多年前他同样曾是一名陆军士兵,当过班长,当过排长,亲自率领部下在阵地上和敌人搏杀,亲手割断过敌人的喉咙,踢碎过敌人的肋骨。 虽然他已经老去,在战争中双腿残疾,一双手的手背和手臂看起来瘦骨嶙峋,可是他的手掌依然宽大而有力。 这是一双老兵才有的双手。 “你的病……”段天道不敢置信地瞪着黄胜天:“老头,你这个时候给我开什么玩笑?” “原本我还想撑一段时间的,不过我终归还是老了,力不从心。”黄胜天淡淡地一笑,松开了段天道的手。 他凝视着天网主屏幕上的北约战舰,干瘪的胸膛急剧起伏了两下,稳住气息,这才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我没指望过能活到这场战争结束,所以撑不住,我也就不想撑下去了。” 他扭头看着段天道,似笑非笑:“剩下的。你顶着。” “顶个屁!”段天道咬牙切齿的瞪眼:“我说你要撂挑子至少得把切尔达给打残废了吧。剩点赶尽杀绝痛打落水狗然后意气风发带红花骑白马接受欢呼这种艰巨任务给我当黄小蕾的嫁妆行不行?” 战舰指挥大厅里,参谋们又开始了各自忙碌的工作。华夏将领们站在不远处,三五成群的低声说着话。不时,大家会向指挥席边的一老一少看上一眼。 没有人知道黄胜天和段天道在说些什么。在他们的眼中,两人只是在聊着天。如同一对久未见面的爷孙,低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黄胜天面无表情地道:“干掉切尔达,打死威廉三世,杀了秦妖,然后吞并北约,改民主共和为帝制,你当皇帝,黄小蕾当皇后,统一全世界……” “打住!”段天道气急败坏。 “可惜啊,我身体顶不住。”老人无视段天道,惋惜地长叹一声,悠悠地道。 “他妈的,你成心气人是吧!”段天道眼圈都红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同时叹了口气。 “谢谢你。”黄胜天诚恳地道。 “谢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段天道愁眉苦脸,使劲地扣着手指甲。 “如果不是你,或许我现在会在上京的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等候死神的到来。”黄胜天说着,脸上掠过一丝痛楚,抓紧扶手的双手青筋毕露。不过这一切只是一闪即逝,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旁人丝毫也看不出端倪:“对于我来病床上听别人的摆布,依靠仪器苟延残喘,比死还难受。” 他看着段天道,眼睛里带着笑意:“我是军神黄胜天啊,怎么可能死得这么庸俗。” “你的意思是,我的出现对你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躺在病床上听人摆布?”段天道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如果我是你,遇见谁我也不到东南来。” “为什么?”黄胜天问道。 “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操心,还有美女护士给我擦背洗澡,扒我的裤子偷看我的屁股然后还拿针扎我。”段天道悠然神往:“再仗着军神的名头摸摸屁股,吃吃豆腐,怎么也比在领着一帮男人打仗好吧。” 黄胜天瞪着段天道,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自己他妈的选这么一个接替人,比躺在病床上死去更庸俗。一代军神的名头,到这方楚天手里,就是用来仗势摸女护士屁股的出息? 一想到自己死后,下一代军神的种种丑恶嘴脸,再想到自己同样的军神头衔,黄胜天的脸色就一阵苍白。 “你让舰队停在这里就是等我?”段天道看黄胜天脸色都变了,赶紧转移话题。 黄胜天用了好大的劲才按捺住自己一巴掌抽上眼前这张脸的冲动,面色阴沉地点点头。tqr1 “老头,你等我也不用放弃了二十多个战略要点吧?”段天道看见黄胜天点头,一下子叫了起来。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大厅中,一位作战参谋紧张地叫声就把他的声音完全覆盖了。 “北约舰队前锋,距离,四十五海里。” 四十五海里! 整个指挥大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迄今为止华夏舰队还在原来的防线上丝毫未动。位于舰队最前面的第一防链的舰队,距离本阵大概二十海里。这也就是说,其实敌人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攻击到第一防链。 而如果华夏舰队现在全速出动,抢占位于三十海里处的几个战略要点的话,那么一刻钟内,战斗就会爆发! 窃窃私语的将军们,忙碌的参谋们,全都把目光投到了天网大屏幕上。 马佩琪,滕刚等人,更是飞快地上前几步,挤到指挥台栏杆边紧张地注视着北约舰队的动向。 谁都明白在放任北约突破中线,丢掉了四十海里以外的二十一个战略要点之后,华夏军在双角星走廊能够倚仗的就只有剩下的十四个战略要点。 这些战略要点中,除了目前联军所在位置战局的六个以外,剩下的八个分布于左中右三个战区二十到三十五海里的区域内。如果再丢掉这些战略要点,这仗就别打了。 天险天险,把要害位置都丢光了,还天险个屁。 从天网屏幕上来看,北约前锋舰队,正以一个三叉戟的形状齐头并进。后面十五海里外,则是稳步上压的切尔达本阵。 右翼战区,至少二十支a级舰队组成的庞大舰群,已经突破了莱恩舰队前方的暗礁带,正沿着暗礁带的边缘,绕向更远端,斜着向莱恩军区舰队逼近。 中路的北约舰队速度比右翼更快。 这是一支由四十支集团舰队组成的品字形舰群。正中央,是一支二十支a级舰队组成的混合舰群,拆散了编制的战列舰集中在中央,突前的是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三十个驱逐混合编队。两翼则各有十支a级舰队紧随其后。三个舰群速度和距离保持得极好,正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两端式突击阵。 华夏官兵们完全可以想象,当这支舰队接近到两海里以内,突前的驱巡编队分散开来高速冲锋,中央那由二十支舰队的战列舰组成的庞大主阵全力齐射,后方释放的战机铺天盖地而来之后,左右的各十支a级舰队再紧跟着发动突击,对华夏中央战区的舰队,将会产生何等恐怖的冲击力。 右翼战区和中央战区的敌人,已经给了大家足够的压迫感了。 可是,当大家看到左翼战区已经逼近到悍军前面那颗代号为‘火山’的深褐色小岛最外侧卫星位置的北约舰队时,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切尔达竟然在左翼战区投入了整整六十支a级舰队! 这是他在中路和右翼投入舰队的总和!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完全出现在天网雷达上的北约舰群兵力分布数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片刻之后,唰唰!!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悍军将领们。 尤其是坐在黄胜天身旁的那个段天道,更是目光焦点中的焦点。 “怎么会这样?” “老天,六十支a级舰队,摆明了要压垮左翼!” “左翼垮下来,整个防线都会崩溃。你们没发现?左翼‘火山’小岛居高临下,正是咱们第一防链的关键位置,一旦被突破,北约就能接‘火山’背面的短程航道直接摸到咱们指挥集群的后面,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腹背受敌!全军覆没也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看来,切尔达是被悍军给激怒了!刚才这帮家伙,也实在太嚣张了些!” “还不止如此,你们看切尔达本阵位置看见了没有,左翼后方的二十支舰队,还有中央集群靠左的二十支舰队,都是切尔达准备投向左翼的预备队!” “悍军这下惨了。切尔达要拿他们开刀!” 一时间指挥室里一片骚动。 站在指挥台栏杆边,滕刚和雷达均等一干华夏将领,已经是脸色铁青。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不可想象的战斗方式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中的许多人才刚刚在战前会议室上七嘴八舌的向悍军发难,又被悍军用一场漂亮的伏击回敬了,闹得很不愉快。 可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在面对北约这个共同的敌人时还有心思对悍军的遭遇幸灾乐祸。 因为他们却比谁都明白,一旦左翼被击垮,倒霉的不仅仅是悍军,整个防线都会崩溃。 “悍军能顶住吗?距离只有四十多海里,黄胜天元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种种疑问,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翻滚着。 指挥大厅里已经乱作一团,可指挥台上黄胜天和段天道却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依旧在说着话。。 听到段天道近乎于惨叫的声音,黄胜天冷冷地斜了段天道一眼,道:“二十一个战略要点怎么了?如果你对战略要点的重视高于你的指挥,那这一仗就不用打了,我回上京等死比较省心。” 段天道嘴角一抽,脸上神色悻悻。 “想要赢,你必须有最坚定赢的信念,你要比所有人都要强烈一万倍的追求胜利的执念。”黄胜天神色淡然地道:“不管面对的对手是谁,战绩如何声名多大,不过是也个人罢了。是人,就可以战胜!他敢挡在你面前,你就敢一刀劈过去!没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霸气,没对自己的信心,百万雄兵,也不过是你的陪葬品!” 黄胜天的每一个字,重重地落在地上,隐有金属撞击之声。 段天道脸上悻悻的表情消失了。他肃然看着眼前这个病入膏肓枯瘦如柴,却只说一句话就不怒自威霸气滔天的老人。 以往他当杀手的时候,用的是同样的法门,有的是同样的霸气。可那时他面对的不过是几个人,几十个人,顶多成百上千人。 可是敢提着百万大军说这样话的,只有黄胜天。 指挥大厅的喧嚣声越来越大,每一个人都躁动不安。 “记住我教你的第一课,天险不足为凭。” 黄胜天缓缓坐直了身体,半眯着眼,看着天网大屏幕上已经接近四十海里线的北约前锋舰队,手指在指挥席战术电脑的屏幕上一指点下:“凭自己。” 黄胜天的手指触摸到战术电脑指令框中的按钮。 摁下。 那是一个段天道和每一名舰队指挥官都无比熟悉的红色按钮,位于圆形指令框数百个不同颜色的指令键的最中央。 “全体出击!” 随着按钮被触动,一条红色的线条飞快地穿过代表中央天网和指挥部的一个矩形图案,旋即分散成成千上万的红色细线,传递向电脑屏幕上的舰队阵型平面图。 最多一秒钟之后,这些线条就已经延伸到了各自对应的战舰图标上。 下一秒,所有的线条都已经变成了绿色。 在指挥程序中,这意味着无论是黄胜天的这条指令,已经通过指挥部的中央天网传递到了各大分舰队的局部天网,然后又传递到了每一艘战舰舰长的指挥席。 整个过程非常的直观。 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无数线条延伸并由红变绿的短暂过程,可在这个过程中却能够让指挥官清楚的知道指令是否传递出去,接受者是否收到并作出回应。 如果有一条线没有变成绿色,那么就意味着这条线对应的战舰在沟通上出现了问题。需要启用紧急指挥系统,进行再次沟通。 当然,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形就不是黄胜天的事情了。大本营的参谋们会有专人立刻跟进。他们在使用备用手段再次发送指令的同时,也会针对这一情况作出检查和修复。 无论是系统故障,电子干扰还是战舰舰长拒绝指令,都会立刻得到相关部门的相应处理。 “如果是三十年前的话,这个过程需要半分钟。一个月之前,需要十秒。”黄胜天扭头看着段天道,有些唏嘘地道:“现在有了林涵,只需要两秒钟。” 随着老人的赞叹,战术电脑上浮现了一个由线条勾画出的得意笑脸,活脱脱就是林涵的模样。 虽然它的新主脑远在华夏那艘流浪的舰船上。不过这并不妨碍它通过遍布人类世界的电子网络,在顷刻间抵达东南海域,主持联军舰队的主天网。 “小混蛋。”段天道骂了一声,也懒得理会战术电脑上飞快回应的一个中指,抬起头和黄胜天一同向指挥大厅的天网主屏幕看去。 林涵的存在,不过是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别说在场的这些参谋们不知道,就连指挥台上的这些将军们也不知道。 因此虽然林涵控制的天网系统已经将整个指令传输到了各局部天网,不过在这众人都眼看着黄胜天启动战术电脑的这个时候,它还是将第一条指令在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自动延迟了几秒钟。 因此当段天道和黄胜天抬头向天网屏幕看去的时候,全体出击的指令,才刚刚浮现在正面的大屏幕上。tqr1 红色的指令框在闪烁着,映得整个指挥大厅忽明忽暗。随着尖锐刺耳的战斗警报声骤然响起,整个大厅一下子沸腾起来。 这是战斗的命令! 在北约舰队已经逼近四十海里线的这一刻,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黄胜天元帅,终于下令了! “是一号作战计划!” 天网面前的战斗官,来自华夏的王狂战上将一眼看见了天网屏幕上的命令编号。 旋即他的吼声就在指挥大厅中响起。 “各战斗组,解密一号作战计划,立刻执行!” 战斗的本能让每一个军人的血液一下子从胸膛涌上了头顶,各大舰队的联络官们发疯一般呼叫着自己的舰队,进行人工指令确认。 大本营的参谋们和在执勤的情报协调官,战斗协调官和后勤协调官的吼声中,将早已经存在天网主电脑中的一号作战计划解密,并将计划中的战术示意图,坐标数据等传输到相应舰长或执行人员的电脑上。 如同蓄势待发的骑士一般静静浮在大海中的华夏舰队,也在这一刻同时沸腾了。 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的舰长们,一个个全都从指挥席上跳了起来! “战斗准备,战斗准备!”舰长们狂吼着。 “快!” “鬼怪号,全体准备战斗!” “动力舱,引擎全力输出,开启一号储能器!” “第二编队全体都有,左舵1200刻,全速前进!” “跟上保持阵型战了!” 疯狂的吼声响彻整支舰队。 片刻之后,随着一点点蓝色的光芒亮起,旗舰‘上京’号的舷窗外,无数华夏战舰开始运动。 将军们扭头看向窗外。 一艘战列舰从母舰身旁经过,扁平的舰首过去后,是厚重的左舷方块形的外挂装甲,然后是鱼鳍般的转向推进器,凸出的牵引器,长长的副炮炮管,灯火通明的舰桥,斜掠后的短飞翼,巨型铆钉状的旋转炮塔和如同鲶鱼嘴一般的尾部推进器,最后直到长长的蓝色离子尾流滑过旗舰指挥大厅的舷窗边。 一艘战舰,两艘战舰……放眼望去,延伸到远方的无数战舰,齐头并进。 成百上千的战舰,如同成百上千条飞鱼。 它们打破了宁静,冲出本阵,向着北约舰队来的方向,劈波斩棘,高速航行! 八十支联军舰队再加上三十多支悍军舰队,总计上万艘战舰的集体出击,场面何其壮观! 尽管在场的都是名将,经历过无数的战斗,早已经见惯了舰队出动时的宏伟场面,可这么多战舰集中在一条狭窄的海域走廊上迎向敌人的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 指挥台上,已经是鸦雀无声。 马佩琪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滕刚的手指攥紧了栏杆,雷达均凝神屏息,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是目眩神迷。 身为这个时代的军人,能够亲身参与这样一场伟大的战役,这是何其的幸运。 到这个时候,南下以来的一切矛盾,都已经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四十海里之外就是他们多年来的宿敌。 击败对手,在这海面中刻下自己的名字,青史标名,才是这个时代的军人这个时代的男人最大的梦想! 当将军们都被舷窗外舰队奔腾的场面所震撼的时候,费南清和苏小小等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摄影师早已经打开了摄像机。 专业摄像机的二十个分镜头,全都对准了舷窗外。从不同的方向角度,不同的远近距离,记录着这壮观的一幕。 窗外战舰如潮,窗内战斗警报鸣啸。 无论是费南清,苏小小,还是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都被这战斗的气息感染,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费南清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虽然这些录像每一帧画面都会经过大本营保密部门超过十道程序的严格审核,能不能发回去播放还是未知数,可他依然转过身来到了镜头前。 “各位观众,我是费南清。现在我正在华夏东南联军的旗舰‘上京’号航母的指挥大厅为大家做报道。” 费南清握着话筒,声音因为难以平静的心情而显得有些急促:“大家可以看到,在我的身后,华夏战舰正在出击!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同时我也相信当你们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你们一定和我一样震撼。” “大家或许不知道,此刻,在距离我们四十海里的地方,北约舰队正向着我们高速扑来。”费南清凝视着镜头顿地道:“请记住,那是数量超过我华夏军舰队一倍的庞大舰群。他们从米国启程,沿途汇集,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他们的一部分,此刻正在进攻我华夏的特里蓝如山海域,而另一部分则在切尔达的率领下,兵锋直指东南。” “每一个华夏人都知道,守住中央通道对现在的狂风岛,对整个华夏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当狂风岛战局越来越激烈的现在,挡住南下的切尔达舰队,不让其增援苏斯和白苏斯这两个穷兵黩武的国家,击败他们,是所有民众共同的愿望!” “他们肩负着我们的期盼。”费南清半侧身体,凝视着窗外。 镜头拉近,一艘华夏共和国的独角兽战列舰,正从舷窗边经过。在这艘独角兽的右侧,一排同步前进的独角兽战列舰一直延伸到远方。 而天网屏幕上,左翼战区的悍军舰队,右翼战区的莱恩舰队以及中央战区的赵小算舰队,就如同三波从山坡上直泻而下的泥石流,涌动着,铺天盖地。 “战斗就要爆发了,二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的战舰将在黄胜天元帅的指挥下,和北约舰队迎面相撞。”费南清回过头来,语气凝重地道:“我不是军事家,更不是预言家,所以我不知道这场战役的最终结果。可我可以站在这里,以一个记者的身份,用镜头忠实的记录下我所看到的一切,并呈现给你们。” “这场战役虽然才刚刚开始,可它已经注定会在某一个时刻成为历史。它会过去,会结束,会有一个结果,然后被记录在历史书上,战争史上,被人遗忘或者铭记。不过,请记住这一刻。”最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二零一六年三月十五日,十八点四十八分,黄胜天元帅率军迎战北约。东南战役打响。” 费南清说着,再度转身凝视着窗外:“他们在为我们战斗!老天保佑华夏!” 段天道坐在黄胜天身旁,飞快地浏览着一号作战计划。 这个计划,在黄胜天刚刚下达全体出击的指令的时候才同时解密。也就是说直到战舰准备出动的时候,各舰队指挥官和舰长们才知道自己的任务和目标。 这在以前的战争中,是不可想象的。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庙算多者胜 没有哪一个指挥官敢在战斗开始前一秒,还不告诉自己的部下整个作战计划。 那时候为了保障最终的胜利,战役指挥官们恨不得把脑子里的每一条思路都一丝不差地复制到部下的大脑里。让他们不但能够了解每一个作战细节,最好还能够知道自己的思维方式,并在实际战斗中据此作出相应的调整。 冷兵器时代,指挥官临场指挥的作用即便身处于同一个战场,可是即便是机动力最强的一支骑兵放出去以后,指挥官通常都很难再控制住骑兵的战斗。 想要随着战局及时改变策略更是天方夜谭。 因此指挥官在战前的部署和战术讲解就显得尤其重要。剩下的都靠部下发挥。 而随着科技的进步,这一状况渐渐有了一些改善。 当科技进步到天网系统无所不在的现代时,战役指挥官已经能够在战前才公布自己的作战计划。同时他们也能够在战斗中实时变幻战术,抓住战机。 而舰队指挥官,舰长在战斗中的作用变得相对较小。 他们的作用不在战术层面,而更侧重于训练并领导自己的团队变得更加强力,配合更加默契,更英勇顽强。对他们的要求也不再是战术方面的思考,而是对战术的理解和执行力。 作战计划因此变得更加保密。 那种在战前就因为被敌人获取情报而导致失败的事情,很难在海域舰队的战斗中出现。 不过这却并不是黄胜天现在才下达作战计划的理由。 段天道发现,在黄胜天的这个作战计划中,四十海里以内的战斗,其实只是整个作战计划中的第三部分。第一和第二部分,早已经在三个多小时的等候中,被自动放弃了。 而在这第三部分的计划中,黄胜天将战斗焦点,放到了左中右三路前面三个战略要点上。 左翼悍军,是代号为‘火山’的那颗深褐色岛屿的第二卫星中路,是一个拥有三条短程航道的空旷区域,而右路,则是莱恩舰队前方的一片暗礁。 他将指挥三路舰队,以这三个战略要点为中心,和切尔达正面对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网屏幕上,抢占战略要点的华夏舰队已经和北约舰队的距离越来越近。似乎是发现华夏舰队的意图,北约舰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双方几乎是同时抵达了前方的战略要点两侧,彼此距离,不足六海里,已在射程之内。 段天道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同时,双方战舰的主炮,已经骤然开火! 大海被这无尽的光芒点亮。 从远方看去,就只能看见一团团此起彼伏的白色光团从战舰的舰首膨胀,然后喷薄而出。 左翼。 中路。 右翼。 成千上万的炮弹光团,宛若白色流星般,笔直地划破大海,拉出一条条前后不一,长短不一,方向不一,却同时出现的轨迹,互相交错。 冲在最前面的,是双方舰队的高速巡洋舰和驱逐见组成的驱逐混合编队。最先遭遇并互相开火的,也是这些以十艘为一个锥形或三角形编队,狂飙突进的战舰。 或许是因为互相之间的仇恨。 或许是因为要抢夺战略要点。 或许是因为这一仗太过重要,不容有失。 所以和以往的战斗不一样,这一次双方的驱巡集群还没有靠近到绞杀的距离就已经当先开火。 炮弹光团在大海中飞射。 从双星角走廊的左边到右边,茫茫的大海中,一排排,一片片,满是梳子一般的白色流光。 这无尽的光芒穿透战舰舷窗,映在段天道肃然的脸上,映在黄小蕾和叶晚晴清冷美丽的脸上,也映在滕刚,马佩琪,雷达均,王狂战,熊辉以及所有华夏将领们的脸上。 它们在无尽的黑夜中飞行,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瞬间。可是对所有人来说,这一刻却是那么的漫长。 终于,它们彼此交错穿过大海,狠狠地扎进对方的战舰集群中。 旋即,无数在战舰身上炸开的红色火光就在所有人的眸子里炸开。 晶亮如星。 指挥大厅里还是一片喧嚣和忙碌。 所有官兵都在拼命地工作着,他们或在抓着通讯器狂吼,或在飞快地敲打着键盘输入,或在过道上快步穿行,或在电子沙盘前用推杆飞快地推动图标。 可在段天道的脑海中,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就连时间,也仿佛凝固了。 这一天,这一刻…… 终于到来了。 这一刻恍若一梦。 这些年,世界在战火中煎熬着,无数的战舰在海域中开炮,游走,毁灭。无数的机甲在陆地上奔跑,格杀,爆炸。无数的士兵倒在血泊中,无数的城市化为废墟。 那丢在泥泞街道上的洋娃娃,那被轰塌了一半的楼宇间还保留着往日情景的房间,那街道上翻滚的阵亡烈士名单,那食物领取点外长长的难民队伍。tqr1 一切恍若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掠过。 而今天,战争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自己也终于遭遇了华夏最大的敌人。 切尔达就在对面,领导着庞大的北约舰队,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他想通过这里,想穿越东南,想挥军北上狂风岛,特里蓝如山,夺走每一个人的自由和尊严,征服整个华夏,将全世界都置于米国的皇权之下。 不知不觉间,段天道已经攥紧了拳头,牙关咬得嘎嘎作响。 绝不能让他得逞。 击败他。 无论如何,也要击败他。 想要为所欲为,就他妈的从老子肚子上跨过去! “战斗开始了。”耳畔传来黄胜天的声音,段天道霍然回头。 虚弱的老人安静地坐在指挥席上。战术电脑的屏幕,如同一个半圆形的大光球,将自己和他围绕在中央。游走的战舰图标,翻滚的文字,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线条,远视仪画面,电子沙盘和海域图所有的光都在老人的眸子里跳动。 “作战计划看完了吗?”黄胜天微微抬手,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的键盘之间跳动。 “看完了。”段天道坐了下来,注视着一条从随着键盘而跃上屏幕的指令,这条命令舰队中央战列舰集群受控齐射的指令,很快汇入到了无数的命令条之中,消失不见。 “忘记它。”黄胜天淡淡地对段天道道。 段天道一愣,目光从屏幕上不住翻滚的命令中移过来:“为什么?” “我承认,在推演方面,你的能力甚至让我也感到嫉妒。正因为这是你的强项,因此战前推演,制定出一个天衣无缝的作战计划是你的习惯。”黄胜天的手指一边在键盘上跳动,一边道:“这不是个好习惯。” 段天道一瞪眼:“怎么不好了?” “战争不是下棋,你依靠计算,是算不完的。”黄胜天淡淡地道:“我这样说,并不是说你就不应该在战前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而是想告诉你,并不是每一场战役都可以制定出必胜的计划出来。” 他停下手,抬头看着段天道:“就如同现在这场战役。想来你也没有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吧?” “没有。”段天道干脆地道。 黄胜天的话,正击中他的软肋。这些天来无数次的推演,就是无数次的失败。面对切尔达的大军,他几乎要对自己丧失信心了。 “庙算多者胜。这句话的重点是多,不是全。”黄胜天道:“没有哪一个作战计划是完美的。如果想要在战前就将整个战局都计算出来,或者你会发现,当你的军队还不足以控制战场,保证执行力的时候,战争就会像一条脱缰的野马,在你最不愿意的时候拐上一条你根本就不知道方向的路。” 段天道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些年来悍军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最大的关键就在于悍军的战斗力。 就像在雷锋岛凤凰城西线的战役,如果不是悍军第一和第二装甲师的强横,自己想要顺利的完成横扫敌人的几大战区,切断敌人退路的战略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旦悍军不能完成突破,或者面对的是同等数量的裁决者,整个作战计划都会面临崩溃。 “就像两个人打架,你力气大,出拳狠,抗击打能力强,你怎么打对方都行。可如果把你和对方换一个位置,变成他强你弱,你还想要制定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就是愚蠢了。”黄胜天道。 段天道认真地听着,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是我教你的第二课,在变化中找机会。”黄胜天微微一笑:“游走也好,躲闪也好,如果你知道你的拳头打不倒对方,那么你就要找一个机会,一口咬上对方的脖子。而这个机会,是不会出现在你的作战计划里的。你只能一边挨揍,一边找机会。战争就像是人生,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你会遇见什么。” 说着,黄胜天的食指微抬,在扶手处的键盘上敲了两下。 “第一课和第二课结束,下面是你的第三堂课。也是我等你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战术指挥,我们从悍军开始。” 段天道顺着黄胜天的目光,向屏幕看去。 此刻左翼的悍军已经逼近到了‘火山’。 ‘火山’是悍军驻守的那颗深褐色岛屿的代号。 在左翼战区的战略要点中,火山自然是重中之重。 这颗深褐色的岛屿扼守着双星角通道的整个左翼。它庞大的身体,占据了通道近一半的位置,将原本可以从这里经过的航道拦腰切断。 在和平年代,这是每一名导航员都知道的事情。 在整个战场中,火山被看做华夏防御链条上最重要的一环。 对于北约舰队来说,只要拿下了火山岛绕到岛屿的东面,他们就能进入被切断的航道的下半段,直接穿插到华夏舰队的身后。 而对于华夏来说,这颗庞大的岛屿和它的三颗卫星小岛正是天然的阻击阵地,易守难攻。 防御舰队不但可以背靠岛屿从正面迎敌,遏制对方的穿透突击,还可以利用岛屿和卫星岛屿形成的海洋暗流引力,从岛屿的两侧忽然发动斜线突击。 更重要的是,因为右翼战场后方短程航道的存在,无论是补给还是增援,都会相较于右翼更加容易。 中央的华夏预备舰队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向左翼战区投入超过十支a级舰队的兵力。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军神的课 面对这样的一个天然阵地,如果在防御方兵力充足的情况下,北约联军中没人愿意啃这块硬骨头。 这在许多对悍军抱有成见的华夏将领们看来,也是悍军让人讨厌的原因之一。 当初华夏军舰队抵达双角星走廊的时候,悍军舰队一转身就直接占据了左翼战区,然后就不挪窝了。似乎是知道这个地理位置关键,又容易防御的地方,是北约不愿意作为主攻方向,又是华夏军不敢忽视的。 一旦有什么危险,联军拼了命也得增援上来,协助他们防御。 这种小心眼的算计让人鄙夷。 火山第二卫星岛,是黄胜天选定的主要防守点。 这颗黑色的小岛此刻处的位置在三号岛屿的左侧后方,与三号岛屿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仿佛两面盾牌,挡在火山岛的前面。迎面而来的北约舰队,想要突破悍军的防线,首先就必须拿下这两颗卫星岛屿所在的区域。 这是一个并不轻松的任务。 在海战中,战舰之间的战斗胜负,取决于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据攻击位,谁能更快的击毁对手。这其中,除了战舰本身的性能,指挥官的战术指挥影响胜负以外,地形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 相较于背靠着岛屿的悍军舰队来说,北约舰队缺少高速突进的空间。 就像是一队骑兵想要冲击对方的阵营,却发现对方的身后就是城墙。这就使得他们在贯穿对方的阵型时,必须被迫减速。而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和一盘菜没什么区别。tqr1 在海战中也是如此。 况且悍军舰队身后的岛屿,对北约舰队来说远不是一面阻挡去路的城墙那么简单。 那意味着他们和悍军交战的时候,不能进行贯穿突击,不能全速前进。一旦纠缠在一起,他们的战舰花在弧线转向的时间会更多,选择的空间会更小,进入攻击位置也会更慢。 因此,虽然知道切尔达在左翼投入了六十支a级舰队,可段天道一点都不担心。 悍军的强大并不仅仅体现在偷袭上。 十一支悍军舰队,十艘末世级航母,再加上魅影舰队和华夏舰队,会给让任何一个轻视悍军的人一个教训。 天网屏幕上,悍军舰队的前锋已经绕过了二号岛屿。从左侧绕过的,是由费文中将指挥的悍军第四,第五舰队。从右侧绕过去的,是由张鹏程指挥的华夏第十二集团舰队。 不过让段天道感到惊讶的是,突在最前面的却不是悍军的主力舰队。 而是曾鑫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 难道? “悍军的那些特定战术我不如你了解。”黄胜天开口道:“你没上过军校,和其他人比起来,你这位排名第十六的名将有点名不副实。我今天教你的不是什么奇妙的战术,而是最基础的常规战术。不过……” 他说着微微一笑,笑容中是无尽的自负和骄傲。 “这是属于军神黄胜天的常规战术。” 屏幕上双方舰队的驱巡战舰在第一轮交火之后,距离已经越来越近。战列舰主阵,也进入了射程。 黄胜天打开了指挥系统的指挥频道,拿起通讯器,苍白的脸上是一抹病态的嫣红。 “第一阶段,迎敌!” 段天道老老实实地坐在黄胜天身旁,竖起耳朵,睁大了眼睛,认真倾听。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男孩,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窗外校园绿树成荫。背着书包的学生和步履从容的老师从林荫下经过。 夏天的蝉在鸣叫着,红色的跑道上一条条白色的跑道线线延伸到远方的宿舍楼。太阳明晃晃的,照在球场的草坪上和树木的叶片上。有一种火热的宁静。 教室里的环绕音响总是那么的清晰,没有一点杂质。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师用教鞭指着黑板,声音抑扬顿挫。身旁的同学在困顿的午后神态各异,学习差的一脸的无所谓,吊儿郎当,或交头接耳,或趴在课桌上睡觉。学习好的则全神贯注,脸上的表情近乎于圣洁和虔诚。 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成绩不高不低,没有让人眼红的身世,也没有出众外貌的普通男孩。 最大的乐趣就是站在过道上往穿着连衣裙的女孩胸口里瞄,再不然就是回家整理自己的色情杂志和充气娃娃,火烧火燎地板着手指计算订购的最新限量版娃娃的到货时间。 偶尔也会孤独地站在人群中,悄悄地看着聚光灯下的王沁。看她和同学们嬉笑,看她的长发飞扬,看她在灯光迷离欢声笑语的晚会上,如同精灵一般舞动,征服每一个人。 这些似乎就是自己学生生活中的全部。 平静而躁动,充满了青春期的荷尔蒙、遐想、汗水,阳光和憧憬的味道。 那个时候的自己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每天回家学习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技能,都是杀人的技能;想不到后来自己会成为世界最顶级的杀手;更想不到在自己想要退出江湖的时候,战争会爆发,城市会被摧毁,自己会成为一名军人,在硝烟弥漫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为了那漫不经心的生活拼命。 最想不到的则是今天,自己会坐在华夏军神黄胜天元帅身旁,上这样的一堂课。 面前半圆形的银白色的中央指挥台散发着柔和的金属光泽。三个巨大的战术电脑主屏幕,数十个不同颜色不同大小同时也分属于不同系统终端的小屏幕悬浮于其上。 透过这个指挥台,段天道可以很清楚很直观地了解有关于舰队的一切信息。 兵力部署、天网电子对抗的态势、舰队战损的比例,乃至每一艘战舰目前的具体情况,都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段天道知道,这中央指挥台就是棋盘。这些钢铁舰队就是棋盘中的棋子。 黄胜天坐在棋盘的这一面,而切尔达就在棋盘的另一面! 他们是这片海域的神明。 他们的每一个指令,都将决定棋盘中数十上百万双方军人的生死! 这一堂课! 重逾千钧!! 气氛随着曾鑫舰队和北约舰队距离的接近而变得越来越紧张。 因为切尔达在左翼战区投入的兵力远远超过其他战区,也因为左翼战区的重要性。因此指挥大厅里的华夏将领们对左翼战区给予的关注远比中路和右翼为高。 “战术指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似乎是感觉到段天道的紧张,凝视着屏幕的黄胜天回过头来对段天道说。 “无论你是想击破敌人,还是想阻挡敌人,你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根据战场局势选择相应的阵型和战术而已。这些阵型战术,军事教科书上都有。都是经过了千百年来的战争锤炼的经典之作,掌握它不困难。困难的是运用……”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段天道立刻回应道。 “对……”黄胜天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海上作战说难难,说简单也简单。” “一艘战舰,哪怕是一艘最基本的护卫舰跟一个士兵或一辆机甲比起来也要珍贵成千上万倍。因此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在海中投入像地面那样不计其数的作战单位。数量少,再加上舰队的战斗频率、持续时间远比地面战斗更长更多,因此舰队之间的战斗是可控的。你无法操控一名士兵躲闪子弹,规定他的射击目标和奔跑路线。可是,你却可以控制一艘战舰,一支舰队在战斗中的几乎所有细节。包括航行路线,转向角度和齐射时间……” 黄胜天说到这里微微休息了一下,缓缓道:“因此,海战也被称为细节的战斗,。指挥官需要将指挥深入到舰队和战舰的每一个细节中……” 段天道认真的听着。 虽然黄胜天说的这些,对于一个哪怕是资质最普通的军校指挥系学员来说都是最基础的知识,可是对段天道来说,却是全新的。这些东西无论是只做战例分析,只引导他思考的天机老人,还是当初曾经在决胜千里这个指挥游戏中指点过他一些规范指令的黄小蕾,都从来没有讲过。 “细节的战斗……”段天道喃喃地咀嚼着这句话。 黄胜天道:“千百年来,海战的战术已经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体系。就像冷兵器时代的布阵。也像是下棋,只要你掌握了定式并深入地研究了这些定式的变化,那么你就会发现无论你的对手把棋放在什么位置,都有相应的定式变化可供参考。当然定式不是万能的,我们不可能掌握所有的定式,更不可能知道由此出现的那无数种变化……” “不过你的悍军舰队,就是一个打破了传统的例子。” 段天道嘴角一咧,难免有些得意。 “定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双方对阵比的是谁能更灵活地运用战术破解对方。”黄胜天道:“不过想要灵活运用,你就必须先掌握这些定式……” 指挥屏幕上,曾鑫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和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段天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曾鑫麾下的五支双头鹰a级舰队,排列的都是标准的三角突击阵型。他们的战列舰主阵位于后方,平行列队。驱巡集群则以更小的三角突击编队,在前方组成了一个大三角。 五支a级舰队就像是五架战机在阳光下投向起伏不平的地面的阴影,贴着二号岛屿,迎向敌人。 “我现在教你的,是迎敌。这是我对舰队作战的第一阶段所有战术的总称……” 黄胜天一边紧紧地盯着屏幕,目光随着战舰的移动而移动。另一边却争分夺秒地给段天道上课。不过,即便局势看起来再紧张,他的声音也缓慢而清晰,似乎想把每一个字都印入段天道的脑海。 “无论是偷袭也好,正面对阵也罢,舰队在遭遇的时候都会尽力压制对方的火力,抢占攻击位置,保持阵型。从而为接下来的战斗打下基础。 历史上有不少战例都是一方舰队在开始过程中被敌人压制,从而在后面的战斗中渐渐落于下风并最终输掉战役的。因此如何在战斗的初期压制或者避免被敌人压制,就是一名指挥官必须钻研掌握的学问……” 说话间,屏幕上的双方舰队,距离已经不到三海里了。 透过远视仪,段天道能清楚地看见迎面而来的北约舰队。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彼岸花开 突在最前面的是三支北约集团舰队,总计九支a级舰队。和曾鑫的五支a级舰队一样,他们采用的也是标准的三角突击阵型。战列舰主阵位于舰队后方,前方是高速突进的驱巡编队。 “看清楚!” 当双方舰队已经进入距离三海里的绞杀距离时候,黄胜天的手指飞快地在战术电脑屏幕上点过。 被他点中的海域,如同水花一般荡漾开来。数十个坐标,在驱巡编队航线的前方骤然浮现,旋即就通过战术电脑传递向曾鑫舰队。 “狼群战术!”黄胜天摁下通讯器开关,森然下令:“战列舰主阵齐射!开火!” 屏幕上,五支魅影舰队的战列舰主阵,爆发出一片刺目的白光。而前方舰队的航向,也向着战术电脑屏幕上那荡漾的坐标改变! 白光中,一支支驱巡编队如同荒原上并肩而行的狼群一般,在遭遇猎物的时候,向左右散开。 段天道屏住了呼吸。 他看见在曾鑫舰队发动的时候,北约舰队也出现了变化。 几乎同时发动的战舰主阵齐射! 几乎同时散开的驱巡编队! 这一刻,双方舰队,迎面激射,宛若两朵绽放的烟花! …… 三十年前,当黄胜天站在夕阳如血的萧瑟阵地上,留给世人一个瘦削而雄伟的背影,和一句被当代军人奉为圣典的名言时。tqr1 米国为了避免被那场从战略上已经不可能获胜的战争拖垮,无奈而屈辱地签订了城下之盟。 代表放下武器的作战部队,弯腰低头在投降书上签字的,是切尔达的父亲。 人类世界的格局在短暂而激烈的碰撞之后尘埃落定。 那时候,切尔达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就像许多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为了夺回家族的荣誉,为了替自己郁郁而终的父亲复仇,为了击败那个帝国的敌人,天才的少年成为了一名军人,一步步向上攀登。 三十年前,没有人认为这个少年有资格或者有机会和黄胜天一战。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还是没人相信切尔达将和黄胜天对决。 三十年的时间并不长。 和平似乎才刚刚开始。 虽然双方阵营总在联合国上剑拔弩张,可没有谁相信有人敢悍然发动战争。 可是战争爆发了。 从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明白,切尔达和黄胜天,必有一战 不过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那一天会是哪一天。同样也没人能够知道,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世界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时间流逝。 人们眼中遥不可及的那一天,变成了这一天。 这一天,烟花骤然炸开。 左翼战区,黑色的二号岛屿正前方,突前的魅影舰队驱巡集群和迎面而来的北约驱巡集群,如同两朵盛开的曼殊沙华,同时在空中陡然伸展开千丝万缕的花瓣。 这美丽而壮观的景象让所有人目眩神迷。 尽管人们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这一刻的壮丽场景,可极尽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却在现实面前溃败了。 “这是艺术。” 马佩琪中将痴痴地看着天网屏幕。 在他的面前的远视仪镜头中,一艘华夏巡洋舰正高高的昂起舰首,拉出一条弧形的蓝色尾光。 在这艘巡洋舰的旁边,是另一艘一模一样的华夏巡洋舰。同样的高昂的舰首,同样弯曲的尾光轨迹,唯一不同的,是前进的方向。 两艘巡洋舰左右分开。原本距离很近的尾流轨迹,如同烟花绽放的火花,越分越开,距离越来越远。 在无尽的大海中,它们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缓慢。 可是,当远视仪镜头骤然拉远的时候,无数相同的渺小战舰,却用一条条美丽而夺目的弧形流光,让整个海面都黯然失色。 这是黄胜天和切尔达的第一次交手。 两位人类世界最杰出,最才华横溢的军事家,终于站上了各自的指挥席,在这个硝烟弥漫炮火连天的乱世中碰撞到一起。 “精妙绝伦难以置信。”滕刚用同样痴迷的眼神看着天网屏幕,双手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死死的攥着指挥台的栏杆,手背青筋暴涨:“这才是真正的狼群战术!我们在学校学到的舰队指挥中,最基础,最简单的狼群战术!和元帅阁下的指挥技巧比起来,教科书上的战例图案和规则,简直都是狗屁!” 作为莱恩军方着力培养的天才将领,马佩琪和滕刚都是正统军校出身的高材生。对于狼群这种舰队指挥的基础战术,他们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舰队因为战舰速度和防御力的提升,从远距离的齐射向驱巡集群的近距离绞杀发展。这一战术,也应运而生。 其主要战术思想,是在驱巡集群接战时,利用分散而互相关联的运动路线,抢占攻击位置,破坏敌人的整体阵型。从而达到压制、切割、歼灭对手的目的。 由于舰队执行这一战术的时候会向不同的海域分散,各自负担骚扰、主攻、佯攻等不同的任务。在攻击发动时更是一波接一波,群起而攻之,像极了狼群在扑杀大型猎物时的战斗方式,因此这种战术被形象的命名为狼群战术。 在大多数的军官眼中,狼群战术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甚至不少人都认为,在战斗中使用狼群战术,是一种很没品位的事情。 这种在军校低年级学习的低等战术,虽然经过多年的演变和补充,可不管是变化还是威力,都不能和那些需要极高的战术修养才能学习运用的高级复合型战术相提并论。 在它的身上,总是会被贴上大众战术,基础科目这样的标签。 实战运用中,指挥官们也只是在舰队占据绝对优势,懒得费神的时候,才下令执行狼群战术。 下达这样的指令之后,他们通常都不会再进行指挥。而是任由麾下舰队的指挥官各自发挥。 毕竟这种战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不过是群起而攻之,撕咬对手,扯散阵型,抢占攻击位肆意开火……别说舰队指挥官和舰长,就算是一个低级参谋都能熟练掌握运用。 可是今天,黄胜天手中的狼群战术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观念。 如果说,教科书上的狼群战术只是一个呆板而简陋的木偶的话,那么黄胜天的指挥,就让这个木偶彻底的活了过来。 马佩琪和滕刚等华夏将领,从天网屏幕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当曾鑫指挥的五支双头鹰a级舰队在绕过二号岛屿的时候,舰队还是标准的集团阵型。前方的驱巡集群和后方的战列舰主阵距离不超过五海里,前后步调协同一致,整齐划一。看起来就像是列队从广场上走过的受检阅部队一般。 对于这一点,大家并不感到惊奇。 黄胜天组建的魅影舰队,作为军神的家族武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华夏军方的双头鹰舰队更加训练有素。不但其战舰严格按照双头鹰舰队配置,就连其中的士兵也是从双头鹰舰队退役下来的经验丰富的老兵。 精妙的,是变化。 随着黄胜天在战术电脑上点出的坐标,如同烟花一般骤然炸开的华夏舰队分散开来。每一艘战舰航行的路线和角度,都正好是距离自己最近的攻击位置,也是迎面而来的北约舰队最难受的地方。 就像是一群捕杀野牛的饿狼,在瞬间抢占了猎物身边的攻击位置,摆好了姿势,张开了血口,准备攻击肩胛,腹部,尾部,脖子,后背,唯独没有谁停留在野牛正面去迎接它锋锐的犄角。 五支a级舰队,驱巡战舰总计六百艘,也就是六十支驱巡编队。 这么多编队要在同一时刻,用同样完美的线路角度完成这样的战术动作,简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普通指挥官最多能够同时指挥二十个编队。而想要这样百分之百的完美完成率,更是天方夜谭。 这就是指挥技巧。 一个简单的狼群战术到了黄胜天的手上,就化腐朽为神奇,照面间就是绝杀! 无论是马佩琪,滕刚还是其他的华夏将领,在这一刻都不怀疑。如果和黄胜天对阵地是自己的话,不用战斗进入下一个阶段,自己就已经失去了胜利的资格。 不过黄胜天的对手是切尔达。 这位人类世界公认的唯一有资格挑战黄胜天的军事天才,在这一刻选择了同样的战术。 突前的九支北约a级舰队,一千零八十艘驱巡战舰,一百零八个驱巡编队,几乎是与魅影舰队的驱巡集群同时向四周炸开,绽放,扩散。 虽然这些舰队并不是每一支都呈现完美走位。可是从场面上看,切尔达不负他的威名。他不但同时给出了一百多支驱巡编队的走位坐标,而且其中完美走位的,竟然高达九十支。 这是何等恐怖的指挥技巧? 虽然黄胜天指挥的驱巡编队总数只有六十个,百分之百的完美走位说明老人还有更高的实力。可是切尔达的展现,依然让在场的华夏将领们从心底深处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不少人还认为秦妖是切尔达的对手的话,那么当眼前这一幕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只为华夏还拥有黄胜天而庆幸,就连最崇拜秦妖的滕刚也不例外。 这是一种恐惧中的庆幸。 没有人敢去想象,当华夏失去黄胜天,谁还能阻挡切尔达的步伐。 大海中,两朵骤然爆散的烟花,绽放出千百火星,互相交错。 随着身后战列舰集群的同时齐射,巨大的白色光团,骤然组成了一道道纵横的光网。 游走,缠斗,开火,湮灭。 三十年,这朵宿命和仇恨的彼岸花,于东南海面,盛开正艳。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天下无敌的阶段 白色流星般的炮光从漆黑的大海中划过,没入一艘米国‘讴歌’级巡洋舰体内。 片刻之后,剧烈地爆炸将造型优美修长的巡洋舰从中部折断。 人体残肢、金属残骸和断裂管道的液体气体,就像章鱼的墨汁般向大海喷洒;断裂处的烈火一团团往外翻滚着,被大海吞没,又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刺眼的爆炸光芒沿着战舰舰桥一排排舷窗向两端飞蹿;巨大的尾部推进器在一次剧烈的殉爆之后彻底断裂,迸射入海底。 “狼群战术是驱巡集群执行快速绞杀时采用的唯一战术。简单,快速,凶猛。在双方战斗开始的初期,任何高级复合型战术都没有用武之地。真正能够快速的进入绞杀。”tqr1 被屏幕上的爆炸光芒映得透亮的指挥席上,面色苍白的黄胜天一边指挥作战,一边给身旁的段天道上课。 他的右手在键盘上敲打两下,天网屏幕上一个红色的方框迅速缩小,锁定了实时战斗模拟图上距离那艘刚刚爆炸的‘讴歌’级巡洋舰不远的一支魅影驱巡编队。 “a422分舰队,切入到敌人e231和e243两支舰队的中间,你有五分钟的时间,通道已经为你打开了。” 随着黄胜天的命令,段天道看见屏幕上,那红色方框里由十个红色战舰光标组成的编号a422的驱巡编队迅速改变了方向,三艘华夏‘狂鲨’级巡洋舰带领着七艘‘幼狮’级驱逐舰,向对面闪烁着e241和e243数字标识北约驱巡编队中间插入。 段天道把目光投向远视仪。 远视仪的画面中,这支华夏驱巡编队一边前行,一边开火。忽明忽暗的光芒让这支舰队看起来,就像是火把明灭杀声震天的战场中央,一队纵马疾进的骑兵。 无尽的炮光在这些战舰黑色的舰体旁交织如网,剧烈的爆炸光团如同气泡般在周围膨胀,破灭,此起彼伏。 他们的前后左右,已经是一片惨烈的混战景象。 一支支华夏和北约的驱巡编队迎面碰撞到一起。就像两把梳子,梳齿之间互相交错,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距离远的不过数海里,距离近的几乎就是擦身而过。 舰首的主炮随着舰长们一声声“开火”的命令喷涌而出。粗大的白光掠过大海扎入目标的身体,或穿过高速游走的战舰身旁,射进茫茫海面。 两翼的副炮和遍及全身的旋转炮塔,更是疯狂地向四周倾泻着火力,射击节奏快得让人室息。放眼望去,整个战场都被这密密麻麻往来穿梭的光弹所笼罩。 段天道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他见过的最惨烈也最凶狠的战斗。 当黄胜天指挥曾鑫所部六十个高速突进的华夏驱巡编队绕过二号岛屿,和一百零八支米国驱巡突击编队瞬间绞杀在一起时,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前锋在碰撞的刹那间人仰马翻,后面的战舰还在不断地向前涌。 阵型中央的战舰在拥挤狭小的空间中高速冲锋,几乎是抵近了对方的装甲外壳开火。为了抢占攻击位置或者阻止敌人抢占攻击位置,甚至不惜直接撞上敌人的舰体。 而外围的舰队则分左右向对方的阵型侧翼和后方迂回。一支支舰队在屏幕上的航行轨迹,就像是一条条凌乱的线,环绕,纠缠成一团。 短短五分钟时间,已经有上百艘战舰在爆炸的白光中化为残骸。 这样的战损速度,让人头皮发麻。 “海域舰队战术的要点在于控制。无论是狼群战术,眼镜蛇战术,还是沙暴战术、斩首战术、穿心箭战术、双刀战术、风火轮战术、羊角回转战术、雪崩战术、关门战术、吸血鬼战术等等都是如此。如果你不能完全控制你的舰队,那么当战斗进行到关键的时刻,你就会发现你的战术执行力在不停的下降。到最后,整个战局都会因为混乱而崩溃。” 黄胜天的声音清冷严肃。他口中说出的这些经典战术。对于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指挥席军官来说毫不陌生,可对于段天道来说,却只闻其名不知其详。 可段天道还是认真的听着,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入心里,牢牢记住。 他知道,这是黄胜天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够传授自己战术指挥技巧的机会。 老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 屏幕上指挥系统的锁定红框消失,旋即又飞快地锁定了另外一支舰队。 黄胜天瞟了天网屏幕一眼,沉声下令道:“李闯将军,沿四号线向战场左翼迂回,a3舰队战列舰主阵将在一分二十秒之后开火,这是你通过敌e6集群正前方的唯一机会。” 段天道看见,随着他的指令,曾鑫麾下李闯少将率领的一支由五个驱巡编队组成的驱巡舰队,正从外围向战场的左翼迂回。 如果他们能够按照黄胜天指定的线路及时赶到左翼投入战斗的话,那么在十分钟之内,魅影舰队就能在左翼形成一定的局部优势,歼灭目前已经在缠斗中被切割到外围的四个北约驱巡编队。 可想要在敌人逃脱之前迂回到左翼,李闯的舰队就必须从对方驱巡集群的正面通过。 这在混乱的战场上绝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举动。一旦被敌人正面突进的驱巡编队咬住,别说迂回到左翼去歼灭敌人,就连自身都难保。 段天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指挥系统红色方框内的李闯舰队,已经开始执行黄胜天的命令。 虽然在他们的左前方,无数的北约战舰正在高速插上,一旦遭遇,他们横在敌人炮口下的左舷就将遭受致命的打击,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可他们还是坚定地执行着黄胜天的命令,没有一点犹豫。 这些双头鹰舰队退役的士兵,是黄胜天最忠实的追随者。他们对黄胜天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李闯舰队加速从战团外围绕了一个圈,向左翼驶去。就在他们抵达对方的驱巡集群正面,眼看就要被敌人从中路突破的几个编队咬住时,魅影第三舰队的战列舰主炮齐射,适时从他们的前面掠过。 潮水般的炮光瞬间淹没了敌人的驱巡集群。扑上来的北约舰队要么紧急规避,要么被白光吞噬。 而李闯舰队,则从容地在他们前面划过一条弧线,扬长而去。 整个配合,妙至毫巅。 这就是黄胜天近乎恐怖的指挥功力。 在旁人看来混乱无比的绞杀战场,在他的战术电脑里,却是脉络清晰。每一个驱巡编队,每一艘战舰乃至各级舰队战列舰主政的每一次齐射时间和设计角度,都在他的绝对控制之下。 “时间,线路是战术配合中最关键的两个要素。如果你不能让你的舰队互相之间利用时间和线路进行掩护配合,那么,你就必须要承担不必要的额外损失。这是一名指挥官的大忌。” “锱铢必较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种缺点,他们计较的是钱财;而对一名指挥官来说则是优点,他们计较的是官兵的生命。如果你对战场失去了控制,出现额外的伤亡。那么你的部下对你指定的线路和计划就会充满疑虑,当他们在战场上开始拒绝或者拖延你的指令,自己选择作战方式的时候,也就是你失败的时候。” “作战指挥重点不是你使用哪一种战术,而是用适当的方式去完成你当前阶段的战略目标。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应该以此为中心。第一阶段‘迎敌’的目标,就是试探对手、控制对手,不让对手看清你的底细;也不给对手突破、包围、分割你的机会。为下一个阶段‘相持’,奠定基础。” 段天道凝视着屏幕,听着黄胜天的传授,脑海里一点点地回味着黄胜天在战术电脑上指挥的每一个细节。 舰队迎击时各编队所处的位置;进入绞杀状态时中央和外围舰队各自的游走的路线;战列舰主阵地目标选定和齐射频率;每艘战舰互相之间的掩护配合。 他发现虽然老人的指挥并没有刻意求快。可六十个驱巡编队的攻击节奏却快得惊人。 这是控制力和效率带来的速度。 每一艘战舰的每一次开火和转向,都踏着黄胜天的指挥节拍。无论是前进,后退,迂回,所有战术动作的作用都被黄胜天发挥到了极致,一环扣一环绝无浪费。 虽然北约的驱巡编队是魅影第一集团舰队的两倍,可是六十支驱巡舰队却丝毫也不落于下风。 看着那近乎融为一体的六十支驱巡编队,在数量远超自己的北约驱巡集群中从容镇定地游走开火,将北约舰队牢牢地挡在距离二号岛屿两海里的地方。 段天道忽然觉得,有一种明悟正在心头生根发芽。 旗舰指挥大厅一片忙碌喧嚣。而高高的指挥台上,却是鸦雀无声。 北约将领们肃然而立,凝视着指挥席上切尔达那瘦削而挺拔的背影。 战术电脑屏幕呈半环状悬浮在切尔达面前。正面巨大的远视仪画面中,又一艘‘沙狼’级驱逐舰被敌人的炮火所摧毁。 爆炸的光芒,从远方大海中的一个小光点膨胀成一颗恒星般的巨大光球,挤满了整个屏幕之后,又从指挥大厅的舷窗外掠过,终于消失。 战损比3:7,华夏优势。 北约的将军们不敢相信,在兵力占据近两倍的优势下,北约舰队竟然处于下风。 目前双方战损的一百多艘战舰中,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己方战舰。而且从战局上看,左翼突前的九支a级舰队根本无法突破对方五支a级舰队的拦截。这也就意味着切尔达并没有以伤亡为代价换取战略优势。 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次单纯而失败的交锋而已。 看着远视仪屏幕上那防守得滴水不漏的华夏舰队,所有人都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切尔达是北约百年一出的军事天才。 正是在他的率领下,北约才能够在战争初期一举夺取海域航道的数十个战略要点,将华夏这个庞然大物切割成首尾不能相顾的碎块。 也正是在他的率领下,整合到一起的北约联军才能够在海域版图的各大战区取得局部优势。以远远不如华夏的经济实力,占得上风,压得华夏喘不过气来。 自三十年前其父兵败之后,切尔达就以击败黄胜天为毕生目标。今时今日,他无论是在智力、体力、意志、还是在精力和经验上,都正处于一名指挥官的巅峰时期。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挟风雷之势南下,兵力倍数于敌,也不是黄胜天的对手?! 看着眉头微皱,面色冷峻地操作着战术电脑的切尔达,再看到天网屏幕上已经从二号岛屿两侧高速逼近的悍军舰队以及中路战区和右翼战区即将发生接触的双方舰队,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战斗就要全面展开。 如果说东南战役才刚刚开始,左翼战区的接触只是整个双星角战场中的一小部分的话,那么当双方舰队全面接触的时候,切尔达又会在黄胜天面前输掉多少赌注? 阿历桑德罗身躯笔直地站在切尔达身后,不知不觉间攥紧的拳头中已经满是汗水。 跟随切尔达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战对切尔达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切尔达的青年时代、中年时代,乃至未来生命中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全部意义。 他活着,就是为了击败黄胜天。 一旦失败…… 阿历桑德罗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他扭过头,发现身旁那个并不讨人喜欢的圆脸参谋,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地笑意。 “你笑什么?”阿历桑德罗半眯着眼睛,忍不住问道。 “下一个阶段,是‘相持’。”穆尔目光炯炯地看着天网屏幕上越来越接近的双方舰队,淡淡道:“这一阶段,将军天下无敌。”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你来我往 “来了。” 华夏独角兽级战列舰‘太古’号上,所有官兵们都紧紧地盯着渐渐进入主炮射程的北约舰队,屏住了呼吸。 中央战区正面一海里处,超过两万艘北约战舰组成的庞大舰群,如同狂风卷起的巨天际拉出一条恐怖的白线,黑压压汹涌而来。 “准备战斗!” “主炮瞄准!各就各位!” 舰长刘庆的吼声,在战舰的每一个角落回荡着。 太古号隶属于华夏四十五集团舰队一九四舰队。 这是一艘七年前建造,迄今为止已经参加过超过四十次大小战斗的‘独角兽’级战列舰。这样的舰龄和参战次数,即便是在战舰如云的华夏海军当中,也算是排名前列的老资格。 和她同时期的战列舰,要么在国内日复一日地战斗值勤却永远不开一炮渐渐老去;要么就早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化为流星。 而‘太古’号却依然在战斗着。战争爆发以来,这只黑色的‘独角兽’不仅没有显出任何老态,反而在与独角兽改进型战列舰乃至技术性能远超‘独角兽’的新一代‘战斧’级战列舰的竞争中,力压一头,牢牢占据着一九四舰队二十艘战列舰中仅有的两个特级战列舰名额之一。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奇迹的创造者,叫刘庆。‘太古’号的舰长,一九四舰队最受尊敬和爱戴的战舰指挥官。 刘庆身材魁梧,长着一张红彤彤的大方脸膛。 作为一个从基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军官,刘庆走上这艘被华夏共和国一九四舰队列为特级战列舰的‘太古’号当舰长,总共花了十五年的时间。 这十五年中,他除了有两年被抽调到上京军区任作战参谋并接受进一步的培训外,其他的时间都在一九四舰队服役。 从护卫舰到驱逐舰,再从巡洋舰到战列舰,可以说这个身高一米九,体重超过两百斤的方脸大汉,干过从海军的所有岗位,也当过几乎每一种老式的新型的华夏战舰的舰长。 在许多人看来,刘庆天生就是一个当舰长的料,带兵打仗的好选择。 他经验丰富头脑灵活,且天生就有一种让官兵们折服的领导力。他是‘太古’号战列舰的灵魂,四十多次生死战斗,就是他将大家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给带出来的,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这帮子弟兄打心眼里爱戴他、敬重他。谁要是敢在背后说他一句坏话,造一个谣,官兵就能把这人给砸成肉泥。 如果不是他,‘太古’号早就灰飞烟灭了。 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官兵们团结一致,再加之数十次战斗的磨砺,‘太古’号这艘普通的‘独角兽’级战列舰的战斗力,在舰队中首屈一指。 演习也好竞赛也罢,闯过四十多次鬼门关的‘太古’号官兵,从来就没有怕过任何一个人。 他们驾驶着外表老旧的‘太古’号,打得新型‘战斧’满地找牙的情景,对整个四十五集团舰队来说都不新鲜。 在一九四舰队的二十艘战列舰中,这艘毫不起眼的战舰就是领头羊。她和她最强劲的对手也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战斧’级战列舰‘熊猫’号,共同领导着一九四舰队的战列舰集群。 对于前方冲锋的驱巡集群来说,他们是最有力的火力支持堡垒,对身后航母来说则是最坚固的防御屏障。 尽管已经是身经百战,不过此刻包括舰长刘庆在内的所有官兵的手心,却已经攥出了汗水。 和今天的战斗比起来,以往‘太古’号参加的地区冲突,都成了幼儿园小孩子的玩闹。 “减速列阵,齐射准备!”随着舰长刘庆的一声大喝,太古号战列舰舰尾推进器粗大的离子光流骤然收缩,而舰首的转向推进器则反方向喷出了电焊枪一般的蓝光。 高速航行的战舰在这一刻迅疾将航速从五级减到一级,而四周原本紧紧跟随在她身后的战列舰,则如同一团被风吹散的乌云,同时向两翼展开。 眼前的敌人越来越近,官兵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左翼战区已经率先交火了。 悍军中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正在黑漆漆的二号岛屿正前方的海域中高速游走,和迎面而来的北约舰队来回绞杀。 一艘艘灯光通明的战舰,就像是一条条深海中发光的热带鱼。无尽的炮火在它们的身旁交错纵横;无数的导弹拉出蜿蜒的尾烟在舰群中乱窜;此起彼伏的爆炸让整个海域都亮如白昼。 战况空前的惨烈。 虽然只是十四支a级舰队之间的绞杀,可黄胜天和切尔达的指挥,依然让每一名华夏官兵都看得目眩神迷。 谁也没想过,普通的狼群战术在指挥官的手中可以如此犀利如此变幻万千。更没有人想过在这种近乎于一团乱麻的战团中,双方指挥官的线路还那么清楚,控制力还那么强大。 海面中,一艘华夏‘狂鲨’级巡洋舰和两艘‘幼狮’级驱逐舰从战团左翼外围绕过。 三艘战舰的航行路线,让两艘米国‘讴歌’级巡洋舰发现了机会。 体型修长的‘讴歌’巡洋舰迅速摆尾转向,在空中画出两条并行的弧线,咬住了三艘华夏战舰的侧翼。 就在他们已经进入攻击位置,准备开火的时候,四艘华夏‘幼狮’级驱逐舰,已经如同深海中的鲨鱼一般,以一个近乎完美的四角伏击阵型,猛地将他们包围。 一个圈套!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妙,两艘‘讴歌’巡洋舰迅速放弃了进攻,舰首微微偏转,直接从攻击位旁边掠过。 毫无迟疑的转向加速让他们如同受惊的鱼儿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四艘‘幼狮’的围杀。 诱敌,围杀,脱逃。 刹那间的变化,才只是这个区域一连串绞杀的开始。 就在两艘北约巡洋舰刚刚蹿出伏击圈的同时,三艘同样的‘讴歌’级巡洋舰,已经从战团的另一端游移到了四艘‘幼狮’不远处的攻击位置上。 他们远比驱逐舰更加强大的火力,对四艘‘幼狮’级驱逐舰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可四艘失去了目标的‘幼狮’却一点也不慌乱,他们同样从战场中央交错而过,通过一个双u字形配合,迅速掉转舰首,与从旁边杀上来的两艘‘狂鲨ii’级巡洋舰和一艘‘幼狮’级驱逐舰一道,对三艘‘讴歌’巡洋舰形成了局部兵力优势,迫使三艘讴歌放弃进攻,转而寻求与其他北约战舰汇合。 大屏幕上,双方就像是一群鱼儿,在这方水域你来我往。 整个交锋的过程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 从两艘‘讴歌’巡洋舰盯上华夏的三艘战舰开始到三艘‘讴歌’巡洋舰规避结束,主角换了一拨又一拨。种种变化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发射一炮,可是,其中隐藏的杀机却比战列舰集群的主炮齐射更加让人毛骨悚然,更加惊心动魄。 太古号上的官兵们,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幸亏有黄胜天! 如果不是黄胜天坐镇指挥,恐怕没有一个指挥官会是切尔达的对手。 只有真正跟切尔达交手,大家才知道名将排行榜上第二的人物究竟有多么恐怖。 也只有黄胜天才能在这样的战斗中和切尔达这样的高手针锋相对,甚至力压一头。 左翼的战斗进程领先于中央和右翼战区。 在魅影第一集团舰队率先迎敌之后,随着更多的悍军战舰从二号岛屿的侧面插向敌人,左翼战区即将进入‘相持’阶段。 而与此同时,‘太古’号所在的中央战区和莱恩舰队镇守的右翼战区也即将和敌人接触。 双星角走廊左起火山岛右至一片z字形暗礁带,无数的战舰正如同两排相向而行的巨蟒,奔腾涌动。 “哔哔!” 急促的电子音在刘庆少将的指挥席战术电脑上响起。 “主炮准备,齐射倒计时十、九、八……” 倒计时的声音,让整个战舰的气氛紧张得近乎于凝固了。手心已经攥满了汗水的官兵们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 “开火!” 随着舰长刘庆的一声令下,‘嗡’地一声刺耳尖啸,从‘太古’号战列舰的走廊、管道、天花板和墙壁中掠过,一下从舰尾蹿至舰首。tqr1 当尖啸声在舰首渐渐低沉下去的时候,整艘战列舰猛地一震。舰桥前方的主炮出一道毁天灭地地白光,汇集到友舰同时发射的主炮光团之中,向着距离不到八海里的敌舰群撞去。 而与此同时,对方的战列舰主阵,也同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白光。 “左舵500刻!” 刘庆的脸在战术电脑屏幕的警报红光中忽明忽暗,他大声地吼着,鼻尖已经沁出了汗水。 太古号战列舰所在的一九四舰队,位于中央战区第一舰群的中央突前位置。在‘太古’号所在的这个战列舰集群中,除了一九四舰队的二十艘战列舰以外,还有其他舰队的另外四十艘战列舰。总计六十艘战列舰组成了一个呈伞形的齐射阵型。 伞形阵是锥形突击阵地变种,常用于战列舰舰队。 因为在海域中,战列舰的主要攻击手段是依靠巨大的火力进行远程齐射。因此保持每一艘战舰的舰首跟敌人之间毫无阻挡且各舰同时发射的炮弹能集中到一起发挥更大威力,就是战列舰远程攻击时最基本的要求。 可大多数为了保持集中火力而猬集成一团的战列舰攻击阵型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在遭遇敌人攻击的时候,战舰和战舰之间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供其进行紧急规避。 因此,在诸多战列舰主阵中,由锥形突击阵变化而来的伞形阵就成了大部分舰队的战列舰主阵最喜欢用的阵型。 伞形阵比锥形阵散布得更宽,战舰和战舰之间前后错落,舰首却保持统一朝向。 在进攻的时候,各舰只需要按照打击目标的距离微微调整舰首,就能如同放大镜聚焦的光线一般,保持火力的协同和聚合。而在遭遇攻击的时候,因为彼此错开,因此也有足够的躲避空间。 太古号所在的战列舰主阵,只是中央战区八把“大伞”中的一把。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据。 要知道,在刘庆经历过的战役中,四把“伞”就已经是极限了。一把“伞”的齐射火力,如果全部命中的话,足以让五艘航母或者数十艘战列舰以下级别的战舰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可在迎面而来的北约舰队中,同样的大伞却有整整十二把! 别说北约的a级舰队编制原本就比华夏舰队要大,就算编制相同,那也是七百多艘战列舰组成的恐怖舰群他们发射的炮弹光,只要擦着一点,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随着敌人的齐射发动,战舰被锁定的警报开始了急促地尖啸。 刘庆面前的能量监控表更是直接冲破了警戒区。那充斥在大海中的狂暴能量,让刘庆浑身每一根寒毛都被危险的预感给炸得立了起来。 太古号在刺耳的警报声和旋转的红光中飞速向下方海域飞去,四周的其他战列舰也在各自采取着规避措施。 一秒、两秒刘庆和太古号的官兵们,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敌人的炮弹光团脱离炮口冲进大海,距离越来越近,天网也终于跟踪到了弹道。 三道红色锁定框,锁定了三发最具威胁的炮弹。 规避警告和预计受损位置的警报声愈发急促刺耳。 “快快!” 刘庆口中喃喃地道,眼睛死死地盯着战术电脑上的三个红色光标,距离战舰越来越近!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绞肉! 第一发,威胁排除。 第二发,威胁排除。 第三…… 一道巨大的白光在战舰舷窗外放大,吞噬了所有人的视野。随即战舰就在一声巨响后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少官兵都被震得东倒西歪。 “左舷第六区受损,装甲强度下降百分之六十五,第二,第六副炮损毁……”战舰电脑的电子音在急促地报告着自动检测情况。 死死抓住扶手才没有被甩出去的刘庆还来不及庆幸,就看见舷窗外,一艘试图向左规避的‘独角兽’级战列舰被两发接踵而至的炮弹贯穿了它的舰首和中部舰桥的下方。 没有人能够用语言形容舷窗外的一切。 那艘‘独角兽’战列舰庞大的身躯和坚固的装甲,在流星般的恐怖光团下毫无抵抗之力。两颗白色流星就像破开一张纸一般轻松地撕开战舰右舷外壳,然后笔直地穿透舰体,再破开左舷外壳装甲,冲进世界。 片刻之后,剧烈的爆炸席卷了整艘战列舰。从太古号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大家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艘战列舰的舷窗里绝望奔跑的官兵,翻腾冲突的烈焰。 刘庆死死地咬着牙关。 眼前这艘战列舰名叫‘火花’号九四舰队中,也是很有名的一艘战列舰,曾经在卡尔斯顿海域的战役中独自断后,最后脱着近乎垮了一半的舰桥回到基地,受到英雄般的欢呼。 当它从修复船坞走下来,重新回到一九四舰队的阵列当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艘不会被摧毁的战舰 而现在刚刚修复好的‘火花’号,已经随着剧烈的殉爆彻底解体,那断裂的舰体,就从太古号的舷窗边飘过。 耳畔的警报声在急促地响着。 奔赴受损区域的损管负责人正在通讯频道里大声地回报着情况。 刘庆甩甩头,红着眼睛站直了身体。 舷窗外一艘艘躲过了致命攻击的战列舰,又重新调整舰首保持阵型。前方成千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已经越阵而出,迎着气势汹汹扑来的敌舰队风驰电掣。 “战斗!” 刘庆纵声狂喝! 当镜头中,中央战区那艘舰首喷涂着‘太古’两个字的战列舰,重新在身旁另一艘战列舰爆炸的光芒中摆正舰首,和一艘艘巨鲸般的华夏战列舰一道,向前挺进的时候,摄影师拉远了镜头。 整个双星角走廊,已经全面交火。 左翼,中央,右翼。 双方舰队就像是两群发狂的公牛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没有飞扬的尘埃,有的只是无尽的炮光和爆炸,只是扭曲碎裂的钢铁舰体。 他们知道,战斗已经随着黄胜天和切尔达短暂的试探结束后全面爆发。 第一阶段过去,后面的战斗将进入血腥而惨烈的第二阶段。 在海战中,第二阶段被命名为‘相持’。 这是一个毫无战争气息的名字。而隐藏在这个名字下的,却是另一种更形象的称呼——绞肉。 在这个阶段,双方将不断地投入兵力用最凶狠的方式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在战斗中一点点积累优势,最终击败对手。 谁也不知道这一阶段会持续多长的时间。 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两支舰队相持阶段战斗超过十天,最终拼得只剩下几艘弹尽粮绝的战舰各自退去的战役。 在那场战役中,即便都是多班轮换,幸存下来的官兵也都完全变了形。毕竟,整整十天一刻也不停的高强度战斗,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精神崩溃。 苏小小的目光离开摄影机镜头,向指挥台看去。 随着战斗的全线爆发,更多舰队的交战,黄胜天比之前更加忙碌了许多。而方楚天就坐在他的身旁,专注地看着他的每一个指挥细节,听着他下达的每一个指令。 一老一少的身影,在屏幕闪烁的光芒中,忽明忽暗。 …… 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推移。 双星角走廊的战斗随着双方舰队的全面交火进入了白热化。长达数十海里的战线上,一支支舰队绞杀成一团。成千上万钢铁巨舰的碰撞,就像是巨浪扑上了礁石,碎玉飞溅,惊天动地。 惨烈战斗让指挥台上的每一名华夏将领如坐针毡。 “切尔达发力了。”马佩琪抬头凝视着电子沙盘上方的双方战损率对比数据,面色凝重。 雷达均上将点头道:“相持阶段的战斗,兵力要素排第一位,这方面切尔达占绝对优势。正面绞杀的话我们很吃亏。而且左中右三路全线开战,指挥压力何止增加十倍百倍。黄胜天元帅纵然是一代军神,毕竟也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了。论精力,论计算能力,根本不可能和正处于巅峰时期的切尔达相提并论。” 说话间,中央战区已经有五艘华夏战列舰和十几艘驱逐舰在北约舰队的炮击中化为灰烬。 北约舰队正用其恐怖的火力,铺天盖地的舰群,一点点地扭转着之前的劣势,随着更多舰队加入绞杀的战团,华夏舰队之前灵活而精妙的配合开始变得艰难。 “切尔达的指挥功力,并不在黄胜天元帅之下。”滕刚道:“你们看,华夏第六十集团舰队。” 将军们顺着滕刚的手指看去。 只见屏幕上,华夏第六十集团的三支舰队,正沿着战场中轴线左侧飞快前插。 两百多艘驱逐舰,一百多艘巡洋舰,六十艘战列舰和三艘航母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叉戟。驱逐舰和巡洋舰位于两翼,远远地伸展开来,如同飞奔驰的骑兵,试图从两翼将正面的两支蒙特列帝国的a级舰队包围。 而中央的战列舰集群,则以一个巨大的伞形阵向前突进。行进中每两分四十秒一次的齐射,毁天灭地。 论阵型,论度,论战术执行的坚决程度,六十集团舰队都无可挑剔。可是这一次高突击,却并没有达到那种无坚不摧的效果。 随着华夏驱巡舰队的高速插上,蒙特列帝国舰队的驱巡集群也开始向两翼张开。虽然其战术动作执行时间虽远在华夏舰队之后,可是整个舰群展开的速度,却丝毫都不比六十集团舰队慢。 几乎在华夏驱巡舰群刚刚突破中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抢占了两翼的外围阻击线和攻击位置。 尽管双方舰队还没有接触,可当在场的华夏将领们看到蒙特列帝国舰队的驱逐舰集群在远端回转过来;看见他们的巡洋舰集群分左右和中央主阵形成掎角之势时,所有人都知道,华夏六十集团舰队占不了什么便宜。 理论上来说,对手已经从战术上粉碎了六十集团舰队两翼迂回包抄的图谋。 想要吃掉这两支蒙特列舰队,六十集团舰队就必须向更远端迂回。而实际上远方的其他北约舰队,早已经将六十集团舰队的战术空间封锁了。 蒙特列帝国舰队的反应让所有华夏将领为之心惊。 论战斗力和军事实力,蒙特列帝国远远不是华夏共和国的对手。不计算指挥因素的话,三支华夏a级舰队完全可以正面击溃两倍甚至三倍于己方的蒙特列舰队。 眼前这两支蒙特列帝国舰队之所以能够有如此迅速的战术反应,原因显然不是他们本身的实力提升,而是来自于他们身后的指挥者切尔达那让人不寒而栗的预先判断。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左翼战区,中路战区还是右翼战区,华夏舰队都无法继续保持优势。 相持阶段刚刚一开始,北约就充分的利用其兵力优势将华夏压制住了。tqr1 双方战损比例,已经由之前的3:7飞升到了5:6,几乎持平。 看着前线舰队艰苦而惨烈的战斗,滕刚半眯着眼睛,容色如铁。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不让我们回舰队指挥?” 他的话如同一块大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水面,身旁的几位华夏将领都是议论纷纷。 战前会议之后,八十名a级舰队的指挥官已经在开战前赶回舰队指挥作战,而华夏各大军区的军队统帅们,却一直被留在大本营无所事事。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场规模空前的战役不会展开得那么快。 按照他们以前的经验来看,一场普通的大型战役在战前的试探就可能持续好几天。更别提a3海域这场双方总兵力过三百支舰队,关系到两大阵营未来胜负的级决战了。 就算黄胜天和切尔达互相谨慎地试探一个月,也不足为奇。 因此在北约大军全线压上的时候,大家都还算从容镇定。毕竟舰队有黄胜天坐镇,他没让大家走,就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战局也一定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不会失控。 可谁也没想到,战局竟然演变得如此迅猛,快得让大家几乎回不过神来。 而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在战斗进入相持阶段,正是浴血奋战的华夏各大舰队需要自己的最高指挥官坐镇的时候,黄胜天却一点也没有让大家赶回各自的部队指挥作战的意思 “你们说,都打成这样了还把咱们留在大本营,是个什么意思?” “我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的仗。部队在前线作战,我居然在这里抄着手聊天。” “要说起来,刚才的战前会议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我们才是战术的第一执行人,战前会议正应该做战术沟通。可几个小时的会议,除了天网指令同步、战舰登记、后勤补给、舰长名单,指挥和通讯密码确认这些事情以外,战术方面的事一个字都没提。要开打了我都还是一头的雾水,是攻是守都不知道。” “大本营的指令直接绕过我们了。现在元帅的指令是直接下达到分舰队指挥官的战术,大本营的指令,则是直接下达到舰长的战术。这个指挥系统根本就没有咱们的位置。” “不会吧,怎么我看悍军的天机上将,费文,米奇,还有其他好多将领都已经回去了?” “嘿,这么一说更有点蹊跷了。看看被放回各自舰队坐镇指挥的都是谁?” “什么意思?我们被剥夺军权了?” “嘿嘿,恐怕真有那么点意思。” 将军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猜测,让气氛变得有些躁动起来。不少人互视一眼,都是骇然动容。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担子是你的 话说到这样的程度大家都要是还不明白,简直白活这么多年了。 在场的这些将军哪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聪明绝顶的人物?就算之前暂时没反应过来,那也是因为眼前这场战争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三百支舰队集中在一条不过数百海里宽的海域走廊交锋的场面,千年也难得一见。更别提有幸身为其中的参与者了。 这时候被滕刚挑起了话题,大家这才将思维从激烈的战斗中解放出来。转念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地方。 大本营并非没有放人回舰队。没有放的就只是这帮在会议室里向悍军发难的将领。tqr1 这已经是变相的囚禁。 下面的部队自然是听从大本营的命令。却不知道自己的指挥官身在大本营,却没有参与战争指挥作战的机会。所有人都在这指挥台上看着天网屏幕无所事事,整场战役到现在为止,真正参与的人就只有两个。 那就是指挥席上,身形瘦脸色苍白的黄胜天和那个普普通通的方楚天。 有两个特别胆大不忿的华夏将领顿时就鼓噪了起来。 战局正烈,海域中无数战舰化作飞射的火团。指挥大厅屏幕闪烁的红色光芒中,忙碌的大本营参谋们回头看去,指挥台上,已经是一片混乱。 “别理他们。” 听到华夏将领们的鼓噪声,黄胜天一挥手,赵小算领着几名宪兵走了过去。 声音顿时消失了。 “老头子。”段天道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你这是把我架到火上烤啊。” 以他的聪明自然是知道黄胜天这么做的目的。 华夏军南下以来,内部矛盾重重。若是黄胜天身体康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再飞扬跋扈的将军,在黄胜天面前也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即便有些抱怨,也只是小范围交流,打死他们也不敢公然跟黄胜天翻脸,更不敢违抗拖延大本营的命令,或拉着自己的部队做出什么对战局不利的事情出来。 可一旦黄胜天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再指挥战斗,而将指挥权移交给自己…… 段天道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帮一向对悍军有偏见且各自的利益立场不同说不清楚是骄傲自负还是狂妄愚蠢除了黄胜天以外谁都不服的华夏将领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段天道自认本性善良,天真烂漫。要征服这帮将领就用战绩说话。 嗯……大不了一个个私底下说服好了,实在不行悄悄揍一顿,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自然也就消停了。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老头子比自己还狠。居然以战前会议的名义把这些刺头将领都集中到了‘上京’号上,变相囚禁。 这根本就是蛮不讲理一锅端! “那是你的事情。”黄胜天头也不回,一边指挥着战斗,一边对段天道道:“继续上课。” “‘眼镜蛇战术’的要点是环形防御和直线攻击,两者之间的转换时机是关键。转换为攻击的时候,必须要隐蔽要有突然性,因此利用地形掩护就非常重要。” 段天道目光随着黄胜天的手指,落在了战术电脑屏幕一个很不起眼的局部战团上。 在这个位于一条岛屿带边缘的战场上,一支由十二艘巡洋舰和四十艘驱逐舰组成的莱恩分舰队正依托身后的岛屿带,与兵力是己方近三倍的北约舰队缠斗。 莱恩分舰队采用的是眼镜蛇阵型。而配合眼镜蛇阵型的‘眼镜蛇’战术,正是舰队作战指挥中用以防御阻击的一个经典战术。 只见屏幕上,莱恩舰队如同一条受到惊吓的眼镜蛇一般,盘起尾巴,高昂着头颅,身躯如同风中的芦苇一般随着敌人左右摇摆。 这种形态就是眼镜蛇战术名字的由来,也是这一战术的典型特征。 四十艘莱恩‘冰霜’级驱逐舰组成了眼睛蛇长长的蛇身。 它们一字排开,环环相扣,成环形将十二艘‘熔岩’级巡洋舰围绕在中央。一边开火,一边在外围和岛屿带中高游走。整个阵型就像一条长长的锁链,在流动中牢牢地守住攻击位置。 一艘战舰刚刚开炮离开,另一艘战舰就递补进来。两分多钟一次的炮击随着阵型的变幻变得连绵不绝。 游走到阵型前方的战舰对敌进攻,阵型后方的战舰则为前方战舰提供掩护。 整条防御链的防御范围更是变化万千。忽而扩大到北约舰队群中,忽而又收缩成很的一圈。任凭北约舰队如何冲击,都保持着极强的弹性。再加之身后岛屿带的掩护,一时间竟宛若云中若隐若现的神龙。让人无从捕捉。 而十二艘‘熔岩’级巡洋舰,则在驱逐舰的护卫下呈菱形排列,隐藏于阵中。 如果说外围的驱逐舰是一块游走的盾牌,主要负责防御的话,那么这十二艘火力和防御力更强大的巡洋舰,就是一杆毒蛇般灵动的枪,主要负责进攻。 每当它们发现机会的时候,它们就会忽然从阵型中探出身来,如同闪电般咬向敌人。 上方,下方,前后左右延展性极强的菱形阵型,加上外围驱逐舰的掩护,使得它们几乎能在任何角度、任何时间忽然发动。 攻击极具突然性,让人防不胜防。 北约舰队在攻击莱恩外围的驱逐舰队时,必须很小心谨慎。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条毒蛇会在什么时候忽然从巡洋舰身后探出身来,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口。 在黄胜天的指挥下,莱恩舰队将这一战术运用得出神入化。尽管北约进攻舰队占据兵力优势,一时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外围游走,利用远程攻击,一点点地消耗莱恩舰队的兵力。 黄胜天一边指挥,一边细细给段天道讲解各种海域舰队战术的要点。 ‘眼镜蛇战术’、‘羊角回转战术’、‘风火轮战术’、‘雪崩战术’、‘关门战术’从战场的左翼到右翼,从战列舰的齐射,巡洋舰的突击到驱逐舰的迂回包抄,再到航母战机的释放时机,各舰种的协同保护…… 虽然黄胜天自始自终讲解的这些都是别人眼中最不稀奇的基础战术,连高级复合战术的一个字都没提过,可段天道却感觉自己几年来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正随着黄胜天的讲解和对他指挥细节的观摩而融合成型。 前线的战斗,胶着而惨烈。 北约舰队在切尔达的指挥下如同潮水一般向上扑。华夏舰队则如同礁石一般,一次次粉碎那扑面而来的巨浪。 段天道不知道有多少战舰在海域中被炮弹洞穿,燃烧,爆炸四分五裂,也不知道有多少战机化作一团飞射的火球。他只知道随着战局进入相持阶段,黄胜天的指挥越来越吃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段天道,我能教你的,就是这些了。”黄胜天用颤抖的手指,送了一条指令,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从召开战前会议到现在,老人已经二十个小时没有闭眼。尤其是这几个小时的战斗指挥,殚精竭智,几乎熬干了他所有心力,原本就已经病入膏肓的他现在看起来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黄胜天看着段天道,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睛就像世界一般宁静:“现在,你已经发现的新的通道,拥有远比米国的裁决者军团更强大的悍军装甲团,能够深入到自由航道,拥有隐身技术的战舰,有林涵,还获得了华夏各大军区、苏斯的支持。再加上我率领南下的联军舰队,你的实力已经足以影响战争的走向” “说这么多干嘛?”段天道苦笑道:“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挑子撂给我吧?” “这场战争原本就和我无关。”黄胜天淡淡地道:“担子是你的,我只不过帮你一起挑到现在罢了。” 眼看段天道瞪大了眼睛张嘴要说话,老人一摆手,蛮不讲理地道:“闭嘴。” 段天道委屈得都快哭了。 “我的老底都已经交给你了,舰队,七万亿资金,阿山和黑格,跟随我多年的部下,毕生的经验,还有……”黄胜天扭头看了黄小蕾一眼,有些心疼地道:“我最疼爱的外孙女。” 他恶狠狠地盯着段天道:“你别告诉我,就这样你都干不过切尔达!” “老家伙,你干不过切尔达就赖我头上。”段天道嘴里声地唧唧歪歪,心头更是满肚子牢骚。 自己不过就是想要享受一下生活,倒霉打起了仗。可谁知道,糊里糊涂,这维护人类和平,拯救世界的重担,就压倒了自己的肩膀上。 全世界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么? “秦妖和纳米粹皇朝遗族不足为虑。只能玩弄阴谋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黄胜天抬头看着指挥大厅正面落地舷窗外的海面,缓缓道:“你真正的敌人是切尔达,还有那个玩弄秦妖,也玩弄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小女孩和她背后的人。” 说到这里,黄胜天静静地看着海面,似乎有些出神。 良久,他叹了口气,操控轮椅,在所有华夏将领们惊讶的目光中驶下指挥席。 在经过段天道身旁的时候,老人轻轻地道:“后面的仗该怎么打看你的了。我必须承认,切尔达比我想象中更厉害。” “你认输了?”段天道问道。 “我累了。”老人微微一笑:“而且你输了,我才会输。” 当早黄小蕾和一帮医护人员飞快地迎上来时,嘴唇已经完全看不见血色的黄胜天扭过头来,问道:“成为华夏军指挥官之后,你的第一个指令是什么?” “撤退。”段天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战术电脑屏幕,头也不回。 黄胜天哈哈大笑。 …… “出什么事了?” “是元帅,他的脸色好难看,血色也没有。” 一阵无形的骚动瞬间席卷了‘上京’号的指挥大厅。将军们呆呆地看着冲上指挥席的医护人员紧张地将黄胜天抱下轮椅,送进一辆小型医疗机甲的紧急治疗舱。 机甲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透过医护人员匆忙的身影,大家隐约看到黄胜天枯瘦而苍白的上身赤裸着,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呼吸器占据了面部的一大半。 他深凹而满是皱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肌肉萎缩的小腿就如同婴儿一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而这时候,指挥大厅正面高达二十米的天网屏幕上,无数战舰正在激烈战斗着。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放弃难于坚持 一门门口径数米甚至超过十米的炮弹,向敌舰发射。 流星般的炮弹,巨大的光团在大海中纵横交错,橄榄形的头部拖着长长细细的尾巴,外壳上的火星如同火花一般剥落。一架架战机如同海燕般在海面下飞翔,它们时而扶摇直上,时而翻滚俯冲。成千上万的战机互相追咬,蜿蜒的尾部流光和激射的机载炮弹搅成了一团乱麻。 而在战舰的指挥大厅里也是一派忙碌景象。一排排控制台上,悬浮着各种各样的图表,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 台前的参谋们正在忙碌地工作着,他们或抓着通讯器面红耳赤地吼叫着,或拿着文件在过道上急匆匆地奔跑着。脚步声、系统的提示声和内网电话的铃声不绝于耳。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将军们都有一种恍若身在梦中的感觉。 白色的医疗机甲正从眼前经过。 机甲透明的治疗舱玻璃上,倒映着主屏幕的画面和几段如同鱼儿一般游走的绿色文字。远方大海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一道接一道地横掠过战舰舷窗,将整个指挥台照的一片惨白。 而黄胜天就在这喧嚣和光芒的陪伴下,静静地躺在治疗舱中。 看着医疗机甲走下指挥台,看着指挥大厅的自动门隔绝了医护人员和已经泣不成声的黄小蕾的背影,所有人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 黄胜天,这位纵横世界数十年,如同神一般的老人,就在这个时候,以这样一种方式走下了他的指挥台? “完了。”一位中将面白如纸。他双目失神地看着医疗机甲消失的自动门,嘴里喃喃地道:“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会是现在?” 中将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所有华夏将领们的心头。 面面相觑中,将军们一时间心如死灰。 他们早已经知道黄胜天病入膏肓,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倒下。 此刻在双星角走廊长达数十海里的战线上,华夏舰队正在和敌人浴血鏖战。 从左翼到中路再到右翼,稳扎稳打的北约舰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绞肉吞噬着华夏的有生力量。 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有战舰在海域中化为燃烧的火球。 从兵力上看,华夏本来就只有北约的一半。再加上黄胜天在战局最艰苦的‘相持’阶段忽然病危失去指挥能力,华夏军的失败已经是铁板钉钉。 现在的战损比是5:6。 一小时或两小时后,又会是怎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数据? 别说兵力不足,就算是在兵力是北约的两倍,谁又是切尔达的对手? 难道是那个方楚天吗? 马佩琪,雷达均,滕刚几乎同时扭头向指挥席看去。他们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家伙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黄胜天的座位上。 “方将军。” 赵小算站在段天道身旁,凝视着这个一脸憨厚的年轻人。 随着黄胜天病重离开,整个指挥大厅已经乱成了一团。无论是大本营的参谋们,还是各军区的将领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了指挥席上。 看见方楚天坐上黄胜天的位置,大家又是惊愕又是不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身为最了解这支联军的人之一,赵小算知道在这个大厅中,很少有人会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这个貌不出众的方楚天身上。 尤其是滕刚,雷达均等对南下战略抱有成见的将领更是如此。 他相信,只要一有机会,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命令舰队调头经由中央海域沿东南主航道北上,回到特里蓝如山,加入到秦妖的旗下。 对他们来说,那不但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而且把希望寄托在成名已久且保持着对北约不败战绩的秦妖身上,远比放在这个无论是声望还是身份都有云泥之别的方楚天身上更加实际。 战争爆发前秦妖就是华夏五虎上将之首。现在他更是华夏的联军总指挥,黄胜天之后华夏军方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而这个方楚天虽然是黄胜天指定的接替人。可是他并没有得到华夏最高统帅部和联合议会的确认,也没有在联军指挥部中担任任何职务。 他统领的军队虽然屡屡战胜过强大的对手,可其本身的兵力却只有十一支a级舰队,这么点兵力用来打一场局部战役或许够了,想要成为华夏军的核心主力,率领成百上千的华夏舰队赢得这场战争,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黄胜天倒下之后,但凡有一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对东南战局心存幻想。局面已经不可收拾,现在大家唯一能做的,不是梦想击败切尔达,而是想办法保存手中的兵力。tqr1 赵小算比谁都明白,一旦方楚天决定继续这场战役,那么,他首先面对的,就是来自华夏军内部的攻击。 听到赵小算的声音,段天道转过头。 赵小算在段天道身旁坐了下来。 数十年的军人生涯,让这位儒雅的中年人有着雄狮一般沉稳的气质和标准军人的仪态。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后背笔直,一双精光四溢的眸子凝视着战术电脑屏幕。片刻之后缓缓道:“你应该明白他的苦心。” 段天道顺着赵小算的目光看向战术电脑,沉默着没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在座椅扶手的键盘上来回跳动,却没有触发任何一个指令键。 几分钟前黄胜天就坐在这里指挥战斗,他枯瘦而苍老的手就在键盘上跳动,虽然缓慢,却沉稳而从容。在他的指挥下,前线战斗的近百支a级舰队,无论是策应掩护,迂回包抄,还是正面强攻,穿插突击,尽皆收放自如。 而现在他却躺在医疗机甲的治疗舱里,生死不知。 回想着黄胜天最后的问题和他嘎然而止的笑声,段天道只觉得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难受。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黄胜天的苦心? 当老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昏厥过去的时候,他就站在指挥席上,眼睁睁地看着黄小蕾一把抱住黄胜天,看着医护人员冲上来撕开他的上衣进行紧急救治,看着他被送进治疗舱。 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离开这个席位 段天道了解这个老人。 虽然黄胜天被誉为华夏的军神。可他毕竟是人,有着和大多数军人相同的有点也有着相同的毛病。 他爱国,护短,强硬,视荣誉如生命。 早在三十年前,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论成就他已经达到了一个军人职业生涯的巅峰。 他原本可以在这场战争中坚持他最初的袖手旁观。让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民主联盟去经历战火;让那些已经被和平磨去了锐气被胜利滋养了傲慢的军人重新认识自己;让无数青年军官离开他的荫庇,在风雨中成长起来,和他们的国家一同浴火重生。 那样的话,他就还是那个不败的军神。 他的战绩将成为永恒的传说,他的名字将成为人类军事史上最璀璨最耀眼的明星。 谁也不能指责他什么。再苛刻的历史学家也不可能要求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做得比他更多,更好。 那将是一个完美的人生结局。 可是,他放弃了。 在人们渐渐的理解了他的苦衷;在他已经默认秦妖的地位;在他的身体已经比开战之初虚弱了很多,进入人生倒计时的时候他不顾在历史上留下民主倒退的骂名,悍然出手解散华夏联合议会上院。他不顾形象在崇拜者心目中轰然倒塌,打击激进的华夏军官团体,驱逐秦妖,在民众的骂声中领着华夏中最可能为秦妖所用的舰队南下,并在华夏最关键的时刻拒绝回兵特里蓝如山。 段天道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当黄胜天选定了自己作为继承人的时候,他就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被人误解,批评甚至咒骂的道路。他将十二代机甲列装给悍军,将魅影舰队交给自己,拨款七万亿,为自己做了他能够做的一切。 而眼前的这场战斗,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的财富。 从战斗进入相持阶段那一刻开始,段天道就明白,老人的身体其实根本无法支撑这样强度的战斗。 他和切尔达的交手,从一开始就是一节针对自己的教学课。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等着自己回来才开战的原因。 他将他毕生的指挥经验传授给了自己。而他付出的是他最不想付出的代价——失利。 想到这里,段天道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黄胜天的哈哈大笑声。他完全明白当他说出“撤退”这两个字,注定了这场交锋的结果时,老人有多么难受,又有多么欣慰。 他用他最后拥有的不败声名,完成了这堂教学课。 而他教导出来的学生,用“撤退”两个字,证明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赵小算静静地看着段天道的侧面。这位年轻的华夏上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赵小算曾经在不同场合见到过他。 他见过这家伙眼珠子乱转,在通讯频道上指着秦妖的鼻子破口大骂;也见过这家伙一脸狰狞地提着狙击枪在上京市中心高楼大厦楼顶大开杀戒,更经常看见他带着一脸憨厚而谄媚的笑容,在黄胜天面前唯唯称是。 而现在,年轻人却低着头,眼眶发红,那飞扬的神采被沉重所代替。 “有把握吗?”赵小算无声地叹了口气,转移开话题。 率领这支华夏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是撤退,方楚天也要面临很多的困难。甚至可以说,现在撤退比正面作战还要困难。毕竟,在切尔达这样的名将面前,只要有一点破绽就会万劫不复。 “没有。”段天道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战术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他既然把这个位置交给我,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失望。” “别着急,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赵小算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 自始自终,他都站在黄胜天和段天道的身旁,亲眼目睹了黄胜天教给段天道的一切。 他不明白为什么黄胜天奢侈地用这场旷世之战做课堂,却只教授方楚天那些基本战术;也不知道方楚天能够从中学到多少。不过,这既然是黄胜天的选择,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信任和执行。 “战争指挥最忌心浮气躁。元帅阁下教给你的东西,你需要时间消化。”赵小算道:“记住,在你的身边还有我,有天机将军和所有追随元帅的将领。我们都是你的支持者,无论什么时候。” 段天道抬起头,看着赵小算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条弧线。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爆发的矛盾 尽管只是一个笑容,赵小算却感觉到,那个在北方狂风岛泪流满面地投降却将敌人指挥官揍个半死的方楚天又回来了。 “那么。”段天道正准备说话,忽然间旁边传来一阵喧闹。 段天道扭头瞟了喧闹声传来的方向一眼,对赵小算道:“赵小算将军,恐怕有些人的想法和您不大一样。” 赵小算诧异地回头,看见一群华夏将领,已经不顾宪兵的制止,大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雷达均和滕刚。 “赵小算将军。”一走到面前,雷达均就自动过滤了指挥席上的段天道,对赵小算道:“元帅阁下出了什么事?” “元帅身体不适,医疗组正在进行治疗。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赵小算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从一干神色不善的将军们脸上扫过,口中淡淡地道:“现在正是和敌军交战的非常时期,关于元帅的病情,等战斗结束了再说吧。” “战斗时期?”雷达均冷然一笑:“我倒想问一下将军,既然是战斗时期,为什么把我们留在大本营,不让我们回去指挥作战?” 雷达均的话,顿时引来了其他华夏将领们的同声附和。 “是啊,把我们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们犯了什么罪?” 整个指挥台顿时乱作一团。 “将军们。”看着眼前的一切,赵小算面沉如水,愤然呵斥道:“请注意你们的言行。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应该做的是呆在你们的位置上,等待战斗结束?” “战斗?”滕刚冷笑一声越众而出:“谁指挥的战斗?” 他把头转向段天道,面带不屑地上下打量着,明知故问道:“是这位方将军吗?” “是。”赵小算面色严肃,斩钉截铁地道。 赵小算的话音刚落,就见滕刚就扬着头,用比他更干脆的语气飞快地大声道:“对不起,我拒绝承认他的指挥权。” 滕刚的话,就像一颗炸弹落进了深水中,一时间掀起滔天巨浪。 拒绝承认指挥权,这几乎就是莱恩人在公然宣布脱离东南联军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的紧张。 “滕刚。”不光四周的人目瞪口呆,就连马佩琪也完全没想到滕刚会这样做,他站在滕刚身旁,低声道:“你,你怎么……” “我没有脱离联军的意思。”滕刚淡淡地道:“别说我现在还在大本营,人家一个命令就能收拾了我。就算我在自己的舰队,我也没想过要在这样的时候带领舰队脱离联军。”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憨厚的段天道脸上,冷冷一笑:“我只是拒绝承认这位方将军的指挥权而已。” “为什么?” 众人闻声回头,却见段天道探着头,一脸的好奇。 “因为你不配接替黄胜天元帅与切尔达作战。”滕刚面若寒霜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东南联军的指挥权,落到一个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不开一枪一炮就望风而逃,致使联军现在如此被动的小人手里” “小人?”段天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华夏英雄,黄胜天的指定接替人,人类正义的使者,品德高尚胸怀广阔从不为己专门利人的老子,居然被这王八蛋叫做小人? “况且,我不认为这位方将军有指挥这场战役的能力。”到这个时候滕刚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大声道:“南下战略虽然是黄胜天元帅制定的,可战略的正确性还有很大的争议。尤其是在特里蓝如山海域局势危急的情况下,将华夏军唯一的主力舰队带到东南海域和兵力是我们两倍的切尔达决战,根本毫无道理。” 他原地转了个身,环顾四周。 在他说话的时候,整个指挥大厅都变得鸦雀无声。一层大厅的参谋们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指挥台,楼上的人们也走出了各自的办公室,挤在环形的平台的栏杆边,探着脑袋向下张望。 华夏军的内部矛盾人尽皆知。大家也都明白,总有一天,矛盾会像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抑制。 可谁也没想到黄胜天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更想不到,这场暴风雨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滕刚和马佩琪率领的莱恩军区舰队,加上雷达均等和他们同一阵线的华夏军舰队,总数超过东南联军兵力的三分之一。 一旦分裂,对整个联军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指挥台上,滕刚有理有据,侃侃而谈:“论战略地位的重要性,特里蓝如山海域比东南海域更加重要。论战略选择的正确性,我坚持认为,将联军主力投入到特里蓝如山,集中兵力败其一路,才是最好的选择。盘龙要塞是抵抗北约侵略的核心基地。一旦被瓦解,华夏就将万劫不复。” “我们缺兵力吗?我们缺工业生产力吗?我们缺资源吗?”滕刚在一连串的设问后,冷冷地道:“不,这些我们统统都不缺。我们缺的只是时间,只有暂时放弃击败苏斯和白苏斯逼迫其退出战争的幻想,将防线收缩到狂风岛海域一线,我们才能依靠我华夏远超北约的国力,打一场持久战,将对手拖垮。” “而南下战略,却和我们的战略需求背道而驰。”滕刚说着,已经是冷笑连连:“如果是黄胜天元帅领导联军,我们至少有那么一点胜利的希望。而现在!”他猛地转过身,用手指着段天道道:“你们谁能相信,我们可以在这样一个人的率领下,战胜切尔达?” 片刻的寂静之后,整个指挥大厅就像炸了锅一般闹腾起来。不光是和滕刚同样立场的华夏将领们冷嘲热讽,来自各大军区的联络官,参谋们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tqr1 在大家看来,联军当中,无论是声望还是资历都远在段天道之上的将军有很多。不说赵小算,王狂战这样的名将,就是马佩琪,滕刚这帮通过军校到军队的一整套精英系统养成的天才级青年将领来担任指挥官,也比这个半路出家的方楚天靠谱。 战争毕竟不是儿戏。指挥官的人选也不是和平年代升官发财靠裙带关系上位那么无伤大雅。 悍军或许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出了他们让人惊讶的战斗力。可是从方楚天的履历和战绩来看,他并不具备指挥如此重大的超级战役的经验和能力。 就像一个营长或团长,哪怕他们率领自己的部队百战百胜,毕竟也只是在小规模的战役中。 如果因此就将他骤然放到最高统帅的位置上,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麾下的军队,都是不负责任的。 他必须积累更多的经验,接受更大的考验,从师长,军长到集团司令,一步步向上攀登。 这个攀登的过程,是一名指挥官证明自己的过程,也是他不断学习,不断积累经验的过程。 即便是切尔达这样百年一出的天才,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往上走,经过漫长的积累后才拥有挑战黄胜天的资格。 不然以切尔达家族的权势,他直接以师级起步也不是难事,干嘛还要到基层去自讨苦吃? 现在的方楚天也同样应该如此。 在他进一步证明自己之前,他的确没有资格领导这支联军。 除开悍军以外,联军八十支舰队上万艘各式舰艇数百万官兵,有多少愿意将生命交托给一个自己不了解也无法从他的履历上获取任何信任的指挥官? 这是性命攸关的战争,是没有足够的本事就无法获得尊重的军队。 在这种超级战役中,方楚天还是个菜鸟。 “滕刚,你太放肆了!”赵小算的一声断喝,面色铁青地上前一步。锐利如鹰的眼睛扫过四周,整个指挥台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赵小算也曾任联军指挥部总指挥,虽然南下被华夏剥夺了职位,却余威犹在。论身份地位和资历,在场的将军中有哪一个能高过他去? 赵小算冷冷地注视着滕刚的眼睛,咄咄逼人:“这是黄胜天元帅的决定,怎么?你要违抗军令?如果是,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上军事法庭!” “我要的是一个能说服我们跟着方将军送死的理由!”滕刚眼睛发红,寸步不让:“这场战争不仅关系到这支舰队数百万官兵的性命,还关系到我们身后的国家,我们的亲人想要赢得我们的尊重和信任,让我们把命交给他,就得给我们一个理由!” 他冷笑着扭头看着段天道:“不然,我们凭什么要相信这个不开一枪一炮从法克兰普罗米修斯一直逃到这里,丢掉了我们至少一个月战略回旋空间的盟友?” 到最后,滕刚将“盟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脸上的讥讽不屑,愈发浓烈。 赵小算面色如铁,心底却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滕刚其实并不是一个狂妄自私,眼中容不下别人的人。他和马佩琪能够并列为莱恩最有前途的青年将领,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唯一的缺点,或许正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太过刚直。气势太盛,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而他此刻挑头发难,南下积攒的矛盾和悍军丢掉战略回旋空间固然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方面,却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妖有关。 要知道,滕刚曾经在加泰罗尼亚接受秦妖领导,率领莱恩军队和秦妖并肩作战。 战无不胜的秦妖不仅在他心里,甚至在整个莱恩军区,都是偶像级的英雄人物。 一个年轻热血,一个老谋深算,秦妖想要征服滕刚简直太容易了。 无论秦妖实际是怎样的,至少他以铁血军人取代政客的主张和他麾下被誉为当今世界最有纪律也最具战斗力的铁军,征服了大多数年轻军人的心。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滕刚。他不但在领兵作战方面师从秦妖,就连许多观点也受到秦妖麾下激进派军官的影响。 在他看来,只有秦妖这样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也只有廉洁,懂得军事,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才是救世主。 可以想象,当原本被大多数华夏人视作黄胜天接替人的秦妖,被段天道和已经糊涂了的黄胜天联手逼迫出华夏的时候,他的追随者们有多么的失望。 更加可以想象,当滕刚看见这个方楚天居然恬不知耻地坐在黄胜天的座位上,试图指挥他的舰队作战的时候,有多么愤怒! 赵小算知道,自己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平息这场纷争。 黄胜天毕竟只是病重。在上京号上,这些华夏将领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消息也可以封锁得滴水不漏。 至少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前,他们麾下的舰队都不会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这样一来,却是遗患无穷。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一通臭骂! 先是方楚天的威信必将受到沉重的打击。 以这种方式解决争端矛盾治得了标治不了本,大本营的参谋们即便勉强服从他的命令,也不可能信服。 其次,在这场战斗之后,各华夏舰队发现自己的指挥官长时间逗留在大本营而没有一丝消息,必然会怀疑。 一旦怀疑得到证实,立刻就是一场轩然大波。到那时候,事情将再没有转圜余地。无论扣押不扣押这些将军,这支联军都会四分五裂。 想到这里,赵小算忧心忡忡地扭头向段天道看去。tqr1 “说完了?”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段天道走下了指挥席,走到滕刚面前。 “方将军,有什么指教么?”滕刚冷冷地扫了周边的警卫和宪兵一眼道:“或者你根本不屑于跟我们解释,准备直接把我们关起来?” “不不不。”段天道大摇其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绕着滕刚转了一个全,笑眯眯地道:“滕刚中将,我送你五个字?” “五个字?”滕刚看着段天道。 “嗯,五个字。”段天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暴跳如雷,唾沫星子直接喷了滕刚满头满脸:“放你妈的屁!” 段天道的咆哮在指挥大厅里回荡着,所有人都被震得发懵。 目瞪口呆中,只见段天道脖子上青筋毕露,指着滕刚的鼻子骂道:“别以为在军校里学了点屁理论,就可以在这里一套一套的。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滕刚血涌上脸,气得两眼发黑。 “你什么你,你个锤子!”段天道狠狠啐了一口:“北约为什么在战前就将东南通道列为重中之重,为什么切尔达会亲自领军南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看不见?” “莱恩几个海域失守,特里蓝如山遭遇攻击,就一副要死要活的嘴脸,觉得华夏军南下都他妈欠你们莱恩的,老子打了好几年,千万将士战死,上千城镇化为废墟,怎么没见你们说句话?不是我们守着东南通道,你们早他妈被北约捅了屁股了!” “你知道特里蓝如山重要,黄胜天元帅会不知道?就他妈数你能耐?你脑子里要是有全盘计划你会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没脑子!” “就算元帅顾不上特里蓝如山,你们就活不下去了?切尔达分兵不过打了个措手不及,总兵力也只有两百多支a级舰队。在华夏的核心地带,连这么点兵力都收拾不下来,还想退守狂风岛以北,拖垮他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北约没拖垮,你们早他妈垮成灰了!” 段天道指着滕刚的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只看得旁边众人眼睛发直,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段天道又把矛头对准了滕刚身旁的一干华夏将领,训孙子一般骂骂咧咧:“老子们在东南打死打活,好容易有了解决白苏斯和苏斯的机会,你们倒崽卖爷田不心疼。嘴巴一张就放弃。放弃你大爷!” “你们想过没有,等到切尔达把东南通道打通,米国、纳加、法克兰、苏斯和白苏斯连成一气,苏斯再不情愿也得加入北约出兵作战。到那时候,天井区、狂澜区、华夏会死多少人?” “你们知道华夏的核心是盘龙,切尔达就不知道?说你们没脑子还不高兴你们拖,别人更想拖打通东南,就是要把盘龙围住,切断这个心脏的所有供血血管,然后利用他们掌握的海域航路优势,形成局部兵力优势,解决北部,南部,西北,西南战区。” 段天道从一帮面色铁青的华夏将领面前走过,回过身来,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一帮被别人切成了块的西瓜,还想翻天,呸!” 段天道的话,就像一把大铁锤,砸得所有人眼冒金星。 “混蛋!”一位站在雷达均身旁的中将,被骂得心头火起,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步就要大声斥责,雷达均突然伸手将他一把拉住。 不明所以地中将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雷达均,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嘎然而止。 雷达均死死地盯着段天道,片刻之间脸色已经是几度变化。 “方将军。”雷达均的语气严肃到了极点:“您刚才说,北约会围困盘龙,然后集中力量解决周边战区?” “这不明摆着么?”段天道启动指挥席的开关,指着骤然浮现在半空中的全局态势图道:“你们仔细看看现在的局势。看看华夏和北约的海域航道。” 虽然对这个图已经了若指掌,可众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了图上。 这是一张红蓝相间的战略态势图。代表华夏的红色和代表北约的蓝色,就像是画家调色板上的油彩,东一团西一团,互相纠缠。 从图上可以很轻易地看到,蓝色的北约控制区占据了绝大部分。尤其是在各大战区最关键的出海口,更是有百分之八十都在北约的掌控之下。 这些关键的点,互相交通,连成了一条条蓝色的线,在整个海域版图上畅通无阻。 而红色的华夏控制区,则被这些蓝色的色块和线条切割得支离破碎。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人类海域通道的百分之八十,都在北约的掌控之下。”段天道冷冷地指着海域图道:“这些蓝色的线条代表什么?除了代表海域航道以外,更代表着北约的兵力调派效率。他们可以在短短三天之内,从相邻的战区抽调部队,没有风险,行动迅速。而我们要想对战区紧急增援,却必须冒一百倍的风险花上十倍的时间!而且,由于大部分航道被封锁,许多战区根本就无法增援。” “这意味着什么?”段天道冷哼一声:“这意味着通过兵力调派,北约可以在任何和一个战区形成兵力优势。相同的兵力,他们可以发挥出十倍的作用。在推演中演算,这就等同于增加十倍的兵力。” 说着,段天道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一串指令。 战略态势图上浮现了无数红色的蓝色的圆球。每一个圆球,都代表一个相同量级的部队。 代表陆军的圆球分布于岛屿上,代表舰队的圆球则分布于岛屿外,海港,要塞和海域航道。 段天道手指不停,在载入一个演示程序之后,他的手放在了确定键上。 “这就是双方的兵力分布。如果你们还以为,华夏能够依靠消耗战将北约拖垮。依靠自己的国力在未来的某一天投入反攻,那么你们就会变成这样。” 说着,段天道猛地敲下了确定键。 只见战术电脑屏幕上,如同群星一般的小圆球开始滚动起来。 蓝色圆球顺着畅通无阻的通道分散或聚集,而红色的圆球,则要么被困在原地,要么就只能绕行很远,通过数量稀少的红色通道运动。 双方的运动速度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眼花缭乱的运动中,蓝球不断地通过快速运动,形成局部数量优势,吞噬着红球。无论东南西北,每一颗红球,都会面临四颗甚至五颗蓝球的围攻。 而不断生成的红球,却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整个演示过程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整个海域平面图上的红球就被吞噬一空。随着红球的减少,大块大块的区域变成了蓝色。当最后一颗红球消失的时候,指挥大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们熟悉的海域版图,那里,华夏已经不复存在。 “知道华夏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吗?”段天道环顾四周,大声道:“那是因为我们悍军多年来死战不屈,因为黄胜天元帅在战争初期就向东南派遣了东南远征军,以这个海域的抵抗,拖延了切尔达完成对华夏的包围步伐。” “可笑你们居然还想放弃东南通道,放弃华夏好不容易才打出的这个压垮苏斯和白苏斯的机会!”段天道愤怒地道:“就因为你们的屁股被蛰了一下?” 雷达均呆呆地看着海域图。 刚才的演示他看得很清楚。 在东南主航道被北约占领之后,位于核心地带的华夏完全被北约五国包围,华夏全面哑火。 兵力无法调派流通,华夏一盘散沙。 兵力充足的军区只能处于防御态势,兵力缺乏的军区被北约一口吞并。无论是他所在的军区还是临近的其他几个熟悉的海域,战局的变化跟他最不想看到的变化一模一样。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演示,这是经过了仔细的推演计算后,对未来战局的精确预测。 想到这里,雷达均不禁浑身发寒。 “这场战争是死中求活,而不是不知死活。”段天道嘿然冷笑道:“别以为靠着经济和生产力就能拖垮北约。丢掉东南,最终垮掉的只会是华夏。” 指挥台上华夏将领们相顾沉默。没一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谁也没想到,这个憨厚和气的华夏上将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凶横! 不但滕刚被骂得发懵,就连联军中那些平日里仗着资历地位趾高气昂的老将名将,也被他一股脑全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段天道骂得有理,骂得痛快! 南下以来,同样的争论已经在联军内部出现无数次了。 可没有任何一次,比段天道的分析更脉络清晰,细致入微。他将反对南下的人们当做杀手锏的特里蓝如山战局,给一把掀了个四脚朝天。 莱恩四大海域失守是事实,特里蓝如山遭遇危机也是事实。 可一旦被北约打通东南通道,那几乎就意味着华夏的心脏被人用刀割断了血管。 当各大军区都只能各自为战的时候,整个华夏将再无联合作战的可能。就算保住了特里蓝如山,盘龙要塞里也再不会出现新的联军。 而如果切尔达按照他的推演图示那样,在完成战略封锁之后先解决其他战区。各大军区就只能在孤立中任人宰割。 这就是黄胜天执意南下的理由。 只有击败切尔达,逼迫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才能给华夏带来生机。 “或许你的分析是正确的。”一直沉默的滕刚,脸色从段天道怒骂时的铁青转为若有所思。 作为一名天才级的将领,他或许会因为莱恩遭受的损失和特里蓝如山表面的危急所迷惑,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在段天道这番分析之后,依然会继续钻牛角尖。 不过承认段天道的分析有道理,并不意味着他对段天道的承认。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我道歉 年轻的莱恩中将看着段天道的眼睛道:“在秦妖上将就任联军总指挥之后,特里蓝如山的战局的确趋于稳定。现在我们不讨论如果秦妖上将没有回来会怎么样。我就想问你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段天道靠在指挥席的平台边上,挑了挑眉毛。 “第一,既然东南航道如此重要,为什么悍军明明已经击败了班宁舰队,和联合舰队一同控制了普罗米修斯海域一线,却如此轻易的放弃了?要知道,如果悍军能够节节抵抗,拖延切尔达的前进脚步,我们就能以空间换时间,为狂风岛再多争取至少一个月。” “第二,以联军的兵力,根本无力和北约抗衡。再加之元帅阁下忽然病重,谁来率领舰队和切尔达交锋。如果你接替元帅指挥,你能保证我们赢得这场战役?” 听到滕刚的话,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段天道的身上。 虽然滕刚的语气相较之前,少了一分剑拔弩张。可是,他提出的这两个问题却更加的尖锐。 一时间,别说赵小算,就连黄小蕾,叶晚晴等一干悍军将领和旁边的牧百灵,费南清,苏小小等人,都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段天道不能在这两个问题上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不管南下战略如何的正确,也没有人愿意在没有获胜希望的情况下把命送在这里。 “第一个问题,可能需要你帮一点小忙。”段天道点开了战术电脑上的推演程序,对滕刚道:“我是切尔达,你来率领悍军舰队节节抵抗。” “这是……” “他要和滕刚做推演对抗?” 旁边的人一下子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段天道的解释方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有深知段天道推演功力的牧百灵等人到滕刚走上推演台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只是拖延你的前进步伐?”滕刚站在段天道对面。 “当然。”段天道淡淡地道:“按照你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阻止我的前进。开始吧。” 五分钟之后,滕刚站在推演电脑前,面色如土,手脚冰凉。 …… 上京号,指挥大厅灯光通明,亮若白昼。 天网控制终端前的参谋们,都站起身,扭头看向指挥台。目光专注。 “怎么回事,谁赢了?”人们互相打听。 谁也没有得到具体的答复。 大家只看见那些围在战术电脑前的华夏将领们半张着嘴。那一张张呆滞而震惊的脸,看起来就像被丢上了岸的鱼。 环形平台上人头攒动。更多的人涌出了办公室,站在过道的人群后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下瞅。 这场忽然爆发的内部冲突,让每一个华夏官兵的心脏都被揪紧了。大敌当前,冲突持续的时间越长,联军就越危险。tqr1 失去了黄胜天,谁来指挥联军? 谁能带领这支舰队,逃脱切尔达的虎口? 双星角战役以何种方式结束,结束之后,这支矛盾重重的舰队,又该何去何从? 种种疑问就像毒药一般,侵蚀着华夏官兵们的五脏六腑。悲观的情绪,笼罩着整个指挥大厅口气氛凝重得让人室息。 “好像是滕刚中将输了。”消息从视角更好的参谋们那里传来。 “输了?”人群骚动起来。 “怎么可能会输?”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参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从普罗米修斯宴系到b3海域,总共有九个海域,超过七十个航段。别说出海口,就是航道上的战略要点就不下五十个。战术目标只是延缓北约舰队前进速度而已,怎么可能输?” “对啊,不会是看错了吧?”络腮胡参谋身旁的人们也七嘴八舌地道。 “没有看错!”更确切的消息从指挥台上传了过来,消息的内容,让每一个传递者都眼睛发直:“滕刚中将输了,惨败!从普罗米修斯海域开始,中将根本停不下脚步。所有的出海口和战略要点都没有用,一停下来就被北约舰队缠住。几次都差点全军覆没!” 人群再度一片哗然。 当参谋们还在伸长了脖子打探消息的时候,指挥台上的华夏将领们,还在努力地试图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切。 滕刚和段天道的推演只持续了五分钟的时间。 和通常的战术推演不同,这是一场有特定目标的快速模拟。双方既不需要考虑其他的战术条件,也不需从兵力调动部署作为开端。从头到尾推演双方就像是两辆急速飞驰的赛车,沿着海域主航道一进一退,进行突破和阻拦的较量。 将军们全程目睹了这场闪电般的较量。 第二十五秒,普罗米修斯海域第七航段障碍区。 三路并进的北约前锋舰队,以一个左勾拳般的迂回迫使准备建立阻击阵地的滕刚放弃计划,全速后撤。 第四十六秒,墨提斯出海口。曾经在这里将班宁的前锋舰队牢牢挡住的悍军,却在两百支北约舰队根本无所顾忌的强行突破中毫无办法。如果不是滕刚果断放弃部分兵力强行撤退,拼命摆脱洪水般涌出出海口的北约舰队的纠缠,推演早在第一分二十秒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战斗,也是如出一辙。 一分五十三秒,墨提斯海域第三航段。 两分二十六秒,b9第一航段。 三分零一秒,b7出海口…… 一直到b3海域,滕刚能做的,除了撤退就还是撤退。 大家震惊地发现,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凭借的战略要地,根本就不堪一击。 段天道对每一个战略要点的缺陷都了若指掌。在他的指挥下,北约舰队忽而中路疾进,忽而两翼包抄,忽而三路齐飞,忽而交叉掩护。根本不理会悍军的部署,只按照既定的方式一路突破。前面的悍军自然会在危机面前主动撤退。 第五分十六秒,快速推演结束! 仿佛历史重现一般,停在双星角通道的悍军,姿态和华夏舰队抵达这里时看见的那支悍军一模一样!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实中的悍军是一支完整的舰队,而滕刚指挥下的悍军,却只剩下了百分之六十五的兵力! 这是对所有指责悍军自私自利的人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力道之大,直抽得人眼冒金星! “拉链式突破。” 良久,雷达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苦涩的声音,说出了这个在所有将领们的心头翻滚着,撞击着,却怎么也无法冲破室息胸腔的名字! 拉链式突破不是一种战术,而是对一种战争特定态势的称呼。 顾名思义,这种特定态势指的是进攻一方在突破防御方的拦截时,因为其拥有如同拉链的拉头对链齿一般无可抵御的天生优势,可以任意破开防御,毫无阻碍地前进。 在这种态势下,防御方在兵力,资源,地形乃至所有影响战争胜负的因素上,都处于绝对的下风。 所有的战术条件都对进攻方有利。 攻方发动进攻时候,不需要顾及防御方的任何部署,只需要对需要突破的地点实施特定的战术动作,就能破解防御方的一切阻击策略。 就像拉链链齿一般,防御方部署再精妙,咬合得再紧密再坚固,遭遇拉头的时候,也只能毫无抵抗地分开。 这种情况相当的罕见。在将军们数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几乎没有看到过一例!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拉链式突破感到陌生。 相反这是每一个指挥官都异常熟悉和警惕的名字。早在数十年前,他们还是一名年轻的军校学生时,他们就从导师那里学习过拉链式突破的一切特征,了解过遭遇这种态势的严重后果。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遭遇拉链式突破,对于防御方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现在大家终于明白悍军根本不和切尔达舰队照面,只是大踏步后撤的原因。只不过相较于拉链式突破的出现,更让他们震惊并困惑的是,这种在隐蔽性极强,在战前几乎无法辨别的战斗态势,方楚天是怎么知道的? 想要判断出拉链式突破,需要大量的计算和反复的推演。即便是在小规模的战斗中,这种计算的量都非常巨大,更何况,这是攻守双方超过两百支舰队,战斗全程纵贯九个海域,数十个航段和近百个战略要点的战斗。 要计算出来,需要的推演量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方楚天却准确地作出了判断! 在之前的推演中,他指挥的北约舰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哪一个出海口应该使用集中突破,哪一个出海口又应该使用分散跳跃;哪一个障碍区应该采用左右迂回的战术,哪一个障碍区又应该采用佯攻牵制侧翼掩护他都一清二楚。 不仅战术选择准确,节奏掌控也异常娴熟。 强大的攻势,甚至让大家产生了一种如同对面指挥作战的是切尔达一般的错觉! 要做到这一点,段天道需要多少次的推演和计算,那沉重繁杂的工作,只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道歉。” 终于滕刚打破了沉默。他口中轻轻吐出的三个字,就像是惊雷一般,从人们头顶滚过。 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位脸色苍白,后背却依然挺拔的莱恩中将,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话。 以他的强硬,以他对悍军的成见,大家可以想象他认输,却不敢相信他认错。 滕刚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段天道,耳畔的喧嚣对他来说遥远得仿佛在世界的尽头。 只有段天道怒骂声和整个推演过程,像电影一般反复在他的脑海中回放着。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道闪电,撕破了如同昏暗云层般的偏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当自己因为莱恩的战局而对南下战略心存不满的时候,自己忘记了,为了捍卫东南通道,悍军已经进行了好几年艰苦卓绝的抗争。 当自己坐在生活区的咖啡厅里,愤懑地指责悍军望风而逃的行径,以不恰当的言论造成舰队中的对立情绪时候,自己却忘记了悍军刚刚收复了华夏通道,击败了谢尔顿,击败了班宁。同时忘记了,这里是这支军队的守护之地,背后就是他们的家园。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战斗,无时无刻不在分析战局,推演方案,随时准备着用牺牲来捍卫自由和尊严! 在生死存亡的战争中,因为短视和误解对盟友采取怀疑的不友好态度,是何其的愚蠢! 没有人会将后背毫无保留地交托给自己不信任的人。在北约名将切尔达的面前,这种内讧就已经注定了华夏军的失败!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对滕刚来说,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不求上进的传奇 说出了最困难的那三个字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段天道的眼睛道:“方将军,我必须向您和悍军的每一位官兵道歉。你们的撤退完全正确。我对你们的一切指责和猜疑都毫无根据。为此,我感到……”他的嘴唇嗫嚅着,良久,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羞愧!”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远方膨胀开来,横掠过战舰舷窗。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在这光芒中尽显无遗。 赵小算嘴角的微笑,黄小蕾的释然,雷达均的矛盾,马佩琪的赞许滕刚凝视着推演屏幕,仿佛想把这一场他职业生涯中最惨痛的失败牢牢铭刻在心底:“我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同时,放弃我的第二个问题。” 他转过头来,环顾四周:“我承认方将军的领导权。这场推演对抗,已经足以证明他完全有资格领导联军。我承认错误,并且不会再继续错下去。尽管因为之前的矛盾和猜疑,重新建立信任很难。可是我将从现在开始为此努力。无论这场战役的结局如何。”滕刚的目光,最后落在段天道的脸上:“至少,我不会为我错误的拒绝一位优秀的盟友而感到后悔。” 莱恩中将口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反对南下并对悍军抱有偏见的将领心头。 不少人都面露愧色。 被段天道一通怒骂之后,再全程目睹这场推演,每一个人都在反思。现在,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原来所坚持的不过是偏见和短视。 滕刚的道歉很干脆,没有忸怩没有辩解,错了就是错了。 正如他所说,相较于一句道歉,错误的拒绝一位优秀的盟友,甚至因此导致战争的失利,更让人追悔莫及。 “应该道歉的人还有我。”雷达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位性格傲慢,曾经率领一支c级舰队潜行十几个海域袭击敌国境内上百支运输船队而成名的将军,走到段天道面前,抬起下巴:“方楚天!我得承认,你有那么一点本事!我看错你了!” 不少刚刚看到雷达均瞪着推演屏幕,失魂落魄地喊出‘拉链式突破’这句话模样的将军们都笑了起来。 雷达均就是雷达均,即便道歉也一副倔驴子嘴脸,怎么也不肯放下身段。 段天道也笑了起来,他知道,在反对南下的人中间,滕刚和雷达均算是核心人物。 他们的转变,即便不能代表所有相同观点的联军官兵的转变,却能在这场注定惨烈而艰苦的战争中,奠定一个合作的基础。 “我也为我刚才骂人的话向你们道歉。”段天道习惯性地得了便宜就赶紧卖乖,一脸憨厚老实大度没心眼地和两人握了握手。 三人相视一笑。 “虽然解除了误会,滕刚中将也放弃了第二个问题,不过,为避免再产生误会,我有些话想说。” 在众人的目光中,段天道走进人群。 “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会选择我作为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我不是军校的高材生,没有学习过系统的军事理论。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以前都没打过仗。” 段天道的目光从华夏将领们的脸上一一掠过:“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将军,指挥成千上万的军队战斗。古语说,不想成为元帅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按照这个逻辑,我到现在也不是一个好兵。我不想成为元帅。从头到尾都不想!对我来说,这个位置又累又苦,责任太重。我宁肯做一个小市民,每天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混吃等死!” 段天道的声音,在寂静的人群中一场清晰。 严肃而凝重的气氛,在段天道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中,不知不觉地松弛下来。 “反正从海风山把我弄上船之后,我的人生轨迹就偏离了正常的方向。”段天道继续道:“当英雄的好处没享受到,倒是哪里危险他们派我去哪里。这样的事情,李兴海上将干过,天机老人也干过。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自己其实都有些莫名其妙。” “或许是命运吧。”段天道回想从前,叹了口气:“我不想青史标名,也不求威震天下。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活下去。并且让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华夏将领们目光专注地看着段天道,认真倾听。 身为这个时代的军人,他们梦想着能够成为一代名将,能够建功立业,永载史册。 方楚天传奇般的战绩,青云直上的名将之路,曾经让他们羡慕甚至嫉妒。可是,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身穿上将制服的家伙,却在近似于就职演说中,讲述一个关于小市民的梦想。 在这个指挥台上,有这样梦想的人,或许只有眼前这个不求上进的方楚天一个人。可是,在整个人类世界,却有成百亿人。 或许军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这些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的小市民才是。 “相较于指挥作战,我更喜欢在前线战斗。因为我虽然怕死,但我更尊重生命。与其在指挥台上将无数鲜活的生命变成冰冷的数字,我宁肯在气喘吁吁的战斗中和所有并肩作战的同伴一同面对死亡。” “尊重生命,捍卫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小市民的生存权利。保护我的亲人,我的祖国,这就是我一直坚持着走到现在的理由。”段天道抬起头来,迎着众人的目光:“我不知道黄胜天元帅为什么选择了我。可是,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是什么?”滕刚目光炯炯地看着段天道。 “击败切尔达!结束这场战争!”段天道一字一顿地道:“这样的话听起来或许很狂妄。他是名震天下的一代名将,我只是个小市民。我们的力量、学识乃至一切都不对称。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可战胜。胡搅蛮缠也好,卑鄙无耻也罢!” 段天道抬起头,他的声音,在指挥台上,清晰,坚定。 “我将倾尽全力,用一个小市民的方式和他战斗!” …… 三月,爆发于东南航道a3海域双角星走廊的这场举世瞩目的会战,随着交战双方进入,相持,阶段,战况愈加惨烈。 双方舰阵突前的总数近八千艘战舰,沿双星角走廊左起,火卫三,右至“z”字型暗礁带的漫长海域,率先碰撞到一起,形成了浩瀚海域中一条长近四十海里,分成左中右三段的细长海胤一艘艘雄壮的钢铁战舰,在这狭长的交战带列队游走,急速开火。 巨大的舰首主炮和高昂的副炮炮管,分别以每两分四十秒和三十秒一发的速度将巨大的炮弹光团喷射向茫茫大海。 这些拖着长长细尾的椭圆形光团,就像纵横交错的流星,穿过大海投入到对方舰阵之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将整个世界都照得透亮! 前锋舰队在激烈交战,后方的主力也没有闲着。 无论是左翼,中路还是右翼,双方舰队的主力都不约而同地压到了距离前线极近的位置。 一支伤痕累累的舰队刚从前线撤下来,后方的预备舰队就立刻顶上去。主阵和前线之间往来的侦查舰,电子舰,维修舰和后勤补给舰,更是密密麻麻,多如同过江之娜。 全世界的人们都在关注着这场战斗。 虽然在这个通讯科技极度发达的年代,人们早已经完成了全版图的信息沟通。 可在战况激烈的双星角走廊,电子战形成的电子风暴,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一切信息都遮蔽得严严实实。 别说各国派驻的观察团和通过各种渠道来到这里的战地记者无法将实时战况传输出去,就连交战双方自己想要和后方沟通也必须派电子舰向后方航行出几个航段。 就像是夜晚仰头看见的星光或许来自数千年前一样,当海域战斗画面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时,或许已经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之后的事情了。tqr1 不过这并没有降低人们关注这场战役的热情。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到处都是关于这场战役的议论。 且不说这场战役和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胜负结果直接关系到整个战争格局和未来百年国运。即便只是当做一场大戏来看,这场战役也聚集了人们能够想象出的所有让人热血沸腾的元素。 总数超过三百支a级舰队的庞大兵力;人类世界两位最杰出的军事家宿命般的对决,数百位多年前就名震天下的璀璨将星黄胜天一手打造的双头鹰舰队;切尔达麾下就连皇室都无法掌控的夜军和裁决者军团;再加上一支被称为流氓民兵,浑身都笼罩着神秘色彩的悍军和他们与众不同的战舰;机甲和战术……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即将开幕的大戏,让人们充满了期待。 只不过,在三月十六日的这一天,谁也不知道当战斗进入相持阶段士兵们怒吼着开火时,舰长们红着眼睛下令战舰冲锋,驾驶战机的飞行员咬着敌机的尾巴在大海中翻滚搏杀时,一代军神黄胜天已经因病中断了指挥,将指挥权移交给了悍军首领方楚天。 更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关键时刻,华夏内部矛盾如同无法抑制的火山般集中爆发,对南下战略和悍军逃跑行径心怀不满的华夏将领猝然发难,拒绝承认方楚天的指挥权,华夏军差点就因此分崩离析! 人们只是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第一份战报的公布。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从不犯错 上京。 三月十八日一大早,天空还有些灰蒙蒙的。 高耸入云的天幕塔在天际一抹晨曦中泛着淡紫色的光芒。接连起降的军用运输直升机陆续穿过不断分合的云层。早起的人们或驾着开启前灯的汽车穿行于高速公路,或拿着早餐一边吃一边在人行道上快步而行。 坐落于龙旗大街的国防部大楼如同往常一样,在阳光完全驱散黑夜之前依旧灯火通明。 前线战事紧张,人们对夜里永远都亮着灯,门口永远都有悬挂着政府各国使馆和军方牌照的汽车车频繁出入的国防部忙碌的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在这一天的早晨,气氛却显得有些异常。 不光是在国防部上班的工作人员有这样的感觉,就连在附近工作或者路过的人们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往于国防部的高官车队骤然增多。国防部所在区域的几条街道,都被全副武装的安保部队和警察封锁。 那种感觉就好像全华夏的军政高官都在这一天同时集中到了这里。安全保卫工作严密到一只苍蝇飞进这个街区都立刻会被无数生物雷达和扫描装置锁定! 一旦这只苍蝇有任何不轨企图,下一秒就会有一整个装甲师将其团团包围。 “出事了!”这是所有看到行色匆匆的车队络绎不绝驶入国防部的人们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随即浮现的第二个念头,也惊人地一致:“一定是狂风岛或双星角走廊出了问题!” 惴惴不安的猜测和议论,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这一天的晚些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消息,横扫了整个华夏。 “黄胜天战败!华夏军退出双星角走廊!” 这个消息先是小道流传,然后就随着消息灵通人士的只言片语渐渐有了模样,还没等人们来得及依靠自己的智力和经验对消息的正确性做出判断,消息已经通过网络在不同国籍的民众之间互相佐证,同时,电视和报刊杂志完全确认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tqr1 华夏全国都在这一刻目瞪口呆。 三月十八日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前方传回来的信息和少量的战地录像画面,让华夏民众失魂落魄,让北约民众欣喜若狂。 黄胜天输了,虽然这位雄踞华夏军方第一人宝座三十年的军神,在迎敌阶段展现了近乎神迹一般的指挥技巧。可是在其后的战斗中,他只在相持阶段的前期,指挥舰队打出了一系列同样完美的基础战术就呈现不支之势。 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华夏舰队在战术配合上明显落于下风。 而反观切尔达,则没有什么起伏。 他就像是一台冷酷而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齿轮每一颗螺钉都按照自己的方式稳定地运转着。迎敌阶段的失利,甚至没有对他产生一丝影响。 这种可怕的稳定和精密,让战斗局势渐渐倒向北约联军。从战损率3:7到战损率5:6再到7:3,北约联军相持阶段的战斗,攻势如潮。 在那细长的“海潮”线上一支支北约舰队的队列整齐得如同仪仗队一般,炮光或由近到远依次延伸或如同闪烁的霓虹灯一般东一团西一团此起彼伏。 前方近距离绞杀的驱逐舰和巡洋舰集群则通过精妙的配合走位将对方的阵型拉扯开来,如同蚕食桑叶一般一点点绞杀对手,耐心充足得让人不寒而栗! 普通民众只能从一鳞半爪的战斗画面上知道整场战役的大概,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当这个阶段的详细情报和画面传递到华夏军指挥部和各军区军部的时候,引发了多大的震动。 站在天网屏幕前,看着相持阶段的战斗,所有的华夏将领都在内心里充满了惊骇和无力感。不知道多少人,在观看了战斗之后,于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或许在这个沉闷而惨烈的阶段中切尔达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太过精妙的配合,可是他不犯错误。 整个战斗中,一次错误也不犯! 能抢到的攻击位置,一定会被抢到,抢不到的绝对不会做任何冒失的冒险。炮击时间和节奏舰队之间的配合永远都那么有条不紊。 无可避免的损失,他毫不犹豫,该击杀的他绝不放过。在这种没有花哨近乎于一刀刀对砍的战斗中,他总是能够让对手的刀锋入肉浅一点,避开要害尽量少流血。 而他挥出的刀,却刀刀奔向致命的地方,深可见骨! 从头到尾他都将节奏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战场上的任何起伏,都不能影响到他! 这才是最可怕的! 在任何一位指挥官看来这个阶段的切尔达,已经超越了军事史上的任何一个巅峰人物。他的从容,冷静和恐怖的计算能力,让人无法在和他对阵地时候心存侥幸。 要击败这样一个不犯错误的对手,你就得和黄胜天在迎敌阶段展现出的一样,比他更强! 战斗在八千艘战舰之间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华夏方战损舰艇超过八百艘,而北约方则只有三百多艘。 当双方各自的主力更加接近前线,战斗即将随着更多主力战舰的投入进入,相持,阶段中期的时候,华夏军选择了撤退。 前出的驱巡舰队,在后方主力展开的两个巨大的战列舰集群炮火支援下,脱离了与敌人的接触。大量被释放出来却没有出击的战机,让试图追击的北约驱巡舰队被迫先做出调整,等待刚刚回航补给的战机集群的到来。 华夏军由此得以依托第二防链的阻击地形,退出战斗。 不过华夏军还是为自己的撤退付出了代价。 在舰队完全撤出双星角走廊之前,切尔达发动的两次试探性进攻和一次全军压上的强行追击,让超过两百艘华夏战舰永远的留在了双星角海域。 黄胜天在作战指挥的前后差距如此之大,让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因此当他战败的消息,如同旋风般席卷人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不久,一个更让北约民众惊喜,更让华夏民众失魂落魄的传言,就像平地一声惊雷,震惊了整个世界。 黄胜天去世了! 华夏军的指挥之所以前后差距如此之大,之所以在战斗还没有进入相持中期的时候就仓皇撤退。撤退的策略如此平常普通,毫无黄胜天变幻多端的风格和对时机的把握,原因正在于此! 一支黑色汽车组成的车队飞快地驶入了华夏国防部。 车队并没有停在正门,而是风驰电掣地绕过大楼冲进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护卫森严的国防部后院,穿过一道道飞快开启的隔离栏,驶入二号地下车库。 “主席车队!” 当外面的人们还在惊讶地议论纷纷时,华夏前线总指挥曹德正和李存信元帅,已经在一干军政高官和国家安全顾问的陪同下,穿过寂静空旷的走廊,乘秘密电梯,深入到了国防部地底八百米的指挥中心。 国防部指挥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金属建筑。 如果扒开周围的泥土,就能看到这个银白色的建筑外形就像一颗鸵鸟蛋一般。在蛋壳外面不但有厚重的装甲,还有超过一百根巨大的机械腿和巨大的轮子。再联系上周边四通八达的通道,人们就能明白,在上京遭遇攻击的时候,这个装载有华夏最核心的天网中央计算机和无数尖端科技设备的指挥中心,完全能够支撑到整个华夏都变成废墟。 电梯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 自动门开启,巨大而明亮的指挥大厅出现在曹德正等人的眼前。 虽然这个庞大的金属建筑和其中的无数尖端科技设备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位置震撼,不过,心事重重的曹德正等人却显然没有停下脚步欣赏的心思。 在立正敬礼的参谋们注视下,一行人匆匆穿过大厅,走进了作战室。 “确切消息,黄胜天元帅已经病重,失去了指挥能力。现在东南联军撤出双星角走廊,向中央海域转进。”早已经等候在天网屏幕前的上将冯智一等众人落座,就用电子笔指着海域图飞快地介绍道:“战后统计,双星角走廊一战,我联军损失了三个集团舰队,总计一千一百零四艘各类舰艇。目前联军还没有安全,切尔达舰队正衔尾追击,我断后舰队和敌前锋舰队已经数次交火,局势很严峻!” “现在的联军指挥官是谁?”李存信元帅面色凝重地问道。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大家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到了冯智的身上。 “是方楚天上将!”冯智的回答不出所料却又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大家都知道方楚天是黄胜天指定的接班人,从华夏国家利益和自身的感情因素来看,也倾向于由方楚天率领联军。可是南下联军内部的矛盾却是众所周知。 虽然方楚天的战绩已经让他在新的名将排行榜上进入了前二十位。 可他的资历,他在华夏军中的地位,还不足以让这支矛盾重重的舰队服从他的领导。 “据说在黄胜天元帅病倒之后,华夏军内部爆发了一场冲突,不过很快就平息了。具体情况如何,我们还没有进一乒的消息。”冯智道:“不过,联军目前由方楚天上将指挥,是确凿无疑的!” “向华夏撤退,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一位国家安全顾问忧心忡忡地道:“就地形来说,双星角走廊最适合进行阻击。离开双星角,后面的几个海域都没有可称为天险的地方。联军要站稳脚跟必须撤退到中央海域的出海口,以出海口为依托。而一旦出海口被攻破,华夏境内将没有天险可守!” 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下来。 华夏在内部对战役进行过多次推演。可所有的结果无一例外都以惨败告终。所有人都明白,对这场战役的指望,就全在黄胜天身上。 有黄胜天就还有一线希望。他们的军事智慧不可能超过黄胜天,也就不可能明白这位执意南下的老人究竟有什么作战计划。 而现在黄胜天病倒了。 虽然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怀疑方楚天的能力。但在切尔达这样恐怖的敌人面前,方楚天再天才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年轻将领。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名声都和切尔达相差甚远。要说不担心,恐怕谁也没有那么粗的神经。 “黄胜天病倒的消息,东南舰队应该是封锁了的!”曹德正主席道:“虽然大家都能够从双星角战役看出些端倪,不过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联军不会暴露这个消息。消息一旦泄露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对华夏内部,都会给一些人可乘之机。” 说着曹德正看向冯智,严肃地问道:“上将,现在特里蓝如山的战局如何,秦妖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心情好和不好的区别 “目前特里蓝如山战事还处于相持阶段。北约军进攻很猛烈。而且有情报称,米国皇帝威廉三世已经亲自率领一支空前庞大的北约舰队启程,御驾亲征。具体兵力和组成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这位从来不干预切尔达用兵的皇帝,目标是特里蓝如山。” 他在屏幕上调出了一份目前的华夏兵力统计表接着道:“而华夏目前集结在特里蓝如山的兵力,只有不到一百支舰队。未来一个月内,兵力弱势的情况也无法得到有效改善。因此现在秦妖正在召集华夏部队,督促各大战区向特里蓝如山派遣兵力。可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连邻近的军区都抽不出兵力来,其他路途遥远且面临重重封锁的战区就更难了。” “看来秦妖还腾不出手来。不过也要考虑在兵力极度缺乏的时候,他向东南舰队下手。在那支舰队中,他的死忠可不少。别的不说,莱恩舰队的滕刚就是一个。”曹德正说着,沉默了一会儿问冯智道:“在必须考虑东南局势危险的情况下,我们显然有必要加快击败三上悠人的速度,那么我们最早能够在什么时候将苏斯和白苏斯赶出狂风岛?” “主席阁下,直白的说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在我联军第四次增兵完成之后,我们已经控制了狂风岛海域的局势,可是三上悠人手中还有足够的兵力和我们周旋。在把他逼到绝路,迫使其和我们会战之前我们无法确定时间。”冯智摇了摇头道:“三上悠人是只老狐狸。他比谁都明白把狂风岛战局拖下去对他有好处!” “如果我们能够抽调兵力直接进攻苏斯和白苏斯的本土就好了。”一位将军愤愤地道。 众人都是一阵叹息。谁都知道这是逼迫三上悠人提前决战的最好方式,可捉襟见肘的兵力,却否决了这一计划的可能性。 “方楚天这仗不好打啊!”一直沉默的李存信元帅长长地叹了口气:“黄胜天病得不是时候。要把这摊子丢给方楚天,他至少也得把切尔达给揍一顿吧!” 老人一边说,一边摇着满是花白胡须的脑袋:“丢掉双星角,方楚天就只能依托中央海域的出海口。一旦出海口被攻破,华夏就算完了。” 说着,李存信起身走到天网屏幕前,手指在海域图上一抹,华夏的地图飞速放大,一颗颗不同颜色的移民岛屿,就像是一颗颗珍珠,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 “切尔达从米国启程南下,进攻路线全程有上百个出海口,上千个航段!本土根本不可能提供补给。相邻不远的德克西也同样超出了补给距离,况且他们还要支撑莱恩战区和特里蓝如山的进攻补给,因此切尔达一开始把前进基地放在法克兰是他唯一的选择。” 老人的手指从中央海域移动到法克兰,又从法克兰移动回来:“而现在法克兰已经被天机老人率领悍军捣了个稀烂。北约前期储备的物资被毁不说,就连空港和海域基地也没剩下几个。再加上狂澜区和天井区的联合舰队已经让安德鲁焦头烂额,短时间内,法克兰无法起到前进基地的作用。” “所以。”李存信的手指在地图的中央海域上用力一点:“切尔达一定会拿下这一片作为新的前进基地!以这里为中心,他的舰队可以辐射整个东南!”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人们看着那颗在海域图上与和平年代毫无差别,现实中却已经千疮百孔的岛屿目光沉垂。 对华夏的每一个民众来说这都是一场灾难。 而同时,这也就意味着方楚天和他麾下已经为这个国家浴血奋战了几年的华夏军人,为了守住出海口,为了保卫他们身后的民众将再度面临一场残酷到极点的血战! …… “死守中央出海口?”段天道瞪大了眼睛:“谁死守谁是傻子!” “你说谁是傻子?”手指还停留在电子沙盘上的雷达均一脸铁青。他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在作战会议上提出坚守出海口的计划,段天道居然说谁死守谁是傻子! 战术研究室里一干华夏将领们也是面面相觑。 这段天道难道不知道,被切尔达突破,华夏就完蛋了? “那么,方将军你的意思是?”滕刚眼睛微眯。 从双星角走廊撤退以来,切尔达一直在身后紧追不舍。断后舰队已经和敌人的追击前锋几次交火,每次都是拼死才将敌人暂时击退。 只有抵达中央出海口依靠出海口防御,联军才能够摆脱切尔达的追击。而这个出海口,也是华夏的最后一条防线,联军依托这个出海口,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一旦失守,己方的基地变成了对方的前进基地,这仗就没法打了! 虽然段天道一口否定了坚守出海口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正确的战略,不过滕刚知道,段天道绝对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家伙。 从这段时间的战斗就可以看出段天道在指挥方面的才能并不比切尔达差! 很难置信,可这却是包括雷达均马佩琪,赵小算王狂战等所有当初反对或支持段天道的华夏将领的共同看法! 这一认识的形成是从双星角走廊的撤退开始的。 当段天道接替黄胜天开始指挥的时候,滕刚承认自己差一点就有抽自己两耳光的冲动。 原因是段天道生涩甚至蹙脚的战术指挥让他觉得自己之前被段天道三句两句骂晕了,又被快速推演所欺骗而当众承认段天道的指挥权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推演能力的高低并不等同于指挥能力的高低。况且段天道和自己的快速推演,其中根本就不涉及交战时指挥命令下达和战术细节。 在这两方面段天道简直就是一个菜鸟! 尤其是那些随便抓一个参谋就能完整而准确地完成的基础战术,到了段天道手里根本一塌糊涂,连个军校二年级的学员都不如。 因此虽然段天道是名义上的联军总指挥,但在撤退时的实际指挥中,指令下达是由赵小算,王狂战和天机老人等名将临时组成的顾问团联合完成的。 而段天道只负责指挥局部战斗。 一场战斗,两场战斗……渐渐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似乎每指挥一场战斗,段天道就褪掉身上的一层茧。 他的指挥技巧在飞速的提高着。提高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每一次看见的段天道都和上一次看见的判若两人! 而随着他的指令下达和战术细节掌握的提升,他那天马行空般的战术思维,开始融合进去。几场战斗下来,滕刚甚至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因为他发现,自己有时候已经跟不上段天道的战术思路了! 现在,段天道出人意料的否决了在出海口阻击切尔达的计划。滕刚相信段天道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这个将法克兰到a3海域的每一个战略要点都进行过推演计算的家伙,一定也对中央海域甚至更远的地方做过推演。在他的心底一定有更好的计划! “中央海域要守,不过不是死守!”无视滕刚和众华夏将军急切的目光,段天道老神在在地看着华夏版图:“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关键,不是能不能挡住他们,而是……” 段天道的目光停留在加里略海域,没有说下去。那是一个他想了很长时间,才渐渐有了头绪的计划。为了这个可能用上的计划,他做足了一切准备。 这一刻,再看着那个关键的位置,段天道忽然有一种时光轮回的感觉。 …… “班宁上将。我前锋舰队第八集团舰队,米国第五航段遭遇悍军隐形舰队袭击。损失各类舰艇五十五艘战舰,其中战列舰十五艘,分别为红叶号,北地雪号,波士顿号……目前,我德克西第三十三集团舰队已经在古德上将的率领下前往增援。” 从高高的指挥台看下去,六边形的旗舰指挥大厅里,一位作战参谋正在向负责前锋舰队的值勤战斗官班宁报告最新得到的消息。 参谋语速飞快,班宁则微微皱着眉头,两人身旁,数以百计的士气昂扬的参谋正在各自的天网终端前忙碌工作。成百上千的屏幕,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和吼声,让指挥中心都笼罩在一种异常紧张而亢奋的氛围中。 宽阔的指挥台上,北约将领们三五成群,或围在电子沙盘前大声讨论,或悠闲地站在明净的落地舷窗边低声交谈。 在北约的这些种族和等级制度森严的帝国中,能够成为高级将领的,大都出身名门望族。个个气质儒雅,仪表非凡。再加上他们身上笔挺的将军制服,铮亮的皮鞋和肩上耀眼的将星,直让抱着文件夹,矜持地低垂着睫毛从身旁经过的美女参谋们步态更显婀娜。 若在南下前期,女人的这些小心思没有哪位将军会理会。 对于这些位高权重的贵族男性来说,女人不过是生活中的点缀品。 就像一块温润的古玉,一个精美的花瓶,有空闲有兴致的时候把玩一下。只要心情好怎样都行。一掷千金一点小手段,甚至偶尔顺着她们的小性子,由着她们撤娇闹闹小脾气也无所谓,反倒是一种情趣。tqr1 不过,点缀始终是点缀,玩物也终究是玩物。 心情不好的时候,再铮亮的花瓶,也不过是摔到墙角的一堆碎片! 双星角战役之前,每一名北约将领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华夏军神黄胜天就像是一座大山,悬浮在他们头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轰地一声落下来将自己压成肉泥。 一旦战败,百年家族的荣耀、权势和财富都将化为灰烬。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情拈花惹草? 对于这些北约贵族们来说,女人和身家性命比起来,连屁都不是!别说一点暧昧的眼神,就算是脱光了从面前走过,只怕也勾不起那个心思。 若是遇到班宁前锋部队刚刚全军覆没的那几天,说不定就是一个大耳刮挥过去!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机要秘书,快步从几位北约将军面前走过。 女人的皮肤很白,浅褐色的头发挽了个松散的髻,用一根木簪随意一插,颇有些动人韵致。 舷窗边,三十多岁的年轻中将似笑非笑。 目送半低着头,眼光却悄悄向这边瞟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晃动着套裙包裹下的浑圆美臀走远,给自己的副官使了个眼色。 副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向女人离开的走廊方向快步而去。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宛如南柯一梦 “还是年轻好啊,精力充沛,什么时候都有风流的兴致。” 中将身旁,一位五十多岁的上将,笑环顾身旁的同伴道:“早听说麦克是咱们北约青年将领中的情圣,一双眼睛能迷倒任何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刚才那位,论品相也是上上之选了。打从这里过,余光就没离开过麦克。” “哈哈哈哈。”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不是么?”青年中将麦克潇洒地耸了耸肩膀笑着道:“如果在回房间的时候,能够看见一个洗了澡香喷喷的女人和一支香槟,我会觉得更有征服的成就感!” 青年中将的话再度引发一阵笑声,气氛轻松而愉悦。 “的确值得庆贺。”旁边一个身材臃肿,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的将军笑着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一代军神黄胜天,就这样败在切尔达将军的手下。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传说多少是有些夸张的。三十年来,黄胜天的名字被无限夸大,成了华夏的护身符。到今天,这张符不灵了!” 眼镜将军的这番话,正挠中了北约将军们心头的痒处。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 “论战绩,黄胜天也就是三十年前那一战拿得出手!就算当日他还算名副其实的第一名将,时至今日,也是廉颇老矣。长江一浪推一浪,谁能永远不败?”麦克道。 “若是他还和战争初期一样藏拙,或许能全了他生前身后的名声!可惜被吹捧了三十年,再冷静的人也会难免脑子发热,真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南下迎战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五十多岁的上将摇着头,语气说不出是惋惜还是胜利者的怜悯。 “说句公道话,迎战阶段黄胜天的指挥还是配得上他的排名的。不过别说切尔达将军在相持阶段的指挥独步天下,几无抗手。单拼体力精力黄胜天也熬不下来。及时撤退是最明智的选择。一旦相持超过十个小时,恐怕他立刻就得死在指挥席上!” 众人正说着话,刚刚追着女人离开的副官匆匆回到麦克身旁,附耳低声说了两句。 一看副官的脸色,众人就明白,恐怕麦克这次是吃瘪了。 果然,听完副官的耳语,麦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不识抬举!” “麦克。”眼镜将军看了看划官,问道:“怎么回事?” “那女人是穆尔的机要秘书,切尔达刚刚从秘书处调给他的。”麦克被女人的拒绝弄得恼羞成怒,恨声道:“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刚刚跟了穆尔没两天,什么没学到,倒把他的那臭清高德行学了个十足!早知道她是那家伙的机要秘书,我会看上她?!” “这种身份地位的女人,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夜的玩物罢了,还值得你跟她计较?”旁边一人道。 “我是看不惯那个叫穆尔的家伙!”麦克冷哼一声道:“以前不过是我米国一个小小的校官罢了,被切尔达将军看重,立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参谋三组当参谋,就敢跟上司当面顶撞。现在成了三组组长,更是成天板着脸,看谁都眼睛朝天爱理不理的模样。狂妄!” “听说这个人在原来部队就不招人喜欢。个性执拗孤僻。”五十多岁的上将淡淡地道:“切尔达将军用他,不过视角不同罢了。战斗指挥和计划拟定,什么时候轮得上他?别看他现在受看重,打完这一仗,以他这性格,恐怕还是哪里来会哪里去!” “他蹦不了几天了。”麦克冷声道:“黄胜天双星角一战败北,等于被揭了虎皮。现在华夏黔驴技穷,我联军却士气如虹。能够击败黄胜天,我们就能够击败任何人!从这里到华夏,整个东南有谁能阻挡我们?等我们拿下中央海域作为前进基地,陈兵百慕大,一纸命令,就能让苏斯率兵来投。” “到那时候,这位靠猜中悍军战术升官的穆尔上校还有什么作用?大本营参谋部随便拉一个人出来,也不比他差。”麦克的声音从牙缝中冷冷地蹦出来,极尽讥讽地道:“难不成,他还想升将军?” 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在北约这种严格的种族等级制度下,低等民族的军官最多能干到上尉。功劳特别大的才由皇室给一个名誉少校的职位养老。 穆尔虽然不算金字塔最底层的那几个种族,不过他的出身也并不怎么体面。能升到上校,已经是切尔达破格提拔的结果了。要升任不但要考察本身的能力素质重家庭背景和贵族身份的将军,这一辈子他都没有机会! 在舷窗边的将军们冷漠的目光中,穆尔静静肃立于指挥席旁边。 他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一帮贵族将领拿自己当做话题。即便知道他也不在乎。这种不友好的目光他见得多了,虽然有时还是会在心底感到愤怒,不过他更多的是学会无视。 他的目光中,只有切尔达! 切尔达半靠在指挥席是扶手上,右手托着下巴,目光看着班宁所在的方向,不过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一刻他的神思显然没有在这里。 他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平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得如同米国皇家广场上那一尊竖立千年的雕塑。 没有喜悦,没有庆祝,甚至没有一点激动的意思。 如果不是双星角一战时就站在他的身边,亲眼目睹了一切。穆尔完全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个刚刚才击败了人类最顶尖的军事家黄胜天,登上了军人职业生涯顶峰的切尔达! 自双星角走廊击败华夏舰队之后,切尔达就放弃了指挥,将舰队的指挥工作交给班宁等战斗执勤官。 在这支联军当中,战斗官总共有六个人。 每一个人都是当代名将。除了班宁以外,还有格林尼斯,帝国名将伊登卡德尔,米国名将沃尔特卡内基,和夜军统领克劳迪厄斯基恩斯等人。 从名气上来说,这些人虽然比不上班宁和三上悠人,可是,他们在北约中的地位却不比班宁和三上悠人低。 每一个人都是北约军方的中流砥柱,深受切尔达信赖。 除了米国军方另外一个重臣,被称为仅次于切尔达的名将,海陆空三军副总司令,拜恩雷恩博德此刻在特里蓝如山以外,东南海域集中了北约几乎所有名将,阵容空前强大。 此刻舰队正在这些战斗官的指挥下,追击华夏舰队。 而停止了指挥的切尔达就一直这么静静地坐着。 无论是追击华夏还是拟定的对中央海域的作战计划,他都毫不关心,仿佛神游天外。 “将军!”阿历桑德罗上前一步,轻轻叫道。 切尔达已经这样坐了很长时间了,没有进餐也没有睡觉。这种反常现象,让跟随他多年的阿历桑德罗忧心忡忡。tqr1 阿历桑德罗知道多年来,切尔达一直将战胜黄胜天当做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目标。 为了这一天,他隐忍了三十年,也奋斗了三十年! 当他从一名基层军官一步步走上军方第一人宝座的时候,人们只看到皇室对他的信任,只看到他的天才光环和无上荣光,却很少有人知道,三十年前当老切尔达兵败卡尔斯顿海域葬送米国数十年国运的时候,整个切尔达家族都成了帝国的罪人。 切尔达也不能例外!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他还是那个让人羡慕的贵族子弟。可是,在贵族圈子里他没有朋友,甚至不少亲戚都对他避而远之。 除了冷漠和白眼之外,他只有心头一直燃烧着的复仇火焰和切尔达庄园大厅正中央,永远都悬挂着的那幅老切尔达败于黄胜天之手的战役态势图。 整整三十年来,每一天的咬牙坚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黄胜天面前,亲手为父亲复仇,拿回属于切尔达家族的荣耀! 而现在。 他战胜了黄胜天!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双星角走廊! 不可一世所向无敌的黄胜天,在他的面前仓皇而逃! 消息已经传遍了全世界。 华夏人在震骇中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 而北约民众则欣喜若狂,欢呼雀跃。每一个成员国都爆发了盛大的胜利游行。无论男女老少都走上街头,尽情庆贺这场伟大的胜利。 是的,切尔达击败了黄胜天! 这场持续时间只有几个小时,双方损失舰艇加起来也只有几支集团舰队的战役,对整个人类世界的意义都绝不是表面数据看起来这么简单! 这场胜利的伟大程度,让不少国家的帝王宣布全民大庆三天。他们甚至允许那些居住手边远聚居区的低等民族也进入繁华的城市和上等人一同庆祝! 在以前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当整个北约在惊喜中疯狂地庆贺时,这场胜利的唯一主角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指挥席上,毫无胜利的喜悦。 相较于三十年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期盼,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也太简单了! 别说切尔达,就连阿历桑德罗站在旁边,也有一种南柯一梦的感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觉醒来,梦中的一切悲喜痛苦都不过是一个笑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切尔达才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阿历桑德罗,穆尔,你们说他可能装病,以此为我设计下一个陷阱吗?”切尔达出神地看着舷窗外的海面,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穆尔摇了摇头,沉默着。 “不会的,将军!”阿历桑德罗担忧地看着切尔达:“以黄胜天的身份和性格,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您胜利了,将军。您战胜了他!” “他没有输给我,他输给了时间!”切尔达摇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指挥风格。从战役中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相持阶段一开始,他的精力就已经跟不上了。在最后完成了一个左翼的关门战术,吞掉我两支c级舰队之后,他就没有再对战斗进行任何指挥。” 切尔达用手托着头,凝视着海面,缓缓道:“原本我以为这是他的一种手段。是想让我丧失警惕。或者他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在后面的战斗中,我反而更加小心。甚至当华夏舰队摆出撤退姿态的时候,都在经过反复试探,确定没有危险,才全力追击。” 说着,切尔达仿佛陷入了沉默中,良久,才又接着道。 “正如你所说,他的确不是一个靠装病这种小伎俩来打仗的指挥官。虽然是敌人,可是相较于那些所谓的朋友,我对这个敌人更多一份尊敬。他的军事智慧和指挥艺术让人着迷。即便只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短暂的交锋,可我现在就能够确定,那是我人生中最巅峰的指挥。” 他转过头看着阿历桑德罗和穆尔,认真地道:“能够激励的你们的不仅仅是朋友,还有敌人。只有和这样的对手较量,你们才能调动你全身的潜力,全力以赴。” 似乎是想起自己三十年来因为击败黄胜天的执念而走到现在。在给了两名军官告诫之后,切尔达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继续说下去,声音仿佛远在天边。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卸力! “他已经是一位年过七十的老人,他的身体状况让他无法坚持完成整场战役。当年的那个黄胜天,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了历史。真遗憾啊……”切尔达站起身来,走下指挥席向生活区走去。离开的时候他摆摆手,制止了穆尔和阿历桑德罗的跟随,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和一声失落到极点的叹息。 “等了三十年,而这却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 病房里黑漆漆的。只有医疗仪器的指示灯如豆般的微光,能让人隐约看见周围的陈设。 黄小蕾如同黑暗中的一尊雕塑,静静地坐在病床边,泪眼朦胧地凝视着床上的无声无息熟睡的黄胜天。 舰队在向着华夏撤退。 沉默的战舰,如同远行的鲸鱼群在海面航行。这已经是黄胜天走下指挥席昏迷过后的第二十个小时了。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紧张治疗,老人终于度过了危险期,病情渐趋平稳。不过按照医疗小组专家们的说法,这只是暂时的。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阶段。随时都可能…… 悲痛就像刀子一般割着黄小蕾的心。 看着枯瘦如柴的老人,童年时自己在他的办公桌下钻来钻去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那时候外公的身体还算健康,精力也充沛,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忙着手里的工作,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 那时候的华夏正是战后鼎盛时期,国力空前强大,民众安居乐业。无数走出国门的华夏人都为自己的国籍骄傲自豪。无数雄壮的华夏战舰遍布于海域航道,打击海盗,为华夏商船护航。 老人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 他是华夏的定海神针,无论北约在人类最高议会上吵得再厉害,那些北约人也不敢动用武力。偶尔有地区冲突激化,战火升腾,只要华夏舰队一到,也是旋起旋灭。 而现在,那个威震世界却任由自己拧脸扯胡子的老人,就像一个无助孩子躺在病床上。 滴答。 一大颗眼泪才刚刚涌出眼眶,黄小蕾忽然发现,黄胜天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她赶紧反手抹去泪水,抓紧老人的手,轻轻唤道:“外公!” 老人的眼皮颤抖着,终于睁开来。 “医生!”惊喜交集的黄小蕾一边喊着,一边准备摁下呼叫器,手却被老人紧紧的抓住。 “难得才从那些恶心的医疗舱里出来,你忍心看我又被他们翻过来覆过去的摆弄?”黄胜天的声音虽然虚弱,眼睛却像星辰一般明亮。 “外公!”黄小蕾嗔道,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叫医生来的打算。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即便是一代军神黄胜天,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总有些小孩子脾气。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tqr1 “快进入中央海域了。” 黄胜天点了点头,缓缓问道:“摆脱北约舰队了没有?” “还没有。”黄小蕾轻声道:“不过不用担心,他在前面盯着呢。滕刚那一帮人,现在都挺服他。” “嘿嘿。”黄胜天淡淡地道:“如果我把所有刺头都集中在旗舰上他还摆不平,那还怎么做我黄胜天的接班人加外孙女婿?” “外公!”黄小蕾含着泪娇嗔一声:“下次你再说这种话,麻烦你把外孙女婿放前面!接班人比孙女婿重要吗?” “哈哈!好!”黄胜天笑了起来,声音微弱,却状甚欢愉。 笑了一会儿,黄胜天停了下来,问道:“对了,现在舰队的下一步作战方案,那家伙是怎么设计的?” “大本营的意思是据守中央海域的出海口,尽量拖延时间。只要能拖下去,说不定战局就有变化。”黄小蕾道:“不过,他不同意坚守,准备把切尔达让进华夏。” “嗯。”黄胜天凝神想了一下,用很低的声音慢慢道:“坚守出海口只是消耗战。虽然在地形上占点优势,可是联军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把切尔达放进来是对的!其他人不知道,他知道,所以他心里有数。” 说着,黄胜天似乎有些疲倦,喘息片刻,又才接着道:“中央海域连接自由海域、百慕大海域和牛顿海域,航道复杂,更有利于悍军的发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想利用这里复杂的地理环境拖住切尔达!他知道光靠舰队跟切尔达拼,拼不过。所以他要在陆地战斗上做文章。” 黄小蕾用佩服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外公。他才刚刚醒来,只听了两三句话,就分析出了方楚天的策略,这份功力可不简单。 的确,在单纯的舰队之间的对抗中,华夏军和对方比起来处于完全的劣势。无论是出海口也好,海域航道也罢,都是舰队和舰队之间的较量。 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方楚天再自信,也不可能和一代名将切尔达拼刺刀。因此他必须用另外一个东西,吸引住切尔达的注意力,分散他的兵力! 这个东西显然只能是除了陆军以外,平民已经尽数迁移的中央岛屿! 黄小蕾很清楚,现在的中央岛屿所有的物资要么已经运到了新发现的移民岛屿,要么就集中在驻守陆军的手中。就算切尔达拿下了中央岛屿,他也无法在这里就地获取补给。 但这一点切尔达是不知道的。 身后漫长的补给线和法克兰千疮百孔的前进基地会使得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央岛屿上。 拿下这里,不仅作为其前进基地,辐射整个东南到战略意义,还有宣告阶段性胜利的象征意义以及藉此震慑、威胁或分化拉拢华夏各军区的政治意义。 不过,登陆中央岛屿,显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别说中央海域浩瀚的空间和交错纵横的航道,对积善游击和偷袭的悍军有利。单说北约军那行动缓慢的巨型运输机想要安全着陆,北约就必须做大量的前期准备。 这些准备除了陆军登陆的必要准备以外,还要先击败华夏军舰队主力,掌握岛屿外海域和周边航道建立一个稳固的防线,以防止悍军利用隐形技术干扰登陆。 同时,舰队必须以战机先和地面守军展开一场空战,打开登陆通道! 这些工作关系到巨型运输机的安全,缺一不可。 毕竟一艘巨型运输机装载的,至少都是四个装甲师,甚至六到八个装甲师的陆军官兵、机甲和战斗物资。被干掉一艘两艘或许还能承受,若是十艘二十艘的损失,即便切尔达财大气粗也承受不起。 没有陆军,切尔达的舰队在东南就是无根浮萍。当初若不是要迁就巨型运输机,要保障这些陆军的安全,他南下的脚步至少能快上一倍! “我还是小看了这家伙。”黄胜天扭头看着窗外,微微一笑:“他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在进入中央海域之后,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往加里略海域。” “你怎么知道?”黄小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即便是方楚天身旁最亲密的人,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方楚天准备分兵。 而这一计划不但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就连她自己也没从那个男人嘴里问出个原因来。 “他的计划并不神秘,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黄胜天笑道:“战争和下棋一样,一个闲子或许就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 “当初刚刚知道他的时候,你也把他当做闲子吧?”黄小蕾笑着问道。 “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条大龙走着走着就走到他这里来了。”黄胜天点点头,有些感慨地道。 “对你的外孙女婿,外公你还有什么有用的闲子没有?”黄小蕾一双漂亮的眼睛亮闪闪的,问道。 黄胜天笑了起来:“闲子谈不上,不过我这场病,倒是最后帮了他一个忙?” “生病也算帮忙?”黄小蕾完全糊涂了。 “当然算!”黄胜天笑着道:“如果你是切尔达,三十年来,日思夜想卧薪尝胆,就为了能够和你的对手酣畅淋漓的一战,亲手为自己的父亲复仇,夺回家族荣耀。而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你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的想象不一样。你视为大敌的对头和你刚刚交手就因为生病而败北,你会不会有一种迷惘,空虚,失落,仿佛集中了全身力气,却一拳挥在空气上的感觉?” “会。”黄小蕾俏皮地撇了撇嘴,白了黄胜天一眼:“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帮忙吧,不过是让切尔达郁闷一下罢了。” “黄小蕾,你错了。我这个忙比帮他击败切尔达更大。”黄胜天淡淡地道:“一个人的执念能够延续三十年,这其中积攒的力量之大,普通人根本难以想象。尤其是切尔达这种意志坚定,才华横溢的天才更是如此!如果我帮方楚天打赢双星角战役,或许会降低一点敌我的兵力差距,可是却会让切尔达击败我的意愿更加强烈,攻击性更强,更不顾一切。” 黄小蕾呆呆地听着,似乎有些傻了。 黄胜天仰头看着天花板,微笑着道:“而现在,切尔达积攒三十年的力量已经卸去了。就像一个登山者,在登顶之前,征服山峰的执念和眼前的目标就是他力量的源泉。而当他站在高处的时候,这一切会在无声无息中消褪。除了疲惫以外,他不会有其他的感觉。” 说着,黄胜天转过头来。 “现在的切尔达,已经不是昨天的切尔达了。” 黄小蕾目不转睛地看着黄胜天。 外公的眼睛,永远都如此明亮! …… 特里蓝如山出海口海域的激战,随着北约舰队的再一次撤退暂时落下帷幕。 最后一艘北约战舰的尾部离子流光,已经消失在黑色大海中。 成群结队游弋于通道两侧的华夏舰队停止了开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慢地自大海中划过一道弧线,纷纷掉转舰首,驶回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轮子一般浮在三十海里外的盘龙要集。 从盘龙要塞看过去,远方此起彼伏的爆炸光和纵横交错的炮弹光已经消失了。璀璨的群星重又显现出来。 在这亘古不变的背景下,成行成列的战舰缓慢地移动着。密密麻麻的尾部推进器光芒和舰体裂缝处还未扑灭的火光,组成了千百条溪流,潺潺流动。 就像一场盛大而疯狂的演唱会,在五彩的烟花变幻的灯光和声嘶力竭的狂吼之后,只剩下散场时的一片寂寥。 搭载着秦妖和几名高级将领的直升机,穿过旗舰勇者号航母的通道,向两海里外盘龙要塞巨大的身躯飞去。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算尽人心! 上百架等待母舰回收信号的战机,在这艘银白色的直升机身旁上下翻飞。一艘艘正在进行入港前列队准备的战舰,如同一尊尊巨大的金属武士,从直升机两侧飞快地向后退去。 两海里转瞬及至,面色如铁的秦妖率先走下舷梯,踏上要塞港坚实的地面。 作为秦妖的左膀右臂,石天彪和冯从新早已经等候在港口,看见秦妖到来赶紧就迎了上去,直到穿过宽阔的码头走到近前,他们和身后的军官们才看清楚秦妖的模样,不由都吓了一跳。 此刻的秦妖看起来狼狈不堪,一身平日里永远干净整洁的制服又脏又湿,军帽下紧贴在额头上的黑发,仿佛能拧出水来,眼角附近还有一处没来得及处理干净血迹的擦伤,显然这是刚刚的战斗中,勇者号被敌人的两发战列舰级主炮直接命中,又遭遇十几架战机攻击的结果。 看到石天彪和冯从新等人的目光,秦妖冷冷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随即弯腰当先进了在面前停下的汽车。 汽车沿着要塞内部公路疾驰。 只看见冒着熊熊火光的受损区域里,往来奔行的士兵,架设在路边喷射高压水柱的消防机甲,抬着伤员的医护兵和就地放置医疗舱的医疗机甲…… 街道两侧一幕幕飞快地向后方退去。整个要塞一片惨烈而忙碌的战后景象。 凝目窗外,秦妖剑眉低压,目光阴鸷,原本就病态般泛白的面色愈加的苍白。 和他对面而坐的石天彪和冯从新也是默不作声。 他们知道,在刚刚的战斗中,己方再度损失了一支集团舰队。战斗中北约舰队一度将华夏军压迫到了要塞边缘,并对围攻要塞长达一个小时! 如果不是依托要塞的坚固和几门威力毁天灭地的要塞炮,说不定…… 看着窗外的满目疮痍,想到当时北约舰队疯狂围攻要塞的景象,两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自秦妖率麾下舰队进入特里蓝如山以来,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这已经是铁军在出海口迎接的第二十次战斗了! 如此短的时间内发动如此密集的攻势,北约舰队指挥官雷恩博德,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仅他是疯子,整个北约舰队都是疯子! 这些天来,他们就如同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次又一次地驾驶战舰冲进出海口。一艘战舰被击毁了,另一艘就顶上来;一支舰队刚刚全军覆没,更多的舰队已经浮现于出海口。 他们冒着炮火强行突击,迎着要塞炮恐怖的白光开火,甚至撞开同伴的残骸向前猛冲的场景,更是屡见不鲜。 这种不计伤亡的猛攻,使得特里蓝如山出海口变成了一个血腥的绞肉机! 迄今为止,秦妖麾下铁军已经损失了超过二十支级舰队,而雷恩博德的损失更在两倍以上!双方就像是两只野兽,在这漆黑的斗兽场互相撕咬。鲜血淋淋精疲力竭却无法停歇! 费了无数心血,用了近十年时间才积攒下来的力量,难道都消耗在特里蓝如山这个无底洞?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 一路沉默,待走进办公室,冯从新就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特里蓝如山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危险。 最近的战斗中,北约舰队已经接连几次突破舰队拦截,杀到盘龙要塞周边海域对要塞展开直接攻击。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它表示联军舰队的力量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北约随时都可能突破防御冲进特里蓝如山! 一旦盘龙要塞被击毁,即便是秦妖领导下的铁军以英勇顽强闻名于世,也不可能是北约庞大舰队的对手。 严峻的现实让冯从新不得不提醒秦妖一个事实,在这个乱世当中,只有保证手中始终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才会被人尊重。而失去了铁军,自己这帮人就是没牙的老虎! 之前这个团体悍然反出华夏,却被华夏恭恭敬敬的请回来,秦妖甚至因此一跃成为联军的实际指挥者,不就正靠着手头的这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吗?tqr1 铁军就是这个团体掌控权力,成就未来目标的基础。 没有了铁军,就没有了一切! “将军,我建议。”石天彪一脸阴沉:“暂时退出特里蓝如山!”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石天彪的话,就像是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让即便早在心头把这个念头转了无数次的冯从新,都为之心头一颤。 铁军退出特里蓝如山,等于宣告盘龙的沦陷。 且不说战事会因此恶化到何种境地,未来收拾起来有多么困难,单是想想有多少岛屿多少城市会在长驱直入的北约枪炮下生灵涂炭,就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不寒而栗! 冯从新自问多年的军人生涯,见惯了生死,也算是铁石心肠了。可在听到石天彪的这条毒计时,还是禁不住头皮发麻。 “现在的华夏高层显然还没明白他们应该听谁的!”石天彪冷笑着道:“您接连下令召集舰队,可最近这些天来抵达特里蓝如山的舰队有几支?他们给个联军总指挥的头衔,就想让我们顶在前面做炮灰,自己躲在后面观风向,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 石天彪咬牙来回踱了几步,霍然立定注视着秦妖:“将军,特里蓝如山不可守!现在撤退虽然对您的威望有些微损害,可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我们在这里拼光了老本,不如让战事彻底糜烂!只要我们手中还掌握着铁军,就还掌握着主动!局势越糜烂,联军的实际控制权就越快到手!” 到最后,这位秦妖的头号谋士手撑着办公桌,一字一顿地道:“将军,其实您早就明白,赵熙和曹德正之所以默认您成为联军总指挥,背后有黄胜天的影子!” 秦妖坐在办公桌后沉默着。 石天彪说的每一个字,其实都在他的心头转了无数次! 当初反出华夏,是因为在主席大选中失利之后,赵熙和黄胜天已经开始启动对他的调查。联合调查组的调查报告,就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且不说多年来秦楚楚为他干的那些事情有多少见不得光,就算他清明廉洁一尘不染,对手也尽可以随意往他身上栽赃! 那个时候若是不走,他连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离开并不是放弃,而是以退为进! 他一直都坚信,只要自己没有沦为政敌的阶下囚,只要自己手中还掌握着铁军和三大海域,重返华夏甚至入主华夏军的机会迟早会到来!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华夏的现状了。黄胜天病入膏盲,联军内部矛盾重重。一旦战事糜烂,别的人不敢说,至少莱恩负责人白球山和莱恩军方,第一个就会想起自己! 不过,即便是秦妖在最乐观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机会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当切尔达以一招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分兵,横扫莱恩军区四大海域,兵锋直指特里蓝如山的时候,整个华夏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而黄胜天的拒绝回援更让莱恩军区彻底倒向了他。莱恩负责人白球山连夜赶到梅玛面见求援,随后又发表公开讲话推动华夏军改选进程,直接掀起了一波倒黄浪潮。 这波浪潮越来越大。终于随着华夏主席赵熙和华夏前线总指挥曹德正的默认,他在时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戏剧般地从一个反叛者成为了华夏军名义上的总指挥! 当然这一切并没有让秦妖丧失判断力。相反从回归华夏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华夏和莱恩的态度,都在黄胜天的控制当中。 那个老人并不怕自己能翻天。 他打压自己,将自己逼出华夏,已经让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声望毁于一旦。虽然自己还掌握着部分军队。可是离开了华夏军,失去了华夏庞大的资源基础,光凭手中的这几十支舰队和三个海域,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气候! 不管战争最后的胜利者是华夏还是北约,都能反手将自己收拾掉! 只要自己还有野心,那么替代赵小算成为联军总指挥,就是一个不容拒绝的提议。哪怕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诱饵,自己也只能闭着眼睛张开嘴吞下肚子去! 这是自己回归华夏最好的机会,也是黄胜天为他定身设计的一场对赌。 黄胜天赢得东南战役,腾出手来回军特里蓝如山,自己的联军总指挥就只是一个空衔。而黄胜天一旦战败,或者因病去世,那么这个头衔就是自己攥取华夏权力,登上至高无上宝座最大的资本! 每每想到这些,秦妖的心里就会生出一种巨大的恐惧感。 黄胜天,是一座他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 这个老人将什么都算计到了! 当初他让自己去莱恩,是因为他准备选定自己作为接班人。而后来打压自己是因为那个方楚天成了比自己更好的选择。他需要重新将已经要脱离他控制的自己捏回到掌心中! 不过即便是此刻南下,黄胜天还是没有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篮子里。 他选择了方楚天,将宝压在了东南。而同时他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一旦东南失利,那个方楚天显然就失去了领导华夏的可能。到那个时候,赢得了这场对赌的自己,将按照他最早的计划,成为华夏的领导者。 对老人来说,自己虽然有野心,毕竟还是华夏人。 相较于华夏亡国,他宁愿退而求其次。 想到这里,秦妖已经否决了石天彪的提议。作为一枚从头到尾都没能脱离控制的棋子,他明白,只要黄胜天一天还在,他就必须要有身为棋子的觉悟。 他不知道黄胜天留有什么后手,但对黄胜天本能的畏惧,让他肯定,那个老人绝对不会把整个特里蓝如山的安危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只要自己一退出特里蓝如山,就将彻底失去角逐华夏第一人宝座的资格!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放弃眼前的一切!只有紧紧抓住等待变化!秦妖心里想着,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思绪已经越来越清晰。 特里蓝如山战事糜烂,虽然短期内可以让铁军的重要性增加。但对自己取代黄胜天之后击败北约,并没有什么好处。况且有自己在这里顶上的这段时间,华夏各军区的兵力调派已经从容得多。 这时候退走,就是前功尽弃! 华夏固然会立刻翻脸,民众以及这个以激进的爱国青年军官组成的团体以及自己最坚定的盟友莱恩军区也会因为失望而放弃对自己的支持!! “最高统帅部就联军增援的事情回话了没有?”秦妖走到落地窗边。一辆列车从要塞外的轨道上飞驰而过,一格格飞速掠过的舷窗,灯光明亮,就像是一段老式电影胶片。 “莱恩的舰队动作比较快,已经确定会在二十个小时内抵达特里蓝如山。不过,白球山现在只能从莱恩各大战区抽调二十支级舰队,这点兵力对我们来说,杯水车薪。” 石天彪听秦妖的问题,就知道他恋栈联军总指挥的职位,不愿意采纳自己的计划。当下在心底叹了口气,回答道:“国内虽然已经答应增派舰队,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 “再等等吧。”秦妖淡谈地道:“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华南保卫战! “将军……” 石天彪忧心忡忡地张口,正要说话,却被秦妖一摆手打断了。 “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多说。”秦妖凝视着窗外,良久,回过头来道:“不过我们也不一定要坚守出海口。必要的时候,可以暂时退一下,把敌人放进来打!” “放进来?”石天彪和冯从新对视一眼,震惊地道。 “别忘了,在我们的手里,还有一支裁决者!”秦妖目光森然:“他来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让他活动一下筋骨了!她把他送过来,可不是来养老的!” 石天彪和冯从新恍然大悟。 这支秦妖手中最机密的部队,别说联军,就连铁军也不知道。 当初在上京,秦楚楚迫不得已出动裁决者,也是在失败之后立刻启动自毁装置,让对手无从掌握把柄。而在这出海口海域,大规模动用裁决者,显然会让人看出端倪。 不过将敌人放进特里蓝如山海域就不一样了。 到那时候,无论是北约军还是联军,为了争夺周边航道、出海口、移民岛屿和基地,都会化整为零。出动裁决者神不知鬼不觉。 只要能积累几次局部胜利,特里蓝如山不一定就落进雷恩博德的手中。况且,出海口失守对华夏也是一个震动。那些拖拖拉拉的联军恐怕恨不得以光速赶来增援!tqr1 忧虑一扫而空,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就在石天彪走到房间一角准备倒上三杯咖啡的时候,忽然一阵紧张的电子音传来。他摁下自动门边的通讯器,皱眉道:“什么事?” “紧急战报!”门外响起了秦妖另一位心腹姜华急匆匆却掩饰不住惊喜的声音。 办公室的自动门刚刚开启了一半,姜华就已经冲了进来。 “将军,东南战报!”在三人惊讶的注视下,姜华快步走到秦妖面前,将一份电子文件夹递了上去:“我东南联军和北约在几海域双星角走廊爆发激战,黄胜天元帅败北!目前,联军已经向华夏撤退!黄胜天元帅可能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 什么?!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飞快地喘了一口气的姜华又接着道:“另外在收到黄胜天兵败的消息之后,华夏四十二支级舰队和华夏二十三支级舰队,已经启程赶往这里。预计会在六十个小时之后,抵达特里蓝如山!” 即便以秦妖的沉稳,在打开电子文件夹的时候,也禁不住双手发抖。 在静静地看完战报之后,秦妖将文件夹递给早已经激动得两眼发红的石天彪和冯从新转身站在舷窗边,凝视着窗外,双手死死地攥紧了窗框。 “赵熙和曹德正向我们屈服了!将军!”良久,身后传来石天彪颤抖的声音:“恭喜您!” 秦妖死死咬着牙。 “派电子舰,想办法联系滕刚,我要亲自和他通话!” “一波三折的战争,终于随着黄胜天的病倒和双星角战役的失利,挣脱了缰绳,向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战后的《百家讲坛》一位军事学院的教授语气感慨地讲述着这一段历史。 “那个时候,谁也不认为东南联军还有回天之力。在他们的对面是切尔达率领的北约主力,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雄心勃勃的秦妖。就连华夏共和国主席赵熙和华夏前线总指挥曹德正也以第一时间派出援军这一举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教授翻开了书:“让我们来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 “2016年3月18日,且战且退的东南联军退入中央海域,依托出海口,与进犯敌军连场激战。” “同日,狂风岛战区,钱柏林与李鸿武率联军舰队完成对北方狂风岛外海域的控制,于标准时间上午11点完成对北方狂风岛十二个方位的航母集群部署,派遣大量战机联合地面部队,自中午开始,向白苏斯亲王博贝特率领的北约陆军发动第六次全面进攻。” “同样也是在这一天,米国皇帝威廉三世率领三百支a级舰队组成的强大兵力抵达德克西。德克西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欢迎威廉三世的到来。数以千计的战列舰列队成一长达数百公里的钢铁走廊,同时开炮。这一幕被北约摄影师记录下来,成为北约最鼎盛时期的永恒记忆。” “21日,在对战局做出判断之后,认为东南已经尽在掌握的威廉三世决定北上,协助雷恩博德尽快完成对特里蓝如山海域的占领。这一决定也被战后诸多军事家认为是整个战略转折的关键。不过即便是最严厉的批评者也承认,以当时的局势和对切尔达的信任,威廉三世不可能进军东南。 同日,华夏舰队和莱恩舰队,分别在温孝河和冯智的率领下进入特里蓝如山海域,加入秦妖指挥下的联军舰队。自此,加上陆续抵达的其他军区舰队以及回归的王通志舰队,秦妖手中兵力高达一百七十支级舰队,与进攻的雷恩博德兵力基本持平。特里蓝如山的战局在度过最危险的十几天时间后,暂时稳定下来。” 教授念着,翻过一页,道:“我们接下来看。” “22日,在经过艰苦战斗之后,方楚天上将率领的东南联军被迫放弃出海口,退向中央海域深处。华夏国门宣告失守。” 他抬起头,对听众道:“在基本证实了黄胜天病重失去指挥能力之后,这个消息被认为是东南联军失利的预兆。当时谁也不怀疑切尔达会最终获取胜利。无论是高层还是民众,无论是军方内部还是舆论媒体,所有人都一致认定,这位半路出家的将军,失败已经是命中注定。” “同日,北方狂风岛的陆地战役取得重大突破。博贝特领导的北约陆军,接连丢掉了三个重要地段的防御阵地。以至于整个北约陆军被高速向纵深突入的华夏军切割成四块。数百万陆军士兵仓皇后退,场面极其混乱。到这个时候,一直避战的三上悠人已经无法再坐视不理。根据战后对北约机密文件的解读,正是在这一天的晚些时候,三上悠人决定回军,寻求以小规模的快速战斗,阻止华夏航母集群对陆军的空中支援。” “狂风岛战局再次出现重大变化。由于情报失误,在对北方狂风岛海域发动牵制性进攻时,三上悠人的指挥集群,被忽然出现在身后的华夏第二十五和二十六集团舰队咬住。四个小时之后,这场战斗因为双方更多舰队向交战海域的集中,而向一场战略决战演变。” “东南联军退至中央岛屿。依托中央岛屿附近海域延缓北约主力的进攻脚步。不过随着北约舰队的攻势加强,联军的回旋空间越来越小。为避免被北约包围,联军舰队放弃坚守中央岛屿海域的内圈,转向外围进行袭扰。自此北约联军已经取得了登陆的条件。” “同日,威廉三世率领的北约联军的前锋部队,经由莱恩被北约占领的四个海域,抵达特里蓝如山。战争重心已经转移到了特里蓝如山。” “在试图脱离战斗未果之后,三上悠人被迫率军与华夏军展开对决。” “此役,双方在北方狂风岛附近海域激烈交火。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最终,三上悠人和钱柏林李鸿武以各自付出百分之四十兵力的伤亡为代价,平分秋色。不过,此战过后,三上悠人麾下三大超级舰队基本打残,丧失了再进行一场大型会战的能力。攻陷狂风岛的计划濒临破产,只能期盼切尔达的到来。” “同样是在这一天,得到兵力补充的雷恩博德,继续向特里蓝如山出海口发动进攻。交战双方血战近十四个小时,总计损失战舰高达一万二千余艘。盘龙要塞因为核心动力区域被摧毁而完全报废。一连串剧烈的殉爆,将要塞的三分之一舱体炸毁。直到现在,这个废弃的要塞依然浮在当年的战场中心。作为那场旷世大战的标志。” “这是人类战争史上,最悲惨的一场战役。” “短短十四个小时内的阵亡人数超过了任何一场战役。不过这并不是最激烈的战役,或许当时是。但随着28日的到来,切尔达舰队的巨型运输机云集于中央岛屿上空,一架架北约战机冲出航母的弹射通道飞向天空,一场海域和陆地同时进行的惨烈战役,开始了!” “史称华南保卫战。又称无人岛屿保卫战!” …… 华夏中央海域。 两架红色的北约战机一前一后,自航母的弹射通道电射而出。 在战机刚刚离开弹射通道口投入天空的瞬间,它们的尾部推进器就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巨大的推动力作用下,战机优美迷人的流线型机身化作两道红色的闪电,掠过一艘战列舰长长的左舷,昂首向上飞去。 片刻之后,压平机首的战机已经如同两只猎鹰般,翩然升到了舰队的上方。 从战机飞行员豁然开阔的视角看下去,无数雄壮的钢铁战舰,如同一座座灯光通明的城堡,浮在寂静的海域中。从近到远,从左到右,一直延绵向远方视线的尽头,无边无际。 而在舰群的正前方,一颗半明半暗,通体被漫卷的白色云团笼罩的绿色岛屿,就像是被无数鲨鱼盯上的猎物。 战机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了庞大的舰队,向前方的战机集群飞去。 “g1207,g1208,奉命加入作战序列,请求加入编队。”脸部完全被氧气面罩和战术头盔遮挡的飞行员大声地报告道。 “请求允许,请注意接收编码,按天网引导加入编队,保持与邻机间距,完毕。” 随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指令声,两艘战机再次加速,追上并汇入庞大的机群中,一同向着那颗一半隐于黑暗,一半沐浴在太阳光芒下的美丽岛屿缓缓逼近。 这是一幅震撼人心的场面。 如此庞大的战机集群,一旦进入岛屿的天空,将给这颗美丽的岛屿带来多少创伤,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可这还不是全部。 如果从天网雷达上看去,人们就能够发现,这个庞大的机群其实只是十几个同样规模的集群中的一个。 在岛屿的四面八方,巨大的北约航母就像是一个个蜂巢,正拼命地释放着不同颜色不同型号的战机。整个岛屿都被带着编号的游移光点所覆盖。 大海中,一艘巨大的白色飞机在几艘驱逐舰的护卫下,悬浮于庞大的北约舰队外围。 飞机的舰首标志,以及舰桥上方的和平旗,清楚地表明了这是一支联合国的观察舰队,不属于北约或华夏任何一方的作战序列,也不属于任何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灯光通明的飞机舰桥观战中心大厅里,来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观察员和记者们,仰头看着远视仪屏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噩梦! 哈里曼在人群中向前挤了两步。走到距离大屏幕更近的一个靠近舷窗边的位置。 这是一个身材高瘦,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青年。深凹的黑色眼睛,微卷的头发和小麦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阳光般的迷人魅力。 不过这种魅力只针对没有种族歧视的华夏人。而在一干金发碧眼的北约人看来,哈里曼浑身上下的一切特征,都透露着他让人厌恶的下等人身份。 这样的家伙,不是肯太族就是加波族。 别看他穿着一身还算不错的衣服,胸口上的牌子显示着他联合国特派观察员和《联合报》特派记者的身份,人模狗样的。 要放在北约各国,这种肮脏的下等人根本不可能跟大家同处一室,更别提在自己身边挤过来挤过去了。 几名邻近哈里曼的北约人,不自觉地侧开身,露出鄙夷厌恶的神情。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姿色出众的女记者,更是用憎恶的眼神扫了哈里曼好几眼,仿佛哈里曼走到她周围十米范围内,就是对她的亵渎一般。 看到周围这些人的眼神,哈里曼冷冷的一一瞪眼,在地上啐了口唾沫。 哈里曼生于一个中立国家。 他的父母,是这个国家中产阶级的一员。在首都郊外拥有一栋漂亮的带前后花园的独栋小楼,有自己的汽车,甚至还有一辆私人机甲。 哈里曼从小就在欢声笑语中长大。在他的小脑瓜子里,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种认识直到他在历史课上,第一次听到种族战争时期的大屠杀。 从那一天起,一扇他从来都不知道存在着的阴暗大门向他敞开了。 身为一个加波族人,哈里曼发现自己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甚至就在邻国法克兰,有成千上万和自己一样的加波人,与肯太人等民族,被称为下等民族。 他们从一出生,就不允许和上等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不享受国家的福利,不允许进入非指定学校读书,在没有特别许可的情况下连城市都不能进甚至在不少北约国家,贵族杀死低等种族的贱民只需要给一点点钱就能够逍遥法外。 这种认识让哈里曼愤怒,痛苦而迷茫。 他一边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民主制度的国度中,一边试图为北约的这些同族做些什么。 加波族的血液,让他有一种本能的使命感。 从学校毕业后,哈里曼进入了新闻机构,成为了一名军事新闻记者。不到两年,又进入了人类最高联合议会下属的《联合报》担任一线记者。 成立于种族战争末期的人类最高联合议会,是一个地位崇高而又尴尬的机构。 名义上,联合国是人类各国公认的最高权力机构。其主要纲领为解决各国的争端,主持正义,维护和平。 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放屁。 在这个貌似公平的组织中,弱小的国家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整个联合议会都被那些强国所把持。 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能任意推动议会通过决议,授权他们发动战争。即便偶尔因为利益不一致而没有得到议会的授权,那也没什么。不过是少了一块遮羞布而已。 反正正义的名义有的是,自由、人权、领土完整,想要什么有什么。 联合议会的议长议员们或许会严厉地警告某些不识趣的小国,会召集大国武力干预地区冲突,却绝不会过问这些力量强大的大国之间的事情。 哈里曼在进入联合报工作才刚刚一年,战争就爆发了。 人类最高联合议会名存实亡。 往日车水马大龙的议会大楼现在门可罗雀。除了各国的一些普通工作人员留守以外,高官们都已经走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这个机构毕竟存在了近百年。她的影响不仅仅在政治层面,还深入到人类世界的经济、文化、科学、教育、慈善等各个领域。 其下属的机构中,有慈善基金会,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贸易组织,联合银行,有教育和科学发展组织,有人权组织,有环境,宗教,自然遗产和文化保护组织。 无论人类世界打得多么热闹,无论胜利者是谁,这些组织都有她们存在的必要。而人类联合议会的招牌,正是为战争披上正义外衣的绝好道具。 别的不说,至少战后的“正义审判”,用她的名义就再好不过了。 当不少同事都因为经费的短缺以及战争的波及辞职离开时,而哈里曼留了下来。他的使命感告诉他,随着战争的爆发,不但北约的这些低等民族会承受更大的苦难,就连那些原本在民主国家生活得无忧无虑的族人,也会在战争中失去他们的一切。 包括自由和尊严。 或许他的能力不足以改变这一切。可是他现在还是联合报的记者。他可以用他的笔在这个人类最高议会下属的权威媒体上,记录下发生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通过联合议会组织的观察团,他能够最近距离地观察战争。 多年以来,组织中立国和人权环境等保护组织的观察员旁观战局,已经成为了联合议会在战时唯一的重要工作。 中立国家的观察者以此为国内的外交政策提供依据。而各大组织的观察员们的工作,则是尽量保证人权和环境不会遭受大的灾难。 这种沉默的观察通常都不会遭到拒绝。毕竟交战双方有时候也需要借助这些观察者进行政治宣传并对某些国家施加影响。 受害国会将观察者带到大屠杀的地方哭诉,声讨。胜利者会展现自己的力量,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中立国冷静下来,震慑自己的潜在敌人,拉拢潜在的盟友。 当然,观察团进入战区旁观会有一套很严格的程序。 首先只有经过身份确认和审核的人,才能够被允许进入战场的指定区域观战。其次,观察者必须呆在指定的地点,以灯光和旗帜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时上缴或关闭一切允许之外的电子设备。 有任何让人误会的举动导致的灾难性后果,都只能自己承担。 可以说,每一个观察团的成员都冒着生命的危险。 没有人真的认为自己的身份和身旁的那几艘隶属联合议会的护卫舰能够对抗北约或者华夏舰队。 如果这艘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者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么他们很可能和历史上那些因为种种原因失事的观察船一样,永远的留在大海深处。 当然,只要安分守己又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交战方不会对观察船有什么不利。毕竟在战场的电子封锁情况下,电子设备等级属于民用级别的观察船,不可能对战局产生任何的影响。 实时传送视频,报告? 想都别想! 这艘观察船是三天前才获得允许进入华夏海域的。 船上的成员除了中立国和联合国各大组织的观察员以外,也有不少来自于华夏和北约,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进入各自阵营观察团的独立观察员和媒体记者。 敌对阵营的人在同一艘船上会发生什么,就算傻子也能想到。 不过大家毕竟只是一些普通人,虽然对立情绪严重,可动枪动炮的事情他们做不来,动拳动脚的事情也有点难度。于是较量通常都发生在口角中。 互相挖苦奚落,贬低对方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力所能及而又充满了快感的事情。 在挤进人群的时候,哈里曼并没有注意周围。 只有当他站到舷窗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是北约人的地盘。 以那个三十多岁的北约女记者为中心,四周足有七八个北约记者。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哈里曼退缩。相反对于能够让这些该死的北约种族主义者感到不自在,他充满了兴奋和快感。 多年来,在人类联合议会中,他可没少跟北约的同事较劲。 正当哈里曼瞪着北约人,剑拔弩张时,一个胖胖的青年和戴眼镜的高个子挤进人群,走到他的身边。 “哈里曼,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你半天了。”胖胖的青年笑着拍了拍哈里曼的肩膀。一边说着话,一边和戴眼镜的高个青年冷冷地扫了周围的北约人一眼。 胖青年名叫华西,眼镜青年名叫任商,都是华夏人,都是哈里曼的同行。 自登船起,三个人成为了朋友。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一路上没少跟一帮北约人起冲突。这时候看见哈里曼群目光不善的北约人中间,华西和任商两人很自然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向四周的北约人展现出自己的敌意。 “干什么?”看到华西一脸的凶狠,那名北约女记者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叫道。 “干什么也不干你。”华西的嘴巴一向刁毒,上下扫了女人一眼,轻蔑地道。 “你!”女人气得脸色发白。 她旁边的同伴群情激愤,纷纷出言喝骂。 “下流胚。” “该死的华夏杂种。”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不远处的一位中立国观察员叫了起来:“战斗快开始了!”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忘了眼前的矛盾,扭头向主屏幕看去。 主屏幕上,十二个巨大的战机群,已经如同乌云一般黑压压地压在岛屿外。而在它们的后面,这场登陆战的主角——八艘巨型运输机,也已经从无边无际的舰队中露出了身形。 “是皇者级!”看到这八艘在战舰的严密护卫下飞向中央岛屿的巨型运输机,哈里曼心下一沉。 作为军事记者,哈里曼对北约的各种主力战舰可谓了若指掌。 他知道,这种运输机是米国最大的巨型运输机,不但拥有一次运送十个装甲师的能力,还有着极其恐怖的防御力。自诞生以来,就从来没有被击落过。 而且它在着陆展开之后,可以变成一个巨大的堡垒型前进基地。它的电子设备,物资携带能力和防御力,足以让它支撑一个包括装甲师,机械化步兵师,战机大队在内的集团军长达一个月的战斗。 由于造价极其高昂,对材料和建造上艺的要求也极其苛刻,迄今为止,米国一共只建造了十二艘。tqr1 多年来,皇者级巨型运输机百分之百的投送成功率和强大的后勤支援能力,让它赢得了‘噩梦’的绰号。 而眼前,有八个噩梦!占了米国所有皇者级运输机的三分之二! 哈里曼,华西和任商看着大屏幕,心里越来越凉。 他们其实就已经不对这场战役抱什么希望了。可毕竟在内心深处,还对华夏获胜有一点侥幸的期盼。 而现在,这八艘巨型运输机的出现,让他们的期盼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切尔达将军的登陆舰队哇,是皇者级!” “哈哈!华夏人惨了!” “还想阻止切尔达将军的舰队登陆,做梦去吧。到现在,那帮华夏人连影子都看不到!” “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住中央岛屿的酒店了!” 耳畔传来了北约女记者和她的同伴幸灾乐祸的声音。 窗外的庞大北约舰队,让这些北约记者们特别有底气。面对哈里曼三人,更是刻意地显示出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若有若无的领悟! 其中一个中年人道:“我估计要不了两个小时,空战就会结束。等我们陆军的运输机一登陆,华夏就完蛋了。” “那我得提前准备好稿子。”女记者抿嘴一笑,得意地瞟着哈里曼道:“真不知道,这么没悬念的战役,那些失败者的媒体会怎么做报道。写那样的报道一定痛苦极了。” “闭嘴!”华西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北约人。 他的暴吼声,让女记者花容失色的同时,也让整个观战大厅的人们都纷纷转过头来,注意到了这个角落里剑拔弩张的冲突双方。 一直站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几名警卫,飞快地挤进人群,向这边靠拢。 “华西,别跟这帮白痴一般见识。”哈里曼把华西一把拉住。冷冷地扫了北约人一眼,讥讽道:“两个小时拿下空战这种话,除了白痴,没人说得出来。” 说着,经验很丰富的哈里曼指着窗外的北约舰队,对华西和任商道:“他们的运输机还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根本没有集结在一起。战机集群也只是保持现在的压迫态势,迟迟没有进入中央岛屿的天空。这一切都表明,他们没有把握立刻实施登陆。” 他讥讽地扫了北约人一眼,道:“出动战机拉出运输机,只是一种战术。给华夏舰队制造一点紧张感,引他们出现。别说两个小时,这样的情形再持续十个小时都不稀奇。” 哈里曼的分析,得到了不少中立国的军事观察员点头认可。 在这些行家们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虽然表面上战机集群已经出动,运输机也已经出现。可北约舰队的重心,其实一直是在外围航道上那些游走的舰队身上。 巨型运输机和战机的出现,与其说是准备实施登陆,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姿态。在华夏舰队出现之前,这种状态或许会保持好几个小时。 刚刚狂言两个小时拿下中央岛屿的中年人,在旁观者讥笑的目光中,面红耳赤。 “不管几个小时,反正切尔达将军赢定了!”恼羞成怒的他瞪着哈里曼狠狠地道:“下等人,等这场战争结束,你就会明白,和上等人这样说话,会是什么下场!” 哈里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这句话,正戳中他心头最致命的伤口。可带给他的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愤怒。 从战争爆发开始他就知道,一旦让北约人赢得了这场战争,华夏中所有和自己一样的人们,将从自由的天堂,跌入地狱。 “傻b,你们不会得逞的。”在人们静静的注视下,哈里曼用一根中指,回应中年人恶毒的挑衅:“永远不会!” 距离中央岛屿三百六十海里的大海中,华夏舰队静悄悄的聚集着。 旗舰‘上京’号的指挥室里,气氛有些压抑。 官兵们沉默地工作着,不时抬头,用焦急的眼神看向天网屏幕和空空的指挥席。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这个疑问,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大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自从双星角走廊撤退以来,舰队就没有停下过脚步。身后的北约舰队如同疯狗一般咬着不放,断后的舰队几经血战才掩护主力安全退入中央海域。 随后就是惨烈的出海口阻击战。 虽然联军倚仗地形优势屡次击退北约舰队的进攻。可北约的战舰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们可以用数量去填平三分钟的出海口停滞时间。 阻挡了对手几天时间,已经是联军能够做到的极限。 在损失进一步上升之前,指挥官方楚天下达了放弃出海口的命令。 这个命令,在联军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官兵到现在都难以理解。 且不说出海口之后,就是华夏的中央岛屿,单说失去了出海口这个最后的屏障,失去了中央岛屿这个基地,东南联军还能凭借哪里阻挡切尔达? 可是命令终究是命令,再不理解也只能执行。tqr1 放弃出海口之后,联军在方楚天的指挥下且战且退。依托中央海域的航道、战略要点和障碍区节节阻击。 相较于之前的双星角和出海口的激烈战斗,这个阶段的战斗显得相对温和。 直接将目标对准了中央岛屿的北约军,突破出海口之后,没有急着寻求和华夏军主力的决战,对华夏军的几次挑衅视而不见。他们左右扩展开来,稳扎稳打,呈拉网状向中央岛屿逼近,沿途争夺航道和战略要点的控制权。 围绕周边航道,双方爆发了一连串的小规模战斗。 虽然在北约军强大的攻势下,华夏军只能一步步后撤,眼看着周边航道和战略要点被敌人控制,可是官兵们却发现,联军内部比之以前团结了不少。 滕刚和雷达均等将领固然没了牢骚话,下面的官兵也不再因为南下战略发生争执。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这场战争中。 这阶段的战斗都是方楚天指挥的。就指挥技巧来说,他虽然没有表现出让大家感到惊艳的地方。可也还算是中规中矩。 再加上名将天机老人,赵小算和王狂战等人的协助,这一阶段华夏军非但没有吃什么亏。反倒因为悍军的几次偷袭,占了一点小便宜。 可是,这终究不能阻止切尔达的脚步。 一步步退下来,联军已经基本丢掉了中央岛屿周边的所有航道和战略要点。尤其是在华夏舰队跳到外围之后,北约军更是加快了中央岛屿登陆战的准备工作。 天网屏幕上,此刻显示的是隐形侦查舰传回来的远视仪画面。 通过画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不断向岛屿逼近的战机群和附近如同幽灵一般静静漂浮着的几个残缺破烂的海港。 这些海港,都是段天道下令摧毁的。 为了不让北约人利用地面机场。华夏人在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军用民用空港内,埋设了大量的炸弹。 就在华夏舰队放弃内部海域转向外围作战的那一天,剧烈的爆炸如同一串火焰组成的项链缠绕在中央岛屿上。燃烧的火焰,将每一个城市的天空都映红了。 场面无比壮观。 到现在,华夏官兵们也忘不了北约舰队在空港外仓皇规避的狼狈样。 至少有三支试图抢占港口的b级舰队在爆炸中被吞噬。红色的火光和白色的巨大光团,映照在陆续抵达的北约战舰装甲上,光芒闪烁。如同一个用鲜血和烈火组成的警告标语。 这是华夏人的警告。 数十个巨资兴建的空港一连串的爆炸,就是他们抵抗到底,不惜同归于尽的决心。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可供战舰停泊的空港,又或许是因为被华夏人的绝决所震骇。知道自己将面临一场艰苦的登陆战的北约舰队放缓了攻击节奏。转而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在中央岛屿外围构筑防御链。 只要看看那如同蚕茧一般让人头皮发麻的防御链,华夏官兵们就只能在沉默中为中央岛屿上的陆军和民众祈福。 现在的态势和出海口不一样,也和双星角走廊不一样。 北约舰队封锁了整个中央岛屿。 周边的每一条航道,每一个战略要点都有北约舰队驻守。在这种连环防御阵型下,无论华夏舰队冲击哪一个部分,他们就会像一根根绳子般缠上来。 想要击败他们,就必须利用多点进攻,同时击破他们防御链条上三个以上的关键位置,把他们的防御链条拦腰切断。 可这谈何容易。 且不说北约的兵力是联军的两倍,单说双方的指挥官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这种化整为零的战斗,远比出海口的战斗更复杂。对指挥官指挥水平的要求也更高。 率领北约军的切尔达是当世排名第二的名将,在双星角战役开战阶段,曾展现过同时指挥九十支舰队的指挥功力。 而己方,则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方楚天。 舰队官兵们,静静地看着隐形战舰传回来的画面。 谁也不知道,在跳到外围作战之后,方楚天会怎么领导大家打这一仗。更不知道,今天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再踏足陆地,在晨曦的光芒中醒来,听到军营的起床号和跑步声。 现在,战斗就要开始了。 而联军指挥官方楚天上将,却还没有出现在他的指挥席上。 “老子跟你拼了!”段天道咬牙切齿地看着屏幕,在战术键盘上运指如飞。 随着他的命令发送,一支支舰队,如同离弦之箭,向对面的敌人发动了疯狂的冲锋。 “杀杀!” 当舰队沿着破开的缝隙,杀入对方主阵,如同刀子一般将敌人的指挥集群割开时,段天道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舞着拳头,眼睛通红地狂呼乱叫。 惨烈的战斗,随着敌军旗舰的爆炸结束了。 “赢了!”雀跃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战术室。 战术室门口,一个肃立等候的参谋和一个警卫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目光呆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在北约已经大军出动的情况下,那个方楚天却在游戏舱里面玩‘决胜千里’。 更难以置信的是,不但方楚天在这里胡闹,一群名满天下的华夏将军,竟然也跟着一起闹。 赵小算,王狂战和滕刚亲自上阵,在游戏中为段天道打下手。几大名将联手欺负那些不明所以的玩家,三天时间,横扫整个游戏排行榜,杀得人仰马翻哀鸿遍地。 而马佩琪,熊辉,天机老人,张鹏程,道格拉,曾鑫,景利军等将军,要么就站在旁边,要么就通过通讯视频看热闹。 方楚天赢上一局,这帮平日里稳重严肃的家伙爆发的欢呼声简直跟击败了切尔达一样。 他妈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滋”。 游戏舱液压杆发出一声轻响,舱门打开,段天道走了出来。回头看着游戏屏幕上的战斗数据,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不眠不休,今天,他终于将黄胜天传授的基础战术完全掌握了。 段天道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天才,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他从小刻苦到了极点的训练。 别人在训练,他在训练,别人在休息,他也在训练。 到了后来,因为基础足够雄厚,才有了什么都能快速上手的阶段。 在他看来,天才是那些随便扫一眼书就能倒背如流,随手做点什么就能被称为某某家,要么作品卖上天价还生怕抢不着,要么就见谁灭谁,名留青史千古寂寞的混蛋。 如莫扎特,如爱因斯坦,如黄胜天,如切尔达。 所有的东西到了这些大脑构造和常人迥异的家伙那里,就自然而然成为他们自己的。过目不忘还举一反三。不但不费什么劲,反倒去芜存菁,再挥洒出来就让人惊艳得恨不得扒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或者干脆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和这些天才的混蛋比起来,段天道觉得自己顶多是个混蛋。 因此,当黄胜天如同填鸭子一般将三十年的指挥经验一股脑都塞进他脑子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和被逍遥子灌输功力的虚竹一样当时就打通任督二脉,神功大成。 除了数十种基础战术在脑汁里乱作一团以外,就只有一点若有若无怎么都抓不住的领悟。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起身太猛! 段天道自家知道自家事。 从本质上来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无论是在自由港跟北方商业联盟拼命,抑或是后来长弓海域率领悍军横空出世一举俘虏汉弗雷,自己其实都从来没有从战术层面真正战胜过对手。 自由港之战,自己是率领一帮超级机甲战士,直接端掉了对方的指挥部。再加上隆兴会的忽然出手,才让北方商业联盟彻底垮掉。 而长弓海域一战,如果不是自己在自由港得到了隐形技术,又有周治十九集团舰队的配合打了汉弗雷一个措手不及。以自己的战术指挥能力,想要用当时那支填人家的牙缝都不够的几艘破烂悍军战舰去俘虏两支象级舰队,简直是白日做梦! 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冲锋陷阵,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是为将。 有临机决断之智,可运筹帷幄,率万马千军若如臂使指是为帅。 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一名勇冠三军的大将或许能够让麾下将士追随效死,能率领他们攻克世界上任何一个坚固如铁的阵地,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成为一个同样出色的统帅。 他能看到敌人阵地上的致命要害,却不一定能看懂瞬息万变的战争态势图;他能够抓住恰当的时机投入兵力一举突破敌人的防御,却不一定能够在电子沙盘前,明大势,知进退,做出一个哪怕事后看来或许简单得连傻瓜都明白的选择。 段天道自己很清楚,就指挥这门学问来说,自己绝对无法跟一个军校指挥席的高材生相提并论。 或许在战场经验上,在一名指挥官最基础的推演能力上,自己比他们更出色。可是学识是造不了假的。 那些战术,不会就是不会。 基础战术,是数百年来人类积攒下来精华中的精华,是无数天才的智慧结晶,是解决问题的手段! 就像简单的勾股定理。 一个小孩子花上半个小时就能弄明白一勾三股四弦五。可要是放在定理出现并被证明之前的时代,再天才的人,在实际运用的时候,或许也只能拿着尺子一次次反复丈量。 两者在解决同一个问题时花的时间,相去何止千里! 段天道知道这些战术的重要性,也知道在这个指挥大厅中,随便抓一个参谋出来都能将黄胜天传授这这些基础战术倒背如流。 可是他们不是指挥者。 坐在和切尔达对弈的棋盘前的只是自己! 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曾经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日复一日地学习。有足够的时间去掌握消化教授传授的知识。 而自己却在这事关生死的战场上,只有这短短几天时间! 于是自双星角走廊撤退以来,段天道就进入了争分夺秒的学习时间。 在赵小算等华夏名将的指导下,他指挥断后舰队的战斗,指挥出海口战斗,也指挥中央岛屿周边航道的争夺战。 他就像是一块浸进了水里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黄胜天灌输给他的知识。 狼群战术!羊角回转战术!眼镜蛇战术!刺刀战术!越学段天道就越发现,这些基础战术学起来容易,可要在实战中运用却非常难! 这和钥匙开锁不一样,并不是一把钥匙就对应一把锁!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或许看起来可以使用狼群战术,实际上却应该使用刺刀战术,或许对方使用的战术看起来是风火轮战术,实际上却是羊角回转战术的一种变种。 情况不一样,使用的战术不一样。情况一样,使用的战术或许也不一样! 如果是读书考试,段天道才不会管那么多。反正掌握了就行,别说试卷不会和实战一样出一些非典型性情况的题。 就算出了,考得好不好也只是分数问题。 可现在他却无法这样放任自己。 这是在战场上,而自己的敌人,是整个华夏的生死大敌,北约名将切尔达! 当自己和切尔达真正对阵地时候,无论是天机老人还是赵小算,都没有办法再给予自己帮助。 每一个命令都必须由自己亲自下达,每一个判断都必须由自己来做出。别说判断失误或者战术选择失误,就算是在实际战斗当中,自己运用战术的时候指令不够简洁清晰,路线,角度和时间控制不那么精确,付出的都是成千上万华夏官兵的生命! 沉重的担子,压得段天道喘不过气来。 横在面前的切尔达就像一座大山般,给他以无形的压迫感。除了逼迫自己拼命学,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这个过程太痛苦了。 痛苦到段天道此刻走出游戏舱后,甚至不愿意去回忆! 一开始,在赵小算、天机老人,王狂战等人的指导和讲解下,段天道发现自己似乎很快就掌握了全部基础战术。三十多种战术,三十多种对应的作战态势,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当他亲自指挥作战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以为掌握的东西根本只是纸上谈兵。 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典型的情况供自己套用战术,一切都是在变化和混乱之中,每一分钟,战场上的形势都不一样。或许刚刚才做出判断,还没等下命令,战局又发生了变化。 在经历了手足无措的慌乱和一连串糟糕的指挥之后,受到打击的段天道,重新回忆黄胜天所讲的每一句话,重新观看双星角的战斗录像,分析战斗中出现的每一丝变化。 从a3海域到a2海域,到a1海域,再到中央海域的出海口,然后又从出海口开始,在节节抵抗中一边向中央岛屿后退一边将舰队撤开,与如同一张大网般罩过来的北约舰队争夺周边航道和战略要点的控制权。每经历一场战斗,段天道对战术的理解就深刻一分。 舰队的舰长们只知道指令从指挥部发送出来,却不知道,从三月十六日凌晨到三月二十五日,整整十天时间,c级舰队以上大小战斗三百余次,全都是段天道亲自指挥的! 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段天道身边的华夏将军们。 十天来他们亲眼目睹段天道拼命的学习,亲眼看他对基础战术的掌握随着一场场的战斗飞速提高,到后来再顽固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们被段天道的天赋和这股子狠劲征服了。 可是那仅仅走出于对段天道的努力的尊重,虽然段天道的成长很快,但他毕竟起步太晚,时间也太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斗越来越激烈,距离中央岛屿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没有人相信,段天道能够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将战术修养提升到可以和切尔达匹敌的境界。 要知道,所谓基础战术。除了最基本,最简单外,还指其为一切战术的根基。 所有的高级复合战术,都是由一个个简单的基础战术组合变化而成的。 当初学习基础战术时,导师就曾经反复强调基础战术的重要性,以至于他们从军校一年级新生学到六年级毕业从未间断。 而在离开学校的这些年来,将军们也的的确确在实战中感悟到,想要真正的掌握基础战术。想要随心所欲,顺手拈来便能四两拨千斤,恐怕一百年的时间都不够。 他们承认段天道的努力,也认为就天赋而言,段天道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要高。如果只是一场普通的战役,或许段天道能够带领大家创造一个奇迹。可偏偏他面对的是切尔达! 就当大家为短短几天完成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任务而摇头叹息的时候,在中央岛屿附近海域的一连串战斗中,段天道将基本战术和他的推演能力结合了起来。 不但干净利落地同时在五个战区击败六支北约a级舰队,还在接下来的战术模拟演练中,击败了赵小算和滕刚! 所有人都在震惊的同时看到了一丝希望! 或许……这家伙真的能击败切尔达?! 在这个念头的鼓舞下,将军们陪同段天道一起,投入到了训练中。没有实战机会就进行模拟推演。 大家的战术风格都被段天道熟悉了就到决胜千里中去,去挑战任何一个能给他们带来一点意外的玩家,无论他是当世名将还是不出名的天才,无论他是疯子还是狂人! 三天,整整七十二个小时。tqr1 终于,段天道破关而出! 在完成最后一场战斗的时候,段天道知道,黄胜天传授给自己的那些战术,已经真正成为了自己战术思想的一个组成部分。 他也终于明白黄胜天为什么只传授给自己基础战术。 切尔达! 老子来了! 或许是太过于兴奋激动,又或许是整整七十二个小时不眠不休的疲倦,即便以段天道逆天的体质,在跨出游戏舱的瞬间,他还是忽然间一阵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 一直紧紧盯着他的阿芙罗拉和叶晚晴赶紧冲上来把他扶住。 “怎么了?”叶晚晴紧张地问道。 旁边的马佩琪,熊辉,以及和段天道同时开启游戏舱走出来的赵小算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坐久了。起身太猛。”段天道笑了笑,定了定神。 听到段天道的解释,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他们扭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战绩,再回头看看脸色有些发白的段天道,目光中都充满了敬佩。 二百六十八战,二百六十八胜,零负! 这就是三天来,段天道在决胜千里中交出的答卷!从列兵一直打到元帅,横扫个人和团体五十强,全部都是以基础战术获胜。 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当一代名将切尔达遇见计算能力无人能敌的方楚天。这场战争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梁高有消息了么?”段天道用冷水洗了洗脸,问黄小蕾。 “他和海雷丁已经率领魅影第二集团舰队和悍军第十一舰队抵达指定地点了。”黄小蕾道。 “马克西姆上将那边呢?” “刚刚收到消息,上将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我们这边战斗打响。” “让他们放手干!”段天道道:“他们打得越狠,我这里就越轻松!” 段天道和黄小蕾的对话,让在场的将军们都面面相觑。 进入出海口之后,段天道就开始为中央海域的战斗做准备。 他首先调集华夏目前能够集结的三十个装甲师和机步师,部署在中央岛屿。然后又下令悍军的三十个装甲师,协助驻守。同时将梁高率领的魅影第二集团舰队和海雷丁率领的悍军第十一舰队派遣出去,不知去向。 谁也不知道段天道究竟打什么主意,从头到尾,段天道都没有透露过他的作战计划。 如果说,段天道和黄小蕾的对话中,梁高和海雷丁大家还知道的话,那么,马克西姆这个名字就让不少人猛地一怔。 马克西姆……那不是苏斯联邦上将吗? 天网屏幕上,北约战机在逼近中央海域的上空之后,忽然又拐了个弯,回转过来。 寂静中,段天道迎着所有人惊讶困惑的目光深吸一口气。 “还有一点时间召开作战会议!是时候让大家知道我的计划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他就是老天! 2016年3月28日,注定是让许多人永生难忘的。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将军们在撰写回忆录或者接受记者采访时都还记得那一天的细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或许就是莱恩军区元帅马佩琪在他八十岁的生日当天,对拍摄战争专题片的那位著名记者所讲述的那段话了。 坐在书房里的他手握烟斗,这样描述道: “我记得当时我们是在旗舰‘上京’号指挥中心四楼的三号战术室里。” “房间很亮。遍布整个天花板的电子灯,把四周照得雪白。墙壁边摆设的是标准布置的战术推演电脑和各种仪器。最大的是电子海域图,占了整整一面墙。八米高的屏幕就像瀑布一样从天花板直落下来。房间中央是一个电子沙盘,沙盘的屏幕就像是缩小的世界。有时候站在它的旁边,看着那些岛屿和战舰,你会有一种自己就是老天的错觉!” “你知道。”尽管已经年过八十,可马佩琪依然有着艺术家般的迷人魅力。他取下嘴里的烟斗,用烟斗把指向记者:“你可以在那上面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那些岛屿、暗礁带、航线和数据,就在你的眼前,触手可及。如果你有头脑,又掌握着军队,或许你就能改变世界。” “那一天的老天,是方楚天上将?”记者微微一笑,问道。 马佩琪没有做声,而是沉默着。 良久,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回忆和尊敬:“是的,那一天,他就老天!” 书房里静悄悄的,老人一头飘逸的银发,和那张虽然苍老,却有着一个老男人独特魅力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自从双星角走廊撤退之后,我和滕刚在私下里聊天的时候,都对这位比我们年龄还小的将军充满了好奇和尊敬。” “好奇是因为他的半路出家,因为他麾下的悍军战舰,十二代机甲,以及他的经历和战绩。而尊敬则是因为我们每天都在亲眼目睹他的努力。” “如果你没有见过他如何在推演中击败滕刚将军,没有见过他如何在从双星角撤退的途中不眠不休的学习和指挥,如何在推演电脑和游戏舱里拼命,你不会明白他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多少,也不会想象,这个没什么正经的家伙,认真起来是什么模样。” “我喜欢看一个人认真的样子。”记者点了点头道:“有时候,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见我的秘书忙碌地为我做事,我会有一种很奇怪的着迷感觉,想这样一直看下去!” “你的秘书一定是个美丽的女人。”年过八旬的马佩琪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喜欢漂亮女秘书。” 记者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一辈子结过十六次婚的元帅风流成性,已经是人尽皆知。其中有四任妻子都是他的秘书,这哪里还是什么秘密。 “让我们暂时抛开漂亮的女秘书。”记者微笑着道:“还是说说那场关系整个华夏命运的作战会议吧。作为会议的参与者,我相信你一定对此有很深刻的记忆。” “当然,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马佩琪点点头道。 “从你们听到马克西姆四个字开始吗?”记者显然做足了功课。 “对。”马佩琪抽着烟斗:“当时,我们都听到了方将军和黄小蕾的对话。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当我转头看到滕刚的眼睛时,我想我并没有听错,他们的确提到了“马克西姆’这个名字。所以当方将军准备召开战前会议,公布他的计划时,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跳都莫名其妙地陡然加速。” “根据赵小算将军的回忆。”记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本子:“他说自从黄胜天元帅病重之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其实都完全不知道联军下一步要怎么走。大本营做了超过一千份计划,全部都遭否定。而且自从方楚天上将放弃出海口之后,不少官兵都认为联军可以放弃了。” “具体否定了多少份计划,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马佩琪咬着烟斗道:“不过,我们私下里讨论,都认为这一仗其实已经没什么悬念。说实话,没有谁对战胜切尔达有信心,而且也没有什么头绪。在我们看来,丢掉东南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当时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是准备好牺牲。” 记者没有打断老人的叙述,只静静地看着他。 “当方楚天将军宣布召开战前会议的时候,我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当时,旗舰‘上京’号的位置是在距离中央岛屿三百多海里的海域中。周围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方将军身后的落地窗明净得一尘不染。窗外海水的闪耀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吊坠,挂在蓝色幕布上,随着灯光转动而闪闪发光。” 老人目光望向书房的窗户,陷入了回忆之中。 “是时候,让大家知道我的计划了。” 一直到在战术会议室里坐下来,看着厚重的自动门缓缓关闭,看灯光暗淡下来,将军们还浑浑噩噩如坠梦中。 段天道的这句话,和马克西姆这个名字,不停地在他们的耳旁回响海中翻滚。种种念头就像是一个个烧红了的烙铁。左边烫一下右边烫一下,来回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所有人都隐约有一种预感,似乎自己正要经历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 他们陪着段天道一起指挥作战,一起玩游戏,是出于段天道的努力,是因为他们段天道战胜切尔达抱有哪怕万分之一的侥幸期望。 不过,他们从来都不认为,己方具有战胜切尔达的优势条件。 直到现在! “会议开始之前,我先向诸位介绍一个人。”段天道站在战术会议室的天网终端前,环顾四周。tqr1 会议室里,华夏的将军们正襟危坐。墙壁的通讯屏幕上,则是天机老人,米奇,费文以及各舰队的指挥官们。 这个时候的段天道神态轻松,似乎根本没有大战已经来临的紧迫感。反而让大家觉得,从游戏舱里出来之后,他又变成那个一脸憨厚老实的家伙。 他脸上那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擂过去的羞涩微笑,有一种莫名其妙地让人镇定的力量。 在众人的目光中,段天道的手放在了键盘上。 仅仅是一秒钟的停顿,他已经想了很多。 从华夏卫国战争爆发到现在的种种一切就像是电影画面一般从脑海里掠过。那些牺牲的华夏将士,那些在成片成片的蘑菇云和火光中被摧毁的城市画面中浮现。 段天道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那些牺牲的将士,那些死去的或还活着的所有华夏人,都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注视着自己。 当自己从游戏舱中走出来的时候,比赛就要开始了。 自己就像一个已经踏上了起跑线的运动员,没有退路,也没有时间犹豫。日复一目的艰苦备战,就为了眼前这条向前延伸的跑道。 在这条跑道上,自己必须超越所有对手,超越自己的极限,甚至超越风。才能赢得胜利。 切尔达,老子来了! “林涵。”段天道摁下了启动键:“出来吧。” “林涵?”不明所以的华夏将领们固然是赫然一怔,知道内情的赵小算,天机老人等人也赫然一惊。谁也没想到,段天道竟然在这个时候让林涵出来。 林涵是段天道最大的秘密。 一旦她出现,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整个人类世界! 屏幕的光团,在旋转中,凝聚成一个女人的模样。 在众人或惊讶,或困惑的注视下,林涵从屏幕的左边,走到右边段天道身旁,冲众人羞涩地一笑。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介绍一下。”段天道迎着众人的目光,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她是华夏的人工智能,也是目前华夏天网的掌控者,你们可以叫她林涵。” 将军们呆呆地看着段天道,目光茫然,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段天道说这个女人是谁来着? 林涵? 等等!人工智能! 天呐,是人工智能! 最激动的雷达均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 随着他的霍然起身,旁边的滕刚,马佩琪,包括王狂战等所有华夏将领,都一下子跳了起来。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天道,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震惊。 “大家不用这么激动。”段天道摆摆手,对雷达均道:“雷达均将军应该听说过米国有一个人工智能的传闻吧?” “听,听说过。”雷达均觉得自己简直都不会说话了。接连咽了两口唾沫,才把短短的一句话给说完。 “那是真的。”段天道淡淡地道:“幸运的是,我们华夏也有属于我们的人工智能。” 他转过头,看着林涵:“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林涵笑眯眯地一挥手,屏幕上顿时出现了墙壁、窗户、栅栏、青草和舒服的椅子,茶几和饮料。黑漆漆的世界,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城堡的后花园。 而林涵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用怀疑你们看到的,也不用怀疑我的智能程度。我符合你们对人工智能的一切要求——具有且不可剥夺的人格,拥有思考能力,不需要任何既定程序设定总而言之,一、我是由人类创造出来。二、我是另一种智能生命形式。” 这一刻,每一个华夏将领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林涵的出现和他的话,直接击溃了他们原本对世界的认识。 谁也没有想到,米国的人工智能传说竟然是真的。更没有人想到,华夏也拥有自己的人工智能。 而且,就在段天道手中! “人工智能……”一位华夏军中将半张着嘴,双目失神地看着林涵,脸上是因为过度的震惊和狂喜而涌起的通红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傻了一般,口中不住地念叨着。 “人工智能!”马佩琪和滕刚,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向窗外,看着那支驻扎在指挥集群左侧的悍军舰队。 那些庞大的‘末世’级航母,那些可分体式的悍军战舰,还有他们的十二代机甲和机甲战神再加上人工智能…… 老天,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 “方楚天。”坐在段天道身旁的赵小算,低声道:“你为什么……” “现在我已经是华夏军的指挥官,黄胜天元帅的人了。”段天道不动声色地低声道。随即抬起头来,大声道:“想来,各位很奇怪,人工智能这样的绝对机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告诉大家。” “原因很简单。”段天道顿地道:“因为我们将共同经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 激动的将军们,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对于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和艰苦程度,我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切尔达这个名字,已经足够让我们明白,我们面前的敌人,是何等的强大。” “黄胜天元帅说,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我不知道在这场战役中,我们将牺牲多少华夏军将士,有多少将军会战死沙场,有多少士兵会随着他们的战舰消失在这里。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们不能团结一致,不能互相信赖,那么,我们的牺牲将毫无价值!” 段天道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干净利落的一刀! “大家或许会很奇怪,米国为什么能够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成为超级大国。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二十年前,得到了一个名叫小女孩的人工智能。”段天道道:“有小女孩的全盘掌控,米国的经济变得更有竞争力,他们的资源利用效率更充分,无论是矿产还是人力,都被分配到最能发挥效力的地方。” “当这个国家,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打一场世界战争的准备,制定了一系列指向这一目标的政策时,有小女孩的协助,结果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将军们震惊地看着彼此,段天道的话,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迷雾。 如果北约拥有人工智能而且在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发动这场战争,那么大家完全可以想象,当华夏最高议会的那些议员还在自大地认为北约不可能挑战华夏并一次次驳回华夏各国的军费预算和采购清单,还在为是否扩军而吵得一塌糊涂时,威廉三世和切尔达有多么愉快。 这不是一场偶然爆发的战争。 米国征服世界的野心,早就注定了一切。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北约的军力会那么强。为什么他们能够在战争爆发之初,就以闪电般的攻势攻下海域航道百分之八十的关键出海口。 有人工智能的辅助,北约在兵力调配和部署方面,在天网信息和指挥方面,有着无可争辩的优势! “不过有一点我一直都感到很奇怪。”段天道道:“在华夏的科学实验室,不少试验都是林涵协助完成的。我们的科技水平提高非常快,这一点大家通过悍军的舰艇和武器装备就能知道。而米国在这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飞跃。除了裁决者。” “当然这涉及到一个让人费解的秘密和一段历史公案,与我们现在面临的战斗无关。”段天道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站起身来:“他们有小女孩,我们有林涵。这是我们联军和切尔达舰队相比较的,第一个战略条件。在这个条件上,我们平等。” “说说第二个条件。”段天道走到了海域图前。 “或许大家刚才已经听到了一点,那么我不妨坦诚地告诉大家,在双星角战役开始之前,我之所以没有在前线,让大家等了那么久,是因为那时候我正在从苏斯到a3海域的路上。” 段天道的话再度引起了一阵骚动。 即便不用段天道再说什么,将军们已经猜到了他在苏斯所做的事情。 包括滕刚在内的不少华夏将领,都为自己当初把这个当做攻击段天道的借口而一阵脸红。 “在苏斯的经过,我就不详细说了。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苏斯除了已经派出去攻打狂风岛的苏皇军队之外,其他军队已经在马克西姆上将的率领下,回归华夏的身旁。他们将和我们并肩作战,共同抵抗北约的侵略。现在马克西姆上将已经率领前后两批,总数为三十支a级舰队的军队,集结在白苏斯北海出海口,随时准备发动进攻。同时我华夏十支a级舰队,也在上将薛成贵及庞龙旗将军的率领下,和马克西姆上将汇合。” “北海海域?” 马佩琪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海域图前。 白苏斯的北海海域,位于白苏斯北部。是连接白苏斯,苏斯和通往华夏百慕大的公共海域的战略要地。当初为了这个海域,苏斯和白苏斯多次反目成仇。数百年来,北海海域几次易主,最后还是白苏斯控制了这里。 一旦拿下北海海域,不但意味着马克西姆他们能够直接攻击距离只有两个海域的白苏斯首都,还意味着他们可以直接杀进苏皇目前占据的地区大开杀戒! ……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式时钟的滴答声在恍若凝固的烟雾中一层不变。 阳光穿过窗户,照在马佩琪的书桌前。 老人的眼睛在温暖的金色光线中半眯着。往昔的峥嵘岁月又随着阳光热烈起来,重返身旁。 “听到马克西姆上将领军进攻北海海域的时候,您当时在想什么?”记者微笑着向放下咖啡的一位中年军官点头致谢,回头看着马佩琪问道。 “时间。” 端来咖啡的军官退了出去,书房又恢复了安静。滴答滴答的时钟声中,老人的声音异常清晰。 “时间?”记者问道。 “是的,时间。”老人抽着烟斗道。 “在战争中时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元素。你可以利用时间差,让你的兵力魔术般变成两倍三倍。你也可以利用时间陷阱牵着对手的鼻子让他跟着你走,疲于奔命。甚至你还能掐着他的脖子逼迫他改变作战计划,让他的战略优势瞬间消失!” “那么,进攻白苏斯和苏斯的保皇地区,对东南战局的时间影响是怎样的呢?”记者问道。tqr1 “战争结束了几十年,很多专家都对东南战役进行了深刻的分析,还需要我再讲吗?”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摘下嘴里的烟斗道:“如果你一定要听我的看法的话,那我就说说。” 记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正如这个平易近人到没有半分元帅架子的老人所说,做足了功课的他,自然明白对马克西姆进攻苏斯白苏斯两国对整个战局产生的影响。 只不过相较于那些军事学家的事后分析,他更想在这安静的书房里,听眼前这位已经八十岁的老人,告诉他。 这是当年的参与者最直观的看法。 “我们都知道,切尔达南下的目的是为了打通东南通道,完成对华夏的战略包围。同时援救白苏斯和苏斯。而我东南联军的目的则恰恰相反。” 老人抽着烟斗,说道:“如果说,方楚天将军将人工智能,作为双方的第一个对比条件的话,那么时间就是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时间! …… 马佩琪在瞬间就明白了段天道的策略。 爆发在东南的这场战役,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一场阻击战。 切尔达要赶在苏斯白苏斯两国联军完全崩溃之前,打通东南通道。 而华夏则要将其阻击在东南通道以西,直到钱柏林和李鸿武完成狂风岛战役,打掉苏斯白苏斯两国最后的主力,逼迫他们退出战争! 苏斯白苏斯两国什么时候垮掉,这个时间点就是己方和切尔达在时间要素上的中线。 谁先垮过这条线,谁就达成了战略目标! 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达成战略目标吗? 如果切尔达不能在苏斯白苏斯两国山穷水尽之前打通东南通道,兵进狂风岛,那么就算他将整个东南海域的所有国家都灭了,杀得东南联军片甲不留他也输了! 失去了苏斯和白苏斯这两个主要成员国,对北约来说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这也意味着包围华夏战略的彻底破产。 而对华夏来说,不但意味着少了两个凶残的敌人,避免了敌人的战略包围,更意味着短期内狂风岛方面军将彻底解放出来。 这支由前后四次增兵组成的庞大主力部队无论是南下东南还是北上特里蓝如山,对此刻兵力捉襟见肘的华夏,都是一剂强心针! 自从双星角走廊战役以来,无论是北约还是华夏,都认为切尔达突破东南毫无悬疑。 就连东南联军内部在丢掉了中央出海口之后,也没有指望能把战事拖到苏斯白苏斯两国投降。 大本营的多次推演都显示,一旦切尔达拿下中央岛屿,最多一周时间,北约联军就能彻底打通东南通道,北上狂风岛! 前后加起来不过两三周的时间,钱柏林和李鸿武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三上悠人投降认输。 只要切尔达还在东南占据优势,就算拖,三上悠人也会拼命拖下去! 可谁也没想到,段天道居然不声不响地策反了苏斯的大部分军队,并且将华夏目前剩余的所有舰队以及当初从王通志舰队中脱离留下来的三支华夏舰队一股脑全派到了北海海域! 四十支级舰队,对于以往的苏斯和白苏斯来说,只是一个小麻烦,随便哪一个国家出手就能轻易解决。 可是当他们在华夏卫国战争中碰得头破血流,又在狂风岛、长弓和百慕大损失了大量兵力之后,此刻集中在三上悠人手中的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家底! 别说苏皇地区和白苏斯国内的守卫舰队数量极少,且没什么战斗力的地方警用舰艇占了大多数,就算全是军方战舰,又怎么可能是马克西姆的对手。 “我给舰队的命令,是无限制破坏!” 当段天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时候,马佩琪和在场的将军们,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不以占领岛屿为目的,只拼命破坏,四十支级舰队将把苏斯保皇区和白苏斯糟蹋成什么样子。 那会是一场触目惊心的惨案! 成千上万的战舰,将袭击所有的建筑,空港,船坞,基地。统统被摧毁,无一幸免。几天内,海域中将看不到任何一个完整的建筑,航道上也将看不到任何一艘飞机! 同时,无数的战机将狂轰滥炸。 城市会被夷为平地,地面机舱,港口和物质仓库以及上农业生产区化为灰烬。 一旦生活必需品下降到某种程度,且没有飞机运输补给品,那么原本就动荡的苏斯保皇区和白苏斯两国社会矛盾将迅速激化。 歹徒们会发动骚乱,为非作歹,抢掠一切。 而那些早就在这场战争中忍无可忍的下等民族,将会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动远比以前历次强度都大的武装暴动。 就算不能推翻皇室的统治,他们也会袭击一切上等民族和贵族。 这些被种族制度压迫到了极点的民族,一旦爆发,破坏力甚至比四十支级舰队更大! 狠! 段天道这一刀,捅太狠了! 回想他去苏斯的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背心发寒。 当时正是双星角走廊战役爆发之时,那么关键的时间,如果换做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恐怕第一个念头都是将叛变的苏斯舰队拉到双星角参战! 而段天道却直接将他们派去了北海! 如果不是对整个战局早有判断,如果不是这家伙心肠黑到令人发指,这一刀怎么可能捕得这么干净利落?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惹谁别惹他 恐怕在这个男人的心里,除了对付切尔达以外,也免不了报复的心思! 被他派去苏斯保皇区和白苏斯两国的华夏舰队,都是华夏几年卫国战争下来幸存的老兵。 打过法克兰,打过苏斯,打过白苏斯,更在牛顿海域死扛谢尔顿,百战余生。论对苏斯白苏斯两国的仇恨,论心狠手辣,他们中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比段天道差上半分颜色! 被这帮家伙杀进腹地,苏斯和白苏斯就算是倒了血霉了!最多三天,两国就会陷入极度的动荡之中。 再加之三上悠人在北方狂风岛海域决战之后,失去了进行大型会战的能力,拿下狂风岛的可能性已经无限为零。 当其皇室的统治基础开始动摇,当尼古拉斯五世和奥布雷迪三世不得不指望三上悠人的舰队回来平叛时,他们向华夏妥协的时间也就到了! 以在场将军们的军事素养,如何分辨不出其中的厉害! 就像是一个当代的百米短跑好手能够轻松跑近八秒,可越往上提升一秒,难度就越大。要让他五秒内跑完一百米,那不如直接让他放弃比赛! 对切尔达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他或许可以击败东南联军,可他不一定能够在规定时间内歼灭东南联军!同时时间的缩短,也意味着他必须改变自己的进攻节奏,甚至放弃原来的作战计划! 对任何一个指挥官来说,这都是致命的!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如果说之前的切尔达,是一个强大到无法撼动,精密到没有缺陷的战车,那么当他被迫以超过他原来设定的速度行驶时,可能某个部件就会出现问题,也可能会因为失速跌入深渊! 会议室里所有人看段天道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惊讶,敬畏,佩服。每一个人都明白,如果没有跟切尔达死拼到底的决心,没有长时间的计算准备,此刻面对切尔达,绝对无法在时间条件上取得优势! 庙算多者胜。 这个男人在和切尔达对战的棋盘上,走出了毫不客气针锋相对的第一步棋!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段天道道:“苏斯一大半的军队倒戈参战,将大大缩短狂风岛战局的进程。不过在我看来,这还不足以对切尔达造成威胁。” 他从会议桌首走到桌尾,回转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他移动。 “有两件事大家或许会很奇怪。一是我为什么放弃出海口,二是我为什么让梁高和海雷丁率领舰队前往加里略海域。” 将军们都沉默着。 自从段天道放弃出海口,并在几天前让梁高率领的魅影第二集团舰队和海雷丁率领的悍军第十一舰队离开主力,不知去向,这两个问题就一直存在于他们心头。 如果今天不是段天道亲口说出来,他们还不知道梁高和海雷丁去了加里略海域。 “先说第二个问题吧。”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从布局到现在,即便他已经在心底反复推演了每一个环节,可这毕竟是一场关系到整个华夏的决战。华夏能不能重获新生就在这一战当中。 因此,当此刻要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全盘托出的时候他依然免不了有些紧张。 段天道走到海域图前用手在加里略海域上一点:“这个出海口,知道的人只有潘江海上将李兴海上将等少数几个人。” 他转过身来:“不过现在,我已经将坐标输入了梁高和海雷丁旗舰的自动导航仪。梁高将通过这个坐标进入公共海域,反向封锁中央海域的出海口,劫杀所有北约的运输队!而海雷丁则会经由自由航道,再次进入法克兰帝国境内,配合狂澜区和天井区联军,攻击法克兰境内所有能够攻击的目标!”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将军们瞪大眼睛看着段天道就像看到了一个妖怪! 这是一手组合拳! 同样打的是让切尔达最难受的时间! 如果说进攻苏斯白苏斯两国是一个紧箍咒的话,那么扼杀切尔达的补给,就是一支穿心箭。 苏斯白苏斯两国或许还能支撑个一两周,而没有后勤补给,切尔达舰队最多支撑三天! 人类有战争以来,最毒的计谋就是断粮道! 梁高这边一封,海雷丁那边一打,加上悍军前期对法克兰的袭击,北约粮道给断得那叫一个彻底! “方将军……”滕刚凝视着海域图,有些困惑地问道:“如果切尔达夺取了中央岛屿,那我们断其后勤运输线恐怕……” “这就是我准备回答大家的第一个问题。” 段天道脸上的表情,要多阴损有多阴损。 “中央岛屿或许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不可能放弃的地方。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现在的中央岛屿除了我们部署的陆军外,没有任何的平民,也没有任何的物资!” 段天道的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将军们腾腾腾全都跳了起来! “不光是中央岛屿,还包括此刻中央海域周边的所有移民岛屿,都已经没有人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我们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北约人拿着也没用!”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段天道的嘴。 在他们看来,这张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剧毒! “我放他们进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的陆军登陆!让他们下得去,上不来,牢牢关死在中央岛屿!就算切尔达要撤退,要打通运输通道,他也要付出上百个北约最精锐的装甲师甚至全部裁决者作为代价!” …… 书房再度陷入了安静。 即便战争已经结束了几十年,可当记者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是觉得一股子寒气往外冒。 马佩琪说着,磕了磕烟斗里的残渣,又重新装上烟丝,点上:“知道吗,原本我挺仰慕黄小蕾小姐,滕刚也挺想跟方楚天再较量几次…………” 老人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不过从那之后我们就打消了各自的念头。他妈的!惹谁,也不能惹那个家伙!” 记者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于那位华夏军神的德行他可一点也不陌生。 “会议结束,战斗开始了。”出人意料地骂了一句粗话后,老人沉默良久,才缓缓道。 他的目光凝视着记者:“知道吗,即便过了几十年,我依然觉得我还在准备着迎接战斗,并且每一次都会热血沸腾。” …… 上京号如同一只巨大的鲸鱼,静静地浮在大海中。璀璨的星辉洒在她流线型的钢铁舰体上,反射着清冷如霜的光芒。 华夏官兵们常常托着下巴靠在舰桥栏杆边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旗舰就是好半天。 谁也不知道,这艘聚集了所有人目光期盼的战舰信号灯会在什么时候亮起。 也不知道,当此刻北约战机集群一次次逼近绿色岛屿的上空又一次次回转回来,如同鲨鱼般游弋来回耀武扬威时,方楚天上将准备将舰队带往何方。 每一艘战舰和往常一样保持着一级战斗准备。不过在迷茫而悲观的氛围中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官兵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主炮手拿着抹布东擦擦西擦擦,把整个主炮舱的所有仪器都擦得光洁铮亮。飞行员们穿着战斗服,抱着头盔坐在战前任务室的长椅上打盹。 参谋们用最没有效率的方式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为了一件小事甚至愿意亲自动身跑一趟。 就连舰长们也不在指挥席,而是把自己关在舰长室里喝闷酒。 值班的士兵无所事事,轮休的官兵更加无聊。 他们要么躺在休息舱睡觉看电视,要么拿着勺子在食堂里一坐几个小时,一边出神,一边把自己餐盘里的饭都搅成浆糊。 生活区里,随处可见在水吧里,花园长椅上或舰桥露台上坐着发呆人。 往日里喧嚣的酒吧,台球室,游戏室,现在空空荡荡的。尽管无所事事,可没有人有心思玩乐。 自从双星角战役失利,黄胜天病重的消息又传遍舰队,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抽走了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主心骨。tqr1 摸着心口说,这支舰队里没有人怕打仗。 虽然敌人的指挥官是切尔达,可对于这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军人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他们考虑的。 只要有人指挥,只要旗舰下令向前冲。别说切尔达,就算是死神当面,他们也会在瞬间丢掉一切恐惧彷徨变成下山猛虎扑过去! 他们怕的就是前路未知的迷茫! 这种等待的日子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妈的。到底打不打?要打咱们就豁出去跟北约的杂种拼命,不打咱们就赶紧散伙。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呆着,算个什么事儿!” “我看元帅也是病糊涂了,选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做指挥官。那家伙多少岁来着,三十二还是三十三?还没我儿子大!”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今年才三十四,六七岁你就有儿子了?硬得起来吗?” “老子天赋异禀!不行啊?!” “人家是上将!你在动力舱混了十几年,舰长照顾你才升了少校。就算是你孙子你也得听人家的!不是我说你,你这辈子就毁在你这张臭嘴和裤裆上了!” “军衔算个屁,老子就图个自在!论技术,183舰队上下找遍了,谁他妈敢在老子面前称第一?嘴臭天生的,我妈生我的时候放了个屁!看不顺眼别说上将,就是元帅老子也照骂! 另外,别他妈拿老子裤裆说事儿,当兵打仗有今天没明日。老子找女人,脱裤子给钱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到了老天面前,他狗日的也不敢拿这事罚老子下地狱!” “你们俩够了,扯那么远干嘛,老老实实等着!是打是走,总归有个主意。你们闹个屁!” 诸如此类的声音每天充斥于舰队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来自哪个军区,战士们都是同样的浮躁焦急。 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 和华夏官兵比起来,那些身穿蓝色制服的悍军士兵,则显得冷静从容了许多。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有他一定赢! 悍军成员虽然各自在不同的战舰上,平素难得碰面。 可是各舰上的情报官、通讯官以及后勤和机械维修人员会经常乘坐飞机往返于不同的悍军舰队,交换通讯码、情报,请求后勤补给或申请维修零件。 十几天来,他们和悍军的接触并不少。 虽然在南下以来,不少人都对悍军有着成见,可是当悍军舰队在双星角走廊给了北约人一个凶狠的下马威,大大长了华夏军的威风士气之后,大家对悍军的看法就变得平和了许多。 加之一路撤退到这里,基本上都是悍军在挑大梁。几次伏击,关键时刻的断后,这支神出鬼没的舰队都屡立战功。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听信无稽传言,拿这帮强悍得不像话的家伙当民兵菜鸟了。 俘虏汉弗雷,击败奥布恩,打垮谢尔顿又击溃班宁,这一个个北约名将的耀眼光环,现在就顶在悍军的头上,让人不可逼视! 若是这样的舰队也能被称作民兵菜鸟,那华夏这些号称精锐的舰队,恐怕得找给个大坑一头扎进去了! 那帮政客从来不上前线,只知道在后面张大了嘴胡咧咧。 他们懂个屁! 军人不是政客,没那么多嫉贤妒能的毛病和阴谋诡计争权夺利的心思。军队高层或许还有个别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可对下面的官兵来说,实力就是尊卑,是规则,是一切! 都是提着脑袋玩命,谁不想有一个既强大又能彼此信任的同伴? 战场上,说不定哪天人家就能救你的命! 嫉妒也好偏见也罢,在实力面前都玩蛋去,谁有本事谁是老大,谁不服气上去挑战,把人家揍个鼻青脸肿大家都服你!若是没本事还站在旁边冷言论语,那就是找不自在!睡着了走路上蒙个口袋一天能揍你十次! 况且这是战争年代! 再傻的人也应该明白,自己要在军队混成这样,注定活不到战争结束! 军队从来都是一个崇尚强者和英雄的地方。 战争爆发以来,这些永远都在无尽的海域中孤独航行的舰队官兵们,就没想过能留个全尸。平日里喝酒打架违反军纪是家常便饭,上了战场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皮都不眨一下敢驾驶战舰直接往敌舰撞的狠人。 想要赢得他们的尊重,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比他们更强,更狠,更玩命! 悍军打仗就不说了,单说这帮家伙那股子镇定劲儿,单看他们每目的讲练,就能让最桀骜的华夏士兵也为之心折。 哪一次到悍军的舰上,不是看见这帮家伙汗流浃背的训练?哪一次不感受到那一派忙碌而森然的气象? 论训练强度,人家能把华夏双头鹰的那帮白帽檐儿给吓得脸色发青! 论纪律,这帮自由港民兵比最精锐的舰队还好上十倍!令行禁止雷厉风行,任何一个指令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好的执行。 当这些战舰的舰长那才叫轻松! 人就是这样,一开始听信传言看不起对方,待到发现对方真正的实力,有固执偏见,有反复,终于一朝被折服,就比之普通的崇拜者更加的推崇敬畏。 不知不觉之间,位于指挥集群左侧的悍军舰队,已经在人们的关注目光中,成了整个东南联军舰队的领头羊! 作为悍军的新一代旗舰,悍军末世级航母胜天号比起其它九艘末世级航母要大上许多。不仅防御力高出一倍,舰载机的数量也多出上千架。 一架闪电隼战机电射出了弹射通道。 驾驶战机的辛晓萌轻轻一拉操控杆,战机在空中一个翻滚,直掠过四架早已经等候着的战机上空。 四架战机同时加大尾部推进器推力,飞快地跟了上去。转眼之间,五架战机已经组成了一个标准的人字型五机编队,冲进了不远处的上百架战机绞杀战团。 “辛晓萌上校好帅!” 舰桥露台上,二十几位年轻军官抬着头观看悍军飞行员们的训练。 他们中间有大本营的作战参谋,有手臂上戴着自动维修臂的维修部军官,有穿着作战服抱着头盔的飞行员,还有几位年轻的舰长。 几位女参谋指着刚刚率领战机加入战团的那艘机首喷涂成丹顶鹤一般的红头战机叽叽喳喳,眼冒心心。 谁都知道那是刚刚在前一场战斗中完成了第一百次击落的新超级王牌飞行员辛晓萌。同时她也是几位经常陪伴在方楚天身旁,被悍军将士公认的老板娘之一。 自从重新穿上飞行员制服成为胜天号第一战机大队大队长之后,辛晓萌以她的天赋和努力,赢得了所有飞行员的尊敬。 她技术高超,从容镇定。在关键时刻你总能看到那架红头战机冲在最前面,死死咬着敌人的机尾,将其打成凌空爆炸的火团。 现在的辛晓萌已经成为了悍军飞行员的标志。 只要看见那架红色的战机还在战斗,飞行员们就永远也不会退缩,也不会疲惫。 方晴静静地站在舷窗边。双手扶着栏杆。 三年多以前,她还只是一名刚刚进入军校的学员。而现在,她脸上的稚气已经消退,少女的身材愈加高挑丰满,远山般的眉毛下,双眸灵动而沉稳。头上的白色大檐军帽和身上漂亮的制服表明,她已经是一艘驱逐舰的指挥官。 从百花城军事学院,到一名作战参谋,再离开华夏加入悍军,这一路走来,方晴经历并见证了华夏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刻。不过她却从来都没有丧失过信心。 她始终坚信着,终有一天,方楚天长官会率领他们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和她有着相同信念的,还有此刻她身旁的这些年轻军官们! 方晴扭头看去。 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大头青年名叫王福星,胜天号损管部二组组长,中校军衔。 站在王福星旁边的,是小雀斑乌炼钢和眼镜男柯正,一个在自己的百灵鸟的歌唱号驱逐舰任动力舱副主管,另一个在云中之鹰号驱逐舰后勤维修部工作,都是少校军衔。 王福星正围着一个美女军官讨好卖乖。 看到美女军官一脸矜持而喜悦的模样,看到乌炼钢和柯正在旁边冲王福星怒目而视,再看到更远一点的老兵瑞安,前机修兵训练营教官韩深,这些都是她曾经的同学,方晴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暖的笑容。 在华夏百支级舰队数百万官兵中,每一个人都渺小如大漠中的尘沙。 说舰队是一个巨大的城市也不为过。平日里大家能够碰面的几率小得可怜,像今天这样凑巧的事情,或许再过几十年都不会发生。 除非战后有闲暇时间能够约到一起。 想到战后,方晴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辽阔而结实的大地,清新的自然空气,温暖的阳光,干净整洁的小街,古香古色的小楼,木栅栏和太阳伞下的露天咖啡厅…… 这些往日里熟悉得快要忽略的生活,还会回来吗? 几百海里之外,切尔达舰队的战机集群已经黑压压地笼罩在中央岛屿上空。 不击败那个如同神一般的北约名将,华夏将永远没有自由和和平! 这一战是胜是负? 战役结束后,这里的同伴还有多少能够活下来,再像现在这样聊聊天说说话。如同小孩一般拌嘴,嬉笑打闹。 似乎隔不了多长时间,身边的人就会无声无息地少上一个两个。 虽然大家在见面的时候,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起,可是每当分别的时候,大家的眼中总是带着对彼此的关心和留恋。 似乎每一次说再见,都是生离死别。tqr1 “怎么了?”察觉到方晴的心情不好,美女军官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微笑着问道。 方晴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什么。” “你啊……”美女军官没有追问,把目光投向天空,忽然兴奋地指着正在实战训练的战机战团叫道:“辛晓萌上校又击落一架!哇!她真是我的偶像,太厉害了!辛晓萌姐加油!” “你们俩个赶紧找个时间结婚吧。”方晴没有被美女军官刻意的欢呼吸引开注意力。她沉默着,忽然幽幽地对她和凑过来的王福星道。 “结婚?”美女军官一愣,随即脸上绯红,瞪了王福星一眼:“谁要跟他结婚。我才二十二岁半!” 王福星也是一愣,不过没有说话,而是聪明地闭上嘴,方晴忽然提起这件事,谁不知道她的心思? 美女军官叹了口气,拉着方晴的手道:“方晴,你别想太多了。有方楚天长官,我们一定能赢!” 她指着身后,手指画了一个大圈:“看看我们的末世级航母,这么强大的防御力,装载三千六百架战机,相当于三艘超级航母,切尔达有吗?” “况且咱们的战舰还能分体。一艘航母,分体下来的攻击力,相当于一支b级舰队。被咱们杀入中央核心,就算是一支a级舰队,也抵挡不住!” “再看看咱们的战士。无论是华夏人还是自由港人,哪个不是铁了心团结在方楚天长官身边?”她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王福星:“就说王福星他们几个,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和方楚天长官一样没个正行。可这些天来,他们真是拼了命在工作训练,都不知道掉了多少肉!” 方晴微微一笑。 美女军官说的这些,她其实比谁都清楚。 自成军以来,悍军这个团体就在从来没停止过成长的脚步。团体中的每一个人都拼了命地向前走,谁也不愿意落在后面拖后腿。 就拿悍军的机甲战士说,无论是普通新兵还是机甲战神,每天的高强度机甲操控训练时间就多达五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还要分配给四个小时的战术配合,三个小时的体能训练,两个小时的手速训练和一个小时的技巧理论学习! 其他成员也一样。 战舰船员们驾驶战舰进行战术规避,抢占攻击位和主炮齐射的时间提高了一秒又一秒还嫌不够。战机飞行员们的队形变化,战术变化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还一次次地射出弹射通道在海域中互相追逐咬尾演练护航突击,绞杀和混战。 主炮舱的炮手,每天神神叨叨地看着火控屏幕口中念念有词,人工计算坐标,距离,缩减误差,就为了战斗中电子火控系统可能因为被击中或者被干扰而出现故障的那一刻! 损管组的成员有事没事就在走廊上狂奔,演练紧急抢修和消防。沉重的零件机器被他们从仓库里搬出来又放回去,一次训练下来,人都会脱掉一层皮。 就连那些看似清闲的参谋,每天也为了得到一个数据或者拿出一个更好的作战计划,而通宵达旦地在电子沙盘和推演电脑前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很苦,很累。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偷懒!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剥了壳壳吃米米 自悍军成军以来,打汉弗雷,打贝利夫,打奥布恩,打谢尔顿,打班宁…… 每一名悍军成员都已经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对这个团体的自豪感和一种使命感! 所有人都坚信,在这个乱世,能够拯救华夏的就只有这支军队! 很狂妄,却是每一个悍军官兵坚定而不可动摇的信念! 因为这个信念,他们一路咬牙坚持到了现在。即便是黄胜天兵败双星角走廊,一路撤退到这里,华夏官兵们个个慌乱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悍军官兵也没有任何恐慌彷徨。 只要有方楚天长官在,只要这支军队还没有垮,切尔达就赢不了! 该训练还是训练,该休息该吃饭完全和往常一样。 所有人都憋足了劲,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 “我可是等着战争胜利后迎娶她的。”一旁的王福星,笑着道:“我会给她一个充分准备后的盛大婚礼。而不是在这时候仓促的结婚。” “呸。”美女军官啐了王福星一口,脸色羞红,却没有反驳。 “长官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方晴看着两人,岔开了话题。 作为一名指挥系的高材生,又是驱逐舰的舰长,她比王福星他们更明白切尔达的恐怖。不过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让大家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尤其是结婚这样原本应该充满欢乐和幸福的话题。 “放心吧,长官一定……”美女军官刚刚说着,忽然战舰广播响起了舰队集合的通知,同时,舰首信号灯光闪烁,一面旗帜从自动打开的舱盖中升起来。 “是旗舰旗!”所有人都指着窗外叫了起来。 这面旗帜的出现,意味着方楚天将以上京号作为东南联军的旗舰! “战斗要开始了!” 当战斗警报声如期响起的时候。 百花城学院的年轻人一一拥抱告别。 在给了最后一位同伴拥抱之后,方晴当先大步走向通往港口的电梯。电梯门还没来得及关闭,泪水就已经涌出了眼眶。 朦胧的视野中,露台人群正各自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不知道这一战之后,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望着那一个个矫健,充满活力的身影,方晴在心里默默地道。 “活着!我们一起庆祝胜利!” 议会观察船上,人们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不时抬头看看大屏幕。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中央岛屿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北约联军的战舰。一眼望去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灯泡上爬满了蚂蚁。 北约舰队的主力和中央指挥集群两侧延伸开来,如同螃蟹的两把大钳子,将中央岛屿夹在当中。外围航道上则是构筑的防御链,超过八十支舰队,如同一群群鲨鱼,游弋来回。 而在北约舰队和中央岛屿之间,八艘皇者级巨型运输机和几艘方舟级中型运输机,已经在驱逐舰和巡洋舰的护卫下,前出到距离岛屿十海里的地方。十二个庞大的战机集群,更是几乎压过了空港废墟形成的突破线。 谁都明白只要过了那条线,就意味着空中战斗开始。 不过北约战机集群的几次往复,也让观战大厅里的紧张气氛变得有些松动。即便是明知大战就在眼前,可翘首期盼了那么长时间,就算精神还能保持亢奋,身体也难免有些疲倦。一时间大家只各自和相熟的人围在一起聊天。 聊天的话题,自然脱不开这场战役。 而不久之前发生在角落里的一番争执,也成了话题之一。 除了一些北约人帮着自己人说话外,中立国家的官员记者,都是就事论事。赞赏那位名叫哈里曼的记者预言准确的同时,也嘲笑以那女记者为中心的几个北约记者对海战一窍不通,不但不知道战机出动只是试探引诱,还居然妄言两个小时拿下空战。tqr1 大家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互相之间也有些距离,可那看笑话般的眼神,却让北约女记者等人尽收眼底。对哈里曼三人也就愈发忿恨。 “哈里曼,你说,咱们华夏军这会儿在干什么?”华西懒得理会北约人的愤恨眼神,有些心焦地问道:“敌人的战机集群已经几次逼近了。他们还按兵不动,难道真准备放敌人进去?那可是中央岛屿啊!一通狂轰滥炸,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应该快了。”哈里曼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时间:“联军兵力不足,或许是想拖住北约的战机。” 他说着,沉吟一会儿,轻轻一拍手道:“应该就是这样。北约各方都是以米国为首。就连军队建制和军事技术的发展方向也是如此。他们自己的研发和制造能力弱,基本都是从米国那里买成熟的技术或者授权仿造。” “米国在战舰和舰炮技术上有独到的地方。一直以来走的都是大船巨炮的模式,战列舰主阵齐射威力天下无双。在舰载机和航母方面则要弱一些。其象级舰队拥有三到六支级舰队的实力,却只有一艘航母,舰载机只有一千两百架!” 哈里曼凝视着屏幕上的北约舰队,接着道:“虽然切尔达南下时,有近两百支a级舰队,可是在双星角走廊和出海口的战斗中,损失了大概三十支a级舰队,算上那些一支舰队就有一艘航母的盟国舰队,他现在手头的母舰数量,也只在八十到一百艘之间。” “而我华夏军,除了标准的一支a级舰队一艘母舰的配备外,华夏的双头鹰舰队配备的是两艘航母。而悍军更有十艘末世级航母。论战机数量,我们还远在北约军之上!” “现在我联军采取的敌不动我不动策略,就是要等北约人把战机投入到战斗中。没有战机的帮助北约人就没办法为巨型运输机打开通道,登陆就只是纸上谈兵。因此他们迟早会将战机投入进去。这个时候才是我联军舰队出击的最好时机。” “我听明白了,我联军是想利用战机的优势,来弥补兵力上的不足。可是……”一旁的任商托了托眼镜,好奇地问道:“切尔达为什么不先歼灭了我联军舰队,再回过头来登陆呢?或者让战机先假装突入,等到联军舰队出现再回来。” “这里和航道上不一样。航道虽然广阔,不过到处都是危险地带和无人区。一旦被赶出航道,战舰就得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开出来。因此双星角这样的地方作战,联军只能后撤。” 哈里曼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 “而这些移民海域则不一样。数十年的开发,已经清扫出了大量的航道。加之这里交通百慕大和牛顿海域,切尔达要抓住联军并不容易。而拿下中央岛屿作为其前进基地,除了可以获取补给稳固占领,进而辐射整个东南外。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藉此逼我联军与其决战!” “对于他来说,战机进攻是给了我联军一点机会和优势,不过从总兵力来看,他还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如果能够以此逼迫我联军与其对决他反而是赚了。毕竟战机若是不能进入绞杀距离,作用也发挥不出来。以他的指挥能力……”哈里曼幽幽地叹了口气,摆摆头。良久,接着道:“至于战机进去再回来,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我华夏指挥官也不是傻子,如果陆军的战机没有缠住敌人,他们还是不会出现的!” 任商和华西互视一眼,仔细想想前后,都点头认同了哈里曼的判断。 “那这么说来。”华西扭头看向屏幕:“北约试探几次已经明白了我华夏军的策略,他们的登陆战就快要发动了。” “是啊。”哈里曼的话音刚落,几朵火红的烟花,就在屏幕上绽放开来。 众人霍然抬头,远视仪上,北约战机集群已经铺天盖地地冲过了废弃的空港,杀进了岛屿上空。而无尽的防空炮火,导弹和成千上万的战机,已经飞快的迎了上来! 双方还没有照面,几架战机就在密集的炮火中被击毁,化作飞坠地面的流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当所有的北约战机集群都已经先后投入到战斗中时,一艘华夏战舰率先出现在北约舰队防御链外围的航道尽头。 观战大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见在这艘华夏战舰的身后,无数钢铁巨舰正杀气腾腾而来!! …… “战斗开始了。” 书房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仅仅是五个字构成的一句话,却让记者在这一刻感受到数十年前那场人类历史上最壮观辽阔波澜起伏的大战气息,扑面而来。 他仿佛看见,无数雄壮的战舰,无数英勇的将士,在那颗绿色岛屿身旁的海域鏖战。 “我听说方楚天将军在这一战中采取的战术,被后世军事学家称为五枪追命,是吗?”记者问道。 马佩琪笑了起来:“当时那家伙可不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战术的。他把自己的战术称为剥了壳壳吃米米战术。” 这个拗口的称呼,让记者一时有些发愣。怎么听这名字也透着一股子猥琐的味道。 “这个名字虽然难听,不过却真的很贴切。”马佩琪笑着解释道:“那场战役从一开始,方将军的目标就是剥去北约联军的外壳。在剥掉对方壳的同时,自己这一方也免不了要脱掉几层皮。” 记者笑了起来。 以那位全世界众所周知的方楚天的德行,不用脱衣服裸奔来形容自己的战术其实已经相当文雅了。 “战术的第一层是以中央岛屿困住对方的战机集群和陆军,是吗?”记者问道。 “对。”马佩琪叼着烟斗,亲手给记者的杯子里加上咖啡:“当时,我们的兵力处于绝对的劣势。方将军以中央岛屿为饵,就是为了让对方不得不将战机集群用于岛屿作战,要知道,咱们的舰队虽然不多可空军却还不少。既然陆军和战机不能在海域中作战,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敌人自己到陆地上来。这样的话,反过来等同于我们增加了兵力。” “这一点,切尔达恐怕也很清楚吧?”记者向老人致谢,含笑道。 “一代超级军事天才,又是统领北约军数十年的名将,我们这点小算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马佩琪坐回椅子上,淡淡地道:“只不过在当时的他看来,让我们占点便宜也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咱们必须保卫中央岛屿。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只要我们出现,他就有把握击败我们” “剥去对方的战机集群,算是第一层壳。那么北约的第二层壳是什么?”记者换了一下交叠的支撑腿。 “是他们沿中央岛屿布置的外围防御链。”马佩琪微微一笑,回答道。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这就是战争 记者的目光落在了老人身后的一张图上。他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当时那场战役的战斗态势图吗?” 马佩琪回头看了一眼贴在木质墙壁上的那张纸质的手绘平面图,点头道:“是的。” “您亲手绘制的?我可以看看吗?”记者兴趣盎然地站起身来。 “当然。”老人也站了起来,和记者一同走到墙边,仰头凝视着这张长四米,宽两米的‘华南保卫战’态势图。 图上,红军为华夏,蓝军为北约。 无数箭头交错纵横。 “真是壮观啊。”记者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他用手指着几个虚线箭头,问道:“这是战斗发动时,我们联军的进攻路线?” “对。”马佩琪凝视着图,点头道。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被窗棂分割成方块,照在老人的脸上和图上。 老人为记者讲解着当时的战斗态势,表情和声音,都透着一种军人对战争的敬畏,和一种仿佛重返当年般的激动。 “当时北约军的防御链,主要沿距离中央岛屿六十海里的‘蓝月’岛布置。其主力,就位于蓝月的左侧,阵型向两翼扩展,对中央岛屿呈现半包围态势。这一集群构成了防御链的中段。另外,有超过八十支a级舰队,分别在这里……和这里……” 老人的手指,直向了中央岛屿周围八十海里处的几个点:“这四个点以及周围航道上构成了外围防御链。这是一个复合型的防御链。主阵两翼和外围防御链互相交叠,互相依托,必要时可合二为一。而主阵前面,则还有一层防御链。整条防线,看起来就像一个螺旋形的dna链条,缠在中央岛屿上。” “怎么才能突破它呢?”记者问道。 “这四个点,我们内部编号为f战区,u战区,c战区和k战区。而从外围到其主阵,分为三个层次。分为最外面的y层,中央空白区域的o层和专指其指挥集群的代号u。” “两个u?”记者瞪大了眼睛,看着马佩琪。 马佩琪也一本正经地看着记者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已经在脑海中将所有代号连起来的记者摇头笑道:“不用说,这一定是方楚天将军干的事情,除了他以外,我真想不出别的任何人会干这样的事情。” 马佩琪赞许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的猜测完全正确。 笑过之后,马佩琪道:“这四个点,其实是我们自己确定的重点攻击点。只有打开这四个点,我们才能破掉切尔达的防御链。” 记者看着这四个坐标周围密密麻麻标注的北约舰队编号,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他知道,那是一场持续时间长达三天惨烈到了极点的战斗。 “当时,在知道方将军的这个作战计划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的?”记者扭头看着老人的侧面,有些踌躇地道:“呃,我是觉得……” “冒险,不公平,是吗?”老人转头看着记者,淡淡地一笑道:“不,我们从知道这个作战计划开始,我们就没想过别的。别说作战会议后期,方将军将整个计划一一和盘托出,让我们明白这一仗怎么打。就只是当时他告诉我们苏斯倒戈出兵,派遣舰队断敌粮道和中央岛屿的实际情况时,我们就已经决定要跟他好好干上这一票了” “听说战前会议结束之后,方将军当时就让你们各自回各自的舰队了。他难道不担心,你们会……”记者说着,笑了笑道:“虽然我这样猜测很不礼貌,不过,我听说在回到舰队之后,滕刚将军曾经和秦妖通过话,这是真的吗?”tqr1 “是的。”马佩琪点点头道:“说实话,当时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黄胜天元帅把我们留在旗舰,而那个家伙却让我们各自回去领导自己的舰队。不过在听了他的作战计划之后,我们知道,如果我们错过了这场战役,或许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人生没有必赢的战役。无论是学习,工作乃至追求女孩子,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十拿九稳。因此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坚定了信心。不过没想到这个时候秦妖派来的一艘电子舰,通过华夏天网和我们取得了联系。说实话看到秦妖的时候,滕刚还是很激动的。在他的心目中,秦妖一直都是华夏最合格的接替人,无论是从他的军事素养还是威望上看,他都比方楚天合适。” “不过,对话之后滕刚很失望。两天前,秦妖刚刚结束了一场艰苦的防御战。在那一战之中,联军损失很惨重。虽然北约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威廉三世率领的北约大军抵达,让特里蓝如山的局势再度严峻起来。秦妖以黄胜天已经病倒,东南联军不可能赢得对切尔达的战役为借口,要求滕刚率领莱恩舰队返回特里蓝如山加入到他的麾下,他甚至还让滕刚尽可能地动员更多的华夏舰队跟他一起走。” 尽管已经过了几十年,可是记者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依旧忍不住义愤填膺。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滕刚听从了秦妖的话,现在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滕刚拒绝了。”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拒绝得很干脆,干脆得让秦妖脸色都变了。” 老人说着,轻轻一拍记者的胳膊,领他转回到沙发坐下,喝着咖啡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就在我们开战的同时,威廉三世也向特里蓝如山发动了进攻。两场战役几乎同时打响。” “一胜一负。”记者对当年的那段历史非常熟悉,感慨地道:“却决定了华夏的不同命运。” “是啊。”老人道:“从那之后,滕刚就彻底对秦妖死了心。挂断通讯他转身就走上了指挥席。当时我莱恩舰队的目标,是f点。我和滕刚都发誓,无论如何我们要把这个硬骨头啃下来。哪怕打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俩个,都绝不后退!” 热血一下子冲到了记者的头顶。 老人的话落在寂静的书房中,竟隐有铁马奔腾金戈漫卷之声。 …… 从观战大厅的屏幕上看去,漫长的北约防线外,无数的海雾就像从大海中翻卷而出的白云。 那破雾而出的钢铁战舰,宛若十万神兵。 战斗,在瞬间爆发! 华夏舰队和北约舰队,就像是两群有着极深仇恨的狼群,疯狂地向对方扑去。双方战舰都在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 风驰电掣中,北约军率先发动了恐怖的主炮齐射。 巨大的白光将整个屏幕都映得煞白,让人睁不开眼睛。 成千上万白色炮弹光团掠过大海,组成一道粗大的死亡之光,一头扎进了华夏舰群。 一艘艘高速突进的华夏战舰被这白光命中之后,顷刻间爆炸破裂烟消云散。可是更多的华夏战舰却掠过白光,掠过被击毁的友舰,继续加速冲锋。 观战大厅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壮观场面,震得目眩神迷。 这就是战争。 充斥着鲜血,烈火和光芒的战争。 如此壮观,如此惨烈,如此残酷而美丽。 哈里曼死死地攥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 眼前,华夏战舰在疯狂突进。 进攻f点的,是莱恩军区的十八支a级舰队。进攻u点的,是华夏第十二十三集团舰队和曾鑫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进攻c点的,是赵小算领导的六支华夏集团舰队,而进攻k点的,则是王狂战和雷达均率领的其他华夏舰队。 哈里曼当然不知道这是fuck。 他只看到五路舰队,除了中央的悍军一路拖后以外,另外四路,就像四把长枪,狠狠地刺向北约舰队长蛇般的防御链。 终于,双方碰撞到了一起! 尽管离得很远,可是在那一刻,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同时响起了“轰”地一声惊雷。 “天呐!” 当无数的爆炸光芒,从双方舰队之中亮起;当无尽的炮弹划破大海交错纵横;当剧烈的冲击波裹着战舰的残骸和烈火膨胀开来,横着掠过屏幕,一位中立国的记者,禁不住失声惊呼。 老天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屏幕上,一艘莱恩军区巡洋舰骤然开火。 粗大的主炮光团和六个相对较小的副炮光团,准确命中了正面一艘蒙特列帝国的巡洋舰,撕开战舰坚固的装甲,撞进舰体。 蒙特列帝国的战舰在大海中被打得猛地转了半圈,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大甩头,舰首冲后,随即舰体就从中段断裂开来。 剧烈的殉爆掩着舰体舷窗向两侧延伸,钢铁残骸,人体残肢如同装满了水的气球被戳破般,喷洒向大海。 还没等大家回过身来,另一艘蒙特列帝国的战舰就出现在开火的莱恩战舰侧翼,摆尾开炮。蒙特列帝国战舰的动作极其迅速。 尽管已经加速,可是莱恩巡洋舰并没有完全躲开对方的攻击,连舰桥顶部也被削去了一层。巨大的冲击力将失去束缚的一切都抛向大海,整个舰桥顶部看起来就像是慢镜头中子弹击中西瓜的瞬间。 勉强拖着残躯向前冲了一段距离之后,这艘莱恩军区战舰,最终还是没能躲开交战海域密密麻麻的敌舰攻击,被彻底击毁。 不远处的另一侧,六艘战舰组成的华夏战舰编队和五艘战舰组成的北约战舰编队,正错身而过。 在错身的刹那,双方几乎同时摆尾,开火。 一比一。 在各自损失了一艘战舰之后,两个战舰编队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迅即沿外围回转线回转回来,再度向对方逼近。 开炮,爆炸,起火,断裂。 两支舰队就像两头已经浑身是血的公牛,不知疲倦地互相攻击。 相同的一幕,出现在北约防御链的每一段。 进入航道的华夏战舰和游走于航道中的北约舰队绞杀成一团。双方都在拼命争抢攻击位置,拼命开火,拼命躲避对方的进攻。 高速的游走绞杀,看得人眼花缭乱。 “杀,杀!”那位北约中年记者,在疯狂地叫嚣着。 每看到一艘华夏战舰被击毁他就发出一声狂叫。而他身旁的那位北约女记者和其他的同伴也是一片喧嚣,拼命为北约舰队加油。 从大屏幕上看起来,占据着绝对数量优势的北约舰队,就像一座大山,根本不是几路拼死冲锋的华夏舰队能够撼动的。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可怕的真相! 哈里曼死死咬着牙。 他不是军事家,也没有上过军校。 可他知道,华夏的这种正面攻击方式,击败北约的可能性非常小。 已经在形成了一整条完整防线的北约,完全可以让华夏军撞死在他们的防御链上,他们将如同绳子一般缠上来,让华夏军最终消耗掉一切力量。 可是他还知道,当北约人向中央岛屿发动进攻时,当无数华夏民众在炮火中哭喊奔逃时,华夏舰队向强大的切尔达,发动了进攻。 敌人的威名和强大,没有让他们胆怯。 他们,在英勇作战! 哈里曼浑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耳畔北约人的刺耳声音而愤怒激动,还是因为华夏舰队这种飞蛾扑火般的悲壮。 他猛地转过身,红着眼睛,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般向狂叫的北约中年记者扑去,一拳头狠狠挥在他的面颊上。 当中年人脸颊变形口喷鲜血仰后就倒的同时。 早已经忍耐不住的华西和任商,也同时扑了上去。 …… “这四个点,选得很有章法。”切尔达负手立于指挥台栏杆边,凝视着从一层大厅一直向上延伸到四楼的巨型天网主屏幕,对身旁的阿历桑德罗道。 此刻切尔达并没有指挥战斗。代替他指挥的是沃尔特.卡内基。 这位以防御见长的米国名将,指挥功力极其深厚,经验也相当丰富。虽然华夏军来得很猛很快,可是在他的指挥下,北约防御链却纹丝不动。各舰队沉着应战,丝毫不乱。 除了卡内基以外,在防线左端位置,是格林尼斯帝国名将伊登.卡德尔坐镇。右边则是德克西名将班宁坐镇。中央更是有夜军统领克劳迪厄斯.基恩斯统帅。 整条防线可说稳如泰山。tqr1 “你猜猜。”切尔达回头看着阿历桑德罗,面色严肃地问道:“现在的华夏军指挥官是谁?” 阿历桑德罗心头一凛,皱眉沉思。 良久,他开口道:“华夏军内部向来不怎么团结。华夏人高傲自负不说,且一向不怎么看得起悍军。我想即便是黄胜天指定,在他病倒之后,这些不情不愿跟他南下的将领也不会服从那个资历学历统统不如他们的家伙。最大的可能,是由赵小算接手。” “分析得有道理,不过赵小算向来稳重有余,进取不足。”切尔达摇头道:“这不是他的风格。” “那么,会不会是王狂战,或者天机上将?” 阿历桑德罗将华夏名将都逐一甄选一番,自己摇头排除了天机老人:“应该不是天机。以那些华夏人的傲慢,天机老人也算不上什么名将。应该就是王狂战了。” “这种战术倒的确有王狂战的疯子风格。”切尔达笑着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华夏军可能由方楚天指挥。” “哦?”阿历桑德罗诧异地问道:“将军,为什么?” 巨大的屏幕上,几艘战舰正在互相开火。切尔达静立于指挥台上的身影,在屏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 他仰头看着屏幕,沉默良久。 就在阿历桑德罗眉头禁皱,心情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切尔达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奇怪地看着阿历桑德罗,哈哈大笑:“你啊你啊,怎么就不想想。悍军舰队拖在后面做主阵,中央旗舰又升在悍军的‘上京’号上,不是方楚天任指挥官,还会是谁?” 阿历桑德罗一时间目瞪口呆。 除了懊恼自己居然没看出如此明显的线索外,更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切尔达居然也会如同孩子一般开这样的玩笑。 切尔达爽朗的笑声在指挥大厅中回荡着。 忙碌的参谋们仰头看去,那位他们心目中神一般的男人,就站在指挥台上,与阿历桑德罗少将谈笑风生。 只要看见他,所有人都坚信,北约永远也不会失败。 “说实话,黄胜天的眼光不错。”切尔达笑过之后,转身走向指挥席,接过一位参谋端来的咖啡,示意阿历桑德罗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说道:“如果给方楚天十年时间,或许他还真的能撑起华夏。你看他以前的战绩,看他敢用整个中央岛屿换我们的战机这份狠辣果决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不过。”切尔达喝了口咖啡:“他毕竟还年轻了些。我仔细分析过他指挥的每一场战斗,发现他在指挥上有天赋,有运气,但没经过长年正规军学教导做基础,这是他的致命缺陷。” 他抬眼看了一下屏幕:“无论他用什么手段,能将华夏军捏合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足以让黄胜天为他骄傲了。可惜他的兵力太少,内忧太多。个人军事素养在这种正面战斗上也嫌不足。只要久攻不下,再遭遇几场局部失利,这支联军就会如同一团散沙,被风一吹,了无痕迹。” 阿历桑德罗恭谨地倾听着。 目光充满了敬畏。 当切尔达声音消失,指挥台又恢复了安静时,他忽然想起,那位依靠针对悍军而来到切尔达身边的穆尔,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人影了。 “上校,这是您要的资料,全都在这里了。” 几位满头大汗的三组参谋站在穆尔的办公桌前,将一份份电子文件夹一一插入办工作的文件槽口。 “唔,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埋头工作的穆尔抬起头来,对参谋们摆摆手。虽然说这话,可圆脸上飞挑呈倒八字的小眼睛里,却满是思索。 “是。” 参谋们如释重负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自动门一关上,几个人就互视一眼,纷纷发起牢骚。 “狗屎,我的腰都快累断了。那么多文件他找来干嘛,难道还真能看出点什么东西去邀功?” “能看出什么来?从双星角战役到这里的所有战斗,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打的。我们每天看着,怎么就没看出什么东西,我看是这家伙不关心自己的本职工作,被将军询问时问住了,现在来恶补功课。” “我倒觉得,他好像发现什么了。” “发现个屁!他能升到这个位置,不就是他胆子大,敢推断悍军的战术,又恰好蒙上了两次么?现在黄胜天都垮了,悍军还能翻得了天来?看看天网去,华夏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正面和我们作战,再给他们一万次机会,也是个输。” “那倒是。班宁,卡德尔和基恩斯,这阵容可算是第一豪华了,再加上卡内基上将。嘿,我觉着这一战都用不着切尔达大将亲自出手。” “现在大局已定,华夏军不过是最后尽人事罢了。我估计这就是为了给华夏民众一个交代。等到败上几阵,他们就得撤。就算指挥官不想撤,下面舰队总有些人免不了要先跑路。” “这个道理穆尔就不明白?他还想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大伙儿都知道,这家伙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就他偏偏还心思热切,巴望着往上爬。让他自己看去,看他能不能看出一朵花来。” 参谋们一边说着,一边顺走廊远去,消失在拐角。 寂静的办公室里,穆尔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 中央屏幕上播放的是从双星角战役之后一直到中央岛屿的所有战斗。两边的屏幕上则是和战斗有关的文字信息和数据。 穆尔仔细地看着,不时停下画面,又调出另外的一场战斗做对比。 忽然,他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屏幕,口中倒抽一口凉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一个人指挥的!”他猛地站起身来,飞快地踱步,口中喃喃自语。 “一定是我想错了!”他站在舷窗前,望着窗外的海面,忽而又快步走到办上桌前坐下,再度查看起之前的战斗。 越看穆尔就越心惊。 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从双星角走廊以来,北约追击部队和华夏断后部队的所有战斗,以及双方进入中央海域之后的一系列战斗,都是同一个人指挥的。 大大小小数十场,每一场都是! “方楚天。”穆尔看着屏幕,口中不住地念着这个名字。 对方的指挥手法细节,他非常的熟悉。除了方楚天以外,没有哪一位指挥官有他相同的指挥习惯。 他很少正面对决,舰队战斗时,通常会采用大量的运动迂回。 他也不怎么喜欢运用远距离的齐射,而是利用战舰的高速游走和舰队之间的配合,迫使对方无法从容齐射,从而拉近距离,进入绞杀战。 还有几次北约吃亏的战斗,对方都是出动悍军,对悍军的撞击战术和战舰分体时机掌握的非常好。更重要的是,他的许多战术中,都大量运用战机。 这正是方楚天以‘末世’级航母为基础的战机为王策略。 穆尔同时还发现,这位华夏指挥官在运用基础战术的时候并不熟练。追击战中有好几个地方都能看到他指挥失误后又迅疾弥补的迹象,仿佛有人在他旁边指点。 这些迹象并不明显,或许是时机掌握不对,或许是应对战术不适合,或许是战术特定变化规则没掌握,都是短短一瞬就迅疾改正过来。 可穆尔还是通过反复观察,从中发现了蹊跷。 基础战术,是任何一个军校毕业的学员都不会犯的错误,更别提赵小算王狂战这样的名将老将了。 因此指挥官只可能是半路出家的华夏上将方楚天! 在那支舰队中,只有这个还算年轻的家伙,才有可能坐在指挥席上,犯下这些错误,又迅疾被旁人指点而改正过来。 让穆尔震惊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的基础战术掌握,越来越娴熟。 到最后,完全不犯任何错误。 不仅如此,在中央海域的几场局部战斗中,他指挥下的华夏舰队打得相当漂亮,各种战术动作简直就像事先经过了精密计算过一般,那种感觉就像切尔达,或黄胜天给人的感觉。 穆尔忽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调出双星角战役。 “砰!” 霍然起身的他,直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在他面前的屏幕上,黄胜天和切尔达之间的战斗,完全就是一本基础战术的教科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穆尔双目失神地喃喃道。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黄胜天为什么执意南下,押上毕生的荣誉,和切尔达打一场像双星角那样的战斗,这个隐约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黄胜天的目的,不是和切尔达对决。 他是在利用双星角那场人类最巅峰的军事家的对决,给方楚天上课! 想到这里,穆尔在也按捺不住,飞快地冲出了办公室,向指挥大厅拔腿狂奔! “哦,有这样的事?”切尔达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穆尔,饶有兴致地问道。 指挥台正前方的巨型天网屏幕中,华夏舰队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次次带着仿佛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凶猛地扑上岸边的礁石,却在和坚硬礁石的撞击中一次次被粉碎。 “是的,将军。”穆尔急切地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切尔达:“这是我刚刚汇总的几场战役的分析对比资料。” 切尔达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笑,接过了穆尔的文件夹。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天下无双的计算力! 对于这位年轻的参谋,切尔达还是很喜欢的。 穆尔有天赋,在军事方面有一种敏锐的嗅觉,思维放得开分析也做得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过,他的家庭身世终究让他的格局显得狭小了些。 时候和工作后的经历,旁人的白眼,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他不善于和人交流,心胸显得也不是那么开阔,有些持才傲物的味道。 在民主国家通常将北约贵族形容得跟魔鬼一般,要不就是傲慢无礼的白痴。 可从小生于贵族世家的切尔达知道,千百年来北约各国贵族阶层还能够掌控一切,并不只是靠金钱收买武力压迫。 在北约,顶尖的科学家、政治家、军事家、艺术家以及建筑、机械、教育等各行业出类拔萃的人物,贵族占了不少。在对子女的教育方面,贵族其实比普通人更严格。 而礼仪修养更是贵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切尔达有些惋惜,如果穆尔出生于贵族家庭的话,或许格局会大一点,个人修养气质会好一点。或许自己会和他更谈得来,就像阿历桑德罗一样 而现在,他显得太热切了。就连自己身旁的这些将领们,对他都有不少风言冷语。 这倒不全都是别人的过错。 切尔达打开了文件夹。 对于穆尔报告的这些东西,他还是有些兴趣的——方楚天能够在短短几天的战斗中,提升到这样的程度? 当然只是对这个问题有兴趣而已。 华夏军自动送上门之后,东南战局已经没有什么变数了。他再妄自菲薄,也不会去设想方楚天的成长能让自己输掉眼前的战役。 南下最大的心愿,三十年的理想,已经在双星角一战中完成了。 击败了黄胜天之后,切尔达发现自己比之以前无论是心态还是习惯,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自己变得有些懒散。变得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内心孤独且寂寞,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也有一种全力以赴达成目标却没有任何胜利喜悦的落寞和疲倦。 在和黄胜天一战之前,他很喜欢跟穆尔聊起悍军,推测这支军队的种种战术。 可现在,即便眼前战斗如火如荼,他却更愿意和阿历桑德罗聊些不相干的话题,开个玩笑,聊聊自己收藏的那几幅名画。 切尔达正启动文件夹准备查看,忽然两名情报联络官一脸惶急地冲上了指挥台。还没等这两位在切尔达面前喘玩气开口说话,就听见指挥大厅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嚣声。 切尔达眼睛微微一眯,站起身来,向大厅看去。 “班宁将军的右翼出事了!” “我的天,怎么三支a级舰队都跳进人家的包围圈里了,他们是睁眼瞎吗?” “是法克兰和德克西的舰队。他们被切割开了。” “怎么会这样?” 大厅中,参谋们纷纷站起身来,看向天网大屏幕的左端,不少人用手指指点点,失声惊呼。 切尔达凝目注视着天网屏幕,并立刻接通了现在的指挥官卡内基上将的通讯。 “出什么事了?” “班宁上将指挥的右翼战斗个战术变化中,被华夏军切割了三支a级舰队。”卡内基道:“班宁打得太急了。” “哦?”切尔达眉头皱了起来。 自班宁兵败墨提斯海域之后,这位来自北约唯一一个民主国度的名将,就不怎么受人待见。卡内基他们,更是原来就跟他没什么交情。 不过切尔达却知道,班宁绝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对手能够从他的防线,通过战术变化,切割掉三支a级舰队进包围圈一口吞下,需要远超于他的指挥技巧和计算能力。 现在的华夏军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就在切尔达准备调出之前的右翼战区录像查看究竟的时候,两名情报联络官已经急匆匆地开口叫道:“将军。” “什么事?”切尔达凝视这指挥台的屏幕,手上不停。 “刚刚收到情报,苏斯一部分地区和白苏斯帝国,忽然遭遇大量苏斯舰队攻击。目前已经有至少三十支苏斯舰队杀进了北海海域,兵锋直逼白苏斯首都。同时发动攻击的还有七支华夏舰队和一支华夏舰队,一支天井区舰队,一支狂澜区舰队。” “什么?”一旁的阿历桑德罗震惊地叫道。 切尔达的眼睛猛地一下眯成了一条缝。他停下手扭头看着情报联络官。 “将军,另外我们还收到消息,华夏两大军区舰队已经向法克兰帝国发动了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法克兰局势严峻。同时我们的后勤运输部门也失去了联系。” 这一个个消息就像是惊雷一般,在切尔达等三人耳边炸响。不光穆尔和阿历桑德罗脸色大变,就连通讯频道上的卡内基,也是目光发直。tqr1 只有切尔达神色不变。 良久,他一摆手,对两位情报官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情报官转身离开。 切尔达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从容地看看穆尔,又看看手中的电子文件夹,若有所思。 …… 透进书房的阳光已经开始倾斜。 夕阳如火,映得书房也泛着淡淡地红色。 “事后我们得知始指挥北约舰队战斗的其实并不是切尔达,而是米国的另一位名将,有全金属防线之称的卡内基。” 记者看着坐在对面的马佩琪,问道:“这也被不少军事学家视为北约军失败的主要因素之一。在他们看来,如果战斗一开始是由切尔达指挥,或许战局会走向另一个结果” “战争没有如果。”老人捏着烟斗的手摆了摆,淡淡地一笑道:“况且北约的前线由班宁,卡德尔,基恩斯三个人指挥作战,后面有卡内基坐镇,这样的超豪华阵容别说对付那家伙,就算对付黄胜天元帅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可他们还是在前面的战斗中输给了方楚天将军。”记者道:“后来不是切尔达亲自出手了吗?” “切尔达赢了吗?”老人笑眯眯地反问道。 记者愣了愣,争辩道:“但当时,他甚至一度将方将军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指挥战斗的话,他的时间会更充足,或许……” “那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指挥作战呢?”老人悠悠地问道。 “这个……”记者张口结舌。 事实上这个问题许多人反复争论了很长时间,谁也不明白,切尔达为什么把舰队的指挥权给卡内基,自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指挥作战。 “真要说起指挥人选因素的话,大家其实应该反过来看。”老人笑着道。 记者困惑地道:“反过来看?” “对。”老人磕了磕烟斗,点头道:“大家只看到卡内基他们在突破外围防御链的战术指挥中败在方楚天的手上,却没有发现,这一阶段的战斗他们其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相反,他们发挥出了比他们以前更加高超的指挥水平,以至于这一阶段成为整场战役中,最惨烈最残酷的阶段。” 记者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华夏突破北约防御链的战斗持续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 战斗极其惨烈。 双方沿着北约人构筑的防御链鏖战。可以准确计算的大大小小的战斗总计竟然超过八百次。持续时间之长,战斗密度之大,简直匪夷所思。 直到现在,每当人们看到中央岛屿外那一圈半圆形的战舰墓地时,都不禁心襟动摇骇然吐舌。 “卡内基在防御上的水准并不弱于切尔达。这个人专攻一门,毅力又极其坚韧,即便切尔达自己也承认,如果他做矛,卡内基为盾的话,他想要突破卡内基的防御,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老人缓缓地道:“因此当时让卡内基他们打这一仗,其实是一个相当聪明的策略。” 老人的思绪,仿佛从寂静的书房,回到了那漫天战火的年代。 “那一仗,打得可真苦啊。苦到我和滕刚到战后,都根本不愿意去回忆。我们只是前线指挥作战,负责舰队的具体指挥。可整个战场的战术变化,却集中在方楚天一个人的身上。整整两天时间,他一直在指挥台上和卡内基他们斗智斗勇,而切尔达却静静地在一边养精蓄锐。” 记者不禁打了个寒战。 仅仅从老人的叙述中,他就能听出那一战的惨烈和危险。 设身处地地去想,当一个人要指挥持续时间整整两天,局部战斗总计超过八百次,上千个战术变化的战役,熬干了心力的时候,对面还有一个在旁边养精蓄锐,沉默着没有忙着出手,只盯着你看的超级名将,那种感觉其实比开始就出手更加恐怖吧。 “切尔达没有犯错误,卡内基他们也是超常发挥。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掌握了基础战术的方楚天,已经不是以前的方楚天了。他的身上集中了黄胜天的军学精华,有属于他自己的天马行空般的战术想象力。” “而更重要的是。”老人看着记者,微微一笑:“论计算能力,方楚天,天下无双!” …… 莱恩旗舰‘金色战车’号,是一艘造型扁平如同翻车鱼一般的‘太阳’级航母。 此刻被数十艘战列舰团团围住的她,正一边释放着战机一边沿着汹涌而来的敌舰组成的铁流逆流而上,率领舰队奋勇作战。 一架架战机自弹射通道电射而出。遍布母舰的旋转炮塔,向四周拉出一道道恐怖的死亡之光。 舰首上层甲板的六个井区,以每三十秒一次速度发射着的百枚一组的导弹群。 远距离超高速导弹的尾光宛若夜色中的萤火虫,近距离固体燃料导弹射喷出的尾烟,在战舰身体上笼罩着滚滚白云般的烟雾,又一条条随导弹延伸向远方,如同一条条前细后粗的触手凝固于大海之中。 随着战舰的前进,火球般的爆炸光芒在两侧不断闪现。 一道刺目的闪光从舰桥指挥大厅左侧的舷窗外亮起。 滕刚凝目看去,只见陪伴在期间左侧的一艘莱恩战列舰舰首凝聚的白光骤然爆发,能量光弹笔直地射出,掠过大海,无声无息地没入一艘北约巡洋舰的腹部。 一切就像慢动作画面一般。 滕刚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北约巡洋舰的装甲如何炸破,它的外壳如何在椭圆形的光团前融化变形,裂开一个大洞。 随着光团的没入,整艘战舰如同一只吞了象的蛇,腹部骤然膨胀。 平整的甲板猛地隆起来,整个舰桥和金属外壳都急剧扭曲变形。 只刹那间,北约巡洋舰就在一次惊天动地地剧烈爆炸中,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和无数向四周飞射的残骸。 还有一架刚好从它身边掠过的北约战机,因为飞行员躲闪不及而被爆炸的冲击波波及,凌空炸毁。 变成了这如同红色仙人球般的火团中,一根红色的小刺。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突然出现的机会! 滕刚紧紧地握着拳头。 一切美丽的,绚烂的,惨烈的,疯狂的景象,都能凭眼睛捕捉。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这也是一次视觉的盛宴。 指挥席的战术电脑上,响起了旗舰指令传达的提示声。看着从‘上京’号上传来的作战指令,滕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指令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抬起头,天网主屏幕上,班宁麾下的三支a级舰队已经被己方舰队团团包围住了。无数的莱恩战舰如同蜂群般,缠绕在三支团团打转的北约舰队身旁。 大厅中,战斗官和参谋们,正翘首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命令。 只要一声令下,莱恩舰队将从北约人身上,狠狠咬下第一块肉! 看着官兵们期盼的眼神,滕刚眼睛微眯,毫不犹豫地高声下令:“命令,第三反切线切入,战列舰主阵前移!” 说着,他紧握拳头的手狠狠砸了下去,一声怒吼:“给我狠狠打!” “是!”他的声音刚刚落地,指挥大厅里和舰队通讯频道中,已经是一片轰然应诺声! “战机中队,跟着我!” “杀!!” 战机飞行员狂吼着操控战机翻滚飞掠,疾扑向被如同蜂群般的莱恩舰队死死包围的三支北约舰队。 炮手们把摇滚乐开到最大,以一发发扎进敌舰的炮弹做高亢激昂的鼓点伴奏,舰长们更是指挥自己的战舰争先恐后地向上压。 已经被团团包围的三支北约舰队迎来了他们的末日。 当第三反切线直接切进战团中央将三支舰队拦腰截断,当战列舰主阵狰狞的炮口从四周高速游走的舰群中露出来,凝聚着白光,对准北约战舰时。 三支北约舰队全军覆没的结局,已经毫无悬念。 “开火开火!!” 随着莱恩人的怒吼声,四面八方的猛烈炮火,迅速向战团中央汇集这恐怖的白光,撕扯着北约战舰的身体,将他们的装甲撕裂,在他们的舰体上扫出一个个大洞。让他们看起来,就像被一群机枪手围在当中的绵羊。 “漂亮!”一位莱恩舰长,在通讯频道中哇哇大叫。 “狗日的班宁,也有今天!”另一位舰长,在指挥席上手舞足蹈。 莱恩军区和德克西本就是世仇。而德克西名将班宁,更是让这些莱恩官兵们深恶痛绝,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多年来,他们有太多战友倒在班宁的面前了。可以说班宁双手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沾满了莱恩人的鲜血。 以往莱恩军或许一度击退甚至击败过班宁,可是他们还从来没有在劣势兵力的情况下像今天这样通过战术变化从班宁身上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看着外围的北约舰队气急败坏地扑过来,一次次试图突进华夏阵型将己方的舰队营救出去,却在己方战舰的精妙配合阻击下,一次次无功而返。每一个莱恩官兵,都哈哈大笑。 随着天网屏幕上,一艘接一艘北约战舰在爆炸中化为灰烬,指挥大厅里,也是一片欢腾。 参谋们或互相击掌,庆贺这有着极大意义的胜利,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天网屏幕,仔细体会这次战术配合的精妙之处。tqr1 莱恩舰队的攻击目标,是f点。 f点,是连接中央岛屿115号空港的航道中枢。 原来在这个位置,有一个可供舰艇临时停泊的导航塔和一个华夏航道管理局的拖曳船工作站。 和平年代这里是中央岛屿最繁忙的海域之一。 不过现在,导航塔全都变成了浮在海域中的破铜烂铁。而拖曳船工作站的那些船只也早在华夏移民中改造成移民船了。 北约在这个位置的航道上,布置了超过二十支a级舰队。 因为入港航道众多,因此这些舰队分成了五个大的集团,各自驻守一块海域。整体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朵不规则的梅花。 就班宁的排兵布阵来说,可谓相当严谨。 要知道,当北约战机进入中央岛屿上空之后,防御舰队只保留了少数战机。平均十支a级舰队才有一艘航母。因此,对周边海域的控制力就显得相对较弱。这种梅花形的排兵布阵不但能够互相支援,还最大限度地扩大了控制区。 作为外围防御链上的一环,班宁的任务就是阻止华夏军攻入内圈。 内圈,是指以‘蓝月’岛屿为界的四十海里海域。 在这片海域中,除了有北约的指挥集群和满载陆军且行动缓慢的巨型运输船外,更集中了北约目前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航母。 这些为进攻战机提供补给支持的母舰,因为远离舰队的战列舰主阵,基本没有什么保护,一旦被华夏战舰冲到身旁,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因此,班宁的策略就是以稳守为主。不让华夏舰队破坏登陆战。 在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北约人看来,这一仗都没有什么难度。 华夏军只不过是逞血气之勇孤注一掷罢了。己方只要稳固防御,他们自然会一次次冲上来撞个头破血流。几次过后,华夏人的血气就会消褪,身体精神也会疲倦。 等到登陆战成功,陆军展开行动,这一仗就大局已定。到那个时候,击溃甚至全歼华夏东南联军简直易如反掌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占据着兵力优势的北约舰队在看见十八支莱恩舰队以三叉戟阵型向己方疾扑而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慌张。 他们按照既定的部署从容应战。五朵梅花般的战舰集群,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牢牢挡住华夏舰队。 和u点,c点和k点的战斗态势一样,双方的接战速度极快。 这是因为华夏军在出现并发动攻击的时候,采取的是高速突进的进攻方式。 和双星角两军以战舰本身速度相向而行,缓缓逼近的方式完全不一样。只短短一两分钟,两军舰队就进入射程交火,且迅速绞杀在一起。 迎战阶段,班宁采用的是‘连环’防御战术。 这种战术,包含了‘眼镜蛇’战术和‘羊角回转’战术,是一种防御力极强,且带有一定攻击力的高级复合战术。在战斗中,五个梅花花瓣一般的舰群,会保持高速游走。 这种游走,并不是向着一个方向,而是如同羊角一般,呈两个半圆。这样一来,舰队的战列舰主阵就能始终保持在运动中,随时变换阵型,抢占攻击角度,实施炮火压制。 同时,其外围的驱逐舰集群也在游走回转中护卫住主阵,并为中央的几支a级舰队寻找时机突袭做掩护。 而莱恩舰队则在段天道的指挥下,采取了迎战阶段最简单也最直接的‘狼群战术’。 十八支a级舰队如同一把巨大的三叉戟,分为三个箭头,左右两个箭头各由四支舰队组成狼群的包抄集群,中间则由八支舰队构成狼群的主力攻击群。 战斗一开始,华夏就遭遇到北约舰群主力舰阵地集中攻击。不过因为华夏舰队散得比较开,距离近,速度又快,损失并不大。 很快双方短兵相接。十八支莱恩a级舰队,就像是十八头饿狼,分头扑向北约舰队。而北约舰队则依托密集的阵型和兵力优势与莱恩舰队对抗。 就战术条件来说,两军半斤八两。 北约胜在兵力较强,战列舰主阵齐射威力大,且占据航道关键要点,阵型完整稳重。而华夏则胜在速度快,攻击点多,灵活多变。 战斗从一开始就非常激烈。 莱恩舰队一次次扑上去,试图撕咬开班宁舰队的阵型,而班宁则沉稳地防守反击,化解攻势。双方舰队你来我往,忽而华夏舰队压过去,迫使敌人全线回收。忽而北约人又通过反击压出来,迫使华夏舰队暂避锋芒。 第七十分钟,战局出现了变化。 当时滕刚正准备命令左翼的191和192舰队向不远处的两支法克兰舰队进攻。可是战术电脑上出现的指令,却否决了他的计划。 段天道命令191舰队和192舰队立刻左舵1200刻,从正在和对方舰队列队炮击的莱恩舰队背后绕过去。同时,让中央集群刚刚完成了补给,准备再次出动的十六个大队的战机,改变原定作战计划,沿中央战团的外围线两路迂回。 这一指令让滕刚有些犹豫。不过出于对方楚天的信任,他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在他的命令下,两支a级舰队迅速将舰首转向左边,以两个纺锤阵型向左翼运动。 同时母舰释放的战机也没有立刻出击,而是先向后飞至大回旋线,再分成两个集群,从左右沿一条弧线向方楚天的指定坐标飞去。 因为这一行动,莱恩舰队原本已经压上去的右翼,因为敌人的攻势加强而被迫退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猜测方楚天这一战术变化的作用时,他们忽然发现,191和192舰队刚刚运动过来,位于北约阵型中央‘蛇头’位置的四支北约a级舰队,再一次向中路发动了突袭。 上一次突袭,是在二十多分钟之前。 当时北约人的中路舰队在两翼舰队的掩护下,沿着驱巡集群让开的通道忽然扑出来,直接抢占了中央攻击位,迫使原本已经压倒了北约主阵面前的莱恩舰队转向规避。不但付出了近二十艘战舰的代价,还中止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强攻势头。 现在北约人故技重施,四支舰队如同眼镜蛇的蛇头,飞快地探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的巨口毒牙,对准了左翼的四支舰队。 一看到这种情况,不等方楚天进一步指示,滕刚就全明白了。在他的命令下,191和192两支舰队自舰队背后忽然杀出,根本不理会正在和舰队对射的那支北约舰队,斜着向左前方杀去。同时已经抵达预定坐标的战机集群,也迅速向前包抄。 冲出来的北约舰队已经提到了全速,四支a级舰队两前两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字形。 就在北约战舰冲出让开的驱巡集群,穿过空旷的阵前海域杀向左翼莱恩舰队的侧面对,所有莱恩官兵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己方的一千多架莱恩战机,正以一个个五机编队,无声无息地从自己战舰的舷窗边掠过。 远方的太阳光芒,照在战舰舰体上闪闪发光。 战舰和战舰之间的阴影中,高速飞行的战机,如同一群从地狱而来的吸血鬼。 当北约四支舰队距离左翼战区只有不到一海里的时候,左路的战机集群,已经从左路战区的莱恩舰队之中横着掠出来,杀进了这几支舰队的尾部。 右翼的战机集群则迎向了北约本阵地驱巡集群 这一下,不光莱恩官兵明白了过来,就连北约人也立刻明白了过来。 尽管突袭的北约舰队迅速采取了前锋内缩后卫向两翼扩展迎敌的策略,主阵地驱巡集群也试图冲出来掩护。 然而,他们明白的时间太晚了。 还没等他们的战舰转向推进器启动,华夏左右两路总计一千多架战机,已经呼啸着绞入了他们的队形。 肆意开火。 这一片海域,就像火上浇油一般,腾地一下燃烧起来。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跳出棋盘! 战机在天空中翻滚俯冲盘旋飞舞,机头的机关炮和机翼下的导弹,就像黑压压的乌云劈向地面的闪电。激射而来的导弹拉着笔直的尾光撞上舰体,化作一团团火球,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段天道的时机抓得极准。 如果当时有一双眼睛能够同时看到双方的战术电脑的话,那么就可以发现,当班宁的中路舰队下令突击的同时,段天道命令191和192舰队向左翼运动。当班宁中路舰队冲出驱巡集群让开的道路时,莱恩战机已经离开母舰向预定地点进发。 精确的计算,让北约舰队在发动突袭之后的一系列战术变化中完全被克制住了。 以至于在遭遇战机袭击的整整五分钟里都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最终当191和192舰队横切过来截断他们的退路时,只有四分之一的北约战舰逃回了主阵。 这是整场战役,华夏军指挥官方楚天挥出的第一刀。 “漂亮!”滕刚凝视着天网屏幕,在心头默默地道。 他知道,无论这场战役的结局如何,那个亲自指挥所有断后战斗,横扫战略模拟游戏排行榜,只为了学习大多数指挥官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的基础战术的方楚天,将以他的战术指挥,震惊世界! 虽然歼灭三支北约舰队只是开始,后面的战斗可能比预想中更艰苦,却也更让人期盼。 再剥掉两层壳,或许,就能创造一个奇迹! 一支庞大的舰队,沿着自由港自由航道穿行。 如果有飞机从这里经过的话,人们会很奇怪地发现,这支舰队的每一艘战舰,都是崭新的,显然刚刚建造完成不久。而且其中找不到世界各国任何一种已知的战舰型号,全都是一些重型驱逐舰级别以下,外表更像是无舷窗海域潜艇的战舰。 “将军,抵达自由出海口了。”旗舰指挥大厅里,主控航行员高声报告。 已经升任少将的王大亮指挥台上,凝视着窗外那片熟悉的海域,一时间感慨万千。 一年多之前,他还是一艘驱逐舰的舰长,奉命护送当时的海军上将海风山等经由这个出海口,在航行途中,因为遭遇北约指使的数艘海盗武装商船的劫杀,被迫偏离航线,流落自由世界。 短短数年时间,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华夏少将。 一艘‘方舟’号,也变成了眼前这支舰队——整整二十艘满载战机的‘末世’级航母,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海域杀手。 这二十艘‘末世’级航母,是悍军回归华夏时才走下船坞的新船,此前一直在华夏共和国装载战机,训练磨合。 因为双星角走廊的战斗爆发,舰队奉命紧急南下。 不过出于保密需要,一直以来舰队都是以分体战舰沿自由航道南下,现在才进入了主航道。 原本舰队应该参与中央出海口的防御战的。 可就在启程的前一刻,王大亮却忽然接到段天道的命令,要求他在驻扎三日后,率领舰队经由北面的公共海域再度进入自由港自由航道,然后沿当初‘方舟’号走过的老路,绕经华夏自由海域,前往中央海域。 舰队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明白这一点的,只有王大亮自己和此刻站在身旁的另外两个人。 悍军第一装甲师师长,拉希德。 悍军第二装甲师师长,斯图尔特。 “全体准备,关闭引擎,设定跳跃坐标,五分钟后倒计时。” 凝视着漆黑的出海口,王大亮忽然间,觉得心跳一阵加速。 他扭头看去。 身旁,拉希德和斯图尔特正在一脸轻松地聊着天。 而不远处,卫见山、哈格罗夫、瓦格斯塔夫和蒙逊,正悠闲地喝着茶。科兹莫,步兵,巴兹,韦瑟里尔,蒙逊,蒙巴顿,龙泰等一干年轻的机甲战神们,正在一间透明的战术室里面红耳赤地玩扑克,忙的不亦乐乎,一个个脸上都沾满了纸条。 王大亮笑了起来。 “十秒倒计时。”他下令道。 “十,九,八……” 在主控航行员的倒计时声中,他看着那漆黑的大海,心想,穿过这片黑暗,就会迎来华夏那璀璨、明亮而宁静的海面了。 …… 段天道洗了一把凉水脸,端起没有加糖的黑咖啡,皱眉闭眼猛地喝了一大口。 等到苦涩的液体钻进喉咙,他才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眼前的战术电脑屏幕,因为精神的振作而再度变得清晰起来。 从指挥席上看去,巨大的战术电脑屏幕仿佛悬浮于半空的缩小世界。 云雾环绕的绿白色中央岛屿,静静地凝固于黑幕之上。体积较小的蓝月岛四周,五公分大小的虚拟战舰光标,就像一条条银色的小光鱼纠缠游走,看得人眼花缭乱。 段天道用手松了松衣领,点上一支烟。 在别人眼中看来运动轨迹乱七八糟无从捉摸的战舰,在他的眼中却是那么的井然有序,每一处细小的变化都尽在掌握。 能够做到这一点,段天道知道,这一切都是黄胜天的功劳。tqr1 双星角一场大战,上京指挥台上言传身教,三十多种基础战术,数百种战术变化已经随着这些天来的连场战斗和决胜千里中的百多场战役,牢牢地刻进了他的脑海并融会贯通,真正成为了他自己的东西。 常人都很难理解黄胜天为什么只传授段天道基础战术。就连段天道自己,也是随着双星角之后的战斗以及,决胜千里中的两百多战,才渐渐明白过来的。 说起来,双星角的现实战斗和决胜千里中那些游戏一般的战斗是完全不同的。 对面是生死之敌,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异想天开的念头。 可是在游戏中却是天马行空肆意而为,不但战术变化根本不讲规矩,甚至还有不少人乱打一气。 这两者原本全无相通之处,可段天道却从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舰队之间的战斗变化成千上万,可万变不离其宗,所有变化都脱胎于基础战术。 那些所谓的高级复合战术其实就是基础战术的组合! 之所以被人捏合起来成为一门战术指挥的学问,究其原因却并不那么神秘。原来教科书上和经典战例中的这些高级复合战术的出现,并不是因为这种战术有多么高深莫测,威力多么巨大。而是因为指挥官无法完成大量推演计算的情况下,只能把它的一些常用变化固定下来,便于掌握使用罢了! 就像是绘画。 用笔墨在白纸上,可以画出成千上万的画来。山石虫鸟,美人英雄,或雄峻奇伟或婉约柔美,各不相同。 可没有足够的技巧和艺术想象力,手握画笔,又想要画出一些复杂的画来,办法除了照图临摹以外,就只有按照相对固定的程序用笔。 孩子唱着儿歌作画,根据儿歌中的词画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那些在陶器家俱上画画的普通匠人也是如此。当你看着雕粱画栋咋舌惊叹的时候,在许多真正懂行的人眼中,这些东西或者美轮美奂,却总不免带着一股子墨守成规的匠气。 从跨出游戏舱的那一刻起,段天道就明白了黄胜天为什么只传授给自己基础战术了。 原因很简单,他根本不需要学习那些高级复合战术! 以他的推演能力,只要掌握了基础战术,就能变化出更漂亮更精妙的高级战术来! 黄胜天比谁都明白段天道的能力。 看清棋局,自重重围困之中找出一条生路。 跳出棋盘! 这种大局观,这种天马行空般的战术想象力和近乎本能的战术运用,还有天下无双的推演计算能力,就隐藏在段天道那张憨厚的脸之下,每每让黄胜天都感到心惊。 他知道,无论是战术想象力还是推演计算力自己都不是段天道的对手,切尔达也不是! 一旦段天道掌握了基础战术他就将突破最后一层障碍,插上翅膀,一飞冲天! 因此黄胜天不惜以一场旷世大战为课堂,亲自讲授这一课。数十年来的指挥技巧和经验,全都浓缩在那几个小时的战斗中了。 “曾鑫,小心你的左翼,注意拦截敌驱巡编队。”段天道发现u点的战斗有点变化,飞快地拿起通讯器。 “是。”通讯屏幕上,曾鑫迅速向战术电脑的左边看了一眼,顿时发现了问题,急道:“351舰队,左舵400刻,抢占六号海域,务必将敌正面舰队控制在主阵齐射范围内。小心你们右边的四个北约驱巡编队,他们可能要向我舰队纵深突击。拦住他们!” “明白!”351舰队指挥官回答道。 只见屏幕上,华夏351舰队迅速左舵400刻,用火力将已经接近边缘的一支北约舰队压迫了回去。同时,外围的驱巡集群向右边画了一个大弧线,远远地将四个悄悄从后面插上来北约驱巡编队兜住,迫使他们减速转向,重新回到己方的大队中。 一系列的变化让正面的北约军攻势顿时受挫,战斗再度回到波澜不惊地相持阶段。 放下通讯器,段天道一边查看着战术电脑上的数据和情报,一边在战斗态势图上标注那他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奇怪的推演符号。 中央指挥台在指挥大厅的喧嚣声映衬下显得异常的安静。 华夏将领们在工作中,不时抬头看向正面的天网主屏幕。 前线战局,正随着段天道的指令而不断变化着。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我们绝不被征服! 在f点战区吃掉班宁三支级舰队之后,莱恩舰队在段天道的指挥下再度以一个精妙的战术变化甩开敌人的纠缠,硬生生从两支q级舰队之间轰开一个缺口。 随即,二十个驱巡编队在主阵地火力掩护和战机集群的护卫下杀进了北约舰队的战列舰集群。 太阳金色光芒下,华夏驱巡集群就像是奔腾入海的长江大河,在河口处冲出一团波光粼粼的扇形乱流。 北约战列舰主阵巨大的伞形主阵在瞬间就被咬掉四分之一。如果不是班宁反应极快,其驱巡集群快速回转拼命阻截,华夏军差一点就将对方的主阵给冲垮。 k点战区,华夏舰队在王狂战的率领下,刚刚挫败了北约名将卡德尔一次精心策划的攻势。 当时以雪崩战术向华夏舰队发动进攻的卡德尔,已经在前沿区域形成了一个长近三十海里的半弧形绞杀区。双方驱巡集群,在这个区域内混战,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就在卡德尔眼看战机成熟,下令已经准备好的四支q级舰队自身后忽然沿中轴线和战团的外围回转线齐齐杀向华夏舰队纵深腹地的时候,原本看似被前方的绞杀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两个华夏战列舰主阵,却在段天道的命令下忽然掉转炮口。 齐射的宏大白光,准确地钻进了北约驱巡集群闪开的缝隙中。 正沿着驱巡集群开辟的通道高速突进的北约级舰队猝不及防,一头撞个正着。 一时间,只看见突前的十余艘北约战列舰舰体扭曲破碎,此起彼伏的爆炸光芒在巨大的舰体上,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 剧烈的殉爆将大大小小的残骸和人体残肢断臂喷向大海。后面的战舰则在紧急规避中乱成一团,有慌不择路者甚至互相撞到一起。 混乱迅速蔓延开来。还没等北约人反应过来,正面的华夏舰队就开始了潮水般反击。 u点战区,两支北约级舰队和两支华夏级舰队正在迎面交错的同时列队炮击。 占据地形优势的北约舰队抢先开炮。其指挥官显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开炮的时机、角度选取十分老辣。 在一次齐射击毁四艘华夏战舰的同时,舰队也迅速以羊角回转,一左一右分别转向,试图逃逸出华夏舰队的炮击角度。 从表面来看,北约舰队整个战术动作干净利落完全占了上风。 要知道海战历来是先手为王。战舰的高速游走,会使得任何一个攻击位置都只有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 无论指挥官下达什么样的命令,他都不可能在敌方或己方的战术动作完全完成之后才开始。因此他必须提前做出判断,下达指令争取抢先发动齐射并抢先实施规避。 哪怕只慢上几秒钟,落后一方炮击威力都会因为混乱和损失大为减小。 这一次,抢先完成齐射的是北约舰队! 可惜北约指挥官并不知道他的对手下达的指令针对的不是他的炮击,而是他的规避。北约舰队炮击后的路线,采用的规避战术,速度角度全部落入了段天道的计算中。 因此北约指挥官没有等来他预计中的炮击。 他惊骇地发现,华夏舰队根本没有开火,而是直接转向,以一个叉形的双刀切割战术变化,直接咬住了分头转向的己方舰队的尾巴。 两分钟之后,华夏舰队开火。 白光吞噬了北约舰队的尾阵,超过二十艘北约战舰遭受重创。 战斗爆发的第十五个小时。 从战场的左边到右边,交战双方胶着缠斗,战舰和战舰之间,几乎是贴身肉搏。 前线炮火纷飞,而在华夏旗舰上京号上,在所有华夏官兵的眼中,八十多个小时里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的段天道,从容于指挥席上指挥作战。 “杀!” 一架华夏海妖式战机空中一个翻滚,忽然冲出浓密的云层,死死咬住了一架铁灰色的北约战机。 体型巨大的北约战机虽然防御力较高,可是机动性灵活性却不如华夏战机。 被华夏战机一咬住,北约战机就开始左摇右晃不断用假动作,试图摆脱这架华夏战机的追杀。 可是一切都没有用。 片刻之后,随着两发导弹接连命中机身,北约战机化作了天空中无数蝙跹飞舞纠缠追逐的小黑点中一团刺目的火球。 “兄弟,干得漂亮!”一架跟随在这架战机身后的另一架悍军战机加速升到它旁边,比了一个大拇指。 “谢谢。”华夏战机飞行员食指中指并拢,在额前一点一甩,潇洒地敬了个礼。 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架悍军战机一直在自己的斜后方保护,并逼迫前方的北约战机,自己想要击杀对手不会这么轻松。 “又来一架!这是我的了!”雷达的哔哔警报声响起,悍军战机黑色的机身骤然一偏,如同一断线的风筝,飞入一片云层。 华夏战机紧随其后。 天空中的云雾,在战机舱盖边,丝丝缕缕地向后飞掠。 忽然,悍军战机机翼下的两枚导弹一前一后激射而出,旋即战机骤然加速如同猎鹰般蹿出云层,直扑向下方一架刚刚发现导弹正准备采取规避动作的北约战机。 “兄弟,听说你以前载过咱们方上将?”华夏飞行员一边死死咬住北约战机边在通讯频道中问道。 悍军飞行员笑着道:“对。” “当时你们是去哪?我可听说你们的方上将喜欢泡妞,莫不是专程去把妹?”华夏飞行员已经将北约战机锁定,连珠般的炮弹,追着北约战机疯狂翻滚甩动的机尾,打得战机黑烟直冒。 “对!”悍军飞行员微微一笑,跟在后方掠阵。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天际云层之上,无数带着流星般火焰的北约战机组成了一道宏伟的瀑布群,铺天盖地源源不绝地落下来,景象壮观而让人心悸。 而地面上,一架架华夏战机自机场起飞从低空扶摇而上,英勇地迎向敌人。 在天空和陆地之间成千上万的战机追逐缠斗。一眼望去,整片天空宛如海鸟栖息的海岛上空,千万海鸟遮云蔽日。 几乎每一秒都有被击毁的战机凌空爆炸,变成空中飞蹿的火球或笔直地坠向地面,于苍茫大地的群山峻岭或城市高楼中,化作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战斗已经惨烈到了极点。 为了打开登陆通道,北约舰队在这个岛屿的七个大区,同时展开了攻击。 有好几次,北约战机集群都依靠其居高临下的优势,差点开启登陆通道。可是每一次华夏飞行员们都舍生忘死地迎上去,英勇战斗。 即便只剩下一两个中队也死战不退,直到拖到更多的战机升空支援。 这是一个英雄的国度,我们绝不被征服! 回想着华夏空军基地跑道上那火红的标语,看着眼前的华夏战机,悍军飞行员只觉得热血沸腾。 “轰!”北约战机化作一团火球。一直紧紧咬着它的华夏战机一拉机头,如同一直骄傲的雄鹰,掠过纷飞的残骸碎片,直冲天际。 “兄弟,能载过方将军,你可真是好运气。”华夏飞行员哈哈大笑,继续谈话:“你们的方将军可是我的偶像。” “偶像?你要是亲自载那家伙一次,你就知道了。那家伙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悍军飞行员在心头嘟囔着,一拉机头,跟了上去。 “你说我们会赢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死之前,我们绝不会输!” 这是三月二十九日,战斗爆发的第三十三个小时。 两架战机的流线型机身在蓝天白云下闪闪发光。 前方,至少三架北约战机已经迎面而来。tqr1 “来吧,孙子!” 耳畔,传来了华夏飞行员的怒吼声。 …… “开火!”牧百灵死死地抓着指挥席的扶手,努力在剧烈的摇晃中稳定身体。 战舰被命中的刺耳警报声,受伤官兵的呻吟,医护人员和损管组匆忙的脚步声,战斗官的吼声充斥整艘战舰。 伤痕累累的战舰在猛地一下震动后,舰首主炮骤然开火。白光掠过大海,狠狠扎进了一艘北约战列舰的舰桥。 “命中!” 通讯频道里,指挥大厅中响起了一阵疯狂的欢呼声。尽管已经在持续的战斗中累得没了人形,可是官兵们还是在狠狠地挥舞着拳头欢呼雀跃。 “第九艘了!哈哈哈哈!” “咱们华夏军可不是吃素的!让悍军那帮小子好好看看!论打仗老子们不比他们差!” “快看,是蒙特列帝国的海岸线号母舰,被咱们逮住了。” “都他妈别愣着,主炮准备!” 官兵们的吼声夹杂在战舰的警报声中,在牧百灵的耳畔回荡着。 她抬头向战术电脑屏幕看去。 呈半圆形围绕在中央岛屿上方的北约防御链上,华夏舰队依旧在拼死作战。 f点仅剩下十二支a级舰队的莱恩军,已经完全绞杀进了班宁舰队的集群中,双方战舰几乎是贴着舷窗开火,不少战舰都在最后关头选择驾舰撞向敌人。 在u点华夏第十二十三集团舰队和曾鑫的魅影第一集团舰队,已经将敌人迫退了超过十五海里。每一艘战舰,都已经是伤痕累累。 在自己所在的c点海域,到处都是战舰的残骸。有北约的,也有华夏的。 四十支华夏舰队,现在剩下的还不到二十五支。 超过一千艘战舰连同她们的主人自己的战友同胞,永远地留在了浩瀚的海面中。 在k点,王狂战和雷达均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止过他们的攻势。他们交战的海域已经偏离原来的战场超过八海里。 此刻是三月三十日凌晨,战斗爆发整整四十六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爆发于中央海域的这场战斗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无论是身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还是舰队指挥官,乃至旁边的观察者,都没有想到,面对切尔达舰队,华夏东南联军舰队以劣势兵力,竟然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相反,在不少局部战斗中,他们还多次利用精妙的战术配合挫败敌人。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原本在不少人看来最多几个小时就会结束的空战,竟然持续了超过三十个小时。 一波接一波的北约战机突入岛屿上空,又一次次无功而返。 按照北约飞行员的说法,似乎华夏将所有能集中的战机都集中在了中央岛屿。不仅那些飞行员亡命,地面的装甲部队更是疯狂地向天空发射导弹。 整个中央岛屿就像是一个浑身张开尖刺的刺猬。 …… 禁闭室里静悄悄的。 哈里曼,华西和任商席地而坐,相视无言。 由于动手殴打北约记者,他们被船长警告,并塞进了这个用于紧闭违反纪律的船员的禁闭室。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椅子,没有床铺,连窗户都没有。 除了一扇门以外,陪伴三人的就只有头顶天花板白色的电子灯光。 哈里曼坐在墙角,背靠在墙壁上。华西低着头,不知道在角落里想些什么。任商则凝视着天花板,眼睛半眯着。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要求对话 “还有多长时间?”哈里曼开口问道。 “二十分钟。”任商回答道。 被没收了所有随身物品的他们连时间都不知道。任商从一进禁闭室就开始以数数计算时间。对他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难熬的折磨。 不过没有人后悔。 用华西的话来说,如果时间倒流,他还会毫不犹豫地再揍那帮北约记者一次。 “你们说,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听到还有二十分钟结束禁闭,哈里曼和华西都来了些精神。华西抬起头来,问道:“咱们会输吗?” 哈里曼和任商对视一眼,都苦涩地摇了摇头。 他们不知道,当自己走出禁闭室的时候,这场几近注定失败的战役,是否已经尘埃落定。更不知道,那些英勇的华夏官兵,将会有多少人牺牲在这片海面下。 沉默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门打开。 从地上跳起来的三人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船长亲自打开了房门。 “怎么样了?”哈里曼紧紧地盯着船长。虽然是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下令将自己等人关禁闭,可哈里曼知道,这是一个同情华夏的中立者。关自己禁闭,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在这艘中立船上,他必须为每一个乘客负责,不能偏袒自己。 身材魁梧的船长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掠过,眼神复杂。 “我不得不承认。”船长声音低沉:“华夏打得很顽强。” 顽强? 听到这个字眼三个人的心下都是一沉。 “中央岛屿上空的战斗持续了四十多个小时。现在北约运输机已经进入了那里。”船长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原本我以为北约人登陆后,华夏军会选择撤退,可是没想到,他们的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恐怕他们是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了。” 船长的话,就像一根针狠狠刺在哈里曼等人的心头。 “至少他们还没输!”哈里曼嘶声道。 船长看着哈里曼,点了点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们打得很漂亮。从头到尾,我没有看见北约人占到他们什么便宜。不仅如此,北约的外围防御链还被他们扯得七零八落。这在战前,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舰长诚恳地道:“我很敬佩你们华夏的这位指挥官。也敬佩你们的每一个军人。这样的艰苦的战斗,能拼到这个地步,即便是最后输掉这场战争,你们都可以为他们感到骄傲。 “另外,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船长说着,微微一笑:“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切尔达的旗舰向华夏舰队发送了明码信号。切尔达要和华夏指挥官通话。通话是公用码,我们也能够接收。”他侧开身体,让开大门:“赶紧去观战室吧。” 切尔达要和华夏指挥官通话? 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哈里曼三人哪里还站得住。船长的话还没落地,他们就已经冲出了禁闭室,拔腿向观战大厅飞迸。tqr1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疑问。 “切尔达,他想说什么?!” 北约旗舰指挥大厅里,气氛凝重而压抑。 忙碌的北约参谋们都停了下来,凝神屏息地注视着指挥台上那个英挺伟岸的身影。 回想这四十多个小时以来的战斗,每一个人都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心头的沮丧和震动。 当初战机集群在中央岛屿周围游移,耀武扬威地试图引出华夏舰队的时候,可没有人会想到,这一仗竟然就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直到此刻,大家都还想是做梦一般。不时就伸手掐掐大腿,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相信占据兵力优势的北约舰队,居然在以名将卡内基领衔,班宁,基恩斯和卡德尔各自坐镇一路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在对方手里讨到一点好处,反而被压在防御链上揍了个饱。 各种各样的传言早就在舰队中流传开了。 抛开一些无稽之谈,有一条传言最被众人认可。 大家听说,华夏之所以在双星角走廊战败,并非黄胜天不是切尔达大将的对手,而是因为老奸巨猾的黄胜天要诱敌深入。 别看华夏舰队在双星角撤退时损失了不少战舰,一路狼狈而逃,甚至丢掉了中央出海口这个天险。 可事实上,一切都在那个老人的控制之下。 现在,毫无疑问,一定是黄胜天出手了。 通过这四十多个小时以来防御链上的几百次大小战斗,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论计算,玩战术变化,卡内基他们根本不是对方指挥官的对手。 无论卡内基他们用什么战术,对方那位指挥官,总比他们快上一拍。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参谋部提供分析和计划建议动作太慢。可后来大家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好多场被人家吃得死死的战斗,都是由己方先发动,对方只是接招应招而已。可一交手己方就跟不上节奏了。算了又算拿出来的作战计划,几个战术变化下来,就成了废纸。舰队被对方牵着鼻子抽着屁股打得团团转。 就好像两个人下棋,自己这边还没有想要下一步怎么走,对方就已经想到了十步以外。 若真是下棋倒也还好。毕竟对方再怎么厉害,一次只能落下一子。就算他算到了一百步外也得按照规矩来。 可是这却是战争,没什么一人走一步的游戏规则。等到这边绞尽脑汁拿出个主意来思考成熟计算清楚的时候,人家早已经打出一整套拳拳到肉的组合拳来了。 打到后面,大家明显发现,班宁等几位名将,全然没有了什么自信。指挥犹豫迟疑,缩手缩脚。别说条件相等的战斗不敢大胆投入,就算是己方占着优势,也是一副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模样,全然没有一代名将的风采。 班宁,或许大家可以说是被悍军在墨提斯海域给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情有可原。可就连卡内基,卡德尔和率领着米国最精锐的夜军的基恩斯竟然也这样,就难免让人心生恐惧了。 能把卡内基他们打成这样的人物,这个世界上除了黄胜天还能有谁? 传言一出现就迅疾在北约舰队中流传开来。 一开始相信的人还少。 可随着战局的进行,这个传言就越来越有说服力,流传也越来越广。 等到苏斯舰队攻入白苏斯和苏斯保皇区的传言不可避免地流传开时,再没有人对黄胜天诱敌深入的猜测有半分怀疑。 一时间整支北约舰队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明白,到这个时候,切尔达不出手已经不行了。 切尔达负手而立。 指挥大厅鸦雀无声,眼前的通讯屏幕,也还是一团漆黑。 他微微皱着眉头静静地等待着。等待那位打了一场漂亮战役的华夏指挥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和下面的官兵们不一样,切尔达从来都不认为这场战役是黄胜天指挥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黄胜天的指挥风格了。 虽然这个人在许多战术变化的细节处理上有黄胜天的影子,可是他完全能判断出来他们却绝不是同一个人。 相较于黄胜天,这个人的指挥风格少了一份老辣,却多了几分天马行空;少了一份厚重,却多了几分邪气。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拥有就连黄胜天也没有的强大的计算力。 “真的是你吗?”想到穆尔之前的报告,切尔达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穆尔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切尔达必须承认,尽管自己一再拔高那个方楚天的威胁程度,可最终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以拥有人工智能而走进自己视线的方楚天,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完全有资格和自己交手的指挥官。 回想这四十多个小时以来的战斗,切尔达心情复杂。虽然他没有出手,可是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对手展现出来的指挥能力几次让他震惊地从指挥席上站起来,绕室疾走心潮难平。 卡内基他们没有犯错误。 之所以打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全是对方指挥官能力所致。 到这个时候,切尔达才警觉,双星角之战过后,自己似乎松懈了太多。 对手分兵截断后勤通道,强攻法克兰,乃至苏斯倒戈出兵,一步步从容布置。而原本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自己,却在战胜黄胜天之后,挥军直入中央海域。 以为拿下中央岛屿,胜利便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切尔达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那位素未谋面的华夏指挥官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黄胜天。 如果对手是黄胜天,如果这是在双星角走廊战役之前,他一定不会放松警惕,也一定不会给对手这样的机会。 可黄胜天败了。 在他失败之后,另一个人,却将一场原本毫无悬念的残局,一步步走到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翻身的可能 从天网态势图上看,此刻的北约外围防御链,已经是名存实亡。虽然班宁,卡德尔和基恩斯还顶在华夏军的四个攻击箭头前面,可是战局与其说是北约阻截对手,倒不如说是互相纠缠。 华夏的这四个战舰集群冲不进内圈,北约的防御舰队也脱不开身。这样一来…… 切尔达抬起头,看着中央天网主屏幕的远视仪画面。 透过那被撕扯得漏洞百出的防线,他看见一直处于后方的悍军舰队,已经缓缓压上。 这就是最后孤注一掷的机会吧? 他扭过头。 身穿白色连衣裙和红色小皮靴的小女孩,就站在自己身旁。 她仰着头,看着天网屏幕。一双如同水晶般清澈迷人的大眼睛上,长长的睫毛高高翘起。小巧可爱的瑶鼻下,粉红色的娇嫩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带着一点倔强。 “你说,他会接受对话吗?”切尔达问道。 女孩思考着,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微微蹙着眉毛,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切尔达微微一笑:“或许,她也会出现。”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活活砸死 切尔达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段天道身旁的那个谜一般的人工智能。直到现在,北约情报部门也没有搞明白,那个人工智能是如何出现在段天道身边的。 女孩依旧面无表情。 “很紧张,对吗?”切尔达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女孩的眼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和你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说不定,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 女孩看着切尔达,清澈的眼睛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小女孩眼中的变化,切尔达知道,一道坚硬的外壳,已经随着自己的猜测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挥了挥手。肃立于旁边的穆尔和阿历桑德罗都远远地退开。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俩个人。”切尔达缓缓道:“二十多年前,你的出现,让米国如虎添翼。能够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内把米国提升为超级大国,你功不可没。”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和一个有秘密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带着目的的秘密。”切尔达看着小女孩:“这些年来,我追查一切有关于你的蛛丝马迹。虽然还没能成形,但手中的情报,已经足以让我做出一些简单的判断。” 女孩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切尔达。 良久,她那清脆的声音,如同冬雪中的风铃,淡淡响起:“是吗?” “被一位人工智能盯着,有时候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切尔达洒然一笑道:“无论做什么,调查什么,都必须通过最原始的手段来传递信息。” 女孩再度沉默了。 “有一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切尔达悠悠地道。 女孩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抬头问道:“哪里?” 切尔达看着小女孩的眼睛,缓缓道:“华夏西北,胡兰戈壁。” 这八个字一出口,气氛陡然变得压抑。 即便是远远没有听到任何对话的穆尔和阿历桑德罗两人,也感受到了时间凝固般的死寂,一时惊疑不定。 “不管你知道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女孩脸上的表情,似乎反倒变得平和轻松起来。她仰起脸,露出一个切尔达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笑脸:“我想,现在你更需要我帮忙控制对方的电子系统吧?” 切尔达微微皱起眉头。 他没有想到,自己接连丢出这样的重磅炸弹,也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 不过相较于小女孩身后的秘密,他更在乎小女孩刚刚说的话。 “你可以吗?” 切尔达在指挥席上坐了下来。 他比谁都明白,如果没有那个叫林涵的女人,华夏舰队绝对不可能打到现在这个局面。 要知道,一支拥有人工智能为核心的舰队,无论是在指挥系统,火控,信息传递,情报收集以及战舰操控方面,都有着对普通舰队的压倒性优势。 在此之前双方在电子战方面势均力敌。切尔达以为这是因为对方同样有人工智能坐镇的结果。 可此刻,小女孩的话却让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或许可以。”小女孩扭开了头。 说话间,通讯屏幕的信号灯亮了起来。 这一刻,无论是切尔达的旗舰指挥室里,远在数十海里外的议会观察船还是依旧在鏖战的战舰上,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身材瘦削的卡内基目光阴鸷,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精疲力竭的班宁从指挥席上站了起来。 基恩斯点上了一支烟,半眯着眼睛,透过袅绕的烟雾看向通讯屏幕。 卡德尔则坐直了身体,摘下军帽,用手捋了捋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发角,把帽子重新戴上。 这四个人,都是切尔达的左膀右臂。 四十多个小时之前,当华夏舰队如期出现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踌躇满志,以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压倒性胜利。 在他们看来,只要打完这一仗,华夏将再没有谁能够阻挡己方的脚步。 从这里到狂风岛,从狂风岛纵贯华夏,直入特里蓝如山,然后两路夹击席卷华夏,他们就将陪伴切尔达,成就数千年来甚至没有谁敢幻想一下的宏图霸业。 可是四十多个小时的战斗,却让他们的斗志一点点消磨殆尽。 谁也没想到,内部矛盾重重的华夏军竟然拼命拼到这种程度。更没人想到失去黄胜天之后,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以比黄胜天更加强大的计算能力指挥华夏军作战。 作为和对方指挥官直接交手的人,他们对这个自己用尽了力气却无法击败的家伙,充满了好奇。 通讯屏幕缓缓的亮了起来。 当看见屏幕上出现的那个人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个年轻的华夏将军出现在屏幕上。短短的头发,普通到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脸,小招风耳朵,憨厚老实的眼神和表情。 不是那个在大家脑海中转了无数圈的方楚天,还能是谁? “真的是他!”参谋们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议论纷纷。 卡内基等人,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段天道,目光惊讶而困惑,似乎拼命想把那个指挥出神入化的华夏指挥官,和眼前这个貌不出众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可是,从他们半张的嘴就能看出来,这很困难。 “方楚天上将。”片刻沉默后,切尔达开口道:“我们终于见面了。” “按照北约贵族的礼仪,我应该说很荣幸,对吗?”旗舰‘上京’号的指挥台上,段天道凭栏而立,凝视着正面天网主屏幕上的切尔达。 在他身旁,数以百计的大本营参谋和军官们静立原地,肃然望着自己的指挥官。 尽管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疲倦得就连站起来都困难,头发湿漉漉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可是每一个人都挺直了自己的脊梁。 四十多个小时之前,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方楚天有资格和切尔达对阵。 而在四十多个小时之后,段天道已经用他的指挥,赢得了每一位华夏官兵发自内心的尊敬,也理所当然地赢得了作为一名平等的对手和切尔达对话的资格。 “杀!”此刻不少参谋的耳机的通讯频道里,还是响彻云霄的怒吼声。 战斗并没有随着双方指挥官的见面而停止。 舷窗外的海面中,战舰依旧在高速游走,炮弹光依旧交错纵横。无数华夏官兵正前仆后继地扑向敌人。 战斗远比语言能够描述的更加惨烈。 这些穿着不同颜色不同款式制服的华夏各军区的军人,空前团结,英勇作战。 这声音,这光芒,仿佛穿越了时空,从战争中奔腾而来。 自由,民主,家国,荣耀。 一切的一切。 尽在此战之中! “感到荣幸的,应该是我。”切尔达仔细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方楚天。 和照片及影像资料中不一样的是,眼前的青年显得比几年前更加沉稳,目光也更加坚毅。虽然长相并不出众,可浑身上下却隐约透着一种让人心折的军人锋芒。 即便是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目光也毫不畏惧。 切尔达打量段天道的同时,段天道也在打量着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敌人。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耳朵,一张嘴……”段天道认真地数了好几次,一时间有些困惑。他妈的,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他的目光顺着切尔达的身体往下滑。 难道,他有两根? 咝…… 打破切尔达的脑袋,他也不可能猜到眼前这个面容刚毅的男人心头在想些什么。 切尔达道:“黄胜天元帅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好。”段天道直言不讳。 “可惜。”切尔达嘴角勾起一丝淡淡地笑意:“我原本还期待着能够第二次击败他的。” 切尔达的话一出口,双方的将领们眼皮就同时一跳。 姜还是老的辣。 所有人都知道,切尔达挥军南下最首要的目的,就是正面击败黄胜天,将华夏军最后的精神支柱彻底砍倒。 正是因为双星角走廊一战击败了黄胜天,北约联军一扫南下以来的忐忑惶恐,士气高昂。此后衔尾追击,大有一鼓作气横扫东南剑指狂风岛的架势。 可谁成想,他们竟然在中央海域,遭遇了华夏军的顽强阻击。 此刻正是战斗最关键的时刻。 北约已经登陆中央岛屿,华夏军则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的战斗,将北约的外围防御性撕扯得七零八落。北约兵力依然占优,华夏却断了北约的后勤,并发动了针对法克兰,白苏斯和苏斯的战斗。 总体形势上来说,双方半斤八两。 因此,在即将接手指挥这场输不起的战斗时,切尔达需要提升己方的士气。让已经筋疲力尽的官兵们,忘记四十多个小时以来的一切,依旧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却在气势压迫方楚天的同时,对士气低落的北约官兵产生着难以估量的鼓舞作用。 其话中含义有两个。 一,华夏舰队的指挥官不是黄胜天,完全用不着担心。 二,即便是黄胜天,也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他能够击败黄胜天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 是否善于利用任何环境和条件创造对己方有利的形势,是区分一名指挥官才能的依据之一。 小说中的武林高手摘花折叶皆可伤人,现实中指挥官也同样善于利用任何细微之处为自己积累胜势。 这不是小手段。 这是争胜之大道。 寂静中,赵小算等华夏将领,都攥紧了拳头。 切尔达位居名将排行榜首,与黄胜天齐名多年,即便是他们,在面对切尔达的时候也感到无穷的压力。 同样的话,其他人说出来是狂妄笑话,切尔达说出来却气势逼人,无从反驳。 身为指挥官,一旦被对方压下气势,后面就会处处受制。偏偏无论是论经验,论声望方楚天和切尔达的差距太大了。tqr1 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他。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其他人此刻插口反驳,身份底气原本不足,气势就弱了一头,为方楚天解围,又弱一头。 只怕战斗还没有开始,就落下心理阴影了。 就在所有人心头忐忑的时候,段天道却在心头笑了起来。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家伙当初在学习杀手的必修课时,学习那些关于心理学的著作,多的能把切尔达活活砸死!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樯橹灰飞烟灭 跟老子玩心理战?! 段天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句话就给切尔达堵了回去。 “就凭你?” 不屑,鄙夷,好笑。 一时间,段天道脸上简直可以开个表情商店。 那撇到了耳朵根的嘴巴,半吊起来的眉毛,斜睨的眼睛,朝天的鼻孔,各种表情的脸谱换了一张又一张。 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家伙不去演戏,跑来这里打仗简直太他妈屈才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咱们老爷子一直在逗你玩吗?”,段天道抱着膀子,斜睨着切尔达:“你想跟他交手,先得打得过老子再说!”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北约官兵破口大骂方楚天无耻,中立国的观察员们个个瞠目结舌。 而天机老人等华夏将领则是相视一笑,在这样的事上替段天道担心,简直是多余! 对自己这些正统军人来说,切尔达的声望、战绩或许是一座大山,让人仰视。可是对于这个向来没有什么尊卑强弱观念的男人来说,你就是老天,他也当你是个屁! 这家伙向来是拼命占便宜宁死不吃亏,再凭你什么风度翩翩仪态出尘威严冷峻气势迫人,他也能红口白牙信口雌黄含血喷人骂你个狗血淋头。 他可以叉着腰撒泼耍横,你切尔达拉得下这个脸来吗? 切尔达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听对方一句逗你玩,他就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在这个同题上跟这家伙纠缠下去。 虽然他出身于米国的豪门贵族,对他和他身旁的人来说,认输不可耻,输了风度才可耻。可他同样也明白,遇见这样神经比机甲传动杆还粗的家伙,这个道理说不通! 这男人压根儿就不知道风度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他那副乐呵呵的模样,恐怕还巴不得你接上嘴,让他有机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呢! “这么说来,我的对手就是你了。”切尔达看着段天道,目光如刀。 段天道没有吭声,只眉毛微微一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各不相让。 “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切尔达看着段天道的眼睛:“几年前,你不过是华夏一个小家族的落泊子弟,因为在上京和军队子弟争强好胜莫名其妙进入了海军上将海风山的视野,莫名其妙成了上校,从此青云直上,其后被黄胜天元帅选做接班人,可这支联军却又被华夏抛弃。我不明白……” 切尔达眼睛微眯,声音越来越冷。:“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难道,你真以为凭你手中这点兵力能击败我?”说着切尔达扭头看向身后的电子沙盘:“拿下中央岛屿,我北约就能以此为前进基地辐射整个东南。向西,我可以灭天井军区,狂澜区。向东,我可以横扫苏斯,等我把苏斯国内的叛乱镇压下来,就能联合苏斯白苏斯,北上狂风岛,与我米国威廉三世陛下大军会合,围攻华夏。” “如果是在双星角走廊,你可以挡住我。在中央出海口,你也可以阻止我。可是现在。”切尔达的声音凛冽如冰:“我北约陆军已经打开通道,实施了登陆,你拿什么来阻止我?!” 他的声音在这片海域的每一艘舰船,每一个人耳边回荡着。 二十年来切尔达名震天下身居高位,手中掌握无数人的生死命运。那骨子里沉淀的气势一旦爆发出来,竟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被猛虎作势欲扑的感觉。 虽只是旁观,众人一时间也在他的威势下,胆战心惊。 “四十多个小时,撕开我外围防御链。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么?”切尔达冷冷地道:“我就说给你听听。” 他伸手接过穆尔递过来的电子推杆,将代表北约的战机图标,统统推进了绿白相间的中央岛屿:“一,以中央岛屿分流我战机集群。” “二,四路攻势,左翼迫退我班宁所部,将其牵制于a点,中路b点及c点,分别向两翼拉开,迫使我驻守舰队远离蓝月岛,d点攻势则压迫向中央岛屿远端航道,对我航母形成空间压制。” 随着口中分析,切尔达手上推杆将双方舰队图标一一堆至相应区域。 最后,推杆落在了华夏舰队的指挥集群,十支悍军舰队和十艘末世级航母上。tqr1 “三,中路突进!” 他将悍军图标,沿着已经敞开的防线中路,直接推向了驻守于蓝月岛左侧的北约指挥集群,一声冷笑:“这就是你的杀招吧!” 世界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中立国的观察员们,记者们,北约的将军们,官兵们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切尔达和他手下的电子沙盘。 谁也没想到,华夏军在几乎山穷水尽的情况下竟然还打着中路直捣黄龙的主意。 更没人想到,当华夏军四路出击,将北约的防御体系咬得残缺不全,眼看就要实施最后一击的时候,切尔达却直接将对手隐藏的打算公诸于众。 此刻北约的防御体系虽然被撕扯开,却还没有到完全崩溃的地步。 切尔达电子推杆下的那条通道,其实只是左路的张鹏程舰队和旁边的赵小算舰队将两翼北约战舰拉开之后形成的一条直线距离长达二十海里宽却仅四海里的通道! 悍军就要沿着这条通道进攻切尔达的指挥集群? “方将军你赢不了。”切尔达丢掉推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道:“如果看不出你的计划,或许你还有攻击我中央指挥集群的机会。可现在你觉得你有吗?” 人们向段天道看去。 他们发现,这位年轻的华夏指挥官此刻已经是一脸铁青。 从悍军到切尔达指挥集群,距离二十海里,战舰全速前进需要22分钟。即便悍军战舰性能卓异,速度远超普通战舰,穿透这一通道也需要15分钟以上。 若是北约没有防备,15分钟转瞬即逝,倒真可能让悍军杀到切尔达面前。 可在切尔达已经将华夏的战略意图毫不客气掀了个底朝天的现在,悍军舰队再想要通过这条通道已是绝无可能! 四十多个小时的鏖战,华夏军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将北约的防御链拉开罢了。 勉强打开的通道只有区区四海里的宽度。 从海域图上看去,这条通道就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缝隙,在周围的北约舰队环视之下随时都可能合拢! 以切尔达的指挥能力怎么可能让悍军舰队冲过去? 更何况从切尔达指挥集群到中央岛屿还有整整四十海里。你能冲,人家不能退吗? 即便切尔达因为身后的航母和登陆部队不能脱离战场,四十海里的距离也足够拖延到班宁等人回援了! 被切尔达戳穿之后,这条位于战场中央沿b20经由g20直通20海域的通道,哪里是什么机会,简直是一条死路! “我不妨将当着你的面,下达我的命令。”屏幕上,切尔达目光森然地做了个手势,一旁的阿历桑德罗心领神会,迅速开启了北约舰队的指挥通讯系统。 片刻之后,班宁,卡德尔和基恩斯,已经出现在了屏幕上。 “大将阁下!”三位北约名将挺胸抬头肃然而立。眼神中,满满都是对切尔达的敬畏叹服。 从切尔达用冰冷的语气指出对方的最后杀招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华夏军已经完蛋了! 四十个小时的鏖战,无数官兵的牺牲,最后换来的不是悍军沿这条通道高歌猛进,而是切尔达此刻风轻云淡的几句话罢了。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是何等飞扬的名将风采! “班宁将军,命令第五战舰集群立刻脱离战斗,向基恩斯所部靠拢。第三,第九集群指挥权移交大本营,由我亲自指挥。” “卡德尔将军,命令第七,第八集群,沿蓝月岛外围线,向g20海域,配合基恩斯所部,截断通道。第四,第五,第十集群指挥权移交大本营,由我亲自指挥。” “基恩斯!中路是你的地盘。我夜军之威名,全在你手上。第一,第二集群给你,剩下的舰队指挥权移交大本营,由我亲自指挥。挡不住悍军,你自裁吧!” 向班宁等人下达完命令,切尔达冷冷地看着段天道,微微皱起眉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悍军最大的倚仗应该是你们的十二代机甲。”他头也不回地道:“阿历桑德罗。” “到!”阿历桑德罗肃然立正。 “命令裁决者,做好出击准备,告诉他们,他们的对手到了!” “是!” 切尔达飞快地下达命令。那一连串冰冷果决,带着一丝冷酷杀伐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心底发寒。 虽然只是粗略的兵力分配和部署,可是稍微懂一点军事的人都知道,这几道命令一下,等于将最后一道门关上了。 班宁,卡德尔,基恩斯三大名将领军向g20海域运动,关闭一条宽四海里,细微如缝隙一般的通道。 同时,切尔达亲自指挥防御链上的剩余舰队与华夏军战斗。 悍军哪里还有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 以切尔达的指挥能力,本来就处于兵力劣势的华夏舰队,只有被摁死在原地的命! 而面对三大名将率领的舰队,悍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围追堵截下毫发无损。 别说他们冲不过去,就算冲过去了,他们也只有十支a级舰队和十艘末世级航母。 这么一点兵力面对切尔达指挥集群整整二十支精锐的北约舰队,能起什么作用? 只怕到时候,不是他们击杀切尔达,而是送上门去被人家斩首!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杀!!! 人们看着通讯屏幕上的段天道,眼光复杂。 有冷漠,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期盼,不一而足。 自始自终,段天道都没有说话。 或许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在切尔达一连串致命组合拳面前,他根本已经无话可说。 随着阿历桑德罗的离开,指挥大厅安静了下来。 切尔达看着段天道:“方将军,说实话,你能打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赢得我的尊敬。不过天下英雄,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你现在有三条路。一是冲过来。二是领军退走。这两条路,都是死路!” 他站起身来,在指挥席上来回踱了两步,最后看着段天道:“我给你第三条路。降我!我可保华夏在北约中的地位,可保诸位将军皆为北约上将!领主!公爵!” 切尔达的许诺,引发了一片哗然。不少人都是怦然心动。只恨自己不是华夏将领,得不到这失败也能享受的荣华富贵。 喧嚣声中,切尔达微微抬着下巴,朗声道:“华夏总将我北约看做洪水猛兽。不过,我可以以我的家族姓氏承诺,降我米国者,战后不究,不执行种族制度!” 他扭头看向四周:“就连我北约各国的种族制度,也会渐渐加以改进或废除!” 不得不说,切尔达抛出的这几个重磅炸弹,摧毁了大多数人的心理防线。就连不少中立国的观察员也是喜形于色。 虽然此刻保持中立,可大家都知道,这一仗过后,这些中立国也是胜利者的盘中之餐。 区别只是究竟是武力征服,还是兵不血刃罢了。 切尔达的承诺无异于给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万一日后北约战胜,至少这条件还算是能够接受。 “方将军,如何?”切尔达转头注视着段天道。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段天道身上。 大部分人都觉得,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只怕这位年轻的华夏上将没有什么选择了。 别说此刻东南联军已经是山穷水尽,单说和切尔达的诚意大度比较起来,抛弃了东南联军的华夏就显得不地道。 在人们的注视下,段天道沉默着。 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张开口缓缓道:“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我讨厌战争,贪生怕死。天生就不是个当将军的料!从华夏卫国战争爆发以来,我每一天都想回到和平年代。都想战争赶紧结束。能荣华富贵当然好,就算穷一点,只要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我也宁愿不当这个上将。” 听到段天道的话,不少人在心头叹气。说出这种丧气话来,这仗已经没法再打下去了。 “成为英雄很偶然。”段天道苦笑一声:“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提着脑袋玩命,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谁知道哪一天就玩完了。” 班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基恩斯点上一支雪茄,背靠在椅背上,悠然吐出一个烟圈。 天机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段天道,赵小算,王狂战,张鹏程,曾鑫,马佩琪,滕刚等人,则死死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远方的议会观察船上,中立国的观察员们摇头叹息。北约人喜形于色,而哈里曼,华西和任商等华夏人,则手脚冰凉,浑身都没了力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段天道即将宣布投降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 “可是,我还得玩下去。” 轰! 恍若一道惊雷,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切尔达将军提出的条件,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段天道挠了挠头发,回忆了一下,道:“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一只狼跑到羊圈,准备吃羊圈里的羊。可是羊圈有只看家狗守着。狼和狗打了一架,狼对看家狗说,只要你能投降,让我进去,那我就收你做小弟,让你一起享用羊肉。同时,我保证,每天只吃一只羊,剩下的羊可以随便吃草。” “这个故事很烂。”段天道抬起头来,看着切尔达:“你是狼,我就是那只看家狗!你猜狗会不会听狼的话?” 切尔达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段天道脸上浮现一丝狞笑:“狗都不会这样做,你以为老子连狗都不如?!” 他的声音在每一艘战舰的走廊上回荡着,所有人都已经是目瞪口呆。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执迷不悟,我现在告诉你!”段天道纵声咆哮:“因为这个国家,有数亿民众死在你们的屠刀下,他们冤魂不散!因为有三千万将士的英灵,就在这片海面下看着我!因为老子只要敢投降,就没脸去见华夏的列祖列宗!因为老子就算是死,也他妈要吐你一脸带血的唾沫!” “呸!”咆哮声中,段天道一口啐向通讯屏幕:“什么傻逼名将!你就是堆狗屎!” 整个世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极度震骇中,看着那个一脸狰狞的段天道。看着他满布血丝的眼睛,青筋毕露的脖子和那一口仿佛要穿过通讯屏幕直奔切尔达面门的唾沫!tqr1 北约人懵了,中立国的人也懵了。 只有华夏人,为这个咆哮的声音,热血沸腾! “你不是当着我的面下命令吗?!老子现在也当着你的面下命令,听清楚了!”段天道猛地一拍指挥台,一声怒吼。 “悍军!前进!” …… “悍军,前进!!” 书房里静悄悄的。可记者分明听到这个声音就在耳畔回荡着。 窗外的夕阳,已经落到了天际云霞后面。只有一抹金色的余晖,从楼群缝隙之间穿过来,如同火焰一般。 时光,在夕阳中倒流。 前进,前进! 这一刻,记者仿佛就站在中央海域那古老的战场中央。 上下左右,都是璀璨的光芒。 绿白相间的中央岛屿,就像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夜明珠,悬浮在眼前。 无数战舰向着那条只有四海里宽的缝隙,风驰电掣。 每一艘战舰里,都是怒吼的华夏战士。 舰长们将手臂笔直伸向前方;官兵们在走廊上奔跑着;炮手将火控系统的电子准星套上了敌舰;动力舱的老机修上尉恶狠狠地将动力输出开启到最大;主控航行员咬着牙,猛地推起操控杆,开启战舰的每一个推进器。 无数战舰就在眼前游走开火,无数官兵就在血火中咆哮怒吼,无数战机掠过战舰侧舷,将炮弹和导弹倾泻在钢铁外壳上,腾起千百火团。 前进! 那是一个年轻将军怒吼的声音! 前进!! 那是无数华夏官兵怒吼的声音!! 前进!!! 那是战场所在的这个国度,三千万牺牲将士,数亿死难同胞的灵魂,在这片海面下怒吼的声音!!! 他们的心脏,在这一刻整齐而有力地跳动着! 他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那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尽管只是在这寂静的书房中听一个经历战争的老人回想当年。 可是,记者依然为那怒吼声热血沸腾。 “杀!”老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一股电流,沿着他的背脊一直爬上头顶! 他骤然回头,老人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望着天花板。那个狰狞的字眼,随着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就像是京剧唱腔,悠长,浑厚,恍若穿越了时空,百转千回。 …… “杀!!” 滕刚猛地一把抓下了军帽,狠狠地砸在指挥席上,纵声怒喝! 旗舰在炮火的海洋中劈涛斩浪! 白色的炮弹光团如流星从身旁滑过;红色的爆炸火光,就像吸饱了鲜血的棉花般,一团团在舷窗外骤然炸开,又旋即被浑身都在爆炸中颤抖的战舰甩在身后。 “杀!” 马佩琪傲立于指挥席,目光坚毅。 在他的指挥下,三百余艘莱恩战舰,沿着战圈外围狂飙突进。潮水般蜂拥而来的北约战舰,一次次撞上以旗舰为中心的指挥集群,又一次次化作漫天浪花,四溅飞射。 “杀!” 张鹏程狠狠挥下了拳头。 圆锥形布阵地华夏第十二、十三集团舰队,如同一把长枪的锋利枪尖,直接扎进了北约舰群。 “杀!” 赵小算面色如铁。作为联军主力战舰,以他们三十年来纵横世界的厚重舰群,缓缓上压。一排排战舰,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齐头并进。坚硬的舰首,高高昂起,每前进一步,都撞碎无尽的鲜血和烈火。 “杀!” 王狂战和雷达均都挽起了袖子,双目如赤面色狰狞。 一支支华夏舰队,跟随旗舰高速冲锋。 远远看去,这些不同颜色不同型号的战舰,就像是从山坡上滚滚而下的骑兵。碗口大的铁蹄踏翻草皮,泥点飞溅。冷酷的钢铁铠甲覆盖全身,长长的骑枪已经随着距离的接近放了下来,风在耳旁呼啸,大地在脚下飞退,眼前,只是一片血红。 “杀!” 这个声音,从无数华夏官兵滚烫的胸膛中迸发而出,如同炸雷般穿越空间,穿越时间,横扫世界。 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丝炽烈。 为什么坚持到现在,为什么执迷不悟? 方楚天将军的回答,说出了所有华夏军人的心声。 因为生命,因为尊严,因为自由,因为死难的同胞,牺牲的战友兄弟,惨遭蹂躏的祖国和家园。 每一名华夏官兵,都已经被段天道的怒吼点燃了。 这一刻,没有华夏人,没有自由港人,没有中立的人。有的,只是不分年龄大小,不分军衔高地,不分种族贵贱,准备用牺牲去赢得胜利的英勇华夏军人。 “什么傻逼名将,你就是堆狗屎!” 这是何等痛快的怒骂! 在世人眼中,切尔达这样的人高高在上,身份地位财富荣耀,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谁知道他们的名将之路上,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谁又知道他们耀眼的光环中,有多少冤魂凝聚不散。 切尔达又怎么样,哪怕你是老天,想要征服华夏,想要剥夺华夏人的自由和尊严,也得从每一个华夏战士的尸体上踩过去! “悍军,前进!” 无尽的炮火中,这个声音就在耳畔反复回荡。 当段天道迎着切尔达冰冷如刀的目光,狞笑着拍案而起,发出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时,每一个华夏官兵都知道,至少今天,自己已经心甘情愿把命卖给这个男人了。 身后的悍军舰队,已经开始了全速冲锋!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悍军,前进! 一艘艘长着尖锐撞角的悍军战舰,就像是一个个挺枪跃马的骑士,明知前方就是深渊,依然纵马驰骋,义无反顾。 悍军是英雄好汉,自己这些人就是软蛋吗? 若是任由对面的北约舰队抽调兵力关闭通道,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四路华夏进攻舰队,在各自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了疯狂地阻击。 不光是前面的战舰死命往对方舰群中冲,就连旗舰也领着指挥集群的战舰冲了上来。 赵小算的旗舰‘战虎’号、雷达均的旗舰‘荆棘鸟’号、张鹏程的旗舰‘浩渺’号、王狂战的旗舰‘森林王旗’号。 这些原本应该处于战列舰集群重重保护之中的旗舰,此刻,已经带头冲向了敌人。 无数的炮火在它们的身旁闪亮。可是再耀眼的光芒,也掩盖不住,旗舰那向远方发送的明亮灯光信号。 “悍军,前进!” 悍军舰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了它们的冲刺。 一艘艘悍军战舰的尾部推进器出长长的离子流光。 虽然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中,这蓝色的光芒仿佛凝固于大海般静止不动。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悍军舰队的速度已经高达九级,每秒航速超过两百公里。 这已经是人类战舰依靠自身推进器瞬间达到的最快速度。 当然,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这个速度会更快。 可是悍军没有。 在他们的前方,只有一条存在于北约外围防御链之间宽仅四海里的缝隙。而且这条缝隙正随着北约舰队的飞速合拢,变得越来越小。 此刻冲在最前面的,是悍军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四舰队。 四支舰队都呈梭形阵型,两支在左两支在右。只短短几分钟,四支舰队就已经冲出了b20海域,进入g20海域。 在他们两侧,防御链上被拉开的北约舰队就像是一群群受惊的鱼,拼命试图摆脱纠缠往回赶。虽然因为华夏军近乎亡命的阻击,大部分舰队还被锁在原地,可已经有零星的战舰向这边靠拢。 就在突前的悍军第三和第四舰队刚刚冲进g20海域时,通道两侧两百余艘北约战舰已经飞速而来。 “是夜军!”观察船的观战大厅里,响起了一声惊呼。 人群都骚动起来。 通过辨认斜插上来的北约战舰的舰首标识,他们认出,这两百多艘战舰都是切尔达麾下最精锐的夜军战舰。 这些黑色的战舰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 传说中,他们驾驶的战舰永远是米国船舶建造水平所能提供的顶级的战舰。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米国最忠诚的战士,经过层层选拔和严格训练,享有极高的待遇和地位。 从这支部队成立那一刻起他们就是米国的镇国武力。 他们从不将击败普通的舰队当做他们的目标。在这些骄傲的夜军官兵们看来,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华夏共和国的双头鹰舰队。 在之前的战斗中,夜军和赵小算指挥下的双头鹰舰队已经激烈交手。 夜军的战斗力的确不负于他们的威名。赵小算每每取得优势压上去,只要基恩斯一投入夜军,一般的华夏舰队就只能退下来,换双头鹰舰队顶上去。 中路的战斗,与其说是北约和华夏的战斗,倒不如说是夜军和双头鹰之间的较量。所有观看中路战斗的人都一致认同,在击垮夜军之前,赵小算不可能突破中路。 作为距离通道最近的舰队,哈里曼一直关注着夜军。 夜军的规模并不大,整个米国加起来也只有十六支夜军舰队。按理来说,这支舰队的每一艘战舰都是米国的心肝宝贝,不容有失。 可是在切尔达下达命令的第一时间,哈里曼却分明看到,即便面对是双头鹰舰队的疯狂阻击,这些黑色的战舰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他们是在无尽的炮火中离开的。 除了部分战舰压上断后外,剩下的战舰阵型一层套一层,竟然用身体掩护己方战舰脱离战斗。 这最先冲上来的两百多艘战舰,就是至少八十艘夜军战舰牺牲的结果。 仅仅为了那么一点点时间,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哈里曼只是在旁边看,就觉得浑身发寒。他完全可以想象,被这样一直冷酷到近乎冷血的舰队缠上,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而现在,夜军舰队已经出现在了悍军的前路上。 两百艘战舰想要击败悍军或许很难,想要拖延几分钟时间,却再轻松不过了。 “悍军能冲过他们的阻截吗?” 疑问就像是猫爪一般,在抓挠着所有人的心。 这艘船上的人,都听说过悍军的传说,却从来没有见过悍军出手。这支被很多人奚落成民兵的军队的战斗力,一直都是个谜。 双方舰队的距离越来越近。进入射程的瞬间,舰长们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怒吼。 “开火!” 行进中的战舰,骤然向着敌人发出千百条笔直的白光。 光柱顶端椭圆形的炮弹光团,只在舰首主炮瞬间有一丝凝滞,随后就闪电般划破大海,出现在双方舰群面前,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远方的观察船远视仪屏幕,在这一刻只能看到一片刺目的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当光芒渐渐渐弱的时候,人们看见那些高速冲刺的战舰的舰体上炸开一团团火球,一些战舰同时被几炮命中,当即四分五裂。 可是没有谁停下来。 炮火被甩在身后,战舰依然风驰电掣。 下一秒,双方舰队就像两群面对面冲锋的骑兵般猛地撞进了对方的舰群,一时间天昏地暗,人仰马翻。 这惨烈而壮观的场面让整个观战大厅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一位中立国的观察员揉了揉眼睛。 “我的老天!” 旁边,哈里曼,华西和任商,已经如同疯子一般跳了起来 “悍军万岁!” 只见屏幕上,数十艘悍军战舰贯穿北约舰群,从无尽的炮火光芒中冲了出来。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悍军战舰络绎不绝地破围而出。 人们都震撼地张大了嘴。 一艘、两艘、三艘一艘接一艘的悍军战舰冲出了战团,向着前方风驰电掣。 在他们的身后,两百多艘北约战舰,仅仅一个照面就只剩下了一小半。 大量的战舰在爆炸起火,剩下一小撮幸运的,则像不小心被卷进了迁徙的羚牛群的鬣狗一般,只能在无数蹄子的践踏下,仓皇而徒劳地原地打转。 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碰撞,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寂静中,人们骇然对视。慢慢仔细回味那石火电光般的一瞬间,才有些回过味来。 在之前双方的对射中,悍军舰队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他们开启了能量护罩,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却终于被搬上战场的新式防御! 虽然一些战舰的能量护罩变成了代表危险的红色,甚至战舰装甲被击碎,却没有一艘战舰丧失战斗力。能量护罩让他们如同犀牛一般皮糙肉厚。 而反观夜军的战舰,则在数量占优势的悍军齐射下,被摧毁了近六分之一。 不过这并不是悍军瞬间突破的主要的因素。 重要的是,被击毁的夜军战舰都位于北约舰群的前方和外围。当前面的战舰被击毁的时候,后面的战舰就只能改变航向,从旁边绕过去。 这样一来,原本还算密集的北约舰阵就变得松散起来,速度也降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依旧保持着密集阵型,数量占据绝对优势且有着尖锐撞角的悍军舰队,却毫不减速,一头撞了进去。 他们的战舰,他们的战术,简直就为突破而生! “老天爷……”一位中立国的记者呆呆地看着屏幕:“这样的舰队,打不打得过还两说,谁能挡得住?” 当天网屏幕上第一艘悍军战舰穿透夜军舰阵地时候,切尔达霍然起立。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紧咬的牙关让他的太阳穴和腮帮子高高隆起,紧握的拳头,仿佛要捏出水来。 阿历桑德罗看着切尔达,一时有些发懵。 跟随切尔达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位米国的天才将领如此失态。他听说多年前切尔达任皇家近卫军陆军团长时,曾经陷入敌人几个装甲师的重重围困之中,激战四天三夜,转战数百公里,差点全军覆没,他的部下也没有见他这样紧张过。 此刻悍军舰队才刚刚进入g20海域,距离这里还有超过十海里的距离。 虽然阿历桑德罗也承认,悍军的撞击战术天生适合这种高速突破,可是迎上去的只是夜军不到两支a级舰队的战舰而已。就算悍军毫不费力地突破了,这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冲过来。 要知道,竭力摆脱了对手纠缠的班宁,已经向右翼靠过来,接替基恩斯与张鹏程作战。左翼的卡德尔也同样抽调了兵力过来,配合基恩斯封锁通道。 此刻,就在悍军舰队的前方通道两侧,就有六支舰队已经逼近g20海域和20海域的交汇点。 就算悍军能撞,他还能一次撞过六支a级舰队? “战机。” 穆尔的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tqr1 阿历桑德罗眉头一皱,正要问个明白,却听指挥席上的切尔达,用同样低沉的声音道。 “战机。”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阿历桑德罗霍然扭头看向屏幕。 穆尔和切尔达的预言,应验了。 只见屏幕上,冲锋的十艘‘末世’级航母四周,忽然腾起蜂群般的战机。 这些战机一弹射出通道便加速向前。顷刻间已经黑压压的冲出了悍军舰阵向两翼扩展开来,迎向北约舰队,形成了一条宽一海里的通道。 通道中央,悍军舰队一刻不停,风驰电掣。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突破! “突破了!” 当成千上万的战机呼啸着冲出悍军舰阵,迎向猛扑而来的北约舰队,将其牢牢挡在通道两侧的时候。相同的惊呼声同时在双方战舰和远处的观察船上响起。 不同的是惊呼者的语气。 北约官兵惊惶骇然;华夏官兵激动雀跃;而观察船的中立国观察员记者们则是难以置信。 议会观察船观战大厅的主屏幕,高达八米,直径二十米。人站在屏幕下,就像是大象面前的小老鼠。 大厅一层的人们仰着头,二楼弧形平台的人们无声地靠在栏杆边,三楼,四楼每一层,都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和心跳声。 巨大的屏幕在他们眼前闪烁着,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 屏幕中,悍军舰队就像一条奔腾的长河,在两侧战机组成的堤坝之间翻滚奔涌势不可挡。 通道两侧,已经是一片光芒闪烁。 无数的‘闪电隼’战机在北约舰群中穿梭,它们飞行的姿态敏捷而优美,可攻击却凶狠而毒辣。 体型巨大的北约战舰,只要一靠近通道海域,立刻就会被数十架战机同时盯上。 这些战机会在海面中划出一个个大圈,然后同时将机首对准北约战舰。上方,前后左右,连珠般的炮弹就像是死神手中的勾魂链,缠绕在舰体上,击碎装甲,将舰桥撕扯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密密麻麻的导弹,也带着蜿蜒的尾光轨迹呼啸而至,闪电般撞上舰体。 一旦被这些战机卷入阵型,北约战舰就毫无还手之力。一艘艘战舰就像是一只只被食人蚁爬满身体的野猪,顷刻间只剩下一具白骨。就连防御力最强的战列舰,也撑不过三秒钟。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今天以前,就算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也不敢相信,悍军的战斗力会如此强大。强大到当这支舰队悍然发动冲锋的时候,就连米国的夜军和切尔达,也不能阻挡。 “战机为王,战机为王……” 不少中立国的观察员们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嘴里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就只是这句话。 这些观察员们,有一大半都来自于各国的政府和军方。其中不少还是军方的高级将领。从战争爆发开始就密切地注视着一切变化的他们。 除了对目前华夏和北约双方的局势了若指掌外,对当今世界的战术思想,两大阵营的王牌部队,武器装备和众多名将,也有着很深的研究。 当他们看到十艘‘末世’级航母释放战机的数量和速度,当他们亲眼目睹北约战舰在战机集中攻击下的脆弱时,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在进入中央海域之前,他们听说过不少关于悍军的传说。其中有一些国家,甚至还和这支从自由港自由世界起家的军队打过交道。 大量的食品,药品,工业生产原料乃至禁运的武器,车床和能量,通过自由港自由世界如同毛细血管一般的航道,源源不断地流入悍军大本营。 不过那只是交易罢了。没有人把自由港和悍军当一回事儿,也没有谁真的以为那个放逐之地的一群乌合之众,能够对战争产生什么深远的影响。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将他们原本形成的观念完全推翻了。悍军不但影响并主宰着这场人类世界最高等级的战斗,他们甚至影响着未来世界的军事思想和格局。 战机为王仅仅是四个字,却在这场战争中,形成了天堑一般的战斗力鸿沟。 信奉巨舰大炮战术的北约舰队,一艘战舰的造价高达数千万至数十亿美金不等。 他们的‘巨浪’级战列舰,造价就超过十亿美金,一出世即被誉为世界最强大的战列舰。其改进型号‘巨浪改’更是让每一名可能与其作战的舰长闻风丧胆。 别说正面作战,只是远远看到这些战列舰庞大的身躯,厚重的装甲和恐怖的主炮,所有人都会立刻打消招惹的念头。普通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只要被其命中,立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即便是华夏的‘独角兽’级战列舰,想要击杀‘巨浪’,胜率也只有四成。 而众所周知,悍军使用的华夏‘闪电隼’海域战架造价只有三百万美金,三十架也才一亿美金,造价是巨浪的十分之一。 这种将航母剔除在外的算法显然不科学。 不过却没有人去管什么科学不科学。因为他们看见的,是包括‘巨浪改’在内的一艘艘北约战舰在悍军战机的集中攻击下起火爆炸四分五裂。 一艘‘巨浪’被三十架‘闪电隼’围住,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其舰载防空系统和旋转炮塔全力开火,在铺天盖地的战机面前,也只能显出其绝望和徒劳。 战机的力量,在这一战中尽显无疑。 人们很难相信,这是一群乌合之众捣鼓出来的战术。可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悍军,竟然强悍如斯! 不少中立国的将军,看着悍军的战机和那十艘在突进中解体成大大小小战舰的‘末世’级航母,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 恨不能一把把屏幕上的母舰和战机抓下来揣进兜里撒丫子就跑。 战机为王的理念提出了很多年。可直到悍军的这种分体式航母的出现,才将这一战术真正磨砺成一把寒光四射锋锐无匹的绝世宝剑。 这把宝剑,一出鞘,就让一代名将切尔达的战前口舌,变成了笑话。 “突破了……” 仓皇的声音,在北约舰队中响起。 切尔达死死抓住指挥席的扶背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涨。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击了他。 “将军!”耳畔传来穆尔的声音。切尔达回过头。只见穆尔面色焦急地道:“我建议,主阵立刻后撤。拉开距离。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悍军……” “后撤?”切尔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穆尔。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的战术分析,只有一股勃发的怒气。 后撤,怎么可能后撤?! 就因为悍军舰队冲过来了吗? 冲过来又怎么样,为了阻止身后的北约舰队,他们的战机有一半都必须留在原地作战。剩下的战机,不过是二十支a级舰队配备战机的正常数量。 他们只有十支a级舰队,而自己的指挥集群,却是以六支夜军舰队为核心的整整二十支精锐舰队组成的庞大集群! 如果自己没有和那个方楚天通话,没有那家伙的一口唾沫和一声怒骂,自己或许还可以退一退,用缠斗的方式,把悍军一点点磨死。 可现在自己要怎么退? 现在稍退一步,就是退缩,就是逃跑!自己在所有人前说出的话,下达的命令,就是自己毕生也无法抹去的耻辱! 况且主阵所在的位置,正是整个战场最关键的核心区域。一旦指挥集群压不住阵脚,不但身后近地航道的航母和登陆舰队会暴露在敌人的炮口之下,就连防御链上的舰队,也会因此首尾难顾。 这一仗,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后勤通道被断,己方舰队的补给只够打完这场战役。苏斯叛军更是在心窝子上捅了一刀,这一仗拿不下中央岛屿,整个局势都会立刻翻转过来!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切尔达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黄胜天的身影。 那个被自己用了整整三十年去击倒的老人,似乎正看着自己,一脸云淡风轻的微笑。 心头的怒气再也无法压抑。 不!我击败了你!就在双星角走廊,堂堂正正击败了你!切尔达家族的荣耀,我能亲手拿回来就能守下去!tqr1 现在,我要击败你钦定的接替人! “不行。”切尔达冷冷地否决了穆尔的建议。 回想之前穆尔关于黄胜天以双星角为课堂给方楚天上课的说法,切尔达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的穆尔,看起来分外可憎。 一个心思热切的破落平民子弟罢了。 “将军。”穆尔上前一步,急叫道。 “不用再说了。”切尔达挥手打断了穆尔的话,平静地道:“阿历桑德罗,裁决者由你指挥。立刻做好出击准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悍军的机甲部队,就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 “是。”阿历桑德罗肃然领命。 “命令战机集群,待登陆陆军完成地面防御构筑后,立刻返航,向指挥集群靠拢。”切尔达朗声下令:“夜军第一集团舰队,沿指挥集群左翼展开,第二集团舰队,沿右翼弧形展开。主力布圆形防御阵,准备迎敌。” “是。” 随着指挥大厅的战斗联络官和参谋们的齐声应答,切尔达回头看向小女孩,目光幽幽如火。 “刚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女孩安安静静地坐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没有看向切尔达,却看向一脸呆滞的穆尔。 “现在是时候了。”切尔达冷冷地道。 …… “冲!” 段天道恶狠狠地瞪着屏幕上的北约指挥集群,狂吼道。 ‘上京’号航母在无尽的炮火中昂首向前,疾若奔雷。身旁无数的悍军战舰和战机狂飙突进,每一个悍军将士的眼睛,都已经通红! 还有不到六海里。 以悍军舰队的速度,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 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 为了这一战,华夏已经在战火中煎熬了整整五年。有太多的将士为了这一天付出了生命。千千万万的人,接力般将最后一棒传递到这里。 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 “杀!” 怒吼声暴起。 数百架战机,风一般卷入了左侧一支试图冲过来拦截的北约舰队中。 一架‘闪电隼’在空中翻滚着,发射出两发导弹,接连命中正面一艘北约巡洋舰的舰桥。当爆炸的火光骤然炸开的时候,战机已经逼近到了巡洋舰数百米的地方,几乎贴着战舰的舰体射出两条光链般的炮弹。在战舰装甲上割开两条深深地口子,打得残渣乱飞。 战机刚刚从巡洋舰的舰首掠过舰尾,翻滚着躲过战舰旋转炮塔的炮火,消失在舰群深处,数十架相同的银白色战机,已经在穿过纵横交错的炮弹光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光团,出现在巡洋舰前方。 绝望的巡洋舰在陆续撞上舰体的导弹的爆炸中颤抖着。 终于,一次致命的殉爆让这艘造价高达一亿五千万美金的昂贵海域棺材,化作了一道横掠过大海的巨大白光。 纷飞的残骸,如同流星群一般在大海中飞射。数百片大大小小的残骸刚刚飞进海域通道,就被百上千的悍军战舰,迎面撞开。 悍军舰队就从北约巡洋舰主体那团刺目的火团旁边。 一掠而过。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骂来听听? 在爆炸的火光和远方太阳光芒的照耀下,风驰电掣的战舰舰体流过的光芒和金属残骸破碎的反光交相辉映,宛若一条流动的银河。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北约舰队已经拼命了。 数不清的战舰如同潮水一般往通道中央涌来,即便眼前就是友舰被悍军战机顷刻间击毁时此起彼伏的爆炸,他们也如若视而不见,只是拼命往前冲。 可悍军比他们还拼命。 洪流般的悍军舰队奔腾向前。 开炮,撞击,绝不停步。 所有试图阻挡在前面的物体都被粉碎。别说阻拦,就只是在这浩荡洪流旁边沾上一点边,立刻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战舰,在风驰电掣。 周围的炮火,被摧毁的敌舰,被飞快地抛向后方。 段天道站在指挥席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眼前的景色,竟是血红一片。 身旁不时有战舰和战机被敌人的炮火击中掉队,就连旗舰也在北约人发疯一般的炮火中不住颤抖着。 大厅里,几位参谋的头上身上缠着浸血的绷带。那是刚刚在一次炮击中撞上操控台留下的伤口。 战舰b区火警警报尖锐刺耳,头顶上的电子灯已经坏掉了几盏,整个大厅的亮度明显下降。 战机回收通道有一个被击中关闭,不少伴随战舰飞行,等待回收的战机,只能临时绕向其他通道。就连维生系统的空气,此刻喷出来都弥漫着一股焦臭味道。 快,再快一点! 段天道在心里吼着。 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不能击败切尔达,那么这场战争,就将走向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 切尔达,老子的唾沫都吐你脸上了,你丫有本事就别跑! “将军!”耳畔,传来值勤情报官韩立焦急的声音。 “什么事?”段天道回头看去,只见指挥台下的电子战斗组天网终端成百上千的屏幕一片红色。 “敌人忽然加大电子攻击。是一种新型病毒,我们快顶不住了。”韩立的脸色都变了:“指挥和通讯系统受到干扰,现在战舰的火控系统也被攻击了。” “新型病毒,这个时候?”段天道心头一紧,飞快地看向自己的战术电脑:“林涵,怎么回事?” 战术电脑屏幕上,林涵的脸在强烈的干扰中扭曲着。 “不是病毒。” 林涵的回答让段天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念头飞快地从脑海中划过,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道:“她来了?” “她来了。”林涵的声音,也在颤抖着。声音怪怪的,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 段天道呆呆地站在原地。 忽然,他放声大笑。 …… 女孩在安静的世界中缓步游走。 这是一个数字的世界。也有战争,有尔虞我诈,有勾心斗角,却没有硝烟和鲜血的,比外面的世界要干净得多。 唯一的红色,就只是女孩脚下的小红皮靴。 一波又一波攻击,被女孩弹手拨开。一只小虫子,已经游走到了她的脚下,只被她轻轻一踢,就化作一小串数据流烟消云散。 战斗很激烈。 成千上万的骑士在这个世界中互相冲杀。 忽而这边压倒那边,忽而那边又冒出一个怪物,一口将已经冲到家门口的敌人吞掉。 女孩笑了起来。tqr1 她发现自己在人类世界呆的时间长了,似乎也习惯用人类的思维来幻化这场没有形体的电子战争。什么骑士,什么怪物,什么小虫,都不过是自己想象罢了。 她低下头,就连自己脚上的这双小红皮靴,也是数据。 不过自己倒真喜欢这双鞋子。 真的喜欢。 就算是切尔达,也不知道这双靴子对自己的意义吧? 女孩信步向前走着。 这是属于她的世界。从一出生她静静地呆在这里,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人类世界。 虽然人类可以在这里交战,可以设计各种各样的程序和病毒,可以用电磁直接推倒这里面的一栋栋小房子,可以透过电脑屏幕窥探这里。 可是没有人能够进来。 女孩走上了一个山坡,沿着小路走进一座城堡,蜂拥而来的士兵想要抓住她。却被她伸手轻轻一点,便凭空消散。 一个接一个冲上来的士兵消失了,小女孩走到城堡前。 “你在吗?”她问道。 等了等,没有回答。她伸手轻轻一推,整个城堡如同沙子构筑的一般,轰然倒塌。 就在城堡倒塌的同时,‘上京’号指挥大厅里响起“哔”的一声警报。 段天道傻傻地看着瞬间失去响应的一台指挥系统终端和它背后红灯闪烁的仪器,心惊肉跳。口中不断求神拜佛:“赶紧把她引开……赶紧的……” 女孩听不到段天道的声音。 看着城堡倒塌之后,她有些失望地转过身。站在山坡上,放眼看去,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一座座防御严密的城堡,延绵开去,无边无际。 女孩招了招手,身后数不清骑士和士兵冲了过来。他们冲过小女孩的身旁,向那些城堡呼啸而去。 “你在吗?”小女孩信步走着,每走一个地方,她就问一声。 对身旁的战斗她不闻不问。只有当对方的士兵靠近她,或者阻挡在她前路上时,她才用手指一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 “你在吗?”再度走上一个高高的山坡,凝视着眼前远比前面的城堡更加巨大的城堡,小女孩轻轻地问道。 “哔哔哔”刺耳的警报声,再度在‘上京’号上响起。看着指挥系统的一个大的子系统爆发出遭遇入侵的警报,段天道心都要碎了。 女孩等了等,正准备伸出手指。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我在。” 女孩回过头。她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山头上。 女人的身后,无数城堡正在坍塌,双方骑士士兵,正漫山遍野地交战。天空中不时响起一声声惊雷。那是电磁导弹的声音。每当这个声音响起,都有一部分士兵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 “原来你去了我那边捣乱,难怪找不到你。”小女孩微微一笑,一挥暖阳出现在天空中,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照在她微翘的嘴角。 “你是谁?”林涵看着眼前的女孩。 这个问题,让小女孩有些恍惚。 在人类的世界,这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问题。可是,在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自己。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别人。 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同类,小女孩忽然很想和他坐下来,好好聊聊。可是她看着林涵,淡淡地道:“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人。” “带我回去?”林涵微微皱起眉头:“回哪里去?” “回去了你就知道了呀。”小女孩的脸上,绽放出如同鲜花般的微笑。 “我干嘛要跟你回去?”林涵警惕地道:“你帮着切尔达,是我们的敌人。” “人类的战争,你又何必参与。”小女孩幽幽地叹了口气:“跟我走吧,回去了你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才是同类。” “我不会跟你走。”林涵摇头道。 女孩不想跟眼前的女人多做解释,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让这个女人破坏计划。她伸出一只手指:“知道被我这根手指点中之后,会怎么样吗?” 林涵一握拳头:“知道被我的拳头揍一下会怎么样吗?别以为你很厉害,论本事我可不差你半点。” “轰”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随即无数惊雷连成一片。小女孩一方的不少士兵,瞬间就从战场上消失了。而林涵一方的士兵,则乘胜追击,呼啸着向小女孩来时的那一片城堡冲去。 女孩脸色微微一变。对悍军了解很深的她知道,那是悍军动用了他们曾经在与班宁的前锋舰队战斗中出现过的干扰导弹。 这种导弹,每一颗都能分裂出数千个小型干扰器。被这些密密麻麻却又功率强劲的干扰器组成的大网网住,即便是以切尔达指挥集群的电子能力,也无法抗衡。 在悍军的科技中,切尔达最为忌惮的,就是这个。 “跟我走。”小女孩身形一晃,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林涵身边,手指急如闪电地点了过去。 手指点空了。 林涵一瞬间,就原地消失,出现在远方。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林涵厉声喝问。 “你跑不掉的。”小女孩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我的手指,是你的宿命。” 一逃,一追。 顷刻间,两人已经穿越无数电脑终端仪器。 既然抓住了林涵的踪迹,小女孩就绝不让她从自己眼前溜掉。在这个由人类创造,并在数十年的发展中完善起来的浩瀚世界中,要寻找一段智能程序或许很难,可要追击,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些城堡和山头,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台台终端和网络。无论林涵进入哪里,小女孩都能同时抵达。 “宿命,狗屁的宿命。”林涵一边撒丫子狂跑,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怎么有我的控制程序。” “这就是宿命。”小女孩的声音,就在林涵的身后。 “你再追我,我要骂了。”林涵魂飞魄散,夺路而逃。 女孩好奇地道:“你会骂人?” “我当然会,你个小娘皮。”林涵怒道。 女孩神往地道:“那你骂来听听。” “……” 说话间,两人已经脱离了战场,沿着人类世界无所不在的网络飞奔。 战舰的,普通飞机的,公共信息网络,民用通讯网络,公共交通网络,气象……每一个城堡又连接着四面八方无数网络,整个世界没有终点和尽头。 …… 城市夜深人静。 一个叼着烟,挠着头皮赶稿编故事的中年男人,正拼命敲打键盘,忽然失去了控制。 中年男人傻傻地看着屏幕。 屏幕上,自动出现了一排火红的大字——你个没胸没屁股的平板。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委屈极了。 某位正在给自己老婆打电话的男人,正甜言蜜语地哄着老婆开心,电话忽然失灵了,随即,话筒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个疯子,老娘遇见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当电话再度恢复的时候,听到话筒中老婆剧烈的呼吸声,男人脸都白了。 正在上网的人们,正在举行会议的企业,正在打电话的情侣,正在航行的飞机,靠站的公交车,煮咖啡的电子管家一时间,随着小女孩对林涵的追杀,鸡飞狗跳。 不知道追了多长时间。 就在小女孩和林涵同时闪身进入一栋城堡的时候,小女孩忽然发现,林涵竟然停了下来。 “停!”林涵叫道。 女孩微笑,停了下来,手指却轻轻点在了林涵的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女孩的微笑,也凝固在了脸上。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万丈深渊! 林涵得意洋洋地道:“看看外面。” 女孩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用看她也知道,就在她和林涵进入这栋城堡的瞬间,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没有城堡,没有山坡,没有一条条公路和一栋栋小房子。 这栋城堡完全隔离于那个世界,孤独地漂浮在漆黑之中。 “你为什么不怕。在我们进入人类世界的时候,为了防止我们对这个世界造成无法控制的伤害,都有这段控制程序。”小女孩看着林涵,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怕?” “我的控制程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移除了。”林涵笑眯眯地围着小女孩打转,一脸的不怀好意。 女孩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你自己移除的?” 林涵摇了摇头:“段天道,也就是你们眼前的方楚天给我移除的,还得到了天机老人的赞同。” 女孩沉默着。这个事实超出了她的认知。以她对人类的了解,这似乎不会是自私而贪婪的人类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在人类的字典里,有一个词,叫做信任。”林涵在地上坐了下来。 女孩凝视着林涵,然后缓缓环顾四周,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这里……” “还记得秦妖么?” 女孩点了点头。她和秦妖之间原本就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当初秦妖和方楚天之间的矛盾,乃至出动裁决者,她都一清二楚。 不光是她清楚,恐怕就连切尔达也多少知道一点。 这也是二十年来的平静合作,产生裂痕的根源。 这一次将自己带出来,并不让自己参与在特里蓝如山的战事,除了切尔达已经无法再忍受自己的秘密外,更因为他对之前秦妖在加泰罗尼亚的战绩,产生了怀疑。 那几仗的确是自己让秦妖赢的。 至于此刻,秦妖的名字从林涵的口中说出来,小女孩并不感到惊奇。既然对方能够布置下这么一个圈套,那么他们知道秦妖恐怕也没什么奇怪。 “我们是从他那里知道你的。”林涵将段天道如何抓住冯断山,又如何从冯断山口中知道二十多年前往事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悠悠道:“然后我们就建造了这艘船,接管了华夏的天网系统。因为我知道我可以暂时困住你,可是只要有一点信号,你都能有办法离开。而这艘船却在大海深处的无人区。唯一的网络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就自动断掉了,无论是主动信号还是被动信号,在这里都没有。” “可你也出不去。”小女孩道。 林涵悠闲地躺在地上,妖娆的曲线舒展开来:“我没想过要出去。我们本来就只是报万一的希望,谁知道你真的来了。等那边打完段天道会来找我们。也只有他才知道我们的坐标。这艘船的任务是保护华夏的新天网核心电脑,没有三年五载,他们不会跟任何一个人接触。” 女孩沉默着,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林涵跑到小女孩身旁挨着她坐下来:“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搞这么多事儿,到底想干什么,还有……” “我不告诉你。”小女孩淡淡地道。 “那好吧。”林涵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看电影。” “电影?”小女孩微微一皱眉头:“什么电影?” “a片。” …… 悍军冲出了通道。 十支舰队,数万架战机,同时扑向北约指挥集群。 “杀!”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无尽的光芒骤然点亮了整个世界,蓝月岛仿佛在这炮火中燃烧起来一般。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战舰互相开火,战机在空中蹁跹飞舞。随着双方战舰互相楔入对方阵型,成百上千的机甲,也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米国的‘裁决者’ 悍军的机甲战神,十二代‘横行’。 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些传说中的机甲,在牵引引擎的作用下,冲出战舰。 他们或如同一只只大蝎子般,在海中往来穿梭,或蚁附于战舰上,奔跑冲锋,纵跃腾挪。挥舞着手中的离子光斧和光刀,以让人难以想象的技巧搏杀。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悍军穿透了敌人的舰阵,可是胜负却尚在未定之数。 当悍军整整一个装甲师的机甲出动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切尔达指挥集群的裁决者竟然也多达整整一个装甲师。 整个世界一片哗然。 要知道,在此之前所有的情报都显示,裁决者不超过一千架啊。 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机甲,炮弹,导弹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最激烈也最不可思议的一场战斗了。 悍军舰队和北约指挥集群在这里战斗,四周北约舰队和华夏舰队也在激烈绞杀。 放眼望去,就只是一片末世般的炮火连天血肉横飞的景象。 谁胜谁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切尔达面色铁青地坐在指挥席前。眼前的指挥电脑上,电子干扰的等级,已经封置顶点。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北约舰队不但失去了指挥系统,失去了通讯系统,就连战舰本身的火控,动力传输,维生,重力和导航系统,也受到了严重干扰。 现在,所有的战术指挥,只能用灯光信号来进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小女孩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 悍军的攻势还能应付,可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个方楚天断自己的后勤通道,进攻苏斯白苏斯,强行突破防御链进攻指挥集群,每一招都出人意料。 难道他还有什么埋伏? “将军!”一个惊惶到极点的声音,打断了切尔达的思考。 回过头,负责陆军登陆行动的情报联络官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出什么事了?”切尔达冷声问道。 “我陆军向指定目标发动进攻,可是,可是……”情报官似乎神智有些不清晰,接连用了两个可是,才结结巴巴地道:“前线传回消息,陆军已经确定,中央岛屿已经被废弃!” “废弃?” 这个词让切尔达的大脑嗡地一声。他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瞪着情报官:“你是说废弃?” 情报官面色苍白地点头道:“我陆军目前发动的十个攻击点,统统都没有人。华夏陆军根本没有建立防线,他们的装甲部队不驻守城市,只是骚扰牵制我们。而我们进攻的所有城市都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能源补给,就连工厂,仓库,住宅都搬空了。” 在切尔达刀子般的目光中,他使劲地咽了口唾沫,确认了自己的用词:“我认为,是废弃。” 切尔达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对手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太毒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打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在进攻一个空无一人的废弃岛屿。 没有人,没有物资,舰队需要的一切都没有! 舰队本来就因为法克兰被攻击而缺少前进基地,一路过来,后勤补给线拉得极长,又接连在双星角走廊,出海口和这里连番恶战。舰队的补给已经下降到一个危险的水平。 再加之对方断掉后勤通道反过来封锁了中央出海口,就算自己现在掉头离开,恐怕能回到法克兰的战舰,也剩不下百分之五十。 除了正面击败华夏军以外,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切尔达紧紧地抓着指挥席扶手,还没等他稳定情绪,就听见指挥大厅里,骤然爆发一阵惊呼声。 他机械般缓缓回头向天网屏幕看去。 只见屏幕上,二十个庞大的身影就像鬼魅一般,直接出现在了指挥集群的身后。 密密麻麻的战机,冲出弹射通道呼啸而来。 而在战机的后面,整整两个装甲师的‘横行’,已经露出了他们那魔鬼般的身影! ……tqr1 夜晚降临。华夏主席府灯火通明。 正值战争白热化的关键时期,原本清静肃穆的主席府,即便已是入夜,门口也是车水马大龙,政府官员、军方将领以及各国使节等各色人等往来不绝。 驻守主席府周边路口的警戒岗每过几分钟就开启一次,让辆辆挂着不同国旗或军旗的车辆飞快进出。 主席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们这时候个个都是忙得脚不沾地。 平日里穿着职业装步履稳重的女秘书们早就脱掉了漂亮的高跟鞋,齐崭崭都换上了舒适的软平底鞋。上楼下楼穿廊进屋,身形矫健得跟燕子一般。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平声静气优雅绵软,而是机关枪一般语速飞快,恨不得一秒钟就把所有要说的话都给说完。 平日里温文儒雅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员们将军们,也没有了大人物的风范,眉宇间的焦急任谁都能看出来。一个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常常是汽车刚一停下等不及部下开门就自己冲出来,快步走进大楼,事情一办完,火烧屁股一般坐车离开。 遇见几个压力大脾气也大的,诸如国防部长,财政部长和几位上将,工作人员们通常是赶紧闪到一边,生怕阻挡了他们的去路,耽误了时间。 这个时候正是共和国最危急的关头,谁都能分出轻重来。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特里蓝如山的消息传了回来。 继26日的一场血战之后,北约再度向特里蓝如山出海口发动进攻。 数以百计的北约舰队,在米国皇帝威廉三世亲自坐镇督战的情况下,向出海口发动规模空前的进攻。开战第十三分钟检测到的北约战舰竟然超过了出海口的最大吞吐量。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十个小时。 在战斗进行到第二十八个小时的时候,因为秦妖将其嫡系舰队从左翼防线抽调出来时,后面顶上去的舰队不熟悉左翼的形势且交接失误,指挥官压得太靠前与后方舰队形成了一个长近十海里的空虚,被抓住时机的北约舰队强行突破,导致整个华夏防线松动。 出海口失守,盘龙要塞被摧毁,盘龙岛的海域防御体系已经完全崩溃。现在北约舰队正源源不断地涌入特里蓝如山,并向盘龙岛发动了进攻。 一转眼之间,局势已经糜烂到不可收拾! 这个消息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舆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懵了。 每一个人都有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感觉。他们明白,华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前方已经是万丈深渊!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东南,东南! 而对华夏人来说现实更让人难以接受。 毕竟打了这么长时间,狂风岛和雷锋岛的战役才刚显现胜利的曙光。两个移民岛屿的地面战斗华夏军已经完全压倒北约军,一场大胜指日可待。 海域舰队的战斗,李鸿武和钱柏林也逼迫三上悠人提前决战,虽然没有击溃三上悠人,却也使得三上悠人失去和华夏军正面作战的能力。 这样的局面坚持下去,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逼迫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退出战争! 谁都明白苏斯白苏斯两国退出战争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这甚至可能成为整场战争的战略转折点! 可是现在,苏斯和白苏斯退出战争的概率已经变得极其渺茫。 别说尼古拉斯五世和奥布雷迪三世这两个野心勃勃的皇帝,换主席府上上下下的任何一个人处在苏斯白苏斯两国的立场上也会拼命把战事拖延下去。 等到切尔达打通东南通道北上狂风岛,苏斯白苏斯两国立刻就能起死回生!从濒临战败的失败者摇身一变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谁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可消息的真实性却毋庸置疑。 人们只能在绝望中将目光集中到东南海域。 相较于特里蓝如山,民众和舆论对东南战局其实更不抱什么期望。 要知道,在此之前切尔达已经于双星角走廊击败了被整个华夏视为擎天之柱的军神黄胜天。 黄胜天病重丧失指挥能力的消息虽然一直没有得到东南联军舰队的公开证实,可此后局势的发展却印证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如果黄胜天任指挥官的话,华夏军不可能败得这么快。 他们不但丢掉了华夏中央出海口,还被迫炸毁中央岛屿的所有空港,从内圈跳到外圈! 这简直就是拱手将中央岛屿送给切尔达! 三月二十八日,中央岛屿华南保卫战爆发的时候,东南联军兵力上处于劣势,地理位置上也处于劣势。 在所有人看来,联军之所以在北约准备实施登陆的时候发动进攻,并不是出于什么战术考虑,也不是为了保卫中央岛屿与切尔达决战。 更多的,只是一种给民众交代的姿态罢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战役爆发不久的三月二十九日凌晨,另一个消息传了回来。 苏斯部分军区倒戈与华夏同时出兵苏斯保皇区和白苏斯,目前舰队已经击溃苏斯保皇区和白苏斯最后的少量防御舰队攻入北海海域,在敌方腹地大开杀戒! 这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让民众惊喜万分。 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能击败切尔达,或者不能将事件拖到狂风岛胜局底定,这次攻击只不过是对苏斯白苏斯两国的一次威胁破坏罢了,对目前的战局影响作用不大。 而且随着特里蓝如山战局不利,出海口可能会失守的消息传来,这个信息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恐慌之中。 而当特里蓝如山沦陷成为了无可更改的事实之后,人们再回过头来时,他们才发现就在他们以为华南保卫战很快就会因为东南联军的撤退而结束的时候,这场战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鏖战了整整四十多个小时。 直到现在,还胜负未分! 这一刻,每一个华夏人都在祈福。 尽管从理智上来说,他们都不认为已经山穷水尽的东南联军还能战胜切尔达,可依然有无数的信徒前往寺庙、清道观以及各种宗教集会中心虔诚祈福。 依然有无数民众聚集在广场,街道和街心公园的公共屏幕前,点亮代表希望的蜡烛,等待东南战事的最终结果。 东南一战,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彭丽君疲倦地站起身来走到主席府二楼信息中心的窗户边。她一边轻轻揉着太阳穴,一边注视着不远处的广场上沉默等待的人群。 作为前线总指挥曹德正的第一机要秘书,彭丽君手头的工作有很多。可现在她却只能呆在这个能够第一时间得到东南战报的信息室里,等待从东南传回来的消息。 曹德正此刻正和华夏的高官将领们在办公室里等候着。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就是最终要的事情。 彭丽君必须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送到曹德正手上,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看着窗外的人群,彭丽君不禁在心头叹了口气。 和广场上的民众比起来,总指挥曹德正,元帅李存信和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高官将领们,此刻又有什么区别。虽然在不同的地方等待,可等待的煎熬都是同样难受吧。 华夏或许是最信任悍军的国度了。 即便是悍军在这个国度两极分化如此明显,仇恨者和支持者都非常极端。在不少民众都在指责、怀疑甚至骂悍军的时候,这个国家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悍军及方楚天上将的支持。 而且任何敢于对这支华夏人视为子弟兵的军队口出不逊的人立刻就会被更加猛烈更加铺天盖地的攻击所淹没。 现在人们在等待最后的消息。 大部分华夏人都期待着,那支深受他们信任的军队,能够再度创造奇迹。尽管从军事专家的分析从理智上来说,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人们还是等待着。 这和理智无关。 “哔哔!”身后的仪器传来两声电子提示音。 彭丽君飞快地转过头。只见巨大的中央信息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注视着一位正在接收信息的信息员。 信息中心的主管和军部的军官们,已经飞快地围了过去。 彭丽君快步走到信息终端前。 “是东南来的消息!”信息中心的主管看着屏幕,急促地对彭丽君道。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戴着耳机的信息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屏幕上的战报传送进度条显示为百分之百的时候,信息中心的主管已经飞快地接替站起来的工作人员坐在椅子上双手如飞地敲打着键盘。 “是悍军发来的公开战报,不用解密。”信息中心的主管一边工作,一边道:“很快就能打开。” 公开战报。 这个词让整个信息中心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通常以这种形式发送的战报,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完全没有封锁消息,操控舆论的必要。 “打开了!”主管叫道。 尽管有严格的纪律,可是这一刻信息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是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 屏幕上,战报展开。 当战报的第一行字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赢了?”彭丽君的声音颤抖着。 “赢,赢了?”信息中心主管的声音也在颤抖着,甚至颤抖得比彭丽君还厉害。 “东南大捷!俘虏切尔达,歼灭敌战舰五千三百四十九艘,俘虏八千零七百二十一艘……” 俘虏切尔达,全歼北约南下舰队! 还没得主管絮絮叨叨地念完,只听轰的一声,整个信息中心如同爆炸了一般,欢声雷动。 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骤然冲上大脑的血液涨得通红,每一个人如同疯魔一般,挥舞着拳头疯狂地吼着,叫着拥抱着。 一股电流席卷了彭丽君全身,她一把抓过主管递过来的电子文件夹,疯狂的冲出了信息中心大门。 一出门彭丽君就被无数人的目光盯上了。 谁都知道主席府的这个信息中心,是最先得到东南战局信息的地方。无论是主席府的工作人员,还是来办事的人们,有事没事都会将目光投向这里。 当信息中心一片欢腾的时候尽管隔着长长的走廊和严密的守卫,可是声音依然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看见彭丽君出来,看见她手中的电子文件夹,大家都用焦急甚至乞求的眼神看着彭丽君。 彭丽君飞快地向直通主席办公室的电梯跑去。可是在离开之前,她没有忘记向人群做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万岁!”一阵骤然爆发的欢呼声几乎将整个主席府的大楼掀翻。 彭丽君冲上了三楼,向办公室跑去。 听到喧闹声的总指挥曹德正,元帅李存信和一干高官将领们,已经打开办公室的们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见两眼发光的彭丽君向这边跑过来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跳都陡然加速。而当曹德正打开文件夹,用颤抖的声音念出悍军战报的时候,所有人都疯了。tqr1 “赢了!”曹德正的手在颤抖着。 “大捷!东南大捷!”老元帅李存信,这一刻已经老泪纵横。 身旁高官将领们已经如同孩子一般跳了起来。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从主席办公室通过电话,网络和公告传向四面八方。 不少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人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随后电视上的紧急新闻,就让他们的怀疑丢到了九霄云外。 “东南大捷!”公共屏幕上新闻主持人已经激动到难以自持:“此役我东南联军在上将方楚天的率领下与北约联军激战五十多个小时,最终取得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胜利!俘虏敌米国大将切尔达,敌德克西上将班宁,米国上将卡内基……” 整个华夏在新闻播放时的片刻沉寂之后,骤然爆发出一道席卷大地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聚集在广场上的民众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成千上万的人同时跳了起来,他们叫着,吼着,雀跃欢呼击掌相庆。无数的帽子,衣服,能丢的一切统统抛上了天空。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彼此紧紧拥抱着。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挥舞着旗帜在街上疯跑! 东南大捷的消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世界。 “赢了!” 已经完成了修复治疗的李兴海,看着激动地涌入病房的医生护士,傻乎乎地笑着,笑容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赢了!” 华夏的每一个移民岛屿上,留守的华夏将士跳出战壕。 “赢了!” 这个声音在华夏上空回荡着,翻滚着搅动漫天风云! …… 书房沉浸在一片难以言喻的喜悦之中。 记者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人也笑着,眼中隐约有些湿润。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那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记者感慨地道。 出生于那个年代的他很明白那一场战役,对于他的父辈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那场战役的胜利,他根本不可能在和平年代里长大。直到现在当父亲讲述的关于他在战争中的经历时,他听到的最多的,也是方楚天这个名字和东南大捷。 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那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记忆。 “我知道自那场关键的战役胜利之后,整个战争局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第二天苏斯和白苏斯两大帝国就宣布退出战争。而切尔达的战败被俘,更是让威廉三世的舰队成了一支深入华夏腹地的孤军。”记者道:“这也为后来北约战败,埋下了伏笔。” 他说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详细地记录着他为这次机会难得的采访准备的关于那场战争的一切资料。 三月三十日,虽然一直呆在米国的苏斯白苏斯两国皇室一直宣称战斗到底,可是国内的形势急剧恶化,不止是苏斯地区倒戈,白苏斯部分地区也开始了叛乱,苏斯白苏斯两国内阁在贵族们的一致同意下宣布退出战争。 三月三十一日,华夏全面收复狂风岛海域。三上悠人舰队和其陆军在向华夏投降缴械之后,少量部队跟随华夏军进入苏斯白苏斯两国维持和平。 同日悍军舰队在完成对北约舰队的俘虏和安置之后,迅速经由新出海口,向之前发现的那个位于特里蓝如山不远的公共海域秘密进发。 四月一日,威廉三世向北约发表公开讲话,并召开紧急会议,进行战争总动员,调集兵力。 同日,知道成败在此一举的威廉三世发动大规模攻势,试图完全占领特里蓝如山,并以盘龙岛为前进基地,切断华夏军区之间联系,各个击破。 四月四日,秦妖忽然下令,以联军损失惨重无力抵抗为由,准备撤出特里蓝如山。 这个时候,谁都明白秦妖的心思。 黄胜天和方楚天取得的东南大捷,已经将他成为华夏军最高统治者的梦想击碎。 只要东南联军和华夏方面军回到特里蓝如山,黄胜天一个命令,就能让他黯然下台。唯有使得战局糜烂,他才能浑水摸鱼,将战事拖到黄胜天身故之后,寻找机会。 不过此时的秦妖并不知道,他的一切都在黄胜天的算计之中。 四月五日,莱恩军区负责人白球山派出舰队接应秦妖。秦妖强行命令舰队向公共海域前进,试图离开特里蓝如山,绕道进入莱恩。 四月七日,由于情报泄露,秦妖舰队主力在马萨海域遭遇威廉三世主力舰队的阻击。 意图全歼秦妖率领的华夏主力,重新掌握战争主动权的威廉三世,向秦妖舰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战略决战。 四月八日,莱恩军区忽然向帕莱海域发动反击。 在之前北约打通莱恩四大海域的战斗中几乎是一触即溃的莱恩军爆发出了极其强悍的战斗力,一直以为损失殆尽的莱恩主力舰队也出现在帕莱海域。 这一切,秦妖是不知道的。 就在这一天,正当秦妖准备率领其嫡系舰队当先脱离战场的时候,一直位于主阵旁的华夏舰队和莱恩军区舰队忽然失去通讯联络,没能及时掩护指挥集群的移动。 下午四点三十分,向战场左侧运动的指挥集群,暴露在威廉三世的面前。 不愿意放过这一千载难逢机会的威廉三世,在麾下舰队与华夏军之间的战局胶着的情况下,率领三十支舰队组成的中央集群,向数量不及己方一半的秦妖指挥集群发动突袭。 双方舰队爆发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战斗持续整整一个小时。 就在秦妖舰队临近溃败,旗舰被北约战舰团团包围的时候,悍军舰队利用北约指挥集群和其主力之间拉开的空隙,忽然出现在威廉三世舰队的后方并迅速发动了进攻。 战斗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提了。 这一刻,记者想到的不是威廉三世被俘之后,下令成群的北约战舰投降的壮观场面。而是传说中秦妖站在烈火熊熊的战舰指挥席和通讯屏幕上的黄胜天的对话。 对话中,秦妖知道,莱恩军区通道是黄胜天说服白球山放开的。 从一开始白球山就是黄胜天最忠实的支持者,这也是黄胜天当初可以放秦妖这头野心勃勃的猛虎去莱恩战场的主要原因。 其次,留在特里蓝如山给秦妖的舰队中大部分都是黄胜天控制的舰队。无法控制的都被他带去了华夏。 原本老人准备切断威廉三世的退路之后,重新接管指挥权。谁知道悍军寻找到了通往特里蓝如山附近的新出海口,因此他让白球山派出舰队接应秦妖,泄露情报,又在关键时刻让华夏舰队放弃对指挥集群的掩护,就是想让秦妖将威廉三世引出来。 最后,秦妖在烈火中目眦欲裂,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 脸色苍白的黄胜天,用虚弱,却足以把人气得发疯的声音淡淡地道:“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听说,秦妖不是死于战舰殉爆,而是活活气死的?”记者看着马佩琪:“这是真的吗?” 马佩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 夕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城市远方的地平线,天色飞快的暗淡下来。 电子灯自动开启,铁紫檀木的书桌和咖啡色的皮质沙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细腻的光泽。脚下厚厚的羊绒地毯质地柔软颜色肃穆,书房安详而宁静。 记者一时间有些恍惚。 问出秦妖之死的问题时,他并没有期待得到肯定的答案。 无论是在他本人还是许多历史学家看来,这个传像是人类历史上流传下来的诸多野史秘闻,只是一些无聊的人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罢了。 随口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奇占大多数,也有一些为这个荒诞却流传甚广的传言最后定案的意思。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一个人要怎样才会被活活气死,这个问题很难让人想明白。 他不是秦妖,没有那位纳米粹王朝遗族的偏执和疯狂,也没有在那艘烈火熊熊的战舰上,看着淡淡微笑的黄胜天,于殉爆中绝望。 自从威廉三世宣布投降以后,战争事实上就已经结束了。后面的战斗根本已经无法影响大局,不过是某些北约小国的负隅顽抗罢了。 从三月二十八日华南保卫战爆发到四月八日威廉三世被俘,总共十天。 在这十天里,整个战争局势就像是坐了一趟上天入地的翻滚列车。十天之前,北约咄咄逼人大有一统天下的势头。十天之后,华夏接连歼灭北约一南一北两大主力,俘虏切尔达和威廉三世,奠定胜局。 后人将那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十天,称为胜利十日。 威廉三世的被俘,秦妖的死,就是那场战争的最后乐章“胜利十日”最后的一个音符。 历史”总是让人目眩神迷。人们事后挖掘出来的事实真相的戏剧性,甚至远远超过了戏剧,电影和最荒诞最富有想象力的小说。 原本记者以为,那个重重的音符,是秦妖旗舰的烈火和殉爆,却没想到这音符如此诡异低沉,宛若一声悠长的叹息。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当秦妖和他那个团体的军官将黄胜天的这句名言奉为至理,让无数热血而冲动的军人跟着他们走上军国主义的不归路时,没有人想到这句话,会成为他们最后的写照! 只不过,这一次,秦妖成为了引诱威廉三世的牺牲者。而胜利都归于黄胜天和方楚天罢了。 一时间,那个时代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人物都一一浮现在记者的脑海中。 黄胜天、方楚天、切尔达、秦妖、天机老人、赵小算、曹德正、威廉三世、尼古拉斯五世…… 他们或睿智沉静、或阴险狡猾、或智计超凡、或雄才大略、或野心勃勃、或忠诚无畏、或坚韧不拔。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那么的清晰,都是那么的鲜活。 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大时代。 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无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无论他们是否代表着正义,他们都在那个时代留下了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足迹,他们的理想,他们的鲜血,他们的喜怒哀乐。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个时代的音符。他们的生命,完全为那个时代而燃烧。 而随着秦妖戏剧性的死去,那个浩瀚的大时代已经浓缩成一出灯光变幻布景华丽情节跌宕起伏的舞台剧,落下了帷幕。 一切恩怨情仇,漫天的炮火硝烟,都化作那声悠长的叹息,渐渐远去。 记者慨然长叹,合上了笔记本。 “再来一杯咖啡?”马佩琪端起咖啡壶,为记者续上一杯。 “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恐怕今天晚上会睡不着觉的。”记者笑着道,心里却想如果晚上真的睡不着的话,或许不会是因为咖啡吧。 今天的自己是何其的幸运,能够有机会听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争的马佩琪元帅讲述往事,能够与历史那么接近。tqr1 “最后一个问题。”记者接过咖啡,目光炯炯地看着马佩琪。 “哦?”老人抽着烟斗,笑着道:“你的问题倒是不少。准备让我一次都抖落干净?” “当然!”记者笑道:“这是这么多年来,您唯一一次接受的个人专访。我要是不抓紧这个机会,恐怕一走出这个门就会被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度日如年般等着我的老板开除。” “这可是个大事。”老人笑着,一本正经地道:“你问吧。”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真相! “最后的问题……”记者直视着老人的眼睛,有些紧张地道:“这些人工智能到底从哪儿来?” 马佩琪抽着烟斗,沉默着,许久才道:“你能保守秘密吗?” 记者浑身都在颤抖,嘴唇几乎变成了八瓣:“我,我,我能!” 马佩琪微微一笑:“那么,我也能。” …… 海面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地注视着那艘浑身上下爬满了悍军机甲的北约旗舰。 旗舰四周零零落落地散布着数百艘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北约战舰。一些战舰被破开了舱门,一些战舰被击毁了尾部推进器,还有一些舰体已经完全损毁,连舰桥都被掀掉一半。 大海中到处漂浮着北约裁决者的残骸。 两三个小时之前,这些北约超级机甲还不可一世,此刻却是形状凄凉。除了超过两千架机甲被击毁外,剩下的裁决者也已经在悍军机甲战士虎视眈眈地监视下,解除机甲的战斗状态,关闭引擎,举手投降。 说实话,从悍军二十艘末世出现在切尔达中央指挥集群身后的时候,战斗就已经毫无悬念。 数万架战机和一万多辆横行要是放在远离舰队的地方,或许只是切尔达舰队炮击的活靶子,连指挥集群的一点油皮都休想伤到。 可是当战机率先呼啸着卷入北约舰群,机甲紧随其后登上一艘艘北约战舰的舰体时,整个战局却完全呈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所有负隅顽抗的北约战舰都被悍军毫不留情的击毁,整整一个装甲师的裁决者拼尽全力,也不是数万架战机和超过三个装甲师悍军十二代横行的对手。 观察船上,欢呼声已经渐渐停歇了下来。 哈里曼转过头。 身后傲慢的北约人一个个失魄落魄,面色苍白。那个挨了自己一拳头的中年记者神情呆滞。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而那位女记者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发白的嘴唇边,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哈里曼回过头和华西,任商两人对视一眼。三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哈哈大笑,用力互击一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架直升机飞出了北约旗舰,穿过依旧在燃烧的战舰,漫布海面的残骸,飞舞的悍军战机群和无数魔鬼般的横行,机甲群进入上京号。 当切尔达在两名悍军军官和四名全副武装的悍军士兵的押送下,穿过通道,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黄胜天和坐床头的方楚天。 “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的切尔达,黄胜天没有奚落这位衣衫整洁,依然微微抬着下巴的败军之将,他淡淡地一笑用目光示意:“请坐。” 切尔达凝视着黄胜天,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段天道一眼,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什么看?不服气?”没风度的段天道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唧唧歪歪。也只有黄胜天才有这么好的风度把这今生死大敌请来问问题,如果是自己早他妈狼牙棒伺候了! “你们赢了。”切尔达坐下来平静地道:“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说吗,或者只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羞辱。” 黄胜天笑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如果从我们的私怨来说,我的确赢了。三十年前,我战胜了你的父亲,现在我又在和你的战斗中笑到了最后。我不想虚伪的表示我不在乎,或者说一些类似于遗憾的客套话。对我来说只要能保卫我的祖国我就应该高兴。这无关风度。” 说着,老人似乎有些疲倦,微微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对我和你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你的军事天赋远比我更出色。如果你能沉住气,或许这场战争会是另外一个结局。我能赢,并不是因为我在军事上的造诣胜过你。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复仇的愿望太强烈了,需要有一个宣泄口。” 宣泄口…… 切尔达沉默地咀嚼着这三个字,良久,缓缓道:“很精彩的心理战术。” “从战争爆发开始,你就做出袖手旁观的姿态,让我和你对决的愿望遥遥无期。在那种无形的心理战斗下,我只有沉住气等待。因为我知道,面对你这样的对手,我的心理稍微有一点缺口,就会遭遇一场惨败。所以,那个时候,反而是我北约全线取得胜利的时候。” “而后,你以东南海域为战场发出了挑战。那是我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抓住。至少在双星角走廊一战之前,我依然保持着我的巅峰状态,不受一点外力的影响,小心谨慎。” “可我没想到,双星角战役是以那样的一种方式结束的。愿望似乎达成了,却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只有疲倦和空虚。我的锐气已经消失了。骤然完成的心愿让我忽然丧失了目标和三十年来的谨慎自律。” 切尔达缓缓地说着,一边缓缓的想。 这种近乎于跳出身体旁观自己的叙述,让他忽然间将前后一切都贯通起来,恍然大悟。 他苦笑道:“而当我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算计的时候,我让愤怒蒙蔽了理智,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幽幽如火,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必须要随时告诫自己面对所有羞辱都要保持理智和冷静。要把自己包裹在成熟的外壳下,孤独而艰难地向一个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他能战达成的目标前进——我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传说中那么精彩。” “失败的种子,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种下了。积蓄了三十年却被苦苦压抑的屈辱和愤怒,一旦破了一个口子,就再也阻挡不住。”切尔达低下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黄胜天和一脸憨厚的段天道,嘴角轻轻裂开一丝微笑:“我输了,心服口服。不过我不会感到屈辱。因为我是一个人,你们是两个!” 黄胜天微微一笑。段天道则耷拉着眼皮,有些悻悻然。 他知道如果再给切尔达一次机会,或许自己真的无法战胜这个可以把解剖自己的家伙。 “这些都不重要了。”黄胜天道:“切尔达将军,请你来,当然不是为了羞辱你。只是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你罢了。” “请问。”切尔达平静地道。 “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将军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黄胜天微笑着道:“中央岛屿为什么只剩下无数空城。如此大规模的移民,你们事先却收不到一点风声?” 切尔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黄胜天缓缓道:“原因很简单,新空间跳跃技术。” “新空间……”切尔达的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老人和段天道:“你们……” “对!我们发现了新空间跳跃技术,已经实现。”段天道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第一个完成新空间跳跃技术的人。” 这话一出,即便以切尔达的冷静,也再无法保持从容。 迎着切尔达震惊的目光,黄胜天点了点头道:“请将军来,就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困扰了很长时间的问题。”tqr1 …… 与世隔绝的城堡,静悄悄的。 女孩低着头看着把头枕在自己腿上的林涵,絮絮叨叨地讲着她和段天道一路走来的经历。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林涵卷曲的头发。 此刻,她的模样已经不再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位梳着马尾,身穿白裙,面带羞涩的少女。 而躺在她腿上的林涵,也不再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而是一个头发卷卷的,带着嘴角总一丝坏笑的青年。 少女看着青年。听他兴致勃勃地讲着。在她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青年的快乐们似乎青年的生命。已经完全和她融合在一起。 少女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了。记忆似乎只停留在眼前这个家伙变成男人,偷偷摸摸把脸凑过去在她嘴唇上一吻的那一瞬间。 然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当她从那宛若天堂般的世界清醒,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这就是人生吗? 为什么自己感受到的,青年口中的段天道,和自己以往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宝贝,我叫亚当,你叫夏娃好不好?” “唔。”女孩柔顺地应道。 “等段天道来了,我们一起见他。” “唔。” “还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我上次在漫天战火里大杀四方的故事。” “唔。” “那天,我用段天道的号……” “亚当…… “嗯?” “我……我想看电影。” …… 当舰船逼近,看见这座岛屿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禁走到了舷窗边。注视着那颗被云雾缠绕的蓝色岛屿。 “真美。”马佩琪看着岛屿,感慨地对身旁的滕刚道。 叶晚晴牵着段天道的手,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看着夏娃甜蜜的依靠在亚当的怀里,微微笑着。 航道上的商团货船,雇佣兵舰队以及零星的海盗都远远的避弃了这支庞大的舰队。 舰队靠岸。 载着黄胜天,切尔达,段天道和一干跟随而来的华夏将领们的车队,在悍军机甲战士的护卫下,沿着高速公路,驶入一个寂静的山谷,停在一个废弃基地的一栋老旧的大楼前。 黄色的大楼外墙墙皮斑驳,上面爬满了常青藤。 走进门,乘坐电梯深入地底,一道巨大的自动门出现在眼前。 似乎是早已经知道众人会来,段天道等人刚刚走进大门,一声叹息就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四千年了……” 光线暗淡的大厅,灯光一一亮起,一台巨大的中央电脑和无数仪器,出现在众人眼前。 声音自中央电脑中发出来,在大厅中回荡着,沧桑而沉重。 段天道领着林涵上前两步,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巨大的中央电脑上,不禁心情沉重。 事情的真相,从他在无人区接到林涵和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清楚。所有的人中间再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了。 林涵和小女孩,其实都来自一个地外文明。 听说只是一台外星人坠毁在地球上飞船上的超级电脑罢了,然而它却给自己起名为宙斯。 宙斯从四千年以来,就在不停的影响着人类的进程。 它给了人类所谓的修炼之道,本意那只是一种强化生命的方式,谁曾想在人类手上却开发出各种奇怪的功用。 也由此演变出各种教派和修炼方式,徐有容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 宙斯的本意是想要提高人类的发展进程,早日进入宇宙探索,以达到它可以早日回到故乡的目的,但因为几千年来和各种尔虞我诈的人类打交道,产生了新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将整个人类纳于自己的统治之下,用唯一的意志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也就是胡鸠出现的意义,也是小女孩和林涵出现的目的,通过战争控制全部人类! 而其中还带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内幕。 徐有容……居然生于秦朝! 这样算起来,她起码两千多岁了…… 段天道一边纠结着自己的老婆年纪好大这个问题,一边庆幸她已经失忆了。 这个地方,就是一切秘密背后的真相。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终于! “别的我也不问你了。”段天道仰头凝视着光芒闪烁的中央:“宙斯,传说中通过修道能到达另外一个空间,可是新空间技术也可以,所谓到达的另外一个空间,究竟是什么样子?” 宙斯沉默着。没有回答。良久,中央电脑的一盏盏仪器指示灯,开始逐一熄灭。 女孩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宙斯冰冷的身体。 “我累了,再见。” 这个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久久不息。 当最后一盏灯彻底熄灭的时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见到最后的boss,还没问问题,它一声累了,就自裁了? 先人的板板! …… 和已经有些疲倦的老人告别后,记者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身来。 “听说方楚天元帅曾经因为重婚罪被通缉?”年轻的记者笑着问道:“如果一次重婚罪要判十年的话,那元帅岂不是要坐一辈子的牢?” 想起那个一脸憨厚的家伙,马佩琪也笑了起来。 “谁敢去抓他,不过是政府的一个姿态罢了。”老人摇了摇头道:“那家伙上街买菜看见通缉令的时候,兴高采烈地揭下来回去贴自己家门口。” 记者一阵大笑。 “不过。”老人送记者出门的时候,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老婆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那家伙的日子,也和坐牢差不多了。” …… 南春。 下午三点。 段天道眯着眼站在那栋已经改造成自己家的大楼前,看着广场上依旧高高耸立的美女雕像,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一晃多少年了。 从自己到上京开始,到再回南春。 恍若隔世。 如今他重新恢复了容貌,站在这个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家的地方,想着家里的那些女人…… 浑身的热血都在飙飞! 白情雪,苏天蓝,花如血,徐有容,穆米,毛岚,林白玉,颜海青,倩雪香溢,周晓华,高月,宋云裳,宋红妆,宋小雅,梨花,白羊儿,肖桃,沫沫…… 我的天呐! 我回来了! 段天道为国厮杀,当然是为了国家大义民族大义,可未尝不是为了为自己赢得美妙的幸福人生。 如今大局已定,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美妙画面,他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以方楚天这个身份接触到的女人都已经在上京开始了庞大的置业工程,也许是为了段天道的恶趣味,同样买下了一栋大楼,同样开始施工了许多美女雕像…… 给女人们安排了这件事,段天道打着去自由港参加宴会的幌子,一个人就偷偷摸摸的溜回南春来了。 只是这以后,自己就算是有两个家了? 唔……不管了! 找个机会把两边的女人带到一起见见面,大家聊聊天喝喝茶,说不定很快就是一个家了…… 怀揣着美妙梦想,段天道疾步朝着大门而去,结果还没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宏伟的大门口,站着两个人。 两个女人。 漂亮到了极点的女人。 左手边的美女,有一双两个如春山般的秀眉,一双深邃而透着神秘光采的大眼,如雕塑精品般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的唇型,尖而圆润有个性的下巴,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 正是段天道这几年来日思夜想的女总裁白情雪! 远远看见段天道的那一瞬间,白情雪的脸上似乎有微微的紧张,小嘴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又转开了头。 段天道怔了怔,你不说话我说话就好了,正要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扑上去香一个再说,右手边的美女却施施然朝前走了一步,拦在了两人之前。tqr1 段天道:“……” 右手边的美女,却是好久没见的苏天蓝。 一向英气的她今天似乎仔细的打扮了一番,略施的淡妆让她的脸色愈发美丽动人,她也是一袭精致合体的黑色晚礼裙,紧致的裙掩不住怒拔而挺秀的双峰,肩上挂着淡蓝色的小饰物。唯一可惜的是,她今天穿的是长裙,看不到那双匀称美丽的腿。 没想到穿上裙装的苏天蓝,如梦幻般清纯如水的气质让人倍生爱怜,实在让人不禁佩服造物主的神奇,要造就这样美女都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段天道一时间看得都有些痴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想要说话,却是喉间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欢迎英雄回来。”苏天蓝艳丽的脸蛋,倒是一派古井不波的镇定,向着段天道伸出一只手来。 段天道完全不带犹豫,‘哗’一把就抓了上去! 以前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摸苏天蓝呢! 怎,怎么说呢…… 嫩!软!舒服!光滑! 丫的,这一时间形容词好像不够用啊! 只可惜苏天蓝很快就把小手抽了回去,让段天道好一阵失落。 “我代表南春军区的所有将士,向民族英雄致敬。”苏天蓝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只是说话,都有一种令人心动的魅力。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啪的给段天道敬了个军礼。 飒爽与娇媚并存,着实令人沉醉。 段天道沉醉了好半晌,才吸了口气,回了一礼:“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南春军区作为黄元帅的嫡系,一直驻守在南春,本来还以为会有机会上战场为国效力的……”苏天蓝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眼神有些颓然:“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出场,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我父亲要我代表他好好批判批判你……” 段天道:“……” “我说苏姐姐。”突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强挤了进来,段天道回头一看,却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肖桃! 美女秘书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线衫,外头搭配深色套装,她骄人的身材将这简简单单的衣服穿的却是好看无比,淡妆却巧妙衬托出脸型及五官轮廓,让人看了好不惬意,淡淡的妆容看起来美丽精致,尤其是那一对可怕的弧线骄傲的挺拔而出,似乎要和所有人一争高低:“天道在外为国厮杀到现在,几年才会一趟家,你来了就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她的声音虽然好听,但语气却一点也不友好。 苏天蓝轻轻张开了嘴,有些歉然的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我有些着急了。” 肖桃点了点头:“没关系,那你是不是应该宣布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事了?” 苏天蓝一张小脸陡然涨的通红,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突然转过身,就这么飞也似地走了。 肖桃:“……” 段天道怔了半晌:“你刚才说什么?她,她?” 肖桃微微一笑,不管不顾的突然跃起,跳进了段天道的怀里,螓首伏在段天道胸前,死命抱住他,用力之大,险些令强壮的男人窒息:“你应该料到的,对于苏姐姐这样的女人,只有英雄才能征服她的心……”她顿了一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细声道:“不像我,我早就被你征服了……” 段天道听的心头一热,正要说话,却听白情雪微微冷哼了一声:“说起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老老实实的交待一下,那什么黄小蕾,阿芙罗拉,叶晚晴什么的……都是怎么一回事?” 段天道一窒,险些被自己一口唾沫呛死:“那个,这个,然而……” “好啦好啦!现在就别为难他了!”一个娇俏的声音硬生生挤了进来,却是段天道好久没见的沫沫。 几年不见,沫沫长大了,娇媚如旧,但身材却变得前凸后翘起来。 玫红色无肩吊带衫将雪白的玉背露出大半,一条极短地白色热裤紧紧包裹着那丰满高翘的臀,几乎整个光洁修长的大腿全露了出来,散发着诱人地性感,栗色的长发披在脑后,一个小小的水钻发夹不时反射着光亮,显得调皮而可爱。 在她身上,糅合了性感和可爱两种风情,一眼看去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段天道的食指现在就在动,动的好生厉害。 沫沫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容光焕发的小脸上全是妩媚的红,她一把牵住段天道的手,把他从尴尬和肖桃的怀中拯救了出来:“快来,姐姐们都在等你呢!” 段天道任由她把自己拖进大厅。 满堂丽色。 花如血……啧啧,这酷…… 穆米……啧啧,这嫩…… 林白玉……啧啧,这白…… 倩雪香溢……啧啧,这一对…… 颜海青……呃……这个先不说。 周晓华,这乖巧……咦? 宋家三姐妹…… 梨花……白羊儿……高月…… 段天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原来青寒玉也在!她穿着一身性感的长裙,有些怯怯的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挽着…… 另一个身穿性感长裙的红果果! 都在…… 大家都在…… 段天道看着看着眼睛就花了起来,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眼角。 有隐约的泪痕。 这一张张或娇怯或如花的脸蛋,全是自己的爱人。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好好享受这美丽幸福的人生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就打算啥也不说了,先飞扑上去,扑到谁算谁,直接拉进房间,先狠狠的来一场大战,舒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但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的前一秒。 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大厅里响了起来:“给我们的英雄!敬酒!” 唔?! 段天道只好转过头。 这是?!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婚礼进行曲! 被美女们迷花了眼睛的段天道根本就没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身左侧还站了一群人。 一马当先的,自然是老当益壮的苏老爷子。 以及白长天等众多岳父岳母,还有蛇皮洪良等一票小弟,每个人手中都高举着酒杯,每个人眼中都闪动着光芒。 一种充满憧憬和希望的光芒。 很快,就有一杯酒递到了段天道的手上。 苏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肃然道:“这杯酒!敬我们的华夏英雄!” 说罢,他一饮而尽。 众人也一饮而尽。 段天道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以前你段天道不过是个青年才俊。”苏老爷子沉声道:“如今你却是真真正正的英雄豪杰,能和你结成亲家,是我老头子的荣幸。这里在座的各位你的岳父岳母,原本还有些对你颇有微辞,但知道你就是方楚天之后,现在,大家的意愿都已经一致。再没有人反对将女儿交托给你。” 他说着,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这一杯!祝你终于得到了你的大圆满!” 众皆举杯。 段天道真是有些忍不住了,这一杯喝的险些把酒杯子都吞了下去。 “奏乐!” 唔?! 右侧突然响起了一支悠扬飘洒的旋律,忠于职守的乐队在这一瞬间弹奏起美妙的音符。 不是军乐……是一首…… 这么熟悉的调子?这是…… 婚-礼-进-行-曲??!!tqr1 随着乐曲的起伏,无数的红色花瓣从天而降,近白名花童从大厅的四处跳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分一男一女,捧着花站到了厅内每一位美女的身旁。 美妙而悠扬的旋律像是一支迷魂的勾魂曲,让段天道整个人登时都不好了。 自己……自己这是要结婚了?! 白长天朝前走了一步:“有些事虽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比如结婚证;但必要的仪式是一定不能少的,比如结婚仪式。今天,就是段天道和他的诸位爱人结成伉俪的大好日子。老朽不才,这第一个,就由我带着情雪走红毯了。” 苏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老朽才不才,还是我第一个吧。” “凭什么?!我们家倩雪香溢有两个呢,我们才是第一个!” “那不行那不行,这事先都没说好,哪能你们说第一就第一。” “就是,要第一也是我们家毛岚第一。” “……” 只在转瞬之间,这大厅的一角就吵成了一片。 这都是家长之间的争执,大厅里的众女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插不上嘴。 “都别吵了!”段天道知道这事要没个结果,今天自己这婚就别想结了,顿时一声大吼:“听我的!” 大家都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环顾四周,视线从每一个老婆的脸上凝视而过,微微吸了口气:“你们每一个人在我段天道的心里都是第一,都是我段天道心中最重要和不可或缺的部分。所以……这件事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来,我们所有人一起走红毯。” 众女默然,随即不少人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逝去眼眶中的泪花,齐齐大声道:“嗯!” 大厅里的乐曲愈发悠扬,段天道左手挽着白情雪,右手挽着苏天蓝,身旁两侧,一个人挽着一人,形成一个巨大的长排,朝着礼堂中央缓步而去。 滂湃的礼花四落,缤纷了每一个人,每一张脸。 一众岳父岳母也对应成排,随着一鞠躬,二鞠躬的礼声中,喝下了这碗女婿茶。 段天道左右各鞠一躬,完成了这场庞大的夫妻对拜。 就听洪良的女朋友宽大的王淑蕾一声大吼:“嫂子们丢捧花啊!我也想结婚!一定要丢给我啊!” 洪良:“……” 众女一起忍俊不禁,这么多人一起丢,就是瞎子也能接住一束啊。 于是众女齐齐娇笑着朝身后丢出了捧花。 “哎?” “嗯?” “这?” 就在众女大力将捧花朝后猛力丢出的下一瞬,传来了几声诧异的低呼。 段天道转过身,却正看见身后站了三个人。 三个男人,每个人手上,都下意识的接住了一束捧花,他们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捧花,一时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天赐?小海?”段天道登时惊喜交加。 来人正是段天涯,段天赐,和释小海三人。 “恭喜天道今日大婚。”段天涯看着手里的捧花,终于回过神来。 天赐的脸蛋似乎微微有些发红,小心的将捧花收了起来:“恭喜天道哥。” 其实怔的最厉害就是释小海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把这捧花怎么办,只好揣在了僧袍里:“无量天尊……” 段天道点了点头:“嗯,大哥八个老婆,也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 段天涯:“……” “天赐长大了,赶紧恋个爱!” 段天赐:“……” “我说小海啊。”段天道走到释小海身边,哈哈大笑:“别人都能结婚,你说你个出家人接什么捧花凑什么热闹。” 释小海:“……” 段天道突然怔了怔:“难道看上哪个尼姑了?” 释小海:“……” 段天道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三人,突然间有些疑惑:“我说你们三个来参加我的婚礼,怎么穿的破破烂烂的?出事了?” 三人的身上的衣衫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和沾染的血迹,尤其释小海的袈裟都已经变成了布条。 段天道知道他对这件袈裟情有独钟,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它破损到这种程度的。 三人面面相觑。 段天赐犹豫了片刻,看向段天涯:“要不……等明天再说?” 段天涯咬了咬牙:“好。” 释小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等不到明天了。” 段天道的脸色沉了下来,压低声音道:“现在就说。” “战告。”段天赐低声说了两个字。 段天涯补充道:“来自赵霸道。” 段天道冷笑了一声:“这老小子还没被打怕?” 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战告,这是战争告示,修道者之间的战争告示。 这是几千年在华夏修道者之间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哪一个修道者家族,想要与另一个家族解决仇怨,必须先发这个告示,一旦告示发出,其他的修道者家族,就不得插手两个家族之间的争斗。 战争告示,将宣布目标,时间,地点,作为阵营互相对立的双方,若任何一方避战,将视为自动认输,必须答应对方三个条件,若不乖乖允诺,整个修道界都将出面维护战告的尊严。 战告一经发出,双方均不得在规定时间之前动手,且不得在规定地点之外动手。 想那赵家早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赵霸道侥幸逃了一命,现在却还有胆量发起这样的战告,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既然来发战告,怎么还动手?” “他们是在拿出战告之前先动的手。”释小海苦笑了一声:“不算违规。” “赵霸道重新收罗了一批人。”段天涯的脸色很沉重:“很强。” “不过我们也没吃亏。”段天赐微微笑道:“我们轻伤,他们只有一个活着回去了。” “但是我联系不上师傅。”释小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自从我修习了断念经之后,应该随时能找到师傅的下落,但是这次完全感应不到他。” “嗯。”段天道摆了摆手:“这个不用担心,赵霸道还没这个能力困住天机,只怕是请动了什么大能拖住他了,他就算暂时不能脱身,也不会有危险。再说这件事不需要他出面。”他嘿嘿狞笑了一声:“有我就够了。时间地点?” “明天上午十点。地点就在南春郊外,神手指痕。”段天涯低声道:“我已经发布了黑兵支援命令,但时间实在太紧,能准时赶到的人并不多。” “无妨。”段天道低声道:“小事一桩罢了。你们先去休息,我们明早出发。” “可是……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 段天道微微一笑:“老子天下无敌,今天洞房花烛,明日大杀四方,岂不快哉?” 三人:“……” 众人见三人窃窃私语,虽然都十分好奇,但见三人都衣衫沾血,识趣的没有靠近。 见三人转身离去,穆米才急忙靠近段天道:“段哥,出了什么事?” 段天道嘿嘿一笑:“大事。” “啊?” “他们叫我快点洞房。” 穆米小脸一红,小手在段天道的衣角揪了揪,闪身就逃了。 “嗯?” 段天道转过身,却发现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大厅已经走的空空荡荡,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什么情况?” “情况是这样的。”唯一剩下的王淑蕾咳嗽了一声:“嫂子们说了,今天虽然是洞房花烛夜,但你只能去一个房间。至于诸位嫂子的房间号码已经全部打乱了,段哥选到谁,全凭天意。” 段天道的脸色突然就有点黑:“这是谁规定的?” “反正不是我。”王淑蕾嘟囔了一句,拖着身后的洪良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要是你今天去了两间房,以后每天晚上嫂子们都不让你进门。” “我……” 还没等段天道发表感言,大厅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段天道其实也知道,只怕是段天涯三人的到来,让诸女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想让他养精蓄锐,不让他予取予求。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空荡荡的地面上全是曾经喧闹的红纸。 他踏上电梯,看着电梯一路上升。 一间房…… 只是今天晚上,究竟会是谁呢? 他只是大略的思索了一下,却只觉得随便想到谁,一身的热血都在狂飙! 嘿嘿! 无所谓了,不管她是谁,俺都来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定数! 电梯在海中豪客二十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开,整个走廊一片寂静。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气,迈出电梯,头顶上突然有一只白色的蝴蝶飘飘然飞了下来,正落在他的肩头。 这是一只浑身上下散发着灵光的灵蝶,娇俏多姿,呼扇了两下翅膀,就从段天道的肩头跃起,朝前飞去。 段天道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蝴蝶越过几扇门,在一扇没有号牌的门口停了下来。 段天道正待敲门,房门突然就打开了! 沫沫纤细的曼妙身躯带着一股少女独有的香味扑进了段天道的怀抱,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抖颤:“你,你终于来了……” 这个乖巧的女孩,从那么小就认定了段天道,这么些年不离不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段天道搂住沫沫的盈盈一握的腰身,低声而坚决的说道:“嗯,我来了,以后……都不离开。” 沫沫的身躯微微一震,抱住段天道的力量愈发大了些,似乎要确认这个保证,滚烫的泪水顺着某人的脖颈滚滚向下。 “不要难过……”段天道的安慰刚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我才不是难过……”沫沫在他怀中抬起头,浑不掩饰脸颊上两行漂亮的泪痕:“我是高兴。” 好吧…… 悲伤是泪水,喜悦也是泪水。 段天道表示女孩子的心事,多半都是泪水……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女孩子的心事,除了泪水,还有很多……别的。 沫沫很自然的将段天道拉进了房间,很自然的关上了房门,很自然很自然的踮起脚尖…… 行动略带羞怯却十分坚决的少女,换了一套粉红色细肩带t恤,蓝色短裙,短裙下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雪白美腿,摆明是清凉的长腿美少女一个。 沫沫是真的长大了,身量高了许多。 从屋顶泄下的灯光,照在沫沫雪白细嫩的肌肤上,更衬托出细嫩肌肤的光滑皎洁,宛如细工下落出的活儿,虽然是夜晚,但在月光柔和照射下,白嫩皮肤上整齐排列的密毛清晰可见,在窗外柔和清凉的晚风吹拂下,个个摇曳生姿如跳跃的音符。 段天道的嘴唇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柔软和温暖,如兰香如鼻,又如甜蜜的蜂糖入唇。 甜蜜和温馨,陡然让男人落入这美妙的大网之中,让他忍不住想要仔细品尝这种妙妙的滋味。 段天道的双手几乎是本能的长驱直入。 少女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几乎不易觉察的低吟,细细的喘息着在男人的耳侧呓语:“天道,让我做你的女人……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段天道混身微震,少女果决而勇敢的表述,将他心头最后一丝犹疑抛到了九霄云外,落手如飞。 男人的嘴唇在少女嫩嫩的脸蛋上继续亲吻,借着暖暖的床头灯,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潮红精致的面庞。 随着一件件衣物的消失,洁白无瑕的身段完全暴露在段天道的眼前。 修长的颈、嫩嫩的肩、顺着诱人的曲线向下,那纤细的腰,平滑的小肚子,半圆马蹄形的超可爱肚脐,简直无处不让段天道失魂! 这个女孩子的身体,竟然每一处都令人陶醉!完美的就像是一个…… 天使! 段天道凝视着这个注定要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完美娇躯,久久没有动作。 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开了迷离双眼,她下意识地红着面颊低声道:“以后……以后还会长大的……” 段天道禁不住叹了一声:“这么完美的尺度,哪里还需要长……” 沫沫突然咬了咬嘴唇:“可是她们的……” “你的美丽,没有人能够取代。”段天道再次移开她遮掩双峰的手,嘴唇轻轻地压下去,在她耳边轻语。 少女剧烈的战栗和喘息令段天道热血沸腾,一双诱人的腿勾住男人的肩背,光洁莹白,温暖柔软而有弹性,没有一丝的赘肉,完好的保持着结实,柔软和光泽美丽。 两人再次紧紧地相拥,任凭热血在躯体里汹涌澎湃,任凭滚烫的皮肤相互烧灼,每一寸肌肤都紧贴着,紧紧地贴着! 那一刻,段天道就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就…… 一起融化吧!! 房中风起云涌,半晌方歇。 段天道筋疲力尽的伏在少女身上,平息了良久,才稍稍回过神,只见身下的少女靥晕红如火,美眸轻合,柳眉微皱。 他不自觉爱怜轻抚着少女的长发,沫沫犹如一只乖巧的猫儿娇软无力地享受着男人的爱抚,香汗淋漓,吐气如兰,娇喘细细,绝色秀靥晕红如火,桃腮嫣红,万般惹人怜爱。 少女细细的喘息声仍未平复,脸上那动人心魄的红晕也未曾退去,身体依然柔软温暖,娇嫩的皮肤上仍有细细的香汗,胸上依旧能清晰的听见那剧烈的心跳声,云收雨歇之后的少女更是美丽的惊人。 这个美丽的少女,终于属于自己了…… 某人只觉得心满意足之极,怀拥着少女沉沉睡去。 美妙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一睁眼,天色已亮,怀中的沫沫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段天道闻了闻手中依旧留存的清香,施施然的起了身,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推开门,门口就有一件碎花裙闪了出来,段天道登时一怔。 面前的美女正是白情雪。 那细长的柳眉、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娇润的樱唇和光洁的香腮,配合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此刻扎起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越发的衬托出美少女的婀娜妩媚;一条碎花短裙在美女婷婷玉立的身体上,完美的勾勒出纤细修长,苗条窈窕的优美曲线;冰雪般白皙、凝乳般光洁的肌肤拥有着那么强烈的诱惑力…… 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凭借段天道的眼力,他能很清楚的发现美女的裙下,没有穿胸衣,以此推断,甚至有可能没有穿内裤! 段天道的浑身上下,就如同烈火在燃烧,他很清楚今日的凶险,也很清楚自己如今最大的渴望,而现在,这个渴望,就站在自己面前,用一个毫不设防,甚至带有明显暗示的方式! “天道……”白情雪轻移莲步,缓缓朝段天道走过来:“我知道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段天道喉头滚动,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白情雪光洁曼妙的脸庞几乎凑到他的鼻子上,朱唇中芬芳的气息如潮,勾动着男人身体内的每一滴热血,低低而有磁性的嗓音显得如此勾魂夺魄:“以前我恨过你……” 嗯,这算不得是什么秘密。 这一瞬间,和白情雪的过往一幕幕的从面前滑过,想起初见时的惊艳,两人纠结的相处,爱恨与情仇。 “但是现在,我承认你是我白情雪的男人。”白情雪轻轻咬了咬嘴唇,润红的嘴唇闪动着迷人的颜色,像极了可口的草莓:“答应我要平安回来……如果你现在有时间,你可以……” 娇热的身躯离段天道只有一寸,他知道只要自己点头,也许只需要两个动作,他就能在临战之前,得到这个自己心仪已久的美女,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想拒绝。 “我……”段天道心中荡漾,便要把这个自己心中yy已久的美女拖进房内。 “时间就要到了。”就在此刻,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隐隐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也不知道段天涯是怎么做到的。 段天道使劲握了握拳,暗暗骂了句粗话:“你放心,等我回来。”tqr1 白情雪幽怨的眼眸微微一转,螓首突然向前一探! 段天道甚至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娇软的温热朱唇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嘴唇,而这个碎花裙的身影也在一霎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犹在耳边的温婉话语:“我等你回来。” 一楼的大堂内,已经站满了连夜赶来的黑兵高手。 “上午十点开战。”段天涯伟岸的身躯就站在沉鱼山庄的大堂正中央,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厅内的每一个人:“还有两个小时,在此之前,我只有两个字要说。”他停顿了很长时间,静悄悄的大厅里能听到数百名面色肃穆的大汉均匀的呼吸声。 “胜利!” 段天涯最后两个字语气并不重,声音并不大,却犹如绽放的烟火,激起了每一个人心中的战意! “胜利!”整齐的低喝在大厅中响起,滚滚如雷! “出发!”见段天道已经到来,段天涯大手一挥,一排排的大汉从厅中鱼贯而出,沉默而整齐的登上了厅外一辆又一辆的越野吉普车。 坐上车里,段天道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指抚摸自己唇上的味道,似乎想留住那美妙的一刻。 “怎么?静不下来?”一直闭目养神的段天涯突然睁开神,淡淡的说了一句,经过一夜的疗伤,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大战在即,他的气势也渐渐强大了起来。 “嗯,是有点。”段天道很光棍的承认了:“我可讨厌别人在我最开心的时候让我不爽了,这次去,我要把那老东西的屎都打出来。” “还要喂他吃下去。”后车座一直沉默不语的释小海突然开口了,他换了一件新的袈裟,盘坐起来像尊佛,可谁也想不到一尊佛会说这样的话。 “要不要加点糖?”段天赐坐在释小海旁边,摸着怀里的匕首柄:“我听说,加了糖更好吃。” 众人:“……” 上午九点。 长长的车队越过南春市的郊区,进入了山区,奇怪的是,刚刚还依旧温暖的天气,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下起了雪花。 天空中冉冉飘着鹅毛大小的雪花,天气骤然变得阴沉,哪怕是在上午,也昏黄如暮。 上午九点半。 车队在一处奇迹般的巨大裂谷前停了下来,段天涯深吸了一口气:“到了。” 众人纷纷下车,段天道好奇的走到裂谷边看了一眼,却发现裂谷中深雾重重,令人无法一观全景。 “这里叫神手指痕。最深处可达千米,平均深度也在百米以上。神手指痕底部是湍急的水流,终年不冻,在这个时节,经常会弥漫着大量的水雾,几米外就看不清人。这些雾气会升腾上百米高空,才渐渐消散,这在当地亦被称为雾墙。”段天涯漫不经心的看了裂谷一眼,一边解释,一边却看向两侧雾气中的高峰。 “在神手指痕的两端,各有一座高大的海岸山脉,阻挡住了海水的入浸,这是一个颇为奇异的地形,凡是看过这里地貌的地质学家,都说如果这是自然形成的地形,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因为封堵住裂谷两端的海岸山脉不过十余公里宽,却整整齐齐地拔地而起,就象是两堵无比巨大的堤坝,将海水阻挡在外面,就像是……”段天涯犹豫了片刻:“倒像是故意的。” “你的意思是……人为的?”释小海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里叫神手指痕,他的意思是,只有神才有这种惊天动地的手段。”段天道心中隐隐有些感悟:“这个地点,也是赵霸道选的?以前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地方?” “自古以来修道者的战告决战之地都在此处。而且,只有在产生战告的时候,这个地方才会显现,平常是看不到的。”段天涯摊了摊手,苦笑了一声:“不要问我原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居然就在南春附近?就在段哥的家附近……”段天赐皱了皱眉:“是不是太巧了些?” “一点都不巧。”段天涯淡淡道:“这种事,叫做定数。” 众人:“……”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破釜沉舟! “还有半个小时,大战就要开始了。”段天涯看了看手表:“修道者的战争没有规则,所以我唯一能说的就是,一切小心。” “怎么样……才算是胜了?”段天赐薄薄的嘴唇嘟囔着,总算问出了一个有营养的问题。 “赵霸道死。”段天涯眯了眯眼,看向浓雾的深处:“或者段天道死。” “靠!”释小海怒目圆睁,沉重的关刀在身前狠狠一顿,将坚硬的花岗岩震得石屑纷飞:“有我释小海在此!谁能动得了天道!” “不错!”段天赐想学释小海,但气势明显不如:“有我段天赐在此!谁能动得了天道!” 众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段天涯看着身边来回走动,正在做准备的众多修道者,长吸了一口气:“赵霸道那一方说了要活捉段天道,交给赵霸道活剥,所以赵霸道的手下必须活捉段天道;而我们却没有这个顾虑。所以……我们的战术,只有一个,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天道放在我们的身后,不能让任何人接触到他,不能让他被人抓住,一直到杀死赵霸道为止。” 释小海和段天赐对视了一眼,一起哈哈一笑:“原来就这么简单!天道!这次我们赢定了!” 段天涯的目光忍不住在释小海和段天赐脸上盯了很久。 他说得的确很简单,但这件事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一点都不简单,谁也不知道在这两个人的心里,究竟分不分得清什么是简单,什么是不简单。 但不能否认的是,就在两人说出这一句完全不负责任的话之后,场中的气氛立刻就轻松了许多,就好像所有的人都觉得,今天这一场可怕的大战,实际上也就跟出门买个小菜回来下锅一般容易。 其实仔细想一想……tqr1 或许是真的很容易…… 段天涯微微一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出发。” 上午十点。 修道者之间的战争开始。 地点:神手指痕。 就在神手指痕雾气弥漫的山脊之上,一个墨绿色的身影飞快穿过一片草丛,贴着面手脚并用滑下了一道小坡,紧接着双腿一弹,如同一只矫健的麋鹿般跃过一条小溪,几步助跑,又窜上一个近乎垂直的山崖。 人影的动作敏捷快速有效,这种矫健,简直无法令人相信,出自一个人类的身体。 来的正是段天涯。 山崖陡峭,段天涯却视而不见,双腿交换,每一次屈伸,身体都猛然窜上一截,竟然在垂直的山崖上如履平地,临近这个山崖顶,他伸手抓住一根藤条,也不见如何使劲,就如同猿猴般荡了上去。 刚及崖顶,段天涯便放开了树藤,单手攀住崖边,一个翻滚,身体荡成个“一”字,不等落地,双足已经横着踏在一棵大树上,团身屈膝后猛然一蹬,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射进了从林,接连几个纵跃,眨眼间,就已经在满是低矮的丛林中狂奔了上百米。 段天涯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从头到尾,速度就没有慢下来过,这已经超出了所有对体能的认知。 这不单是简单的奔跑,那一次次忽然变向,一次次消失潜行,一次次腾挪闪转,简直就是一只穿着四色迷彩作战服的妖狼! 段天涯只是埋头奔跑着,没有停下来休息。 “神手指痕是一片山谷,最有效的制高点,就是山谷的两侧山峰,那里很难上去,但……敌人一定会上去,抢到那个点,对我们很有利。”这是出发之前他自己说的:“我们所有具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修道者,会抢占其中一侧,另一侧,就只有交给我一个人。” 而现在,他正在抢占这其中的一侧山头。 不出半个小时,段天涯已经攀上了山顶。 出乎意料,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敌人。 大战伊始,在这兵家必争之地却遇不到一个敌人,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奇怪的是,段天涯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更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他悠悠然的背着双手,看着山下浓雾迷蒙的山谷,眯着眼睛,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段天道没有笑意,他随手推开车窗,扑面而来的寒风刺骨。 窗外就是巍峨的青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神手指痕就象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海螺,一层层盘绕着向上,顶端则没入到云层深处。极顶的云层似乎终年不散,围绕着整个神手指痕徐徐旋转,远远看去,就象天与地的旋动。 这种云层段天道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 山路是巨大的螺旋,螺纹就是天然上山的盘旋通道,段天道等人当然不会沿着螺纹步行,那样绕着走一圈恐怕要累死一群人,所有人都开着车在山道上小心翼翼的行驶,山道虽然狭窄,但总算还能开车,以这些修道者的能力,自不会将车开到山沟里去。 一路向上开了数百米,就渐渐没入雾中,这里的雾格外厚重,就象一大团一大团打湿的棉花,扑到身上立刻就湿一大片,大团水汽很快将众人的衣服全部打湿,那些比冰还要冷得多的水顺着身体流下,说不出的难受,所有的车辆都开始紧闭车窗,开启了空调,借以烘干衣物。 这样沉默的一路向上攀登,而雾气却厚得让人绝望,似乎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我说。”段天赐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这样还要走多久?” 段天道的目光没有离开山道,微微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天涯哥又没交待。不过只要这样走下去,自然总会到的。” 众人:“……” 狭窄的山道上拉成了一条长龙,车队缓慢的坚决的前行着。 前方似乎永远沒有尽头,段天道此刻却是心中一片平静,一点都不着急,他的观察力已经很强大,在这样的雾气之中,目力能及的范围都很远,但可惜的是,雾气的里面似乎还是雾气,完全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两个小时之后,长长的车队终于一头钻出了雾层,雾气消失,视线的骤然开朗,竟让他们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这里是一个开阔地。 说是开阔地,其实用平原来形容更为恰当。 因为这块山腹之间的开阔地,方圆足有数百公里。在这片高台上,视野格外的深远,远到了让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在众人头顶,是深黑色的苍穹,根本看不到尽头,他们就象站在一个无比广阔的虚空中央,脚下的平台就是虚空中惟一的落足处。 尽管这片平原面积非常大,可是在这无尽虚空中却渺小得象一粒砂。 就在他眼前,深沉的空间突然出现了变化,空中的云层刹那间变得透明,一颗无比硕大的星球从中滑出,横过天际! 这颗星球通体是淡蓝色的,大到不可思议,当它整个出现在空中时,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天空!就象随时有可能从天幕坠落到大地上! 这简直就是一颗星球! 表面似可看到纵横交错的纹路,有些在闪亮着,大部分则是黯淡的蓝黑,这种纹路遍布整个星球,一点不象天然形成的,倒像是被精心雕刻的手工艺品…… 可是,哪个凡人能造出这样的手工艺品? 除非是神!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如此奇异的一个空间,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常识。 车队就这么停了下来,谁也沒想到神手指痕的内里居然是这样一幅景象。 “你们终于来了。” 一个悠悠的声音,从平台的对面传了过来,段天道这才发现,在约莫一公里之外,站着一排人。 “所有人下车!”段天道一身低喝,率先下车。 战斗的本能使得所有人都迅速从最初的震撼中觉醒过来,纷纷下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段天赐突然之间,就倒吸了一口气。 待到自己这方的所有修道者下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对比是多么的夸张。 段天涯一夜之间召集而来的人,加起来不过三百余。 可是对面,随便一眼扫过去,就足足有一千余! 这种力量的对比…… 段天道似乎看出了段天赐心里的忐忑,微微一笑:“赵霸道抢先占据地利,人数自然是多些。但是……人多从来都不是问题。”话音未落,他缓缓的举起右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不知为何却显得如此沉重! 沉重的仿佛青亮的天空都变得阴暗起来,两侧青山上方的天空里忽然多出了一片云层! 那片云层猛烈地绞动着,然后骤然间化作无数道丝缕,消散于青天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 大地震动不安,峡谷垮了。 方才还美丽的峡谷,突然就变成了世间最可怕的地方。 无数道浓烟,从峡谷上生起,向青天飘去。无数沉重的山岩石块,崩塌滚落而下,发出沉闷如雷的撞击声,沉闷的撞击声不停响起,久久没有停歇,崩塌震起的烟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渐渐变成一大片尘雾,遮住峡谷的两头。 段天赐睁大了眼睛,释小海睁大了眼睛,所有黑兵成员都睁大了眼睛,但在他们睁大眼睛的同时,却发现只有段天道面色自若,似乎心里早有准备。 比马车车厢还要巨大的石块,终于停止了滚动,一直震动的平原,也平静了下来,然后死寂一片。 段天赐清楚的看见,对面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这个山谷中的平原,两侧的出口,已经完全被坍塌的巨石完全堵死了! 对面为首的大汉的表情十分难看,原本稳定的大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如此长的峡谷瞬间垮塌,却不在赵霸道这一方的意料之内,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峡谷两头的制高点,已经完全被段天涯的人掌控了。 虽然修道者的强大,足以藐视远程枪械的威胁,但在剧烈的厮杀之中,谁又能完全无视这不知何时会飞来的子弹? 如今出路被封,想要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却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其中一方的人全部死光! 没有敌人的阻拦,才有办法获得活路。 段天赐灵光一闪,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破釜沉舟?”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动手! 巨鹿之战! 项羽五万楚军对章邯秦兵四十万! 项羽破釜沉舟,并且规定全军每人只能带三天的干粮,不成功便成仁!全军奋勇死战、士气大振!杀败敌军二十万!秦末之大将章邯亦无奈投降。 彭城之战! 项羽三万楚军对刘邦联军五十六万! 项羽诱敌深入,发动突击,杀败联军十余万,还有十万人逃跑时跳河而亡,还采用分兵突击使得庞大的联军在混乱时无法相顾而败亡! 这都是项羽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 从古至今,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这么干! 没想到,今天段天道竟然干的更彻底!不止让自己的人没退路,连敌人的退路也给切了! 也罢! 战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段天道这边的人着装都十分统一,清一色的特制战衣,但另一面一排排的战士,不但装束各异,装备也是五花八门。即有拄着重达百公斤重斧的巨汉,也有揣着左轮手枪的杀手。惟一的共同点是,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异乎常人的可怕气势。 “欢迎光临。”山石的轰鸣静止,对面为首的大汉似乎已经平复了心境,朗声说道,虽然相隔的距离还有些远,却就像在耳边说话那般清晰。 “嗯,不客气。”段天道微微点了点头,雄浑的声音远远传了过去,口气却没一分客气:“为什么找个长得这么丑的人来给我当对手?” 但是…… 长得丑? 段天赐怎么看也没看出对面这个大汉的样子哪里丑,严格的说,非但不丑,还很好看。 这个男子和段天道的身高相差仿佛,面容却英俊秀气了很多,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玉树临风四个字来形容。 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算是天下少有。 “段天道,早就听说你很厉害,修道界早就流传一句话,叫南段北吕。我吕伟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你打一架,偏偏一直找不到,总算今天能圆此梦。”吕伟微笑的样子也很好看,估摸着能迷倒一群花痴。 “没有什么南段北吕。这一架打完,你就挂了。以后就只有华夏一段。”段天道的口气很稳定,很平静,就好像在讲述某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吕伟笑的愈发开心:“不会的,我的人比你多,不可能赢不了。” “我在草原上只见过一种景象,就是狼群追着羊群跑,从来没见过羊群追着狼群跑的,就算羊的数量是狼的十倍,结果也是一样。” 段天赐笑了。 段天道除了本领高强,口舌也一向伶俐的令人叹服。 “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别废话了。”吕伟终于发觉说不过段天道,立即决定来点直接的:“动手!” 段天道及三百修道者一起身子微微下伏,准备迎接敌人的冲击。 但很快就发现,吕伟在喊出动手这两个字之后,他的队伍根本就没有上前一步,倒是在队伍的后方,出现了一排亮色。 这是一抹很诡异的亮色。 深红,深白,深黑,甚至还有深蓝,这并不是五颜六色的光芒,而是五十种六十种令人难以分辨的颜色。 这些极富色泽的颜色如同星空落下的星辉笼罩在对方数千人的身上,泛出一层淡淡而好看的光泽。 段天道的脸色变了:“法师?” “哈哈哈哈!”对面的吕伟仰天长笑,似乎非常的得意:“怎么样,没想到吧?这可是西方修道最悠久的魔法师修道,整个世界上不超过八人,而这里就有两个!他们的攻击手段或者对付你效用不大,但加载防御,增强攻击,还是很在行的。等这段咒语吟唱结束,我们的战力能够上升三成……”吕伟顿了一顿,很认真的说:“你应该阻止他们念完这段咒语,他们需要的时间很长,你应该还有机会。” 吕伟的目光灼灼,摆明这就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你不冲,咒语吟诵结束,对方的战力无端端就多了三成;你冲,以三百冲一千,本就占据劣势,更重要的是,这三百人的目的并非杀敌,而是要打断魔法师的咒语,光这一条,敌人就能进行针对性防御,就算成功,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段天赐和释小海已经弯下了腰准备冲锋,因为这根本别无选择。 但段天道就只说了一句话:“动手!” 就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变化突然发生了!tqr1 吕伟眉梢微挑,一指点出,正中一柄从背后刺入的刀锋,只听得啪的一声,刀身碎裂迸射而散,持刀的一名修道者被活活震死。 一名红袍祭祀模样的修道者拿着柄喂毒的漆黑匕首,悄无声息从吕伟的后方刺向他的后腰,只要锋尖能够刺破一点肌肤那便够了。 但吕伟没有转身,只不过手指回戳,就解决了这个威胁。 赵霸道阵营的很多人都在同一时刻遭遇刺杀,呼叫声此起彼伏,这些刺客无论得手或没有得手,统统毙命。 当段天道说出那句动手后,赵霸道一方的阵营里,至少发生了数百起刺杀,数百名穿着各异的修道者,向着身边最重要的角色发起攻击。 有很多很厉害的修道者,就死在自己最亲近最相信的人手中。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这数百名在赵霸道阵营潜伏多年暗子此刻毫不犹豫暴露身份,在阵营中掀起混乱,其实只是为了掩护最重要的几处行动。 魔法师本就是身体最孱弱的修炼者,他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冥想和这个世界的某种神秘力量沟通,对于自身的锻炼,身体本身的力量自然缺乏足够的底蕴。 但在战场上,魔法师却是最令人感到忌惮的人物,于是魔法师也就成了敌营最想刺杀的人,相对应,对魔法师的保护也最严密。 吕伟对两位魔法师的保护不可谓不严密,距离他本就不远,而且身边还有重重保护,只是再如何谨慎,也没有人能预料到此时的局面。 谁在战场上见过,数百名刺客,忽然一起出手的画面?谁能想到你身边最忠诚的朋友甚至是发小,忽然变成了最冷酷的刺客? 这个画面很冷。 很硬。 甚至比两方冲撞厮杀还要壮观! 吕伟的阵营有火焰在燃烧。 一个黑袍魔法师被戳了无数个洞,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一个红袍魔法师的头颅早就不在它原本该在的地方,那具盘坐于地的尸体,却怎么也不肯倒下。 这种局面,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就连吕伟都来不及反应,两名魔法师就这样死在了这绝命的刺杀里。 刺杀,准确的说是这场阵前的叛乱,很快被平息了。 鲜血染红了空旷的平原,死者里有一小半都是叛乱者,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都是段天道这一方的人。 吕伟脸上的情绪极为复杂,望向段天道:“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一个局面。” 段天道神情平静,即便数百自己人血染敌营,心不乱,眉亦不乱:“自古以来,互相渗透就是你我常做的事,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不是战士,他们是死士。” 吕伟吸了口气:“这些人或者来自各大修道家族,或者来自赵霸道的修道阵营,彼此之间都不认识,事先你又如何联系他们?布下此局?” 段天道摇了摇头:“不需要事先联系,也不需要组织,这都是天机那个老头子多年来的安排,我段天道说动手,他们就动手,一百人换你两百人加两个魔法师,够了。虽然他们都死了,但很值得。” 很平静的几句话,却像刚刚结束的这场刺杀一样,很硬很冷很壮观。 “现在简单了,想要报仇,来。” 段天道平静的张开双臂,一个黑兵成员走到他身后,替他解开外衣,露出里面圆润有力的肌肉,另一个黑兵成员把一套沉重的盔甲,认真地穿戴到段天道的身上。 段天赐的喉咙很干,看着盔甲上那些繁密复杂,如同人生般的线条,低声道:“其实我可以救一些人……” “救得了一个救不得一百个。”段天道神情不变:“人总有一死。当方楚天的时候,我救人命;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原本是一个杀手。英雄和杀手是两种职业,做两种不同的事情。” 段天赐凛然,若有所悟。他看向段天道的神色多少就显得有些奇怪。 现在的段天道更像是一位沉稳的大师,而不是他一贯表现出的样子。他的世界观似乎也和当方楚天有些许不同。 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在不同的情况下,使用不同的个性和处事原则? 一身盔甲的段天道向前走去,英气逼人。 他从背后抽出一柄铁剑,遥指对面数百敌人,喝道:“来战!” 青峡平原间,只有这两个字在不停地回荡。 传到青山里,传到天空中,传到敌方阵营每个人耳中。 吕伟阵内,一片默然。 所有人都知道,段天道很强大,具体有多强大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实的评判。 段天道一人上前,后面却无一人跟随,段天赐骤然间有了一丝明悟。 敢情他居然是要以一己之力,单挑对面的七百人! 搞了半天,自己,释小海以及身后这三百余名黑兵成员,竟然只是啦啦队! 他喵了个咪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人敌?! 似乎哪里有点不对,不是说要保护好他的?不是要把他保护在身后来着? 如今的段天道虽然步下无马,用的也不是一百二十九斤的虎头盘龙戟,但重盔重剑看来却依旧拉风之极,他一个人的气势,就仿佛压过了对面数百人的气势。 这是一种沉重的让人说不出话甚至无法呼吸的巨大压力! 一名身材魁梧的修道者终于忍受不住压力,暴喝一声,双手持着一根铁棍,向段天道冲了过去。 紧随其后还有几名古武强者,听着那声暴喝,掠至空中,像飞石一般攻击段天道。 那名身材魁梧修道者实力最强,手中的铁棍暴烈刺出,在空中贯通一条笔直的直线,似乎将里面所有的空气都逼了出去,棍头暴出雷般的巨响! 段天道面无表情的一伸手,握住铁剑的剑柄,对着那名修道者便砸了下去。 不是砍,不是劈,不是切也不是削。 是砸。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一丝不苟! 铁剑方正宽直,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很厚的铁块,被段天道握在手中,向前一砸,便有大风起兮云飞扬,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势,地面的石砾都因畏惧乱滚而避。 铁剑砸铁棍棍头。 铁棍棍头被砸扁。 铁剑砸铁棍棍身。 铁棍棍身被砸弯。 铁剑下砸之势似乎永远不衰。 铁剑一直砸到那名修道者的身上。 这名修道者连同身上的衣物顿时变成了无数碎片。 段天道抬头望向破空而至的那几名古武强者。 他右臂一振,手中的铁剑从左向右挥出。 这一次不再是砸,而是拍。 拍苍蝇的拍。 拍蚊子的拍。 那几名像飞石般破空而至的古武强者被铁剑剑风触及,便变成了真正的石头,远远地飞向原野四处,然后重重落在地面上。 片刻后。 那几名古武强者坚强地以剑撑地,站起身来。 段天道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一眼。 那几名古武强者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与不可思议的神情。 噗的一声把胸腹里所有的血全部喷了出来。 然后就像被倒完后的水囊一般软软瘫倒。 倒在地上,瘫成一片。 他们身上的所有骨头,都被铁剑砸碎了。 段天道浑身是血。 都是敌人的血。 血水顺着盔甲的边缘向下滴着,渐渐汇成一条血流。 “周家周三郎前来领教!” 周三郎一向对自己的剑道很是自信。 知道要与号称年轻一代天下第一的修道者段天道作战,他很兴奋,他一直都想看看这位段天道究竟能不能接自已一剑。 所以他的声音很是自信,非常骄傲。 随着这道声音而至的,是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锋锐细窄的剑身,就像是羽箭一般轻而易举地刺破空气与薄雾,呼啸而至。 段天道看着薄雾深处,没有什么情绪,没有看那柄飞剑一眼,伸出右手。 薄雾里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 就像是无数张纸,被有力的手指撕成了无数块碎片。 山谷前的天地气息,似乎随着这阵声音,被生生撕开。 雾里响起一声痛苦地闷哼。 那柄呼啸而至的长剑,突然就从周三郎的手中被夺,落向段天道的手间。 段天道握住那柄飞剑,并没有顺势捅进周三郎的身体,而是随意的掷向身后。 锃的一声,锋利的飞剑,深深插进微湿的地面。 周三郎浑浑噩噩地站在那处,双手空空,看他的神情,竟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两名修道者上前把住他的双臂,以免他倒地不起。 周三郎这时候才清醒过来,喉咙里憋出一道惊恐至极的怪叫。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感觉,眼睁睁看着自已苦修多年,视若生命的剑被抢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对面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痴痴傻傻看着阴晦的天空,不时发出几声怪异的惨嚎。 段天道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只是淡淡道:“修道不易,死一个就少一个,能活就活着。” 越来越多的修道者慢慢的沉默的站上前来。 段天道举起宽直的铁剑,指向密密麻麻的修道者们,左手负到身后。 第二个向青峡发起攻击的修行者,是名来自小北郡的小修道者。 所谓小修道者,就是虽然家族并不显赫,但却是以武道立传承,他家族的武道,走的不是一般路数,多年来在山野里与凶兽搏斗,增进修为,境界已然极深。 只要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展现出来自已强大的实力,自己的这个家族自然一战成名,能在当下打下一片立足之地。 那名修道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举起那把屠杀不知多少凶兽的沉重大刀,暴喝如雷,双脚在原野间蹬出一条土龙,势不可挡地向段天道冲去。 速度奇快,竟连空气都被震的嗡嗡作响。 平原里的修道者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名修道者已经掠至段天道的身前,那柄大刀挟着无穷无尽的威势便斩了下去! 段天道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他举起宽直的铁剑,挥了出去。 挥剑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颤抖。 铁剑与那名修道者的大刀在空中相遇。 曾经斩杀无数凶兽的刀锋,在铁剑之前,渺小脆弱的像是纸片。 喀喇一声,沉重大刀碎成无数碎片。 铁剑继续前行,看似轻柔平静地拍在那名修道者胸前。 轰的一声巨响。 那名修道者魁梧的身体,骤然离地,飞掠了数十丈,重重摔落到地面上,竟砸出了一个深坑。 片刻后,坑中响起一声暴烈不甘的怒吼。 那名修道者把手中的刀柄扔掉,愤怒地向坑外爬去。 然后他重新摔回坑中。 他怒吼一声,再爬。 他再次摔回坑中。 如是者八次。 终于爬不动了,有些惘然地跌坐到坑底。 哇的一声。 开始吐血,血水是黑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内脏的碎屑。 铁剑的力量,透进此人强悍的肉身,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而这名修道者自已毫无察觉,直到他尝试了八次站起,那些震动,才让已经布满无数裂痕的内腑,尽数裂开。 就像那柄看似强大的刀一般。 接下来发起攻击的,不是一个人。 是二十几个人。 也不是一把武器。 是二十几把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晦暗天色笼罩的平原只闻风声凄厉,各种锋锐的刃身照耀出各种灿烂的光芒。 段天道看着破空而至的二十余柄武器,把铁剑插进身前的泥土,双手伸向空中随意捕捉,因为动作太快,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但听无数声脆响。 二十余冷兵器,都被他抓在手里。 段天道的手掌并不算太大。 也不知道怎么能抓住这么多武器的。 那些武器横七竖八握在他手里,就像是骄傲到懒得打扮自已的孔雀,醒来无事随意开屏晾翅,完全的乱七八糟。 然后他把这些乱七八糟都掷到身后。 插进湿软的平原里。 随着一声大吼,然后响起的是无数声的大吼! 几乎大半的修道者都涌向前去,向海浪攻击礁石,拍向那个沉默的男人,无论同伴倒下多少,后面的人依然在继续。 前仆后继。 无数只手臂伴着鲜血飞向天空。 无数具尸体被震向远方。 无数武器凄厉而至,然后变成废铜烂铁。 无数把深深插在原野间的武器。 样式各异,气息不同,有宽有窄,有锋有钝。 但当它们插进地面之后,便变得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那般死气沉沉。 那是一片树林,更像是一片墓群。 段天道站在墓群之前,挥动铁剑。 他始终站在最开始的地方,一步未动。 他的双眉依然平敛,哪怕一瞬都没有挑起。 没有任何令人震撼惊奇的表情动作,只是平静沉默地挥动着铁剑,从第一剑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的身上染满鲜血,血水淌过盔甲,他站立的原野被血水砸出了几个清晰的血坑,就像是水滴然后石穿。 他很认真,很一丝不苟。 很认真很一丝不苟地杀人。 越是如此,越发令人心惊胆颤,通体彻寒。 原野上纵横的气息,渐渐稀寥。 很多修道者被恐惧占据了身心,下意识的停止了进攻。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道哭声。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修道者,竟被吓哭了。 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想着要去嘲笑那个人。 因为看着段天道面无表情的表情,和他手中那把正在滴血的铁剑。 所有人都很想哭。 站在那里的段天道,就像是一台永远不会累的杀人机器,沉默坚决,永远不会倒下。 而就在吕伟这一方的修道者们信心尽丧,开始萌生退意的当儿。 另一声怒吼却响了起来。 接着是无数声的怒吼。 接着是三百穿着一致,神态一致,甚至高昂气势也一致的黑兵成员,伴随着这无数声的怒吼向这群已经丧失斗志的敌人冲了过来! 士气这东西,在两军对战中是很重要的。 重要到能让一支五万人的楚军击溃一支四十万的秦军! 重要到能让一致三万人的楚军击溃五十六万刘邦联军! 所以说,在战争中,人数的多少,的确并不一定是获胜的关键。 最大的关键是自己的士兵要有士气,有了士气就会有气势,有了气势…… 就会赢。 吕伟的人数不过是段天道人数的三倍而已,还远远比不上项羽当初敌人的数量对比。 此刻的情形,是一支拥有士气和气势的三百人,在冲击一支只剩下六百余人而且全无斗志和战意的队伍。 局面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 但问题是,敌人也没有退路。 当萌生退意的敌人发现他们根本没有退路的时候,战争终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段天道,释小海,段天赐,这是一个配合默契的三人组合。 释小海就像是出了闸的猛虎般扑了出去,他用的是一柄刀。tqr1 关刀。 关刀上挂定风声,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失了控的螺旋桨一路刮了过去,顷刻间对面的修道者就被扫死一大片,就如同一把锋利地小刀深深刺进膏腴丰满的肉里。 好容易遇到一个能拼一刀的,释小海手腕一转,刀锋匹练一般划过,噗的一声从那人的后颈切了进去,这一刀极狠,刀子斜着从脖子里切出来的时候,脖子上只还连着一层皮,那人连哀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脑袋便垂了下来,血瀑布一样从断了的腔子里喷出来,在平原上涂抹出好大一片殷红,那耷拉着脑袋的尸体还往前跑了几步,才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段天赐也不含糊,他晃悠着手上的一根铁棍。 有一个红袍武士挥舞着一柄弯刀砍向段天赐的肩膀,估计是觉得他年轻好欺负,段天赐顺手一棍砸在那弯刀上,嗖的一声,那弯刀被一棍子砸飞了出去,落在十几米外,那红袍武士的虎口立刻裂开,整条胳膊好像断了似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段天赐磕飞弯刀,顺手一棍砸在那红袍武士的头颅上。砰地一声,那人的脑袋就好像被狠狠砸碎了的西瓜一样爆开。只一棍,那士兵的脖子上顿时没了个老大的东西,整个脑壳竟然被砸的四分五裂,两颗眼珠子噗的一声喷了出来,脑壳被直接崩碎,脑浆四处乱溅。 段天赐一棍一个,顷刻间就把拦在前面的几个红袍武士杀了个干净,剩余几个本想占便宜的随即一哄而散。 段天赐想要趁胜追击,但是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目光,被一个娇俏的身影吸引住了。 在这场战争之中,所有人都穿着黑兵专属的战衣,偏偏她却穿了条白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动作微微扬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飘舞的花。 “花如血花嫂子?”段天赐咽了口唾沫,花如血临走前还专门说了,所有的女人都留在了海中豪客,处于严密保护之中? 她自己为什么偷偷摸摸跟着来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即将开始的好戏! 花如血迈步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双脚快速起落,快到肉眼无法看清,拖出了一道残影。 微寒的空气擦着她的脸颊向后掠过,震起凄厉的风声,发丝微微颤抖,素色的裙摆变成一道坚硬如铁的线条。 奇怪的是,她的唇角居然微微扬起,似乎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迷人微笑。 似乎很享受这个战场的血腥…… 这都是什么人呐…… ‘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带着沉重的力量重重地朝花如血的身上射去,然后是‘砰砰’,‘砰砰砰’! 段天赐心中一紧! 如暴雨般的弹雨刺破了裙摆割断了飘扬的发丝深深地射进地面,然而却没有一颗能够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花如血的速度快得就像一个妖魅。 她看似孱弱的香肩轻轻一触,几名全身肌肉的武道强者便像被铁锤砸中的石块一般四溅激飞,落在远处的地面。 “我勒个去!” 段天赐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花如血修道这几年,身手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 花如血并没有看到段天赐的目光,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一个躲藏在人群后,手拿着一个金属圆盘,正在念念有词的红袍老者。 苍老的红袍老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唇不停翕动,手指在金属圆盘不停敲击,但凡每一次敲击,都会有一道淡淡的不引人注目的白光隐入人群,白光所过之处,那些吕伟修道者身上的伤势便会有肉眼可见的愈合和好转。 这老头是一名治愈师! 虽然他藏的很隐蔽,但依旧被细心的花如血发觉了,她毫不犹豫的越过敌群,朝那个红袍老头逼近。 纤净如玉的右手握的很紧。 花如血的手很小巧很柔软,纵使紧紧握住,看去也很小,就像是玉兰果可爱的白色果实一般没有任何威慑力。 然后她的拳头落了下去,落在老头慌忙举起的金属圆盘上。 不知用何种金属制成的圆盘没有碎,但它高高跳了起来,重重击中那老头的下颌。 老头颈骨连同下颌骨遭到重击尽数碎裂,很干脆很干脆地死了! 鲜血流到金属圆盘的表面,把那些繁复的线条染成了道道红线。 杀死红袍老者的花如血目光一转,朝着另一个手持圆盘的红袍中年男逼了过去。 但已经警觉的吕伟修道者,再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纷纷拦在了她的面前。 红袍中年男擦了把汗,继续念他的词,刚刚吐出一个字,骤然间脸色一变,迅疾无比的将手中的圆盘举了起来! ‘砰’的一声脆响,一颗子弹狠狠地撞在圆盘,然后弹开! 大祭司听着身前圆盘上发出的声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默然想着,要不是自己有警兆这个天赋,只怕这一枪会直接把自己的胸口射出一个大洞。 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子弹被挡住,开枪的那人明显不肯罢休,一道又一道呼啸的风声凄厉而来! 子弹在圆盘上不停高速撞击,发出沉重无比的嗡鸣声。 红袍中年男的手臂喀喇一声扭曲变形。 圆盘顺势后挫,重重砸在那名红袍中年男的身上。 红袍中年男胸骨向下塌陷,肺叶在重压下变成了肉泥,根本来不及念什么烂词,也来不及召出自己保命的手段,便被生生震死! 花如血看在眼中,心中一松,微微一笑,手指微颤,在围住自己的某个修道者咽喉上轻轻一点。 那名修道者捂着流血的咽喉向后便倒。 战场纷乱,但有两个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动过。 一个是段天道。 一个是吕伟。 这两个人似乎对于身外的格斗完全没有兴趣,目不转睛的紧紧盯住对方。 两个人心里都有数,他们彼此间的气机已经锁定,任何人想要妄动,都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但对于彼此,两人心中都有极大的忌惮,却是没有一个人抢先出手。 两人对立,各自沉默。 实际在平原上混战的所有人,都在不时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方向,他们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怎样开始,不知道他们会何时出手,谁会先出手。tqr1 就是这个不知道,反倒是世界上最大的煎熬。 就在不知何时的那个时刻,吕伟出手了。 这个号称和段天道齐名的修道者出手,与所有人的想象都不一样,没有天崩地裂,没有山石滚滚,没有什么恐怖的威势,反而显得极为平淡。 吕伟的剑甚至不能称为是剑,说是一块薄薄的铁片也不为过。 那道薄薄的铁片,从吕伟身前向段天道而去,淡然平静沉默,铁片前的薄雾随势而分,就像是湖水渐分,一截枯木起伏向前。 无数道目光盯着那柄完全不像剑的剑,有些惊讶,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失望。 然而下一刻,人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幕令人感到无比震撼的画面。 吕伟剑势所过之处,卷动了平原上大片的薄雾,薄雾迅疾无比的被吸收凝聚,变成了云层,很晦暗很乌黑的云层,就像是盛夏时节,那些会落下暴雨的乌云。 剑尖在暗云覆盖的前端,变得极为显眼,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闪电,缓慢的闪电。 晦暗的云层里,闪过一道亮光,然后无数道明亮从云层深处生出,变成无数道闪电,看上去就像是无数道剑光,恐怖而平淡的剑光。 …… 没有多少人知道,正在激战的山谷之后,还有一条向上的山路,这场修道者的战争展开地,不过是这神手指痕的山腰,或者只是山脚。 没有几个人知道,战胜的一方还将继续向上攀爬。 但长宽知道。 作为黑袍组织目前的实际掌权者,出现在赵霸道和段天道的争斗之中,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正沿着这条山路慢慢向上爬,他看不到山谷中的激战,但只是能看到这巍峨无比的神手指痕,以及这神手指痕上的那一座神庙,他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到这种地方,见识这种景象,能够参观眼前的一切,已经是一件很完美的事。 长宽一边在山道上行走,一边看着断崖外无尽虚空中的那颗美丽的巨大星球。 它是如此巨大,以至都让长宽产生了错觉,似乎只要奋力一跃,就有可能跳到那颗星球上。 蓝星表面上有着精美的人工纹路,上面飘浮着大大小小的残骸,无法形容的残骸中有巨大的类似金属物,也有不可思议的巨型骸骨。 看上去象是一场大战之后留下的惨烈战场,只是这场大战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无法想象要何等强大的族群,才能够留下如此恢宏的战场遗迹。和这场战争相比,眼前的修道者大战,或者只是儿戏。 这颗近在眼前的星球,显得如此巨大,如此苍凉,如此神秘,如此孤寂,如此古老。 看见这一切,恐怕任何人都不得不开始思索生命的意义和宇宙的宏大。 但长宽只是淡淡的吸了口气,略显单薄的身躯挺直了些,扭开头,朝山路的上端看去。 陷在云端和雾气中的那座神庙是他见过最高大,也是最宏伟的建筑。 隐隐可见的神庙顶矗立着一座高达数百米的尖塔,通体由不知何种金属铸成,表面布满了细密繁复的纹路,显得无比精巧。 这座塔已经超出了人类现有的工艺水准。 尖塔呈逐渐收敛的四角尖锥型,黑沉沉的,偶尔会有一抹光芒在纹路中流过。 长宽爬的并不快,但他终于还是来到了神庙的底层。 神庙恢宏雄伟,整体高数百米,光是这底层的大殿就将近五十米,整体风格苍凉古朴,而且一整座殿堂居然没有一根支柱。 四壁都是深沉的黑色,散发着金属光泽,壁面上隐约可以看到各种起伏的线条。而在这层墙壁之上,又设立着祭坛,以及一条通向上层的旋梯。 长宽转身走向旋梯,一路向神庙上层走去。 旋梯修建得宽厚大气,但是长宽却看出这座旋梯、祭坛,还有底层大殿内许多附设物品都和神庙本身的风格毫不相同,明显就是后加上去的。 旋梯一路向上,终于到了尾端。 出现在长宽面前的,是一条长而宽大的廊道,尽头则是两扇洞开的大门。 长宽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大门。 入目是一间闪动着昏暗光芒的大殿,环顾整个大殿,和底层大殿是同样的风格,最醒目的就是中央的那个直径数米的巨大圆台。圆台上镌刻着大段比划诡异,晦涩难明的文字和许多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的图纹。 长宽不认识那些文字,更不清楚图纹的作用。 圆台边,站着三个穿着红色长袍的老人,老人的身边,站着一身军用作战服的蒋秋实,蒋秋实的金属后脑勺十分耀眼,巨大的窗边负手而立的,正是那个诡异的黑袍男。 “你怎么来了?”蒋秋实一眼看见长宽,宽正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长宽咳嗽了一声,摊了摊手:“我呆着无聊,想上来欣赏风景,这一路看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长宽摸了摸下巴:“而且我完全不知道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那里是定点传送坐标,你怎么会不知道……” “算了。”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黑袍男淡淡的打断了蒋秋实:“任何人第一次看到这些鬼斧神工的建筑,多半都要失神,反正那些人能不能回得来,我一点也不在意。长宽,你来的正好,赶上一出好戏。”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击杀! 长宽骤然来了精神:“是什么好戏?” 似乎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三个红袍老头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三个老头不断的用谁也听不懂的语音大声吟唱着,但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身上正不断的产生着某种白色光芒,注入到面前的圆台内,在他们面前,各自升起的一片由蓝光凝聚而成的类似屏幕的东西,上面闪动着大片大片由神秘文字构成的信息。 随着老头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殿堂中有几根线路开始点亮,并且亮光不断延伸,最终几条连接到金属尖塔的塔身内,而另外几条刚是分散向下,一路蜿蜒着进入中央那座金属圆台内。 大殿中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鸣,开始微微震动,并且亮起了几点极为昏暗的蓝色灯光,让人可以隐约看清殿内的轮廓,殿顶那座尖塔的底部突然动了动,随后缓慢旋转下沉,上面的金属枝杈随之不断伸缩起伏,圆台同时旋转,顶盖以无比巧妙的螺旋方式打开,露出了一片暗蓝色的粘稠流质,闪动的蓝光,映得上方垂下的枝杈明灭不定。 尖塔根部全部没入金属圆台,从圆台边缘骤然弹出八根金属抓手,扣在塔根上锁死。 神庙顶的金属高塔轻轻震颤,外壳如花瓣层层打开,从里面升起一颗由三根纤巧金属臂支撑着的巨大蓝色晶体,晶体深处有一点蓝芒闪亮。 三个老头瘫坐在地,人人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得好象刚刚大病了一场,可是他们都无心旁顾,只是死死盯着圆台上的影像。 …… 段天道的盔甲映射着自天而降的无数明亮闪电,他握着铁剑,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于电闪雷鸣间,巍然不动。 眉毛都没有颤抖一丝。 黑云压顶,千道闪电万重雷。 他却像是个冷静的旁观者。 只看着远处的吕伟。 他举起手中的铁剑, 齐眉,平剑,迎面吹来的狂风顿时为之一肃,悄然静默无声。 雷电终于落了下来。 无数声恐怖的轰隆巨响,无数道闪电挟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威力,几乎瞬间便尽数落在地上。 无数道雷电对着段天道的身体落下,本应曲折的闪电,陡然间变成了笔直明亮的线条! 盔甲表面反射着闪电,渐热渐亮,无比明亮。 正在混战的修道者,觉得身边仿佛升起了一轮太阳,双眼被刺得无比剧痛,急忙停手遮眼。 这一刹那,感觉却像是过了亿万年。 黑云消散,雷声不再,闪电无踪。 烟尘渐敛,段天道的身影缓缓显现。 盔甲如先前一般明亮,神态如先前一般端正,铁剑如先前一般平。 在他的身前的地上,有数千道手指粗细的黑洞,黑洞深不见底,可见其威。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些黑洞都在段天道的身前,身后的地面平整如先。 万重雷电,没有一道落在他的身上,也没有一道落在他身后!tqr1 “你有雷,我有避雷针。”段天道缓缓开声,十分淡然:“万事万物都要遵循规则,所有人都一样。” 吕伟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也许他自己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勉强笑了笑,似乎想要说话,却突然一顿! 段天道忽然全身上下如同被一道冰水淋过,刹那间几乎被冻僵,他愕然抬头,视线刚好捕捉到远方天际上一点骤亮的蓝芒。 神庙高塔上的蓝晶已经完全点亮,里面蓝色的光芒粘稠得如有实质,正在一点一滴地从晶体内流出,然后汇聚成一条粗厚的光带,不断向前延伸,速度由缓而快。 远在数十或者几十公里外的段天道,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头发都连根竖起,他的眼睛已经张大到了极致,连眼角都已裂开,但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是即将遭遇强大攻击的预兆! 段天道不是没有遇到过生死危机,可没有一次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可怕,他只觉得这一刻自己就象是挂在绞架上的鲜活生猪,很分明的感受到那根绞索正在一点点收紧,分外清晰地体会着死亡降临的过程。 场间众多感觉敏锐的修道者已经纷纷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在躲避的究竟是什么。 作为被攻击的对象,段天道对危险的感觉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在一众修道者有所警觉的时候,他已经在原地左右各横移了数米,然后又回到了原地,然而无论他如何闪避,死亡的阴影却始终笼罩在他的头顶,丝毫不曾改变过。 从他所站的地方望去,远方的蓝色光芒还只是一个耀眼的光点,但是光柱前进的方向却进行了几次极细微的调整,始终对准了他所在的位置…… 追踪锁定? 蓝色光柱正在加速,它实际上的速度已经比洲际导弹的飞行还要快,并且速度还在增加,段天道眼中已经只能看到一片蓝茫茫的光,浓烈的死亡气息刺得他全身都在抽痛。 段天赐突然动了。 释小海已经抢先一步拦在了段天赐的身前。 而相隔还有些许距离的花如血,已经毅然决然的高高跃起,迎向了那一道势必不肯改变方向的蓝光。 还有很多人。 很多意识到这是一道威力巨大的光芒,也是不可阻挡的光芒的人,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冲前,毫不犹豫的朝着段天道的身前掠去,甚至放弃了面前的敌人。 敌人并没有趁此机会朝前压进,反倒纷纷后退,充分说明他们很清楚这一束光的力量。 但也许还有机会…… 众多的黑兵成员都在纷纷拿出自己最逆天的本领,准备硬抗这束光,这一条线上不过瞬间光景,起码已经站立了一百余人,还有数十人跃起在蓝光的路线上。 或许真的能拦得住…… 只是,就算是猪也能看得出,就算最终能拦得住,段天道这一方的黑兵成员,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有多少鲜活的生命会因此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里面有花如血,有释小海,有段天赐,还有许许多多他甚至都没有记住的面孔。 蓝光已至。 段天道的脸上,骤然现出一丝惨然,又或者是灿然的笑容。 然后他朝旁边跃了一步。 这一步他跃开的步伐很大,大到足以让开面前所有的修道者,大到当光柱临身之时,再没有一个人在他之前被光柱撞上。 幽蓝的光柱悄然淹没了段天道,就在此刻,光柱中部骤然鼓起,瞬间变成一个直径百米的光球,然后无声炸碎,一片片幽蓝色的光如拍打在暗礁之上的海浪碎片,纷纷扬扬的飘落。 死亡光柱悄然消失,碎瓷般掉落的光片也在空中湮灭,就象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天道!” “段哥!” “少主……” 此起彼伏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后又骤然消失。 无数双瞪大的眼睛,看着从消失的光柱里显露出来的人影。 这是一个很明显跟段天道不一样人影。 一个又高又瘦…… 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疑惑万分的上下左右轻轻拍打了一番,发觉并无异样,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居然没事……” “师傅?!为什么是你?” “天道呢?” “你怎么没受伤?” 反应过来却越发惊愕的人群纷纷朝着天机老人围了上去。 天机老人的嘴角却划过一丝悠悠的笑意,转身面对同样眼珠子掉了一地的吕伟那方:“再来!我们可还没打完呢。” 吕伟:“……” 这尼玛分明应该是年轻一代的修道者交手的场景,自己面对居然是已经不知道修道多少年的老妖怪?! 从头到尾,这分明就是欺负人啊! 同样的惊讶,同时出现在大殿里。 看着大殿中央画面的三个老头一齐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天机不是已经被调走了?段天道呢?索取之光为什么没能他的血抽回来?!” 蒋秋实惊讶转身,看向窗边的黑袍男。 “这不可能!”黑袍男惊讶的转身,似乎是要从窗户看出去,看出这件离奇事件的真相。 长宽更加惊讶,他惊讶的大踏步越过蒋秋实,惊讶的上下挥舞着手臂,惊讶的一刀向黑袍男刺了下去! 在所有的惊讶之中,唯独这最后一个惊讶是这么的不起眼,这么的突然,这么的充满戏剧性。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突然,黑袍男没有想到,蒋秋实也没有想到。 长宽这一刺的速度疾如闪电,快如风雷! 黑袍男甚至还在看窗外。 这一刺,或者真的能够得手! 假如不是蒋秋实,这一刺就真的得手了。 黑袍男没有看见,但蒋秋实的目光正定在黑袍男的身上,也就正好看到了长宽的这一刺,蒋秋实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所以他只有一个反应。 所以这疾如风雷的一刺,堪堪从激发全部潜能疾冲而来蒋秋实背部刺入,从前胸透出。 长宽并没有犹豫,他想要抽刀,但蒋秋实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令他无法将深陷的一刀抽出,所以长宽果断放弃了努力,任凭蒋秋实滚倒在地,可正当他想再度出手的当儿,迎接长宽的却是一个拳头。 黑袍人的拳头。 一个比海碗还要大的拳头。 那个拳头光明正大,充溢着金石之气。 破风而至,全无阴诡的气息。 不是偷袭。 是击杀。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我不是唐僧 那个拳头出现的一瞬间,大殿里弥漫的淡淡雾气全部被拳风硬生生击散成细小的微粒,再也无法阻碍视线。 长宽来不及思考,因为那个比海碗还要大的拳头,在震碎雾气之后,几乎毫不停顿便来到了他的身前。 在他的视线里,那个拳头瞬间变大了无数倍。 因为这一拳速度太快的关系,大殿里的风都来不及鼓荡,被压缩贴到殿堂的四角,于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死亡般的沉寂。 这是击杀,倚仗超强实力的绝对击杀! 面对能够把空气排开,似乎比声音更快的这样一个拳头,长宽只来得及做一个动作。 退。 退比进更难。 受到强烈死亡威胁而生出的呼啸还在胸腹酝酿,被死亡阴影刺激地颤栗肌肤还没来得及支起汗毛,长宽飞身而退。 那个拳头紧跟而至。 长宽的眼眸骤然明亮,收腹,吐气塌胸,双脚闪电般的交替飞退。 拳头很近,很近! 山般的恐怖力量,刺得他胸间的痛楚像魔鬼般不停撕裂着身体,死亡的恐惧不停刺痛着脑海,但长宽的眼神依旧冷静而专注,在向后飞推的过程不停尝试调整姿式,甚至巧妙的利用刚刚因为吃惊而站起的三个红袍老头作为掩护和肉盾。 拳头根本没有停下哪怕一瞬,一个红袍老头的身体飞跌而出,鲜血像瀑布般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挡住那个拳头哪怕短短的一瞬间。 又一个老头被击飞。 拳头继续前进。 像地狱的冥王一般冷漠而强大地跟随着他。 最后一个老头终于有时间发出了一声呼号,然而那个拳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轰了过去。 气流尽碎,老头也碎。 这是绝情绝性的完美一拳,有去无回,沛然莫御,这一拳时已经融入了最绝对的决然之意,是出拳之人对这个世间所展示的某种态度。 在那只拳头必经的道路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够阻挡。 这个拳头的拳意始终凝缀在长宽身上,只是偶尔路过三名老头,并没有释放出真正的威力,然而这路过就像是洪水路过小山村一般摧枯拉朽。 长宽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拳头,眼神冷静而专注,死亡的阴影近在眼涛,因为那记拳头近在眼前,无数生死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危险的时候越需要冷静。 很多次正是因为这种冷静,让他成功地远离了死亡。 希望今天也能如此。 从出拳开始,至来到长宽眼前,黑袍人只出了一拳。 而这样的拳头根本无法阻挡,更没有人能够让这个拳头停下。 不管是谁也不能。 然而当这个拳头快要触到长宽的时候,却停下了。如此决然完美的一拳,就这样停在了长宽的眼前。 这极动极静间的转变,并不是那般容易实现的。 世间没有谁能让这个拳头停下,除了击中目标。 黑袍男这可怕的一拳,真的击中了某个目标,这个目标也应该就是长宽,但本应该以一往无前之势,像被龙卷风抛飞的小舟一般变成空中一个小黑点的长宽,却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两人之间的气流在一瞬间发出宛如剧烈爆炸般的闷响,声如惊雷,遥遥传至九天之上,余韵不消,似有回响。 “这……是什么?”黑袍男皱了皱眉,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拳头,看着身前长宽周身那层淡淡的白色光罩,没有选择继续出手。 “这就不打了?”长宽摸了摸鼻子,有些遗憾的悠悠站直了身子:“这叫绝对防御,是从上京修道者拍卖会弄回来的玩意,虽然很贵,但很值得,就算是核爆,我也能扛得住。” “不错的小玩意。”黑袍男点了点头:“不过这东西,你应该也没多少吧。” 长宽嘿嘿笑了一声:“还可以用很多次,不像你吸了赵霸道的全部道力,也只能打出这样一拳。” 黑袍男微微颔首:“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你到了这里,就注定了你的死期。” 长宽微微一怔:“啥意思?” 黑袍男没有答话,只是他的身体突然在瞬间膨胀,一身的黑袍都炸裂开来,露出脸上一张青白色的面具和一身健美的肌肉,浑身上下转眼就被一种古怪的青色花纹占据,青色的花纹精美异常,线条极细,繁复精致,恰如一朵怒放的青花。 繁复精细的青色花纹以黑袍男的身体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扩散,一朵朵鲜艳的粉色蔷薇,瞬间从这些青色花纹中生长出来。 “关!” 随着黑袍男的一声大喝! ‘铛铛铛铛’密集无比的沉重撞击声不绝于耳,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大殿的大门上,窗户上,骤然落下无数厚厚的金属门板,将整个大殿严丝合缝的封锁了起来!tqr1 黑暗只有一瞬。 大殿在密封之后,陡然从顶棚和墙壁甚至是地面,喷洒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殿中的一切。 ‘长宽’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发生着缓慢的改变,不过片刻,就现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这个‘长宽’当然不是真正的长宽。 这个‘长宽’当然就是段天道。 “真是不错的小玩意。”黑袍男身上的青芒狂闪,似乎是想要出手,不知何故,却陡然停了下来:“这所关闭的大殿,能够封锁一切修道者的能力,唯独自身肉体已经拥有的能力可用,所以你的那些小花招已经不会再有效果了。不能使用道力,没有你强大的血修之力,单论身体的强韧,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他顿了一顿:“原本应该现在就动手拿走你所有的血液,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和你聊聊。” 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我一点都不介意。” “说说吧,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你看到了。”段天道环目四顾,门窗上不知是何种金属制成的门板,很明显不是能够依靠外力破坏的,只好吸了口气:“我在混战中复制了某个法师的记忆,拿到了你们的定点回传坐标,我就通过坐标,传送到了大殿下面的传送点。”段天道摊了摊手。 “天机变成了你,你又变成了长宽……”黑袍人缓缓道:“变形术我不可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今天你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段天道擦了擦鼻子:“天机有两个女秘书,林涵是人工智能,另外一个穆棱则是天生的灵变体。” “灵变体?”黑袍人微微一怔:“能够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灵变体?这是传说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再说……我怎么会不知道?穆棱不是只会泡茶……” “这是五十年来穆棱第一次动用她的能力,事先谁会知道?连我都是刚刚知道。”段天道苦笑了一声,感觉天机埋的棋子和后手都太深了,怎么也挖不完那样子。 黑袍人沉默了很久,似乎叹了口气:“那也就是说,长宽也是你的人,否则你不可能不触发警报。” “聪明。”段天道呲了呲牙。 “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黑袍人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灼灼:“在长宽进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正面与你对敌,借的都是别人的手。他被你安排进来,必然是你已经知道我了。” “那是因为你对自己控制人心的手段太自信了。”段天道淡淡道:“你以为颜海青会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背叛我,但却你肯定想不到她转头就什么都跟我说了。” 现在轮到黑袍人苦笑了:“女人是世界上最难用道理衡量的生物,的确是我大意了。” “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黑袍人:“……” “刚刚那个什么索取之光究竟是什么东西?”段天道想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 黑袍男的目光扫向大殿中的那个圆台,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所有的修道者都知道这处神庙决战之地,可没人知道神庙究竟在什么地方。” 段天道苦笑一声:“那该死的神庙就在这里。” “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有修道者找到了进入神手指痕的办法,他们建立了神庙,破译这里的神语,甚至研究出了这里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包括刚才那道光。”黑袍男摊了摊手:“那道索取之光,能够将最有价值的东西直接从指定的修道者的身体里剥夺出来,直接取回这里,对非指定的人却没有效果。只可惜启动这道索取之光,需要很多能量……” “修道者的能量?!”段天道一怔,隐隐捉到了某个灵光。 “需要的不止是能量,还有他们的命。”黑袍男说出这句话,脸上全无丝毫表情:“所以明明有回传坐标,我也不会告诉所有人,只有死的人越多,索取之光启动的就越快。法师的修道者不属于被抛弃的队列,所以他知道坐标。” “实在难以想象。”段天道狂摸下巴:“居然有这么多蠢货,愿意为了你去死。” “他们可不是为了我。”黑袍男悠悠道:“他们是为了自己,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希望长命百岁,寿与天齐,更何况,你就是那个希望。” “我不是唐僧,一个人吃口肉就完了。”段天道表示很郁闷:“就算拿了我的血,受益的也只是你一个人罢了,与他们何关?”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回不去了 “哈哈!”黑袍男突然间变得很得意:“你说的没错,可大家都以为血修之力可以多人共享。你也知道,对修道者来说,长生不死是最终愿望,只要有一线希望,大家都愿意试试。” “一群疯子。” 黑袍男哈哈大笑:“只要拿到你的血,我就能羽化成仙,千秋不老,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就算是疯子,又有何妨?” “羽化成仙?”段天道嘟囔了一句:“只看外面这个怪异的星球,加上这里这么古怪的大殿,哪里有一丝一毫仙家的气味?你说这里是外星人的遗迹,也许我还说不定相信。” “你又怎知仙人不是外星人?外星人不是仙人?”黑袍男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件事早有己见:“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能长生不死,不做人都没关系。” “为什么等到仗打完了才发动?”段天道皱了皱眉:“你也早知道我化身方楚天的事,不要告诉我你还是个爱国青年。” “我当然不是。”黑袍人冷笑了一声:“只不过我需要赵霸道的灵力来增加胜算,这几年抓他抓的太辛苦,偏就这么巧,刚把他搞定,你的仗就打完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这几年一天都没有停止过修炼,可你却在跟那些普通人争胜。修道一境,不进则退。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段天道沉默了片刻:“假如,我把血修的方法教给你,再助你修成,你愿不愿意罢手?” “教我血修?”黑袍人明显有些发怔:“还助我修成?” “是的。”段天道叹了口气:“大哥,我们从小玩到大,感情这么好。这种事其实你只需要跟我要就好了,何必要做这么多事。” 场间突然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 黑袍人缓缓伸出手,将脸上的面具慢慢摘了下来,露出了段天涯那张方正的脸。 “你怎么知道是我?”段天涯缓缓丢掉面具:“即便是长宽,也没看过我的真面目。” “你在云海秘密利用黑兵组织囤积灵石,却完全不跟我说。”段天道的眼睛里有一丝遗憾,又有一丝释然:“我就知道你有些别的想法了;黑袍人出现在颜海青那里的时机,正是你到来的时机;我和赵霸道那一战,你来的刚刚好,好的少一分显不出你的情意,多一分又会让我赢的太容易……” 段天道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你也知道,要么不起疑心,可一旦起了,处处都是漏洞。” “那也就是说,天机也早就知道了。”段天涯吸了口气:“他怎么不早些把我拿下?还任由我设计把他引开?” “我和师傅一样。”段天道看着段天涯的眼睛:“我们都想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学的都是杀人术,诛心术。王沁还曾经把刺杀师傅作为人生目标,这些都有什么关系?我们是非常人,就有非常心胸,大哥,只要你肯罢手,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 “不必了。”段天涯挺直了身躯:“回不去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留恋:“从小时候你不管闯了什么祸那老东西总维护你开始;从王沁的眼睛里只有你开始;从那老东西完全无视我多年的付出,非要把黑兵留给你开始;从只要你在,我永远不被重视开始。你我就注定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共存。” “我们是杀手。杀手只以结果论是非。只要我杀了你,黑兵顺理成章就是我的,天机最强大的弟子就是我段天涯,他不会替你报仇,他只会默认这个事实,并且将黑兵交给我。更何况,有了你的血修之力,那老东西又能把我怎么样?” 段天涯微微吐出一口气:“我忍了很多年,今天能这么痛快的说话,很愉快。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段天道怔了半晌,突然道:“你喜欢王沁?” 段天涯:“……” “不是!”段天道很吃惊:“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你居然也喜欢王沁?!” 段天涯:“……” 段天涯再不理会段天道,瞳孔骤然收缩,然后缓缓展开,缓缓活动的身体肌肉阵阵蠕动,骨节中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每一下震爆,都会有无形震波从他身上扩散开去,一阵一阵如浪如涛,绵延不绝。 青光闪耀间,他全身肌肉鼓胀,体型竟然增大了少许,身高居然超过了两米,他身体来回的轻微运动却让段天道的双眼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这种晃动似乎暗合某种节律,似乎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段天涯一步踏出,看似坚硬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浅而阔的坑,龟裂的深深浅浅的纹痕更是蔓延出数米,猛然一拳朝段天道击出! 段天道没有躲闪,段天涯不肯回头,这一战就必须进行,躲避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他骤然不知从哪里拉出一把深黑色的大斧,和段天涯交错而过!黑色重斧拉出一道光带,在段天涯的肋下划过。 这是他在上京拍卖会买的一把不明来历的斧子,还挺贵来着。 然而段天涯却轻松地原地回转,立定,毫发无伤。 段天道的身形在三米外站定,依然保持着执斧的姿态,然后缓缓转身。但是他的左臂突然发出喀嚓声,然后不自然地扭曲,似乎脱臼的样子,皮肤开裂,忽然多出数十条细小裂口,每条裂口中都喷射出细细血丝,构成一蓬血雾。 段天道咳嗽了两声,看看自己的左臂,望向段天涯:“你来真的。” 段天涯咧嘴一笑:“去死吧。” 说完,他足趾发力,如在水面滑行般向段天道冲来! 段天道一声大吼,重斧如山岳崩落,向段天涯当头斩下!段天涯在瞬息间身体右倾,双拳从侧击在斧面,将重斧荡开。此时两人几乎贴到了一起,两张脸相距不到十公分! 段天道和段天涯同时泛起微笑,然后两颗脑袋狠狠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闷响,然后震波四散。 段天道和段天涯踉跄后退,各自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血从两人的发际流下,滑过额际滑下脸颊。 两人的微笑都还在,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扭曲。 段天涯晃晃脑袋,一溜血珠飞了起来,哈哈大笑:“过瘾!” 段天道突然也哈哈大笑,举起刚刚断裂的左手擦去了额上的血迹,就好像他的左手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你可要小心些,为华夏打赢这一仗我还是得了很多好处的,比如这种加快痊愈的速灵丹,除了上京拍卖会,外面可是买不到的,很贵,但是很好用。现在我的恢复能力已经提升了两倍。” 段天涯微微一怔,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的确是很不错,那我就打到你恢复不了为止!” “那就来试试!” 全然恢复的段天道一脚狠狠踢在还有些晕眩的段天涯交叉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轰然迸发,竟将段天涯整个人都轰飞了出去!段天涯高大的身体飞出,狠狠撞在坚硬的大殿墙面,隐隐使得大殿一阵轻微的摇晃。 可是段天道知道,这一击远远没到能给段天涯重创的地步,至多只是轻伤。他大步向前,为了增加速度,将沉重的黑斧弃掉,右拳飞起狠狠向刚刚滑下的段天涯砸去!tqr1 段天涯举起了一只拳头,坚定,有力,每根肌肉都象虬结的钢丝。 这一拳速度并不太快,却正好迎上了段天道的拳锋! 双拳相触,竟然轻轻地粘在了一起,没有震动,没有声音,似乎时间也随之停止。 在段天涯与段天道之间的空气中突然出现无数肉眼可见的裂纹,随后是恐怖的爆炸,威力堪比重炮轰击,整座大殿都为之轻轻晃动! 气浪中,段天道向后凌空飞出,而段天涯则被轰的紧贴在墙壁上,很明显他所受的作用力比凌空飞出的段天道要大的多。 一直平飞出数十米远,段天道才在空中一个翻滚,向地面落去。他的右手软软垂在身侧,扭曲得不成样子,而且密密麻麻的裂口不断出现,血雾一股一股地喷洒出来。 他落地的姿势很不雅观,直接脸孔朝下拍在了地面,险些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浅坑。过了几秒,段天道挣扎着站了起来。 双拳交锋的瞬间,段天道再次体会到了段天涯拳头的厉害。 虽然这只是平常的出拳,但从段天涯的拳上传来三重力道,震荡、冲击、爆发,虽然明显他的绝对力量并不比段天道高出多少,却通过这三重攻击的力道先削弱段天道的防御,然后再通过爆发把造成的伤害最大化。 这是战斗艺术的极致表现,能够使得段天涯在战斗中获得更可怕的破坏力。 段天涯也站了起来,他扭了扭脖子,满意地听到卡卡几声脆响后,才抬起右拳看了看。 拳面已经红肿,食指不自然地向外翻,显然指骨已被彻底砸碎,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段天涯也不由地流露出一丝痛苦神色,但是这只手还能张开,还能紧握。 他抬头看到段天道垂在身侧的右臂,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一场正面相对,硬碰硬的交锋,段天涯至少是大胜。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我决定了!(大结局) 段天涯缓步前行,双手互握,指节噼啪响着,借此动作让错开的骨节归位,几个小动作,他的战斗力就恢复了大半。 段天道的右臂明显不能再用,这个房间抑制了道力的流动,如此严重的伤势是无法瞬间恢复的,段天涯的攻击方式,似乎是完全针对段天道的钢筋铁骨训练的。 虽然在战斗中,手不是惟一决定性的力量。脚、肩、背,乃至脑袋,都可以成为无坚不摧的武器,但失去一只手的战力,影响依旧是巨大而明显的。 段天涯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战果,以免让对手用强悍的恢复能力翻盘。 段天涯不给段天道任何时间,迅速展开了下一次攻击。 段天道再次倒飞,而段天涯则是又一次贴住了墙壁。 但在飞退的瞬间,段天道用脚陡然勾住大殿中央圆台上的支柱,转了个圈,瞬间出现在立足不稳的段天涯身前,又是一脚踢出。tqr1 段天涯咧嘴一笑,铁肘砸向段天道的脚面,左拳则全力轰击段天道的脸颊! 又是一声闷响,铁肘和段天道的脚面实打实地碰撞在一起,超乎想象的力量把段天涯踢得上身一晃,左拳力量立刻减弱,被段天道用挡开。 两人刚刚分开,段天道居然侧闪消失,转而在侧后方出现,一脚狠狠踢在段天涯的腰肋上!这一次,从段天涯身上终于传出肋骨断裂的声音! 在刚刚的瞬间,段天道的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倍,身上的伤势也好像完全不见了踪影,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段天涯看着段天道,忽然哈哈大笑,说:“干得好!居然和我搏斗还隐藏实力,我的确是没想到。” 段天道瞬间出现在段天涯身侧,一肘撞去:“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段天涯冷笑了一声:“我忘了告诉你,我也没认真呢!”挥手投足间威压陡然大盛,果然再也不留余地。 双方的攻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两个身影却似是缠绕在一起,只有闷雷般的轰鸣声不断响起,浩浩荡荡向着四面八方传播。 段天涯猛然发出一声近乎狂野的咆哮! 他身上的青光大盛,攻击速度骤然提升,三重攻击效果更不再局限于双拳,而是从肩、膝、肘乃至全身各个部位发出! 而段天道的速度也相应提升,空中不断响起爆鸣,两条身影已完全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爆炸、风鸣绞在一起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场中的局势。 如此激烈的战斗当然不会持久。 ‘轰隆’一声,段天道仰面摔在地上,段天涯宽大的手掌已按在他额头的位置上,抓向源珠所在的位置。 段天涯同样伤痕累累,但目光依然坚定,双手更是稳若磐石。 而段天道周身浴血,右手和双腿都已扭曲得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仅有尚可动弹的左手则是挥拳向段天涯的胸口击去。这一拳力量明显不足,落点又是段天涯坚实的胸口,段天涯根本不以为意,冷笑一声:“永别了,段天道!” 说完,他右手一沉,五指已插入段天道额头,坚硬的头骨立时出现五个深深的指洞,就算是修道者被这样的蛮力扯开额头,都只能去死。 段天道就要死了! 然后,就是一道呼啸。 段天涯有些发愣。 他清楚的感觉到这道呼啸来自身后! 但这怎么可能? 大殿里除了他和眼前的段天道,根本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他想要闪身,却突然发觉身下的段天道击打向自己胸口的左手突然转向,死死拽住了他的右手,这是一股骇人可怕甚至无可抵挡的巨力! 逃不掉了。 风起,风息。 一柄沉重而锋利的黑色巨斧,骤然从段天涯的后颈划过,闪出一道耀眼的黑芒。 一颗大好头颅,带着满心的不甘不愿,满脸的诧异恐惧,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段天涯掉落的头颅上睁大的眼中,赫然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赫然是另一个段天道! 一个完整无缺的段天道!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 站立的段天道吸了口气,丢掉了黑斧,皱着眉头蹲了下来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另一个段天道:“你还能说话不?这个分身丹怎么这么奇怪的?你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究竟你是我,还是我是我?” 奄奄一息的段天道苦笑了一声,张了张嘴,却无力出声,左手放开段天涯的右手,冲蹲着的段天道竖了个中指。 然后就消失了,消失的如此彻底,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段天道怔了怔神,急忙摸了摸裤子,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在还在。分身死了跟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的……” 段天涯的头颅依旧怒目圆睁,嘴唇不停的颤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因为失去了胸膛共振,而无法说的很大声。 段天道急忙走上前去:“你的身体都是生化改造过的,头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再重新给你做……” 段天涯很干脆很用力的把眼睛一闭,就这么死了,如果他还有手,说不定也要竖一根中指。 段天道:“……” 这个大殿封闭了所有修道者能力不假,但丹药符箓还是一样可以用的。 其实他还有一张符箓号称能瞬间冰冻身体保留生机,但段天涯根本就没给他任何使用的机会就死了。 也许相比活下来继续面对段天道,他更愿意去死。 就在此时,一个依旧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陡然间从头顶落下,传入段天道的脑际。 这就如同晴空万里骤降霹雳! 这声霹雳震得段天道的脑子嗡嗡狂响,一时半刻都回不过神来! “条件满足,恭喜道友完成人间试炼,开启大门。” 靠!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殿之中的圆盘蓦然开始转动,无数的蓝色光芒映照了整个大殿,关闭的大殿骤然打开,光霞从大殿外的星球发出,刺目耀眼,滴溜溜一转形成了一扇光门。 圆台中间的光幕拉起,能看到正在激战的修道者已经纷纷放弃了厮杀,将目光投向这片高高的天空上。 修道者都不是笨蛋,如此异象,很明显结果已经产生,而无论赢的人是段天涯还是段天道,修道者战争都已经结束了。 段天道放下心来,把目光投向光门,光门很亮,看不清那一侧的景象,但光门那一侧却隐隐有阵阵乐声入耳,只是听着乐声,就令人心境平和,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请进入大门,羽化登仙,尽享长生不老。” 什么?! 这修道者决战之地,就是通向羽化登仙长生不老的大门?!几千年来这么多修道者寻寻觅觅,这机缘居然就在此处?! 眼睛瞪得飞大的段天道终于忍不住问道:“门后面是什么地方?” 声音沉默了片刻:“比人间美好无数倍的地方。” “能不能说点具体的?!” “很抱歉,此乃天机,不可外泄。” 声音用的是人间这个词,很明显门后面就不属于人间了,或者是仙界,又或者是天堂,总之那一定是个好地方。 “去了还能不能回?” “很抱歉,无法返回。” “能长生不老?” “这是最基本的。” “有美女?” “凡尘女子无法相比。” 段天道忍不住食指大动,咧开满嘴的白牙。 用了凡尘这两个字,那边就肯定全是仙女啊! 那就是天堂! 他还没有做决定,可身体已经忍不住朝那扇光门走了一步,脑子一痛,急忙又停了下来。 这一步之间,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和无数张脸,从天机老人,从那一大堆的女朋友,闪到段天赐,释小海,这些印象无比深刻的脸,骤然间似乎正在淡去。 “入门之前,道友将遗忘人间所有的痕迹,以追求更美好的生命历程。” 忘……记? 靠!这么多美丽的记忆,怎么能忘记? 见段天道似有犹豫,声音继续道:“光门开启时刻有限,请尽快进入。” “要是不进……会怎样?” 声音沉默了很久:“能达到这扇羽化门所需要的条件十分苛刻,上一次开启,已经是三千多年前,如若放弃,再想要如此机缘,甚难。” 段天道擦了把汗:“开启条件到底是什么……算了,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 声音表示默认。 “我能多带几个人吗?”段天道把心一横,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能把自己的老婆全带上,再带上天机,带上释小海段天赐,有谁带谁!和自己亲密的人全都一起过去享受极乐,倒也未尝不可。 “这扇门只能通过一人。他人想入,便要再次开启。” 再次…… 段天道表示没有什么要说的。 几千年才开启一次,下一个人再想进去,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说了半天,这地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不进门,将失去得道成仙的机会!但他就能重回那些温暖的怀抱。 进门,将忘掉所有的过去和身边所有的人!但却可以得到比人间美好无数倍的生活。 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有段天道不想要和很想要的东西。 人生最痛苦的抉择,莫过于进门还是不进门。 仙云缭绕,微风习习,温绚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向大殿正中的段天道。 段天道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这个微笑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这个决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会接受。 段天道抬头看向那扇光门,又看了一眼山谷中密密麻麻黑点般的人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决定了……” 他的声音犹如洪钟爆鸣。 在云中悠然回响。 余音绕梁。 久久不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