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倾城萌妃》 楔子-1 “惜儿。。。我的惜儿。。。” 简冰冉紧紧攥住那双冰凉的小手,一眼不眨凝望着那张静静地、苍白无血的小脸,任由泪水不停地洗刷她柔美而憔悴的面容,心中的巨痛无限漫延,浸入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每一滴骨髓!伤悲,狠狠鞭挞着她每一次呼吸!恐惧,紧紧扼制着她每一根神经! “大夫人。。。”丫鬟知儿、画儿亦是难过不已,想要对大夫人劝慰点什么,却是一张口感到苍白无力。 自从五小姐被救回来,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已足足六天,大夫人除了当天昏倒过去,一直陪坐在床边不肯离开,这六天来,大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下肚的米粒少得能数出来,口中只不停唤着五小姐。 桑嬷嬷一人独坐屋外,老脸悲伤无神,她是大夫人的随嫁嬷嬷,在简府,她看着小姐成长,在明府,她看着小姐变为夫人、为人母。。。也看着小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心事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虚弱,作为下人,她却只能在心里替小姐难过。 天空有些灰蒙,沉闷的空气令人感到窒息,幸而,这时起了风。带些许冷意,却能让人清醒几分。只是,天空的乌云更加浓聚密集,隐隐地,传来沉闷的响雷声。这天,是要下雨了么? 一个生面孔的家仆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了碧弦院,朝主屋匆匆走来。桑嬷嬷看到来人背着箱子,忙站起身,迎上问道:“可是请来的大夫?” 家仆道:“桑嬷嬷,这是谈管家为五小姐请来的江大夫。” 桑嬷嬷一听是谈管家请来的大夫,心里了然,对那家仆道:“请小哥帮大夫人跟谈管家道声谢,有心了。” 家仆微微笑道:“桑嬷嬷客气了。我先出去了。”走到院门左右望望,才快步离去。 “江大夫,这边请。”桑嬷嬷赶紧将大夫领进屋,对简冰冉道:“小姐,江大夫来了。”在看见简冰冉红肿的眼神带着疑虑,忙补充道:“小姐放心,是谈管家帮的忙。” 简冰冉哦一声,放下心来,满脸忧伤看向来者:“江大夫,请你一定救醒我家惜儿!求你了江大夫!”说着竟要下跪磕头,慌的江大夫忙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大夫人,还是先让江某替令千金把脉诊断。” 床上静躺的小女娃约莫三四岁,有着精致柔美的五官,若非脸色太过苍白,真让人以为她是一尊乖巧甜睡的瓷玉娃娃。江大夫细细把脉,眉头渐渐蹙起,脸色一片凝重。 简冰冉一直看着大夫举动,心中慌了乱了,江大夫的表情,难道是她的惜儿。。。不,不!不会有事的,她的惜儿只是太累了多睡会儿,她的惜儿不能有事的! “江大夫,惜儿她怎样?惜儿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简冰冉急急地问,紧紧盯着对方的脸,生怕错过什么。 江大夫起身,神色凝重,“大夫人,之前看了几位大夫?都如何跟你说的?” 简冰冉垂泪道:“之前请过两位大夫,都说。。。都说惜儿无救。。。可是惜儿不会有事的是吗?她只是累了,睡足了就醒了是不是?”说到末,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哼,庸医!害人不浅啊!”江大夫脸上现出愠怒之色,在谈管家找到他时,已将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个三岁小女娃从高空跌入湖中,没有撞到尖锐石头等硬物已是万幸,明明可以赶及救治的却愣是被耽搁了最佳救治时间!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再世,恐也无法救活了。江大夫看着那张安静无邪的小脸,忍不住叹惜地摇摇头。 “大夫人,令千金已错过最佳救治时间,江某只能。。。抱憾。” 已错过最佳救治时间?简冰冉不禁绝望,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小姐!” “大夫人!” 屋里顿时慌乱,一个个垂泪而担忧害怕。江大夫不禁对这大夫人母女寄予深切同情。都说富贵人家好生活,照他看来,却未必都如此,这相国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不必担心,大夫人是气血不畅过于疲累悲伤晕倒,待江某开些安神补气血的药方调理即可。” “轰隆隆!” 一声响雷炸起,震得屋子似有些摇晃,屋里的人显然都被吓了一跳。还未惊魂过来,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轰-哐当!”巨响,这次,明显感到屋子的微震,屋里的人各自捂着耳朵,脸上俱是惶恐之色。 屋外,已是狂风扫雷,闪电如蛇,滂沱大雨气势汹汹说来就来,不亚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奔腾。只是,没有人看见,那朦胧大雨中,从天而降一点白光,攸地在碧弦院上空消失不见。 屋内,气氛沉寂,大夫人晕过去还没醒来,雨下得太猛烈,江大夫想走也走不了,知儿想给大夫人抓药也没法出得去。桑嬷嬷万般忧心守在简冰冉身畔,泪流不止。画儿呆呆地看看五小姐。蓦然,她揉揉眼睛,继而惊叫起来:“五小姐?!五小姐。。。江大夫!江大夫快来!” 江大夫疾步走到床边坐下,把着脉象的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这刚刚被他下死亡判决书的小小女娃,脉象竟然有了跳动!他颤抖着手去探鼻息,微弱,温热。明府五小姐,死而复活了! 正文 第一章 挑衅-上 “惜儿,该吃药了。”随着温柔话音落地,走来一个容颜秀美端庄,气质高雅的女子,柔和淡雅的杉绿衣裳,头上梳着妇人发髻,嘴角噙着一抹发自心底的柔柔笑意。将盛着小瓷花药碗的托盘轻放石桌上。 “啊。。。娘亲,惜儿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一听到吃药,小女娃两道天然秀气月眉巴巴地皱到一起,蝶也不扑了,躲到画儿身后不肯露脸。 “五小姐是乖孩子,画儿陪五小姐过去喝药好不好?”画儿轻轻一笑,转身一把抱起小女娃,朝大夫人走去。 “娘亲啊。。。”苦着精致的小脸,奶声奶气地拖曳着话尾,才一靠近院中的石桌,两根小手指已捏住小巧可爱的鼻子,一脸的不情不愿。 简冰冉伸手接过爱女绵软小身子,拿开她小手,忍俊不禁道:“惜儿如果每次都乖乖喝药,等身子好了,娘亲就带惜儿出府上街。” 出府上街?小女娃眼睛一亮,扑闪扑闪如天上晨星,“娘亲,说话算话吗?” 简冰冉亲昵地以额头轻轻蹭了蹭她光洁聪慧的小额,眼中满满的宠溺:“娘亲说话算话。” 小女娃伸出一根胖乎乎小手指,认真道:“娘亲和惜儿拉钩钩,骗人是小乌龟。” “好,拉钩钩。”简冰冉笑着伸出一根尾指,与爱女的小手指互相拉钩,整个人焕发出成熟女性独有的妩媚柔情。 这小米虫的生活简单悠哉,每天里除了吃睡拉撒,要么扑蝶捉迷藏,摇头晃脑哼上一段那个时代的歌儿,要么跟美美的娘,以及两个丫鬟还有桑嬷嬷撒撒娇,那几本古人书籍被明惜惜翻了个烂熟。没有父亲疼爱,她不介意,前世的她,也没享有过父爱。月银被克扣,也没关系,能保证基本生活就行,前世的她,对物质的要求也不高。 但是,欠她的,她一定会想法讨回。只不过,眼下她实在太小,有心无力,只能耐心地慢慢等待自己长大。 深秋的风有些微冷,简冰冉生怕女儿染风寒,忙叫画儿端药汤进屋,自己则抱起女儿进屋去。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进院子了。”知儿快步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简冰冉心头一紧,不自觉低头看向女儿,柔声安慰:“惜儿,不要怕,娘亲在,她们不敢对你怎样。” 呃?这是什么状况?还没等明惜惜从不解中回神,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院中涌现一群女人。 放眼看过去,带头的两个女人,一个红妆浓艳狐媚丰腴,一个小家碧玉珠光宝气。明惜惜心里一乐,两女燕瘦环肥,她这个还未谋面的父亲,艳福不浅嘛。 视线移向两个小姑娘,容貌上跟丰腴女人几分相似,一个年约十岁,漂亮的小脸透着四分雅致六分温婉,给人感觉此女将来必是贤良淑德,只是,眉眼虽温婉,却不勘达眼底。 另一个约略小两岁,是一种张扬夺目的耀眼,那高高昂起的小下巴,宣誓她的高傲骄横,表情充满不屑、鄙夷。 那通身珠光宝气的女人,牵着个小男孩,六七岁左右,白白胖胖很是可爱。他似乎被宠坏了,一进门来就指着明惜惜大声嚷嚷:“笨蛋五妹,你醒了?二姐三姐都说你死了更。。。” 珠光宝气一把捂住儿子的小嘴,低声呵责:“磊儿,别乱说话。还不问候大娘好。” 另一边的小姐妹俩,脸色微微一变,年小的那个转头狠狠瞪过去:“乌鸦嘴!讨厌鬼!” “你才是讨厌鬼、乌鸦嘴!”小男孩毫不示弱,立马顶回去,还不望朝对方扯嘴角皱鼻子做鬼脸。 明惜惜忍不住小嘴微翘。这顽劣小胖墩儿,真想掐上几把。 骄傲的小孔雀一跺脚,蹙眉,晃动女人的衣袖:“娘亲!修磊欺负娉儿!” 官伊尔温柔笑对小女儿:“别闹了,咱们是过来看望五小姐,不是来让人看笑话的。” 奈春巧已拉着儿子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显摆:“大夫人。小孩子爱闹,还望大夫人不要放心上。” 简冰冉面带微笑道:“三姨娘请放心,我不会介意。”呵,她能介意吗?她介意有用吗? 官伊尔转头看向简冰冉,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未收敛半分,在原地微微福身,算是应了礼节。回头对两个女儿道:“琳儿,娉儿,来见过大夫人。” 明修琳和明修娉微微挪步,不情不愿福了福身,懒洋洋道:“大娘。” “琳儿、娉儿越长越水灵了。”简冰冉看向高傲的小姐妹俩,客套地赞了一句。怀中的明惜惜不等娘亲吩咐,自动开口:“二姨娘、三姨娘好。二姐三姐四哥好。” 第二章 挑衅-中 官伊尔眼光低落,停在明惜惜身上,故作惊讶道:“大姐,惜儿这么快就醒来了?看来命硬也有命硬的好啊,呵呵。。。幸好,有明月道长在,帮老爷化解明府灾难,不然,我们这些人的性命,都会被惜儿连累丧命。” 话音一停,一旁的奈春巧抖抖浑身珠光闪闪,立即接上:“大姐,这是惜儿的命劫,怨不得人。老爷要送惜儿走,也是不得已。。。大姐就不要生气了,老爷不是说了么,等惜儿满十八岁,躲过命劫,还是可以回来的。” “哎,能不能活到十八还得阎王爷批了才准。大姐还是自求多福,搞不好一上路就被阎王爷招走。。。这样好了,明天十五,我和三妹打算去灵山寺上香,顺便给惜儿祈个福。” 这两人一唱一和,一口一个大姐喊得热乎,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姐妹情深,可惜,两副得瑟嘴脸泄漏了内心的丑陋黑暗。 二房三房向来暗里较劲,明面上却常演双簧戏码,简冰冉早已对此冷漠麻木。她能继续容忍这两女人的挑衅,却不能不顾女儿今后性命,如今,她只能抱一线希望,丈夫能改变心意。 “冰冉谢过两位妹妹看望和好意。惜儿刚苏醒,大夫说需要静养。”简冰冉淡淡扫过众人,端过药碗喂女儿喝药。 皱皱可爱小眉毛,明惜惜闭上眼,捏着小鼻子,咕噜咕噜将药汤喝下去,立即伸出小舌头苦巴着小脸道:“苦!惜儿要吃糖糖。” 画儿忙端来盛着四颗去核蜜枣的小碟子,明惜惜拿过一颗,一嚼,一股清甜迅速蔓延,将满嘴苦味压了下去。 小脸立即现出甜甜笑容:“好甜噢,惜儿还要一颗。” 那边的四少爷眼巴巴看着她吃蜜枣,咽咽口水,对他娘亲道:“娘,磊儿也要吃蜜枣,磊儿也要吃蜜枣。” “宝贝乖,一会回去再吃。”奈春巧哄儿子道。可宝贝儿不依,扭着小胖身叫道:“不嘛不嘛,磊儿就要吃她的蜜枣!” “不许吃小灾星的东西!”奈春巧冲口而出,黑脸唬儿子,“磊儿也想变成没爹疼爱的小灾星吗?” 小灾星?这个绰号真特别。明惜惜将生蜜枣嚼得脆响,不由瞟瞟那个一身珠光宝气的三房。 “娘,磊儿不想变成小灾星。”小四少爷低下头,不一会又抬起来,满脸迷惑不解,盯着明惜惜一口一口咬蜜枣的诱食动作,问他娘,“娘,小灾星是什么东西啊?” 奈春巧轻蔑地看了眼只知道吃蜜枣的明惜惜,“就是像她那样的,明白了吗?” 可爱的小四少爷仍是迷惑地摇头,“娘,小灾星都是像五妹那么可爱的吗?” 那边自顾吃蜜枣的小丫头险些被呛到,她这个小四哥,一会喊笨蛋一会说可爱,真不知是谁更可爱些。可惜摊上这么一个娘,好好的一棵红苗子,就这么被耽误了,这可恶的三房啊,简直是残害祖国未来花朵。 简冰冉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很受伤,表情很痛苦,她乖巧可爱的女儿,怎么会是小灾星?那明月道长必定是看错说错了。 “老爷。” 后面的下人们忽然一阵骚动,个个恭腰低头毕恭毕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明惜惜闻声望去,走到门口的男子,由于背光的缘故,看起来身形高大魁梧,带着一种疏冷的气息,缓步踏入屋子。 “爹。”三个孩子同时出声,明修琳乖巧温柔,明修娉娇笑甜甜,明修磊可爱响亮。明万锦含笑回应三个儿女,当目光投向对面的妻女,唇边笑容消失了。 “老爷,你可回来了。”官伊尔立即扭着蜂腰上前,挽住明万锦的胳膊娇声道,“老爷,大姐的气头真不小,我和三妹带人过来看望惜儿,站了半响,大姐一杯茶水都不舍得给我们喝,连个凳子也不舍得给我们坐坐。哎哟,站得人家腰酸腿软脚疼。。。” 奈春巧也不甘示弱,挽上明万锦另一只手臂,嗲声嗲气道:“老爷,我和二姐过来劝慰大姐,不要忤逆老爷一片苦心,要为明府一百多口人着想,可大姐非但不听,还冲我们发火,从我们进屋到现在,一直就摆副冷脸给我们看。” 明惜惜不禁心里冷笑,好一对双簧拍档,不去做戏子还真埋没了人才。转眸落在娘亲脸上,一片憔悴苍白,胸口微微起伏着,急急辨声道:“老爷,妾身没有,妾身因心中难过,担忧惜儿,引起两位姨娘误会。” 官伊尔一副看好戏的冷漠,看着对面那个令自己嫉恨多年的女人。心里恨恨道:这一次,我要你彻底滚出明府! “爹?”明惜惜轻轻地喊,天真无邪中带着几分怯弱和疑惑。心里暗忖,这样子比较符合一个不受宠不待见的三岁小女孩的反应吧。 这个爹,身材高大,一副斯文白净模样,皱了皱眉,匆匆瞥眼她,对简冰冉道:“冰冉,给惜儿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会派一辆马车送惜儿离开。” 第三章 挑衅-下 “什么?明天一早?”简冰冉霎时呆住,眼中氤氲雾气,乞求道:“万锦,惜儿才三岁啊!你真这么狠心将女儿送到千里之外的寒城?万锦,冰冉一生从未求过谁,这一次,就算冰冉求您,不要对惜儿这么残忍,不要将惜儿送去寒城。万锦。。。” 简冰冉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双膝扑通跪到地上。知儿画儿见状亦跪在地上,齐声恳求道:“老爷,五小姐太过年幼,奴婢斗胆,请老爷不要送走五小姐。” 桑嬷嬷魏颤颤上前,也跪了下去,抹着老泪道:“老爷,夫人就这一个女儿,她才三岁,什么都不懂,那寒城常年冰天雪地,五小姐在那边如何活命啊?老身斗胆请老爷,另想别的法子安置五小姐,不要将五小姐送往寒城。” 明万锦眉头皱了一下,官伊尔立即带怒叫道:“你们、你们都想反了老爷不成?”侧头,一脸痛心疾苦对明万锦道,“老爷,您一片苦心,却得不到谅解,妾身替老爷不平啊。” “爹,我讨厌小灾星!”明修娉突然指着明惜惜大声说道,眼中是满满的厌恶和嫉妒。 官伊尔拉住女儿作势慌道:“娉儿,休得胡说,那是你五妹。” “我不承认!她才不是。。。”明修娉趾高气扬还想说下去,明万锦回身,脸一沉:“娉儿,给爹住口。” 接到父亲严厉的眼光,明修娉一怔,随即别过脸重重一哼。 明惜惜心里不禁冷笑,这个爹的口味忒独特,看来喜欢无礼无德的女人呢。 明惜惜往娘亲怀里靠了靠,小脸带着惊恐委屈:“惜儿不是小灾星。娘亲,三姐姐为什么要骂惜儿?” 简冰冉搂过女儿,痛心无比,垂泪道:“惜儿,那都是外人胡说八道,惜儿乖巧懂事,是好孩子。” “真的?那惜儿是好孩子,不是小灾星啦。”明惜惜轻轻笑了,精致漂亮的小脸犹如晨间冉冉绽放的蓓蕾,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明万锦看着小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垂泪伤心的妻子,心里叹口气,浮起一丝愧疚。自女儿出生那夜,他在房外失望瞟一眼襁褓中的她,再没有踏入碧弦院半步,女儿周岁没办过抓周宴,女儿有否生病,妻子过得好不好,这些年他一概不知,也懒得知道。 这一刻,面对妻子伤心的泪水,女儿天真可爱的笑脸,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咐,明万锦心里忽然感到自己对妻女有所亏欠。他不由细细打量妻子,依然秀美端庄,却脸色苍白,身形清瘦了许多。脑海中,依稀掠过从前那些夫妻恩爱,妻子夜夜挑灯伴读,为他织衣服织围巾,无怨无悔照顾着他和病卧在床的老父亲。。。 “冰冉。。。委屈你了。”明万锦忽然有些动情,上前扶起妻子,第一次抱起女儿。 简冰冉有些惊愕,有些不敢置信,随之浮起一丝欣喜。那边的二房和三房,却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一张白净端正的脸庞,肌肤细嫩可谓保养得当,眉宇间有一股文人气息,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如一根细弦紧抿,眼眸深幽清冷看不出内里情绪。直觉上,明惜惜感觉这个男人优秀、薄情、功利。 女儿的小身子绵绵软软,带着一股好闻的奶香味儿,一张小脸精致完美得无可挑剔,肌肤如凝脂般光洁无瑕。一双深澈童眸纯净无邪,望一眼深幽似海,望两眼又似烟雨朦胧瞧不真切。明万锦从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竟是长得这般讨人喜爱。细细端详,眼中渐渐有了温度。 同府三年,却是父女俩第二次见面。明惜惜凝望着父亲的眼睛,纯净眼眸弯弯,甜美微笑如小天使,小嘴微张,音甜脆美:“爹爹,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惜儿呀?” 明万锦的神情蓦地一滞,背脊骨微微一僵。尴尬、惭愧。。。一时竟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女儿天真无心的问话。 “惜儿,爹爹。。。公事繁忙,是爹爹疏忽了惜儿。”几乎是瞬间闪过,他产生要弥补女儿的念头。 明惜惜懂事地点点头,柔软的小手轻轻抚上父亲面容,眉宇间自然流露纯真无邪的关心。“爹爹,您不要太劳累哦。惜儿会很乖,不惹爹爹和娘亲生气。” 嘭,明万锦的心,似被什么重物给盾击了下。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小女儿,为何如此懂事?愧疚、酸涩涌上心头,明万锦突然不舍得将女儿送走了。 第四章 无情 官伊尔冷眼旁观不对劲,眼珠子一转,开口道:“老爷,惜儿真是懂事,唉,可惜。。。为什么是惜儿呢?就是妾身我,也不舍得送到那寒城去啊。”说罢顺势抬袖擦擦眼睛。 说罢,快速丢给奈春巧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上前两步对明万锦道:“老爷,惜儿这孩子,这府里谁不疼呢?可老天偏偏要跟惜儿过不去。妾身记得,明月道长说,这是唯一可行有效的法子。要不,老爷,我们不要送惜儿去寒城了。。。” 简冰冉错愕地看向二房三房,今天她们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这演的又是哪出戏? 明惜惜心如明镜,不禁暗自佩服这两女人的演技高超,这不就是扮猪吃老虎的招式吗?唉,可怜娘亲,善良没心眼,哪是人家对手呀。送走就送走吧,她还不稀罕呆在这里呢。 明万锦的心又是一震,对啊,他怎能一时糊涂,竟产生将女儿留下的念头?在心里停留一时的愧疚,霎时如烟消散。眼中的温度,也渐渐冷下来。 他不能忘了明月道长说的话,他不能拿明府百多口人的性命做赌注,最重要是不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他这位高权重的右相之位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如果牺牲一个女儿能获取想要的,他决不会有所犹豫。 “惜儿,明天开始,你要去另一个地方生活,才能保爹娘以及所有人的平安。惜儿不要担心害怕,爹会请人照顾保护你。”不舍地放下女儿,明万锦顿觉心里缺失了什么东西。多年后,他方惊醒,然,悔之晚矣。 “万锦,你仍是执意如此吗?她可是你的女儿啊!”简冰冉再次惊呆了。她无法相信,丈夫竟如此狠心不念亲情,就凭一个道士的话,置亲生女儿性命不顾。 “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不会更改。明府的安危,我赌不起!”冰冷冷的话,如同此时他的人,没有丝毫温度,字字句句如棒槌,将简冰冉的心彻底敲成碎片。 简冰冉心如死灰看着眼前的丈夫。这就是她爱的人,能共苦,却不能同甘!一朝为官,冷妻娶妾,弃妻宠妾!如今,又要舍弃亲生女儿! “哈哈哈。。。!”她突然仰天大笑,笑中带泪,这些年来的忍辱,只为能继续做他的妻,只为让女儿有父母双全,不受流离之苦。这一刻,心终于清醒! 明万锦似被吓一跳,怔怔望着妻子的一反常态,眼神有些迷惑不解。 “娘亲,呜哇——!”明惜惜害怕地紧紧抱住娘亲的腿,突然放声大哭。可她的心里忽然感到好痛,好痛! “五小姐。。。不哭,不哭。”桑嬷嬷慌忙拉过小人儿,抱在怀里轻声哄,脸上老泪纵横。 “好,真好!既然这里容不下我母女俩,我会陪着女儿离开。”简冰冉停止大笑,不再是以往的柔弱不堪,脸色决绝,语气冰冷。 “你。。。哼,随便你!”明万锦恼怒,心底对妻子的一丝怜惜顿时全无,拂袖一哼,转身即要离去。 “哎哟。。。老爷,我头好痛!”官伊尔忽然软绵绵靠在明万锦身上,一手扶额,眉轻蹙,神微苦。实则心里,高兴不已,这碍眼的母女,终于要消失了! 明万锦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忙搂住她道:“伊尔,怎么头痛了?要不要紧?来,我扶你回去找大夫看看。” “嗯,好。。。痛。”官伊尔转身的刹那,回眸射来的阴戾狠毒,让明惜惜心里蓦地一惊。好可怕的眼神哪! 奈春巧得意地扫眼那母女俩,掠向二房的表情明显不屑中又烧着嫉恨。转身,带着儿子也闪闪离去。 主子走了,那些下人也一个个屁颠屁颠跟上去。一个眨眼,碧弦院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清安静。 “小姐,老身生死愿跟随小姐左右。”桑嬷嬷轻轻拍着小小姐的后背,语气坚决。 知儿和画儿互望一眼,仿佛心意相通,也一致道:“大夫人,知儿/画儿留下没意思,大夫人和小姐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简冰冉刚停止的泪水,哗的又流下来,哽咽道:“谢谢你们。。。” 明惜惜欣慰地看着这忠心三仆,心里很是感动,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想法让自己强大,保护这些爱护她的人。 第五章 截杀-上 “哒哒哒”,一辆普通的灰色大蓬马车,打破天将拂晓的宁静,披着晨间的雾水,驶出蓝莲城,朝城外往北奔去。 赶驾马车的大头和祥子,是明府的护院之一,对于大夫人和五小姐的遭遇,两人是既抱一丝同情,又觉得老爷这么做无可厚非,若换成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吧,谁敢拿百多人口开玩笑啊?还事关日后光明仕途呢,更不能掉以轻心了。要怪,只能怪五小姐这辈子投胎没挑对时辰,命不好。 马车里,四个大人,个个脸上俱是沉默哀伤,只有年幼的明惜惜,不时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路景。 日落时分,马车停靠一家客栈投宿。用过晚膳,简冰冉亲自给女儿洗漱。 扑腾着大木桶里的小水花,明惜惜忽然又觉得做小孩子挺好,有四个大人呵护宠爱无微不至地照顾,那感觉是超级幸福哦。 不过,这一路上气氛沉默忧伤,太压抑了,距离寒城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呢,这样会把人闷死的。她得想法驱散乌云才行。 “娘亲,惜儿那天做了个很长的梦。”明惜惜对自己这奶声奶气的甜糯童音超粉爱(麻雀无语:惜惜你好自恋)。 “嗯,惜儿做了个什么样的梦?”简冰冉微笑,温柔漾于眉宇间,天大地大,只有女儿在的地方,才能令她心有所慰。 “惜儿梦见一位老爷爷,教惜儿玩纸牌游戏。。。”明惜惜借口做梦境遇,将纸牌的制作方法和玩法细细道来,简冰冉和站边上帮忙的画儿听得慢慢来了兴趣。 翌日一早,简冰冉吩咐逗留一天,请店里的伙计帮忙买来制作纸牌需要的纸张墨料浆糊,以及两块薄薄木板,再花钱请人按照要求削磨成小方片。那边厢,明惜惜教会娘亲、画儿和知儿如何涂画小纸片,自己负责写上阿拉伯数字。 大头忍不住问:“五小姐,这都是什么东西?” 明惜惜道:“这个叫扑克牌,可以玩很好玩的游戏哦。” 祥子撇嘴:“有什么好玩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明惜惜朝他扮个鬼脸:“祥子大哥瞧不起人,一会不给你玩。” 祥子被她可爱模样逗笑:“好,我不玩,让大头玩,哈哈。” 几人弄了半天,终于制作好一副五十二张的扑克牌。接下来,明惜惜又将最简单的一个玩法讲解了一遍。大家都很聪明,很快就熟悉上手,明惜惜又教了另外两种有点儿难度的玩法,看到大家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心下欣慰不已。 明惜惜忙活大半天,小小年纪承受不住疲累,让桑嬷嬷陪觉去了,这边三缺一,简冰冉就让大头来代替明惜惜,知儿在旁逐一讲解玩法,一边学一边玩,几遍下来,大头对这种新鲜有趣的纸牌游戏兴趣大起,到最后连祥子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地想凑上一脚。 四人拖拉机到晚饭时间,玩的不亦乐乎,祥子不住拉扯大头哀求:“大头哥,让我玩两盘吗,你看你都玩一个下午了,歇歇去,我帮你玩。” “去去,我现在手气才转好,多赢两盘再说。”四人玩牌以一文钱为赌注,小赌益乐嘛。大头前面一直输啊输,输了二十文钱,这点子钱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要扳回局面,怎能输给几个女流之辈呢。 却说店小二给大伙送饭,看见这新奇的纸牌游戏,便停步观看,看得忘了要干活,掌柜蹭蹭蹭上楼来找人,骂了两句,眼睛却落在那四人大战的桌子上,不由自主地也停下来观看。 房门大开,围了好几个人,其他房客夜晚正无聊,看见这边灯火明亮,有人气得哇哇大叫,有人乐得呵呵直笑,纷纷好奇凑过来围看,不多一会,一间客房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这么多人对纸牌游戏兴致浓厚,明惜惜心里一动,这纸牌制作,或许可以为自己赚钱哦。 房里人多气流便有点闷,明惜惜钻出人群,桑嬷嬷也在旁看纸牌游戏入了迷,谁都没留意一个三岁小娃儿离开了客房,跑到外面走廊上。 外面空气好多了,瞧天上月亮弯弯的,好似微微笑的美人儿,繁星满天特别清晰闪耀。明惜惜下了楼,除了一个伙计靠在柜台发呆,只有一个客人在静静享用晚餐。 “哎哎,小妹妹,外面天黑了,别出去走丢了。”伙计忽然看见昨晚来投宿的那小女孩儿已走到门边,赶紧出声阻止。 第六章 截杀-下 明惜惜回头露齿一笑:“伙计哥哥,我不出去。” 奶声奶气的声音甜糯绵软,让人酥到骨子里去,伙计忍不住多瞧几眼这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就连专心喝汤的客人,也抬头瞟了瞟她。 明惜惜倚在门边上,外面安静昏黑,这个地方,顶多只能算半个小镇。仰头看向天空,不由想起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带自己来这时空的神秘人,目前为止,由于年纪太小的关系,她只知道这个时空叫名录,所在国是汤宋国,这个时空还有多少个国家,局势如何,她一概不知。 思绪拉近,想到那个千里之外的寒城,冰天雪地不就一个北国之都吗?能有多可怕? 蓦然,明惜惜被人抱着疾速往后退跃,躲闪,嗖、嗖、嗖!自门外连环射入几支利箭,如数插入柱子、桌边。 那发呆的伙计吓得赶紧钻入柜台背底,明惜惜瞥向利箭的目光还来不及转移,一道冷光扑面而来,小脸吓的一白,失声叫道:“呀!救命!” “别怕。”一手抱住她,一手将她小脑袋按入怀中,快速转身躲避,手在腰间轻轻一摸,一把泛着青光的软剑握在手中。 从店外又冲进三名黑衣蒙面人,一人闷声道:“楼上!” 两名黑衣蒙面者迅速奔向楼梯。明惜惜听得清楚,急的大叫:“娘亲!叔叔救我娘亲!” “好。”毫不犹豫答应,手中软剑翻飞,快得无以伦比,两名黑衣蒙面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扑到地上不再动弹。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大概就是这副状况。 一个蜻蜓点水,朝楼上飞掠而上。明惜惜在那人怀中只觉心蓦然悬空,再抬头,已经落在楼上走廊。 “啊,轻功!”忍不住惊异大叫,稚嫩童声奶声奶气,却清脆高亮。 “呵呵,小不点。”低低轻笑一声,手中软剑刺出,刚好抵挡斜冲过来的黑衣蒙面者,剑尖一挑,一摞,力道直达剑身,逼得对方直直后退。 “阁下,不要多管闲事。”疾步后退的黑衣蒙面人闷声怒道。 “是你们吵到我吃晚饭。”不悦的语气,不带一点杀气。 房中,突然传来混乱惊叫,人们纷纷抱头鼠窜逃命。 “啊。。。”是画儿和知儿的惊叫。 “保护大夫人!” 大头和祥子的长剑不在身上,两人随手操起长凳抵挡黑衣蒙面人的攻势。刷刷!长凳被利剑劈成两截,两人手无寸铁,武功一般般,哪里是对手?对方攻势凌厉,一个剑花挽过,却不杀两人,一个纵身追向被知儿画儿护住的简冰冉。 “不要杀夫人!”画儿失声惊叫,旋身护在大夫人身前。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长剑直刺向画儿胸口。 “画儿,不要!”简冰冉被知儿拽着往后跑,急的回头大叫,画儿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大夫人,画儿来生,再报答大夫人!” 眼眸轻轻闭上,一副誓死如归表情。“先成全你!”黑衣蒙面人一剑刺下! 千钧一发之际,哐!一道冷冽青光闪过,长剑震飞不知何处,黑衣蒙面人惊骇的瞪大眼睛,“你。。。”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血。。。”画儿蓦然睁开眼睛,却一眼瞧见黑衣蒙面人身上流淌的鲜血,她是见血晕,立即身子一软,朝后倒去。 “画儿姐姐。”明惜惜急忙叫道。 “晕过去而已。”淡淡一句,有着一丝惊讶,小不点竟然不怕流血? “娘亲!娘亲!”明惜惜滑下那人怀抱,跑向楼梯转角口的简冰冉和知儿。 “小姐。。。”桑嬷嬷晕颤颤回醒,双腿酸软乏力,爬到房门口弱弱叫唤。 “惜儿!”简冰冉一把抱住女儿,浑身都在发抖。 “娘亲,是叔叔救了我们。”明惜惜回身,小手一指走廊上。。。咦?人呢? 第七章 寒城之路-上 一辆灰色大蓬马车,哒哒哒奔跑在山间小道,后面,跟着一匹枣红色大马,马上之人三十左右岁,一身粗布衣裳,形貌粗犷中带着两分清秀,正是在客栈中出手相助明惜惜母女等人的喝汤客人。 明惜惜从车窗探出小脑袋,对着马上之人扬起烂漫笑脸:“高叔叔,惜儿想跟您骑马。” “好,等过了这羊肠小道,叔叔抱你骑马。”高青海爽朗应允,这精致可爱如瓷娃娃的小女孩儿,自昨夜吃饭时看见,他便心生好感,尤其听到她那奶声奶气绵软的稚嫩声音,让人忍不住想对那张小脸蛋啃上两口。 “谢谢高叔叔。”明惜惜缩回小脑袋,简冰冉不由嗔怪:“惜儿,不要淘气,高少侠护送我们一程,不要给他添麻烦。” 明惜惜呵呵一笑:“娘亲,高叔叔是跟我们同路。” 知儿忽叹息道:“可惜高少侠不是到寒城。。。” 画儿瞟她一眼,笑得有点促狭:“知儿,才相识,舍不得啦?” 知儿脸一红,嗔怒地瞪瞪画儿:“画儿姐,你就消遣知儿。” 两小丫鬟互相斗嘴皮儿,桑嬷嬷在旁笑眯眯,明惜惜乐见大伙儿开心,窝在娘亲怀里道:“娘亲,给惜儿讲讲寒城好不好?” 简冰冉沉默了片刻,缓声道:“娘亲也不知那寒城,是个什么地方?从来只听人传说,寒城距蓝莲千里之遥,在汤宋国最北边,据说,寒城常年冰天雪地,鲜见禽鸟牲畜。。。”据说,寒城是阴气最重之地,常人难以生存,据说,能在寒城生存下来的,都是一些诡异至极的鬼面人。 后面的话简冰冉没有说出口,她怕,会吓到女儿,会吓到桑嬷嬷她们。心念及此,不由面带惭愧之色看向三人,此去或许生死两茫茫,明天,被推上绝路的她们,还会几个明天? 出了山间小道,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平原,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绚烂,高青海抱过明惜惜,让她坐在前头,领头在前面稍微加速奔驰。 两旁的风爽爽吹过,带着田野的芬芳气息,道路两旁的景致快速后退,明惜惜一时感觉一股意气风发之势,兴奋之情溢于脸上。 “呵呵呵。。。!”一路洒下清脆甜美的笑声,感染了后面马车上的人,简冰冉听着女儿快乐的笑声,脸上露出自上路以来的开心笑容。 经过一处河岸,马车停下歇息,大伙分工合作,生火做饭,气氛愉快融洽,很快把客栈的遭遇给抛到脑后。 当夕阳西沉,距离下一个小镇还有好些路程,赶到或许已夜深,为免意外,简冰冉吩咐到前面的小树林停驻,生篝火过夜。 在小镇时购买了一些干粮,以及一些米面腊肉等,是为预防不得已在外过夜所用。祥子和画儿负责找柴火,大头负责找水生火,高青海负责打猎野味烧烤,知儿和简冰冉把吃用的拿出来做晚餐。明惜惜和桑嬷嬷一老一小就坐在马车上静等吃晚饭。 夜晚气温下降,好在柴火够足,篝火噼里啪啦燃烧传递温暖和光亮,大伙儿吃着野味腊肉和米粥,说说笑笑间不觉夜深。 最后,几名女眷全窝在马车内休息,三个男人就在马车旁边坐靠打盹。疲累的人很快进入梦乡。 夜风阵阵,篝火时而被拂得摇摇晃晃。黑夜中,远远地,几条人影如猫般,朝火光处悄然赶来。 兴许喝多水了,明惜惜被尿憋醒,由于马车内空间有限,大家都是坐靠着睡觉,明惜惜觉得全身不舒服,她悄悄脱离娘亲怀抱,爬下马车,看了看马车外打盹睡觉的三人。朝四处瞄了瞄,明惜惜借着火光走向一处灌木丛背后解决嘘嘘问题。 “大头,祥子,快起来保护夫人!” 蓦然,高青海一个警醒,大声说话,推了推两人。大头和祥子一个激灵爬起,四处寻望:“谁?谁来了?” 明惜惜刚拉好裤子,想走出去,就见三人身后,远处似有影影绰绰晃飞。才一眨眼,黑暗中的影影绰绰显现五六个,一律黑衣蒙面,个个身轻敏捷,手中刀剑在火光中明晃晃刺眼。 大头和祥子刷地拔出剑,紧张地护在马车旁,高青海站在原地,面色淡然,眼眸如夜鹰闪烁着冷芒。 “不是说只有两个吗?怎么是三个?”前头的黑衣蒙面人惊讶地嘀咕一句,他旁边的同伙不耐烦地道:“管他几个,挡我者死!” 不再言语,六个黑衣蒙面人兵分三路,两个对付大头和祥子,两个对付高青海,还有两个,直捣马车。 刀剑格斗的兵器声,吵醒了马车里沉睡的几人,知儿刚一掀开窗帘,一道冷光直劈进来,“啊!”知儿吓得本能低头弯腰,拉着其他人趴在地板上。 第八章 寒城之路-中 “你们是谁?”高青海及时挑开刺向马车的剑,手中一把软剑不时闪耀冷冽青芒,区区几个不入流的家伙,根本不被他放入眼里。 “想知道,找阎罗王去吧!”黑衣蒙面人语调冰冷,心里吃惊,丝毫不敢轻敌,眼前的男子看似平淡无奇的招式,却招招透着杀机,单看想不想取人性命。不是说就两人懂点花拳绣腿吗?情报出错得离谱,真他妈的闷火! 明惜惜躲在灌木丛背后,屏神凝息盯着篝火旁的人来剑往,那不时漫起的刀光剑影晃花了她的眼。一开始她火急万分马车里的娘亲等人,当看到高青海轻易地化解另外两名黑衣蒙面人的刺杀,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高青海身上。 明惜惜看了一会,貌似看出一点门道来了,这高青海是深藏不露呀,似乎还没施展真正的实力呢,那四名黑衣蒙面人竟被他耍得团团转,本来要刺杀车内人的两名刺客,被他缠得脱不开身,一把长剑时软时硬,泛着冷冷青光,招式变化不大,脚底如流水行云,明惜惜看直眼了,这高青海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呀。 大头和祥子是一对一力战两名刺客,双方功底不相上下,打得难解难分,做护院这么久,头一次真刀实枪上战场,两人是既紧张又兴奋,想尽快解决,无奈总是棋差一着。 “不玩了。”高青海轻吐三字,身形快如闪电,冷冽青光划过如流星尾巴,四名刺客胸口赫然多了一个洞洞,四双眼睛遽然惊骇,面带最后一丝恐惧,无声倒地。 高青海眉头不皱一下,走到一刺客身畔,撕下衣角擦擦手中剑上的血迹,重回腰际变成腰带。 转身,看到那边厮杀的四人,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也不过去帮忙,走到马车前对里面的人道:“明夫人,安全了。” 言罢,转头瞥向某处灌木丛,唇边勾起一缕笑意,“小不点,灌木丛上很多毛毛虫。。。” “啊——!”明惜惜立即躲麻风似地一蹦,撒开小短腿向他跑去。 “呵呵呵。。。”高明海矮身抱起她小身子,用下巴上微微泛出的青须茬她柔嫩小脸。男性温暖宽厚的气息立时将她包裹其中。 “痒,咯咯。。。”明惜惜知道上当了,被他不足寸丁的青须摩擦得象挠痒痒,不由娇笑连连,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惜儿?”简冰冉惊慌女儿不见,这会却听见女儿在外面笑呵呵,掀起窗帘一看,心上石头落了地。 “高叔叔,惜儿要抓活的。”明惜惜没留意母亲的叫唤,小手一指那边大头和祥子难以擒下的两名刺客。 高青海淡淡扫眼,轻笑,“好,抓活的。” 放下明惜惜,一个纵身横掠过去,冷冽青光已然在空中划开。“大头祥子退下。” 大头祥子气喘吁吁,援兵来了,自然乐得退到一边松气。两名刺客早已瞭见同伙伤亡无一幸免,交换眼神,虚挽剑花欲逃命去。 “太迟了。”高青海怎会看不出两人意图,戏谑一句,也不知他如何出招,众人只见青光划过,一闪,再一闪,两名刺客被剑尖点住穴道,立定身形动弹不得。 “高叔叔,你好厉害哦!”明惜惜雀跃地小跑过去,高青海低头看着她笑:“小不点,想怎么审问?” 在高青海解开两名刺客的哑穴后,明惜惜一本正经开始了她人生第一次审问。 “告诉我,你们来自哪里?收了别人多少钱?刺杀目标是我还是我娘?还是其他人?” 火光照耀下,一张小脸精致中透出几分庄严神圣,深澈童眸折出一丝冷厉,简冰冉惊讶地看着女儿,其他人亦看着这个三岁五小姐,刹那间有些惊异陌生的感觉。 只有高青海,眼中带笑,没有丝毫惊讶。 两名刺客脸色又白又囧又恼,竟然被一个不及大腿高的三岁小奶娃审讯,真是好没面子。两人一致选择沉默不屑对抗。 明惜惜很认真地说:“真不乖。老头说,对付不乖的人,要给他好看。” 说完,看向大头:“大头哥哥,把剑借惜儿一用。” 简冰冉忙道:“惜儿,别碰剑,危险。” “娘亲,惜儿会很小心的。”明惜惜给母亲一个安慰的笑,接过大头递过来的剑。 长剑高度比她还高出一小截,有些沉,明惜惜站稳小身子,双手握住长剑,慢慢举起,晃到一名刺客眼前,剑身在火光中折射丝丝光芒。 “你想怎样?”那刺客见她把剑放到自己脸上晃来晃去,忍不住担心,这小奶娃一个握不紧,剑落脖子可就一命呜呼了。 明惜惜把剑慢慢移到他脖子上,剑尖一点一点地刺入皮肤,停住。无邪地笑:“你疼不疼?” 第九章 寒城之路-下 “不疼。。。”脖子上传来似拂痒的感觉,刺客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明净无尘的眸,怔怔地回答。 “嗯?你喜欢疼吗?我想你是喜欢的。”天真无邪的笑,伴着甜糯绵软的童音,剑身微移到刺客肩膀上,小手握剑突然一沉。 “啊!”刺客蓦地大叫一声,剑身入肉,一股鲜血迅速浸没衣服,潺潺外流。 众人呆若木鸡,石化似地看着那小小人儿。 “惜儿。。。”简冰冉惊愣地看着女儿的举动,这是她的惜儿吗?惜儿不是最怕看见流血吗?还记得两岁时,惜儿看到自己小手破皮渗出血丝吓得大哭的情形,时隔一年,惜儿何时变得不怕见血了? 明惜惜转头,小脸异常冷静淡然,“画儿姐姐,你带我娘亲他们回马车去。” “五小姐,你。。。你怎么了?”画儿是被吓到了,五小姐从来都不是个胆大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惜儿没事。娘亲,你先回马车等惜儿。”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她的天真无邪极不搭调。 看着简冰冉等人钻入马车,明惜惜回转身,抽出剑身,卯着力气快速地转移到刺客另一边肩膀上狠狠砍下去。 “啊——!”刺客蓦然又大叫一声,脸上现出痛苦,一双眼睛惊骇而愤怒,“你、你到底几岁?” 明惜惜露齿一笑,一排细碎小牙洁白整齐没有一丝缝隙。伸出三根胖乎乎的白皙指头,在刺客眼前晃晃。 大头和祥子几乎呆傻,他们从没见过一个三岁孩子,还是个小女娃,面对流血不但不怕,还敢用剑砍伤刺客。他们在明府做护院四五年之久,只见过一次这不被老爷待见的五小姐,因此对于这么小的孩子会是什么性情,也无法说得上来哪里不对。 只有高青海,唇边带着一缕微笑,眼底微闪惊异之光,这小女孩的表现,越来越勾起他的兴趣了。 “你、你是小妖女!”被伤流血不止的刺客,面色惨白,痛苦不已。 明惜惜纠正道:“你不用给我起绰号啦,我有绰号的,叫小灾星。你要是喜欢,就叫我小灾星吧。” 大头和祥子一脸不自在,自从明月道长出现后,短短三天,五小姐就被冠上小灾星的称号,就连她跌落湖中高烧不醒,也被说成自身是小灾星而导致。 明惜惜神色自若,突然抽起剑身,眼光瞟向刺客双腿,小嘴儿喃喃自语:“你的腿好长哦,我帮你锯掉一截好不好?” 刺客脸色大骇,惊恐地瞪着她,声音打颤:“你、你敢、敢锯我腿、腿腿。。。” “我为什么不敢啊?你留着没用呀。”甜糯绵软的话音一落地,滴着血的剑身,突然劈向刺客左腿。 “不要!啊!”刺客又是痛苦的大叫,可惜晚了点儿,明惜惜手上的剑,已经刺入他小腿肚。但她人太小力气也好小,并没刺入多深,刺客过于惊骇,不抵事的昏了过去。 “这个杀手真没出息。”明惜惜瞥眼剑身上的鲜血,目光扫向一旁的刺客。 另一名刺客早已被这系列情况给吓呆,触到明惜惜的目光,惊恐无比颤叫:“别、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明惜惜看着他笑了,上前伸出小手拍拍他肩膀,“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哦。我不杀你。可是你要诚实哦。” “我诚实,我一定诚实。”怕伤怕死的刺客,将事情一五一十给供出来。 寂静的夜,时而响起山风摩挲音,篝火的嘣裂声,事情的真相,给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投入一块大石,惊起骇浪。 明惜惜那天使般的小脸,忽然冷笑一声:“欠我的账,越来越多了。” 转头看向大头和祥子,深澈眼瞳寒冷如冰,“你们两人,别以为我人小就不懂。看在一路上待我们还不错,我就不追究这个了。” “但是,”语峰一转,甜糯绵软中渗入冷厉,眼神如刃无情割在两人身上,“回去之后,怎么跟明府交代,你们要表现好了,不然,我明惜惜长成那天,你们就等着生不如死。” 这奶声奶气的稚嫩,却令所有在场的人入耳如履薄冰。大头和祥子傻呆呆看着明惜惜,突然一个激灵醒过来,双双下跪连声道:“五小姐,天大地大命最大,小的愿听从五小姐安排。” 明惜惜平视着两人,深幽双眸跳跃着两点耀眼火花,夜风吹动她可爱小辫子,小小笑靥在火光中异常迷人。 第十章 寒城快乐 光阴似箭,三年,恍如流水般滑过。 高高的树冠绿叶掩映中,时而现出一抹粉色,深幽透净的眸子跳跃出顽皮,小嘴儿漂亮翘起,一头细长小辫子随着身体移动不停摇摆,狡黠的眼神瞥向树下的人,嘻嘻一笑,小手往前一扇,几条嫩绿虫子被卷在一张叶子上,快速往树下飘落。 甜糯绵软的声音从树冠顶传下:“洪叔叔,又有五条虫虫哦!” “我的小祖宗哟,你小心点,小心点儿!” 手中的薄纱大蓬斗不停地转换地儿,指尖一轻弹,落在大蓬斗的虫子顺力飞进一个有着四轮的薄纱大笼子里。洪林抹抹汗,心里叫苦不迭,小小姐跟她师傅水无情一个德性,专爱捣鼓稀奇古怪甚至恶心巴拉的东西。 这没骨头的虫子一两条看着没事儿,若是七八条甚至数百条看着,那就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儿了。偏偏城主还很高兴,还派他来做小小姐的助手,害他做梦都会梦见那些毒蜘蛛虫子毒蝎什么的。 “树上的虫儿啊,纷纷往下掉呀,一条两三条千万条哪。惜儿抓虫子呀,洪叔树下捡虫呀,养好虫子打坏蛋呀。” 六岁的歌声稚嫩而甜脆清亮,婉转好听的曲调像涓涓流水从心头淌过,虫子们在歌声中纷纷飘落,洪林忙不迭地转换着大蓬斗接收。很快,薄纱大笼子里,聚满一堆绿色蠕动的虫子,看一眼心惊颤,看两眼直发呕。 淡淡奶香味飘入鼻中,一抹小小粉色身影出现洪林身后,小手拍拍大肩膀,安慰说:“洪叔叔辛苦了,回去睡个午觉吧,惜儿走啦!” 明惜惜朝洪林灿烂一笑,挽起长长的红绳子,拖着大笼子在前面一路小跑。 “哎哟,哎哟!小小姐又搞这些恶心东西出来吓唬人了!” 路人看见,纷纷避让不及,胆小的捂住眼睛不敢看,胆大些的只瞥一眼便在路旁一边发抖一边干呕。 “嘿嘿,嘻嘻。。。哈哈。。。不要看哦,会做噩梦哦,我不负责的哦。”阴阳怪调的脆笑,一路撒在灿烂阳光下,小人儿拖着大笼子跑得欢快,对路人的惊咋变色丝毫不以为意。 远远地,一看见那抹粉色小身影,两名守门护卫赶紧打开大门,不约而同转过身子背对。妈呀,小小姐又带恶心的东西回来了! “哇,你们反应好快,我让干爹奖赏你们一串冰糖葫芦。”拉着大笼子,一边赞着护卫的机灵快速,一边往府里去。 “不客气不客气,小小姐。”听得脚步声远了,两名守门护卫才惊颤颤转身,心里吁口气。 “娘亲,惜儿的虫虫回来啦!一笼子好多哦!” 高亢的大呼小叫,让刚踏出房门的脚赶紧又缩回去,“砰砰砰”,刚刚门户大开的全部房门紧闭,丫鬟家丁们纷纷东躲西藏,听得画儿在屋内大声道:“五小姐,你要折腾多久?” “嗯。。。到十八岁就不折腾了。”明惜惜坏笑回答。十八岁后,她到蓝莲祸害去。 “唉,这孩子,都给那老毒怪前辈宠坏了。”桑嬷嬷一声叹气,听似无奈,实则全是宠溺。 简冰冉比下人们还要头痛,想想看,天天看着女儿跟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打交道,能不心惊胆战么?她怕女儿将来也变成老毒怪那样,可怎么找婆家哟? “夫人,五小姐越来越像老毒怪,夫人当初不该让五小姐去学那个毒术的,我们现在都不敢轻易靠近五小姐了。”知儿语带幽怨,简冰冉扶额道:“我也不想惜儿这样,可她非要去学,我拦不住她啊。” 画儿在心里翻个白眼,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怎么会拦不住呢?大夫人这话,明显就是宠溺五小姐过头的。 明惜惜可不管这些,自从来到寒城,她就开始踩着狗屎运,在寒城城主的宠爱下,把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鸡飞狗跳,寒城人对这个有着天使面孔,小肠子花花的小小姐,那是又爱又无奈。 用过晚膳,明惜惜在城主赐予她专用的天然温泉里泡澡,淘气的她扑打着水花,把服侍她的知儿和画儿弄了一脸水珠,两人早已习惯,相视一笑,忽然左右甩出两道红绫,明惜惜还来不及躲闪,像绑粽子似地被迅速缠住,只露出鼻子和嘴巴,她呱呱大叫:“你们两只坏蛋、臭蛋、煎蛋。。。” “还有懒蛋、好蛋、咸蛋。”画儿快速接上,脸上笑得开怀。被五小姐戏弄多次,这次终于扳回一局。 “啊?人家看不见啦,好姐姐,放了惜儿好不好?惜儿最怕黑了。。。”完全的乞求可怜语气,被蒙住的双眼,滴溜溜地在转着小心思。奇怪呀,知儿和画儿什么时候学会这招式? “五小姐,你得写份保证书,以后不捉弄我们。”知儿看着水中的小红粽子,乐呵得眼睛弯起来。 “呜呜~~你们欺负小孩子。我告诉爹哋去!”明惜惜干哭,搬出后台城主。 画儿一拉红绫,小红粽子落到她怀里,刮刮她可爱小鼻,宠溺而无奈:“就知道你会使这招。快洗吧,大夫人有事呢。” “娘找我什么事呀?”明惜惜好奇地问,乖乖地让画儿和知儿为她擦身子。 “老爷派大头来接五小姐和大夫人回去。”沉默了一会,知儿说道。 明惜惜惊异:“不是得我十八岁才让回去么?发生什么事了?” 11.凤神星-1 汤宋国宗裕年号三十一年。 汤宋国国都蓝莲城。 清朗夜空,一轮明月高挂,将清辉的微笑洒向千家万户。 皇宫里,御书房。 当朝皇帝宗正帝,一身明黄龙袍,四十开外的年纪,浓眉大眼,器宇轩昂,多年的执政生涯,自小熏陶的皇家文化礼仪,令他身上既有儒雅气质,又具备高位者的霸龙气魄。 坐他对面,是一名看上去甚为年轻的男子,一身青衫,大约三十出头,肤色白净,五官俊秀,头发微卷,配上一双细长眼眸,带着一种异域风情。 两人之间,一盘黑白棋子对弈,从棋局上来看,黑子虽执手为先,却棋差一着,一步步被白子围困,显然仍想奋力挣脱,反败为胜。 “呵呵,来不及喽。”宗正帝一声轻笑,气定神闲,手起棋落,瞬间,棋盘上去掉七颗黑子。局势,已无可扭转。 青衫男子皱皱眉毛,摸摸下巴,苦笑道:“皇上英明聪睿,臣子明甘拜下风。” “哈哈哈。。。”宗正帝朗声大笑,自从蔡子明到来,他多了一项乐趣:对弈。蔡子明下棋和别人不同,从不因为他是皇上而故意让之,是以,两人对弈经常杀得难解难分,你来我往,有输有赢,算下来,貌似他赢的多一点点儿。 蔡子明对皇上的朗笑不以为然,他走出御书房,习惯性地抬头仰望夜空,眉头忽然轻轻一挑,眼里现出惊异之色。 他迅速在手上掐算,在心里推算,脸色越来越惊讶。宗正帝也随后跟着走出来,当看到夜空的奇异景象,也不由愣住。 天上,明月如羞怯女子半遮半掩,蒙上薄薄云纱,原本稀星清朗的夜空,不知何时繁星闪烁,仿若布满无数宝石,焕发璀璨美丽光芒。 在东方一隅,一颗星星尤其突出,它显得比周围的星都要体积大些,更亮灿些。再仔细看,在它的周围,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宗正帝对天象历来颇有兴趣,而蔡子明恰好是闻名天下的天象大师古惑子的得意弟子,两人对弈之余,亦常就天象讨论,发表各自不同见解。 眼下,这奇异天象自然也引起宗正帝的好奇,只是,他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出那形状到底像什么,又意味着什么?他将迷惑的目光投向天象师蔡子明。 蔡子明只恨为何没带测算仪在身畔,手算加心算,也无法得出精确推算结果。 他指着那东方一隅的星光,比划着对宗正帝道:“皇上,你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不规则方形来看,即可看出它的形状。” 宗正帝忙按着蔡子明所说的去做,果然看出来那东方一隅的星光图案。他迅速在大脑搜索资料,片刻吃惊地说道:“凤神星?!” 蔡子明点头,兴奋而激动:“皇上,正是几千年难得一见的凤神星现世!” 话语间,天际云涌变幻,云朵分裂成无数丝带,缭绕住璀璨星河,而那东方一隅的凤神星,亦被丝丝云带轻裹,就在一刹那间,从丝丝云带中焕射出耀眼光芒,向四面八方延射出去。 更为奇异瑰丽的景象出现了,像是得到召唤,从四面八方反馈回来七道不同颜色的星光,与此同时,七颗星星闪烁着如水中鱼儿浮出水面,格外耀眼夺目。 而凤神星身上的丝丝云带,正缓缓褪去,七种颜色顺着它焕射出去的光芒融合返汇,与它自身的多彩星光叠合一起,显得极为妖娆迷人,更焕发圣神般不可亵渎的如仙气场。 这奇异迷人的景象维持不到一盏茶功夫,便缓缓消散,整个夜空,恢复之前的清朗静谧。 此时,是戌时已过,绝大多数人家早已进入梦乡。蔡子明的眼皮蓦地一跳,他揉揉眼睛,有点泛酸,那一丝隐隐的不安就这么被他忽略了去。 “子明,凤神星现,寓意何为?”宗正帝在历来的天象记载史籍上,只看到过一则关乎凤神星的描述,但那描述无甚意义。眼下,他想听听天象大师的见解。 12.凤神星-2 蔡子明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道:“凤神星,在天象二十八宿上,是没有记载,那是因为,凤神星几千年都未必出现一次,它的地位极为特殊,若凤神星临世,则二十八宿都必将听从其指令,直到凤神星的使命完成归隐为止。” 宗正帝听得甚为惊异,不解地问:“那七颗不同颜色的星,又是何意?” 蔡子明道:“那七颗星,又名七琅玡,七种颜色,代表七种能量。七种能量,全部为凤神星服务。换言之,七琅玡,是凤神星的死忠之士。凤神星现,七琅玡必现。凤神星归隐,七琅玡必跟随归隐。” 这神乎其神的讲述,令宗正帝听得几乎入迷,而蔡子明接下来的话,则让他从入迷中完全惊醒过来。 “皇上,凤神星临世,名录大陆将现一统之象啊!”蔡子明不愧是古惑子的得意门第,一语道出其中玄机。 宗正帝的表情,霎时凝重。名录大陆,在千百年前,只有一个国家统治,后来,逐渐四分五裂,名录大陆涌现大小国家十数个,再后来,强国吞食小国,逐渐出现四国瓜分名录大陆,这四国之中,就有汤宋国在其内。 几百年来,各国都想统一名录大陆,然而,四国力量均衡,各有其心,却无力做到。再者,战争一旦拉动,百姓将面临流离失所,古训有云:国之厚重,其源自百姓根基。为免生灵涂炭,各国一直维持目前的均衡状况,谁也不愿率先引发战争。 当蔡子明辞别出宫,宗正帝却仍无睡意,陷入沉思。 名录大陆的统一,将会由哪国实现?今夜的奇异星象,凤神星临世,其他三国必定也看到。如若蔡子明所言属实。。。 思虑之间,宗正帝的心里,慢慢策出一个密局。 天色依然灰蓝,大地依然在沉睡中,各个朝廷官员已穿戴整齐,坐上轿子离家,往皇宫大门赶去。 早朝之上,宗正帝宣了一道圣旨,一年两度的宫廷宴会之春宴,今年将有所变动,凡七品官员以下者,皆须携带家眷参加,尤其是家中子女,不管年岁大小,一律出席。违者,将被视为抗旨,轻则降职,重则砍头。 此圣旨一出,各官员哗然惊讶不已,更多是面露沾喜之色。皇上这道圣旨,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要所有子女出席,这不是暗示皇上要为皇子们甄选妃子吗? 于是乎,那些家有女儿的官员们,心里敲起了算盘,没有女儿的,有人羡慕,也有人付诸一笑。 右相府。 明万锦下朝回来,把圣旨内容给两房小妾一说,喜得二房官伊尔笑容满面,立马为两个女儿做起准备来。过去几年,她的两个女儿年年参加,可今年不一样,既然皇上有意为皇子们挑选妃子,而她的大女儿修琳年满十三,明年就及笄了,她可得好好谋划女儿的锦绣前程。 三房奈春巧只生了个儿子,也自有一番打算,没有女儿?那不是问题,她的宝贝儿子,可是堂堂右相的公子,攀个皇亲国戚而已,她的儿子将来娶回一个公主不就得了。 明万锦任由两女人折腾去,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脑子回放着皇上留下他时的一番单独对话。 “明爱卿,朕听闻你的三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如今都多大了?”宗正帝悠悠地迈着步子,不时喝上一口随时侍奉上来的香茶。 “回皇上,臣的确有三个女儿,姿容还过得去,大女儿修琳年满十三岁,二女儿修娉十一岁。小女儿。。。今年六岁。”最后一句,他有所犹疑了下。 “哦?那修琳再过一年,可就及笄了。可许配了人家?”宗正帝笑问,明万锦的一丝犹疑语气没有逃脱他精睿的心思。 “臣的女儿,皆尚未许配人家。”明万锦回答,心里揣测着皇上的用意。 宗正帝轻笑道:“明爱卿谦虚了。今年的宫廷春宴,明爱卿可要带上三位千金参加,让朕和皇后瞧瞧。” 明万锦忙道:“臣定当带上拙女出席。只是臣的小女。。。恐无法出席。” “这是为何?”宗正帝不解地问。 “臣的小女,与明府犯冲,早年曾得灌云观的明月道长指点,将小女送往寒城,以求化解犯冲之灾。” 宗正帝惊讶地“哦”一声,温和的眼眸微微闪过一丝严厉,“朕听闻,寒城乃死亡之城,如此小的孩子送去,如何存活下来?” “这。。。臣实在别无他法,不能置明府安危不顾,唯有为小女祈福平安。”明万锦脸不红心不跳,说得理所当然。 宗正帝脸色一沉,不悦道:“怎么?明爱卿这算是公然违抗圣旨不成?朕已在朝廷之上宣布,明爱卿的别无他法,难道是想置朕于有失诚信?” 明万锦一看龙颜要触怒了,慌忙鞠身道:“臣万万不敢。只是微臣府中百多人口的安危。。。”言语神态很是为难。 宗正帝龙袖一摆,淡淡瞥眼道:“明爱卿此虑可尽消除之。皇宫里有天象大师坐镇,朕可让天象大师前去为明爱卿消灾化难。” 明万锦惊讶道:“皇上所指,可是新进的那位蔡子明天象大师?” “正是,明爱卿消息也很灵通嘛。”宗正帝呵呵一笑,目光炯炯望着明万锦,语气不容置疑,“明爱卿,此去寒城路途遥远,朕给你四个月来回,足够了吧?等年一过,你立即派人去寒城把你家老五给接回来。朕要看齐明家三朵金花,是否朵朵胜奴娇。哈哈哈~!” 明万锦面色犹豫了下,终是点头道:“微臣遵旨。” 13.回来-上 汤宋国宗裕年号三十二年。 正春时节。 堤岸绿柳婀娜飘逸,翠鸟鸣旋半空,一路的春光明媚,令明惜惜心情大好,犹记得三年前,踏着满地落黄缤纷离开,尔今再回,是披着温煦醉人的春光。 明惜惜忽然就想起人间四月天来,于是趴在车窗边上,小手转着圈圈,摇头晃脑道:“轻轻地,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轻轻地,我又来了,披着温柔的春风。。。啊,可爱的蓝莲呀,我的蓝莲花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穿过极速太时空,也不曾感到彷徨。无论我低头还是仰望,脚下的路,顶上的天,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一直盛开着永不凋零的——蓝莲花。” “五小姐,你念的真好。”自从三年前离开蓝莲上路,画儿越来越见识小小五小姐的怪才天赋。 明惜惜笑得烂漫又得意:“画儿姐,你见过蓝莲花吗?” 画儿摇头:“没见过,听说蓝莲花只种在皇宫里。” “额,皇家真自私。我明惜惜,今后要将蓝莲花发扬天下,普及大众。”明惜惜大言不惭,自信满满,皇宫?她去偷出来就是了。 画儿刮刮她小鼻子,轻笑:“你呀,以为买来菜籽种菜呢。” “嘻嘻。。。”明惜惜也不反驳,甜脆清亮的笑声,被风传送老远老远。却不知,一番摇头晃脑的念词,被人听了去。 “那是谁家的孩子?” 渐渐超越的一辆华丽马车,车厢里,问话人声音清朗如泉,略带低沉,赶驾马车的男子回声道:“公子,看乘坐的马车,是普通人家,那小丫头倒是长得粉雕玉琢,讨人喜爱。” “哦。”一声后,车厢恢复安静,再无人声。 日落时分,终于看到蓝莲都城那宏伟厚实的城墙,蓝莲两个大字苍劲古朴雕刻,在夕阳照耀下泛着夺目光芒。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城,一下拉开距离,转瞬错道而驰。明惜惜悄悄撩起一角窗帘,瞥眼那远去的马车方向,东边。 “画儿姐,城里东边都住的什么人?” “蓝莲城正东边,是皇宫,东至东南边,除了王爷、国舅爷,是三品以下官员居住集中地。”画儿将所知的一一道来。 明惜惜讶道:“其他方向呢?又都住什么人?” 画儿道:“东南边延至南边方向,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一些有庞大家族生意的富人居住集中地。西边,主要是一些做生意的人家,普通人家,北边,基本上是穷人、流浪汉聚集地。” “哦,区分得好清楚。”从风水上来说,北边一向是阴气聚集之地,是不吉利的,而东边,则是紫气东来之象征。这汤宋国,真不是一般的迷信,难怪当年自己被送往寒城,就因为寒城位于正北边。想到这里,明惜惜忽然想起,当年诅咒自己是小灾星的狗屁明月道长,听说是什么灌云道观的,哼,等她长大,先去教训那狗屁明月道长,再把那个狗屁灌云道观给掀个底朝天。 马车在一座气势不凡的府邸前停下,明惜惜仰起小脑袋,高高仰望上面凝重的右相府三字,那暗红大门,门把上的铜铃闪着金光,够奢侈的。 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管家装束,明惜惜看向画儿,画儿却一脸迷惑惊讶,这个管家,她不认识。 “五小姐回来了。老奴劳中,是府里的二管家。五小姐一路辛苦,请进府。”劳中有着一张精明冷静的脸,身材偏瘦,明惜惜盯着他的三白眼看,小脸漾开天使般的笑,声甜绵软:“劳中伯伯,我们刚回来,还请劳中伯伯前面带路。” “五小姐,请随老奴来。”劳中被她瞬间的小小笑靥给愣了神,但他反应极快,不露痕迹地在前头带路。 三年前,明惜惜刚穿过来,就被送往寒城,对这明府的一切人事物,毫不了解。这个初见面的劳管家,直觉上不是个简单角色。 一路上,明惜惜算是见识到富贵人家的豪华大气,亭台水榭、花园环廊、飞檐雕壁,一花一草一石,无不显示主人的尊贵豪华。路上所见到的丫鬟家丁,明惜惜是一个都不认识。画儿自然认得不少同事,可惜,人家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对她和五小姐不屑一顾。 进入一处大院子,放眼望去,满园的牡丹,还真配得上这院子的富贵逼人。还未靠近厅堂,便闻到一股饭菜飘香味道,明惜惜的小肚肚适时唱响空城计,坐了半天马车,滴米未近,不饿才怪。 跨进饭厅的刹那,明惜惜一个环视,扫过厅中的布置摆设,极尽精致奢华本色。随即,眼光落在中间一张大圆桌上,坐了大小六七人,听到脚步声,全都看向走进饭厅的人。 给读者的话: 提前祝各位亲端午节愉快! 14.回来-中 “老爷,二夫人、三夫人,五小姐回来了。”劳中快步上前,向明万锦禀报。 明惜惜一下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射来。 画儿微低下头,上前福身道:“奴婢画儿见过老爷,二夫人、三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四少爷。” “嗯,免礼了。”明万锦淡淡一声,眼光投向那站着不动的小人儿。 一身粉色衣裤,头盘可爱的小桃髻,一张小脸精致美丽异常,肤若凝脂胜雪,月眉弯长入鬓,极显秀美之色。双瞳幽亮若黑曜石,仿若沉静在深幽潭底,透着朦胧迷人之光。鼻子秀挺标致,给人秀丽之感,一张小嘴儿,可爱粉润泛着自然美丽光泽。 六岁的小女娃,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神态安静乖巧,却掩不住通身焕发的天人之美。 一瞬间,明万锦的心被深深震撼,他的小女儿,竟是如此的美丽出尘!三年前的见面离别,忽然涌现脑海。。。 其他人的目光,惊叹转瞬即消,两双眼睛,充满赤果果的嫉妒,另外两双眼睛,则阴冷、愤怒,咬牙切齿的嫉恨,还有一双眼睛,是惊讶、好奇。 明惜惜不动声色,将众人眼中的五味扎陈尽收眼底。小嘴儿微翘,朝众人福了福身:“两位姨娘好,二姐三姐四哥好。” 快步走到明万锦身边,甜甜地叫唤:“爹爹!惜儿好想爹爹哦!” 音落之际,小手主动揽上那宽大衣袖下的胳膊。纯净眼眸轻轻一笑,便弯弯如月甜美诱人,稚嫩的声音更是三分甜糯、五分绵软、两分脆亮,听的人只觉酥到骨子里去了。 明万锦一下就动容了,抱过她坐在大腿上,高兴地笑道:“我的惜儿都长这么高了,还出落得如此漂亮,院里的花都被惜儿比下去了。哈哈~!” 这个男人,三年时间,愈发显得有成熟男子的魅力和沉稳干练的气魄,但是,在明惜惜心里,比城主爸爸还是差远了。哦不,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她适时拍起马屁:“因为爹爹英俊,惜儿才长得漂亮可爱呀。” “哦?哈哈哈~!”明万锦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当年不被他待见的小女儿,如今人美嘴甜,很会讨人欢心,若是没有送走,这三年他会增添更多快乐。一念闪过,心头有些黯然。 明惜惜小鸟依人般靠在父亲的胸膛,心里却是冷如霜,从一进门,父亲就没有在意娘亲是否也回来。幸好娘亲听从她的建议,留在寒城,不然,娘亲不知又痛成什么样。 官伊尔心里是嫉恨交加,三年前没弄死这小贱人,她便日夜诅咒最好死在寒城,可如今,不得已让她回来了,那副精美皮囊,是她的两个女儿永远无法超越的最大阻碍。一想到两个女儿被掩盖光芒,官伊尔心里愈发恨眼前人。 心里的恨意被强压下去,她浮起笑脸,眉梢还带着两分慈祥,对明万锦道:“老爷,惜儿出落得这么标致,将来不知多少王孙贵族要倾倒惜儿石榴裙下呢。对了,怎么不见大姐?” “对啊,惜儿,你娘亲呢?怎么不陪你一起回来?”经官伊尔提醒,明万锦这才想起少了一个人回来,云淡风轻地问。 明惜惜心里一声冷哼,果然是个无情无心人,娘亲错付终身,实在悲哀。既然让她提前回来,这些曾经欺负过她们的人就别想好过。眼下,表面功夫还必须做着,虽然学了一身乱七八糟本领,毕竟自己年岁太小。 天真可爱的笑容消失了,她垂下扇子般的眼睫毛,耷着小脸道:“爹爹,娘亲生病了,一直不见好转,所以,惜儿是一个人回来的。” 生病了?病得好哇!官伊尔和奈春巧在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得意,脸上却现出一副关心表情,“大姐病了吗?天可怜见,那寒城什么地方,大姐的弱身子怎么折腾得起哟?老爷啊,还是派辆马车把大姐接回来吧。” 明万锦看向两个侍妾,心里感到欣慰,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啊,他何其有幸,有两个如花美眷为他生儿育女,长伴身畔。脑海里闪过另一张面孔,眉头不由微微一蹙。为什么她就不能欣然接纳她们?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的现言:何妨我爱你。作者:方嫣。很不错的文。 15.回来-下 “惜儿,如今你既然回来,爹明天就配备一辆高级马车,派人去寒城接你娘回来,请最好的大夫给你娘诊治。”明万锦如是说道。 这话听着就像施恩,听不出半分夫妻感情成分。明惜惜的心,已经不是冷如霜,而是寒如冰了。善忍,是她在那个时代的本色之一,不动声色地,难过地摇头:“惜儿谢谢二姨娘三姨娘的关心。爹爹,惜儿听大夫说,娘亲不适宜长途跋涉,如若不然,娘亲会加重病情的。” “惜儿,寒城的大夫如何?”明万锦本就不是很在意妻子回不回来,在女儿面前,又不能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故有此问。 明惜惜噘嘴儿道:“寒城就一个大夫,他很老很老了,走路比蜗牛还慢。”顿了顿,忽又展开她天使般的笑靥,“可是,他很厉害哦,惜儿感染风寒时,吃了一副药就好了。” 哼,不知轻重的笨丫头!官伊尔在心里冷冷不屑,感染风寒不过是极为普通的小病,如果一个大夫连这个都治不好,那他可以跳河了。 明万锦道:“既然这样,就让你娘继续在寒城治病,等病愈了,再接回来修养。” 从头至尾,他没有问过娘亲得的什么病,这是一个丈夫应有的表现吗?明惜惜的心,至此跌到寒冰谷底。 “爹,饭菜都凉了,娉儿都饿晕了。”明修娉十分不满地出声抗议,对这个又跑回来的五妹,是一肚子的妒火。 明万锦笑道:“你五妹回来了,爹一时高兴,把吃饭给忘了。来人,给五小姐添一副使用。” 这时,一直静静看着明惜惜的明修磊,忽然朝她招招手,笑容很是友好:“五妹,你过来跟四哥一起坐。” “谢谢四哥。可是,惜儿好久好久才见到爹爹,惜儿想跟爹爹一起坐着吃饭。爹爹,好不好嘛?”明惜惜朝明修磊一笑,随即扬起小脸跟明万锦撒娇。 “好好,惜儿跟爹爹一块坐。”明万锦一对上女儿精致完美的天使小脸,心就溶软了,让下人搬来一个座椅在身边,吃饭的时候,还不断地给女儿夹菜。明惜惜也不忘自己的乖巧懂事,给父亲夹了几次菜,乐得明万锦一个劲夸她懂事。气得那厢两双眼睛直冒火。 明惜惜的小碗,菜堆得像座小山高,她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偷瞭那两房大小女人的反应,毕竟姜是老的辣,二房三房面带微笑进食。明修琳和明修娉两姐妹,表情各有千秋,前者继续她自小的温柔雅致皮囊,她散发的敌意,也被一身的温柔气质给掩盖下去。后者就表现得明显多了,漂亮动人的脸蛋气沉沉地,明惜惜可以想象到她心中一座小火山正随时准备爆发。 晚膳过后,明万锦又抱着女儿闲聊了一会,不外乎过问一下寒城的情况,明惜惜早已编好说辞,将寒城的可怕极其夸大数倍,听得明万锦心里那个内疚呀,直觉老脸没地方挂。唬得那伸着耳朵听的二房和三房,一时心惊一时庆幸,心里暗暗幸灾乐祸。 最后,明万锦亲自将女儿送回碧弦院。看得出来,院子曾被打扫,屋子曾收拾过,尽管如此,走进屋里,仍是闻到一股淡淡的久无人居的霉味。对这个碧弦院,明惜惜没有什么感情,毕竟她才穿来没多久就被送走了。 主仆两人洗漱完毕,明惜惜开始在房里修炼大师父教授的内功心经,画儿在门外静坐守候,三年前的碧弦院,每到春夏便一片绿意盎然,秋天时满庭菊花飘香,而如今变得空空荡荡,倍加冷清萧寂。画儿不禁有些感慨,物是人非,转眼成过云烟。在寒城生活了三年,她的想法明显改变不少,老爷如此薄情,大夫人不回来,或许是件好事。 明惜惜修炼完毕,主仆二人歇下,连月的舟车劳顿,两人都很疲累,一宿好眠。 一觉到大天亮,画儿首先被拍门声吵醒。她先探头看看内屋,见明惜惜熟睡安然,起来穿衣匆忙洗漱完去开门。 明惜惜其实也被吵醒了,但她不想动,就继续眯着眼躺觉。 16.示弱-1 “五小姐还没起床吗?小小年纪就学懒,这哪是一个千金小姐应有的举止?” 刘嬷嬷脚未踏入门槛,大嗓门就开始嚷嚷,胖胖的冬瓜脸,横陈着芝麻绿豆似的五官,那神态,那叫一个得瑟,不像是来服侍主子,倒像是来训斥一个比她等级还低下的下人。 在她身后的四名丫鬟表情各异,着红衣的神态幸灾乐祸,着青衣的眼神带着轻视,着灰衣的低着头,着绿衣的默不作声。 在回来之前,画儿就得了大夫人的交代,五小姐年纪尚幼,此番回去,她的主要职责除了照顾五小姐,便是在一些事情上进行必要的维护。此时听了刘嬷嬷嚣张无礼的话,画儿眉头皱了皱,拦在门口对刘嬷嬷道:“五小姐连月舟车劳顿,年纪尚幼,多睡一会怎么就失了千金小姐的举止了?五小姐是老爷嫡出之女,刘嬷嬷说话是否该掂下分量?” 四名丫鬟闻言,表情稍稍有了一点变化。刘嬷嬷神情一怔,随即又想起来碧弦院的目的,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上下打量一番画儿,嗤鼻道:“画儿是吧?老爷和二夫人派老身前来,是为了好好教导五小姐,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礼仪淑德,画儿莫不是想阻拦老身 ,让五小姐任意妄为,长成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 画儿在寒城历练三年,也不是白呆的,闻之,淡淡一笑道:“刘嬷嬷此言差矣,画儿不过是五小姐身边的随侍丫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画儿可不敢像某些人,忘了自己身份,不知天高地厚。” 刘嬷嬷顿时有些老脸成怒,敢情是平日里仗着有主子罩,放肆惯了,还没哪个丫鬟敢如此和她顶嘴儿。她突然一扬手,啪!画儿白皙的脸上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四名丫鬟见状,顿时有些愣住。画儿完全没想到,刘嬷嬷会突然煽来巴掌,她捂着迅速红肿火辣的半边脸,愤怒道:“刘嬷嬷,做人要讲道理,为何要打画儿?” 刘嬷嬷冷笑道:“老身打的就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作之人!什么嫡出不嫡出,我刘嬷嬷只知道,被老爷待见的,就是该侍奉好的主子。” 说着,她轻视鄙夷的眼光往屋内瞄了瞄,更为得势地说道:“一个不被待见的小姐,莫说老身在这说不好听的,就是整儿放明府里,有几个人愿意待见她?我就纳闷了,当年你和知儿就那么老实跟去寒城,原来不是不怕死,都是猪油蒙了变猪脑儿。二夫人说得对,贱主配贱人。给我让开!” 说罢,手臂用力一推,胖墩墩的圆桶身硬是将画儿给挤到边上,迈开两条肥短腿,大步踏进屋。四名丫鬟紧跟其后,走最后的一名丫鬟,一身轻绸绿裳,头戴珠光钗子,似乎不是普通的丫鬟,她侧头看眼一脸委屈而愤怒的画儿,低声道:“你以后小心她。” 明惜惜已听到门口外的吵闹声,画儿和刘嬷嬷的对话悉数落入她耳中。两道小秀眉一蹙,压下心头火焰,在枕头底摸索一下,她把被子拉过头顶,详装呼呼大睡。 刘嬷嬷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掀开粉色蚊帐,鼻子冷嗤一声,大手一伸,撩开被子,只见一个小小人儿如小猫般侧卷而卧,乌亮的长发披散肩上,精致完美的小脸粉扑扑地十分诱人,两排浓密翘长的眼睫毛,在玉瓷小脸投下两道美丽的暗影。她睡态安详无邪,宛若跌落凡间的美丽小天使。 四名丫鬟昨夜并没见到,而三年前,只有红儿和青儿远远地见过一面。此时都好奇地靠近前去,看向这三年前被老爷送走的五小姐。心里均是啧啧赞叹,这五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美丽,二小姐和三小姐在五小姐面前,只有自惭形愧的份儿。 刘嬷嬷也是一瞬间怔了怔,三小姐是她所见过最漂亮的,若跟这五小姐相比,立马分高低,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差得远了。刘嬷嬷把冬瓜脸一绷,大着嗓门说道:“五小姐,该起床了。” “嗯。。。”明惜惜抿抿小嘴儿,微露一丝眼缝瞟瞟床前的几道身影,朝里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么精致可爱的小娃儿,刘嬷嬷似乎也有点不忍心去凶她,语气稍稍软了软,想伸手去拉扯,画儿已然抢先冲过来,警惕地道:“你想干什么?” 刘嬷嬷瞟眼她半边红肿的脸蛋,眉头一皱,冷声道:“老身喊五小姐起床洗漱,还轮不到你个小贱人来说话。” 画儿脸色一变,正欲开口,忽听床上传来一声梦呓般的绵软:“娘亲。。。” “五小姐?”画儿忙倾身靠前,轻轻唤道。刘嬷嬷在旁见了,心底不由忖思:到底是个小奶娃子,又是只身一人回来,二夫人似乎太杞人忧天了些。这么一想,心底不由放宽。 明惜惜缓缓睁开眼睛,小胳膊小腿伸个懒腰动作,茫然地看向画儿,又看看众人,忽然趴进画儿怀里,怯怯地说:“画儿姐姐,他们是谁?” 17.示弱-2 画儿还未出声,刘嬷嬷在旁道:“五小姐可舍得醒了,老身刘嬷嬷,这是红儿、青儿、银儿、绿儿,都是老爷和二夫人调遣过来服侍五小姐的。五小姐,该起床了。”说到末句,刘嬷嬷故意加重语气,脸色也放凌厉了些。 明惜惜眨巴下眼,“哦”一声,天真好奇的眼神在五人脸上逐一扫掠过,目光回收,落在画儿脸上,惊讶地说:“画儿姐姐,你的脸为什么又红又肿?” 刘嬷嬷又抢先开口道:“五小姐,你是相国的千金小姐,怎能失了身份,称一个下人为姐姐?二小姐和三小姐,才是五小姐的姐姐。” 明惜惜再次眨巴下明净无邪的眼睛,似乎对刘嬷嬷的话不以为意,专注地瞧着画儿半边脸,小手轻轻抚上,心疼地问:“画儿姐姐,很疼么?” 画儿忍住心头委屈,摇摇头,强笑道:“五小姐,画儿没事。来,画儿服侍五小姐更衣洗漱。” 刘嬷嬷肥手一挡,一把拉开画儿,对明惜惜道:“五小姐,画儿不太懂规矩,还是由别人来服侍的好。青儿,还不过来服侍五小姐。” 青儿应声出列,上前道:“奴婢青儿,服侍五小姐起床更衣洗漱。”说着就动手去褪明惜惜的亵衣。 明惜惜一个闪躲,小手一把拉住刘嬷嬷的衣袖,嫩声道:“不好,惜儿要刘嬷嬷服侍。” 青儿尴尬地缩回手,刘嬷嬷闻言老脸微沉,仰起下巴傲然道:“五小姐,老身是专门负责教导五小姐行为举止的。” 明惜惜似乎不懂得害怕,扑开双手倒向刘嬷嬷,小脸甜笑着撒娇:“不嘛不嘛,惜儿就要刘嬷嬷服侍。” 她扑的动作太快,刘嬷嬷想不抱着又唯恐摔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可不敢太过造次,只好张手抱着,嘴里叫道:“五小姐,可别吓坏老身。” 明惜惜的小手擦着她冬瓜脸揽向后脖,咯咯笑道:“刘嬷嬷,你好肥哦!老大夫说,女人太肥,容易得三高,很快就会死翘翘的哦。” “什、什么三高?”刘嬷嬷最听不得死字,五小姐这话听着就像在诅咒她早点见阎罗王。心里愠怒,又不好发作,小孩子童言无忌,她怎能当这么多人的面去较真呢? “三高就是得了重病的意思呀。”明惜惜认真地回答,忽然面带同情,改口道,“刘嬷嬷太肥,惜儿不要刘嬷嬷服侍了。青儿和画儿服侍惜儿吧。” 说完,扭身朝画儿张开双臂。“是,五小姐。”画儿上前抱过她坐在床沿,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浅紫微透粉红的衣服。青儿忙出去打洗脸水。刘嬷嬷在心里恼恨地骂了句小人精,随即给另外三名丫鬟分派活儿。 青儿端水进来,服侍明惜惜洗漱完毕,画儿再抱她坐到梳妆台前,因她个儿太小,在椅子上铺了三个厚厚的坐垫,才能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脸。画儿的手很灵巧,很快就给她梳理好一个双摆麻花发髻,配上浅紫中微透粉红的衣裳,整个显得特别雅致秀气,灵丽可人。 青儿在旁笑道:“画儿姐的手真是巧。五小姐这么一扮,更讨人喜欢了。” 红儿忽进来道:“五小姐可妆扮好了?劳管家过来了,老爷让五小姐现在过去。” 明惜惜摸摸小肚子道:“画儿姐,惜儿饿。” 刘嬷嬷刚好进来,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训斥道:“五小姐,你要记住,她们只是下人!五小姐的姐姐,是二小姐和三小姐。下次再让老身听到,皮尺杖责手心。” 明惜惜似乎有些被吓到,睁着无邪眼眸赶紧点点头,乖巧道:“刘嬷嬷不要生气,惜儿记住了。” 刘嬷嬷在她眼里看到被训的怯弱,满意地“嗯”一声,继续道:“五小姐,见到老爷、二夫人及三夫人,可知道如何行礼问候?” 明惜惜点头,声音轻而软:“惜儿知道。”一转头,可怜兮兮地对画儿道,“画儿。。。惜儿肚饿。” 刘嬷嬷这时又摆出一副训导语气和神态来:“五小姐,你知道为什么肚饿?因为你懒床!懒床的人,是不会有早饭吃的。作为一个千金小姐,应该早睡早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习熟妇德礼仪。。。” “惜儿肚子痛。。。”明惜惜忽然捂住小腹,面现痛苦之色,投向画儿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 “五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痛又犯了?”寒城三年,两人之间早已培养起极好默契,画儿会意,慌忙抱过她,手轻轻放在她小腹上捂着,轻轻地缓缓地揉着。 “痛。。。”明惜惜低头,使劲眨巴下眼睛,挤下两滴眼泪,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刘嬷嬷,再把脸朝里靠向画儿怀抱。 刘嬷嬷被这情景愣住,迷惑地问:“五小姐是怎么回事?” 画儿迅速扫眼她,黯然道:“这是五小姐在寒城落下的老毛病,若没按时进食,或吃了生冷过硬食物,胃就会疼痛难忍。你们想象不到,寒城的饮食有多简陋。。。” 一直默不作声的绿儿忽道:“奴婢去请大夫来。” 刘嬷嬷却喝住她,看着画儿怀里的小人儿道:“五小姐,这就是你晚起导致的恶果。”又转头对红儿道,“你先出去告诉劳管家,就说五小姐用过早膳就过去老爷那。” 又吩咐绿儿去和银儿赶紧弄点热粥来。画儿见此,也不多说什么,明惜惜的小手儿在她后背轻轻点了三下,食指划写下两字。画儿心里明了,不禁抬眸看向刘嬷嬷的冬瓜脸,心里的憋屈减轻不少。 绿儿很快端来一小碗热气升腾的白粥,两小碟清淡素菜,画儿一羹羹地喂她吃完,又躺了片刻。刘嬷嬷在旁看着,心里愈发轻视。 18.谁给谁看相-1 明惜惜由画儿抱着,和刘嬷嬷、青儿两人一同离开碧弦院,往主院而去。走到半途,刘嬷嬷暗里给青儿使个眼色,青儿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折路走向丽芙院。 明惜惜到达时,明府其他三个小姐少爷均在,看见她进来,明修琳温柔一笑,招呼道:“五妹可算过来了,今儿让我们好等。” 明修娉鼻子轻轻一哼,没有说话。明修磊却热情地站起身,迎向明惜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关心道:“五妹,你是睡懒觉了吧?坐马车那么多天,五妹一定很累了。” “二姐。。。”明惜惜看向三人,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刘嬷嬷在旁抢白道:“二小姐、三小姐、四少爷安好,老身带五小姐来迟,还望小姐少爷恕罪。” 明修娉面色不佳,嘲讽道:“好大的架子啊,可都盖过我们这些年岁长的人了。” 明修琳脸上带笑道:“五妹年纪小,路途劳顿,睡过头了情有可原。” 明修磊已经走到画儿跟前,伸手想拉明惜惜下来,画儿忙道:“二小姐说的极是。五小姐身体不太好,四少爷请小心。” “身体不太好?怕是昨晚吃得太撑,多跑几趟茅厕没事儿,实在不行,让下人去药材铺买点泻药,吃上几副就全好了。”明修娉语带讥笑,酷似母亲的脸蛋漂亮而妩媚,坐她身旁的明修琳,虽温婉雅致,但明显逊色不少。 明惜惜一脸无辜地看着明修娉,继而低下小脑袋,对画儿道:“惜儿没事了。”画儿轻轻地放她下来,退到边上。明惜惜走了一步,听得刘嬷嬷在旁道:“五小姐,见到比你年长的哥哥姐姐,要怎么做?” 明惜惜抬头,先是怯眼看了看刘嬷嬷,继而走到明修琳面前,轻轻福身道:“二姐安好。”明修琳抿嘴一笑:“五妹真乖巧。” 明惜惜闻言,嘴角儿微微一翘,微转身对明修娉道:“三姐安好。”明修娉仰起小下巴,从鼻子里飘出一声轻哼。 明惜惜回转身,险些撞到明修磊身上,忙退后一步,略带怯意道:“四哥安好。”明修磊很自然地伸手拉着她含笑道:“五妹不必多礼,以后直接喊四哥就行了。” “谢谢四哥。”明惜惜露出感激的笑,三年前的小胖墩儿,如今个头窜高了许多,虽不致胖,却是很敦实的身板,面容六分酷似母亲,四分与父亲相像。 明修磊拉着她坐到相邻的椅子上,仍是细细瞧着,末了忽讶笑道:“五妹,你和三年前变化不太大,还是那么好看可爱,跟三皇子的那尊白玉童子很像。” 明修娉本来是别过脸去,一听到三皇子,马上转头过来,侧了上身过来问:“四弟,三皇子的那尊白玉童子是谁送的?” “当然是皇上送的。那尊白玉童子可漂亮了,听说是三皇子一岁抓周时,第一件拿到手中的物品。”明修磊说到这里,忽然掩嘴偷笑,明修娉好奇地道:“你笑什么?” “因为三皇子抓到的第一件东西是白玉童子,那白玉童子面容身姿又是个女童子,为此三皇子的抓周宴曾一时成为茶余乐趣,说三皇子将来是女色当先。。。” 明修琳忽然朝他轻轻咳两声,明惜惜则直接道:“四哥,爹爹过来了。”明修磊赶紧噤声将未完的话给吞回肚里去,端端正正坐好。 明万锦脸上洋溢笑容,同行的还有一名约五十开外的老者,两人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四个孩子早已起身,明修琳年纪最大,带着三个弟妹上前两步,福身唤道:“爹爹。” 明万锦看到四个儿女都集中在一块,呵呵笑着应了声,温和的眼光扫掠一过,对身旁的老者做了个请的动作,明惜惜等人惊讶而好奇地看向来人,爹爹竟让他坐在上位? 明万锦又唤人上茶来,这才对四名儿女道:“琳儿、娉儿、磊儿、惜儿,快来拜见宫太傅。” 明修琳领着弟妹忙对老者施礼问好。明修磊心里迷惑,他每日去太学院与其他皇子及大臣的孩子一起上课,从来没听说有一个宫太傅,这宫太傅,是打哪儿来的? 宫太傅逐一打量眼前四名孩子,不住地点头,面带赞色之态,当目光停在最小的明惜惜脸上时,目光格外一亮,好一个冰雪剔透的孩子! 明万锦看到宫太傅的表情,心里不禁喜悦,笑问道:“宫太傅,吾儿如何?” 宫太傅点头赞许:“明相国乃我汤宋国之重梁大柱,儿女又岂会平庸,老夫恭喜明相国。” “宫太傅过奖了。呵呵。。。依您所见?”明万锦心花怒放,这宫太傅平素极少赞人,能得他一句赞许之人,必定日后不俗。四个儿女皆得其赞,他能不倍儿高兴吗? “明相国,老夫还须看看令千金令公子的手。”宫太傅微微一笑,视线不时飘向明惜惜身上。 19.谁给谁看相-2 这个宫太傅,圆溜溜的身子,下巴一拨巴掌长的胡须,上唇之上两撇八字须极像猫咪的两根猫须,蒜头鼻,鼻梁宽而高,两条倒八字眉,单眼皮眼睛清亮有神,丝毫不见老人的浑浊。明惜惜的视线停落在那两根猫须上,脑中yy着拔下来可以当什么来用,宫太傅没了两根猫须会怎么生气,忽见宫太傅侧头向她招招手道:“五小姐,到你了。” 明惜惜“哦”一声,忙跳下椅子,朝宫太傅走去。她伸出左右手掌,五指并拢,只有拇指微微张开。宫太傅抚着两根猫须,看了右手看左手,点了两下头,眼中是满满的惊叹,本来笑眯眯的脸,敛了笑意变得庄穆起来。明万锦在一边看着宫太傅的神情举止,心头不由微微一缩。 “好了,老夫看完了。”宫太傅收回眼光,明惜惜却瞥眼他的手掌,忽道:“宫太傅爷爷,惜儿也想看看您的手掌。” 哦?宫太傅惊讶地看着她明净无邪的双目,心道这小女娃在模仿他,呵呵笑道:“好,今日就让五小姐给老夫看看。”他伸出左手,五指大开,掌上纹理清晰深刻,三大主线突出而间距宽,杂纹伸入极少,再看其事业线,虽弯曲却不中断,一直贯通至顶,健康线显而断续,五指大张但无漏财线加剧,预示华盖之才的线理明透无杂。 明惜惜弯起小嘴儿一笑,双眸瞬间深幽透亮,用她绵软甜糯的天使之音道:“宫太傅爷爷,惜儿看完了。” 宫太傅逗她道:“哦,五小姐给老夫说说,都看到什么了?” 明惜惜侧眸看向父亲,后者见宫太傅无异色,遂朝她笑着点头。明惜惜看着宫太傅道:“惜儿若说的不对,宫太傅爷爷不许生气哦。” “老夫岂会跟你一个小女娃较真,五小姐请讲。”宫太傅呵呵一笑,伸手又抚抚两根猫须。明惜惜的视觉中心点便又落在他的猫须上,小手蠢蠢欲动,有种冲动想替他拔下来。 “宫太傅爷爷小时候,过得很好,后来爹娘双亡,宫太傅爷爷因为还没长大,又没有兄弟姐妹,家道中落了,过得很苦。宫太傅爷爷生性淡泊随意,就是做乞丐也会是最少烦恼的那个。大约是十五六岁时,宫太傅爷爷遇到一个非常大的机缘,成就了宫太傅爷爷不凡的一生,命理风水造诣极高,宫太傅爷爷又过上了很好的生活。济公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宫太傅爷爷喜好逍遥自在,钱财视为身外物,虽然很有钱,却留不住。宫太傅爷爷,惜儿说的可对?” 六岁的她一番看相命论,令宫太傅无比吃惊和诧异,为何她的面像和手纹,没有显示这一点? 明万锦斥责女儿道:“惜儿,不得放肆。” “哎,不妨,不妨。五小姐,请问师出何人?”宫太傅引发了强烈的好奇心,这小女娃只看手相,便将自己的一生主要给囊括,若非瞎猫撞到死耗子--碰巧,那不可不谓惊天之才。 明惜惜心里暗暗一笑,她哪有师出何人,都是在那个时代自学而来,平日里她除了绘画,便是独处居多,对那些命理学书偏爱,当绘画累了,或缺灵感,心思便转移到命理学上。那时她曾笑对好友说,若哪天不作画了,她就摆个档,给人算命起名赚钱去。 “宫太傅爷爷,惜儿在寒城,认识一个叫邵伟华的先生,邵先生是寒城人的偶像哦。”明惜惜随口拈来一代大师的名字,以此蒙骗过去。 哪知宫太傅对她口中的人大感兴趣,远胜于对寒城的忌讳,以致后来他特意跑去寒城欲寻找邵先生,险些丢了小命。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遣开四个孩子去玩耍,明万锦带宫太傅踏进书房独聊。门一关上,明万锦有些亟不可待地问:“宫太傅,我膝下儿女如何?” 宫太傅悠哉地喝口上好的龙井茶,慢悠悠道:“皆非池中物呀!可惜。。。” “可惜什么?”明万锦被这两句话给愣得一惊一乍地,“是不是惜儿?” 继而有些丧气,他明府最美的女儿,放眼整个蓝莲城,皇宫里那几位公主,无人能胜出其右。怎么偏偏老天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宫太傅有些奇怪明万锦的神态,叹道:“此女富贵厚重,常人镇不住。将来,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什么?你是说我哪个女儿?”明万锦一听这话又是一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不是一国之后吗? 宫太傅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继续道:“但是,她必然要经历许多风浪,甚至九死一生,才能坐稳高位,睥睨天下。只是——”语气顿了顿,脸色颇有不解,“我看她面相、手相,并无华盖星现,为何她能一语中的,囊括我的一生?以她如此幼小年岁,即便天赋异人,要达到这个境界,也不可能啊!老夫实在难以想通。” 明万锦却坠入宫太傅前面的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睥睨天下。。。难道,被明月道长批为灾星的女儿,竟是汤宋国未来的国后? 一瞬间他有些迷惘了,一个是明月道长,出自天下十大名观之一的灌云道观,一个是独步天下的知名相学大家,他应该信谁的好?在书房来回踱步,思虑片刻,忽然停在宫太傅跟前郑重道:“宫太傅,如若我明家真出一位皇后,还请宫太傅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向外透露这信息。届时,我必定为宫太傅塑像,传扬您的名号于天下。” 宫太傅忙摆手道:“塑像万万不可,能否实现,还得看她命格如何。” 明万锦忙道:“三年前,灌云道观的明月道长曾看过惜儿,说她命太硬,会克倒我仕途及明府安危,不得已才送往寒城。如今,因皇上口谕,让惜儿回来,或许,这就是一个开始。” 20.可怜刘嬷嬷-上 却说明惜惜等人在花园里的亭子里玩耍,明修娉的脸色一直没见转晴,黑口黑面地对着不想见到的五妹,明修琳可和善多了,看见明惜惜往花池走,还叮嘱她小心。相较于两个姐姐的表现,明修磊是最热情的,他似乎特别喜欢亲近五妹,拉着她的手东奔西跑,话儿比麻雀吱喳还多,明修娉见了,两道眉毛几乎要扭成一股麻花,贝齿咬着下唇不吱声,最后丢下一句话:“姐姐,娉儿回去了。” 明修琳瞥眼花池那边两道大小身影,上前拉住妹妹的手,柔声轻笑:“妹妹还是这么急躁,将来会吃亏的。”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看到她就跟看到苍蝇一样讨厌。”明修娉转头,恨恨投去一瞥。 “可是妹妹表现得太明显了,会不利自己。”明修琳的温柔稳重,一直是明修娉学不来的,姐姐容貌不及她美,性子不及她活泼,却得到父亲和娘亲的更多宠爱,这一点也令明修娉心里颇不服气。 “我才不想学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那么虚伪?”明修娉甩开姐姐的手,径自走了。明修琳站停,温柔的脸庞一时有些不自在,她虚伪吗?可娘亲从小就教导她,做人就是要人前七分假话,剩下的三分真话,留给自己,如此才能既保护自己,又得到想要的东西。 想及此,她不禁又回头看向耍水戏鱼的四弟和五妹,视线停落在那小小身影上,温柔的气息渐渐收敛,眼中流露一丝迷惘,六岁的五妹,不过是个胆怯却又稚童心性的小孩子,真的会如娘亲所说,成为日后她们姐妹俩的绊脚石吗? 明修琳姐妹俩离开不久,奈春巧也派丫鬟唤明修磊回去,他拉着明惜惜不舍道:“五妹,明天四哥下学回来,就去找你玩。” 明惜惜点头:“好,四哥,你上学都学什么?回来跟惜儿讲好不好?” “好啊,五妹若是喜欢,四哥教你学。”明修磊很是高兴,甚至萌生若是五妹也能去太学院一同上课该多好的念头。 中午饭过后,大家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午憩,明惜惜本想问父亲,为何事提前接自己回来,转而一想,自己问不适宜,遂打消好奇念头。避开刘嬷嬷,让画儿问明四名丫鬟原来都服侍哪个主子,明惜惜心里便有了一番计较。 申时刚过,午睡醒来的明惜惜,在屋里翻着一本水墨画册打发时光,画儿在旁陪着她,忽听院子里一声惊叫,画儿忙出去,片刻后返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畅快笑意,道:“五小姐,你算得真准时辰。” 明惜惜也有点小兴奋,问道:“冬瓜脸都成啥样了?” “冬瓜脸?哦,呵呵~!”画儿微一愣怔,随即反应过来,笑道:“红得像猴子的屁股,长了一颗颗红豆豆,不停挠痒痒。” “画儿姐,惜儿也要出去瞧瞧。”明惜惜一听来劲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就见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刘嬷嬷,青儿紧随其后也跟进来,两人脸上神色慌张焦虑,尤其是刘嬷嬷的冬瓜脸,果真红堪比太阳,一颗颗红豆像刚撒播上去,颜色鲜艳欲滴,不过短短时间,便有几处被她不停挠痒而破了红豆,流出红红似血的液体,四分像人六分像鬼,好在白天不至于吓晕人。 21.可怜刘嬷嬷-下 明惜惜一见,“呀!”地失声一个尖叫,害怕地躲到画儿身后侧,嘴里叫道:“好可怕哦!画儿快撵怪物走!” 刘嬷嬷本想进来跟小主子求助,这下尴尬地站在那里,喃喃道:“五小姐,老身。。。” “啊~!不要不要!惜儿怕怕!呜呜~~!”明惜惜紧紧揪住画儿身后的衣裳,小脸贴着她身子,吓得放声大哭。 画儿脸色一急,道:“刘嬷嬷,还不快出去?五小姐若是被你吓出什么来,你担当得起吗?” “老身没有那个意思。。。”刘嬷嬷还想说什么,青儿忙拉着刘嬷嬷退出去。 “呜呜。。。”明惜惜还放声大哭,小脸上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哭两声,对画儿道:“一会你跟过去,适当地帮下忙就好了。”再哭两声,又继续道:“一会你让绿儿进来服侍我。” 刘嬷嬷在青儿的陪同下,急急赶往丽芙院求助,官伊尔一见险些吓得惊叫出声,明修琳姐妹俩捂着脸赶紧躲开。刘嬷嬷一边挠着脸,一边哭丧着道:“二夫人,救救老身!哎哟。。。痒死我了!” 官伊尔扶着胸口,忍着眼皮跳和恶心,惊问:“刘嬷嬷,你这是怎么回事?中午还好好地。” 刘嬷嬷哭道:“二夫人,老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五小姐午睡了,老身也去小睡片刻,起来后喝了碗红豆汤,开始缝纳给三小姐的鞋底,这脸就开始发热,发痒。。。就成了如今这样子。” 青儿在旁也证明道:“二夫人,奴婢当时也在场,刘嬷嬷脸上的红豆像地里的绿芽儿似地,一颗一颗往外嘣头,瞧着怪吓人。” “二夫人,老身这模样可如何见人啊?请二夫人救救老身这老脸!”刘嬷嬷的眼泪混着脸上的红色液体往下淌,看上去就像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地可怕。 官伊尔赶紧转移目光,吩咐屋里的丫鬟小灿:“快去请慈安堂的后大夫来。”又对刘嬷嬷道,“你别抓挠了,忍着点儿,抓破了脸,别真成了老怪物吓人。” 小灿很快请回来后大夫,也被吓了一跳,一番把脉,道:“刘嬷嬷今天都吃了什么?” 刘嬷嬷将早饭中饭及午睡后的红豆汤都说了,后大夫道:“你这是皮肤严重过敏,恰巧又吃了红豆汤,加重过敏症状。待老夫开几副药内服外敷,每日喝两剂,早中晚各敷一次,期间不可吹风,不可靠近花草之地,不可吃豆类汤食,笋、鱼及牛肉亦不可进食。” 刘嬷嬷一听要禁食这么多,禁忌这么多,等于被关在屋子里哪都不能去,不由急道:“二夫人,五小姐那边。。。” 官伊尔无奈道:“你先治好再说吧。不还有青儿吗。”转而问后大夫,“刘嬷嬷跟随我身边多年,从未见她过敏,可知是什么引起?” 后大夫摇头晃脑道:“红豆汤不过是加重病情,至于皮肤过敏原因,有很多种,刘嬷嬷的吃食基本没什么问题,也许是这春天气候,花粉传播引起,也可能是使用的被褥枕巾等没进行消毒,都有可能。” 官伊尔知道刘嬷嬷平素人前光鲜整洁,自住的屋子却是邋遢有余,道:“小灿,你跟后大夫去取药,青儿,你找人帮忙,把刘嬷嬷的被褥枕巾用热水烫洗晒干。” 刘嬷嬷羞愧低头道:“多谢二夫人,老身日后一定改掉。” 官伊尔斜睨她道:“几十岁的人,我也不指望你改不改,到底跟我多年,日后我也不会对你不闻不理。” 刘嬷嬷被主子这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发誓做牛做马都会忠心于二夫人。连续十天的喝药敷药,在屋里躺得快要发霉,一张脸才恢复正常,只是被抓挠的地方,留下淡淡的痕迹,刘嬷嬷每日只好多扑点白粉掩饰。 刘嬷嬷消失的十天里,明惜惜和画儿乐坏了,对于青儿不时“消失”不见,乐得眼不见为净。回来一些日子,明惜惜便策划偷溜出府的计划,还没实施呢,就被迫取消了。 22.春宴-1 四月芳菲天,气候温润明媚,宫廷春宴如期在皇家御花园举行。面积浩大的御花园,处处于翠绿中透着姹紫嫣红,浓郁的春意扑面而来。 今年春宴不同往年,由于参加的人数剧增,放眼望去,皆是人头攒动,气氛热烈非凡。尤其女眷们穿红戴绿,一派莺莺燕燕,成为御花园里另一道特别亮丽的风景线。今年参加的小孩子也不少,到处可听见响铃般的活泼笑声和跑动的小身影。 明惜惜今天穿了柔嫩的鹅绒黄上衣,袖口和衣领处镶着精致的白丝花纹,左胸侧一朵洁白玉兰花,两片绿叶点缀,绣工栩栩如生。左右两个小口袋,做成两个可爱桃心形,边上细细镶着白丝。衣襟下摆,拼接的荷叶边沿有着极精细的黑金边。下身着桃粉色裤子,边脚处同样镶着黑金边丝,脚着一双同裤色的矮脚童靴,左右两侧系一颗白润晶莹的珍珠,行步之间,珍珠跟随摇摆,煞是可爱调皮。 一头乌黑亮丽的发被画儿做成一个小扇形,以两根长朱钗和翡翠发簪固住,上面点缀细细小珍珠,前面看似点点雪花可爱,后面则是一只飞蝶,美丽活泼。六岁的她无须任何粉黛妆饰,便已粉雕玉琢般讨喜。 从进入皇宫下马车改为步行,一路上,她静静跟在大人身后,在明修娉的暗里威胁下,一直低着小脑袋乖乖走路。如此,旁人看到的,便是精心妆扮的明修琳和明修娉姐妹俩,两人本就长得不俗,姐姐胜在柔如春水气质,妹妹姿容天然娇丽妩媚,自是赚足赞叹声和羡慕的眼光。明修磊早已跑去找别的同龄同窗玩去,可怜了那个六岁的小人儿,不得抬头,就无法看皇宫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心里不由暗暗腹诽自私的明修娉。 “笨蛋!你会不会走路?”明修娉忽然一声斥责,恼烦地回瞪着一头撞到自己身上的小人儿。 明惜惜抬头,赶紧摸摸头上的小扇子发型有没有被撞坏,无辜地眨眨眼:“三姐,对不起。。。” “你给我低着,不许抬头!”明修娉一见这张惹人嫉妒的脸蛋,心头就没来由地抓狂,呼喝一句,刻意拉开距离。明修琳详装没听见,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直视前方,唇角微勾一缕微笑,少女身姿轻盈优雅,举止端庄大体。 官伊尔跟在丈夫身后,满脸春风,不时跟认识的人微笑招呼。自从夺得当家主母掌权以来,每年一度的宫廷春宴,她也理所当然成为陪伴丈夫出席的最佳人选,知情不知情的,对这侍妾代替正妻出席的事情,一笑了之,见惯不怪。在汤宋国,如果正妻因各种因素无法陪同丈夫出席一些必要的公共活动,那么作为丈夫的可以自选一位侍妾代替陪同。 她是标准的人前人后两张脸,偶尔回头看看身后的子女,看见那小人儿落后了一些,便故意提高音量关切道:“惜儿,跟紧些姐姐们,别走丢了。” 一会又吩咐明修琳道:“琳儿,你去拉着惜儿,可别弄丢了我们家惜儿。” 明万锦见她如此识大体,眼中不由流露赞许。明惜惜乖乖地听话,小跑跟上前面的脚步,却又似有若无地拉开一小节距离,一边侧歪着小脑袋迅速扫视两旁的景致,一边偷偷留意前面的明修娉举动。 这一路停停走走,耳边的器乐之声渐传至近,走了半响,终于进入一个大大的汉白玉圆形拱门。熙攘热闹之声仿佛热浪扑面而来,明修娉早已把那个小讨厌给遗忘,随在母亲和姐姐身边,尽力做着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淑雅举止。明惜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抬起头。 但见:蓝天白云下,阳光淡淡而明媚,男女老少身着各式光鲜亮丽的服饰,小孩们或安静或戏耍,大人们三五成群地谈笑风生,个个俱是满脸春风,洋溢笑容,尤其那些争妍斗艳的淑女夫人们,真真是人比花娇,引得男人们的视线时不时东西南北中地乱飘。 宽大的红色地毯无尽头地蜿蜒在御花园中,宴席所摆之处,地势平坦宽阔,在明惜惜眼里,有如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周边俱是各类奇花异草,桃花虽已凋零,却有更多美丽的花卉盛开,不知是被花香吸引,还是被宴席上的香气吸来,花间飞舞的蝴蝶,有的竟飞入席间,在上空扑着轻盈美丽的蝶翅徘徊不走。 身着不同颜色宫服的宫女们,像轻盈的蝴蝶穿梭于御花园中,这些宫女们,年纪大都十七八,且个个面容清秀端庄,过胖过瘦皆无。即便是太监们,也是一个个面容端正。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明惜惜不禁在心里暗想,大概民间长相较为好看的女子,十之八九被征入皇宫,剩下一些还好看的,不是做了富贾官宦之家的正妻或侍妾,便是流落青楼做了烟花女子,那民间所剩下的。。。在心里摇头叹息,古代的没钱男人还真是可怜呀! 当大鼓有节奏地击响起,这些达官显贵名媛淑女停止攀谈闲聊,缓缓走向宴席,按着划分的区间各就各位。最高位,自然是留给皇帝皇后和妃子所坐,退下来一台阶的两列位置,分别是皇子公主们,以及位高权重的一至三品文武大臣,再接下来,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位置,最尾的一截,才是官员们的家眷席座。 等到人们全部落座,明惜惜探个小脑袋往里一瞧去,乖乖,乌压压的一大片,估计不下于四百席座。她转头正想跟明修磊说话,忽听一尖细嗓音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23.春宴-2 写在章节之前给读者:今天三个章节,因为是个过渡,可能有点儿闷,读者们可以跳跃式地看。唐唐的u盘在复印部出事,照片资料全都没了,电脑没备份有,心情低落,这个文的详细大纲也得重新列写。如果明天没来的及更新,还请读者们体谅下。 喜庆华丽的奏乐之声,瞬间转为一种大气磅礴,在座者看得到看不到的,全都侧身向外,神情庄穆而恭敬,宴会气氛霎时由之前的轻松变为隆重中带着压抑之感。 明惜惜被官伊尔母女安排坐在后排的位置,人小个矮的她,忍不住趴起上半身,放眼望出去。 红地毯起始处,缓缓走来一行人,为首者,身形魁梧约八尺三寸高,正是一国之君宗正帝。他今日作翼善冠装扮,一身黄色绫罗衣袍,袍身绣着云龙图案,袍边和袖口均镶着精致的黑金边线。头戴乌纱折上巾,两肩上绣金盘龙纹图,腰缠白玉带,脚蹬暗红皮靴。只见他:额高而阔,浓眉大眼,气势有神,鼻高如雕,唇端红润,面白须美,虽已四十多岁,仍不减当年英美之姿,更添一份经岁月风浪磨砺过后的成熟魅力,虽着常服,掩不住帝王所持有的沉稳高贵霸气。 宗正帝的右侧,同行女子一身深酒红色华服,妆扮端庄高贵,是为当朝韭皇后,她与宗正帝年岁相近,因保养得当,配以精致完好妆容,岁月并未在她容颜上留下多少痕迹,然而那灵魂之窗,泄漏这位一国之后的沧桑深沉。 宗正帝左侧,随行女子大约三十出头,是为蓝贵妃,地位仅次于韭皇后,她姿容秀丽出俗,服饰不若皇后华丽,却自有一种独特的高雅气韵散发。走在三人之后的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是为当前最受宠的妃子之一蒙贤妃,她本就姿容艳丽至极,今日妆扮妖娆华贵,似有意要把韭皇后和蓝贵妃的风头给压下去。 三人身后,是一群年纪大小不一的皇子公主们,再最后跟随的,才是几名宫女和太监。明惜惜逐渐将眼光投放在那些皇子和公主们身上,不由赞叹,皇室果然是优生优育,一个个都有一副好皮囊,再由上好服饰配衬,各有千秋,说不上来谁最帅,谁最美。 明惜惜光顾着伸长脖子看,上半身靠一双小胳膊撑起,这会只觉酸累不已,她缩回身子,不料右手一个颤软打滑,上半身直接趴倒桌面上,那一盘水果硌得她胸口生疼,眼泪立即在眼眶里打转,明修磊忙拉起她,关切道:“五妹,有没有摔伤?” 明修娉听到后面的响声,回头一看,不由嗤笑道:“活该你!”明修琳则是回头来,微微一笑,温柔极了。 明修磊不满明修娉的态度,道:“三姐,你干么老针对五妹?”明修娉秀眉一挑:“谁稀罕针对她了?是她自己不中用,关我什么事?” 明惜惜忍着胸口疼痛,对明修磊道:“四哥,惜儿没事。是惜儿不小心。” 看到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修磊觉得心里有点儿疼,想也不想就抬袖替她擦泪,轻声安慰道:“五妹,四哥给你剥芒果吃。” 说着拿起一只芒果开始撕皮,他自小由人服侍,哪里做过这剥果皮的事儿,明惜惜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模样,心里有点感动,三年前的小胖墩儿,童言无忌骂她是笨蛋五妹,三年后却对她友善关心,或许,这个小四哥并没有被他母亲同化。她回头看看不远处的一名宫女,眉清目秀面善地模样,心头一转,对明修磊道:“四哥,平日你没做过这些,我们请那位姐姐帮忙吧。” 明修磊正为一只小小芒果费劲儿,欣然同意,明惜惜一吸鼻子,朝那名宫女露出小天使笑容,招招手道:“漂亮姐姐,你过来一下。” 宫女左右看看,确定是叫自己,面带微笑走过来,弯腰低声道:“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明惜惜看看手中的芒果,一脸期待地看向宫女:“漂亮姐姐,你帮惜儿剥芒果皮好不好?” 宫女看到这小女孩粉雕玉琢又有礼貌,已心生好感,又听她喊自己漂亮姐姐,不由乐呵道:“好的,小妹妹稍等一下。” 她熟练地剥掉芒果皮,放到另一只小盘子上,对明惜惜道:“小妹妹,吃芒果会弄得手上都是果汁,一会吃完,再叫姐姐给你上净手水好吗?” 明惜惜甜甜一笑,乖巧地点点头:“谢谢漂亮姐姐帮忙。”宫女善意一笑:“不用谢,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好甜哦!好好吃,四哥,你也吃。”明惜惜将另一端没咬过的递到明修磊嘴边,明修磊果真咬一口,只觉甜中略微带点儿酸味,吃着很开胃,他马上回头冲刚才那名宫女招手道:“漂亮姐姐,过来一下。” 明惜惜干脆将另一盘的橙子递到明修磊面前,笑得灿烂可爱:“四哥,你让漂亮姐姐也切好这些吧。” 24.春宴-3 当皇帝携皇后等人落座,下面的人纷纷站起,头微低,齐声恭祝:“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万安!贤妃娘娘万安!” 宗正帝龙颜大悦,环视在座众人,龙袖一挥,朗声道:“众卿家免礼。今日乃宫廷春宴,要的就是一个与众同乐,大家不必拘束,尽情畅饮畅谈便是。” 龙言一出,下面的人点头称是,个个脸带微笑,却流露不自然和拘谨之色。宗正帝一个眼眸微掠左右相,左相乐少秋率先站起,笑容可掬,高举酒杯向皇上道:“我汤宋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全赖有一位明君,此乃我汤宋子民的大福气。微臣在此借春宴之便,祈福我汤宋国昌隆繁盛,恭祝吾皇龙体安康!” 乐少秋话音刚落,方才落座的众人复又站起,人人手举酒杯,面向上位者,又是一个齐声震撼人心:“祈福我汤宋国昌隆繁盛,恭祝吾皇龙体安康!” “哈哈哈~!好好,大家请落座。”宗正帝朗声大笑,对这赞美之誉一脸受之无愧。 美酒落肚,歌舞开场,众人渐渐褪去拘谨之色,品美酒,吃美食,赏丝竹歌舞之美,气氛热烈浓郁。 明惜惜让那名漂亮宫女端来一小盆净水放在小矮桌边下,方便自己和四哥净手。昨夜里,她特意少吃,今早的早饭就吃了两口白粥,为的是在宴会上大吃特吃皇家免费美食,饿坏的她吃水果,吃糕点,还有那酸辣凉拌,甜酸小吃,嘴儿就没停歇过,眼睛偶尔瞟瞟场上的歌舞琴艺表演,又继续埋头苦干。 明修磊看她小馋猫的吃样,乐了,把爱吃的不爱吃的全都端到她面前,偷偷问道:“五妹,你是不是今早都没吃东西?” 明惜惜啃着美味盐焗鸭下脖,小鸡点头道:“惜儿不吃早饭,是为了多吃皇家的美食。” “咳,你要喜欢吃皇家美食,四哥可以给你带回来啊。”明修磊热情地说道,皇家的东西确实太多超级好吃的,他跟三皇子玩得不错,经常有口福吃到。 “真的?四哥你也可以去御膳房吗?”明惜惜立即眼睛发亮,御膳房的美食啊,这个四哥值得巴结一下。 明修磊自豪地笑着点点头:“那当然啦,只要扯上三皇子,四哥就可以去御膳房。不过,在皇宫里,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传话下去,很快就有好吃的端来。” 明惜惜不禁转头往公主们的座位方向瞥眼,羡慕道:“四哥,当公主真好,天天都有好吃的。” “当公主才不好,她们不能像皇子们那样,到处去玩。”明修磊对那些娇滴滴又高傲的公主们不以为然。 “嗯,四哥说的对,公主都是笼中的小鸟,飞不出笼子外面的世界。”明惜惜也只是随口说说,公主太没自由,她才不稀饭呢。 明修磊笑嘻嘻道:“五妹,明儿我给你带皇宫美食,中午饭你要少吃点。” “谢谢四哥,惜儿一定少吃半碗饭。”明惜惜高兴极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细致的小贝齿,对着明修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迷人,把个十岁小正太的眼睛给耀得险些睁不开。 “晋绘国使节到——”忽然,太监(身兼传令官职务)高而尖的嗓音拖延着响起,皇帝龙袖一挥,丝竹之声停下,载歌载舞的乐姬们快速退走。 寒城就位于汤宋国与晋绘国之间交界处,貌似居汤宋国境内多点,两国对这个死亡之城皆一副不抢不管的放任态度,明惜惜在寒城三年,未踏出半步城外,对于近在咫尺的晋绘国是什么风情并不知晓,此时她也好奇地停下吃食举动,嘴边沾着一点细碎红色辣椒皮,将凳子挪出一些,侧着小身子看向正豪步行来的晋绘国使节。 25.春宴-4 来人一共两名男子,身着番邦异服,一个年约二十出头,长得是面冠如玉,潇洒飘逸,十足美男子一个。另一个三十来岁,面相粗犷,威严有之。两人身后,随行两名小太监,手上端着锦布包裹的礼物。 明惜惜一看两人穿戴,感觉跟蒙古族挺相似,心忖晋绘国有雪国之称,莫非是一个游牧民族为主的国家?正想着时,那两名使节已然走过红地毯,往里行去,顷刻传来两人拜见宗正帝的祝福语,并呈上带来的异国礼物,听闻里面的啧啧惊叹声,明惜惜只恨自己不是大官员,不能坐到里面的位置,看看那晋绘国的礼物到底什么宝贝如此惹人惊叹。 “五妹,你还吃得下吗?”明修磊很是惊奇小小五妹这么能吃,也没见她变成小胖妹。 “嗯。。。差不多了。”明惜惜摸摸圆溜起来的小肚肚,对这宫廷春宴索然无味,她忽然凑近明修磊耳边道:“四哥,你带惜儿到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明修磊为难道:“我们在宴会上跑开了,二姨娘发现了会不高兴,爹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们。” 明惜惜狡黠一笑:“四哥,惜儿要如厕。”说着不忘眨眨眼。明修磊笑着揉揉她可爱笑脸:“五妹你真鬼精儿。走,四哥带你玩去。” 兄妹俩手牵手儿,悄悄从宴会溜走,由于两人是坐在后排,前面的人一点都没察觉。 “哇!好高的假山!哇!好巨大的石头!”明惜惜每到一处就大呼小叫,这会看见一个丘陵般高的假山,手脚并用爬上去,明修磊本就性子活泼,见这小五妹跟自己一样,更是高兴,两人比赛着攀爬,明修磊先她一步到达假山顶座,发现上面已经坐了两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小女孩。 “哇,有人比我们还早!”明惜惜大叫,冲人家展露她的天使笑容:“嗨,我叫惜儿,你们叫什么名字?” 着紫红色衣裳的小姑娘立即惊讶道:“你也叫曦儿?” 明惜惜比她更惊讶:“我是惜字如金的惜,明惜惜就是我。你是哪一个字?” “哦,我是晨曦的曦字。我姓华,叫华晓曦。”小姑娘微微一笑,犹如春天刚冒头的嫩芽,清新动人。明惜惜对这同音不同字的小姐姐当即好感,看着她清秀可人的脸蛋一本正经道:“我叫你华姐姐可好?华姐姐面相清贵,是个有福之人哦。” 华晓曦又是满眼的惊讶:“那我叫你惜儿妹妹。惜儿妹妹会看相?” “会一点点儿。”明惜惜调皮一笑,看向另一个不说话的小姑娘,长得比华晓曦漂亮,小脸上似乎愁云满布,看样子不开心。明惜惜吃了那么多美食,心情大好,主动坐到那漂亮小姑娘身边,继续展开她的天使之笑,甜甜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小姑娘赶紧伸手比划着,明修磊讶然道:“你是哑巴?”小姑娘黯然点点头,眼神怯意,似乎有些自卑。 华晓曦语带同情道:“她叫程蝶芸,因为小时候发高烧,耽搁了看病时间,后来再也说不了话。” 明惜惜顿生怜悯之情,主动握上程蝶芸的双手,深幽明净的双眸真诚无比,“程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惜儿想和程姐姐交朋友,程姐姐可以吗?” 程蝶芸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蓦然睁大漂亮的眼睛,看了明惜惜好一会,才露出美丽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华晓曦道:“惜儿,你不和我交朋友吗?” “要啊,惜儿喜欢华姐姐和程姐姐。”明惜惜一手拉一个,眼睛亮闪闪地像夜空的星星迷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好朋友。” 明修磊见状,也伸手过来拉住明惜惜一只手道:“还有我啊,五妹,你怎么把四哥忘了。” 四个孩子相视一笑,排排挨着坐下,互相一说,才知道都是觉得宴会无聊偷跑出来玩的。两家大人都是当朝三品官员兼好友,因此华晓曦和程蝶芸自小就认识,成为要好的小姐妹。往年的宴会,程蝶芸是从来不参加的,今年因为皇上有令,才不得不参加。 明惜惜遇上合眼缘的人,话就特别多些,跟华晓曦两人吱吱喳喳说不停,明修磊有时候插话进来,大多数时候是静静看着烂漫可爱的明惜惜,程蝶芸则安静地听着两人热聊,脸上时不时露出愉快的笑容。 程蝶芸不经意掠向远处,忙伸手扯扯旁边的明修磊衣袖,明修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男一女正往这边走来。“嘘——”明修磊朝两只小麻雀做个噤声手势。 明惜惜和华晓曦停止说话,四人蹲下身子,趴在假山顶座凹下处,悄悄探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前后脚地快步朝假山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躲避什么人。当两人转到假山这一面,正好隔绝外面的视线,男子突然抱住女子,一句“天天都在想你”,急不可待吻向女子的脸。 女子似乎深有同感,反手揽住男子壮实的腰,积极迎上去。两人热烈拥吻,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存在,最后更是滚在了地上。 四人趴看着,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哇。。。”明惜惜一个哇字没说完,明修磊一把捂住她嘴巴,示意她不要出声惊动了下面的人。四人当中,除了明惜惜外,其余三人皆只有九岁十岁,对男女之事并不知晓,也就是看着好奇惊讶,没别的心思,明惜惜就不同了,小心肝兴奋得砰砰直跳,真人版上演呀,看她穿来汤宋国多好。眼眸中的那层朦胧之光不见了,她的眼睛此时是贼亮贼亮地,心里对那两人直叫:快点,快点! 给读者的话: ps读者:最近扫黄非常严厉但凡有一点点暗示暧昧之类的都不能出现,所以略略小修涉及敏感的内容,不影响章节或全文内容,各位亲放心阅读。 26.撞见-1 给读者:这几天要忙着尽力恢复部分u盘丢失的文档内容,更新会暂时慢下。还请读者们包涵。 “不要。。。”年轻漂亮的女子,忽然按住男子的手,脸上一片酡红,神色羞迷而慌乱。 男子可没有听话停下,继续探索着,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蓦然,他拦腰抱起女子,往假山一个洞帘走去。 “哎呀!看不到看不到。”明惜惜的小手啪地落在明修磊肩上,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其余三人不解地看向她,华晓曦好奇道:“他们钻进那个帘洞干什么啊?” 明修磊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程蝶芸亦是一脸迷茫好奇。华晓曦投向明惜惜:“惜儿妹妹,你是不是知道?” 明惜惜得瑟地挤挤眼眉,带点坏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下去偷偷看?” “好啊,我们下去。”明修磊马上应道,率先爬在前头。明惜惜狐疑地道:“四哥你好猴急,干嘛跑那么快?” 明修磊以为是责怪自己不礼让女孩子,不好意思道:“哦,五妹,你们先下,我在最后面跟着。” “我先来好了。”华晓曦胆儿颇大,小心而利落地爬在最前面,明惜惜随其后,紧跟后面是程蝶芸和明修磊。明惜惜在寒城三年,爬树成了家常便饭,对于华晓曦的快速颇为欣赏,心里认定要结交这个朋友。 四人先后下到地面,刚想往那边的帘洞走,忽听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四人赶紧就地找地儿躲猫猫。四双眼睛快速溜转一圈,华晓曦拉着程蝶芸就往南边的石洞跑,明修磊拉着明惜惜跟过去,石洞太小,容不下四人,想再找地方躲,脚步声已经响在耳边,情急之下,兄妹俩只好躲进一块屏风似的大石背后。 “明明看见是往这边走的,怎么不见人?”说话的人声音浑厚,语气有些疑惑。 另一个道:“大哥,我看算了,墙头的花,关不住,你若不想再留她,回去一纸休书休了便是。” “休了?太便宜了她!我不会这么做。”先前说话的人,瞬间语气冰冷,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我就是要她这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内疚中。走,去那边找找看。” “大哥,那个可是怀亲王。。。”有些犹疑,带着担心。 “怀亲王又如何?他勾引我妻子,难道还想倒打一耙不成?今天,我无论如何要当场抓奸!”这一次,话语带着愤怒。另一个不再言语,听得两个脚步声分开,一个朝南边走,另一个,朝明惜惜这边走来。 明惜惜听得清楚,心想坏了,这个是家丑哦,听到了肯定没好下场。兄妹俩手紧握,紧张地贴着大石,循着脚步声而转移到另一面,两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明修磊拉着妹妹蹑手蹑脚往灌木丛移去,明惜惜快速回头瞥眼那个背影,瘦高个子,一身白衫颇有点飘逸味道。 “啊~!”突然,从南边传来一声稚嫩的惊叫,明惜惜一听是华晓曦的声音,只道是被人发现了要灭口,想都不想,扭身就往外冲,明修磊急忙跟上去,在后头叫道:“五妹,五妹小心。” “救、救命啊!”两道小身影瞬间从某处石洞冲出,两张小脸吓得煞白,看都没看,一头撞到某人身上。两人一抬头,看见一张脸色铁青的俊美面孔。 “叔、叔叔救命!”华晓曦一把抓住某男子的衣服,跟程蝶芸两人一左一右躲到身后侧,一手指着那石洞颤声道:“蜈蚣。。。好大的蜈蚣!” 男子蹙眉瞥眼手指的方向,拿开两只紧揪自己衣服的小手,淡淡道:“你们可看见一男一女?” “没有没有。。。”华晓曦被石洞里的蜈蚣吓得胆儿没了半个,早忘了方才在假山顶上偷窥的事情,一个劲地摇头。 “华姐姐,惜儿来了!”明惜惜呼喝着像一头小牛犊冲过来,一看果然是被发现了,立即两手拉过华晓曦和程蝶芸到身后,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势,小腿儿往前一定,上身一沉,拉开蹲马桩,小手握拳头,深幽透净的眼眸圆瞪,扬起两道可爱小眉毛,大声吆喝:“呔!来者何人?敢伤姐姐们半根汗毛,你就死翘翘了!” 给读者的话: 推荐作者晴思晴的力作:冷太子的转世新娘。 27.撞见-2 备注:廖家是个重要角色,以后还会常出现,这里的交代在以后就是一个过去的说明。 美男子一怔,本来蹙起的眉头,忍不住舒展开来,他低下头颅,唇角微微扬起,半带戏谑道:“小娃娃,你会打架吗?” “当然会啦!我们人多力量大。”明惜惜说得豪气冲天,自我感觉威风凛凛,却不知落在对方眼里只是可爱有趣的一个瓷娃娃,没有丝毫威胁力。 明修磊同仇敌忾地点点头,也拉开打架的架势,大声道:“对,我们人多力量大!一定可以打赢你!” 华晓曦定定神儿,吞吐道:“可是我没有打过架。”程蝶芸则摇晃着小手表示自己不会打架。明惜惜马上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打架都不会,你out了!” 华晓曦没听懂,茫然道:“什么是奥特了?”明惜惜又开始得瑟起来,解释道:“就是落后的意思。记住了吧?以后碰到比你还奥特了的人,你就用这句话堵他去。” 明修磊马上想到每次辩词都辩不过三皇子,高兴道:“明天我拿这个奥特了去堵三皇子,一定可以赢他。” “三皇子口才很厉害吗?四哥,回去惜儿再教多你几个,包你明天赢三皇子。”明惜惜拍拍小胸脯,一副我出马你搞定的表情。 “惜儿妹妹,我也要多学几个,回去气气那几个姨娘。”华晓曦想到自家老爹娶回来的几房姨娘就反感。程蝶芸羡慕地看着三人,能开口说话多好呀,可惜她永远都没法说话了。 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把个非常局势给晾到哇啦国,美男子无奈地摇下头,打断问道:“你们可看见一男一女出现?” 明惜惜还没想准要不要说真话,淡定下来的华晓曦已经回答道:“看见。。。” “大哥!过这里。”华晓曦还没说完话,另一边传来男子急促的叫声,美男子立即如离弦之箭往声音来源处奔去。 “我们也去看看。”明惜惜一听有戏,拔腿也跟着要去,明修磊忙拉住她道:“五妹,爹说过,少管闲事,明哲保身。” “额。可是人家好奇。”明惜惜不想放过这么八卦的热闹,先前是躲着偷窥,这会是公开了,没道理就这么乖乖走人。华晓曦也抱持同样好奇心:“我也想去看热闹。我们走吧。”拉了程蝶芸就迈步走。 “华姐姐还有我。”明惜惜搭上华晓曦胳膊,三个小姑娘排排往前走,明修磊只好跟上去。 --我是分割线-- “果然是个贱人!”一看到衣发凌乱不堪的女子,露的大片雪白肌肤,廖书盛怒不可遏,失去理智的他抬手就狠煽两耳光过去。这两耳光力道之大,令对方站立不稳跌倒地上,捂着脸颊泪水夺眶而出。 一旁,两男拳来脚去打得不可开交,怀亲王看见心爱的女人被打,心急大怒:“姓廖的,有种你冲本王来,打女人算什么东西?” 手忙脚乱的廖书繁则大叫:“大哥,我打不过他。” “怀亲王,不要拿你的王爷头衔来压我,我廖书盛从来不吃这一套。”廖书盛一把拉起趴在地上的女子,眼中怒火熊烧,心却无比沉痛!所有有关她的片段霎时涌上脑海:新婚之夜她的推辞,每日一盅药汤推托身子不适,他夜夜搂着佳人而眠,却不敢碰她半分。在他心里,她是那么弱柳扶风楚楚可怜而纯洁无比,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自愿的那天,只因为他从第一眼就深爱上她。 然而这一切,原来都是假象。他不信别人,他只信自己,只信她。如若不是弟弟非拉着他去,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相信,在他面前的她,那个柔弱纯洁的她,竟然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偷偷幽会。 “说!什么时候搭上怀亲王的?”他很想隐忍怒火,发现根本做不到,如是,他仍是极力压制着,不让自己一时冲动掐了她的小命。 什么时候搭上的?她用得着搭上吗?她和怀亲王,原本就是彼此有情,却因他的一厢情愿向皇上请旨赐婚而被拆散。泪水刷刷往下流,她紧咬下唇,固执地不说一句话,眼中,却折射出对他的痛恨。 廖书盛被她的痛恨眼神再次激怒,为什么是对他痛恨?成婚一年来,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他当她是女神高高供奉着,所有给她都是天下最好的,她还想要什么?难道,就因为他不具备王爷的资格和身份?天下第一名庄富可敌国,连皇上都要忌讳几分,难道仍是不及一个王爷身份?廖书盛的心,突然深深刺痛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可有想过我?”沉痛的心,愤怒而受伤的眼神,对她,他的拥有仅亲吻点到为止,她却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在外面苟合。廖书盛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失败。 给读者的话: 唐唐对昨天没来更新很抱歉!u盘东西找回来了,但极其混乱更严重的是文档包括本文大纲都成了乱码! 28.撞见-3 他也会受伤吗?心,有刹那的惊讶。这个男人,对她是很好很好,可是,她不爱他。她的心已有所属,就是把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下来,她也许会感动,但绝不会因此爱上。 他的手禁锢着她细嫩的胳膊,抓得生疼,她迎上他愤怒受伤的表情,心里没有一丝内疚,既然今日被撞破,她索性豁出去。“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 廖书盛惊呆了,大脑轰地变得空白。她继续道:“我和怀亲王爷彼此有情有意,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求皇上赐婚,我和怀亲王爷早已是双宿双飞幸福的一对。不要以为你处处迁就我,我就会爱你,廖书盛,你富可敌国,名传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你要不顾我的意愿来囚禁我的自由和感情?你拆散我们,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突然声嘶力竭控诉,让廖书盛蓦地身子一滞,手上力道不觉一松,她趁机摆脱他的禁锢,一转身,往那边纠缠不清的两人看去,嘴角忽然噙起一抹微笑:“廖书繁,你不会是王爷的对手,如果王爷愿意,十招内就可以取你性命。我劝你最好停手。” “打不过也要搏一搏。”嘴上逞强,身形已有所缓慢,虚晃一招速速闪离奔向廖书盛。 怀亲王没有拦截,随即向心爱之人走去。她微笑,红肿起来的脸,美丽受损有些狼狈,更令人看着心痛。 变故,在霎那间发生!廖书繁突然中途转折,长臂伸向微笑的女子!他动作快速而准确,凌厉掌力击向女子胸膛。 “噗”,女子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蓦然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唇角一缕微笑不变,定定看向爱人的眼睛。 “瑰丽!”怀亲王神色大变,飞身掠到女子身边,稳稳抱住。 那白衣飘然的男子,脸上第一次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过去,我一直尊你敬你,只因你是我大哥最心爱的女人,最钟爱的妻子。既已嫁人,就该好好相夫教子,既不愿嫁,当初为何不挑明你意愿?你知不知道,男人最痛恨的是什么?是欺骗是戴绿帽子!我大哥处处迁就宠让你,自从你嫁进来,雷霆山庄的一切皆为你转动。可你怎么对我大哥的?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明明白白说清楚?这一掌,是替我大哥给你的惩罚!” 他自幼与大哥感情深厚,在偶然发现嫂子的秘密后,深深为大哥感到不值不公。他希望嫂子只是一时糊涂冲动,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亦不会告诉大哥,只因他知道大哥是多么在乎这个女子。心思更为慎密的他,暗里派人监视行踪,孰料这女人不但不知收敛,反而频繁找借口外出,实则是去幽会情人。他怒了,冲动之下拉着大哥前去看了个清清楚楚。 “瑰丽,你不会有事,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看着她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怀亲王有些心慌,当即点住她穴道阻止流血。 她凄然一笑,这个小叔的话,一瞬间让她有所醒觉,一丝愧疚升上心头,她已为人妇,就当相夫教子,不该红杏出墙,她不爱他,就当勇敢说出,不该如此行为令三人都受伤。柔情满怀的眼眸,在深深凝望怀亲王爷片刻,投向那呆滞不动的男子,他满脸悲伤,眼神空洞,仿佛飘虚的衣架子。 “廖书盛,”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弱的如微风,却在这一刻清晰无比,接下来,她一字一字地说:“对不起!辜负你的一片心,会有更好的女子,适合你的,但不会是我。我是。。。是庆和的。。。”来不及说完,她搭下眼皮,陷入昏迷。 “瑰丽!瑰丽!”怀亲王急声唤,心痛无比,他抬眸,深深盯着廖家俩兄弟,“如果瑰丽死了,我要你们雷霆山庄来陪葬!”扔下狠话,他抱起昏迷的女人,飞奔离开。 不远处,绿叶石座掩映下,四双眼睛骨碌地转动,屏神凝息看着三个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当廖家俩兄弟也黯然离开,四人才钻出来,你望我,我看你,最后一致将咨询目光投向最大的明修磊。 明修磊摸摸自家脑门,突然想起那宴会,“我们回去吧。” 明惜惜提醒道:“四哥,今天的事情,该怎么办呀?” 明修磊想了一会才对三人说:“今天的事情,我们保守秘密,谁也不能说出去。都记住了吗?” 三人点点头,往回走。明惜惜又发话了:“华姐姐,程姐姐,以后惜儿怎么去找你们玩呢?” “这个。。。”华晓曦和程蝶芸犯难了,她们都是不能轻易出门的,这可咋办是好? 明修磊同情地看看三人,出主意说:“你们约好个时间和地点,然后大家想办法那天出门,就可以见面了。” “四哥,你真聪明!”明惜惜适时拍起马屁,明修磊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无比高大起来。 29.谁修理谁-1 在返回马车时,明修琳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四弟,五妹,你们中途跑哪去了?” 明惜惜应道:“二姐,惜儿想尿尿,就让四哥带去找茅厕了。” 明修磊赶紧附和道:“我带着五妹转了好远,才找到茅厕。” 明修琳“嗯”一声,不再问话,转头和胞妹聊起宴会。实则她心里很庆幸,五妹那时候离开宴会,当皇上下令各家千金小姐上去表演才艺,凭借出色精湛的琴艺,她可是出足不少风头。那几个皇子还多看了她几眼呢。 明修娉当时是表演舞蹈,她从小就有舞蹈天分,教授她的夫子屡屡赞叹有加。这次宴会上,只有十一岁的她,漂亮艳丽的美初露倪端,配以迷人舞蹈,同样令在座者为之侧目。 明惜惜详装困觉,依靠在明修磊身上,两耳却凝神听着那母女仨的说话,她对那帮皇子没兴趣,倒是脑海浮现廖家两兄弟,雷霆山庄是个什么地方?能应邀参与宫廷宴会,连王爷都不放眼里,来头很大哦。 明惜惜一旦面对官伊尔等人,又恢复了她天真无邪而怯弱乖巧的模样儿。第二天,明修磊下学回来,果真带回一大盒皇家才有的美食,还很兴奋地告诉她,说三皇子头一回不知用啥话来反驳他的奥特了。明惜惜巧然一笑,附他耳根子轻语一阵,又教授几句新鲜好玩的话,乐得明修磊眉开眼笑。 鉴于明月道长和宫太傅的名气都很大,说法各不同,明万锦对这个小女儿的态度有所保留,既不太好但也不差。不过,对于明月道长的话,他还是很有顾忌的,不但再次请来明月道长在碧弦院的外墙张贴驱妖符,更在碧弦院内布阵,他一向做事低调,不喜张扬,这个布阵,就采取花卉盆景假山流水,来代替那些太过惹人眼球的镇妖驱魔之类的东西。 画儿对老爷的做法其实很生气,但她身份低微,心里再气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心里替自家小主子暗叫委屈。 明月道长其实长得相貌端正,身高约七尺,皮肤白净,五官赋予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明惜惜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目光跟着对方身影转动,将人家的容貌研究又研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此道长没道行,就一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心想着等自己长大一些,再寻去报仇,不是有名言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但眼下,她最烦的就是刘嬷嬷这个老巫婆了。不但每天天蒙蒙亮就撵她起床,还派给她针绣女红,习字抄经,多玩一会就被斥责。也不想想她才几岁呀,一看就是故意刁难她来的。这两天那个爹据说随皇上外出公干,刘嬷嬷愈加苛刻起来。 “五小姐,你想变成一头猪吗?官家小姐吃饭,三分饱即可。来人,把这些菜端下去,以后不要做那么多,糟蹋了粮食。”刘嬷嬷一声令下,青儿和红儿应声进来,动手把桌上的三菜一汤撤走。画儿急了,上前阻拦道:“不许撤走!五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哪家小孩子不是白白胖胖的健康讨喜?刘嬷嬷这么做,是存心虐五小姐。” “哎哟哎哟!你个贱婢说话可要知分寸,我刘嬷嬷胆儿再大,也不敢虐五小姐,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五小姐将来着想,那些公子少爷哪个不是喜欢窈窕淑女,有哪个喜欢肥头大脑像头猪的女人?我是五小姐的教养嬷嬷,我说了算。撤走!”刘嬷嬷往屋子中间一站,凶神恶煞般发号施令,两只手紧紧攥住画儿的胳膊,态度十分气焰嚣张。 明惜惜瘪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饭菜被如数撤走,眨眼间饭桌空空如也,她才吃了半碗饭,夹了几口菜进嘴,那汤水还没尝着味道呢。她怯怯地委屈地看向刘嬷嬷,心里不住腹诽:可恶的老太婆,比容嬷嬷还令人讨厌。上回没让你长记性是吧,敢不让我吃饱饭,下回让你一个月起不了床。 30.谁修理谁-2 撤走饭菜,刘嬷嬷又把画儿支开,对明惜惜半是恐吓半是威胁道:“五小姐,这样乖乖就对了,以后,每餐进食就吃半碗饭,跟老爷夫人一起吃饭也不能超过这个量。如果老爷问你为什么吃那么少,你要回答老爷说胃口很小,多吃不利身体,就说是大夫说的,都记住了吗?” 明惜惜惊恐地点点头,刘嬷嬷又不高兴了,绷着老脸道:“对别人问话要开口回答,你点头是什么意思?回答刘嬷嬷。” “刘嬷嬷,惜儿。。。惜儿记住了。”明惜惜往后缩缩身子,这个老巫婆今天的口气真臭。 画儿在外头是心急如焚,一看老太婆走了,赶紧进屋,见明惜惜好端端地,松口气儿,“画儿姐,你锁上门,我们吃皇家美食。”明惜惜嘻嘻一笑,爬进床底抱出一个红色木盒。画儿把门锁上,惊讶道:“五小姐,这不是四少爷昨儿给你送来的吃食?” “对呀,惜儿昨天吃了一些,还剩不少,因为是四哥送的东西,刘嬷嬷才没敢没收。”说着打开盒盖,酥甜香气扑鼻而来,里面盛着各式精致糕饼点心,个儿不大,品种多多,完全能喂饱肚子。 “画儿姐,快吃。”明惜惜拿起一块酥饼给画儿,自己吃得津津有味。画儿掰了一半放嘴里细细嚼,另一半放她手心,含笑道:“五小姐多吃点儿,画儿一会到厨房吃。” 明惜惜把盒子里的食物吃个精光,喝掉满满一碗茶水,整个人来了力气,小脑瓜转开了,她从柜子底下抽出一个方形原色木盒,里面可全是她的宝贝。画儿看她把那些小瓶子拿起又放下,脸上若有所思,想起上次刘嬷嬷那张脸的事儿,不由笑问:“五小姐,你是不是又想对刘嬷嬷下毒?” “嗯,这次让老巫婆留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明惜惜点点头,小脸变得一本正经,深幽纯净的眼眸多了一丝冷冽,“刘嬷嬷是狗仗人势,惜儿要一并给她的主子一点教训。” 画儿低了声音诧异道:“五小姐,你是说二夫人?” 明惜惜撇嘴道:“什么二夫人,她就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儿,娘亲以前受了多少她的欺凌,惜儿就向她索回多少。” 画儿有些担忧道:“刘嬷嬷在我们院子,动手还不难,二夫人那边,五小姐要怎么接近?万一被老爷知晓。。。” “你不说我不说,那个爹怎么会知晓呢?小三那边,要搞定也简单呀。”明惜惜成竹在胸,说得甚是轻松。在寒城,画儿是见识过小主子的精怪,点头道:“五小姐,要怎么帮忙,尽管吩咐画儿。” “放心啦,我们现在是最佳拍档。”明惜惜笑得灿烂。 午睡之后,刘嬷嬷照例给明惜惜布置抄写整本心经,然后抓了一大把瓜子,坐到那个最舒适的椅子上,一边嗑一边和青儿闲聊几句,时而投瞥一眼那静坐在窗前低头写字的小人儿。 画儿已被刘嬷嬷支去太阳底下拔除院里新长的杂草,明惜惜抄了一会,回头道:“刘嬷嬷,惜儿要尿尿。” “快去快回。”刘嬷嬷抛来一句,继续和青儿唠嗑儿。明惜惜应声,放下笔起身往外走。春末夏初的气候,在午后逐渐高温,院子里,画儿时而蹲下时而弯腰,一手拎小箩筐,手上沾着泥土草末儿,红红的脸上沁着细细汗珠儿,腋窝处都浸湿了。往别处扫视,绿儿和银儿在走廊下做着针绣活儿,红儿则不见踪影。 明惜惜又往后看了看,快步朝茅厕方向走去。转过走廊后,明惜惜四下快速扫视无人,立即拐了方向,往下人住处走去。她蹑手蹑脚推开其中一扇门,再轻轻关上。 扫眼屋内摆设,物件不多,可非常凌乱,空气似乎有股异味儿。擦擦鼻子,明惜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床上轻轻洒了几处,拉着床单一端轻轻抖了抖。收好,再取出另一个小瓶子,往茶壶里倒了一些无色粉末,轻轻摇匀。做完这些,她得意地自个笑笑,拉开一丝门缝左右瞧瞧无人,快速拉好门,小跑离去。 31.谁修理谁-3 明惜惜刚踏进屋子,刘嬷嬷很不满地皱眉瞪她:“怎么去那么久?还不快抄写心经?” “是,刘嬷嬷。”明惜惜低着脑袋,乖乖回到窗前案几继续抄写,实则是在白纸上以漫画方式丑化刘嬷嬷和青儿。刘嬷嬷嗑完瓜子,口渴了,对青儿道:“这瓜子煮的咸了,吃多口渴,青儿,你泡壶好茶来。” 青儿撇嘴道:“这里哪有什么好茶?都是夫人挑剩的茶枝碎末。” 刘嬷嬷笑道:“瞧我这记性,给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在这看着,我回屋去喝。” “哼,自私自利的老婆子。”青儿冲那离开的身影翻个白眼,低声嘀咕一句,自个坐着无聊,吩咐明惜惜好好抄写,也离开屋子。明惜惜一看两人前后脚都走了,立即放下毛笔,打开衣柜,拉开一条活动横木,拖出木盒,把怀里的两个小瓶放好,又取出一根细小鸭毛,取另一个小瓶倒出一滴将其浸湿。晾干后,她撕了半张纸包好,揣进衣袖内兜。 踮起脚尖往窗外看了看,她坐下来,将画折成飞机,在屋子里试飞还行,又接着唰唰唰飞速画了十来张刘嬷嬷以及官伊尔的漫画像。小嘴边儿高高翘起,眼中极是狡黠得意,哼哼,小三和小三的帮凶,我明惜惜就要你们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刘嬷嬷去了半响才返回,不见青儿在屋里,走到明惜惜身边探头看了看,问道:“青儿哪去了?” 明惜惜早已将那些画藏好,她一笔一划写着,一边回道:“刘嬷嬷您一走,青儿就出去了。” “死丫头,就知道偷懒。”刘嬷嬷骂了句,拿起一张装模作样看了看,实则她大字不识半个,“这字咋写得这么难看?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字,那才叫漂亮好看。五小姐,晚饭后再继续接着练字。” 明惜惜扬起笔尖,想象着将刘嬷嬷的两只大鼻孔给戳成莲花座,她写的可是端庄秀雅的赵体,没穿来之前,她的画,配上她的题词,前后开办的三次画展,人涌如浪,好评如潮,这个可恶的老文盲,不懂装懂,还要她晚饭后继续抄写?就一心理变态的老巫婆,看你得瑟过得了今晚,算你厉害。 掌灯时分,青儿端来一个小托盘,上面盛着半碗米饭,两碟小菜,碗是小孩子用的小碗,菜是一点荤都看不到。画儿不知又被刘嬷嬷指派干什么去了,明惜惜带着不敢伸张的委屈表情,老老实实吃完晚饭,在刘嬷嬷的监视下,再次坐到窗前,执笔写字。青儿不愿动手收拾,唤来绿儿道:“五小姐吃完了,你收拾一下。”自己和刘嬷嬷先到厨房吃饭去了。 绿儿端了托盘,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小背影,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写着一首打油诗:“刘嬷嬷是容嬷嬷,容嬷嬷是格格巫,格格巫是老巫婆,整日学狗仗人势,汪汪汪,你再叫,拔你皮毛烹你肉。” “扑哧”,绿儿不禁笑出声,刘嬷嬷若知道,不知被气成什么样子。明惜惜惊讶地抬头:“绿儿,你认字?” “嗯,小时候曾跟哥哥学过一些。”绿儿不好意思点点头,明惜惜忙问:“那青儿其他三人呢?懂认字吗?” 绿儿道:“青儿跟红儿都认得一点,不及奴婢多,银儿和刘嬷嬷一样,不识字。” 明惜惜听了心中有数,朝她眨巴下眼,“绿儿,你替惜儿保守秘密好不好?” 绿儿点头道:“五小姐,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奴婢先下去了。” 明惜惜看着她出去的身影,忽然有所思,这个绿儿,平时跟刘嬷嬷和青儿红儿并不亲近,倒是常跟银儿在一起,这说明,绿儿不是二房和三房的眼线。或者,他日再行试探,可以拉拢过来。毕竟,在明府里,她和画儿两人太势单力薄,有时候的事情需要他人帮忙才能开展顺利。 很晚的时候,画儿一身疲惫回来了,明惜惜这才知道,刘嬷嬷说后院人手不够,派了画儿去和打杂的粗使下人们一并干粗重活儿,好不容易干完回来,荤菜都被挑吃干净,只剩冷饭和一碟素菜,绿儿好心地帮她把饭菜热了,吃过才回来。 明惜惜一个小拳头捶在那本心经上,愤愤道:“老巫婆,格格巫,看你明天怎么嚣张!” 32谁修理谁-4 翌日,天蒙蒙亮,明惜惜习惯性地醒了,她眯着眼等了片刻,不见刘嬷嬷过来喊她起来,心知昨天洒的药粉见效了,小心肝儿忽然突突蹦跳起来,水无情师父不愧是一代毒怪,随便什么东东都可以成为毒药,她带回来一整木盒的毒,实在是太聪明了。小小地兴奋了一会,她再次和周公下棋去。 这回笼觉一睡,又是一个天大亮,太阳都洒进窗前来了,明惜惜才睁开惺忪眼睛,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她朝门口喊了两声画儿,没见回应,赤着小脚丫刚走了两步,绿儿从外间进来,见状忙上前抱起她放回床上道:“五小姐,凉了脚心容易生病。这会由奴婢来服侍五小姐。” 明惜惜迷惑道:“画儿呢?每天早上都是画儿服侍惜儿。” 绿儿道:“画儿和红儿都去了刘嬷嬷屋子,是二夫人喊去的,青儿也过去了。” “额,刘嬷嬷怎么了?惜儿在床上等了好久,也不见刘嬷嬷过来。” “奴婢也不清楚刘嬷嬷得了什么病,二夫人已经遣人去请大夫。” 给明惜惜穿戴梳妆洗漱完毕,绿儿端来一碗暖暖的肉粥,含笑道:“五小姐起晚,一定很饿,这会儿她们回不来,五小姐慢着吃,别噎着。” “绿儿对惜儿真好。”明惜惜扬起烂漫无邪的笑容,绿儿只觉这五小姐精致可爱又天真,跟二小姐和三小姐完全不一样,那笑容仿佛能扫进心房去。 吃完早饭,绿儿不放心将五小姐单独留在屋里,又不能带她去下人住的地方,正为这事发愁,明修琳和明修娉姐妹俩过来了,明修娉眼珠子一转,对绿儿道:“你去看看刘嬷嬷怎样了,五妹有我们照顾。” 绿儿进明府做事半年光阴,不知这几位小姐之间的关系,忙谢过得令往小侧院去。 明惜惜一看绿儿也走了,偌大的碧弦院就剩她和这对姐妹花,心知必定没有好事,她扬起天使笑容甜甜唤了两声二姐三姐。明修琳用鼻子回应一声,明修娉则直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傲然俯视她,伸手使劲捏扯她小脸蛋,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明惜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令人讨厌?长这么一张狐狸脸,还没出娘胎就想着要勾搭男人,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痛!三姐放手,惜儿痛。。。”明惜惜的脸蛋被捏得生痛,抬手想拉开明修娉的手。 明修娉人高她半截,力道自然也比她大很多,手上的尖指甲忽然深深掐入她娇嫩粉白的脸颊,眼中嫉恨无比,“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在寒城死掉?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三。。。”明惜惜吃痛得眼泪直流说不出话,两只白胖胖小手握住明修娉的手腕使劲掰,求救的眼神投向一旁的明修琳。 明修琳故意忽略那双眼睛,脸上笑得温柔动人,“五妹,三妹说的很对呢,既然去了寒城,为什么还要回来丢人现眼呢?你继续在寒城呆着,我们也许会考虑去喜欢你,可惜。。。你很不识抬举。” 抬举两字刚落地,她突然撩起裙子,抬脚就朝明惜惜狠狠踹去。明惜惜的脸被捏扯得疼痛非常,又遭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狠踹,整个人朝后仰去,明修娉还没松手呢,惊叫一声,身不由己跟着朝后倒,明修琳欲伸手,蓦地又缩回来,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快意。 “砰”,两人先后摔倒地上,明惜惜整个儿成了垫底的,疼痛兼被明修娉重重压着,脸上泪花直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只鼻孔呼哧呼哧地喘气。 明修娉本就非常讨厌嫉恨明惜惜,这一下来个亲密接触令她恼火非常,她一骨碌爬起,一边拍身一边不满地看向明修琳:“姐,你干嘛不拉我一把?” 明修琳无辜地道:“妹妹,我想拉的,可你倒得太快了,我来不及。” “晦气!我不要沾染小灾星的霉气!”明修娉娇惯地一跺脚,转头冲还躺在地上没爬起的明惜惜咆哮道:“小灾星,今天便宜你了!想在明府住下去,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明修娉气冲冲地转身离去,明修琳走到明惜惜身畔,高高在上地低睨她,神态就像一个高贵冷傲的公主,那股子温柔气质此时无影无踪。“五妹,害怕了吗?娉儿做事向来不计后果,二姐可保不准明儿她又做什么来。五妹若是够聪明,就离开明府,回寒城去,永远都不要出现我们面前。这样,两不相见,则不相厌,不是更好?” 明修琳说完这番话,优雅转身,轻盈离去。明惜惜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慢慢爬起,她摸摸发痛的后脑勺,拍拍身上的泥尘,浑身都感到疼,脸上又辣又痛,热乎乎的眼泪似乎更加刺激疼痛感。两条小眉毛紧紧地皱了皱,小贝齿轻咬下唇,好吧,今天认栽了,这对小姐妹的手段,不是一般的辣,一个明,一个暗,尤其使暗的,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五妹,五妹。”雀跃的叫喊,不是明修磊又会是谁?明惜惜抬手擦擦泪花,转身看向大门方向。 33.一对仨-1 五妹!”明修磊跑在最前头,笑容灿烂堪比头顶上的那轮太阳,身后跟着三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衣着上乘,容貌俊秀各异。 “四哥。”明惜惜一扯嘴角,顿觉脸蛋裂痛加剧。 明修磊到她面前忽然愣住,只见她衣沾泥尘,满脸泪痕,脸颊又红又紫,带着月牙儿似的被掐痕迹,吃惊地道:“五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明惜惜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家丑,摇摇头不说话。目光掠过三少年,心里微微一怔,这不是皇帝的儿子吗? 身后三双眼睛齐看过来,当中一个面无表情,凉凉道:“她就是五妹?一看就是个受气包的主儿。” 旁边那个则带着一抹讥笑:“修磊,你家五妹不过如此,有什么好得意的?” 第三个似乎和善多了,他手提一大红木食盒,走到明惜惜跟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和气地微笑:“五妹,告诉哥哥,谁欺负你?哥哥替你出头。” “你们两个,少在这落井下石。”明修磊对两位大皇子的嘲笑不以为意,他从五皇子幕良手中提过红木盒笼,一手拉了明惜惜就往亭子走。三位少年跟了上去。 “五妹,你悄悄告诉四哥,是谁掐你的脸?”明修磊拉着妹妹坐下,轻轻帮妹妹拍打身后的尘埃,然后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小脸上的紫痕心疼极了。 明惜惜怯弱地低下头,带着鼻音道:“惜儿不敢说。” 明修磊急了,道:“五妹,有四哥在,怕什么?过几天爹爹就回来了。你告诉四哥,四哥一定会站你这边。” 明惜惜抬头,犹疑地看了看明修磊,凑他耳根轻轻说道:“是三姐,还有二姐。” “怎么可能?二姐那么温柔。。。”明修磊很是吃惊,要说是明修娉他一定信,平时针对五妹太明显了,想忽略都难,可是二姐一直温柔善解人意,怎么会也欺负五妹呢? 明惜惜就知道四哥不会相信二姐的举止,小大人似地叹口气,一脸委屈道:“惜儿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就让惜儿从这里消失。”让她又回到那个时代去,继续做她的青年画家,过她四海为家的生活。 明修磊忙道:“四哥不要五妹从这里消失。”可是,二姐那么温柔的女孩子,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忽然,他眉头一皱,愤然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三姐逼二姐这么做,一定是这样。三姐太过分了!” 明惜惜用一种十分无语的眼神看看四哥,转向那超大食盒,“四哥,那个是不是带回给惜儿的美食?” “对啊,是四哥特意带回来给五妹的。”明修磊赶紧将食盒挪过来,打开盒盖。 盒盖一开,一股诱人香味扑鼻而来,整个亭子霎时飘溢美食气味,明惜惜顿时眼睛发亮,巴巴地探头看去。这食盒分成五层,每一层都可以放置不少食物,明修磊把里面的美食逐一端出,一边介绍着:“这个是炒咸什,这是半边明炉琵琶鸭,这个是琥珀桃仁、炒红果、玫瑰小枣、核桃甜酥。。。” 摆了满满一石桌,颜色各异,气味引人馋涎,真真是色香味俱全,倾城美男也不过如此,明惜惜这回看直眼了,她跪坐在石凳上,伸着细嫩脖子,暂时将疼痛搁置一边,小手伸出又缩回,缩回又伸出,深幽无邪的眼眸围绕满桌子的佳肴转动,竟无从下嘴要先尝哪个。 面无表情的美少年是当今二皇子幕歌,素有酷哥之称,看她狼狈又傻呆模样儿,凉凉的话又飘过来了:“修磊,你家五妹原来是个傻老帽。” 那先前嘲讽的美少年是当今三皇子幕昀,这会对着狼狈小娃细看,觉着若是去掉那红紫淤痕和细淡的月牙儿印迹,倒是很可爱的,他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明炉琵琶鸭肉送到明惜惜面前,眼中似笑非笑望着她:“五妹,哥哥喂你。” 明惜惜觉得这两个半大男孩,一个是天生面瘫嘴巴薄损,一个是披着温善外表言行轻浮,这两人,她都没好感。至于那个提着食盒跟她说话的美少年,身子显得单薄,气色较之另两人过于苍白些,看上去有股羸弱之风,显得文静柔和。但是,五妹是他们随便能喊的吗?她低眸一瞥筷子上的鸭肉,不客气道:“你又不是惜儿的哥哥。”说罢侧头看向明修磊。 幕良闻言轻笑出声,幕歌连眼神都没泛一丝涟漪。幕昀略一尴尬,将鸭肉送进自己口中,边嚼边道:“这明炉琵琶鸭的味道,换个地方吃还真是不一样。好吃,好吃。” “真的味道不一样?我也尝一块。”幕良说着拿起筷子夹一块进嘴,嚼了几下道:“是有点不一样,比在宫里吃着香。二哥,你也尝尝。”说着拿起另一副筷子递给幕歌。 “我吃这个。”幕歌接过筷子,却不吃鸭肉,伸到一碟炒咸什上,筷子以几不可见的速度微妙地转了一下,夹起的瞬间,数粒芝麻轻巧无声飞往明惜惜脸上,霎时成了一张滑稽可笑的小麻雀脸。除了在太学院以及进宫时规规矩矩,私下里明修磊与这些皇子们是无需顾忌身份,见状不悦道:“幕歌,你这是干什么?” 给读者的话: 今天打雷好响! 34.一对仨-2 “修磊,二哥是逗你家五妹玩呢。”幕昀出声打圆场,制止明修磊帮妹妹擦掉脸上的芝麻。 明惜惜的脸蛋还痛着呢,这细微的沾上毫无察觉,没留意听四哥和几个皇子说话,她拿着筷子正要从那碟颜色特别好看的玫瑰小枣开始,一双筷子伸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惊愕地抬眸,带着迷惑看向先前要喂她吃鸭肉的美少年。 “五妹,想吃美食,可要先过我们三人的关卡。”幕昀唇边带笑,眼中分明带着一抹挑衅意味。 “来之前,跟修磊说好了,你若说得过我们三人,这盒美食全是你的。”幕歌淡淡说道。 幕良一脸友善:“五妹,你哥哥说你绝顶聪明,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四哥,你是不是跟这些人打赌?”明惜惜一听不对头,转头去扯明修磊的衣袖。 明修磊嘿嘿干笑两声,有些腼腆道:“五妹,四哥在他们面前提过几次你,他们不服气,非要跟来与你比高低。五妹是最聪明的人,他们哪里是对手。” “修磊,你牛皮吹大了,知道后果自负的下场吧。”幕昀轻蔑地说道。其余两人均点点头,集体轻视眼前的小女娃,被欺负成这副模样,能聪明到哪去? 明惜惜本来心情不好了,一听四哥果真拿她来下赌,一脸不高兴道:“四哥,你跟这帮家伙赌什么?” “也没赌什么,就是五妹如果赢了,以后就由他们负责给五妹送皇家美食。”明修磊忙解说道。他之所有会同意,就是觉得自家五妹一定会赢。 让这几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给自己送美食?貌似很不错的赌注哦。但是——她现在很不爽,就想暴吃一顿然后去看看那老巫婆的惨状。 “惜儿没心情,不赌。”明惜惜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不赌,没法席卷眼前的美食呀。她捂住嘴巴,心里直骂自己迷糊。 这可爱举动让三位半大皇子一乐。幕歌故意讥讽道:“不但是个受气包,还是个胆小如鼠之人,今天,太抬举你了。” “修磊,你今天输定了,你等着学猴子给我们看吧。哈哈哈!”幕昀笑得很是自信狂妄。 “五妹。。。”明修磊求救似地看着明惜惜,他才不要学猴子上蹦下窜,抓腮挠脸,传出去他在太学院还抬得起头吗? “四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明惜惜当然不能让疼自己的四哥去学猴子样,再者她很想吃这满桌美食。鼻子一吸,扬起花花小脸看向对面三人:“谁来说,怎么个赌法?” 幕良道:“我们每人出一道题,你若答上来,我们三人轮流给你送十天美食,你若答不上来,要说出三十个新鲜词儿给我们听,修磊要学猴子给我们看。” 哈,原来最终目的是为了知道那些现代词汇。明惜惜心里恍然,有了新想法,每人送十天美食,太便宜了这三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她得跟每人提个附加条件。两颗黑亮灵动的眼珠子骨碌一打转,天真与狡黠并存:“如果惜儿赢了你们,要答应惜儿一个要求。” “赢了我们再说吧。小家伙。”幕昀一副你输定了的轻狂表情,幕歌则道:“我们答应你。”幕良亦点点头。三人皆认定一个小娃娃乳臭未干,还能提出什么离奇要求来,指不定几颗糖果就能搞定小小丫头。 “好,开始吧。”明惜惜看出三人一直轻视自己,心道甭管文的武的,咱都有几下子,要是比施毒配毒,那更是她的强项,所以,三个臭屁小子,继续得瑟吧,一会可就没法笑出来了。 作为三人当中最大的头儿,面瘫少年幕歌首先发问。他出的一道题是:“用一至十的数字,说出十句意思相连的句子,每句皆为七字。” 35.三皇被讽 一个六岁小女娃,要放在现代是学前班小朋友,在明府就是个只认些字的不受欢迎小小姐,回来有段日子,也没见那个爹请私塾先生来教习她,从这点来说,她已远远输给明修琳姐妹俩。数字七言诗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这三个皇子今天就是存心来刁难她。明惜惜在脑子里搜寻一番,瞭眼对面洋洋得意的三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清清嗓子,声调是五分绵软、三分甜糯、两分脆口:“一去东南多少里,太阳影照四人行,三嘴昏鸦臭又黑,两双鼠目惹厌烦。八角亭子好赏景,五格佳肴筷先沾,美味七香引馋涎,六腿驴儿非寻常,九寸脸皮很自大,十分狂妄目无人。” 昏鸦鼠目六腿驴儿,这不是指桑骂槐吗?三人悠然自得的表情顿时僵住,亭子里陷入沉默。。。 只有明修磊最为兴奋,他一把抱住妹妹欢呼道:“五妹,你好厉害!四哥要赢了,哈哈哈!” “哼,谁让他们嘲笑惜儿。”明府那几个大小女人不在场,明惜惜懒得再扮受气小羊羔,小嘴儿一翘,筷子也不拿,伸手就抓琥珀桃仁放嘴里。美食一进嘴,两道小眉毛即时舒展,还是皇家美食最好吃呀。 “小丫头,你犯规。”三人心里气闷无语呢,本想看受气包出洋相,不想反过来被人家奚落取笑,幕昀见状大声指责道。 “你刚才不也是犯规了吗?大家扯平了。”明惜惜才不怕他,皇子又怎么了?在皇宫里是皇子,在外面,谁管你是乞丐还是什么皇子。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刚才轻看你了。”幕昀不怒反笑,更想看看她肚子里还有什么料。“二哥出的题太简单,你过关不算什么。现在,该我出题了。” “你出吧。”明惜惜说着又伸手抓了一块鸭翅啃。她小手沾了尘埃没洗就抓吃,活脱脱一个乡下野丫头举止,三位皇子均是皱眉头,眼里再次流露看不起她的表情。 还是明修磊一个人笑呵呵地看着自家五妹,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怎么看怎么漂亮。 幕昀很不忿小丫头的漫不经心态度,决心要一挫她的锐气。“在名录大陆上,有五个神秘之地被列为五之最,是哪五个?” 这会轮到明惜惜乐了,还以为多难,她不到四岁时就看过这个五之最了。眼皮儿都不抬一下,她张嘴就答:“名录大陆的五之最,按排列顺序,第一名是小三角,其位于缅普国西北部,湖呈三角状,每到夏秋月圆之夜,湖水自动冲天数百丈高,并分裂成数条大水柱,与森林之隔的大海相连,蔚为壮观。第二名是位于千越国东南边的星海,因其海面在漆黑夜晚会焕发漫天星光而得名。第三名是位于汤宋国南边的鬼火峰地带,在那个地带范围内,任何一寸地方都有可能随时起火。第四名为汉拉国境内的剑平山,据说每隔三五年,剑平山的山头就会自动无声地,崩飞几百里甚至上千里之远。第五名,是地处汤宋国中原的佛灯刹海,每年寒露之日,佛灯刹海现,天宫仙人驾临,其时若进去,会被带走,永远不见。” 三个皇子听得目瞪口呆,这小丫头忒厉害了吧?先前的数字诗姑且不说,才屁大点就知道看这些东西?还能记得一清二楚?预感有些不妙,二三皇子将希望投寄在五皇弟身上,那眼神一致在说:五皇弟,你可千万不能输啊! 幕良性情文静,因身体先天缘故,气场不足胆儿小,他一下子感到自个的两个小肩膀要被压没了。明修磊家的小五妹,看着天真无邪,实则厉害得很呢。先前他想好出一灯谜做题目,如今信心受打击,不知要出什么考题为好了。 偏明修磊欠扁地说:“瞧你们三个,连我家小五妹都比不过,还太学院的学生呢,丢人。” 幕昀不服道:“你不也是太学院的学生?你也丢人。” 明修磊得意道:“那不一样,我是五妹的哥哥,哥哥为妹妹自豪,天经地义。” “你。。。哼!”幕昀找不到话来反驳,鼻子一哼别开脸,明家两兄妹,看着欠扁。 幕歌那张面瘫脸毫无波澜,眼睛盯着大吃特吃的小麻雀脸,心头有种掀在地上揍她一顿的冲动。 “快点呀,惜儿还有重要事情呢。”明惜惜等了片刻不见对方吭声,有点不耐烦,她已经干掉四碟吃食,这几天总吃不饱,这桌子美食正好让她大快朵颐。 幕歌嘴角抽搐,幕昀翻起白眼,小丫头片子还没脱掉奶香味儿,能有什么重要事情? 幕昀对幕良道:“五皇弟,快出道高难题考倒她。” 幕良咽咽口水,过于白皙的脸十分犹豫为难,他喏嚅着道:“我、我尽力。” 刚才他脑海忽闪过一道太傅出过的题,父皇拿去问大臣,许多人都不知怎么回答呢。暗想这题应该是难度最大的,看你这小丫头还怎么回答。信心稍稍提高了些,说道:“我的题目是:一年中有多少种人生,多少种人死?” 36.剪刀石头布 其余三人均是一愣,随即两皇子嘻嘻笑开,明修磊则出声抗议:“幕良,这题不算数,这是太傅出的大人题,大臣都答不上来,五妹是小孩子,不算数不算数。” “修磊,下赌的时候又没有说不能拿大人的题目来做考题,这题。。。哈哈,看你家小五妹还怎么回答。”幕昀这会开始高兴起来,总算要争回点面子了。 “四哥,惜儿不会输的。”这题,确实有相当难度,明惜惜暂停吃东西,一手托了下巴冥思苦想,这个iq题带有一定哲理性,答不好前面两局就白忙活了。 “我看哪,你是回答不出来的,别想了,想着怎么让你四哥给我们学猴子看吧。”幕昀见她被难住,自信又回到了脸上,小样儿,想让我们给你送美食,门都没啦。 幕歌时不时瞟眼小奶娃,认真的神态添了几分可爱,那些芝麻看着有些碍眼了。但是。。。那是他的杰作,怎么能轻易就让抹掉呢。 明修磊几次想为妹妹擦掉脸上的芝麻粒,几次都被幕歌的冰冷眼神给阻止,他决定,等五妹回答完毕最后一道题,他要大声告诉五妹说:“五妹,你脸上有很多芝麻,挂很久了,是幕歌弹上去的。” “哇~!老鼠!”明惜惜无意间仰望亭子顶梁,发现一只小老鼠趴在上面,惊呼声一出,小老鼠受到惊吓,骨碌转身快速窜走。 “大白天哪有什么老鼠?真是大惊小怪。”幕昀抬头晚了,没见着小老鼠。 明惜惜却灵光一闪,答案有了!她重新露出笑靥说道:“你们三个,惜儿若是回答出来,你们要履行刚才的承诺,答应并要做到惜儿提的要求。” “我们说话算话,但你只能提一个。”幕歌回道。 明惜惜点下头,思忖片刻,道:“好,我说答案啦。一年中有一种人生,十二种人死。因为一年中有365天,但是每一年都有且只有对应所属的生肖,所以就只有一种生肖的人生;而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死,这些人都有各个年份出生的,生肖呢有十二个,所以就有十二种人死。” 一阵沉默。。。幕良不禁惊叹:“五妹,你是怎么想到答案的?” 幕歌的面瘫脸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幕昀则脸色难看、沮丧,三道难题,一道比一道难,居然都被这小丫头给答对了。他忽然张开双臂朝天大喊:“天呐!还有没有天理在啊?!” 幕歌淡淡道:“我们认输。说,什么要求?” “嘻嘻~,惜儿的要求好简单,就是。。。”明惜惜笑得开怀,话没说完传来脚步声,侧头一看,匆匆走来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明府的劳中管家。 劳中快步朝亭子走来,在看到三位皇子时,神情有点惶恐激动,他上前朝三位皇子躬身道:“奴才见过三位皇子,吾皇圣安,三位皇子吉祥。” “免了。”幕歌淡然一句,正眼都没瞧来,犹自低眸欣赏自己优美的手指。 劳中谢过,忽略过明惜惜,对明修磊含笑道:“四少爷,府里听说来了贵客,三夫人请四少爷带贵客前往宜居院好生招待。” “娘亲怎么知道我带皇子回来?”明修磊感到惊讶,也没多想,回来就直奔五妹这边,还没去给娘亲请安呢。他站起来对明惜惜说:“五妹,四哥带他们先过去,一会再过来看你。” 明惜惜道:“好,可是惜儿的要求还没说呢。”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耍赖,你快说什么要求。”幕昀满怀信心而来,输得很没面子,没好气道。 明惜惜瞥眼劳中,对四人道:“惜儿的要求,不要别人听到。” 明修磊会意,对劳中道:“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就过去。” 劳中低腰道:“是,四少爷。” “五妹,你要提的要求是什么?”看劳中走远,明修磊很好奇地问。 明惜惜逐个扫眼,笑得极是灿烂,脸上的芝麻无声往下掉,因太过细微,她没有察觉留意。“你们三个,要履行你们的赌注,每人给惜儿送十天皇家美食,不能找人代替,要本人亲自送来。惜儿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啦,每次送来后,要偷偷带惜儿出府上街玩儿,惜儿在街上发生的消费记录,由你们来承担。为了监督你们履行职责,不欺骗小孩子,惜儿请四哥做监督人同行。” “小丫头,你的要求过分了,改别的。”幕昀一听不乐意,他本来还侥幸想到时候找人代替送呢,如今被要求亲自送已经很没面子,还要拖个小尾巴上街,他可是堂堂男子汉,成何体统? 幕歌也黑面道:“换别的。” 只有幕良没反对,这个小五妹,貌似很可爱地说,反正离皇宫不是很远,亲自送没问题,带她上街玩也不是大问题。 “惜儿想了很多个,只有这个最合适了。惜儿是赢家,输家要听赢家的,所以,不、能、换。”明惜惜看到两人瘪脸神情,心情好起来,她的出府计划,就要开始实现啦。 幕昀不情不愿嘟囔道:“带个女孩上街,麻烦!”幕歌有同感地点个头。幕良道:“五妹看起来很可爱啊,怎么会是麻烦。” “你懂个屁。”幕昀爆粗口,有些气急败坏,他就不喜欢带女孩玩,宫里那几个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修磊忙道:“我家五妹才不是麻烦,五妹乖巧懂事,才不像你们的妹妹。” 明惜惜眼珠子一转:“好吧,我们剪刀石头布,如果你赢了,惜儿就改别的。” 幕昀马上点头,笑得有点贼:“好,剪刀石头布。开始!”哈,他玩这个,从来没输过呢。 明惜惜比他笑得更可疑,一旁的幕歌似乎嗅到了一点阴谋的气味,忽然有点担心三皇弟。 “剪刀石头布!”三个回合下来,明惜惜两胜一输,再次赢对方。玩这个,她可是大赢家,毫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她输的几率近乎为零。别人曾问她技巧,她哪有什么技巧?不就是比对方慢0.1秒出拳,再加上好运气啦。 幕昀已经彻底无语了,明家小丫头,他遇到了克星。郁闷道:“我排第三个送吃的。” 37.谁修理谁-5 明修磊带皇子们去宜居院后,明惜惜把剩下的美食都装进食盒,准备留着晚上和画儿一块吃。她刚把食盒拎进屋,画儿回来了,看到她的狼狈小脸,蓦地惊叫一声冲过来,颤着声音问道:“五小姐,你的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明惜惜心里一暖,扑到她怀里十分委屈道:“是二姐和三姐过来欺负惜儿。” 画儿搂住她,心疼极了,多精致美丽的小脸,可不能留下任何迹痕啊,不然她日后怎么向大夫人交代?内疚道:“五小姐,是画儿没用,不能跟在身边保护五小姐。” 明惜惜安慰她道:“画儿姐,你在惜儿身边也不能出手呀。画儿姐忘了,惜儿在寒城都学了什么?小事情而已,不要担心。你帮惜儿敷下脸。” “好,画儿先帮五小姐换衣服。”画儿打开衣柜,找来干净衣服给她换上,打来洗脸水为她清洗脸手,打开衣柜内藏的另一个木盒,取出一白瓶,倒出乳白色的泛着淡淡青草香的药膏,轻轻地涂到她脸上。 一股如深山冰泉的舒适感在整张脸上漫开,将疼痛感驱走大半。明惜惜躺在床上,对画儿道:“四哥刚才带了很多皇家美食给惜儿,惜儿在亭子里吃了很多,还剩下很多,足够晚上我们吃的。” 画儿取来另一个暗红色食盒,将吃食逐一移过去,边笑道:“五小姐,四少爷对你真好。” “嘻嘻~,惜儿也帮他不少忙哦。”明惜惜想及刘嬷嬷的事,问道,“画儿姐,老巫婆怎样了?” 画儿笑开了,她转身走到门口往外看看,关上门,在床边的椅子坐下道:“五小姐,你昨儿放了多少东西呀?刘嬷嬷浑身肿痛瘙痒,跟个粽子似地,一吃东西嘴巴就失控地抽搐。二夫人找来慈安堂的后大夫看诊,你猜后大夫怎么说?” 明惜惜压粗着嗓子老声老气道:“后大夫勉为其难地说:‘二夫人,刘嬷嬷恐是被什么毒虫给咬了,遗憾的是,老夫难以确定是什么毒虫所咬。’画儿姐,是不是这样呀?” 画儿呵呵笑道:“五小姐就是精灵变的,后大夫没这么说,但意思差不多,给刘嬷嬷开了一些消肿止痒的药,回慈安堂了。”顿了顿,继续道,“二夫人便让小灿跟去取药,回来让画儿和银儿熬内服外敷的药汤。刘嬷嬷说还没吃早饭,二夫人让红儿弄了一碗粥,怎知刘嬷嬷一张嘴吃东西,嘴巴就歪歪扭扭老合不拢,怎么都不听使唤。二夫人没法,让红儿定住刘嬷嬷的下巴颏,让小灿喂食,弄了半响,刘嬷嬷才算吃完那碗粥。 二夫人让小灿又请后大夫过来,这回后大夫可找不着北了,他又是把脉又是察看刘嬷嬷的脸、眼睛、舌头、牙齿,楞是没找着病因,最后开了一些疏通气血的药方。” 明惜惜敷着药膏,小脸白得异常,听得眉笑颜开,小手拍得欢道:“水无情的得意收山弟子呀,后大夫要能化解,惜儿回寒城撞北墙去。哼,老巫婆没法虐待惜儿了。官狐狸是不是另派人过来?” 画儿乐道:“五小姐可猜对了,二夫人还真是要另派一个教养嬷嬷过来呢。青儿提出要返回丽芙院,二夫人不许。” 明惜惜奇道:“青儿为什么不想留下?” “画儿猜想,青儿是看到刘嬷嬷两次出事,一次比一次惨,心里害怕哪天也落到自己头上,才想离开碧弦院。” “噢,惜儿明白了,是那个臭道士的话影响到人心里去了。惜儿是小灾星,碧弦院是小灾星居住之地,是不祥之地。嘿嘿,惜儿有法子不让二姐三姐过来找茬了。” “五小姐,你鬼点子就是多。”画儿乐见那些欺负小主子的人统统消失更好。 明惜惜却叹口气道:“惜儿不够聪明,都回来一段日子了,还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把小三小四给打垮。”可不是吗,以前看穿越故事,觉得好简单的事,如今身临才知不易,关键在于那个爹身上,忒迷信,又太宠爱小三小四,她要怎么寻突破口呢? 38.反击-1 画儿在寒城时,和知儿跟着小主子向城主学了一些功夫,除了防身,放倒三五个普通身手的汉子不成问题。明惜惜白天里让画儿悄悄备好使用:一副踩高跷,两身灰白长袍,把粗麻弄成细细的一根根,用墨汁染黑后做成假发,化妆品等。夜半时分最为静寂,她和画儿各自将脸浓妆描成惨白可怕的样子,头天晚上先是跑到刘嬷嬷的窗前,背着朦胧月色,她守候在外面,画儿从窗口跃进屋内,僵着身子一跳一跳朝床走,一边幽幽唤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刘嬷嬷浑身浮肿痛痒不适,睡得不踏实,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黑暗中似有一团白影在屋里飘动,她伸手抹抹眼睛,那团白影已飘到她床前,一看到那长发半遮的脸孔,刘嬷嬷吓得魂飞了一半,两腿一蹬,眼白一翻,张着嘴巴直接吓昏过去。 画儿还没使出掐脖子的动作呢,见状不禁暗自嘀咕,这么不禁吓,平日里的威风都哪去了。从窗户翻出,将情形简单一说,明惜惜嗤鼻道:“老巫婆这么怕鬼,以前肯定干了很多坏事。走,到丽芙院去。” 第二天早上,刘嬷嬷混混沌沌醒来,一睁眼看见有个身影在屋里,吓得大叫一声“鬼啊!”即时又昏了过去。青儿被这声尖叫吓一跳,回头一看刘嬷嬷又睡过去了,忙过去摇醒,喊她喝药。 刘嬷嬷好不容易再醒来,看清是青儿,突然抱住她浑身哆嗦道:“青儿,快扶我去找二夫人!我要见二夫人。” 青儿急忙挣脱,离床两尺远,皱皱眉头不悦道:“刘嬷嬷,后大夫可说了,你的瘙痒可能会传染,你对谁黑心我管不着,都是替二夫人做事,我不好,你也好不到哪去。” 刘嬷嬷这才记起昨儿后大夫那个话,一丝羞愧闪过,费力地从床上爬起,带着一丝乞求道:“青儿,我一时忘了后大夫的话。青儿,我如今行走不便,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青儿道:“刘嬷嬷,什么事情,我替你传便是。” 刘嬷嬷的猪头冬瓜脸,霎时又惨白起来,眼中布满惊恐之色,抖着声音道:“这这地方不干净,青儿,我昨晚、昨晚撞鬼了!我不要住这里,我要回丽芙院去!青儿,求你了,带我去见二夫人。” 青儿诧异道:“刘嬷嬷,话可不能乱说,好好的怎么有鬼?定是刘嬷嬷你病花了眼。” 刘嬷嬷真急了,就差跪下指天发誓,“青儿,我刘嬷嬷若说半个假字,天打雷劈!” 青儿有点犹疑了,忽道:“刘嬷嬷,这地方若不干净,你就这么到丽芙院,不是把邪气带过去吗?二夫人会怎么想?” 刘嬷嬷顿时怔住,哭丧着脸道:“青儿,这可怎么办?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呜呜。。。” “我先过去跟二夫人说一说这事儿,你暂且忍耐着。”青儿丢下话,匆匆往丽芙院去。 青儿一走,红儿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并不踏入,看着屋里的刘嬷嬷那副模样狼狈又滑稽,一脸的幸灾乐祸,犹记得她初进府时,刘嬷嬷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手脚慢点就被罚不许吃饭,还为此挨了巴掌。这陈年帐儿她可都记着呢。若不是二夫人在场看着,她才懒得帮刘嬷嬷。 “红儿?”刘嬷嬷早忘了过去的事儿,朝她招手道:“红儿,你过来扶我一把。” “刘嬷嬷,红儿可不敢进去,万一传染你这邪气病因,你老了,死了没关系,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十年。”红儿心头压着过去的憎恨,把话说得很难听。 刘嬷嬷不知其意为何,平日最忌讳听到死字的她,当即怒道:“真是反了,咒我刘嬷嬷,你也不得好报。别以为你多高尚,那点破事儿我刘嬷嬷还能不知道?你藏着掖着,总有天没脸见人比我惨上百倍。” 红儿面色一白,眼眸闪过一丝慌乱不安。反驳道:“我红儿藏什么掖什么了?你大白天的说在明府撞鬼,谁信你?不如老老实实躺着,给自己积点德。” “你个贱婢。。。”刘嬷嬷破口要骂,红儿已闪身离开门口。 刘嬷嬷收口,绿豆眼在不大的屋里扫转,脑海又浮现半夜见到的那只鬼脸,吓得她赶紧捂住脸。 却说青儿往丽芙院跑,刚进院门就听里面传来二夫人责骂下人的声音,主子生气时去问事,那无异往脸上拍砖,青儿不敢贸然过去,寻了个问情况,得知二夫人放桌面上的名贵朱钗不翼而飞,一大早,二夫人就在院里逐个问话,并带人逐个下人房搜寻,但没搜出来。 青儿心里暗自庆幸被派去碧弦院,没被列入嫌疑名单。想了想,复又转身返回碧弦院,跟刘嬷嬷说了丽芙院发生的事,刘嬷嬷跟随主子身边多年,最是清楚主子的脾性,现下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只好忍耐着吃药。 一天下来,官伊尔的心情就没好过,那支朱钗,精美无比,质工外观俱是上上乘,是老爷送她的生日礼物,据说是汉拉国和汤宋国互访时交换的友好赠品,皇上把部分赠品送给一些大臣,这支丢失的朱钗就是其中之一。昨夜她忘了放回抽屉,搁在梳妆台面上,怎知一夜之间就没了。整个院子都搜遍,也寻不着影儿。思来想去,院里的下人都是她当初挑选进来,料想没那个胆,敢偷窃主子的东西。到底会是谁,趁夜间熟睡之机进来偷走? 给读者:提前祝各位读者们的爸爸以及爸爸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39.反击-2 丢失的朱钗还没找回,事隔一天,她最喜欢的几件衣裳,又是不翼而飞,不但如此,她的名贵首饰盒连同里面的首饰一并失踪不见。这一次,不但是丽芙院,整个明府上下人心惶惶,怀疑的眼光漫天飞,窃窃私语只要脚步声一响立即停止。官伊尔大发雷霆,怒火冲天,勒令护院及劳管家分头带人,把明府里外仔细地搜! 刘嬷嬷夜里被凉凉的东西给触醒,睁开眼睛一看,立即吓得想尖声大叫!可那冰凉的东西紧紧勒住她脖子,惊骇至极的她张大嘴巴挣扎了一下,手脚一软昏死过去。翌日清晨,刘嬷嬷醒来,顾不得难堪和浑身肿痛,直接滚到地上,往门口爬去,一边爬一边大声叫喊“救命”! 隔壁的青儿等人正穿戴洗漱,闻声开门一看,刘嬷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面色青白,爬在门槛上极其狼狈。 青儿转身拿了一块抹布过去扶她道:“刘嬷嬷,大清早你呼叫什么?绿儿,过来扶一把刘嬷嬷。”绿儿应声,也找一块抹布裹在手上,一边搀扶着刘嬷嬷。 “我、我要回丽芙院,这里有鬼、有鬼啊!好可怕。。。鬼,鬼掐我!好可怕、鬼。。。鬼!”刘嬷嬷神情恍惚,语无伦次,听得几名丫鬟莫名其妙,青儿昨日听她说撞鬼,这会听她又提鬼,再看她脖子上真有浅浅的被掐痕迹,感觉不太对头,道:“刘嬷嬷,我这就去禀报二夫人,请后大夫来给你诊治。” “不要走!不要走,鬼,鬼要掐我,别走开青儿。”刘嬷嬷反手一把抓住青儿胳膊,吓得青儿赶紧甩开道:“刘嬷嬷,你暂且在这等着,绿儿他们都在,鬼不敢来。我马上去找二夫人。”说完匆匆离开。 绿儿一个人扶不住臃肿肥胖的刘嬷嬷,让她直接坐到地上,见银儿和红儿都站着不动,红儿在府里是老员工,绿儿不敢唤她,对银儿道:“银儿,你先去给五小姐准备早饭,我等青儿回来再过去。” 银儿跟她走的近,点头往厨房方向去。红儿对着刘嬷嬷哼了声,返回屋里继续梳理头发。绿儿站在一旁看看刘嬷嬷的惨样儿,觉得此人可恨,又有些可怜。 画儿起来梳洗完,端了洗脸水进来,明惜惜还在熟睡中,小嘴儿微微翘起,睡态天真甜美。画儿看了一会,不忍喊醒,刚转身出屋,院门涌进一大群人,为首是两名护院,身后跟着三个丽芙院的家丁。 画儿快步走过去,看向其中的护院大头,迷惑道:“大头,大清早的,怎么回事?” 大头因曾护送过画儿等人去寒城,路上多少结下一些情分,和气道:“画儿姑娘,昨夜二夫人失窃名贵衣物及名贵首饰,二夫人下令,府里上下都要搜查。” 画儿一听,冷笑道:“丽芙院丢失东西,不在自个院里搜查,倒跑别的院子,那东西自己会长脚跑路不成?” 大头微带歉意道:“画儿姑娘,我们只是奉令行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五小姐还没醒觉,你们先搜其他地方吧。”画儿说道。 大头瞥眼主屋,道:“也好。”带了其余人等在碧弦院各处搜寻起来。 画儿进屋,明惜惜唤了声“画儿姐”,却不起来,张开双手伸个懒腰,面向床外撒娇:“画儿姐抱惜儿起床。” 感觉还有点疲倦,明惜惜打了个长长呵欠,小脸带着两分慵懒。画儿嗔笑着抱她起来,一边替她更衣梳发,边道:“五小姐,大头带了几人过来搜院,说是二夫人下的命令,明府上下都要搜。” “噢,让他搜去,别弄乱院子就行。惜儿好饿哦。”明惜惜对搜院不以为意,大概是昨夜折腾的,小肚子饥肠辘辘,只想赶快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银儿在做早饭,一会就端来了。”画儿说道,巧手给她盘了个可爱花槌发髻,额前刘海弯弯及眉,两腮天然娇粉幼嫩,一双童眸更显深幽纯净,又似带着极淡的朦胧之光,教人直想瞧个清楚。 画儿看着镜中的小人儿不由叹道:“五小姐是越长越精美,将来不知胜出大夫人多少。” “嘻嘻~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惜儿当然要比娘亲更优秀啦。”明惜惜从椅子蹦下,走了两步又回头,把枕头底下的小纸包揣进怀里,目光掠过衣柜时,心忖那暗格内藏的木盒,应该不会轻易被护院发现。 “画儿姐,惜儿在院里用早饭。”明惜惜道。今天,她可等着皇子送美食来呢。皇家美食啊,想想肚子就更饿了。 “五小姐安好。”大头带着人手从小侧院过来,带着一丝笑意上前跟小主子请安,神态语气甚是客气有礼。其余人见此,亦纷纷出声请安。 三年前那个夜晚,三岁五小姐惊人举止的一幕,大头永远都不会忘记。时隔三年,当年的小奶娃长高了,仍是一个小女娃,出落得更精致美丽,一颦一笑皆充满天真烂漫的迷人童真,却不知,那夜的冷厉,是否还在? “你们也早呀。大头哥哥,才时日不见,又长帅了两分哦。”明惜惜眨巴下弯弯眼睫毛,目光在大头脸上扫视一番,才惊咋地笑说道。 其他人平日根本没机会接近这五小姐,只知不被老爷待见,是明府的小灾星,此时近距离看她,年纪小小已精美极致,那声音,更是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身子酥麻。大头脸微红,腼腆道:“五小姐过奖了。属下过来,是执行二夫人之令,搜寻昨夜失窃的贵重衣物及首饰。”顿了下,又补充道:“另外,劳管家带人在别的院子搜寻。”言下之意,是不想五小姐误会,搜查是针对碧弦院。 明惜惜“哦”一声,好奇道:“二姨娘被偷东西吗?那小偷好大的胆子哦。大头哥哥,你赶紧带人搜找吧,别让二姨娘等着急了。” 小主子如此好说话,大头面带感激道:“打扰五小姐了。”说罢带人直奔主屋,吩咐众人道:“大家小心点,别弄乱了五小姐的屋子。” 众人应诺,又见方才那五小姐精致美丽,不端架子,象征性地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大头收队走人。 40.反击-3 明惜惜等了一上午,没等来皇子送美食,却等来一个生面孔的老婆子,官伊尔新派来的教养嬷嬷赵氏。这赵氏是官伊尔娘家来的,为人十分忠心主子,面容比刘嬷嬷周正多了,不言语时挺面善,一旦开口面对明惜惜,就像换了另一人似地,十分凌厉。 搬进碧弦院住了两天,赵氏便征得官伊尔同意,搬到丽芙院住。你道为何?原来,这赵氏是个消息灵通之人,进来不到两天就弄清楚刘嬷嬷发生的事,又听说碧弦院的小主子早在三年前就被指为小灾星,赵氏认为碧弦院是个不净之地,为免邪气上身,落个刘嬷嬷下场,她宁可每日来回跑辛苦点,坚决不肯再住碧弦院。赵氏在官家从奶娘做到小姐的教养嬷嬷,老资历了,也深得老主子宠信,又是从娘家叫过来的人,官伊尔没有为难赵氏,便让她搬到丽芙院来。 去掉一个刘嬷嬷,又来一个赵嬷嬷,两个老婆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对小主子凌以颜色,对其他人则和颜悦色。这种本末倒置的态度,让明惜惜心里再次感叹一人得势鸡犬升天。于是,明惜惜的漫画里头,又多了一个人物:赵嬷嬷。漫画画了数十张,纸飞机折了数十架,明惜惜如今就等着出府放飞。 中饭过后,还不见皇家美食送来,明惜惜暗自腹诽那群皇室败家子不讲信用,又想起当时自己就该立个字据,白字黑字还能找上门去理论。哎,自己做事还是不够仔细呀。躺在床上正感叹着,画儿忽笑吟吟地进来道:“五小姐,五公子送过来了。” “啊?他人呢?”明惜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伸脚蹭了鞋子就要往外走,画儿忙叫停,帮她穿好鞋,道:“在厅堂坐着呢。” 明惜惜一听,赶紧跑出屋子,穿过短短走廊,进入厅堂,果然看见幕良坐在椅上,身畔立着两名侍卫装扮的青年男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红木食盒。 看见她出现,幕良站起身,文静秀气的脸腼腆地笑着,唤道:“五妹。” “是你呀,惜儿都吃过饭了。”明惜惜惊讶地说着,略有不满,走到桌子旁,踮起脚尖看了看,幕良忙道:“我抱你上去。”明惜惜摆摆小手:“惜儿自己来。”爬上椅子半跪着,掀开盒盖看了看,鼻子用力一嗅,真香! 她的眼睫毛又翘又长,眼睛大大地,深幽有神又似罩着一层朦胧之光,落在幕良眼里,觉得十分可爱迷人,“五妹,你的眼睛真特别。” 明惜惜眨巴眨巴眼睛,露齿一笑:“惜儿比较喜欢听自己说话。”的声音。可不是嘛,别的同龄孩子说话的声音,虽然也稚嫩,可听起来就是没她的吸引人,她能不为此自豪吗。 幕良认同地点点头:“嗯,五妹的声音也非常特别好听。”比姐姐妹妹的都要好听。 明惜惜坐正椅子,自我介绍道:“我叫惜惜,娘亲他们都叫我惜儿,你叫什么名字?” 幕良道:“我叫幕良,父皇和母妃叫我良儿,他们叫我五皇子。” “你也排行老五呀?惜儿也是排行老五。”明惜惜找到共同点了,神情很是雀跃,幕良也被感染了,九岁多的他,其实也是个孩子,两人很快因这共同点热络起来,一刻钟的时间就成为了好朋友。明惜惜自小养成午睡习惯,幕良由于身体缘故,也有午睡习惯,两人商量好先午睡,再出府上街。 “良哥,你是怎么出来的?”明惜惜亲昵地称人家为良哥,两人一个躺床上,一个躺软榻,说是午睡,实则在聊天。当然我们的明惜惜小朋友发扬有爱精神,把自己的大床让给五皇子,自己睡到软榻上去。 “午睡前,母妃会过来看我,等母妃离开后,我就到御膳房取备好的食盒,借大哥的轿子乘坐,他们以为是大哥,都不问就放行了。”幕良很为自己这招得意,或许是因为他自小身体羸弱的缘故,大哥素来对他要特别好一些,借轿子一用是水到渠成。 “那你下午不回去,你母妃过来看不到你怎么办?”明惜惜问道。 “母妃有时候下午会陪我,不过,我跟母妃说了,会到大哥那里玩,或者是到右相府找明修磊玩儿。” “外面那两个大帅哥,是你的专职保镖吗?” “嗯,他们一个叫宁古,一个叫石辉,是父皇拨给我的侍卫。” “那其他的皇子公主,也都有这样的保镖啦?” “嗯,都有的。四皇姐和六皇妹、七皇妹,还有宫女随身左右呢。” 明惜惜翻个身,忽然道:“咦?公主有侍卫宫女随身左右,皇子有侍卫,还有两个人你没带出来哦。” 幕良奇道:“我已经带侍卫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人没带?” 明惜惜嘿嘿一笑:“两个太监公公呀。” 41.小三的算计 为防睡过头,明惜惜让画儿到点唤醒,两小孩说着说着,瞌睡虫相继找来,屋里安静了。 丽芙院里,官伊尔和大女儿在闲聊,小女儿午睡去了,忽见青儿过来,将碧弦院的事禀报,官伊尔听了道:“由她去吧,你回去继续照顾刘嬷嬷,后大夫明儿上午会过来再行诊察。” 青儿应声是,官伊尔又道:“你打听打听,那天究竟什么事情?竟让个五皇子提了吃的过来给五小姐。” 明修琳不解道:“娘,不阻止吗?” 官伊尔笑了笑,道:“琳儿,娘在你爹那里听说一些皇宫里的事,五皇子的生母为德妃,身后力量薄弱,无法与皇后抗衡,五皇子自小身体羸弱,不成气候。”她端详着温柔雅致的女儿,慈爱地笑道:“我的琳儿和娉儿,将来要找的是像二皇子三皇子那样的良人。” 明修琳年方十三,再过一年便是及笄,听了羞嗔道:“娘,您说什么呢?女儿谁也不找,一辈子陪在娘和爹身边。” 官伊尔笑看女儿的娇羞之态道:“琳儿说傻话了,女孩家将来总要嫁人,琳儿明年就及笄了,上回宫廷春宴,娘听你爹提及,皇上有意为皇子们挑选妃子,不知为何,一月有余,未见动静。娘催你爹多打探打探消息,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去。” 明修琳讶道:“娘,那天琳儿看到皇子们,只有大皇子到适婚年龄,其余皇子皆未成年,皇上难道是想先指定妃子人选,将来再让皇子大婚?” 官伊尔赞许地点头,道:“琳儿真是聪明。这宫廷春宴你也参加了好几回,你倒是给娘说说,喜欢哪个皇子?” 明修琳俏脸一红,脑海不自禁浮现一张冰雕般的俊美脸孔,那股冰冷,仿若拒人千里之外,却又通身散发着一股致命的魅力,吸引着他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官伊尔见女儿脸红失神,心知必是心中有人选,也不急着催破。 这些日子,她暗里将那些皇子进行比较,三皇子是韭皇后所出,二皇子是蓝贵妃所出,大皇子是淑妃所出,这三位皇子身后的力量,毋庸置疑,当属韭皇后最强大。蓝贵妃虽得皇上偏宠,但她身份乃是和亲公主,二皇子是所有皇子里最为俊美的,却因蓝贵妃的和亲公主身份,按照老爷所言,注定不能继承大统。至于大皇子,据说性情敦厚,欠缺玲珑,继承大统,恐是无心又无力。如此剩下的,又剔除五皇子外,便只有三皇子希望最大。 在官伊尔心目中,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给皇子,且其中一个嫁给三皇子,将来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位。如此,不但得天下景仰,享尽天下荣华富贵,她官家也理所当然去掉五品官阶,跟着大富大贵。 官伊尔将未来想得美美地,仿佛这汤宋国,不日就真成了明家和官家的天下。笑对女儿道:“琳儿,你倒是告诉娘,让娘跟你爹说说,想想法儿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多推荐你。” 明修琳忸怩着神态,脸带羞涩,轻声道:“娘,琳儿觉得。。。二皇子不错。” 官伊尔一愣,女儿居然看中的是二皇子?她揉揉耳朵,有些惊异道:“琳儿,你喜欢二皇子?娘倒觉得,三皇子似乎很不错。” “三皇子和二皇子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三皇子固然很好,可是琳儿比较喜欢二皇子。”明修琳回答道。 官伊尔略想了想,也罢,大女儿选择二皇子,不还有小女儿吗?让小女儿嫁三皇子也一样,小女儿姿容几乎继承了自己,或许胜算更大些。想及此,柔笑道:“琳儿,你爹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娘给你爹说去。你去午睡吧。娘也要休憩片刻,这几天事儿多,累坏了。” 官伊尔躺在床上,轻闭着眼,脑子里还在运转着,上回春宴,皇上居然问了句老爷“你家老五呢?”幸好那会小贱人和三房那小子不知所踪,皇上没见着,若是见着,不知会怎样?一想及那张令人嫉恨的脸孔,官伊尔是里外不舒坦,浑身像有刺在扎。如今看情形,老爷接小贱人回来,没有再送走的意思,为免生意外,她必须再想法,让老爷赶快送走。 42.刁钻无理 宜居院里,明修磊正在跟奈春巧闹脾气,五妹那么可爱,他就是搞不懂娘亲为何老反对他去找五妹玩儿。奈春巧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打不得骂不得也舍不得,只能苦口婆心劝:“磊儿,五小姐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人,你想啊,她一个小小娃儿千里迢迢往回走,身边就一个婢女陪着,大夫人若是也疼她,哪会舍得不担心?还有你爹,就派一个大头去接五小姐,若是疼她,又岂会如此放心?再说了,三年前五小姐就被明月道长测为灾星。。。”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烦死了!”明修磊捂住耳朵大声嚷嚷,很是反感,“娘,五妹才不是小灾星,磊儿就喜欢跟五妹玩!娘你不知道,五皇子天天都给五妹送皇家美食呢!” “啥?五皇子天天给五小姐送美食?”奈春巧瞪大眼睛,满脸诧异之色,那五皇子不怕五小姐将晦气传染了?“这还了得,五皇子肯定是不知道,你赶快给五皇子说去,让他远离五小姐。” 明修磊不耐烦道:“娘,五妹就是小灾星,磊儿也喜欢五妹。”说罢,挣脱奈春巧,一溜跑了。奈春巧跟在后头喊了两声,见儿子不理她,一句“我的小祖宗哟”,忙唤来一名家丁跟上去。 明惜惜睡得香呢,忽觉鼻子痒痒地,张嘴就是一个喷嚏,睁开眼一看,明修磊的嘻嘻笑脸在眼前晃呢。他抹抹脸,抗议道:“五妹,你的口水都飞到我脸上来了。” 瞥见他手里的一根鸡毛,明惜惜冲他挤挤眼眉:“活该啦,谁让你拿鸡毛搔惜儿鼻子。” “谁让你睡得像头小猪。”明修磊呵呵笑着,往软榻上一坐,明惜惜怂恿道:“四哥,你也搔良哥去。” 明修磊摇摇头:“幕良身体不好,四哥怕惹麻烦。” 两人说话间,那边的幕良也醒了,揉揉眼睛看人都齐了,道:“修磊,五妹,是不是现在出发?” “不急,先喝水,再出去。”明惜惜说着,给他倒了一杯凉开水,又给明修磊倒了一杯,最后自己将着小壶嘴,仰头直接就喝。喝完水,又跑去小解。净手后,在幕良的两名侍卫陪护下,仨娃子手拉手出了府。 明惜惜一到外面,就知道自己忘了一件事:女扮男装。仨孩儿都衣着上好,长得玉瓷似地,尤其是中间的明惜惜,就像天上最闪耀的那颗星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好奇议论是谁家的孩子。 下午阳光充足,气温微热,却阻挡不住蓝莲城的热闹繁华景象。幕良自小深居皇宫中,每次出宫,均是跟着母妃到外家吃顿饭,从街上经过仅限于撩起车帘匆匆掠眼而过。而明惜惜则是早早就去了寒城,在那边她是老幼皆知的小小姐,一个人逛完寒城都没事儿,可这蓝莲城是什么地方呀?那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是数十个寒城大的繁华都城,寒城没法比。明修磊算得上是三人中出街次数最多的,但他每次都是坐轿子,撩着帘子慢悠悠地看,娘亲是断然不会让他沾地走。 三人胡乱逛一通,幕良已是气喘吁吁,两侍卫见状要背他回宫,他不肯,一行人便到一家名曰“京泰楼”的上好酒家休憩,要了几样点心,一壶茶,趴在窗前看着下面的大街,吱吱喳喳像足三只小麻雀。 “良哥,四哥说你三天两头就要喝药,你有什么病呀?”明惜惜好奇地问道。第一次见幕良,他的气色就比其他两位皇子明显苍白,底气明显不足。 幕良道:“太医说我是先天底虚不足,需要经常喝药调理。”可不是么,从小抱着药罐子长大,他也习惯了一个人静静地坐看别人热闹。 明惜惜奇道:“良哥,你娘亲在皇宫里什么山珍海味补品没得吃,怎么会先天底虚不足呢?你娘亲是不是身子很不好?” 幕良摇头道:“我娘亲身体很健康。是我不争气。”说到后句,表情有些黯然,如若他身体健康,母妃会开心很多吧?父皇也会让他参加每年一度的秋季狩猎活动吧。 明惜惜想了想,安慰道:“良哥,你不要难过啦,惜儿在寒城认识一个很好的老大夫,他治病很厉害哦。等长大些,惜儿带你去找他调理,一定可以的。” 幕良感激地看着她道:“谢谢五妹。”心里暗自感伤,他能健康长大吗?每次喝药,母妃坐在身畔陪他,眼神总是那么心疼忧伤,敏感的他,总觉得自己不会是底虚不足那么简单。 “小二,小二!怎么回事?谁批准你把那个位置给别人坐的?”娇斥声在身后响起,三人回头一看,一位长相端丽,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姐,身边跟着一名丫鬟,还有四名男随从,一脸不高兴。 伙计匆匆跑来,赔着笑脸道:“范小姐来了,刚才那伙计新来,不知那位置是您专订的位子。小的这就过去请他们移位。” “慢着!把座位都坐热了,让我怎么坐?”范小姐冷着脸说道。伙计忙道:“他们也是刚来不久,小的给您把座椅吹凉,马上就好。” “马上就能吹凉?你当我白痴?再说别人坐过的座位,你好意思让我去坐?万一沾染了晦气,你怎么赔偿我?”范小姐一点也不领情,十分刁钻蛮横,伙计顿时尴尬,想不好如何说词,为难道:“范小姐,这。。。就这会他们才坐上去,几个孩子而已,怎么会。。。”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去,把他们撵走!”范小姐瞟眼伙计,玉手一挥,四名随从马上迈步过去。 43.来头比你大 明修磊马上站到明惜惜跟前,握紧拳头道:“五妹,四哥保护你。” 幕良则摆摆手道:“修磊,我们不是大人,让宁古和石辉出面就好。”侧头对两侍卫道,“不知是谁家小姐,你们点到即止,不要伤人。” 宁古和石辉应声,一左一右站到前面,冷冷看着气势汹汹过来的四人。伙计一看要闹事,忙过来充当和事佬:“客官,客官,大家出门在外都是朋友。。。” “你说谁跟谁是朋友?”范小姐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伙计的衣领狠狠说道。伙计脸色发白,结巴道:“范、范小姐放手,小的的不懂说话。。。” “不懂说话你还开口?废柴一个!”范小姐往外一推,伙计险些滚下楼梯,吓得他赶紧下楼,远离是非之地。其余客人一看不妙,纷纷撤下楼。 “让开让开!这是我家小姐的专座,快带几个娃娃离开。”对方只有两人,可是牛高马大长得很壮实,看样子身手不赖,为首的随从不敢轻易动手,大声喝令道。 宁古淡嗤一声,声音有些沉道:“这一桌一椅,可写有你家主子的姓名?” 那为首的随从道:“常来这京泰楼的人,哪个不知晓范家小姐?这位置就是我家小姐专用。。” 另一个随从嚣张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再不滚,就把他们扔下去!”言罢对另两名同僚使个眼色,四人拉开架势,两人朝宁古石辉施展拳脚,另两人则朝明惜惜三人冲去。 宁古哦一声,道:“范家小姐?还真没听说过。”说话间,身形已动,展开长腿长臂,不过五招,点了两人穴位。另两人想把三小孩扔下楼,石辉又岂能让他们如愿,平平一招猛虎下山,将两人逼开丈余远。 那范家小姐大概是个喜欢打架生事的,下属不中用,恨得她牙痒痒,娇喝一声冲过来,一个飞旋腿踢向石辉下腹,石辉连退几步,巧妙避开,并不还击,范家小姐以为对方不济事,更是将拳脚耍的呼呼生风,力道颇劲,石辉仍是避让,两道浓眉已蹙一块,这女人真不知好歹,若非五皇子有话在先,这点花拳绣腿早就成他瓮中鳖了。 明惜惜看得起劲,舞着小拳头喊道:“古哥加油!辉哥加油!打倒范家小姐!”嫌在地上没气场,她爬到桌子上继续激情呐喊:“加油加油!打倒贪官家小姐!打倒地主家小姐!打倒奸商家小姐!打倒没有爱心的范家小姐!”全部喊完,总有一个是喊对的。 她一连四个“打倒”口号,那远远站一边的范家丫鬟捂嘴不敢笑,范家小姐给气得七窍生烟,俏脸涨得通红,一套拳脚使完,又使出第二套,宁古和石辉哭笑不得,这明府五小姐天真活泼,唯恐天下不乱呀。明修磊生性活泼,跟着妹妹一起呐喊,幕良脸色微微泛红,眼神发亮,有点羞涩,又有点跃跃欲试,张张嘴楞是喊不出那口号。 石辉原本有些不耐,听那口号挺搞笑,情绪一下松解,心里奇怪打架为什么要加油,再瞧范家小姐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这一微笑,让范家小姐更是杏脸含怒,面上无光,心里亦生疑,教头教的这两套功夫,怎么全使出来都打不着人家? 宁古早已将剩下两人制服,他悠闲地站到五皇子身边,双手环臂,一脸戏谑地看着范家小姐的手忙脚乱和拳脚重复,明惜惜忽然大声道:“辉哥你怜香惜玉,是不是看中范家小姐啦?” 石辉的脸皮蓦然跳跳,神色尴尬,这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范家小姐更是气得满脸恼羞成怒,就是因为看见这小丫头有一张令人嫉妒的小脸蛋,她才故意刁难,怎知四名下属毫不中用,三五招就被人家点了穴道,就是自己出手,也没能摸着人家半分——就瞎折腾。她突然收手,侧身掠过石辉,向明惜惜突袭。 宁古就在幕良身边,幕良就坐在明惜惜站的桌子旁,范家小姐才冲到桌前,宁古一个快掌劈来,范家小姐近不了明惜惜,突然反手抓向幕良。石辉眼明手快,一根筷子疾射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范家小姐后背穴道,她身子蓦然一顿,宁古的大掌已劈来,幕良急忙出声:“不要伤了她。”宁古闻声收回掌力,沉沉扫眼范家小姐。 “唉,良哥,你比惜儿还善良。”明惜惜爬下桌子,坐到椅子上,喟叹一声说道。 范家小姐身子动不得,嘴巴能动,她恶狠狠地瞪着明惜惜道:“小贱人,今天你骂我,他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许骂我五妹!”明修磊非常生气,站起身大声驳斥道。 明惜惜生气了,又骂她小贱人?抖抖两条小眉毛,小手直指范家小姐道:“你才贱人!你全家都贱人!” 她半跪在椅子上,上身挺得笔直,一手扶在桌边,指出去的小手肉嘟嘟地可爱,精致小脸义正词严,那三分绵软五分甜糯两分脆亮的声调,骂起人来不仅没有令人不悦,反倒让人觉得既好听又好笑。 宁古和石辉瞧着她,忍俊不禁,这明右相的小女儿很有趣嘛,难怪五皇子要给她送美食。幕良简直就是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明惜惜,多勇敢可爱的五妹啊,他忽然好羡慕明修磊,有这么聪明活泼可爱的妹妹。 范家小姐为之气结,从来没人敢骂她半个字,今天不但被个小丫头骂,还骂了全家,这口恶气,怎么吞得下? 宁古看她不服气,指着幕良对她道:“范家小姐?你可知坐你面前的是谁?就凭你刚才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治你死罪。” 范家小姐不屑地瞟眼脸色微红的小男孩,狂傲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你们又知道我是谁?当今皇后是我亲姨妈!怕了吧?还不快放了我?!” 宁古和石辉一怔,范家范家,怎么刚才就没想起是韭皇后的亲戚范家?这范家的势力,可不好惹啊。一边是五皇子,一边是势力中天的韭皇后亲戚范家,两人顿时面现犹豫之色。 明惜惜却继续一根小手指指着她道:“你惨了,你骂皇帝的儿子是混小子,还搬出皇后来压皇帝的儿子,你在这里挑拨离间皇帝一家,古哥,辉哥,这个该定什么罪呀?” 44.威风被灭 俩大人不禁笑了,这小丫头聪灵着呢,刚才的为难犹豫瞬间被化解,宁古说道:“根据汤宋国律法,对皇室不敬,轻则杖刑八十,入狱五年,重则当以叛乱之罪抄斩全家,其族流放荒漠北岛。” “哇!好严重哦!”明惜惜一眼不眨地盯着范家小姐青黄青白的神色,范家丫鬟惊恐地跪下求情:“各位大人请饶了我家小姐!” 明修磊瞥眼道:“你家小姐都没开口,你着什么急?” 范家丫鬟一时语塞,“我”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那边动不得的四名随从,听说眼前的小男孩是五皇子,狗仗人势的气焰减去不少,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只有范家小姐还在强硬,但语气不足已泄露心底发虚,“五皇子,我没有挑拨离间,都是这小。。。小贱人胡说八道!”她想说小丫头,心里觉得不解气,还是小贱人来得口爽。 明修磊怒了,又骂他可爱的五妹,他上前“噼啪”两下,甩手就是两巴掌,人小力道可不小,范家小姐被煽得眼冒星星,晃晃悠悠片刻,意识才转回来,那边的随从和丫鬟已经吃惊得傻呆了,从来只有他们的主子虐人,还没人敢去虐主子半厘,这个不知来头的小毛孩,今天居然把主子给打了。这事儿要传出去,必定成为蓝莲城一大八卦新闻。 范家小姐身体动不得,气得两眼冒火,破口大骂:“你个小泼男,敢打姑奶奶我?有种放了我,不把你治入大牢我就不叫范佳丽!” 明惜惜轻轻扯下明修磊衣袖,有些害怕地说:“四哥,她说要把你打入大牢,惜儿怕。” 明修磊心里也有点怕,平日里他也曾听爹爹说过,范家依仗韭皇后势力而鸡犬升天,在蓝莲城是无人不晓,人人避之不及。爹爹虽然是朝廷大官,可大不过韭皇后啊,范家小姐若去韭皇后那里添油加醋告一状,恐怕爹爹也难以保全他。这么一想,明修磊顿时头上冒汗,刚才他太冲动了。可是——他就是听不得别人骂五妹才冲动打人。 幕良看不惯范家小姐嚣张狂妄,完全不把他这个五皇子放眼里嘛。眉头一蹙,道:“宁古,放了她。” “是。”宁古攸地出手,解开范家小姐被点穴道,一根筷子飞甩过去,将那四名范家随从的穴道也一一解开。范家小姐活动下身子,摸摸火辣的脸蛋,恨恨怒视明修磊道:“小泼男,今日打我的脸,明日我定叫你扒下层皮来偿还!走!” “等等。”幕良的脸上,现出从所未有的威凛之色,“范家小姐,我和三皇兄自小感情深厚,这件事若多了三皇兄在里面,母后还会帮你这个外人吗?” 范家小姐闻言一怔,似乎没明白话中之意,“那又如何?何况这件事根本没有三皇子在里面。你们,”她伸手指着明修磊兄妹俩咬牙切齿道,“给我等着下地狱!”说完领着几名手下和丫鬟狼狈离去。 “幕良,幕昀并没有来啊。”明修磊不解地说道。明惜惜白他一眼道:“四哥你真迟钝,良哥说有就是有。” “五妹真聪明。”幕良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要先回宫找三皇兄,在范家小姐进宫之前,跟三皇兄商讨好对策。” “那我们先回府了。”明修磊点点头。一行人结账下楼,宁古要为明家兄妹找轿子,明修磊忙道:“不用了,我和五妹去找谈管家。” 跟幕良告别,明修磊拉着明惜惜往另一条街道行走。三年前,明惜惜就知道明府有位谈管家,至今未见过,好奇地问:“四哥,谈管家是谁呀?为什么惜儿都不见他在府里做事?” 明修磊道:“谈管家是府里最老的管家了,爹爹很敬重他的。府里如今有劳管家,谈管家就一心在外面帮爹爹做生意赚钱。” “四哥,那个范佳丽,真的那么厉害吗?”明惜惜把话题转到刚才的那个恶女身上。酒楼里四哥的瞬间表情变化,可没逃过她的火眼金睛哦。 “那个恶女不厉害,是她家背景厉害。”明修磊说道。 明惜惜道:“范家的名声是不是很不好?” “不好,坏透了。”明修磊应得极快,将自己听来的细数给五妹听,“范家因为有韭皇后撑腰,个个狂妄傲慢得不得了,蓝莲城里半数以上的酒楼客栈珠宝玉器布庄包括银庄,都不敢轻易得罪范家,如果得罪,就没法在蓝莲城生存下去。刚才那个恶女还有个哥哥,是蓝莲城出名的恶霸,特别好色,是青楼里的最常客,在街上看见漂亮的姑娘,明的暗的法子,将姑娘抢回家做小妾,据说他的小妾数量比皇上的后宫还多。” 明惜惜听得小嘴大张,惊叹道:“四哥,范家好牛b呀!皇城脚下这么出名的恶霸,皇上不管吗?” “皇上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哪有空管?四哥猜,皇上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就算传到皇上耳中,也有韭皇后挡着给说好话。”明修磊说到这里,小大人地叹口气,学着太傅的口吻道,“唉,天下不太平之处,大隐隐于太平中啊。” 明惜惜心道,天下太不太平,貌似跟她无关吧,她要的无非是悠哉自在的米虫生活,把小三小四给扳倒,把当家主母的掌权夺回来。搞定这些,对她来说就是太平了。不过。。。她侧眸看看明修磊,如果把小四扳倒了,四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让她有点发愁。 45.半面人 兄妹俩踏入一家中规中矩的酒楼,直接往楼上走,明惜惜扫眼楼下楼上大厅,这个时段吃饭的食客很少,大都是闲坐喝茶聊天。直上三楼,没一个伙计来问询,明修磊解释说:“我来过几次,谈管家有交代下面,明府的主子来了,一律不认识。” 三楼布设简雅清静,谈均正在跟账房先生说着什么,一个伙计进来道:“谈爷,四少爷过来了。” “哦,让他在会客室等会。”谈均继续和账房先生说了一会,才结束谈话,往会客室走去。未进门,从里面飘出一个格外好听的小女孩声音,以及四少爷的说话声。 “四少爷,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情处理。”谈均走进会客室,略带歉意微笑对明修磊说道,视线随即掠向他身旁的小女孩儿,一身白底粉色小花纹衣裤,脚穿同色系童鞋,头挽双花小弯髻,一张小脸白皙粉嫩,毫无瑕疵,五官精致搭配完美,尤其一双童眸深幽如泓,似闪耀两点星芒,又觉朦胧瞧不真切。尤为特别吸人。 “谈管家。”明修磊站起身,神态尊敬有礼。明惜惜也跟着站起身,一脸好奇地打量眼前的深青色衫男子,年约五十出头,肤色白皙,脸和身材不胖不瘦,高度适中,五官明朗,眉眼齐整有神。心道:谈管家看起来比劳管家顺眼多了。 谈均心里一动,三年不见,五小姐长高了,出落得愈加精致美丽。他面含微笑道:“五小姐安好。大夫人可好?” 明惜惜略微惊讶,回答道:“娘亲很好。多谢谈管家有心。” 谈均呵呵一笑,在两人对面坐下,说道:“大夫人待我不薄,只可惜当年我无法劝住老爷。。。过去了,不提也罢,如今五小姐回来,可见老爷心意已松动回转。不知四少爷和五小姐过来,是吃饭还是别的事?” 明修磊这才说道:“谈管家,我带五妹过来尝尝楼里的招牌菜。五妹,是打包回去还是吃了再走?” 明惜惜道:“打包回去,让画儿姐他们也尝尝鲜。”明修磊对谈均道:“那打包三份,我也给娘带一份回去。”谈均便唤来伙计,传话厨房马上烧菜。明修磊又道:“谈管家,如果爹爹问起今天,你就说我和五妹申时初就过来打包回去了。” 谈均看看滴漏,如今都申时末了,这不是教他说谎吗?不解地问:“四少爷,出了什么事?” “四哥,我们把事情告诉谈管家吧。”明惜惜小声地说道。明修磊点头,把京泰酒楼发生的事叙述一遍,谈均听完,也忍不住气道:“那范家自恃有韭皇后撑腰,在京城里到处惹是生非,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啊。我们这里,范家就来吃过几次白食。”又担忧道,“今天的事,五皇子也在场,只怕后面有麻烦。” 明修磊道:“谈管家无需担心,五皇子已经赶回宫找三皇子帮忙,只要咬定三皇子也在场,范家就无法告状。” 谈均点头分析道:“三皇子愿意帮忙,当是最好。这事情传出去,没人会相信几岁小孩能欺负到他范家小姐,再者,百姓平日有眼共睹范家所作所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范家都是无理。我担心的是,范家告不了状,背后使阴招。” “使阴招?”明修磊愣住,明惜惜则心里一个激灵,对呀,那些狗仗人势的都喜欢耍阴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谈均安慰两人道:“你们也不必太担心,老爷会想法挡着,老爷深得皇上器重,皇上应该会明察是非。” 等厨房把菜烧好,包成三份,谈均找来一顶软轿送两位小主子回府。目送轿子走一段,谈均返回三楼,在尽头一间门前轻轻敲两下。“进来。”门里传来年轻悦耳的声音。 谈均推门进去,把门轻掩上,朝坐在桌前翻阅书籍的面具男子走去,将刚才的事情简要地说了。男子戴着半边银色面具,露出的半边脸甚是俊秀,面部皮肤呈一种健康的小麦色。静默片刻,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声音有些沙哑,“范家所为,该有人出面压其气焰了。此事无需操心。最近明府有什么新鲜事?” “明府确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二夫人给五小姐派去的教养嬷嬷刘氏,府里都说她中了邪,新来的教养嬷嬷赵氏,不肯住碧弦院,二夫人的贵重物品莫名失窃,没有任何线索可寻。最奇怪的是,五皇子亲自给五小姐送皇宫美食。”谈均将近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半面男子“哦”一声,轻声道:“可查到大夫人为何不回来?” 谈均道:“说到这个,就更令人惊讶了,据探回来的消息,是五小姐劝阻大夫人回来,大夫人也听从了五小姐的建议,留在寒城。” “嗯。。。确实令人惊讶。”半面男子似有所思,“谈伯,五小姐怎样?” 谈均微微一怔,脑海浮现刚才所见,想了一下方道:“五小姐比三年前愈加精致美丽,无论姿容气韵,均可惊为天人。适才接触时间太短,说不上来有何不同。” “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半面男子的半边眼眸,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最近比较清闲,他该找点事情来解解闷了。 46.美食被贪污 明惜惜兄妹俩回府后,各自回别院。明惜惜一踏入房门,只见赵嬷嬷像尊阴神般站在那里,沉着脸色,两眼冷厉散着寒气,盯着她道:“五小姐一个下午去哪了?” 明惜惜扫眼屋里,一个丫鬟都不在。她低下脑袋道:“赵嬷嬷,惜儿跟四哥去买吃的。” 赵氏已闻到一股子垂涎香味,目光落在她摆往身后的右手,“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是。。。是四哥买给惜儿的吃食。”明惜惜不情不愿地回答,担心美食被赵嬷嬷没收。 “拿过来给赵嬷嬷。”赵氏说道。明惜惜想摇头说不好,一触到赵氏凌厉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乖乖地上前,把两个纸包放到桌子上。 “真香!”赵氏打开一个纸包,看见黄澄澄发亮的芸香烤鸭,顿时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这可是蓝莲城鼎鼎有名的苏记酒楼的招牌菜,是一道有名的高档菜肴。据说用料二十多种,外表黄澄明亮,芝麻铺陈,外酥脆入口浓香,内里绵而不烂,清爽不油腻,若细细品嚼,能吃出好几种不同用料的味道来。 官家的主子经常差人买回来吃,赵氏也有幸能吃上两回,那味道,美到梦里去呢。眼珠子一转,赵氏起了贪心,这小主子是灾星,吃了是白吃,不若自己吃了,还能为主子多做事。对明惜惜道:“五小姐,这东西太油腻,吃了容易滞腹不良。天气渐热,老身让厨子给五小姐做些清淡吃食。” “赵嬷嬷,可是惜儿。。。”明惜惜想争取美食,话才开头被赵氏打断:“五小姐,明儿起,老身会教导你言行举止,如何成为一个仪态万方的大家闺秀。这些都是从小做起,长大了自然具备高贵优雅的淑女气质。之前刘嬷嬷布置的书写,要继续坚持。汤宋国崇尚窈窕淑女,五小姐必须从小保持,养成每餐只吃三分饱的好习惯,如此日后才能找到一户好人家出嫁。。。” 赵氏唠唠叨叨地训导,明惜惜的目光在美食和赵氏的嘴巴之间来回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忖难道又要给这个老巫婆下点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了美食,就再下一次好了。 赵氏滔滔不绝说得口干舌燥,明惜惜站得两小腿儿发酸,眼见赵氏喝了一杯茶,拎起纸包就要提步,明惜惜忙唤停她,认真道:“赵嬷嬷,刘嬷嬷平日教导惜儿,学东西要赶早,如今时间还早,请赵嬷嬷先教惜儿如何行走才象一个大家闺秀。” 赵氏原本就是另抱有目的而来,哪是有心来教小主子真正的淑女礼仪规范,明惜惜主动提出,正中她下怀,放下纸包,赵氏重又坐下,指挥明惜惜站好,两腿并拢,下巴端平,双目平视,两手交叠置于上腹,让她小碎步地直线行走。 明惜惜依言行走了几步,马上被叫停,赵氏站起来道:“错了错了,肩膀不能抖动,上身不能摇晃,过来再行走。” 明惜惜故作不解道:“赵嬷嬷,怎么做到走路时上身不动呀?惜儿不懂,赵嬷嬷示范一遍给惜儿看可好?” 赵氏果然起身,走到屋子中间给明惜惜做示范,她个头中等,不若刘嬷嬷肥胖,肤色白皙五官也周正,行走起来确有几分动人之姿,当然,只限于从背影来看。明惜惜就趁着赵氏往另一端行走过去的空隙,快速从怀里掏出小纸包打开,取出那根鸡毛。 为了遮掩打开纸包的声音,明惜惜拍起赵氏马屁:“赵嬷嬷走路好好看哦!若是在街上,会让人误以为是双十年华的年轻小姐呢。” “那是,赵嬷嬷我年轻时,就是娘家方圆百里的一枝花,媒婆都快把门槛给踏平了。”赞美话谁都爱听,有的人特别爱听,赵氏说起年轻时,很是得意自豪,她迈着均匀的小碎步,走得笔直缓慢,明惜惜的卧房很宽大,等赵氏走到对面墙再转身折回来,手脚伶俐快捷的明惜惜已经将鸡毛浸入茶壶并晃了晃。 “赵嬷嬷,惜儿走给您看。”明惜惜主动上前,学着赵嬷嬷的样子抬头挺胸两腿并拢,双手置于上腹,沿着直线往前走,夸张地走起了猫步。 赵氏盯着她的两条小腿儿,像要打岔似地,却又总差那么一点点儿,小屁股一扭一扭地,上身跟着左右摆动。皱着眉头大声喊道:“停!你过来。” 明惜惜听话地停步,转身,走过去。一脸天真、两眼无辜地看着赵氏。 “刚才我是怎么走的?腿是长给走路,不是给打架。看看你刚才走的,两腿曲成什么样?你以为自己是猫啊?过来,跟我后头好好看着学走。”赵氏面色不耐,走到明惜惜前头,声言凌厉,“好好给我瞧清楚了,走不好路,饭别吃了!” “惜儿一定走好路。”明惜惜声如细蚊,十分受教的怯弱模样,赵氏抬左脚,她跟着抬左脚,赵氏迈一个小碎步,她便脚头抵脚跟,低着小脸咧嘴偷笑。 “这次可好好记住了?”赵氏折步回来,明惜惜点个头,规规矩矩走了几步。回到桌前,她抢先主动给赵嬷嬷倒杯茶,一脸恭敬道:“惜儿愚钝,赵嬷嬷辛苦了,赵嬷嬷请喝茶。” “唔。这就对了,小辈要敬老辈。”赵嬷嬷端起茶杯,两口喝完。明惜惜又道:“赵嬷嬷,这只芸香烤鸭送给您,这一只,惜儿一会和画儿给刘嬷嬷送去。惜儿听画儿说,刘嬷嬷最近喝药多,需要吃点营养丰富的东西。” “唔,五小姐能做到不独食,是为识大体之举,很好。老身先回去了,晚上你好好习字,练习走路,明天老身过来检查。”赵氏见她还算识相,言语缓和不少,拎了个芸香烤鸭得意洋洋地走了。 明惜惜等她走出主屋,赶紧把茶壶剩下的茶水给倒了,趴在窗上冲她背影唾口道:“狗屁老巫婆,就这点水平当教养嬷嬷,贪污我的芸香烤鸭,看你今晚不拉成泥巴去。” 47.蹩脚下马威 第二天清晨,赵氏没有过来,原来昨夜里她肚子疼,跑茅厕跑得腿软,拉肚子拉得浑身瘫软,如今虚脱躺在床上呻吟呢。官伊尔在背后骂了句“不中用”,后大夫过来了,官伊尔领着后大夫前往碧弦院,明修娉也要跟去,被官伊尔阻止,“娉儿乖,那边地方不干净,一会洪夫子过来,你跟姐姐准备一下。” 明修娉假意应着,等娘亲一走,她立即拖上姐姐要往碧弦院走。“姐姐,那小贱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五皇子都给勾引过来了。” “妹妹想知道,亲自去问她。”明修琳应道,一个将来不会有出息的皇子,何须她在意?“姐姐就不过去了,等洪夫子来上课。” 明修娉挽着姐姐的手臂撒娇道:“好姐姐,就过去一会,洪夫子来不了那么快。姐姐不想再给点厉害颜色那小贱人看看?” “好吧,就过去一会。”明修琳有点心动,她当然想看到那小贱人像条小狗似地眼泪汪汪。 早间的风清爽宜人,姐妹俩一路说笑,娇容堪比沾带晨露的花朵,走到半路,遇到从碧弦院方向过来的青儿,见两位小主子到来,忙上前福身道:“二小姐安好,三小姐安好。” 明修娉道:“我娘是不是在刘嬷嬷那里?”青儿答道:“二夫人带了后大夫到刘嬷嬷屋里,这会正往五小姐屋里过去。” “好,你下去吧。”明修娉一摆手,娘亲也在,正好一齐将那小贱人狠狠修理一番。“姐姐,我们快过去。” 明惜惜刚起床,画儿在给她梳洗,官伊尔带着贴身丫鬟小灿走进屋来,看见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小人儿,皮笑肉不笑道:“五小姐真会享福,教养嬷嬷没教五小姐要早起?” “二夫人。”画儿忙停下梳发动作,朝官伊尔福了福身。明惜惜坐在椅子上,转了身过来,上身微微一弯,似乎没听到她的话,甜甜笑道:“二姨娘早安。” “哼,我是早安,府里上下百来口人,大小事都得我管着,哪能跟五小姐比着享福啊?”官伊尔对那天真甜美的笑容心生厌恶,施施然走到一张椅子坐下,明惜惜对她的嘲讽当做空气,对画儿道:“画儿姐,给二姨娘上茶。” 画儿应声,过去拿起茶壶正要倒茶,官伊尔道:“不必了,如今碧弦院的东西,哪样不是经我添置?五小姐既然回来了,应该学会如何遵守府规,做个规规矩矩的明府五小姐,别小小年纪就给人落了闲话去,明府是堂堂右相府,五小姐丢得起那人,明府可丢不起。” 明惜惜心里不禁鄙视,就算要找理由,也找个好些的,她一个六岁小朋友,跟一个叫五皇子的小朋友在一起玩儿,怎么就成了会给人落了闲话丢人?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借题发挥的水平也太低档。 她睁着天真无邪的眼,不解地问:“二姨娘,惜儿听不懂哦。” 官伊尔冷冷一笑,狐媚的脸皮带着三分阴狠七分嫉恨,“明惜惜,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既然回来,就要听当家主母的,从今天起,碧弦院不许陌生人踏入半步!若是违令,休怪我让账房扣除每月月银!你最好给我都记住了,别哪天饿死了弄脏我明府地方。” “哦。”明惜惜双眸迷惘不解,脸色有些惶恐害怕,呆呆地应了句。官伊尔看都不看她,起身带着丫鬟翩然而出。 “五小姐?”画儿既心疼又担心,又不忿小主子受这样的委屈。明惜惜收起呆然惶恐的表情,转身对着梳妆台,道:“画儿姐,惜儿想要编小辫子。” “画儿姐,今晚我们继续实施计划。”明惜惜一边想,一边说道,“五皇子若过来,让他务必带上四哥一起进门。若有人拦阻,请他亮出皇子身份。”官狐狸想以此克扣她月银?门都没有。 “是。五小姐,听说老爷今天会回来。”画儿细心轻巧地给她编着小辫子,含笑道,“五小姐的意思,四少爷是明府的人,不在陌生人行列,五皇子跟四少爷是同窗,又是君臣之子互往,算不上陌生人,更何况对方身份是皇子。” 明惜惜点下头道:“嗯,就是这个意思,官狐狸的借口掰不过惜儿的正理。那个爹今天回来正好,惜儿的计划,可不能少了他哦。” 明修琳姐妹俩才到碧弦院大门,官伊尔从里面出来,看见俩女儿过来,忙唤道:“琳儿,娉儿,娘不是让你们别过来?快回去,洪夫子应是过来了。” “那就让他等等。”明修娉不以为意。官伊尔嗔眼小女儿道:“你呀,知不知道洪夫子身价多高?多少人争着请他授业,多少人以做他学生为荣。爹娘请他,可是花了大银子,不给我好好学,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明修娉吐吐舌头,有些不甘地往碧弦院里面瞥眼,道:“娘,人家不是贪玩,就想过来让小贱人出出丑,修理修理她寻点乐趣。” 官伊尔笑了笑道:“傻丫头,娘刚才已经给她下马威了。今天你爹回来,表现好点。我们回去。” 48.背后中伤 一个上午,五皇子没有送美食过来,明惜惜便想着或是下午就送来了。她安心地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明万锦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官伊尔立即奉上热茶,又是捶肩又是揉背地,温声软语地体贴,明万锦惬意地轻闭着眼,握住她一只手感慨道:“伊尔,还是你最心疼我。” 奈春巧端着一小托新鲜出炉的点心和参茶,正好走到厅堂门口,听到明万锦这句话,心里不禁酸酸地几分怨艾。无视官伊尔的狐媚嘴脸,柔柔笑着走进去,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上前福身道:“妾身见过老爷。老爷可回来了,这些天,可把妾身和姐姐好想念。” 明万锦呵呵一笑,午睡片刻的奈春巧,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润光泽,少妇的娇媚风情自然散发,看得他心里一动,顺手拉过奈春巧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玉手,“春巧春巧,你这小嘴儿今天特别应景。长幼有序,明晚老爷再去宜居院。” 身后给他按摩的官伊尔闻言不禁露出胜利的微笑,在老爷心里,还是她最重要。奈春巧掩住心中失落,含笑点头,端来参茶道:“老爷在外不比在家,妾身特意为老爷亲自冲泡了一杯参茶,补补身子,驱除疲劳。老爷趁热喝了效果最好。” “好好,春巧的手艺,无人能比,老爷我有口福。”明万锦喝着参茶,只觉从里到外地滋润舒适无比。奈春巧递上一小块松软可口的点心,明万锦咬一口,又觉甜酥到心底去了。他拉过官伊尔,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位佳人美眷,不禁叹道:“有你们姐妹俩相伴,我明万锦不枉此生啊。”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迅速移开,各自在心里鄙夷对方。姐妹?都在娘家呢,老爷面前是姐妹,一个转身,不知是何面目呢。 “琳儿娉儿和磊儿怎样了?有没有偷懒闹性子?”明万锦吃着可口点心,喝着滋补参茶,问起儿女近况。 官伊尔笑道:“琳儿自小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娉儿平日爱闹性子,如今也乖巧多了,洪夫子还赞叹两个女儿聪明乖巧。” 奈春巧也含笑道:“磊儿每日按时去太学院念书,那几位皇子,对磊儿都很好。” 明万锦听得点点头,又吃掉两块小点心,脑海浮现一张天使般的小脸,问道:“惜儿怎样了?” 先前各自鄙夷的两人,迅速互望一眼,站到统一战线,配合默契起来,官伊尔眉头微微一蹙,欲言又止的样子,明万锦疑惑道:“惜儿怎么了?” 官伊尔轻叹一声,道:“妾身先前派刘嬷嬷过去做惜儿的教养嬷嬷,怎知惜儿人前乖巧,人后胡闹任性非常,把个刘嬷嬷楞是给气倒了,刘嬷嬷不知又撞了什么东西,如今躺在床上养病。妾身又从娘家找来赵氏给惜儿做教养嬷嬷,赵氏在妾身娘家深得爹娘敬重,可惜儿不但不好学,还背后骂赵氏,那些粗口话儿。。。妾身都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 明万锦听得甚是生气:“惜儿如此任性无礼,目无长辈,冰冉是怎么为人母亲的!” 奈春巧道:“老爷莫气,气坏身子妾身和姐姐都心疼。许是在那荒蛮之地缺乏管教,沾染了不良风气,惜儿还小,慢慢调教便是。” 明万锦神色微微缓和,这话有道理,“唉,若非惜儿命格与明府相克,我又怎会送她去寒城?” 官伊尔安慰道:“老爷无需自责,惜儿做出牺牲,保明府上下平安顺利,也算是为她自己积功德一件。” “是啊,姐姐说的对,惜儿命格特殊,天注定的事情,老爷若为此伤身,不值得呀。”奈春巧也柔声规劝。 门外,匆匆走来丫鬟青儿,进来向三位主子福身道:“奴婢见过老爷、二夫人、三夫人。” 官伊尔忙道:“青儿,什么事情?”青儿回道:“刘嬷嬷的肿痛瘙痒难忍,不肯再吃药,哭喊着要寻死寻活的,奴婢们劝不住,来请二夫人做主。” 官伊尔“哎哟”一声,精心挑画的眉毛蹙到一起,面带愁云道:“这可怎办是好?刘嬷嬷自小跟随妾身左右,如今出了这棘手事情。。。老爷,还请老爷替妾身拿主意。” 明万锦奇道:“我不在府里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嬷嬷得的什么病,后大夫也看不好?” 官伊尔一脸犹豫,为难且带几分彷徨道:“老爷,妾身若说了,老爷可不许生妾身的气。” “你说,我怎么会舍得生你的气?”明万锦牵着她柔软白皙的美手,迷恋地看着她狐媚娇颜含笑说道。奈春巧端坐旁边椅子,端了茶浅浅地喝,强迫自己忽略丈夫对官伊尔的迷恋眼神。 官伊尔根本就当奈春巧是透明物,她顺势坐到丈夫腿上,轻声道:“刘嬷嬷上一回浑身红痒,请后大夫给看好了。老爷出外公干的这几天,刘嬷嬷又莫名地犯病,浑身肿痛瘙痒,像一只粽子似地,后大夫也查不出病因来。前儿还说撞鬼,不肯再住碧弦院。妾身过去看望,只见刘嬷嬷神情恍惚害怕,病情未见好转,青儿说,刘嬷嬷先后两次说撞鬼。” 青儿点头道:“是的,那天清晨,刘嬷嬷爬出房门,喊着救命,把奴婢们都吓一跳,红儿绿儿银儿都可以作证奴婢说的话。” 奈春巧心里恼恨官伊尔迷住丈夫,却又不得不联盟对付大房,故作惊咋道:“不是后来请了明月道长在碧弦院布阵吗?怎地没效果?” 49.那个纠结的爹 官伊尔满脸愁云道:“是请了明月道长布阵,不知为何,还发生这样的怪事?妾身看刘嬷嬷神智清醒,后大夫也说她神智正常,不可能说胡话。老爷,会不会是。。。惜儿煞气太重?” 奈春巧表示质疑:“惜儿一个小孩子,怎会有这么重的煞气?姐姐莫吓人了。” 官伊尔却道:“妹妹你是不知道,命格极特殊的人,有好有坏,惜儿不幸,是极坏的命格,最克身边亲人,老爷才不得已送走惜儿。如今提前接回来,是因为上次宫廷春宴,皇上有令,所有官员子女必须参加。刘嬷嬷作为惜儿的教养嬷嬷,也算是半个亲人,刘嬷嬷年纪大身子弱,每天与惜儿相处,又居住碧弦院,容易被克到,不足为奇。” 奈春巧听罢,慌得对明万锦道:“老爷,惜儿煞气这么重,快想想办法啊,妾身若被克到,倒还不怕,就怕磊儿受牵累,磊儿可是妾身的命根子啊!”也是明府唯一的独苗啊!奈春巧在心里暗暗补上最后一句。 明万锦刚刚还带着温和笑容的脸,此时已是沉重如山了,两房侍妾的说话,在他心里投下巨大阴影,他松开官伊尔,一言不发起身走出厅堂。官伊尔和奈春巧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脸上均露出得逞的笑容,丈夫每有此举,说明要不了多久,丈夫就会做出不可更改的决定。 书房里,明万锦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眺望着窗外一庭绿意,陷入深深的沉思。毋庸置疑,小女儿是三个女儿中长得最为美的,人亦聪明伶俐,天真烂漫讨人喜爱。老天爷让小女儿背负特殊命格,他认了,所幸还有两个女儿,虽不及小女儿美丽,也是不可多得的漂亮。如果,明月道长的精心布阵仍难以压制小女儿的命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将小女儿远送寒城。 蓦然间,宫太傅的话在耳边响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国之后。这是何等的荣耀?明家数代,过去只出过几个举人,家道一直旺不起来,到了老爷子一代,才做了个九品芝麻官,到他本人,努力加机遇,升至堂堂一品右相,是明家历代以来最高的官了。若是宫太傅所言成真,明家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不但族人跟享荣华富贵,明家更会被载入史册编谱。 明万锦的心,纠结、矛盾、犹豫。。。头一回没有果断地下决定。他是个细微谨慎的人,皇上那日的问话,一直留在心里细细揣摩,只是,君王心机深测如潭,又岂是他人轻易见底的? “笃笃笃”,力道均匀的敲门声,随即响起劳中的声音:“老爷,宫里来人,在前厅侯着。” 一听是宫里来人,明万锦收起心思,离开书房,快步朝前厅走去。 当看到那抹深黑蓝色身影,明万锦已在脸上堆起笑容,人未近前声已传到:“哈哈,原来是珍公公到访,明某来迟一步,还请珍公公贵人有海量,多多包涵。” 那一手拂尘的珍公公正站在一幅字画前,听到声音回转身,看向大步走来的明万锦,白胖的脸上带着笑意,向前走两步道:“明右相言重了,洒家也是刚刚到贵府。” 明万锦热情地招呼珍公公落座,让下人再次上温热好茶,这位珍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轻易不能得罪的狠角色。明万锦呵呵一笑道:“不知是什么风,把大忙人珍公公给刮到寒舍来了?” 珍公公呷口香茶,也笑道:“明右相真是个风趣之人,瞧瞧您这府里,处处精致华丽,喻为寒舍过于低调了。” 明万锦抱拳朝东,朗声道:“珍公公才是说笑高手啊,明某不过一介官员,忠于皇上,才有这皇上赏赐的一砖一瓦,为明某及家人遮风挡雨。” “明右相不愧为文官之首,论嘴上功夫,洒家甘拜下风。”珍公公的笑声有点尖,稍稍敛了笑容道,“洒家今日来,是为皇上传话,皇上让明大人携令千金,明日进宫面圣。” 明万锦面带惊讶,迷惑问道:“珍公公,可知是为何事?” 珍公公道:“洒家也不太清楚,据说是跟三皇子和五皇子有关。明大人,这话传到了,洒家不宜久留,先行告辞。”说完站起身,明万锦忙跟着起身道:“珍公公事务繁忙,明某就不挽留了,明某恭送珍公公。请。” 送走珍公公,明万锦没有返回主院,而是走向碧弦院,走了一会,方想起刚才珍公公没具体说让带哪个女儿进宫,自己也忘了问仔细。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碧弦院外墙。还未走到正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儿快乐如小鸟的甜美笑声。 那小人儿一身淡翠色衣裤,眼上蒙着白色方巾,和院里的几个丫鬟正在玩捉猫猫的游戏,一头可爱的小辫子随着小主人的跃动,而一蹦一蹦地起舞,滚浪荷叶边的衣襟时而飞旋开来,小小身影彷如林间的小鸟,快乐飞跃,快乐鸣唱。明万锦静静站在大门口,眼里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迷茫。 “老爷来了。”绿儿一个躲避转身,瞥见远远站在大门的身影,其他人纷纷停下,院里一时安静下来。明惜惜一把扯下方巾,视线扫过画儿等人,当看见那大门处的男子,怔了怔,随即扬起天使笑脸,一声“爹爹!”娇唤着跑去。 50.责问 给读者:今天外出,依然是系统定时发布,可能会有延迟,请大家谅解。 明万锦本能地弯腰,张开双臂抱起飞奔而来的小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在眼前,如一朵小雏菊冉冉盛放,当柔嫩的小手搂上来,明万锦的心悄然一软,脸上浮起慈父般的笑。 “爹爹,惜儿好想爹爹。”明惜惜将小脑袋靠在父亲肩膀上,语态十分亲昵。 “呵呵。。。”明万锦不由轻笑出声,对着小女儿天使般的笑脸,绵软甜糯的童声,责问的话楞是说不出口。“惜儿,在府里乖不乖?” 明惜惜童眸一转,轻轻道:“惜儿有点不乖,可是惜儿不是有心的。” “哦?惜儿哪里不乖了?”明万锦一愣,想不到小女儿如此诚实。明惜惜一副认错的表情,两只眼睛纯净无邪地看着父亲,“惜儿没有听刘嬷嬷的话,天蒙蒙亮起床习字,学女红。可是惜儿也有很乖哦,每餐只吃三分饱,吃素菜不吃荤菜。可是。。。可是惜儿老是肚子饿。”说到末句,笑容没了,小脸怏怏不乐。 明万锦惊异地问道:“谁给惜儿说的每餐只吃三分饱?吃素菜不吃荤菜?” “刘嬷嬷呀。刘嬷嬷说,每餐三分饱,将来长大才能找好人家。”明惜惜软软地说道,“爹爹,赵嬷嬷昨儿教惜儿如何成为大家闺秀,惜儿走给您看好不好?” “哦。。。好。”明万锦放下小女儿,心里为刚才的话吃惊,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期,刘嬷嬷怎可如此教导? 明惜惜站定,双腿并拢,下巴端平,双手交叠与上腹前,呈直线迈起小碎步,她人小腿细脚短,明万锦看着她脚后跟和脚尖不断撞尾,眉头蹙起,一脸疑惑,“惜儿,赵嬷嬷这么教你走路?” “嗯!爹爹,惜儿走的好不好?”明惜惜转身回来,胖嘟嘟的小手牵上父亲的大手,仰起天真小脸期待地问道。 明万锦没有回答,招手让在场的四名丫鬟过来,向画儿问道:“你告诉老爷,刘嬷嬷平日如何教导五小姐?” 画儿同情地看了看五小姐,回答道:“刘嬷嬷对五小姐管教极为严厉,规定天蒙亮五小姐必须起床,抄心经,学女红,没有允许,不可擅自离开屋子,更不能走出碧弦院。一日三餐,早饭小碗白粥加凉拌小菜,中饭和晚饭,均是小半碗米饭加两碟素菜,有时候添一点肉末。” “简直胡闹!”明万锦很是生气,音量提高了两拍,严厉的目光扫向另三人,“你们给老爷说实话,刘嬷嬷果真如此对待五小姐?” 银儿一直是后院打杂的粗使下人,甚少能见到主子,她怯怯地点点头,红儿瞥眼画儿,道:“老爷,奴婢也曾看见过,五小姐只有素菜吃,没有荤菜吃。” 绿儿道:“奴婢也看见过,五小姐还没吃饱,刘嬷嬷便下令撤走饭菜,让五小姐一整日坐在屋里抄写心经。” “岂有此理!眼里还有没有主子的存在?”明万锦一甩袖子,面色阴霾两眼愤怒,“来人,立即把刘嬷嬷叫来。” 画儿道:“老爷,刘嬷嬷浑身肿痛,怕是走不了路。” 明万锦这才想起,之前官伊尔说过的话,愤怒的情绪慢慢沉下来,忽然心生疑惑:刘嬷嬷如此欺凌惜儿,只怕是瞒着伊尔进行。这么一想,他再问道:“二夫人可知这事情?” 画儿瞥眼五小姐,只见她垂在身侧的一根小手指左右摆摆,道:“刘嬷嬷管着碧弦院,二夫人事情忙,或许不知情。” 红儿也附和道:“刘嬷嬷跟奴婢们说,二夫人让她行使管理碧弦院的权力。刘嬷嬷是二夫人派来的教养嬷嬷,奴婢们不敢求证真假。” 银儿和绿儿大多数时间在厨房杂院呆,对此保持沉默。明万锦冷笑道:“一个下人婆子,还要骑到主子头上不成?派人过去,把这个主次不分的老婆子给我拖来。” 大门外,青儿正走来,听到老爷高音量的说话声,吃了一惊,贴着墙门悄悄探个头往里一看,果真是老爷,小主子和其他几名丫鬟都在场,性巧的她,一联想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感到不对劲,转身就往回走。 画儿和绿儿走出大门,要去找两名家丁过来帮忙,忽瞥见那转角匆匆走掉的身影,脚步不由放缓,那身影,很像是青儿,而那个方向,是通往丽芙院后门。绿儿见她放停脚步,奇道:“画儿姐,怎么了?我们快走,老爷还等着呢。” “哦,好。”画儿来不及细想,忙跟上绿儿脚步。找来两名家丁,去小侧院将刘嬷嬷从床上拉起,左右架着拖出来,刘嬷嬷整个人肿的变形,像被注了水似地,脸上脖子上一颗颗红点像被蚊虫叮咬,两眼无神脚步虚浮。两名家丁已听说可能会传染,各自戴了布套搀扶,刘嬷嬷就这么被半扶半拖着来到碧弦院。 一见明万锦,刘嬷嬷便要下跪,俩家丁放开手,刘嬷嬷左右晃晃,勉强定住上身,流泪道:“老爷,请老爷为奴才做主啊!” 明万锦被她的情形给震惊,指着她惊问道:“你这是何病?怎如此怪异?” 明惜惜一脸害怕靠近明万锦身侧,攥住他大手道:“爹爹,惜儿怕。” 明万锦忙抱起她,安慰道:“惜儿别看。”对画儿道,“抱五小姐回屋去。”明惜惜马上摇头,小手搂住他脖子,趴在他肩后道:“惜儿不要回屋去,惜儿要跟爹爹在一起。” “好好,惜儿呆在爹爹身边。”明万锦抱着小女儿绵软飘着奶香的小身子,心里也不舍得放手,柔声道,“惜儿不要回头看啊。” 再看向刘嬷嬷,面色已变严厉,怒目而视道:“一个爬到主子头上的人,还有胆让我给你做主?说!为何虐待五小姐?谁借给你豹子胆?” 刘嬷嬷懵了,进府这么久,从没见过老爷发这样的火说这样的话,她吓得赶紧匍匐在地,急声道:“老爷,奴才不知老爷说这话什么意思?奴才一直忠心耿耿替老爷夫人做事,就是给奴才豹子胆,奴才也不敢吃啊。” 51.小三求情,惜无奈 明万锦怒哼一声,冷笑道:“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老爷夫人不在碧弦院,你就胆大包天了?五小姐的膳食,你打理得挺好啊,白粥送凉拌菜,半碗米饭送素菜,你还教导有方,告诉五小姐将来长大才能找好人家!你若无此言行,旁人又何需杜撰作证你?” 刘嬷嬷当即吓得直冒冷汗,浑身发抖,惨白的脸色衬得脸上的红点愈加清晰注目。她将头磕到地上,连声哀求道:“老爷,请老爷明鉴!奴才自知身份低下,哪敢如此克扣虐待小主子?定是小主子贪玩跟老爷胡说一通。。。五小姐,你快替奴才澄清事实啊。”说到末句,刘嬷嬷抬起头,看向老爷怀里背对她的小主子。 “爹爹,惜儿说的都是真的!娘亲从小告诫惜儿,要做诚实的好孩子,爹爹和娘亲才喜欢。”明惜惜回转头来,举起一只小手遮住视线不看地上的刘嬷嬷。“刘嬷嬷还逼惜儿说谎话,刘嬷嬷不是好孩子。” “刘嬷嬷还逼惜儿什么谎话?”明万锦一听还有,更气得火冒三丈。明惜惜的小耳朵里,忽然传入一些细微的纷杂声音,小眉毛一跳,道,“刘嬷嬷说,如果老爷问起惜儿为什么吃的这么少,惜儿要回答是大夫吩咐的少吃多餐。刘嬷嬷还不让惜儿在院里玩儿。”说到最后,玉瓷似的小脸,神态十分可怜无辜。 “刘嬷嬷,我看你今天不但是吃了豹子胆,还吃了熊心胆!看来安逸的日子你是过腻了,人来,给我拖到外面鞭打五十!”明万锦大手一挥,十分盛怒。 “老爷饶命啊!饶命啊!”刘嬷嬷吓得感觉不到痛痒了,鞭打五十下,那会要她老命啊。她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渗出血丝,两名家丁上前架起她就往外走,刘嬷嬷一边挣扎,嘴里嚎喊:“老爷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爷,求求您饶了奴才!” “老爷,老爷,发生了什么事?”一道丰腴的华丽身影出现碧弦院大门,匆匆跨入门槛,面色焦虑朝这边走来。明万锦看向来人,惊讶道:“伊尔,你怎么来了?” 官伊尔瞥眼跟在身后的小灿和青儿,视线快速扫过在场所有人,上前道:”老爷,妾身听说刘嬷嬷被罚,不知是何缘故?” “二夫人,二夫人救救奴才!”刘嬷嬷看见救星来了,眼中燃起免罚的希望。两名家丁不敢妄动,放了刘嬷嬷,左右站着等待主子发令。 明万锦怒视刘嬷嬷,对官伊尔道:“伊尔,你来得正好,你问问她去,都对惜儿做了什么?” 官伊尔面色一愣,看向地上的刘嬷嬷,使个眼色,问道:“刘嬷嬷,你对惜儿做了什么?” 刘嬷嬷接到她眼色,心头有些咋糊,犹疑着道:“二夫人,奴才。。。奴才一切都按照二夫人的指示去做,教导好五小姐,别个乱事儿,奴才什么都没做啊。” 官伊尔听了,颇为迷惑道:“老爷不会平白无故生气,刘嬷嬷,难道是你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刘嬷嬷蓦然一怔,再看主子的眼神,心里一沉,主子是要她一个人承担下来。心头不禁悲戚,这条老命,今天要断送这里。把心一横,哭道:“二夫人,奴才、奴才确是背着二夫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奴才不该减少五小姐的荤食,不该对五小姐禁足。。。是奴才没掌握好分寸,操之过急,以为这么做是对五小姐好。二夫人,奴才知错了,求求您,看在奴才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过奴才一回。” “哼!操之过急?我堂堂右相府的女儿,几时轮到你这个下贱婆子来发号施令?今天你骑在五小姐头上,明天是不是想骑到老爷和夫人头上了?混账东西!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明万锦怒在头上,只觉这刘嬷嬷越看越不顺眼,实则也在为其他下人做个大大的警告。 “饶命啊!老爷夫人饶了奴才吧!奴才鬼迷心窍,心智昏庸,犯了大错,奴才甘愿、甘愿降级,但求老爷夫人饶了奴才这条老命。奴才对天发誓,今后再也不犯错了!”刘嬷嬷浑身抖嗦,不停磕头,地上已沾血迹点点。 官伊尔也是头一回看到丈夫发这么大的火,她看了明惜惜一眼,心里更是恨意徒增,丈夫为这个小贱人发这么大的火,多留一天,威胁就多一分,她必须尽早弄走这小贱人。 她上前轻抚着丈夫的胸口,柔声道:“老爷,别气了,刘嬷嬷跟随妾身多年,她就是爱贪点小便宜,喜欢好吃的,妾身给惜儿指派的美食,八成都落她肚里去了,不然她一个老婆子能养成这么肥?老爷,如今这错她也犯了,也知道错了,妾身不是无情之人,还求老爷看刘嬷嬷服侍妾身多年的情面,念她是初犯,饶了她这一回。老爷要责罚她,妾身没有意见,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是老爷您看她现在这样子,鞭打五十,只怕真要了她老命。” 明万锦皱眉道:“伊尔,你想为一个老婆子开脱以下犯上之罪?” 官伊尔又是柔柔一笑道:“老爷,妾身再愚昧,也不会做这等糊涂之事,更不会忤逆老爷。妾身是想,如今责罚她,只怕闹出人命,对明府不好。妾身有个折中建议,不妨等她这怪病好了,再进行责罚。老爷以为如何?” 明万锦略一思索道:“念在她服侍你多年份上,今天暂且饶过。就依你之见,等好了再进行责罚,鞭打五十,禁闭柴房五天,降为粗使下人等级。” “谢谢老爷给妾身的情面。”官伊尔对着丈夫福福身,看向刘嬷嬷道:“还不快谢过老爷的仁慈?” 刘嬷嬷听到今日免去责罚,他日仍是得接受鞭打五十,还要降为等级最低的粗使下人,只道这辈子混爬了几十年,好日子就此断送,心头无限哀戚,她忙再次磕头道:“奴才谢过老爷仁慈之恩!谢过二夫人替奴才求情!” 52.偷窥 本是精彩的一场戏,因官伊尔及时到来的插足,而提前落幕。明惜惜等了一天也没见五皇子送来美食,精彩的戏又被小三截杀掉,心情很是不爽,对那个爹的认识,又深了一层,狐媚的小三,对男人绝对是个大诱惑。 “五小姐,能去掉一个老巫婆,也是好的。大夫人若知道了,一定为五小姐高兴。”看小人儿在床上滚床单,一张小脸皱巴巴地像苦瓜花,画儿放下莲子汤,笑说着过去抱她起来。 明惜惜苦着脸道:“画儿姐,惜儿一点都不高兴,小三真的会不理老巫婆?惜儿才不信呢。惜儿觉得,这个是小三的缓兵之计,等爹爹的气头消了,就会想法子救老巫婆。唉~!爹爹为什么那么迷恋小三呢?唉~!娘亲那么美,气质那么高雅,心肠那么好,爹爹为什么对娘亲这么无情呢?唉~!” 一连三个唉的叹气,让画儿忍俊不禁,刮刮她可爱小鼻子道:“五小姐就爱模仿大人。别叹气了,吃完莲子汤,一会该觉觉了。” “嗯。画儿姐,你让绿儿红儿银儿进来,给她们各自打赏一些碎银。告密者就不必打赏了。”明惜惜一边喝莲子汤一边说道。 画儿点点头:“好,一会我去叫她们进来。” 明惜惜吃完,画儿端了空碗出去,顷刻,绿儿等三人随在身后陆续进屋。 明惜惜斜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身洁白合体亵衣,两只白嫩小脚丫晃着,手上拎着一个小钱袋,打秋千地晃摆。看见画儿把人都叫进来了,端坐了小身子,对三人道:“今天关于刘嬷嬷的事,你们都为惜儿说话,很勇敢。娘亲教导惜儿,要感谢帮助自己的人。为表谢意,惜儿这里给大家一点打赏,不要嫌少哦,因为惜儿还小,等惜儿长大了,挣许多许多的钱,就给你们很大很大的红包。” 说罢,让画儿将钱袋里的碎银全部均分给三人。三人拿着钱,先是惊讶,听这童真可爱且认真无比的话,不禁又面露笑意,绿儿道:“谢谢五小姐赏赐。奴婢今天是实话实说而已。” “奴婢也谢谢五小姐赏赐。”银儿一直以来都是粗使下人,被分来碧弦院,仍然是粗使丫鬟,活儿却轻松许多,日子长了,也很是喜欢这位天真可爱的小主子。 红儿今日相帮说话,是因为和刘嬷嬷之间的过节,拿着这些碎银,虽不多,也不算少。三夫人的吃穿用度,比五小姐不知好上多少倍,平日给下人打赏,却是抠门得很。对小主子的赏赐,自然乐意。细心的她发现,唯独少了一个青儿。故作惊讶道:“奴婢谢过五小姐。咦?青儿呢?” 明惜惜立即一皱小鼻子,气哼哼道:“惜儿的钱不多,只给帮助惜儿的人,不给告密的坏蛋!”孩子气的话,却透着两分严厉,三人一听明了,再次谢过,退出主屋。 夜深人静,月色清冷柔和,碧弦院的屋顶上,悄无声息坐着一个黑衣面具男子,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一时抬头看月亮,一时又低头看向斜对面的屋子。忽然,一条小小身影,如猫咪般轻盈无声跑出了院门。黑衣面具男站起身,在屋顶上跟着方向飞掠而去。 这小小如猫咪轻巧的身影,正是明惜惜小朋友,她穿着紧身黑衣黑裤,头戴黑方巾,脸蒙黑纱布,只露出一双深幽无邪的眸子,两颗黑亮眼珠灵动地转着。出了碧弦院,她快速往丽芙院后门跑去。明府有护院夜间巡逻,分为四班,每班四名,每晚两班人马巡逻,明府地大,一个主院四个别院,护院主要巡逻在主院和其中的丽芙院、宜居院,一圈巡逻下来,要花费约三刻钟的功夫,明惜惜早前已摸好护院巡逻时间段落及巡逻路线,这一路小跑非常顺利。 她娴熟地取出随身带来的带钩绳子,往高墙旁的大树上用力一甩,钩头稳稳钩在一粗干上,抓住绳子,她攀着树身快速轻巧往上爬,到了树干上面,再拉起绳子,瞧准巡逻刚过,把绳子往墙内一甩,另一端的钩头稳稳扎入地面。如滑铁索般再沿着绳子滑下去。到了地面,她把钩头拔起,用脚蹭平地面,绳子拉到那爬墙常春藤上,不细看,是看不出来有绳子在上面的。 做好这一切,她大步流星朝丽芙院的主屋走去。院子里一片静悄,她穿过环廊,迅速朝小三的屋子移去。其他的窗户,都处在黑暗中,唯独那扇窗,还透出微弱的光,明惜惜不由心忖,小三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为今天的事睡不着觉?心念转动间,人已到窗下。 “老爷。。。嗯嗯好舒服。。。啊老爷!”从房里传出小三奇怪的说话,伴随时高时低的喘气声啊啊声,明惜惜头冒几个大问号,纳闷小三在搞什么东东?回头四下看看,没人。拨起好奇心的她,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窗户,她努力伸长着手,指尖触及扇窗,窗户微微动了一下。心一喜,窗户没上拴。她飞快跑去那堆石山,找来一块小方石垫在脚下,轻轻地推开半扇窗,两手费力地攀在窗台上,伸长着小脑袋往里看去。 53.被掳走了 一幅春色荡漾图蓦然跳入眼帘,明惜惜顿时瞪大眼睛,心里惊叹:哇!那个爹原来好这口!哇!那个小三太给力了!她觉得眼睛要喷火了,想要抽手擦擦眼睛,忘了自己是趴在窗台上,平衡度失控,小身子朝后仰天倒去。惊得她小嘴儿一张,“啊”字还没喊出,蓦地拂来一阵风,落入一个敦实的怀抱,一只手同时捂上她小嘴。 瞥眼屋内的激情四射图,黑衣面具男一个飞脚,将那块小石踢飞落入远处的草丛,抱着明惜惜迅速离去。 飞回碧弦院屋顶,黑衣面具男松开明惜惜的同时,也扯下她脸上的黑色丝巾,劈头盖脸一句话轰下来:“小丫头,你想学人家做妾?” “呸,别拿小三跟惜儿相提并论!”明惜惜懊恼自己竟然不察觉有人来,如此轻易就被人给掳走,太丢面子了。也不知这人是好是坏,半夜潜来明府是何居心,还问出这么没水平的话,明惜惜对这个面具男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看到她气呼呼的回答,面具男心里失笑,他坐下来,细细打量眼前的小丫头,天使般的小脸完美无瑕,镶嵌一双深幽纯净又显朦胧的眼眸,清冷柔和的月色更是强化这种朦胧梦幻的神妙感。用粉雕玉琢不足以形容贴切,小小年纪真可谓惊为天人之姿。 明惜惜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看什么看?再看要给惜儿银子!” “人生来就是给别人看到,为什么要给你银子?”面具男不解地问道。这小丫头翻白眼也显可爱,说话声音更是迷人。 明惜惜理直气壮道:“因为你是故意要看惜儿的,惜儿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象狮子,再看,给了钱再说。”说罢背转个身影过去。 面具男不禁乐笑出声,笑声闷闷的,伸手拍拍她小肩膀,说道:“小丫头,你叫明惜惜,今年六岁,是大夫人的女儿,三岁被送寒城,六岁被接回来,但前景不乐观。” 明惜惜一下子回转身,狐疑地盯着面具男,心里颇为诧异,“你是谁?为什么要戴面具?我就从来不戴面具。” “我如果长得像你,我也不会戴面具。”面具男回答道。明惜惜见他忽略不答,再次问道:“那你是谁?为什么半夜跑来明府?” “我如果不跑来,你不就学坏了吗?”面具男依然不紧不慢地回答。明惜惜急道:“你不要老答非所问,你是谁?” “我是我,你可以叫我面具人。”面具男干脆托起下巴,回答得悠哉悠哉地。明惜惜抓狂:“讨厌的家伙,拽什么拽?把你的面具拆了!” 言语间身动手动,小手伸出的速度极快,面具男上身往后倾斜,一个跟斗翻过,气定神闲道:“小丫头,看看你在寒城学的东西。” “咦?你到底是谁?”明惜惜一听这话,反而停下身子,心生警惕,此人貌似对自己蛮知根底的,不能冲动。 “小丫头,警惕性很高么。”面具男露出一丝赞赏,蓦然靠近一把抱起她道,“想看我可以,跟我去个地方。” “喂,你带惜儿去哪里?”耳边的风呼呼掠过,两旁的房屋匆匆往后倒退,面具男的轻功非常了得,明惜惜暗暗在心里做了番比较,觉得并没超越自己的大师父流川川。 在飞掠无数个屋顶后,面具男抱着她飘落一处城中院落,四合院格局,月色下犹显静谧。将她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面具男也落座石凳,丝毫不显吃力。明惜惜就坐在石桌上,将院落扫视一圈,之后将目光停在那张银色面具上,一眼不眨地看。看了片刻,对方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明惜惜忍不住问:“喂,你怎么还不拆下面具?” “你这小丫头,好没礼貌。”面具男颇有不悦,面具后的眼神幽然降温。明惜惜在此人身上没感觉到恶意,小嘴儿一噘道:“你又没告诉惜儿叫什么名字,不能怪惜儿。” “小丫头,你倒有理了。”面具男忽然轻轻一笑,伸手揉揉她可爱小脸,嗯,手感特别佳,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得没话说。明惜惜不高兴了,一把拂开他大手,两条小眉毛高高扬起,眼睛瞪得溜圆:“君子动口不动手,面具人,你非礼惜儿!” “我非礼你?哈哈哈。。。”面具男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面具遮掩下的笑声,闷而低沉。若知道小丫头这么有趣可爱,他就提前见她了。 “讨厌!笑吧笑吧笑吧,保佑你牙齿笑得掉光光。”明惜惜白眼斜瞪,小脸因为气愤微显红晕,月色下显得娇憨十足。 面具男闻言,又是一阵爽朗大笑,明惜惜恼了,无缘无故被掳到这无名院落来,怎么回去还不知道呢。她爬下石桌,撒开小腿儿就走。面具男长臂一伸,将她揽回来,干脆抱坐大腿上,停止笑声道:“想回去?你不是想要见我的真面目吗?” “惜儿不稀罕见你的真面目。”明惜惜是真生气了,精致小脸绷得老紧,面具男伸手又想揉她脸颊,忽想起刚才她的话,改为伸出一根手指轻刮她俏挺小鼻子,含笑道:“生气了?真小气。看好了啊。”一手伸到脑后,轻轻摘下面具。 54.我是你大哥 月色下,他一张脸一分为二,左边脸凸显俊秀之色,右边脸面具银白色,焕发清冷的银色光泽。明惜惜惊愕道:“你逗人开心呀,这个是你的真实面目?” 面具男点头又摇头,语气略带惆怅,“也是,也不是。我七岁遭毁容之灾,佩戴半面具至今。小丫头失望了?” 明惜惜摇摇头,仔细看着他半边完好的脸,肌肤光滑细腻,剑眉飞长入鬓,眼眸清澈有神,高挺笔直的鼻子,唇角微微自然翘起,显出一种亲和阳光气息。这应是一张英俊的面容,只可惜另外半边脸。。。心里不由忖思:毁容这么多年,不知道三师父能否将这张脸恢复原样? “是吓呆了?还是被迷住了?”面具男戏谑地说道。小丫头身上有种干净好闻的奶香味儿,近距离地看这张小脸,更显吸人,尤其一双童真眼眸,似乎泛着一层淡淡迷雾,仿若这时的月色,柔和朦胧,似真似幻。他清楚记得,那个端美柔善的女子,并没有这样一双眼眸。只那深幽如潭,与他很是相像。 明惜惜是很善良的,不理会面具男的戏谑话语,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修浩。”面具男简短地回答。明惜惜愣了愣,睁大眼睛迷惑地说:“你也姓明呀?为什么你的名字也有个修字?” “那是按照族谱排列所用的字辈。”面具男解释。 明惜惜犹疑了下,盯着他道:“那你跟明府是什么关系?”她不说有,而说是,虽是问话,语气却带着肯定。 “小丫头,你该叫我一声大哥。”面具男呵呵一笑,忍不住又伸手揉揉她可爱脸颊。仔细盯着她的表情变化,似乎很是期待。 “啊?为什么?”明惜惜一脸迷雾,脑中瞬间转了数个可能性,最大可能性为爹爹的侄儿,或是爹爹的私生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冒充套近乎。警惕心一起,她习惯性地微微眯起眼睛。 “小笨蛋,因为我是你大哥啊。”面具男对她的反应感到好笑,小小年纪就有很高的警惕心,实在少见。顿了顿,继续道,“惜儿,我们的父亲,都叫明万锦,当今汤宋国右相。明白了吗?” 明惜惜点点头,道:“惜儿明白了,你是私生子,见不得光,所以爹爹从来不领你回家。对不对呀?” “不对,你猜错了。”面具男摇摇头,神情瞬间落寞,缓缓说起缘由,“父亲在娶惜儿的娘亲之前,曾自小订有一门亲事,那女子便是我娘亲。当年两人偷尝禁果之后,父亲便举家搬迁到蓝莲城,两家大人说好,等父亲考取功名,便娶我娘亲过门。怎料娘亲那次怀了我,不敢隐瞒,如实相告。两家大人便匆忙置办让两人成亲。娘亲过门后,不知何故得了怪病,请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娘亲不愿拖累父亲,给父亲留了书信,带着身孕投河自尽。怎知娘亲命不该绝,被人发现救活。娘亲投河自尽,动了胎气,提前分娩。娘亲自知身患怪病,不愿回去成为父亲的负担,从此隐姓埋名,带着我生活在一处僻静乡下。 娘亲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每次发病,可怕得吓人,每次发病之后,像是走了一回地狱。我从小看着娘亲遭受痛苦,心也跟着深深揪痛。我五岁那年,跟村里的孩童一起去山上玩,险些坠崖,被一高人救起,他说我骨骼清奇,问我愿不愿拜他为师,我问他,能治好我娘的病,就拜他为师。那位高人当即跟我回家给娘亲看病。” 说到这里,面具男忽然陷入沉默,眼里隐约有泪光,神态难过而沉痛。明惜惜听得心里有些震撼,她诧异这个自称是大哥的男子,初次见面便告诉她伤心的往事。她不过一个六岁小丫头,是什么让对方轻易对她打开心窗? “那位高人,给你娘亲看好病了吗?”明惜惜问道。面具男默然不语,片刻,忽道:“惜儿,以后再告诉你,大哥忘了,你还是个小丫头。” “哦,可是惜儿人小心不小。”明惜惜说道,心道这算啥呀,吊人胃口? 面具男笑笑,半边笑容带着一股疼爱之情,深深地看着她说:“惜儿,你记住,我是你大哥即可。告诉大哥,你怎么跑去偷窥他们?” 那不叫偷窥,人家不是有意的。“一说到那个爹和小三,明惜惜的小脸耷拉下来了,闷闷道,“臭小三,半夜三更还勾引爹,不要脸!” “你很讨厌那女人?”面具男说道,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那双深幽明净又似水朦胧的眼眸,焕发几分冷冽光芒来,绵软甜糯的声音变得脆硬两分,“她和小四栽赃诬陷娘亲和惜儿,夺走当家主母权,媚惑那个是非不分的爹,逼走惜儿和娘亲,更买杀手想夺娘亲和惜儿性命。惜儿对她,何止讨厌,是恨!总有一天,惜儿要她们加倍偿还!” 清冷月色的她,天使般的姿容徒增几分霸气,身上隐隐流露几分杀气而不自知。面具男看着她,似是惊讶,又似是有所思。 “惜儿,那女人,没你想象中简单。在府里生活,凡事一切小心。”面具男提醒她道。 “大哥,你会像四哥那样对惜儿好吗?”身上流露的杀气忽然消失无踪,眸中的冷冽光芒也随之消去,问这话的明惜惜,此时是天真无邪的。 面具男静静凝视她片刻,轻轻点头,微笑道:“惜儿是大哥唯一认可的妹妹。也是大哥这辈子要保护的亲人。” “大哥!你真是惜儿的大哥。”这微笑如此暖融,这话语如此真挚,明惜惜收起心中那丝疑虑,甜甜地唤了一声大哥。 “呵呵,终于听到惜儿喊大哥了。”面具男很是开心,抱着她站起身道,“太晚了,大哥送你回去。今晚和大哥见面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惜儿心中的疑惑,大哥会找个时间慢慢解释给惜儿听。” “嗯。惜儿知道了。明惜惜点点头,偎在他怀里,其实,她并不排斥这个敦实的怀抱,感觉很温暖呢。 55.你吃不吃 明修浩送明惜惜回明府,又帮她取回钩绳才离开。明惜惜躺在床上,脑子一会出现那肉搏场面,一会响起大哥所说的话,渐渐抵不住困意,熟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便有主院的下人过来吩咐,让明惜惜做准备,等老爷下朝后,随老爷出府进宫。画儿进屋看看熟睡中的小天使,有些不忍喊醒,昨儿半夜她曾听到一点声响,起来一看,床上空荡荡地没人,知道五小姐准又是出去了,她不敢再睡,便坐在屋里等,一直等得昏昏欲睡快要抵不住睡虫时,才听见五小姐回来。 就让五小姐再睡一会好了。画儿坐在桌旁,那甜美无邪的睡态,让她想起寒城三年的生活,那是个传说中可怕的地方,当他们一行人到达时,也被周围的荒凉秃废给吓到。孰料那寒城,却只是一个空壳子,真正的寒城,另居其处。三年光阴,在寒城,其实他们过得很快乐。大夫人应是很挂念五小姐,不知知儿和嬷嬷怎样了? 绿儿从屋外进来,瞥见五小姐还在睡觉,轻声道:“画儿姐,现在要为五小姐准备早饭吗?” 画儿起身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是大亮,她点下头道:“你和银儿去准备一下,把早饭端来。我这就叫五小姐起床。” 绿儿转身投瞥床上道:“做小孩子真好,可以睡懒觉。”画儿不禁失笑:“绿儿,只怕你做回孩子,又想着快点长大了。” 绿儿呵呵一笑,转身出屋去准备早饭。画儿则喊醒明惜惜,为她更衣洗漱。明惜惜只觉脑袋昏昏然,似有无数只睡虫在脑子里旋转,费力地睁着眼睛,一脸倦怠未醒。等到凉凉的湿毛巾敷上脸,混沌意识才缓缓清醒。 梳洗完毕,绿儿也端了热乎的早饭进来,看见五小姐连打呵欠,不禁轻笑道:“五小姐,吃了早饭,人就精神了。” 明惜惜坐在桌前,刚吃了两口热粥,屋外忽走进来两个丫鬟,其中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碗。画儿认出是丽芙院的人,奇道:“你们来做什么?” 那空手的丫鬟看了看明惜惜,说道:“二夫人得知五小姐被刘嬷嬷私下欺凌,克扣吃食,特地让我们给五小姐送来今早熬好的百合莲子羹。”另一丫鬟则把托盘放到桌上。 画儿客气道:“五小姐已在吃早饭,有劳两位姐姐端回去,并替五小姐转告一声谢谢二夫人关心。” 两名丫鬟并不答话,也不挪步,神情有些漠然。画儿和绿儿正迷惑,明惜惜刚想开口说话,屋外又传来脚步声,未几,便见官伊尔带着贴身丫鬟小灿进来,后面跟着青儿及另一名粗手粗脚皮肤黝黑的家丁。明惜惜一看来者似乎面色不善,心里暗暗敲起警钟。 “哟,五小姐才吃早饭?这天都亮到西边去了,没了教养嬷嬷管教,是越发肆意散漫了。”官伊尔嘲讽的话才落地,身边的小灿立即接话道:“不就野丫头、小灾星一个,也只有二夫人心肠软,又熬汤又亲自过来看望,连个问候都没见着。二夫人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啊。” 明惜惜听得心中直冒火,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十六岁,她干脆低头扒粥,故意吃得“哧溜”直响,似乎这样能把肚子里的火气给吞咽下去。 “算了,何必去跟一个野丫头计较?别人的黑心肠,我也学不来。”官伊尔假心仁慈,脸不红心不跳,“五小姐,这百合莲子羹要趁热吃才好,听话,先吃了它。” “惜儿不喜欢吃百合莲子羹。”明惜惜直言不讳地回答。不是她不喜欢吃,而是今早的百合莲子羹送得太奇怪,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没这么快,昨天的事,她就不信小三会是觉悟了忏悔了。只怕才一吃完,她也就翘天了。 “五小姐如此不乖,这么快就忘了上次我说的话。”红艳的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官伊尔向带来的人使个眼色,那黝黑壮实的家丁及小灿,便直上前来,画儿见状忙闪身挡住道:“你们要干什么?” “让开!”家丁和小灿气焰冲天,一把摞开画儿,上前左右押住明惜惜胳膊,那先前端着托盘过来的丫鬟,拿起汤匙盛了百合莲子羹就往明惜惜嘴里送。 明惜惜上身动弹不得,死死闭紧嘴巴,百合莲子羹没喂进去,弄得下巴衣领都是羹汁。 “你们不能这样对五小姐!放开我!”画儿脸色大变冲过来,被青儿和另一名丫鬟拽住,官伊尔抬手给她一巴掌,平日狐媚的眼神歹毒无比,“贱人!最好给我识相点,你要想吃,一会让你吃个够。” “五小姐!不能吃,不能吃啊!”画儿流着泪哭喊,不祥预感涌上心头。绿儿似乎有些吓呆了,她悄悄退到众人身后,两眼惊恐地盯着拼命挣扎的五小姐。 “没用的东西,想法撬开她的嘴!”官伊尔有些急了,她必须赶在老爷下朝回来之前,将小贱人搞定,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让她进宫!不但是今天,她要这碍眼的小贱人,今后不知不觉地,如那飘黄落叶凋零。 56.比演技 那丫鬟放下汤匙,双手使劲扒开明惜惜嘴巴,官伊尔快步上前,盛起百合莲子羹就往她嘴里塞。 明惜惜用舌头拼命顶住不让羹汁流下咽喉,急中生智的她,突然拼尽全力,双腿使劲往上一蹬,“啪!”厚实的桌子竟然被她给掀倒地上,“哐当!”瓷碗随即被摔碎,热粥和百合莲子羹飞溅一地。明惜惜蹬翻桌子,趁着众人一怔的瞬间,小腿儿再次使力,朝官伊尔下腹踢去。 ”啊哟!“官伊尔吃痛地大叫一声,把其他人给惊了一跳,那一直站着不动的绿儿,此时突然抄起一只小凳子,朝青儿的头用力砸下去! “二夫人!”小灿松手,和另一名丫鬟赶紧过去搀扶主子。 “啊!”青儿一声惨叫,身子扑倒地上,一动不动,头部迅速往外渗出鲜红的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绿儿也被自己惊呆了,面色惨白,惊恐万分地看着不断流血的青儿,嘴里喃喃:“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画儿突然跑过去,对着那名家丁就是拳打脚踢,此时的她,一心要护主,哪里还顾得上掩藏一身功夫,壮实的家丁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三五下被她打得鼻青脸肿脚步踉跄。画儿最后给他狠狠补上一脚,抱过明惜惜让她脸朝下,拍着她后背急道:“五小姐,快吐出来!用手指抠,快!” “画儿姐,惜儿没咽下去啦。”明惜惜忙道。画儿惊喜地抱正她身子,仍是不放心地问:“五小姐,你真的没有吞下去?” “没有,惜儿还要回去寒城陪娘亲呢。”明惜惜勉强一笑,刚才,实在太惊险了。 官伊尔行凶未遂,估摸着老爷可能快到府了,而那小贱人丝毫没事,要收拾已来不及,慌张过后,毒于心计的她,看着屋里的狼藉满地,青儿流血昏迷,突然,她得意地笑了笑。 绿儿还在吓呆中,画儿只觉二夫人的笑,充满了阴谋味道,明惜惜却看向洒在地上的百合莲子羹残液,心里暗暗纳闷:未见起变化,莫非是慢性致毒的东西?这么一想,小脸顿时变色,杀人于无形,这招够歹毒的,最毒妇人心啊! “二夫人,青儿她。。。”两名丫鬟看着地上的鲜血,浑身直颤抖,脸色煞白煞白地。官伊尔漠然瞟眼流血的青儿,再扫视带过来的人,严厉道:“一会,老爷要过来,知道怎么做了?” “二夫人。。。”家丁和两名丫鬟瞪大眼睛,似乎不知要怎么做,小灿道:“青儿是他们打伤的,二夫人好心熬百合莲子羹给五小姐,怎知她任性刁蛮不吃,还洒了一地,更是乱发脾气将桌子踢翻。还踢了二夫人一脚。就这么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两丫鬟和家丁惶恐地点点头。 画儿忍不住怒斥道:“你们不要逼人太甚,五小姐只是个孩子,到底她犯了什么错,让你二夫人如此痛恨要置她于死地?” “她早就该死了!”官伊尔恨恨嘣出一句,突然面色一转,一手捂腹,倚靠在小灿身上,眉头紧蹙,神态痛苦,“哎哟”呻吟着。 明惜惜冷眼盯着小三,心中愤然道:恶毒的小三,就许你会装会演戏,我明惜惜要么不演,要么就超越你的演技。 听力超常的她,耳中传入极细微的脚步声,有些力度,有些匆忙,明显是男子的脚步。她朝画儿和绿儿道:“小三要演戏,我们跟他们比赛,看谁演戏更出色。画儿姐,你快让绿儿的魂回来。” 说罢,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回想前世今生的伤心事儿,一口茶的功夫,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这说哭就哭的功力,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到的,官伊尔带来的奴才们都有些楞然,忽见她向小灿跑去,抓起人家的手用力往自个小脸上一拍一掐,速度极快。小灿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跑回原地,继续伤心大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唤着“娘亲,惜儿要娘亲!” 明万锦才进院子,就听到小女儿的哭声,满心疑惑的他,加快脚步朝屋子走去。 57.输了 给读者:麻雀感谢读友们的喜爱和支持!夜深人静不停地敲啊敲。。。终于敲出三更贡献给大家。别嫌少哦,等麻雀敲多些,就可以时不时给大家多点惊喜了^_^ 明万锦一踏进屋子,立时目瞪口呆:宠妾呻吟,女儿大哭,桌子歪倒,粥米残羹洒了一地,还有个更为严重的,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下人们一脸惊慌,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万锦下朝回来的好心情,全然被拂掉,话一出口,就见小女儿和宠妾同时向自己奔来,一个挽住他胳膊,两行泪水无限委屈;一个抱住他大腿,小脸红肿泪哗啦。 宠妾抹泪不胜柔弱道:“老爷,你要替妾身做主呀。” 小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爹、爹,惜儿、惜儿怕怕。呜呜~~!” 明万锦一看见小女儿的天使小脸被打了,顿时心疼不已,一会还要带进宫去见皇上皇后,怎么这时候出事了?他一手抱起小女儿,扫眼屋子里不吭声的下人们,厉声道:“都给我跪下!谁打的五小姐?” 一屋子的下人唰地低头下跪,小灿立即开口道:“老爷,没人打五小姐,是五小姐自己打自己。” “哇呜~!爹、爹爹,小灿姐姐好、好凶,呜呜。。。她打惜儿!”明惜惜哭得更加伤心了,小手搂住父亲脖子,完全占据了父亲的怀抱,官伊尔挽着丈夫的手臂,心里恨得牙痒痒。 明惜惜话一落地,官伊尔马上梨花带雨道:“老爷,事情不是这样的,五小姐今儿个太任性撒泼了,妾身不过让她趁热喝了百合莲子羹,不愿喝就罢了,还掀翻了桌子,还趁妾身毫无防备,踢妾身这里。老爷,你评评理,妾身看大夫人不在府,关心一下她,难道妾身错了吗?” “老爷,事情不是这样的。”画儿跪在地上,抬头驳斥道,“老爷,是二夫人带了人过来,强硬要五小姐喝下百合莲子羹!五小姐当时刚吃早饭,不想再吃,二夫人竟让下人强行按住五小姐,强硬灌喝。奴婢也被他们拽住无法动弹。小灿见五小姐不肯张嘴,就打了五小姐一巴掌,还使劲掐五小姐的脸。五小姐害怕得大哭,二夫人就强行给五小姐灌了几口百合莲子羹。” 明万锦看看宠妾,又看看画儿,最后看看怀里的小女儿,想起前日宠妾所说的话,无形中将信任度倾向宠妾这边,皱着眉道:“又是谁将桌子掀翻的?还有青儿流血,又是怎么回事?” “爹爹。。。桌子是、是惜儿为了自保,掀翻的。”明惜惜声如细蚊,像做错事的孩子,满脸泪痕旧的未干又添新的。 画儿道:“当时场面太乱,青儿不知怎么拌到凳子,就成了这样子。老爷,奴婢句句属实,绿儿当时在场,可以作证,五小姐所说字字属实,奴婢所言,不敢有半句隐瞒。” 绿儿点点头,一脸慌张害怕地道:“老爷,奴婢当时在场,看见的就是这样。” “老爷啊,莫要听信他们谗言,妾身因为刘嬷嬷对五小姐私下欺凌,心里过意不去,今早特意亲自熬百合莲子羹,送来给五小姐,孰料五小姐的任性妄为到这个地步,青儿摔倒受伤,是因为想劝五小姐,妾身想让人抬走青儿去看大夫,五小姐竟然不许,还说、还说一个下人的贱命不值钱。。。老爷啊,上次妾身就跟你说过,五小姐的性子,是人前人后两个样,老爷今日亲眼看到,妾身并没有说谎。” 官伊尔泪凄凄地贴近明万锦,“胸”器有意无意在其臂上摩擦,明万锦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之感,昨夜的缠绵涌现脑海。 小灿也满脸委屈道:“老爷,奴婢是被冤枉的,请老爷明鉴。” 那两名丫鬟及家丁纷纷出声:“老爷,二夫人所言属实,奴婢/奴才可以作证。” 明万锦对着宠妾狐媚而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想及上回听的话,如今又这么多人作证,怜惜加信任一并倾斜。他一把放下小女儿,十分恼怒道:“惜儿,你还要如何辩解?爹平日事务繁忙,明府上下,全赖你二姨娘用心打理,你娘亲不在身边,二姨娘就等同你娘亲!你倒好,不但刁蛮任性妄为,小小年纪就学对姨娘动粗!姨娘是你长辈,你怎能动手打长辈?百合莲子羹你不愿喝就算了,何必编造一堆谎话,唆使下人为你作证?行径如此恶劣,你太令爹失望了!” 画儿惊呆了,绿儿也惊呆了,明惜惜的震惊,不亚于两人,这个就是她的父亲吗?在两方各执一词的情况下不是去求证真假,而是单凭一面之词,就将她完全打入地狱。失望?她令他失望吗?失望的,应该是她才对。对这个爹,明惜惜实在是太心寒、太失望了! 官伊尔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得意和冷笑,大的蠢,小的也聪明不到哪去。和她斗?太嫩了点。 “爹爹,你不相信惜儿?那为什么还要接惜儿回来?”明惜惜的心,瞬间感到一丝莫名心痛,她无暇去细想,这一丝心痛是为娘亲,还是这具原身残留的情感在左右。还是,她已经融入这份情感。 明万锦此时是怒火盖头顶,看着小女儿的天使小脸竟感到一丝厌恶,更说出令他今生追悔莫及的话。 “你以为爹真想接你回来?要不是皇上有令,十八岁前你休想回来!我明万锦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有你这个女儿,克我明府,挡我仕途!明月道长批得没错,留你在身边,只会成为祸害!明天起,你给我回寒城老老实实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蓝莲城半步!” “老爷,快派人请大夫,只怕晚了青儿会有意外。”官伊尔目的达到,扮起仁慈主母角色。明万锦不再瞧小女儿一眼,命人抬起青儿,搂着宠妾关怀备至,头也不回离开了碧弦院。 明惜惜心中那丝痛,蓦然扩大,泪水无声地往下掉,双眸盯着窗外,小脸无限悲伤。 绿儿默默看着小主子,眼神带着同情,又含带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画儿心疼地过去抱住她,泣声道:“五小姐不哭,五小姐从来就是个好孩子,我们回寒城去,回去和大夫人一起。” 58.姐妹进宫 “老爷,妾身没事,你快带琳儿和娉儿进宫面圣皇上和皇后,去晚了,妾身怕会影响皇上对琳儿和娉儿的印象。” 官伊尔卧在床上,柔声软语地催着丈夫带女儿进宫。明万锦轻轻为她揉着小腹,面色仍有愠怒,“唉!都是我不好,不该接惜儿回来,不该让她住在府里。当初我找个理由给皇上,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伊尔,你好好休息,我这趟进宫,请太医出来给你看看。” “老爷,妾身能嫁给你为妻,真的好幸福。”官伊尔握住他的手,满脸柔情蜜意,笑容柔而媚丽,看得明万锦心神不禁一荡。 “伊尔,我能娶你进门,我才是幸福的男人。”明万锦反手覆盖她玉手,温柔地说道,“今晚,我不过去宜居院,在丽芙院陪你。” “老爷,你对妾身真好。”官伊尔欣喜地在他脸上留下一吻。让明万锦不禁又浮现昨夜的情景,眼前的女人,风情万种,极富蛊惑之媚,实在令他留恋非常。依依不舍离开宠妾,他快步走出丽芙院,往府门方向而去。 明修琳和明修娉早已妆扮完好,端坐马车里等候父亲出来,姐妹俩对于进宫见皇上皇后,均是兴奋又紧张的心情,明修琳年岁大些,表面上显得沉静淡然,明修娉则是将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小贱人不能去,太好了!”明修娉最高兴的莫过于不必跟明惜惜同乘马车面对面,明修琳微微一笑,颇是优雅,“妹妹,你猜,皇上和皇后要召见我们,所为何事呢?” 明修娉想了想,道:“可能是上次宴会,姐姐的琴,与娉儿的舞,让皇上和皇后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才想单独召见。” “我猜,还有另一个可能。”明修琳说道,将那个期盼放在心底,并不说出来。妹妹虽不及她稳重,姿容上却远胜于她,男人,素来爱美貌,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姐姐,另一个可能是什么?”明修娉好奇地问。这时,马车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响起明万锦的声音:“出发,速度尽快些。”言罢掀起门帘上了马车。 “爹,姐姐说皇上召见我们,还有另一个可能,那是什么?”明修娉挽着父亲的胳膊问道。 明万锦看向大女儿,温婉而沉静,透出一股大家闺秀的贤淑聪慧,再看三女儿,狐媚而艳丽,自有一种飞扬耀眼的气势。脑子里忽又浮现另一张截然不同的宛若天使的小脸。怒气莫名涌上心头,他沉着脸道:“一会进宫,记得守规矩,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要镇静自若。别丢了爹的面子。” 明修娉有些纳闷地点点头,明修琳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拉过妹妹的手,紧了紧力度,道:“妹妹,爹说的对,皇宫规矩甚多,不比家里,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明修娉听得有些迷糊,又觉姐姐说的在理,将要问父亲的话给收了回去。 到了皇宫大门,明万锦探个头出来,微笑扫视一眼两名侍卫,通行令牌在手,并不显露出来。这宫里宫外的,除了皇上一家子,最常见的就是左右相了,两名侍卫点点头,立即把门大开给予通行。 59.天大的消息 汤宋国皇宫。康宁殿。幕良恹恹地趴坐在窗前,漫不经心翻着书籍,一门心思想着昨天没能给五妹送美食,会不会被骂不讲信用,五妹会不会很难过?自前天在京泰楼的事有三哥的帮忙,母后没有为难,可视察民情的父皇一回来,这消息不知怎地就传到父皇耳中,他和三哥两人被训斥几句,最后领到责罚是禁足三天,除了自个住的窝,哪里都不能去。 “良儿,该喝药了。”德妃娘娘缓步进门,脸上带着慈母笑容,身后两名宫女,一人端药,一人端蜜枣,上前放下药和蜜枣,退到一旁静候。 “母妃,良儿不想再喝药了。”幕良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皱起眉头,觉得今天特别不顺眼,特别不想喝药。 德妃在儿子身边坐下,一脸的温柔疼惜,“良儿,不喝药,身体怎能好起来呢?母妃的良儿是乖孩子,来,趁热喝,没那么苦。你看,今天的蜜枣都是新秘制的。” 幕良一脸的无精打采,喝药喝药,他喝下的药,都能变成一个大池塘了,可他的身体,却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喘,动不动就浑身乏力,甚至莫名发热头昏。别人背后都取笑他是药罐子,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令他生气而无奈,他真的非常讨厌每天跟药汤打交道的日子! 他忽然想起五妹说过的话,对母亲道:“母妃,五妹那天曾跟良儿说,她在寒城认识一个老大夫,医术非常了得,五妹说等良儿长大一些,就带良儿去找老大夫治病。母妃,我们去寒城找那名老大夫好不好?” 德妃细细看着羸弱的儿子,心头倍感悲伤,她的良儿,本该和其他孩子一样活泼健康,快乐成长。儿子的话,流露对明天的美好向往,可残酷的现实,明天的美好该往何处寻找? 她轻轻揽过儿子单薄的小身子,柔声道:“良儿,民间传闻,寒城是个死亡之城,明府五妹的话,怎能当真?良儿一定要相信,宫里的太医们,一定会给良儿找到根治的良方,还良儿一个健康的体魄。” 幕良不解道:“母妃,寒城若是死亡之城,五妹怎能生存下去?民间传闻,只是传闻,良儿相信五妹的话。” 德妃惊讶地问:“良儿,你是说,明府的五妹在寒城生活?可知为何?” 幕良摇摇头:“五妹没说,良儿没问。”脑海浮现五妹美丽可爱的样子,他心里更是急虑了,要三天过后才能自由,他每日还得去太学院上学,可怎么给五妹送美食呢? “良儿听话,先把药喝了啊。”德妃端起药碗,温热的药汤飘着浓浓的苦味,萦绕于鼻间,幕良接过药碗,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几口喝完,一颗蜜枣已及时送到他嘴边,“谢谢母妃。”幕良咬住蜜枣,细细咀嚼,嘴里的苦味淡化不少。 德妃捧着儿子的小脸,温柔的眼神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良儿,记住母妃的话,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如此,即便将来良儿和母妃会分开,母妃心里也会欣慰。” 幕良看到母妃的慈母温柔,却没看到那深处的心痛之情。他点点头:“母妃,良儿一定做个坚强的人,不令母妃失望。” “五皇子,五皇子,天大的消息。。。”人未现,声先到,下一秒,旋风般出现一个年岁相仿,手舞足蹈的身影,一脸雀跃的神情,在看到屋里的德妃后,几乎是同一秒的时间内,马上来个七百二十度大转变,收拢手舞足蹈,规规矩矩上前跪安:“奴才小安子见过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吉安。” 这小安子是德妃当初精心为儿子挑选的贴身小太监,就是看中他活泼伶俐又灵活,希望借此给儿子带来一些快乐气氛。她微笑道:“免了,起来吧。” “谢过德妃娘娘。”小安子站起身,看看幕良,欲言又止。幕良朝他眨眨眼,示意一会再说。 德妃注意到两人互动,疑惑道:“小安子,刚才你说天大的消息,是什么?” 小安子又朝幕良看去,后者轻轻咳了一声。小安子心里有数,扬着白皙的笑脸道:“回德妃娘娘,其实是奴才刚才看见树上有很大的蝉虫,所以兴冲冲跑来要告诉五皇子。” “哦?呵呵。。。也是,夏天快要到来了,那些虫鸣也开始频密出现。”德妃留意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中明了,也不点破,只含笑道:“小安子,你可不许煽动五皇子爬树。” 小安子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就让五皇子在树下等着,奴才自个爬树捉蝉虫。” “好了,你好好陪护五皇子。”德妃站起身,对儿子道:“良儿,母妃下午再过来陪你。” “嗯,良儿恭送母妃。” “奴才恭送德妃娘娘。” 幕良起身,拉着母妃的手走出门口,小安子跟在后头,侯在外面的两名宫女,看见德妃娘娘出来,忙跪在地上低头道:“恭送德妃娘娘。” 送母妃离开康宁殿,幕良迫不及待拉着小安子问:“快说快说,是什么天大的消息?” 60.献曲怀古 给读者:依然是预设时间发布。麻雀目前每天两更,加更会提前告知。谢谢各位读友的支持和留言!麻雀会采纳建议,以后将章节一起放着。鞠躬~晚安! 小安子雀跃地说:“五皇子,小安子适才听桐公公说,皇上今儿要召见明府三位小姐,等皇上召见完毕,五皇子就可以请明府五妹大吃特吃,不必送美食出宫了。” 幕良一听,喜得咧嘴笑开来,兴奋道:“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小安子,你的消息真灵通。你先去御膳房吩咐一下,做八道美味可口的菜肴,就说是德妃和五皇子要的。可是。。。我不能走出这道大门,怎么才能见到五妹呢?”忽然想到自己被禁足了,幕良不禁发愁。 小安子不愧是德妃挑中的人才,主子发愁,做下人的就要为主子分忧,“五皇子,小安子替你想办法。” 主仆两人坐在走廊栏椅上,各自望着外面冥思苦想。花圃上空,飞来两只蝴蝶,一前一后似在嬉戏,忽然,一只蝴蝶隐入花丛中不见,另一只绕着飞了两圈,停在一朵花上似在等待。 小安子蓦地眼睛一亮,对幕良道:“五皇子,小安子有办法。你再说说明府五妹长什么样儿,小安子悄悄去领她过来。” “五妹就是五六岁的模样,眼睛漂亮极了,非常聪明可爱。。。总之是最漂亮可爱的那个。”幕良想不出恰当的词儿来形容,又担心道,“不知五妹愿不愿意跟你走。” 在幕良眼里,五妹冰雪聪明,无人能比,会随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走吗? “咳,我就说是五皇子请她的,一定会跟小安子走。五皇子,你就安心等着好了。” “嗯,那你快去打探,留意明右相父女动向,父皇召见完,你就领五妹过来。”幕良觉得此法可行,催他快去。 小安子嘿嘿笑着速速离去,其实他也很期待见到明府五妹,五皇子在他跟前都说了好几回五妹的事情,他很好奇呢。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千垂下绿丝涤,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御花园东井亭,轻快的笑声不时随风飘散。宗正帝和韭皇后端坐首位,两人今日均一副便服打扮,显得亲和许多。对面,围坐了七八名妙龄少女,小至十一二岁,大至十五六岁,一个个妆扮精致美丽,如御花园里的花儿姹紫嫣红,竞相怒放。 这七八名妙龄少女,均是朝中大臣之女,明修琳和明修娉姐妹俩座位相连,听着其他少女不时回答皇上或皇后的问话,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原以为,是单独召见她和妹妹,看见她们,才知道是自己不思量力。 从进去太和殿面圣,再移步至御花园东井亭,明修琳一路沉静少话,却也显得她更为温婉贤淑,端庄大方。而明修娉或许是年岁小些,活泼外露,衬之狐媚艳丽的姿容,在少女中尤为出众。 姐妹俩一静一动,一温婉一艳丽,令韭皇后心里格外留意。对于那未能出席的明府五小姐,暂且忽略脑后。 这些女孩儿自移步御花园,又见皇上和皇后没有架子,和蔼可亲,渐渐放松自己,一个个显露少女性子,或爱笑或爱闹,期间又彼此出题吟诗作对,气氛融和更像是一次熟友聚会。 宗正帝和韭皇后,一个是忙于朝廷政务一个是忙于管理后宫,心思深沉惯了,尔今身处这些不知愁滋味的少女当中,有种年轻了十来岁的青春感。 忽然,韭皇后含笑看向明修琳,道:“修琳,上回宴会,你的一曲云湖秋月,给本宫留下深刻印象,今日气候晴好,这满园的鸟语花香,抚上一曲更为应景。就为皇上和本宫,再抚一曲如何?” “好呀好呀,上回听修琳妹妹抚琴,惊为仙曲,今日大家又有耳福了。”工部尚书之女宇铃童立即拍手欢迎。她年方十五岁,姿容俏丽活泼,比明修琳长两岁,一身亮丽红裳,衬得她肌肤胜雪,青春逼人。韭皇后不禁笑望她一眼,心里颇有赞许,方才流水对诗,此女思维敏捷,败少胜多,才女一个。 太常寺卿之女张幼敏亦笑着出声道:“对呀,修琳妹妹的琴艺精湛堪称一绝,在座的小姐妹们,今日是托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福,再陶醉一回。”她今年十四岁,刚刚及笄,面容娇美,身段高挑,在几名少女中颇显鹤立鸡群。 明修琳起身,温婉之容略显羞涩,面向皇后微低了眸子,语气谦恭道:“臣女才情疏浅,令在座小姐妹们见笑了。蒙皇后娘娘喜欢,臣女倍感荣幸,今日就为皇上、皇后娘娘,及在座小姐妹们献上一曲《锦瑟曲》。” 皇后轻轻一拍手,立即有宫女抬上琴座及古琴,以及厚薄适度的蒲垫。明修琳优雅出座,步履轻盈,缓身在琴前坐下,目光落及琴身,不由在心里暗赞佳琴! 她自小钟爱抚琴,琴艺日渐精长,见着好琴,情绪犹显亢奋,爹和娘专门为她开出一间雅致琴室,处于主院的湖上之中,除了爹娘和妹妹,任何人不许踏入半步。琴室中的琴,自是爹爹亲自为她四处寻求,最终以万两白银购回名琴“冰清”。 眼前这琴,通身赤浓而不艳,隐约可见如红酒般流动光泽,琴身裂纹仿若发丝,不仅没妨碍琴身之美,反而有种锦上添花之感。再细看,那裂纹竟是天然生成,明修琳忍不住玉指轻抚,一股暖融之感透过指尖传至心中。温婉的脸上,不禁现出惊喜兴奋之情。抬眸,看向皇后,略显激动道:“皇后娘娘,此琴可是传闻中遗失五百年之久的怀古?” 在座的少女中,有同样学琴的,自是听闻这怀古名琴,她此言一出,不禁为之侧目,纷纷从琴身转而望向皇后。 61.无缘 韭皇后露出赞许之色,清声道:“修琳好眼色,此琴正是遗失五百年之久的怀古。你且弹奏一曲,让皇上和本宫听听。” 众女不禁发出惊叹之声,天下闻名四琴,怀古排列第一,能够目睹其风采,实在幸运。而明修琳本人,已是激动有些难捺,心里惶恐紧张,传闻怀古有一个最与众不同的地方:认主。若能将之特色发挥淋漓尽致,它必认定其人。若非如此,则会弹奏出生涩暗晦空洞之音,亦预示与其无缘。 明修琳兴奋,是因为有幸见到千古名琴;紧张,是担心自己能否驾驭怀古;惶恐,是不知皇后搬出怀古,意图所在? 却说小安子四处打听,终得知皇上是在御花园的东井亭召见那些千金小姐们,他一路小跑,进了御花园,东躲西藏地钻猫猫,行为鬼祟又显滑稽,别个见他是小太监,又是五皇子身边的人,只道他是偷溜出来贪玩,没当回事儿。 远远地,耳中传来琴声,小安子在奇花异石苗圃树丛中加速小跑,快靠近时放慢脚步,寻了处隐蔽灌木丛躲着,偷偷觑看。只见东井亭里,皇上和皇后一身便服,座下七八名盛装少女,个个姿容靓丽不俗,当中端坐一名抚琴少女,小安子不懂欣赏什么曲子,听了一会,没听出什么感觉。 他换个角度,将视线再次投向那群少女,一个个年纪皆比他大,个子比他高,看上去最小那个,也跟他年岁差不多。小安子有些纳闷,难道那明府五妹与众不同,五六岁就长得十四五岁的身高和外貌?他又将视线移至那些少女脸上,来回看了两圈,每一个都很漂亮,就是没看出哪个是最漂亮可爱的。他向四周巡视一番,学着戏台上的刺客,打着小滚儿自认为很快速地移到更近些的隐蔽地儿,目光再次在那些少女脸上搜寻,一边搜一边在心里嘀咕:怎样才算是最漂亮可爱的啊?那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小姑娘,应该是里面最漂亮的,貌似不觉得她可爱啊。 实在找不出来,小安子决定撤退了。出了御花园,边走边四处张望,远远地,走来一个小姑娘,小安子一见,转身就要撒腿,小姑娘见状,大喝一声:“小安子,不许跑!” 小安子乖乖停下,低着头等小姑娘走近了,才说道:“小安子见过六公主,六公主吉祥。” “得了,别跟我啰嗦,我问你,刚才你为什么要转身想跑?”小姑娘粉面桃腮,一身粉色宫廷装束,正是九岁的六公主幕敏。只因无意听到母妃说,父皇和母后在东京亭召见大臣之女,她实在闲的无聊,便想法支开贴身宫女,偷偷跑出来,想去看看热闹。 “回六公主,小安子是突然想回头去捡那颗石子,没有转身想跑。”小安子脑筋转得极快,回身随手往前指指,前方路旁果真有一颗显眼的小石子。 幕敏疑惑道:“你捡石头做什么?” 小安子道:“捡石头回去打蝉虫啊,五皇子还等着小安子呢。六公主,小安子告退。”说完提脚就要走。 “给我站住。”幕敏叫停他,往他身后方向看了看,狐疑道:“小安子,你是不是到御花园了?” 小安子忙道:“没有没有,小安子哪敢贪玩儿。” 幕敏道:“可是你身后的路就是通往御花园的。你快承认,不然本公主去给父皇告状!” 就知道告状,刁蛮!小安子在心里嘟囔一句,想着瞒不过了,这事情告诉她应该没多大关系,嘴上道:“六公主,小安子告诉你,你可得保守秘密。” 秘密啊?幕敏一听来劲了,好奇地急道:“你快说,别吊胃口,本公主保守秘密就是了。” 小安子于是将找明府五妹的事给说了,幕敏果然挑起好奇心,道:“五皇兄的朋友,本公主也要认识。你说没看见有,是不是明府五妹没进宫啊?” 小安子搔搔后脑勺,一脸迷惑道:“不知道啊,要不六公主你去看看。” 幕敏马上摇头:“我这么闯进去,父皇和母后会不高兴的。小安子,你陪我去偷偷看。” “小安子还要回去复命五皇子。六公主,你还是别去看了,去看看五皇子吧。”小安子不想再去御花园了,偷偷摸摸的万一被皇上察觉,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就要你陪本公主去偷偷地看!”幕敏耍起公主脾气,小安子无奈,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都得罪不起,只好又跟着幕敏往御花园走。 再说东井亭中,在座皆是千金小姐,琴棋书画皆学之,这琴声悠扬轻快,却像缺失了什么,没有那日宴会上的动人之处,脸上均现出不解之色。 明修琳的脸上,微笑已有些许僵硬,内心更是难堪沮丧,怀古怀古,果然懂得认主,饶是她琴技如何精湛,抚曲如何专心,却弹不出动人憾心之精髓,还不如弹一把普通的古琴。 一曲终了,明修琳额上沁出微微汗珠,人已不若之前温婉雅致,她起身朝上位者福身低眸,尽力掩饰心中沮丧难堪,轻声道:“臣女不才,与怀古无缘。今日,令皇上和皇后娘娘见笑了。” 宗正帝微笑不语,将发言权交给韭皇后。 韭皇后呵呵一笑,柔和道:“修琳无需自责惭愧,怀古乃千古名琴,素来有认主一说。本宫三年前得此琴,亦曾试过,亦与之无缘。今日取来,也是想为怀古寻主罢了。” 她转而投眸其他少女,“你们当中,可有谁愿意试之?” 其余少女一时犹豫有之,能成为怀古之主,那是天大的喜事,可凭此名传天下。更何况此琴目前乃皇后所藏之宝,来头实在是吸人。但是,若非其主,又会像刚才的明修琳那样,出丑尴尬。更何况在座等人对自身的琴技,心里有自知之明,等了片刻,竟无一人敢于尝试。 62.只剩咸萝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明万锦听信宠妾谗言,盛怒之下,只带两个女儿进宫,孰料宗正帝一句“朕要见你家老五,真比登天还难啊!”看似调侃,实则蕴含厉色不满。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明万锦如何不知君心难测之理?但他已打定主意要明日送走小女儿,将备好的措辞在宗正帝面前照说不误。幸好韭皇后在旁说了句“日后有的是机会。”让宗正帝不再就这个话题下去。 明万锦和其他同僚,就在君生殿喝茶闲聊,坐等各自女儿。他面上谈笑风生,文臣儒雅风范尽显,心里实则冷静无比,对于此次召见,各人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盘,面上客套话是一句句,谁也不肯去点破那层纸。 此次召见,没有韭皇后的胞妹之爱女,范家小姐范佳丽。依朝中局势来看,韭皇后不可能不扶持自己的人,继续巩固如日中天的地位和势力。这里面,只怕是另有玄机。 待到一炷香燃尽,一群妙龄少女冉冉出现众人视野,明万锦和其他同僚先后起身,走出殿外,迎向各自女儿。 回程路上,明万锦发现大女儿似有不快,明修娉嘴快道:“爹,姐姐是不开心,皇后娘娘让姐姐弹奏怀古,怎知姐姐与怀古无缘。” 明万锦惊异道:“皇后竟然搬出怀古给琳儿弹奏?”那怀古乃皇后最钟爱之物,据说平日连贴身宫女都不得碰触,何以今日舍得拿出来? 明修琳闷闷不乐道:“爹,今日琳儿给您丢脸了。” 明万锦轻轻拍下女儿肩膀,安慰道:“琳儿无需自责,皇上和皇后当时反应如何?” “当时女儿心里很沮丧难堪,未曾留意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神态。”明修琳道。 明修娉道:“娉儿当时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面带微笑的样子,很亲切啊。” 明万锦含笑对大女儿道:“琳儿,你可知十五年前,汤宋国一场仙乐飘飘大赛,从而出了乐魂三仙?” 明修琳点点头道:“爹,琳儿曾听苗夫子提及,乐魂三仙,名满天下。他们出了名后,俱是低调行事,颇为神秘,世人难以邂逅。” “乐魂三仙,好大的名衔,真有那么神吗?”明修娉表示怀疑。 明万锦笑望小女儿一眼,道:“世人赐其美誉,也许带有夸张成分,但不可否定的是,他们的琴艺,的确无人能及。韭皇后,便是乐魂三仙之一。” “爹,这是真的?”明修琳吃惊地问道。心里为今日之举动更感到羞愧,抚琴演奏,真是丢到家了。 明万锦颔首道:“千真万确。若韭皇后能驾驭怀古,今日你们就无缘能见怀古。韭皇后此举,应是为怀古寻有缘人。” 此为其一,明万锦在心里暗自揣思,其二,很可能是通过寻有缘人,令对方成为她同一战线的人,换言之,是做她忠诚的棋子。若其二成立,则不难解释为何范佳丽没有在召见之列。若放在今日众同僚的女儿中做比较,范家小姐姿容勉强算中等,才情亦难以媲美,他日为皇子们选妃,范家小姐若入选实属难以服众,如此,韭皇后欲借此举完成心愿,则在情理之中。 明万锦为文官之首,却无文人愤世嫉俗之举,素来保持融合中立,朝堂之上亦不会与人争执得面赤耳红。韭皇后点名让琳儿试琴,莫非是想。。。明万锦不禁陷入深思之中。 明府,碧弦院。明惜惜坐在院中,数着从树上飘落的叶子,心里忖思,要不要再来最后一次搏击?关键点在于那百合莲子羹,若她令自己中毒,那个冷情爹会否过来看她?会否开始怀疑小三?若那个爹依然选择相信小三,她又该怎么办? 那个爹过来看望她的时间其实掐指可数,看似对她不错,却不为她请来夫子教学。明惜惜不禁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这个爹,是否真有当她是女儿?是否对她心存一丝父爱? 想到上午那个爹拂袖离去前的话,明惜惜的心就倍儿寒凉。画儿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脸上现出不衬年龄的成熟表情,心里既难过,又担心。 中午时分,绿儿端来一碗白粥,小碟咸萝卜干和几条可数的青菜。画儿蹙眉道:“绿儿,怎能弄这些东西给五小姐吃?你也学二夫人吗?” 绿儿委屈道:“画儿姐,厨房里就只有这些东西做菜了。二夫人传话下来说,今儿五小姐仍旧独院用膳,不必过去同桌进膳。那过来传话的老婆子,把厨房里的肉拿走了。” 画儿气得银牙咯吱响,再也忍不住怒道:“二夫人太过分了!不过一个小妾,仗着老爷宠爱,就对五小姐可劲儿虐待。可恨老爷是非不分,撵走大夫人和五小姐,如今接回来才多久,又要撵走。老爷这么做,总有一天后悔!” 绿儿已经吓得脸儿发白了,她赶紧跑到门口往外看看,关上门道:“画儿姐,你这话让人听了去,会被打死的。” 画儿冷笑道:“打死?现在起,谁个敢打我看看?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怕什么。” 绿儿想起早上的事,好奇道:“画儿姐,你会武功,为什么要隐藏?” 画儿闻言,瞥眼那发怔的小人儿,微叹口气道:“原以为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五小姐,看来是错了。” 绿儿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道:“会武功真好,别人就不敢轻易欺负。” 明惜惜忽然转头,插话道:“绿儿,你想学武功?” 绿儿局促不安道:“五小姐,奴婢只是做做梦。” “绿儿,你们吃什么?”明惜惜忽然问道,夹块咸萝卜干放口中,嚼得脆响。喝口粥,再嚼一块。 绿儿道:“奴婢们吃食和五小姐今儿个一样。” “哦。”明惜惜很快吃完一碗粥,让画儿再添半碗,吃完抹嘴道:“惜儿吃饱了。绿儿,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63.谢幕戏 “离开这里?”绿儿愣住了,画儿也不解地看向明惜惜。 “绿儿打伤青儿,青儿是小三的眼线,惜儿和画儿姐明天离开,绿儿在这里不安全。”明惜惜简洁明了地说。 画儿道:“五小姐是想让绿儿跟我们走?” 明惜惜摇头:“绿儿不跟我们走。绿儿另去一个地方生活。也许还可以学到武功。” “另一个地方?是哪里?”画儿惊讶地问。 绿儿也迷惑地看着明惜惜,有些不敢相信,“五小姐,奴婢能离开吗?奴婢是卖身进府的,卖身契在二夫人那里,奴婢没钱赎身。” “惜儿帮你拿回卖身契。你只要告诉惜儿,想不想离开这里。”明惜惜此时俨然一副小大人,神态严肃又老神在在。 绿儿不假思索地点头:“五小姐,奴婢愿意离开。可是。。。奴婢的卖身契,二夫人愿意给吗?” 明惜惜不回答她,继续问道:“绿儿,离开这里后,你不用跟我们去寒城。仍然在蓝莲城做事,惜儿尽力替你争取学武功,你愿意吗?” 绿儿真怔住了,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五小姐才六岁,能帮到她这么多忙吗?画儿也一脸不解之态,五小姐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但见明惜惜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深幽纯净的眼眸此时显得尤为明亮。绿儿再次点头:“五小姐,奴婢愿意!” “那就好啦,不要对任何人声张哦。你们去吃饭吧。惜儿睡午觉。”明惜惜忽然神态放松,恢复她的天真无邪,朝两人露齿一笑。 当黄昏最后一线光亮也退隐去,黑夜降下他的羽翼,描画朦胧云层,点缀清朗稀星。 今晚没有月色,连月牙儿都见不着,明惜惜套上合身黑衣裤,头罩黑方帽,脸蒙黑丝巾,带着工具悄然溜出屋子,往大门移动。当她出了碧弦院大门,屋里也随即闪出一条黑色身影,跟踪前去。 屋顶上,静坐的黑衣人忽然起身,悄无声息跟着方向挪移。 黑衣人才离开碧弦院屋顶,某方徐徐飞掠而来一条身影,藏青色的衣着在暗夜里跟黑色无甚区别。脚尖落及屋顶的同时,周围一切已落及视线之内,目光瞥及,他随即转身,悄然跟上。 地面上,明惜惜快速机警地扫描周围一眼,一个提气,轻盈翻越高墙,稳稳落在高墙之外。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身形窈窕纤细,见状脸上的黑巾微微一动,似是做了个脸部表情,眼神有些担忧。 屋顶上的黑衣人,眼里则带着一抹笑意。他瞥眼那地上的黑衣人,突然回头。远处一道身影,见他回望,躲避不及,干脆伫立不动,任风飞扬宽大衣袍,散发无限神秘感。 嘴角微勾,黑衣人飘落高墙之外,继续跟踪那道小身影。 明惜惜出了明府,来到上回收藏的地方,一座倒塌一半无人居住的泥胚烂矛屋,发现居然睡了一个乞丐。她凑近前一看,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胡子一大扎,头发乱蓬蓬,白色的衣服穿满洞洞,手脚脏兮兮地。乞丐老头儿打着呼噜声,身下垫着一张破烂草席,睡得倍儿香。 蓦然,明惜惜的白胖小手一痒,可恶的蚊子!她扬手就拍,啪。乞丐老头继续呼噜,丝毫没被惊醒。明惜惜吐吐小舌头,赶紧绕到烂屋一角,搬开上面的砖瓦,用瓦片往地面挖了好一会,露出一只红色大布袋。打开一看,一件不少。扎紧布袋口,背在肩上。 明惜惜离开烂屋时,小心思一转,凑到乞丐老头跟前,小手在怀里摸了几下,伸到老头鼻前轻轻一抹,眼里露出一抹淘气,拍拍屁股走人。 当两道一大一小身影离开,打呼噜的乞丐老头,忽然睁开眼睛,在黑夜里雪亮雪亮地,摸摸被抹的鼻子,笑得很是奇怪。他转头看看那烂屋角,也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卷起地上的烂草席,大踏步往一处高挂客栈的明亮之处走去。 呼,一道清风拂来,“谁?”明惜惜一个退步,站定脚步眼神戒备。 “呵呵。。。”一声轻笑,从天飘落一抹黑色,俊挺的身影,高高地笑望她,摘下面上黑巾,露出半脸。 “大哥?”明惜惜一怔一喜,跑上前去,明修浩抱起她,轻笑道:“你个小夜猫子,经常半夜三更这样?” “才不是咧,惜儿是为了对付小三才熬夜的。”明惜惜说道。牺牲她宝贵的美容睡眠时间,不在走之前狠狠整理小三,太对不起自己了。 “布袋装的什么?珠宝首饰?”明修浩笑道,抱着她往回走。 明惜惜乐得有人轿乘坐,说道:“大哥你真厉害,都是小三的名贵珠宝首饰,不知小三为何不报官?” “这个只有小三才知道。”明修浩跟着她叫小三,感觉这词儿挺新鲜有趣。 “嗯。大哥,惜儿还要去杀鸡,大哥你帮惜儿这个忙好不好?” 明修浩奇道:“杀鸡做什么?” “用鸡血代替狗血呀。抹在这些珠宝首饰上,散落在小三的院子里,屋子里。”还要放在她的枕头边上。 “古灵精怪。大哥帮你。”貌似好久不做坏事了,明修浩颇喜欢这种感觉。 明修浩带着明惜惜寻进附近一户人家,找到鸡笼,神鬼不觉地杀了人家两只鸡,留下一锭银子作为补偿。回到明府,先往官伊尔屋子及外间丫鬟屋子里吹了迷香,明修浩负责放风,明惜惜将那些浸了鸡血的珠宝首饰,散落走廊、门口,官伊尔的梳妆台、抽屉、鞋子、枕头边,最后她拿起那柄铜镜,在上面用鸡血划了一串英文字母。 官伊尔丢失的那几件名贵衣服,也被明惜惜搓得不成形,上面沾满点点血迹,一件丢在院子,一件挂在门上,一件盖在被子上面,还有一件,沾的鸡血最多,嘿嘿,明惜惜打开一个小小瓶子,放到鼻前让人家呼吸几口后,陷入昏迷状态,她手忙脚乱地给人家穿上。 做完这一切,兄妹俩快速离开,在明惜惜的建议下,拎着两只无辜牺牲的鸡,到外面烧烤去也。 “大哥,惜儿明天就走了,惜儿有件事,想拜托大哥。”明惜惜将事情来龙去脉给明修浩讲了,听得明修浩脸色沉了又沉,那寒城千里之遥,被喻为死亡之城,惜儿二度远走何等悲凉,父亲怎如此冷意无情? 64.小三乱了 暮春的清晨,仿若出水芙蓉的少女清新宜人,明府大门,绿儿一直目送马车远去,直至看不到影子,才满怀失落转身。三日后,谈管家回明府,私下知会明万锦,连同那纸卖身契带走了绿儿。 且说这丽芙院一大清早就闹得鸡犬不宁,据红儿打探回来的消息,先前丽芙院丢失的东西,全都回来了,一件件沾满血迹,镜子上涂着鬼符,更恐怖的是官伊尔身上穿着一件血衣,完全没了往日的狐狸精风骚,丽芙院彻底乱成一团。 奈春巧笑得极为开心,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这个狐狸精,几乎晚晚霸着老爷不放,坏事做多了,终于遭到报应。不过,高兴归高兴,做戏是必须的,免得别人说闲话,老爷怨责她,再者,她很期望看到狐狸精毫无形象的惨样。 只有明修磊,下学回来后,得知五妹又被送走了,一整日闷闷不乐,绷着小脸谁也不理,奈春巧也不在意,小孩子么,过两天就好了。哄了儿子两句,她带上红儿,慢悠悠往丽芙院走。 丽芙院里,往日千娇百媚的宠妾形象大失,官伊尔长发凌乱,面色像死鱼惨白,两眼惊恐无比,目光投到哪,哪里就沾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下人们都不敢碰触那些东西,太邪门了,谁碰谁触霉呀。 明万锦一下朝回来,就遇上这诡异事件,看着院里散落的物件,下人们一个个站着不动,他沉下脸怒道:“一个个都是饭桶!还不快去捡起来?!” 这些下人们才一个个哆嗦着手,不情不愿地将那些染血的物件捡起,放到一个盆子里。小灿端着满盆的“血物”,忍住想呕的冲动,在明万锦的喝令下,拿去全部清洗干净。 明万锦的脚一踏入主人卧房,下人们便一个个争先恐后往水井方向跑,仿佛再晚点儿那邪气就要找上自己了。 明万锦从来没见过官伊尔这副模样,既吃惊又心疼,搂住宠妾不住安慰:“伊尔别怕,我已差人去请大夫。。。” “不!不要大夫,要请道长。。。请明月道长!”官伊尔紧紧抱住丈夫,浑身抖嗦得像风中飘零的叶子,闭着双眼不敢再看任何一处地方。 “好好,我马上派人去请明月道长。”明万锦轻拍宠妾后背,向外面喊道:“来人!” “老爷,奴才在。”赵氏闻声赶紧进来。明万锦道:“马上去找劳管家来。还有,把枕头床单被子全部换掉。” 赵氏应声前去,顷刻,进来两名丫鬟,给两位主子行礼后,着手更换床上的东西。 劳中匆匆赶来,一进门就惶恐跪下道:“请老爷、二夫人恕罪,奴才昨儿下午回家一趟,不知会出现这样的事,未能及时为老爷二夫人处理事情,是奴才的错。” 明万锦不耐烦道:“好了,没人责怪你,你马上去请明月道长过来。” 劳中闻言,抬头看了看官伊尔,后者埋首老爷怀中,身子簌簌发抖。劳中略有为难道:“回禀老爷,明月道长行踪不定,奴才不知该上哪儿去请明月道长?” 明万锦想起上次请来布阵做法,明月道长曾说自己暂住客松道观,对劳中道:“你去客松道观打听下,明月道长是否还在那里。若在,速请他过来。” “是,老爷,奴才马上就去。”劳中赶紧退下,匆匆坐上府里的马车往城外赶去。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奈春巧一只脚踏进门,看见丈夫抱着官伊尔,一施礼忙上前道:“老爷,姐姐怎么了?” 明万锦道:“春巧,宜居院可发现异常物件?” 奈春巧摇下头,迷惑不解道:“老爷,妾身院子静悄悄地,没发现异常物件。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万锦道:“丽芙院大清早出现染血物件,都是伊尔先前丢失的东西。致使伊尔受到惊吓。” 奈春巧眼珠一转,“哎呀”失声道:“老爷是说姐姐丢失的东西都沾了血?这。。。这太可怕了!老爷,会不会是姐姐院子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会。。。” 明万锦蹙眉道:“我已派劳管家去请明月道长,唉。。。” 赵氏立于边上,看看主子们的脸色,出声道:“老爷,恕奴才多嘴,二夫人为人甚好,院子从来保持洁净。刘嬷嬷在丽芙院时,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过去碧弦院,就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就连奴才才过去两天,也遭了罪受。如今,刘嬷嬷返回丽芙院,身子还没好,二夫人就出这样的怪事儿,奴才斗胆以为,这一切或许是由五小姐引起。” 奈春巧闻言不解道:“赵嬷嬷,五小姐已经离开府里,怎么还跟五小姐有关呢?” 赵氏道:“五小姐是今儿清晨离开,这些不净东西,恐是昨夜就进来了,五小姐是离开了,可碧弦院是五小姐居住的院子,那院子里,恐怕。。。”说到末句,赵氏闭上了嘴,脸上现出惊恐之色。 奈春巧轻撩赵氏一眼,对明万锦道:“老爷,碧弦院有明月道长的阵法压着,赵嬷嬷这是杞人忧天。”又转而安慰官伊尔道:“姐姐莫怕,老爷一身正气浩然,一定能护姐姐周全。再不济,也还有妹妹呢,还有府里这么多人在着呢。” 明万锦点点头,对官伊尔道:“伊尔,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和春巧在这陪你。”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一名家仆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 皇宫来的人,一律怠慢不得,明万锦忙让赵氏陪护官伊尔,带着奈春巧和一双女儿出去主院。 珍公公背手站在主院中,旁边还有一名宫里的侍卫。看见匆匆过来的明万锦等人,尖着细嗓子笑道:“明右相,洒家恭喜了。” 明万锦不明其意,忙笑道:“珍公公说笑了,一天才起,明府何来之喜?” “尔等领旨吧。”珍公公笑了笑。从侍卫手中接过一道明黄卷轴,唰地展开。明万锦一脸惊讶不解,一见那道明黄,忙领着众人跪下。 给读者的话: 很抱歉,各位读友,昨天太忙,晚上回来很晚很累,赶不及写。现写好一章忙上传,一会还有一章,请稍等哦。 65.赐婚了 珍公公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府之女明修琳,静容婉柔,端慧贤淑,性行温良,着即赐婚与少容山庄之少主少池成,翌年及笄,即择吉成婚。钦此!” “臣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明万锦小心翼翼接过圣旨在手,心头又惊又喜,惊的是赐婚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喜的是能与天下第二名庄联姻。这对他是有益无害啊。 “哈哈,明右相,一天之起,大喜降临啊!洒家还有事忙,告辞。”珍公公这会笑得很是爽朗。 “多谢珍公公贵言。如此,明某不做挽留,恭送珍公公。”明万锦含笑道谢,忙相送两人出府。 在场的下人们纷纷出声恭喜二小姐,明修娉替姐姐感到高兴:“姐姐,妹妹恭喜你了。娘亲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开心!” 奈春巧初始还以为是赐婚给哪个皇子,不过,那少容山庄也很不错,天下第二名庄,富得冒油,听老爷提过,跟皇家也有道不清的关联。她上前含笑对明修琳道:“修琳,姨娘恭喜你了,少容山庄是天下第二名庄,能嫁进去,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明修琳面上没有一丝惊喜,似乎还带着一股失望。她冷冷对奈春巧回句“多谢姨娘”,扫视一眼恭喜的下人们,转身往外走去。 明修娉不知道姐姐为何不高兴,跟上去问道:“姐姐,你好像不愿意嫁少容山庄的少主?” “妹妹你难道愿意?”明修琳不答反问。明修娉忙摇头道:“娉儿还小,婚姻大事,爹娘会为娉儿做主的。”心下却道:什么少容山庄的少主,钱财能多得过皇家吗?富贵荣华能与皇家比较吗?我娉儿要么不嫁,要嫁就嫁给三皇子。 “呵呵。”明修琳溢出一抹轻笑,眼里带过一丝讥诮,妹妹的心思,她如何不察?那也是她的梦想呢。而少容山庄,天下第二名庄又如何?非她所想。她的心思,早被二皇子勾走了。她只希望,妹妹看中的,是别的皇子。而眼下,她必须和父亲好好谈谈。 书房里,“爹,可否替琳儿退婚?”明修琳直截了当地说道。明万锦还未从喜悦中回味过来,闻言惊讶道:“琳儿,这是为何?” 明修琳道:“爹,少容山庄虽然是天下第二名庄,富可敌国,嫁过去也算是享荣华富贵。但,女儿心中已有人选,却不是少容山庄的少主。” 明万锦听得更是诧异:“琳儿,你平日极少出府,怎会心中已有人选?莫非你背着爹娘私会他人?”说到末句,脸色一沉,语气也加重几分。 “爹,琳儿一直守规矩,遵爹娘教诲,不曾做出不齿之事。”明修琳明修琳忙解释道。犹疑了一下,鼓起勇气说:“爹,女儿心中的人选是。。。是二皇子。娘亲也早已知道。” “什么?二皇子幕歌?”明万锦感到吃惊,女儿竟然看上的是二皇子!思忖片刻,他直接否决女儿的念头,“琳儿,皇上已赐婚,不能抗婚啊。抗婚之罪,不但是爹,整个明府都担当不起。” “爹,怎么说您也是堂堂右相,皇上总不能强人所难啊。女儿明年春才及笄,还请爹爹利用这剩余时间,想想法子为女儿退婚。”明修琳心里有些急了,每一次进宫,她只能远远观望二皇子,每年一度的秋冬狩猎活动,作为女眷和未出阁小姐,她仍然是得和其他女眷一样,只能观望,不能靠近。与二皇子的两句对话,仅限于去年那一次宴会之后,越是这样,她的目光越锁定二皇子。嫁给别人,她心不甘。 明万锦看着温婉柔静的女儿,语重心长道:“琳儿,你听爹说,少容山庄虽非皇室之家,却在汤宋国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和作用,汤宋国的经济命脉,可以说掌握在四大名庄手里,这其中,又以雷霆山庄和少容山庄为龙头,这也是每年的宫廷宴会和秋冬狩猎活动,四大名庄都会在获邀之列。皇上对他们,是断然不敢轻视,反而敬重几分。琳儿,皇上赐婚,必有其用意,我们身为臣子,为皇上效力理应在所不辞。。。” “爹,您是朝廷命官,可女儿不是,女儿不过是一介女辈之流,要的无非是找个相爱的人,夫唱妇随,享相夫教子之乐。皇上的用意,不应让女儿去揣摩。”明修琳大着胆子,将反驳的话说出来。 明万锦脸色微沉,斥责道:“琳儿,平日你最懂事也最聪慧,怎么今日就犯糊涂了?你可知道,就连其他王爷,也得对少容山庄敬让两分?少容山庄的背景,你知道多少?你以为嫁入皇家就是富贵荣华一世无忧?皇宫里看不见的残杀斗争,你又知道多少?” 明修琳委屈地低着头不语,眼圈儿有点发红。明万锦最是疼爱这个大女儿,皇家表面的风光,暗里的无形杀手何其多,他为官多年,怎会不了解?他不舍得往那地方送大女儿。 缓和语气,明万锦拉过女儿道:“琳儿,你是爹最疼的女儿,爹也知道你冰雪聪慧,心思巧妙,可爹对你的期望,是希望你将来嫁一户好人家,过上安生快乐的生活。少容山庄的少主,爹有所耳闻,亦见过一次,长得英俊不凡,长你两岁,品性良好,是作为夫婿的最佳人选之一。琳儿嫁给他,比嫁给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幸福快乐。爹不希望,琳儿日后的生活,终日在尔虞我诈中度日。琳儿,你明白爹的一片苦心吗?” “爹。。。”明修琳怔怔望着父亲疼爱的眼神,慈祥的面容,心里有一些惑然,也带起一些失落黯然。身为官家小姐,终身大事不能自己掌控,但,更重要一点爹没有说出来,恐怕是因为她的庶出身份,才不能被赐婚与皇子做正妃。一想到身份问题,她不禁又恼恨起被送走的明惜惜。 给读者的话: 第二章来了。 66.六连环水漂 辉煌的皇宫里,偌大的绿湖之上,一座汉白玉桥九曲十八弯,倒映水中影姿绰绰。宗正帝与蔡子明,一前一后,缓步桥中,桥的一端,远远站着五六名太监宫女。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着实有趣,朕都有些急着想会一会。”宗正帝朗声而笑,心里却道:明万锦呀明万锦,你藏着掖着,我就不会知道?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朕就和你玩一玩。 “皇上,接下来想怎么做?”蔡子明从袖中取出一颗小石子,往水面打起一个漂亮的三连环水漂。 宗正帝盯着湖中的三连环水漂,嘴角的一丝笑意渐渐扩大,把手一伸,“朕打一个更远、更漂亮的给你看。” 蔡子明取一颗递给宗正帝,狐疑道:“皇上,你也会玩这个?” “怎么?朕就只能玩那些吟诗作对、赏赏花望望月?”宗正帝瞥眼很不以为意,上身微微倾斜,长臂划出一道轻盈而含力度的弧线,蓦地手势一顿,一扬,蔡子明赶紧盯着数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小石子像弹弹珠在水面连蹦六下,每一级的距离相对拉远,每一级的蹦跳弧度充满美感,这六级水漂蹦到湖心才停止。蔡子明的嘴巴张得大大地,眼睛瞪得圆圆地,一根手指指着湖心,仿佛风干被石化了极是夸张。 宗正帝得意道:“告诉你,朕从小最爱玩打水漂,如果举行打水漂比赛,朕不得第一也得第二。” “皇上真是谦谦君子,”蔡子明收拢夸张表情和动作,哈哈笑道,“子明就骄傲一回,拿下第一。” “呵呵。。。”宗正帝愉悦的笑声,传到桥那端的太监宫女耳中,也一个个面露笑容,大主子开心,他们也跟着开心呀。这人一开心,一天就过得舒畅啊。 天边,红云绚烂,朝阳红彤彤的笑脸,往湖面投下耀眼光芒,春风轻拨涟漪,搅起满湖细碎金子。宗正帝迎面东方,魁梧高大的身影披戴朝阳,浑身散发王者的自信与霸气。 “子明,你问朕接下来想怎么做,朕刚才,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哈哈哈~!”宗正帝一阵大笑,大步朝前走去。 蔡子明望着皇上的身影,有一丝的恍惚怔然。。。六连环水漂?什么意思嘛?他一脸惑然,忙跟上去。 处理完桌上的奏折,宗正帝站起身,做了个伸懒腰动作,静静伺候一边的宫女,立即奉上温热飘香的参茶。御书房门外,两名太监静静守着,夜来香在夜里幽幽散发着香气,天幕昏黑,照明的大红灯笼散发朦胧的橘红色,给偌大的庭院添了几分温馨和神秘。 “退下吧。”宗正帝轻轻挥手,两名宫女忙退出御书房,外面的太监轻轻把门关上。宗正帝走到一排临墙书架前,拿开其中一本书籍,伸手往里轻轻一按,书架忽然一分为二,后面的墙壁无声裂开一道宽缝,刚好容一人出入。宗正帝将书籍放回原处,闪身走入宽缝之中。宽缝自动缓缓闭合,书架也回归原处,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 外面的太监和宫女,依然尽职地守着,丝毫不察他们的皇上,已经在御书房里消失。 夜,是白昼的反面,有人说,当你处在阳光下,你永远都看不到它背后的黑暗。夜的来临,为黑暗提供了一片滋养的自由空间,任人性的丑陋,在夜里纷纷浮露水面,粉墨登场。 醉春红,蓝莲城最大最红的青楼,最美的花魁在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在这里,最高档的风月消费,还是在这里。 醉春红名响蓝莲,名传各方,无需姑娘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招揽客人,那太雷同也太俗气。醉春红的老板认为,醉春红要跟别家不一样,起码档次上要显出与众不同。它处处装修突显高雅,但不清风亮节。 它的格局也很特别,二进四合院,前后低,中间高,红花绿草假山流泉,还有一个深不足一米的小池塘,里面养了一批漂亮金鱼。大厅在前院一楼,每一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不错,客人爱怎么捣弄玩法都不会影响到隔壁。 醉春红的老鸨是个伪娘,大家都称他爽爽,高高的个子,白皙幼嫩的肌肤,清秀的五官,眉眼总是一副楚楚可怜之态,他最爱穿戴一袭蛋黄色裙裳,低抹胸,里面不知塞了两团什么东西,看起来溜圆挺拔引人遐思。黑色小披肩,发上佩戴一朵白牡丹,除了腰肢略显粗,走起路来婀娜多姿,静坐之时宛若处子,初来的客人往往一眼就相中他,得知他身份后,总会笑骂上几句。 爽爽一般不去招呼客人,有客进来,自有他人招呼帮叫姑娘,他经常静坐角落,一边喝茶玩塞子,一边微眯眼儿看这人性百态上演。一名妆扮似护院的男子,忽然走进来直奔向他,俯身在耳边轻语,爽爽点点头,也不管有木有人看他,朝大厅里的所有人风情万种一笑,略粗的腰肢一扭,摇摆着走出大厅穿堂门,朝院后走去。 中院,楼道边上的粉色纱帘,不时随风飘曳,也添了一份引人好奇的神秘,想象那走动的身影,是一个怎样多姿多彩的女子。 爽爽进入尽头拐弯一间,护院便在拐弯处闲坐守着。屋内布置得精致雅洁,一幅幽兰深谷更突出这种意境。主上位置,一蓝衣男子随意而坐,茶香袅袅,沁人心肺。爽爽一进门,便似换了个人,上前躬身道:“爽爽见过正爷。”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语气温和,唇角微笑,这位正爷,身形魁梧高大,浓眉大眼,气魄不凡,正是汤宋国之国君,宗正帝是也。正爷,是他私服在外的称号。 爽爽一笑,在侧身椅子坐下,说道:“正爷,是否有任务要出?” 宗正帝颔首道:“明万锦今晨送女儿远走寒城,你派两人暗中跟随,不可让对方发现。” “是,正爷。”爽爽略有惊讶,应承下来。 “雷霆山庄最近可有情况?”宗正帝问道。 爽爽道:“雷霆老庄主跟左相最近走动颇密,此外,雷霆少主夫妇,与怀亲王有外人不可知的过节。。。” 67.赐婚好奇怪 明府。官伊尔在床上躺了三天,神智才恢复平静。得知丈夫这三天都在宜居院过夜,气得她狠狠将桌上的茶壶杯子全摔落地上,多疑的她,忽然心生疑窦:为何宜居院一直平安无事? “小灿,赵嬷嬷,给我暗中盯着宜居院,有什么事情立即向我禀报。”去掉一个大夫人和五小姐,官伊尔如今觉得,是时候下手除去奈春巧了。明府的女主人,只能有一个,她忍了这多年,已经忍到极限。只要把奈春巧去除,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让丈夫端正自己的身份。 奈春巧这几天是春风得意,心情格外好,状态特别佳,将明万锦服侍得舒服无比,这让明万锦心里有一番比较,姿容不及官伊尔,但胜在为他延续了香火,又会做一些可口点心什么的,对他更是柔顺有加,更易让人心生怜惜。一直吃一道菜为主,忽然换了一道菜,新鲜且味道也不错,明万锦一高兴,给奈春巧赏了不少名贵衣饰珠宝。 “老爷,妾身这几天给府里添麻烦了,也没法服侍老爷,都是妾身不好,不够坚强胆大。老爷是否怪罪妾身?”明万锦过来看望,官伊尔便依偎在他怀里,不胜弱楚地自责。 明万锦安慰她道:“我怎么舍得怪罪你呢?你是我宠爱的女人,疼你都来不及。” 官伊尔怨艾道:“那老爷为何几天都不过来陪妾身?妾身以为,老爷不再喜欢伊尔了。” “呵呵,你吃醋了?我这不是看你身体不好,到宜居院住几天嘛,你和春巧都是我的女人,我总不能一直冷落春巧啊。”明万锦如实说道。 官伊尔嘟起红唇,撒娇道:“老爷,你对春巧好了几天,这几天妾身倍感孤单冷落,妾身好想老爷陪伴。。。” 她的水红抹胸置得特别低,引人遐思的弧线半隐半露,再对上那双风情万种的勾魂眼,明万锦便回想起与她的点点滴滴销魂,心思难耐,一把抱起她走向红鸾帐。(此处省略n字,你懂的) 一番云雨,明万锦不禁满足地在心里喟叹,三房虽新鲜,销魂却不及二房啊。 奈春巧夜晚左等右等,不见老爷过来,忽见一下人过来告知,让她不必再等,老爷今晚去丽芙院过夜。把个奈春巧给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明万锦快活安生了几天,某日不必上朝,正与宠妾来个早间颠鸾倒凤,外面忽传来劳中叫唤,说宫里又来人了。运动进行到一半,最是难捺退出,官伊尔不由恨恨骂那老太监,明万锦心里恼怒那宫里来的人,不能得罪更不能不去迎见。他穿好衣服洗漱,匆匆出门赶到主院。 “明右相,早啊。洒家又要恭喜明右相了。”依然是珍公公,身后站着两名年纪较轻的太监。 明万锦一脸笑容道:“珍公公也早啊,今日休息,珍公公还为公事奔走,辛苦了。珍公公里面请。” 珍公公笑着摆摆手道:“洒家也想坐坐明府的椅,沾沾富贵的光,但洒家还有事务在身,不便坐留。明右相,快带令千金出来领旨吧。” 身后一太监递过一道明黄卷轴给珍公公,明万锦一见,十分惊讶:“珍公公,这御旨。。。?” “这御旨,仍然跟明右相的千金有关。”珍公公含笑道。 明万锦一听,又惊又喜,下给娉儿?他压下心中惊喜,对珍公公道:“请珍公公稍等,明某即刻派人喊他们出来。”转头对劳中道:“劳管家,立即差人去唤两位夫人,小姐及少爷过来接旨。” 又吩咐其他下人端来三把椅子,奉上三杯花茶给珍公公及另两名太监。 “这茉莉茶香,洒家最爱了。”珍公公呷一口,鼻尖嗅着茉莉清香,十分惬意。明万锦笑道:“珍公公喜欢,明某府里还有不少,一会让装一些给珍公公回去,公事之后喝上一杯,可令身心愉悦。” 珍公公笑纳道:“那洒家却之不恭了。” “珍公公,这次皇上下御旨,可是和宫里某位有关?”明万锦打探道。 “确是和宫里某位有关,至于是哪位,洒家不敢提前泄露先机啊。皇上若怪罪下来,洒家这人头可不保呀。”珍公公道。 “呵呵,那是,那是,珍公公的敬业尽责,一向深得皇上器重。明某开个玩笑罢了。”明万锦探不到是哪位主子,但已能确定最初猜测亦足矣。 很快,两房各自带着儿女穿戴齐整过来,珍公公扫眼众人,打开御旨,拉长他的尖嗓音道:“明府领旨。” 明万锦带着众人齐齐下跪,低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府右相之幼女明惜惜,丽质轻灵,性资敏慧,烂漫纯良,如临小仙,无人与及。着即钦定为当朝未来太子妃,今尚年幼,待其及笄之年,即择吉大婚。钦此!” 当朝未来太子妃?明惜惜?众人全都愣住了,脸上写满吃惊和茫然不解。明万锦接过圣旨,心头的吃惊久久不能平复。珍公公无视众人吃惊表情,继续道:“明右相,皇上有令,命你选一个大好日子,带当朝未来太子妃进宫面圣。” “明某遵旨。”明万锦心里又是一惊,直至珍公公离开之后,他的心神都还处在一片疑惑不解中。皇上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官伊尔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大女儿被赐婚给少容山庄,老爷做了思想工作,她能接受,不还有娉儿么?她把希望都寄托在小女儿身上,怎知这御旨一宣,内容全然相反。最令人惊奇不解的是,太子还没定下人选呢,这未来太子妃怎么就先出来了? “娘。。。怎会是这样?”明修娉年十一,心中已萌发朦胧感情,三皇子的俊俏身容,灿烂而坏坏的笑容,像一道吸金器令她入迷,娘说过,三皇子是最有希望当太子的,如今太子妃人选出来了,却不是她。她更接受不了,看着父亲手中的圣旨,有些呆然。 就连奈春巧,都忍不住差异不解而问道:“老爷,太子是谁啊?” 68.小三的影响力 太子是谁呢?明万锦也不知道哇!皇上素来爱玩神秘,不安牌理出牌,谁又能猜测得到皇上真正的心思? “老爷,皇上这次赐婚,万万不可行啊!”官伊尔在丈夫跟前极力反对,那个小贱人,皇上见都没见,都送走了还能被赐婚,这狗屎运也踩得太正了。为了她的娉儿,她一定要煽动丈夫,想法子去劝皇上收回成命。 “老爷,你想一想,惜儿的命格如此糟糕,我们作为亲人,被克也就算了,可那是皇宫,是皇上皇后及众妃嫔、皇子公主们居住的地方,惜儿若真的进了宫,克倒了他们,给皇宫带去厄运,那会闹出多可怕的事啊!轻则发生诡异事件,令人生病,重则关乎汤宋江山。。。” 官伊尔突然捂住嘴巴,一脸惊慌地四下张望,赶紧去关好房门,放低了声音道:“老爷,妾身不是危言耸听,故意夸大事情,惜儿命中带灾煞太多太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爷,妾身觉得,不为皇上江山着想,也要为我们明府上下着想,万一哪天皇上大怒,一纸杀头令下来,我们都得成为冤死鬼啊。老爷。。。” 明万锦听得心烦意乱道:“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过就罢了,以免祸从口出。这事情,我自会处理。” 官伊尔见目的达到了,不再说下去,端来一杯参茶给明万锦,柔声道:“妾身今日话太多,也是因为心里着急,还请老爷不要生气。其实,我们明府若能出一位皇妃或是皇后,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只是惜儿她。。。若是琳儿或娉儿倒还好,可琳儿已被赐婚与少容山庄,剩下娉儿,再过两三年,也及笄了。娉儿漂亮活泼,放眼这蓝莲城,能与娉儿媲美的,还真挑不出几个来。唉。。。” 这低低一声叹息,含了无限遗憾惋惜,官伊尔的神态,流露些许伤感无奈。火候已至,就该撤退,她朝明万锦福福身,又上前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温柔一笑道:“老爷,妾身就不吵你了,妾身先告退。” “也好,你去陪陪娉儿。”明万锦点点头,他需要好好想这件事情。 思索了一上午,明万锦最终觉得,不能让小女儿进宫!更何况他已将小女儿送走,就不打算再接回来。他决定进宫一趟,找皇上私下谈谈。 午后的阳光,令人有点微汗,明万锦兴冲冲进了皇宫,却被桂公公告知,皇上不在宫里。明万锦忙问道:“可知皇上去了何处?” 桂公公道:“这个洒家不知,珍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皇上行踪,珍公公应该知道。” “哦,多谢桂公公。”明万锦赶紧又去找珍公公,却又被告知,珍公公陪驾出宫了,同行的还有几名便装侍卫。明万锦失望而归,只能等后日上朝,再私下找皇上商讨赐婚的事。 回府路上,他又将事情前后想了一番,拿捏不定主意,是否要派人将小女儿追回? 穿行闹市,各种熙攘声不绝,明万锦只觉心头烦躁,忽听一个高亢声音道:“算命啦,算命啦,本仙乃大罗神仙转世,排八字测字占卦看相勘测风水,保你家宅平安人丁旺盛财源广进,运气青云直上顺风顺水啊。算不准不要你钱啊,算准了你就帮本仙广布善缘啊。。。” 明万锦撩起窗帘循声望去,只见一铺小摊子前,高高竖立一杆周易八卦旗,摊前坐着一个老者,白发须眉,慈脸善目,一身灰色长衫,闭着眼睛慢悠悠地反复喊着。很快就有三五人聚上去排队算命。 明万锦不由嗤鼻一声,市井摆档算命,无非混口饭吃,真有本事,就像宫太傅那样,坐在家中钱财自然找上门。他摇摇头,在经过算命摊档时,恰好放下窗帘。 “哎哎,那坐轿子的人呐,回来老夫给你算一卦。。。老夫免费给你算一卦?”算命先生站起身伸长脖子大声喊道。 轿子悠悠往前行,丝毫没有理会。算命先生望着远去的轿子,嘴里喃喃:“给你免费算你不算,将来出了事儿,可别怪我没善意提醒。” 却说明万锦一出府,官伊尔带上小灿,后脚跟着坐马车出府,直奔城外的客松道观。 蓝莲城内,飞逸酒楼三楼。明修浩正在和谈均部署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一青衣男子敲门而进,交上一小纸条,明修浩接过一看,眉头微微一挑:“回话,让黑鹰查一下,是哪路人马。” “是,少主。”青衣男子得令离去。谈均道:“什么事情?” 明修浩道:“另有人暗中跟随惜儿的马车,对方只有两人,目前尚无动静,不知是敌是友?” 谈均哦一声,不由打趣道:“五小姐人小小,魅力可不小啊。” “呵呵。。。小丫头鬼精得很,有我在,谁也别想打惜儿的主意。”深澈有神的眼眸,刹那冷光流动,与半边银色面具的冷泽相映成辉。 “希望五小姐这次,可以带我们解开寒城之路。”谈均幽幽道。 明修浩不语,世人皆以为,寒城之路,终点便是那座寒城,是以谈之色变,避恐不及。若非当年那无意窥听,他亦如常人被蒙蔽,而那一年,恰好是明惜惜母女远走寒城。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打探寻索真正的寒城之路,也才发现,还有另外两帮人马在打探,这猫鼠游戏,谁能最先探到,谁就占了先机。 “少主,卑职恳求一事,将来不管发生什么,请护全五小姐和大夫人。”谈均忽然开口,神色极是诚恳。 “小丫头很讨人喜欢。你放心。”只要将来她不干扰他的计划,他会一直对她好下去。 69.又去又回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落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圆如金盘,光芒四射,耀眼得令人无法正视,如梦似幻,恍惚仙境。宽阔的落河呈现暗蓝色,金光点点如天星璀璨,极为夺目。 明惜惜坐在河岸边,双腿并拢屈膝,手托双腮,怔怔望着远方出神。画儿捡来一些柴枝朽木,大头打水烧火。当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响起,天幕终于降落,月牙儿羞答答地微笑,高高俯视着天下万物。 “五小姐,烙饼热好了。”画儿先给她小半碗晾好的温开水,再把撕好的一块烙饼递给她。明惜惜早就饿了,喝了两口水润润喉咙,吃起香喷喷的烙饼。 “五小姐,一会吃完,画儿用暖水给你擦擦身子。”画儿边吃边道。野外过夜,诸多不便,生怕五小姐受凉,只能烧暖水给她擦身清洁。 “嗯,好。”明惜惜吃掉烙饼,又吃了一个原来烤熟的加热鸡腿,再喝上半碗开水,小肚子就饱了。她看看大头和画儿,忽然说道:“你们知道后面跟踪的人吗?” 大头和画儿一愣,有人跟踪他们?怎么可能?看两人表情,就知道是没察觉。 大头讶然道:“五小姐,怎么会有人跟踪我们?” 画儿诧异道:“五小姐怎么知道有人跟踪?” 明惜惜嘻嘻一笑,极是可爱顽皮:“惜儿昨日在一棵树背后尿尿,张望了一下,看到远远的树丛中,有一片灰白色衣角。惜儿以为自己眼花,就弯腰从胯下倒着认真地再瞧,真的是灰白色衣角。荒山野岭,一路上都没遇着一个人,怎么会有一片衣角藏在那里呢?所以惜儿认定,是有人跟踪我们。” 大头不以为然道:“也许那是猎人樵夫不小心被勾掉的衣料片子。” 明惜惜道:“不是大头哥哥说的那样啦,今天我们出现在落河时,上游有两个男人貌似在打渔。” “对啊,我也看见了,他们拉着渔网,卷起裤腿下河。”大头点头说道。画儿也点点头,她也看到了。“五小姐,那是渔夫。” 明惜惜却问道:“你们看了几眼?” 大头不假思索道:“我看了一眼就没看。打渔有什么好看?” 画儿道:“我可能看了两眼,打渔确实没什么好看。” “惜儿比你们多看了八九眼。”明惜惜笑嘻嘻道。 画儿不禁笑道:“五小姐,又贫嘴了。” “惜儿多看八九眼,是有缘由的哦。”明惜惜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说,“因为惜儿突然发现,那两个男人的腿,跟面粉一样白。渔夫的皮肤,能这么白吗?方圆几十里地,连个村子都没见着,他们是哪儿冒出来的哦?” 大头和画儿听得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明惜惜,这些细节,他们还真是没有留意。大头犯惑了:“五小姐,我们又不是江湖中人,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画儿也迷惑不解:“我们乘坐的马车很普通,装扮也很普通,又没有整箱的金银财宝,跟踪我们有什么用?” “惜儿也好想知道答案呢。”明惜惜答道。如果是像三年前要截杀,昨天和今天所走的路程,三分二以上都可以下手进行,为什么没有动静呢?如果那两人不是跟踪而来,怎么解释那些疑点? “五小姐,今晚画儿和大头轮流值夜,你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知道吗?”画儿安慰道。 大头也道:“这样也好,画儿姑娘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 明惜惜对此没有异议,这副小身板儿,的确容易疲累困乏,风雨要来,挡也挡不住,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这一夜明惜惜睡得不踏实,大概是因为心里挂着被跟踪的事,直到下半夜,她才顶不住浓重的困乏,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她一骨碌爬起,瞥见画儿斜坐一旁未醒,她赶紧撩开门帘一看,大头坐靠在马车旁,呵欠连连,脸上带着倦意。 看看天色尚早,她跳下马车,来到大头跟前轻声道:“大头哥哥,时间还早,你闭眼睡一觉,我们再走。” 大头点点头,靠着马车很快入睡。明惜惜跑到河边泼水洗脸,精神为之一爽。她向四周围看了看,跑进不远处的林子,寻了一棵枝叶较为浓茂的树,哧溜几下爬上去,小身子顿时被掩映不见。 寻了个视野较佳的位置和角度,明惜惜抓了七八条虫子,装进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子里,拧紧盖子严实,用力摇晃几下。嘿嘿,要不了一个时辰,瓶子里的虫子,就会化为毒液的一部分。若是在寒城,她就可以让虫子们全身带毒,随便甩一条出去,只要沾碰到肌肤,那人必定中毒。不过这是在野外,不方便携带那些恶心虫子,只能让它们化为毒液使用。 她一边晃摇着小腿儿,一边四处扫视,忽然坏心眼儿地想:画儿姐和大头哥哥睁开眼不见她,会急成什么样子? 的确如她所料,画儿醒来不见她,忙叫醒大头,两人前后找了一遍,仍是不见明惜惜,都慌了。画儿几乎要哭了,挥拳就捶打大头:“都是你,不好好看着五小姐你睡什么睡?你还我五小姐!呜呜。。。” 大头不敢还手,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五小姐还是个小孩子,叫他睡他就睡,自己太不重视了。就在这时,古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大头忙拉着画儿躲到林子里。 疾驰而来的两匹大马,马上之人一副精装打扮,风尘仆仆带着疲倦之色,在看到河边的马车后,直奔下来。吁停大马,两精装男子走到马车前看了看,对着马车道:“里面有人吗?” 林子里的大头,在瞧见两人正面后,惊喜道:“是府里的陈智陈光!我们快出去。” 三人都是府里的护院,见到自然感到亲切。大头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老爷不放心,多派你们过来护送五小姐?” 陈智道:“你猜错了,是老爷急派我们二人,日夜追赶,让五小姐速速回去。” “啊?”大头和画儿闻言不禁惊异万分。陈光奇道:“五小姐呢?” 70.踩中地雷 画儿立即红了眼睛,道:“我们也在找五小姐。。。”大头将情况说了一遍,内疚不安道:“是我的失职,我不该睡那一觉。” 陈光冷哼不屑道:“小灾星的话,你也去信?没脑子。” 画儿一听生气了:“五小姐不是灾星!没脑子的人是你!” “你说谁没脑子你?你再说一次看看!”陈光恼了,伸手就指着画儿鼻子大声凶道。他实话实说,哪里招惹这女人了? 画儿甩手拍开他的手,恼火道:“你不辱骂别人,别人又怎会说你没脑子?” 其余两人都有些愣然,画儿平日在府里不太吭声的,今日是怎么了?大头开口做和事佬:“都别吵了,一人少一句,找五小姐要紧。” “臭女人,吃撑了你今天!”除了主子,陈光何时被个女人这样当众指责过?要面子的他,不想忍下这口气。 “有种你再说一遍?”画儿真怒了,无故骂五小姐,现在又骂到她头上来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俩人都。。。”大头还想当和事佬,陈智一把拉住他道:“大头,你别掺和了,让他们对骂几句出了心中那口气,就什么事都没。。。” 他突然噤口,目瞪口呆看着已经动起拳脚的两人,好一会才抓住大头的胳膊傻傻地问:“大、大头,画儿姑娘她会、会功夫?” 大头摇摇头,比陈智更吃惊,盯着拳来脚去的两人,只见画儿出招怪异,灵活快速,招招紧逼,陈光在所有的护院中,身手相当不赖,这会面对画儿的出招,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拆招频频出错。大头心中疑问顿生,三年前的画儿,根本不会武功,三年后,看人依旧,却显露一手不赖的武功,莫非三年前,画儿是有意隐藏自己实力?还是,此画儿非彼画儿? 大头心里浑冒冷汗,如若不是三年前的画儿,那么真正的画儿去哪了?五小姐人她。。。他忽然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气势如钟,画儿和陈光各退两步,同时住手。陈光不可置信地瞪着画儿,后者狠狠剜他一眼,走到边上。 大头看向画儿,满脸疑虑:“你不是画儿?” 画儿眉头一皱:“大头你什么意思?” 大头冷道:“你不是画儿!画儿姑娘根本不懂武功。你是谁?” 画儿哭笑不得道:“我不是画儿,谁会是画儿?我就是画儿,三年前、三年后,都是我画儿。” “那你怎么解释会武功?”大头仔细盯着她,言语神态跟平日所见无异,心里也有些犹疑。陈智道:“大头,你是不是多心了?我看就是画儿姑娘。” 陈光刚才拳脚上没赢,反而被动得手忙脚乱,心中更觉失面子,趁机嘲讽道:“那不一定,说不定就是个冒牌货。” “臭男人你说谁是冒牌货?”画儿心中特别火,横看竖看陈光都不像个男人,心中所想冲口而出,“我一看你就不是个男人!” 陈光还没熄灭的火气又被挑上来了,怒目道:“臭女人你有种再说一遍,我陈光不把你打趴叫爷爷,我就不姓陈!” 画儿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打赢我再说。输了,你就跪下来叫我一声姑奶奶,再到水里浸泡一宿。” 陈光被激怒了,刚才没赢,这回怎么着也要找回面子。马上拉开架势道:“臭女人有胆再来一次!” “来就来,谁怕谁啊!”画儿刚才伸展手脚,痛快得很,拳头握起就要出招,大头忙再次喝住两人:“停!谁动手我劈谁!” 大头的武功在护院中排第二,陈光不服气道:“是这臭女人在惹是非。跟她打,我还不屑。” “你不屑?是打不赢我,怕丢面子吧。臭男人!”画儿嗤笑,转向大头和陈智,“我们分头找五小姐。”说完朝河岸线走去。 “臭女人!”陈光暴骂一句,愤愤然跟着陈智往古道边上去寻。大头则走向那片林子。 却说明惜惜悠哉在树上,丝毫不理会那边传来的争吵和打架,她溜下树,往林子深处跑去,回去明府?她根本不想!那个爹把她当什么了?送出去收回,收回又送出,然后又想收回,她这件货物也太廉价了。 就让他们费点神儿找找,她在心里对画儿说声辛苦,跑进林子深处,发现尽头居然是两山之间的山壑,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延伸至里面,树更密,草更茂,地上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无声,估计有十几二十厘米厚度。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弱,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 师父们说过,这样的地方,都有些奇怪之处,行走其中,要提高警惕。明惜惜脑中刚想完师父们说过的话,突然脚下一滑,毫无预兆地悬空坠落! “啊~!”惊叫声闷闷地没有回音,明惜惜在黑暗中疾速坠落,“嘭”,最后摔了个四脚仰天,终于停止坠落。略微有点疼,感觉身下有些冰凉,伸手摸摸,有些潮湿。 四周一片黑漆漆,她摸索着,触到坚硬,一摸,是石壁。有冰凉的水珠滴答到手背上,她转着圈逐处摸个遍,全是潮湿的石壁,貌似有点地方还长着小草儿。抬头往上看,一线微光就在上方,看上去好远的距离。 “喂!救命啊!”明惜惜把手圈成喇叭状,仰头大声叫喊,喊了数声,毫无动静,她泄气地坐下,有些沮丧,自己怎么就这么好运,踩中地雷呢?这么深的坑,周围全是石壁,感觉上不太像猎人挖的陷阱,更像是个竖立的石洞。 明惜惜想了又想,找不到答案,放弃。站起来继续扯开嗓子喊:“救命啊!救救惜儿啊!救命啊!” 71.胆小大头 早上醒来肚子没进任何东西,明惜惜喊到最后没力气了,干脆放弃,静静坐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心里悲催地想:难道自己就这么童年早逝?可是,即将死亡的感觉她一点都没有。唉~,小小任性一回,结果就是掉坑,希望画儿他们快点找到这来,把她给救上去,不然,她会被饿死在这里的。 静坐了好一会,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童年早逝了,好不容易穿一回,她的穿越人生才走三年,太不容易了,怎么着也得为之搏一搏。软绵绵的她,懒懒地伸手,细细触摸、敲打每一处石壁,期望能够发生一点奇迹。 就在明惜惜要放弃希望之际,敲打的声音,终于起了变化。她沿着周边仔细摸索,终于触觉到如线细的痕迹,用力往里推,不动。用指甲抠,也没动静。饿得浑身软乏无力的她,无精打采地抚着那处石壁,无意识地转圈圈,今天,她就要不幸殉难于此了。不知殉难之后,老头是让她穿回去?还是又穿到另一个异时空? 蓦然,转圈圈的小手失去靠力落空,轻微的摩擦声在黑暗中响起,刚才画圈圈的地方,直觉一片空缺。明惜惜惊奇万分,探手往里一摸,什么也没摸到,貌似空间颇大。与其坐在这等死,不如冒险一番。抱着这样的心情,明惜惜起身,摸黑走进那个洞中洞。 走了一会,感觉上像一条通道,有些弯曲,明惜惜几次撞上石壁,险些撞伤鼻子。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倒也没别的异味,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着拐弯次数,当第五次拐弯时,前方弱弱射来微光,她惊喜非常,提起精神加快脚步。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明惜惜激动地跨出那个小洞口,立即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住。她此时,就站在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上,在她的脚下方,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湖泊,湖泊周围,绿林浓密,树高参天,各种爬藤植物缠绕交错,或匍匐地面,或垂挂树干枝桠,有的地方弯曲盘旋,看起来就像粗大的蛇。 最为奇特的是,在湖泊中央,有一块刚好浮出水面的大圆石,好像一只巨蛋静静躺着享受水的温柔滋养。 这个湖。。。貌似有种熟悉的感觉?明惜惜想搜寻记忆,但模糊不清。她的目光很快被对面一些野果吸引,左右看了看,没地方可下去。她是个旱鸭子,这会看着美丽的湖泊,赏心悦目之余心底隐隐有种恐惧感。真悲催,古人是望梅止渴,她是望果止饿。 失望地坐在大岩石上,明惜惜越看肚子越饿,看着看着眼前渐渐重叠模糊。。。 却说画儿等人心急如焚地遍寻,终于大头发现那个黑乎乎的地洞。四人朝洞下喊了十数声,不见回应。 画儿掉泪道:“不管怎样,我要下去看看。” 大头忙道:“我下去吧。”四人齐手找来几段藤蔓打结,一头缠在一棵树身上,陈智取出火石子,找来一段干枯的木柴点燃,让大头一手举火把,一手攀紧藤蔓慢慢往下滑。火光之下,地洞深不见底,等了好一会,传来大头的声音:“藤蔓不够长,大概还差两三丈距离。我跳下去,你们把藤蔓拉上去再接长。” “知道了。大头,有事立即喊我们。”陈智回道。陈光又去找来藤蔓接上,重新放下地洞。画儿一脸紧张不安地趴在洞口边沿,等待大头的回音。 大头跳到地面,马上发现那个空缺的洞中洞,他踌躇了下,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拐了四个弯,“砰”,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大头奇怪地看看面前,通道空无一物。他再次踏步,又是一下“砰”,撞着了像是一堵墙的物体。他惊异地伸手一摸,一股热息扑掌而来,而他跟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诡异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大头鼓起勇气,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伸,一股如闪电般的击流迅速传遍全身,酥麻浑然丧失知觉,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将他击退在地。手中的火把,迅速熄灭。 大头惊恐地爬起,转身就往回跑。连滚带爬地,终于摸到洞中洞入口,急得大声朝上喊:“快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大头,发现五小姐了吗?”画儿忙出声问道。 “没有!五小姐不在下面。快拉我上去!快啊!”大头急得跳脚,一边不住地往那洞中洞瞄去,生怕突然跑出一头妖怪把自己吞了。 陈智和陈光合力拉他上来,不等画儿问话,大头已是面色惊白道:“下面、下面太诡异了!” “大头,你说什么?”三人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大头长长呼吸一口气,将那诡异一幕给说了,听得三人将信将疑。 陈光忽然道:“我就说吧,五小姐就是个灾星转世,老爷送走她,合情合理。” 画儿立即一脚飞去,怒道:“你给我闭嘴!要在我面前再说一句五小姐的坏话,我就地埋了你!” “你这恶女。。。”陈光捂住肚子,吃痛骂道。这一脚真狠,真痛。女人的力量,不可小觑。 画儿懒理他,对大头和陈智道:“我不信这世上有鬼。陈智,你给我点燃一个火把,我要下去再看看。” 陈智劝道:“画儿姑娘,你还是不要下去了,危险。。。” “不要下去了,我句句属实,没有骗你。那个洞中洞,真的可怕。”大头一想起那瞬间的惊秫,心头就忍不住惊恐。 “不,我要下去。周围都找遍了,不亲自下去再找,我不甘心。”画儿固执道。 大头突然想起昨夜晚饭时的情景,急忙道:“画儿姑娘,昨夜里五小姐说有人跟踪我们,会不会是被人掳走?” 画儿蓦地身子一滞,脸色瞬间惨白,被掳走,那更可怕。 72.无名,别院 一道彩虹柔美飘逸跨越天际,彩虹于微妙的变化中,缓缓现出一个黑衣男子,眨眼间,飘落在明惜惜面前。他双眸闪耀着漆星般光芒,唇边流露一抹淡淡微笑,这让他看上去多了三分邪魅之态。 明惜惜惊讶地看向来人,这不是她在清心河畔作画时,空降出现的男子无名吗?不同的是,人家依然是大人,而她,却严重缩水,成为一个六岁小朋友。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无名含笑问道,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晰入耳。 明惜惜摇摇头,她突然掉落这个洞,又无意中经洞中洞发现这个五彩斑斓的湖泊。可这些对她毫无作用。她非常饿。 “呵呵。。。这片记忆被带走了。”无名一声轻笑,眼神澄净似有种空透感,极其迷人。“记住,那些果子中,只有一颗无毒,不到死亡断不能食之。” “为什么?”明惜惜不解地问。无名道:“因为,那是你的复生圣果。每五百年,长成一颗,同时长成七颗,则只有一颗才是真正的复生圣果,其余皆为毒果,食之世间无药可解,筋脉断尽,躯体石化,灵魂被囚七度空间。” “好恐怖!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明惜惜半开玩笑地说。无名依然微笑看她:“这一条神奇隧道,当你使命完成,只要你愿意,它可以送你回去原来的地方,继续你原来的生活。” “越听越神奇了哦。不过我相信。”是的,她来到这个名录大陆,转身成为明府五小姐,这本身就是一个神奇。当她第一次看见无名从彩虹走出,那一刻起,神奇的继续发生就已注定要她来承担。 “可是我现在快饿死了。也上不去地面。”明惜惜可怜兮兮地说。 “你想吃什么?”无名问道。明惜惜的脑子里,立即浮现那些久违的汉堡、火腿、牛扒、雪糕,以及冠欣园的美味蛋糕。而这些美味的名字,便从她嘴里轻轻飘出。 无名轻轻一伸手,手中便出现一份久违的黑椒牛扒,“端着。”无名递给她,再次伸手,相继出现紫菜蛋羹汤、饭后甜品,以及一个杯装巧克力雪糕。最后出现的是一桌一椅。 “哇哦~!你好厉害!”明惜惜腹中的空城计大唱,当下不客气地大吃起来。无名凭空而坐边上,微笑地看着她吃。 将出现的美食全部吃干净,全身的力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有了精神,明惜惜开始思索无名刚才的话。 “无名,将来我要怎么寻找这条神奇隧道呢?还有,那些复生圣果要如何辨别有毒无毒?你教我一点方法,或是给我一点暗示。” “时机到,你自然知道,无需我来告诉你。”无名说的话听起来很玄乎,明惜惜翻个白眼,当初在清心河畔第一次对话,他的话就就这么玄乎。 “好吧,我放弃以上两个问题的提问。那你能不能让我快点长大?” “违反自然规律,我不能。” “这个问题我也放弃提问好了。那你要遵守承诺,等我满十岁,给我拿回我带过来的所有东东。”明惜惜无奈,和无名对话,貌似她只有听和做的份,提的任何要求,都是不能实现的。 “我会遵守。”无名微笑,像春风般动人,“闭上眼,我送你上去。” 明惜惜听话地闭上眼,忽然又睁开道:“无名,能不能每个月让我吃一次牛扒?或者是意大利。。。” “不可以。”无名打断她的话,手掌在她眼皮上方轻轻抚过,明惜惜顿时失去知觉。 就在画儿等人默默走出林子时,那个地洞,悄无声息地迅速闭合,不见。上面依然是厚厚的枯落枝叶。 就在大头等人商定留下三人继续寻找,另一个回去禀报老爷,画儿的视线不经意循过马车踏板,发现上面沾了一些泥巴野草。 “有人来过这里。”画儿手一指,其余三人顿时紧张起来,大头推陈智上前,陈智却推陈光。画儿气恼地白了三人一眼,上前蓦地掀开门帘。 “五小姐?”画儿惊愣住了,那躺在软榻上入睡的小女孩,不正是失踪不久的五小姐么? “五小姐在里面?”其余三人闻声,纷纷探头过来看,可不是嘛,小人儿似乎睡得香,丝毫没被声音惊醒。 大头三人顿时长松一口气。画儿又喜又流泪的,菩萨保佑,五小姐平安无事。她拿过毛毯,轻轻盖在五小姐身上,直等明惜惜醒来,才起驾返程。 明惜惜睡了一个好觉,精神足,心情就好,对于画儿大头等人的询问和好奇,以一个茫然不知的单纯表情,以及一句“惜儿走着走着就困觉了”来回应大家。 不快不慢的速度走了六天,明惜惜又再次回到蓝连城脚下。马车却经城门而不入,往旁边一道奔驰而去。 “咦?这是什么地方?”马车停下,明惜惜和画儿惊讶地打量着周围,一座青瓦白墙的房子坐落在半山坡下,周围环境清幽,一条小河流绕房而过,像一条缎带将房子包围中间。河流之上,一座简朴小木桥链接房子与河流之外的陆地。放眼望去,附近有一个村庄,从散落的房子来看,大约十来户左右。村庄的周围,是一些庄稼地。 大头在路上得陈智暗中告知情况,见状沉默不语。陈智道:“老爷说,特意为五小姐添置一处别院,虽然不在蓝莲城内,但环境很好,很适合五小姐修心养性。老爷还说,过两天就来看望五小姐。” 画儿愣怔了片刻,愤然而感伤道:“老爷这么做,太过分了,五小姐也是他的女儿啊!为什么要对五小姐如此残忍?” 陈智讷讷不知如何回应,明惜惜耷拉着小脸,眼泪噼啪往下掉,抽泣着道:“爹爹不要惜儿了。。。” 73.不认识你 画儿心疼地抱起她,柔声哄道:“五小姐不哭,老爷今儿继续糊涂,还有大夫人呀,还有画儿和知儿,还有桑嬷嬷,五小姐是乖宝宝,不哭哦不哭哦。” “呜呜。。。惜儿想娘亲。”明惜惜趴在画儿肩上,眼圈儿红红,眼泪一串串飞落,精致小脸哭得令人心疼心碎。 大头心里怜惜同情皆有,远走寒城已是一种残忍,如今虽又接回,却是单独搁置在城外别院,这又是一种变相的无情呀。 到底是个孩子啊。陈智在心里同情地摇摇头,“五小姐,小的们先行告退。” 画儿锁上院门,明惜惜跟着她身边,小脸泪痕未干,牵着画儿手道:“画儿姐,我们看看房子。” 画儿点头,抱起她将院子巡走一遍。这是一座简朴的二进院落,面积不大,前院主人居住,大小厅堂两个,六个房间,一间书房,庭院绿化很好。后院较之前院稍小,中间一道矮墙隔开,左边厨房储物房,右边是三间下人房。茅厕在后院的背后。 院子小巧,胜在环境很清幽安静,两人居住,未免冷清,明惜惜心想,若是娘亲他们也回来住,比较热闹些。厨房里道具一应俱全。画儿安顿好行李,吩咐明惜惜去睡上一觉,她则出去转转,看附近哪里有菜卖。 初来乍到新环境,明惜惜虽乏累却难以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忽听外面有人叫喊。她干脆起来穿好鞋子,走出卧房。叫喊声清晰起来,一会叫五小姐,一会叫画儿姑娘的。 “你是谁呀?”门内忽然传出一个绵软甜糯的童声,明府家丁阿祥愣了愣,随即道:“是五小姐吗?小的是阿祥,是老爷派小的来给五小姐送东西。” “可是惜儿不认识你哦。”明惜惜坐在门背后的台阶上,逗弄着地上的几只蚂蚁,慢慢地说道。 “哦,小的在主院做事,五小姐可能对小的没印象。五小姐,你先开门好吗?”阿祥和气地说道。 “不好,娘亲说,如果大人不在家,小孩子不能随便开门。不然会有大灰狼吃掉惜儿的。” “小的是阿祥,不是大灰狼,大灰狼怎么会说人话呢?”阿祥不禁笑了,五小姐真是天真可爱。 “娘亲说,大灰狼会装成大人,模仿大人说话。” 阿祥只好道:“那请五小姐叫画儿姑娘过来开门吧。” “画儿姐姐出去买菜了,只有惜儿一个人。” 阿祥没辙了,想生气吧,这么个好听的童声,又发不起火来,无奈道:“五小姐,那小的怎么把东西交给你?” 门内安静了一会,“你要交给惜儿什么东西呀?” “老爷让小的给五小姐送来一百两银子作为两个月家用。” “惜儿要做个乖孩子,你把一百两银子抛进来吧。”这一次门内的声音回答得挺快。 “抛进去?”阿祥一怔,退后几步看看高墙,心想这一百两银子也不算多,抛进去没问题。“五小姐,那小的把银子抛进去了啊,五小姐就站门背后不要跑出去,以免被摔到。” “好的,惜儿就站在门背后。” “咚”一声,一个灰色布袋从墙外飞进,落到一处苗圃中。明惜惜赶紧跑过去捡起,打开袋口一看,果真是白花花的银子。 “五小姐看见银袋了吗?”阿祥在外面问道。 明惜惜粗略数了数,跑回来大声道:“看见了。你可以走啦。” “那小的回去了。”阿祥说完,牵着马过了小木桥,骑马返城。 画儿在附近转了一圈,没见着卖肉的,见着农户询问了下,得知这地方名叫下拨村,她们现在居住的别院,基本上一直空置着,只知是城里有钱人建的,一年到头也没见什么人来住。要买肉菜,必须进城。那农户大概看画儿挺顺眼,热情地给她摘了一把青菜。 画儿谢过人家,到河边清洗干净青菜,回来将情况给明惜惜一说,末了道:“明天一早画儿就进城买菜去,五小姐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开门出去知道吗?” “嗯,惜儿知道了。”明惜惜点点头,把那个钱袋交给画儿。画儿接过,不由在心里叹气,老爷的心,比这银子还冷。 两天后,明万锦乘着马车过来了。明惜惜在院里空地上画着小动物,抬头瞥眼那个爹,不吭声,继续低头画画。画儿忙过来拉起她道:“五小姐,老爷过来了。” “哼,他不是惜儿的爹。”明惜惜拂掉画儿的手,转身背对明万锦。 “惜儿,你越来越放肆了。”明万锦不悦地说道。原以为小女儿会过来搂着他亲热地喊爹爹,哪知是给他个冷脸,心里有点不舒服。 “哼!不爱惜儿的爹,不是好爹爹。”明惜惜嘟起小嘴儿,丢给明万锦一个白眼,跑进房间“砰”地关上门。 “惜儿,给爹开门。”小女儿的嗔怒之态,天真可爱,明万锦哭笑不得,上去敲门说道。 “不开不开!惜儿不认识你!” “惜儿!不要任性。”明万锦脸色微微一沉,“快开门出来,爹有事要给你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明惜惜躺在床上,翘着小二郎腿,大声说道。 “惜儿!你怎能如此跟爹说话?这都从哪学来的?不像话!”明万锦有点恼了,二房说的对,惜儿果然喜欢无理取闹。 明惜惜没吭声,心道你爱说就说,不爱说拉倒,一百两银子就想安置她,当她没牙老婆婆,只吃粥不吃菜啊。 明万锦等了片刻,不见有动静,恼了:“惜儿,你出不出来?” “你走了惜儿就出来了。”明惜惜丝毫不理会,她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人,她都没生气,他生什么气? “好,好!你翅膀长硬了啊?如此忤逆性子,没早早送你去寒城,是爹的大失策!”明万锦恼怒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冷冷道,“我是来告诉你,皇上明早要召见你。你好自为之!” 明万锦一肚子火拂袖离去。画儿锁好大门,去敲门道:“五小姐,老爷已经走了。” 74.你是个好人 明惜惜打开房门,走出来道:“惜儿要爹把这别院的地契拿出来,改成惜儿的名字。” 画儿爱怜地说:“五小姐你啊,今天不该惹老爷生气。” “是他先惹惜儿生气伤心的。”明惜惜噘嘴,一脸不高兴,“皇上干嘛要见惜儿?惜儿又不认识他。” 画儿劝慰她道:“五小姐别生气了,老爷没让住进府里,也安置了这处房子给我们居住,不至于流落外面。不知老爷明日一早是否会派马车过来接五小姐进城?” “惜儿不想去见他们。”什么皇帝,她没兴趣,她可没忘记,上次大赢而那三个皇子言而无信,由此她认定,皇家的人,都是赖皮狗--不讲信用。 “五小姐,能见皇上是一件大事情,像我们这样的,一辈子都见不着那些皇亲贵族。更别说见着皇上了。” “画儿姐,你很想见皇上吗?”明惜惜问道。 画儿微叹口气说:“皇上是何等尊贵,岂是我们这些人能见的?” 明惜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也叹口气道:“好吧,惜儿听画儿姐的话,明天去见皇上。” 翌日清早,明万锦派来一辆马车,接明惜惜进城面圣。 明万锦下朝后,回家换了便服,已在皇宫大门前等候。上了马车,进入皇宫,继续往前行走,父女俩在马车上一言不吭,沉默面对。直到马车在一条大道入口处停下,明万锦才开口道:“惜儿,一会见了皇上,万不可造次,言行举止要有礼,记住了吗?” 明惜惜无声点点头,闭着小嘴就是不开口。明万锦心里叹口气,伸手想抱她下车,却被她推开,掀起门帘往下一跳。前方过来两名太监,明万锦上前抱拳施礼道:“有劳桂公公了。小女年幼,若有得失之处,还请多包涵。” 桂公公低头看向那小人儿,粉雕玉琢地一个小娃娃,他笑笑道:“明右相言重了,令千金很可爱么。” 另一名太监上前道:“明右相,请随洒家去君生殿等候。” 明惜惜以为皇帝召见会是在一个严肃凝重的大殿上,怎知是被这个叫桂公公的胖太监领着,走了好长的路,也没见要停止的意思,眼珠儿一转,她忽然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叫道:“桂公公,惜儿累,走不动了。” 桂公公回转身,只见小人儿蹲在地上,皱着小眉毛喊累。他忙道:“你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了。” 明惜惜摇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桂公公,你抱惜儿走好不好?” “这。。。”桂公公为难了,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让他抱着个孩子走,他也会累啊。可眼下要去寻一顶轿子也不容易。还在犹豫着,小人儿已走来扯着他衣襟,仰起精致小脸乞求地望着他:“桂公公,惜儿要抱抱。” 桂公公头顶顿时飞过一只大乌鸦。无奈,他抱起明惜惜,继续往前走。 明惜惜心里偷乐,小手圈着人家脖子,甜甜道:“桂公公,你是个好人。” 这声音,比刚才又甜软了两分,很受用呀。桂公公笑道:“明五小姐过奖了,洒家从小就一直在做个好人。” “嗯,桂公公长得很善良,惜儿喜欢桂公公。”明惜惜天真无邪道。桂公公笑开了,小孩子比白开水还要简单透明。“明五小姐,一会见了皇上,还请明五小姐在皇上面前替洒家多美言几句。” “嗯,好。桂公公,皇上他凶不凶呀?”明惜惜好奇地问。桂公公道:“皇上英明神武,是一代明君。” “那。。。皇上他讲不讲信用呀?”明惜惜转着小心思又问。桂公公道:“皇上乃真龙之躯,当然讲信用了。” 才到达御花园一角,桂公公已是喘气嘘嘘,这小身子不重,抱久了就手沉,累啊。明惜惜可不管,当走过一个地方时,瞥见那高高的假山,她忽然想起那次宴会,认识了两个新朋友的事,窥见别人隐私的一幕,也历历在现脑海。 忽听桂公公松口气道:“前面就是了。” 明惜惜放眼望去,一座八角玲珑亭子,坐落在湖心中央,环曲走廊蜿蜒水面上,湖水澈而翠,风吹涟漪,波光涟涟,湖岸四周的优美景致一览无遗。 “明五小姐,你且在此稍候,不要走开,皇上一会就过来。洒家先行告退。”桂公公放下她,抬袖擦擦脸上的汗水,明惜惜乖巧地点点头,道:“桂公公,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洒家应该做的。”桂公公说完,转身离去。 明惜惜抬头打量这座大亭子,飞檐翘角筑造精致,色泽明快,衬着亮黄色琉璃瓦屋顶,在初升朝阳照耀下,折射令人迷乱的美丽光芒。亭内角及上梁皆描画有祥云与荷花图案。亭上镌刻三个大字:飘香亭。左右悬挂一副诗联,上联为:四面荷花三面柳,下联是:一城山色半城湖。 再放眼环顾湖的四周边,果然是四面栽植着荷花,三面岸上绿柳飘扬。更妙的是,此湖一面,紧邻高高绿色丘陵,远远望去,便像是一座小山峰。这景致,便一一对应了诗联所描绘。 那环曲走廊,皆为汉白玉筑造,衬以翠绿湖面,犹显清新美丽。只是未到时节,荷叶碧绿,荷花未现。 明惜惜趴在栏杆上,心里暗忖:皇上为什么要召见她一个小娃娃?为什么那个爹不能一起召见?又想着等会见了皇上,不管怎么样,要跟皇上讨一些美食回去,若是皇帝好讲话,她就把那三个皇子欠她的美食统统讨要回来。 她就这么美滋滋地想着,等着,半响不见有人过来,眼见朝阳越升越高,有点不耐烦了,这个皇帝在摆什么架子嘛?她跑出飘香亭,通过曲廊到了岸上,漫无目的东张西望,真奇怪,一个宫女太监都没见着。 就在她准备继续往里走时,忽听有人声传来,脚步纷杂,似有四五个人以上。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75.忽悠你一把 给读者:加更的第一更来啦!今天八千多字更哦!大家给力给力@ “皇上,只怕那小人儿等得睡着了。”蔡子明随在宗正帝身侧,想起那夜所见,嘴角忍不住飞扬笑意。 宗正帝笑道:“朕和你打个赌,赌那小娃娃不在飘香亭。” “哦。。。子明不跟皇上打这个赌。”蔡子明立即拒绝,那样一个小女娃,会老老实实地坐等下去才怪。 “哎,无人打赌,朕又少了一个小乐趣。”宗正帝呵呵一笑。他未见过,但从蔡子明和几个小皇子所描述来看,那孩子必定精灵古怪。 珍公公跟在两人身后,再后面又跟着四名宫女。明惜惜躲在花丛背后偷偷地看到几个侧面,心忖皇帝的排场就是不一样。要在皇帝之前跑进飘香亭已不可能,何不干脆大大方方走出,反正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嘛。 这么一想,她从花丛中跑出来,默默跟在四名宫女身后。最前面闲聊的声音不时传来,四名宫女丝毫没察觉,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不点。 走上环曲回廊,宗正帝和蔡子明同时看向飘香亭,果然啊,那里空无一人。蔡子明摸摸下巴,庆幸自己没跟皇上打赌。 这环曲回廊就是九曲十八弯的造型,在走了七八个弯时,总算有人发现了明惜惜的存在。那是其中一名宫女,她大概想跟身边的同伴说点什么,又怕前面的人发现被责,习惯性地前面左右环视一下,这一左右环视,立即发现一道小身影。 “哎~,有个小妹妹在后边。”年轻的宫女立即惊讶地说道。另三名宫女闻声纷纷回头,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跟在她们身后,奶白色裤子,粉红色上衣,一根小手指含在嘴里,一头可爱的小花花辫子,小脸蛋儿精致又烂漫,尤其一双童眸,深幽明净又似罩了一层朦胧之光,极其独特迷人。 这小女孩儿真美丽可爱,三名宫女一下子围上来,最先发现的那个宫女笑着蹲下问道:“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 明惜惜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回答道:“我爹爹叫明万锦。” 哇~,当朝右相的千金哦,这声音,好好听!四名宫女对这小女孩儿的喜爱又增了五六分,其中一个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小脸蛋,笑道:“你好可爱哦,你叫什么名字?” 珍公公回身,看见宫女们聚成一堆不知在干什么,大声说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跟上来?” 一名宫女赶紧转身回头道:“珍公公,这里有一个小妹妹。” 宗正帝和蔡子明此时已走进亭中,闻声回望,只见珍公公快步向几名宫女走去,不知发生什么事? 宫女们让开位置,珍公公一看,真有一个小女孩儿,粉雕玉琢很讨人喜欢的样子,他立即想起刚才皇上和蔡大师的对话,暗忖十有八九是明右相的小千金,问道:“小妹妹,你姓甚叫甚?” 他的嗓音尖尖细细地,同样是肥胖的身子,感觉上跟桂公公差不多。明惜惜眨巴下眼睛道:“我叫明惜惜。伯伯你是谁呀?” 珍公公马上笑道:“原来是明右相的小千金。洒家姓珍,这宫里的人都叫洒家珍公公。皇上已等候多时,请明五小姐随洒家过去吧。” 蔡子明看着稳稳步履的小女娃,第一次闻声不见人,第二次她一身黑衣蒙个黑色面巾轻捷如小猫,如今看到,更为令人喜爱。 宗正帝正面坐对亭子入口处,看着走过来的小女娃,心里暗暗称赞,好一个玉瓷娃娃,姿容精致完美得无可挑剔,六岁已焕发轻灵不俗气质,难怪明万锦藏着掖着,不让他召见。跟明府相冲犯克,只怕也是拿来敷衍他的借口。 宗正帝一身龙袍未脱,明惜惜在走进亭子时,已将两男给打量个仔细。她一进去便对宗正帝屈膝福身,小嘴儿微翘,奶声奶气道:“惜儿叩见皇上,皇上万岁吉祥!” “呵呵。。。免礼了。你就是明爱卿的小女儿,明惜惜?”这小女娃不但长得精致可爱,声音也让人着迷。宗正帝龙颜大悦。 明惜惜点点头。宗正帝道:“朕听说你年纪小小,才情不浅,天赋异人。朕今天就考考你如何?” 明惜惜又是点点头,心道:怎么皇帝都那么无聊,爱去考别人?一会她也要考考皇帝。 宗正帝扫眼亭子,道:“明惜惜,你就以这亭子做诗一首与朕听听。” 又是作诗?穿古装的怎么那么爱作诗?明惜惜心里嘀咕,她可不是什么才女,能够三步七步地成诗,让她作画还差不多。凡作诗,她大抵唯有借用先人的智慧结晶。想起某位古人题词醉翁亭的句子,面向湖中思忖稍做修改,开口念道:“飘送十八弯,月色荷池;香绕九曲廊,亭影玉立。” “哈哈哈,不错,不错。”宗正帝点头赞许,短短四句,包含了飘香亭荷池汉白玉曲桥在内,不是诗却是好词,尤其这词还出自一个六岁稚童之口,更是难得。 宗正帝忽然敛了笑声,唬起脸色,语峰一转:“朕问你,为何不在飘香亭静等皇上到来?为何擅自乱跑?” 这皇帝变脸真快。明惜惜在心里想着,小嘴儿一噘道:“皇上,惜儿在飘香亭等得好无聊哦,都没人陪惜儿玩,陪惜儿说话,又没东西吃。惜儿就悄悄跑去岸上玩了。” “哦?你没吃早饭就进宫了?”宗正帝惊讶地问。刚才他故意沉脸,哪知明惜惜似乎不懂畏惧,孩童的天真流露无遗。 “惜儿吃了早饭。”明惜惜心里转着大人心思,言行举止则完全稚童之态。 “既然吃了早饭进宫,为何还说又没东西吃?”宗正帝不解地问。明惜惜立即露出甜美可爱的笑靥:“因为惜儿喜欢吃好吃的东西。” 宗正帝有心逗趣她:“哦?你这么小,能装得下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吗?” “不能。惜儿喜欢每天都吃到美食。可是。。。”她忽然神情低落,烂漫天真的笑靥不见了,低头瞧着自己的小胖手。 宗正帝奇道:“可是什么?说来朕听听。” 明惜惜抬头看了看他,吞吐地说:“惜儿若说了,皇上会生气的。” “你说,朕答应你,不生气。”宗正帝朗声说道。 76.互相帮忙 给读者:加更的第二更送到。谢谢读友们的支持! “真的?那皇上和惜儿拉钩钩。”明惜惜高兴地走到宗正帝跟前,伸出白胖胖的小手,弯起一根手指。宗正帝一乐,玩心大起,也伸出小指,跟她的手指相绕。明惜惜认真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骗人是小狗。” “好,骗人是小狗。”宗正帝对这小女娃颇是喜欢,再长几年,此女的美貌要胜他最宠爱的四公主。 “皇上,惜儿这里有三笔账务,积压好久了。惜儿想请皇上帮忙,帮惜儿收回这些账务。” “哦?是什么账务?”宗正帝惊讶地问。蔡子明也满脸讶异地看着明惜惜,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账务?还是三笔这么多? “那皇上答应帮惜儿收回好不好?”明惜惜展露她的天使笑容,放出她三分绵软、五分甜糯、两分清亮的迷人童音,巴巴地期盼地看着宗正帝,两只深幽明净的童眸隐隐流动月华般的朦胧柔光。 蔡子明只觉浑身酥麻到骨子里去了,这声音。。。哎!宗正帝亦觉心头一酥,这双瞧不清楚的童眸令他着迷。不假思索地点头:“好,朕答应你,帮你收回账务。” 明惜惜这才退开两步,一本正经地说:“惜儿这三笔账务,跟钱财无关,这三笔账务,跟皇家美食有关。” 宗正帝听得勾起了兴趣:“你且说下去,怎么个跟皇家美食有关?” 明惜惜站得有点累,转身爬上高高的石凳坐好,继续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您的三个儿子,欠了惜儿三个赌约,三个赌约就是皇家美食。惜儿把它们记在本本上,就是三笔账务。每一笔账务,是由每位皇子哥哥,每人亲自送十天皇家美食给惜儿吃,然后带惜儿出街玩儿,惜儿在外所发生的一切费用,都由皇子哥哥支付。可是,” 说到这里,她嘟起两个小腮帮失望道,“良哥给惜儿送了一天皇家美食,就不见踪影了!” 宗正帝已是听得满头黑线,那三个小腿崽子,居然在他面前隐瞒了这丢人一段!不过——,这小女娃确实聪慧异人,罢了,就帮她收回这三笔账务,谁让他不问清楚就先答应人家呢? 蔡子明肚里暗自偷笑,皇上呀皇上,您也有想不到的今天,居然中了小女娃的圈套,帮着外人惩罚自己的儿子们。好玩啊好玩,这个小娃娃,越看越喜欢了。 “嗯,那三个皇子哥哥,确实不像话。朕一定帮你收回这三笔账务。”宗正帝心里其实想的是回去怎么责罚那三个臭小子,居然在他面前统一说谎,哼哼。 “真的呀?皇上您是个好人。”明惜惜露齿一笑,天真又烂漫。蔡子明忍俊不禁她的单纯可爱,喜爱又加了几分。 宗正帝呵呵一笑,道:“小丫头,朕帮你忙,你也要帮朕一个忙。” 额?皇上要找她帮忙?明惜惜倍感惊奇,迷惑道:“皇上,您要惜儿帮什么忙?” 宗正帝道:“明儿起,你搬进宫里住,就是帮朕的一个大忙。”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明惜惜睁大眼睛,一脸茫然不解,“为什么要惜儿搬进皇宫住呀?” “你搬进皇宫住,不就每天可以吃到皇家美食了?还可以在御花园里自由玩,自由逛,不仅有三位皇子哥哥,还有公主姐姐陪你玩儿。”宗正帝诱哄道。 蔡子明摸摸下巴,瞥眼宗正帝,带着一份鄙视,还好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诱拐小孩子的人贩子。 明惜惜心里可纳闷了,无缘无故叫她搬进皇宫住,就是帮他大忙,这什么逻辑哦?可是,每天都有皇家美食吃,这个诱惑让她的小心肝儿蠢蠢欲动。 “惜儿要回去告诉爹爹这件事情,请爹爹做主。”明惜惜从来不信天上会掉馅饼的美事。 宗正帝笑道:“明爱卿那里,朕自会告知。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儿一早,朕会派人去接你进宫。” 明惜惜不禁在心里翻个白眼,皇帝果然都是独断霸道,她还没说答应呢,此事就定了,等于没跟她说一样。 而当明万锦得知这一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来。皇上明儿派人来接小女儿,他就得领小女儿回府里住,可是,碧弦院已让他叫人改做了杂院,回去只能住主院。官伊尔势必不依,他也有点心颤颤,万一小女儿回去住一晚,府里又发生诡异事件,那主院谁还敢住? 明万锦头大如斗,竟突然生出一丝若小女儿不曾来过这世间的念头来。此念一出,他又觉有点羞愧,小女儿的深幽双眸,可继承了他的优点。唉唉,真是造孽。 官伊尔得知皇上让明惜惜进宫住,肺都气炸了,她死活不让接回来住,明万锦万般无奈,只好让明惜惜去客栈住一晚,翌日清晨再接回来侯在府中前院。画儿替五小姐感到心酸又心疼,明惜惜心里那个气呀,觉得自己还是心太软,她暗暗发誓:从今天起,她要不把小三扳倒,她就自个服毒见上帝去。 ps读友们:从下章开始,惜惜隐藏的性情,会慢慢展露,罚小三,整老爹,大闹皇宫。。。 77.一堆莺莺燕燕 明惜惜进宫后,宗正帝安排她住在六公主幕敏的隔壁,一座面积虽不大,但绝对精巧美丽的宫殿--沁瑞宫。在明惜惜眼里,就跟苏州园林差不多。进来第一天,明惜惜被领去拜见皇后娘娘及众妃嫔,自然,她也见到几位娇贵的公主。 放眼一众莺莺燕燕,明惜惜不得不感叹皇帝是多么广大博爱,天下各式各样的美女,统统被收罗后宫。眼前的韭皇后,是后宫的首领老大,年岁也是最大的,可人家保养得当,配之精致得体的妆容,雍容华贵的穿戴,愣是看不出真实年龄来。 “哎哟,这明府五小姐长得可真精致,瞧瞧比画的还漂亮。” “是呀是呀,好可爱的小孩子,明右相的夫人必是花容月貌,才有这么精致的女儿。” “听说明右相有三个女儿,一个个貌美如花,人家都说最小的最漂亮,说得太对了。” “啧啧,瞧这孩子,一副聪明伶俐相,是个大福之人啊。” “皇上真是慧眼识人。。。” 这些美女妃嫔聚围上来,对着小女孩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评头论足,却无一人敢问出心里的疑惑。 四公主冷冷看着那张小脸蛋,心里生出危机感,潜意识里有些排斥。 明惜惜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韭皇后和蓝贵妃之间躲闪。韭皇后和蓝贵妃同时伸出一只手,各拉一边。两人目光相接,一个笑得幽雅,一个笑得威严。 蓝贵妃含笑道:“惜惜莫怕,她们是赞美你呢。” 韭皇后则嗔怪中带着一丝威严,扫视众人道:“瞧你们开心的,可别吓坏了皇上千挑万选的小宝贝。” 小宝贝?额。。。明惜惜心里恶寒!两只小胳膊被一左一右拿捏着,她用力一甩,跑到两人身后,冲众人做个鬼脸,随即跑向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小公主,主动拉上人家的手,甜甜地说:“姐姐,你好漂亮哦!我们去玩好不好?” 看着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小妹妹这么热情主动,幕彤羞涩一笑道:“好呀,一会我们出去玩。” 蓝贵妃微笑道:“这孩子不认生,跟这里的确有缘。” 韭皇后轻瞥一眼,也笑道:“惜惜这孩子,活泼可爱,本宫瞧着很是喜欢呢。” “可不是,这孩子精致可爱,跟四公主有得一比。”淑妃也搭话道,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贤妃。 贤妃轻笑道:“淑妃妹妹说笑呢,婷儿都快及笄了,明五小姐不过是个六岁稚童,无可比性。” “现在是无可比性,再长几年,可不知谁会摘得汤宋第一美女称号。”轻飘飘的话传来,是站在众妃嫔中不显山不露水的觉昭仪。 淑妃但笑不语,端了茶轻轻地嗅闻着。贤妃敛了笑容,眼光凌厉射向觉昭仪,再转头过来面对韭皇后和蓝贵妃,又是一副温和美丽神态。“那些个虚名,也只有浮夸虚荣之人才去争抢,婷儿脚踏实地,稳重懂事,又岂会在意?” 觉昭仪无声一笑,没再开腔,那笑里,明显带着一股讽刺。韭皇后似乎没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她看向那热乎的两个孩子,亲切地招手道:“惜惜,你过来。” 明惜惜拉着幕彤,噼里啪啦地问这问那,完全一副好奇宝宝模样,幕彤只觉自己不排斥她,两人年纪相近,三五分钟便交头接耳热乎起来。闻听韭皇后喊她,松开幕彤的手说:“彤姐姐,你等惜儿哦。” “皇后娘娘。”明惜惜走到韭皇后跟前,神态十分乖巧可爱。韭皇后亲昵地拉过她小手,抱了膝上坐着,又向几名公主道:“婷儿,敏儿,彤儿,你们也过来。” “是,母后。”三位公主依言走上前。韭皇后含笑对三人道:“惜惜年纪最小,以后,你们要互谅互爱,团结和睦,记住了吗?” “孩儿记住了,母后。”三人先后回答道。明惜惜朝幕彤调皮地挤挤眼,对着幕婷和幕敏露齿一笑。幕婷面无表情,幕敏回她一个敷衍式的微笑。 韭皇后瞥眼贤妃,看向四公主幕婷:“惜惜是父皇和母后精心挑选进宫的,这小胳膊小腿儿不禁碰,婷儿是大姐姐,要懂得爱护体谅妹妹们,可记住了?” 幕婷点头,福身道:“婷儿谨记母后教诲。” 韭皇后又看向众人道:“今个儿人也看过了,热闹也闹过了,大家该回哪哪去,别像一堆麻雀似地,闹过了头惹事情。” 蓝贵妃也出声道:“姐姐妹妹们,时间也不早了,都听皇后姐姐的话,散去吧。” 众妃嫔于是纷纷告退,眨眼间整个怡心殿空旷安静。幕敏忽然朝明惜惜伸出手:“惜惜妹妹,敏儿带你去荡秋千好不好?” 幕婷露出一丝微笑:“母后,惜惜妹妹初进宫,就让婷儿带着惜惜妹妹熟悉一下。” “也好,你们几个,都一起去吧。”韭皇后说着,朝边上的一名太监道,“小酸子,你去备一顶软轿,在公主们身后跟着,惜惜年幼,若走累了,便让她坐轿子。” “奴才遵命。”小酸子忙出去吩咐人备轿。明惜惜不禁对这位韭皇后心生好感,抬头甜甜笑道:“皇后娘娘和皇上都是好人。还有桂公公也是好人。” “呵呵。。。惜惜为何有此说?”韭皇后不禁笑问。明惜惜天真道:“因为你们都对惜儿好,喜欢惜儿呀。” 蓝贵妃在旁不禁一笑,小孩子的心性,就是这么简单,你对她好,她便认你是好人,愿意亲近你。反之,你就是坏人。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三更。 78.马屁功夫 这三位公主,身份娇贵,样貌各异,基本继承了各自母亲的美貌,明惜惜之前觉得明修娉是非常漂亮的,如今见着四公主幕婷,便觉得两人不在一个档次上,明修娉的漂亮是艳丽不脱俗,幕婷则是冷艳四射型。再看六公主幕敏,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楚楚惹人爱。 七公主幕彤,姿容不及另两位公主,这让明惜惜想到明修琳,都是温柔型,七公主是腼腆安静的温柔,明修琳是温婉雅致的温柔,可前者看着就是顺眼多了。 毕竟都是孩子,幕婷年龄最大也只有十三岁,心性高傲的她潜意识里虽有危机感,可面对一个长得天使般的六岁小稚童,要她承认内心那丝嫉妒,那绝对不可能。更何况人家婷姐姐长婷姐姐短地叫得甜美,慢慢地她也就忽略了内心那一丝嫉妒,但行动上仍是有些说不清的排斥心理。 “哇哇哇!太高了太高了!”明惜惜两手紧抓秋千两边,幕敏和幕彤把秋千推得高高时,她就闭着眼睛哇哇大叫,一脸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幕婷坐在边上,看着三人轮流荡秋千玩得不亦乐乎,心里很是羡慕,她也想荡秋千,平日里母妃对她要求甚高,什么都学,一言一行谨慎有之,即便在最疼爱她的父皇面前,她也不敢随意流露内心的情绪。 “婷姐姐,你也来荡秋千好不好?好不好嘛?很好玩哦!”明惜惜忽然跑过来拉住她胳膊,光洁的额头微微沁着汗珠,红扑扑的小脸极其可爱,神情雀跃笑靥灿烂。 幕敏也过来拉她道:“四姐姐,你也加入我们好不好?”平日里这个四姐总是冷冰冰的大人表情,跟二皇兄有得一比,可她总觉得四姐其实是想跟她们一起玩的。 幕婷有些心动,那个秋千架,她很久很久没得碰过,母妃总是告诫她说,只有幼稚的人,才会把时间浪费在荡秋千上。她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婷姐姐,来嘛来嘛,惜儿和六七姐帮你打秋千。”明惜惜拉起她的手就往秋千架走,幕敏和幕彤则在后面推。幕婷身不由己地被三个小家伙按在秋千架座上,犹豫道:“我很久没。。。” 明惜惜不管,嘻嘻笑道:“婷姐姐,抓稳当绳子哦。我们要开始推啦。一、二、三!” 三人一齐喊着口令,用力一推。秋千载着幕婷,高高的飞到空中,她宽大的裙裳随风飘扬,在湛蓝的天空下,有如凌空而来的小仙女。明惜惜在地面大呼小叫的惊叹:“哇~!婷姐姐好像一位仙女哦!现在开始,婷姐姐是惜儿崇拜的偶像。” 幕敏好奇地问:“惜惜,偶像是什么?”明惜惜一本正经解释道:“就是崇拜的偶像的意思。” “哦。。。不明白。”幕敏眨眨漂亮的桃花眼,听得满头雾水。幕彤老老实实地专心推送秋千,幕婷的心跟着一上一下,当飞至高空恍若自己就是那飞鸟,冷艳的小脸一旦绽放笑容,旁边的花儿都自惭不如,悄悄卷起盛开的花脸。 “你们看,婷姐姐一笑,花儿就羞愧不敢见人了。”明惜惜忽然指着一朵皱卷的花朵大声说道。 幕敏和幕彤赶紧过来一看,可不是嘛,花朵真的低下脸往里卷缩,好像做错事很羞愧的样子。明惜惜得意道:“你们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幕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幕敏道:“花儿要凋谢了呗。”明惜惜往那朵花吹一口气,伸出四根小胖指:“这个叫做闭月羞花!婷姐姐一笑,花儿看见了,有自知之明,所以把脸埋了。” 幕彤道:“可是还差闭月呀。”幕敏迷惑道:“月亮看到四姐笑,也会躲起来吗?” “当然会啦。月亮圆溜溜的哪有婷姐姐漂亮。”明惜惜说得非常肯定。 幕婷停下秋千,走来正好听到后面的话,心中莞尔,脸上仍是冷冷的表情,“四姐带你们去划船。” 79.不许说那两个字 四人要划船,可忙坏了跟随在后面的太监宫女们,这都是娇贵无比的小主子,出半点差错都是掉脑袋的命。解开两条小船的绳索,太监宫女建议四人分开乘坐,幕婷和幕彤同乘一船,幕敏和明惜惜同乘另一条船,船头船尾各坐一名宫女,四名太监分别负责划船。 “婷姐姐,六七姐姐,我们玩游戏吧。”明惜惜觉得这么安静地坐船,一点都不好玩,遂提出建议。 幕敏不解道:“惜惜,为什么你叫四姐婷姐姐,叫我和七妹却是六七姐姐?” 明惜惜嘿嘿一笑,极是顽皮可爱:“婷姐姐是老大,敏姐姐和彤姐姐排序相连,六七姐姐喊起来很顺口很好听很亲切呀。” 船头船尾的宫女听得掩嘴偷笑,幕婷嘴角微抽,幕敏一听觉得有理,再一想又觉得不对:“惜惜,你喊我和七妹为敏姐姐、彤姐姐吧,六七姐姐听起来是很顺口,可是我没感觉到好听亲切。” “咳,习惯成自然嘛。惜儿多喊几次,你听多几次,就会觉得亲切非常了。”明惜惜拍拍幕敏的肩膀,对另一船上的幕婷和幕彤道,“婷姐姐,我们玩游戏好不好?” 幕婷道:“玩什么游戏?”明惜惜说:“我们玩脑筋急转弯,输了就唱歌给赢的人听。” “什么是脑筋急转弯?”除了明惜惜,所有人一脸好奇不解。 “嗯。。。就是回答问题不能用正常思维和逻辑,要用不正常的方法想答案。” 众人听得懵懵懂懂,幕敏道:“惜惜,你举个例子。” “好,你们听好了。大象的右耳朵像什么呀?”明惜惜问道。 三位公主面面相觑,她们听说过大象,可谁也没见过,幕敏奇道:“惜惜,大象长什么样子的?” “啊?你们没见过大象呀。”明惜惜十分诧异,幕彤秀气道:“我们都没出过皇宫。” “噢~上帝呀!多可怜的孩子。”明惜惜双手合十抬头望天,一脸悲催地说完,无限同情地看着三个高贵的公主,“我们不玩脑筋急转弯了。我们唱歌吧。唱歌好不好?” “在这里唱歌?被父皇母后听到了,会受责的。”幕彤胆怯地说道。其他两位公主同时点头。其实受责是其次,重要是公众场合唱歌感觉丢面子。 明惜惜撇撇小嘴儿,皇家的规矩太多,难怪会有一个面瘫皇子和一个面瘫公主。她拍拍小胸脯道:“惜儿不怕!惜儿唱给你们听。你们鼓掌欢迎呀。” 于是众人“噼啪”鼓掌,明惜惜站起来,帅气地一甩满头小辫子,张嘴就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湖面倒映着美丽的亭子,四周环绕着美丽的花园。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甜美清亮的优美歌声,在太明湖上空旋荡回响,又被风儿吹往岸上,吸引了到御花园散步溜达的蓝贵妃。“茗云,去看看是谁在唱歌?” 那叫茗云的宫女片刻回来道:“贵妃娘娘,是明惜惜小姐和几位公主在划船歌唱。” “哦?这歌曲倒是新鲜别致。”蓝贵妃面露惊诧,那小丫头一看就是讨人喜欢的类型,但不知皇上为何要她住进宫里?这一点,似乎连韭皇后也不知情。皇上一向喜和她说些心里话,偏偏这件事,皇上却让她不要过问。 明惜惜歌一唱完,掌声热烈响起,幕婷淡淡道:“还不错。” 幕敏抱住她胳膊说:“惜惜,你教会我唱。” 幕彤漾着秀气羞怯的笑容说:“惜惜,你唱歌真好听。” “好,惜儿免费教你好听的歌。”明惜惜接着又提出新建议,“今晚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为什么晚上玩啊?晚上黑漆漆的。”幕彤最怕黑,表示反对。幕敏倒无所谓的态度:“晚上有月亮,有灯笼照明,七妹不用怕的。” 幕婷觉得自己是半个大人了,不想参与幼稚的游戏,婉拒了明惜惜的邀请。两艘小船慢悠悠朝对岸划去,上了岸,除了幕婷正正经经像个大人般行走,其余三人一路嬉闹追逐,快乐无忧的笑声惊动几只小鸟飞过,明惜惜玩在兴头上,马上指着飞走的小鸟唱道:“这只爱情鸟已经飞走了,我的爱情鸟它还没来到。” “惜惜你又唱的什么歌?怎么只有两句歌词?”幕敏和幕彤好奇地问。幕婷在后面则一脸怪异地看着明惜惜,至于那几名太监宫女,神情羞答愣不好意思听啦。 明惜惜道:“爱情鸟呀。我只记得这两句歌词。” 幕婷蹙眉道:“惜惜,你知道自己唱的什么吗?” 明惜惜愣愣地睁大眼睛道:“知道呀,爱情鸟的歌。” “惜惜,以后不许说那两个字。”幕婷说不出口,多羞人的字眼啊,这个明惜惜白痴,什么都不懂。 “额。为什么婷姐姐?”完全的一副天真无邪。 幕婷浑不自在地快步走到前头,大声道:“总之小孩子不许说那两个字。”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 80.做人要上进 给读友:今晚又再加2更。 因为揣不透皇上的真正意图所在,韭皇后给沁瑞宫拨了四名太监、四名宫女,比公主们各少两名,待遇上也算是很不错。明惜惜玩闹了一天,吃过晚饭就感到困意浓浓袭来,结果在宫女给她沐浴时,竟睡着了。那两名给她沐浴的宫女,还没见过在沐浴时也能睡着的人,觉得这明惜惜小姐真是可爱可趣。 一夜好眠。明惜惜睡到自然醒,在超大的床上打了几个滚儿,将寝宫一切重新打量一遍,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光着小脚丫下地,走几步再看脚底板,忽然愣住了。她忙抱着自己的右脚丫左看右看,一朵小小的蓓蕾在她脚心正中,淡淡粉色很是可爱。哎,这个难道是胎记? 宫女小萍一走进来,见她坐在地板上,忙快步过去抱她起来道:“惜惜小姐,地板有凉气,容易令人着凉,以后不要坐地板知道吗?” 明惜惜乖巧地点头:“小萍姐姐。。。” 小萍慌道:“惜惜小姐唤小萍名字即可,乱了宫规是要被责罚的。” “噢。惜儿以后叫你小萍。”明惜惜无奈,她又不是宫里的人,干嘛要遵守那些个条条规规啊。 “这就对了。小萍给你更衣洗漱。”小萍笑笑,朝外面唤了两声,进来另一名宫女小如,看见明惜惜醒了,便又转身出去,不一会端来洗脸水和漱口水。明惜惜盯着那个金晃晃的洗脸盆,心忖那是镀金的还是纯金打造?等小萍给她更换好衣服,马上过去摸那洗脸盆,好奇地问:“这个洗脸盆为什么会发光呀?” 小如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笑道:“惜惜小姐,这个是金子打造的洗脸盆,所以会发光。” “噢。金子打造的啊,好漂亮哦!”明惜惜闭了小嘴,让小如给她洗脸擦手,心里暗道:金子多贵呀,哪天出宫了,一定要记得把这个洗脸盆带走。 梳洗都完成后,马上有宫女小可端来精致可口的早饭,明惜惜速度吃完,就要往外跑,小萍忙喊住她道:“惜惜小姐,你要去哪里?” 明惜惜道:“去找六七姐姐玩。”说完又要撒腿,小萍赶紧跟上拉住她道:“惜惜小姐,六公主和七公主,这个时候都在女堂习课呢。” “啊?六七姐姐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明惜惜忙问。小萍道:“要到午膳前两刻才下学回来。” “唉~,惜儿好无聊呀。”明惜惜小大人地叹口气。小萍笑道:“惜惜小姐想去哪玩?小萍陪你去。” “好呀,惜儿要把皇宫都走一遍。”明惜惜话刚落地,蓦地一个想法跳入脑海,六七姐姐去女堂,她也去,不就有伴了吗?“小萍,惜儿想见皇上,怎么才能见到呢?” “呵呵。。。我可以帮你,小丫头。”门外忽走进一名男子,俊秀的脸上笑意盈盈,手上把玩着两颗乌黑发亮的小石子。 小萍忙施礼道:“小萍见过蔡大师。” 明惜惜认出是前天和皇上一起的那个帅哥,嘴角一翘:“嘻嘻,是你呀,为什么你叫蔡大师?” 小萍忙在旁道:“惜惜小姐,蔡大师是皇上请来的天象大师。” 天象大师?天文学家?在脑子里一掠而过,明惜惜道:“蔡大师,你真的可以带惜儿去见皇上吗?” 这不认生逢人熟的性格,再配上一张天使小脸,甚得蔡子明的喜欢,他矮身抱起明惜惜道:“当然是真的,走,现在就带你去见皇上。” “蔡大师,皇上在什么地方呀?”明惜惜被蔡子明抱得很舒服,他身上有种薄荷香味,淡淡的闻着神清气爽。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国家政事。小丫头,你找皇上做什么?”这小身子绵软飘着奶香味儿,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小脸蛋,一把迷死人不偿命的童声,蔡子明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想就此抱着小丫头不放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明惜惜道:“惜儿想请皇上批准,让惜儿去女堂跟六七姐姐一起上课。” “你喜欢读书?”蔡子明笑问。 “喜欢呀。娘亲说,做人要上进,将来才会有作为。” “呵呵。。。小丫头将来长大,必定有一番作为。”蔡子明说道。不知为什么,他对这小丫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心里在想,即便小丫头不是师父所说的那个人,若小丫头遇到困难,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予帮助。 给读者的话: 今天网站的评论区一直抽风,发表失败,无法回复各位读友。希望明天网站恢复正常。 81.进女堂 “你要去女堂?告诉朕原因,朕考虑考虑。”宗正帝惊讶,心里实则高兴,他的几个儿女,没一个主动提出上课,这小丫头倒是特别。 明惜惜当然不能讲真实目的,一本正经道:“娘亲说,做人要上进,男子将来才会有作为,女子将来才会秀外慧中。惜儿要做一个秀外慧中的人。” “哦?哈哈哈~!你这小丫头,果然不同常人。朕准了。明儿起,你去女堂听太傅讲课。但朕有个要求,一个月之后,朕要考你所学的内容。若是答不上来,要受罚。” “惜儿不会受罚的。皇上,您愿意和惜儿打赌吗?”明惜惜心中的小心思,在蠢蠢欲动。都说皇帝心思最深沉不可捉摸,那是面对同样是大人的情况下,她是六岁小朋友,皇上又怎么会对她有防范之心呢? “惜惜想和朕打什么赌?”宗正帝一听,来了兴趣,小丫头又有什么古怪念头? “如果惜儿一个月后,全部答对了,皇上要帮惜儿一个忙哦。”天真无邪的小脸配着一本正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逗人开心。 宗正帝眉头一扬,跟他提要求?连最宠爱的四公主都未必敢随意提,这小丫头是人小胆大,不知害怕为何物。不过,这样的个性他赏识。 “好,只要在朕的能力范畴内,朕答应你。” 明惜惜仰起小脸,眉眼弯弯如月,“嗯,惜儿知道分寸,不会令皇上为难。” 翌日清晨,明惜惜还在睡梦中,就被小萍唤醒,睁着惺忪双眼,任由小萍和小如给她更衣梳洗。看到美味早饭时,明惜惜才打起精神。早有轿子停在大门外,小萍作为贴身宫女,随轿同行,另有一个太监小开亦随行。 灰蒙的天边泛鱼肚白,明惜惜背着书包坐在轿中,轻微的摇晃是最佳催眠曲,眼眸一闭又睡了过去。也不知坐了多久,再次被唤醒,下轿一看天色,东边渐露一片浅红。明惜惜只觉眼睛困涩,开始后悔自动请缨跑来念书。 这女堂设立在皇宫最南边,毗邻太学院,东南门进太学院,正南门进女堂,仅两墙之隔。小萍和小开在女堂大门外便止步不前,看着明惜惜进去后,才又和轿夫们一同往回走。 “惜惜?”忽然,后面传来一个诧异的叫声,明惜惜回头一看,幕敏快步跑上来拉住她惊异地问:“惜惜,你怎么也来女堂上课了?” 明惜惜打起几分精神道:“敏姐姐,惜儿想跟你们在一起,所以请求皇上允许惜儿也来女堂。” 幕敏感动地揽住她小肩膀道:“惜惜,你真好!七妹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快走吧,要迟到了。” 宽敞的教室窗明几净,里面坐了四五个小姑娘,年龄大约十一二岁之间。幕彤就在其中,明惜惜一看见就冲她笑。太傅还没来,看见新来一个同学,聊天的几人纷纷停止,跟幕敏打着招呼,看向明惜惜,好奇地问:“六公主,她是谁啊?她好小。” 幕敏拉着明惜惜走到大家面前道:“她叫明惜惜,今天起跟我们一起上课。” 明惜惜朝大家鞠躬一个礼,甜甜带笑道:“大家好,我是明惜惜,今年六岁,你们可以叫我惜惜。” “惜惜你好。”都是小孩子,年龄差距不大,明惜惜靠着一副天使皮囊,受到大家欢迎。 幕敏似乎是这里的老大,一数正好六个人,没有人落单了,便跟另一个女孩儿说:“陈晓芬,惜惜最小,我和她同桌了,你跟韦如意一起坐。” 陈晓芬和韦如意均无异议。幕敏主动帮明惜惜放好书包,铺好要用的课本,对她说:“今天授课的是太太傅,是一个眼睛有点花,讲话很罗嗦的人,不过他学识非常渊博。” “噢。惜儿想睡觉。”明惜惜最怕听到罗嗦的人讲话,那会成为她的催眠曲。 “没事,过几天你就适应早起了。我刚开始也是很困很困,后来就习惯了。”幕敏说道。 明惜惜却将她的“没事”听成了美食,脑子里马上浮现幕良送来的那些皇家美食。她咂咂嘴巴,嘣出一句话:“惜儿想吃皇家美食。” “什么?”幕敏没愣过神来。教室忽然安静,自门外走进一长袍大褂的高瘦男,五十开外的年纪,因为高瘦,衣服像挂在衣架子上,有点儿滑稽。太太傅有一张很严肃的脸,两鬓黑白掺杂,眉心两道竖纹很是明显。明惜惜心道:太太傅,还以为是太傅的太傅,原来是姓太。 太太傅扫眼学生,视线停落明惜惜脸上,据说是明右相的小女,皇上口谕让送来的,貌似有点不一样。一见太太傅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惜惜马上站起来一鞠躬说:“太太傅早上好。我叫明惜惜,是新来的学生。” 太太傅的脸色开始缓和,嗯,挺有礼貌的孩子。明惜惜又前后左右逐一鞠躬:“各位同学姐姐好,我叫明惜惜,今年六岁,请大家多多指教。” 背对太太傅鞠躬时,明惜惜忽然做了个鬼脸动作,在她后面的韦如意和陈晓芬“扑哧”一声笑出来,两人赶紧捂嘴,偷偷瞟向太太傅。 明惜惜一本正经转身坐下,完全一副三好学生的表情。太太傅对这小女娃印象大好,干咳两声,打开讲稿和书籍,对学生们道:“今天继续讲授妇德之列女传内容,加入的新生,老夫会在课后单独给你补授前部分内容。” 明惜惜的小心肝儿忽地一跳,单独补授课业?不要吧?她来女堂是为了有伴儿玩,可不是来做一名呆头鹅书生。她赶紧举手。太太傅道:“请讲。” 明惜惜站起道:“太太傅,学生请求自学前面部分课业,太太傅可以接续讲授新的内容。如有不明之处,学生再向太太傅请教解惑。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大家学习,太太傅就不必那么辛苦。” 太太傅其实不想课后还给学生补课,这建议正中下怀,但看她六岁年纪,又有点担心。“明惜惜,你确信自己能自学前面的内容?” 明惜惜自信道:“学生确信可以。请太太傅放心。” 太太傅放心了,开始讲授列女传:“秦遂兴兵与晋战,获晋君以归。。。” 82.雷歌震人 一堂课下来,明惜惜看着生涩的古文,看着太太傅摇头晃脑的讲课,听得昏昏欲睡。等到课间休憩,一群女孩儿跑出外面亭廊、流泉闲坐,在韦如意的提议下,大家聚在草坪,玩四字接字游戏,规则是取明惜惜的惜字起头,最后以惜字结尾。接不上的要罚跳舞或唱歌。 韦如意是发起者,她笑望明惜惜,最先说出第一个:“惜字如金。” 陈晓芬:“金榜题名。” 甘美兰:“名扬天下。” 幕彤:“下气怡声。” 幕敏:“声东击西。” 明惜惜:“西食东眠。” 眠字不好接啊,韦如意想了一下才道:“眠思梦想。” 陈晓芬:“想入非非。” 甘美兰:“非驴非马。” 幕彤:“马到功成。” 这成字也不好接,幕敏也想了一会才道:“成败兴废。” 明惜惜:“废寝忘食。” 韦:“食之无味。”陈:“味同嚼蜡。”甘:“蜡。。。蜡。。。”甘美兰着急,一着急更想不出来,明惜惜突然帮腔道:“蜡笔小惜。” 额,这是什么成语?疑惑不解的目光纷纷投来,明惜惜吐吐小舌头:“这是惜儿创造的成语,意思是夸赞像惜儿这么非常可爱聪明的小朋友。” 众人一愣,幕敏笑骂道:“惜惜,你很臭美。”韦如意趁机捏捏她可爱的小脸蛋道:“惜惜,你投机取巧,不算数,要受罚。” “对对,要受罚,快跳舞给我们看。”陈晓芬配合地起哄。幕彤笑吟吟地看着明惜惜不说话,那表情就是默认。幕敏想听唱歌,说:“不要跳舞,唱歌好了,惜惜唱歌很好听。” “对对,惜惜唱歌!惜惜唱歌!”几个女孩儿大声起哄叫嚷,声音齐整,传到隔墙的太学院休闲场地,正在休憩或闲聊的莘莘学子们,好奇地竖起耳朵。 唱歌?这把唱歌雷死你们。明惜惜脑中迅速转动,道:“好吧,惜儿今天免费给你们来一首。掌声在哪里?”话音一落,稀稀拉拉响起脆脆的掌声。 明惜惜清清嗓子,拉好架势,一首雷人的霸王别姬从嘴里嘣出:“我提着!滚滚开水!”(惜惜弯腰提开水动作)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晕动!”(惜惜仰头看天,做摇晃状) “我的天,问这双是谁的臭脚!人世间有好多臭脚(长沙方言:嗯~好臭啊!)(惜惜捂鼻子皱眉头动作) “我独怕,怕你那一双(长沙方言:真是好臭的!),伤心处有谁会知我心痛(哎呀!)多少年伤心这样放送,”(惜惜做痛苦悲伤状) “我的天,受不了,你来洗脚,我就发烧。”(惜惜手摸额头步子踉跄) “你把袜子一脱,所有人都晕倒。”(惜惜做晕倒状) “我的天,受不了,我的泪,向天冲。”(惜惜把头猛地一抬,以手当泪指天去) “来世再当英雄,现在我就上吊!”(惜惜手背相连托在下巴处,往上翻白眼) 幕敏等人已是笑得前仰后翻,在草地上打滚,这都什么歌呀?这能算是歌吗? 太太傅闲坐在窗前摇扇子,品茗,一口茶进嘴“噗”地全喷出,之后他呆若木鸡,看着草地上手舞足蹈的小人儿,完全石化。 围墙之隔那边,聚了一群小正太,听着听着一个个忍不住哈哈大笑,更有某甲立马对号入座,指着某乙道:“说你的臭脚丫呢,哈哈哈!” 明修磊也在大笑,可是这把声听着好熟悉地说,他止住笑,对幕良道:“觉不觉得这声音很像我五妹?” 给读者的话: 今天继续加数更!喜欢的读友请继续给力支持。谢谢! 83.真的是五妹 放学的时候,明修磊和幕良便到正南的女堂大门外候着,幕歌瞥眼两人,转身上了轿子。 幕昀跟过来好奇道:“你们干什么?”明修磊道:“找一个人。” 幕良道:“修磊说刚才那个唱歌的,声音很像五妹。所以过来看看。” 幕昀脑海里马上现出一张超级天真可爱的小脸蛋,奇道:“修磊,你不是说你家五妹又被送到寒城去了?” 明修磊欲言又止,闷闷道:“就算不是,看看是谁也好。”心里非常纳闷,太子还没定下,五妹就被钦定为当朝未来太子妃,还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正说着,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先后从里面出来,看到跟幕敏和幕彤手拉手的小人儿,明修磊和幕良几乎是同时喊出声:“五妹!” 明惜惜侧头一看,露出可爱笑靥,放开拉着的手,向明修磊跑去。“四哥四哥!” “五妹。。。啊!”明修磊笑吟吟迎上前,哪知她冲力太猛,两人华丽丽地一个扑一个倒,幸好明惜惜不是小胖妞,幕良赶紧拉起明惜惜,幕昀则拉起明修磊。 “五妹,你力气真大。”明修磊一边拍身后尘埃,一边笑道,一点也不生气。见到五妹,他跟吃糖似地高兴。 幕良见到惜惜,也很高兴:“五妹,你还好吗?”幕昀在旁道:“你看她气色红润活蹦乱跳,比我们好多了。” 明惜惜迅速丢个白眼给幕昀,拉长小脸对两人道:“你们两个,都不讲信用,惜儿不喜欢你们。” 幕昀没好气道:“谁不讲信用了?是你自己不在蓝连城,能怪我们吗?” 幕良忙解释道:“五妹,事出有因,我们一回来就被父皇禁足了。” 明修磊也作证道:“幕良说的是真的。四哥下学回去,就不见你了。后来听说你又回来被安。。。”忽然意识到在场还有其他人,明修磊急忙住口。 “好吧,这次原谅你们。”明惜惜忽然露齿一笑,两排小贝齿洁白匀称又齐整,“明天起,你们执行赌约吧。” 幕敏听得不知所云,忙问:“惜惜,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赌约?” 幕昀觉得那天的事儿丢人,忙拉过幕敏道:“也没什么了,不过就一个玩笑。”一边冲明惜惜打眼色。 明惜惜讨厌他上次的轻浮举止,才不理他的眼色呢,得意道:“他们三个跟惜儿打赌输了,每人要给惜儿送十天皇家美食。还要陪惜儿上街逛,买东西。” “嗯,是我们输了。”幕良老实地点头。幕昀气得朝明惜惜狠瞪白眼:“有什么好得意,还不是我们看在你是小屁孩份上,让着你赢。” “不对,惜儿是靠实力赢的。你们赖皮,皇上都答应帮惜儿了。” “好啊,原来是你在背后跟父皇告状。”幕昀恍然,伸手就要抓惜惜。怪不得前儿又被父皇责备,还纳闷赌约一事怎么会泄露出去,原来都是这小屁孩搞鬼。 明惜惜比他快,躲到明修磊身后叫道:“四哥,恶少要欺负惜儿。” 幕昀一脸黑线,他什么时候变成恶少了?他的手指头还没碰到她半片衣角呢。小丫头片子,哪天得好好收拾一下。 幕良微笑道:“五妹,明儿起,我继续给你送皇家美食。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好啊好啊,还是良哥最男人。”明惜惜伸出两根手指做个v的胜利手势。 “奴才拜见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拜见六公主、七公主。”那过来接明惜惜的太监和轿夫,见到几位小主子,忙下跪拜见。 “都免礼。”幕昀手一摆,对两人道,“我回去了,你们继续。” 幕良道:“三皇兄等等,一起走。”又对明惜惜道:“五妹,我们先回去了。” 明惜惜朝他挥挥手道:“良哥拜拜。” 明修磊道:“我和五妹一起。” 幕敏和幕彤道:“惜惜,我们先走了。” “嗯,六七姐姐拜拜。”明惜惜又朝两人挥挥手。对等候的五名太监道:“麻烦你们再等一下哦。”拉了明修磊走到槐树下,悄声问道:“四哥不知道惜儿住进宫里吗?” 明修磊惊诧地摇头,“五妹,我听娘说,你住在城外别院。” “本来是住那的,后来皇上要惜儿住进宫里,还说住进来就有皇家美食吃。” “所以你就答应住进来了?”明修磊不禁笑,五妹真的好爱吃东西。 明惜惜道:“才不是呢,皇上早就打定主意,惜儿不进也得进。四哥,你下午还有课,别回去了,到沁瑞宫和惜儿一起吃饭,下午一起上学好不好?” 明修磊一想也好,便过去让接他的护院回去告诉父母,他和明惜惜则一起乘轿子到沁瑞宫。 明府得到护院回来禀报情况,奈春巧这次倒是没反对宝贝儿子跟明惜惜在一起,官伊尔一听到明惜惜的名字脸色就忒难看,明万锦不吭声,眼神复杂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沁瑞宫。兄妹俩吃过午饭,一同躺到那张宽大无比的床午休。明修磊从聊天中发现五妹还不知自己被皇上钦定的事,心里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说出来?年方十岁的他,突然觉得整件事情不对劲,最终,他选择缄默此事。说起了另一件事。 “五妹,二姐被皇上赐婚了。” “赐婚?赐给谁呀?” “天下第二名庄的少主少池成。” 明惜惜愣了一下,忽然打了几个滚儿,手脚并举兴高采烈:“太好了,太好了!”去掉一个小狐狸精,她举双手双脚赞成。 给读者的话: 昨天加更共八千多字,却不及别人固定两更的点击。麻雀很受打击。 84.小屁屁被打了 明惜惜通过蔡子明,再次求见皇上,征得皇上同意,明修磊中午留在沁瑞宫吃饭休息。也趁此让明修磊给她讲解一些太过生涩难懂的古文。晚上,她就抱着书籍背啊背,一想到一个月后能让皇上帮忙,她觉得背书的痛苦就轻了好多。 幕良在第二天就开始执行送美食,明惜惜才起床,美食就送来了,晚膳未到,幕良又送来一托美食,后来得知明修磊中午在沁瑞宫,幕良就软磨硬泡母妃,让他也过去沁瑞宫吃饭午休。德妃爱子心切,对沁瑞宫还是比较放心的,便让他过去了,连同熬药的专人和器具都跟着过去。 第四天,幕敏和幕彤也加入进来,第五天,幕昀加入,第七天,幕歌加入。 沁瑞宫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七个孩子围坐一个大圆桌,桌上摆满各式菜肴,碰到多人喜欢吃的那道菜,几双筷子哄然而上,一抢而光,明惜惜人小手短,这个时候是输得最惨的那个,几次之后,她学精了,一看见上菜的小春出现门口,马上跳下椅子,拿着碗筷冲过去拦截。 这不,“嗖”一下,一道小身影如火箭发射,窜到上菜的宫女小春面前,冲人家展露招牌天使笑容,高高举着小碗,声音甜软迷死人,“小春姐姐,先给惜儿一点点。” 小春总是无法拒绝这张小脸蛋,给她拨了一些到碗里,才继续送上饭桌。其他人不乐意了,这个待遇,是不是特殊了点儿?幕昀第一个举手反对:“小春,凭什么给五妹特别优待?我们也要!” “哦,这个。。。”小春很为难,不知怎么回答皇子殿下的问题。 明修磊大概是唯一一个不反对的,他家五妹哦,没理由反对嘛。他出声帮腔:“幕昀,你每次抢菜抢得那么凶,五妹最小,给点特别优待很正常。” “不正常,我是皇子都没得,她又不是皇子公主,为什么她得?”幕昀搬出自己的优势。 幕敏也不乐意道:“就是啊,惜惜是小孩子,我们又不是大人。我也要求特殊待遇。” “这。。。”小春感到头大,都是高高在上的小主子,她这么做是不是将他们都得罪了? 明惜惜抗议道:“你们以大欺小。” “谁欺负你了?我们是要求平等待遇。”幕昀反驳。 明惜惜嚼着一嘴菜,鄙视道:“你就是以大欺小,你以皇子身份欺压民女!” 幕昀也一脸鄙视:“我本来就是皇子身份,难道不更应该享受特殊待遇吗?小白痴!” “大恶少!我的地盘我做主!”明惜惜放下筷子,双手叉上小腰,音贝突然提高五个点,宽大的饭厅嗡嗡回响,众人赶紧揉揉耳朵。 幕昀不由大笑:“你的地盘你做主?拜托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这才是我们的地盘!说你白痴还不承认。” “现在是我住,就是我的地盘!” “你住了又怎样?住了也不会是公主皇子,一个来路不明的白痴。” 明惜惜火大,第三次骂她是白痴了,该死的幕昀,非常欠揍。蹭地跳下椅子,走到幕昀身边,将碗中吃剩的菜连着一根骨头呼啦全倒入幕昀的碗中,小鼻子重重一哼:“小气鬼,都让给你吃!” 幕昀看着碗中的骨头,气得跳脚,一把拽住明惜惜按住,伸手就打她屁屁。 “啊啊!四哥救命!”明惜惜痛得呱呱大叫,小腿儿乱蹬,双手去揪幕昀的衣服。 打他五妹?这还了得!“不许打我五妹!”明修磊离开座位,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拳就打往幕昀的俏脸。 幕昀怒,居然打他最重视的脸蛋?一把放开明惜惜,回敬明修磊一拳。 幕良呆了呆,急忙上去劝架:“有话好好说,别打了。” “走开了,谁要跟他好好说!”两人同时一推幕良,继续交战。 幕歌端了饭碗,移位到边角上,一边吃一边观看,面瘫脸第一次出现明显变化--幸灾乐祸的表情。 幕良想再上前,又怕拳脚不长眼打了自己。他忙向幕歌求援:“二皇兄,你快劝他们住手,这样打下去会受伤的。” 幕歌淡淡瞥眼他,凉凉道:“父皇总担心我们学的功夫是花拳绣腿,这是个锻炼的大好机会。” 幕敏站在饭桌前急得大叫:“别打了,别打了!” 打架好可怕啊,幕彤胆小得失声惊叫,小春在一旁慌得手足无措,赶紧往外叫人。 明惜惜摸着被打的小屁屁,大声为明修磊鼓气:“四哥加油!打倒大恶少!” 幕敏一看劝不住架,没人给皇兄鼓气,她跟明惜惜唱起对台戏:“三皇兄加油!打倒明修磊!” 小萍等几名宫女太监闻声忙跑进来,天啊,吃个饭也能闹成这样?!只见明修磊和幕昀两个扭打在一起,两张脸蛋各自青肿,两人势均力敌谁也没制服谁。 小萍连喊几声别打了,没人理,只好和众人上前强硬将两人分开,小开看着三皇子一边青肿的脸,吓得赶紧让小面去找冰块和毛巾,小如则去找外伤用药。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下午还有数更。 85.打打架更健康 “四哥,疼吗?”明惜惜趴在旁边,看着小萍给明修磊用毛巾裹着冰块敷脸,一脸内疚道,“四哥,是惜儿不对,对不起。” 明修磊明明痛得呲牙咧嘴,却强忍着安慰妹妹:“五妹,四哥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丫的,幕昀下手这么重,痛死他了,幸好牙齿没被打落。明修磊侧脸,狠狠瞪了一眼那边同样敷脸的幕昀。幕昀刚好也转过脸来,四目相撞,两根火花线在空中“滋滋”燃烧,两人鼻子重重一哼,又各自转回脸去。 幕敏指着明惜惜生气道:“惜惜,都是你,他们才打架,你是个害人精!” 明惜惜看看她,低下小脑袋不吭声,好一会才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惜儿不是害人精,是他骂惜儿白痴。” 小萍唯恐又再起纷争,忙大声喝道:“都别吵了!” 皇子公主们一时呆怔地看着她。 小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叹口气,说道:“奴婢大胆说几句,君子动口不动手,辱骂人是不对,打架更不对,大家每天在一起吃饭,快快乐乐的有说有笑,奴婢们看着不知多高兴。奴婢在宫里四五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温馨的场面。” 顿了顿,继续道:“你们知道吗?每次看着你们一起吃饭,奴婢就会想起在家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情景。娘亲夹菜给妹妹,奴婢也会不高兴,后来长大些,懂事了,就不生娘亲的气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孝敬娘,她就过世了。。。”说到末,小萍眼圈红了。 向来寡言少语的小可,忽然开口道:“你们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不知人间有许多无奈,许多悲苦。拌嘴,吵架,有时也是一种幸福。当你某天再回头去看,当时的生气、发怒,都不算什么。若是某天,曾和你拌嘴吵架的人永远离去,或许印象最深的,恰恰是曾和他某年某月某日,是怎样的生气,甚至说过绝交的话,你都会记得一清二楚。能在一起,是一种缘分,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众人很安静,谁也不吭声,明惜惜不禁对小可多瞧了几眼,容貌普通,身形略为清瘦,不起眼的女子,却能说出令人动容的话,她的身份,真的仅仅只是名宫女吗? 众人没心情再吃,小如等人收拾饭桌,幕良也跟着出去,不一会又返回来。 明惜惜忽然开口道:“今天的事,是惜儿引起,惜儿不对,不该凭年纪最小要特殊待遇。对不起!”说完朝众人鞠一躬。 众人都很意外,尤其是幕昀,完全想不到明惜惜会主动认错并道歉。从第一次见面,明惜惜就给他留下一个伶牙利嘴聪明过人,喜欢小得瑟的印象。好吧,既然对方认错,他也不能表现小气了,拿开脸上敷的毛巾,坐起身别扭地道:“我也有错,不该乱骂人,五妹最小,让一下她,其实。。。也没什么了。” 幕敏虽有公主的刁蛮任性脾性,碰到合缘的同伴也会稍稍放下架子,譬如对明惜惜。见状也低头道:“我也有不对地方。” 幕歌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紧紧抿住。不过,他有在心里对自己小声说:我也有错,不该幸灾乐祸光看不劝。 明惜惜倒是有些惊愕,这些高贵高傲无比的皇子公主,也能放下身份和架子认错?这一刻,她开始有新的看法,对那个幕昀的印象,也稍稍好转了。 小萍没想到,刚才自己和小可两人的话,能对这些骄傲的孩子们起作用。她露出高兴的笑容,对大家道:“都是芝麻绿豆小事,大家继续像之前那样相处多好。”又回头对其他同僚道,“小孩子爱闹很正常,今天的事,大家都当没发生,知道了吗?” 其他太监宫女们,明白地点点头。几个皇子公主不由对小萍送去感激的目光。 下午去上课,大家都有点肚饿,课间休憩时,幕良神神秘秘地拉着三人跑出太学院大门,向停在树下的他乘坐的轿子走去,像变戏法似地,从里面拎出一个大食盒。幕昀不禁道:“五皇弟,还是你最细心。知道下午我们会饿。” 幕良腼腆笑笑:“我们快吃吧,一会还要上课。” 幕歌坐到石凳上淡淡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第二天中午放学,明惜惜特意让宫女把饭菜搬到外面亭子里,八个人又围坐在一起吃饭,初始气氛还有点怪怪地,明惜惜哼了两句搞怪歌儿,气氛一下变得轻松,又恢复了之前的有说有笑。上了喜欢的菜,仍然会哄抢。除了明惜惜。因为,她不必起身,不必伸长筷子,就会有菜“自动”飞落自家小碗。明惜惜不禁在心里感叹:主动道歉的最大好处,因祸得福呀。 给读者的话: 今天第四更送到。 86.红歌载入皇宫 再过几天,便是五月初五端午节,蓝连城外有赛龙舟的活动,皇上也会携皇后贵妃及龙子龙女,届时前往观看。明惜惜得知后,马上找沁瑞宫的太监小生帮忙,让他给华晓曦和程蝶芸送口信,约定初五那天,一起看龙舟赛。又请另一个太监小面,帮她送信到城外别院给画儿。 由于每天都要上课,明惜惜想出宫逛街无法实施,只好继续推后。经过那次打架事件,大家反而处得更融洽,就连幕歌那张面瘫脸,也渐渐出现了一些表情。因大家都住在皇宫里,每天中午在一起吃饭,幕昀便想推托掉不必送美食的事,明惜惜可不依,说都记在账上,日后再实行。幕昀摸摸下巴,一脸悻悻然。 第十天,快到用膳时分,幕婷忽然出现在沁瑞宫,明惜惜喜出望外,这个最美的冷艳公主,也来凑热闹,说明什么?不就说明皇宫的条条框框比蜘蛛网还密,这些皇子皇女们,内心是多么渴望快乐轻松的自由气氛。 午饭后是休憩时间,四个女孩儿排排躺在明惜惜睡的那张宽大无比的大床,吱吱喳喳闲聊毫无睡意。四个小男生则在隔壁休息,原本只有两张软榻,太监又从别处搬来两张软榻,合够四人休息用。隔壁闲聊,这边也没安静,四人时而八卦听来的小道消息,民间趣话,时而讨论武学课,兴头上还会起来切磋一下。 俗话说,三个好汉一个帮,八个孩子在一起,可就闹翻天了,沁瑞宫里原本摆放整齐有序的花盆,统统被搬到庭院的边角上,整个院子空出一大片地儿,跳双绳、担子舞、老鹰捉小鸡、比武切磋、比赛吹牛。。。那些从沁瑞宫墙外经过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好奇里面的热闹。 自从明惜惜教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的红歌,每次开饭前,沁瑞宫的饭桌上必定传出雄纠纠气昂昂的歌声,有一天宗正帝忽然想来看看自己挑选的小丫头,还没靠近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声,他侧耳聆听,但觉歌词令人振奋,不禁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 八个孩子齐齐围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桌上摆满美味佳肴,一曲开饭歌完毕,在某人的一声“开动咯”中,大家放开肚皮,嘻嘻哈哈地端起饭碗拿起筷子。 “五妹,给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幕良先夹了两块放到明惜惜碗里,自己才开始夹菜吃。 “五妹,鸡翅来了。”明修磊也夹了一个鸡翅放到妹妹碗中。 明惜惜坐在幕良和四哥的中间,左右一个谢谢,弃了筷子,以手当筷啃鸡翅。幕彤羡慕地看看明惜惜,忽然碗中多了一美味猪手,她抬眸一看,对上明修磊的微笑,忙说声谢谢,刹那间感觉心里暖暖地。 明修磊嬉笑道:“今天我夹菜给比我小的人吃。只要比我小,我都夹。” 幕敏泄气地乜眼他,瞟瞟两个哥哥,自言自语道:“唉,惜惜真好命,每次都有哥哥帮夹菜。敏儿好命苦,每次都没人帮夹菜。” 明惜惜斜对着她,闻言拿着在啃鸡翅一指两个皇子,拖长声音道:“二三皇哥哥。。。” 幕昀白她一眼,起身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幕敏碗中,嘴里嘀咕一句“管家婆”。幕歌夹了一道糖醋鱼卷就要往明惜惜碗里放,明惜惜赶紧端移饭碗,嘴里叫道:“不要不要,惜儿吃鱼卷会过敏。” “谁说要给你吃了?”幕歌夹着鱼卷,在饭桌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入自己口中。幕敏再低头,发现碗中又多了一个花蕊海参,幕良笑眯眯地看着她:“是我夹给六皇妹的。” 小主子们吃饭不要人在旁伺候,几个宫女太监闲坐在院子里,突然看见皇上到来,一个个吓得赶紧下跪低头:“奴才/奴婢拜见皇上。” “都免了,起来吧。”宗正帝瞥眼声源方向,抬步朝亭子走去。 “父皇?”幕彤面向亭子入口,一抬眼看见宗正帝,不觉叫出声来。其余人闻声纷纷抬头转头,亭子里立即安静下来。除了明惜惜,一个个紧张不安。 宗正帝看向这帮孩子,一个个吃得满嘴是油,米粒沾嘴,十个菜盘几乎盘盘见底,二皇子斜斜坐着,六公主的手上抓着一只鸭脖,明惜惜更夸张,一手猪蹄,一手羊骨,两个脸颊一片油光,一只小腿屈起搁在椅子上。啃过的骨头鱼刺扔了一地。 “孩儿叩见父皇。”幕婷是吃饭最规矩的那个,赶紧起身离座,上去施礼。其他人纷纷起身要离座,宗正帝忙摆摆手,呵呵一笑道:“都坐着,你们继续吃饭。” 看向明惜惜道:“惜惜,在这里可住得喜欢?” “天天有皇家美食吃,还好啦。”明惜惜见皇帝一脸笑容,似乎心情不错,大着胆子又道,“皇上,人多热闹吃得香,明天皇上也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宗正帝哈哈一笑,揶揄道:“让朕学你们,骨头丢的满地都是?一顿饭吃得满脸发光?” 众孩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面色腼腆忙拿了餐巾擦脸擦嘴。明惜惜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吃得开心最重要。” “是啊,吃得开心最重要。”宗正帝为稚童这句话忽然有点感慨。“刚才,朕听到有人唱歌,谁告诉朕,那是什么歌?” 幕婷道:“父皇,是惜惜教的,歌名叫团结就是力量。” “哦?惜惜,这歌从哪学来?”宗正帝带着惊讶问道。明惜惜想都不想道:“惜儿在寒城学的。” 寒城?又是寒城。宗正帝的若有所思瞬间掠过,含笑道:“歌曲铿锵有力,令人振奋,歌词极好。婷儿,你负责把此曲记录下来给父皇。” 给读者的话: 第五更。 87.再遇乞丐老头 蓝连城的龙舟赛在夜晚举行,当夕阳西沉,夜幕落下,蓝莲河两岸一早布置好的各式彩灯纷纷点亮,倒映河中,璀璨迷人胜天幕星光。两岸长长挤满了观看的百姓,夜龙船上,张灯结彩,穿梭河中,水上水下十分动人。 当大鼓击起震天响,蓄势待发的五艘彩色龙舟,如离弦之箭向前射去。哗啦哗啦的划桨声齐整有力,岸上呐喊加油的声音此起彼落。 宗正帝此次携了皇后贵妃等十数名妃嫔,以及皇子公主们,端坐蓝莲河中段岸上的一座高楼兴致勃勃观赏。一些大臣携了家眷,或坐于楼下,或干脆乘坐于停泊的夜龙船上观看。 明惜惜看见父亲携了两房小妾及明修琳姐妹也在楼下坐观,碍于众人目光,她过去施了礼数,便偷偷溜出去找华晓曦和程蝶芸。幕敏眼尖瞧见,也跟着她开溜。 华晓曦和程蝶芸早已在说好的三码头等候多时,四名男仆跟在左右。见明惜惜来了,很是高兴,待看见六公主也跟着来,华晓曦和程蝶芸忙要行礼,被幕敏阻止。原来,华晓曦曾进过女堂念书,后来为了陪伴程蝶芸,她便退出女堂,每日到程府与程蝶芸一起听夫子授课。 明惜惜为华程两人情谊感动,不解地问:“敏姐姐,那其他大臣的女儿,为什么不进女堂呀?婷姐姐为什么不去女堂呢?” 幕敏道:“不是所有大臣都有女儿的,四品以下的官员孩子,通过申请才能将子女送入太学院和女堂。至于四姐,是她母妃不让去,另有专人单独授课。” 华晓曦道:“我去女堂那阵子,人数最多了,一共十三个,后来就少了,是因为不愿起得太早,索性退出女堂,在家请夫子授课。反正我们女孩子也不学什么,无非就是妇德夫纲女红这些东西。” “不是要学琴棋书画吗?”明惜惜问道。 华晓曦笑道:“公主、郡主是必须要学的,像我们,可学可不学,懂一点点就可以了。” “那惜儿的两个姐姐,也是不愿意起早退出女堂了?” “嗯,好像退的比我还早。”华晓曦说着带领她们往一艘夜龙船走,“我们到船上去,我爹娘都在船上。” “少主,五小姐在那艘船上。”谈均观看龙舟赛,暗中也注意着周围来往的夜龙船。风拂帘摆,朦胧一个白色身影,从船舱内传来明修浩悦耳的声音:“华府的夜龙船,无碍。”不过,他忽然有点想念那小丫头了。皇上让她住进宫,目的何在? 高楼上,蔡子明冷眼环视两岸观众,停泊的夜龙船,当视线中闯入几道小身影,他赶紧睁大眼睛,继而嘴角扬起笑意,心中暗道:师父啊师父,大好时机您老人家还不出来? 六公主到来,华大人夫妇及小妾等人颇是惶恐,忙命随来的护院加紧船上维护,金枝玉叶在自家船上,出半点差错都是脑袋不保,赔不起呀。几个孩子哪懂大人心思,愣将桌子搬到甲板上去,对着龙舟品头论足,各自给看好的队伍呐喊加油。 “华姐姐,惜儿要尿尿。”明惜惜不知厕所在哪,华晓曦手一指船舱里面:“你直穿过去,最后那里有一扇青色小门就是。” 穿过主舱,明惜惜看到那扇青色小门,忙推开进去就着木桶如厕,心想,古人很讲卫生爱护公共环境嘛,不像现代人,直接就屙到江中去,造成直接污染。 “惜惜,你为什么住进宫啊?”华晓曦问出了幕敏心中的疑问。明惜惜也是一脸纳闷:“惜儿也不知道哇,皇上说住进皇宫,每天就可以吃到皇家美食。” 华晓曦道:“惜惜,你是头小猪,为了吃皇家美食,自己家都不住了。” “才不是呢,惜儿没有家。”明惜惜情绪瞬间低落,眼中蒙上一片忧伤色彩。 幕敏等人都很惊愕,在他们眼中,明惜惜就是个开心果,怎么会没有家呢? 明惜惜往高楼方向瞥眼,惆怅道:“惜儿的娘亲还在寒城呢。惜儿再过一阵子,要回寒城去。” “为什么?惜惜不是很喜欢吃美食吗?”幕敏不解地问。这阵子有她在,每天都过得热热闹闹地很开心。捧着书籍也没那么厌倦了。 “没有娘亲的地方,神马美食都是浮云。” “惜惜,你走了,这里就没有快乐了。”幕敏幽幽叹道。华晓曦道:“我们想办法多聚几次吧。我找爹帮忙,让我和蝶芸能够进宫找你们玩。”明惜惜点点头。 龙舟赛进入尾声,为防被发现离席,幕敏带着明惜惜跟华家道别,匆匆下船往回走,华大人生怕路上出差错,派了四人护送。 “惜惜,你怎么了?”走着走着,忽见明惜惜又倒回去,盯着一个躺在路边的乞丐老头看。幕敏皱皱眉头,捂住鼻子拉明惜惜:“乞丐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快走吧。” “噢。。。”明惜惜边走边回头,越看越觉得跟那晚所见的乞丐老头是同一个人。当她再次回头,只见老头对着她咧嘴一笑,不知说了句什么。 给读者的话: 此章过渡。。大家一目十行地扫过好了。 88.姜是老的辣 夜半人静,月牙儿弯弯斜挂高空,云朵迅速游散,风吹得树木梭梭作响。守夜的太监宫女也禁不住睡意,坐靠在门边睡着了。橘红色灯笼的照明朦胧温馨,一道黑色影子,如风钻入大门,悄无声息朝里面的寝宫跃去。 烛台微弱地燃着柔光,室内静谧极了。黑影移至宽大的床边,透着粉色帐幔看向熟睡的小女孩,面色粉润晶莹,呼吸均匀轻微,睡态纯美无邪仿若尘世外的小精灵。 黑影轻轻撩开帐幔,掀开被子,迅速下手点了小女孩身上几处穴道,捋起小女孩周身看了看,眼中似有些迷惘,有些失望,糊涂,他轻托小女孩的小脚丫,往脚底看去,眼中蓦地露出惊喜笑意。他取出一枚环形戒子,挂在小女孩颈脖上,给小女孩重新盖好被子,悄然离去。 第二天,明惜惜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根红绳系枚戒子,很是惊奇,昨夜她正梦见有个看不清的人,给她送一件东西呢。想不到会梦想成真。这个神奇的世界,还会带给她多少神奇? 这天,小面匆匆从宫外回来,悄悄交给明惜惜一封信函。明惜惜赏一枚金簪子,喜得小面眉笑颜开。 偷偷躲着看完信笺内容,明惜惜鼻子一酸,眼窝一热掉下两颗泪珠儿。心中的决定,也更加坚定。 眨眼一个月过去,宗正帝如期来沁瑞宫,对明惜惜进行考核。上午的阳光把庭院里的花卉照得特别清新动人,宗正帝坐在亭子中,听着明惜惜将所学的内容背的甚是流畅,又挑一些段落出来要求解释其意,明惜惜一一对答如流。 宗正帝心里不禁大加赞叹。“惜惜悟性不错。现在,说说你想要朕帮什么忙?” 明惜惜停止吃东西,一本正经走到宗正帝面前,童眸亮闪闪地看着宗正帝,忽然双膝跪下道:“皇上,惜儿的请求很微小。一会无论惜儿说出什么话,都请皇上冷静。” 宗正帝甚是诧异:“你这小丫头,作弄什么玄虚?” 明惜惜跪着不动,语气坚定道:“皇上,身无以栖则心无以安,心无以安则志无以报。后句或许有所偏失,但说明一个道理:一个人身心安定,可更好的立志所为。要怎样才能身心安定呢?自然是住所安定,衣食住行,住当列首位,居住安定了,思想行动才能专注如何乐业,如何报效国家。怎样才能令居所安定无忧呢?自然是房子的地契、屋契。如果没有地契、屋契,住再久也是别人的,心里总会挂着一份担忧不安。皇上您觉得惜儿说的可有理?” “嗯,的确有理。”宗正帝点点头,惊异小丫头的思维如此清晰有条理,一副小大人的端严神情令人不容忽视。 明惜惜继续说道:“惜儿身为小女之躯,将来报效国家不敢妄言,期望安居乐业应是每个人尤其是女子最佳选择。惜儿从去寒城途中再次返回,为顾及明府上下平安,父亲特意在城外购置一处小别院给惜儿单住。惜儿天生小灾星命格,未曾抱怨任何人,唯苦了辛苦生养惜儿的亲娘,为惜儿不得已远走寒城,导致身体日渐衰弱。但将来娘亲总要叶落归根,有所安居。 惜儿在此斗胆,请皇上准许,将小别院的地契屋契名字,变更为惜儿娘亲的名字。” 明惜惜这一番迂回婉转措辞,说得滴水不漏,令宗正帝更是赞赏不已,想起古惑子的话,心中一番打算愈加深谋远虑,细划周全。 宗正帝突然觉得,此时不能以对待稚童的态度来对待明惜惜。 “惜惜,你可信命?” 明惜惜想了一会,回答说:“信。又不信。” “此话怎讲?”宗正帝大异,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如果一个人生下来,就已注定三分命运,惜儿信。古人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惜儿更信: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该努力的要努力,该争取的争取。凡事亦不过于执念,尽心尽力无悔即可。”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此话说得甚好!不过,一个人尽心尽力却得不到想要的期望,如何做到无悔?” “假若有心却无行动,白白虚耗年华光阴,心中抱一千个期望就能实现吗?认定一个目标,尽心尽力去完成它,哪怕过程辛累,最终结果强差人意,但你努力过,体会了过程中的酸甜苦辣,足以无愧自己。有诗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呵呵呵。。。!”宗正帝朗声大笑,笑过后,伸手拉明惜惜起来,“惜惜,你年仅六岁,却是朕遇到过的最奇特女子。朕,不信你是小灾星命格。你的请求,朕会帮你实现。” 明惜惜大喜,再次跪下谢恩:“惜儿谢谢皇上!” “皇上,惜儿还有一个请求,望皇上成全。” “还有请求?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看皇上太好说话了?”宗正帝矫装怒容说道。 明惜惜懒揣皇帝的表情和心思,心想提吧,皇帝不至于拿她个稚龄女童治罪。 “皇上言重啦,只是个很小的请求。”收敛刚才对答的严肃大人表情,明惜惜又露出孩子的天真可爱来。 “说吧,什么要求。”宗正帝也取了一块芒果片放进嘴里,唔,很甜。 给读者的话: 第七更。第88和89章之间的段落链接稍做了改动,麻烦读友们回头扫一下。 89.蔡子明暗助 “惜儿渴望回寒城陪伴娘亲。望皇上成全惜儿心愿。” “嗯。。。”宗正帝一个轻嗯,没了下文,眉头微拢似在思索什么。明惜惜不解皇帝为何要考虑那么久,她自顾吃着水果片,很快盘子空空如也,只残留一些果汁。 “好,这个请求,朕也准了。不过——”宗正帝似有意拖长音调,斜眼看向正在栏椅爬上爬下的小丫头,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明惜惜停下,两只深幽明净的眼睛专注地看向皇上。 “朕不放心你的安全。所以,朕会派给你两名贴身侍卫,随你一起到寒城。” 明惜惜一愣怔,忽然叫道:“啊!皇上心地真好,可是惜儿去的地方,很困苦很糟糕,侍卫们忍受不了的。” 宗正帝故意唬脸道:“怎么?朕的心意你不接受?” 明惜惜忙摆着小胖手道:“不是的,皇上,是寒城有规定,外人不能进去。” “朕拨给你的侍卫,以后就是你的人,你就是他们的主子。怎能说是外人呢?”宗正帝一副循循诱导的良师派头。 “嗯。。。好吧,惜儿接受皇上的美意。”明惜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头同意。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你就等着,我怎么让他们真正效劳于我。 “呵呵。。。惜惜啊,朕最后一个请求。。。” “啊?还有请求?皇上你好多请求哦!”明惜惜不悦地嘟起小嘴。 宗正帝这次笑得很狐狸:“朕是一国之君,多一个请求不算过分。” “好吧,谁让惜儿是在和皇上说话呢。”十分孩子气的话,让宗正帝的心情大好。 “朕要求明惜惜,十年后要回蓝莲城见朕。” 这话说得铁板钉钉,明惜惜扑闪着两只天真眼,不知这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就算皇上不提,她也会找时间回来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她是画家,画家最具备的一个优点,就是绝佳的忍耐力。 “惜儿遵皇上命。” 当天,宗正帝就给明惜惜拨来两名侍卫,两个长得英明神武的硬汉帅哥型人物。 明惜惜跑去找蔡子明,还有一事,她需要这个蔡大师的帮忙。她有八成把握,对方会帮自己。 “小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蔡子明坐在院里一张躺椅上,桌上放着一张奇怪的图纸及笔墨,旁边搁了几本天文书籍。 明惜惜瞥眼图纸,看不懂。走到蔡子明跟前,抱住他胳膊释放迷死人的童声:“蔡哥哥,惜儿遇到一个大难题,蔡哥哥帮惜儿解决好不好?” “什么大难题能难倒惜惜啊?”蔡子明伸手抱过她,含笑问道。真奇怪,抱着小丫头,心里会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难道是自己渴望为人父了?这个念头甫一跳出,把他给吓一大跳。 明惜惜凑到他耳边,呼啦呼啦吹一阵热风,蔡子明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夸张的张大嘴巴。 “蔡哥哥,帮帮惜儿吧。惜儿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明惜惜一半撒娇一半乞求,蔡子明低眸,心叹这张小脸还真是让人不容易拒绝啊。 一个点头,马上换来小丫头在他脸上“啵”一声,留下一个带着口水的亲吻。 明万锦下朝,就被皇上喊去御书房。明万锦现在对去御书房有点过敏反应,他忐忑不安地跨进门,躬身作揖道:“臣叩见皇上。” “明爱卿不必多礼。”宗正帝放下一本奏折,眼光飘向珍公公,珍公公立即默契地出去,关上门。 明府。官伊尔一早起来眼皮跳跳不停,待到梳妆打扮,发现盒子里的珠钗装饰又不翼而飞。正要传令下去查问,下人忽神色惶恐跑来,哆嗦着说在院里发现一件血衣。 官伊尔赶紧出去,一看那件血衣颇为眼熟,再细看不正是最近老爷给她添置的华贵衣裳?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件,官伊尔脸色煞白,内心产生恐惧,心神不安的她,觉得还是去上上香求菩萨保佑。等不见老爷回来,便带上小灿,坐马车出府直奔寺庙。 上了香拜了神,官伊尔感觉心安多了。回城路上,忽听有算命喊声,她掀开窗帘一看,前方走着一个白衣男子,手上拿着一杆八卦周易旗,一边走一边叫喊。官伊尔想了想,让马车到前面停下,差小灿叫那算命先生过来。 那算命先生一听有生意上门,赶紧跟过去,小灿道:“我家夫人说了,请你算一卦最近吉凶,若算准了,我家夫人自然下车道谢。若算不准,分文不给。” 官伊尔报上自己的八字,算命先生捋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手上掐算一番,道:“夫人,您流年大不利啊!” 官伊尔忙问:“先生请讲。” 算命先生道:“夫人命属火,今年乃大海水年,水克火,必灭。再者,夫人家中有属水命人,这是双重克冲。在一起会压制夫人处处不顺。在下冒昧问句:夫人居所,可是面南坐北?” 官伊尔心中惊异,小贱人不正是属水命么?回道:“正是。先生,这个如何化解?” 给读者的话: 第八更。 90.小三切支源+上架通告 “哎呀,夫人要赶紧换,坐西朝东的房子,才对夫人有利。夫人八字显姻缘分支,就好比想要爬到山顶,却有气无力,只能坐在半山遥望。。。” 官伊尔听得心惊惊,这个路遇的算命,竟然算得头头是道--都算对了。“恳请大师指点化解!酬劳自不会少与你。” “呵呵,在下四海为家,钱财视为身外物。化解方法不是没有,就看夫人的魄力如何。” “大师请讲,小女子一定做到。”为了幸福,她一定会去做。 “切断其他支源,与水命人分开居住,尽量少见面。此外,在卧房东南向,摆上一个红木花架,上置一带黄色的瓷瓶即可。” “多谢先生指点。”官伊尔说完,撩起门帘,对小灿道,“给先生酬劳。” 算命先生看向她面容,脸上微微一笑。接过银子,微躬身:“祝夫人今后竹节花开,步步生莲。在下告辞。” 官伊尔回到府中,思来想去,除非对老爷软硬兼施,否则这辈子甭想爬上山顶。当她决定晚上就对老爷施压,晚上,府里却来了最不想见的人——明惜惜。 明惜惜很有礼貌地上前给两个姨娘施礼问好,奈春巧敷衍一笑两句客套话。官伊尔表情僵硬,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比哭还难看。 明万锦面色疏冷,小女儿自从进宫面圣那天起,对他表现冷淡,因小女儿的特殊命格,他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还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再加上今日皇上跟他的讲话,令他对小女儿心存两分怨气。 “爹爹,惜儿不该任性,对爹爹使小性子。”明惜惜一进门,就先来个主动道歉,明万锦颇意外,看看身后那两名牛高马大的男子,疑惑道:“惜儿,他们是?” “噢,他们是惜儿的贴身侍卫。”明惜惜简单地说道,“爹爹,惜儿有事要和爹爹谈,可否到书房去?” 父女俩移步书房内,两名贴身侍卫就在门外守着。灯光映出室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惜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明万锦听完女儿的话,震惊万分。 明惜惜冷静无比,眼中无波无澜,声音带些冷意:“爹爹,何苦这样下去呢?请您好好考虑惜儿刚才的一番话。惜儿如今住宫中,不宜出宫过久。惜儿明晚,再回来看望爹。希望爹到时候,给惜儿想要的答案。” 明惜惜离开后,明万锦深坐椅中,只觉心思纷乱如麻。所有种种,浮现脑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笃笃笃”,官伊尔瞅着小贱人走了,忙过来敲门。明万锦无力地道:“进来。” 麻雀感言+上架通告 之前就看到有读友在书评区留言麻雀不要上架,如今接到编编通知说上架,麻雀实话实说心情不激动是假滴,从来没上过架啊!但是——话说回来,麻雀能上架,是因为什么?除了麻雀自身的努力码文,更因为喜欢此文的读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真的,没有读友们的支持,麻雀不可能有动力,每天工作之余还要凝思码文,也就没有可能达到上架要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表示麻雀的努力付出和文文得到肯定。 但是,也意味着读友们今后看文要付费。有读友说,收费就不看了,如果收费就早点说云云。麻雀为此对这部分读友感到抱歉。文文收费与否,不是作者说了算,看文的老读友应是了解这个的。看文一分钟,写文十小时。码字的辛累,只有尝试写过文的人,才知个中滋味。但,不管怎样,不管以后你们是否还继续支持麻雀,麻雀都要借这里诚恳地跟大家说一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路走来的陪伴。 所以,如果不再喜欢此文,也没关系的,请关闭此文页面就好。谢谢大家的支持,也谢谢大家的体谅。继续支持的读友,麻雀感激不尽!更会继续努力更文奉献给大家。 上架后,内容会越来越精彩。。。 现在,剧透一些内幕如下: 太子会是谁呢?幕歌?幕昀?幕良?还是另有其人? 惜惜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父亲会给她一个怎样的答案?父女情能否修复? 那个乞丐老头,到底是何人? 十年寒城是个过渡也是个转折点,十年,可以发生数不清的大事小事,惜惜再次归来,汤宋国将发生怎样的动荡变化? 凤神星现,七琅玡死忠之士永世相随。他们,都是谁? 名录大陆,是继续四国局面,还是如预言所示,实现大统一? 当然我们最关心的,是惜惜最后的爱人,他是谁?惜惜最后,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吗? 下面说说充值方法: 3g书城充值方式 【手机充值】1元=100谷粒 1步、免费短信注册账号(已注册直接跳到第2步),编写短信gg(不分大小写)发送到10690909010760; 2步、登陆3g书城,点击“账户”进入个人账号。第一行“在线充值”,点击进入,有多种充值方式供您选择。根据页面提示,选择您喜欢的充值方式即可。 ps:使用短信支付或者电话支付,运营商要扣除一半的手续费!强烈建议不要选择这个充值法! 【电脑充值】1元=100谷粒 1、免费注册账号; 2、登陆后,点击进入充值页面,填入您所需要充值的金额,再根据提示充值。 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 最最后,麻雀的新文大约会在12月奉上,还请喜欢的读友们继续关注麻雀。届时会在书群里告知大家。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给读者的话: 第九更完毕。哎哟额滴妈呀,今天万多字贡献啊!多给点点支持啦。呜呜。。。 91.不是老狐狸对手 翌日,明惜惜没有去女堂,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去女堂,不过是为打发在皇宫的无聊时间。她闷得慌,就坐在地上信手涂鸦,突然,小生风风火火跑进来,后面还跟着小面小如等人,对着她齐齐下跪喊道:“奴才/奴婢,拜见太子妃!” 明惜惜瞟眼众人,低眸继续挥毫,懒懒地说:“我是明惜惜,太子妃不在这里啦。” 小面激动地上前一步道:“惜惜小。。。哦不对,是惜惜太子妃。您就是刚刚被皇上钦定赐婚的当朝太子妃!” “啊?啥?”明惜惜一个激愣,手中毫笔歪了歪,一只鹅便多出一撇长须。抬起头,一头雾水、两眼茫然看向众人:“小面,你们在梦游吗?” 小生急忙道:“奴才们绝对没有梦游。此事千真万确,皇上在今早朝上,已经宣旨,惜惜小姐为当朝太子妃,用不了三天,全国都会知道太子妃选定之大喜。” 小春笑道:“奴婢恭喜惜惜小姐。” “咕咚”,小人儿忽然双眼一闭,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惜惜小姐。。。太子妃!太子妃!” 众人急得正要去找太医,明惜惜忽然睁开眼,眼神呆愣地问:“惜儿是太子妃,那太子是谁?” 小面道:“太子是当今大皇子啊!” “当今大皇子多少岁了?” 小开回答:“当今大皇子十七岁。” 十七岁?明惜惜掰着十根小胖指算加减法,得出一个数字:十一岁。皇帝开什么玩笑啊?她才六岁好不好? “十一岁。。。啊!”她突然高声大叫,蓦地从小萍怀中蹦脱,手中毛笔一摔,如离弦之箭往沁瑞宫大门跑去。 “太子妃,太子妃!你去哪啊?”小萍等人急忙跟着后面跑。 明惜惜边跑边回头大声道:“惜儿要去退婚!” 下一秒,“嘭”! “哎哟!” 两声痛叫同时响起,明惜惜被撞得往后弹了弹,站稳小身子一手抚额。 “惜惜,你好粗鲁。”幕敏摸着额头,怨艾地说道。 “额,大家扯平了。”明惜惜皱皱小眉毛,拔腿就要走,幕敏忙拉住她道:“惜惜,你急冲冲的去哪?” “去找皇上。”明惜惜再次抬腿,幕敏拉着她,脚步跟着走,“惜惜,找我父皇什么事?” “你父皇乱点鸳鸯谱,惜儿不要做太子妃。”说到后句,两条小眉毛变成倒竖式。 幕敏一愣,惜惜是太子妃?她怎么不知道?“惜惜,我怎么没听说啊?是不是弄错了?” “最好是弄错了。。。不行,惜儿去问清楚。” “惜惜你去吧,我在沁瑞宫等你回来。”幕敏有点怕父皇,忙松开手。 于是,明惜惜就像一团粉色风火轮,“嗖、嗖、嗖”,路上的太监宫女们,只觉身边好像卷过一团看得见、瞧不清的粉风,“呼”地一下没影了。 “哎哟!”珍公公刚走到院门口,被突如其来的一团粉风给扑了个仰面朝天。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这团粉风又“呼”地从面上刷过,几粒细沙落入鼻孔,呛得珍公公喷嚏啊喷嚏不停。 “砰”,御书房虚掩的门蓦地打开,一团粉风“呼”地刮到尽头里墙,还差一尺距离刹那顿住。 宗正帝扬起浓眉,睁大眼睛,看向差点亲吻墙壁的小人儿,一脸诧异。 明惜惜摸摸俏挺可爱小鼻子,心里惊呼好险。 “皇上。”走向一脸端严的宗正帝,忽然跪下道,“惜儿来询问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宗正帝已意料到小丫头火速奔来的意图,详装不知地问。 “皇上,皇上,刚才那团东西。。。”珍公公揉着鼻子出现御书房门口,不禁一愣,小太子妃何时进来的他居然不知道? “何事啊珍公公?”宗正帝问道。珍公公疑惑地看看小太子妃,懵懵地说:“哦,奴才来看看,皇上安然就好。奴才告退。” “惜儿刚才听说皇上赐婚一个也叫惜惜的为太子妃?” 宗正帝忍俊不禁:“对啊,朕今天上朝,确实赐婚一个叫惜惜的人为太子妃。” “啊?那她在哪呀?”明惜惜一脸诧异。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宗正帝乐了,小丫头蛮得趣么,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小精灵了。 明惜惜顿时垮下小脸,可怜兮兮道:“皇上,收回成命可以吗?” “好像不可以。朕已经下旨全国颁布昭告天下。” “那。。。皇上可以再发一个昭告天下,就说是跟全国百姓幽默一下,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嗯,听起来不错,但是朕从此失信于汤宋子民,今后如何治理国家呀?”宗正帝难得好心情,跟小丫头耍起嘴皮子功夫。 “皇上,惜儿不要做太子妃。”明惜惜苦巴着表情,太子妃有什么好,一生自由被剥夺,人生乐趣从此没,太悲催啦! “为何?”宗正帝回身坐到龙椅上,端起茶慢悠悠地喝,小丫头丰富可爱的表情,看着别有一番乐趣。 明惜惜跪了一会,膝盖就酸疼,也不管皇帝有没有开口,自个站起来说道:“皇上,惜儿才六岁,不适合太早谈婚论嫁。” “朕是钦定册封太子妃,允许及笄后再谈婚论嫁。” “皇上,惜儿才六岁,大皇子已经十七岁,太老了!” “那不叫老,叫成熟,女孩子长大嫁人,就要嫁一个成熟稳重、经济基础雄厚的丈夫。大皇子完全具备以上条件。” “皇上,惜儿爹娘还不知道,惜儿不可以年纪小小跟人私奔终身。” 一口茶含在嘴里,宗正帝险些喷口而出。瞟瞟小丫头,“得皇上赐婚册封者,其父母不在身边,皇上可代理行使指婚权力,因此,不存在私奔终身一说。” “皇上,惜儿与大皇子彼此没见过,双方情不投意不合,强扭的瓜不甜。” “哎,惜惜是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大皇子没理由不喜欢惜惜。” “皇上。。。”明惜惜没辙了,想到的理由都被皇帝堵住。忽然,她两手一抹眼睛,闭着眼睛大哭:“惜儿不要做太子妃!惜儿不要做太子妃!呜呜~~” 宗正帝一看,跟他耍赖?没辙!扬起大掌,“啪”一声落在桌面,明惜惜惊一跳。睁着微红的眼睛,十分无辜望着皇帝。 “惜惜,你可知抗婚大罪?” 明惜惜摇摇头。宗正帝故意加重语气道:“故意抗婚者,轻则斩头,重则诛灭九族。” (备注:公布一个小太妃群号:96367316敲门砖书中人名,喜欢的读友欢迎加入!) 92.都到手了,哦耶! 明惜惜头耷耷回到沁瑞宫,眼圈红红钻到被子里谁也不理会,大家都不知发生什么事。明修磊坐到床前,着急地问:“五妹,你告诉四哥,到底怎么了啊?” 明惜惜掀起被子一角,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抽泣着说:“皇上、皇上逼婚。。。” 呃,什么状况?刚下学回来的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神情惊讶,没去女堂的幕敏道:“惜惜说,父皇给她指婚大皇兄为太子妃。” “啊?”几乎是异口同声,大家齐齐失声惊叫,小萍在旁点点头说:“是小面小生最早得知消息回来告知,今早上朝,皇上赐婚惜惜小姐为当朝太子妃。不日即昭告天下。” 明修磊不解道:“五妹,这应该是好事,你为什么哭啊?” “呜呜。。。惜儿不要嫁给老男人!”明惜惜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地,众人又是面面相觑,老男人?额,确实,有点,大皇子都十七岁了,惜惜才六岁。这婚配的有点。。。那个。 “皇上说,惜儿如果不做太子妃,就诛灭九族。”撩开一角,明惜惜探个头出来说完,躲进被窝继续呜呜。 众人本到嘴边的安慰话,统统又咽下去,抗婚,是杀头大罪啊。小萍不禁语带怜惜道:“惜惜小姐,别伤心了,大皇子年纪大了点,但为人不错。奴婢相信,大皇子回来看到惜惜小姐,也会喜欢的。” 幕敏也附和道:“对呀,我大皇兄很和气的一个人。” 幕彤忽道:“那大皇兄是不是就快回来了?”神情间有一丝喜悦。 幕昀说:“大皇兄一去三年,是该回来了。” 明修磊忽然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吧,让五妹安静一会。” 众人哦一声,纷纷往外走,幕歌忽然转回面瘫脸:“你怎么不走?” “我是五妹哥哥,在这陪她一会。”明修磊很自然地说道。幕歌撩眼隆起的被窝,转身走了。 等所有人走光,明修磊忙对着隆起的被子道:“五妹,他们都走了,你快出来,会捂坏身子的。” 明惜惜钻出被窝,小鼻子还一吸一吸地,明修磊心疼地替她擦干泪痕,说:“五妹不哭了,大皇子是比我们大很多,四哥也听他们说,大皇子脾气很好。” “四哥见过大皇子吗?” “三年前见过,印象有点模糊。” 明惜惜挽住哥哥胳膊,好奇地发了个三连环问题:“大皇子帅不帅?他娘亲是谁呀?为什么他不在皇宫里呢?” 明修磊道:“听幕歌说过,大皇子是已逝婉皇后之子,三年前,得了一种怪病,被皇上送去千越国治病,一去就是三年。五妹被赐婚太子妃,可能大皇子也治好了病,要回来了。” “噢。。。”一声后,明惜惜陷入沉默,低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五妹,我们出去跳担子舞吧。”五妹喜欢跳担子舞,跳得也很好,明修磊想以此分散五妹的难过之情。 明惜惜抬起小脸,略带忧伤地说:“四哥,惜儿过几天,要回寒城陪娘亲。皇上同意了。” “五妹还要回寒城?让爹把大娘接回来不好吗?”明修磊十分不乐意妹妹离开,一是不舍,二是寒城太可怕。 “爹爹不爱娘亲,也不爱惜儿,回来会很伤心很伤心。”明惜惜摇摇头,语气充满哀伤。 明修磊不知说什么好,他想起娘亲常在面前自语,说爹爹又去狐狸精那了,娘亲一个人时对着镜子发呆,很多次,爹爹过来陪娘亲和他,要不了多久二姨娘就会派人过来喊走爹。他虽然小,却已朦胧觉察娘亲的难过失落。 “五妹,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皇上要惜儿十年后回来。”明惜惜说。眼神有些迷惘。 明修磊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跟五妹说什么最好。他抱住明惜惜万分不舍道:“五妹,十年后,你一定要回来!你提前给四哥捎信,四哥出城门接你。” “好啊!四哥对惜儿真好。”明惜惜心里很感动,这个四哥,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这个亲人,她认定了。 下午时分,珍公公忽过来,交给明惜惜一个密封信函。打开一看,是城外小别院的地契和屋契,明惜惜高兴地笑了,皇帝出面,效率就是牛。 当夜晚来临,明府书房,再次出现明惜惜的小身影。两名侍卫依然守在书房外。 明万锦坐在椅子上,细细看着对面站着的小女儿,那份精致完美,有两分似妻子简冰冉,那双眼眸,是多么像他,却又比他多了一种迷人的烟雨朦胧。细看久点儿,又觉得不太像他和简冰冉,是更像小女儿自己吧。 他曾经对妻女怀有一份愧疚之情,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淡,淡得像地上浅浅脚印,被尘埃渐渐覆盖,最终连痕迹都寻不到。 在御书房,皇上对他说了两句,第一句:“朕找人勘测过下拨村附近的拨河别院,那里地理风水甚好,你去帮朕办妥这件事。” 第二句却是跟小女儿有关:“明爱卿满腹才华,朕很赏识并予以重用,在某个方面,朕却想赐你一个封号。惜惜多好的一个孩子,若是朕无女儿,必认她做干女儿。” 昨天,血衣又现,昨夜,官伊尔跟他哭诉,说上香遇到高人指点,非要他斩断那缕丝线。。。难道,这就是命中早注定? 手,伸进抽屉里,触及那凉凉的纸张,明万锦的心,凉凉中带一丝纠结、一丝矛盾。他忽然问道:“惜儿,你娘亲她,真是如此说?” “爹爹都看到娘亲托人捎来的信函,若是不信娘亲日渐衰弱,为何不去寒城亲眼证实呢?惜儿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若不爱,请放手。若是爱,请珍惜。惜儿在宫里上女堂时,曾问太傅此话何意。爹爹,这样解决,对爹爹、娘亲、两位姨娘都好。” “这样对冰冉似乎不太好。。。”明万锦说得很轻,在明惜惜听来就是惺惺作态的表现。 “娘亲已经这样了,可是姨娘会过得更舒心些呀。爹爹也不必心里压抑。” 长长叹息一声,明万锦取出早已签好字的两张纸,深深看着小女儿道:“惜儿,爹和你娘虽然分开,但你永远是明万锦的女儿!爹要你记住,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保得惜儿之父,便是保得明府周全。这也是爹对你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 明惜惜惘然不解道:“惜儿不懂哦,不过惜儿会记住的。”说罢取过毛笔,沾了墨汁,在两份纸张下方,代签人旁写上自己的名字。 折好一份揣进怀里,明惜惜正正经经上前一鞠躬:“爹爹,惜儿不日即回寒城,盼爹爹今后保重身体!”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一万字更。 93.恶作剧 往日的欢乐笑声,今日都变成低低哭泣,神情黯然,送别的浓烈不舍之情,弥漫整个沁瑞宫。 高贵的皇子公主、卑微低等的宫女太监,待她至亲的四哥,明惜惜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受欢迎,所有在场的人,无论身份贵贱,都是她的好朋友。 “惜惜,你一定要回来啊!”幕敏轻轻地开口,眼圈有点泛红。 幕婷淡然道:“十年后再见。”心里却无限惆怅:十年后,自己会是在哪里?早熟的她,更多为自己的公主身份而悲哀。 幕昀一副嘻哈笑脸道:“五妹,我大方点,赌约延续为十年有效期,过期作废啊。” 幕彤不说话,只是眼泛泪光看着明惜惜。幕良从怀中取出一个平安符,放到明惜惜手中,眼神无比真挚:“五妹,我的赌约,永远有效!记得要回来。” 明惜惜忽然凑近幕良耳朵低声道:“良哥,你等着,惜儿回去请人来偷偷给你治病。” 幕歌触到胸前的手,忽然放下来,眼神奇怪地一飘而过,冷冷瞥眼明惜惜:“别死在那边就行。” 多不吉利的话啊,这话招来一片白眼。幕歌面无表情,照单全收。 小萍忍不住上前抱抱明惜惜,这个小太子妃,相处时间不长,却让她深深喜欢上,她在心里深深期望,十年后,太子妃还是这么善良天真可爱。 小可微笑道:“惜惜小姐,奴婢们在这等你回来。” 明修磊忍住想流泪的冲动,紧紧抱住妹妹道:“五妹,四哥永远都是你的四哥!记得要回来。” 明惜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哗啦往下掉。她要记住在场所有的每一个人,给予的这份可贵最真的亲情、友情,将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陪伴她今后十年寒城光阴。 蓝莲城上,各站着两名白衣男子,一个面容俊秀,站在右边;一个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无法揣摩的眼睛。在他身畔,伫立一位绿衣少女。此时,三人都看向城门下驶出的一辆马车,目光追随着,追随着,直到马车完全变成一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十年光阴如茬。又到春光明媚时。 一辆半旧的马车,慢悠悠地行使在通往蓝莲城的路上。宁陌轻笑道:“惜惜小姐,快到城门了。” “快看看,有没有人在城门等我。”车厢内,传出一个迷人的天籁之音。继而传出另一个笑声:“猴急了吧。” 宁梓取出一个望远镜看了看:“好像没有。。。确定是没有,惜惜小姐。” “额,可能我们回来的太早了,一会先在城门外等等。”顷刻,天籁之音又传出来,“帅哥们,吃东西吗?” “好啊,是什么?”宁陌说着伸出一只手到门帘处。从里面递出一个小托盘,装的全是洗净过的水果。宁陌和宁梓各自拿过两个苹果,一声“谢谢”,不客气地吃起来。 跟在小太子妃身边十年,从最初始的不情愿,明为贴身侍卫,实则是监视一举一动,为皇上取得寒城真正的秘密。但是,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却被潜移默化掉,宁陌还成了亲,娶画儿为妻。换言之就是身心都被彻底收买掉了。两人内心那个矛盾不安啊!这时候,明惜惜两句话轻易帮他们化解掉。也正如此,宁陌和宁梓这对堂兄弟,暗下决定,此生不负皇上,更不负小太子妃。 蓝莲城内,一匹良驹正快速行使在宽敞大街,马上之人白衫飘逸,俊美醒目,骑术更是高人一筹,惹得路人纷纷侧让行注目礼。有人认出叫道:“是明右相的四公子啊!” 对了,这骑马大帅哥,正是从前的小胖墩儿明修磊,十年光阴,他已蜕变为大美男。十年之约,他牢牢记着,但见他脸上笑意飞扬,灿烂如阳,照得街上女子们的目光纷纷爱慕追随。 “来了,来了。”宁梓忽然叫道。明惜惜早已在车厢里做好准备,闻声立即跳下马车,倒把宁陌和宁梓给吓一跳:“惜惜小姐,你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坑坑洼洼还长满雀斑,怎么看怎么恶心。明惜惜嘿嘿一笑:“恶心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宁陌和宁梓无语,不约而同朝渐近的马上之人投去同情一瞥。画儿掀开门帘,宁陌马上过去扶她,声音瞬间变得温柔无比:“小心,小心。” 宁梓怪异地瞥眼宁陌:“太夸张了吧你?嫂子的肚子才多大点啊?” 宁陌瞄瞄妻子还没凸显的腹部,一脸幸福道:“你不懂,夫人说了,这个时候是最关键时刻。” 画儿点点头,挽着夫君的胳膊幸福地笑对宁梓:“堂弟,这次回来,该是时候找个人成家了。” 明惜惜走过来拍拍宁梓肩膀豪言:“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找一个愿意跟你天涯海角的好女人。” 马蹄声在身后响起,一声“吁”勒马停住,明修磊看着那道窈窕身影,不确定地喊道:“五妹?” 四人同时转身,画儿微微一笑,福身:“画儿见过四少爷。” “你是画儿?变化真大。”明修磊惊诧地打量,十年前的画儿,十四五岁年纪,一脸的青嫩之色,如今的画儿,俨然一个具有成熟少妇风韵的美丽女子。 扫略两名男子,视线停落另一名女子身上,不看还好,一看惊得明修磊往后退两步,指着惊问:“你是?你不会是?” 明惜惜顶着一张水坑脸跟着上前道:“四哥,我是惜儿啊。你不认识惜儿了?” “你、你、你是惜儿?”明修磊顿时被雷蒙了,十年前的精致完美小脸,怎么会变成今日的丑陋恶心?一定是弄错了! 定定心神,明修磊鄙夷道:“虽然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我五妹,但我确定你不是我五妹。”转向画儿道,“画儿,你们跟我开玩笑是吧?五妹呢?快叫她出来。” 画儿掩嘴笑道:“四少爷,她确是五小姐。”投眸明惜惜,柔声嗔怪道:“五小姐,还不收起你的淘气,快别吓唬四少爷了。” “人家就是这副模样嘛。”明惜惜说着就要上去抱明修磊,吓得明修磊赶紧后退,“别别别,你别过来啊。” “明修磊,你再不站住,五妹就永远跟你绝交!”明惜惜气坏了,双手叉着小蛮腰,柳眉倒竖大眼圆睁,真是的,四哥怎么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给读者的话: 三、四更奉上,稍晚还有哦。 94.故人见,物是人非 这话太有杀伤力了,明修磊乖乖站住不敢动,闭上眼睛一脸英勇就义表情:“你要过来就快点。” 忽然,淡淡雅香钻入鼻尖,柔软而温暖的躯体贴上他,心跳瞬间如打鼓’咚咚”响,明修磊的俊脸,蓦地抹上两片红云。 明惜惜好笑地看着四哥的神态,下巴磕到他肩上,伸手往脸上轻轻一抹。凑他耳边道:“四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说完放开他。 这吹耳风的感觉,跟十年前一个样,这声音,还留着五分若孩童般的稚嫩娇美。明修磊慢慢睁开眼,视线落及,突然怔住。 眼前的一张脸,眉弯长如画,眸深幽如星又似水朦胧,俏而挺立的鼻子下,两片樱唇不点儿红,唇角微翘似嗔似笑。整张脸庞胜雪凝肌,轮廓优美,五官精致清丽至极,不沾带半点红尘俗气。一身柔粉衫子,如那三月桃花柔美,更衬得少女人面桃花,绚漫又甜美可爱。 惊喜的笑容,迅速回到明修磊脸上,长臂一身揽入怀:“真是我的五妹!这性子,丝毫没变。呵呵~!” “四哥。”明惜惜的心里,溢满一种叫亲情的幸福感,有亲人关爱,真好。 “五妹是先回府,还是先到宫里?”明修磊没忘记妹妹的太子妃身份,故有此一问。 “先去拜见皇上啦,不然他一顶黑帽扣下来,我可没地方躲。”明惜惜说笑道。 明修磊点头,道:“五妹,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接风洗尘宴,你见过皇上后,就到酒楼来。谈伯会在门口等你。” “好啊!又有好吃的了。”明惜惜嘻嘻一笑。对宁陌和画儿夫妇道:“你陪画儿到别院安顿了,再回皇宫。” 兄妹俩同乘一匹马进城,俊男美女组合,引来街人驻足观望,尤其是男人,直瞪瞪看着马上少女,眼珠子就差没掉到地上。明修磊心中甚是得意自豪,他家五妹,才是蓝莲城最美的姑娘。 到了皇宫大门,明修磊朝两名侍卫一招手,那两人二话不说,立马开门。明惜惜惊讶道:“四哥,你跟他们混得很熟?” 明修磊笑笑,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他们是四哥的属下。” “哇!四哥,你当了什么大官?”明惜惜更加惊奇了,明修磊道:“皇城御林军统领而已。” “四哥你好厉害啊!”明惜惜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脸惊叹,她的四哥,竟然当上了御林军统领,这官儿可不得了哇,御林军的人,都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亲兵,可想而知,四哥深受皇帝信任和器重。 哪知明修磊却道:“四哥原本是想到边境领军打仗,爹不让去,皇上就没放行。” 对于边境时而发生的战争,明惜惜在寒城自有耳闻,只是她对政治不感兴趣,什么打仗都引不起她半点好奇和关心。寒城虽位于汤宋和晋绘两国边境,却隐蔽得极其安全,宁梓宁陌曾感叹说,皇上睿智,也断然想不出寒城所在之地。 “爹是怕你有个闪失,皇上怕是想要重新培植心腹亲信。” “五妹,你太冰雪聪明了。”明修磊想起小时候喜欢揉五妹的小脸蛋,便伸手去捏捏她那张依然天使般的小脸,唔,手感非常棒。 “四哥,你调戏你家五妹。”明惜惜斜翻个白眼,明修磊不禁朗声大笑:“五妹,你还是十年前的开心果啊,四哥就喜欢五妹这样。” “对了,四哥,他们如今怎样了?”想起儿时那些玩伴,明惜惜不禁怀念。 明修磊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显得有些复杂:“五妹,如今宫里不比十年前,你以后说话行事,要慎重小心。四哥就在这里,有事情记得随时找四哥。” “嗯,惜儿知道。”四哥瞬变的表情和语气,让明惜惜轻快的心情,莫名染上一层压抑。 马车直接行至沁瑞宫大门前,宁梓停下马车,掀起门帘让明惜惜下车。一个太监从外面走到沁瑞宫门口,见状好奇地上前打量。明惜惜一见太监,便认出是小面。 “小面。”她脆脆地喊道。对方愣了愣神,似乎没认出她来,疑惑地问:“姑娘,你是?” “真糟糕,你居然不认识我了。”明惜惜说着摇摇头,径自走进沁瑞宫门口,宁梓则紧随在后。 小面忙追上拦住道:“姑娘留步。这里是皇宫,看姑娘着装不是宫里的人,姑娘还是快点离开。” 明惜惜好奇地打量四周道:“这里住的是谁呀?” 小面好心道:“这里是太子妃的旧居,姑娘你别问了,快走吧。被发现了要坐牢的。” “额,太子妃的故居啊?那我更要进去参观参观。”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一边笑一边放声大喊:“小萍、小可、小如、小春。” “奴婢来了。。。”闻声而出的小春和小如,看见走进来的少女,霎时愣住了。好美的小姑娘啊!让她们想想。。。嗯,貌似除了四公主,除了惜惜太子妃,她们没见过这么美如天仙的。 后出来的小生和小开,也傻站在那里不动,直勾勾看着院子里的少女,眼里无可救药地冒起小红心。 宁梓看不下去了,主子是美如天仙,也用不着这么夸张。他上前轻轻一喝:“还不拜见你们的太子妃?” 太、太子妃?五人全都愣住了,围着明惜惜转了一圈,细细打量,果然还有五分相似。五人惊喜过望,一起下跪喊道:“奴婢/奴才欢迎太子妃回来!” “嘻嘻。。。都起来吧。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行这磕拜之礼,会折我寿的。”明惜惜说着左右张望,“还有小萍小可小于呢?” 五人激动而惶恐,他们的主子终于回来了。看样子性情没变多少还是那么可爱。小春道:“小可被调去芳霞宫做事,小萍回韭皇后身边。小于他。。。死了。” “你说什么?”明惜惜一惊,走的时候好好地,“发生了什么事?” 95.初见明妃 小面神情黯然,道:“惜惜太子妃,两年前,小于被借调去泓挽宫,没几天便传来噩耗,说小于干活不小心跌落水中溺亡。” “泓挽宫的主人是谁?” “是明妃娘娘的寝宫。” “小于死后什么症状?” “奴才们没能见着,小于死的当天就被直接裹席搬出宫外。。。曝尸乱坟岗。” 旁边的小生,忽然掉泪,他赶紧转身擦擦眼睛。明惜惜秀眉微微一蹙,这个明妃什么来头?明知沁瑞宫主子不在,却来借调人去干活?曝尸荒野,好无情的手段。 “这事儿,可有人过问?” 小春面色悲凉道:“都是低贱奴才,这宫里少个多个,是寻常事。谁个会管闲事?” 当初的他们,都是从各个宫里调来的最低等奴才,在沁瑞宫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太子妃离开后,又回到任人差遣欺负的生活状态。如今太子妃回来,是否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到从前那段开心日子? 明惜惜听得心里一酸。她在沁瑞宫住的时间不长,但好歹曾经服侍过她,小于的死,会不会有蹊跷? “你们不要太难过,小于也许投胎到好人家,过好日子了呢。”明惜惜安慰他们,露个可爱笑脸,“以后,你们还是跟着我混好了。” 这话,令小春等人心喜不已,似乎好日子要再次来临了。 明惜惜带着宁梓离开沁瑞宫,途中只见一顶轿子迎面而来,左右后面跟了太监宫女不下十人,明惜惜站停边上,等轿子过去,才继续往前走。哪知才走几步,便传来一声喝令:“前面二人站住!” 明惜惜看看前面,无人,那就是指她和宁梓了?回身,一脸不解地看向走来的宫女,十七八岁年纪,面貌清秀但很傲慢。 宫女看着明惜惜,眼中先是惊叹,继而是女人惯有的嫉妒,很没礼貌地喝问:“你们是谁?胆敢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宁梓讥讽道:“一个小小宫女,竟然在这发号施令,又该当何罪?” “她是小小宫女,那我够不够资格?”说话间,从轿子走出一名女子,一身宫装纱萝裙裳,蛋形小脸薄施粉黛,眉如墨画,眸若春水,唇若点樱,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女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神态间尽是轻视高傲。 当目光落及明惜惜脸上,女子不由一怔。旁边的宫女又开始狗仗人势地喝道:“尔等好无礼,见了明妃娘娘,还不下跪?” 明惜惜的眉头微微一挑,此女是明妃娘娘?才听说停,便遇上,看来跟这个明妃颇有缘。她详装惊讶地“哦”一声,微微点个头示意:“明妃娘娘。” “好个没规矩没教养的乡下野丫头!”明妃一个眼色,那拔弩嚣张的宫女便挽着袖子上前要赏耳光子,宁梓长臂一伸,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只见宫女一声不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余宫女太监呆了呆,原本蠢蠢向前抬脚的,悄悄地又缩回去。 明惜惜笑看宁梓:“佛山无影手,越来越厉害了。” 宁梓笑笑,颇是自豪,这一招,是他到寒城后学的,在寒城混了十年,才知道皇宫里的高手,都不算是最一等高手。可以这么说,顶尖中的顶尖高手,寒城卧藏了半数以上。这个数字,他和宁陌都悄悄隐去了没向皇上禀报过。 明妃气得花颜失色,回身怒斥那帮胆小鬼:“都给我上!谁要往后退,我要他小命!” 主子发飙,后果非常严重,那些太监宫女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个挪着蜗牛步子,慢慢向宁梓移动。 明惜惜忍不住呵呵笑出声,对宁梓道:“我们走吧,泥娃娃游戏,没意思。” 两人转身即走,连个斜眼都没抛来,把个明妃给气得怒火滔天,对一对奴才打个眼色,此时不偷袭,更待何时?一个太监想领头功,举着拳头最先冲上去,“嘭”,刚刚靠近身,就像弹弓上的石子,往后直飞去,哗啦压倒一大片。 明妃惊得目瞪口呆,张着红唇浑身直哆嗦,皇宫里竟然闯进这么厉害的魔头,大内侍卫都吃屎去了?! 不敢再追,明妃气急败坏地朝一帮奴才大吼:“都给我起来!快,快去找统领拦截刺客!” “明妃是皇上三年前新纳的妃子,据说甚得皇上恩宠,在后宫出尽风头。”宁梓边走,边跟明惜惜解说。 “韭皇后能忍她?还有蓝贵妃呢?”记忆中,好像听谁说过,韭皇后势力中天,蓝贵妃则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才会被册封为唯一可与韭皇后平齐的皇贵妃。 “韭皇后的势力,已大不如前,蓝贵妃,时常去听高僧讲经,不理宫中是非。其他的淑妃、德妃、贤妃,皆失宠。” “明妃有孩子吗?”明惜惜忽然问道。宁梓道:“曾怀龙种,后来不知何故流产,至今未能怀上。” 明惜惜不禁心忖:这些个,难道就是宫斗?她这个太子妃身份,又要如何去掉?逍遥江湖,才是她的终极目标呀。 两人先到御书房,但见一太监候在门前,看见明惜惜时,先是一怔,随即上前跪叩道:“奴才拜见太子妃。” 明惜惜惊愕道:“你如何知我是太子妃?” 太监道:“皇上说了,今日若来一个长得似天仙下凡的姑娘,便是太子妃。” “噗”,不但明惜惜,连宁梓都忍俊不禁,皇上这话太逗人。 “免礼。皇上可还有别的话交待?” 太监起身道:“皇上还说了,今日太子妃自由活动,明日听候皇上召见。” “额。皇上还有交代其他吗?”明惜惜对这个皇上真是无语,自由活动?说得她好像是只笼中鸟一样。 太监迅速抬头撩眼太子妃,又迅速低下头道:“回太子妃,皇上交待的话,就这么多,没有了。” “公公辛苦了。”明惜惜取出一些碎银放到太监手中,笑容甜美如蜜,“公公以后跟我说话不要低头。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在皇上身边做事?” 太监接过银子迅速拢入袖中袋,被太子妃的笑容晃得眼冒星星,“奴才贵德,在紫瑾院做事。” 紫瑾院便是此时的御书房所在的院子。明惜惜嗯一声,又给他一把碎银,含笑道:“跪得公公,以后还请多多帮忙。” 给读者的话: 今天第五更。今天一万字完毕,谢谢大家支持! 96.草包御林军,有缘白雪 “既然今天自由活动,那我们出宫吧。”明惜惜马上想起四哥说的接风宴,宁梓道:“皇上没说给我自由活动。” “跟我混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腐朽?知不知道十年前皇上就把你们卖给了。。。” “卖给了惜惜太子妃吗?”宁梓早已将她这句口头禅滚瓜烂熟,接口后半句笑道,“我堂哥可能正赶往皇宫来,我们等他一会。” “也好,免得宁陌进宫找不着北。” 两人说笑着往沁瑞宫方向走,忽听前面传来纷杂跑步声,眨眼间前方出现十多名身佩长剑衣着红色的御林军,看见两人,迅速包围上来,领头的小头目神武威喝道:“呔!尔等何人擅闯皇宫、非礼明妃?” 一个飘逸的甩头姿势,对其余兵士道:“上!活捉这两名胆大包天的刺客!包爷有赏!” 明惜惜觉得这小头目挺搞笑,宁梓却是浓眉一皱,御林军何时变得这么饭桶了?瞅准扑最前头的一个兵,长腿飞起,再一个移身翻跃,“嚯”地拔出身上宝剑,转瞬间人影晃飞如闪电,一场漫天“红雨”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十来名御林军,一个个衣衫褴褛宛若街头乞丐。而这一切,不过在短短数秒内完成。 “漂亮!”明惜惜拍手,笑得极是烂漫迷人。刚刚瞬间呆傻的御林军,这一刻又被眼前的仙女笑容给迷晃了眼,一个个直勾勾望着她,无数小桃心迸发在空中乱飞。 “你们真可爱。”明惜惜临走,忽又回眸一笑,抬手挥去一个飞吻。 “扑通、扑通”,宁梓奇怪地回头一看,“乞丐装”御林军已集体扑街。 回到沁瑞宫,但觉比之前又妆扮一新,地面洁净得看不到一片落叶。寝宫里处处整洁光亮,摆设依旧。小春笑道:“惜惜太子妃,盼了十年,可把您盼回来了。奴婢和小生他们,一直怀念十年前的光阴。” 一股暖流如小溪从明惜惜的心头流淌而过,“谢谢你们对我的挂念。以后,还像从前那样相处,在沁瑞宫,不要磕头行礼。其实我更喜欢你们喊我惜惜。” 小春忙道:“惜惜小姐既是太子妃,奴婢们万万不敢擅自乱叫,若传出去令人知晓,是要受到残忍体罚的。” “那好吧,就依你刚才叫惜惜太子妃。”明惜惜倍感无奈,提及宫中的体罚,她想起某本历史画册上,曾展示有历代的各种宫刑,岂止残忍,简直就是变态。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十年前的快乐时光历历在现脑海,那些笑声,仿佛还在四壁回荡。闭着眼,唇角不禁微微上扬的她,忽然睁开双眸,目光射向寝宫门口。 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咪,如一个高贵美丽的小公主,站在门口中间,左右望一下,轻轻走进来。当目光触及床上投来的视线,小猫咪停下脚步,抬头静静望过来。 明惜惜微微一笑,朝小猫咪招招手:“嗨,白雪公主,过来握个手。” 仿佛听懂她的话,小猫咪“嗖”地一下,朝她快速奔来,轻轻一跃便上了床。明惜惜摊开手心伸过去,温柔道:“白雪公主,可以抱抱你吗?” “喵~”,小猫咪靠近她,两颗琥珀色眸子透明美丽,焕发灵性之光,伸出前爪轻轻攀附在她手心上。 明惜惜抱起小猫咪,轻轻抚摩着,轻声道:“白雪公主,你真美。你住哪里?怎么跑这里来了?” “喵~,喵~”小猫咪抬头冲她叫两声,算是回答问话。明惜惜不禁莞尔:“你真淘气,明知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能进去,太子妃在里面休憩,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让开!什么太子妃在里面休憩?太子妃十年前就离开了,你当我白痴啊?让开!” 门外,传来吵闹声,未几冲进两名宫女,小春拦不住,着急地跟着跑进来叫道:“惜惜太子妃。” 那两名宫女甫一看见床上坐着的少女,俱是一怔,眼光再低落些,其中一个叫道:“白雪!” 另一个则直接走上前去,伸手便要抱小猫咪,明惜惜微一闪身,心道真没礼貌。不悦道:“你们是谁?” 那宫女手落空,比明惜惜更不悦:“你又是谁?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明惜惜抿嘴一笑,低头对怀中的小猫咪道:“白雪公主,你喜欢她吗?你若喜欢她,就跟她走。若是不喜欢,就留下来。” 说罢蹲下身,轻轻放开小猫咪。那宫女立即上前伸手叫道:“白雪,乖,跟奴婢回去了。” “喵~”,小猫咪扫她一眼,转身“嗖”地跳进明惜惜的怀抱。小春一见,“扑哧”笑出声。 那宫女一脸尴尬,神色羞红,无奈地瞥眼小猫咪,没好气地狠瞪一眼明惜惜。真是气愤啊,白雪也以貌择人,这女人不就漂亮点而已吗?可怜她照顾白雪都一年多了,还是没能取得人家的认可和亲昵。 另一名宫女年岁长些,亦显得较为谨慎,自那一声“白雪”,她便开始打量怀抱白雪的少女,姿容气势绝不逊于四公主,估摸年龄在十五六之间,而十年前的小太子妃,也不过六岁幼龄,如此算来,十有八九真是太子妃回来了。但是,为确保不跪错人,她还是谨慎而疑惑地问:“你真的是太子妃?” 旁边的小春快言道:“太子妃难道还能有假吗?我是伺候太子妃的人,难道我的眼睛会出错吗?” 年长宫女不再疑他,当下跪叩道:“奴婢花蕊拜见太子妃殿下。”又对那抢白雪的同伴道:“还不拜见太子妃?” “她真的是。。。”那宫女有些惊愕,眼神狐疑,在年长宫女厉色下,不情不愿跪叩道:“奴婢花萼拜见太子妃殿下。” 明惜惜淡扫两人道:“都起来吧。你们是哪个宫的?白雪公主的主人是?” 97.皇后召见 花蕊道:“奴婢是昳丽宫的,白雪是觉昭仪的宠宝贝。” “噢。白雪公主很可爱迷人。”明惜惜举起小猫咪,在它额上亲亲,还给花蕊,含笑道:“请回去跟觉昭仪说声,她的宝贝很讨人喜欢。” 花蕊抱过白雪,道谢之后和花萼走出寝宫,听得白雪“喵、喵”连叫几声,似是不舍离开这里。小春道:“白雪好像很喜欢惜惜太子妃。” 明惜惜一笑,问道:“小春可知,觉昭仪现今情况如何?” 小春想了想,才说:“据奴婢所知,觉昭仪平时甚少与人来往,据闻她性情清高喜静,其他妃子娘娘亦看不惯觉昭仪,说她装孤傲,却无寒梅的清奇。 两年前,德臻王爷周游至汉拉国,带回来一只猫咪。奴婢听说,德臻王爷原本是送给王妃,怎知猫咪对王妃不理不睬,王妃提议送给宫里的娘娘们,德臻王爷便携猫咪进宫送给皇上。皇上召来众妃嫔,让猫咪挑选主人,孰料猫咪一看到觉昭仪,就往她怀里钻,皇上便把猫咪赐给觉昭仪。因猫咪浑身雪白,觉昭仪便起名为白雪。” 这时,小如领着一名宫女走进来,见到明惜惜,宫女福福身道:“奴婢小丹,见过惜惜太子妃。皇后娘娘听闻太子妃回来,请太子妃过去一叙。” 宫里的消息,窜得真快。皇后有请,明惜惜不能随意拒绝。让小春到隔壁跟宁梓说声,跟小丹跨出沁瑞宫大门,往皇后寝宫——慈咏宫方向走去。 这是明惜惜第一次走进慈咏宫,面积宽广是沁瑞宫的十数倍,整个宫殿布局端庄大气,华贵而低调。明惜惜注意到,庭院里栽植最多的是芍药,而非代表富贵的花王牡丹。随着小丹脚步往里走,进入明亮的前殿,经小玄关,穿过山水四屏障,但见一简装妇人端坐首位,轻眯眼眸,享受着身后宫女的捶肩按摩。 明惜惜因自幼习学飘逸功,行路素来无声响,自踏进宫后,便有意让步履发出细微响声,也较为符合常人走路的情况。就这么往前走着,已将首座之妇人容貌给瞧了个仔细,身材略有发福,仪容端庄高贵中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听到脚步声,韭皇后缓缓睁开眼,看向走来的少女,眸光不禁微微一凝,继而微露笑意,温声道:“来的可是十年前的小天使惜惜?” 小丹对皇后福身道:“皇后娘娘,惜惜太子妃到。”说罢自动退到边上站好。 明惜惜快两步上前,距三尺之外停步,屈膝下跪道:“惜惜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安。” 天籁之音听得甚是悦耳,韭皇后含笑伸手给她,亲昵道:“平身。惜惜过来,到本宫身边来坐。” 明惜惜这才谢过起身,走到皇后身边大方坐下,嘴儿微翘一丝顽皮笑意,深幽明净的眸子了无心机地望向韭皇后。 韭皇后细细端详她一番,拉起她手感慨道:“惜惜,十年前,你才这么点,跟个瓷娃娃似地讨人喜欢。如今,成大姑娘了,这姿容这气韵,能把宫里最美的蓝莲花都给比下去。唉!十年光阴啊,能变的,太多了。” 后一句,已不是对着明惜惜,似在慨叹十年的人事变动,又似是带着一种失意和无奈之情。明惜惜听得心里一动,宁梓的话在耳边响起。扫眼皇后那双保养得当的手,顽皮道:“皇后娘娘一见惜惜就慨叹,莫不是嫌惜惜两手空空回来,没带礼物送给皇后娘娘?哎呀,真是惜惜粗心,人长高了,这脑袋还是这么小。”说着做个比划手势。 韭皇后不由笑道:“你这丫头,小时候如此乖巧可爱,长大了反而嘴贫,你也不用讨本宫开心,这样的日子,本宫已经习惯,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明惜惜听着这话,只觉像是一世英雄蓦然落魄,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不甘、无奈及悲凉。心里不由忖道:都道是人走茶凉,韭皇后虽不至此,到底是从前风光不可一世惯了,如今大势日渐失去,个中滋味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味最深。 也是那时年幼,且只住了一月便离开,对于宫里这些娘娘妃子们,明惜惜并无感情,对于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更不感兴趣。来汤宋国十三年之久,她的内心深处,仍是把自己当成一名画家来看待,而非什么明府五小姐、当朝太子妃、或是其他的徒弟身份。韭皇后最后的话,触动她心底深处一根感性的细弦。 “皇后娘娘,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笑一笑,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皇后娘娘要相信惜惜,明天永远会更好。” 明惜惜的笑容就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明亮灿烂,话语如珠玑落盘清脆令人难以不受她的乐观感染。 韭皇后再次端详这张惊为天人的小脸,心头忍不住生出一丝酸酸的嫉妒,若时今自己也是十六岁,自诩傲人的容貌,在这张脸前恐是不堪一击吧?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自己难道是真的老了? “惜惜,你刚回来,见着皇上了吗?” 明惜惜噘嘴道:“去了御书房,没见着人,说让惜儿今天自由活动,明天等候召见。皇后娘娘,您说皇上他是还把惜儿当小孩子呢。” “皇上自有他安排吧。”韭皇后笑笑,心里有些悲沧,夫妻二十载有余,却没有过真正的信任,她这个皇后,做得极其失败。眼前的太子妃,是他千挑万选的一枚棋子,只可怜见这姑娘,却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若是当年能及时琢出他的真正意图,今天,这枚棋子也许不再是棋子,而是。。。 “皇后娘娘,郁夫人来了。”一名宫女进来禀告。韭皇后顿露笑意忙道:“快让她进来。” “皇后姨娘。”随着一声娇呼,闪进一抹亮黄色身影。 98.再见范家小姐 女子也不施礼,拎着一个小木盒子,直奔韭皇后而来。当视线掠及皇后身边坐着的人,她突然收住脚步,正眼看向对方,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好一个天姿国色的绝美女子! “皇姨娘,丽儿给您带来最喜欢吃的茹花软糕,丽儿可是等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女子在皇后另一侧坐下,打开盒盖,顿时,溢出一股藕香气味。 明惜惜闻到美味,眼眸蓦地一亮,朝那美食看去,淡淡桂花黄色,形似荷花,中间点缀红豆粉,一共五朵,朵朵如两根手指大小,极其精致玲珑。 韭皇后闻着香味儿,顿觉心中舒坦,笑道:“丽儿是孝顺的孩子,姨娘心里清楚着呢。茹花软糕闻名蓝莲,姨娘听说每天购买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今天,可难为丽儿了。” 明惜惜总觉这女子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恰好韭皇后此时发话:“惜惜,可还认得她是谁?” “有些眼熟,想不起来。”明惜惜摇头直言道。那女子讶异道:“皇后姨娘,丽儿不曾见过她啊。” 韭皇后不禁哈哈一笑,瞧着外甥女道:“十年前,你们就见过了,姨娘若是没记错,丽儿当时进宫哭诉被欺负。” 明惜惜听到这儿即刻想起一个人来,诧异地说:“皇后娘娘,惜儿记起来了,是范家小姐对不对?” 那女子则惊疑地看着明惜惜:“你就是那个小...小女孩?” 韭皇后笑道:“都认出彼此了,本宫看你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来来,各吃一朵茹花软糕,从今后都是自己人。”说罢取了两朵茹花软糕递给两人。 明惜惜接过,含笑望对方:“范姐姐,当年惜儿年幼无知,得失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勾起心头仍觉有失面子,范佳丽瞬间神态微冷:“过去了,还提作甚?” 不再理会明惜惜,只拿了笑脸和韭皇后说笑,不让明惜惜有插嘴的机会。明惜惜也不恼,吃掉一朵茹花软糕,只觉口齿留香,味道确是非常好。心说这算是你对我的歉意,当年你骂我的事,我就大人大量,一笔勾销。 “皇后娘娘,”明惜惜不得不打断对方说话,对韭皇后道,“惜儿今日沾皇后娘娘的光,得以品尝蓝莲美味。惜儿就不打扰皇后娘娘和亲人叙旧,先行告退。” 韭皇后含笑点头道:“也好,惜惜长途跋涉,先回去好好休息。” 看着明惜惜窈窕美丽的背影转过四道屏风,范佳丽重重哼了一声,转而挽住韭皇后的胳膊撒娇道:“皇姨娘,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泼妇?” “丽儿,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韭皇后微有不悦,语气是透着无奈,“你瞧瞧人家,比你小了十岁,处事稳重知分寸。在郁亲王府吃了亏,还不知长点进步。” 一提起郁亲王府,范佳丽倍感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掉,她不过是打了那个侧妃几拳,王爷就对她关禁闭三天,还不给饭吃,怎么说她也是郁亲王府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夫人,虽不是正王妃身份,但有皇后姨娘这强大后盾,正王妃对她礼让三分,那些侍妾们更不敢对她怎样。若不是那个侧妃豹子胆言语挑衅她,她会出手打人么? 韭皇后就这么一个直亲外甥女,看见掉眼泪自是心疼不已,拿帕子替她擦泪,语重心长道:“丽儿,你有几分几两,姨娘会不知?当初就不同意你嫁郁亲王,你偏要非他不嫁,还以死相逼你娘亲和姨娘。如今,你也亲身尝到这苦滋味,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买吃啊!” 范佳丽捏着帕子,却坚定道:“皇姨娘,丽儿不后悔嫁给郁亲王。你看,自从丽儿进门后,王爷就没再娶小妾进门。除却辣娜王妃,就丽儿最大,那五个小妾,丽儿根本不放眼里。” 韭皇后对这外甥女真是又气又怜,性子暴烈,脑子一根筋,吃亏何止这一次?若不是她曾私下找郁亲王谈话给她一个面子,只怕这笨丫头早已见阎罗王去了。 “唉~!你呀。。。”韭皇后无奈地摇摇头,当初不把丽儿作为进宫人选,就是顾虑她的性子,在郁亲王府尚且吃暗亏,宫里头吃人不吐骨头,又如何能生存? “丽儿,你的性子,必须要磨一磨了。从明儿个起,你去跟随蓝贵妃,听净空大师讲经。”韭皇后不容置疑地说道。 范佳丽马上把头摇得拨浪鼓:“皇姨娘,丽儿不要去听和尚讲经,丽儿宁可天天来陪皇姨娘。”要她去对着个和尚听念经,跟上吊自杀有啥区别。 韭皇后沉下脸,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去不去,这次由不了你的性子!姨娘会派人护送你去灵山寺。还有,在灵山寺中,不许惹乱子,有事情,向蓝贵妃请教。” 范佳丽有点慌了,这次貌似是来真的。但是,皇姨娘和蓝贵妃,不是两个派别的人吗?为什么要她有事情就跟蓝贵妃请教? “皇姨娘,丽儿以后不耍性子了,丽儿一定改这毛躁性子。您就免去让丽儿去灵山寺的苦刑吧。” “不行!姨娘跟你娘亲父亲已商量过,也跟蓝贵妃提及过,蓝贵妃在佛学上悟性甚好,深得净空大师赏识,姨娘让你去,是为了让你化解性情中的暴戾因子,修养心性。如此,你才能在郁亲王府好好地生存下去。” 韭皇后为这外甥女,可谓是煞费苦心,苦口婆心。十年,局势早已变得不在她掌控中,郁亲王,他的心向着谁,她亦无法揣摩得到。逼范佳丽去跟随蓝贵妃听经,亦是一种保全之策。 却说明惜惜回到沁瑞宫不久,宁陌便过来了,三人出了宫,找人一打听那客记酒楼,直奔而去。十年光阴,明惜惜从没机会好好逛蓝莲城,心里美美盘算,要将十年前的赌约统统收回再加点利息。 谈均得了明修磊的通报后,便一直坐守在一楼掌柜台后,当门口走进两男一女,他赶紧盯向中间的少女。 给读者的话: 今天第一更。 99.十年相聚 明惜惜的目光与他触上,先是一愣,随即喊道:“谈管家!” “真是五小姐。呵呵!”谈均忙走出柜台,上下打量一番明惜惜,感慨道,“五小姐,老奴在外头,真不敢认。来,到楼上去。” 引领三人直上二楼一个包厢,谈均并不推门,微笑道:“四少爷安排了这间,老奴就不进去了。”说罢转身离开。 明惜惜推开门,宁陌宁梓紧随其后,三人刚一走进,便听头顶“哗啦”响,宁梓反应极快,迅速一拉明惜惜闪身,宁陌可没那么好彩,定定站在那里,浑身湿成落汤鸡,头顶上还扣着一个花脸盆。 “宁陌。。。”明惜惜和宁梓回身,一脸同情地看向宁陌。 “哇哈哈~!”屋内响起一片笑声,从软榻背后相继冒出五颗大笑人头。站起身,一个个走出来,明惜惜看着五人惊愣道:“你们。。。” “五妹,欢迎你回归美丽的蓝莲城!”那个长相帅得掉渣、神态痞痞的黄衫美男,最先上来给她一个热烈的大拥抱。 马上有另一个面容俊秀、神态腼腆纯净的青衫美男上来拉开他,拥抱明惜惜激动道:“五妹,你终于回来了!” “五妹,五妹,猜猜我们是谁?”另两名少女齐齐上前,着红衫的女孩儿笑盈盈地问,十分地明媚照人。另一个素雅衣衫,清秀可人气质显文静,只抿嘴微笑着不说话。 明惜惜左右扫两眼,眉眼弯弯,嘴儿一翘:“是六七姐姐。”又对刚才拥抱她的两美男叫道,“你是幕昀,你是良哥。还有一个。。。幕歌,你还没拥抱欢迎我。”十年了,幕歌貌似还是一张面瘫脸,不过,那酷劲儿特迷人。 “五妹好眼力啊!十年不见,还能一眼认对人。”幕昀笑道。 幕歌淡淡道:“有他们,不缺我一个。” 明惜惜见到这群儿时玩伴,心情靓靓,奔过去一把抱住幕歌笑道:“酷哥,我大方点,欢迎你来参加我的接风洗尘宴。”幕歌身子微微一僵,神情极是不自在。 宁陌被泼了一身凉水,心头窝火呢,一看全是皇子公主,心头的气只好闷咽下去。和宁梓两人上前单膝跪叩道:“宁陌/宁梓拜见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六公主、七公主。” “呵呵,都免了,起来吧。”幕昀呵呵笑道。明惜惜看看那洗脸盆,疑惑道:“你们是想整蛊我对吧?” 幕敏道:“对啊,谁知你们有三人,你的手下成了替罪羊。” 闻言,一旁的宁陌只好苦笑,今天运气貌似不太好的说。明惜惜对两人道:“宁梓,你陪宁陌去找刚才的谈均,让他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宁陌换上。” “婷姐姐呢?”从一进门就没看见幕婷。幕敏道:“四姐四年前出嫁了,如今是天下第一名庄的少主夫人。” “啊?天下第一名庄的少主夫人?”明惜惜惊愕万分,立即想起十年前的无意偷窥事件,廖书盛?那个被妻子戴绿帽子的男人? 幕敏点头。明惜惜忙问:“婷姐姐夫君叫什么名字?” “廖书繁。”幕敏答道。明惜惜不解道:“雷霆山庄的少主,不是廖书盛么?” 幕昀道:“原本是,五年前他退位,让其弟廖书繁接任,从此不知所踪。” “噢。婷姐姐过的好吗?”明惜惜问道,心里实则八卦地想:那个廖书盛会不会受刺激过度,从此疯了?那么帅的男银。。。哎呀,这里面必定有不少内幕。 幕敏笑道:“四姐夫和四姐情投意合,幸福得不得了,他们还养育了一双儿女。” “哇~!快说说,四姐夫当年是怎么跟婷姐姐求婚的?” “那个啊,当年悬念可大了,四姐差点就嫁不成四姐夫,差点就成了和亲公主。。。” “那个部落的人围住一块大石头又跪又拜,让他们最美的女子跟石头成亲。。。” “你的皮肤真好,一点斑斑都没有,你看看我,三颗小雀斑,讨厌死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条街,眼下这个包厢,变成了三个女孩的天下,三女“目中无人”地聚在一起,趴在窗前,吱吱喳喳像树上麻雀,滔滔不绝如长江流水,从幕婷的婚事,扯到明惜惜的路上见闻,再又峰回路转,扯到女人美容话题上,完全无视还有三个美男在场。 直到宁梓宁陌再进来,直到明修磊也过来了,三女还是兴致勃勃聊不停,最后—— 明惜惜忽然吸吸鼻子,好香啊!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桌子上摆了一道菜,香味就是从那儿飘过来的。她两眼发亮,二话不说就跑过来,伸长脖子使劲嗅嗅,真香噢!小手蠢蠢欲动就要伸向菜盘,蓦地一根筷子挡来,另一双筷子已夹起送至她嘴边,“五妹,这是我为你夹的第一道接风洗尘菜。” 幕昀一脸阳光灿烂,两只桃花眼天生带点使坏的感觉,明惜惜不客气地小嘴一张,美食入口,筷子已在手,嘟囔不清一句“谢谢”,边嚼边对大家道:“开动啦开动啦!宁梓,宁陌,你们也一起坐下加入我们。” 幕敏道:“对啊人多热闹。惜惜,你忘了我们吃饭前要唱红歌吗?” “额。红歌啊。。。”明惜惜呵呵直笑,想不到他们都还记得,咽下口中菜,道:“当然记得。老规矩?” “老规矩。”幕良笑得温柔干净,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明惜惜。 “团结就是力量。。。”七人放开嗓子齐齐高唱,一边唱一边笑,歌声从刚开始的铿锵有力,最后变成跑调不全,笑声填满了小小包厢。宁陌宁梓总算见识十年前,传说中沁瑞宫的热闹非凡。 “四哥,皇城里的御林军,有几个统领呀?”想起路遇明妃之事,明惜惜不由问道。 “两个,一正一副,你四哥是正职。”因为喝酒,也因为相聚兴奋,明修磊的脸微微发红。 “这样啊,哎,在座的你们,谁跟明妃关系好?有的举手。” 众人无一举手。幕昀奇道:“五妹,好端端扯明妃做什么?” 明惜惜促狭一笑,道:“因为接下来我要讲明妃坏话,先咨询,以免转身被报复。” 幕敏笑着轻敲她一个头栗:“快说,你是不是遇到那女人了?”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来了。麻雀也爱你们! 100.醉了,谁的心 明惜惜便把路遇明妃之事讲述一遍。幕敏听了一脸憎恶道:“那个臭女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在宫里四处炫耀被父皇恩宠,我一看见她就恶心!” 一直不甚开口的幕彤,此时也双眉紧蹙十分反感地说:“明妃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坏女人!” “明妃什么来头?”明惜惜忍不住问。 幕昀道:“明妃全名曾小环,之父曾石开,是掌管全国巡盐总督,第三名庄老庄主是其外祖父。” 幕歌忽道:“据传,明妃十二岁时曾离奇失踪半年之久,失踪前体瘦羸弱少语,回来后性情大变,丰腴愈见风骨柔媚。” 众人眼光唰地聚到幕歌身上:“原来你也很八卦啊。”幕歌撇撇嘴,不置可否,端起酒杯慢慢饮啜。 明惜惜站起把袖子一挽,露出一截白白嫩嫩小臂,拎过一坛酒放到桌上,笑道:“今天本是我们八人的十年聚会,婷姐姐没来,少一人,加入我的两大高手,又多一人。今日要开心,不谈论无关人事。我们猜拳、行酒令怎样?” “好啊好啊,我在宫里,要闷疯了。”幕敏第一个拍手赞成。其余人纷纷无异议,聚会嘛,要的就是无拘无束地开心。 谈均经过门口,聆听了片刻,笑着摇摇头。心里叹息:大少爷何时才能解开心结,直面大家? 客记酒楼格局呈九十度角,明修浩的窗户,正好面对楼下那间吵嚷嚷的包厢。即使吵闹,他仍能从中捕捉到那把不一样的声音,细听下仍带几分绵软甜糯音调。隐在窗帘后的他,即便隔着暗纱,仍能感觉小丫头的惊世姿容。不自禁伸手摸摸半边面具,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这一世,他只能属于黑暗,属于孤独。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明修浩站着没动,轻启冷音:“进来。” 门轻轻地开,又轻轻地关上,进来一名清秀端庄的年轻女子,正是离开明府之后的绿儿。 怔怔望一眼窗帘背后的男子,昏暗中那抹背影静如雕塑,美好而冰冷。每次看到这样的情景,绿儿心里便涌现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何时开始,她这么在意少主的背影了? “绿儿,何事?”身后的目光,很轻,很柔,也许,还有一丝迷惘不安。长期呆在黑暗中的人,感官异常灵敏,明修浩知道,绿儿是个好姑娘,声音已放缓和许多。 “少主,晋绘、千越两国境内的情报组织分点,已全部进入轨道正常运行。这些,是总部筛选出来的特别消息。”绿儿说完,递上一份黑色密函。 明修浩回身,步履轻如猫行,接过密函打开看过,坐回椅子上,拿笔在其中两处划上波浪线,交给绿儿道:“重点盯这两处。另外,让情报处尽快速度掌握晋绘国的暗卫组织总部地点,画出一幅地形图进行标注。古惑子的行踪,可有新线索?” 绿儿道:“古惑子上月曾在千越国的银都峰附近出现,但我们的人在跟踪进山后,便失去线索。其大弟子蔡子明,两日后将回到蓝莲城。他此次回来,携带一铁皮箱,不知装的何物。” 呵~,是赶着回来见惜儿吧?心里一个轻笑,对绿儿道:“尝试打探一下箱子,不必逞强,蔡子明不同常人。” “是,少主。”绿儿领命,走了几步,犹豫着转身看着他道,“大少爷,多注意身体。” 简单几个字,关切灼灼真情流露,昏暗中,明修浩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流动的光彩。 “嗯,下去吧。” 冷冷的声音,不带感情的语调,绿儿心里如往常一般失望心涩,转身默默离去。 午后的春阳斜洒在窗外墙壁上,包厢里的热闹,却渐渐静了下去,桌面一片狼藉,骨头鱼刺一地,倒空的酒坛东倒西歪,九人喝得个个满脸红彤彤像太阳,酒量自诩最好的宁梓,也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直打呼噜。幕敏抱着幕彤的胳膊倚靠她身上,幕彤则靠着椅背,姐妹俩个早已醺醉不省人事。幕昀和幕歌,一个趴软榻一角,明修磊上半身斜躺在软榻上,一腿搁地一腿搁幕昀身上,嘴里偶尔嘟囔一句“干杯”。宁陌醉眼朦胧嘿嘿傻笑,最后也醉睡过去。 再看明惜惜,坐在地上抱住一条椅子腿儿,两颊酡红一片,昏昏沉睡。唯一清醒的,大概只有幕良了,因身体缘故,他谨记大夫医嘱,不敢贪杯,中途基本上是以茶代酒,那个时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谁也没留意他喝的是茶非酒。看到大家醉倒后的模样甚是好玩,幕良不禁面带笑意,若每天都能这么简单,生活的状态应是接近最幸福边缘吧。 视线落及明惜惜脸上,幕良的笑意更深了些,十年,五妹的变化真大,精致美丽可爱依然,完全在他意料中。五妹喝醉的样子烂漫可爱,却又焕发令人无法抗拒的迷人诱惑,幕良久久凝视,无限感激的心,一片柔柔情愫早已暗生许久。 当年,五妹没有骗他,在离开四个月后,一个深夜里,闯入一位不速之客,自称是五妹的师傅水无情。自此,他开始接受水无情的治疗,每天偷偷将宫里给他熬的药汤倒掉,隔天服用水无情配制的药丸,并练习调息打坐。一个月后,每于夜半时分,由水无情携他离宫,去浸泡一种药浴。如此又过一个月,幕良自感身体较之前力气增加,那些气喘、发热昏眩等症,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无情在临走前,特别叮嘱他:“幕良,你未出娘胎便中异毒,调理之后虽力气增加,但先天禀气已遭破坏,无法修复。这套小玄经,你要一直坚持练习,不可中断。此外,少沾酒,禁忌黄鳝鱼和狗肉。如此才能保你身体一生平安。” 不知不觉,他移步至明惜惜跟前,凝望片刻,轻轻抱起,想放至软榻上,让她睡得舒服些。蓦地,腿部一软,麻痹感传来,还未来得及回头的他,意识失去,软软倒向前方。 101.再见大哥 明惜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盖着被子,躺在一张床上,她懵懵然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简雅幽静,桌上花瓶插着数枝桃花。嗯~她貌似喝高了,其他人呢? 揉揉眼睛,明惜惜掀开被子下床,看到虚掩的窗户,忙过去打开,咦?外面是大街,对面一家云来茶馆,那这里还是客记酒楼了? 正想出门,门无声开了,走进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男子。明惜惜想都不想,立即扑上去叫道:“大哥!” “呵呵。。。醒了?”明修浩抱住她柔软身子,似乎那股好闻的奶香味儿还依然存在。 明惜惜点点头:“是大哥抱我来这里休息吗?” 明修浩嗯一声。他完全可以推门进去的,但当他看到五皇子抱惜儿,心里就不舒服。 明惜惜忽然踮起脚尖比了比,“大哥,你又长高了?那时候我只到你大腿高,现在我长大了,怎么还得仰着头看大哥呢?” “哦?可能大哥穿了增高鞋。”明修浩说了句笑点很低的笑话,牵过她柔夷到桌边坐下,倒过一杯茶给她,“这是醒酒茶。” “谢谢大哥。”明惜惜接过两口喝净,不一会便觉头晕感减轻许多,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调皮笑道,“真的有效,惜儿还要一杯。” 明修浩宠溺笑望她一眼,又倒满一杯给她。喝完,明惜惜拎了茶壶对明修浩道:“大哥,这醒酒茶真好,我拿去给他们醒酒。” “我已吩咐谈伯上醒酒茶给他们。”明修浩说道。 明惜惜放下茶壶,复又坐下,像是想起什么,不解地问:“大哥,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呀?大家喝酒猜拳行酒令,不知多开心。” 明修浩淡淡一笑:“我喜欢一个人。”明惜惜嘀咕道:“那惜儿在这是多余的了?” “你是例外。”明修浩莞尔,凝望她无可挑剔的小脸,脑海里总浮现十年前抱着还是小不点的她,一起去做坏事的情景。不由轻叹:“惜儿,你还是长大了。” “是呀,我等了十三年,终于长大了。”明惜惜也感叹,她多不容易呀,从头成长,那份耐心都可以将上万根铁棒磨成针了。 “为什么是十三年?”明修浩似是惊讶地问。 “因为三岁那年,惜儿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惜儿从此一直等啊等,等到成人就可以讨债了。”明惜惜笑呵呵地说完,话锋一转,“大哥,绿儿好不好?” “很好。”明修浩颔首。明惜惜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又道:“大哥,你还欠惜儿一样东西哦。” 明修浩眉头微微一挑:“有吗?是什么?” “当然有啦。十年前你跟惜儿说了一段话,中断了,说惜儿还小不懂。现在惜儿长大了,可以接着说了吧。”明惜惜把椅子挪到他身边,挽着他胳膊一脸期待。 “小丫头,能不能记性差一点?”明修浩伸手捏捏她俏鼻子,唇边一缕笑意渐深,“等适宜的时间,大哥自会告诉你完整。” “拉钩拉钩,大哥不许骗人。”伸出纤长小指,缠上他的尾指,脸上笑得如同十年前天真无邪。 “你下去吧,他们在等你,大哥还要做事。记住,你没见过大哥。”明修浩轻声说道。 明惜惜的脑门冒出一个大问号,还是点点头:“惜儿知道了。大哥,惜儿如果要找你,怎么找呢?” “通过谈伯就可以。”明修浩答道。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条玉髓串珠,当中混一颗色白呈透珠子,上面细刻奇怪图案。轻轻放到明惜惜手中,郑重道,“惜儿,保管好这个,在外面遇到大麻烦时,找茗泉茶庄或秀雅布庄出示这个,即会有人帮你解难。” “噢。好的。谢谢大哥!”玉髓串珠还残留着大哥的温暖气息,明惜惜揣进怀里,跟明修浩道别,一步三跳往门外走去。 下楼,进包厢,只见众人已酒醒,桌面地上已被酒楼伙计收拾干净。 “哈喽,大家还头晕吗?” “五妹,你的特别待遇享受完了?”幕昀一见她,立即调侃道。 幕敏则是羡慕地说:“惜惜,那个谈管家对你真好,他应该一视同仁,给我们每人安排一个客房休息。” 幕彤忽然道:“惜惜走到哪,都能享受到特别优待。” 明修磊过来搂住妹妹肩膀,呵呵直笑得意:“那是,我家五妹人见人爱花见花谢,享受特别优待,应该的。” 幕敏奇道:“为什么是花见花谢?”明修磊继续得瑟道:“在我家五妹面前自惭不如啊!” 幕良望着明惜惜,神色有点奇怪。心里很是疑惑,他明明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腿部穴位,再被人隔空点了睡穴,是他的幻觉,还是五妹和修磊有事瞒了他们? 明惜惜忙解释道:“你们都误会了,其实是我娘亲以前曾有恩于谈管家,所以他这是在回报我娘亲。” “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宫了。”幕歌出声道,率先站起身。 可不是么,窗外夕阳西沉,红霞满天,要不多久,月亮就要爬上来了。 明修磊道:“五妹,你今天回去看爹吗?” 那个地方,明惜惜真不想回去,但是,她早晚得回去面对。“今天不了,惜儿改天再回去看爹。还请四哥跟爹说声。” “跟四哥还这么客气。”长大了,也懂了那些人事,明修磊明白五妹心中的结,握握她柔软小手,“回去好好休息。记住,四哥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惜儿知道。”明惜惜点点头,浅浅笑着,四哥很懂关心人,哪个女子嫁他,一定会幸福一生。 一夜好眠。翌日睡到自然醒的明惜惜,才一起床就被小春告知,珍公公已来了两次,说让她起来后,梳妆打扮好到御花园去,皇上在那里等她。 正好,她要向皇上讨要回来小可,小萍是慈咏宫的,原是皇后的人,她就不讨了。洗漱梳扮完毕,吃了一碗薏仁红枣小米粥,小歇一会,便有珍公公领着一顶轿子过来。 十年不见,珍公公反而略显清瘦了些,不若以前肥胖,两鬓已现斑白,脸庞肌肉松弛,眼角皱纹明显现出。 102.初见“夫君”(加更) 明惜惜微带歉意道:“惜儿贪睡过头,让珍公公久等,辛苦了。” 珍公公含笑道:“太子妃这话,可折煞洒家了。太子妃,请上轿。” “珍公公,还有谁和皇上一起?”坐在轿中,明惜惜撩起轿帘好奇地问。 “还有太子殿下,汉拉国使者三人。”珍公公跟在侧边行走,步履矫健轻快。 终于要见到那个“太子夫君”了,十年前十七岁,如今是二十七岁,青年才俊的大好时光呀,不知侧妃宠妾娶了几个? 到了御花园门,轿子停落,明惜惜跟着珍公公一路迂回曲折地前行。 春风和煦,如少女纤手轻抚,阳光温而不炽,放眼望去,御花园里处处新芽冒尖,四季常绿的花卉亦显出一种明亮的翠绿,那些红的黄的粉的白的蓓蕾花朵,零零散散倒成了绿意的点缀陪衬。 一路赏尽奇花异石,又过第二个拱门,“呀,桃花!好多哦。”当瞥见远处星星点点红粉桃蕾,明惜惜不禁欢叫。 在寒城,能栽植许多花卉,唯独桃花,种一棵枯一棵,令人费解。寒城人都调侃说自古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素寒城不旺桃花,男多女少,百多年来不曾起祸乱,要得益于桃花在此无法生存。 珍公公望一眼远处,笑道:“太子妃,那是宫里的桃园,种植上千棵,再过个七八天,桃花便竞相怒放,绚烂至极。” “那好,七八天后我再去好好赏桃花。”明惜惜笑道。上千棵,规模不算小,当所有桃花盛放,一片绚烂如云海,若是种植在山上,景致会更迷人。 行至一片枫林,出现一座泉池,堆砌有型的长形假山将泉池一分为二,当中点缀形态各异的大小盆景,一块完整大石上篆刻飘逸两字:“枫池”。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 “太子妃驾到。”前方站立的两名太监,看见珍公公的手势,其中一个便拉长尾音高声通禀。珍公公已缓步退后,让太子妃前行,随后再跟上。 转过泉池另一边,视觉豁然开朗,两边依然是枫林,当中一座大理石桥,低空凌驾与溪流之上,枫池的水源,与溪流相连,两边侧各有一条人工渠道,将水流引入,形成循环模式,其上点缀一些小石爬藤植物,蜿蜒其中别有情趣。 再看大理石桥,造型奇特,中间呈圆形,两端狭口处,各站立了四名太监宫女。那圆形之中,铺着红地毯,上置高脚小圆桌三张,共坐了五人。 快速扫视,心中了然,明惜惜扬起一缕微笑,向桥中走去。 宗正帝携太子与汉拉国使者正在谈笑,听得通传声,俱望向枫池假山转弯处。 汉拉国三名使者,之前听闻这位太子妃六岁即被钦定,极为神秘,心中好奇更甚。而太子幕沣,亦起好奇之心,父皇到底给他钦定了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妃。 但见那枫池假山转弯处,缓步出现一名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身柔嫩鹅黄色衣裳,云发轻挽,长发披肩,发上束一条柔粉色丝带,简约至极。一张轮廓完美恰好的小脸,凝脂胜雪,眉目如画,极富灵动,琼鼻之下,人中清晰笔直,一张小嘴似樱花般粉嫩娇润。只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双眼睛,深幽明净不掺杂质,待要细凝,又恍若置身那江南的烟雨朦胧,明明无尘却望不进深处。 三位汉拉国使者看呆了,天下竟有如此不沾人间烟火的惊天美少女,他们汉拉国最美的公主,逊色三分不止呀! 幕沣亦在瞬间暗暗被震撼,如此美如天人的女孩,他生平第一次遇见。六岁即被钦定为太子妃,可想而知那时的她,已精致美丽到何种程度。 少女略一站定,双眸满含惊讶地巡视一片景致,及至望过来时,唇角微微翘起,那完美无瑕的小脸于烂漫纯真中,便显露一丝顽皮可爱。只见她窈窕身形极富美感,步履轻盈不失稳重,目视前方大方坦荡,行至宗正帝前,盈盈下跪眼眸微低,声若天籁:“皇上,惜儿按时回来了。” 再抬头时,唇角已是飞扬,掩饰不住的促狭淘气。宗正帝本是含笑点点头,见此忍不住呵呵笑道:“惜惜平身。还是那么古灵精怪啊。昨儿回来可休息得好?” 明惜惜估摸着昨日若干人等去酒楼吃饭喝酒的事,皇帝必是知晓的,率真道:“皇上,惜儿休息不够,还想继续休息。” “哦?朕听闻最近时兴行酒令划拳的休息方式,惜惜觉得此种方式如何?” 果然啊果然,皇帝的眼线到处都是。明惜惜在心里小小嘀咕,嘻嘻一笑道:“皇上,这个么,见仁见智,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哈哈哈,惜惜这张巧嘴,丝毫不减当年风范啊。”宗正帝一阵朗笑,十年后的明惜惜,在外形上绝对是令他赞赏喜爱有加,这简短的对话,亦探出小丫头的反应丝毫未见退步。 “惜惜,朕给你引见,这一位,是来自汉拉国的二王子殿下白新颜。”宗正帝起身,最先介绍坐在中间位置的美男子。 明惜惜转身上前,礼貌微笑福身:“惜惜见过二王子殿下。” 白新颜起身,礼貌回应,近距离看这位太子妃容颜,比之刚才的远观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那如玉胜雪肌肤,竟是未施任何脂粉,这真真是极罕见的浑然天成美玉一枚呀!这近距离的对视,令白新颜的心不受控地微微一漾。 “左边这位,是汉拉国的大臣莫汉德。右边这位,是汉拉国的将军习建偲。” 明惜惜一一微笑福身问候。宗正帝亲自走出座位一一介绍,能如此放下身段尊重他国派来的使者,宗正帝这一举动,可谓给足面子,博得白新颜等三人的好感大增。 宗正帝返回座位,明惜惜亦自然大方走到幕沣身边的位子坐下,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缕微笑如拂过脸庞的春风,柔和明快,亲切充满善意,幕沣心神微微一晃,回以同样微笑。 给读者的话: 麻雀想要票、砖~~可怜的麻雀,票砖好少哦。 103.惜式辨伪法 两人这一小小举动,看在宗正帝眼里,是个良好的开端,落在三位使者眼里,成了爱人之间的亲昵互动,彼此心照不宣露出笑意。 明惜惜不懂这接待别国使者的事情为何要她参与?听着几个男人谈经论纬,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民俗风情,再到治国安邦先人谋略等等,明惜惜听得心不在焉,不时跟着点个头,微笑示个意。 倍感无聊之余,她开始四处张望,幕沣眼角斜瞥之,心里暗自一笑,不过是个长得讨喜些的小丫头罢了。 忽然,耳中落入“画风清新”字眼,明惜惜心中一动,拢回心思。汉拉国二王子白新颜,正在和宗正帝聊起盛行的画派流风。 白新颜说:“焦雨派以细腻工整见长,用色柔浅不失明亮,在人物上尤为突出,细腻来传神是其他派别无可比拟的。本殿此次带来两幅具备焦雨派画风的作品,其中一幅,乃焦雨派创始人遗留后世佳作。贵国若是辨出,本殿将慷慨赠送与贵国慧眼识画之人。” 宗正帝对绘画并不精通,听闻是焦雨派创始人焦大同之原作,极是心动,焦大同极富绘画天分,年纪轻轻便开创流派,并传响名录大陆,只可惜英年早逝,遗世之作不多,得其者,均做国中宝来珍藏。 他看向太子幕沣,心想这儿子精通音律绘画,应该不成问题。“沣儿,给父皇好好看看。” “儿臣遵命,父皇。”幕沣起身,面带自信走到平铺两幅作品的桌子前。 明惜惜也跟着移步过去,在寒城十年,她通过各种途径收集了数十幅佳作,集全九大画风流派,全部精心装裱挂在藏室内。此时她也想看看,是焦大同的哪一幅作品。 但见两幅画作,宽约五尺,高不足两尺,题名为“乞巧图”,两幅画作用色丰富明快,层次感强,妇女发丝,著墨细匀,衣褶线条流畅,饰纹刻画细致,佩环飘动,将七夕夜间妇女们在庭院燃烛斋供的情景历历在现,栩栩如生,人物极具动感。 两幅作品从画中到落款、日期,一模一样。要分辨真假,难度不小。白新颜和两名臣子站在边上,看到幕沣凝重专注的神色,心中颇有得意,这两幅作品,不知蒙蔽了多少人眼,宫廷画师亦认错。何况,听闻这位汤宋太子长期不在宫中,长期在外修养身体,即便有系统地自幼习画,也未必练就火眼金睛。 明惜惜一见这乞巧图便喜出望外,她曾一直寻找未果的宝贝呀!焦大同的遗作,她手上有四幅,乞巧图是她最想要的一幅。宝贝在眼前,她的眸子晶晶发亮,心想让太子辨了去,还不如自己收了。是以她也低头凝眸,细细察看。 白新颜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至明惜惜身上,倾世佳人在眼前飘动,无法不留意呀。更何况此时她那专注凝神之态,更添迷人之彩,叫人无法挪移目光。佳人忽移步至他身畔,一股浅浅雅香徐徐沁来,白新颜心神一荡,胸中小兔蹦蹦乱跳。佳人忽然纤手轻轻一推,站到他的位置上,目不斜视,一直盯着桌上乞巧图,白新颜的愕然转瞬化为一丝怅然。 明惜惜时而凑近两幅画作跟前,脸庞几乎要贴上去,时而又拉开距离,在不同角度转悠,目光凝聚旁若无人,就连幕沣也被吸引去,心道辨真伪有这样辨的么?殊不知这是明惜惜独创的惜式辨法,是她过去那个时代就开始积累,并不断反复验证,在寒城,更是将惜式辨法精准到仅用肉眼即能辨出赝品。 宗正帝一会看看太子,一会看看明惜惜,心忖这小丫头在寒城天天与画为伍,从宁陌宁梓递出的情报来看,造诣绝不比沣儿低。这一番叫她前来,是喊对了。 “父皇,这两幅画。。。”幕沣心中有了结果,停止察看,话说一半忽然打住,看向明惜惜,礼让道,“你先来说吧。” 明惜惜俏皮一笑道:“我说了结果,你不就有作假机会吗?” 幕沣一怔,随即俊脸一红,白新颜等人闻言,不禁轻笑出声。 宗正帝不禁失笑,吾儿忠厚不改呀。道:“你们二人,各自写下答案,由朕来宣布。” 两人将答案写下,交由一旁的珍公公递给皇上。 宗正帝扫掠二人一眼,先后打开两张纸条,一看答案相同,不禁露出会心微笑,吾儿不负期望呀。小丫头果然天赋异人。 他展开两张纸条,面向大家,含笑问白新颜:“二王子殿下,答案可正确?” 白新颜可是呆了一呆,两人同时正确答题,尤其那位倾世太子妃,竟也没有答错。他点点头道:“恭喜二位,答案正确,真品确是左边一幅乞巧图。” 惊诧看向明惜惜,“恕本殿冒昧,太子妃殿下是如何辨出真伪?” 明惜惜道走到画前,一边指点一边道:“焦大同的画迹,有几处共同特征,一是他的画线,无论直线或转弯或交叠,一气呵成不会断笔,且画线均匀透出清秀感。若不信,可回去找来其余仕女画图细细观摩。而这幅赝品,画线虽细致,粗看均匀细看无清秀感透出,更糟的是画线连笔甚多,交叠之处就如同孩童执笔,一根一根地缺少一种生动感。 二是赝品的色彩,看一眼两眼三眼,两幅画找不出差异,怎么办?刚才你们有注意到我为何转着角度吧?从不同角度察看,色彩因处在不同方向投射来的光线,会发生不同的变化。焦大同的真迹,无论哪个角度看,三年以上的作品,色彩会更为柔和,仿若一种上了年纪特有的静谧感,它会让你想起旧时光的安静无声。赝品却给不了这样的感觉。 还有一点,真迹的印章,是红而不艳,甚至是带一丁点儿紫红在里边。这一点,我估计没几个人知道。赝品的印章,仿得非常逼真,却输在颜色上。一句话:光线,会让一些东西无所遁形。鉴赏完毕。嘻嘻~!” 白新颜和幕沣,几乎是同时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向明惜惜,前者想的是此女素才女一枚,才貌兼备可爱。后者想的是,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这些辨伪法? 给读者的话: 今天依然加更哦!有读者说麻雀只两更,人家其实有加更的,木要冤枉呀。 104.皇帝父子 “沣儿,今日见到父皇为你钦定的太子妃,是不是感觉很好?”宗正帝问。 “回父皇,惜惜倾世容颜的确天下无二。”幕沣答。 “惜惜是不是很有才华?”宗正帝又问。 “回父皇,惜惜的确在绘画上具有一双慧眼。”幕沣再答。 “你给父皇说说,惜惜是不是比你说的那什么女人,要好得太多?” 宗正帝其实想说的是“你说的那什么女人,跟惜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又觉这话伤人了点,便婉转改口。沣儿自小失去母爱,他不忍说过重的话刺激。 幕沣无奈,仍是回答道:“回父皇,惜惜的确是非常好,但儿臣心中,已住进她人,儿臣若接受惜惜,便是负了她。请恕儿臣不能接纳惜惜为太子妃。” 宗正帝真是又气又无奈,对这个大儿子,他一直心怀内疚,婉儿去得早,他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照顾他们的沣儿,不想仍是出事,不得已,送往宫外寻求神医,后为安全保障,便一直让沣儿在宫外成长。又煞费苦心为他寻觅合适人选为太子妃。孰料沣儿回来接受太子封号后,坦言早已爱上一个村野女子,皇室高贵血统,怎能容许迎娶那样的女子进宫? “沣儿,你是太子,将来便是一国之君,太子妃,日后便是一国之后,须母仪天下。那样的女子,粗俗卑微,用什么来母仪天下?沣儿,只要你迎娶惜惜为太子妃,将来,你还可以把她安置,美人、夫人、昭仪。。。甚至德淑贤明四大妃位,你都可以给她一个,何苦坚持太子妃非她不可?” 宗正帝唯有面对大儿子,再大的怒气也会放下,有的只是慈父柔情。沣儿继承了婉儿的忠厚善良,可这样的性格,却不适合在宫中生存,他已渐渐年老,不能一世保护沣儿,钦定太子妃一事,正是期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在他之后继续保护。何时,沣儿才明他的苦心? 幕沣低头不语,父皇的做法,他难以认同,要他激烈跟父皇辩驳,他亦不忍去做,如此,他选择沉默。 宗正帝不死心,他还得再施法子,让沣儿见识惜惜的才能,他就不信,沣儿会丝毫不动心。 “沣儿,父皇也不想逼迫你,让你为难。这样吧,你派人把那女人接进宫,父皇要对她进行考核,若是都通过,父皇就冒天下人耻笑,成全你的心愿。” 幕沣喜出望外,连声对父皇道谢,匆匆去派人赶驾马车出宫,去迎接心爱女人进宫。 却说明惜惜翻出十年前的赌约,要三个皇子履行,幕敏和幕彤也来凑热闹,沁瑞宫一时闹闹嚷嚷,小春等人看着,感觉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快乐时光。 “惜惜,你要上街,一定得乔装打扮,就你现在这样子出门,街上会堵塞会造成混乱,一混乱就会发生踩踏事件,闹出人命可就。。。”幕敏接收到三皇兄的暗示,为难的她,选择了折中立场,换来幕昀气恼的一通白眼。 明惜惜却认真考虑起她的建议,自己长啥样,自己最清楚,虽然太美如天仙不是她的错,若因为美若天仙发生人命事件,那就是她的大罪过。 “好,我采纳敏姐姐的建议,明天就乔装改扮。你们三个,谁先第一个执行?” “三个赌约一起执行,我们就陪你出宫。”幕昀死咬不松口,蓝莲城有啥好逛?他都快逛烂了。再一个就是他会觉得不自然,陪着个超级小美女上街,他怕自己会想入非非,发生不该产生的情愫。几年前他就决定了,不能吊死一朵花上,他的理想人生目标是:拥抱整座花园。 幕歌亦点头同意,他向来只习惯和男人逛,带个小丫头四处走,他会浑身不对劲儿。 只有幕良,这个温柔细腻、笑容腼腆干净的大男孩,无视两位皇兄的白眼,举手同意。不知为什么,从小他就喜欢和五妹在一起,五妹多可爱呀,人见人爱花见花谢,跟五妹在一起,快乐就不会停掉。 幕彤犹豫道:“惜惜,要不你也折中一下,我们一群人一起上街。” 幕昀冲七妹竖起大拇指,附和道:“七妹说的对极了,人多热闹有气氛,五妹。就这么定了!” 明惜惜瞪着幕昀,这家伙,从小就跟她作对,长大了也是劣性不改。她忽然眯起笑眼,伸出小拳头道:“要不我们剪刀石头布定输赢?谁赢听谁的。” “小孩子的游戏,幼稚!不玩。”幕昀说得不屑,心里实则在骂惜惜狡猾,小时候跟她玩剪子石头布,玩十次,输十次,他要不学精,就是大笨蛋。 明惜惜缩回拳头道:“那换一种法子,划拳定输赢。” “惜惜太子妃,太子殿下有请。”小如忽然进来通报。 幕昀等人一愣,这个大皇兄,三年前才回来,也许是年岁隔了好几岁,更多是没有在一起相处,导致几人对大皇兄倍感生疏。明惜惜亦感惊讶,对小如道:“请他进来吧。” 小如道:“太子殿下派来的人说了,在飘香亭等惜惜太子妃。” 幕敏忽坏笑道:“惜惜,你去吧,和大皇兄好好相处,多多了解。” 明惜惜道:“已经相处过了。幕昀,由你定法子。你们几个,等我回来哦。” 幕昀痞痞一笑:“我们等你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放我飞机,你们几个等着翘天。”明惜惜冲幕昀扬扬小拳头。 沁瑞宫距离飘香亭甚远,明惜惜用起十年前那招“风火轮”,搞得路上的太监宫女们只看见一团模糊绿色“呼”地飞滚过去,再眨眼睛就没影儿了。 飘香亭里,幕沣负手背立,身着白衫,身形颀长给人一种秀气儒雅感。 明惜惜想起在枫池初见,那男子肤色白皙细嫩,五官清秀,然眉宇间流出少有的亲善气息,那不是从表面上,而是来自眼眸,发自内心。只是短短接触,便令人感受到他的忠厚善良、彬彬有礼。这样的男子,是属于春秋交替时节的。明惜惜有点恍然,为何皇帝会让他长期在宫外隐居生活。 “你来了。”听到脚步声,幕沣优雅回身,话语甚是自然亲切,仿佛与对方是熟悉多年的老友。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晚些加更,麻雀先干活去鸟 105.一拍即合(加更) “惜儿拜见太子殿下。”明惜惜上前福身,客气有礼。 幕沣只觉眼前又是一亮,初见的她,一身柔嫩鹅黄倍显娇美俏丽风,今日的她,一身浅翠清新动人如这春天明媚生机。颔首微笑道:“不必如此拘礼,惜惜姑娘请坐。” “呵呵,你是太子殿下,惜儿是小百姓,行礼是必须的。”瞧见石桌上放着一幅卷轴,与乞巧图相似,明惜惜探问道,“可是焦大同画作?” 幕沣含笑点头,惊讶道:“惜惜姑娘如何看出是焦大同作品?”须知所有画品卷起来后,颜色一律,垂线非红即黄,极难分辨。 “噢,这个简单,我留意到乞巧图的红线,一端线头有些发散,另一端结实完好,上有一个小黑点。” 幕沣拿起细看,果然如明惜惜所言,不由佩服地说:“惜惜姑娘心细如丝,佩服。” 明惜惜抿嘴一笑,极是轻灵可爱。幕沣眼神一个恍惚,赶紧转移视线,端稳心神,道:“惜惜姑娘,不知你如何看待指婚一事?” 明惜惜微微一愣,那日对画辨真伪,幕沣眼中有欣赏,无爱慕,自己感觉应是没出错。一个二十七岁的美男,又是太子身份,又怎么会没有心爱之人呢?那么这话问的用意。。。 “太子殿下呢?对惜儿感觉如何?”不答反问,问得还相当直白,幕沣俊脸微微一热,大概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却见明惜惜神态坦然,无丝毫忸怩之态,幕沣便又觉得对方坦率可爱。 他缓缓答道:“惜惜姑娘貌倾天下,言行举止端庄有礼、活泼大方,的确令人欣赏有加。不过,”略微停顿,有所犹豫,“若和惜惜姑娘做个画友,我会感到非常高兴。” 话说得含蓄婉转,眼神清明无波,明惜惜冰雪聪明,岂会不明?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松口气。她看向那幅画品,“与太子殿下成为画友,惜儿深感荣幸。惜儿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赠送给惜儿做见面礼?” 幕沣望着她好一会,方含笑道:“我携画来,正有此意。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惜惜姑娘帮忙成全。” “太子殿下请讲,惜儿能帮必不推卸。”明惜惜说得爽快,心道无功不受禄,看在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就帮你一把又如何。 初见面时的好感,因这话而增多几分,有求于人,无需相瞒,幕沣道:“惜惜姑娘冰雪聪明,悟性极强,实属不可多见的奇女子。父皇一片心意令我感动,但无法接纳。只是要令惜惜姑娘受委屈了。” “没事儿,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妨直说。”明惜惜说道。这个太子婉转含蓄有余,貌似不够干脆利落哦。 “不瞒惜惜姑娘,我长期生活宫外,已心有所属。但因她出身村野之家,不被父皇认同接受。既然我们已是画友,我想请惜惜姑娘帮这个忙。” “怎么帮?你说。”明惜惜一点也不惊讶,含笑问道。 幕沣倒是有些讶异,道:“论资质,她不如惜惜姑娘,所以,我想请惜惜姑娘在父皇提问面前,装笨。” 明惜惜这会惊讶了:“装笨不成问题,问题是你父皇如何会相信惜儿突然变笨?” 幕沣道:“父皇已同意见她,但要进行考核,我猜想,父皇可能会把你叫上,进行对比,希望我死心。” 明惜惜忽道:“你对她没信心?” 幕沣露出一丝腼腆笑容:“她不过是那小小村庄的女子,虽无琴棋书画之艺,亦无名门淑女之仪,但她善良单纯、贤惠手巧,跟她在一起,简单无压抑,很快乐。” 明惜惜明白地点点头,太子口味独特,令她不禁刮目相看,好奇那俘虏太子心的小小村姑,有着怎样的魅力。 “那你知道你父皇会出什么考题吗?” 幕沣遗憾地摇头:“父皇心思,难以揣测。所以。。。” “所以你只能叫我装笨,对吗?”明惜惜笑笑,起身凭栏眺望一片粼粼波光,“这个忙不太好帮,不过我会尽量配合你,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吧。” 幕沣感激道:“多谢惜惜姑娘成全。” 明惜惜轻笑转身,走到他身边拍拍肩膀道:“不用客气。你我虽有婚约,但彼此心意不通,不是对方的那碟菜,其实我很高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呵呵呵~!” 幕沣愣了愣,惊愕道:“惜惜姑娘原来也是这般心思?” 明惜惜调皮地眨巴眼:“不然太子殿下觉得呢?惜儿对太子一见钟情?还是惜儿虚荣心作怪,非要坐定太子妃之位?” 幕沣顿时神色尴尬道:“惜惜姑娘请勿误会,我没有那么想。” “噗”,明惜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太子殿下,貌似颇可爱的说。心下却道:简单的人哪,怎么坐牢太子之位呀?搞不好还没登基就不知被谁给翘掉了。宗正帝那么老狐狸,怎么会立幕沣为太子呢?就因为他是大皇子么? 过了几天,得知幕沣已将心爱之人接入宫,明惜惜一大早就借口今天休息不出去逛街,乐得幕昀幕歌两人击掌为块,哥俩约了一帮贵族子弟,找来歌姬陪着踏青游船去也。 幕敏最近很烦恼,父皇给她指定了一门婚事,不日下嫁镇南大将军之长子晚春少将。七妹内向文静,不是聊天好对象,她觉得还是找明惜惜比较好聊。才到沁瑞宫大门,便瞥见一道倩影走在林荫道下,忙大喊一声:“惜惜!” “敏姐姐?”明惜惜闻声回头,幕敏已跑上来拉着她道,“惜惜,大清早的你要去哪?” “额。。。早上散步有益健康。”明惜惜不想让幕敏知道自己要去东宫找太子殿下,因为她不知道太子殿下同不同意让幕敏知道这件事。 “我跟你一起。惜惜,我不想嫁给那个晚春,我要怎么办啊?烦死了!”幕敏挽上明惜惜胳膊,秀眉紧紧皱着,神情很是懊恼。 “少将哦,前途无量,干么不嫁?”明惜惜很讲义气的,看见她这么懊恼,觉得先安慰下她再去找幕沣。 给读者的话: 麻雀说话算话,加更,嘻嘻。要发洪水了,给麻雀送点砖票吧亲爱的读友们。 106.幕敏的烦恼 幕敏把嘴噘得老高:“我又没见过他,谁知道他是丑是美,为人暴戾还是心地善良?而且我听说他已有两名小妾。惜惜,我不想嫁这样的男人。” 说的也是呢,就这么嫁过去,很委屈,何况还是一位公主身份,更糟是对方有两个小三小四,明惜惜当即身同感受地说:“敏姐姐,我也不赞成你嫁给那个晚少将,正妻都不娶,就猴急要小老婆,花心大萝卜,不要也罢。” 幕敏像抓救命稻草似地忽然紧紧拥抱她道:“惜惜,你真是我的知音!我该怎么办啊?现在我真恨自己是公主。” 明惜惜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敏姐姐,你跟惜儿不同,惜儿抗婚会诛灭九族,你是公主,出动你母妃一起去求情,皇上不会强迫你下嫁不喜欢的人。” 幕敏摇摇头,黯然道:“惜惜,你不懂,我不是四姐,父皇子女众多,最疼爱大皇兄和四姐,四姐可以以泪打动父皇,我的眼泪,只会让父皇厌烦。” 明惜惜惊愕,又感惑然,皇上这么凉薄无情吗?为什么她会感觉皇上还不错呢? “敏姐姐,你有心仪之人吗?”明惜惜忽然问道。论年龄,幕敏双十年华,在这个年代已是大龄剩女行列,再不出嫁,就会影响皇家名声了。 幕敏摇摇头道:“你不在的十年里,我最常见到的除了皇兄他们,就是你四哥,还有左相的二公子乐仲扬。但是我不喜欢那人,太傲慢,听说还是青楼的常客。” 额,可怜的幕敏。没机会接触更多的同龄异性朋友,好不容易见到个又是没品男人。蓦地她眼睛一亮:“敏姐姐,你觉得我家四哥怎样?” 幕敏一怔,随即道:“你四哥为人不错啊。惜惜你不知道,小时候看到你四哥那么呵护你,我都羡慕嫉妒死了。你们同父异母,我和皇兄们也是同父异母,为什么皇兄们就没你四哥那么好呢?” 明惜惜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番幕敏,嗯,身材不错,模样挺好,脾性也对口味,起码心肠不坏。上来攀住她肩膀,嘿嘿笑道:“敏姐姐,何不考虑我家四哥?” 幕敏睁大眼睛,一时傻愣住,她可从来没往这边想过。脑海浮现对方俊秀阳光的脸庞,高大健美的身材。。。这个叫明修磊的四哥,好像是个不错人选。 “你喜欢我四哥吗?”明惜惜道。 幕敏又怔住了,喜欢他吗?这个问题。。。 “惜惜,我不知道啊。喜欢是什么?”幕敏一脸懵懂。明惜惜瞟瞟她前面的丰满,再低眸瞄瞄自家小旺仔,嘟哝道:“敏姐姐,我们互换一下多好,你摊一点肉肉给我,我分一点iq给你。” 幕敏没听明白:“惜惜,你说什么?” “额,没什么啦。敏姐姐,你帮惜儿一个忙好不好?帮惜儿去找下四哥,告诉他说惜儿想去踏青,让他安排一下时间。” “踏青?好啊这主意不错,又可以逍遥自在一天了。”幕敏如今最高兴莫过于在宫外,或许远离烦恼的根源之地,才能找到一些快乐。 看着幕敏离去的身影,明惜惜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继续往东宫方向走去。 “太子妃殿下。”一看见她,两名宫女慌忙上前跪礼,明惜惜小手一摆道:“别跪别跪,都免礼。太子殿下在里面吗?” 宫女甲道:“太子殿下不在寝宫。太子殿下有话留给太子妃,让太子妃到雨园去。” “雨园?在什么位置?”明惜惜忙问。宫女甲道:“雨园在北面,靠近冷宫之地。” “额,好的。”明惜惜抬头辨认一下东西南北,寻路往北面而去。 一路往北,人迹渐少,两旁景致渐渐疏离,也更显安静。明惜惜边走边忖思,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必定不是太子的主意,皇上是怕影响不利吧。 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幕沣十五岁便被送出宫外,起因是中一种离奇的毒,宫里太医找不全药材解毒,宗正帝便通过江湖人士,将幕沣送到一位神医身边解毒。之后据说需要长期调养,这一离宫便是十二年。 传闻宗正帝偏好通过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明惜惜忽然想到,也许宗正帝是双全之策,表面体察民情,实则是探望儿子为主。不然分隔十二年如此漫长,父子情如何延续深厚? 明惜惜感兴趣的是,那个神医会是谁呢?天下最闻名的莫过于圣济门门主草林子,素有华佗在世之称。圣济门她去过十数次,从来没听说也没发现过长期停留的生面孔。不过,圣济门附近,倒是有两个村子。莫非,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还是,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不得知的神医? 不知不觉,道路变窄,一截白墙,于转角林隙中透出。转个弯,俨然出现一座院落,两扇半旧红漆木门,上挂一小牌匾“雨园”。 明惜惜不自觉侧眸往小路深处望去,刚才那宫女说,雨园靠近冷宫,小路延伸蜿蜒,林高过墙,路旁草丛繁密,那深处尽头,冷宫会是怎样的一片荒寂? 轻步上前,她举手敲响了门,“笃。笃、笃”,缓慢、干脆有力。 “谁?”门里传来一名宫女问话, “我是明惜惜。”本想说太子妃三字,又觉不太妥,遂改为自称姓名。 “吱呀”一声,一扇红漆木门被打开,一名宫女福身道:“奴婢见过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正等着太子妃过来呢。” 走进去,但见这雨园是别有一片天地,一树一石一柱,处处透出幽静雅致。房子南北走向,二进式格局,看样子颇有些年头。正打量之际,忽听内院传来女子笑声,声音甚是娇俏甜美。宫女在前面带路,听闻笑声回头望一眼明惜惜,不做声继续往里走。 “阿沣,你说这好不好笑?村头那么多,大牛偏偏跑去山里背回来,我娘说,这叫牛力没处放——瞎折腾。” 内院中,一张长椅搁在庭前花圃外,一男一女肩并肩坐在长椅上,那男子自是幕沣无疑,那女子,背影娇小玲珑,一头乌黑长发披散背上,在阳光下泛着健康亮丽光泽。 107.登对二人,帝王刁难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来了。”宫女上前禀报,便退下去。 闻言,那女子停止笑声,牵上幕沣的手,两人站起,回转身来。 那女子,年约二十一二岁,个子娇小玲珑,肤色红润略偏黑,肌理细腻透着自然健康的光泽。端庄的脸庞透出两分秀气,双眉淡柔,眼神明亮,鼻子不高但小巧秀气,丰润的双唇带着几分性感撩人。女子一身紫红裙裳裁剪合体,衣料全新上好,显然是幕沣早有为她入宫而备。 女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神情似有些紧张不安,牵着幕沣的手不自觉攥紧,身子更向幕沣靠了靠。 幕沣含笑道:“你来了。”明惜惜含笑点点头。 幕沣侧眸心爱女人,眼神极是温柔,微笑道:“翠儿,这位便是我父皇钦定的太子妃,明惜惜姑娘。” 再看向明惜惜道,“惜惜姑娘,她是裴玉翠,便是与我相识相伴多年的人。” “裴姑娘,你好。”明惜惜微笑,大方地说道。 裴玉翠拘谨地笑笑:“明姑娘,你也好。” 明惜惜瞭眼那边的亭子,对二人道:“到那边坐下来好好聊,如何?” 幕沣颔首,牵着裴玉翠的手,走在右边,明惜惜有意落后半步,走在两人左边,三人到亭子落座,顷刻,宫女端来一壶茉莉花茶,给三人分别斟上,亭子里立即花香飘溢,清心宜人。 明惜惜轻呡一口,只觉满口留香,笑看二人道:“太子殿下,我若帮上你的忙,你要如何帮我?” 幕沣毫不犹豫道:“我会请求父皇撤去婚约,从此还你我自由,男娶女嫁,互不干涉。” “这是我最希望的结果。”明惜惜说,转眸看向裴玉翠,“裴姑娘年长于我,若不介意,喊你一声裴姐姐可好?” 裴玉翠面带羞涩道:“不介意,村里的大人都爱随小孩子喊我姐姐。” 明惜惜呵呵一笑:“裴姐姐这直爽随和性子,讨人喜欢着呢。” “我娘常念叨我说话不动脑,可村里人都爱跟我说话儿。”裴玉翠一手牵在幕沣手里,一只手无意识地搓着前摆衣襟,低着头不敢多看对方。 从小她被誉为村里最美的一朵鲜花,遇到幕沣后,幕沣总说她是天下最可爱最美丽的姑娘。她自幼没踏出那小小村子,对地位尊卑观念淡薄,即使在被接进宫里,也因幕沣私下特意嘱咐过,那几名宫女对她礼貌有加,令她觉得,皇宫里很不错,比村子好太多了。可在见到明惜惜的一刹那间,裴玉翠只觉自己连路边的小花都不是。她的心里产生深深的自卑感。 “呵呵。裴姐姐,惜儿借你家幕沣说几句话,可以吗?”一声轻笑,如夜莺出谷,配之以天使般的绝色容颜,裴玉翠在抬头的瞬间有些呆怔失神,言语上透着一丝戏谑味道,又让她脸儿不禁羞红,点个头,她松开紧牵幕沣的手。明惜惜留意到,那是一双劳动的手,跟千金小姐的玉手有着天壤之别。 等裴玉翠离开后,明惜惜直接了当地问:“太子殿下,若是皇上不答应你,你要如何使我们二人都获得想要的自由?” 幕沣略一迟疑,说道:“从小到大,父皇从不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若这次惜惜姑娘帮忙成功,我想,父皇的心必会动摇,我和翠儿再双双跪求,父皇无奈,应会同意撤消婚约。” 明惜惜点点头,听起来很好,似乎事情就该这样发展。可是,真的有这么容易吗?过去的许多时间里,她经常在想一个问题:皇上当年为何要钦定一个还未见过面的,头上戴着顶小灾星帽子的稚龄女童为太子妃?明家还有两个女儿,姿容皆不俗,且年纪跟太子更为相近,明惜惜相信,别的大臣的女儿,不乏才貌出众者。但为何,独独挑选她?这么多年,这个疑问一直困惑着她,百思不得其解。 短暂的接触,也令明惜惜直觉,就算幕沣没有心上人,她也对幕沣没感觉。这两人想问题天真而简单,过于乐观了。她在心里摇摇头,此法不太可行,她必须另觅法子,让皇上撤消婚约。 翌日清早,明惜惜吃过早饭正准备出宫,皇上忽派遣珍公公来传,马上到艺林殿去。 “珍公公,皇上为什么事情要惜儿过去?”路上,明惜惜向珍公公打探口风。 “太子妃殿下,洒家也不知道。”珍公公守口如瓶,只微笑回答这一句。 到得艺林殿大门,却不让下轿子,只让坐等。明惜惜心下纳闷,撩起轿帘左右一看,左边也停着一顶轿子,认出边上的那名宫女是昨天在雨园所见,明惜惜突然意识道,皇上是宣她干什么来了。 一个年轻太监从里面走出,先到另一顶轿子,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接着向她走来,道:“太子妃,皇上宣您进殿,但是不能带嘴巴和脚进去。” “啊?”明惜惜惊愕地睁大眼睛,这个难道就是古代iq题? 偷偷掀起左边轿帘往那边看去,轿子里的人没动静,不禁心忖:皇上的提问,不知是否同一个难题?其实这个一点都不难,就不知那轿子里的人,能否答出来?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先进殿时,那边忽然起了动静,她赶紧撩起一角轿帘看过去,只见那名宫女快速从轿子边退下,顷刻,从轿子里走出裴玉翠,裙摆离地数寸高,裙下移动着两根木棍,一步一步往艺林殿大门迈去。不禁乐了,这不是踩高跷吗?脑子还蛮灵活的呢。 估摸着对方进了艺林殿,明惜惜也走出轿子,摆出一筹莫展的愁态,踏入殿门。 宗正帝坐在高位上,珍公公站立边上,整座大殿就呆这么两个人,倍感空旷冷清。明惜惜被宗正帝身后上方的巨大牌匾吸引,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字眼,凝目一看,貌似是由不同的诗词组成。 “裴玉翠,朕不是说不让带脚和嘴巴进来吗?你敢违抗朕的旨意?” 108.宝宝都有了(加更) 宗正帝一身不怒而威,声洪回响于殿内,裴玉翠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踩着低跷的双腿有点发抖,心中谨记着幕沣教过说过的,低头细声答道:“皇上,民女并没有带脚进来,这是踩高跷。” “你带嘴巴进来,又当何解释?”宗正帝面含愠色,话语抹上几分凌厉,明惜惜还没见过皇帝发怒的样子呢,此时觉得皇帝特有威严魄力感。 裴玉翠身子蓦地一颤,头更低了,声音透出紧张不安。“皇上,民女也没、没带嘴巴进来。民女带的是、是。。。是。。。” “带的什么?”宗正帝的浓眉已然蹙起,他不过矫装怒容,这女人就吓成这副模样,且姿容平庸,说话磕巴,本来就反对的他,心中反感徒增,给对方打了个零分。 裴玉翠哪知皇帝心思,只觉这皇上跟村里的叔伯辈们年龄相仿,却是一脸凶恶,很不好处,她暗暗寻思是不是刚才哪里说错了话?不但自动忽略没听到皇上问话,还一时把回答问题给忘了。 这一沉默,令宗正帝更为光火,他实在看不出对方好在哪里,他的沣儿怎就相中这样的女子? 明惜惜在一旁暗暗着急,眼见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那裴姐姐只顾低头毫不察觉,她情急之中,高高举起右手。 宗正帝正想发火,瞥见明惜惜举手,暂时搁浅,看向她道:“惜惜,朕不是说不让带脚和嘴进来吗?怎么连你也不听朕的话?” 明惜惜马上双膝跪下,瘪着小嘴道:“皇上,您这问题,难度高比登天,惜儿愚钝,回答不出。皇上,您要责罚就责罚吧,惜儿一定乖乖配合。” 裴玉翠踩着低跷,回想了一遍寥寥可数的对话,没找出哪里是错,听到明惜惜的回答,心里有些迷惑,这个一脸聪明相的明姑娘,怎么会答不出来,又听她自请责罚,心里不禁为她担心。 宗正帝心情不佳,一听明惜惜竟说答不出,气道:“好你个明惜惜,既然自请责罚,朕就罚你和太子择吉成婚!” 什么?殿堂下的两女顿时惊懵,明惜惜甩甩脑瓜,她听错了吧?而裴玉翠一听皇上要明惜惜嫁给幕沣,顿时面无血色,大脑一片空空,蓦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裴姐姐!”明惜惜眼疾手快,稳稳托住那倒下的身子,冲宗正帝叫道:“皇上,快请御医来。” 宗正帝一双大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小丫头居然命令他做事?正待发火,珍公公在旁轻声道:“皇上,艺林殿乃殿试圣堂,在此出意外恐造成不吉利。” “哼!传邹太医!”宗正帝窝着一肚子火,一声令下,重重坐在椅子上。 片刻功夫,邹太医提着个小箱子匆匆过来,一把脉搏,邹太医面色一诧,再次把脉,方对宗正帝道:“皇上,这位姑娘有喜两月有余,身子虚弱致晕,好好调养无碍。” 有喜了!这个消息将在场的人再次惊懵,明惜惜拿眼偷瞭皇上,心中说道:宝宝都有了,这下不能反对了吧?那么我的婚约,是不是很快就解除了? “今天的事,谁若说出去,诛九族!”宗正帝脸上布满乌云滚滚,眼中阴戾暴生,珍公公马上垂头道:“洒家只看见皇上和惜惜太子妃。” 邹太医心里本来还有点好奇晕倒的姑娘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慌忙跪下道:“老夫今日没来过艺林殿。” “退下吧。”宗正帝一摆手,邹太医赶紧起身,拎着小药箱躬身退出。 宗正帝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脸黑堪比包青天,珍公公一旁低头,什么也没看见,明惜惜也跟着低头,心里暗暗替裴玉翠担心。 宗正帝肺都要气炸了,他最疼爱最保护的儿子,竟然背着他和一个村野丑女珠胎暗结!这若是个官家小姐也罢了,纳为侧妃便是,但偏偏是一个他最不待见的女人,却偏偏为儿子情有独钟。他忽然停下脚步,冷眸射出无情,此女绝不能入宫! 看向明惜惜道:“惜惜,你且回去,朕不会让你受委屈。” “皇上,惜儿没受委屈。太子殿下和裴姐姐真心相爱,皇上何不成全他们?”明惜惜大着胆子婉声说道。 宗正帝怒容满面:“一个不知廉耻的粗野女人,即便做个良人她也不配!惜惜,你是朕钦定的太子妃,朕看人,从来不会出错。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提起。” “是,皇上。”明惜惜哑然无语,皇帝火头正旺,多讲无用。 离开艺林殿,转身便要去找幕沣,半路上就见他脚步急匆匆神色焦虑,明惜惜停下,唤道:“太子殿下。” “惜惜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父皇是不是对翠儿动了怒?” 一看见明惜惜,幕沣顾不得君子之礼,快步上前火急地询问。明惜惜道:“太子殿下,皇上的确非常恼火,但没有对裴姐姐怎样,你现在过去,我怕会让皇上火上浇油,适得其反。” “翠儿真的没事吗?那为什么邹太医会从艺林殿出来?” “是裴姐姐突然晕倒,皇上才宣御医。”明惜惜心知必是那宫女回去通报,她看着幕沣严肃地道,“裴姐姐怀孕了你知道吗?” 幕沣神情一怔:“翠儿有孕了?” 明惜惜道:“邹太医诊出裴姐姐已有两个多月身孕。裴姐姐是身子虚弱,再加紧张不安才引起晕倒。” 想起两个月前曾借口出宫回去和裴玉翠幽聚一事,爱的种子就在那时发芽,幕沣忽然露出喜悦笑容:“翠儿怀孕了,她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去见父皇,看在孙子的面上,父皇定会同意的。”说完拔腿就要走。 想起刚才皇上的脸色,眼中暴射的阴戾冷酷,明惜惜并不乐观:“太子殿下,你了解你父皇多少?” 幕沣道:“父皇最疼是我,母后早早不在,父皇必会体恤同意我和翠儿。惜惜姑娘,你不必多说,我必须要现在去见父皇。” 给读者的话: 本来想今天加2更,身体有点不适,加一更,很少,请读友见谅。 109.明府相见-1 明惜惜一回沁瑞宫,就见四哥和宁陌宁梓在坐聊,“四哥,你今天不用巡城啦?”她快步走到明修磊身边,高兴地问。 明修磊含笑道:“当然要巡城,听他们说皇上找你,是什么事?” “额,也没什么啦,就提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顺便拿来考考你们哦。”明惜惜笑着扫略三人一眼道,“皇上召见,但不许带脚和嘴进去,你们怎么做?” “不带脚和嘴进去,怎么进得去?不可能。”宁陌当即否定。 宁梓狐疑地瞟眼她:“这个问题是你问的吧?”做她侍卫十年,这类古怪问题听多了,他早就不感冒了。 “我对天发誓,是皇上提问的。如果不是,我马上从这里消失。”再让我滚回那个时代去。 “哦。。。”宁梓撇撇嘴,这种问题,还是扔给别人比较好。 明惜惜挽上明修磊胳膊:“四哥,找惜儿什么事?” 明修磊道:“爹派人带话给四哥,说让你回家一趟。五妹,回去吧,要不四哥请假陪你回去。” 明惜惜略一沉吟道:“不用,四哥你工作去,惜儿自己回去就可以。小春,你找小开他们备辆马车。小可帮我梳妆一下。” 明府。大门前缓缓停落一辆华丽马车,宁梓上前掀起门帘,在车门前放一个小踏凳,先是小可下来,站稳后伸出手去搀扶明惜惜。她今日稍微妆扮了一下,不过是穿了套藕粉色宫装,发上多了枚玉簪流坠,脸上依然干干净净,却远胜那些涂脂抹粉。 宁陌掏出一块宫中令牌,对两名守卫道:“太子妃驾到,请速通传。” 两名守卫一见令牌,又见马车前的女子一身宫装,衣饰不多却光彩夺目非比寻常,忙打开府门,一人小跑进去通报。 “宁陌,你去陪画儿吧,到时间回来即可。”明惜惜吩咐道。宁陌忙谢过,赶驾马车离开明府,往城外而去。 十年光阴,明府发生很大变化,一路行走,视线所及皆处处名贵花卉,地面铺满大理石,环廊亭子皆昂贵琉璃瓦,每一根柱子都画满吉祥图案,墙面很新明显翻修过。走过前庭,进入一个大院,宁梓忽然蹙眉:“怎不见人来迎接太子妃?” 明惜惜笑笑道:“我们有脚,自己进去。”心里隐约觉得,不像是明万锦让她回来,明万锦是个注重礼节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因为太子妃是女儿便略掉等级尊卑。这么一想,她不禁微眯起眼,眸中泛起一丝冷光。 三人行至大堂台阶下,忽闻里面传来笑声,继而走出两名女子,手挽手有说有笑,身侧左右跟着数名下人。看向台阶下的三人,那年长的妇人“哎哟”一声,笑道:“这不是五小姐吗?进了宫,穿了宫装,比以前顺眼多了。可这行走的礼仪,五小姐好像没学到,看来有的人就是穿上金子做的衣裳,还是脱不了粗俗举止啊!” 那年轻的少妇却是一脸温柔含笑:“娘,怎能在外人前说这些呢?五妹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快快迎接去,别失了礼数。” 母女两人走下台阶,同时朝明惜惜一福身,道:“恭迎太子妃到来。” 明惜惜淡淡瞥眼二人,忽然轻身倚靠在小可身上,娇滴滴道:“哎~,本殿下站得浑身发软、发酸、发疼,朝廷发给明右相的俸禄那么丰厚,难道明府连一把椅子都找不出来吗?” “噗”,宁梓赶紧闭嘴,转过头去强忍不笑。小可被她那把声音给拨起一层鸡皮疙瘩,心下暗道:惜惜太子妃还是正常时比较好。 这母女二人,正是官伊尔和大女儿明修琳,两人早已得到通传,却是故意在大堂里磨蹭些时,听得外面丫鬟通报说进来了,才慢悠悠地说笑着走出来。 官伊尔脸上带笑道:“做了太子妃身子就是娇贵,来人哪,把桌子和椅子搬到院子里来。” 下人们忙着搬桌子椅子,三人则忙着互相扫视彼此。 十年不见,官狐狸身子微有发福,一身风骚未见减少,脸上脂粉略微偏浓,狐媚成熟的眼眸透着不易察觉的阴冷狠戾。身边的明修琳,头梳少妇发髻,合体衣裳衬出姣好身段,依然温婉清秀的脸庞,眸子似水般漾满温柔,那温婉雅致的气质愈加显见吸人。 这样的女子,有着春天的温柔,秋天的沉静,看着那么讨喜怜爱,若果没有从前那些事,明惜惜想自己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只是遗憾,这女子名叫明修琳。 官伊尔面上带笑,依然狐媚艳丽,看着眼前如天人般的女子,心里极是懊悔当年没找对人斩草除根,还白花了一大笔银两。又懊悔二度送走寒城时,就应该再去另找一批人马彻底除掉。如今一切已成定局,琳儿觅了个好归宿,却可怜了娉儿,代替四公主远嫁千越国。若不是这小贱人存在,娉儿又怎会含泪背井离乡?官伊尔看着眼前人,越看心里恨意越深。 明修琳虽没继承到母亲的艳丽狐媚姿容,却继承了父母亲另一面的优秀因子。她和另两名大臣之女,被喻为蓝莲城三大才女,她喜怒不显于色,人前永远温柔沉静的气质,脸上永远挂着温婉的微笑,她比任何贤淑女子都要显得贤淑。 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从未没得她心里承认,她一直觉得,这个家里只有她和妹妹才是小主人,什么五小姐四少爷,都是多余的,尤其是明惜惜的容貌,总是让她有种莫名的强烈威迫感。其实,她比妹妹更恨眼前这个女子。 “太子妃,请坐。”官伊尔说罢,自己已先坐下,丝毫不理身份尊卑有别,明修琳则几乎是和明惜惜一同落座。很快,下人们端来一壶热茶。 明惜惜并无愠色,甫一落座便站起,蹙眉不悦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椅子?这能叫椅子吗?坐着硌疼人!本殿下要在这里坐软榻!” 官伊尔脸色一沉,明修琳给母亲使个眼色,让下人去搬软榻出来。笑对明惜惜道:“太子妃请稍安勿躁,明右相对朝廷做出重大贡献,虽领丰厚俸禄,但明府人口众多,各种支出全靠明右相一人俸禄维持,实在不易,这用的椅子等物什,自是些不上等次之品,无法与宫里的比,还望太子妃多包涵。” 给读者的话: 怕读友们等急,先传一章,麻雀中午努力码好继续上传。 110.明府相见-2 “噢,这样啊。”明惜惜走到桌边,端起茶壶瞧了瞧,放下,揭开壶盖嗅嗅,是陈年绿茶,但品次不好。她玉指轻捏壶盖,轻轻盖上,讶道:“这发霉的气味,是茶的味道吗?难道太子妃竟不及一个明府的下人?” 听似惊讶的话,却能令人为之色变,你想啊,堂堂太子妃岂是下人能比及的?搞不好是会坐大牢甚至掉脑袋的。旁边的下人们脸色变灰大气不敢喘一声,五小姐看起来天真无邪又美丽,可跟过去好像很不一样。 还是明修琳温婉一笑道:“太子妃言重了,这可是府里最上好的茶叶,是明右相特意为太子妃到来准备的,太子妃莫不是长久不喝茶,失去了对茶的嗅感。” 这话的潜台词,实则讽刺明惜惜长年在鸟都不拉屎的寒城,连最劣等茶叶都没得喝。 明惜惜呵呵一笑,眼光四处转悠道:“二姐还真说对了一半,本殿下是太久不喝这‘最上好’的茶叶,如今算是忆苦思甜,难为二姐和二夫人一片苦心。” 她特意把最上好三字咬重音,顿了顿又接着道:“方才是本殿下没看清楚,瞧这院子里都是名贵品种,有的还是宫里头没见过的。照二姐刚才所言,明右相俸禄丰厚,但要养活几百人口,着实不易,还哪来富于的闲钱购置这些名贵的奇花异石? 本殿下若没看花眼,那柱子上的吉祥图案,是用金线描上去的吧?据本殿下所知,除了皇宫,寺庙可以用金线绘画描彩,其余人家,并无使用特权,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府,也只能使用不超过比例的金线描彩装饰。明府非王爷府,金线描边却处处皆见,不知明府这么做,是想和皇宫一比高低,还是安着不为人知的居心?” 官伊尔面色一变,这顶大帽子一旦扣下来,全府性命皆不保。当初她就担心会被人风言风语抓把柄,可琳儿却非要出一口气,花费浩大将整个明府装饰一新,几乎每一处皆按照少容山庄的去重金修饰。 明修琳亦被这后面的话给心里一惊,当初她一气之下甩大手笔以疯狂花钱来泄愤,过后曾懊恼,见平安无事,再则翻修耗时耗力,不予理会。如今被明惜惜拿来借题发挥,她心里是又惊又怒。她当然知道太子妃的身份非同小可,今日不过是想借此跟娘一起给个下马威。 心思迅速一转,上前轻拉明惜惜亲昵道:“瞧五妹开这玩笑,可别吓坏了我们。五妹荣为太子妃,也是明府的骄傲,五妹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爹和娘常常提及挂念,二姐和三姐亦是想念五妹。如今五妹总算回来了,可要在家里多住时日,以慰家人想念之苦。” 明惜惜反手握住她手,瞥眼笑道:“二姐的手可真美,保养这么好,真不愧是天下第二名庄的少主夫人。听说少主姐夫还娶了几房侍妾,五妹就想不明白了,难道是二姐身子不妥当,满足不了少主姐夫?不然以二姐温柔美丽贤淑又是蓝莲有名的大才女,怎会不惹男人疼爱怜惜?” 明修琳面色一白,正欲开口,明惜惜已松开她手,走到官伊尔面前笑道,“看看二夫人,做人侍妾做得多成功呀!不但霸尽男人的宠爱,还成功夺取当家主母权,撵走当家主母和嫡出小姐,一跃成为明府女主人。二姐怎就不多学学二夫人的心机和手段呢?我看二姐眉眼透着忧郁寂寞空虚,那是缺少爱的滋润的表现,好可怜哦!二夫人也真是的,那些秘笈都藏着掖着作甚?二姐在少容山庄明面风光,内里受伤,二夫人可不能只顾自己快活,也要帮帮二姐才是呀。” 被戳到痛处,明修琳之前的温婉似水,失了一丝方寸,温柔褪去,言语极是恶毒:“五妹还没正式和太子大婚,对这些事情似乎很是了解,莫非五妹在寒城耐不住寂寞,已早早尝了禁果?” 官伊尔气得险些暴跳如雷,马上接口道:“不知礼数廉耻的贱人,若非一副皮囊迷惑皇上,岂能轮到她来当太子妃!” “呵呵,本殿下没资格当太子妃,那是谁有资格?是你?还是你?”明惜惜一声轻笑,眼眸不怒而冷,逼视官伊尔道,“二夫人,要说贱人,恐怕无人及你,一个五品官家小姐,甘愿做人小妾,夺人和睦之家,为保长久,还背着丈夫去学媚术。这种滥小三行径,是不是更贱、更不知耻?” “你这贱人,不要仗着是太子妃就胡说八道!”官伊尔恼羞成怒大骂。明修琳冷眼斥道:“五妹,说话要经大脑,否则二姐会告你毁谤之罪!” 明惜惜往软榻上轻吹一口气,玉手轻轻一摸,一句“这软榻质量不错”,攸地玉指直向官伊尔,身形晃眼间已至面前,一手扣上其腰,轻笑,“我很怕上公堂的,不如坐下让我给你端茶道歉。” 话音落地,官伊尔已被她带到软榻坐下。素手一伸,桌面一杯茶飞来,稳稳落在手中,端到官伊尔嘴边,甜甜一笑说:“二姨娘,惜儿逗你玩儿呢,喝了惜儿这杯道歉茶,还望二姨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惜儿顽皮。” 官伊尔圆瞪双眼,张开嘴巴,明惜惜轻斜杯口,一杯茶尽数落入官伊尔腹中。却见官伊尔面色惨白,双眼圆骇,怒瞪着明惜惜不说话。明修琳一个箭步冲过来,揽过母亲,厉声对明惜惜道:“明惜惜,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明惜惜两手一摊,双肩微微一耸道:“就请她喝一杯道歉茶,什么也没做。这么多人在场看着,我能做什么?” 明修琳疾言厉色,一身温柔气息尽失,眸中显露凶狠本色,“最好你没做什么,不然,你会后悔今天!” “我已经后悔了,”明惜惜泰然自若道,“我后悔浪费这么多口水听你们骂粗口,还后悔上你们的当跑来看两只母狗老套的桥段。” 她忽然面向一方哀叫道:“爹呀,爹爹啊,您怎么能让小三们以您的名义,骗您的女儿太子妃殿下回来受辱呢?” 给读者的话: 今天精神不足,就2更吧,明天看情况,麻雀会尽力加更回报大家的。麻雀很需要砖票,还请大家支持,谢谢! 111.明府相见-3 “老爷。。。”众下人一直屏声凝息,既害怕又过瘾的听三位主子唇枪舌战,猛然看见明万锦的身影,一个个顿时吓了脸色,俱低下头。 蓦然看见一绝色少女朝自己唤爹爹,明万锦身子徒然一僵,目光定定凝望,那眉眼间流露的秀美,窈窕身形透出高雅如菊的韵致,令他脑海迅速闪过一个人的面容。绵软甜糯的声音,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天真无邪的面容,又让他脑中再闪过一张小小脸庞。这拥有倾世容颜的少女,便是他小女儿惜儿么?眼中,不禁浮起一丝喜悦。 就在明惜惜话音落地的刹那,一声比她高数倍凄凉的叫唤“老爷~!”身旁闪过官伊尔水红色的身影,下一秒众人只见一风韵徐娘扑倒明万锦怀中,哭天抹泪道:“老爷,您回来得正好,妾身的命怎就这么苦,千般万般总讨不好五小姐的喜欢,妾身低下这张老脸,还要受五小姐的耻笑。琳儿好歹是二姐,五小姐怎狠得下心往琳儿伤口上撒盐?老爷,妾身是不敢教导五小姐,如今她是太子妃殿下的身份,妾身和琳儿更是不敢冲撞半句,还请老爷为妾身和琳儿做主啊。” 说罢竟双膝跪下,眼中泪水涟涟,明修琳奔过去也跪下,揽住母亲流泪道:“爹,琳儿听说五妹回来,很是挂念,特意回来看望五妹,可是五妹她。。。” 明万锦顿时心疼无比,搀扶起官伊尔母女,眼中刚刚浮起的一丝喜悦霎时无影无踪,他怒目而视小女儿,厉声道:“惜惜,十年了,你这恶劣性子丝毫不改!伊尔是爹的女人,琳儿是爹的女儿,也是你的二姐,你以势压亲,妄行非为,不要忘了,你也姓明,你也是我明万锦的女儿!” 明惜惜无动于衷,冷冷看着,这一幕,十年前、十三年前就在重复上演,如今,又要再演一次。今非昔比,她已不再是三岁的小奶娃、六岁的小女童,是时候讨债了。 明惜惜冷漠的表情,惹怒了明万锦,他勃然大怒,一声厉喝:“逆子,给我跪下!” 小可紧张地扯扯宁梓衣袖,宁梓为难地摇摇头,这是惜惜太子妃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来话事,作为侍卫,他如今只能是旁观,若情况不妙,他必定挺身而出保护惜惜太子妃。 “不用干活了吗?都给我下去!”明万锦突然朝下人们怒目暴喝,吓得他们赶紧低头跑路。凌厉目光扫向宁梓和小可:“你们是谁?都给我出去!” 小可站着没动,宁梓冷声回道:“明大人,在下是皇上亲拨给太子妃殿下的贴身侍卫,恕不从命。” 明万锦沉着老脸看向明惜惜:“这是我们明家家事,让他们都出去!” 仅存的一丝父女情,早在十年前就已被明万锦彻底扼杀,明惜惜的心,此时冰冷如雪峰上的坚石,没有丝毫温度。瞥眼小可和宁梓,她淡然道:“不好意思,小可是我好姐妹,宁梓是我好大哥,虽无血缘却比有血缘的强上百倍。至少,他们不会害我,只会保护我不受伤害。” “老爷,你看看她,根本没把我们当家人看待。亏妾身每次去寺庙上香,总要为她上一炷香,保佑她平安归来。老爷,妾身是一片好心被当狼心狗肺啊!”官伊尔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瞬间红红地很是伤心。 明修琳轻轻啜泣,眉眼低垂,满脸的柔弱无辜,一身的楚楚可怜,“娘,您也别怨艾谁,也别为难爹,说来都是琳儿都不好,没给娘争气,让娘能堂堂正正抬头做人,让爹少操一份心。是女儿不孝。”说着又要下跪。 官伊尔一把扶住大女儿,哭道:“琳儿,你一直都是最懂事最孝顺的孩子,怎能把所有不是都揽到身上去?不争气的是娘,惟愿跟所爱的男人在一起,做妾也甘愿无悔,只是苦了你,不能给你嫡出身份,嫁更好的人家。。。” 母女俩说着抱头痛哭,明惜惜听着都觉得鼻子有些酸酸地,多伟大的小三呀!男人听到这样的表白,大抵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她抹抹鼻子,目光转向明万锦,准备看下一场好戏。 只见,明万锦眼圈泛红了,一手一个扶起母女俩,左拥右抱动容道:“伊尔,你操持这个家,对我的付出,我心里清楚得很。琳儿秉性温良,聪明孝顺懂事,不愧是爹最疼爱的女儿。你放心,明天一早上朝,我就跟皇上禀明情况,立你为正室。琳儿从此后,将是我明万锦嫡出之女。” “老爷,你不必为难,妾身从不要求那些名分,只求此生陪在你身边知足矣。”官伊尔心里暗喜,面上惺惺作态。 明修琳心里更是惊喜,嫡出身份,她从小就渴望,就因为她是庶出身份,不能嫁与皇子为正王妃,若嫁,也是只能做妾的份。内心企图强大的她,一直不甘心,一直暗恨着。却想不到今天误打误撞,父亲会下定决心,扶正娘和自己的地位身份。 “爹,女儿不求别的,只盼爹能体会到女儿的一点孝心,爹平平安安,女儿心里也就满足了。” 这两句话更令明万锦感动非常,他甚至后悔这些年来的犹豫不决,让这对母女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语气倍加毋庸置疑:“不,是我这些年来,让你们受的委屈太多。况且,明府总不能一直没有正夫人。”他深情凝望官伊尔柔声道,“伊尔,你放心,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啪、啪、啪”,一个清脆的掌声重重响起,明万锦等三人看向明惜惜,官伊尔母女眼中露出胜利的微笑,似乎在说:斗了这么多年,你永远别妄想成为赢家。 明万锦的眼神,冰冷跌至谷底,紧抿的一线薄唇,透出他内心的绝情。这熟悉的眼神,明惜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112.明府相见-4 “若没什么事,以后不要回来了,爹还想多活几年。”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让一直温文不火的明惜惜激怒了。明万锦,你不但是薄情寡义,简直是绝情无义! “这话,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爹的心里,已经不再有明惜惜这个女儿?”明惜惜冷冷逼视那张一脸阴霾怒恨的脸,深幽明净的眼眸敛起如雾似烟,教人看不到里面的喜怒哀乐。 明万锦冷哼一声,别过脸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没那能耐阻拦你!” “这话说得真好。惜惜真是佩服您呀,尊敬的明右相大人。”没有必要再说下去,明惜惜决定今日把所有都挑明。 一个华丽旋身落座椅上,声音放沉,冷喝道:“尔等见到本殿下,为何不跪叩?明右相是在藐视皇规吗?” 明万锦的脸色,霎时难看之极,忍着胸中怒火,携官伊尔母女跪叩道:“臣拜见太子妃殿下。” “赐座明右相大人。”一声吩咐,宁梓端过一把椅子给明万锦。“本殿下今日是应了明右相大人之邀前来,进府即受这两女刻薄羞辱,敢问明右相大人,此为何意?” 明万锦正想为官伊尔母女求座,闻言一怔,官伊尔抢声道:“老爷,其实是妾身和琳儿想给老爷一个惊喜,便差人前去请四少爷帮忙通报太子妃,请太子妃回来一聚。至于刻薄羞辱太子妃,妾身就是给一百个胆也不敢大逆不道。想必是太子妃有所误会。” “本殿下问的是明右相大人,哪来的疯女人捣乱?”明惜惜一拍红木桌,绝美容颜冷若冰霜,浑身焕发一股寒气。“再捣乱,自行掌嘴!” 冷眸忽射中院大门,那一角身影蓦地一闪缩。小四?明惜惜心中不由嗤笑,因着明修磊关系暂且搁一边。目光收回,落在官伊尔脸上,一副怒火滔天却不得不憋忍的表情,令明惜惜心情透出一丝畅快。 “伊尔,不要插话。”明万锦轻声对宠妾说完,狠狠瞪向小女儿。“内子身体不太好,臣请求太子妃殿下对其免礼。” “身体不太好?那坐高椅不好,小可,找张小板凳来。” “是,惜惜太子妃。”小可赶紧转身去找小板凳给官伊尔坐下。明惜惜瞟眼死死敌视自己的明修琳,微笑道,“明修琳年轻力壮身体健康,就替罪母跪着吧。” “惜惜你!她是你二姐!”明万锦气结,大怒。明惜惜倒一杯茶,让小可端去给明万锦,“明右相大人,这两女人说,这茶是您特意为本殿下准备的上好茶叶。您闻闻、尝尝。” “哼!”明万锦接过茶杯,觉嗓子发干,低头想喝,忽然蹙眉道:“这什么茶叶?” “上好茶叶呀,是您的小妾和她的女儿说的。您府里刚才那么多下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明惜惜把玩着一只空茶杯,慢悠悠地说。 “伊尔,怎么回事?”明万锦迷惑地问。官伊尔转的极快,面带惊讶说道:“妾身明明吩咐泡最好的茶叶,必是下人弄错了。” 真是狡猾奸诈的小三!明惜惜心里暗骂,继续道:“是么?明府的下人真够放肆,什么样的女主人,调教出什么样的下人,本殿下今日又长见识。废话少说,本殿下今日正好有些事,要询问这位二夫人,询问过程,还请明右相大人静听勿语。有疑问,等本殿下询问完毕再说。” 她转向官伊尔,面色淡淡地问:“你是不是极度嫉恨明右相之原配夫人简冰冉?” 官伊尔即刻否认:“太子妃何来此问?妾身与简冰冉一直姐妹相称,情谊恰好。” “是吗?十三年前发生的事,你怎么解释?”小小茶杯在她手上转悠,像耍杂技一样好玩。 官伊尔一脸懵然:“十三年前发生的什么事?妾身不知道。” “哦?你是真善忘,还是假不知呀?是你亲口讲述好,还是我来讲述为好?告诉你,我可是有证人的哦。”玉指忽然打滑,茶杯掉落地面,“哐啷”一声,碎成数片。清脆的碎片,令官伊尔蓦地心惊肉跳。 朦胧如烟似雾的眸子,徒然折射两点冷星,仿若钉子扎在官伊尔脸上,心虚的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脸上强自镇静道:“不知太子妃想要讲些什么?妾身也想知道。” 明惜惜缓步移至官伊尔面前,低眸一声冷笑:“你不去做戏子,太可惜了!既然你不愿讲,我来讲述。十三年前,明府嫡出之女五小姐三岁幼龄,从高处坠入湖中,时人皆以为孩童爱玩不慎失足。事实真相是:三岁五小姐,是被她的两个同父异母姐姐推下去的!明府二夫人一直嫉恨大夫人的美貌气质与贤良淑德,处心积虑誓要拔除大夫人母女,不但花钱买通道士说谎,诅咒五小姐是灾星转世,冲克明府及男主人,逼迫大夫人母女远走寒城,最后更丧心病狂买通杀手进行截杀! 可惜啊,老天有眼,五小姐屡次大难不死。再次回来,二夫人又心生毒计,变相折磨六岁的五小姐,更继续制造谣言诽谤五小姐声誉,挑唆男主人再次做出无情弃女之举!二夫人,我说得可有错漏?” 官伊尔勃然变色,高声叫道:“你胡说八道!进行诽谤的人是你!别妄想在老爷面前诋毁妾身,妾身是个什么样大人,老爷最清楚。” 明修琳亦恨笑嗤鼻:“惜惜,你要编造谎话,也该把思路捋顺了编得逼真些,这么拙劣,你以为爹会轻易相信?” 明万锦自是不信,看着明惜惜的眼光充满厌恶:“琳儿娉儿不过几岁,会懂得推你落水?遭人截杀?我看你是在寒城呆出臆想症来了!简直一派胡言!” 明惜惜古怪地笑笑,道:“就知道你们两只大小狐狸不会承认,就知道你明大人不会相信。所幸这些年我一直保留并收集相关证据,小三呀小三,给你机会坦白从宽你不要,可不要怨我哦,我这些招数,可都是跟你学来的呢。” 说罢朝宁梓使个眼色,宁梓会意,快速离开。明惜惜只盯官伊尔母女的神情,越盯笑意越深。娘亲呀,您很快就可以收到好消息了。 113.明府相见-5 “惜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对你二娘和二姐真心道歉赔礼,从此改过,爹不会追究你今日所为,我们还是一家人。”面对这张倾世容颜,太子妃身份摆在那儿,当年宫太傅的话响在耳边,明万锦终是把话又给婉转回来,苦口婆心一副望女成凤之切。 “老爷,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妾身看她是因为被老爷送去寒城,心里生恨,无端撒到妾身和琳儿身上。老爷可千万不要误信啊!” 官伊尔在旁急切地辩解,明万锦安抚她道:“伊尔,人正不怕影子歪,我活了一把岁数,经历无数风浪,心中自有判断,不会误信一面之词。” “爹。。。”明修琳跪的膝盖生疼,正待求救,却见走进两名男子,正是明府昔日护院大头和祥子二人。 十年前,明惜惜再度远走寒城,临走前曾诚恳找过大头和祥子,希望十年后为其做证人。大头和祥子有感大夫人母女的善良宽厚,又为五小姐被钦定为太子妃所拥有的权势而心动,又怕日后作证人恐遭报复。明惜惜便许诺二人若是愿意离府,会安排妥善他们的工作和养家事宜。大头和祥子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最终双双辞职离开明府。 十年相见,曾经主仆关系的几人,脸上均是讶异。大头和祥子上前对明万锦抱拳作揖道:“大头/祥子见过明老爷。” 眼前颇为意气风发的两男,很难相信会是曾经的明府护院,明万锦颔首,讶道:“十年不见,老夫险些认不出你们。二位如今在哪高就?” 大头含笑道:“高就谈不上,我们二人游走各地,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而已。” 说完,两人走向那倾世绝色少女,福身作揖含笑道:“小的见过太子妃殿下。” “呵呵,十年不见,还是那么帅哦。”一句轻松调侃的带笑,让二人跟着呵呵一笑,当年的五小姐,是愈长愈美若天仙了,说话的性子,似乎没多大改变么。 “大头,祥子,明大人不肯相信我一面之词,今天麻烦你们到来,为十三年前的事做个见证人。” 大头和祥子互相点个头,看了看坐小板凳的官伊尔,十年光阴,似乎没在二夫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两人再次看向明万锦,大头道:“明老爷,十三年前,我和祥子遵老爷之命,护送大夫人和五小姐去寒城,在路上,我们先后遭到神秘截杀,幸好当时遇到一位高大侠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当时,我们活抓两名刺客,在逼问下,他们供出了幕后主使人身份。记得当时,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明万锦半是疑惑半是震惊地说:“当年真的有人刺杀你们?” 大头点头道:“明老爷,我和祥子当时不敌刺客,是高大侠帮忙,才将刺客制服,问出真相。我愿意指天发誓,今日我大头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 祥子也道:“明老爷,我们句句属实,这性命攸关的事,怎能拿来开玩笑。” 官伊尔此时是坐立难安,涂抹胭脂也掩不住面部苍白,当年刺杀失败,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阴影,她不怕噩梦会有两缕冤魂来找她讨债,她只怕刺杀失败将来后患无穷,但现实就是这样,越怕发生越是灵验。冷汗,自额头沁出,背脊骨上凉飕飕地直冒汗。 当明万锦问幕后指使人是谁时,官伊尔裙摆下的双腿簌簌打颤,双手死死攥着衣襟摆边,往日的狐媚眸子充满惊恐。她隐隐意识到,对方是有备而来,而她,给自己挖了个不见底的陷阱。 大头看向官伊尔,清晰有力道:“当年刺杀的幕后主使人,便是二夫人!” “老爷、老爷,他们是串通一气,被钱收买了诬陷妾身!老爷,妾身也可以指天发誓,没有指使人去刺杀她们。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啊!”官伊尔扑到明万锦身边,拽着他胳膊为自己辩解清白。 大头鄙夷地看着她说:“二夫人,没有人拿钱收买我们,当年没有及时告诉明老爷,是担心说了老爷不会相信。” 祥子道:“二夫人在府里一手遮天,我们只是小小护院,为保安全,也为养家糊口,我们昧着良心隐瞒多年,今天说出来,我的心,总算安落。” 官伊尔突然指着两人鼻子大骂:“你们这两条疯狗,无缘无故跑来乱咬,我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日月神明可鉴,就凭你们几句话想抹黑我?妄想!来人啊,把这两条疯狗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大头怒了:“谁是疯狗,天有公断!我真为有过你这样的主子恶心。” “劳中!刘嬷嬷!小灿!死奴才都给我滚出来!”官伊尔气急败坏,脸色凶狠眼神暴戾,双手叉腰在原地暴跳如雷,一身的狐媚风情荡然无存,活脱脱一泼悍恶妇形象,明万锦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眼里写上大大的疑问。明修琳跪得膝盖麻木,顾不了形象坐在地上,有些惘然地看着母亲。 宁梓带着两男从外面进来,走到明惜惜面前道:“太子妃殿下,他们来了。” 正在暴跳的官伊尔,转头看到那两男,眼中突然一片惊骇。她转身去抱着明万锦,抑制不住心中恐惧,抖着声音说道:“老、老爷,妾身没有,老爷你要相信妾身。。。” “就是她!给我们一大笔银两,让我们去杀一对母女。”其中一名脸面尖瘦的男子,指着官伊尔说道。 另一名个矮些的男子道:“我们当时想加入一个杀手组织,便接下这单子,想把事情办漂亮了就可以加入。但那对母女身边有高人保护,刺杀失败,六人只剩我们活口,为保性命,供出雇主名字。他们守承诺没杀我们,把我们两人送到一处山庄去做护院至今。” 官伊尔手指二人怒骂:“混蛋、狗东西,你们编,使劲地编!老爷不会相信你们的!” 给读者的话: 前面打不开网,不知怎回事。上午2更,晚上再加更了。 114.明府相见-6 “人证俱在,你还不肯承认。物证也俱在的话,你总不能不承认吧。”明惜惜忽然从怀中取出两封信笺晃晃,素手一甩朝明万锦掷去,身影微动间,一道风力自明万锦面前扫过。 “老爷救我!”官伊尔吓惨了脸色大叫。 明修琳惊叫道:“娘!” 明万锦又急又怒,冲口而出道:“惜惜,你若伤伊尔一根毫毛,我们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伤她?这女人的血太脏,我还怕污染了我幼小纯净的心灵。”明惜惜冷睨明万锦一眼,伸手往官伊尔身上一拍,“救什么救?又没人砍你。给我安静点!” 官伊尔便哑了声,一动不动地站在明惜惜身边。“明大人看完了,我自然解了她的穴道。” 明万锦惊疑地捡起信笺,打开一看,瞬间变了脸色。再打开第二封,双手已是颤抖,嘴唇哆嗦,他死死盯着上面的签名,那熟悉至极的字体,的的确确是她的亲自手写。切齿痛恨感迅速蔓延,他青筋暴起,面色黑沉如碳,深幽冷静的眼睛像要喷出烈火,无法遏制的怒火,从胸膛窜向四肢燃烧。他紧紧捏着信笺,一步一步走向官伊尔。 明修琳从来没见过父亲这副模样,这令她感到害怕,不禁弱喊道:“爹。” 明万锦似是没听到女儿叫喊,只觉每一步如千斤重,胸口闷痛得厉害,那些字眼在脑海里不停地反复跳跃,如铁鞭狠狠鞭打着他的心。 官伊尔泪流满面,眼里折射出从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她张嘴但说不出话,她想奔去抱住丈夫,无奈双脚像生了根动弹不得。心中,一面是对明惜惜痛入骨髓的恨,一面,是对即将会失去所有一切的恐惧和害怕。 明惜惜随手在小三身上两拍,官伊尔蓦地身子一麻一舒,她迫不及待地跑向明万锦,流着泪一把抱住他道:“老爷,你相信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人证物证,都是明惜惜故意栽赃嫁祸与我!她恨我深得老爷宠爱,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老爷,你一定要。。。” “贱人!这是不是你写的?”明万锦愤怒地一把推开她,甩手一个响亮巴掌,啪!官伊尔脸上更加惨白,随即现出个清晰掌印。 明修琳惊呆了,官伊尔更是惊呆,她捂着麻辣痛疼的半边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丈夫,从来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男人,今天竟然给她巴掌?! 她慢慢捡起地上的信笺,身子控不住地簌簌颤抖,该死!这信笺怎么会出现在小贱人手里?难道、难道。。。官伊尔不敢再往下想,她突然撕掉信笺,边撕边撒向明惜惜,泼口怒骂:“贱人,让你陷害我!都是你伪造的,我没有写过这样龌龊不知廉耻的信!你以为就凭两封伪造信笺能挑拨离间我和老爷的感情?你休想!你休想!” “是不是我伪造,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我三岁远走寒城,六岁回来在明府,被你派人监视软禁不让踏出碧弦院半步,一个六岁稚童,吃着鲜萝卜送白稀饭,她懂干些什么?你说信是我伪造,好吧,这人证,我总没那本事伪造出来吧。” 一拍手,宁陌已奔至大门外,顷刻带进来两个男子,俱是长得一表人才,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出头。这两名男子一见到官伊尔,年轻的那个惊讶地叫声:“七师姐?原来你做了右相府的夫人啊!” “呸呸!我不认识你们,快给我滚出明府!”官伊尔的面色白如纸张,怒斥着两男转头四处叫喊,“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两个疯子轰出去!老爷,快把这两个疯子轰出去!” 年长的男子不悦道:“师妹,你竟然骂我和师弟是疯子?十来年不见,你不认得我们,我们可认得你。想当年师妹是我们逍遥派最美的一朵花,深受师父恩宠,蔚然师姐还为此打翻醋坛,要给你下毒,若不是我及时发现,师妹恐怕要惨遭侮辱了。我们师兄妹好不容易见次面,你竟然说不认识我们!” 年轻的男子却是眼冒爱慕眷恋之色道:“师姐,我一直找寻你,不知你原来是嫁了当朝右相大人为妾,师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忘不了你给的销魂。。。” “住口都给我住口!哪里来的两只疯狗,我不认识!小贱人,你花钱买人来诽谤我声誉,我要去衙门告你!老爷和我相濡以沫几十载,断然不会相信你的下三滥伎俩!” 官伊尔心虚至极,更愤然而骂,义愤填膺,明惜惜此时倒好像真做了一个卑鄙无耻小人行径,明修琳恨恨怒视明惜惜,对明万锦道:“爹,娘那么好,怎么会是那样的女人?一定是明惜惜诬陷诽谤娘,爹你要相信娘啊!” 年轻男子讶异地打量明修琳,对官伊尔道:“师妹,这是你的女儿?长得还不错,若是送去我们逍遥派调教一番,必定拥有师妹的一番销魂风骨。” 年长男子似是被官伊尔的话给恼火,他看看众人,目光在明惜惜脸上贪婪地停留几秒,转回来看着官伊尔鄙夷道:“师妹,你口口声声骂我和师弟是疯狗,在床上不知谁比我们更疯!你丈夫不知道你去学媚术吧?要是知道你和几个男人同时有染,恐怕你连小妾都做不成。哼!” “师姐,你怎能骂我们是疯狗?你忘了当年我们是如何缠绵恩爱的吗?师兄生气,我不生你气,这些年来我一直忘不了师姐,总期望能再见师姐,与师姐再续前缘。他若不要你,师弟要你,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你这疯子你胡说什么?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再胡说下去我马上报官!”官伊尔的神色,已是仓惶惊恐得不知如何形容,她看向丈夫的脸,小心翼翼而柔声:“老爷,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发誓。。。” “都给我住口!”明万锦一声怒吼,眼神冷如寒冰,官伊尔立时噤声,怔怔地、流着眼泪看着他。 逍遥派,以媚术闻名,男女皆收,传授媚惑男女之术,据传派内师徒关系混乱,行为放荡不堪。如今这听来的传闻,一一得到证实,证实这一切的人,恰恰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晚上还有。祝读友们周末愉快! 115.明府相见-7(加更) “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官伊尔无力地说道,上前伸手想拉丈夫,被那可怕的眼神给止住。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我想的哪样?啊!不知羞耻的女人,我只恨自己瞎了眼!” 他的心中爱恨交织,无可否认他就是爱眼前这女人的媚骨风流无人能及,愿意为她舍妻弃女,任由她在府里为所欲为。他从不疑她有异,只道是她天然所致,视为心中珍宝,哪怕皇上后宫三千,也未必及他无比幸福。但这一切,都是假象。明万锦痛心入骨,强烈的耻辱感笼罩全身,过去所有的缠绵恩爱,在这一瞬间崩塌,只觉自己也沾满了肮脏恶心。 “老爷。。。万锦,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更好爱你,为了能和你一起双宿双飞!老爷我。。。”官伊尔此刻泪如雨下,丈夫的言语神态令她产生无名的恐惧,强烈占据着心深处,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他啊! “他们说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了?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冰冉步步退让,惜儿才三岁,你怎么狠得下心找杀手去杀她们?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你要杀掉我的女儿和妻子?为了我你要跟别的男人有染?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吗?” 明万锦不禁痛哭流涕,往事如烟飘渺而遥远,却在这瞬间迅速拉近、清晰,无名的痛、深深的悔,将他的心击得七零八落。一直以来,他只道是妻子简冰冉心眼太小,容不下他两房小妾,他期望妻子生个儿子,结果却令他深深失望。妻子产后郁郁寡欢,有她的填补优异,他更是冷薄不待见妻女。。。一切的一切,突然都涌现脑海,清晰得就像是刚刚发生不久。 他突然指着官伊尔,痛声斥道,“你这狠毒阴险的女人,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一个好好的家!我真是傻,被你耍在掌心还万分高兴。你这淫荡不知廉耻的女人,我竟然还想在皇上面前替你求赐正妻身份。哈哈哈~!” “老爷,妾身知错了,你原谅妾身一回好不好?妾身一定从此改过,安安分分和老爷一起生活。老爷,妾身求你了,妾身真的知错了。。。”官伊尔双膝跪下,抱上明万锦的腿,哭着哀求。 泪水不停冲刷,将她脸上的妆容弄得乱七八糟,看上去既狼狈又糟糕,一身的艳丽风骨无迹可寻。明万锦低头看着她,良久,眼里透出深深的痛恨和憎恶。然过去无数的恩爱情景又岂是说断就能断? “伊尔,你学媚术真是为了我吗?为什么你会跟数人有染?你是嫌我满足不了你,还是你天生骨子里就淫荡不堪?你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小妾身份,为什么你要咄咄逼走惜儿母女?那个明月道长,你也跟他有一腿吧?呵呵!我明万锦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捧着颗石头当珍珠手心手背地呵护,我为了你,连妻女都舍弃,却换来你数顶绿帽给我戴!你走,永远都不要让我看到你!” “不、不!老爷,你不要赶我走,我爱你啊老爷!我是真的好爱你,害怕失去你,老爷,求求你,怎么责罚都可以,不要赶我走,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没有你,让我怎么活下去?求求你,不要赶我走,看在琳儿和娉儿的份上,让我留下来弥补犯下的过错。求你了,老爷。。。” 官伊尔嚎啕大哭,声声急切透着害怕,眼泪滚滚落下。明修琳也跑过来跪下哭求道:“爹,爹你原谅娘吧,娘是真的爱你,爹你让娘留下好不好?琳儿求您了!” 明万锦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无声地流。 那师兄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被骂疯狗的那口气似乎得到了宣泄。那师弟却是一脸心疼地看着痛哭不已的官伊尔,心里竟产生了要带师姐走的念头。 明惜惜淡漠看着这一幕,心的一角似在软化,那滚落的泪水,也许含有悔不当初,也许小三是真的爱明万锦。谁说小三就不会有爱情呢?妻也好,妾也罢,爱上一个男人,便会想要天长地久,比翼双飞并蒂莲。爱情本是一件自私品,容不得第三者介入。一旦插入第三方,那便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谁愿甘心与人共享一夫呢? 说来说去,还是男人的好色贪心在作怪,对他们来说,女人的数量,是一种身份地位的炫耀和成功,却又做不到对自己的女人们一视同仁,女人这件附属品的定位,永远处于被动不得自主。 罢了,娘亲早已与他休离,如今过着平静快乐的日子,身边更有知心爱人守护着,这仇,就报到这里,赶尽杀绝的手段,她目前还做不到。 “我们走吧。”明惜惜朝宁梓等人一招手,起身准备走人。 官伊尔突然朝她扑过去,一把揪住她衣服哭道:“惜惜,是二娘的错,当初不该那么对你,你帮帮二娘求你爹,二娘愿意给你磕头下跪!” 明惜惜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脑海浮现她过去的嚣张跋扈和阴险毒辣,轻轻拂掉她手,淡淡道:“你能还我一个完整的家吗?能还我娘亲完整的相公吗?能的话,我二十四小时给你下跪磕头。” 官伊尔怔住,两眼失神地看着一行人走向大门,明修琳突然高声叫道:“明惜惜!” “?”明惜惜回头,只见明修琳走近前,目恨切齿道:“明惜惜,今天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害我父母离散,害我失去这个家!这一切,我会牢牢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偿还到你头上!” “狗咬耗子,倒打一耙。我等着。”明惜惜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离去。院里,只留下明万锦妻女三人,以及那对师兄弟。 明万锦缓缓睁开泪眼,神情萎落,瞬间似是苍老许多,他弹开官伊尔抱着大腿的手,背转过身去,沉沉道:“我允你再留一夜。明日一早,我会休书一封给你,从此我们毫无瓜葛。” 说罢,他一步一步离去,步履那么沉重、缓慢,往日高大的背影,竟似萎缩了无生气。 “老爷。。。”官伊尔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心,突然痛得像有把锤子在敲打,一点一点地裂缝、破碎。 “爹。。。娘。。。”明修琳想陪娘,又想追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最终,她选择了去追父亲。 给读者的话: 下乡摘荔枝,有点累,只加一更,很少,亲们别念叨。 116.小计出炉-1 有一种缘分很奇妙,哪怕十年二十年才相见,那份感觉和默契熟悉依旧如当年。 “惜惜太子妃,蔡大师求见。”小春进来禀报。明惜惜躺在刻画有幽兰图案的软榻上,正想着太子和裴玉翠的事,一听是蔡子明回来了,惊喜起身道:“快让他进来。” “小丫头终于回来了。”蔡子明一脸笑意踏进门,明惜惜白他一眼,“蔡大叔,惜儿已经成年礼了。” 但见他容颜未变多少,皱纹没增加一条,又八卦道:“蔡大叔你是不是炼了什么青春不老丹,为什么跟十年前还是一模一样啊?” 十年前喊他子明哥哥,十年后喊他蔡大叔,这待遇真是。。。蔡子明走到软榻边上坐下,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道:“小丫头,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小小可爱的小丫头。可是你喊我蔡大叔喊得我心里好难过,我有那么糟吗?” “嘻嘻,没有没有,子明大哥永远年轻十八岁。”明惜惜马上转变称呼,仔细盯他眼角和额头,其实还是有点点细纹存在的,只不过保养得当不细看会被忽略掉。 “小丫头,再过十年,你大老远就能看到子明大哥的满脸沧桑岁月的刻画。” 蔡子明说完又感叹道:“小丫头,你长成这个样子,会害天下男人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走路会摔跟斗。唉,我晚生个二十年就好了。” 明惜惜哭笑不得道:“蔡大叔,你这么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做了奶爸?” “奶爸是什么?”蔡子明一副好奇宝宝态度,明惜惜道:“就是孩子的爹。子明大哥,你这个岁数了,应该有一窝宝宝吧。” “咳、咳”蔡子明刚想端杯茶水喝,闻言差点洒落茶杯,瞪着她道:“太子妃,注意你的言辞。” 明惜惜嘻哈道:“惜儿的言辞很正确。子明大哥,听说你经常离宫,都去哪玩了?” 蔡子明伸手刮刮她鼻子,朗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应该有一窝宝宝?我经常离宫,自然是去看望我的一窝宝宝。” “啊?你不会是真组成了一支足球队吧?”明惜惜夸张地叫道。 蔡子明抬手给她一记爆栗,假装拉下脸色道:“你当我是公猪啊?这话要让你嫂子听到,非剥一层皮不可。” “额。子明大哥,那惜儿恭喜你娶了个河东狮吼。”明惜惜揉揉脑瓜,做个呲牙咧嘴表情,其实子明下手很轻,一点都不疼。 “你嫂子她只对外人河东狮吼,对我那是温柔似水百依百顺。”蔡子明不无得意地说道。 明惜惜不禁朝他竖起大拇指,训妻有方呀。“子明大哥,改天要带惜儿去拜访嫂子哦。” “呵呵,好。”蔡子明笑着话锋一转,问道,“见过太子了?” 明惜惜点点头:“见过了,惜儿和太子会是朋友。” “那么裴玉翠的事?” “惜儿都见到了,太子和裴姐姐很登对,他们更适合宫外的平静生活。”明惜惜说着眉头微蹙,“只是现在,他们无法过皇上一关,惜儿刚才就在苦想法子。” 蔡子明道:“可想出好法子了?”明惜惜点头,鬼笑着附他耳边一说,惊得蔡子明用一种怪异万分的眼神看她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自毁形象和名声,值得吗?” “为了惜儿的完全自由,值得。”明惜惜根本不在意那个什么名声和形象,清者自清,舆论八卦总是存在一阵子就会消失无影。 蔡子明摇摇头,失笑道:“小惜儿,万一皇上不信怎么办?” “皇上会信的。”明惜惜顽皮地笑,十分自信。 “呵呵~!这么说你决意帮太子?”蔡子明含笑捋起她一把长发,柔亮黑顺如缎子般美,想起当年抱着小丫头的美好感觉,不禁有些怅然失落,小丫头长大了,他不能抱她了。 明惜惜道:“子明大哥,你要替惜儿保密,不让皇上知道哦。” “我一向守口如瓶。”蔡子明一本正经道。 “皇上暂时不会对裴姐姐不利吧?惜儿就怕皇上会威逼裴姐姐喝堕胎汤。”既然蔡子明知道这件事,明惜惜便直接说出心里担忧。 蔡子明道:“裴玉翠被送回雨园,皇上对太子禁足,你担忧的事,极有可能会发生。” 明惜惜顿时紧张道:“子明大哥,不可以让裴姐姐堕胎的,那是她和太子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而且女子堕胎伤身伤心。太子会爱上她,必有可取之处,皇上为何不能放下尊卑来客观看待?” 蔡子明笑了笑,道:“小丫头,慢慢地,你会明白皇上为何不能容下裴玉翠和她腹中孕育的生命。” 明惜惜忽然有些茫然了,帝王之家,真如此无情吗?虽然她与太子初识不久,与裴玉翠只有一面之缘,但那个质朴女子,却给她留下很好的印象。也许,有时帮助人不需要太多理由,认为值得,就去做了。不管怎样,她要想法保住裴玉翠腹中胎儿。 翌日,继续履行十年前的赌约,幕良有点着凉,没有同行,幕彤要随母妃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外家。明修磊要值日,如此只有幕歌幕昀幕敏和明惜惜四人同行。 一出宫,明惜惜直奔一条道而去,幕歌等人眼看不对劲儿,忙拦住她道:“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明惜惜眨巴下眼:“知道呀,青楼一条街嘛。姐儿就去逛逛。” “你脑子秀逗了今天,你是姑娘家,怎能去那地方?”幕昀道。 幕敏早已羞红了脸,拉扯明惜惜的手小声道:“惜惜,我们掉头吧,那地方。。。我们不能去。” 幕歌二话不说,忽然长臂一伸如拎小鸡般提着明惜惜就走,急的明惜惜大叫:“放手放手,臭石头你放我下来!” 幕昀乐了,臭石头?这绰号很符合二皇兄啊。幕敏捂嘴偷笑。幕歌拉长酷脸:“你叫我什么?” “叫你臭石头。”明惜惜嘴快过脑,想改口已来不及,看到幕歌冷冰冰的臭着面瘫脸,忙摆出她天使笑容讨好道:“二皇兄,惜儿听话不去青楼了,你放惜儿下来好不好?” 117.小计出炉-2 “好,立即打道回宫。”幕歌放下她,酷酷的眼神盯着她,示意掉头回去。 “等等!”明惜惜急忙喊停,朝幕昀幕敏招招手,示意他们围过来,“实话跟你们说了,惜儿今天是有原因的。。。” “啊?!”三人听完,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 幕敏道:“惜惜,这法子不好,女孩儿家最重要是声誉,我反对。” 幕昀像看怪物似地看着明惜惜道:“六妹说得对,我也反对。还不知这法子可不可行,万一父皇不予理会,你白忙活一场。” 幕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道:“想清楚了,日后不后悔就好。” “不后悔。现在你们都知道了,表示你们都成为惜儿的同谋帮凶,要配合哦!”明惜惜不无得意地说道。 “行,那这个十天赌约是不是可以减免?”幕昀趁机提出要求。 “减免一半,就帮你。”幕歌接口道。 “你们两个小人。”明惜惜愤愤然地瞪着两男,“每人减免三天,成交!” “五天就成交。”幕昀幕歌不松口,幕敏在旁道:“你们继续,我做裁判。” 明惜惜的俏鼻子一翕一翕地,终是妥协道:“五天就五天,上街花销不能减免。成交!” “哈哈,五妹真是善解人意。”取得胜利,幕昀笑得一脸灿烂,幕歌那张面瘫脸也微微流露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有幕敏愁着俏脸:“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吗?不去行不行?” 明惜惜一把揽过她肩膀半带威胁道:“不行!不但要去,你这个帮凶还要为我做宣传。走咯!” “我们去哪家好?”明惜惜左右张望,奇怪,每一家都关门,这青楼一条街是倒闭还是搬迁了? “环境好、姑娘够漂亮、花销较高的有醉春红、甜蜜蜜、渡春风、玉门关等几家。”幕昀如数家珍,惹来明惜惜和幕敏咋舌,明惜惜鄙视地说:“你个花心大萝卜,是不是全都逛过了?” 幕昀摸摸下巴道:“没有,这不都写着吗?蓝莲城都盛传开了,想不知道也难。” 明惜惜瞟眼他下身,鼻子哼哼道:“你个花心公,保佑你以后娶百十八个河东狮吼回去,折腾死你。” “真是恶毒妇人心。”幕昀没好气地丢个白眼,幕敏凑明惜惜耳边悄悄道:“惜惜,三皇兄府里有二十多个小妾呢。” “哇~!”明惜惜立即惊叫,目光狠狠扫向幕昀,这丫的,小时候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老话讲得对,三岁定六十,长大果然更不是好东西。 “五妹你干嘛?”幕昀被她的目光给吓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飕飕? “臭石头呢?”明惜惜瞟瞟面瘫脸,不会是真人不露相,露相惊死人吧? “二皇兄府里全是男人。”幕敏悄声道。 “啊?!”明惜惜又是一声惊叫,居然是断袖王爷?噢买嘎的,瞧她认识的两个皇子,一个比一个极品。这么说面瘫脸非常安全,因为他只对契哥契弟感兴趣嘛。(契哥契弟是古代的福建一带对男男恋的称呼) 转着脑袋看看幕昀刚才说的那几家名字,古人想象力超乎意外,那名字一个比一个让人想入非非。“我们去甜蜜蜜吧。” 说完率先跑去敲大门,“咚咚咚、咚咚咚”,敲了好一阵,才见一个素面朝天只穿亵衣两眼惺忪的女人来开门,嘴里嘟囔着:“大白天的敲什么敲?月亮爬上了再来。” 说罢就要关门,明惜惜一脚顶住门,放粗嗓门道:“贵客到来你不接?银子你不赚了?拒绝接客你不要楼里声誉了?” “你谁啊?不是不接是没到时间,姑娘们都还在睡觉。晚上再来啊。”女人说着又要关门,明惜惜不依了,干脆一脚揣开门大摇大摆往里走,边走边叫道:“贵客到,上好茶,给小爷叫上最好的姑娘!” “哎哎我说你这位公子,白天我们是不接客的,姑娘们折腾一夜需要休息,晚上才有精神和力气招待你们这些大爷。你就行行好,晚上再来啊。” 女人看清眼前是位面生的小公子,长得极为俊美无暇,心生好感,语气软软地哄道。 明惜惜眼珠一转,挽住女人腰肢,无邪地笑道:“漂亮姐姐,小弟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晚上再来,漂亮姐姐是不是给小弟打个折扣给个优惠?” 女人看着这张俊美无寿的小脸,那笑容纯纯地阳光可爱能让人直流口水,漂亮姐姐喊得她心里发酥,还有那搭在腰间的手。。。咕咚,女人咽咽口水,身子往小公子身上蹭蹭,娇笑道:“这位小公子俊美又可爱,瞧这脸蛋能掐得出水来。姐姐是甜蜜蜜的花妈妈,晚上你过来,花妈妈给你打七折优惠。” “叫花妈妈太老了,漂亮姐姐多好听啊。七折跟没打折差不多,五折怎么样漂亮姐姐?小弟第一次来,给个大优惠,跟漂亮姐姐这么投缘,以后小弟不但定点来你家玩儿,还要带我那些兄弟手下过来帮衬。。。” 明惜惜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搂着花妈妈一通甜汤猛灌,最后还上一个飞吻,把个花妈妈迷得晕乎乎,一个点头答应给打五折。 一走出甜蜜蜜,发现另三人像看怪胎似地看自己,明惜惜左右瞄瞄道:“你们干嘛了?” 幕昀道:“五妹,早知道你这么会砍价,我一早拉你过来,我还可以省下一半的钱,找更多的姑娘。” “可以啊,但我要提成。你省下的一半算作我的提成。”明惜惜笑呵呵道。 “你去打家劫舍好了。”幕昀一脸悻悻然,五妹是人精变的,小时候是这样,长大还是这样,不肯吃半点亏。 “打家劫舍要坐牢,打劫你就好了,我是太子妃,你是我小叔,小叔要听嫂子的。哈哈哈!”明惜惜得意大笑。幕昀的脸上唰唰唰划过一排黑线。 夜晚,街头人来车往,各种喧闹叫卖声,大大小小的灯笼点亮,宣示着夜生活开始,青楼一条街,胭脂香水弥漫空气中,除了醉春红,其余家家门阶前站着打扮妖娆穿着稀少的姑娘,娇声笑语拉揽过往客人。 蓦然,人们视线瞥往冉冉出现的三位公子身上,左边公子冷酷俊逸,右边公子俊美邪魅,中间的那位,看起来年龄最小,最俊美无暇充满天使般的纯真。姑娘们眼前大亮,妖娆美男啊! “公子哟,公子这边来。。。” 冷酷美男目不斜视,两名同伴左顾右盼,俊笑连连,小的那位,飞吻不断,台阶下的姑娘们,哗啦啦迷晕一大片。 给读者的话: 2更到。 118.救她一命 仿佛地面冒新芽,一夜之间,蓝莲城飞传一个最新八卦新闻:当朝太子妃,有断袖之癖好。据说太子妃长得惊为天人,放眼汤宋无人能及,偏偏喜女不喜男。据说太子妃喜扮男装混迹欢场,宠姬就有七八个。据说太子妃的变态怪癖由来已久,起因是看到天下男人一片黑,极度痛恨天下男人故转为喜好女子。。。 明惜惜一身酒气回到皇宫,搂着搀扶她的小可小嘴儿凑上就要亲吻,羞得小可急忙一手搀扶一手遮挡,和着小春一块儿扶她进去,小春急忙出去端洗脸水,小可放开她忙着去找醒酒茶。忙活了一阵,明惜惜已是睡着,小可和小春一个帮她脱鞋,一个帮她拉被子,小可颇有些心疼地说:“惜惜太子妃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小春摇头表示不知道,“我看惜惜太子妃以前没有这样的举动啊。” 两宫女说着话儿出去了,寝宫里烛火静燃,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明惜惜忽然睁开双眼,翻身下床,把被子和枕头做成个在睡觉的形状,放下帐帘。迅速换上夜行衣,蒙上黑巾,从窗台跃出去。 皇宫北面的雨园,透出一线微光,裴玉翠坐在窗前,怔怔望着庭院里的暗黑发呆,两天了,她一直见不到幕沣,也不能走出院子半步,只有那名叫小冬的宫女陪她在这里。 夜已深,小冬早已歇下,她却没有睡意,昨夜里那个突然掉落的纸团,令她感到非常害怕,她的身边有看不见的危险,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爱人是太子,皇上就是她未来的公公,太子和皇上的概念,在她的脑子里就是娘说的最大的官儿,谁也不敢欺负他们。就连山外的那个县令,也得听太子和皇上的。 她不懂什么宫廷礼规,更不懂人心险恶,在那个小小村子里,大家和睦为邻,谁家打了一只野兔回来,一村子的人都会有份吃。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谋害她? 夜风从庭院吹进窗内,裴玉翠感到一丝凉意,却不想动,她满心想着幕沣,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村里去,这里虽然很漂亮,吃得好住得好,但她总觉得少了一样东西,她想念娘,想念可亲的村民,想念邻居家那只顽皮的瘦猫,想念自家的十来只鸡,算算,今天应该有七只鸡蛋捡呢。 天,不知何时飘起细雨,雨园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于这深夜里异常清晰响亮。三名宫女提着灯笼,一名宫女拎着一个小盒笼,珍公公走在前头,一行人轻轻走进雨园。 内院的大门被无声打开,坐在窗前的裴玉翠,惊讶地站起身,看着一行人缓步朝屋子走来。 四名宫女走进屋子,珍公公走在最后头,当他一进来,一名宫女便上前将门反拴上,另一名宫女则去关上窗户。珍公公看着裴玉翠问道:“夜深还不入睡,裴姑娘可是住不惯这里?” 裴玉翠摇摇头,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不安感觉。她犹豫着问道:“阿沣他,什么时候来雨园?” 珍公公笑了笑,面容甚是慈和,说道:“太子殿下该来时,自然会来。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御厨熬煮的甲鱼参汤,喝了滋补身体,还请裴姑娘趁热喝了它。” 那提着小盒笼的宫女,从中端出一个白玉小瓷盅,揭开盅盖,送到裴玉翠面前。 深色的汤,冒着热气,飘散着淡淡的香味。裴玉翠知道,甲鱼和人参,都是非常滋补的药食材,因为幕沣的关系,她还能吃过好几回。闻起来香味差不多,就是汤的颜色深了些。裴玉翠朝众人羞涩地笑了笑,心里涌起甜蜜幸福感,阿沣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你们啊,这么晚了还要为我送汤过来。”裴玉翠腼腆地朝众人说一声谢,端起小瓷盅往嘴边送去。 就在盅口与嘴唇接触的刹那,她端着瓷盅的手,突然一痛一抖,“哐当!”瓷盅碎成片,汤水泼了一地。 珍公公瞧得清楚,脸色立变,立即抬头往上看去,喝道:“谁?!” 瓦片上微露一丝空隙,屋顶上渺无声息。“把地上收拾干净了回去。”珍公公一声吩咐,人已跃窗而出,身手竟是十分矫健。 裴玉翠一脸迷惘地看着这一切,两名宫女拿来扫帚扫拾地上碎片,人家这么晚送来,她却端洒了,觉得很过意不去,忙上前道:“让我来吧,都是我不好,手突然抽痛没端稳。麻烦你们回去跟阿沣说一声,翠儿粗心,把这么好的汤水给浪费了。” 两名宫女互相看看对方,其中一个道:“裴姑娘,你是客人,这些小事我们来做就好。” “可是。。。”裴玉翠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两名宫女利索地打扫干净,和其余宫女离开了雨园。 “哎!我真是笨,那么好的汤,我怎么就端不稳呢?”裴玉翠关好房门,一脸懊恼地自责。 珍公公跃出庭院,急速扫眼屋顶,一道黑影疾速而去,他纵身一掠,追了上去。 夜黑,天飘着细雨迷蒙,对方一件黑披风向后飞扬,无法瞧得清身形,珍公公唯有加速,奋力赶追。对方忽然回头,却是从头包到脖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似是有意戏弄他,对方突然如离弦之箭,一个眨眼飞掠数十丈远,停下来,等他追得差不多时,又突然间极速飞离,毫不费力般,那轻功已臻炉火纯青境界。 珍公公微有气喘,举目四望周围,惊觉竟已追至城墙内外边缘。眼看对方逐渐远离视线,轻功不及的他,只好悻悻然回头,返回皇宫。心中暗忖:难道太子并非表面简单,私底下竟培养了一批江湖高手? “皇上,奴才未办妥此事,请皇上降罪。”珍公公一身衣衫湿尽,低头下跪道。 宗正帝眉头一挑,珍公公办事向来稳当利索迅速,从未差错。面色一沉道:“怎么回事?” 给读者的话: 周末麻雀耍去了。今天麻雀加更。 119.都不得罪 “这不可能是沣儿的人。”宗正帝否定了珍公公的推测,沣儿十多年在宫外生活,他的暗卫一直暗中进行保护,沣儿的举动,可说都在他眼皮底下。 “皇上,一个普通山野女子,手无寸铁之力,若非太子殿下有人,奴才想不出谁会出手相助。奴才看那人轻功已达极致境界,放眼这天下轻功能众者多,达到此境界的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绝不可能是沣儿,必定另有他人。”宗正帝依然否定怀疑太子嫌疑,“珍公公,夜太深了,你且下去歇息吧。这件事,朕需要好好捋捋。” “是,皇上,还请皇上保重龙体。”珍公公看向皇上,眼里充满担忧之色,应声退下。 一大早,东宫的人便过来沁瑞宫要见太子妃,小可说:“太子妃还没起床。可是太子殿下有请?” 那太监点头又摇头,支吾着说要亲自见到太子妃。小可便说:“那你在这坐等吧。”给他端来一杯茶,为太子妃起床做准备去了。 明惜惜在做梦呢,梦见寒城的樱花开得烂漫迷人,一个小小孩儿颠着飞快的小步在院子里追着小兔跑,娘亲坐在长椅上,温柔地笑看着,她坐在矮墙上,拎着一串紫色葡萄朝小小孩儿摇晃。 “姐姐,给我。”清脆的声音嫩嫩地充满可爱,小小孩儿跑到矮墙上,朝上跳跃着小脚,小手高高举起,仰起的小脸一半像娘亲,一半像爸爸,眼睛亮晶晶地,好像手中的葡萄惹人喜爱。 “再多叫几声姐姐,全部给你。”曾经她是大人眼中的可爱玩具,如今多了这个小不点,她的玩具地位自然让贤,每天逗弄一下他成了必不可少的乐趣。 小小孩儿总是会乖乖地笑着喊她:“姐姐,姐姐。。。” “惜惜太子妃,惜惜太子妃。。。” “唔。。。呵呵,好啦,全部给你,要先给娘亲吃哦。” 惬意地翻个身,明惜惜幸福地笑出声,带着几分慵懒格外迷人。 惜惜太子妃在做美梦呢。小可无奈,只好伸手拍拍她肩膀,稍稍提高音量叫道:“惜惜太子妃,快醒醒啊。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都找您呢。” 此时的明惜惜一半意识处于神游状态,一半处于渐渐清醒中,恍恍惚惚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意识一下拉近,伸手揉揉眼睛,嘟哝着:“谁要找我?打扰人家做梦,讨厌!” 小可哭笑不得,只好大声说道:“惜惜太子妃,是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都在找您。” “什么?都找我?”明惜惜的意识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一把撩开被子坐起,满脸迷惑地说,“什么时候的事?” 小可道:“是今天早上,太子殿下的人来得最早,如今还在外面坐等呢。接着是皇后娘娘的人过来,请惜惜太子妃过去。刚刚不久,皇上派人过来,请惜惜太子妃去御书房。” “额。这么奇怪,我分身乏术呀。”明惜惜懵懵然地抓抓头发,起床让小可给她更衣梳洗。 “小可,我先去哪边好?”看着铜镜里小可灵巧的手在头发上穿梭造型,动作仿若蝴蝶翩飞好看,明惜惜心里很是苦恼,貌似她做梦没多长呀,怎么今天睡得那么沉?嗯,肯定是昨夜喝了点酒,又跑得太远疲累所致。那个珍公公,真是深藏不露的大内高手,虽然轻功不及她,武功造诣上不可轻视呢。 小可为难道:“我也不知道该先去哪边为好?惜惜太子妃好像先去哪边都会得罪另外两方。” “就是呀,都凑一块来找我,是不是故意的啊?” 打理好头发,小春已端来洗脸水候着,明惜惜将整张脸浸入温水中,屏住呼吸几秒才离水,整个人感觉精神许多。梳洗完毕,小如端上早饭,见她吃得心不在焉,含笑道:“惜惜太子妃,我有个法子,不知可行否。” “小如你快讲。”明惜惜咬着肉汤包,赶紧催道。 小如道:“惜惜太子妃就躺床上,哪也不去见。” “你是说。。。让我装病?”明惜惜惊讶地问。 小如点头:“惜惜太子妃昨夜里喝高了,醒来头痛。” “好法子呀!小如你好聪明。”明惜惜赶紧三两下吃掉早饭,擦了嘴,脱掉外衣,散落头发跑回床上重新躺好。朝小如等三人眨眨眼:“我躺好了,剩下的你们负责。” 小如等人含笑点点头,转身出去了。顷刻,小可进来笑道:“惜惜太子妃,都打发走了。” “那我接下来就躺床上,哪都不能去了?”明惜惜掀开被子发愁地说。她还想着先去看望良哥,再继续出宫转悠呢。 小可道:“惜惜太子妃,你就消停一天,好好歇着,哪天皇上或是皇后娘娘知道你天天往宫外跑,会被责罚的。” “宫里除了美食,其他的都无聊,我不天天往外跑,会闷死的。” “惜惜太子妃可以作画消遣时间啊。”小可提议道。 “没灵感,没动力,没心情,不想画。” “惜惜太子妃,不好了,御医来了。”小春匆忙从外面进来说道。 “不是吧?谁派来的?”明惜惜赶紧躺下盖好被子,小可为她放下帐帘,她好端端地没病没痛,一诊断准会露陷,怎办是好? “是皇上派来的。”小春话一落停,御医提着小药箱在小如带领下走进来,放下药箱躬身施礼道:“老夫于太医见过太子妃殿下。” “嗯,免礼了,于太医。”明惜惜有气无力地说道。 “太子妃殿下,请伸平右手。”于太医说着,在桌旁坐下,取出一根细长红线,让小可拉去给明惜惜拿着。 古人的拉线号脉啊,明惜惜总算见识到,为了不露陷,她运用内力故意使体内气流时快时慢来影响脉搏正常跳动。 一盏茶功夫,只听于太医吩咐小可收回红线,对明惜惜道:“太子妃殿下身体无大碍,老夫开些药方调理一下,身体阴阳即恢复平衡状态。” “多谢于太医。”明惜惜弱弱地说道。心里却是惊奇极了,就凭一根红线,居然能把出她的身体阴阳不平衡,中医果然是神奇。 于太医走后没多久,太子殿下的人再次过来求见,明惜惜猜测或许是幕沣有重要的话通传,对小可道:“你让他进来吧。” 小可应声出去,带进来一个年轻太监。他远远地跪叩道:“奴才保林见过太子妃。” “保林是吧?什么事情?”明惜惜隔着帐帘打量太监一眼说道。 保林看看小可,欲言又止。小可适时道:“惜惜太子妃,我到外面候着。” 看小可出去了,保林上前几步,从怀中取出折叠好的信笺,递到床前道:“太子妃殿下,这是太子殿下亲笔信。奴才告退。” 120.明妃找茬(加更) “等等。”明惜惜忙喊住保林,打开信笺迅速看完,是幕沣不放心裴玉翠,请她暗中给予保护。略一沉吟,对保林道:“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母子已保,后果未卜,让他务必求见皇上。” “是,太子妃殿下,奴才告退。”保林退到门口,转身离去。 “小可,皇后娘娘的人可有说什么事?”明惜惜把小可叫进来问道。 “我问了,对方没说。”小可答道。明惜惜问道:“皇上那边呢?” “贵德公公也没说。”小可回答。 “额,你去忙吧。”明惜惜撩起帐帘,自个穿上外衣,坐到铜镜前梳挽头发,两手臂抬得发酸也没弄出个像样的发型来。丧气地打开抽屉打算找根绳子扎马尾巴,忽听有人在笑:“五妹也有笨手笨脚的一天,哈哈,我好开心。” 不用转头看也知道这把声音是谁的,明惜惜一把梳子飞过去:“开心你个头,有本事你也弄个漂亮发型给我看看。” 幕昀一把接住梳子,慢悠悠地从窗台跳下,神情十分自得,“我若弄出个漂亮发型给你,是不是减免我剩下的两天?” “你若是能做到,我可以考虑。”明惜惜把手一伸,“梳子给我。” 幕昀却直接走到她身后,瞟眼铜镜里的天使面容,只手抚上瀑云般的美丽长发,如缎子般感觉十分美好。轻摞一把长发,十分顺滑柔软富有悬垂感。 “不是可以考虑,是直接减免。”幕昀忽然轻笑,“五妹发质非常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什么是巧夺天工。” “你行吗?”明惜惜狐疑地说。幕昀食指落下在她头顶上轻敲一记,“给我一点时间,马上证明给你看到。” “好吧,相信你一回。”明惜惜把抽屉里的发饰全部拿出放在桌面,好奇幕昀平日没个正经,居然会对做发型感兴趣,“幕昀,你不会是每天都忙着给你那群莺莺燕燕做头发吧?” “咳咳”,闻言,幕昀干咳两声,装懵道:“什么莺莺燕燕?我可是快乐的单身汉。” “嘻嘻,你装吧,你府上几十个女人,蓝莲城都传遍了,我又不是聋子。”明惜惜夸张地说道。 幕昀紧张地问:“真传遍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懂不?”明惜惜心里暗笑,吓唬一下他就当真,好玩。“幕昀,你要给我做什么发型?” “一会不就看到了?”幕昀答道,双手十分灵活利索,丝毫不比小可的巧手逊色。片刻功夫,明惜惜的头上出现一个飘逸华美的飞仙发髻,以笄簪固定发髻,以雪白珠花妆点发髻高部,下端佩上花蔓状的粉色珠玉饰品,两根粉色丝带在后面若隐若现地飘动。 幕昀退后两步看了看,目光落在她耳垂上,“五妹,你把耳环换掉,换成这个。”说着他从中挑出一对镶嵌有粉色水晶的绣花耳坠。 “额。”明惜惜依言换上,细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飞仙发髻非常适合她,一身飘逸高雅的脱尘气质被衬得更加完美无瑕。配上一身柔白色玉兰抹胸宫装,整个人就像是天女下凡,美得让人不敢呼吸。 幕昀一时有些失神,那天在酒楼重聚,五妹就像一个小精灵带着一身绝世容颜出现大家眼前。 眼前的五妹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不施粉黛依然华容光照,神采逼人。 明惜惜站起身转个圈,感觉很不错,笑道:“幕昀,你都可以去做个高级造型师了。不错不错。呵呵!我出去让小可她们瞧瞧。” “哎,五妹,我的两天减免了啊。”幕昀在后面大声说道。低头瞧瞧自己双手,高级造型师?谁家女子愿意抛头露面让个男人拨弄头发?会被眼光杀死,口水淹死的。五妹真是天真可爱不减当年啊。 “惜惜太子妃今天好美!”小可等人围着明惜惜惊叹,惊艳,公主、娘娘们也有做过飞仙发髻,都很好看,可现在有了惜惜太子妃的对照,那些好看就成了一种普通。 “呵呵,沁瑞宫里原来养着一群马屁精啊,真不巧,让本宫都看了听了去。” 只见明妃一身紫红色宫装,带着四名宫女两名太监十分妖娆地走进来,神情十分傲慢。 明惜惜一看是她,对小可等人笑道:“大人物来了,沁瑞宫的人都是有礼貌的孩子,去请安吧。” 小可等人忙转身朝明妃福身施礼道:“明妃娘娘吉祥。” “惜儿见过明妃娘娘。”明惜惜最后上来点个头,微笑。 明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十分嫉妒,脸上似笑非笑道:“原来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那日怎不早说呢?害本宫还以为从哪里窜出来个野丫头,带着个莽夫不要命地在皇宫里四处蹦跶。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打扮,倒是有点像主子的样。哎,明姑娘命好啊,六岁就当太子妃,当了十年,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熬成大人,却又不是太子的心头所爱,人生悲哀莫过于此,明姑娘,本宫很是同情你啊。” 小可等人变了脸色,太子妃不发言,他们也不敢轻易开口。 明惜惜露齿一笑,十分甜美可爱:“明妃娘娘不辞辛劳跑过来教导惜儿,真是让人感动。惜儿非常理解明妃娘娘这个举动,别人十多岁就当上娘娘,明妃却是二十大几才逮着个机会进宫,四处搞亲民活动,又是送礼又是收买的,好不容易坐上四妃之末明妃之位,真不容易呀!其实做人不要太贪心,更不要太嚣狂,像明妃娘娘这样就很好。” 太子妃这话七拐八拐地把明妃娘娘的劣迹给囊括了,小可等人闭紧嘴巴,想笑不敢笑。 明妃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面露凶狠之色:“明惜惜,你用不着踩别人来得瑟自己,我可是正正堂堂的明妃,皇上最爱的女人。你呢?你是什么?不过是个钦定太子妃,能不能拜成堂坐稳太子妃位置,还是个未知数,你就省省心,多求神保佑自己吧!” 明惜惜笑得更加灿烂了:“明妃娘娘天天涂脂抹粉,把脸皮给抹得比猪皮还厚。为什么我听那么多人说,皇上最爱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呢?唉,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不然走到哪里都会闹笑话。”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给我掌嘴!”明妃娘娘恼怒地喝令带来的手下,小可立即高声斥道:“这里是沁瑞宫,由不得你们乱撒泼!” “好啊,一个小小宫女也顶撞主子,给我连她一起打!”明妃退后两步,身后的宫女太监便如狼扑虎般涌上去。 给读者的话: 为方便和读友沟通,麻雀斗胆,给大家公布一个小太妃群号:96367316.敲门砖:小太妃书中任意人名。 121今天不许拆头发 “保护太子妃!”这还了得?都欺负到门口来了,退缩是王八!小可小春等人立即蜂拥而上。 扯衣服、揪头发、掐脸蛋、踩对方的脚面。。。明惜惜扶额那叫一个汗颜! 明妃绕过混乱场面,一脸狰狞地笑着朝明惜惜走去,“你的侍卫呢?叫他出来啊,叫他出来保护你啊!没有了是吧?小贱人!” 明惜惜知道幕昀躲在柱子后面看热闹,她一脸柔弱地往后退,就在明妃展开老鹰扑小鸡的瞬间,一道身影横在明惜惜面前,一道风力扫来,明妃身不由己往后退着跑,啪,老鹰扑小鸡招式变成一个大字型贴上大地。 幕昀是乐见女人打架的,府上那帮女人一打架,他准会躲在树上或屋顶上看个热闹。可今天对象不一样,怎能让别人欺负五妹呢?还是他非常讨厌的曾小环,明妃娘娘。 混打中的两方人马霎时停下,披头乱发衣襟歪皱、大眼瞪小眼,说多狼狈有多狼狈。泓挽宫的宫女太监忙着去扶明妃,沁瑞宫的则跑到两位主子身边。 “小贱人,竟敢偷袭本宫,看本宫不。。。哎哟!痛死本宫了!”明妃嘴里骂骂咧咧,在宫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爬起,身畔一宫女弱弱道:“娘娘,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他算哪根葱?除了皇上,还没人能入本宫眼中。”明妃终于站稳当,抬眼看过去,一脸的愤怒在瞬间转化为吃惊,随即转头就给宫女一巴掌:“混账东西,怎么不早跟本宫说?” 那宫女十分委屈,嚅喏着嘴唇不敢出声。明惜惜见状突然高声喊道:“打下属的主子不是好主子,打下属的主子是头猪!你们愿跟一头猪,还是愿跟一个贤明有爱的主子?” 泓挽宫的宫女和太监一时愣住没反应,主子脾气不好,经常拿他们出气,逆来顺受惯了,谁让他们是奴才呢?主子脾气不好,但是皇上最宠的妃子,跟着受宠的主子,怎么着也比跟不受宠的主子强多了。这么一想,泓挽宫的太监宫女们马上摇摇头,一个个退缩到明妃身后去。 明妃万分得意地冷笑道:“明惜惜,你做人很失败啊,他们都是我的人,吃我的住我的拿我的,你以为就凭两句话能挖走他们?”转回头恶狠狠地扫视众奴道,“谁想到沁瑞宫,本宫先折断他的手脚!” “奴才/奴婢愿效忠娘娘。”一干太监宫女慌忙下跪说道。 明惜惜不齿道:“他们是被逼无奈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曾小环你不要脸,不要脸的女人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明妃的脸色霎时变了,这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啊!阴沉沉扫过幕昀,明妃强忍着一肚子怒火,两眼怨恨看向明惜惜,“小贱人,本宫要你为刚才那句话付出代价!走!” “明妃,他日五妹若是少一根汗毛,休怪本王无情!”幕昀冷冷说道。 明妃的身子顿了顿,脸上飘过一丝不屑,尔后一言不发带着众奴离开。三皇子算什么东西?皇上除了太子和四公主,并不厚爱其他子女,太子长期在宫外,根本不适应宫内生活。她的目的,便是怀上龙种,诞下龙子,母凭子贵扫平后宫。但是啊但是,自从流产后她怎么也怀不上,对那幕后黑手,她不得不忌惮几分,谁让她没有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呢。 明惜惜倒是对幕昀的义气感到意外,从小到大,这家伙除了爱和她抬杠,貌似没做过什么好事。探究的目光在那张带着三分邪魅的俊美脸庞上扫描,“幕昀,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表示今后你也做惜儿的侍卫?” “切,做你侍卫?你想得美。”幕昀被她扫描得浑身不自在,转身走开,他只是不想看到五妹被外人欺负,谁说他要保护她了? 走了几步,忽然又转回头,邪魅中带上两分霸道,“五妹,今天不许拆头发。不然我不敢保证你的秘密人人都知道。” “臭幕昀,威胁我?”明惜惜气恼地一顿脚,小可等人八卦地围过来问:“惜惜太子妃,你有什么秘密?” 明惜惜瞧瞧众人凌乱形象,拉长脸道:“告诉你们还是秘密吗?难看死了,回去整理整理。” 却说幕沣收到保林带回来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他不顾宫女太监阻拦,冲到大门又被守在外面的统领军兵给拦住,心急如焚的他突然趁对方不注意,一把夺过长刀,护在胸前一步步道:“你们别过来,我要见父皇,谁阻拦我砍谁!” 几名军兵不敢妄动,生怕一个闪失给伤了太子,只好任由他去找皇上。于是幕沣就提着这把夺过来的长刀,一路通行无阻地找到御书房。看见他手中的长刀,守在门外的贵德和珍公公惊得瞪大眼睛,珍公公忙转身进去禀报。 “皇上,太子提着一把长刀冲过来了。” “什么?”宗正帝闻言一惊,忙放下奏折,起身离开座位,便听外面传来贵德的劝声和太子火急火燎的声音。 宗正帝眉头一皱:“让他进来。” “是,皇上。”珍公公忙出去,对幕沣道,“太子殿下,皇上让您进去。太子殿下手上的刀,请交给奴才保管。” 幕沣递到一半又缩回去,冷冷道:“这刀还借我一用,珍公公放心,里面的人是我父皇,我只是找父皇好好谈谈。” “沣儿,进来吧。”宗正重新坐回椅子上,心中已明白沣儿为何事而来,心中的疑团也随之扩大。在皇宫来去自如,说明对方熟悉皇宫。那黑衣人,到底何许人也? 幕沣提着长刀走进去,扑通跪下恳求道:“父皇,沣儿恳请父皇放过翠儿母子!” 宗正帝倾身要扶起儿子被拒绝,“父皇,沣儿认识翠儿六七年之久,早已感情深厚不可分割。翠儿为人善良淳朴,心性单纯,沣儿和她在一起才会感受到快乐幸福。父皇,您忘了曾经对沣儿说过,肯站在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便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她。这些年来,沣儿一个人的生活,全赖有翠儿出现和陪伴,在沣儿心中,翠儿就是此生的知己良伴,值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守护的爱人!” 给读者的话: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各位。继续公布小太妃群号:96367316,敲门砖:书中任意名字。 122.环境改变一个人 宗正帝不悦地厉声道:“沣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贵为一国太子,将来要面对的是整个汤宋国!你迷恋一个山野女子,置自身使命而不顾,你如何对得起汤宋国子民对幕家皇朝的拥护?身为皇家人,注定要有所牺牲。沣儿,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举止粗俗胸无点墨的女人,你需要一个聪慧富有才识、又能对你不离不弃的女人,她既是你的终身伴侣,也是你背后的得力助手,这样的女人,才配得起与你并肩睨望天下。” 幕沣低下头,不语。半响,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宗正帝道:“父皇,沣儿明白您的心意和苦心。这多年来,沣儿在宫外平静生活,早已习惯并喜欢上这样无忧虑的生活。沣儿也曾经反复想了很多,与世无争的日子,更适合沣儿。所以,沣儿恳请父皇放过翠儿母子,也请父皇成全沣儿和翠儿的婚事。” “沣儿,你、你真是顽石不化!”宗正帝气得直喘气,一脸痛心疾首,他苦心经营步步维护,到头来却令他大为光火,他最疼爱的孩子,为什么就没有半点野心? 幕沣满怀内疚地道:“父皇,是沣儿令您失望了。还请父皇成全孩儿心愿。” “沣儿,我送你到外面,不是让你去做山野樵夫,你带去那么多书籍,你都看了多少?了解多少?我派最好的允太傅跟随你,目的就是辅佐你左右,使你身在其外,仍可对当前局势变化了然于胸。我在宫里精心栽培死忠军卫,通过各种手段削减打压皇后势力,为的就是将来你回朝登基,接任父皇大业,继续巩固汤宋江山,并替父皇完成心中伟业。为父的苦心,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吗?” 宗正帝说罢,眼里竟氤氲起水雾,神情极是沧然,幕沣心生羞愧内疚,为父皇所动容。带去的书籍,他一一阅读过,允太傅的辅导,他虚心听教,但这些,都不及心中对闲云野鹤的向往。从母后仙逝,到自己中毒,儿时的宫中生活,小心翼翼倍感压抑孤单,令他对那种不问世事的生活更是日趋喜爱,及至裴玉翠的出现,又带给他另一种鲜活的生命感,迷茫的明天突然变得清晰,他真正意识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回想及此,幕沣再次用坚定清澈的目光看着宗正帝,说道:“父皇的一片苦心,沣儿自知愧对,但沣儿心意已决。父皇,沣儿愿意舍弃太子之位,舍弃皇家身份。沣儿只恳求父皇,看在母后逝去多年的份上,成全沣儿和翠儿。” 宗正帝呆了,也怒了,他苦口婆心一番话,不但没让儿子醒悟,反让儿子走得更远。他拍案而起,怒容满面:“沣儿,你当真是执迷不悟!你知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想要气死父皇你才甘心?” 幕沣急道:“父皇息怒!孩儿绝无此意,孩儿胸无大志,一心向往平淡生活,只求父皇成全孩儿心愿!” 宗正帝更怒,大手一挥就要落到幕沣脸上,却硬生生在一寸之际给止住,他不再看幕沣,朝外喝令:“来人,把太子押下去!” 门外神速奔进来两名侍卫,幕沣提着长刀,看向宗正帝,眼里噙着泪水:“父皇,孩儿从未求过您任何事,只此一件,跪求父皇放过翠儿母子!任杀任剐愿听父皇发落!” “你、你这逆子!把太子押下大牢!”宗正帝气得浑身哆嗦,青筋暴起,眼里怒火横生。珍公公挥手一示意,两名侍卫上前对幕沣道:“太子殿下,多有得罪。” 幕沣突然手持长刀横在脖子上,喝斥道:“都别过来!不许过来!” “沣儿,你这是干什么?快快放下长刀!”宗正帝面色一变,慌忙阻止。幕沣含泪道:“父皇,孩儿不过是小小心愿,为何不能成全?孩儿无心政治,父皇为何苦苦相逼?让孩儿闲云野鹤之外,就这么难吗?若真如此,孩儿宁可追随母后而去!翠儿,阿沣对不住你!” 他最后一声凄厉至极,抬高长刀便要自刎,“沣儿不要!”宗正帝大惊失色,与两名侍卫同时扑上前去欲行阻止,珍公公眼疾手快,自袖中打出一粒弹子,正中幕沣手腕,“哐当”,长刀掉落地上,幕沣一怔,还想伸手去拾,珍公公欺身近前点其后穴,两名侍卫急忙把长刀拿走。 宗正帝上前抱住被点穴昏过去的幕沣,又惊怕又心酸:“傻孩子,你若轻生,教父皇日后如何面对你母后?” “皇上,太子殿下他。。。”珍公公在旁提醒道。宗正帝硬下心肠,把幕沣交给两名侍卫:“太子以下犯上,触逆皇上,把太子押下天门地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放行看望,违者格杀勿论!” “是,皇上。”两名侍卫心中惊异,忙抬起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一点都不像在押个犯人。 “皇上,那裴姑娘?”珍公公心中也为皇上此举惊异不已,天门地牢历来只关押罪大恶极特别重刑犯,那地方暗无天日,根本不是人呆的。太子这一次,真的是触怒了龙颜。 “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放行进入雨园。违者斩杀!”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吩咐严办。”珍公公躬身退下,走出御书房。 宗正帝瘫坐在龙椅上,眼神显得沉痛而迷茫,是他错了吗?让沣儿远离危险安全长大,却在不知不觉中,他彻底远离了朝廷,远离了自己的思想。脑海中,忽然响起允太傅及古惑子的话。 “皇上,幕沣大皇子心性宽厚淡泊,与世无争实属难得,亦令人担忧啊。”允太傅如是说道。 “此子若天子,凤神星移走。”古惑子给了十个字,言简意赅。 宗正帝不信,他答应过婉儿,无论如何保护好他们的沣儿,最为保障的法子,便是让沣儿成为太子,他日坐上皇位,但以沣儿个性,难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以当年凤神星出现后,他一直暗中寻找最佳太子妃人选。 因蔡子明当年所测凤神星出现升起之方位,恰好处于明府上空一带,故而他特别予以关注,三番两次见不到明家五小姐,令他产生好奇,更特别恳请蔡子明师徒暗中观察盯梢,及至得到古惑子一句话,他便一锤定音早早钦定明府五小姐为太子妃。 他多年来苦心经营,却惟独忘了一件事,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而人的思想,是自由的。 123.红颜知己,寸寸心 太子被押下天门地牢的消息,一日之间不胫而走,在皇宫各个角落悄悄地传,宫外的左右相府、将军府,亦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太子被押,非同小可,拥护太子的一方,可说是婉皇后在世时的拥护者,听闻后坐立不安,立即有人进宫要觐见皇上。反对太子的一方,则高兴地笑了。 慈咏宫里,韭皇后正在和娘家人商讨此事,已失势的国舅爷,韭天翅对此半信半疑:“妹妹,皇上向来心机深沉难测,太子突然被押天门地牢,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韭皇后道:“太子被押天门地牢是事实,据探回来的消息说,是太子不从皇上旨意,执意非裴玉翠不娶,且只愿娶妻一人,更以死威逼皇上。我与他夫妻多年,深知他最痛恨受人威胁,太子被押天门地牢,我相信。” 韭天翅嗤鼻道:“皇上那只老狐狸,他舍得弃掉幕沣?” 韭皇后神情微微一僵,皇上心里一直只装着一人,她当然知道,这么多年了,她从最初的花费心思博取宠爱,欲取代那女人的位置,终是失败告终,既然夫妻不能同心,才有她后来扩展势力强大自己,心底深处,她却一直倍感失落和心痛。 “大哥,你不要忘了,他是宗正帝。”韭皇后瞥眼国舅爷,喝掉剩下的半杯花茶,忽然轻轻一笑,“他把幕沣保护得太好,今天的结果,大概是他料想不到的吧,呵呵~!我倒是想看看,幕沣会是怎样一种死法。” 倾蓝宫里,容颜绝丽、气质高雅的蓝贵妃,怔怔望着高高宫墙上方的天空,脑子里却思忖着太子被押天门地牢的消息,与君相伴多年,最得恩宠时期她心里亦十分清楚,自己并非皇上心里最爱的女人。皇上有心,对她恩宠确有情意;皇上无心,只允许住下一人却不是她。 她是和亲公主身份,荣华富贵再如何厚重,都注定她的孩子无法得到最好,但她并不苛求,亦不奢望,自小生长帝王家,面对种种她早已厌倦看透,自从小歌儿被皇上封为康端王,她的心也放落了,自此潜心佛学,不再理问是非。 尔今,太子被押天门地牢,意味着一切皆会随时起变。而日前皇兄来信,晋绘国将派出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作为两国盟约友好的延续进行和亲,让她做个准备特别照应下。看着手中的信,蓝贵妃不由苦笑,又是和亲,不知是哪位公主如此幸运步她后尘? “娘娘,皇上来了。”宫女小小过来轻声禀报。 蓝贵妃拉回思绪,淡淡道:“去备皇上爱喝的苦丁茶来。” “是,娘娘。”小小应喏,退下去备茶。 蓝贵妃起身,回转,宗正帝已步入亭中,脸色不是很好。蓝贵妃微微福身,唇边一缕浅浅微笑:“臣妾见过皇上。” 宗正伸手扶她道:“爱妃平身。朕看爱妃坐着出神,在想什么呢?” 蓝贵妃道:“臣妾在眺望天上的白云。” 宗正帝不由失笑:“天上的白云有什么好看?爱妃不会告诉朕说眺望了老半天吧。” “呵呵,臣妾不至于痴云成梦。”蓝贵妃轻轻一笑,优雅如兰,“皇上,您知道白云为何一直在飘动吗?” 宗正帝更笑了,道:“那是风力的作用,爱妃今天怎么拿这小孩子的题来考朕?” 蓝贵妃微笑地看他一眼,道:“小孩子的题,蕴义不一样。若是无风,云朵永远处于一个位置,云朵形状亦不会发生变化。若是无争斗、无私心、无野心,天下君臣民皆安居和睦,快乐撒满人间大地。风动,物动变呀,皇上。” “皇上,娘娘,苦丁茶已泡好。”小小端上来一壶苦丁茶,尔后自动退下。 蓝贵妃起身为宗正帝斟上茶,苦丁茶独特的清新苦涩气味淡淡萦绕笔尖。宗正帝端起呷一口,道:“味道淡了点。” “臣妾特意吩咐泡淡些的。”蓝贵妃柔婉含笑道,“泡茶之道,过浓过淡皆不宜,苦丁茶可令人去火除湿,神脑清明,吞咽之后回馈一缕淡淡甘甜,过苦则那一缕甘甜不足弥补。皇上,臣妾可说得有理?” 宗正帝静静注视她片刻,不语,然脸色已有所缓和,眼中凝重之色渐渐散开,眼前的女子,或许是在婉儿之后,真正懂得他的人了。只是。。。 他轻轻握过蓝贵妃的手,目光真挚而温声道:“知我者,唯倾儿也。” 蓝贵妃柔情一笑,如月色下风荷冉冉,静静绽放。皇上对她有爱,却不是全部。心头微酸,作为帝王之妃,又能奢求什么? “倾儿,陪朕走走。”宗正帝牵着她,起身步出亭子,走入花廊走道。 这一条花廊走道,开的不是名贵之花,只是些乡野间常见的牵牛花藤,花藤虽平实不起眼,放在倾蓝宫却凸显一种清新动人之感,与周围的名贵花卉和谐,丝毫不觉它卑微低下。 “倾儿,是不是朕害了沣儿?” “任何事物,过度皆弊大于利,可人世间的情,谁又能时时刻刻掌握得恰到好处呢?皇上那么做,皆出于对沣儿的怜爱有加,是一种父子之情的流露。” “可朕今天才发现,朕的爱护,远远过度,沣儿他,早已不在这条轨道上行走。” 宗正帝苦笑,神情无奈而苦恼,把沣儿押入重牢,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走到这步,他已无暇去在意沣儿是否领会他的用心,他只在意沣儿的生命安全。 蓝贵妃停下脚步,静静凝望宗正帝道:“皇上,恕臣妾直言,沣儿若为君王,必定仁慈宽厚,推行怀仁柔策,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但是,正因为沣儿太过仁慈宽厚,心机魄力略有欠缺,这会成为别人牵制沣儿的最大软肋。沣儿性情淡泊,随遇而安,更具备遁世仁者风骨。臣妾以为,后者更适合沣儿,也最能保护沣儿安全。只是。。。” “爱妃不必顾虑,在朕面前,你可以尽言。”宗正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 蓝贵妃微颔首,与君夫妻数十载,君待其心能到此种地步,也算是她的幸运。 “只是,沣儿的身份,皇上必须为其更换。” 124.你在乎,我不在乎 “爱妃何出此言?”宗正帝心里甚是惊异,蓝贵妃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确保沣儿安全,此乃唯一最有效法子。”蓝贵妃郑重地说道。 眼下,除了小歌儿,皇位之争剩余两人:幕昀和幕良。他日无论是谁继承皇位,那曾经做为太子的人,哪怕在乡野做个农夫,仍然逃离不了被暗杀的命运。改换身份,却可以保其性命无忧,静渡余生。 宗正帝凝视她良久,拥她入怀轻轻叹道:“倾儿,朕这后宫,只有你可以倾诉心里话。这几年,倾儿会否心里怪责朕?” 蓝贵妃静静依偎在爱人怀里,心里涌起淡淡的温馨。 正如宗正帝所言,知他者,唯倾儿也。她不是不知道,皇上这几年恩宠明妃的目地,作为帝王的妃子,必须也只能忍受诸此种种。所以,她从没怪责过皇上。完全霸据皇上的心,不可能亦不现实,她早已学会将自己放在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位置。能做他的倾听者,也是一种幸福。 “皇上,臣妾都明白的。不管皇上做什么,臣妾都愿意陪在你的身边。” 客记酒楼某包厢,明修磊少见的一脸阴郁愁云,家中的变故结果,在他意料之外,二姨娘终是离开不知去向,父亲以身体抱恙为由告假,已三日不上朝,亦不踏出房门半步,娘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唯有见到他流泪哭诉。他不知如何安慰娘,唯有跑来酒楼喝闷酒。 谈均忧心地上三楼,走进尽头那间房,对明修浩道:“少主,老爷终日关在房中不出门,在下不太放心。” 明修浩抬眼睨他,淡声道:“你随时可以回去看他。也顺便替我带声问候。” “少主,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还是不能放下吗?”谈均略带无奈地说道。 明修浩半边嘴角微微一扯,冷嗤道:“这是两码事。他为官有道,做人无道,这些是他应尝的苦果,怨不得别人。” 谈均无言,心底深深叹口气,转身离开。 明修浩静坐良久,缓缓摘下半边面具,手,轻轻抚上那片凹凸不平,二十年了,这毁容之悲,一直是萦绕他心头的魔鬼,每每午夜梦回,他总会被那噩梦惊醒不愿回忆的过去,娘亲的惨死,更令他心头种下无法消弭的恨与痛。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找不到线索追查凶手,曾经他也像惜儿那样,盼着自己快快长大,等他长大了,岁月的流逝,也将那场灾难的痕迹给冲刷得找不到半点影迹。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放弃,只是随着希望越来越渺茫,渺茫得看不到一丁星火,他的心,也不断地往下沉。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楼下那包厢传来,明修浩走到窗前,隔着纱帘看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四哥,别喝了,你还要上班呢。”明惜惜夺过酒杯和酒坛,倒过醒酒茶给明修磊,“就为这点破事儿你也学人家千杯不醉,你以为你是酒仙呀?” “我不喝茶,给我酒。”明修磊喝得满脸通红,嘴里全是酒气,他没喝醉,只是想借此发泄一下抑郁心情。 “其实你很在乎那个爹对不对?”明惜惜干脆把醒酒茶全倒入酒坛中,用力摇晃几下,放到明修磊面前,“喝吧,这个绝对有酒。” 明修磊气得直翻白眼,好端端的酒,就这么被五妹糟蹋了。“他是爹,我怎么会不在乎?我娘难过,我怎么会不在乎?五妹,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我很高兴,因为当年谋害我和娘亲的小三,终于滚蛋了!我如果说不高兴,那我不是很虚伪?”明惜惜直视他喝得通红的眼睛,直言不讳。 明修磊呆了呆,道:“可是爹很无辜,你就不能回去看看他?” “他无辜?四哥这话真好笑。”明惜惜嗤笑一声道,“男人三妻四妾在这里很正常是不是?他纳妾就纳妾,为什么要抛妻弃女?为什么任由小三胡作非为?就因为我娘没给他生个儿子,就因为小三媚功了得,小三的女儿是块宝,正妻的女儿是根草,这是什么道理?他身为正一品丞相,满朝文官之首,却不顾伦理道德做出这样丧天良的事,你还让我回去看看他?他若是做到负荆请罪向我娘磕头道歉,我会原谅他。否则,一切免谈。” “五妹。。。”明修磊想劝说又无从开口,抱住酒坛就猛灌,明惜惜也不管他倚在窗前看着他喝,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窗外上方掠去,她记得,她在那个房间见过大哥。明府变故,大哥为何也不回去看望那个爹?大哥未完的话,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她低头往楼下的大街望去,人来车往很是热闹。忽然,她的视线停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站在云来茶馆门口看了看招牌,走进茶馆。 “四哥,我去去就来。”明惜惜赶紧跑出包厢,噔噔噔下楼去,跑到对面的云来茶馆门口,迈开大步走进去。 “小二,来壶白茶。”快速扫视一眼,明惜惜走到那道士的邻座坐下,放粗嗓子对小二喊道。 “来咧,公子,本店目前没有白茶。公子可以选择喝别的。”伙计的目光一落在客人脸上,便有种移不开的感觉,他跑堂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俊美得不像话的客人,譬如眼前这位小公子。 明惜惜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视线落在邻座那壶茶上,“小二,那位道长喝的什么茶?” “哦,那位道长喝的是毛尖茶。”小二看一眼回答道。明惜惜一脸好奇地问:“毛尖茶好喝吗?” 小二瞧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笑:“这个,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小的不好说啊。” “额,你稍等下,我问问道长大叔去。”明惜惜说完便屁股挪窝,坐到那位道长旁边,好奇地瞟眼他杯里的茶,“请问道长,您这毛尖茶的味道好不好喝?” 那道长侧眸看看她,含笑道:“公子不妨先喝一杯尝尝。” 125.终于遇上正牌的(1加更) 明惜惜高兴道:“道长您不介意吗?”对方一脸慈眉善目:“不介意。” “噢。那我不客气啦。”明惜惜取过茶杯,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砸吧下嘴,说道:“有点甜甜地,好像还不错哦。道长,这一壶茶好多,您喝得完嘛?” “喝不完。”道长回答。明惜惜眼睛一亮,嘴角飞扬露出顽皮可爱的笑容,凑近人家压低声音道:“道长,我有个好建议,我跟您共喝一壶茶,茶钱一人一半,您觉得怎样?” 道长眼里带着笑意:“这主意不错。”明惜惜马上转身对小二甜甜一笑:“小二,不好意思,道长请我喝茶了。下次我带朋友过来光顾。” “哦,呵呵没关系,公子和道长慢用。”小二对着这么一张天使般的小脸,不但没生气反而心情很不错地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道长,自我介绍下,我叫阿西,请问道长名号如何称呼?来自何处?”明惜惜喝着茶,跟人家套起了热乎。 “阿西公子,贫道明月,来自灌云道观。”道长回答。 明惜惜一愣,明月道长?!她每次出宫,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明月道长,每次一看见有道士出现,只要觉得有一分相像,她准会找各种理由去套近乎,但是每一次遇到的都是不是明月道长。 明惜惜不由地将对方上下打量一番,不像,越看越不像。质疑地问:“您真叫明月道长?您真来自灌云道观?” “明月的确是贫道称号,贫道的确来自灌云道观。”明月道长答道,觉得这个小公子有些奇怪。 “恕我冒昧,灌云道观里叫明月的道长,是不是很多?”明惜惜问道,心里嘀咕:难道灌云道观有两个名字相同的道士? 明月道长道:“不然。每一处道观,皆有法号用字排序,不会有重复。同一所道观里的人名,更加不会相同。” “好奇怪哦?”明惜惜一脸不可置信,这两个明月道长,必有一个是假冒伪劣。 “呵呵,阿西公子似乎话中有话?”明月道长这会细看对方,但觉其姿倾城绝色,世间罕见。目光移至脖下,不禁微微一笑。 “嘿嘿,明月道长可认识右相府的人?”明惜惜不答反问,明月道长摇头道:“素不相识。阿西公子何有此问?” “额,明月道长,请恕我再次唐突,若是也有人叫明月道长,也来自灌云道观,您看会不会可能是您的孪生兄弟?” 明月道长听罢笑容收敛,语气严肃起来:“阿西公子不可拿此开玩笑。” 明惜惜一双深幽而又天真的眼眸盯着人家看了片刻,说道:“明月道长可有能证明是灌云道观的其他身份标识?” “阿西公子是在怀疑贫道是假冒的?”明月道长慈和的面容抹上不悦之色。 “说实话,是有怀疑,因为之前有一个明月道长,也是来自灌云道观。”明惜惜直言道,目光察着对方表情捕捉细微变化。 明月道长面现讶异之色:“那道人在何处?贫道可当阿西公子的面与其对质明白。” “我也在满世界地找他呢。”明惜惜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指指自己道,“明月道长,你看看我,是不是小灾星命格?克父克所有亲人?” 明月道长见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甚是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道:“阿西公子,贫道五年前便已收山,不再与人看命相。” “那今天就算是为了洗清你的被冤屈嫌疑成分,破例一次,我的八字,也不是随便透露给人知道的哦。”明惜惜小脸一抬,有点小得瑟地说道。 “抱歉,贫道不知阿西公子在说什么?贫道还有事情,先告辞一步。”明月道长微有不悦,起身离去。 明惜惜大叫:“喂,你的一半茶钱还没付!” “砰”,几枚碎银飞落桌面上,明月道长的身影已离开十来丈远。明惜惜一看连她那份也付了,喊一声小二结账,人已溜出茶馆大门外。 “明月道长,你跑那么快干嘛?是不是做贼心虚呀?”对方简直是用飘的方式行走,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竟没撞碰一人,明惜惜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心里不禁佩服对方轻功十分了得。 明月道长暗暗惊异,这小公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竟能紧跟他后脚不脱半步,江湖上真真是后浪推前浪,倍有新人出啊。他有意甩之,对方轻易跟上,距离不足一丈远,走出繁闹街市,明月道长再次提速,明惜惜一声轻笑,紧随而上,未几便与对方并肩同行。 “阿西公子是少年英雄,贫道佩服。”明月道长偶一侧眸,瞥见其唇边跳跃的顽皮可爱,不由呵呵一笑,对这小公子心生好感。 “明月道长过谦啦,我们比一比吧,谁最先到达城外灵山寺门口为胜出,输者要帮胜出者一个小忙。” “呵呵,贫道就与阿西公子做个比试。”明月道长只觉这阿西公子音如天籁,吐气如兰,一身绝世姿容赏心悦目至极,看穿其身份亦不点破。 “好,一二三,开始!”明惜惜一声令下,两人顿如离弦之箭,路上行人只觉身边闪过两团东西,还没瞧清楚已不见踪影。 明惜惜的救命风火轮此时得到淋漓尽致发挥,脚下如同踩了两团霹雳火球,所掠之处但见两点红光,呼呼两下就奔到明月道长前头去了,明月道长使劲追啊追居然没法超越,心下大惊,这哪里是轻功,这分明是妖功嘛! 明惜惜气定神闲地坐在灵山寺山门口的台阶上,嘴里叼着一片嫩叶,非常得瑟地看着远远奔来的明月道长,拿掉嫩叶促狭地笑道:“你输了哦,根据赌约,你欠我一个小小人情。” 明月道长瞧着他的得瑟劲儿,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擦擦额上汗道:“只要不超出贫道能力范围,贫道说话算数。” “好,那我们往回走吧。”说完做好往前冲的姿势就要展开救命风火轮,明月道长忙道:“阿西公子且慢。不知要贫道帮什么忙?” “去到你就知道了。”明惜惜话音落地,人已飘出十来丈远,但听她带笑声音如仙乐般传来:“明月道长,回头我请你吃斋去。” 给读者的话: 加更啦加更啦!读友们,请送出你们手中的免费金砖和票票吧!麻雀跪求跪求~~~ 126.洗刷清白,无地自容(2加更) 明府。明月道长惊诧地看向这富贵厚重的牌匾、富有气势的大门,疑惑道:“阿西公子,你带我到这来,是什么意思?” 明惜惜神秘一笑道:“跟我来,一会你就明白。” 上前对守卫两人道:“我是五小姐,请开门。” 两名守卫疑惑地将她上下打量一遍,面容是很相似,可怎么是一身男子妆扮呢?明惜惜无奈道:“我女扮男装行不行?再不开门我用踢的。” “别别,小的马上就开门。”两名守卫赶紧去打开大门放行。 奈春巧来回端了两次饭菜去书房,均被拒绝门外不得进入,正唉声叹气地往回走,忽见红儿匆匆过来向她禀报:“三夫人,五小姐回来了。” 奈春巧面色一白,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抖,“她回来做什么?” 红儿道:“五小姐这次只带了一位道长回来,没有其他随从跟着。” 奈春巧把托盘递给红儿:“你先端下去放着,一个时辰后再热一热,端给老爷。” “是,三夫人。”红儿接过托盘下去了。 奈春巧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心绪不安,当年的她,也是在花了大笔银两后,有去无回,没人回来给她报个信儿结果如何,三年后明惜惜回来,她即知当年刺杀失败。那天,她躲在大门外偷看偷听,明惜惜没提她半个字眼,当时她觉得侥幸,过后细细回想觉得不对头,既然当年官伊尔雇佣的杀手失败被捉供出主使人,那她雇佣的杀手是不是也被抓并供出了她? 宝贝儿子向来跟明惜惜感情笃好,会否是看在儿子份上,而放她一马?奈春巧自然希望是后一种可能。但现在明惜惜突然带着个道士回来,她的心便又开始惊吓不安,或许是做贼心虚之故,她总觉得此次明惜惜回来是针对自己而来。躲起来,避而不见,奈春巧这么想着,便赶紧往宜居院跑。 明惜惜才走上通往书房的路径,眼角瞥见一抹匆忙身影,那拐弯后面是通往宜居院的路,不禁微微一笑,是小四啊。她回头对明月道长道:“前面就是我爹的书房。” 这一路上,她已将当年事情始末告知明月道长,从言行举止及所露的绝顶轻功来看,明惜惜直觉此人才是真正的明月道长,之前的那个,是小三不知从哪找来的下三滥充数行骗。那天她没提这件事,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那个明月道长下落,没有人证物证,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她被冤屈了这么多年,总该平反了。不知那个爹等会又是什么表情呢? “笃笃笃”,明惜惜通过下人得知明万锦在书房关了几天,谁也不见,心道可能是没脸见人了,说不定连官都要辞了。哎,承受这样的打击,也够他受的。 “要我说多少遍?统统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明万锦在书房内声嘶力哑的咆哮,干干地像是许久没喝水的感觉。 明惜惜提高音量道:“是我,明惜惜。我给你把明月道长请来了。” 里面一阵沉默,继而,书房的门打开了,明万锦脸色枯槁,两眼无神,满下巴胡子拉渣地出现在眼前,明惜惜颇有点吃惊,居然打击成这样子?小三走了,可遗留下来的影响力依然存在呀。 明万锦扫掠过女儿,看向一身道袍的男子,尔后吐出一句话:“不是明月道长。走吧,别回来,别回来了。”他喃喃说着就要关门,明惜惜一把挡住,嘲讽道:“明大人,你连真假明月道长都分不清?真是太失败了。” “你说什么?”明万锦顿住门把上的手,神情十分迷惘。 明月道长上前抱拳施礼道:“明大人,贫道明月,来自灌云道观。此次前来,是为令千金澄清十三年前被冤屈之情。亦是还贫道一个清白。” “你们在说什么?”明万锦神情恍惚,感觉两个声音忽近忽远,眼前逐渐涣散,突然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当明万锦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费力地想爬起来,无奈全身瘫软无力。 “需要帮忙就要出声,不然没人会知道。”明惜惜一直坐在旁边等他醒来,见状搀扶起他,坐靠床榻背上。转身端来一碗素汤送到他嘴边,“道长说你饥饿过度,不宜突然荤食,先喝点素汤让胃肠适应。” 明万锦怔怔看着小女儿,感觉很是陌生。他听话地张开嘴,喝下一碗素菜汤,尔后靠在床榻上费劲地呼吸。 明月道长坐在对面的桌子旁,等他休憩片刻,方开口道:“明大人,令千金已将事情始末告知贫道,不知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冒充贫道行骗明大人,他日若是遇到,贫道必定严惩冒充行骗之人。” “这是老夫家门不幸,让明月道长看笑话了,老夫无颜面对啊!”明万锦满脸的羞愧之色,更不敢正视小女儿。 这几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拉实窗帘,让自己处在黑暗中,让过去一幕一幕跳出来,他越看越羞愧万分,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愚夫,生活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心情越是沉重,越是不知如何走出书房,面对门外的一切。 宫太傅的话,反复回旋在脑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有力,他深深为自己懊悔不已,为何后来会淡忘,只牢牢记着明月道长的话。脑海里反复交替出现一张面孔,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又爱又恨,女人是祸水,他今日终于深深体会。 另一面,他又忍不住去想,她去了哪里?她拿着一纸休书时的呆滞伤痛表情,绝望的眼神深深刻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收回,他们依然和美地过日子,他依然拥有她的体贴销魂。但是,那丑陋的一面总会在这时跳出来,令他的心如被蚂蚁食噬难受钻心! 他想要回想最初始的那些清苦岁月,却蓦然间发现,那曾经的温馨朴实,已飘移得太遥远、太浅淡,妻子的面容和身影,竟成了一团模糊不清。 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的他,突然垂首捂脸,心中无比悲恨,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么? 给读者的话: 2加更完毕,谢谢各位观赏。回馈方式:金砖票票都砸来!小太妃群号:96367316敲门砖:书中任一名字 127.小四忏悔 奈春巧在院里徘徊不前,既想去看望老爷,又怕面对明惜惜。正纠结之际,一下人过来道:“三夫人,五小姐请您进去。” “啊?哦。。。好。”奈春巧不禁脚下发颤,笼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她咬着下唇,脸苍白无色,缓缓迈开脚步。传话的下人颇为迷惑,三夫人好像在害怕什么? 此时的明万锦,已喝下一碗素菜白粥,全身力气恢复了一些,仍是只敢看向明月道长,不敢直视小女儿的目光。眼前的明月道长,一身清朗风骨,面容慈和,目光清明,之前的那个明月道长虽面貌英俊,恰少了修道者的一种清脱风范。听着明月道长对命理的阐述,明万锦心中的悔恨更如浪潮般,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奈春巧迈着蜗牛爬行的步子,终是走到门外,狠狠心,跨步走进去,谁也不看,径直走向床前的明万锦。 “老爷你。。。老爷何苦这么折腾自己?”一看见明万锦的枯瘦无神模样,奈春巧不禁心疼,快步走到床边,泪水自眼中滑落。 流露的真切之情,令明万锦有点动容,亦令一旁的明惜惜有些感慨,小三小四都有真情,这个爹的多妻之福,实在令人羡慕。若是当初小三小四不咄咄逼人联手欺凌娘亲,今日的局面,会否是一家子融洽和乐? 转而又为这天真念头感到可笑荒唐,天下女子,唯爱情至上,没有爱情,便没有鲜花般的女子,爱情这件私人藏品又岂能容他人染指?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地。”明万锦勉强挤出个比哭难看的笑容,对奈春巧道,“春巧,这位是灌云道观的明月道长。” 奈春巧惊愕地看看道人,不解道:“老爷,明月道长不是。。。之前的那位?” 明万锦别过脸重重叹息道:“那是伊。。。她找来的江湖骗子。” “老爷,二夫人她。。。这也太过分了。”奈春巧话说得小心翼翼,就怕说错半个字,令明惜惜突然发作挑出她的过去。官伊尔的下场,让她心惊惶惶不安,不知何时突然就降临自己头上,她爱这个男人,她不想离开这个家,更不想被外人唾笑。 “三夫人,千万别再学别人,不然,很难担保哪天您不会落得个不是人的下场。恪守本分做好自己,该关心的关心,该理的管管,最重要是不要昧良心做人,这样就不会夜晚做噩梦了。” 明惜惜语带玄关,语气轻描淡写,面色淡淡然,听得奈春巧的心里如敲大鼓,咚咚咚蹦个不停。她低下头,嚅着嘴唇应道:“五小姐说得极是,姨娘也没那胆儿,也不齿那么些人的做法。” “三夫人,麻烦你派人把纸墨搬来这里。”明惜惜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笑笑。奈春巧忙喊下人去书房搬来纸墨,亲手研好墨汁。 明惜惜看向明月道长道:“我且凭记忆画出那骗子容貌,让道长有个印象。” 言罢铺平纸张,提笔沾墨,就着脑海中牢记的面容,细致地描画下来。“明大人,三夫人,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明万锦惊异地看着画像,实在太栩栩如生了!奈春巧连连点头:“就是这人,一点都没错。” 明惜惜待墨汁晾干,递给明月道长道:“这画就交给道长了,我这边还会继续寻找的。今日给道长添的麻烦,实在过意不去,如不嫌弃,请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明月道长卷好画像,赞赏有加:“明姑娘画技了得,寥寥数笔即形神兼备,今日着实令贫道大开眼界。明姑娘盛意,贫道心领。贫道还有他事要办,改日有缘相聚,再与明姑娘一叙。” “呵呵,好,那我就不阻拦明月道长行程了。但愿有缘人,今后又相逢。”明惜惜呵呵一笑道。 明月道长颔首微笑,抱拳作揖跟明惜惜等人告辞离去。明惜惜大概不会想到,日后话会成真,明月道长更是帮她大忙。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你们都退下吧,我累了。”明万锦不知如何面对小女儿,也想让自己继续清静。闭上双眼轻声道。 明惜惜望他一眼,转身离开。奈春巧安慰老爷两句,也踏出房门,轻轻关上门。看着前面行走的身影,奈春巧张了几次嘴,终于喊出声:“五小姐,请等等。” 明惜惜停步,转身,一脸漠然。往日的小四一身珠光宝气,今日罕见地一身素装,显得几分苍白失色。 奈春巧更觉内心虚脱不已,脸色如灰,目光游离不敢正对。明惜惜微蹙眉头,语调清冷:“三夫人有话直说。” “我。。。”奈春巧慌乱地瞥眼周围,对明惜惜道,“五小姐可否到宜居院一坐?姨娘的确有话想跟五小姐谈谈。” “可以,给你五分钟时间。”明惜惜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数收落眼底,这会看小四如何表现了,若有诚意悔改,她可以考虑一下,小四可恶,比小三又逊色多了。 奈春巧不懂五分钟是多少,但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心里微微舒一口气。 两人进入宜居院的一处幽静亭子坐下,奈春巧亲自端来花茶斟好,喝下一口茶试图减轻心中压力。明惜惜只是嗅了嗅,便放下来道:“这茶不错,三夫人有话快说,无所谓浪费大家时间。” 奈春巧尴尬地说:“五小姐,这茶绝对没有事,姨娘可以以人头做担保。” “你的人头值多少钱?”明惜惜讥讽地说道。 奈春巧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低下脸面道:“五小姐,姨娘过去太糊涂,做了不该做的糊涂事,但姨娘可以指天发誓,就那一次糊涂犯大错。五小姐没有在老爷面前提姨娘,姨娘心里已是羞愧万分。姨娘自知对不住五小姐和大夫人,还请五小姐看在姨娘真心爱老爷的份上,看在你四哥的面上,给姨娘一个机会,这个家,姨娘真的不想离开!” “你觉得,我是个大方的女人吗?”明惜惜问道。奈春巧一怔,不知此话何意?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网总是打不开,传晚了。 128.此事无需去管 “你们这些女人给男人做小妾也就算了,偏偏不知自己姓什么,大夫人柔弱善良就很好欺负是吗?别说你只干过一件糊涂大事,你扪心自问,自从你进明府大门,多久开始和小三联手对付大夫人?那么多年你们都使用了什么法子让老爷从疏离到厌烦大夫人?同样是人家小老婆,你却争不过小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胆小,又喜欢做墙头草,当然你没有小三最重要的秘密武器媚术。 你说你真心爱老爷,大夫人跟他从清贫夫妻做起,难道爱意不比你深厚?大夫人里外操持一个家、不嫌脏臭妥善照顾他老爹时,你在哪里?他不顾大夫人意愿娶你们进门,大夫人可有给过你们脸色和手段?可有克扣过你们的月银家用?可有心生歹念要谋害你们的子女?都没有是吧?那么你说说,你拿什么来跟我讲诚意讲道歉?” 一说到娘亲受的委屈,明惜惜就忍不住激动,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善良老实的人吃亏被欺负?从远走寒城那时起,她就暗下决心,不做善良老实人。但那天面对小三的下场,她却动了恻隐之心。 奈春巧此刻真是汗如雨下,浑身颤抖,恨不能地上裂个缝儿让自己钻下去。自以为聪明的人,总以为别人不会知道,爱把最浅显的道理给忽略掉,这世上,总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 “那天我不提你,不代表我对你的过去所为视而不见。哪天我心情不爽了,也许就提到你了也不定。到时候。。。你还是先想好能去哪里比较好。” 看小四尽失往昔的威风嘴脸,那副惊恐害怕的模样儿,明惜惜心里畅快不已,若是娘亲在场看到更爽了。 一想起官伊尔那天的不堪下场,奈春巧是从内到外直冒冷气,她一把拉住明惜惜的手,掉泪哭求道:“五小姐,姨娘求求你,就看在你四哥份上,原谅姨娘一回。姨娘对天发誓,本本分分照顾老爷,把大夫人接回来,和老爷大夫人和睦相处,今后再不争风吃醋,不会使坏心眼。五小姐,你就给姨娘一个改过的机会,姨娘若是没了这个家,只能流落街头受人耻笑。。。” 说着竟真的痛哭起来。明惜惜本意是吓唬她一番,要说的话那天就说了,何必等今天才说,这个小四跟小三比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好了,你可劲哭个啥?不知就里的还以为我一个姑娘家欺负你一个大婶。你给我写个保证书,日后看你表现。” “好好好,姨娘马上就写,马上就写。”奈春巧一听不会揭她老底儿,忙不迭跑去拿来纸笔,当场按着明惜惜说的写下一份保证书,签上名字盖上指印。 明惜惜把晾干的保证书折好揣进怀里,半威胁半恐吓道:“从现在起,你要脚踏实地做到你写的,你就还是我姨娘,若不然,我把你打残了,再扔给城北边的那些流浪汉!” “不不!姨娘一定会做到做好。”奈春巧被她的话给唬得心惊胆颤,连连点头保证。 “劳中管家呢?丽芙院的所有下人,如今怎么安置?”明惜惜问道。 奈春巧道:“劳中依旧做着府里的二管家一职,丽芙院那边,姨娘不敢擅自做主,还等着老爷来处理。” 明惜惜道:“你且问那劳中,若想留下继续做事,就安守本分,否则卷铺盖走人。就说是五小姐说的。丽芙院那边,若老爷不理,你自己看着办。我会不定时回来检查。” 奈春巧忙道:“姨娘一定按照五小姐所说去做。” 明惜惜瞥眼门外,朝她似笑非笑道:“没人跟你抢男人了,好好做人哈。走了。”言罢潇洒离去。 奈春巧直看她身影消失在宜居院门外,如同瘪气的气球,一下子瘫软在栏椅上,浑身似虚脱般,抬不起半分气力。 明惜惜回到客记酒楼的包厢,没看到明修磊,直上三楼找谈均。 “谈管家出去一会了。”账房部的人回答道。 明惜惜转身出来,忽瞥见一半黑影在楼道尽头一闪而过,心中讶异,跑去一看,除了一扇陈旧木门,哪里有人影? 她看看那木门,上前推了推,里面栓上锁了。侧耳听了下,什么动静都没。自个撇撇嘴儿,大惊小怪出幻觉了。 明修浩站在窗前,看着那道倩影离开客记酒楼大门,消失人潮中,回头对屋里的一名黑衣人道:“以后小心点。” “是,少主。那女子?”黑衣人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大意,竟没料到有人在楼道上。 “任何人,都不许动她。”短短几个字,让黑衣人感到如泰山压顶般沉重。 皇宫北面雨园。明惜惜发现门口多了两尊门神,上前被阻不得进入,心道只好晚上来了。太子被押地牢,谁都不能去探望,明惜惜心情郁闷,不知不觉走到蔡子明所住的翼德宫大门外,探个头往里一瞧,好像很安静。 “蔡大叔,蔡大叔在家吗?”明惜惜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大声喊,这翼德宫与众不同嘛,感觉整个庭院布局像是一个阵,明惜惜无视那几名宫女惊讶,绕走一圈,对整个布阵的感觉极为奇怪。 “小丫头,你走上十天十夜也摸索不着这是什么阵法。”蔡子明从房里走出来,伸着大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你告诉惜儿不就知道了吗。”明惜惜笑吟吟上前说道。 “小丫头,烦心事儿放一边,有时候多管闲事会惹上麻烦的知道吗?” 蔡子明边说边走进院中,明惜惜跟在他后面,左穿右拐,上蹦下跳,一会钻狗洞,一会跟石头擦身而过,心里却慢慢现出一副形貌来。心中一喜,子明大哥是在告诉她阵法呢。 “可是这件事不管的话,惜儿会心里内疚不安的。” “这里的事情非常多,每一件都能令人内疚不安,你能管多少?” 穿完整个院落,明惜惜竟有点微喘,心中暗暗惊异。回到厅内,马上着人备来纸墨,将心中所形成的图案描画下来,远观凝望之,不禁睁大双眼:“蔡大叔,你真牛,居然把牛郎织女和北斗混在一起。不要说十天十夜,走上一月未必能察出。” “呵呵,小丫头倒有几分天资。以后有空让子明大哥教你几招。”蔡子明端过茶杯,含笑睨她道,“听子明大哥的话,此事无需去管,吉人自有天相。” 给读者的话: 今天没时间加更了,读友们见谅哦。 129.夜半跟踪 春雨更深夜,润物细无声。整座蓝连城隐没在静寂的夜中,“得得得”的马蹄声,车轮轱辘声,一路打破黑夜的静寂,如同划过的流星,渐近又渐远。 远远地,一道影子融入这黑夜中,若隐若现不徐不疾,自城内跟到城外,一路竟毫无察觉。 马车及四名骑兵出城之后沿路飞奔,到得岔路口,进入通往灵山寺方向的山路,由于山路较之大道更为漆黑,速度缓慢下来,一骑兵点燃火引子,走在前头带路。 那黑衣人停落在一拨灌木丛背后,看着马车及四匹马过了山路转弯处,又继续跟上去。 马车在灵山寺山后门停下,赶驾马车的男子跳下来,钻进车内背出一名昏睡女子,一骑兵早已跳下马,上前轻叩小门,未几,小门打开,走出一名僧人,点个头,待全部进去后,迅速关上门。 僧人领着几人走进后院一排房子,进了其中一间。半响后,僧人和那几名骑兵再次出现,唯独不见了女子。待马车和骑兵从原路折回,僧人亦锁上山后门,走向刚才那间房门。 只是短短几秒钟,黑衣人便做出决定,纵身落入院子,向那间房子走去。 里面透出一丝极微弱的暗光,黑衣人直接敲门,僧人在里面问句:“谁?” 黑衣人不应答,掠身至屋檐上。僧人似乎犹疑了一下,终是打开一条门缝,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仿若从天而降的黑鹰,黑衣人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同时劈出五成功力袭向僧人。 僧人反应甚是灵敏,快速躲闪回击。黑衣人并不恋战,手中忽然一撒,空气中迅速弥漫一股好闻清香,但听僧人一声“不好”,屏气凝息仍吸入一缕清香,身子蓦然摇晃两下,双拳变为勾爪,扑向黑衣人。 “呵呵,你好好睡一觉哦。”黑衣人一声轻笑,脚下如歌行板,轻易躲去,身姿飘逸至极。僧人听出是把女声,惊怒一句“你是谁?”便身不由己朝后倒下。 “我是谁?告诉你也不认识。”黑衣人语气戏谑,顺手给僧人补多个睡穴,扫视一眼屋里,一张木床一个桌子一个矮柜,别无他物。那女人被藏哪去了? 在挪移了桌柜后,黑衣人视线落在木床上,极为简单的木板床,床底下空空如也。她端来小烛台,在木床两面墙壁察看手敲,末了钻床底看了地面又看墙根之处,伸手敲敲,声音有异。她干脆放下烛台,想把木床也挪移了,发现靠墙根的床脚竟然纹丝不动似被固定。遂又端来烛台细细看之,心里暗道一句“好狡猾”。 在靠墙的床脚上摸到一个凹进去的点,轻轻一按,奇迹在这一秒发生:床自动退后,墙自动前进,露出一道约两人宽的地口。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黑衣人端着烛台猫腰走进去。 走过弯曲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地下小厅,那昏睡女子就躺在一张木床上,神色甚是安然,似乎是在睡眠中被人搬走。 黑衣人拉下面巾,露出一张绝色容颜,上前解开女子睡穴,但见女子悠悠醒来,看到黑衣人时惊愕地睁大眼睛道:“明姑娘?” 是了,这黑衣人便是明惜惜,回道:“裴姐姐,你睡得可真沉呀,被人弄来这里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裴玉翠已发行不是雨园,脸上顿时涌现惊慌害怕。 明惜惜道:“你别怕,我跟踪他们到此,不会不管你的。你跟我说说,有没有人逼你喝东西或是给你强行针灸?” 裴玉翠摇摇头:“没有,不过有天晚上很晚了,阿沣还让人给我送来滋补汤,可惜我没端稳,给洒了。” “皇上有没有见你?”明惜惜问道,心里暗叹真是个傻大姐,那晚要不是她,还能保住她母子两人? 裴玉翠又是摇头,恳切道:“没有。我很想阿沣,他怎么都不来看我?明姑娘,我从来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会有人把我绑到这里来?阿沣若是知道我不见了,肯定会非常着急的。明姑娘,你的本事一定很大,你救我出去好不好?” 明惜惜安慰她道:“你别太担心,你和幕沣都会没事的。也许你在这里,反而安全。” 心下却迷惑了,这到底是皇上安排的,还是另有其人?半夜三更把裴玉翠弄出宫,转移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裴玉翠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裴姐姐,你安心睡一觉,相信我,你会没事的。”明惜惜说罢,出其不意点她睡穴。返回地面再次启动那暗钮,屋里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她走向那僧人,啪啪几下点了人家穴道,再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放到僧人鼻前晃几下。 “你是谁?”僧人一恢复知觉,但觉手脚麻木动弹不了,瞪着黑衣人喝问。 明惜惜道:“你只需告诉我,那女人会不会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僧人一愣,明明只有女人哪来的孩子?心里又惊忧行踪被发现不知福祸,别过脸道,“不知你说什么!这里是灵山寺,你夜闯寺庙又是何意?” 明惜惜懒得跟他多话,再次问道:“你见过这么好态度的夜半不速之客吗?再问你一次,那女人会不会平安?你只须回答会或不会即可。” 僧人搞不懂这半夜冒出的蒙面人问话什么意思,揣摩片刻回答:“会。” “希望你别骗我。”明惜惜站起身,眼神寒冷如冰,浑身散发可怕的杀戮气息,“你若敢骗我,我会血洗灵山寺!” 雨,似有越下越大之意,宗正帝一身黑袍,带着珍公公及两名贴身侍卫,一行四人默默走进天门地牢大门。 幽冷漆黑的通道,每走十来个石阶便有一道铁门,通过铁门即往低处拐弯。越往下走,空气越湿冷。如此走过七八道铁门,前面透出一缕微光,一盏油灯静静燃烧挂在墙壁上,两名狱卒趴在桌上瞌睡,此时正是人们进入深度睡眠时段,因此丝毫不觉有人进来。宗正帝一个眼神示意,两名贴身侍卫轻悄无声掠去,迅速点了两人睡穴。 宗正帝转身,快步朝里面的牢门走去。 130.名不符实的寡妇 “沣儿!沣儿!”一打开牢门,宗正帝便唤着爱儿名字,快步朝那蜷缩在稻草堆上的男子走去。 幕沣抱着稻草冷得半睡半醒之态,蓦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以为是幻觉,待转过头来,眼睛蓦地睁大,是父皇?! “父皇?”幕沣怀中的稻草散落地上,喃喃地叫道。 不过几日时间,幕沣的脸瘦塌下去,面色苍白憔悴,唇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因太过寒冷潮湿,他的膝盖有些隐痛,步履显得颇为吃力。宗正帝心疼无比,忙搀扶着他坐下,眼中噙泪道:“沣儿,让你受这样的苦,是父皇的错。” 父皇在人前,总是铮铮铁骨英明睿智的形象,除了母后仙逝,看到父皇伤心掉泪,这是幕沣第二次看到父皇眼含泪花。之前因裴玉翠而对父皇心生的怨恨,在这一刻完全消散去,幕沣再一次感受到父皇对自己的深爱非常。 他握住宗正帝的手,反而心生愧疚道:“父皇,这不是您的错,是沣儿令父皇失望了。沣儿此生对不起父皇的一片良苦用心!” “傻孩子,你没有错,要说错,是错生帝王家,无法拥有一份平淡安宁的百姓生活。” 宗正帝深深凝望着心爱的儿子,那眉眼间流露的悲悯慈和,多么像他的婉儿呀!就连那颗跳动的心,也继承了婉儿的善良美好,与世无争。一想到过了今晚,从此父子再不能见,宗正帝的心,便如玻璃裂碎般,丝丝痛入骨髓。 “父皇,您也说过,身为皇家人,很多事身不由己,孩儿明白这些。父皇,孩儿依然是恳求一件事:不要伤害翠儿母子。孩儿此生辜负了她,只能等来世再相报。孩儿辜负父皇的心意,也唯有来世再报答。” 幕沣语调凝噎,面色沧然,也细细凝望父亲面容,他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他要将父皇的面容一丝不漏铭刻脑海烙入心中,父爱如山,是他承载不动,若有来生,他定要乞求上苍,让他和父皇母后都做这尘世间最平凡的一家人。 “沣儿,我的傻孩子!”宗正帝忍不住抱住儿子瘦削的身子,啜泣不成声。往事一幕幕,在此时跳跃出来,那樱花树下白衣飘飞如临仙子的婉儿,腆着大腹便便,一脸娇羞幸福的婉儿,怀抱小小沣儿,逗弄教喊父皇的婉儿,才学会走路的沣儿,总爱爬上他大腿,静静看他批阅奏折,静静听他诵诗读文,稍大一点,沣儿会自己搬个小凳子,静静坐靠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而婉儿,则喜欢在身后,漾着浅浅笑意,温柔凝望他们父子俩。 “沣儿,不要怪责父皇,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父皇心中最爱的孩子!” “父皇。。。”幕沣看着珍公公端过来的一杯酒,心中悲凉无比,其实他都明白,父皇是不得而为之,如同父皇最爱的女人是母后,父皇最爱的孩子是他。若他日后不为帝,他杀早晚成必然。父皇要亲自送走他,心中的痛,比他更甚! “父皇,别哭。。。”幕沣轻轻的一句话,让宗正帝霎时宛若当年婉儿离去之时,小小沣儿亦是这么对他说:父皇,别哭。 父子俩紧紧拥抱,彼此垂泪,无限伤悲弥漫在空气中,一代帝王做下这决定,那得多大勇气,心中要背负怎样的沉痛?两名侍卫心中不忍,转过背去,珍公公端着那小杯酒,手微微颤抖着。 幕沣忽然松开宗正帝,退后一步,双膝跪地,正正规规行三大叩头,含泪带笑道:“父皇,恕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身边。请父皇今后多保重身体,也请勿挂念孩儿,孩儿会和母后团聚,今后一起保佑父皇。” “沣儿。。。”宗正帝还想说些什么,已是泣不成声,他背转身去,任由泪水滑落。 “太子殿下,请一路走好。”珍公公轻声说道,眼里带着浓浓的惋惜。 幕沣接过小小酒杯,酒气醇香,酒色透明,只要他仰头喝下这小小一杯酒,他便可以得到从所未有的解脱。脑海浮现母后美丽慈爱的面容,那眼中的温柔笑意,就像澄明湖水般令人心暖,心安。 又想起裴玉翠来,那个简朴善良的女子,在他倍加孤寂的日子里,带来清新鲜亮的气息,送来如母后般的温暖爱意,淳朴简单,却一寸一缕渗入他心扉,教他深深爱上不愿割舍。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天使般的面孔,那惊鸿一瞥的夺目,令他印象难忘。这两女子,无论爱与不爱,此生都注定了他必负她们。 一仰头,他闭上眼睛,饮下杯中酒。心中唤道:母后,母后,孩儿来陪伴您了! 珍公公微低眼眸,不忍看得那么清楚太子殿下离去的模样。及至传来幕沣一声轻微叫唤:“父皇。。。” 宗正帝蓦地转身,但见幕沣面色由白转黑,嘴唇青紫,倒靠在墙上,双手捂腹,眼眸透出痛苦之色。 “沣儿!”宗正帝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两行清泪滚落幕沣脸上,微微带温,令幕沣瞬时拉回一丝清醒。他努力露出一缕微笑,看着宗正帝道:“父皇,不要悲伤,孩儿只是、提早一步和母后团聚。。。孩儿来生还做您儿子。。。” 巨痛像枝蔓裂向全身,幕沣眼神涣散,父皇的脸庞越来越模糊,渐渐苍茫一片。。。 “沣儿!”宗正帝突然凄厉大叫一声,放声痛哭! 翌日,即汤宋国宗裕四一年春,太子幕沣暴病驾薨,时年二十七岁。朝廷哀假五日,举国哀丧三日,禁止交易一天。整个皇宫白带飘飘,宫里各个主子一身素白衣裳,宫奴们臂缠白布,宫廷乐府奏哀三日,人人脸上静穆,空气中弥漫浓浓的哀伤沉重。 宗正帝自闭御书房,除了珍公公,谁也不待见。 作为还未正式拜堂成婚的钦定太子妃身份,明惜惜非常尴尬,按照宗正帝立即颁发的旨意,她被正式承认为准太子妃,名字载入皇家族册,她要披麻戴孝陪守太子灵堂七日,之后要闭守七七四十九天,方可脱下一身素衣,解下头上和腰间所缠的白布。 整个灵堂设在培林殿,空荡荡的大殿,四处飘曳白色帷幔,白色的布带,白色的花,白色的蜡烛。。。总之入眼皆白。一副檀木制作的大棺木摆在殿堂正上位之下的平台上,周围放满鲜花,太子殿下就躺在里面。 明惜惜一个人坐在培林殿,倍感无聊和郁闷,白天倒还好,晚上就不那么妙了,就算心里没鬼,也会因这环境而感觉诡异。 131.获得特赦令 明惜惜大概没想到,守个灵都会有人来凑热闹,第一晚来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目的直奔棺木,明惜惜三下五除二将人家给撵跑。 第二天深夜,又来三个黑衣蒙面人,身手不凡,直奔棺木想要开棺验尸,明惜惜以一敌三,手无寸铁又没群斗经验的她,最后靠撒点粉末取赢。 第三天半夜,只来一个,身手相当厉害,明惜惜火气大起,还让不让人消停了?一怒之下大开杀戒,破天荒第一次杀人不见血——一毒化水尸骨无存! 宗正帝得知有人夜闯灵堂后,震怒之极,立即命明修磊率皇家御林军二十人,围守培林殿周围。明修磊正愁找不着机会陪妹妹,这下正中下怀,吃过晚饭便过去培林殿。 “五妹,你有没有喜欢过太子?”兄妹俩坐在大门外台阶上,明修磊担心地问道。 明惜惜愁眉苦脸道:“没有,我跟太子彼此不对口味。唉~我好可怜哦!顶着这么大一顶帽子,守一辈子活寡。。。啊对了,四哥,太子下葬,太子妃要不要跟着陪葬?” 明修磊对这个妹妹是无限的同情和心疼,沉默片刻,黯然道:“要。” “啊?!四哥,我玩完了!”明惜惜冷汗扶额,面色苍白,世界末日要来临了!她极可能是史上穿越辈中被活埋的第一个。 “五妹。。。”明修磊不知说什么好,轻轻揽过她,似乎所有的话都不足以安慰到五妹。今天爹从宫里回来,脸上带着失望和无奈,他知道,爹和自己一样,在皇上面前都吃了闭门羹,五妹陪葬已是必然,他们没有能力去更改,除非皇上先更改法令条规。 明惜惜靠在四哥怀里,却忽然想起那从彩虹走出的无名男子,是他将自己送来这里,难道就是要她经历这些而已吗?为什么他会说自己的使命在这里?那个复生果又是怎么回事?如今她就要被活埋了,怎么去找那复生果呀? 远远地,出现两道身影,一个像座冰山,一个像个地痞,不可否认两人都带着一身的优雅迷人,徐徐往这边走来。 明惜惜只瞭瞭眼皮,无精打采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在明惜惜兄妹左右两边坐下,幕昀头一回收敛嬉皮笑脸,正经道:“来陪你。” 幕歌没说话,若有所思看着将脑袋搁在明修磊肩上的明惜惜,这张小脸,无论哪个角度来看,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呈现一种迷人神采,生命的花朵才刚绽放便要凋落,那不仅是遗憾,更是一种难言心痛。 “你呢?”明惜惜瞟眼臭石头。“一样。”幕歌回答。 明惜惜挽起四哥胳膊,将身子重心搭靠在他身上,伤感道:“谢谢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以后记得要年年清明重阳给我捎好吃的。” 三男一时沉默。幕昀转身,望向培林殿内,里面触眼皆白,烛火清冷摇曳,那深色棺木,便安放在大殿的平台正中,气氛萧穆凝重令人沉郁。要豆蔻年华的五妹独自承担这些,未免过于沉重。 明修磊忽然道:“五妹,你会没事的!四哥明天和爹一起,再去跪求皇上特赦五妹。”对幕歌幕昀诚恳道:“整件事情,五妹最是无辜,二皇子、三皇子,修磊在这里,恳请你们一起帮帮五妹,求皇上开恩下特赦令。” 幕歌淡淡道:“你认为皇上会听我们的?” “不管皇上会不会听,我都要再去为五妹求得特赦令。太子根本不爱五妹,跟五妹更未拜堂成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妹被牺牲掉。”明修磊说得斩钉截铁。 幕昀忽看着明惜惜问:“五妹,你爱太子吗?” “为什么你们都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又不是花痴。”明惜惜懒懒地应。 四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月亮爬高,看着云层不断从星星和月亮身上掠过,任微冷的夜风拂去脸上的温度。 七日守灵期满,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承载着太子遗体进入皇陵园。一切仪式完毕,太子东宫的宫女太监,一身伤悲害怕,哭哭啼啼被送进太子之墓穴。看着他们,明惜惜第一次感到心情无比沉重。再过一刻便轮到她,从此和他们一起,等着空气渐渐断尽,等着死神静静带走。这一刻她非常痛恨,这吃人不吐骨的制度和迷信陋习,残害了多少无辜年轻的生命。 昨夜,她靠在明修磊怀里,第一次委屈流泪,娘亲若得知,会不会哭晕过去?小叮叮会不会哭着要找姐姐?爸爸会不会带人来大闹皇宫?还有画儿姐他们。。。 “太子妃殿下,时辰已到。”韩公公躬身上前,望着太子妃那倾世姿容,心里暗暗叹息。 阳光很明亮,明惜惜却感到从所未有的寒冷直侵骨髓,大风扬起她一身素白衣裳,一头长发随风飘舞,身姿婀娜如云,仿若仙子飘飘欲乘风归去,送葬队伍的兵士们,不禁为之侧目。 远远地忽传来急促马蹄声,马上之人策马大叫:“韩公公请留人!” 明惜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看衣着貌似是一名将领。来人勒马停下,一跃而下来到明惜惜面前道:“太子妃接旨。” “臣女听旨。”明惜惜跪下,心中迷惑不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惜惜品性纯良,禀赋异人,满腹才华,广播善缘,孤念及此,采纳众谏忠言,给予太子妃特赦令,免除陪葬,赐号为靖太妃。自此移居苍郁宫,守孝避居七七四十九天。钦此!” “臣女领旨,皇上万岁。”明惜惜接过圣旨,感觉如坠梦里好不真实。就这一道明黄色锦布,便能决定她的生死去向,真是天大的讽刺呀。 韩公公微露笑容道:“洒家恭喜靖太妃重获新生。” 那宣旨的将领亦微微一笑,“臣将宋岩,迎护靖太妃回宫。” 明惜惜似乎还是没能反应过来,目光投向那似血口大盆的墓陵洞口,迷惑道:“他们。。。?” 宋岩望眼之,微带叹息道:“他们,会获得永生。” 给读者的话: 今天估计能三更。麻雀给力,读友们也请给力哦!小太妃群号:96367316.通行证:书中人名。 132.萧瑭 苍郁宫,跟已故婉皇后的寝宫婉忆宫、现任皇后的慈咏宫距离颇远,庭院里耸立两棵古松,虬枝斡旋,挺秀青郁,看样子颇有年头,确有苍郁风范儿。 盯着上方牌匾看了好一会,认真道:“能改名字吗?把郁字改成鱼,苍鱼苍鱼,我是一条游走在苍茫宇宙中的小鱼儿。欧拉拉、欧拉拉~” 身后的小可小开等人无语地看着他们的主子,被移居到这里,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苍郁宫虽然宽大,可是倍感冷清,哪里能及沁瑞宫的可爱秀丽啊。 “我好像听到有人的小心肝儿在抗议在后悔了,其实你们不跟来也没所谓,我得空就会去看望你们。”明惜惜非常开朗大方地说道。这儿清静宽大,院中景致虽疏冷,带着两分悲秋感觉也不错啦。 小春以为她掩饰难过,忙道:“靖太妃,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其实你心里难过,哭出来会更好些。” “谁说我难过了?我还是像以前,开开心心的每一天。”明惜惜朝大家做个鬼脸,大踏步往前走,“我一定要换个牌匾,换成苍鱼殿。” “靖太妃,不能换啊,皇上会大怒的。”小开忙道。其他人亦点点头,一致反对换牌匾更名字。 明惜惜拍拍腰间佩戴的一块墨玉令牌,得瑟道:“不用怕,有它保着,皇上只能发火,不能抓我。” 当时她不过无意说了句“若是日后有人拿我动刀怎么办”,宗正帝二话不说便甩给她祖宗令牌,说是先祖传下来的,持有者畅通汤宋国各地,可以要求各地方大小官员提供各种帮助,宫中若生变故,亦可凭令牌保命。能保命啊,这点最重要了。 小可道:“靖太妃,皇上还是不错的。” “给一块令牌就是不错?我才不稀饭呢,我想要自由,他给我自由才是不错。”明惜惜转回刚才的话题,“那就挂两个牌匾吧,右边苍郁殿,左边苍鱼宫。正好合起来是宫殿,哇哈哈,你们的主子太有才了!” “靖太妃,没过七七四十九天,你不能出去。”小如提醒道。 “我不能出去,还有你们呀,你们代劳,我教你们弄好吃的。”明惜惜呵呵笑道,转身晃悠苍郁殿去了。 两天后,苍郁殿牌匾被挪到大门里上方悬挂,原来的位置挂上新做的苍鱼宫牌匾,字体拙朴透出可爱气息,黑底银字,左右还画了两条小鱼儿。 明惜惜满意地左看右看,心血来潮,对七个下属道:“本太妃今天心情靓靓,谁要肖像画的赶紧报名哦,完全免费,过了这村没那店哦,本太妃亲笔真迹,世间难求哦。” “我报名!”“我也要。”七人马上举手报名,主子的画工了得,他们求之不得呢。 苍鱼宫的生活宁静悠闲,小可等七人从来没这么闲过,明惜惜看都闲闷得慌,教大家做扑克牌玩消磨时光,这好玩的纸牌游戏让七人热爱上,每天聚在古松下打个天昏地暗不罢休。明惜惜则趁机开溜——爬墙出外溜达去也。 经过两天观察,发现苍鱼宫后院的墙,距离皇宫外墙很近,而且这边罕见太监宫女行走,翻墙再翻墙,外面就是蓝莲城大道,上街逍遥闲逛好不自在。 但见一绝色小公子,白衣飘飘手摇文扇,一个人在大街上飘,过往女子眼冒红心相追随,白衣小公子风姿飞扬好不得意,两泓深潭频发电波,烂漫笑容令太阳自惭不如躲进云层不出来,迷得那些眼冒红心的女子晕头转向。 “公子,接着。”忽然,一豆蔻少女面含娇羞,玉手一扬,一物件朝绝色小公子抛来。 稳稳接住一看,是件精致的头饰品。愣怔之际,“公子,这个送给你。”一女孩儿小跑过来,往她手上塞个小香囊,带着红彤彤的脸蛋跑开。 “额。。。”明惜惜手捧两物,手中扇子拍拍脑袋瓜,一脸迷惘不解。 “敢问公子贵姓?”一女轻纱罗裳,个儿甚是高挑,面腮娇粉眉如画,水汪汪的双眼会说话,鼻子高挺笔直而俊秀,人中深刻薄唇若涂丹。身着高领白色上衣,下着鹅黄罗蝶裙裳,肌肤细腻白如雪,就是骨架略偏大点儿。 东北美女呀!明惜惜在心里暗赞一句,呆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高挑身段的美女,这样身段是穿什么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啊。就好比北方人到南方,一看就很容易辨别出不是南方人,明惜惜根据此女气质及口音,判断人家不是蓝莲城的人。 见对方打量自己,高挑美女又是露齿一笑,牙齿整洁匀称美观,“公子怎么不回答呢?”声线略低沉带点沙哑,听起来像周迅在说话,不禁有点惋惜,若是声音也妩媚甜美,此女可就完美无瑕了。 明惜惜调皮一笑道:“姑娘太耀眼了,我是在适应姑娘的耀眼光芒呢。” “公子是在取笑人家么?”女郎眼色娇羞,更显娇艳之美,明惜惜突然发现,周围的男人,全都在盯着女郎看。 这些可恶的苍蝇眼!明惜惜对此很不爽,一把拉起女郎就往前走,“相识不如偶遇,我请你喝茶去。” 明惜惜拉着人家径直去了云来茶馆,恰巧就是上回招呼她的那个小二,她呵呵笑道:“小二,你看我说话算数吧,今天带朋友过来帮衬你。” 那小二一眼就认出他来,甚是高兴,很快给上来一壶铁观音。 明惜惜向对方伸出手:“我叫明惜惜,姑娘你呢?” 女郎愣了下,也跟着伸出右手与之相握,嘴角噙笑:“萧瑭。” “呵呵,看样子你年长于我,以后可叫你萧姐姐?” “你喜欢就好。”萧瑭凝眸含笑道。 “萧姐姐是哪里人士?”明惜惜好奇地问。 萧瑭道:“我从晋绘国来,初到贵地,正想找个向导,不知明公子可否有空为我做一回向导?” 不就是导游嘛,蓝莲城的大街她基本上走遍了。爽朗应道:“没问题,我天天一个人也很无聊。你住哪家客栈?我明天好去找你。” 萧瑭不禁笑道:“多谢明公子热情。到客栈找不是很方便,明天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可好?” 明惜惜点头:“也行。不知萧姐姐是只身游玩至此,还是在这边做买卖?” 萧瑭道:“都不是,我是作为晋绘国使节之一出使汤宋国。” “噢,那你们怎么不住皇宫,却住客栈呢?”明惜惜恍然,原来是外交官,这个萧瑭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又是女儿身,即便那个时代,年轻女子作为外交官都是不多见的。 萧瑭道:“我们前两天就已到达,恰逢贵国太子不幸驾薨,为免引起其他冲突,也尊重贵国风俗,我们不住皇宫,转到皇家驿马客栈去住。” 明惜惜奇道:“萧姐姐单独上街,怎不和同伴一起出来有个照应?” 萧瑭道:“他们大概要等贵国皇上安排出游事宜吧,我喜欢在新地方一个人随处走走。” “嘻嘻,我们有相同的爱好哦。”明惜惜对此女产生好感。萧瑭亦觉跟这小公子甚投缘,两人喝完一壶茶,感觉言犹未尽,明惜惜便说做东请去客记酒楼吃饭,萧瑭欣然应允。 133.打的好看都加油(加更) 才一走进客记酒楼,明惜惜突然躲到萧瑭身后,悄声道:“萧姐姐,掩护一下。” 萧瑭不解,依言替她掩护,特意站到柱子边上。那从楼梯下来的三名男子,个个面容英俊不凡,衣着华丽,其中一个尤为注目,冷酷如同一座冰雕,却令人无法转移视线。 萧瑭容貌出众,身材甚是高挑,一进来便引起其他客人注意,也吸引那三名男子注目,目光对上,双方眼中均现出讶异之色。 幕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才难道是他的幻觉?他有意落后两位朋友身后半步,缓缓走出店门口。 “他们走了。”萧瑭看三人身影消失门外,忙出声道。 明惜惜自她腰后探个头出来,一看果然没影了,这才站出来,带萧瑭上楼进包厢吃饭。 “明公子为何躲那三人啊?”萧瑭问道,刚才的三男给人感觉非富即贵,身份绝不普通。 明惜惜嘿嘿笑道:“也没什么啦,就是有次进赌坊,跟他们下注,他们输不起,当时扬言说下次见我就要找我麻烦,我又打不过他们,只好躲起来。” 萧瑭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看不出他们披着一身君子皮囊,品行如此低下。” “就是呀,不说他们了,来,为我们一见如故干杯!”明惜惜举起酒杯,跟萧瑭相干为净。 谈均亲自给五小姐上菜,依据他行走江湖多年的阅历,总感觉那叫萧瑭的女子有点怪异,少主又不在这,他想了想不放心,派人去给明修磊送个口信,让他过来一趟。 明修磊接到口信,跟副统领交代一下,忙赶往客记酒楼见谈均,才进门口便遇上幕歌,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幕歌方才离开后,脑里反复回放那瞬间画面,确定当时的确有一个熟悉身影一闪而逝,跟朋友告别后,再次返回。看见明修磊,同样讶异:“你不在巡城,怎么也来了?” 明修磊道:“听说五妹跟个陌生人在这,不放心,过来看看。” “哦?五妹在这,我跟你去看看。”幕歌的惊讶又加深五分,跟明修磊一起上楼直奔那包厢。 明修磊抬手咚咚敲两下门,不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进去,只见五妹和一女子喝得满脸红光,显是有了醉意,桌上的菜基本上只只见活碟——盘盘见底。 “五妹,怎么喝这么多酒?”看到地上两个空酒坛,明修磊不由蹙起眉头。 明惜惜看是四哥和幕歌,心中闪过一丝惊愕,嘻嘻笑道:“四哥,臭石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吃饭喝酒?不过你们来晚了,都被我和萧姐姐吃光喝光了。” “你呀你,四哥会担心的知道吗?”明修磊真是又担心又好笑,看向那美艳高挑女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如何与我五妹相识?” 萧瑭扫眼那冰雕般的男子,心里了然,起身道:“我叫萧瑭,在大街上与舍妹偶遇,言谈投缘,便相约来此饭局。” “哦,不知萧姑娘是何方人士?”明修磊继续问道。萧瑭瞥眼明惜惜,答道:“我是晋绘国人士,到此游玩,若有冒失之处,还请见谅。” “臭石头,干嘛拉我走?人家等会要和萧姐姐一块去游船了。”明惜惜想甩掉幕歌的手,可惜没成功,不禁恼瞪他道,“我数到三,放手。” 幕歌那面瘫脸现出一丝恼火:“跟我回去。我数到三,再不走,我用强的。” 萧瑭不明状况,见状不满上前阻拦道:“这位公子,跟明姑娘是什么关系?” 幕歌冷冷瞥眼她道:“她如今身在孝中,避讳期间私跑出来喝酒,犯了家规,更会把晦气传染给萧姑娘。” 明惜惜嚷嚷道:“你乱说什么呀?谁晦气了?我天天闷在那里,都快发霉了,人家只是喝酒缓解郁闷,有什么不对?四哥,臭石头又欺负我,你帮我揍他一顿。” 唰唰唰,幕歌冷脸亮起一排黑线,明修磊顿时为难道:“五妹,四哥从小到大,还没打赢过他。这个任务,你另找他人负责比较好。” “哼,你们串通一气对付我。”明惜惜拉长小脸,讨厌的四哥,紧要关头倒戈相向。她决定,三天不承认他是四哥。 看明惜惜一脸不情愿,萧瑭忽然对幕歌道:“我来领教一下。” 音落身动,拳脚施展极为快速有力,幕歌避闪开,一手将明惜惜推给明修磊,“护着她。” 两人在小小包厢单打独斗,拳脚无情,乒乒乓乓,桌面东西碎了一地,明修磊忙拉着五妹往门边退让。 明惜惜骨子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因子跑出来了,兴奋地叫道:“加油,加油!打倒他!打倒他!” “五妹,你给谁加油?”明修磊也一眼不眨看着,那女子身手极为了得,和幕歌竟不相上下,扫出的力道带着霸气,双掌劲疾如风,快、准、狠,脚下更是灵活多变,再看幕歌,同样身手不凡,每每看着就要被对方劈中,总在紧要关头及时避开或化解,他的掌力跟对方比起来,带一股阴柔之力,似绵里藏针,出其不意逼退对方进攻。 “他们打的好看,都加油!”明惜惜说着拍起手,明修磊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她出去找谈均。 关键人物不在场,打架的两人忽然同时停手,幕歌面色如寒冰:“蓝萧瑭,晋绘国的美人王,对五妹隐瞒身份有何居心?” 蓝萧瑭呵呵一笑:“看你紧张的样子,莫不是喜欢上那小丫头了?其实你用不着对我充满敌意,说起来,我们还是至亲的亲戚。亲戚久未谋面,是不是该坐下来和和气气饮酒?” 幕歌面带厌恶之色看他道:“别跟我套近乎,我对这些不感冒。警告你,你可以找天下任何女人,唯独不能碰五妹。” 蓝萧瑭又笑了,笑容很是妖娆:“哦?这么看来,那小丫头的确有过人之处,你越不让,我偏要探究。哈哈哈!幕歌,后天晚宴再见吧!” 言罢直接从窗口跃下去。幕歌瞥眼满地碎物,转身离开包厢。 “二皇子,五妹拜托你了,替五妹隐瞒下这件事。”没有特别恩准,明修磊是不能出入后宫的,看五妹喝得确实有几分醉意,神经处在极度亢奋中,怕万一出什么闪失,只好委托幕歌帮忙。 “别理臭石头,我从原路回去,没人发现。”明惜惜说着抬脚就走,感觉身子轻了许多,脚下飘飘然像踩在云絮上。 “回去了。”幕歌点下头,突然出手点了明惜惜穴道,抱起安静下来的她往皇宫后墙方向走。 给读者的话: 唉,某雀现码现传,没存稿,蜗牛速度~·~弱弱地喊:金砖票票都砸下来。 134.还是送不出去 明惜惜被点了穴不能动,就用眼睛瞪视幕歌,心里不住骂道:臭石头、面瘫脸!皇家的人都可恶! “阿嚏”,幕歌莫名打个喷嚏,低瞭那朵小太阳,原本瞪得溜圆的双眼,正努力支撑着醉意带来的睡意,神态极为娇憨滑稽,嘴角不禁扬起一缕笑意。 明惜惜只觉意识在飘忽,想努力拉近,却不受自控地飘远,眼皮一点一点往下耷拉,最终醉睡过去。 幕歌抱着她,在墙根下侧耳听听里面没动静,掠身一跃,轻易跃上高高皇墙,稳稳落在墙顶上,往下巡望无人,再轻轻飞落地面。 走了一阵,忽觉不太妥,五妹如今身份是靖太妃,他这么抱着往里走,万一被好事者看到,他倒无谓,五妹可就拎不清了。四下张望,视线落在那棵古槐树上,略一思忖,暂且上那等五妹醒来罢了。抱着明惜惜飞身上树,寻个稳妥位置坐着,像抱个小娃娃般小心翼翼。 五妹的身子柔软而暖和,身上飘溢似柠檬加糖的清新甜美气息,天使般的小脸此时堪比太阳红,微带婴儿肥的脸颊令她看起来十分娇甜可爱,翘密的眼睫毛弯弯如月,遮住两汪烟雨深潭,透出丝丝纯真调皮。 少时的记忆画面跳出脑海,清晰在眼前历历浮现,那小小女娃带着一身的精致灵气与天真烂漫,在他心里烙下深深的刻印。年少时的他,喜欢将自己置身事外,好似局外人般,唯有那天真可爱的小小身影,左右着他的视线,不知不觉牵动了他内心深处意识未醒的一根弦。 解下腰间佩挂的蓝色小香囊,取出一尊小小木像,弯弯的眉,大大的眼,鼻子小小,嘴巴上扬成月牙儿,大大的头脸,小小的身子,神态略有两分似五妹,刻工颇细,笨拙可爱。 当年,得知小五妹将要远走寒城,他连夜赶制这尊小木像,想送一个更小的五妹塑像做为辞别礼物。犹记得那天,他看着五皇弟送出的礼物,一个寺庙求来的平安符,心里还嗤笑五皇弟是女人婆,当他正想掏出备好的礼物,却看见小五妹跟五皇弟亲密无间地咬耳朵,眼神是那么关切。心在瞬间便凉落下来,像是心口缺失了一样东西,备好的礼物,就这么揣在怀里,没有送出去。 他曾想扔掉,又不舍得,便用香囊装好,一直佩戴至今,外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只普通的香囊,哪知那里面装的是一份沉淀多年的牵念。 十年前的礼物,现在才送出,五妹会不会笑话他?五妹会不会不珍惜它?幕歌有所犹豫,纠结半响,终是又落回自己身上。罢了,自己收着吧,现在送出去,算什么呢?五妹肯定会笑话他幼稚。 幕歌就这么低眸凝视着怀中的五妹,冰冷的面瘫脸上,柔化一缕春风,眼中弥焕浅浅温柔,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一直沉寂的心,早已情思种下。 明惜惜窝在幕歌怀里,睡了一个美美的觉,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见槐树叶,她眨巴下眼睛,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飘漾着春风般的脸庞,她再次眨巴下眼睛,臭石头? “臭石头,你怎么在这里?”明惜惜奇怪地问,下一秒自动自发感觉不对,她貌似躺在幕歌怀里? “头晕痛吗?”幕歌不答反问,暮色黄昏,五妹该返回苍郁殿了。 明惜惜左右转动眼珠子,摇头:“不晕不痛,就是口渴。” 喝那么多酒,能不渴吗?幕歌在心里叨着,嘴上道:“回去多喝水,我送你下去。” 言毕抱起她跃下古槐树,轻轻放下,顺便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明惜惜晕乎乎地仰头看看槐树,又看看周围,她居然在树上睡觉? “臭石头,你干嘛抱我上树睡觉?” “为你自身着想。”幕歌淡淡瞥眼她,说道,“以后离萧瑭远点,他不是什么好鸟。”说完自顾走了。 这话不着村不着店的,教人摸不着头脑,明惜惜冲他背影吐吐小舌头,心道:萧瑭当然不是好鸟,因为她是女人,臭石头你才不是什么好鸟。 小可正站在苍鱼殿大门左顾右盼,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他们光顾着玩牌,什么时候不见靖太妃也不知,整个苍鱼殿都找遍,连御花园那边也去找了仍不见人,大家又不敢声张出去,靖太妃还在避居当中呢,若让人知道了,他们所有人都得挨罚。 “小可,你站在门口干嘛?”明惜惜蹦蹦跳跳地出现,小可一见她,心里石头落地,急忙跑下台阶,嘴里怨艾道:“靖太妃,你一天都跑哪去了?大家找不见你,心慌着呢。” “额,我出去转悠了一圈。”小可脸上的关切之情,让明惜惜心里一暖,反手搂住小可走上台阶道:“小可,想不想出去溜达?改天我偷偷带你出去。” 小可慌忙摇头:“我不敢出去,万一被发现,会被重重惩罚。靖太妃,你不要乱跑了,宫里的惩罚都很严重。” “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这大门知,谁还能发现了去?小可多少年没出宫了?”明惜惜拉住小可,张嘴即兴唱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宫里的世界很无奈,如果有一天你离开这里,你会发现外面有多么自由。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盼望着黎明快到来,在很久很久以后,我已经忘记当年的皇宫。” 优美的旋律让小可不禁展露能给人温暖的笑容,但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和宫里的世界,都差不多,进宫做宫女,她不必再担忧随时流离失所,吃了上顿没下顿,做了宫女,等于与世隔绝,也让她慢慢淡忘那些痛苦悲伤。 她已经年华逝去,曾经年轻的心也被岁月无情磨灭提前衰老,但是靖太妃还那么年轻,却必须顶着虚名一辈子独居苍郁宫,这种精神心灵上的摧残,更甚于她当年承受的丧亲无家之痛。望着靖太妃精灵似的身影,小可心里深深为她疼惜。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砖呢?票呢?评分呢?你们把它都给了谁? 135.和亲,又见和亲 暮春的夜晚,温凉宜人,景和大殿,灯火通明,气氛热烈,殿堂正中,歌姬们载歌起舞,殿堂两端,一字排开摆设宴桌,点心,果盒,冷膳、热膳等,先后摆满每一张桌面,殿堂之上迤北正中,并排端坐着宗正帝和韭皇后,蓝贵妃之位座于宗正帝右边稍后,表示尊位级别微低于皇后。低一个台阶的左右平台上,依次分坐德妃、淑妃、贤妃、明妃。 殿堂东西两边入席者,依品位等级而坐,东边分别为二王爷德臻王、二皇子幕歌、左相乐少天、镇南大将军晚定松、五皇子幕良、嘉应郡主飞莹鸢,因今晚是特设宴席欢迎晋绘国使节,在德臻王前面加设宴桌是为外国使节之座。西边为三王爷怀亲王、六王爷郁亲王、三皇子幕昀、右相明万锦、六公主幕彤及驸马丛启。再往下两个台阶,东西两边宴桌为二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就座。 此次前来的晋绘国大使一共三人,右边男子叫周广易,面容偏黑五官英气,素有怪才之称,乃晋绘国去年撷取文武状元郎,名噪整个晋绘国。 居中之坐乃一妙龄少女,但见她丽若春梅绽雪,气质端庄高贵,一身简洁裙裳洁白如雪,更衬得她雪肌花貌,容华照人。是为晋绘国当今八公主蓝雪舞,她本名蓝迎珠,只因十二岁那年凭一支雪舞惊艳四方,人们冠之以雪舞美誉,迎珠之名渐被遗忘,最后索性改名为雪舞,更恰其人。 左边之人,肤色极为白腻,容貌姣好,眼眸狭长含情,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薄唇如点丹般性感,他五官俊美鲜明,肤色虽白腻过人,却不显病态和女气,一身暗红衣袍尽显他的妖娆华贵。 这长相难分雌雄的人,就是晋绘国当今二皇子殿下,赫赫有名的美人王:蓝萧瑭。据传他府上姬妾男宠俱全,个个貌美英俊,唯独缺一名正妃,至今亦无任何子嗣。 晋绘国和汤宋国,前者居名录大陆北边,素有雪国之称;后者居名录大陆东边,常年景色秀丽温润,与前者形成鲜明对比。两国以联姻来维持和平,多年来两国边境相安无事,民间商贸往来甚是繁荣。 一番歌舞升平落幕,韭皇后看向晋绘国八公主,含笑道:“本宫听闻,晋绘国有一位雪精灵,不但有着闭月羞花之貌,她的舞,能令天地失色。不知本宫今日,可有幸能欣赏那芳华惊世的雪舞?” 蓝雪舞盈盈起身,离座,步履生莲落落大方,走到殿堂正中空地上,右手置于胸前,上身微倾,头略低,唇边含笑道:“雪舞愿为皇后娘娘献舞一曲。” 随着鼓乐声竹缓缓奏起,但见她:柳腰轻,舞转回雪袖,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典雅矫健,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飘逸如仙。 蓦然间,鼓乐停,但闻笛声悠扬传来,一枝独秀仿若百灵,那白衣如仙女子,广袖飞舞,裙裳片片忽如丝带飘忽旋转,行云流水般若龙飞若凤舞,随着箫声昂扬顿挫的飞旋时快时慢,就在大家看得眼花目乱脑晕眩之际,突见她腾空飞跃连贯五个旋空翻,动作一气呵成,如云雀般轻灵优美又不失力度。 人们看呆了,殿堂之上,霎时响起如雷般的热烈掌声。这高难度的舞蹈动作,能有几人学来?雪舞之名,名副其实。 宗正帝心内的忧伤,亦被这惊艳独舞给驱散,面露赞赏之色,韭皇后看着殿堂下的女子,似是很欢喜地,满脸笑容赞道:“雪舞如仙,名副其实,天下无二。这样的女子,世间男求啊。” 她笑着看向宗正帝说:“皇上,本宫看着雪舞公主品貌端丽绝世,一舞惊天,性情贤淑甚好,若不是为和亲来,本宫倒是想收为义女。” 那殿堂下婀娜站立的雪舞公主,闻言微微一笑:“雪舞承蒙皇后娘娘抬爱。” 宗正帝呵呵一笑,朗声道:“雪舞公主,不愧为晋绘国最美的公主,朕的三个皇子,如今就坐在这殿堂上,若论年龄,五皇子年龄最为接近。朕今日就为你和五皇子赐婚,他日择吉,隆重完婚。” 蓝雪舞闻言一呆,视线掠向两边端坐的三位皇子,方才在座间,及出来献舞过程中,她均有悄悄窥望之,一个冷若冰山,一个邪魅痞气,一个斯文温柔,三人皆有不俗容貌,但看那冷若冰山的,与蓝贵妃有几分相像,当是表哥二皇子无疑,余下那两位,哪个是五皇子?私心里,蓝雪舞对那斯文温柔者颇好感,但她更被那邪魅痞气所吸引,不知为何,她更希望是后者。 “皇上,雪舞可以向三位皇子提问题吗?”蓝雪舞没有立即谢主隆恩,而是提问,但她言语温和,神态带着一缕微笑,丝毫不令人觉得突兀无礼。 蓝萧瑭看着皇妹的窈窕侧影,脑子里却浮现前日所识的女扮男装明惜惜,那小丫头长得跟个精灵似地,随便往哪一站一坐都会是最可人的一道风景,那份无心机的天真可爱,令他兴趣大增。想着她萧姐姐地叫自己,声音几分绵软甜糯,听得他身子骨酥麻麻地,不禁唇边漾起笑意。 这一缕笑意,更添几分迷人魅惑,也令斜对面的嘉应郡主飞莹鸢一时看得痴迷。心下幽幽叹息,可惜是晋绘国的皇子。。。 宗正帝微怔,还从来没人对他的赐婚视而不应。不禁对这雪舞公主生了好奇心,道:“当然可以。不知雪舞公主想要提问什么?” 蓝雪舞道:“皇上,雪舞想跟每位皇子提问一个问题,若能对答正确令人满意,还请这位皇子与雪舞合奏一曲云音。” “呵呵,朕准了。”宗正帝笑望三个儿子道,“你们三人,好好把握机会。” 幕歌对此只微微颔首不说话,幕昀挂上一抹痞痞笑容,一双眸子晶晶发亮,幕良则谦谦君子一副温柔好人形象。 蓝雪舞先面向表哥:“请问二皇子殿下,一个人涂成金色,该用什么来形容?” 136.云音奏 “一鸣惊人。”幕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是说这个八公主表妹才艺过人吗?怎么提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蓝雪舞微微笑道:“恭喜,二皇子殿下答对了。”表哥不在甄选之内,她不过是象征性地提问罢了。 转向宗正帝,说道:“皇上,雪舞以下的问题,需要纸墨来辅助。” “人来,上纸墨。”宗正帝一声传令,立即有宫女搬上案几,铺上纸墨砚。蓝雪舞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数行字,字体秀丽端庄甚是悦目宜人。 写好后,让两名宫女左右提起一角,面向大家停留片刻,最后面向那斯文温柔的皇子。 但见上面写的是:第一行:开。第二行:山满。第三行:桃山杏。第四行:山好景山。第五行:来山客看山。第六行:里山僧山客山。第七行:山中山路转山崖。 蓝雪舞道:“这是一座宝塔诗,还请这位皇子殿下来解答。” 众人一脸讶异不解,纷纷交头接耳,这宝塔诗看似挺难的说。明万锦微笑不语,这宝塔诗看似摸不着边,其实不难,只要倒过来念连接上一句第一个字即可。 幕良起身离座,对蓝雪舞微笑点头,走到宝塔诗前,凝眸片刻,含笑道:“八公主才情甚是了得,在下佩服。此宝塔诗应为:山中山路转山崖,山客山僧山里来,山客看山山景好,山杏山桃满山开。” 众人一听,再重新看一遍那宝塔诗,纷纷赞叹五皇子才思神速。 宗正帝眸中含笑望着幕良,四个儿子中,除了沣儿,要数小儿子最坐得稳,可以捧一本书坐上一天,大抵也跟他自幼身体抱恙有关。 蓝雪舞那美丽的眸子中,流露欣赏之情,从方才席间众人赞赏的话中,她听到五皇子三字,皇上方才指婚的对象,此时拉近距离面对,但见对方身材修长,肤色白净,面容清秀温润,微微一笑如拂春风宜人。 “五皇子殿下过谦了,你回答得非常正确。”蓝雪舞含笑点头,继而转向另一面,行走几步,看向那痞痞笑容的三皇子,心儿莫名地突突蹦跳起来。 “三皇子殿下,请问哪个数字最勤劳?哪个数字最懒?”无形之中,她的语调微微起了变化不自知。 “这个么。。。”幕昀认真地想了想,似是有些为难,嘴里低低嘀咕一句,看向蓝雪舞一脸歉意道:“八公主,在下不才,不知答案,还请八公主公布答案。” 一瞬间,蓝雪舞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这三皇子徒有其貌,肚里空空,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心里当即拂去那初初产生的一缕情愫,礼貌道:“三皇子殿下过谦礼让了,正确答案为:一不做,二不休。” 席间宾客讶异了然,这晋绘国的八公主,出的题目是一道比一道独特别致,尤其最后一道题,似乎用正常的逻辑思维难以胜出,三皇子殿下答不出,亦算情有可原。 幕昀面带愧色看向父皇母后:“儿臣不才,令大家笑话了。” 韭皇后含笑不以为意,于心底里,她不希望儿子和姓蓝的有任何瓜葛,也不知皇上是否听出了她话中弦音,将八公主指婚给了五皇子幕良,这也正合她意,只要不是幕昀,指婚给谁她都不在乎。 宗正帝呵呵一笑并无不悦之色,道:“昀儿,日后多多向弟弟学习。”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幕昀挺直身子,愧色减轻,端起酒杯,左右示意下,一干为净。 蓝雪舞再次看向五皇子幕良,邀请道:“五皇子殿下,可否赏脸与雪舞合奏一曲云音?” 幕良道:“不知八公主的云音,如何合奏法?” 蓝雪舞娓娓道来:“云音,是一首上古神曲,以笙独奏,月下伴舞,笙舞合一,据说会呈现意想不到的景象。遗憾的是,一直无人能将那意想不到的景象呈现。雪舞一直希冀,能遇上有缘人,共奏云音神曲,共睹意想不到的景象。” 对于云音神曲,在太学院时太傅曾讲解教授,因演奏难度高,并需要懂舞者合作方能演奏出云音的意境,故而大家只知道个大概,并无演奏经验。幕良对此曲甚为喜欢,身体康复后,便买来上好笙乐器,常常练习演奏。 但对于月下起舞,太傅并未提及过,幕良讶道:“月下起舞,只能移步景和宫外。云音神曲,非得月下合奏吗?” 蓝雪舞微笑颔首,面向宗正帝施礼道:“皇上,雪舞请求皇上恩准殿外表演,并请皇上、皇后娘娘、各位宾客移步殿外观赏。” 这奇特的月下笙舞,引起大家好奇心,宗正帝也想看看怎么个神奇法。于是点头同意,领众人离座,移步殿外观赏。 殿外,夜色清朗,半月皎洁,花儿幽幽吐着芬芳,于清风轻送四方,教人沁心惬意。众人以宗正帝为首,于四周围成一个大大圆圈,抱着好奇之心,拭目拟待。 月色下,蓝雪舞的一身洁白裙裳,竟隐隐焕发点点闪烁,甚是奇特,清朗月色为她绝丽容颜抹上几许柔和迷人,美丽的眸子跳跃两点似若晨星,焕发幽幽神采之光。 幕良有些微失怔,他一直以为,这世间,只有五妹的眼睛最为独特,也最为迷人,眼前的八公主,双眸拥有着另一种异样神采,看一眼便教人无法忘记。 宫女为他呈递上紫竹制作的笙,笙斗周围髹漆绘花纹,极为雅致。幕良接过,试调一下,对蓝雪舞点点头:“八公主,请。” 蓝雪舞含笑望他一眼,轻移莲步至庭院正中空旷之地,轻轻旋身缓坐下去,极其宽大的裙摆向周围铺开,如同一朵盛开白莲,那点点闪烁之光恰似天上倒映水中的星芒,她侧俯身低首,双臂左右张开如弯弓,起舞的姿势动作极为优美。 清越悠扬的笙声,传至大半个皇宫,苍鱼殿内,一干人马聚在一张四方桌,打牌闹得不亦乐乎,两盏大灯笼悬挂在桌子上方,庭院里不时传来虫鸣的唧唧声。明惜惜忽然尿急,把手中牌交给一旁看得眼痒的小春,起身说道:“人有三急,你替上,好好打哦,这么好的牌如果你弄输了,就给我爬狗洞去。” 小春接过纸牌,眉开眼笑自信满满:“靖太妃你放心,我一定不负你期望。” 明惜惜几乎是用跑的去上茅厕,风中传来若隐若现的乐声,她侧耳听了听,真的是乐声。心下纳闷:太子才过世几天,皇宫里怎么就有这么轻快的乐声了? 给读者的话: 晒了一上午,呜呜~36度高温!怕你们等急,写一章即传一章。sorry! 137.笙凤鸣,众中毒 四方桌上,六人四副牌打拖拉机,还有一人观看,输的那方轮流换做旁观者。这会轮到小生做旁观,他忽然道:“靖太妃还没回来,是不是掉坑里了?” 小如朝他“呸呸”两声,道:“闭上你那乌鸦嘴,这宫里的人都掉坑了,靖太妃也不会掉。她八成又跑哪溜达去了。” “就是就是,靖太妃还是个孩子,坐不住。”小春说道。 “唉,可怜的靖太妃,年纪轻轻就守寡。。。”小开无限叹息。 明惜惜按捺不住好奇心,悄然循着乐声来源奔去,但见那景和殿外面的道路,灯火照明蜿蜒如龙,不时有太监宫女出出进进,悠扬清越的笙乐即从里面飘出,时而响起热烈掌声。 明惜惜四下里看了看,守卫的士兵才四个,都在大门这边,她悄悄往后头转去,一跃上高墙,沿着墙顶小跑至靠近屋檐的地方,二跃上屋顶,继续展开她的飘逸功,从后殿掠至中殿,再掠向前殿。 但见前方的庭院内,一群人正在围观当中起舞的女子,一旁吹笙的男子,面带微笑,面向起舞者,正是幕良。环视一圈围观者,貌似都是来头不小的大官,那个爹、幕歌、幕昀、左相、大将军、幕彤。。。还有那浑身霸气的背影。明惜惜心里好不讶异,当视线掠及某张半侧面,觉得有几分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忽听众人再次鼓掌,明惜惜将目光再次投向当中的起舞者,那女子一身素雪白裳,裙裳点点闪光甚是独特美丽,云发长及腰下,身姿舞动间翩若惊鸿,矫若惊龙,飘逸仿若漫天飞舞的雪花,灵动犹如乘风乘月去的飞仙,轻高曼舞,美目传兮,巧笑盼兮,用她的轻盈广袖,若莲的片片裙裳,曼妙不可言的丰富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翻转,舞出一片绚漫暖春写人间。 再听那笙声乐曲,清越悠悠曲调高雅,时而轻柔细碎,缠绵婉转,宛若一对情侣月下私语,亲昵倾诉。忽而融入应景之春,应对了舞者带出的春意,蓦然间,笙声仿佛“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达随飞扬”,宛若白云悠悠碧空,又似柳絮随风飘散,亦使人神游四方。 明惜惜惊叹地看着吹奏入醉的幕良,十年不见,都成声乐大师了,改天要好好调侃他一番。又见那曼舞女子容颜绝丽,每当舞至面向幕良时,似乎眸中默默含情传意,不禁暗笑,幕良的桃花,看来要开了哦。 突然间,笙乐似乎变成了百鸟喧闹,其间尤宛若凤鸣,鸣声谐和、清亮,真真是“凤吹声如隔彩霞”,令人如痴如醉,如坠仙境。 天上的半月,似乎来得更为皎洁明亮,夜风丝丝,暗香浮动,人们突然惊异地发现,不知何处飞来一群鸟儿,盘旋在舞者上空,随着笙调变换,跟着蓝雪舞一起翩然起舞。 人们沸腾了,歌舞看了那么多,从来没见过这般奇景,他们连掌都不拍了,生怕吓跑了这些夜晚飞来的鸟儿们。 蓝雪舞难掩心中的激动喜悦之情,看向幕良的美眸更添几许柔情深意,犹记得很小的时候,宫里来了一位高僧,在看到她时曾预言,能与她合奏云音,引来飞鸟起舞的男子,将是她此生要找的人。 这一切难道就是天意吗?本应前来和亲的公主并非是她,而是年长她两岁的六公主,但因六公主深得皇后宠爱,自然不舍得放行,和亲的责任便落在她身上,那时的她,只觉这一生从此无望相爱,临行前,她背着母妃哭了一夜。 却想不到,抱着沮丧心情来和亲的她,误打误撞竟遇上了生命中的那个男子。 蓝萧瑭心中甚是讶异,当年批八皇妹的预言,果真有这回事儿。迷信,也有几分可信。 明惜惜可看呆了,嘴巴张得老大,笙乐竟然引来飞鸟,鸟儿竟然跟着跳舞,神奇,太神奇了! 一曲终了,现场响起长久不息的掌声,也把那群鸟儿给惊跑了。明惜惜听不清下面的宗正帝说什么,打算遁走,却在转身的刹那,看见一道黑影跃上中殿屋檐,往后殿无声飞奔去。 刺客?脑子里晃过两字,明惜惜不假思索立即追上去。 蓝萧瑭抬眼间看见一个身影一纵消失,心中惊讶,借口如厕,也跟了上去。 幕歌眼皮儿微瞭,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幕云似是随意抬头看了看天上半月,嘴里自言自语:“又快到月圆夜了啊”。站他身旁的六王爷郁亲王闻言也抬头看看半月,道:“是啊,又到月圆夜了,这个月,很快又过去了。” “六王叔,你样样俱全了,有什么好感慨?”幕昀似是不解地问。 郁亲王斜睨他道:“谁说我样样俱全了?天上的月亮星星,我府上就没有。你这小子,为何放弃大好机会?” 幕昀哈哈笑道:“六王叔不妨端盆水放在院中,月亮星星云朵不都是你的了?”对他后面的话却不回答,大踏步跟在众人后面,步入景和殿。 众人回归宴席,重新饮酒吃菜,杯觥交错,气氛融洽浓郁。 乐少秋放下筷子,拿餐布擦擦嘴角,对左右两旁点个头道:“失陪一下。”言罢起身,才走两步,突然脸色发白,咕咚一声倒地不起。 离他最近的幕歌和晚定松,见状急忙离座上前扶起乐少秋,却见他苍白面色瞬间已转为青黄,昏迷不醒。宗正帝忙道:“快宣太医。” “乐大人是不是情绪太过高涨了啊?呵呵!”没看到乐少秋面色的人开起了玩笑。 就在这时,幕歌突觉胸口一阵恶心,刚想张嘴说话,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晚定松始料不及,急忙伸出一臂,欲拉住幕歌,晚了一步没拉着,大殿上响起惊讶不解声。 “乐大人,二皇子。”晚定松急忙叫唤,感觉眼睛有些迷蒙不清。 韭皇后却吃惊地指着他道:“晚将军,你的脸怎么了?” 给读者的话: 囧。。。偶遁走。 138.五毒好猖狂 晚定松只觉眼前白雾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惑然道:“皇上,皇后娘娘,殿堂怎起了白雾?” 宗正帝浓眉蹙起,感觉不对头,冷眸一扫大殿,大声喝道:“传令下去,加紧巡守皇宫各处!再传太医院,让所有御医马上过来!” “奴才遵命,皇上。”珍公公立即快步走出景和殿,将皇上之命传达下去。 殿堂上的人不安起来,就在这时,忽见明万锦手捂腹部,脸上直冒冷汗,神色甚是痛苦,叫道:“微臣肚子很痛!”话音刚落,人倒地不醒。 宗正帝正要开口,又听德妃一声“皇上”,话未出口人已昏倒,面色现出青黄,与乐少秋无异。 “母妃!”幕良见状,冲出座位,明妃面色如土,看着眼前的食物,突然失声叫道:“食物有毒!皇上,一定是食物中毒了!” 宗正帝和韭皇后面色一变,蓝贵妃早已奔至幕歌身边,抱在怀里急切唤着,听闻明妃的话,身子蓦地一僵,小歌儿和左相等人的情形,可不正是跟中毒极为相似?眼泪刷地流下,更是心急如焚地唤着幕歌的小名儿。 明妃这一声高叫,令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为之色变,纷纷看向面前的酒菜。 宗正帝沉声说道:“休得胡说,在太医未来诊断结果前,都给我好好呆着,想清楚了再。。。” “噗”,一阵血腥突如其来,直冲喉咙喷口而出,宗正帝顿觉体内似游走着一股说不清的力道,隐隐绞痛自心口传来,脸色蓦地一白,手不自禁扶上桌沿。 “皇上!”韭皇后急忙扶住皇上,其他妃嫔大惊,其余人等纷纷变色,无比紧张看向皇上。 “父皇!”幕良幕昀同时惊叫,幕昀一个箭步冲出座位,奔到宗正帝身畔,一手快速把上其脉,脸色变了,当即速点其身几大穴道,禁止体内异流四处流窜。 周广易和蓝雪舞面面相窥,甚是吃惊,蓝雪舞忽道:“二皇兄呢?” 六名太医先后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为昏迷不醒的皇上及他人把脉诊断。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太医们宣告结果。 “于太医,父皇情况怎样?”幕昀看着意识陷入昏迷的宗正帝,心急如焚。 于太医面色凝重,说道:“三皇子殿下,皇上中了一种名叫噬泄的毒,毒发之际毫无预兆,体内会产生一种邪气,四处流窜侵入五脏六腑,最后会进入血液,令患者不治而亡。” “于太医,本殿下命你无论如何,要设法在五日之内为皇上解毒!”幕昀心中一沉,噬泄之毒,只有千越国才会有,中毒超过五日不解,大罗神仙在世亦无救,可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宫宴上? 德臻王爷等听闻过此毒的人,震惊无比,这毒,到底下了多久?是下在酒中,还是某一道菜中? 于太医颤颤领命。珍公公背起宗正帝,皇后留下一句“昀儿,你和王叔们妥善处理”,和其他妃嫔跟随离开景和殿。那边,分别负责给德妃、二皇子殿下等人脉诊的五名太医,亦先后回复结果。 邹太医道:“德妃娘娘所中的毒,很像是绝迹已久的一种毒,此毒名为青黄不接,所需药引子四种,但其中一味药引极为难寻,太医院中并无此药引。” 甘太医道:“二皇子殿下所中之毒,若老夫没判错,应是出自唐门的黑丝娘,此毒解药,唯有唐门才有。” 江太医道:“晚将军身中之毒极像白内封,中毒者双目出现假性失明,入眼皆白,时间过长,则进一步扰乱大脑神经,导致中毒者意识丧失,脑中、心中尽是白色,若三个月内不得治愈,则全身发白如面,膨胀而死。” 文太医道:“乐大人身中之毒,与德妃娘娘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皆为青黄不接之毒。” 邙太医道:“明大人身上的毒,较为常见,乃食物相克引起。” 六个人,身中五种不同的毒,除了明万锦,其余人所中皆为稀见难解之毒,不但令人匪夷所思,更令人感到极其诡异。 怀亲王道:“甘太医,邙太医,文太医,尔等三人,为众人把下脉。” 德臻王道:“本王刚才自行把脉,身体无恙。” 郁亲王亦道:“我和二哥一样,没中毒。” 一番忙活下来,其余人等皆无中毒迹象,众人心中暗暗松口气,继而又为皇上担心不已。 德臻王爷对幕昀幕良二人道:“夜已深,不如先让他们回去。” “且等一等。”幕昀往日的嘻哈和一身痞气一扫不见,此时面色冷如霜寒堪比幕歌,冷眼扫视在座之人道:“刚才,有谁没出去观赏云音合奏?” 在座之人纷纷摇头说都出去观看了。幕昀蹙眉,与幕良及三位王叔低声商量一番,道:“今日之事,突发其然,在座百多人,除了中毒者皆相安无事,包括本殿下在内,每一个未中毒者,皆有下毒嫌疑。为安全起见,也为大家清誉着想,一会出宫者,请自行接受检查后再出宫。今日之事,勿外宣扬。” 今日之事非比寻常,对于接受检查出宫,众官员均无异议。 周广易道:“我们也要接受检查吗?” 幕昀道:“一视同仁,包括三位王叔、我和五皇弟等人在内,一律接受检查。若是愿意,周大人和八公主可晚些随我们一起出宫。” 周广易目光征询看向蓝雪舞,“我们随其他人一起接受检查先行离开吧。但愿皇上、各位娘娘及各位皇子大人度过难关,平安无事。”蓝雪舞说完,看向幕良,美眸之中添上一份柔情,唇边浮起一缕微笑,“五皇子殿下,明日再见。” “五皇弟,你相送一下八公主。”幕昀暗中推推幕良,丢个眼神给他。 幕良担忧地看向殿后屏风,面带歉意对二人道:“八公主,周大人,宫中的侍卫会一路护送你们回皇马客栈。八公主,明日再见。” 蓝雪舞体谅地说:“五皇子殿下勿忧心,皇上和娘娘一定会平安无事。对了,你们可有看到我二皇兄去了哪里?” 幕昀脑中立即闪过那一瞬间,随即说道:“我正想问,为何不见二皇子殿下?” 周广易敏感地说:“三皇子殿下难道是在怀疑我们二皇子?” 幕良忙道:“周大人请勿多心,三皇兄是出于平常关心,我们的确不知二皇子殿下是何时不见踪影。” 蓝雪舞道:“二皇兄素来率性而为,也许他已经提前回去皇马客栈。我们就此告辞。”言毕,对各位王爷及两位皇子点头示意,和周广易步出殿堂,在景和殿大门口接受检查,随后在两名侍卫护送下离宫。 坐在马车上,蓝雪舞一脸惑然,语带不安:“周大人,二皇兄他虽然率性而为,但不至于在这种情形下擅自离宫而不告一声。二皇兄会不会有事?” 给读者的话: 麻雀应诺各位读友,后天加更!后天麻雀休息,终于有休息了,泪奔~ 139.跟丢了,人翘了 明惜惜一路追踪,今晚月色明亮,她又身着一袭嫩黄宫装,月色下颇为亮眼,虽相隔很远,仍被前面的黑衣人发现。 对方轻功不弱,似有意要甩掉尾巴,明惜惜岂能轻易让人甩掉,她的风火轮还没使出来呢,她在寒城学得最刻苦的就是轻功了,轻功最好逃命呀。 眼看就要奔至蓝莲城城墙,若让黑衣人出了城,结果大大不妙,谁知道城外有没有人接应? 明惜惜一念及此,马上展开风火轮,“呼”!疾如闪电哪还看得到影子? 黑衣人偶一回头,不见跟踪之人,但见一团两点红光,如离弦之箭朝自己射来,黑衣人心中一凛,搞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快速躲闪,哪知那两点红光会自己拐弯,他左它跟左,他右它跟右,左右甩不脱,又看不清是团什么东西,黑衣人心下大骇,甩手一把漫天星光,细如牛毛的针在月光影照下焕发隐隐冷光,仿若瞬间的风雨袭来,夹带丝丝血腥之气。 明惜惜心叫一声太好了,脸上露出笑意,旋转风火轮,舞动宽大双袖,几个旋空翻将漫天星光尽数收罗袖中,开口大叫:“喂,还有没有?都给我算了!” 黑衣人又是眼现惊骇之色,对方居然躲过了他的漫天星光!还嚣狂地冲他叫嚷,是可忍孰不可忍,听声音是个黄毛小丫头,黑衣人眼露杀机,身形瞬变,掌上力量霸道,脚下蹬、摆、提、拍多变,招招阴狠透出杀意,疾如枪林密雨叫人难以抵挡。 明惜惜有点小小紧张兴奋感,终于跟真正的敌人过招了,以前在寒城,都是自己人过招,心里始终找不到那种如临大敌的肃穆感,现在,她可要好好大显身手,验证一下师父们教的东西,是不是真有那么宝贝天下无二。 脚下风火轮瞬息转为飘逸功,身形如柳婀娜多姿,绝色容颜在月华映照下焕发一种圣洁光辉,深幽明净的双眸,泛起两点星光。黑衣人在看清眼前的少女姿容时,心中大为惊艳,那纯洁如天使般的美好感觉,令他下手不知觉减去一分力道。 明惜惜以退为进,出招攻防兼备,一招“燕子抄水”被她使得飘洒优美至极,行云流水般自黑衣人密集拳腿中突穿出去,回旋提腰凌空飞腿,嘴里大叫:“佛山无影脚来啦!” “嗖、嗖、嗖”! 两点红光承载重叠的黑影如龙卷风,黑衣人下意识里使出一招“地堂蛤蟆”躲避,然哪及得上明惜惜的绝技佛山无影脚,再加绝顶轻功风火轮,黑衣人躲无可躲,一声闷哼,不受控地猛然朝后退去十来丈远。 明惜惜趁热打铁,直追上去再补上一招“佛山无影手”,黑衣人只看得无数手掌带着凌厉朝自己劈来,他深一提气,忍住喉中血腥气味,一招“斗转星移”勉强迅移,肩上仍是被迫承受对方三掌,一口鲜血喷出,肩胛骨如撕裂般痛。不敢再战,黑衣人蹬地提腰,借助后退的力道迅速往后飞掠而去。 “哪里跑?!给我回来!”明惜惜呱呱大叫,奋力起追,这可是她第一次遇到的强劲对手,不把对方制服,以后再打架自信心和热情都会受打击的。 黑衣人又惊又怒,还追?这黄毛丫头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厉害,那什么招数太骇人闻所未闻,难道最近江湖又崛起什么新派别?无心恋战,他的目的只是下毒,事成速撤,哪知半路遇上个管闲事的小丫头,他一边飞速一边朝后喝道:“阁下再管闲事,当心小命不保!” 明惜惜潇洒自如操控着风火轮,清泠泠笑道:“你真能吹牛,中了我的虫虫散,还这么大言不惭。” 黑衣人面色一变,虫虫散?为嘛他从没听过有这种毒?“臭丫头,在祖宗面前唬我,你太嫩了点!” “谁唬你啦?是真的虫虫散哦,本姑娘原创发明的最新毒药,哇哈哈!”明惜惜一声长笑,一个晃悠,落在黑衣人前面。 黑衣人咋一回头不见人,心中刚要松口气,猛一转头看见前面的身影,身形一抖一晃,险些从半空摔落,惊恐至极,这少女还是不是人来的? “再挡我路,休怪我杀了你!”黑衣人一半是真话,一半是心中惊惧使然,肩胛的疼痛剧烈,手摸上全是鲜血,他的声音打着颤抖,剧痛使他已无法加速前行,当务之急他必须摆脱对方疗伤,再拖下去这左肩非废了不可。 目光快速扫视周遭,出城已不可能,他果断折身,拼尽全力朝着那大片黑黝黝的低矮房屋飞掠去。明惜惜微一愣怔,也追了上去。 虽处于黑暗中,仍可看出大片低矮房子,有的破落败旧,似是无人居住,从上方看整片民居建造凌乱无序,明惜惜立即想起画儿姐说过的话,心忖这里是城北片区了,眼见黑衣人如苍鹰飞掠下去,转瞬不见人影,明惜惜脚踩房顶上,一路飞掠左右扫视,心里暗叫糟糕,自己学什么大侠范儿呀,一招击毙不就得了,这下可好,找不着人了。 蓝萧瑭一路跟踪,一身暗红衣袍在夜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再加上他跟踪技巧高,明惜惜和黑衣人竟没察觉后面还有人跟着。 看到明惜惜跟黑衣人打斗时,蓝萧瑭起初还捏把冷汗,思忖着助其一臂之力,哪知那小丫头天真无邪下竟有一身不凡功夫,尤其看她转瞬化为两点红光的轻功,更是怪异绝顶无人能及。 这会看那小丫头着急的模样,蓝萧瑭心中轻笑,瞥眼那黑衣人遁入方向,也加入搜寻之列。 黑衣人身形缓慢,疼痛和流血过多,已使他气虚步浮,听到传来的响声,他不及多想,瞅见前面一扇门虚掩,推门即进。 “呵呵。”黑暗中,传来一个轻笑,黑衣人情知不妙,转身即逃,一道劲风扑来,黑衣人躲闪不及,脚步磕在门槛上,咕咚一声朝前趴去,还未等他爬起,一只脚有力地踩在他后背上,头顶上方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你是唐门第几代弟子?” “什么唐门,我不认识!”黑衣人咬牙忍痛回答,背上那只脚仿若千斤顶,再加上伤口疼痛非常流血过多,目光触及的物体开始旋转晃动。 “是吗?唐门四长老跟你什么关系?”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140.神功啊! “不认识,没关系!”黑衣人闷闷说道,“你休想套我任何话!”言罢忽然头一低,不再有任何反应。 蓝萧瑭放开脚,一纵身掠到残墙上,朝那边跑的身影抿嘴长啸一声。 正在奔走的明惜惜一个激灵,折身朝着声音方向奔去,月色下,一个修长魁梧的身影,衣袍飘飘立于残墙上,朦胧不清带着几分神秘。 明惜惜探手袖中,做好随时撒粉的准备,及至她到了残墙对面的屋顶,那人仍屹立不动,再一细看,明惜惜不禁惊讶叫道:“萧瑭萧姐姐?你怎么也一身男装?” 萧瑭这次不再变换嗓音,嘴角微微勾起一缕妖娆,轻笑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出现这里?” 明惜惜跃到他身边,讶然道:“人家正准备问呢,萧姐姐,你的嗓音怎么变粗了?” “我的声音,历来如此。”蓝萧瑭说着,故意抬高下巴,让她注意自己的喉部。 果然,明惜惜立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小块喉突,天真的眼神很受伤地说:“萧姐。。。你为什么要欺骗我纯真的感情?” 蓝萧瑭顿时语塞,他不过就长得比同类妖娆点,没事喜欢弄个女装穿穿,哪里有欺骗她纯真的感情了? “萧瑭,你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明惜惜问道,眼光四下里瞄,看到门槛上趴的黑影,飞身落下,上前一看是她追丢的黑衣人,但是人没气儿了。 “你杀的?”明惜惜一个转身,眸光聚冷,哪还有方才的天真无辜表情? 多变的小丫头,蓝萧瑭对她的兴趣又增了两分,闻言道:“自杀的。” 明惜惜狐疑地看看他,蹲下身扒开那人的嘴,凑近闻了闻,血腥中确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在脑里过滤一下,的确含有剧毒成分。再细看上下两排牙齿之间,还沾着一丁点儿药粉末屑,黑衣人自杀服毒,应是事先就含在口中,迫不得已则咬破药丸吞咽自杀。 蓝萧瑭看着她的举动,心里暗暗诧异,这丫头如此细腻谨慎,当真少见。嘴上调侃道:“明丫头,仵作很合适你么。” 明惜惜起身做个深呼吸,回瞪他道:“他自杀在你之前还是之后?” 蓝萧瑭愣了愣,这个问话,貌似有问题啊。。。 “他在我脚底下服毒自杀的。”说着宽袖一拂,不知从哪变来的一把扇子,在手中潇洒地摇呀摇。 明惜惜叹口气,没线索了,她盯着那人的面孔看了又看,打算回去画下来,对蓝萧瑭道:“回去了。” 蓝萧瑭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料上乘,但款式却是宫女装,惊讶道:“明丫头,你是宫里的宫女?” “嗯,小宫女。”明惜惜这身宫装是私下出外找裁缝做的,宫女装简单好看,她比较喜欢。 “哪个宫的?”蓝萧瑭不太相信,宫女的料子,不可能用上等绸缎和真丝搭配。即便是宫里的女官,穿的也不会是普通宫女装。更何况,身怀绝技却跑去做小小宫女,谁会信? “你又不是这个皇宫的,知道那么具体干嘛?”明惜惜有点恼他蒙骗自己,她不说真话,也算扯平。 呵呵一笑,蓝萧瑭跟上她的速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明丫头,几岁进的宫?” “六岁。”明惜惜心不在焉地回答,不知宫里有否出事?黑衣人潜进宫目的何在? 蓝萧瑭一怔,六岁小奶娃,还要人哄抱呢,宫里会招这么小的孩子能干啥?“六岁进宫,你能做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吃饭睡觉找人陪我玩儿,上学堂等等。” 明惜惜不知不觉加快飞行速度,隐隐有种不安在胸膛跳跃,脑海回放在景和殿所见的情形,那会儿宾客们包括太监宫女都涌出殿外观看笙舞,也就是说殿内无人,笙舞表演在庭院空旷地上,距离殿门大约四五百米距离,凝神专注之下,无人去留意是否有人出入。黑衣人身上并无他物,不存在偷盗行为,剩下一种可能性,那会是。。。 “不好,宫里要出大事!快走。”明惜惜一声焦唤,马上展开风火轮,上身前倾,左腿儿往后一翘,双手抓拳往前一扬,呼的一下不见人影,蓝萧瑭目瞪口呆,忙起追大叫:“明丫头,等等我!” 他的轻功已属不赖,跟这小丫头一比,似乎没可比性。但见两点红光带着一团劲风,一个晃眼回到他身边,一只柔软小手抓起他大手,“真龟速,快走!” 蓝萧瑭发誓,一辈子都没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快得他看不清身边的物体,快得他顶不住疾面而来的风力,而不得不以手遮目,快得他的胸膛里“卟卟”如鼓,快得他还没完全晃过神来,脚下突然着地,耳边传来明惜惜的天籁之音:“到了。” 蓝萧瑭睁着眼睛四周围一看,果然已身在皇宫里的景和殿内。神功啊!他伸手扶额,稳稳心神,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神色自若,跟上明惜惜的脚步,并肩而行。 前一刻还热闹非常的景和殿,这会儿冷清空无一人,殿堂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明惜惜奇道:“人呢?宴会散了?” 蓝萧瑭也是讶异:“有可能。去问问便知。” “额,你去问吧,我回去了。”明惜惜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忙推辞要走人。 蓝萧瑭瞥眼外面已撤掉蜿蜒灯火倍显昏暗冷清的路,关切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宫里我比你熟悉。就这样啦,记住替我保守秘密哦。拜拜!”明惜惜可爱一笑,朝他挥挥手,一溜小跑隐没在昏暗夜色中。 皇上中毒,无法如常朝政,原本打算等两国和亲大婚完毕后,便再出游的德臻王,被韭皇后唤进宫,委托他代理协同三皇子处理朝政事务,德臻王向来喜爱游山玩水,崇尚自由和大自然,自是委婉拒绝,并推举怀亲王和郁亲王。韭皇后无奈,一番权衡,宣郁亲王进宫,由他代理协同三皇子一起处理各种奏折。 幕良去看过父皇和二皇兄后,便守在德妃床前一直到天色落幕,方离开皇宫回自己的府邸。 小安子一见主子回来,忙上前关心问道:“五皇子,德妃娘娘醒了吗?” 141.迈不过的坎,四处奔波 幕良摇头,心情极是低落不安,欠缺的一味药引,至今还没找到,而母妃已经中毒昏迷两天了。 小安子安慰他道:“五皇子,德妃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嗯,你先下去吧,今晚我不吃饭了。” 幕良担心母妃,实在提不起半点食欲,从小,他默默将大皇兄的境况看在眼里,而他能成长,多得母妃倍加爱护,这点上来说他比大皇兄幸运很多,但他不受父皇关注,却让他倍感失落。若是失去母妃,他真的不敢想象。 “五皇子,小安子一会再过来。”小安子自小跟随主子身边,对主子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躬个身退下去。 “良哥,良哥。”窗外忽然探进一张熟悉的脸孔,声音轻轻甜甜,幕良喜出望外,站起身叫道:“五妹!” 明惜惜竖根手指放嘴边“嘘”一下,从窗外跃进,呵呵笑道:“良哥,为什么不吃饭?” 幕良怏怏不乐道:“母妃还在昏迷中,我没有心情吃东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不喝的变瘦,你母妃醒来看到了,会心疼担心你的。” 明惜惜说着在桌边坐下,自行给自己倒杯茶,又道:“良哥,你这王爷府不够大哦。” 幕良说:“这里只是个临时住处,过阵子便要离开,前往大兴定居。” 明惜惜讶道:“那很远哦。良哥,是不是要大婚后才去大兴定居?” 幕良看着她,那么可爱美好,年岁比他还小,却是辈分比他高的靖太妃,心口有些隐隐作痛,那道坎,他永远无法跨越。 “良哥,你怎么了?”看到他眼中流露的忧伤,只是怔怔望着自己不说话,明惜惜以为是因德妃娘娘而过于忧虑伤感,安慰他道:“良哥,你不用太担心,我知道什么地方有鬼母子药引,今晚溜出来,就是特意来告诉你的。” 幕良的眼睛蓦地一亮,急切道:“五妹,你快说在哪里?” 明惜惜道:“鬼母子喜欢生长在阴暗而又干燥的地方,是一些腐败物体生化而成,气味难闻如尸臭,颜色灰白呈半透明。我给你画出它的形状。” 幕良忙备纸墨,明惜惜提笔三两下画出一朵无叶无根、如云菇状的植物。幕良细细地看,暗记在心,“五妹,鬼母子通常在什么地方出现?” 明惜惜道:“正北的墓穴旁。白天它躲着不出来,夜晚才能找到,通常会有毒蜈蚣守着。喏,这借给你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太阳能手电,递到幕良手上。 幕良惊奇地看着那小小东西,通圆的身,长度不及他巴掌,通身黄色很光滑,上面有两个小小的红黑纽扣,,一端稍大如圆饼。“五妹,这是什么?” 明惜惜解释道:“这个叫太阳能小手电,只要白天太阳光充足,就可以吸收光能转化为电能,从而使它发出光芒进行照明。这两个是开关。背面这个小方块,是放电池的地方,没必要时,不要打开。” 说完,她操作一遍,对幕良道:“良哥,你来试试。” 幕良点点头,学着明惜惜方才的动作握手电,拇指轻轻按下红色按钮,那圆饼一端立即发出明亮的光源。再一按黑色按钮,光源熄灭。 幕良觉得太神奇了,这个东西貌似很先进,他是第一次见识到。“五妹,你在哪买的?这东西非常实用方便,我去买上一批回来,人手一个。” 明惜惜得瑟道:“这太阳能小手电,你走遍名录大陆都买不到。是我从寒城带回来的宝贝哦。据我师父说,是始祖爷创造发明的,仅此一支,一代传一代,现在传给了我。” 幕良顿觉手中沉甸甸,忙交回她手上道:“五妹,这太阳能小手电如此珍贵,你借给我,不太妥当。” 明惜惜又塞回他手里,好笑道:“良哥你真文绉绉,咱俩还分什么彼此呀。再说你用它找到鬼母子后,要还给我的。” “五妹,你对我太好了!”幕良心里好感动,从小到大,五妹帮了他很大的忙,若不是五妹的师父千里迢迢来给他治病,说不定他早已命陨天外,哪还有今日的庆良王存在。 “嘻嘻,良哥对我也很好呀,从小到大,只有良哥不欺负我。”明惜惜心惦念着还要赶别的地方,叮嘱道,“那个鬼母子,墓穴年代越久远,鬼母子的功效就越好。良哥,我不能陪你去找,你带上宁古和石辉,注意保护自己知道吗?” 幕良感动地点点头,情不自禁握住她柔夷道:“五妹,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带着鬼母子回来。” “嗯,良哥,我不能出来太久,得回去了。等我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再正大光明从大门进来。” 明惜惜说完朝他挥挥手,从窗口跳出去。幕良看着她倩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低头凝望小手电,唇边浮起一缕温柔笑意。摸摸肚子,似乎有些饿了。他冲门外叫道:“小安子,本殿下饿了,让膳房备晚饭。” 明惜惜离开后,马不停蹄赶往明府。父女虽曾拔弩相见,但毕竟流着相同的血液,明惜惜无法不去相认这个父亲。 明万锦躺在床上,精神不是很好,奈春巧正端了药汤给他喝下,明修磊忽然出现门口:“爹,娘。” “磊儿,进来。”奈春巧忙招手,脸上露出慈母笑意,待看到儿子身后还有个人,笑意微微一僵,立即忐忑不安起来,不知该叫五小姐,还是叫靖太妃好,明惜惜踏进房门瞟她一眼道:“出了皇宫,我不再是靖太妃,只是明惜惜。姨娘还按以前的称呼好了。” 奈春巧不自然地笑了笑,客气地说:“那还叫回五小姐。姨娘给你上茶去。” “不必了,我一会就走。”明惜惜也很客气地说话,走向床榻前,拉过椅子坐下,对明万锦道:“爹,把手给我。” 明万锦听话地伸出左手,面上甚是尴尬不自在,自从那次深受打击,他便开始害怕面对小女儿,每每触及小女儿深幽明净的眼眸,天真无邪的小脸,他的心总是感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自从太子过世后,他没再见到小女儿,有心想问问已休离的妻子境况,又问不出口。 奈春巧在旁悄悄问儿子:“磊儿,五小姐还会看病?” 明修磊含笑道:“五妹说自己是万金油,什么都懂一点,但什么都不精通。把脉不过是五妹懂得的其中一项艺能罢了。” “爹,你现在喝的药方子呢?给我看看。”明惜惜给他把完脉说道。奈春巧忙道:“姨娘去拿来。”顷刻拿着一张药方进来递给明惜惜。 看了看上面的药材,不外乎是些滋阴良补药材,“一直都是吃这个方子吗?” 奈春巧不安道:“刚开始不是,大夫说是调理胃肠的,吃了一天后,才换成这个方子。五小姐,这方子不妥吗?” 明惜惜道:“没有不妥,但所用药材略有偏差。四哥帮我拿纸笔过来,我另写个方子,明天起把这个庸医开的药方给撤了。” 明修磊应声出去,不一会端来磨砚及纸笔。明惜惜快速写下山药六钱,莲子、沙参、玉竹各三钱,瘦猪肉五两,煮汤喝及吃肉一至二次,后在用洋参三钱,乌鸡一只去皮和内脏.煮汤喝汤吃肉.一至二次. “爹,每天晚饭后,让姨娘和四哥陪你出外面走动一下,走走夜市也不错。”末了,明惜惜又补充上一句。 奈春巧一听到这话,心中对明惜惜感激不已,这也是她最期盼的啊。 临走时,明万锦终于开口,声音微颤:“惜儿。爹。。。谢谢你。” 明惜惜一愣,随即道:“客气了。好好休息。有空我再回来。” 返回皇宫,明惜惜没有回苍鱼殿,而是奔向倾蓝殿。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今天差不多五千字~~明天加更。赌友们给偶给偶动力吧! 142.子明心思,惜惜求助 那晚跟蓝萧瑭辞别,明惜惜并没有回苍鱼殿,而是溜去懿德殿找蔡子明,将跟踪之事告知,同时知悉她离开后发生的一切事情。蔡子明说她鲁莽了,线索断,无从查起。明惜惜过后细想,还是自己没经验造成的疏忽,心下也有点懊恼自己。 五种毒皆非比寻常,明惜惜翻出水无情师父赠送的解毒秘笈大全,连夜翻查,将解毒方法记下,并暗里赶制了两包粉末,预防太医院的那群老头子若无解,她就暗里出手解救。可等了两天,德妃娘娘和幕歌仍处在昏迷不醒中,她有些急了,毒多留一天体内,危险就增一分,虽然以针灸暂封身体穴位,但对身体并不好。 倾蓝殿内,透出温馨的浅橘色照明,两名太监坐守在寝宫门口,顷刻一名宫女端着洗脸盆出来。明惜惜看看天色,还为时过早,心忖如今宫里戒备森严,自己凭飘逸功仍可来去自如,不妨先去懿德殿找蔡子明喝茶消磨时间,等夜深时分再过来。 蔡子明正躺在庭院里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两眼望着天上的半月,神色安宁淡然,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一紫砂壶和一紫砂杯。 不知不觉间,他做汤宋国的天象国师,已有十个年头,除却主持每年一次的祭祀大典,平日里观注天象变动,宗正帝赐予他行踪自由权利,他在宫里乃至整个汤宋国的地位,无比尊贵更甚王爷。 他行事低调,保持一贯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懿德殿里仅有的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无从得知他们的天象国师何时会出现,何时又离开。 此时他静静看着天上,心里默默道:师父啊师父,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还没告诉我,长生殿到底位于何处?如何得知谁才是七琅玡?师父,你知不知道,这十年间,四国都在寻找凤神星归落,他们以为,只要找到凤神星,便可以成为名录大陆的唯一霸主。。。 “嗖”,一颗小石子从后面飞来,越过蔡子明的头顶,落在毛毯面上。蔡子明懒洋洋伸出两根手指,夹起小石子看看,头也不回说道:“出来吧,他们都去睡觉了。” 一抹轻盈的身影出现在蔡子明眼前,天使小脸漾着顽皮笑容,深幽眸子敛去那层烟雨朦胧,宛若星辰灼灼生辉,明惜惜端过小椅子坐下道:“子明大哥,又发现什么新的天象了?” “小丫头,不好好避居你的苍鱼殿,又跑出来作什么?”蔡子明语调慵懒,斜睨她道,“胆子不小啊,擅改殿名。” “嘻嘻,我准备开挖一个池塘,养上一些好吃的鱼,就名副其实啦。到时候我请你去吃烤鱼、煎鱼、炸鱼、清蒸鱼、焖酸鱼等等等等。”明惜惜如数家珍,吃鱼好呀,益智大脑使人变得更聪明,能预防心脑血管病,不必担心会发胖,还可以预防患忧郁症和精神分裂症。 蔡子明听得眼皮一跳一跳地,小丫头折腾劲儿挺充足么,假以时日无人阻拦,皇宫变成池塘的天下这种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说吧,又折腾什么去了?”蔡子明摸摸自家脸蛋,无事不登三宝殿,小丫头六岁就懂得跑来找他帮忙,敢情是他长了一张善良又热情的脸蛋,让小丫头有事必想起来找他解决。 明惜惜揭开茶盖闻闻,龙井茶哦,给自己倒一杯,说道:“子明大哥,人家今晚就真的只过来陪你喝茶聊天,没别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 蔡子明侧头看向她:“哦,想聊什么?” “子明大哥,能一下子用这么多毒,天下除了唐门,还有别的门派或高手吗?” 这两天除了炮制解药,明惜惜想得最多便是有关投毒问题,偌大的皇宫,那么多皇家卫士巡逻守卫,竟然毫不知觉有人潜入,照她那晚跟踪推断,对方轻功不错但远不如她,身手貌似也不算一等一高手,怎么就轻易潜进来了呢? 且不说父亲的食物相克发生得奇怪,另五种毒,其中一种就是唐门独有的黑丝娘,唐门是毒的代言词,天下各种毒基本能在唐门找到,但根据师父所言,唐门是以花样百出的剧毒暗器扬名天下。 再者,唐门远在汉拉国和千越国的两国交界处,一个江湖门派是为了什么要跟别国树敌?以卵击石,唐门会这么天真? “据我所知,没有了。”蔡子明答道。 明惜惜忽然提出一个大胆设想:“唐门的毒,会不会高价出售给他人?” 蔡子明面色诧异,微微一挑眉头:“你怀疑那投毒之人非唐门?” “据说进入唐门地盘的百里之内,处处皆毒,不懂线路走的外人,还没靠近唐门的大门,人就翘了,外人基本不会去做这种得不偿失的蠢事。如果唐门的毒会高价出售,这种存在的可能性就很高。”明惜惜如是分析说道。 “关于这个,我不能确定,只能出去查探。” 蔡子明沉吟不语片刻,忽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有一个人,是唐门之外知悉各种毒性的制毒高手,更以解毒出名,但这个人,已经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三十年,无人得知是否还活在世上。” 明惜惜好奇地问:“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江湖中人称其为水无情,但这不是他的真实名字。”蔡子明说道,眼神变得有些深沉。 “额,流水无情,这个名字很不错。”心下暗道,原来师父隐踪世外三十年了,为什么要隐世呢?关于这个问题,以后回去一定要打听打听。 “呵呵,你怎知流水就是无情?或许流水也有它的无奈。”蔡子明一声轻笑,透出的情绪并不轻松。 明惜惜一怔,世人都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为什么不能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蓝萧瑭,她发现自己一直自动忽略这个比女人妖娆的男人。 “子明大哥,关于那个毒品出售的问题,你人脉广布天下,帮我查查好不好?”明惜惜挪过小椅子,亲热地挽上蔡子明的胳膊,还细心帮他拉扯滑下的毛毯一角,笑容烂漫如迎春花。 蔡子明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略显婴儿肥的可爱脸颊,眼中带笑,一脸无奈:“还说你没有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尾巴露出来了吧,这个忙,我不好出面,其实有一个人,他能帮你很多忙,而且不会要你任何回报。” 明惜惜讶异道:“谁?”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啦啦啦,第一更奉上。读友们,快撒花哟。 143.送你一只小乌龟 “你大哥。”蔡子明一本正经回答。 明惜惜再次往倾蓝殿遁去时,脑子里一直回放蔡子明的回答,为什么大哥能帮到她这个忙呢?蔡子明只丢给她三个字:自己问。 夜深时分,守门的两名太监坐着在那打瞌睡,寝宫里隐约透着暗弱的光。明惜惜悄然靠近,出其不意,准确无比地下手点了两人的睡穴,轻巧无声走进去。 寝宫内布置高雅,烛台燃着微弱的照明,豪华宫廷大床上,幕歌盖着被子,透过帐帘朦胧,静静地像个安睡的孩子。 明惜惜撩起帐帘,在床沿边坐下,只见他嘴唇变紫,脸庞呈灰白色,隐隐似流动着丝丝黑线。秀眉蹙起,轻轻拉出他一只手把脉,脉象很沉缓,像垂暮老人的脚步。心里有些发紧,忙掀开被子,但见幕歌身着薄薄的白色亵衣,隔衣插着多处银针。 心下不禁暗叹,唐门的毒,常人难解,黑丝娘出自唐门,属一级剧毒,这些太医能解的概率几乎为零,用银针暂封其穴,终究不是办法。 她起身到桌子拿来一个小茶杯,将带来的一小包粉末倒出一汤匙,拿起水壶一探水温,还暖着,倒适量温开水冲匀粉末,找不到汤匙搅拌,明惜惜直接用食指代替。 未几,茶杯里泛起一种黑炭般的色泽,明惜惜端到鼻边嗅嗅,嗯,带点点香甜,这是她特意加入的一点点花香,改善气味,基本不影响解药功效。 “小歌儿,乖乖喝下芝麻糊,不出三天保你完好。”明惜惜费力地,小心翼翼托起幕歌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捏开他嘴巴,一手端了茶杯,一点一点给他灌进解药。 “小歌儿,你真沉呀,真不愧是臭石头。”明惜惜非常有耐心地灌完解药,除了流出一点点药汁,基本上都进了幕歌肚里。 “希望你明天能呕吐,能呕吐就证明我的药有效。嘻嘻!”明惜惜边说边把那些银针拔下,拉上被子,端详着人家自言自语道,“臭石头,你睡着也耍酷哦,你这面瘫脸我从小看到大,你能不能多点点表情出来呀?要不,我给你增加点表情?就这样了,我给你加上去哦。” 干完活儿该找点乐子,明惜惜给自己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大摇大摆地在寝宫里四处翻找墨砚,找来后,她撩起幕歌的上衣,在人家雪白雪白的肚皮上,画下一只小乌龟。画完,欣赏一番,明惜惜得意地笑着回苍鱼殿与周公下棋去。 十二个时辰过后,也就是第二天上午时分,一直躺着不动的幕歌,突然有了动静,闭着眼睛张嘴就吐,吐出一堆黑乎乎的恶臭污物,弄得床褥、身上到处都是。侍守的两名宫女吓坏了,一个收拾一个赶紧去叫刚走开的蓝贵妃。 蓝贵妃一听,慌得赶紧返回,吩咐宫女去备洗浴用的热水,亲自给小歌儿更换污衣,一解开亵衣,蓝贵妃不由愣住,小歌儿的肚皮上,赫然一只爬行的小乌龟,栩栩如生滑稽可爱。蓝贵妃怔了怔想笑,随即又恼火非常,谁这么坏心眼敢在小歌儿身上动笔? 她马上传唤所有曾进出过寝宫的太监宫女,厉声问道:“二皇子殿下的身上是怎么回事?谁拔掉那些银针?” 一帮子太监宫女面面相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蓝贵妃的贴身宫女小小,硬着头皮尴尬说道:“二皇子殿下的身上,被人画了一只。。。一只乌龟。”后面四个字,小如蚊子叫,安静的大伙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皇子殿下身上作画,还拔掉保命的银针,那是掉脑袋的事儿,谁有那个豹子胆呀?一群人惶恐惶慌地发誓绝没这么做过。蓝贵妃烦心地摆摆手:“阿金,马上去请甘太医!都下去,晚上给我看好,不许瞌睡。阿宁阿同,晚上就守在二皇子殿下的床边。” “是,贵妃娘娘。”众人松口气,赶紧退下。贵妃娘娘虽然不轻易惩罚下人,但这节骨眼上还出这样的事儿,怒火大发随时可能发生。众人心里暗自腹诽那恶作剧的人混蛋。 备好热水,两名太监抱起幕歌,轻放进浴桶中,小小忽然惊叫道:“娘娘,二皇子殿下的唇色好像正常了!” 蓝贵妃赶紧看小歌儿的嘴唇,那深紫色果然已褪,唇色显出一种黯淡的苍白。等甘太医匆匆赶来一看一把脉,也不由惊怔住,二皇子殿下的脉像恢复了正常!体内的黑丝娘剧毒,竟然排除得干干净净! “怪了,怪了,这怎么回事儿?你们给二皇子殿下吃了什么东西?”甘太医既激动又纳闷不解。 蓝贵妃慌道:“小歌儿一直就躺在床上没有醒来,没有喂吃任何东西。甘太医,小歌儿他是怎么了?无论如何,你赶紧想法救治小歌儿啊!” 甘太医忙含笑道:“贵妃娘娘勿忧,二皇子殿下的剧毒,已经解除。老夫纳闷的是,谁给了二皇子殿下解药?” 蓝贵妃面色一怔,疑惑道:“甘太医,你是说小歌儿的毒已经解了?” 甘太医道:“的确解了,黑丝娘乃唐门才有的剧毒,唐门的毒,外人极难解,老夫为此心急愧对娘娘和二皇子殿下。如今黑丝娘已解,老夫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不出三日,二皇子殿下必定恢复如常。” 蓝贵妃一听大喜,心中沉沉的石头搬除了去,无限疼惜看向浸泡在浴桶中的小歌儿,却又惑然不解:“为何小歌儿还处在不醒状态?” 甘太医边开方子边道:“想必那解药掺了一点安眠药材,无碍,安睡一觉即好。贵妃娘娘,可否告知谁人给了二皇子殿下解药?待老夫跟他讨教切磋一些困惑。” 蓝贵妃想起小歌儿肚皮上的小乌龟,难道会是因为画的那只小乌龟所致才解了黑丝娘的毒?哎,这怎么可能?遂将此事说出,甘太医听了忍不住呵呵笑道:“贵妃娘娘请息怒,依老夫看,十有八九是那画龟之人,为二皇子殿下解了黑丝娘,此人或许玩心甚重,但对二皇子殿下无敌意,贵妃娘娘不妨笑笑过去。” 蓝贵妃也觉得甘太医说的有理,命小小跟随过去取药。等小歌儿沐浴完,让两名太监背回床上躺好,带着欣喜之情过去乾兴宫看望宗正帝。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144.请来圣医(加更) 乾兴宫里,宗正帝光裸上身,两名大内高手正在于太医的指导下,配合银针灸穴,运用内力进行逼毒。这是于太医及众人想出来的法子,虽不能根除皇上的嗜泄之毒,但可以将其产生的邪流逼至体内某一处,再以银针封灸,延长救治时间。一方面,只等赶往千越国的人在既定时间内找到并带回解药。 蓝贵妃到来时,两名大内高手已悄然离开,只剩于太医一人坐守皇上身边。 “贵妃娘娘驾。。。”外面站岗的太监张嘴要喊,蓝贵妃忙道:“罢了,不必通传。”让随来的两名宫女候在外间,蓝贵妃走进皇上寝宫。 “贵妃娘娘,”于太医站起身要施跪叩礼,被她阻止,和颜道:“于太医免礼。皇上今天情况可有好转?” 于太医沉重道:“暂时只能靠内家每天以真气将邪流逼至一处,再以银针封穴。唉!皇上受苦,老夫却一筹莫展,愧对皇上重用啊!” 蓝贵妃道:“于太医不必苛责自己,嗜泄之毒乃千越国独有,如今只盼他们及早找到解药回来。” 她走到龙榻前坐下,轻轻握起宗正帝的手,柔声道:“皇上,臣妾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小歌儿的毒,已经解除。臣妾相信,皇上洪福齐天,也一定会安然度过。” 于太医闻听正惊异想问,忽听外间传来“明妃娘娘驾到”,顷刻,但见明妃一身素装进来,看见蓝贵妃在,先是一愣,随即上前微微福身道:“小环见过贵妃娘娘。” 蓝贵妃淡淡颔首:“明妃有礼。”便不再多言。 明妃径直走到龙榻另一边坐下,拉起皇上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并放到胸前紧贴,柔声带嗲道:“皇上,臣妾又来看您了,皇上,您可要快快好起来,臣妾心里,是日夜记挂皇上呀!” 蓝贵妃起身,对于太医道:“甘太医已确诊二皇子殿下无事,皇上这里,就劳太医多多费心。” 看出蓝贵妃不想与明妃共处,于太医咽下心中疑问,起身道:“贵妃娘娘言重。老夫定当竭力护全皇上龙体。”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平静而淡然,明妃那娇媚的容颜带过一抹阴笑。她放下皇上的手,定定望着那张苍白而显苍老的脸庞,眸中燃起一缕嘲讽,毫无半点柔情,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恨意。 “郁亲王驾到,三皇子殿下驾到。”外间,又传来两声通传。明妃站起身,看向进来的两人,微点个头道:“郁亲王爷,三皇子殿下来了。” 幕昀点头示意,郁亲王客气道:“明妃娘娘也在。”看向于太医问道,“皇上今天情形如何?” 于太医将对蓝贵妃的话又重述一遍,郁亲王走到龙榻前,对静躺不醒的人道:“皇兄,你一定要坚持,我们已和天象国师商定,明日择吉,文武百官皆为您祈福。” 幕昀上前,坚定的目光望着父亲道:“父皇,儿臣今日一早,收到四姐夫飞鸽传书,他已请到圣济门门主,现已在路上,明日即将抵达蓝莲城。” 明妃惊异地问:“三皇子殿下所说的圣济门,可是名扬天下的门主草林子?” “正是。”幕昀瞥眼明妃,唇边似笑非笑,“明妃娘娘好像很了解江湖中事?” 明妃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道:“本宫也是在跟随父亲各地巡视时,略有耳闻罢了。” 于太医却是惊喜莫名:“草林子医术素有华佗在世美誉,能请到他,皇上必定平安无事。呵呵,老夫这次,可要好好跟他请教一番。” 郁亲王讶道:“于太医见过圣济门门主?” 于太医点头,感叹道:“老夫在入宫为职之前,曾与圣济门门主有过一面之缘。数十年了,草林子或许早已对老夫没有印象。” 明妃对两人道:“郁亲王爷,三皇子殿下,本宫先行告辞。” 明妃离开后,于太医方道:“方才贵妃娘娘来看望皇上,说二皇子殿下的黑丝娘之毒,已得到化解。恰好明妃娘娘进来,贵妃娘娘离开,老夫未来得及多问,是何人化解。” 郁亲王诧异道:“不是甘太医吗?” 于太医摇头:“甘太医若能化解,不至于这两日愁眉莫展,心急如焚。黑丝娘乃唐门独有,解药亦只有唐门才有,外人无从配制解药。” “呵呵,明妃娘娘若是晚些来,于太医或许便知谁人化解。”郁亲王自身妻妾成群,深谙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无声胜有声,含笑调侃道。 幕昀道:“稍晚我过去看望德妃娘娘和二皇兄,一问便知。” 郁亲王道:“也好,你去看望他们二人,我出宫去看望乐大人和晚将军。” 客记酒楼,明惜惜依然一身男子装扮,此时坐在明修浩对面,她第一次对这个极少见到面的大哥产生好奇心。 “谁跟你说,我能帮到你这个忙?”明修浩心中微有诧异,他的格子情报组织面首身份,一直以来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脑海中迅速搜索一切可疑性,逐渐集中一个人身上,难道是他? 明惜惜不知明修浩心里想什么,迷惑道:“大哥,某人是不会骗惜儿的,大哥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到惜儿这个忙?” 明修浩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化解了?还追究作甚?” “惜儿就是想知道唐门会不会高价出售毒药嘛。大哥,你不是说永远都是惜儿的好大哥?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大哥是站在说话不腰疼,说话不要本钱。” 明惜惜嘟起小嘴,素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敲敲,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蔡子明的话深信不疑,大哥的生意人身份背后,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明修浩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真是个小丫头,他又没说拒绝不帮,眼中隐露一缕笑意,向她勾勾手指头,“到大哥这来。” 明惜惜向他走过去,他长臂一揽,轻盈窈窕的身子便落在他怀中,将下巴轻磕在她秀发上,修长指尖撩起她清香墨发,轻声道:“那串玉髓珠子呢?” “在苍鱼殿里。”明惜惜几乎要忘了上回大哥送的那串珠子,做手链戴太大,挂脖子不好看,她就随手搁置在抽屉里。 明修浩敲敲她头顶:“你忘了大哥跟你说什么?” “额。。。一时没想起。”明惜惜心虚地回答,她还真给忘记了,大哥说过,有什么事,可以凭那串玉髓珠子去找茗泉茶庄或秀雅布庄,即会有人帮忙。 “以后,你要见大哥,到秀雅布庄五分店。” “大哥,为什么?”明惜惜不解地问。 “这里不太安全。”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 145.商机无限,圣医出手(加更) 离开客记酒楼,明惜惜慢悠悠地晃着往回走,忽然,她倒退回来,视线停在一家大门紧闭的红纸上,店铺转让?赶紧凑上前细看,原来是经营棉花的店主,因经营不善倒闭,着急转让。 明惜惜左右前后看看所处的街道,位置不怎样,不过售卖棉花的店也不需要多正的位置,怎么跟店主联系呢?她敲敲门,没人应。正想找人询问,斜对面的一个中年汉子过来了,皮肤黝黑有点矮胖,在走近明惜惜的时候,矮胖汉子盯着他愣是傻呆了片刻,才讷讷地问:“这位小公子,是不是想开店?” 明惜惜点点头,心忖下次要画个妆再出来。矮胖汉子面带疑惑之色:“小公子需要开店吗?” “非常需要。”明惜惜觉得这个人问话好奇怪,不需要开店她干嘛凑上来? “小公子,我看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哪需要开店啊?走吧,别来忽悠我赵老汉。”矮胖汉子说着摆摆手,转身即走。 明惜惜忙道:“赵老板,你这是瞧不起人,你的店,我接定了。” 赵老汉闻言停下脚步,仍是一脸狐疑:“我说小公子,你开过店吗?” “你甭管我开不开过,你说吧,怎么转让?”明惜惜直截了当地问。 赵老汉一看对方不像是开玩笑,忙打开店铺的门,请进去坐,指着屋里大堆棉花袋说:“不瞒小公子,我这些都是上好的棉花,去年棉花大丰收,我收购太多,导致现在无处可销。我交不出租金,还要养家糊口,做不下去了,想着转让了,带着家人还回老家种田去。” “你做了多久?”明惜惜走过去,打开一个袋口抓了一把棉花看,雪白雪白的非常轻飘舒适,不掺杂半点杂质。 赵老汉道:“我之前挑担走街串巷卖杂货,好不容易攒了点钱,进城租个门店做棉花生意,做了不到两年,唉!” “这城里有多少家专卖棉花的店,你知道吗?”明惜惜问道。 赵老汉想了一下回答说:“据我所知,大概有十来家。” “他们都像你这样,只卖收成的棉花,还是把棉花做成被子或其他东西来卖?” “我曾经暗里走过几家,有跟我一样专卖棉花的,也有做成被子、褥子等来卖的。” 明惜惜奇道:“那你干么不效仿他们呢?” 赵老汉窘迫地说:“我是想啊,可我没那个闲钱。” 明惜惜坐在凳子上,看着大堆的棉花思忖半响,对赵老汉道:“我有个法子,你不用携家带口回去种田,还继续营业,而且我保你的日子会比之前要好过很多。但我要做你的顶头上司,就是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是这家店的掌柜。你愿意么?” 赵老汉想了想,半信半疑道:“小公子,你真能让店起死回生?” “那当然,我吹牛也不找你吹呀,你说是不是?” 明惜惜一脸自信,似乎传染了赵老汉,他又想了半响,自己经营不善,还拖欠了房东一个月租金,他贴出十来天,都是因为要对方帮他付清一个月的租金而泡汤,发愁得不得了。若是这位小公子愿意替他付清那一个月租金,还能继续做个掌柜,不必回家租财主的田地来耕种,那是最好不过了。 “行,小公子,我就死马当活马医,相信你一回。这家店,从今儿起就是你的。”赵老汉爽口地说道。 “嗯,我看你挺老实巴交的,只要你对我诚实,保你一家大小吃香喝辣的过。”明惜惜说得十分豪气,又将门店扫量一眼,貌似小了点儿,若是能再宽一半就更好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赵伯吧,我姓明,你叫我明公子即可。”明惜惜自我介绍,赵老汉憨笑道:“行,明公子就叫我赵老汉也行。” “这几天你先别开店了,帮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要转让的店铺?若是比你这间还宽大,马上告诉我。” 赵老汉忙不迭点头:“行,我明天就开始转悠。明公子,那这个月的租金。。。” “月租金多少?”明惜惜问。赵老汉道:“一贯钱。” 明惜惜掏出五张面额为一贯的银票给赵老汉,说:“这里有五贯银票,你先付这个月的租金,剩下的四贯银票,你拿去做家用。” 赵老汉这下可呆住了,他活了快半辈子,还从来没遇上这么好心大方的老板。 明惜惜笑道:“你拿着,两贯银票算是提前预支你的薪水,以后从月俸里扣除便是。另两贯银票作为日常周转储备金,你要妥善保管。” 赵老汉这才颤抖着手接过银票,连声道谢。明惜惜当场写了一式两份合约,各自盖了手模印,又到衙门公证了,才返回她的苍鱼殿。 接下来,她得好好筹划如何处置那些棉花,按照她的设想,做被子和床褥太多人做,且工序麻烦需要场地弹打棉花,她可以买来不同的布料,做成各种不同形状的软垫、靠垫、帽子,以及棉衣棉裤棉鞋棉手套等,这么一来,她还得聘请裁缝师傅,那店面太小了,她还是得另找间宽深些的铺面。 嘿嘿,现在,她可以拿大哥给的那串玉髓珠子去求助了。 当明修浩听着手下前来报告情况,不禁哭笑不得,小丫头片子居然找他的属下帮忙,去美庭布庄挖手艺了得的裁缝,并在他旗下的秀雅布庄订购了一批花色各异等级不同的布料。 谈均呵呵笑道:“五小姐是避居太闲得闷慌,寻点事儿来打发时间。” 明修浩却悠悠道:“惜儿也许是要大干一场。” 却说幕良带在宁古和石辉,连续出了三个夜晚,专门跑去那些阴荒之地寻找,起初三人还挺心惊惊地,出了两个夜晚觉得也没那么可怕,第三个晚上终于发现鬼母子,旁边果然守着一条如手臂长的毒蜈蚣,三人合攻,总算把蜈蚣给消灭掉,摘回两朵鬼母子,连夜赶回蓝莲城。 幕良想起当年水无情曾说毒蜈蚣越大,药用价值越高,把打死的蜈蚣也给收回去,用个干净的瓶子装起,打算他日交给五妹,吓得那些宫女看一眼便花颜失色。 邹太医在看到鬼母子时,激动万分,连声追问五皇子殿下是从何处寻来,幕良不便告知实情,便说是在坊间听说了,出高价收购,昨夜里便有人送来鬼母子,领走酬金。 邹太医很快配制好解药,分成两份,先看着给德妃娘娘服用了,又赶紧出宫前往左相府医治乐少秋。 因雷霆山庄老庄主亲自出面,诚请圣济门门主草林子前来,宗正帝得到及时救治,化解了体内的嗜泄之毒。宗正帝醒来后,马上恳请草林子援救镇南大将军晚定松的白内封之毒,草林子于是顺手把晚定松给一并救治好了。 宗正帝龙颜大悦,要隆重赐赏草林子,并承诺,如有需要,定给予帮助。草林子抚须洒脱一笑:“皇上心意,老夫心领。救死扶伤,本是医者职责,这赏赐就免了。老夫有一请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这草林子闻名天下,常人难得见到,但见他皮肤红润光滑,头发乌黑,看不出具体年龄,一身仙骨清风神韵,神态祥宁眉目慈悲,倒更像一个出家修道者。 宗正帝惊讶道:“神医请讲,只要朕能做到,必定应诺。” (备注:关于古代银票,麻雀查过资料才这么写的) 给读者的话: 第四更完毕!呼呼~麻雀终于完成今天加更。撒花撒花~ 146.囚,不如行 草林子微微一笑:“让靖太妃离宫。” 宗正一怔,忽然哈哈一笑,眸光微沉,道:“靖太妃乃皇宫之人,太子遗孤,一介妇孺,离宫何去?” 草林子但笑不语,以指沾茶,在桌上写下一行字。宗正帝见之,面色瞬间莫测幻变,眸光微敛,沉思不语。 风起,几只鸟儿自林间飞掠而出,盘旋而上,在空中自在飞翔,啾啾欢叫,其中一只,率领做头,往更远方飞去。草林子见状,不由呵呵一笑:“皇上,应景应时啊。” 宗正帝唇边带笑,眼中却是若有所思,一代圣济门门主,为何会来关注靖太妃?十年来,四国皆寻凤神星,而他放心地按兵不动,皆因古惑子之言。 如果这世界上能有令宗正帝从心里信服的人,无疑只有古惑子。 “神医,脚途劳顿,不妨逗留几日,也让朕好好招待略尽地主之谊。” 草林子没有拒绝,含笑道:“皇上盛情,老夫却之不恭。” 囚,不如行。 草林子写下这么一句话,宗正帝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当年古惑子说的话。这草林子和古惑子一样,教人看不出年龄,面貌各异,同样具备一身仙风道骨。一个以观天象、出预言,智谋纬略闻名天下,一个以妙手仁心、华佗再世传颂天下。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十年前后之所言,似乎隐含相连之意。江湖,的确莫测高深,卧龙藏虎。 懿德殿内,蔡子明拿出最好的茶款待一代圣医草林子,并亲手沏功夫茶,手法轻盈娴熟如梭,茶香四溢,清新沁肺,令人心旷神怡,草林子面含笑意,频频点头赞许。 “令师一切可好?”草林子含笑相问。 蔡子明面带一缕惆怅道:“家师九年前不知所踪,我也不知他现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草林子诧异道:“令师没留下一纸半字?” “没有。家师从未这么久不露面,我有些担心。”蔡子明说道。想起最后一次见师父,师父跟他说要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只叫他该助时便出手,其余笑看风云便好。 师父总是行踪神秘飘忽,但只要他集中意念呼唤师父,不出三日,师父便会出现他眼前。唯独这一次,任他如何用意念呼唤无数次,师父依然形影无踪。 难道,师父出了什么意外?这年头一旦跳入脑海,蔡子明便没来由地心慌意躁。 草林子望着他,一缕微笑从容淡定,“我与令师,相识数十年,他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 蔡子明不解其意,草林子接着说道:“令师与我,还有一个赌约未解。令师,绝非不守承诺之人。令师能精准天象预知前后,使命未完,又怎会无声离去?所以,子明无需担心,做好应做之事足矣。” “多谢草林子前辈开解。实不相瞒,我与家师,可用意念来联络,但这九年间,我联络无数次,家师未见回应一次。这是我所担心的。”蔡子明如实说道。 草林子似乎并不意外蔡子明说的意念来联络,他略带惑然道:“令师是否离开得太远?” 蔡子明沉吟,道:“如果,家师是离开了名录大陆,这或许有可能。但是。。。如何离得开名录大陆?” 草林子却忽然忆起,那一年和古惑子两人,一道坐在长生殿上,饮酒言欢。古惑子说:若有一日不见了我,那我必定是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回家,家在何处,草林子并不知道。古惑子这人,是突然冒出来的,就好比地上突然冒出棵新芽,瞬间长成一棵从没见过的大树,无人知晓他来自何处,但他的精辟见解,渊博得不靠谱的才学,令他一卦闻名天下。 “啦啦啦、小蝌蚪去找妈妈。。。”甜美清脆的歌声传入两人耳中,蔡子明挠挠耳根子,小丫头跟师父一样,经常稀奇古怪的。 在瞄见那个身影时,明惜惜整个儿乐了,小时候喜欢喂她吃各种药丸的草林子神医伯伯啊! 她一蹦三跳跑到草林子跟前,单膝下跪双手作揖,笑嘻嘻道:“哎呀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生拜见神医伯伯。” “呵呵,本性不改呀小丫头。”草林子笑呵呵虚扶一把,神态间尽是慈祥宠让之意。他的圣济门一向平静安宁,自从出现这小丫头,以她的精致无邪可爱收服众人心后,极尽捣蛋才华,药谷里所有的药材,几乎都被她拿去一一做试验,美其名曰为发明创造。 “嘻嘻,神医伯伯,谁把您请来了?是子明大哥?”明惜惜说道,自动端个椅子坐到草林子身畔。 蔡子明道:“我哪有那么大魅力,草林子神医是受人之托,前来为皇上解毒。”心下讶异不已,小丫头如何认识的圣济门门主? “皇上的毒解了吗?太好了哦!鼓掌一下。”明惜惜拍拍手掌,心情甚好,这两天她一直忙着开店的事,倒把宫里给忽略了一边。 蔡子明点头道:“不但皇上的毒化解,德妃娘娘、晚将军及乐大人的也都一一解毒。” 明惜惜笑道:“我就知道良哥能行的。不过这宫里的防备是不是弱了点呀?” 蔡子明懒懒道:“那不在我操心范围内。” 明惜惜朝他翻个白眼,转向草林子道:“神医伯伯,惜儿陪您出去溜达一下?” 草林子含笑道:“我会逗留两天再离开。你在避居期间,不宜出去,以免遭人话柄。” 明惜惜调皮地凑近他耳朵悄声道:“伯伯,惜儿神不知鬼不觉都出去好多次啦。” “哦?呵呵!你这淘气可得收敛一下。”草林子呵呵说道,略带一丝责备。明惜惜扬扬秀眉,瞥下小嘴儿道:“好吧,惜儿听神医伯伯的。” 草林子离开懿德殿后,蔡子明马上问出心中疑惑:“小丫头,你如何认识草林子神医?” 明惜惜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神医伯伯了,是我师父带我去圣济门的,那地方很好玩,我每天都做新试验,那些大哥大姐们都帮我忙。” 说起过去,明惜惜很是怀念那些美好,寒城离圣济门半天的路程,这个说出去恐怕会哗啦啦吓晕所有人,圣济门神秘,寒城更神秘。 蔡子明心里几分怅然,这小小皇宫,不是她的最终归宿。遨游天地间,谁与君同行? 给读者的话: 今天很晚,对不起! 147.做了路霸 赵老汉寻觅多日,终觅到一间更为宽深的店铺,一番仔细筹备,一家名为“依丽”的布艺时装店隆重开张,明惜惜请来舞狮队庆祝,给人小费四处派发广告传单,凡持有广告传单者,在规定期限内前来消费一定金额,必给优惠并赠送小礼物。 她设计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形色各异的软垫靠枕,尤其受到人们喜爱追捧,缝制的近千个短短几天内一售而光,还不断有人前来愿意预订。重金聘来的两位裁缝师傅非常高兴,这小老板很有生意头脑,能想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来赚钱,照这情形下去,很快就能开分店。 第一批售卖完毕,明惜惜新设计的一批衣服也新鲜出炉,一溜儿挂在店内和门口,成了一道亮丽风景,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目光,但奇怪的是,人们只是看,却不来买。明惜惜纳闷了,这些衣服不过是进行小地方改良,加入一些现代时尚元素,一点都不裸露,比之现在大街流行所穿的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她是一代青年画家呀,审美观不可能出错。 她又花钱雇人到街上做个调查,得到的结果不外乎是漂亮归漂亮,但是没人穿过,没人敢第一个吃螃蟹。明惜惜哭笑不得,恰好避居期限也降至,她用半威胁半哀求的缠法,天天缠着小可小春小如答应给她做模特,三人被缠得没法,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明惜惜先给画儿送去两套,又给明府的奈春巧送去两套,让她去参加那些官太太和富太太的圈子活动,务必穿上做个宣传。最后,她盯上了宫里那帮妃嫔。 她找上专门给妃嫔们量身定做衣服的皇家御用裁缝师傅,给人家送几包上好龙井,一坛藏窖二十年好酒,轻易弄到各个娘娘最近的衣身尺寸,抄录下来后,马上送往依丽店铺交给裁缝赶做。做好出来后,打上精美包装贴上标签,积存在店里。裁缝师傅和几名女工都很不解,明惜惜只是神秘一笑,说过阵子就知道答案。 避居日结束的第二天一早,明惜惜带上三名宫女,光明正大出宫,美其名曰回明府看望父亲,实则是奔向她的依丽布艺时装店,准备来一场时装秀广告。 “小春,你穿上这衣服真漂亮!”小如还拿着衣服忸怩不敢试穿,忽见小春换好出来了,别致的衣袖和裙摆有别于平时所穿的裙裳,装饰一新的花样和领口,给人一种清新别致的悦目赏心。 “真的好看吗?”小春忐忑不安,小可拿来铜镜给她,笑道:“你自个看,今天我算是真领略到人靠衣装的感受,我也要去换上。” 明惜惜给自己设计一套西洋款式的粉色公主裙,微露香肩和锁骨,长长墨发直披身后,头戴公主纱箍,上面妆点闪闪发亮的水晶和珍珠,宝石太贵,她怕会引来盗贼光顾而弃用。 走秀台就搭在店门外的大街上,暂时把街道给隔断了,反正这里也没交警,没人会去报警什么的,顶多此路不通另走他道。 奈春巧一早就带着两名丫鬟过来帮忙,自从明惜惜送她两套改良过的衣裙,穿出去后得到那些官太富太的羡慕目光,奈春巧是打心眼里佩服明惜惜,也更觉从前对不住人家,趁这次机会帮忙,也算是弥补一点过去的犯错。 由于之前已派发广告单,一大早就围聚了黑压压的观众,大伙儿都非常好奇,什么是时装走秀。 明惜惜这会可想错了一点,她忘记了这是商业大街,把街道给横断了,影响了别家生意,自然就有人跑去城府那告状了,城府一听居然有人如此霸道,马上派人去处理。 黄捕头带着四五个人走在路上,碰上巡城的明修磊,忙满脸堆笑上前问候避让。 明修磊随口问句:“今天又有案子了?” 黄捕头道:“可不是,一大早的就有人做路霸,把大街给横断了,还让不让别人做生意。” 明修磊讶道:“横断大街?是哪条街道?”心下暗道:这两天听娘说五妹要搞个什么走秀台,要过去帮忙,不会这么巧是五妹吧? 黄捕头道:“是玉桂大街,这要是偏僻的道,我还懒得去管,玉桂大街不管不行。明四爷,小的先去执行了,改日请你喝茶啊。” “哎,黄哥等等。”明修磊心思一转,笑道,“我正好要去那边办点事,这路也不近,走着累人,我替你去搞定得了。” 黄捕头惊惶道:“这怎能让明四爷代劳?可折煞小的们了。” 明修磊弯腰拍拍他肩膀,笑道:“黄哥,咱俩经常碰面,分那么清楚干么?这么早的时间,你带弟兄们去喝点小酒,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帮你处理得了。” 黄捕头心里那叫一个感激,明四爷可是皇城御林军统领,这么放低身段这么亲切随和,他老爹又是当朝右相大人,位高权重地位显赫,他这可算是高攀了人家,当即连声道谢过,带着几个同僚往别的街道走了。 明修磊无声一笑,跟副统领交代下,策马往玉桂大街行去。 却说玉桂大街上某家酒楼门前,幕家三兄弟不约而同出现,各自带着几名朋友,皆是来喝早茶,顺便看看那满城散发的广告单上所写的内容,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幕家三兄弟本就长得非常玉树临风,身边朋友亦是个个青年才俊,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巨贾富商之子,配上一身上好穿着,宛若人中蛟龙,把男女目光都给吸引了去。 “啊!外面好多人看着,我我不表演了。”小如撩一角帷幔,一看外面围观的人群,顿时腿软虚汗直流,心肝儿卟卟卟跳得厉害。 明惜惜故意唬起脸色道:“不行,关键时刻你不能拆台,不然,哼哼~你给我凉拌去!” “靖太妃。。。”小如睁着无辜的眼睛,一身洁白裙装让她像只小白兔十分楚楚可怜惹人爱。 明惜惜视而不见,揽上她小香肩循循诱导道:“小如,你要记住,我们女人,本来就是一支花,既然是花,就要美美地开放,知道做成功的女人第一步是什么吗?” 小如摇摇头,小可小春凑过耳朵来听。明惜惜一本正经道:“就是要把男女老少都迷倒!让他们对你惊叹,艳羡,让他们流口水,看的见摸不着吃不到,心心念念梦里都是你这个大美女。。。” “好了,出去吧。记住我教的走路姿势,表情要放松。”明惜惜说着冷不防把小如往外一推,“上去吧,大美女。” 148.秀台惊艳 小如蓦然被推出台面,一边早已等候多时,负责奏乐的四名宫廷乐师,见状忙演奏起明惜惜所教的音乐,一个弹奏古筝,一个吹起横箫,一个敲起钟乐,一个打起竹拍。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格外和谐,带来一股新鲜轻快的异域风情,刺激着观众的听觉。 小如被音乐吓一跳,待眼睛一飘掠过去,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额滴妈呀!当即腿发软,浑身颤抖,哪里还记得靖太妃教过的走路姿势?傻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哇!真漂亮!”台下围观的人一看见站出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身着独特漂亮的衣裳,个个睁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声声惊叹。 明惜惜一看不妙,赶紧推小可:“你快出去和小如一起走猫步,记住,听着音乐节奏,在心里数拍子走,面带微笑。” “好,我马上出去。”小可是最淡定的一个,此时也有点哆嗦,一站到台面上,立即头皮发麻,脸上发热,一双眼睛不知该往哪儿安放,不过她牢记靖太妃的话,昂首挺胸走到小如身边推推她:“小如,数拍子快走!” “哦,数拍子。。。”小如如梦方醒般,低着脑袋往前走,双手揪住两侧衣襟,步子迈得飞快,还没走到长形秀台尽头就折身返回,砰,迎面撞上正款款走来的小可。 “小如你干嘛?”小可后退几步,险些摔跤,提起裙裳不由埋怨道。小如脸色发白,低着脑袋,声如蚊子,从小可身边赶紧跑过去。 “哎,那姑娘跑那么快,肯定是吓傻了。”话音一落,便有人哄笑起来。 “这个姑娘也漂亮,你们看她走路真奇怪。。。” “哎呀,气死人了都。”明惜惜从帷幔缝隙往外看着一切,急得直跺脚。小如平时没这么胆小的,今天怎么就吓成这样? 她一个回头,两眼闪闪发光看着小春:“亲爱的小春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小春用力点点头:“靖太妃你放心,我一定走好猫步给他们看。” 她胆儿大多了,一出场就赢得热烈掌声,台下纷传的赞叹声、各种羡慕爱慕的目光,让小春小小地虚荣了一把。不禁在心里取笑小如是个笨蛋。 “靖太妃,我走砸了。。。”小如一奔回后台,一副欲哭的模样,声音带着哭腔,神色十分难看。 明惜惜哪还忍心呵责她,给她一个拥抱鼓励道:“小如姐别灰心,你是最漂亮的,一会换装出场,一定比小春姐赢得更多的掌声和赞美。” “我真的可以吗?”小如擦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 明惜惜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充满鼓励和信任:“小如姐冰雪聪明又漂亮,只要你愿意,绝对没问题!” 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掌声,小如从帷幔缝隙中往外看去,在小春的带动下,小可的猫步也迈得自然顺溜起来,两人还偶尔朝观众抛个笑脸,尤其小春,一个蓦然回首的动作,被她演绎得轻盈优美,含情脉脉,台下那帮男子便觉得那姑娘是朝自己回眸微笑的,一个个脸上陷入陶醉和yy中。 小可下场,小如接上,她不断在心里鼓励自己,打颤的腿儿走着走着,在听到台下有人说这姑娘最美,心里的压力无形中消失,一举手一投足皆自然轻盈起来。 台下,男人看美女,女人看衣服。 “这件漂亮,一会我要去买这件!” “才三个姑娘,多几个出来走给我们看吧!” “那件蓝色的太美了,就像晴雨过后的天空颜色,我穿上会不会比她好看?” 某酒楼上,一溜儿排开十来个美男,趴在凭栏上看得忘记了眨眼。时装走秀,原来是酱紫滴迷人! “三皇兄,那个是不是很像五妹身边的宫婢?”幕良终于提出心中的疑问。 幕昀悠悠回瞟他一眼:“本来就是五妹的宫婢,你眼拙才发现?” “哦。。。那五妹?”幕良一脸疑惑不解,五妹的宫婢竟然抛头露面表演,五妹会不会也在里面啊? “我打赌,五妹是谋划人。”幕昀语气非常肯定,宫婢都出来了,五妹能不出来折腾? “知道就好,回去少说两句。”幕歌冷冷说道。让父皇知道了,责骂事小,领罚事大,要是父皇一怒之下责罚打几十板子,五妹那娇滴滴的身子哪承受得了? “我们的嘴巴非常紧实,但是他们。。。”幕昀用眼瞟瞟其余公子哥儿,那几人平日也听闻过五妹大名,这会一个个哈皮说什么都不知道。幕歌拽着面瘫脸,满意地点点头。 音乐忽然一变,后台帷幔撩起,缓缓走出一名女子。 “哇~!” 台下立即一片倒吸冷气的惊叫,那缓步走出的少女,着一袭造型奇特但漂亮非常的高腰无袖裙裳,上身勒出完好若柳小腰,下身裙摆拖地,夸张蓬起如圆月,裙面上以不同颜色的水晶珠片镶嵌出秀巧云纹图案。一双玉臂曲线优美修长,肌肤细腻如雪,双手套着长至手腕的贴掌粉色手套,显出十指纤细修长之美。 众人目光上移,不禁又是一呆。但见那少女,头戴轻纱薄如蝉翼,一头云发不做任何妆饰直泻身后,一张轮廓完美无暇的脸庞,秀眉如青黛,美眸深幽如烟似雾,高俏小鼻透出秀美,樱唇若丹柔美润泽。微露的香肩、漂亮的锁骨,肤若凝脂胜雪,寻不出一丝瑕疵。竟是容颜倾世脱俗,气质高贵甜美至极。 只见少女身姿盈盈步如云柳,手中轻握一把檀木缕空小扇,扇柄流苏随着她的步履微微晃摆。当她眸光轻轻流转,唇角微微一翘,台下的人们便觉少女是只望向自己,两泓秋水泛起朦胧美晕,吸引着人们不由自主想要挪步前行一探究竟。 那一声惊叫过后,台下便静然无声,男女老少皆凝住呼吸,目不转睛望着少女的一举一颦,少女每向前迈进一步,台下的心跳便加快一分。 那跑去投诉的店家,这会站在下面望直了眼,浑然忘记要做生意。明修磊骑在马上,看得更为清楚,眼中写满大大的惊艳两字,他家五妹,竟可以美到这种程度! 蓝雪舞今日特意女扮男装,随二皇兄一起前来观看热闹,她的容颜在晋绘国已是数一数二,但在这少女面前,仍是多了一份红尘俗气,少了一种不食烟火的清丽之感,心中不禁微生自卑。 台上少女走至秀台尽头,略一停顿,轻盈转身回走,如瀑云发垂至腰间,隔着薄薄云纱,似烟霞轻笼,令人更觉这倩影仿若世外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给读者的话: 今天电脑出问题,浪费了很多时间。 149.吵一架,生意很旺 某酒楼上的一溜儿眼睛看得发直发呆,某三双眼睛渐渐燃起火花,面色各异。 舞台上,那倾世美人很快又换了一套衣装出来秀,一头云发高挽秀髻,露出优美光洁的额头,两点星光耳坠摇曳迷人,一身合体锦绣旗袍,将她优美修长的曲线给完好勾勒出来,那开至大腿以上的高叉,行走间修长秀腿若隐若现,脚下一双细高跟鞋子,令这具身段更是摇曳多姿,高雅与性感并存,迷人风韵无边。 台下的男人们疯狂了,鼻血擦了又流下,喉骨咕噜响动,两眼如狼发光,心里呐喊:女神啊!女神!女人们也瞪着发直的眼睛,忘了嫉妒,眼中迸发着艳羡。 滴答、滴答,一楼的小二站在大门处,忽觉额头有什么流下,伸手一摸一看,红红地黏黏地,抬头一看,楼上那群美男,一个个流了鼻血不自知。小二才张嘴巴要喊,蓦地,一条人影飞窜而下,直朝舞台掠去。小二擦把眼睛,发现又飞掠出一道身影。 幕良心里很不爽,甚至有些莫名恼怒,他不会武功,一个转身咚咚咚就往楼下跑。 蓝萧瑭站在人群最后面看,目光带着陶醉之色,天使又性感,这小丫头魅力无穷,难怪六岁就被选进宫,指婚给前太子,那宗正老帝眼光实在了得。只可惜那前太子,无福消受佳人。。。 明惜惜很是得意,看台下的反应,这次时装走秀很成功,店里的衣服,必定很好销。她盈盈回转上身,学着那诗词里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宫六粉皆无色没发生,台下倒是传来一片呼啦啦的晕倒声。 明惜惜正想捂嘴偷笑,蓦然间横来两道身影,挡在她身前,不待她反应,便被一有力的胳膊揽住往后台送。 “你们干嘛呀?没看见人家在搞表演活动?”明惜惜看清是幕昀和幕歌,不满地说道。 “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小可等人一看不妙,个个往明惜惜身后退。 幕昀狠狠扫视小可等人,看向明惜惜,气急败坏地说道:“五妹,谁允许你自行上台表演的?还演成那个样!你知不知道台下都是一群狼?” 幕歌张张嘴,随即认同地点个头,冷着一张臭脸道:“丢人现眼,马上给我回宫去。” 明惜惜不干了,她哪里丢人现眼了?不就是为搞个商业活动,展示她店里的服装,她演成哪个样了? “台下的是一群狼,你们是什么?小羊羔?”明惜惜语带嘲讽,破坏她的时装秀,可恶。 幕昀生气道:“五妹,你到底懂不懂事?身为皇家人,带着宫女私出罢了,还穿成那样,你知不知道羞耻?” 明惜惜也火了:“穿个旗袍就是不知羞耻,你会不会欣赏女子服装的美?告诉你,将来几千年后,旗袍会成为一种代表女性美的衣饰经典而恒久存在,不但平民百姓穿,皇亲贵族都会穿,土老帽,鄙视你!” 幕昀气结:“你缺钱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要多少给多少你!” 明惜惜秀眉倒竖,两手叉上小蛮腰,豪云壮志道:“不稀罕你的臭钱,我有能力自己赚钱,我不但要把这些衣服推广整个汤宋国,我还要让整个名录大陆的女性,都以穿上我设计的衣服为荣!气死你个老古董!” “你你你!”幕昀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俊脸又黑又臭,胜过幕歌那张冰山面瘫脸。幕歌袖下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还是松下来,但是眼光冰得能杀人。 幕良跑进后台,一看气氛不对头,三人面色都很难看,尤其幕昀和幕歌的目光,杀气沉沉似乎要把五妹给剁了才舒心,他一把拉过明惜惜在身后,对二人道:“二皇兄,三皇兄,有话好好说,五妹还小,不懂事。。。” “谁说我不懂事?我懂的比你们的多!”明惜惜一把拉开幕良,转头对小可小春小如三人道:“继续走秀去。” 小如怯怯道:“靖太妃,外面的观众等不见表演,走得差不多了。” “不是吧?”明惜惜赶紧撩起帷幔往外一看,果然走得七七八八没剩几人。 “可恶,你们破坏我的广告活动,我要你们赔偿我的损失!”明惜惜气极了,一脚踩上凳子,露出白花花的一条美腿,啪,玉掌有力地飞落桌面。 三美男睁着眼睛愣了愣,俊脸刷地红了。幕良反应最快,一个闪身挡到明惜惜跟前,脸上发热,眼神羞赧,喃喃道:“五妹你快把脚放下。” “额。。。”明惜惜立即发现自己不妥,赶紧放下脚,气咻咻瞪了瞪三人,闪身进去里间换衣服。小可等人见状,也一个个往里间钻。一时剩下三美男尴尬站在那里。 那些看了表演的女人们,此时纷纷往依丽店涌来,争先恐后报着名儿要买衣服。奈春巧在店里帮忙,看到生意这么兴隆,乐得眉开眼笑,心里打着小算盘:五小姐这么有生意头脑,日后再开分店,她得叫磊儿做个牵线人,也加入做个股东,美美地赚钱。 明惜惜等人换好衣服出来,将刚才表演穿的衣服整齐悬挂衣架上,让小春和小可拿去店里售卖。 “等等。”幕歌突然出声,伸手从小可手中拿过那件粉色公主裙,交给小如说:“小心打包好。” 小如不解地看看二皇子殿下,又看看靖太妃,不确定地问:“二皇子殿下,您要买下它?” “让他买去,按最贵的价格给他。”明惜惜恼火两人破坏广告活动不说,态度还那么恶劣,实在太可恶了。 “二皇兄用不着这些,多少钱?我来买下,送给我府上的宠妾。”幕昀这会又恢复了一贯的嘻哈表情,伸手想拿,幕歌一手扬后,冷冷道:“除了这件,其他你随便买。” 幕昀似有些惊讶,又似有些探究,“二皇兄,你府上又没女人,要做什么用?转让给我吧,别浪费了。” 明惜惜更气了,一个明明没女人,非要买那公主裙,一个女人多如牛毛,要买回去送给宠妾,她穿过的衣服,怎能送给那些宠妾穿? “我改变主意了,依丽店的所有衣服,谁都可以买,就是不卖给二皇子和三皇子以及那群莺莺燕燕。小如,把公主裙给我拿过来。小可,你把其他的衣服拿去店里。” “五妹,其实你穿那些衣服,非常好看。”幕良忽然傻愣愣地来了一句,明惜惜刚要舒展眉头,想说终于有个懂得欣赏的,孰料幕良接下来一句“五妹,送给我可以吗?” 明惜惜纳闷道:“你要它做什么?”难道良哥也收了小妾? 幕良哪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心里话,他吞吐着找理由道:“哦,是。。。是想。。。” “良哥,你是想买下来送给未来的庆良王妃对不对?”明惜惜脑瓜灵光一闪,浮现那跳舞的美女,笑呵呵问道。 帷幔忽被掀起,一道丽影出现,众人眼前一愣,晋绘国的八公主? 蓝雪舞眼含幽怨看向幕良,似带伤感道:“我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150.依丽红火,幕敏出嫁 她一身男装仍难掩女子的绝丽妩媚,明惜惜反应极快,不正是那晚跳舞的美女么?果然是明艳照人呀。一拍幕良的肩膀,呵呵笑道:“良哥,你好有福气哦,庆良准王妃是个超级大美人呢。” 幕良的心不禁一沉,五妹特有的清甜气息在身边萦绕,笑靥烂漫迷人,那话却堵得他心口难受。 “五妹,她是晋绘国的八公主。”幕良如此介绍,听在蓝雪舞耳中不禁心凉,方才观看过程中,她发现了楼上的幕良及另两位皇子殿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幕良对这位名叫五妹的少女有心意,是以当她走到后台门外,犹豫要不要冒然进去,恰好听到幕良和那少女说话,心头酸溜溜的她,便直接闯进来说了那么一句。 这少女比之刚才在舞台上,更令人惊为天人,完美无瑕的脸庞竟未施任何粉黛,仅这一点,足以令天下无数女子去拿面条上吊。蓝雪舞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心带不甘,语带讽刺,“公主再美,又怎及一个小小五妹风头出尽?” 深深再看幕良一眼,带着受伤的眼神转身走出去。明惜惜忙推推发怔的幕良,催道:“良哥,还不快去追我未来嫂子?” 幕良幽幽叹口气道:“由她去吧。” 明惜惜不明所以,听那八公主的话,貌似对她存有成见?可是,她清楚记得跟对方没有过任何交集吧。算了,不想无关之事,去看看她的依丽店怎样了。 “小可小春,我们去店里看看。”一招手,带头就往外走,嘭,跟进来的明修磊撞了个满怀。摸摸被撞到的俏鼻,抬头嘟囔道:“四哥,你把人家鼻子撞歪了。” “哪能这么容易撞歪,我看看。”明修磊一把拉住五妹,左右瞅瞅笑道,“没事没事,五妹的美丽丝毫未损。” “靖太妃,我呢?”小如一看没招她跟去,忙出声问道。明惜惜道:“你把公主裙带上,跟小开他们一块先回宫里,我和小可小春一会就回去了。” “是,靖太妃。”小如忙抱起装好的公主裙,出去跟小开他们集合回宫。 “今天人都齐全,不如我们去酒楼撮一顿如何?”明修磊不知几人刚才吵架,提个好建议。 “不去。”幕昀和幕歌、明惜惜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绝,明修磊一愣,讶道:“今天这么统一?我做东,去不去?” 明惜惜道:“我不去,去了会让那些高贵纯洁的人也变得不知羞耻,丢人现眼。”说完,拉着小可小春走了。 “哎,五妹。”明修磊一脸困惑不解,再看那三人神色,幕歌有些阴沉,幕昀吊儿郎当,幕良一脸惆怅。他走到幕良身边问道:“五皇子,刚才发生什么事?” 明修磊爱妹人人皆知,幕良不想他们再起纷争,说道:“也没什么事,刚才为那些衣服大家讨论了几句。一阵子没去外面吃饭,修磊,你请客,我还有两个朋友,一起去。” 幕良一向表现最温柔诚实,明修磊听罢笑道:“好,我下午不必去巡城,大家一块去凑个热闹。” 幕昀道:“我有三个朋友。”幕歌伸出两根手指晃晃。明修磊一算,算上自己,一共十一人,这人数是不是庞大了点?他盯着三人道;“你们今天,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准备白食?” 幕昀扬扬眉毛得意道:“这叫择日不如撞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幕良笑得很温柔道:“修磊,另外几人,你基本上都认识。” 幕歌凉凉道:“一年就请一次,你很穷?” “。。。”明修磊无语,倒说得他成了个抠门小鬼,他不穷,可在他们三人面前,他就是个穷人。 依丽店的名头一打响,便十传百,百传千,不到一个月时间,几乎整个蓝莲城内外都知道城里有家依丽布艺时装店,这消息也传进了宫中,尤其幕彤和幕敏都穿上依丽店的衣服,在明惜惜的授意下,一连几天蹲点,瞅着各个宫的妃嫔去御花园走动之际,便特意从人家面前慢慢晃过,果然引起那些爱美女子的关注留意,纷纷询问衣服是不是依丽店做的,幕敏姐妹俩便把依丽店大大吹嘘一番,听得宗正帝的后宫佳丽们心痒痒,她们不能轻易出宫,回头就去找皇宫御用的裁缝师傅,要求订做款式新颖漂亮的衣服。 那皇家御用裁缝只懂做传统的,哪知道那些衣服怎么做?更何况他压根就没见着依丽店的衣服款式。幕敏这时发话了,说靖太妃可以帮这个忙,因为靖太妃恰好认识依丽店的老板,通过她,还可以拿个优惠呢。 这些妃嫔们才想起,皇宫里还有个苍郁殿,苍郁殿里住着一个守活寡的靖太妃。于是乎,一窝蜂地朝苍郁殿涌去,一到大门就傻愣了,只见一个苍鱼殿,哪里有苍郁殿? 幕敏掩嘴偷笑,上前去敲门叫唤。顷刻出来一个小可,一看见外面站着的一堆大小妃子,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由暗叹靖太妃的先见之明。 于是乎,店里早先做好的那批衣裳,一下子销售而空,喜得赵老汉和两名裁缝笑不拢嘴,这小老板的生意头脑,大概是他们目前为止所见过最厉害的,跟着小老板好好干,还愁日子不红火么。 端午节一过,幕敏与镇南大将军之子少将晚春的大婚隆重举行,皇城大道上,围满观看热闹的百姓,公主的嫁妆,行了长长一条街,百姓不住惊叹,做公主就是好哇,光是这嫁妆,都能吃喝一辈子了。 明惜惜作为守寡之妇,不能前去参加,以免带去不吉利。不过,她之前就相送了六套款式各异的衣裳给幕敏,另外还有两套情侣装,一对情侣枕套及床上用品四件套,皆亲手设计样式图案。更颇费心思亲笔画了一幅黄山迎客松图,让幕敏送给公公晚大将军。又另外包装两套老年妇女的着装,让幕敏送给婆婆讨欢心。 明惜惜这么做,自是想幕敏嫁过去博得公婆欢心喜爱,在家中稳固妻子地位,让那几房小妾明白,她幕敏不仅仅只是一名深居宫中不谙世事的公主,想要欺凌设计她幕敏,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几分能耐。 幕敏出嫁,三天后回门,明惜惜仍是无法得见她,心中关切,便故伎重使,待幕敏和晚春回门完毕返回将军府,夜晚时分溜出皇宫,潜入将军府一探究竟。 151.惜惜献策,帝访苍鱼 “谁?”明惜惜察觉被人跟踪,偏离将军府,将那人引到外面,冷不防折身奔向那黑衣蒙面人。 “呵呵,是我。”一声轻笑,那人落下蒙面巾,露出一张妖娆堪比女子的脸。 明惜惜不禁讶然:“是你?你一直守在苍鱼殿附近?” 蓝萧瑭走近她道:“确切来说,我守了将近一个月。” 明惜惜大惊:“你监视我?什么目的?” 天啊,这一个月来,她出入苍鱼殿不下七八次,居然毫无察觉,是她一心扑在生意上,警惕心降低反应迟钝了吗? 蓝萧瑭蓦然一伸手,扯掉她脸上的黑巾,凝视片刻方道:“没目的,就是好玩。” “你很无聊。”明惜惜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拉上蒙面巾,转身即走。 蓝萧瑭跟上去道:“你去将军府作甚?” “去看我六姐过的好不好。”直觉上此人无恶意,明惜惜没有赶他走。 “六公主幕敏?”蓝萧瑭说道,有些诧异。明惜惜点头,除了这个,她还想看看晚春另两房小妾。 “我跟你去,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蓝萧瑭说道。明惜惜又是一个点头,鼻子嗯一声,心下道:你要敢给我添麻烦,我就让你站不了坐不了睡不了,让你浑身抓狂。 如明惜惜所料,幕敏送给公婆的礼物,让二老异常高兴,尤其是晚定松,对那幅画作赞赏不绝,连问幕敏是哪位画家所作,幕敏也不知道画作之人是谁,又不好说是靖太妃所赠,怕公公忌讳,于是编口说是在兰桂画坊偶然看见,觉得很好,很衬托公公的风骨,便买下来相赠。 这话听得晚定松心里更是乐呵,又见其和睦上下,礼貌有加,丝毫不摆公主架子,对这公主媳妇的满意和喜爱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得了公婆欢心和喜爱,幕敏心里有些欣慰,但是面对夫君晚春,她就只有心酸的份儿,那晚春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魁梧,因身在边境暮城领兵,回来成婚后不久即返回暮城。而让幕敏意外和吃惊的是,晚春的两房小妾,竟是在暮城所娶,压根没回来过将军府。 晚春对她的态度,甚为客气疏敬,不像是夫妻相处,说是上下级还来得贴切些。幕敏不禁心凉了,她这情形,这跟五妹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她想提出也跟去暮城,又怕被人说她太儿女之情,不在家孝敬公婆。白天人前笑脸,夜晚便独守空房,黯然垂泪。 明惜惜在屋顶上等了半响,也不见晚春出现,心头纳闷,将军府府邸宽大,戒备甚严,为谨慎起见,她没有到处乱窜,只潜伏在幕敏房顶等待。 蓝萧瑭怂恿她道:“不妨下去直接看看。” “你为我把风?”明惜惜正有此意,蓝萧瑭勾起嘴角:“一定为你把风。去吧。” 明惜惜一个下翻,轻悄落在幕敏房间的后窗,她伸手敲敲,里面没动静,再敲,传来幕敏的声音:“谁在那?” “喵~喵~”明惜惜学了两声猫叫,这个是她以前和幕敏开玩笑曾说,日后若是听到连续两声猫叫,一定要过去看看是不是她。也不知幕敏还记得否? 幕敏站起的身子又落座下,原来是猫咪。突然,她一个激灵又站起身,脑海闪过一幕记忆,带着一丝希冀快步朝窗口走去。一打开窗,幕敏惊诧得张大嘴巴:“五。。。” “嘘~!”明惜惜一个翻跃进去,幕敏忙关上窗户,激动万分地拉着明惜惜道:“五妹,果真是你,真变成小猫叫了。” 明惜惜目光一瞭门口,“外面有站岗的么?” 幕敏摇头道:“原来有两名婢女,我不喜欢,就撤掉了。外间是随我来的贴身宫婢,你放心。” 明惜惜坐下来,端详幕敏道:“敏姐姐,你过得怎样?晚春少将呢?他对你好不好?” 幕敏重重叹口气,眉宇间抹上深深的落寞,将情形一一说了,末了愁道:“五妹,我该怎么办?” 明惜惜听得自是一呆,料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安慰道:“敏姐姐,你别太忧心,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法子解决的。” “五妹,你从小点子多,帮我想个法子,这样过下去,我算是毁了。”幕敏急切道。四姐和七妹都过得不错,她不要成为最落魄、被人笑话和同情的人。 明惜惜想了一会,说:“敏姐姐,你最好能去暮城,看一看晚春对那两房小妾的感情如何,是否有了孩子?若是有了孩子,这个问题就更不好解决了。” 幕敏道:“现在还没孩子,我也怕这一点啊。” “这个难题,还是得皇上出面才好办。”明惜惜迅速转动脑筋,一边说道,“你一个刚新婚的女孩家,自己开口提不太好,你也拉不下面子,只要是能皇上或是你公公婆婆主动开口,让你去暮城和夫君团聚,一切都好办。” 幕敏忙道:“要怎样才能不必开口就可以去暮城?” 明惜惜瞟眼她小腹,笑道:“自古婆婆最着急抱孙子,晚春把守边境暮城,婆婆心内必定有所担忧,延续香火成首要任务。再者,才新婚就离别,如今又没有战乱年代,这很不近人情,综合以上两点,只要委婉将意思传达给你公婆,还有你父皇,你去暮城十有八九能成。” 幕敏细听也觉有理,可是,要如何开口呢?“五妹,你帮人帮到底,帮我想想如何跟公婆说,跟父皇说。” 明惜惜忽忽一笑,眼神甚是狭促,“敏姐姐,你如此这般去说。。。” 附她耳根言语一番,听得幕敏俏脸生红,又忍不住吃笑,连连点头。两人又聊了一番,才依依惜别。 幕敏大着胆儿,将明惜惜授意的内容原话复制,晚定松和夫人听了甚觉在理,尤其是晚夫人,抱孙心切,催丈夫赶紧面圣,让皇上放行。 晚定松往宫里跑,去求见皇上,没成想皇上一口就应允下来,还让他妥善准备六公主前往暮城事宜。原来,幕敏生母淑妃前一天在皇上面前诉说女儿近况,还落下两行心酸泪水,宗正帝有感触,当即同意让六公主去暮城。 苍鱼殿大门前,宗正帝愣愣望着那陌生牌匾上的大字,半响才问身边的珍公公:“朕是否走错了门?” 珍公公望着那苍鱼两字,亦是一愣,回道:“皇上,这周围景致未变,大门和围墙亦未变,奴才认为没有走错,是这牌匾被人更换了。” “谁人如此大胆,竟将太皇手笔给调换?”宗正帝隐隐不悦,大手一挥,迈上台阶,“传令进去,逐个查问。” 152.给朕也备一个渔网 “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苍鱼殿的七名宫女太监,呼啦全跪在地上叩头,心里着急不已,皇上突然到访,靖太妃还没回来,可怎办是好? “嗯,起来吧。靖太妃呢?”宗正帝不见明惜惜出来迎接,疑惑地问。目光四周围转溜,这苍郁殿,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回皇上,靖太妃她。。。她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小春脑子转得快,赶紧回答。 “哦,去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宗正帝一边问话,一边走动,小春朝小开使个眼色,瞟瞟那边殿后围墙,小开会意,悄悄后退。 小春跟在皇上后面回答:“回皇上,靖太妃去了好一会儿,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谁给朕解释,大门的牌匾是怎么回事?”宗正帝总算发现苍郁殿的变化:多了一个大坑,里面注了盖过脚面的水。两棵古松之间,多了几根绳索,绳索之间编织着手指粗的麻线,纵横交错像渔网。 小春等人一听,心道坏了,这可怎么回答呀?六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 珍公公见状,喝斥道:“皇上问话,怎么不回答?看你们在这是闲得太慌,太久不领罚了不是?” 小生双腿一个哆嗦,面色蓦地苍白,领罚啊,他还记得数年前,被责罚打二十大板子屁股,痛得他一个月都没法平躺、坐座,走路都是打颤儿。小可见大家都不敢出声,心想靖太妃不是有那个令牌么?如实说出他们七人还能免责罚,靖太妃有那令牌护身,应该无事,遂道:“回皇上,是靖太妃更换的牌匾。靖太妃说。。。” “嗯?说什么了?”宗正帝审视地看着小可及其他人,面色不怒自威,他的目光渐渐落在另五人身上,侧头问珍公公,“朕刚才好像看到是七人,这会怎么少了一个?” 珍公公仔细一看,还真是少了一个小开。“皇上,的确少了一个奴才。” 小春等人,脸色煞地白了,小春猛地朝小面丢眼色,无奈对方耷着个脑瓜,根本没瞧见她动作,倒是珍公公看见了,不动声色问道:“小春,你生鸡眼了?” 小春心里一惊,慌忙道:“没有没有,是沙子吹进眼睛了,奴婢想把沙子给眨出来。” “小开去哪了?” 殿后那边,小开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靖太妃出入苍鱼殿,都是从这儿翻墙出去的,他不能离开太久,以免被发现令皇上生疑。心里念念叨叨:靖太妃靖太妃,你快点回来吧!菩萨啊你让靖太妃快点回来吧! 明惜惜刚翻过皇宫大墙,忽然连打两个喷嚏,摸摸鼻子心忖谁顾念我了?一路飘走,靠近苍郁殿外围时,做个百米冲刺,一纵身跃上高墙,看见小开站在下面双手合十不停念叨什么,她站在高墙上,叉开双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面大声吆喝道:“呔!你是何方鬼怪?竟敢光天白日入侵我苍鱼宝地,拿命来!” 一个飞身掠下去,一手拎起小开后背衣服,呼地朝前面飞去。小开急的大叫:“靖太妃,别闹了,皇上来了!” 明惜惜惊愣得一个松手,啪,小开很无辜地被摔到地面,他爬起来怨艾地看着明惜惜道:“靖太妃,你下次要放手提前告一声,痛死我了。” “有那么夸张吗?我这是低空飞行,距离地面不足两米高,能把你这身肥肉摔痛?”明惜惜瞟眼小开那肥嘟嘟的身子,一边走一边问:“皇上来多久了?走了没?” “皇上来了一会子,责问牌匾殿名之事,靖太妃你快过去吧。”小开拍拍身上灰尘,跟在后头答道。 “你们没把我供出去吧?”明惜惜忽然转身盯着他问道。 小开忙摆手道:“靖太妃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的,小春说你去皇后娘娘那了。” “额,好,我知道了。”明惜惜回身一路小跑,跃上高墙,转眼没了影儿。小开往前走了一会,忽觉不妥,又转身绕道,往茅厕方向走去。 “皇上大人驾到,惜儿接驾来晚,请皇上恕罪。”明惜惜从正大门大步流星走进苍鱼殿,来到宗正帝面前,双膝叩下,笑容烂漫调皮,声音清脆甜美。 自从太子过世,宗正帝就没召见过明惜惜,如今时日不见,但觉这小丫头愈发倾世绝俗,叫人无法挪移视线。蓦然回想起十年前,小丫头像一阵风冲进御书房的滑稽情景,心中不悦减轻两分,唬起脸沉声道:“惜惜,刚才去哪里了?” 明惜惜道:“去和皇后娘娘唠嗑了一阵,在路上又跟几只小麻雀闲聊了一会。” “哦?惜惜还懂得鸟语?”宗正帝诧异地问,就是不叫她平身免礼。 明惜惜低头瞧瞧地面,抬起无辜的眼神看向宗正帝:“皇上,惜儿的裙裳弄脏了,就不漂亮了。” 宗正帝斜睨她道:“哦,朕忘了,平身吧。” 明惜惜马上站起身,拍拍膝盖和裙摆,笑呵呵道:“皇上,请殿内坐。” 宗正帝一摆手,慢悠悠道:“朕看这里挺好,就差人把桌椅搬到这来。” “行,没问题。”明惜惜回头冲小面等人一招手,“你们去把桌椅搬出来,小如负责上茶。” “是,靖太妃。”众人齐声,赶紧忙去。 宗正帝指指那边的大坑道:“惜惜,那是什么?” 明惜惜甜甜一笑:“皇上,那是池塘,自己养鱼吃着舒心。” 宗正帝扬扬浓眉:“哦?那为什么朕没看见水满,也没看见有鱼?” “皇上,那是因为池塘才开始挖建,假以时日,惜儿定会养出最鲜美最健康的鱼儿,让皇上一尝为快。” 小春等人很快搬来桌椅,小如端来热茶,宗正帝坐下,面对那古松之间的绳索渔网,又问:“那个又是什么?” “那个是吊床,躺在上面睡觉就跟神仙做梦似地。皇上您要不要试试?”明惜惜介绍道。 宗正帝讶异道:“如何能睡人?” 明惜惜马上走过去道:“惜儿示范给您看。”言罢单手抓住一边,轻轻一跃,落入绳网之中,折腾两下,美美躺下,摇摇晃晃好不自在。 珍公公在旁道:“皇上,这事物挺鲜,要不让靖太妃为皇上备一个,悬挂御书房外,以作休憩乐趣之用。” 宗正帝想了想,点点头说:“惜惜,赶明儿你给朕也备一个,让朕也过把瘾。” “是,皇上。”明惜惜面带笑容,应得爽快,心中不禁腹诽那老太监,那么多嘴干嘛呀?不知编织这样一张网需要花费多大人工么? “惜惜啊,你给朕说说,为何换掉牌匾名称?”宗正帝喝着香气浓郁的茶,心情舒畅起来了,也不知为何,这小丫头身上似乎有股喜庆的魔力,能让他的不悦不驱而散。 明惜惜也坐下来,喝一口茶说道:“皇上,那牌匾是太皇亲笔,惜儿哪能换掉呢?不过是挪个位置,您看,不还在那挂着吗。”说罢素手一指。 宗正帝侧头往大门方向望过去,只见门上方,赫然悬挂着苍郁殿三个大字。不由啼笑皆非,一个大门挂两个牌匾,两个名字,也只有这丫头想得出来。 “惜惜,朕看你还是没个消停啊,朕忽然担心,用不了几年,朕的皇宫非让你改得面目全非不可。” 明惜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皇上,您别夸惜儿,惜儿会找不着北的。” 宗正帝忍不住恼笑道:“你这小人精儿,让朕如何处置你为好?” 给读者的话: 两更。麻雀存不出稿啊啊啊!!!(抓脑袋) 153.皇家心思都别猜 明惜惜心中一动,她这个靖太妃身份,丢在这里不上不下,或许可以提着试试看。 “皇上,处置方法,不是没有,但看皇上肯不肯。” “哦?惜惜,你想让朕如何处置你?”宗正帝看着她,眼中隐隐忧伤,他的沣儿啊,唉。。。 明惜惜直视宗正帝眼光,认真说道:“把惜儿削为平民,从此与皇家无任何瓜葛。这样,惜儿就没法把皇宫给改德面目全非了。皇上,您看这法子挺好吧?” “呵呵。。。”宗正帝闻之,一阵轻笑,却看不到开心表情。从此与皇家无任何瓜葛?只因为古惑子一句话,他十年前就开始谋划,怎能现在中断放弃?离开,可以,但是要脱离皇家?绝不可能。 宗正帝朝珍公公望一眼,珍公公会意,对其余人等说道:“都下去吧,没皇上命令,不必过来。” 小春等人忙应声退下,珍公公看了看皇上和靖太妃,也悄然退下,走到大门附近站定。整个庭院,顿时只剩下宗正帝和明惜惜两人。 明惜惜感觉宗正帝不会无缘无故来访,见此情景,心知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她正襟危坐,专注地看向宗正帝,眼里带着疑问,也带着一丝期盼。 宗正帝的声音轻微了许多,脸上极为肃穆,说道:“惜惜,朕心里比谁都清楚,让你做靖太妃,是委屈了你。但朕,目前唯有这么做,才能保你安全留在蓝连城。” 明惜惜迷惑不解道:“皇上这话,惜儿听糊涂了。” 宗正帝道:“这其中缘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朕知道你不甘就此埋没苍郁殿,也知道这广袤的天空,或许更适合你。人生总要经历风浪,才能走得更稳固,更豁达,人的睿智,往往从风浪中所得来。所以,朕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还你自由。” 明惜惜呆怔片刻,并未表现出惊喜之情,反而很平静地问:“皇上,您的要求是什么?” 宗正帝凝视着她,缓缓说道:“朕要你,永远忠诚于汤宋国!他日无论你会发生任何巨变,朕要你,保留汤宋名号!”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缓慢,说得极其严肃,眉宇间流露一股王者霸气,语气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明惜惜似被他感染,只觉这一番话仿佛泰山压顶,教人庄严,也教人沉重。 但是——。她还是没弄懂宗正帝这番话的真正含义,又不能拿去问别人,只好暂时搁起,闲来时再想想。 宗裕年四一年春末夏初,明惜惜被免去靖太妃称号,宗正帝另授其冰镜居士雅号,暂封苍鱼殿,准许明惜惜离开皇宫,云游天下。 一个月后,宗正帝经过深思慎密的考虑和部署,毫无波澜地立幕昀为新太子。韭皇后心中不禁得意非常,这汤宋国,仍然会大半掌在她韭家手中。但她才洋洋得意几天,就收到宗正帝颁下的一道三不指令:皇后不得干预朝政,不得干预太子选妃,不得提携相关人士。这最后一条的相关人士,众者心知肚明,韭皇后心凉了半截,连夜找来儿子询问,幕昀只是淡淡三言两语带过,并未透露多半句内情。 客记酒楼某包厢,幕家三兄弟和明修磊坐在桌前,气氛有些沉闷。幕昀又喝下一口酒,瞟瞟幕良:“五皇弟,你当真不娶蓝雪舞?” 幕良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呆呆望着窗外发怔,自从五妹离开皇宫,他的心神总是不在状态,明明对着蓝雪舞说话,也会脑子里充斥着五妹的身影和面容。如今,蓝雪舞留下一封信,说要离开安静一阵子,人不知去向,他派人四出寻找,不敢给父皇知道。 “三皇兄,你打算挑谁为太子妃?”幕良不答而问。 幕昀笑得很奇怪,邪魅中抹着一丝苍白,挑谁为太子妃?他想挑的,却没得挑,从前是远观之,暗念之,如今连这一点都被剥夺了。他还有得选择吗? 借着酒力,他忽然看向幕歌,嘻嘻笑道:“二皇兄,如果可以,我愿意跟你交换身份。你做我,我做你。” 幕歌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升起一丝温度。从前他一直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为何就因为是和亲公主的儿子,而无缘太子之位?但自从大皇兄过世,朝中局势暗中的动荡,母妃耐人寻味的一番话,五妹的多变遭遇,令他执念的心开始有所顿悟。 望着兄弟二人,幕歌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只是浅浅地,却因为眼中有了温度,犹如冬日暖阳,即便极淡一缕,也能将冰雪融化。幕昀和幕良看得一呆,他们的二皇兄,笑起来是多么迷人。 “再过几日,我即离开蓝莲。”仍然是简短的话,在两人心中掀起不小波澜。 幕良问:“二皇兄,可是去封地康城?” 幕昀却不答话,只盯着幕歌的脸看,盯着那双二十年如一日冰冷的眼睛看,那一缕自发内心的微笑直达眼底,令他有些心慌意乱,二皇兄他,想要做什么? 幕歌点头,仰头喝尽杯中酒。幕昀忽然起身,明明喝得微红的脸,透出一缕苍白,“我要去找父皇。”他丢下一句话,推门离去。 幕良愕然道:“二皇兄,三皇兄他怎么了?” 玩转着手中杯,一缕微笑又扩大了一些,千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竟似春暖花开般,焕发出灿烂迷人的光辉。 “已成定局,呵呵。”幕歌的一声轻笑,就像平地起惊雷,让幕良再次惊愣不已,从小到大,他就没听过二皇兄笑,他一度以为,二皇兄天生不懂得笑出声。 “五皇弟,去珍惜八公主吧,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找不回来。”幕歌说完,又喝掉一杯醇酒。心底,泛起一丝苦涩,这话曾经也说给自己听,但现在,他想再去努力。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一次性说得最多的话了,幕良惊异二皇兄的突然变化,更对他的话感到心乱纠结。他隐隐感觉,三皇兄突然离去,似乎很不开心。 幕昀一口气跑回皇宫,见到宗正帝马上跪下,第一句话就是“父皇,请免去儿臣的太子头衔!” 宗正帝闻到一股酒气,看着他微红透白的脸庞,不悦道:“胡闹,酒醒了再跟我说话。” 幕昀倔强地看着宗正帝道:“父皇,儿臣没有醉酒,脑子极其清醒。是,儿臣曾经想过太子之位,那是从前的旧事,早已不再对太子之位抱想法。恳请父皇,让儿臣再做回普通的三皇子。” 宗正帝走近三儿子跟前,低下头颅,眼神高高地、不带一丝感情地俯视他,冷冷道:“昀儿,你心里想什么,以为父皇不会知道?立你为储,以为是父皇一时冲动?父皇后宫妃嫔众多,为何就你们三个儿子?” 给读者的话: 两更完毕。o(╯□)o稿子稿子 154.为什么是我啊啊啊 幕昀怔住,据他所知,别国皇子公主成群,唯独本国皇子公主最少,他以为是父皇在女色方面自律有度所致。 宗正帝扶起他,意味深重道:“史册记载的‘七夕事变’、‘冬月之变’,你可记得?” 幕昀道:“儿臣记得,七夕事变,发生于显裕年后期,九位皇子为夺太子之位,于七夕之日,互相残杀,波及无辜无数,血染皇宫。冬月之变,发生于平裕年初期,太子登基初始,即被谋害,其余十位皇子,展开争夺,各地储侯霸地为王,国内战乱数年,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国民皆困顿不前,其后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国力才慢慢增强。” 幕昀说完,忽然定定望着宗正帝,惊愕道:“父皇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历史重蹈覆辙?” 宗正帝苦笑,转身望向远方的天空,幽幽叹道:“昀儿,明白就好。” 作为一国之君,拥有后宫佳丽众多,却不得不扼杀许多可能,他也想龙子龙女成群,闲来时分笑看满庭院的孩子其乐融融,但那显然不够真实,他宗正帝自认还没那个能耐,能将所有处理得完善妥帖,能让所有长大的子女都心如明镜无尘染。 父皇的背影,依然高大魁梧,像一座雄伟高山,引领众人仰望是瞻,那黑发之间掺杂的寸缕白发,带出他一生沧桑醺勤,幕昀一瞬间感觉,父皇其实很累,很累。 “父皇。。。”幕昀忆起幼时许多片段,父皇也爱抱着他,逗他笑陪他玩,那时的父皇,在他心里是一尊完美的神祗,亲切之余令人敬畏。除却父皇和母后之间的冷淡,父皇对他,其实真的很好。 因着儿时的回忆,幕昀此刻有些动容,脑海里回放父皇那晚在御书房所说的话,刚刚一股酒力涌上来的决心,有所动摇。 “昀儿,你要记住,身在皇家,如同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可以洒脱不羁,皇家绝不可以,你肩上担负的,不是你个人,是整个汤宋江山!这,也是你的使命!” “可是,父皇,儿臣。。。”幕昀难以启齿,宗正帝却指着天空对他道:“昀儿,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煞费苦心亦无用。父皇这一生的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看着父皇走远的身影,幕昀两肩沉甸甸地,心里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盼到一丝曙光,以为可以跟着离开,为什么是他啊啊啊!!! 酒楼里,三男喝光了五坛酒,明修磊醉醺醺地把手搭上幕歌肩膀,红着眼睛道:“幕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支持你。但是,呃!你要是敢伤害她,我追到天涯海角,呃!也要把你剁成肉饼,煎了喂狗!” 幕良醉得混混沌沌,朦胧间只听到肉饼两字,睁着醉困的双眼,看着对面的高脚架说道:“肉饼?还有菜要上啊,不早说。。。” 幕歌扶上明修磊双肩,以从所未有的诚挚,重重说道:“我不会给你机会!” 他走出包厢,唤来伙计道:“请找谈管家来,明四爷和五皇子喝倒了。” 下拨村附近的小别院,画儿腆着隆起的肚子,正在院落一角喂食几只母鸡,宁古挑了一担柴火回来,画儿朝他走来撅嘴道:“阿古,今天又有三只鸡蛋。那两只小花小黑,十天了也没给我下只鸡蛋。” 宁古放好柴担,擦擦额上的汗笑道:“小花小黑也要休养嘛,哪能三五天老下蛋。再说我们也不缺好吃的,惜惜的依丽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愁不到我们。宝宝,爹说的对不对?” 说着把头凑到画儿隆起腹部,侧着耳朵听。画儿不禁嗔笑道:“还没这么快能听到宝宝的动向,大夫说还要再等一个月,宝宝才会跟我们互动。” “宁夫人,在家吗?”门外,响起一个大嗓门,画儿忙道:“在着呢。就来。”对宁古道:“是下拨村的琉婶子来了。” 宁古道:“你坐着,我去开门。” “哟,宁公子也在家。”琉婶子扯着大嗓门,一脸笑容走进来,手上拎着个竹篮子,装着一大把翠绿蔬菜,以及一些红薯土豆。宁古含笑道:“琉婶子这菜种的不错啊。” “琉婶子,来这边坐。”画儿热情地迎上来,自从在这里住下,她慢慢和村子里的人熟悉,这琉婶子是个热心肠,得知她有孕在身,叮嘱她要注意这注意那的,还经常给她送新鲜瓜菜。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画儿对这琉婶子也格外有亲切感。 “哎呀,这才多久没看,又这么大了。”琉婶子看看画儿的肚皮,笑着把菜篮子里的菜都拿出来,放在石桌上,又对宁古说道,“宁公子,照我看哪,宁夫人这头胎,保准是个小千金。” 宁古还没真正当上父亲呢,听了怪不好意思,憨笑道:“那敢情好,女儿就像画儿漂亮。” 琉婶子笑道:“那当然得像宁夫人这么水灵灵地,将来再生个儿子,要像宁公子这么威武英俊,可要把这下拨村的姑娘们给迷晕了。” 画儿“扑哧”笑道:“琉婶子,你净逗我们开心呀。今天又拿这么多菜过来,太多了,我们两人吃不完,你摊些再拿回去。” 琉婶子道:“我这农户最不缺的就是这瓜瓜菜菜,都是些不值钱东西,你们两口子别嫌弃就行。再说宁夫人送我那么好的衣服,我就是挑十箩筐过来,也不抵送我的那两套衣服啊。” 宁古含笑道:“那我们都不客气,都收下了。琉婶子,我们是外来户,我不在家时,就劳烦你帮照看一下画儿了。” 琉婶子笑吟吟道:“宁公子跟我客气什么,下拨村也没别的地方那陋习,欺负外来人,宁公子放心,即便我刚巧不在家,只要宁夫人吩咐一声,村里头的人都会来帮忙。” 宁古和画儿相视一笑,心窝倍儿温馨,这个地方宁静简朴,却有着世间最温暖的邻里关系。 明惜惜离开皇宫后,婉拒四哥母子,不回明府,到小别院住了十来天,由于她深居简出,下拨村除了窜门给画儿送瓜菜的琉婶子,无人知晓小别院多了一个人到来。 临走前,明惜惜把宁古留下,让他打理依丽布艺时装店,方便照顾画儿,又跟大哥和四哥打了招呼,让他们都帮忙暗中照看着点儿。 宗正帝看她身边只有宁梓一人,要再派一人给她,被她婉拒,又不是要去做什么大事情,既然是云游天下,自然是能简从简,绝不繁复拖沓。 就这样,明惜惜带着她那个百宝箱,女扮男装,身边跟着宁梓,开启她另一个旅程。 155.重金招聘高高手 源城,顾名思义,因水源丰富得名,城外河流交错,城内小桥流水人家,别有一番情意。 明惜惜一身男装,她身材中等显修长,一套白衫配上她天使般的面容,走到哪都能让路人频频回头,嘴里啧啧惊叹。好正点的小正太呀! 宁梓刚开始很不习惯看明惜惜一身男装,一路走来,慢慢就习以为常了。 看到源城的卖扇子满大街都是,留意观察一番,不外乎是花鸟虫鱼,古典仕女,富贵牡丹,年年有余,梅兰菊竹等传统图案,一问价格,制作工艺好些的,还卖得不便宜,但似乎本地市场呈现饱满,多是外来客购买。 走过一条水廊长榭,忽听一声长叹传来,明惜惜掉头一看,是一个摆卖大小扇子的老妪,大约六十出头年纪,身着补丁衣服,头发花白,清瘦的脸庞一副清苦相。再看别的摊档,摊主个个无精打采,整条长廊水榭几乎没看到客人观赏购买。 明惜惜向那老妪走去,好奇地问:“婆婆,你为什么叹气?” 卖扇老妪的眼睛蓦然一亮,好一个丰神玉姿的小公子! 堆起笑脸迎向客人道:“这位小公子,买把扇子吧,你看我这扇子,都是做工精细、颜料上等,价格实惠,公子你看喜欢什么样的?山水还是仕女图?我这里花样齐全,什么都有得卖,公子你挑一把吧。” 这老妪一口气说了一堆话,表情甚是热情迫切,好几天都没吃上饭似地。明惜惜微微笑道:“婆婆,我路过源城,看到这里到处都是卖扇子,这里的人,能用得着那么多扇子吗?” 老妪叹口气道:“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本地可找不出像公子这般俊俏的,做扇子是我们源城留传的工艺,大部分靠这个吃饭。以前生意还好,后来卖扇子的多了,生意就难做了,源城这地儿不大,能有多少外地人买啊?唉!” 明惜惜不解地说:“你们可以拿到别的地方去卖呀,为什么都挤在源城卖呢?” 老妪道:“早先也有人拿到外地去卖的,但是路途太远,这扇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稀奇的东西,像公子刚才说的,哪用得着这么多扇子?唉,我九叔婆坐了七八天,也没卖出一把扇子,家里就快要揭不开锅了。” 说到末,表情很是愁苦。隔离的摊档是个大叔,这时也插话过来道:“我老娘还躺床上等我找钱买药治病,唉,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去找给人拾漏的活儿了。” 另一个档主说笑道:“那活儿也不好找啊,哪能天天都有房屋坏掉给你修补?” 明惜惜闻言不禁一笑,说道:“当地官府不帮忙解决吗?” 那大叔怨道:“原来的官老爷是个好官,现在上任的官老爷,只懂吃喝享受,要我们纳税,哪管我们死活?” 明惜惜不禁想起宗正帝赐送是那块篆刻有腾龙的墨玉令牌,心中一动。她转头对宁梓道:“我们去拜访一下官老爷?” 宁梓跟了她十年,知她好事脾性上来了,撇撇嘴道:“你要折腾,我只有奉行的份儿。” 明惜惜呵呵一笑,对老妪和那大叔道:“你们的官老爷叫什么?我去拜访一下。” 老妪忙好心道:“公子,你还是别去,衙门的人凶得很,听说官老爷经常不在府门,很多事情都是交给师爷处理。” 那大叔也道:“是啊,公子你们别去了,不是比他大的官,不是有钱人,统统不接见。这日子就这样过了。” 哎~!就因为不去争取,姑息了那样的官儿继续腐败,软弱又无奈的百姓啊。明惜惜在心里轻叹,决定要去会见一下源城的父母官。 一到衙门大门前,明惜惜忽然扯扯宁梓袖子:“宁梓,你做主,我做仆。” 宁梓不解:“为什么?”明惜惜道:“你比较有气场,我比较没气场。” “。。。”宁梓无语,顿一顿开口道,“好吧,关键时刻你出场。” 明惜惜伸手做个胜利姿势,温文尔雅地走上前去,一看大门是虚掩的,她拍拍门,喊一声:“有人吗?” 宁梓瞥眼那伸冤大鼓:“击鼓鸣冤。” “不好,那大鼓震得耳朵嗡嗡响,会降低我的听力。”明惜惜说着索性推开门,朝里一看,一个空空的院子,墙脚边沿长着青嫩小草,尽头是审讯大堂。 “好安静的衙门。”明惜惜惊讶地说道。第一次走进衙门,颇是新鲜,她东看看西看看,宁梓转得比她快,从走廊那边向她招招手,示意过去。 靠近一扇木门,从里面传出喧闹人声,门窗紧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两人侧耳聆听片刻,从吵闹中隐约听出是下注赌博。明惜惜不禁大为惊异,衙门里竟然设赌局,难怪院子都长了野草。 “你想怎么做?”宁梓低声问。明惜惜一瞬间改变主意了,她想赢两把,可是她不懂赌博,哎~她可真是世上少见的好孩子。 “你会赌博吗?”明惜惜问。宁梓道:“宁古会,我不会。” 明惜惜翻个白眼:“早知道我带宁古来。”宁梓看着她,无语。让宁古留下是她决定的,哪来那么多早知道啊? “我们去找个赌术精深的高手。”明惜惜说罢就往外走,宁梓跟在后头道:“人生地不熟,你怎么找?” “你真笨,贴个招聘启事呀。” 于是,源城街头出现数十张招聘启事:重金招聘一赌术如神的高高手,要求一定要是高高手,能识别老千,赌一百局能赢九十九点九局。一个时辰内报名免费。 明惜惜把招生名额的桌子摆在水廊长榭一端,招聘启事沾在墙上的浆糊还没干,就来了二三十人报名。宁梓忙不迭在纸上记录名字年龄是否源城人士,明惜惜在一边悠哉悠哉摇着扇子,将前来报名的众男逐一打量个遍,再看看自家的保镖宁梓,心生感慨:还是蓝莲的男子长得比较帅。 “老板,这要怎么筛选啊?”有人提出疑问。 宁梓道:“别急,一会带你们去个地方一较高低。” “等等,我也来报名。”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一个蓝衫公子,身材颀长,面容妖娆,玉树临风,手中一把扇子摇得好不潇洒。 给读者的话: 2更完了。 156.公堂开庄 前来报名的赌徒们,一个个睁大眼睛,那边坐着个神仙似地小公子,这会又来一个堪比妖孽的公子,就是这负责报名事宜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源城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风流人物了? 明惜惜惊愕地站起身,看向走来的蓝萧瑭:“你怎么会出现这里?” 蓝萧瑭道:“我嗅到这里有大老板要重金招聘高手,就跑来了。” “你会玩这个吗?”明惜惜显然不相信,堂堂一个二皇子殿下,怎么可能精通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 “我不会,谁还会?”蓝萧瑭用他一双妩媚含情的眼眸,微微一扫,众赌徒顿觉心神一个荡漾,肌肤酥麻酥麻地,好像女子柔软的手轻轻抚过。妖孽啊! 有人忍不住嘀咕:“他是女人吧?女扮男装。” 立即有人搭腔:“我看不太像,比娘们还小娘儿。那小子顺眼多了。” 宁梓忍着不笑,明惜惜朝蓝萧瑭挤眉弄眼:“嘻嘻,还是我的魅力大点点哦。” “老板,别浪费时间,快带我们去吧。”有人再次提道。 明惜惜一个挥手,高声道:“走,比赛去!” 当众赌徒跟着来到衙门大门前,有人惊讶:“到衙门赌博?” 有人满脸迷惑:“老板,搞什么名堂啊?” 这群赌徒,均是表情惊讶不解,就是没一个现出害怕的,明惜惜领头走上台阶,对大家道:“想赢酬金的跟我来。” “走走,拿钱最重要,还不知那三溜子在哪快活。”众赌徒嚷嚷着,毫无惧色跟着走进衙门。 明惜惜走上公堂,一指那张桌子道:“就在这定输赢,怎么个赌法,由我的朋友蓝公子负责赌局。” 蓝萧瑭取出一个骰蛊和骰子,往桌面轻轻一放,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那六颗骰子就成了一柱擎天,这看似不经意露的一手,让众赌徒吃惊得瞪大眼睛,心里倒抽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高高手吗,还犯得着要另外招聘? 蓝萧瑭微勾唇角,狭长含情的双眸轻飘众人脸上,说道:“就以最大定输赢,若是有人能同时做到一柱擎天,我另外重金聘请他与我共谋赌场大业。” 明惜惜在一旁笑眯眯,宁梓歪歪嘴角,赌场大业?这晋绘国皇子众多,二皇子是太闲得发霉,专门祸害人。 “我先来。”一个五短三粗的赌徒,上前拿起骰蛊,一盖骰子迅速扫起,手在空中像抽筋似地不停抽搐痉挛,把骰子摇得哗啦地响。 有人不耐烦道:“别摇了,快开快开。” 五短三粗的赌徒低吆一声,颇有气势地往桌面一盖,迅速松手。 “开大!”“开小!”众赌徒纷纷开口,大小两边倒,蓝萧瑭似笑非笑,轻轻拿起骰蛊,众人一看,才二十点,失望地嘘声四起。 “切,让我来。”又一个赌徒上阵,开端也是秋风扫落叶,扬起骰蛊在空中摇,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四下乱窜,窜累了,卟!利落地盖下。蓝萧瑭拿起骰蛊,大家一看,二十八点,不错不错。 赌徒们的淘汰赛进行得很快,两轮下来只留下两人胜出。明惜惜在旁看了一会,附宁梓耳边私语一番,宁梓起身朝外走去。顷刻,再返回来。又过了一会,人声脚步声纷沓而近,从公堂侧门涌出一群年龄不等的男子,其中六名身着衙差工服。一看竟然有人在公堂上聚集开庄下赌,旁边坐着悠哉两人,一个一表人才,一个像小仙似地,那负责坐庄的男子,长得比女人还女人。 领头的衙差大喝一声:“来公堂下赌?胆大包天,统统给我抓起来!” 众赌徒听到喝声,转身一看,是衙差,还有一些熟悉面孔,立即有人叫道:“马大头,我说几天没见你,原来跟着衙差大哥混了啊。” “陈大流,你丫死哪去了?快还我一吊钱来!” 宁梓起身长臂一拦,对那领头衙差道:“半斤八两,别五十步笑百步,要抓我们不难,就下个注如何?” 那领头衙差方才在后院暗屋里输了不少,大概是没休息好,眼睛绕满血丝,面色有些晦黄,一听下注两字,无神两眼立即放光,马上忘了刚刚说要抓人家的话,目光一扫公堂案桌上的骰子和骰蛊,却又不屑地嗤笑道:“就玩这小东西?你们会不会赌啊?” 蓝萧瑭不急不缓道:“只要可以下赌,可以让人开心,什么道具很重要吗?” “就是就是,你要能把骰子盖成一柱擎天,大爷我从此服你。”见识过蓝萧瑭的绝活一柱擎天,有人立刻出声嚷嚷。 “一柱擎天啊?我见过见过,那人忒厉害了,那次我是在马山赌坊看到的。。。”马上有人接茬,言语颇为激动。 “好,怎么玩法?”领头衙差或许还有些自大,觉得这帮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笨徒,心忖着要趁这机会把刚才输掉的赢回来。 蓝萧瑭看向明惜惜,两眸含情好不妩媚:“少爷,要怎么玩?” 明惜惜起身,刷地收起檀香扇子,“这位大爷,我们就以最简单的掷骰子,三掷两赢,谁的点数最大,谁为赢家。输者要听赢者的差遣。敢不敢下赌?” 她声音清脆,话语昂扬顿挫有韵,众人听得极为舒服悦耳,领头衙差一心想赢钱,想也不想当即答应。 蓝萧瑭便对那两名胜出的赌徒微笑道:“好好表现,赢了他,不但得重金,更得重用。” “先赢了我再说吧。”领头衙差压根没把对方放眼里,捋起袖子,往手心吐口唾沫,双手摩擦几下,道:“我先来。” 拿起骰子翻看敲咬,又拿起骰蛊内外察看敲打听声,均无问题。他左手抓骰蛊,如老鹰俯冲而下,一把盖住桌面骰子,一扫,一翻,扬起,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接下来,只见他右手叉腰,左手紧抓骰蛊,在半空时而摇晃如船,时而如雪花翻飞,小小骰蛊在他手中轻巧灵活无比,骰子忽而被抛出高空,忽而又紧贴骰蛊内,即使蛊口朝下亦无跌落。速度快疾如风,围观的赌徒们屏神凝息看得入神。 明惜惜在旁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原来电影上看的赌片,里面高超的摇骰子技法是千真万确有的呀。瞟眼蓝萧瑭,心道不知他是吹牛还是有真本事?若是输了,她的计划就没法开展了。 “定!”领头衙差轻喝一字,忽然半空放开骰蛊,众人吸口冷气,才要惊叫出声,却见骰蛊带着骰子,于空中摇晃几下,迅速稳稳落在桌面,领头衙差的左手再次覆上骰蛊,微微一摇,略顿一秒,尔后松手。蛊盖严严实实,里面的骰子旋转声亦随即停止。 “谁来打开?”领头衙差说着,自我潇洒地把头往后一甩,不无得意地看着蓝萧瑭说道:“公子,该你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麻雀告知声大家:以后传文时间在1--2点之间。加更除外。 157.一柱擎天 刚胜出的一个赌徒道:“我来打开。”言毕上前,伸手拿起骰蛊。只见里面六颗骰子呈现“五子拥星”图,颗颗面现最大点数,众人不禁面色惊异,惊叫出声,这领头衙差也忒厉害了,难怪十赌九赢,源城没几人敢跟他玩掷骰子的赌法。 这种情形,除非这位蓝衫公子能再投掷出一柱擎天,否则即使是投出最大点数,仍是输人一筹。 蓝萧瑭优雅上前,唇角勾起一丝淡笑,眸光微沉,指尖触及骰蛊时,眉头微微一蹙。左手轻拿骰蛊上半部,右手抓起六颗骰子投入骰蛊内。这举动迎来领头衙差及身后那帮人的轻蔑嘲笑。 蓝萧瑭并不恼,保持着他的一丝淡笑,扬起左手的骰蛊,轻摇两个来回,直接盖下桌面。松手,右手重新摇回扇子,左手扶桌,说道:“可以了。” 这就可以了?众赌徒面面相觑,脸上写满大大的问号和失望,这蓝衫公子,多半要输了。蓝萧瑭不语,只是轻摇扇子,神情好不自在。 明惜惜对蓝萧瑭的表现倒是没失望,心下有两分担心,若是弄砸了,看她怎么整蛊他。 领头衙差哈哈两声大笑道:“公子还是回家抱着小娘子亲亲吧,你赢不了我的。” “是啊是啊,平大爷是源城出名的投骰子大王,还没人赢过他呢!” 众赌徒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对蓝萧瑭表示担心和失望。领头衙差洋洋得意,抱臂胸前,抬起下巴俯望对方,那表情似乎在说跟我玩这个,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这次我来打开。”胜出的第二个赌徒说道。蓝萧瑭道:“你小心点,拿高些。” 那赌徒迷惑地看他一眼,依言拿高骰蛊。 “哇!”众人眼睛发直,失声惊叹,只见六颗骰子,排列而上,骰子的不同四面点数呈现统一,最上面一颗六点朝上。 一柱擎天!领头衙差呆了呆,不相信地揉揉发红的眼睛,再看还是一柱擎天。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练了五年,一柱擎天的命中率也只有六成。。。你是侥幸,你肯定是侥幸!” “是吗?我愿意再抛一次给你看,但是你一切必须听她的。”蓝萧瑭轻描淡写地说。 领头衙差不信邪道:“再赌一次,你如果再来个一柱擎天,我服你,听你的。” 蓝萧瑭这次更为干脆利落,直接扣上骰子,在桌面摇数下,立定,松手。赌徒再次伸手要揭,领头衙差忽然紧张无比地阻止:“等等!” 胸膛里心跳得厉害,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没法通畅了,万一对方又命中怎么办? “开啊,开啊!磨叽什么啊?”众人明知道领头衙差紧张不安,轰然起哄。 领头衙差抬袖擦擦额头的汗,憋红了脸道:“开就开!” 赌徒再次伸手,揭开骰蛊,众人又是哗啦的“哇!”惊叹声,一柱擎天啊! 领头衙差脸色变了,面色如土,表情灰溜溜:“撞鬼了,撞鬼了今天。” “愿赌服输,才是条汉子。衙差大哥,你不会想赖账失信于大家吧?”明惜惜唯恐他耍赖,赶紧出声说道。 众人这会静下来了,全都看向领头衙差,这丫的吃喝好赌,还真没怎么失信于人,当然这“人”是指臭味相投的一帮子赌徒们。 领头衙差怔怔看着眼前的小仙公,憋屈道:“我平二虽然好赌,但从不失信人。说,要我做什么?” 明惜惜扫眼他身后众人,说道:“他们都听你的?” 领头衙差道:“我的人,当然听我的。” 明惜惜朝宁梓使个眼色,宁梓取出两锭银子,给那两赌徒道:“这是你们的酬金,大家可以走了。” 两赌徒接过酬金,喜笑颜开地,其余被淘汰掉的,眼巴巴看着那发光的银子,既羡慕又嫉妒。 这群赌徒离开衙门后,明惜惜对六名衙差道:“你们留下,其余人到大门口等着。” 众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言分开。 明惜惜这才坐到县太爷的宝座上,对领头衙差道:“平二是吧,你们老大呢?” 平二一愣,答道:“卡城主外出公干未回,公子找卡城主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找他,去哪了?”明惜惜问道。 平二犹豫道:“卡城主的行踪我们不得知,只有矛师爷知道。” “矛师爷呢?”明惜惜又问。 平二为难道:“矛师爷的行踪,我们也不得知。” 宁梓在旁冷笑道:“好一个源城城主和矛师爷,都吃了豹子胆啊。” 平二疑惑地望望三人,道:“不知几位从何处来?找我们城主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告知。” “你都不知道他们行踪,如何代为告知呢?”话音末落,明惜惜突然一拍惊堂木,责问道:“平二,你老实交代,卡城主和矛师爷在什么地方?” 突然而起的惊堂木,让几名衙差吓一跳,平二惊愣一下,转头眼神闪烁道:“城主大人的行踪,怎么会告诉我们这些小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宁梓。”明惜惜不想拍惊堂木了,刚才也把自己给吓一跳呢,速战速决好了。宁梓会意,蓦然上前,一把揪住平二迅速来个后甩翻,平二在他手上就像一条鞭子,啪!甩到左边,啪!甩到右边。 “饶命、饶命啊!”平二痛得双腿感觉像要断了似地,灰白着脸色连声求饶,其余几名衙差见状不妙想溜,蓝萧瑭摇着扇子洒脱一拦,脸上似笑非笑:“各位,要去哪里?” 五名衙差面色一白,这位更神,怎么闪到面前来的,他们还没看清楚,互相推搡着往后退,突然撒腿就跑。 “呵呵。”蓝萧瑭一声轻笑,身形一晃,蜻蜓点水般脚踩五名衙差头顶而过,轻飘飘落在他们身后。五名衙差当即傻呆,扑通跪下求饶。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平二哥。”明惜惜故意拉长尾音,把宁梓和平二惊起一身鸡皮。 平二丧着脸色道:“城主大人回他老巢去了,矛师爷带新到的翠花姑娘去郊外度假去了。” “城主老巢在哪?”明惜惜问,心下道:这若是宗正帝知道,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玩忽职守,不管不问民众死活,古今不断啊。 平二道:“就在石子岭。” “额,你带我们去。” 158.直捣巢穴 石子岭,位于源城郊外六七十里路之地,山中草木繁盛,鲜少有百姓出入,皆因这山中住了一群土匪,隔一段时间便会出来打家劫舍。 据平二说,起先他不知道城主底细,是一次城主去喝花酒,不知为何那次喝高了,一高兴就在亲热中说漏了嘴不自知,那晚陪城主过夜的姑娘,以前曾得平二照顾,便偷偷告诉了平二,当时把个平二给惊得两天两夜没好眠,官府里竟然混进了土匪头,非同小可,那矛师爷也是跟城主过来的,平二不敢声张,将这个秘密咽落了肚子。 宁梓听得直拧眉:“你为什么不上报巡抚处?” 平二道:“我哪敢去报啊?土匪头都能进来做城主,那关系一定非同一般,我去报了,不等于是找死吗?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宁梓蹙眉道:“这不可能,源城归属江口巡抚台管辖,江口巡抚台林大人是经过科举录用的,不可能跟土匪有来往交情。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明惜惜诧异地说:“宁梓,你今天让我非常意外,原来你这么熟悉政治。” 宁梓谦虚地道:“我并不熟知,只是凑巧知道江口的情况罢了。” 平二看着入山的路,退后怯怯道:“你们进去找吧,我就不去了,让城主大人知道是我,还不得给打死。” 宁梓一把拎住他道:“想戴罪立功就跟我们走。” 平二见识了他的身手,哭丧着道:“大侠,你就饶过我吧,我还不想早死,我还想多生几个儿子。。。” “真没用,不知你是怎么当上捕头的?”明惜惜鄙夷地丢给平二一个白眼,“你没听他说戴罪立功吗?真是猪头!” 平二顿时有些傻愣,戴罪立功?这貌似只有官府方面才会这么说话,难道这三人是官方的? 走在后头的蓝萧瑭,监督着十来名衙门捕快,对他们说道:“听到没有?平二是猪脑,你们也要跟着猪脑?前面二位爷,是朝廷派下来的暗访巡察二品大官,只要这次你们立功,不但不追究你们的失职,说不定还会获得奖励和晋升机会。” “蓝公子,这是真的?”一个捕快半信半疑地问。蓝萧瑭学起明惜惜的表情认真道:“我骗你们会发财吗?” “听说土匪都很凶恶,杀人不眨眼。。。” “城主大人真的是土匪头吗?我看他很斯文,很像个老爷。。。” 这一截上山的崎岖路,就这么在十来个胆小八卦又神经的捕快碎言中走掉,平二带路貌似熟门熟路,明惜惜等三人不禁狐疑。 明惜惜冷不防地问:“平二,你来了几次?” 平二顿时额冒冷汗:“我我我第二二次。” “哇,你来了二十二次呀,那土匪城主都不邀请你做客吗?”明惜惜睁着灰常天真的眼睛,万分讶异地大声说道。 平二擦擦汗,愣是尴尬地说:“不是二十二次,是两次。” 绕着山腰又拐两弯,平二放低声音指指那片密林道:“城主大人就住在里面的石头房子里。” “说说情况,有机关陷阱什么的吗?”明惜惜问道。 平二道:“可能会有,我两次跟踪,都没敢靠近那房子,怕被发现。他们好像守卫很严。” 明惜惜道:“萧瑭留下看着他们,我和宁梓去打探一下。” “小心点。”蓝萧瑭看着她,眼神很温柔妩媚,声音也很轻柔。 明惜惜嗯一声,和宁梓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两人在树间飞掠,接近那堵高墙时,听到里面传来打骂哭闹声,两人朝上飞掠,借助伸延出去的枝桠树叶遮挡,蹲在墙头往里面望去。 只见里面几排石木结构房子,院子里散落着七八名男子,院子当中,一粗壮男子手提了鞭子,正在抽打一名女子,那女子衣衫被撕裂了好几处,露出雪白肌肤,引得那七八名男子瞪直了眼睛用力瞄,女子头发凌乱,被鞭打痛得直叫,但没一声求饶。 “抽他老娘,不要脸!”明惜惜怒了,她最看不得女人被欺负,这么狠心鞭打,那女子肯定不是土匪窝的,说不定是被抢来的,她霍地站起身就要飞下去,忽听下面某土匪叫道:“带头大哥,你把她打死了不划算,还不如给我们弟兄玩玩再打。” “那是头母老虎来的,绑了她手脚再玩。” “绑了手脚就不好玩了,不爽啊。” 明惜惜气得小脸都歪了,这群魔头,今天不好好收拾,她就不叫明惜惜。 “宁梓,下去!”话音末落,呼!墙头踪影全无,只见一团两点红光迅速朝下飞去,像一阵狂风在院落中几个来回扫荡,那七八名男子连声都没吭,就直挺挺倒下去。两点红光旋风般滚向另一块空地上的练武架子,那鞭打女子的粗汉便被剥了衣服倒挂在上面,十分狼狈丑陋。 宁梓飞落女子面前,看到那倒下去的土匪身上的小窟窿,摇摇头,小丫头这回真怒了呀。 被鞭打的女子似被吓呆了,睁着惊恐的双眼呆呆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宁梓脱下外衫给她遮身,温声说道:“你得救了。” 明惜惜继续用她的风火轮滚向那些房子,只见“砰砰”数声,近二十个房门全部倒塌,有窝在屋子里的土匪梭罗们传出几声哭爹叫娘声,便没了动静。 明惜惜冲进某间屋子,立即捂脸大叫:“啊?臭不要脸!” 素手不忘一甩,听得传来两声“啊”的惊叫,随即响起更高分贝的尖叫声。明惜惜一手捂住耳朵,目不斜视,一个飞身跃至女人身边点其哑穴,眼光一掠那身白花花的肌肉,伸手拿过一件衣服裹住女人重要部分,冷冷问道:“哪个是你们老大?是不是他?”说着伸手往旁一指。 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满脸惊惧地看着她。明惜惜伸手又点了她两处穴,走出屋子对宁梓道:“搞定了,你去叫平二他们过来。” 宁梓点头,说道:“那女人受了惊吓,问不出什么话来。” 顷刻,平二等捕快冲进来,一看庭院里直躺的土匪死状,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鸡毛竖起,那胸前的窟窿,好可怕啊!以为是宁梓所为,一个个再看向宁梓,眼中脸上便多了一份惊畏。 经过逐一辨认,卡城主不在其中,十五名土匪都去见阎罗王了,能问话的只有那女人,明惜惜解开她穴道,让平二来问话。 不等平二开口,那女人张口便喊饶命,马上供出他们头儿卡扁带了四名手下去打猎,差不多要回来了。又哭着说自己也是被强迫来的良家妇女。明惜惜瞥眼那屋门,问道:“刚才那个是你丈夫?” 女人忙摇头说不是。明惜惜“切”一声,道:“不是你丈夫,你还跟他干得热火朝天?” 宁梓在旁尴尬“咳咳”两声,提示明惜惜讲话要注意言辞,明惜惜眨眨无辜的眼睛道:“我冲进去时,他们就是在热火朝天勤奋耕耘嘛。” 宁梓脸上一热,脸上尴尬更是明显,“惜惜,你少说这个,儿童不宜。” 蓝萧瑭在旁呵呵直笑,这主仆两人,真是好玩。对明惜惜的喜欢,又增加了两分。 众人部署一番,守株待兔,就等卡扁和其余四名土匪归来。 半柱香功夫后,果然听得大门外传来几人脚步声和说话声,当大门被打开,五名土匪全踏入院子的瞬间,明惜惜等三人,平二等十多名捕快,犹如从天而降的天兵,将五人团团围住,一抓全获。 那姓卡名扁的土匪头儿,四十左右年纪,长得肤白斯文,中等个儿,套一身合体长衫,很有亲切随和有爱心的老爷范儿。这审问自然是由明惜惜来负责。 给读者的话: 呜呜~!想加2更的,只写成一章。你们要骂麻雀,温柔点呀。 159.帅得过他们就跟你走 卡扁被五花大绑丢在源城的衙门公堂上,公堂外的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人聪明地搬来梯子、椅子凳子叠高楼,爬上墙头来观看。 明惜惜是这样审问的:“卡扁,这是你爹给起的,还是你娘起的名儿?” 卡扁恶狠狠瞪着她说:“我爹起的你奈我何?” 明惜惜一脚踹去他下体:“我就奈你一脚又如何?” 痛得卡扁嗷嗷直叫,冷汗直流。明惜惜又问:“你祸害了多少个良家妇女?” 卡扁这回老实了,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回答:“好像一共是八个。” “好,这是个吉利数字,回头给你补上八刀。” 卡扁顿时面色如灰。八刀。。。他还能活吗? 明惜惜继续审问:“你贪污了多少银子?” 卡扁此时的表情颇有点猪狗不如的感觉,说真话要被砍八刀,不说真话是不是能侥幸躲过? “源城穷,小的只贪污了不到一百两银子。”卡扁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回答。 “是吗?你家矛师爷可不是这么说这么写的哦。”明惜惜一击掌,两名捕快押着留了两撇老鼠须,下巴尖尖,两眼透着精明的矛师爷上来,卡扁一见,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抖着声音说:“我招,我招供,我不是真正的城主,真正的城主在经过石子岭时,被我杀了。。。” 卡扁的招供,让大门外听审的百姓愤怒不已,这人渣居然杀了真正的城主冒充上任,难怪只知道对他们苛捐杂税,不管百姓死活,让公堂荒废,衙门变成地下赌坊。 “处死他!处死他!”听审的百姓愤怒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明惜惜只觉全身发热,不禁转头去问蓝萧瑭和宁梓:“你们觉不觉得天气很热?” 蓝萧瑭说:“我感觉热血沸腾。” 宁梓说:“不热,这天气刚刚好。” 源城无城主,等于一家无主。将卡扁和另四名土匪收押大牢,明惜惜立即修书两封,一封送蓝莲都城,一封送江口巡抚台。翌日上午,江口巡抚台林大人急急赶到源城,明惜惜出示那块墨玉令牌,林大人一见,惊得赶紧下跪,口中直喊吾皇万岁。 明惜惜直道:“林大人,源城城主未上任即遇害,我已上报皇上,相信很快便有回复。源城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请林大人过来,一是为新城主上任之前,商讨如何管理源城,二是源城百姓的生计问题如何引导解决。” 又将了解到的情况叙述一遍。林大人仔细听完,不禁对这位明公子心生赞赏之意,道:“源城之前曾疏引当地制扇工艺往外地发展,可惜效果甚微。原城主曾颁令禁止百姓不要都去制作扇子,可惜百姓不肯听信。源城面积不大,耕地不多,百姓习惯了历来靠工艺吃饭,要改变这现状,必须改变百姓的观念,这一点,难哪!” 说完一脸叹气地摇头。明惜惜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懒人致穷,勤人致富。大家一起想办法,源城的难题就会得到解决。” 林大人点点头,道:“明公子此话说得甚好,属下今日匆忙,还要去都库处理一些事情。如今源城暂无城主,属下想请明公子暂时代劳几日,属下回去处理事情,安排一下各方事宜,明日再过来。明公子你看如何?” 明惜惜道:“也好,那我就恭候林大人明日再来,一起商讨源城存在的问题。” 那被鞭打的女子,原是城郊外赵员外家的女儿,当日带了一名丫鬟行至河边,被土匪瞧见有两分姿色,便强行掳了去想做老婆,怎知这赵员外的女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拼死抵抗,招致土匪一顿毒打,也是她命大,恰好明惜惜等人及时赶去发现,才保全了她的清白。 赵员外一家闻讯赶来,拥着女儿喜极而泣,一家人给明惜惜下跪道谢,过后更是赶制一面锦旗送来,总之是千恩万谢道不尽救命之情。 至于那被明惜惜撞破xxoo的女子,乃青楼中下等妓女,被土匪看中了包养,只要交数倍的钱便可带出青楼两日。 明惜惜和林大人等人共商源城解决方法,大家各抒己见,最后综合采纳,将解决方案备三份,一份林大人,一份上交朝廷,一份留给新上任的城主。 两日后,宗正帝亲笔批阅准奏,下送源城明惜惜手中。又过三日,新上任的常姓官员匆匆赶到,明惜惜便把一切推给巡抚台林大人和常城主负责,带着两大帅哥继续云游四方去也。 “惜惜,这不是往暮城之路吗?”蓝萧瑭惊讶地问。 明惜惜不答反问:“萧瑭,你老跟着我们干嘛?” 蓝萧瑭道:“我无事可做,跟着你云游天下也不错,长长见识。” 宁梓不置可否,蓝萧瑭跟来的意图,他目前还没摸清楚,只要不是害明惜惜,多个高手跟在身边也不错。 一行三人行陆路两天,一路相安无事,吃吃喝喝地到达运城。 运城因有港口出海,水产业很发达,看当地百姓衣着打扮及吃食,生活状态比源城好太多了。三人投宿一家客栈,在运城逛了两日,过了把吃海鲜瘾,第三日起程去坐船,才到码头便有人径直走来,朝三人问道:“请问哪位是从蓝莲都城来的明公子?” 明惜惜左右瞄瞄,对那人说道:“你找明公子什么事?” 那人道:“我是这码头的管事,受人之托,在此等候从蓝莲都城过来的明公子。” 宁梓和蓝萧瑭面色讶异,明惜惜继续前后左右地张望,一边好奇问道:“委托你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是衰哥还是帅哥?是好人还是坏人?” 码头管事一笑道:“那人如何,我自不好评价,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我的管辖地段,不会发生性命危险。你们当中若是有明公子,就请随我来。” 明惜惜指指左右两大美男,调皮道:“帅得过他们俩人,我就跟你走。” 码头管事闻言,将她重新打量一遍,点点头,应该八九不离十,再放眼看向左右两男,一个一表人才,带着几分淡漠;一个俊美异常,妖娆胜似女子。 略一想,说道:“各有千秋,不同类型,难以评价。明公子,这边请。” 160.要为你设宴款待 码头管事将三人带上一艘颇为豪华的大船,对那负手背立的男子道:“明公子来了。小的告退。”说罢离开大船上岸。 这身影高大挺拔不失秀气,貌似很熟悉地说。明惜惜在心里嘀咕之际,那熟悉的身影背转过来,宁梓立即上前单膝下跪:“叩见二皇子殿下。” “免礼,在外无需行礼。”刚毅的轮廓,俊美的五官,眼神如冰,表情。。。额,没有表情。可就是能给人一种酷得无法形容的感觉。 明惜惜讶异地上前两步道:“臭石头,你怎么来了运城?” 幕歌道:“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有两个厉害保镖了。”明惜惜嘻嘻笑道,“你不会是也要来做我的保镖吧?” 幕歌冷眼瞥过宁梓和蓝萧瑭,面无表情道:“你说对了。” 宁梓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蓝萧瑭则是勾起他唇角一缕动人微笑,明惜惜后退一步看看三人,嘿嘿笑道:“很不错,我就封你们三人为名录大陆的三剑客,你们跟着我云游天下,将来一定名扬六方,流传百世。” 宁梓点头:“这称号不错。惜惜,起名有长进。” 蓝萧瑭含情轻笑:“确实不错,前面还要加个引子:冰镜居士之三剑客。” 幕歌摆起酷脸,斜扫三人冷道:“自我吹嘘,无聊。” “臭石头,最无聊,最无聊,臭石头。”明惜惜冲他做个鬼脸,跑向船头掌舵舱内,里面没人,她好奇地看了看,手痒地去把住舵轮想转动,幕歌跟在她身后,见状忙一把拉过她道:“这个不能乱动,你要学,我可以教你。” “臭石头,你会开船呀?”明惜惜惊讶地说道。 幕歌看着她,眼中泛起一丝温度,“我曾经在运城呆过几年时间。” “额,你什么时候在运城生活过了?”很显然,明惜惜把曾在皇宫的短暂时光当成了漫长岁月去想。 幕歌转身走出掌舵舱,说道:“你去寒城之后,我来了运城,在此生活五年。” 正是这五年时间,让他的思想面貌发生改变,让他的执念渐渐解开。当父皇册封他为康端王,他没有丝毫讶异和不满,当看到母妃眼中的欣慰,他瞬间明了父皇为何不让他来熟悉的运城做王爷。 此去暮城,需在运城转水路,过台城,之后两条分岔大道,一往西南方向而去,便是他的封地康城;二往正南边而去,即是边境暮城。 因此他选择赶往运城等待明惜惜到来。但是,看见蓝萧瑭也在,幕歌心里有些不爽,这个皇表兄早该返回他的晋绘国,跟着明惜惜想做什么? 风平浪静天气很靓,大船行驶得非常稳当,运河两岸风光旖旎,明惜惜从随身带的百宝箱里拿出两副纸牌,兴致勃勃对三人道:“来来来,天气这么美,风光这么好,我们大战拖拉机。” 宁梓看见她手中的牌,不禁手痒,这玩意儿,以前在寒城经常玩,乐此不疲,自从回来后,很少沾手。笑道:“好啊,很久没打牌了。” 幕歌和蓝萧瑭好奇地盯着那花花绿绿的纸牌看,问:“这是什么游戏?” 明惜惜耐心地边摊牌边解说道:“这里一共两副一模一样的牌,分四种花色,由十四个不同的数字组成,还有这两张是大小王牌。。。” 一番解说下来,问两人:“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两人听进去了,一时消化不过来,蓝萧瑭道:“玩的过程中不懂再说。” 幕歌点点头,这游戏貌似颇有趣的说。 明惜惜说:“你们两人是生手,生手搭熟手,谁跟我一组?” “我。” “我。” 幕歌和蓝萧瑭异口同声回答,宁梓撇撇嘴,怎么就没人选跟他一组? 明惜惜略感为难,说:“你们剪刀石头布,谁赢谁跟我一组。” “没问题。”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回答。明惜惜不禁笑道:“你们今天特别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嘻嘻!” 三局剪刀石头布下来,幕歌赢两局,蓝萧瑭胜一局。 幕歌内心欢喜,面无表情道:“承让。” 蓝萧瑭哈哈一笑说:“你比我大半岁,承让你是应该的。” 甲板上风大,四人坐在船舱内,撩起两边窗帘,打开窗,沐浴着凉爽的风开始大战拖拉机,几个回合下来,幕歌和蓝萧瑭已熟悉掌握,明惜惜便提议,输的一方要蹲地板,不能坐。 在运河上的三天时间,因打牌消遣,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傍晚时分,台城清晰出现眼前,夕阳染得江面泛着暗红金光粼粼,台城北侧,峰峦连绵,隐约可见一些炊烟人家。明惜惜凭栏眺望忽然指着一处地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座大房子好像宫殿呀。” 三男闻声望去,幕歌看她一眼,道:“那是天下第二名庄,少容山庄。” 明惜惜一怔,少容山庄,不正是明修琳所在之地吗?哎,路经宝地,她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二姐,虽然人家从不承认她这个五妹。 “要去拜访吗?”宁梓问道。明惜惜母女的遭遇,宁梓跟了十年,知道得一清二楚。 明惜惜想了想说:“去吧,礼多人不怪,我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宁梓心里点点头,小丫头从来都恩怨分明,你对她好,她便对你好,维护你;你若对她不好,就看伤害是什么程度,只要不牵扯性命安危,她最后通常会网开一面放过人家。 三人收拾上岸,两名船舵手及两名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的伙计,随意地跟幕歌等人挥手告别,掉头返回运城。 月牙儿悄然在天边露面,淡淡如纱,太阳躲在山那边,还露着一丝脸儿不舍得走,幕歌在运城时,曾来过数次台城,对这里也是熟悉得很,带着三人直奔熟识的客栈,客栈老板一见他来,高兴地迎上去说:“稀客呀稀客,好些年不见了,幕公子可过得好?” 幕歌点点头,面上微露一丝暖意:“我很好,高老板生意可好?” 客栈老板笑道:“生意还不错,以前多得你和少公子关照,老夫这心里可记挂着一辈子不敢忘啊。这三位是幕公子的朋友,老夫给你们安排上好的厢房去。” 正说着,门外忽来一辆马车,赶车人跳下马车,快步走进来,扫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幕歌身上,上前含笑道:“幕公子已到了,小的来晚了,这是我家少主给幕公子的信函。”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红色信函递给幕歌。 幕歌打开一看,的确是少池成的手笔,邀请一行人到少容山庄小聚两日。幕歌看向明惜惜道:“少容山庄邀请我们前去小聚两日,你的二姐得知你来,要为你设宴款待。” 明惜惜一脸愕然,心里很是疑惑,她的具体行踪并没告知任何人,明修琳是如何得知的呢? 161.姐妹相见 少容山庄依山而建,面向运河,占地面积庞大,庄内奇花异草、趣石老树,湖泊、花池、水上廊榭等等俱全,各个院落布局悦目合理,各个版块用途区分明确,一目了然。 拾级而上,明惜惜不禁叹道:“二姐福气真大,这地方特别适合居住养老,再不美的人来这里住上十年八年,也会变得美美地。”物可养人呀,看着美女帅哥,饭也能多吃几碗不是。 走完一个台阶二十级,明惜惜嫌走得慢,一蹦三跳跑到前头,其实她很想用风火轮来完成这据说一共一百五十级的山阶,不过,她一向为人低调又低调,就不要拿出来吓人了。 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修长窈窕,又透出几分可爱调皮,被远远拉下的三男,各自面带微笑,赶紧加快脚步。 幕歌走在蓝萧瑭和宁梓后面,此时他那一成不变的面瘫脸,难得地带着一缕舒悦笑意,眼底浅浅漾着一缕温柔,那前面蹦跳的身影,总能不时幻化成幼时那个小小的,可爱又充满古灵精怪的身影,尔后又重叠为一,唯有一张天使般的面容未有多大改变,依然是望不透的烟雨深潭,嘴角微翘便带出她的调皮可爱。 第一百五十山阶的平台上,少庄主少池成和妻子明修琳,带了四名家仆早已迎候多时。 那个蹦跳的身影,轻盈跳跃如坠落凡间的小精灵,吸引着平台上每一个等候者的视线,好奇那少女究竟有着怎样令人动容的容颜。 暮色渐临,少女的距离愈加拉近,婀娜身姿愈加清晰起来,一头长发飘飘身后,随着少女跳动如风起舞,明修琳静静站着,看着,温柔的眼眸笼起深深恨意。 呼!终于到达了。明惜惜站到平台上,笑盈盈地扫量一眼等候的众人,嗯,站在明修琳身畔的美男,必是少池成无疑了,菱角分明的脸庞,两道剑眉长得很是好看,单眼皮,但很有神采,高挺的鼻梁,双唇厚薄适中,显出此人比较平衡温和,具有一定的人情味。 一段时间不见,明修琳的温婉清秀似乎多了一些妩媚风情,与少池成站一起,还真是蛮般配的。 明惜惜这一眼扫量极为短暂快速,因此不等明修琳开口,她便看向两人,盈盈笑道:“二姐二姐夫晚上好。” 少池成起初看那身影便觉甚美好,此时少女站在眼前,顿觉惊为天人,饱读诗书的他竟然找不出一句半词,来形容这初次见面的小姨子的美好。面对明惜惜的问候,他含笑点点头道:“欢迎五妹到来。” 明修琳早已恢复一贯的温柔如水,亲热地拉起明惜惜,柔柔笑道:“五妹,二姐听说你领命云游天下,会路经台城,这些天一直盼呀盼地,总算把小五妹给盼来了。五妹第一次来,可要多住几天,也好陪陪二姐,咱姐妹俩说说体己话儿。” 明惜惜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这二姐的温柔,真是能掐出水来,比娘亲对自己还温柔亲热呢。唇角微微一翘,调皮笑道:“二姐,你家好大好美哦,你这么热情留我,我怕住下了就不舍得离开了。” 明修琳笑道:“那就不走了,留下来给二姐作伴儿,五妹若是有意,日后就在这边再找个好人家,总不能就这么独守空房,蹉跎了大好光阴。” 刚刚走上来的幕歌等三人,恰好听到这话,脸上均是微微一变。明惜惜似乎没听出话中话来,朝众人吐吐小舌头,一点也不腼腆。 笑容天真烂漫,音调绵软甜美,“二姐,二姐夫,那从明天起给我贴个招亲启事出去,你们帮我把关,但凡是长得歪瓜裂枣、五短三粗、五音不全、睡觉打雷、梦游怪症,有香港脚狐臭口臭体味臭爱吃大蒜臭豆腐,以及一穷五白家徒四壁、吃喝嫖赌、两面三刀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小人心肠等等等等,但凡具备以上条件之一的男人,统统咔嚓掉。” 一个转身,素手攀上宁梓肩膀,又是烂漫一笑,眸中闪着一丝狡黠:“最起码要像梓哥这样滴,若是像萧瑭那样滴更好了。” 宁梓转头过去咳咳两声忍着不笑,蓝萧瑭却是笑得随意又迷人,幕歌先是听得点点头,待听到明惜惜最后一句,面瘫脸不禁拉长了,竟然要像蓝萧瑭那样的。。。 少池成和身后的家仆,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只有明修琳,柔婉的脸庞掠过一丝阴沉。眸光轻转,落至幕歌身上,那个曾经令她心相慕的男子,长成以后,愈加俊酷十足,气场慑人。至今未有女子相依,是否心内在期许什么? 少池成哈哈一笑,对幕歌含笑点个头,两人之间熟络,无需那些客套,热情道:“几位远来驾到,里面请。” 明修琳挽着明惜惜,走在众人前头,身影婀娜很是亲昵。明修琳含笑问道:“五妹,爹和四弟可好?” 明惜惜道:“都很好。” 明修琳又道:“台城离家甚远,夫家虽说一切都好,有时仍免不了会想念。五妹,你过得可还好?唉,太子福薄,也连带拖累了五妹,我这做二姐的,心里也不舒坦。五妹,你想开些,如今皇上封你为冰镜居士,意即你重新获得完全自由,日后谈婚论嫁都不再是问题。刚才二姐那么一说,五妹不会怪责二姐吧?” “怎么会呢?二姐说得也对,我现在是自由身,所以要先云游天下,再把自己嫁出去,皇上也允许啦。”明惜惜笑呵呵地说道。 明修琳诧异道:“云游天下,不是皇上要求你这么做吗?” 明惜惜摇下头说:“当然不是啦,皇上干么要我云游天下?他又不给我旅行费。” 明修琳没听懂她口中的旅行费是什么,也懒得去问,不解道:“那你身边的侍卫?还有二皇子殿下他。。。?” “额,宁梓他呀跟我打赌输了,就卖身给我了。”明惜惜笑嘻嘻地十分调皮,“臭石头是来拜访姐夫吧,刚好在运城遇上,就一块来了。” “原来是这样。”明修琳点点头,又好奇问道:“那另一位公子,又是谁?” “那个是蓝萧瑭,是臭石头外婆家的亲戚。”明惜惜如是说道。 “哦,那位蓝公子长得真是妖娆,若非着男装,二姐可能会把他当成女子看呢。”明修琳不禁笑说道。心下对明惜惜口中的臭石头称谓,感到极不舒服,这根本就是一种熟人之间的昵称,五妹和二皇子殿下,熟悉到了什么程度?想当年和三妹也进宫数次,不但早得多,亦得皇上和皇后夸赞,到最后,能真正入宫的,却是从未入宫只有六岁的五妹。 侧眸看向那张令人嫉妒不已的脸庞,明修琳心中的妒火和恨意,一并涌上心头,娘亲落得个被休离明府,如今不知去向,教她怎能不心生怨毒? 162.每晚都诅咒你 晚宴在少容山庄的金碧辉煌的会客大厅进行,少池成的三房小妾,亦陪同出席,对于他们这样的江湖人家来说,并没有官家那么多的禁忌规矩。 那三房小妾,各有千秋,年龄跟明修琳不相上下,看她们妻妾相处一派融洽,令明惜惜忽然觉得,女人也可以心宽如海,对这个二姐夫的能耐,多了一分好奇和佩服。 明惜惜非常惊讶地看到,在这里居然出现了一盏西洋照明灯,方形底座,莲花蓬型,里面安插着一只灯泡,因这里没有用电设备,灯泡等同装饰,主人自作聪明地在底座上面安了两个小圆斗,里面插放两根蜡烛,看着倒也颇为别致。 明惜惜左看右看,确定是早期的西洋货,讶异地问:“二姐夫,这灯座是从哪买来的呀?” 有人关注自己的宝贝,少池成很是高兴地介绍起来:“五妹好眼光,这件宝物叫台灯,六年前,我父亲曾随船出海,到达遥远的一个国家,船只靠岸停泊时,父亲好奇上去走走,看到那里的人容貌奇特,着装怪异,语言不通,随行的有个人能听懂那里的话,父亲就请那人帮忙翻译,买下这盏台灯。遗憾的是,台灯买回来根本无法使用,父亲方知是需要用电照明,那电是什么东西,父亲没弄懂,也没见过,便打算丢弃,我觉得这台灯很特别,因为喜欢,就留下来至今。” 明惜惜瞥眼那缠在后面的插线,颇是急切地问道:“二姐夫,那个国家叫什么名字?” 少池成想了一下方道:“名字很奇怪,好像是叫英多米伦国。” 明惜惜在脑子里搜索一番,毫无印象这个国名,心忖也许曾经存在过,后来不知何故消失了,历史上有不少小国小城都湮没在了历史长河中,没听过不代表不存在过。 “二姐夫,亲家老庄主呢?我想见见亲家老庄主。”明惜惜撩起了好奇心,想亲自跟老庄主了解下情况。 少池成道:“父亲大人经常出门四处游历,甚少在家中。前些天说去采南,估计要一个月后才会返回。” “亲家老庄主很懂得享受晚年哦。”明惜惜不由心生遗憾,无法了解得更多那个国家的情况,刚刚她还幻想,是否这个名录大陆,在n年以前,也或许是地球上的一个版块中的一角。如是,那她还愁找不到回去的路吗?她的手机啊mp6啊包括本本不就都可以再用了吗? 人的愿望都是美好的,一旦要完全实现,有的时候会是一种遥遥无期。因此,明惜惜很快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酒足饭饱,时间还早,少容山庄有一处极佳赏景点,名曰星星湖,景观台建筑在一个偌大的人工湖泊上空,落差约有五六米高,两端桥梁仿若云梯级级而上,琉璃亭内空间颇大,足矣容纳八九个人而不拥挤。 星星湖地势颇高,四周杨柳成林,坐在琉璃亭中,可将少容山庄三分之二的景致尽收眼底。夜晚时,俯览一面湖水,漫天星光倒影,璀璨迷人焕发神秘魅力。明惜惜对这景观台赞叹不已,鲁班在世,也未必能巧思造出如此高难度的建筑物。 众人在琉璃亭内煮茶攀谈,好不惬意,少池成的三房小妾并未跟来,明修琳充分表现出作为女主人的温柔娴淑,留下两名丫鬟在旁伺候,说今晚月色甚好,要领五妹四处走走,姐妹俩也说说体己话。 宁梓也起身要跟去,明惜惜笑道:“不用啦,你和他们一起煮茶论英雄好了,我和二姐就在附近溜达。” 离开星星湖,明修琳领着明惜惜走上一条林荫小道,夜色朦胧,静谧中不时传来虫鸣叽叽,空气中隐隐飘着花香。 走了一会,明惜惜打破安静,促狭地笑说道:“二姐,今天来看到你和二姐夫感情融洽,我很高兴,二姐,你怎么让二姐夫娶那么多小老婆呀?” 明修琳脸色微冷,小道内光线朦胧,明惜惜并未留意看清楚。语气酸涩道:“那三房小妾,在我未过门时就进门了。” 明惜惜惊愕道:“二姐,她们有没有排挤你?” 明修琳冷哼一声,“妻妾之间,哪有不排挤之理?端看如何去应对拆招。” “这样会很累哦。”明惜惜叹口气道。 明修琳无声笑笑:“五妹,怎地和二姐说起这个?你不是一直恼恨我娘抢了爹?我和修娉抢了你应有的东西?” 明惜惜一怔,这是个敏感话题,她并非故意提起,明修琳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出乎意外,尤记得那日离府之际,明修琳所说的话,她可没有忘记,是对是错,角度、立场不同而已。 如果明修琳恨她,很正常。若是明修琳对她没有一丝恨意,反而对她亲昵十足,那才不正常,即便能放下矛盾的心态客观去看待,只怕还是有一些纠结情绪在内,这么多年的对立沉淀,她明修琳又不是弥勒佛海量。这个问话,倒是让明惜惜内心敲起警钟。 明惜惜正言道:“二姐,是谁的错,便是谁的,我不会赖去别人身上。其实二姐心里同样恨我是不是?恨我揭发你娘过去的劣迹丑闻,令爹颜面扫地休她出门。大家角度立场不同而已。” 明修琳呵呵一笑,笑得很温柔动人,眼中扑朔着怨毒的火花,“明惜惜,你说对了,我的确恨你,非常非常恨你!你害我失去一个家,害我失去疼爱我的娘亲,害她如今流离不知所踪!爹根本不爱你娘!你根本不明白,一个男人若深爱一个女人,不会计较她是不是明媒正娶,她是不是大家眼中的贤良淑德!只要在这男人眼中,这个女人能给他最美好最快乐的感觉,不带给他任何压力,这女人就是他心头最爱!” 明修琳又是呵呵一笑,面颊落下两行眼泪,恨恨地盯着明惜惜道:“你这个罪魁祸首,毁了我好好的一个娘家,我如果不恨你,你会信么?明惜惜,你长得美如天仙又如何?知不知道我每晚都在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都守活寡,诅咒你这辈子都无法获得真爱!哈哈哈~!” 明惜惜怔怔地望着她,这笑声刺骨如风,揉碎了一地的点点月色。 163.明修琳的痛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才吃着早饭,少池成笑对明惜惜道:“五妹,你第一次来少容山庄,多住两天,你二姐有孕在身,不便带你四处多走,吃过早饭,姐夫和二皇子领你还有蓝公子、宁公子出去转转,感受下台城的风土人情。” 明惜惜惊讶地看向明修琳:“二姐,你怀有宝宝了?昨晚怎么不告诉我呀?” 明修琳柔柔一笑,带着几分害羞之色,道:“还不到三个月,想着你留下多住些日子,日后再告诉你的。” 明惜惜看看少池成又看看明修琳,抖动两道秀眉忽忽地笑:“姐夫真体贴二姐,若是再体贴一点更好了。” 少池成含笑道:“五妹说说,再体贴一点什么?让姐夫也改进改进。” “嘿嘿,天机不可泄密。”明惜惜三两口喝完海鲜粥,转头对身后的女仆道:“再给我哦添一碗,要满满地。” 明修琳面上带笑:“五妹,喜欢就多吃点。”心下腹诽:吃吧,撑死你去。 蓝萧瑭调侃她:“惜惜,你这么能吃,当心变成大粥桶。” “人家消化吸收能力好,你羡慕吧嫉妒吧。”明惜惜冲他抛个鬼脸,接着吃第三碗美味至极的海鲜粥。 幕歌拿起餐巾布,优雅地擦擦嘴巴,瞥眼蓝萧瑭:“惜惜六岁就懂得品尝美食,海鲜粥营养丰富,易消化,多吃点无妨。” 明修琳含笑道:“五妹有口福,吃海鲜不过敏,三妹一碰海鲜就皮肤红痒。” 明惜惜马上道:“我吃那个鱼卷会过敏,会手脚浮肿很难看。” 明修琳讶道:“二姐还以为五妹是口福齐全,那是什么鱼卷?” 明惜惜摇头道:“不知道哦,我没问,娘亲没说,只让我以后不要吃鱼卷。” “少庄主,四夫人又吐了,这次吐得很厉害,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一中年女子匆匆从外面进来禀报。 少池成闻言随即起身,面色很是紧张,对众人道:“各位请继续慢用,我去去就来。”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明修琳的眼中,流露一抹黯然神伤,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四夫人放在第一位,她这个正妻,即便两年前流产卧床,亦没见他如此紧张。心里的郁恨,令她温柔脸庞变得有些阴沉。 用完早膳,还不见少池成返回,明修琳内心更加难受,借口身子不适,让管家引众人到会客厅稍候,在丫鬟陪同下离开。 明惜惜担心地说:“那个四夫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吧?姐夫怎么去那么久?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幕歌斜睨她道:“别人家事,你去做什么?” “可是。。。我看二姐好像不太开心,要不我去看看她。”想起明修琳方才一瞬间变化的脸色和眼神,明惜惜又忍不住说道。 幕歌又道:“你很在意她开不开心?” “额,二姐远嫁台城,姐夫又事务繁忙,过两天我们就走了,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我去看看她。”虽然昨晚二姐对她说的话恶毒,但人在带着恨意的前提下,往往会说出失去理智的话来,明惜惜觉得自己的理解应该没错,不顾幕歌和宁梓眼中的担心,找明修琳去了。 明修琳并没有返回居所,她低着头,默默地漫无目的地走,泪水无声滑落,温柔的身影倍显落寞孤单。 八年了,自从嫁入少容山庄,少池成对她一直冷淡有加,命已至此,她尽一切努力去担当好一个少夫人应尽的职责,将庄里内务打点得井井有条,她和睦上下,对下人奖罚分明,不但博得老爷子疼爱,亦博得下人们的尊敬和信服。 少池成偏爱三房小妾,尤其是对那四夫人宠爱有加,极少来她房里过夜,白天照面,老爷子若在场,少池成多少会对她显得几分温柔体贴,老爷子一旦离庄,她便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物,只有同桌吃饭时,谈及庄里事情,少池成才会跟她说上几句。 后来,三房小妾先后怀孕,相继为少池成生下一儿两女,也是在那段时间,少池成忽然对她温存起来,不但来她房里过夜,跟她说话脸上亦带了笑容,将她一颗落寞又嫉恨的心,不知不觉给抚平,亦将她心中的邪恶给打压下去。 半年后,她被诊有孕,看见少池成脸上流露的真心笑容,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拥有幸福的女人。但好景不长,三个月时,她意外流产,少池成安慰陪她两天,便极少过来看望,更不要说会留下过夜,出外回来,便直奔三房小妾去,逗弄儿女,享受天伦之乐,她这个正妻,又恢复了从前的被冷落和忽略。 想及那次流产,明修琳的心便钻髓地痛,她听从大夫一切嘱咐,谨记出嫁前娘亲的告诫,行事小心翼翼,吃食专人侍奉,纵然如此,她还是莫名其妙地流产了,大夫在她的安胎汤里,检出了极为细碎的少许红花末。身心俱受打击,明修琳思前想后,下人们绝不敢这么谋害主子,最大嫌疑便是那三房小妾,三人都有作案可能,她请大夫不要声张,因为她要彻底查清谁是真凶。 明修琳从不怀疑自己的聪慧和能力,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之理,当她层层剥丝查出幕后毒手,每每看到那贱人的孩子,她就恨不能将她掐死,来为自己早夭的腹中胎儿报仇。但她非常清楚,不能逞一时之快,而将丈夫彻底推向那对贱母女。 不知不觉,明修琳走到新开辟的花圃之地,庄里的两位老园丁,正在疏松泥土。看见少夫人走来,两名老园丁起身问候:“少夫人早。”待看见少夫人脸上的泪痕,不禁面现诧异之色。 明修琳瞧见二人异样眼光,急忙背转身擦掉泪痕,带上微笑道:“汤叔、黎叔,你们也早。花苗两日后送来,你们赶得及吗?” 黎叔笑道:“少夫人放心,这一块地翻松的差不多了,四周边的流水渠道也都挖好,明日就可以全部完工。” 明修琳点头道:“那就好,这些天辛苦你们二位了,回头我会让账房部给你们加工钱。” 汤叔感激地说:“我和老黎多谢少夫人。” “不必谢,这是你们应得的酬劳。”明修琳含笑点头,感觉腿脚有点乏累,往一旁已建好的亭子走去。 164.要将心比心 黎叔是庄里的老园丁,时常在庄里各处转悠,好几次碰到少夫人,看见她脸上流露的落寞黯然。平日里也常听别人私下议论,说少庄主不待见少夫人,偏宠后面三位夫人,甚至有人替少夫人不值,说少夫人辛苦持家,又温柔又宽待下人们,吃用也不铺张,不像另三位夫人,进门比少夫人早,吃用都是攀着比,做个小妾就尾巴翘上天去云云。 “少夫人,今儿个好像有心事?”黎叔向来是个热心肠,少夫人脾气好,对他们也不错,连老爷子都对这儿媳赞赏有加,故而忍不住出言关心一句。 明修琳此时已恢复平日的温婉和微笑,闻言一笑道:“没有啊,黎叔怎会这么问?” 黎叔瞧眼少夫人,笑道:“这人生不如意之事啊,十有八九,能过的,就让它过去,不能过的,把它撇一边去。就像我这脚下的泥土,先前坚实如石,如今不是被我和老汤弄得服服帖帖,松松软软的?” 汤叔搭话道:“我家老头子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是,世上无难事,铁棒磨成针。我牢记老头子的这句话,终于成功地将石土变成松土。” 这两名老园丁,在少容山庄干了几十年,性子很是开朗直爽,闲来时,老爷子也会找他们喝两杯,下两盘棋子。因此,明修琳对这汤叔和黎叔,也格外有礼照顾些。 明修琳不禁苦笑,她这根铁棒磨了八年,还不够长么?心知两人是在安慰鼓励她不要气馁,但少池成的态度,让她的心日渐不抱奢望。 “对了,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一件事。”黎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的纸,递给明修琳,呵呵笑道:“那天我回家,跟老婆子说起少夫人有喜,老婆子便说,平日多得少夫人照顾我们,说要给少夫人一个保胎养胎秘方,老婆子不识字,让我家大儿写好了,非要我带给少夫人。还说少夫人只要服用这秘方,保准平平安安生个大胖小子。” 明修琳惊讶地接过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均是一些药材食膳名称及分量多少,她望向黎叔,感激道:“谢谢你,黎叔。回去替我谢谢黎婶子。托你们吉言,我也希望这次能平平安安,不要再出乱子。” 她站起身,含笑对二人道:“我就不耽搁你们干活了,夏天渐至,中午气温升高,你们休憩后再干活,我会让膳房开始准备降暑茶汤,分送庄里各处。” “多谢少夫人关心,少夫人不要操劳过累,多注意身体。”汤叔对这少夫人甚有好感,将来他儿子要能娶个也这么温柔贤惠的儿媳回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少夫人慢走。”黎叔说道。 明修琳点头示意,折身从原路返回。等少夫人走远了,黎叔对汤叔道:“刚才少夫人那句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啊。” 汤叔奇道:“哪一句?”黎叔道:“就是那句‘不要再出乱子’,难道两年前少夫人流产,不是意外?” 汤叔急忙四下里看看,放低声音道:“你小点声,这话可不好乱讲。” 黎叔点点头:“我呆了几十年,会不知言多必失吗?我也就随口说说,咱们继续干活去。” 明惜惜跑去找不见明修琳,路上逮着个下人就问,得知明修琳往这边走了,便折道过来,远远看见那抹笼着温柔气息的身影,大喊道:“二姐!” 明修琳一听这声音就眉头一皱,不知自己多令她讨厌吗?还这么大呼小叫,昨晚她说的话,这臭丫头是半句都没听进去,还是在假天真装无知? 她站停,冷冷看着蹦跳过来的明惜惜,眼里带着厌恶道:“你来干什么?” 明惜惜无视她眼中的厌恶之情,笑嘻嘻道:“来看看你啦,我就要有个小外甥了,我高兴呀。” “不劳你费心,冰镜居士。”明修琳冷嘲道,继续往前走。 明惜惜折身,跟在她身边叨道:“二姐,我听说女人怀孕三个月时,是非常辛苦的,会呕吐得很厉害,也不宜多走动,要多躺着保胎,可是又很想能多陪陪二姐,可是我这人又有点坐不住,真是令人苦恼。”一边说一边拍额头,表情很是烦恼。 明修琳不耐烦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明惜惜立即咋呼道:“二姐,怎么你说这个话时跟臭石头一个样呀?都是冷冰冰、拽拽地,看着很欠揍的感觉,不过二姐不在此列内。” 明修琳心里一动,一时又哭笑不得,明惜惜又接着道:“不过我想出了一个好法子,这样我就能一边玩一边多陪陪二姐了。” “谁需要你陪?不知道我看见你有多讨厌吗?”明修琳恨恨地说道。 “知道呀,二姐是恨之深爱之切,我不会介意的。”明惜惜呵呵一笑,忽而又语峰一转,愤愤道,“二姐夫是只披着人皮的狼,居然冷落我二姐,我决定了,多留下几天,整蛊整蛊二姐夫!二姐,你不会心疼吧?” 明修琳闻言一愣,蓦地想起在明府那天,五妹突然现出的怪异身手,蹙眉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多管闲事,行侠仗义,哪里有不平哪里就有我。”明惜惜拍拍胸脯,说得豪云冲天。 明修琳嗤笑道:“疯女一个,懒得跟你多言。”说罢加快脚步。 明惜惜亦跟着加快脚步,说道:“二姐,你要怎么恨我,骂我,诅咒我都没关系,反正我都没听见。你要将心比心,当年我娘是正妻,却遭遇凄惨,你如今是正妻,遭遇也相差无异,二姐夫的那三房小妾所为,不正如当年你娘和奈春巧所。。。” 明修琳恼怒地打断她的话,激动道:“那三个贱女人,怎能跟我娘比?我娘和爹是真心相爱的,即便爹只是一介穷酸书生,我娘也不会嫌弃爹!” “二姐,你别激动,别激动,要记得你腹中有个可爱宝宝正在成长,你负面情绪会带给宝宝的。”明惜惜忙说道,很想学人家伸手摸摸明修琳的肚皮。化解化解,她要尝试去化解明修琳心中的怨恨。 “你不在我眼前出现,我情绪好得很。”明修琳用凶恶的眼神狠剐她一眼,该死的明惜惜,她怎会和她流着相同的血液? 明惜惜眨眨无辜的眼:“二姐,我答应你,一会就从你眼前消失,让你永远看不见你现在所见的五妹。二姐,你要多保重哦!一定要给我生个聪明健康正直有爱心的小外甥哦!” “给我滚!”明修琳暴怒地凶道,此刻很想拿鞭子抽人。 明惜惜举起双手挥挥,可怜而不舍道:“我用跑的吧,用滚的会弄脏我的漂亮衣服和发型。”说完,展开她的绝技风火轮,呼地一下,果真从明修琳眼前消失。 明修琳呆了呆,心若有所思,这臭丫头学的什么功夫?跑得比豹子还快。 “惜惜,你急急忙忙的干什么?”蓝萧瑭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拨弄手中笛子,看见风风火火的明惜惜,好奇地问。 明惜惜头也不回道:“我要去换装。” “你穿女装比男装好看。”蓝萧瑭打心底里不希望她又穿男装。 “额,你不觉得我穿男装更飘逸潇洒俊逸如仙么?”明惜惜回头瞟他说着,咚,撞到某堵墙上,摸摸脑袋转头一看,“臭石头,你干嘛挡我道?” 165.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明惜惜盯着他看了一会,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你终于有表情了!中午我们庆贺一下吧。” 幕歌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平时他是酷了点儿,不至于要用庆贺两字眼吧? 蓝萧瑭轻托玉笛,吹起一曲“云丝雀”,欢快的曲调令那两人不自禁地转头去看他,明惜惜望了一会,感叹地拍拍幕歌肩膀说:“臭石头,你看,萧瑭都吹曲儿庆贺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中午好好庆贺呢?” 说罢负手背后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两美男,一个悠哉地妩媚吹笛,一个酷酷地站得极有型。 明惜惜又换上了一身男装,浅绿色的衣袍将她衬得跟那青葱竹子似地娇嫩可口,明修琳一看见她,马上转移视线,心里恨恨地想:不是叫她滚了吗?不是答应滚了吗?怎么还在她眼前晃荡? 少池成看她弄来一顶轿子,不解地说:“五妹,你打算坐轿子出游?” 明惜惜竖起一根玉指调皮地摇摇,“非也,为了多陪陪二姐,这是我特意给二姐准备的,我检查过了,你们庄里头就这顶轿子坐得最舒坦。” 蓝萧瑭在旁笑道:“惜惜,你真疼你二姐。” 明修琳露出温柔笑脸:“五妹,你和他们去走走,这两天感觉有些疲乏,二姐就不去了,你能来看二姐,就是好好陪二姐了。” 少池成看向妻子,淡淡笑道:“修琳,既然五妹有心,你就跟我们一块出去散散心。” 明修琳其实也想能多和丈夫相处,闻言顺水推舟道:“我跟你们一起行路吧,坐轿子我是舒服了,他们抬轿会很辛苦。” “二姐,你太有爱心了!”明惜惜挽起她胳膊,转头对少池成道,“二姐夫,我二姐这么温柔善良,不许你欺负我二姐哦!” 少池成对这美如天仙活泼调皮的小姨子甚是好感,闻言哈哈笑道:“五妹有令,姐夫哪敢欺负你二姐。” 明修琳上了轿子,一行人出了庄,在少池成带领下,先去游历台城有名的仙子湖,再去参观属于少家的北港码头,最后往台城城内而去,进了少家开设的酒楼休憩吃饭。 一路上,明惜惜不放过任何挽手明修琳的机会,把明修琳气得无可奈何,在心里将她骂了不下十遍。但对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将少池成拉拢到自己身边,又觉得这可恨的五妹似乎是在帮她制造机会。 “二姐,我们到隔壁说悄悄话去。”明惜惜跟少池成多讨一间包厢,拽着明修琳过去,顺便提走一壶好茶,四美男对此举不约而同表现出宠溺的表情。 一关上包厢门,明修琳立马甩掉她的手,冷冷地带着怒气道:“明惜惜,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明惜惜将窗帘拉宽,让对外的视野更大些,回身坐到椅子上,一边斟茶一边嘿嘿笑道:“二姐,你在我面前能不能温柔点呀?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一身温柔的二姐。” 明修琳在另一把椅子坐下,嘲讽道:“你知道什么叫温柔?就你那副德性,别让人贻笑大方。” “我知道呀,温柔就是像二姐这样的。来,喝杯茶解解渴。”明惜惜说着把倒好的茶端到明修琳面前。 明修琳冷哼一声,故意找茬:“谁知道你这茶里有没有问题?” 明惜惜咕噜两口喝掉杯中茶,顺手拿过给她的那杯一起喝掉,然后对换茶杯,再重新倒两杯,含笑道:“这次,如果有毒大家一起倒,就是一家人。” 明惜惜笑得越天真调皮,明修琳越气得心烦意乱,该死的明惜惜,这算是在巴结讨好她吗?但是完全没必要啊,她们从小就势如水火,各自母亲如此,她们作为姊妹亦如此,她到底葫芦卖的什么药? 明修琳端起茶喝掉,将椅子转个方向,面对窗外,不搭理那个喋喋不休的明惜惜。 明惜惜挪了椅子坐到她身后侧,小嘴儿压根没闭上的意思,“二姐,还记得我六岁那年,你踹我那一脚吗?三姐当时还掐着我的脸,你踹我,连三姐也跟着摔倒了,那时候我在心里想,等长大了,我一定要报仇。后来我长大了,又不得不回来了,可我早就把你踹的那一脚给原谅了。 我唯独不能原谅的,是你娘和四哥的娘,她们欺负我娘,还请杀手谋害我们母女俩。我不能原谅的人,还有爹,在我心里,爹就是一个负心郎,娘跟他共苦,为他付出那么多无怨无悔,他却对娘无情无义。其实我真不愿意姓明,不愿意是明万锦的女儿,因为他不配做我父亲。 做人子女,父母只有一双,没得选择,所以我最后选择不再去恨爹。 我这人从来恩怨分明,是你娘错在先,还错得离谱,其实你娘去学什么功什么术我根本没兴趣知道,但我不得不为我娘,也为自己伸冤。如果不是你娘步步紧逼我们,我才懒得去查她以前的烂事儿。 也许二姐说的对,男人爱女人,跟她是否贤良淑德无关,跟她脾性品行也没多大关系,当男人对一个女人迷恋不能自拔,哪怕对方全身带毒,男人也乐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是真的有必要去用那些龌龊不齿手段赢取吗?二姐恐怕也不耻那样做吧,不然,二姐夫的三房小妾,早就没这么好风光了。” 明修琳听得忍无可忍,温柔尽失,转身吼道:“明惜惜,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惜惜愕然地看着她,继而眨眨无辜天真的眼睛,泛起一层迷蒙雾气,十分委屈地说:“二姐,你不要老吼我,将来你的宝宝出生了,性格会变得很暴躁的。” “你!”明修琳气得伸手指着她,怒道,“给我出去!我数到三,你再不出去,休怪我不客气!” 明惜惜瘪着小嘴,慢吞吞起身道:“二姐,为什么你的温柔不能给我一点点?我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啊!那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她低下眸子,抬手擦擦眼睛,很受伤地看着明修琳说,“二姐,我就说完最后两句,马上走人。” “一!”明修琳压根听不进她半个字,柳眉倒竖怒瞪双眼,她的温柔谁都可以给,就是不会给眼前这个令她憎恨的女人。 明惜惜转身往门边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嘴里碎碎念道:“二姐,我觉得二姐夫对你还是有点点夫妻情的,你要积极争取呀。” “二!”明修琳双手叉腰,第二次大吼,恨不得有根针线把明惜惜的嘴巴缝了。 “其实我可以帮二姐一起想法子,扭转局面的。”明惜惜走到门边,忽然又停下,一手按在门把上,回头非常认真地看着明修琳,“二姐,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我有一个小小要求,二姐能不能想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 “三!”明修琳吼完,顺手拿起茶杯摔过去,“砰!”茶杯碎了一地,那站在门边的人,早已溜得不见踪影。 明修琳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地,坐下来连喝三杯茶,才感到胸中气顺了点儿,她趴在窗前,看着外面天空的云朵,很不争气地,脑子里不知不觉响起明惜惜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166.你竟然是他的弟子 夜色明朗,凉凉的山风带着一丝冷意,此时少容山庄的一隅,自窗内透出柔和的照明。 “最近神秘出现的婆罗门组织,似乎越来越活跃了。”少池成举起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看两眼棋盘,随意落下。 “格子情报组织可有关于他们的情报出售?”幕歌拿起黑子,亦是随意放低。下棋不过是装饰,谈话才是主要目的。 “问了,一共三条情报,价位是节节攀升啊。第一条四千两,第二条六千两,第三条最贵,一万两白银。” “钱没了,可以再挣。问清楚三条情报的差距,若对方不说,全部买下。” 少池成呵呵一笑:“我现在开始好奇,格子情报组织的幕后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幕歌轻瞟他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放心,我有分寸。现如今我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新崛起的婆罗门组织。三条情报,我已悉数买断。”少池成又落下一子,幕歌执黑而上,即刻吃掉他的白子。 少池成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还别说,这格子情报组织确实厉害,三条情报,钱花得值。喏,自己看。”说完将一张底部印有格子标志的纸条递给幕歌。 只见上面简明扼要地写着:第一条情报,此组织来自汉拉国,目前成员一共九十八名,其中六名女子,二十名僧人。标志为男佩太阳令牌,女佩月亮令牌,旗木制作,上缀一颗彩玉,尺寸男子拇指大小。 第二条情报:目前此组织成员已分散在四国境内,行踪极为隐秘,通常乔装打扮各类人群,易容术极高,极难分辨,可与十年前失踪不明的易容大师蒲月蘸相关联。 第三条情报:四国境内驻点:汤宋鬼火峰,佛灯刹海;汉拉国剑平山;千越国星海。疑似懂玄术,可持信半。 看见幕歌流露的吃惊表情,少池成肃严了语气道:“震惊吧?竟然是名录大陆五之最中的四最,常人根本不会靠近的地方,婆罗门组织却出入自如。他们是神仙,还是妖魔化身?” 幕歌看完内容,放到烛台点燃,看着纸条完全化为灰烬,淡淡道:“我更相信,那是人为,利用四最来掩饰他们的目的。” 风扫落叶,轻飘无声,幕歌和少池成,突然不约而同站起身,低喝一声“谁?”两道身影同时飘出窗外,“你留下。”少池成丢下话,往南边那远远黑点追去。 此时天幕暗蓝,明净如深海,弯月悬挂静谧,幕歌站在庭院中,夜风撩起他宽大衣袍,冷酷的脸庞,冰山眸子,浑身散发冰寒气息,声音悦耳极为低冷:“阁下既到门口,还需要我亲自动手邀请?” “唧唧、唧唧”丛木间的虫鸣夜奏曲是如此美好,庭院中忽然响起一个沉闷的男声:“汤宋国的二皇子,果然不出我所料。” 幕歌冷冷看向那闪出来的黑衣男子,身形精瘦,五官模糊,显是套了薄薄面具。 黑衣人负手背立,亦同样端视眼前的汤宋国二皇子,异常俊美,异常冰酷,这样一张迷人脸孔,却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人,如果是朋友,那么你很幸运。如果是对立的,将会非常可怕。 “二皇子果然丰姿神骨,令老夫望尘莫及。哈哈!” 黑衣人不痛不痒甩来一句,自称老夫,但从其身形气质上,根本看不出是四十岁以上的人。 幕歌双手垂立,声音愈发冰冷:“阁下不辞辛苦跑来赞美我,何不留下一件礼物送我?” “我”字还未落完,身形已飘动,垂立的双手,瞬间多了一柄血染般的长剑,于空中划出一道剑虹气势大逼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鲤鱼后空翻,冰寒剑气带着嗜血气息扑背而来,黑衣人急巧躲闪,凝神平息不敢轻敌,手中多了两把带钩短剑,月色下散发出冰石般的冷光。 但见幕歌剑法古拙中透着精微变化,看似迟钝实则微幻无穷,招招紧攻对方要害,一个不慎即会魂飞天外。 黑衣人带钩双剑仿若苍穹盘旋老鹰的利爪,揪准时机见缝即抓,招式轻巧灵活充满狠辣。 古拙对轻灵,耗时耗力,幕歌蓦地剑法一变,单腿直立飞身而起,手中长剑斜刺而出,黑衣人亦纵身飞跃至半空,手指微触,双钩短剑蓦地延长数寸,竟是可活动长短的罕见奇剑。 怎知幕歌半途身形疾速一变,斜刺出去的长剑蓦地收回,招式未尽再次斜出,心中默念玄血真诀,挽起剑花漫天飞舞密不透风,半空蓦然现出无数个幕歌,如陀螺般旋转无序极为凌乱眼花,浓浓的嗜血气息扑面而来,黑衣人仿佛看到了一场浩大的血腥厮杀场面,鲜血飞溅,落地成河,死去的人马堆积如小山,苍鹰寻味而来,盘旋高空,突然俯冲下去! 剑指半寸,直逼颈喉,冰寒气息混合血腥气味扑进鼻中,黑衣人蓦地惊醒,幻觉顿消,双钩长剑抵住对方长剑,身形极速后退,心中大骇,目光紧紧盯在长剑身上,骇然道:“你用的是血剑?!” “知道得很及时。”冰冷的眸子,坚毅唇角弯起极微弧度,一缕月华般的迷人如彗星划过,幕歌的左手,攸地伸出,指套上十刺尖长,闪着幽绿的光,一个抓拳蓦地张开,一枚绿光无声射入黑衣人正胸。 黑衣人的精瘦身子一滞一顿,手上力道瞬间减去,“你竟然是他的弟子?!” “我正是。”幕歌轻描淡写,右手血剑往前两寸,黑衣人睁着骇人的眼珠,无声倒地,喉间穿洞,血涌如流,只不过,那血不是红色,而是暗绿色。 “宝贝,这绿血,可比红血美味?” 看着剑尖上的绿血,被血剑瞬间吸收,幕歌轻抚剑身,眼中冰度降低,温度渐升,声音甚是柔和。 但见那血剑在他手中,竟微微一弹,仿佛蹦跳的孩子在说我很喜欢。幕歌掏出一条干净手帕,轻轻擦拭剑身一遍,带着一缕迷人笑意道:“休息吧。” 只见血剑听话地缩短、再缩短,最后竟缩成尾指长短大小,幕歌双指轻夹,放入腰侧垂挂的红色布囊中。他移步上前,拉下黑衣人的薄薄面具,露出一张白皙脸孔。幕歌眉头一皱,伸手在其耳后边摸索一下,撕下一层更为薄翼的面皮,露出一张已然开始发绿的脸,五官突兀极有立体感,竟是个三十出头的异族男子。 少容山庄的轻功“玄云”独步天下,轻功榜上排名第二,少池成凭着自家传的“玄云”身法,直追出少容山庄外数十丈远,方堵上对方去路。 167.气味出卖你的存在 “阁下何不跟我回去,让我这主人略尽地主情谊。”少池成轻笑一句,蓦然出手,黑衣蒙面人眼里流露惊异,江湖失传已久的霹雳鬼手! 这霹雳鬼手,创自百年前的一个邪教,疾如闪电,招式极为诡异,你想当然的念头,在霹雳鬼手面前统统失效,换言之,遇上霹雳鬼手,高手只有招架的份儿,武功一般高强的,则是节节败退最后赔上性命告终。 黑衣蒙面人显然属于高手之列,但见他跳闪躲飞滑,身手极为灵巧快速,然出招上则处于被动趋势,十来招一过,明显吃力,他的每一招对上少池成的霹雳鬼手,废如钝铁毫无威胁力。 黑衣人依靠灵敏步法频频险中求安,一招鸿运大开,攻击力极强,少池成的第九招霹雳鬼手迎面击上,却见黑衣蒙面人半途收功,落荒而逃。少池成剑眉一拧,瞬间展开玄云轻功,手拢内袖,快速射出两枚星形暗器。 黑衣蒙面人听知身后有异,半空就地穿横两个翻滚打挺,避开暗器追击,步法受阻略有所慢,少池成运上七成功力,凝聚霹雳鬼手,双掌齐推,阴冷掌力扑身而来,黑衣人急速避闪,慢了一步,身形一个摇晃,硬生生被他挺住,一口鲜血喷出,脚下施展绝顶轻功,比方才掠得更加快速。 少池成这次没有追上去,冷冷盯着那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他折身返回少容山庄。 “追到了?”幕歌端了把椅子坐在庭院当中,不远处躺着一具黑衣人,裸露在外的脸及手,全部呈暗绿色。看见少池成像一只小鸟飞落下,淡淡抛去一句。 少池成道:“放他跑了,中了我的霹雳鬼手,除非圣济门门主出手,否则他必死无疑。” “不愧是秉性温和君子之风的少池成。”幕歌调侃地说道。 少池成瞟瞟那具黑衣人尸体,回敬他道:“血剑出手,谁与争锋?你若给他跑了,你说你还能这么安逸坐在这里吗?” 幕歌眸光微敛,浑身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冰冷气息和无表情:“看见血剑的人,还需要跑吗?” “呵呵,只能算他们不自量力。”少池成笑得温容,眼中却折射寒光,这几年,少容山庄平静如湖,无人前来打探闹事,今晚,是第一次有不速之客出现,为少容山庄而来,还是为幕歌一行人而来?目的是什么? 幕歌瞥眼他道:“你不去看看他的长相?” 少池成闻言,惊讶地过去一看,那人五官异常,明显是异族番邦人士。疑惑道:“这人是汉拉国人?” 幕歌道:“的确与汉拉国人的长相极为相似,但我听他说话,汤宋国母语十分流畅自如,听不出异族口音。” “情报才到手,就有人来打尖,这个事情,越来越谜团了。”少池成若有所思地说道。 幕歌往远处看了看,对少池成道:“今夜到此,你善后,我睡觉。” 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少池成看看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尸体,手指放到唇边,抿嘴一啸,很快出现两名精壮护院。 “少庄主。”两名护院瞧见地上的尸体,吃了一惊。 少池成道:“此人带毒,扔老井去。” “是。属下遵命!”两名护院马上找来个草编大袋,装好尸体扛起就走。少池成口中的老井,实则是一口数十年前便枯萎无水的废井,位于少容山庄背后的深山内,后来成为少容山庄专门处置夜闯山庄的刺客及偷袭者,数十年来,那老井到底堆了多少白骨,无人数的清。可怜的黑衣人,就这么葬送掉自己的小命。 幕歌走出庭院,拐过小路,走上通往宾客居住的小苑,忽然抬头出声道:“出来吧,捂了一晚,你不难受?”声音竟透着一丝笑意。 夜风簌簌吹动树叶,片刻之后,从一树上飘落一道身影,空气中拂来淡淡清香,幕歌暗里做了个深呼吸。 明惜惜走近他,扯下脸上黑巾,满脸诧异和不解:“臭石头,你怎么知道我在树上?” 幕歌缓步往前走,斜睨她道:“你一直就在外面,看着黑衣人和我对打。” 明惜惜更惊讶了:“不可能,我穿得这么黑,什么发饰都没戴,再加上我的轻功天下第一,你肯定是瞎蒙想套我的话。” 幕歌忽然停步,长臂轻轻揽过她,凝望片刻,做个深呼吸,放开她继续往前走,唇边带着一缕笑意,“你身上的气味出卖了你的存在。” “我的气味?我从来不擦脂粉香水。”明惜惜赶紧低头嗅嗅自己,什么异常气味都没闻到。 明惜惜忽然有点雀跃地把手伸到他眼前:“臭石头,你现在闻到有什么气味吗?” 弯月洒下的清辉,虽无圆月的明朗皎洁,更添几分柔和朦胧,那如青葱润玉的小手,就这么摆在眼前,幕歌眸光凝视,轻轻托在掌心,低头闻了闻。 “怎么样?有没有一股香气?淡淡地狠好闻?”明惜惜按着娘亲曾说过的问道。 只要再低一点点,他的双唇即会触到她光洁柔软的手,如此近的距离,纤纤十指略显婴儿肥,十分柔美可爱,淡淡清香显得更浓郁些,带着一股清甜气息,直沁入他心尖。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幕歌放下她小手反握在掌心,话语带着轻快:“这是你自然的体香,有些人,与生俱来便带有体香,更多的人,需要借助脂粉香水,为自己增添迷人魅力。” 明惜惜只觉被他握着的手很温暖厚实,于这微冷夜里倒是十分舒适,呵呵道:“那我很幸运哦,小时候娘亲告诉我说是遗传,因为娘亲也有体香,可我总闻不到自己的,娘亲说长大了就能闻到,我长大了,还是闻不到,每次听到别人说我香香,我就心痒痒地,特别想知道我的体香是哪种香气。” 幕歌沉吟了下,缓缓说道:“嗅觉特别灵敏的人,能在数丈距离内,借助风力和空气的传送而闻到并区分。你的香气,它有些类似寒梅清香,如刚才近距离,闻起来又像是带了清泉般的甘甜味道。” “真的这么好闻吗?为什么我都闻不到?”明惜惜惊奇地说道,瞬间又嘟起小嘴儿。 幕歌不禁含笑望她,眼眸温柔喜悦,“当那天到来,你就会闻到自己天生的体香。” 明惜惜怔住了,深幽明净的眼睛带着五分诧异,六分惊艳,幕歌脸上的笑容浅浅地,自微勾的唇角漾起,延至整个脸庞,平日的面瘫脸瞬间便富有了璀璨迷人的生机,眼中的冰冷尽数褪去,流动着从所未见的柔和欢欣之意。 “臭石头,原来你笑起来是这么的生动迷人。”明惜惜举起小手,想勾画一下他的优美唇角,忽觉不妥又赶紧放下,脑中灵光一闪,拉着他加快脚步,欢跃地说道:“快回去,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168.为你作画 “你站着不要动哦,就保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我就能画好。” 明惜惜所说的要送一件礼物,就是为幕歌画一幅全身肖像画。 幕歌不需要怎么刻意摆姿势,他身形高大挺拔,微带一丝秀气,与生俱来的俊酷外貌,天生的冰山气场,两者完美结合,随便坐或站立,都能焕发迷死人不偿命的冻人神采。 明亮的灯火下,年轻的画师心无旁骛,深幽明净的眸子敛神凝聚,天使面容纯真无暇,纤纤素手轻握画笔,灵巧娴熟变化着美妙姿态,洁白的画纸上,逐渐清晰一个俊酷慑人的年轻男子形象。 幕歌静静地看着作画的明惜惜,专心致志的模样儿,比活泼调皮时的她更加可爱迷人。每当那双深幽如泓的眸子看过来时,幕歌的心便如小鹿般乱撞,当她停下画笔,凝视过来时,幕歌便觉得自己的脸在烧。刚刚那只焕发着清香、微带婴儿肥的可爱小手,恍然间在眼前出现,幕歌忍不住咽咽口水,世间最美味可口的美食就在眼前,他得好好盘算下,什么时候可以品尝,再来个吃干抹净。。。 一个画得凝神专注,一个看得如痴如醉,时间就在无声的融洽中过去,明惜惜补完最后一笔,搁下画笔,伸个懒腰呼道:“大功告成!臭石头,快过来看看你。” 幕歌活动一下手脚,走过来一看,纸上跃然一个活脱脱的自己! 细细看了片刻,幕歌不禁蹙眉道:“五妹,这个人怎么冷得像块冰石?” 明惜惜扑哧笑道:“这个才是最真实的你呀。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臭了吧?像刚才那样微笑,多讨人喜欢。” 幕歌又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喃喃地说:“像刚才那样微笑,真的很好?” “那当然啦,会为你招来更高的人气,还有数不尽的桃花片片开。”明惜惜笑嘻嘻地说道。忽然很好奇地想知道,幕歌和女孩子谈恋爱时,会是什么样子。 “哦,我习惯了这样,感觉很不错。”幕歌的面瘫脸,表情瞬间拉得拽拽地。桃花片片开?要那么多烂桃花做什么?他只要其中一株桃花就够了。 “好啦,送给你,以后你要多笑,笑能给人带去三大最:最温暖、最美好、最真挚。”明惜惜看着自己的大作,心情很是愉快,一个新点子突然在脑子里一蹦,不由得嘿嘿笑出声来。 幕歌看到她有点傻笑,又像是在坏笑,纳闷道:“你笑什么?” “我刚才突然灵光神现,想到一个发大财的好路子。”明惜惜一说到发大财三字,立即又想到远在蓝莲的依丽布艺时装店,她留下的十多款设计,都交给了宁古,让他适当地间隔时间段,推出新款上市,足够应对到明年了。 “什么发大财的好路子?”幕歌好奇地问。他从来不差钱,对小丫头的古怪念头感到不可思议。 明惜惜得意道:“我要利用我的绝技,画好多好多美男美女出售,赚好多好多的银子,最后我坐享其成,不用再干活挣钱,坐吃山不空。” “怎样坐吃山不空?”幕歌为她的天真说法感到好笑,又被她天真雀跃的可爱表情给吸引。 “我画好了,就交给别人印刷,画像的版权归我,这样我不就是坐吃山不空了吗?哇哈哈~我太聪明了!”明惜惜说完,忍不住得瑟地大笑。 “你很缺钱?”幕歌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得瑟的,她要是缺钱,他可以无限制地给她钱花,只要她高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钱乃令人安身、安心之宝物,正所谓:爱情虽无价,钱财更实在。”明惜惜摇头晃脑地说道,“暮城,将是我挖掘第二桶金的好地方。” 她跑出门外,仰天笑喊道:“暮城,快给我准备好金子,我马上就来啦!” 浑然不觉某只妖孽,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脸探究地看着她,还有她身后大开的门。 屋内,幕歌端详着自己的画像,听着明惜惜在外面快乐地大喊,嘴角忍不住上翘,五妹总是不经意地嘣出一些怪论怪念头,既然她喜欢折腾,他就配合她,好好地折腾一番。 明惜惜喊完,才发现那厢坐着的妖娆美男,惊讶地过去道:“萧瑭,你这么晚还没睡?” 蓝萧瑭用扇子指指天上的弯月,叹气说:“我赏月,越赏越无睡意,你这么晚还不睡?” 明惜惜坐下,笑呵呵地看着他说:“我给臭石头画了一副画像,萧瑭,你长得这么美好,绝对的上镜一流的入画,明天我给你画一幅美美的画像?” 蓝萧瑭“哦”一声,探究的眼神蓦然隐去,眼角带出的妩媚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现在为我画可以吗?” “现在呀?太晚了,我不熬夜,女孩子熬夜会变丑的。”明惜惜说着打了个呵欠,白天游,晚上还到处跑,还真有些困乏了。 蓝萧瑭道:“好,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找你。早点歇息。”话说完,坐着没动,目光投向走出门口的人。 幕歌一见蓝萧瑭,微微一怔,这丫的怎么出现在这里? 明惜惜又打了个呵欠,睁眼看着面前的两名美男,各有千秋,风情各异,如果加上宁梓,再来一幅三剑客图,一定赚足那些梦幻少女的眼球,那白花花的银子啊! “玩了一天,也累了,五妹,早点歇息。”幕歌语带疼惜,眼里泛起不易察觉的柔情。 “惜惜,泡个热澡再睡觉,会特别好眠。明天见!惜惜。”语气温柔,表情温柔,就连起身的动作都充满温柔,蓝萧瑭对明惜惜说完,转身拍拍幕歌肩膀:“皇表兄,我们走。” “你们晚安。”明惜惜挥挥手,回屋收拾了绘画等工具,关上门,到隔壁的寝室梦周公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明惜惜喊齐三美男,沐浴着晨间舒适的风,让幕歌站中间,宁梓和蓝萧瑭站左右,各自摆出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在庭院里画了一幅三剑客图。三人样貌气质风格各异,形神兼备,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待晾干悬挂抚平,仿佛那三人要从画里走出来似地。 少池成和妻妾四人刚好过来看到,他和三房小妾不住连连惊叹,明修琳跟着虚伪赞叹两句,掠眼三小妾,对明惜惜道:“五妹,你这么闲,画工又好,不如给三位姐姐画像?” 三妾一听均露出期待表情,大妾矫情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听说画画很费神的,五妹画一幅画像,要耗费不少时间吧。” 明惜惜狭笑道:“三小夫人,不能喊我五妹的,这个称谓,只有我认可的亲人才能喊哦。是不是呀二姐?” 大妾顿时神色僵滞,极是尴尬地道:“哦。。。不知者不为罪,惜惜妹妹不要放心上。” 明惜惜朝明修琳眨巴下眼睛,对三妾道:“没关系啦,我这人很大量的,反正我有空闲,给你们每人画一幅肖像。谁先来?” 169.大闹少家小三们-1 “兰姐大,兰姐先来吧。”那长得楚楚可人的小五鲜小琴娇声说道。 俏丽的小四谢凤也娇笑道:“是呀,兰姐先来,我和小琴排后。” 小三钟兰露了笑容点点头:“二妹和三妹承让,那我先来。” 下人搬来一张舒适的椅子给钟兰坐下,又搬来一张八仙桌,摆上花瓶插上花,搁上一本书籍。 少池成索性让下人再搬来茶桌和椅子,和众人闲闲地喝着茶,聊着天,不时往作画那边看上几眼。 明惜惜铺好画纸,调好颜料,心里哼哼:臭小三小四小五,居然自诩兰姐二妹三妹,恶心人!居然不把正妻当回事儿,她这个二姐可不像是受气小媳妇,怎么任由人家无视她呢? 她很认真地画,快画完时,朝明修琳招招手。 明修琳坐在夫君旁边,端起茶杯想假装没看见,谢凤眼尖,说道:“琳姐,惜惜叫你。” “哦?是吗?”明修琳放下茶杯,故作惊讶地站起身,慢慢地朝明惜惜走去,眼里带着厌恨神色。 明惜惜自动忽略她眼中的表情,一手挽住她,凑耳边细声道:“二姐,你悄悄告诉我,这三个女人才学如何?” 明修琳一怔,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疑惑道:“你想干什么?” “二姐!”明惜惜小女儿家地顿下脚,又凑她耳朵道:“你快如实告诉我嘛,我要让她们知道明家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明修琳愕然地看着她,讨人厌的明惜惜,一大早脑袋进水了,居然要帮她?又一略想,既然有人要出头,那就让贤好了,她乐见其成。 “除了鲜小琴略通一点才艺,钟兰和谢凤只识字,不通文章。”明修琳低声道。 明惜惜点点头:“我知道了,二姐,你继续喝茶去,千万别走开,一会有好戏看哦。” 钟兰坐在那儿,腰肢弯扭得发酸,看见明惜惜姐妹俩咬耳朵,忍不住道:“惜惜妹妹,快画好了吗?好累啊。” “快了哦,你坚持下下。”明惜惜冲小三一笑,笑得天真又烂漫,叫人家没法去对她怨艾。 画好后,明惜惜在旁边留出的空白位置上,略一沉吟,提笔写下四行诗:“徘徊华满园,惆怅无留意,几缕兰香质,一瞥见惊鸿。”(每句各取第三字,末句取谐音,倒读回来是:贱兰无华) “画好啦。三小夫人,看看喜欢吗?”明惜惜笑眯眯放下画笔,朝钟兰招招手。 钟兰赶紧跑过来,只见画上一女子,衣着鲜艳华丽,头饰华贵,面容碧丽照人,旁边还题诗一首,不由欣喜道:“惜惜妹妹,你画得太好了,还给我题诗,写得真是好!” 明惜惜甜甜笑道:“喜欢就好啦,嘻嘻。下一位,谁来?” “凤姐,你先去吧。”鲜小琴继续一副谦让亲和的表情,钟兰拿着画像朝众人走去,兴奋地说:“你们看看,惜惜妹妹画的多好,还给我题诗。阿成,你看看,像不像我?” 众人一看,皆赞赏不已,少池成含笑点头:“诗画贴切,实为佳作。” 明修琳亦微笑道:“五妹的画工,越来越神了,把钟兰的神韵描绘得如见其人,这诗也做得极巧。” 钟兰欢喜地笑道:“我也觉得是这样没错,回头我找工匠装裱了,挂在房里。” 那边厢,明惜惜让谢凤手捧本书,随意站在桌旁,浸画多年的她,很快又画好了,空白处题诗为:“晚庭花谢意,春和百凤鸣,书有玉如颜,低眉落珠思。”(每句倒数第二字,末句珠字取谐音,是为:谢凤如猪) 谢凤看着画像,笑不拢嘴,拿去给夫君欣赏。只见此画中少妇,明媚娴静,若有所思,又是另一番风韵。 鲜小琴刚要在椅子坐下,明惜惜喊住她说:“五小夫人,你的气质最特别,我给你来一张独具一格的画像。” 鲜小琴也不喜欢跟别人雷同,闻言忙点头道:“这样行吗?”边说边摆出个斜转望月的姿势。 “太俗气了,不好。换一个。”明惜惜眉头微皱,摇头,这姿势好看,放她身上就是不顺眼。 鲜小琴想了下,又做个舞蹈动作,“这样可以吗?” 明惜惜瞥眼她还未隆起的小腹,摇头说:“不好,不自然。这样好了,你就亭亭玉立站着,比较衬你气质。” 鲜小琴疑惑道:“就这么站着,好看吗?” “你要相信画家的眼光和能力。”明惜惜说罢,开始作画。 这一次,她画得似乎特别慢,还不时停下画笔,看着鲜小琴,一脸的思考神态。 鲜小琴站得两腿发酸,腰肢发硬,脸上微微冒汗,为了那独具一格的画像,她忍耐着坚持。 明惜惜完成最后一笔,写下第三首题诗:“鲜妆辉映桃花红,小蕊清香真有韵,琴声妙处写云和,世词见天机馀锦,贱喜春风熟燕泥,婢梧枝上占秋信。” “画好啦。五小夫人。”明惜惜放下画笔,扭扭腰又扭扭屁股,原地蹦跳几下,惹得那边喝茶的男人眼睛瞪得老大,这动作也太。。。引人遐想了。 鲜小琴一看画像便难掩欢喜之情,“惜惜妹妹,你的才学不比你二姐差啊,这画这诗,我非常喜欢,谢谢惜惜妹妹了。”说罢也急忙拿了过去给夫君欣赏。 明惜惜在旁嘻嘻笑道:“你们都不用谢我,作为一名画家,靠本事吃饭是天经地义,三四五小夫人又都是我二姐二姐夫的亲戚,今天我就给你们三位打个折扣,原价基础上打个七折,价钱好便宜了,在外面,我可都是不二价哦。” 小三小四小五,还有少池成,闻言都愣住了,面上现出不解和疑惑之色。幕歌这边三男,在一愣之后心中了然,三人伪装一副惊讶不解,实则心里暗笑不已,什么三四五小夫人、亲戚,明惜惜这是转着弯儿讽刺人家呢。 明修琳聪慧之极,心忖这惹人厌的是帮她还是害她丢面子?眉头一皱,呵斥道:“五妹,怎能这么说话?没大没小。” 明惜惜眨眨明净天真眼:“二姐,我没有说错呀,皇上赐婚,你和少池成结为夫妇,天下皆知,所以二姐夫就是我认可的亲人。日后二姐有了孩子,孩子身上流淌着二姐和二姐夫的血液,二姐夫是我的亲人关系又大增一层。至于三四五小夫人,与我毫无瓜葛,自然不能算我亲人,顶多因为是二姐夫找回来的妾,沾点亲戚关系而已。你们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呃。。。这话不中听,但的确是事实。宁梓是她的贴身侍卫,第一个点头:“是事实。” 蓝萧瑭与这群人毫无瓜葛,点个头,还赞道:“惜惜思维清晰条理分明,分析得一针见血。我承认,是事实。” 三个小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很难堪。少池成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忽听最后一个凉凉地发言:“五妹说得非常正确。” 给读者的话: 今天特别晚,麻雀不好意思解释,遁走。。。 170.大闹少家小三们-2 少池成的面子挂不住了,连多年好友都这么认可这小姨子的话,他干咳两声,故作不解地说:“五妹,怎么会靠卖画为生呢?岳父大人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明惜惜道:“我爹很开明的,女子适当锻炼一下,对成长有好处。”看向三房小妾,笑呵呵地说,“三四五小夫人,是现在支付银子,还是晚饭后再支付呀?” 这画像,实在是惟妙惟肖,明惜惜的深厚功底妙笔生花摆在那儿,三房小妾听出被讽,心里恼明惜惜,又不舍得这画像,钟兰假笑道:“惜惜妹妹要卖画为生,我们当然要支持了,不知惜惜妹妹要收我多少银子?” 明惜惜伸出一根手指:“我给人画肖像,男子收取五千,女子收取三千,你们是我二姐夫的亲戚,就打个七折,零头我就不要了,收个整数两千。” 谢凤一听惊道:“这么贵?惜惜妹妹,你再打个折,便宜点。” 明惜惜瞟眼她头上的钗饰,轻笑道:“四小夫人,你不要在人家面前哭穷啦,你这头上朱钗,全都是宝货,一个至少要三四百两银子,还有你这脸上涂抹的脂粉,一看就知道都是上等好货,普通人家哪用得起呀?你看看我,就是因为用不起,只好每天清汤挂面素颜朝天,四小夫人,你这么有钱的主儿不差这点钱不是?再说人家都给你打个天大的折扣了。你就爽快地付钱吧。” 三房小妾第一天看见明惜惜,还以为她是涂抹了什么好脂粉,如今经她一说,又近距离地看得清楚,人家脸上哪涂有东西?就连口红都没有,那脸蛋儿吹弹即破,细腻胜雪光滑如脂,两颊又隐隐透出自然粉桃,无需画眉,天生的秀美弯长。整个小脸完美无瑕得挑不出毛病。 钟兰当即生出自卑感,谢凤掩饰心中嫉妒,说道:“惜惜妹妹还年轻,再过几年,还不得用上胭脂水粉来修饰。这画是贵了,我也要了,一会回头,我让丫鬟给你送来。” “谢谢四小夫人,你真慷慨。”明惜惜露齿一笑,一排整齐均匀洁白的贝齿,晃得三妾眼睛发刺。 钟兰看着画像,咬咬牙也道:“我也要了,回头就给你送银子来。” 鲜小琴看着眼前的画像,画中女子娇柔而楚楚可怜,亭亭玉立如虞美人,将她的外形神韵描画得入木十分。但是那题诗,她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儿,这首藏头诗,将每句的第一字连起来,不就是说她鲜小琴一世都是贱婢吗? 她突然沉下脸,指着画像对明惜惜道:“这画像,我不要了。” “小琴,为什么?”钟兰和谢凤不解地问。 明修琳早已看出那首藏头诗,故作不解地笑说:“五妹的画工极为有名,也就是小孩脾性,顽皮爱闹了点儿,琴妹前些日子才大手笔置了一批名贵首饰和药材,这点钱,当是给五妹一个初面礼,让小孩子高兴高兴。” 少池成未留意那题诗,只觉明惜惜将他的宠妾的形韵绘画得极其传神,闻言含笑道:“修琳说得是,这几日下来,我看五妹确实顽皮得很,这画像,我帮你买下。” “买下也不要!”鲜小琴一肚子气,也不知在场的人是否都看出那首藏头诗,这明家姐妹摆明是合着来骂她,这口气,她咽不下。 少池成不解道:“琴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明惜惜插话道:“不要就算了,不勉强。就当我今天白忙活,回头我拿去市面出售,还能得个更好价格。” 边说边伸手去拿画像。鲜小琴气得俏脸发绿,指着明惜惜道:“你太过分了,我招惹你了吗?用得着这么骂我?”一转身,扯住少池成的胳膊,掩面哭泣道:“阿成,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也不吭声,她是你小姨子,我可是你的女人啊!” “我二姐夫的女人可多了,不差你一个。”明惜惜嘴快得很,马上接道,“三四小夫人比你强多了。动不动就哭闹的女人,大街上随手一抓一大把。哼,不理你了!” “五妹,少说两句。”少池成心疼宠妾,又不好呵斥明惜惜,轻言道。 明惜惜卷了画像,不理少池成,袖子一擦眼睛,哽咽着对明修琳道:“二姐,庄里的小五不欢迎我,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让居心不良的人,又来害你的宝宝。我走了,你不要送我,也不要难过,我这里有二姐的画像,想二姐了,就看看画像。” “幕歌宁梓萧瑭,我们走。”明惜惜朝三人眨巴下眼睛,掉头就走。 宁梓和蓝萧瑭忙跟上去。幕歌朝少池成夫妇点个头,也跟了上去。 “五妹。。。”明修琳欲言又止,不知明惜惜演的是哪出戏? 鲜小琴本就长得楚楚可人,这一哭柔怜不胜花娇,令少池成无比疼惜,搂住她道:“琴儿别哭,五妹顽劣惯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等你过了安胎期,我带你出去散心。” 鲜小琴抽泣道:“阿成,我的画像可不能流入市面,会毁了我的好名声。阿成,你帮我买下可以吗?” “你放心,我怎会让你的画像落在别的男人手上?一会我就找五妹要去。” 明修琳冷冷看着丈夫抱着别的女人柔声哄慰,心里辛酸又嫉恨不已,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种植,她不能软弱了自己,只有像娘亲那样,才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她淡淡开口道:“五妹自幼深受皇上和皇后宠爱,难免沾染一些宫里的娇贵性子,我去找五妹回来。”说完,不等少池成开口,带着随身丫鬟离开小苑。 钟兰和谢凤压下心中的妒恨,上前安慰几句鲜小琴。少池成柔声道:“琴儿,五妹是我小姨子,总不能让她在台城出个什么闪失,你先回去休息,我回来再好好陪你。” 明惜惜一离开小苑,就展开她的飘逸功,往少容山庄后面的山头飞掠而去。宁梓和蓝萧瑭、幕歌三人,急忙各自使出轻功跟上。 “惜惜,这里让你不开心,我们到暮城去。”宁梓说道。 蓝萧瑭说:“到暮城玩几天,我邀请你去晋绘国,游山玩水爱去哪我都陪到底。” 幕歌道:“五妹,你做得过分了。” 明惜惜横扫三人,小脸怒道:“我要去暮城做生意,把这个女人的画像大量印刷,让她成为天下男人的yy对象!臭小五贱小五!” 幕歌一把拽住她胳膊,冷着脸道:“五妹,刚才是你的错,回去道歉。” “是我的错,她错更大,知道我半夜为什么四处溜达?知道我整日里游荡去做什么?你这只猪脑,少吃菜是你的好朋友,明修琳还是我二姐呢,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三个小老婆都有孩子,唯独我二姐没有?知不知道我二姐两年前为什么流产?你个臭石头,不要跟着我!” 明惜惜火了,身子突然一顿,小腿往后翘,上身往前倾,双手抓拳,手肘一弯朝后一摆,呼!扇来一阵大风,远远的前方,只看见两点红光愈飞愈远。 “惜惜!回来!”宁梓和蓝萧瑭同时大叫,再次急追去。 171.惹祸上身 幕歌一看她飞滚的方向,眉头一蹙,立即展开绝顶轻功,从另一个方向掠去。 明修琳带着丫鬟定定站在台阶上,看着那几条飞掠的身影转瞬消失不见,不禁心下懊恼。 少池成后面追寻过来,看见妻子站在那,忙问道:“修琳,五妹他们呢?” 明修琳没有回头,一贯温柔的声音透着几分疏冷:“往山后深处去了。” 少池成并未留意妻子的语调变化,匆匆扔下一句话“你回去照看下琴儿。”便纵身也朝后山深处掠去。 明修琳的下唇被咬得苍白失色,整个人散发阴冷气息,眼底深处,燃烧着深深的怨恨火花,同样是有孕在身,他对她淡淡关心,却对鲜小琴倍加关爱怜惜,同样有孕在身,相差不过半个月长短,他却叫她去照看鲜小琴。 她是妻,却远不如妾。天下的男人,都只爱妾不爱妻吗?想当年,娘亲也是父亲小妾,却得尽父亲的万千宠爱和所有,而明惜惜的亲娘,虽为正妻却备受冷落,最后更是被逼至千里之外的寒城,这其中,娘亲起了功不可没的巨大作用。 而如今,她也做了别人的妻,做了当家主母,却得不到丈夫的心爱,这跟明惜惜的亲娘又有什么分别?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却不幸被夭折,伤了身心,换来丈夫淡淡几句安慰了事,而那该死的小妾,却心安理得享受着丈夫和孩子带来的爱和快乐。 报仇的火焰,在心底燃烧不绝,她隐忍两年,是时候出手了。转身,她朝随嫁过来的丫鬟道:“工儿,去吩咐老图备马车,我要出去。” 青山绿林间,三条人影飞掠极快,地上行走的樵夫擦擦眼睛再看,那远去的影子一点点,看不清是不是大鸟飞过。 明惜惜一碰到有关小三小四的问题,就容易激动失去控制,展开风火轮的她,一路飙风进了深山野岭,将后面紧追的两男抛得不知所踪。 飞落一座山头上,微冷的山风从四面八方呼呼吹来,让明惜惜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举目四望,一片苍莽,某处峰峦间,白色朦朦,似浓烟,又似云雾,明惜惜坐下来,双膝并拢,手托双腮,回想刚才一切,仍是觉得自己没错,就是方式不太妥当,不由嘟囔地骂道:“臭石头,烂石头,宁梓和萧瑭都说我没错,为什么你偏说我错?我就是没错,说的是事实。让我回去道歉,门槛都没!” 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朝前方掷去。站起来双手圈成喇叭状,朝着苍莽峰峦大声喊道:“我没错~错~!我就是痛恨小三们~们~!打死小三揍扁小三~三~!我要把小三切成豆腐块~块~!” 茫茫中回应着她的尾音,一遍又一遍,明惜惜侧耳聆听,觉得挺好玩,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孩子气地笑出声来。视线掠及那处白色朦胧,心生好奇,不如去看看是个什么地方。 正待施展她的风火轮,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喊“五妹等等!”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幕歌,明惜惜马上施展风火轮,呼的一下变成一个小点。幕歌还没歇下一口气,赶紧跟在后面追喊:“五妹,不能去那里!” 明惜惜哪里还听到他叫喊,不过一个眨眼,她已将幕歌甩得不见影子。 靠近那片白色朦胧地带,明惜惜将风火轮改为飘逸功,如天上小仙般自行飞掠,极是优美飘逸。 这是一片低洼峡谷,两峰之间距离深而宽,一条溪涧潺潺而流,浓林密布望不到底。明惜惜转了一圈,没找到入谷的路径,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包,发现竟然有一盒用剩的火柴,大喜,赶紧找来干燥树叶和柴枝,堆在风入谷处,背风点燃柴叶。 这里人烟罕至,放火烧谷底,是想烧出一条路来,反正那些动物都灵敏得很,不必担心会烧着它们。明惜惜就这么远远地坐在谷口外的一棵树丫上,看着柴火由小变大,渐渐蔓延至谷口内,渐渐火光冲天,浓烟弥漫,远在树丫上的她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浪。 幕歌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熊熊烈火燃烧,整个谷口完全淹没在火海中。他目瞪口呆半响,一个抬头,瞧见树上打瞌睡的人儿,急忙飞跃上树,一把抱了明惜惜下来,问道:“火是你放的?” 明惜惜等得发困,点点头,一把甩开幕歌的手,鼻子哼哼,走到一边不理他。 幕歌大惊,一把拉过她就往外走:“你闯大祸了!快走!” “闯什么祸?我又没烧人。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进去看看呢。”明惜惜一边说一边甩手,无奈被幕歌拽得紧紧地,气得她一脚踩到幕歌的脚面上,“啊!”幕歌吃痛地蹦跳起来,明惜惜趁机用力甩开他,一个飞身又掠到树丫上坐。 幕歌抱着被踩的脚吸冷气,一边叫道:“五妹,不要任性,快下来跟我走。” “我就是任性,我就是不下来跟你走。”明惜惜跟他唱起对台戏,看着他抱脚跳的样子觉得很滑稽。 忽然,一阵大风倒戈从山谷里面吹出,浓烟立即飘散四周,明惜惜吸吸鼻子,奇道:“这风好腥臭哇。” 幕歌脸色大变,一句“该死”,飞身上树,揽过明惜惜就朝外面掠去。 “臭石头,放开我。”明惜惜像只小鸡被他挟在腋下,双腿乱蹬,小手一捶他心窝,怒道:“放开我,我自己会飞。” 就在此际,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怒吼,震撼天地,堪比巨雷,明惜惜的两耳被震得嗡嗡作响,赶紧捂住耳朵揉揉。 更加浓郁的腥臭气息漫延空气中,蓦地,一股强大的旋风从身后席卷而来,两人身形摇晃不定,真气一泄,迅速朝下跌落。 “啊啊救命!”明惜惜在跌落的刹那,瞥见那山谷火光中的庞然大物,惊得连声大叫,小脸儿煞白煞白。 “抱紧我别放手!”幕歌再次提气,试图重新掠上,庞然大物低吼一声,长长的巨尾横扫过来,将两人紧紧卷住,高高竖起。 “唔。。。好臭!”明惜惜紧紧抱着幕歌,浓烈呛鼻的腥臭令她直恶心,又不得不呼吸,煞白的脸色变得蜡黄,干呕几次终于一个转头,污物吐在庞然大物的尾巴另一截上。 “啊啊不要啊!救命啊!”明惜惜还没吐完,突然又大声尖叫,满脸惊恐地看着那片熊熊烈火,庞然大物不断抬高的尾巴,正在往里面移去,这是要将他们葬身火海呀! 给读者的话: 今天麻雀自己很悲催 172.嫉妒我,崇拜我 幕歌被挤得说话费力:“五妹,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你快向它道歉,快!” “呜呜~!我错了,不该放火烧你的老巢!你别杀我们,我愿意赔偿你的损失。呜呜呜。。。”明惜惜一脸惊恐可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庞然大物仰头大吼一声,震得山石簌簌抖动扑落,怪异的巨头左右摇摇,似乎不愿意接受明惜惜的道歉和赔偿。 “惜惜!” “二皇子!” 宁梓和蓝萧瑭,好不容易找来,眼前的一幕惊得二人睁圆了眼睛,那是什么怪物啊?!通身乳白无爪,长着片片麒麟,身形巨大无比,长度足可绕山半圈,巨头偏扁,长着两只金色三角,眼睛血红,红色芯蕊吞吐冒着白气。 这像蛇蟒又非蛇蟒的庞然大物,此时眼露凶光,显得异常暴怒,血红的眸光看过来时,就像魔鬼的眼睛,带着一种可怕警告,宁梓和蓝萧瑭顿觉浑身起毛,寒气直冒头,额滴天啊,这眼睛就跟人似地,会传神达意。 明惜惜一见救星来了,急忙大叫:“快救我们出去!我们快要被勒没气了!” 宁梓护主心切,对蓝萧瑭道:“蓝公子,你我二人左右出击,救他们出来。” 蓝萧瑭点头,明惜惜抱着幕歌的情景让他心里很不爽,他要早点救出惜惜,不能让幕歌跟惜惜太亲近了。 两人拔出自身宝剑,左右开弓,卯足内力,向庞然大物飞刺去。 庞然大物的红眼睛扫过一丝轻视,低吼一声,摆动卷着幕歌和明惜惜的尾巴,快速地朝两人横扫过去。 这一把横扫,力道十足,蓝萧瑭和宁梓被扫来的强风力刮得摇晃不稳,难以再向前,反而偏离方向,就在这刻,庞然大物的尾巴,蓦然像直升机高起高落,同时侧翻尾巴迎向两人长剑。 幕歌和明惜惜惊变失声,蓝萧瑭的长剑,正对两人,见状竭力扭转方向,整个身子因被撞击,弹飞数丈迅速坠落。 宁梓死死握住长剑,怎知当剑尖碰到巨型尾身,竟一折为半,惊得他赶紧发出一掌,迅速朝后飞退。 “蓝公子,你没事吧?”宁梓奔到蓝萧瑭身边,两人迅速往后再退丈余远,蓝萧瑭摇头道:“没事。这到底什么怪物?” 宁梓摇头,眼前的怪物令人极为震慑心颤,“从未见过。不知他们怎么惹了人家。” “臭石头,我要死了。。。”明惜惜头歪在幕歌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心想估计这一次真的要死了,她可能要来个第二次穿越了,不知又会穿去哪里会是什么身份? “你不会死,他们不会放弃救我们。五妹,坚持住。”幕歌喘着气,声音弱弱地,庞然怪物的举动,令他有种直觉,他们都不会死,刚才庞然怪物完全可以将他们马上送入火海,但庞然怪物没有这么做。少老庄主曾说过,此怪物是只灵兽,只要不去侵犯它,必相安无事。 “我不怕死,如果死了,我又可以穿越了。”明惜惜轻言,露出一丝惨白的笑容,看得幕歌心里疼痛不已,直恨自己为何没能跑得更快些,将五妹带离这里。 庞然怪物蓦然回头,直瞪着尾巴上的两人,幕歌察觉那双红眼睛不是看自己,忙道:“五妹,它好像在看你。” 明惜惜懒懒地抬起眼皮,朝怪物瞥一眼,嘴角牵扯,低低道:“看什么看?我的灵魂不会死,下一次我又可以复活。丑八怪,再看挖了你的眼。” 宁梓和蓝萧瑭想笑笑不出,这节骨眼上小丫头还能这么威胁人家,实在是教人汗颜。 幕歌道:“它的眼睛还不错。” 明惜惜翻个白眼:“它嫉妒我,得了红眼病。” 幕歌点头:“它的皮肤很白。” 明惜惜飘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切”音:“没有血色,像白骨精难看。” 幕歌嘴角微勾:“它好像对你某句话感兴趣。” 话音一落,庞然怪物朝两人轻吼一声,那股暴怒减去不少。 明惜惜瞟眼怪物巨头道:“我句句经典,它是在崇拜我。” 怪物巨头摇摆两下,尾巴蓦然一松,幕歌和明惜惜淬不及防,“嘭”,直接空中摔落地上,幸好地面有草丛,不至于摔得呲牙裂嘴。 蓝萧瑭和宁梓迅速奔去扶起两人,“快跑!”四人脚步齐齐,头也不回往前跑。 庞然怪物一声怒吼,巨长尾巴横跨半空,狂扫过去,堵住四人去路,再一卷,将四人卷起,高高地抛向空中,尾巴一甩一松,四人如落叶飘,迅速往下掉。 “啊啊救命!”明惜惜大声尖叫,卟!这次被重重摔落在一块石头旁边。小心肝如过山车似地,抚着胸口心里大呼好险,一个抬眼,一条小蛇卧在石头底下,抬起蛇头极快地飞咬上她的手臂。 “啊蛇!”明惜惜又是一声尖叫,那小蛇已溜得无影无踪。一种微麻的痛感从手臂传来,明惜惜赶紧捋起袖子一看,被咬的地方,迅速肿青,微麻痛感反馈至大脑,止于肩膀,等幕歌三人狼狈地朝她赶来,那微麻痛感已自行消失。 “惜惜,你被蛇咬了?!”看见她手臂的两点蛇齿印,三人大惊,蓝萧瑭一把拿过她手腕把脉,松口气道:“没有毒。” 明惜惜嗯一声,心道那分明是一条小毒蛇,被咬无事是因为她六岁返回寒城后,城主带她去圣济门拜见门主草林子,那老头子天天喂她吃药丸喝药水泡药澡,说是可以让她百毒不侵,那会她抗拒得很,现在看来真的有效,早知道她就乖乖多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腥浓气味突然扑鼻,“你们看。。。”宁梓一个转头,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那庞然怪物竟层层盘起,像堆宝塔般,渐渐尖上,顶着颗怪异巨头,低着脑袋瞪着下面四人。 四人不约而同靠在一起,不约而同将明惜惜护在后面,紧张万分地看着庞然怪物,不约而同在心里哀号:这次真的要翘了。 怪物的红眼睛落在明惜惜身上,轻轻地唤着,眼神不再凶恶,倒像是在询问什么。 173.用你的血泪 幕歌紧紧盯着怪物,对明惜惜道:“五妹,它的确对你某句话很感兴趣。” “额。刚才我说了那么多,谁知道是哪句?”明惜惜的害怕恐惧已过,也开始觉得庞然怪物不像是要谋命,而且它的红眼睛的确是只看自己。 怪物竟然朝她点点头,眼里继续带着询问意味。 明惜惜搔搔脑袋,对怪物说:“老大,是不是要听我道歉赔偿那句?” 怪物摇头。明惜惜又想了想说:“是不是那句如果我死了又可以穿越了?” 怪物马上点点头,红眼睛焕发兴奋期待的光芒。 三男诧异不解,蓝萧瑭道:“惜惜,这是什么意思?” 明惜惜道:“额,就是人死了,灵魂不会死,灵魂或许穿越到某一个异时空,附在某个人身上,令那个人复活过来,但是灵魂已经换掉了。” 这话,听着太玄了,蓝萧瑭道:“你是说,如果某个人死了又复活,复活之后,已经不是原来的某个人,而是另一个人?” 明惜惜点头:“是这样没错,但也不是每个死了的人,复活过来就换掉灵魂,有的人复活了,仍然是原来的自己。” 蓝萧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惜惜看向怪物:“这句话对你有什么用?” 怪物的红眼睛,顿时充满忧伤,不出一会竟泛起泪光,令明惜惜等人看得极为惊异不解。 明惜惜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可我不知你要说什么呀。你想个法子,让我听懂你的,不然我没法帮助你。还有,我帮助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刚才的过错?” 怪物点点头,表示愿意不计较她的过失。它低下头颅,用头上的金三角,在空地上写下一行字:“我是人,不是怪物。” “哇~!”明惜惜等四人齐齐发出惊叹,怪物竟然会写字,竟然说自己不是怪物!天下还有比这不靠谱的事儿么? “你是人,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为什么又不会说人话呢?”明惜惜好奇地问。 怪物又低下头上的金三角,写下第二行字:“我悲剧,复活在金角兽身上。” “哇~!”四人再次齐齐惊叹,尤其三男,用一种无法言喻的探究佩服表情,齐齐看着明惜惜,刚才的一番解释,变成事实就摆在眼前。 明惜惜盯着怪物道:“原来你叫金角兽,那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再穿越一次,让你变回人类吗?” 金角兽点点头,低下金三角继续写道:“你可以帮助我恢复人形。用你十二颗眼泪,加上你一滴血,融合之后喂我服下。” “为什么是我?他们不可以吗?”明惜惜十分惊奇,这个名录大陆,是一个魔幻世界吗? 金角兽摇头,表示只有她才可以。明惜惜发愁道:“可我这会哭不出来。” 金角兽愁着一双红眼睛,乞求地望着她。蓝萧瑭道:“想想你的伤心事。” “伤心事。。。”明惜惜马上想起小时候,娘亲背着她伤心落泪,孤单无助的背影令她心酸难过不已,被师傅罚关小黑屋,被明修琳姐妹欺负,被幕昀打屁股。。。可这些回忆,许多都带上了快乐美好,剩下的愤怒和难过,不足以让她掉泪。 蓦然间,另世的一些零碎记忆插入,被那个家漠视的自己,就像墙角的小草,默默地求最基本的生存,摔伤、发烧无人理会,受了委屈无人倾诉,拿了奖品找不到人分享,许多时候,她与影子为伴,与孤单、孤独为伴,她的画,被喻为“用灵魂说话的声色世界”。记忆深处,总有那么一些令人疼痛的东西,想起会心酸,心酸到落泪。 视线,不知不觉模糊,深幽明净的眼眸,氤氲起一层雾气,原本就泛着朦胧月华的眸子,更仿若烟雨江南,娟秀却望不尽头。 金角兽在地上写道:“请帮我接住她的十二颗眼泪。” 宁梓赶紧找来一张大叶子,卷起捧着放到明惜惜面前。 “一滴、两滴、三滴。。。”宁梓一边等,一边数,等够十二颗眼泪,忙对明惜惜道:“可以了,快擦干眼泪,放一滴血。” 明惜惜忙擦干泪水,看看双手十指,伸到叶子上方,闭上眼道:“我怕痛,你们帮我扎指头。” “我来。”幕歌握住她手,取过宁梓的剑,用剑尖轻轻细戳一点,滴下一颗鲜红血滴,与十二颗眼泪迅速溶合。 明惜惜接过卷起的大叶子,看看自己的眼泪和血滴,站起身对金角兽道:“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让我亲眼见证一个神话奇迹。” 金角兽趴下上身,张开扁扁大嘴,等着明惜惜喂他。蓝萧瑭忽拦住道:“金角兽,你不会是以此为借口,跟我们耍把戏?” 金角兽摇摇巨头,红眼睛流露真挚。明惜惜微笑道:“我相信你。”给金角兽喂下自己的血泪。 金角兽闭上大嘴,在地上写道:“你们到二十丈以外等我,记住不要过来。” 明惜惜勾动强烈好奇心:“我们不怕,就在这等你。”其实是想看看人家如何变身。 金角兽坚决摇头。幕歌道:“我们到二十丈外等他。” 明惜惜抱着遗憾离开,四人坐在二十丈以外的一片林子旁,忽见一道熟悉身影奔掠而来,正是少池成。看见四人,少池成忙停下道:“我正四处寻找你们,那边的灵兽谷火光冲天,快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幕歌瞟瞟明惜惜,道:“不必去了,就在这等等。” 少池成担心道:“那是灵兽居住的地方,不知怎么会失火?灵兽会不会有事?” 幕歌道:“灵兽很安全,无需担心。” “你们都去过了?”少池成疑惑不解,忽然惊道,“那火难道是你们放的?” 三男不吭声,明惜惜闷闷道:“我放的。” 少池成又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五妹,你为什么要放火烧灵兽谷?烧死了灵兽,会遭天谴,你良心过得安逸?” 明惜惜反唇相讥道:“二姐夫,你不善待妻子,妻妾主次不分,也会遭天谴的,你良心就过得这么安逸?” 少池成面色一囧,避开话题道:“你要对我不满,当面提出来,但你不该把气撒到灵兽谷去,伤害无辜。” 明惜惜忽道:“二姐夫,如果灵兽没死,你是不是遣散你的小老婆们?” 174.韩俊辰-1 少池成侧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那就在这等等。” “懦夫!虚伪!”明惜惜冷哼一声,打心眼里鄙夷少池成。 少池成忍道:“五妹,这好像是我的家事。” “我有说不是你的家事吗?我为自己的二姐鸣不平,妨碍你家事了吗?” 明惜惜冷唇相讥,坐到宁梓身边忽问:“梓哥,你以后要娶几个老婆?” 宁梓一愣:“怎么问这个问题?”他貌似还没仔细想过终身大事。 明惜惜扬扬小拳头,哼哼道:“你要是娶个三妻四妾回来,我就把你毁尸灭迹。” 宁梓赶紧声明道:“你放心,我不会带几个女人在身边。” 蓝萧瑭眯起妩媚眸子:“呵呵,有点霸道的味道,我喜欢。” 少池成皱眉不悦道:“五妹,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为什么要针对?岳父大人不也是三妻四妾?你真的是被宠坏了。” 幕歌保持沉默,只是静静看着明惜惜,这会成为她心中最大的阴影吗?他要如何帮她驱除? 明惜惜扫掠四男,沉默片刻,突然站起来高声道:“如果我是女帝,我一定禁令天下男人,但凡三妻四妾,坐牢五百年!但凡虐待妻子,没收家产充国库!但凡有小老婆诽谤谋害正妻及子女,扔去蛇窝喂蛇!但凡已婚男子、未婚女子互相勾搭,女子打去青楼罚其一天接客一百个,男子充去荒岛或者直接石沉大海喂鲨鱼!” 呃!四男面面相窥,有人头上冒冷汗,好歹毒的禁令啊,真让她做了女帝,他们男人还活不活了? 宁梓深深看着她道:“惜惜,你太激动了,淡定,淡定。” “你做明惜惜比较可爱。”蓝萧瑭如是说道。 少池成闷声道:“自古女子只需遵守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要做女帝,先掂量自己几分几两重。” 明惜惜不置可否,看向幕歌:“你不发表高见吗?” 幕歌摇头,冰冷的眸子带着一丝温度,可惜太细微了,明惜惜没发现。 就在这时,灵兽谷传来地震山摇的巨响,连着数声震耳欲聋,众人惊得捂住耳朵,不约而同转身望去,只见灵兽谷上方,烟雾成团,红光冲天,金角兽的咆哮在天地间回荡。 少池成面色都变了,灵兽出事了!父亲说过,灵兽是这一带的守护神,要保护灵兽不受侵害。严厉的目光扫向明惜惜,飞身即向灵兽谷奔去。 “你不能去!”明惜惜急忙大叫,幕歌紧追而去,半途截住少池成道:“现在不能过去。” 少池成眸光聚冷:“幕歌,五妹任性,你要纵容她?” 幕歌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去等!”语气斩钉截铁,浑身散发的冰山气场,令少池成顿觉置身冰火两重天。 少池成与幕歌相识多年,冰冷外表下,心思实则周密冷静。他疑虑地掉头又看眼那白烟弥漫的灵兽谷,对幕歌道:“如果灵兽死了,你们等着整个台城百姓讨伐吧!” 幕歌顶着张面瘫脸,无声点点头。“轰、轰轰!”又传来几声巨响,疑是山石被劈滚落之声,奇怪的是那红光冲天瞬间消失,只剩白烟弥漫缭绕,灵兽谷入口处,可见一片烧焦之色。 “咳咳、咳咳咳”有人一边咳着,一边从那片白烟焦色中走出,头发蓬乱,衣衫破烂,身形中等瘦削,一边往外走,一边擦着脸和眼睛。 少池成想都不想,立马奔过去,拦住那人急切问道:“兄弟,有没有看见灵兽?它有没有受伤?” 那人抬起脏兮兮的脸庞,很是奇怪地看了看他,虚弱地说:“灵兽羽化了。” 羽化了?少池成闻言一怔,幕歌已走至两人跟前,扫眼那人,脸太脏了,实在看不清晰长得如何,身上破烂的衣服,也不知是从哪儿捡来的,太短窄了,非常不合体。 朝对方点个头:“走吧,五妹还在前面等。” 那人“哦”一声,跟着幕歌屁股后面走,少池成被两人忽略一边,他又看看灵兽谷,忙跟上拦住幕歌道:“幕歌,跟我进灵兽谷看看。” “你狠喜欢灵兽谷?”那人开口,很是迷惑不解。 少池成正言道:“灵兽乃台城一带守护神,我们受它庇护,怎能置它生死不顾?” 幕歌的嘴角开始上扬,仍是不开口,拿开少池成的手,继续往回走。 那人歪歪嘴角:“我看见灵兽羽化了,羽化你懂不懂?就是升仙的意思。灵兽在人间呆腻了,回天庭去了。” 幕歌双肩微抖,脚步迈得飞快,那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少池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那人的话半信半疑,决定独自进去搜寻一趟。 幕歌领着那人返回来,众人刷地站起,像看动物园似地盯着人家看。那人似乎很害羞,低下头道:“我知道我就是个神奇,你们也不用这么崇拜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众人目光立即转移,看向明惜惜,宁梓和幕歌同时在心里道:多像惜惜小时候啊! 明惜惜捂捂鼻子,对那人道:“你多少年不洗澡了?好臭哦!” 那人憋屈道:“不是我臭,是金角兽的气味。这个给你。”说完,在裤兜里掏出两颗红色珠珠,还有两只金角,一并递给明惜惜。 明惜惜瞧了一会,惊愕道:“你挖人家的眼睛,拔人家的头角?你好残忍哦!” 那人迅速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脏脚丫道:“能不能让我洗个澡,给我换套干净衣服,再吃一顿饱饭?回头我告诉你缘由。” 明惜惜打个响指,爽快道:“没问题。走,我们回去。” 幕歌道:“少池成还在灵兽谷。” “这里是他的地盘,难道还会迷路?不等他了,我们先回去。”明惜惜说完要迈腿,蓝萧瑭忽道:“惜惜,你不是说不回去了?” “此时非彼时,我的百宝箱可不能送他人。”明惜惜说得轻描淡写,蓝萧瑭抬眼望望天,女孩女人,都是善变的六月天啊。 “你叫什么名字?” “韩俊辰。” 回到少容山庄,下人带韩俊辰去清洗,明惜惜把金角兽的红眼睛和金三角摆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道:“这个东西很漂亮,有什么用?” 门外,少池成气急败坏奔进,视线触及桌面的金三角和红珠子,一把拉起明惜惜,痛心疾首道:“五妹,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灵兽被你烧死了,你还要挖走它的眼珠拔下它的金角?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宁梓上前一把拉过明惜惜护在身后,对少池成道,“少庄主,弄清楚事实再说话。” 少池成激动道:“这些东西,还不够事实吗?五妹她根本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魔女!” “池成,你需要冷静。”幕歌走进来,冷冷说道。 少池成怒道:“好,你们都帮着她为非作歹,我绝不会纵容她!” 话音一落便要施手明惜惜,幕歌一把攥住少池成手臂,浑身冒发寒气:“你动五妹一根汗毛,别后悔无及。” 明惜惜从宁梓身后走出,一脸淡漠:“让他来,见识一下少容山庄的霹雳鬼手。” 175.韩俊辰-2 幕歌放开少池成,他突然想知道,明惜惜的武功,到底有多深水。 “惜惜,小心。”宁梓关切地嘱咐。明惜惜严肃地点点头:“放心,我不给寒城丢面子。” 众人移步庭院中,明惜惜素手垂立,表情平静,看向对面的少池成:“出招吧,二姐夫。” 少池成反而有些踌躇不前了,对面站的是他小姨子,年纪比自己小了十二岁,这么挑战小姨子,貌似不太好。。。 明惜惜的目光,忽然掠过少池成,望向他后面走来的男子,白得有些过分的皮肤,脸蛋五官长得极为秀气,个头中等,宁梓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略宽大了点,看年纪好像没比自己大多少。 明惜惜面带笑容,朝对方招招手:“韩俊辰,快过来。” 少池成循声向后一看,是一个陌生少年,疑惑道:“他是谁?” “他就是金角兽。”蓝萧瑭答话道,心里暗暗诧异,这少年男子步履轻悄无声,走动间似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身边涌动,双眼清秀有神,隐隐焕发着异光。 少池成呆住了:“金角兽?” 这么多在场的人,只有明惜惜让韩俊辰感觉格外亲切,他朝明惜惜走去,脸上难掩激动之情,“谢谢你!明惜惜,我等了六年,终于又可以做回人了。” 明惜惜呵呵笑道:“激动吧?先吃饭,一边吃一边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韩俊辰点点头,他的确肚子饿了,做了六年金角兽,天天吃的生鲜食物,六年下来虽然已经习惯,但人类的美食他无法忘怀,更加想念。只有做过动物的体会,才知道能做人的机会是多么的珍贵。 六菜一汤很快端上来,摆在庭院中的石桌上,菜香四处飘溢,明惜惜两眼发亮,摸摸自家肚子,食欲蠢蠢欲动,好像她也饿了。对端菜来的丫鬟道:“再添一双碗筷。” “惜惜,你不是要跟少池成切磋武艺?”蓝萧瑭好心地提醒道。 幕歌点头,说:“五妹,比试完了再吃。” 宁梓忙道:“都是一家人,开个玩笑罢了。” 美食摆在眼前,哪有不吃之理,刚才说比试,气话成分更大些,明惜惜没接触过霹雳鬼手,但也听师傅们说过,那是一种极其骇人的武功,就连泰山北斗前辈都不敢小觑,足可说明它的可怕,自己也就逃命功夫和用毒出色,打人的功夫不怎样。 瞟眼少池成,扬扬秀眉道:“逗你玩呢,谁稀饭欣赏你的霹雳鬼手,一听名字就没胃口。韩俊辰,我们开动吧。” 目光落在一桌美味佳肴,明惜惜的表情就像一朵盛开的小菊花,令旁人忍不住都往她瞧。 少池成好不尴尬,就说嘛,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怎能跟个小丫头较劲呢?人家两句话就让他丢了面子,还没处发气儿。 他悄悄碰下幕歌臂膀:“那个韩俊辰是谁?” 幕歌的视线一直落在两个吃饭的人身上,一个吃得眉开眼笑,一个吃得狼吞虎咽,总之一句话:两人都吃得毫无形象可言。 “金角兽。” 少池成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金角兽是灵兽?” 幕歌点个头,目光停留在明惜惜身上,瞧那吃得喷香、毫无顾忌的模样儿,还跟小时候相差无异,看得他也好像肚子有些饿了。 蓝萧瑭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一抹醉人柔情,这个吃相能在皇宫里呆着,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就是这样率真的吃相,却吸引着他的心,不自觉地又深了一步。 宁梓想起那个六七岁的小小丫头,经常一手鸭翅一手鸡腿,啃得满地骨头,吃得满脸冒油,只要一见美食,双眼就会焕发闪闪光彩。 只有少池成,呆若木然的表情,一根筋转不过来,灵兽=金角兽=韩俊辰=人? 吃得差不多时,两人慢下来,明惜惜在净水盆洗净手,喝口茶漱漱嘴巴,道:“韩俊辰,还要不要添饭菜?” 韩俊辰一口气干掉三碗米饭一碗汤水,六道菜他吃了大半,摸摸撑起来的肚皮,心满意足地说:“不用了,留着下次再吃。唉!做人真好。” “你快说说,大伙都等着听你的奇迹呢。”明惜惜笑道,忽凑近他耳朵悄声道,“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是穿越来的,你最好稍微更改下你的离奇穿越。” 韩俊辰哦一声,捋下思绪,娓娓道来自己的遭遇:“六年前,我十五岁,跟伙伴们上山玩,不慎失足跌落深崖,当时我以为必死无疑,怎知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像蛇非蛇的怪兽。我吓坏了,张嘴说不出话,也没有四肢可行走,每天窝在山洞里,不敢出外面,也不知要吃什么东西填肚子。 后来,我饿得实在支撑不下去,看见青草树叶就吃,结果吃下去后,我马上肚子痛,腹泻一天,差点虚脱掉。在不断尝试中,我找到适合自己吃的食物,有植物,也有动物,刚开始,我怎么也吃不下那血淋淋的动物,恶心得呕吐。可不吃我没力气,只好强迫自己吃下去。 幸好我没有牙齿,不必细细咀嚼,可以整只吞咽下去,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我开始适应作为动物的生活习性,像蛇一样匍匐爬行,昼伏夜出,一天天成长。 每次听见人声,我就会抑制不住的兴奋,偷偷地看他们,感觉倍加亲切。 一年后,就在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曾是人时,我所在的山体发生崩裂移动,我和其他所有动物一样,开始逃命,很不幸地,我的尾巴 被夹住了,痛得我晕了过去。朦胧中,似乎有个老爷子出现我面前,他轻轻一拂佛尘,就把我给救出来。 老爷子对我说,这是我的宿命,要我安心静养生息,并指引我来灵谷峰安家,最后他对我说,将来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说句那样的话,那人既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主人,我在恢复人形后,要把金角兽的眼睛和金三角送给对方。 今天我本来在睡觉,想不到有人放火,我很生气,把你们卷起来时,其实也没想真杀你们,就是吓唬吓唬,惩罚下放火烧山的后果。没想到你突然说出那句话来,我当时激动不已,救我的人,终于出现了!” 说到这里,韩俊辰的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六年前,他其实是个刚上高一的学生,就因为暑期参加夏令营,他拿望远镜观看星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光束给吸走。 众人听得甚是离奇玄乎,除了少池成,其余三男是深信不疑,因为他们有亲眼看到金角兽写字与他们交流。只能这么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明惜惜嘿嘿笑道:“这说明我们有缘,以后你跟我一起混吧。” 176.一个复仇,一个捣乱 少池成那叫一个郁闷,自从灵谷峰回来,明惜惜显然把这个二姐夫当成了透明物体,既不问也不理他,就连他的主动搭讪,人家也爱理不理。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明惜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令到本来对她见之避之的三房小妾,不但和她有说有笑,还非常信任她推销什么美容保健秘笈,让明惜惜第二次成功地又狠狠赚了一大笔银子,数目比上一次还多。 明修琳把整个事情思前想后一遍,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明惜惜也不错,遂由着她瞎折腾,人前表现一如既往地姐妹情好。 她把黎叔老婆给的方子,拿去让台城有名的王大夫过目,王大夫很是惊异,连连问她何处得这方子,她只笑说是亲戚给的,王大夫高兴地对她说:“少夫人,这方子可是宫廷秘方啊!你那亲戚肯给你,你可不能随意外传了。我先给你配十天的分量,服完后你再过来,我给你把脉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酌情增减分量。” “好,有劳王大夫。”明修琳含笑答谢。 王大夫亲自给她抓药配药,分成十小包,在上面分别写了一至十的数字,再用一个袋子给她装好,郑重道:“少夫人,这些药,最好由可信之人专门负责,煎药之地,他人不得入内。老夫认为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在少夫人的寝室外架炉煎药。” 明修琳感激道:“谢谢王大夫提醒。无论如何,这次我定要孩子平平安安。” 王大夫点点头,欲言又止,明修琳心细道:“我看病抓药,从来只找王大夫,王大夫有话,但说无妨。” 王大夫左右看下,低声道:“少夫人,为何不告知少庄主实情?” 明修琳苦笑道:“妻不如妾,王大夫不知么?此事,还请王大夫为我守密。” 王大夫叹口气,点点头道:“少夫人放心,若有需要,老夫定尽绵薄之力。” 明修琳含笑点头,再次谢过,让工儿提了药袋,离开康草堂,对马夫老图道:“图伯,这些碎银,你拿去吃喝点什么,我可能要晚些回去,半柱香后你到桥头柳等候。” 老图接过碎银,谢过少夫人,赶马车往桥头柳方向去。 主仆二人走过另一条街道,进了一家布庄。明修琳对工儿道:“提紧药袋,不要离手。看看喜欢哪匹布料,让伙计给你扯两块回去。” 工儿不好意思道:“少夫人,奴婢的衣服不少了,少夫人进去吧,奴婢就拎药袋在这等少夫人。” 明修琳跟着布庄掌柜进了后院,走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和上次一样,屋里站着一个人,全身的黑衣与室内的昏暗融为一体,脸上戴着黑色面具,完全无法知晓此人一丁半点形貌。 “你很准时。剩下的酬金带来了吗?”黑衣面具人的声音很低闷,似乎是故意压低了不让人听出原声。 明修琳点点头:“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呢?” “使用说明在里面,你只有三次使用机会。”黑衣面具人交给她一个三指宽的小布袋,微微一抬下巴,掌柜接过明修琳手中的银袋,打开数了下,对黑衣面具人点头示意数目正确。 “扯一块布料再回去。”黑衣面具人提醒道。 明修琳一声“谢谢”,揣进内袖口袋,随掌柜离开后院,再次出现柜台前,和工儿选了两块布料回去。 少容山庄。星星湖畔。 “拉高一点,再拉高一点。”湖畔两端,七八名男丁正在明惜惜的指挥下,往湖畔上空横拉三条接拼起来的麻绳,两条拉高,中间拉低,绳上圈挂着几只可活动的大铜环,麻绳一端缠绕在一棵树身上,高度及人,另一端则高高缠绕于树上分叉间,再打上死结。 弄好三根麻绳后,明惜惜又授意几名男丁,把买来的两把软梯,悬挂在星星湖中的景观台两侧,其中一把软梯,一端搭上处于低位的麻绳之上,打结固定住。 蓝萧瑭好奇道:“惜惜,这些有什么用?” 明惜惜顽皮道:“好玩呀,我在给少容山庄创建儿童水上乐园。” 儿童水上乐园?三男对这词儿感到新鲜,韩俊辰对这难看简陋的水上漂索道不以为然,对明惜惜道:“太简陋了,麻绳粗糙,那铜环怎么滑动啊?” “人工滑动呗。”明惜惜应道。她才不是建造什么儿童水上乐园,纯粹就是为了破坏星星湖的美感,顺便她可以晃荡一下。 韩俊辰无语,这个历史书上没出现的名录大陆,各方面都不是一般的落后,点油灯,烧蜡烛,他好怀念父母送给他的本本啊!还有市里那个新建成的大型室内游泳馆,每逢寒暑假到来,他必定是那里的常客。 六年光阴啊,就这么被他蹉跎没了,人生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么? 回去是不指望了,好在他变身为金角兽时,得那老爷子指点,深山修行,功力飞长,就不知实战效果如何。 这个叫明惜惜的女孩子,年纪比他还小好几岁,居然会是他的主人,感觉就跟以前玩网络游戏里的世界似地,极不真实。亲自经历见证了神奇,韩俊辰如今是深信在这个世界里,或许哪天他真的会遇上网游里的某些角色也未定。不过,貌似这个女孩子挺可爱活泼,人又长得美如天仙,这样美丽冻人的主人,他倒是很乐意。 “好啦,我演练一遍给你们看哦。”明惜惜奔到湖畔另一头,一跃上树,张开双臂,双手抓住两边绳索上的铜环,脚踩下面的一根绳子,双手微微运用内力,整个人像只小燕子从高空斜斜地飞滑过来。 “哇~!”明惜惜张嘴大叫,一脸兴奋,双脚干脆悬空,衣袂飘飘,长发飞飞,太阳光线照射在她脸上、发上,像镀了一层金光,美丽耀眼,仿佛天上的仙子,飘飘袅袅飞来。 对岸的四男,这会都看呆了。韩俊辰有种惊艳的感觉,心里道:这么倾城绝色的美女,会不会是整容过啊? 177.嚣张给你看看 谢凤是第一个发现星星湖起变化的,那些粗放的麻绳软梯,破坏了星星湖的美丽和谐,她皱起眉头,生气道:“这都谁干的好事?给我把那些丑陋的东西统统拆了!” 随行的几名丫鬟家丁商讨一番,赶紧去找工具。 “娘,抱抱。”四岁的儿子迈着小胖腿儿跑到谢凤身边,扯着她裙襟撒娇,一身肉肉抖啊抖地好有弹性。 谢凤低头看向胖嘟嘟的儿子,很是头大,儿子太胖了,她抱一下就双臂酸累得难受。对丫鬟道:“去找奶娘来抱。” “抱抱,娘抱抱大宝。”四岁小胖墩不依,像小女娃似地忸怩着小身子,令人忍俊不禁。 谢凤愁道:“大宝,娘抱不动你,你说你没事那么好胃口做啥?” 大宝睁着天真茫然的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家娘,小胖腿使劲跺着地面,声音又亮又大念起紧箍咒:“娘抱抱大宝,娘抱抱大宝,娘抱抱大宝。。。” “儿子啊。。。!娘头疼死了。”谢凤捂住耳朵,最后受不了地大吼一声:“再吵卖了你!” 大宝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心上,每次都说卖了他,娘就知道骗他。两只小猪手把谢凤的裙裳扯得皱巴巴地,最后索性躺到地上,搓着小猪腿大声嚎啕。 谢凤慌忙蹲下要拉儿子起来,哄道:“大宝快起来,娘不是不愿意抱你,是你太沉了,都快赶上娘的体重了。。。我的小祖宗,你快起来,让爹看见,娘会挨骂啊。” 大宝捂住眼睛装没听见,小手拍飞谢凤伸来的手,在地上打起了滚儿,一身小红袍立即蒙上一层灰尘。 “哇~!一头小毛驴,地上打滚儿,左滚滚,右滚滚,嗷嗷嗷,小毛驴,厚脸皮。。。” 大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瞪着突然出现的天仙姐姐,高声叫道:“我不是小毛驴,我不是小毛驴!” “大宝是头小毛驴,大宝是头小毛驴。。。”明惜惜唱歌似地,大宝越着急辩驳,她越唱得起劲,谢凤不高兴了:“惜惜妹妹,你怎么骂我儿子是毛驴?我家大宝哪里像毛驴了?” “我说像就是像,长得像,说话像,走路像,打滚儿更像。哇哈哈!这里有只小毛驴呀长得像小猪,喜欢撒娇喜欢打滚特别地来劲。” 谢凤气得拉长了脸,“惜惜,不要仗着有二皇子殿下护你,守个活寡你嚣张什么?” “嚣张是酱紫滴么?那我嚣张给你看看。”明惜惜素手一伸,轻易拎起大宝,一个飞身,往星星湖上空掠去。 “娘,娘!”大宝惊吓得大哭,小猪腿在空中乱蹬。 谢凤慌得追到栏栅边,跳着脚叫:“大宝!大宝!惜惜你把大宝还我,你个千刀杀的,还我大宝!” 明惜惜把大宝拎到麻绳与景观台之间连接的软梯上,绷着脸道:“小毛驴,你再哭,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大宝一听,一看下面的湖水,哭得更加凶了,明惜惜不理会岸上的谢凤大喊大叫,作势要松开手,继续威胁道:“小毛驴,你乖乖不哭,阿姨就带你上景观台。” 大宝蓦地停止哭声,仰着小猪脸,眼泪汪汪地,睁着小小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明惜惜。 明惜惜在心里将自己小小鄙视一把,缓下脸色,忽然笑道:“小毛驴不好听,以后叫你小猪,阿姨带你飞上景观台。” 说完,一把抱起大宝,真气凝聚,轻盈无比地飞到景观台上,放下大宝道:“小猪,你看阿姨比你娘瘦多了,阿姨都能抱得动你,你娘怎么会抱不动你呢?阿姨看呀,你娘分明就是懒女人一枚,不想抱你,不够疼爱你。” 明惜惜本就长了一副天使面孔,作势凶恶也不能令人害怕,尤其她声糯音甜,微微一笑便已倾城,身上还有自然宜人的清香气味,大宝定定看着她的笑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表情很是委屈可怜,怪不得哦,娘老是让奶娘抱他,每次都说他胖,原来是娘不疼爱他。 “阿姨,大宝饿。”大宝心情特别好或特别不好,就觉得肚子饿。明惜惜拍拍他溜圆的小肚子,对他道:“小猪,阿姨和你去找吃的,我们从这边下去怎么样?” 她说着指指另一边贴着墙壁垂落的软梯,大宝一看,马上摇头摆手:“阿姨不要,大宝害怕。”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何惧一把软梯?你要是害怕,你将来长大了就不是个男人。来,阿姨奖赏你一颗糖。”明惜惜变戏法似地拿出一颗包装漂亮的糖果,大宝一见,小眼睛弯成一条线,不客气地拿过糖果剥了放嘴里。 “大宝,大宝,别怕啊娘就上来了。”那边,谢凤急急忙忙地往阶梯上走,一边大喊着儿子。 明惜惜看谢凤快要走上来了,朝大宝挤挤眼睛:“小猪,我们去外面吃东西,别理你娘那个懒女人。” “大宝要去外面吃好吃的。”大宝有了糖果的滋润,又听是到庄外面,兴奋不已,将自家娘给撇到脑后,一心要跟明惜惜走。 明惜惜抱起他,还真是够沉的。她马上改变主意,从原路返回,一手抱大宝,一手抓住麻绳上的铜环,从高处往低处滑过去。 “小猪,好玩不?”明惜惜带笑对大宝说,眼睛却是望向即至景观台的谢凤,正在气急败坏地返身往下走,嘴里叨骂着什么。 大宝刚才觉得好像飞起来了,点点头破泣为笑道:“好玩。阿姨,为什么你会飞?” 明惜惜得意道:“因为阿姨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你看阿姨像不像仙女?” 大宝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像!” “嘻嘻~小猪真可爱。”到了岸上,明惜惜牵起他小猪手,冲那边的谢凤大声喊道:“四小夫人,你要敢拆了这些绳子和软梯,你就死定了。” 谢凤气得跳脚,怒得发狂,眼睁睁看明惜惜带着自己儿子走掉,真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 明修琳正跟竹管家谈庄里的事务,忽听门外传来哭天嚎地,诧异道:“工儿,去看下。” 工儿应声出去,就见谢凤带着两名丫鬟,哭天喊地的走进来,一见工儿,飞过来逮着她袖子问:“大夫人呢?我要见大夫人。” 工儿不着痕迹地抽回袖子,道:“少夫人在和竹管家谈事情。” “谈什么事情?重要得过我家大宝被她小姨拐走吗?”谢凤蓦地收住眼泪,气势汹汹地推开工儿,往屋里走去。 178.小三们的危机感 “大夫人,你妹妹拐走我的大宝,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就这么个心肝宝贝,弄不见了我可怎么活啊?这孩子可是阿成的命根子啊!呜呜。。。” 明修琳对竹管家道:“竹伯,你且等下。”竹管家点点头。 明修琳平静地问道:“谢凤,你且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 这少夫人遇事从来不惊慌失措,一身的温柔气息以不变应万变,哪怕遇上她们挑衅,也没见她发怒过。是她的真实性情还是一种伪装,无人得知。谢凤虽得夫宠,但不知为何,在明修琳跟前内心总无形矮一截。 她稍稍收敛撒泼姿态,带着怒气道:“我带大宝去星星湖玩,哪知看见星星湖上被人横拉了几根麻绳,还有软梯搭在观景台上,我就叫人找工具把那些丑陋东西给拆了,谁知你妹妹突然窜出来,不但骂我大宝是小毛驴,还将他掳走,更扬言说我若敢拆了那些绳子,我就死定了。大夫人,你妹妹刁蛮任性,虐待大宝,你总不会包庇她,不给我一个公道吧?” 明修琳微笑道:“谢凤,这么多年来,你可见我包庇过谁?五妹若真如你所言做了那些,说了那些,我一样秉公处理,给你一个说法。” 她说话面带笑容,语气表情温和平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竹管家又在旁坐着,谢凤想放凶点儿的念头被打消,道:“那我就等着大夫人给我一个说法。现在是我大宝不知去向,大夫人难道不打算派人去寻找吗?” 明修琳道:“五妹本身玩心重,不见得就是对大宝不利,或许是带了大宝去玩儿。你放心,我会派人寻找五妹和大宝。”说罢转头对门外道:“七莲你去找盖塞过来。” 谢凤冷哼一声,明修琳含笑道:“谢凤,坐下喝口茶顺顺气儿。”一边吩咐了工儿给上茶来。 “谢了,我儿子不知去向,喝不下。”谢凤冷冷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给。 明修琳也不恼,温言道:“大宝这孩子,庄里头谁不疼爱,虽不是我所出,平日里我也是疼到心里去的,庄里头这么多人看着,谢凤总不会以为我是在往自家脸上贴金?” 谢凤顿时语塞,平日里,明修琳的确对大宝很好,嘘寒问暖地,更买来许多好玩的给大宝,过年赏大红包,年年都给大宝办生日,有时出庄还带大宝出去,每次一回来准有一大堆吃的玩的用的。庄里头有目共睹,她就是想说瞎话也没人理。 竹管家在少容山庄多年,这时也出声道:“三夫人,少夫人待人做事,一向公正无私,这庄里要说佩服的人,除了老庄主和少庄主,就只有少夫人能让我打心眼里佩服放心。” 谢凤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这时盖塞从外面走进来,看向明修琳道:“少夫人找属下何事?” 明修琳道:“三夫人说,二少爷让明惜惜掳走不知去向,你且带人在庄里庄外找找,有消息马上来告诉我。” 盖塞却讶异道:“明姑娘是带了两位小少爷,一起下山出庄了。” 谢凤惊道:“你说什么?她连大少爷都带走了?她带去了哪里?你怎么不拦住她?” 盖塞迷惑道:“明姑娘牵着两位小少爷,有说有笑的,当时属下正好也在,明姑娘说是到城里去玩。” “她说屁话你也相信?没用的东西,庄里都养了你们这些废物!我的大宝啊~呜呜!”谢凤骂完又开始哭喊起来,工儿在边上鄙夷地看着她,心里为盖塞鸣不平。 竹管家的眉头皱了皱,对明修琳道:“少夫人,我还是晚些再过来与少夫人商谈为好。” 明修琳道:“不必,还请竹伯再等等。”沉吟片刻,对盖塞道:“你派人去城里热闹地方转转,也到少家酒楼看看,如见他们,让他们马上回来。” “是,少夫人。”盖塞领命而去。莫名其妙被谢凤骂,他心里不舒坦,相比之下,少夫人温婉柔和,贤淑持家,对待下人又一视同仁,不会随意克扣苛刻,实在是好太多了。 明修琳又对谢凤道:“你不用太担心,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派人立即通知你。我和竹管家还有些事务要谈,就不多留你了。” 从头到尾,明修琳不温不火不徐不疾,面带微笑,让谢凤没法闹得起来,她只好带着两名丫鬟离开。走到半途,又去找钟兰,准备火上添油一番,哪知她话还没说两句,钟兰却笑对她道:“今天我可解脱了,惜惜妹妹才带了大福出庄去耍,还叫我一起去的,我怕走路,又乐得大福今天不缠我,就没同去。惜惜妹妹说晚些时候去找阿成一起回来。” 谢凤疑道:“她真说是带去城里玩?还要去找阿成?” 钟兰道:“是啊,我看惜惜妹妹挺有孩子缘,大福这孩子,在她面前乖巧得很。正好我想做个面膜,就不陪你聊了。” 谢凤一听做面膜,赶紧道:“我也做个吧,跟你有伴儿。” 钟兰便让丫鬟多调一份,谢凤想了下,忽然道:“兰姐,这惜惜长得跟个小妖精似地,她在我们庄里要住多久?” 钟兰道:“这个我倒没问过,庄里这么大,她吃不穷我们。” 谢凤道:“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怕她呆久了,会把阿成给勾走。” 钟兰愣了愣,道:“怎么会呢?她可是阿成的小姨子,是明修琳的妹妹。” “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姐妹同侍一夫,也不出奇。那明修琳不显山不露水地,我就怕要真是阿成也娶了她,这庄里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你想想,阿成偏疼鲜小琴那狐媚子,明修琳是皇上赐婚,还有个做丞相的爹,阿成也不能对她太过分,这庄里大小事情都归她管,要用什么买什么,都得经她批准。可这明惜惜就不同了,能长成那样的天下有几个?又有哪个男人不好色?哼,阿成若是娶了她,我看哪,鲜小琴还继续霸着阿成的好日子就要被灭了。” 钟兰听完,呆怔半响,才道:“那我们怎么办?” 谢凤叹口气道:“还能怎么办?不能让阿成跟明惜惜过多接触啊,我们得想个法子,让明惜惜早点离开少容山庄,阿成见不到她,时间一长也就不会生那心思。” 179花别人的钱很爽 台城大街上,人来车往,各种叫卖喧嚣声不绝于耳,路人纷纷侧目走来的一大两小,左右两个小胖子,白白胖胖五官清秀,可是太胖了,浑身肉肉抖啊抖地,隔着衣服都能看得到。 那中间牵手的小公子就不同了,长得那叫天香国色,倾城绝世,似乎天下所有赞美美人的词儿,都可以放在他身上,又似乎所有赞美的词儿,放在他身上都带着一股俗气。 “阿姨阿姨,我要去看那个!” 大福比大宝高半个头,眼尖地看见前面不远处一摆地摊上的一溜儿小玩具,叫嚷着要过去。大宝却是看着那满排悬挂的风筝不肯走人。明惜惜对两个小鬼说:“你们剪刀石头布,谁赢就先去看谁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好。”大福大宝异口同声,一人一只小猪手连伸三下剪刀石头布,最后明惜惜宣布大福赢,大宝心服口服,一起去看地摊上的小玩意儿。 “阿姨,我想要那个,还有那个、那个。。。”大福看得眼花缭乱,这么多的猴子小羊小狗小乌龟等等,他全都喜欢。 大宝也伸出小猪手指道:“阿姨,我也要那个还有那个。” 明惜惜蹲下,含笑问摊主:“老板,认识他们俩少爷吗?” 摊主摇头:“不认识。” 明惜惜又问:“认识少容山庄的少庄主吗?” 摊主:“认识,少容山庄那么出名,谁不知道啊。我还见过好几回少庄主打眼前经过呢。” “额,那太好了,这两位小少爷就是少庄主少池成的宝贝儿子,这些玩具我都买了,我写个欠条给你,你拿去少家酒楼找人要钱就行了。”明惜惜边说边从身上掏出纸笔,刷刷写下欠条,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摊主有些心动,又不敢相信:“我不识字,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就靠这点讨生活,万一你是骗子,我不是得跳河?” “你不用跳河,这个绝对可以证明我的话,你绝对可以拿到卖玩具的钱。因为我是少池成妻子的亲妹妹。你说吧,一共多少钱?”明惜惜信誓旦旦地说道。 摊主真心动了,他左看右看明惜惜,又看两个小胖孩,全都细皮嫩肉衣着上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左想右想,还是下不了决心,最后道:“公子,不如我收档,跟你一起去少家酒楼取钱,我能收到钱,就相信你的话。” 明惜惜爽快道:“行,你把这些按他们俩说的分开打包好,我带你去拿钱。” 少家酒楼的掌柜,那天对明惜惜记忆犹新,没办法,美如天仙的人,想不记住都难。一看明惜惜领着两位小少爷过来,慌忙笑脸相迎,那摆摊的这才信了明惜惜的话。领了卖玩具的钱,喜笑颜开地走了。 经过卖风筝的摊子,打个招呼笑道:“老八,我卖完了,回去了。” “今天这么好生意?”对方显然不信,但见他的确折着只空袋子,那些玩具都不见了。 “是啊,我遇到了少家的买主,还领我去少家酒楼取钱,我才信了。我回去了啊,地里还有不少活儿要做。” 卖玩具的欢天喜地走了,卖风筝的一脸羡慕。一个侧头,摊前站了一个谪仙般的公子,两个超胖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忙堆起笑脸做生意:“各位想要什么样的风筝?小朋友看看,喜欢这只老鹰吗?还是这只猴子?我这风筝可都是台城最好的风筝。” “全买下来好不好?”明惜惜对两小胖猪道。大福和大宝同时点头,好多风筝啊! 卖风筝的大喜,主动给对方优惠,收了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大街。 “阿姨,伯伯,我要这个!” “我也要这个!” “我要吃那个!” “我也要吃那个!” 大福和大宝兄弟俩,互相跟风,一路叫嚷着好不开心,明惜惜跑回去跟掌柜多要四个人出来,帮拎一路买下的各种货品,负责付钱的中年男子,口袋中的银两和银票越来越少,脸上开始汗哒哒滴掉。 当经过一处临江茶楼,明惜惜忽然要把茶楼买下来,把个买单男给吓一跳,明惜惜才不管咧,进去直接就问老板转让茶楼,让开个价。茶楼老板的生意还算过得去,不愿转让,明惜惜便说:“你转让一点都不吃亏,你看你虽然有客,生意还过得去,但是要支付那么多的开支,剔剔除除的你一年能赚多少纯利润?我给你十万两转让费,如何?” 十万?!茶楼老板惊得坐立不稳,跌到地上赶紧爬起,抖着声音问道:“你、你真的出十万两要我这茶楼?”天啊,他要干多少个十年,才能赚来十万两银子? 明惜惜肯定地点点头:“从今儿起,我就是茶楼老板,你继续做你的掌柜,给我打点茶楼,我会不定时来检查。” 买单男微微诧异,十万两对少容山庄根本不算什么,难道这位明姑娘要在台城定居经营茶楼? 茶楼老板踩到了天大的狗屎运,唯恐对方反悔,立即点头连声说转让,马上办理转让手续。 离开茶楼,明惜惜带两小猪去摊档吃馄饨,迎面而来一美男,正是蓝萧瑭,看见明惜惜,脸上颇是喜悦。“惜惜,怎么一个人出来?” 明惜惜示意他看吃馄饨吃得欢的两只小胖猪,说:“我无聊,带他们出来逛街。” 蓝萧瑭扫过大包小包拎、肩上扛、背着的、胸前挂的四个伙计,讶然道:“买这么多东西?” “嘻嘻,主要是他们的,我也有一点。”明惜惜很是得意,今天粗略算算,花了不下八千两银子,一条街上的工艺品玩具首饰,几乎让她给买光了。 瞟瞟他道:“萧瑭,你出来也不喊我一声。” 蓝萧瑭含笑看她:“我是出来寻你的,我也无聊。惜惜,什么时候离开台城?” 明惜惜略想了想说:“估计还过五六天吧。” “你喜欢台城?” “不是,是有事情还没完成。”托大哥的福,台城也有大哥的人,她才可以短时间内掌握一些人事物的真相,不好好完成,怎可以走? 蓝萧瑭道:“惜惜,下一站是暮城,离开暮城后,打算去哪里?” 明惜惜道:“这个还没想好,随缘啦,走到哪算哪。” 蓝萧瑭笑望她道:“惜惜,去晋绘国吧,去领略不一样的美,我全程免费陪同。” “这个建议很不错,我考虑考虑。”明惜惜可爱一笑,把卖馄饨的姑娘给晃迷了眼。 “呵呵,你若去,会喜欢上晋绘国的。”蓝萧瑭略带痴迷地看着她完美半侧面的笑,只想早些离开台城,根据他的暗中观察,幕歌似乎对这小丫头挺上心,只要带着小丫头离开汤宋国,幕歌总不能还跟着来。到时候,他的机会大大地有。 吃完东西付了钱,大福大宝不愿走路,都说腿累,少家酒楼的人赶紧找来一辆马车送两位小少爷。还没到山庄大门,大福和大宝就在马车里睡着了。 明惜惜找来庄里护院,让他们一人背一个,把两个小胖墩给背上山,那些东西,分装了七麻袋,捡其中四袋一并送到小胖猪各自娘亲那去。剩下三袋,一袋给送去明修琳,一袋留给自己,还有一袋,明惜惜拿去下人后院分送,只说是自己和姐姐给大家的一点奖励,喜得下人们个个带笑,连声道谢。 钟兰笑不拢嘴,这明惜惜给儿子买来这么多好玩好吃的,还有心给自己添置了许多珠宝首饰,粗略算算至少要两三千两银子,出手实在大方。 谢凤心里可有点发虚了,庆幸自己没将事情闹大,看着一堆小孩玩具,以及一堆女人的珠宝首饰,对明惜惜的恼意立即烟消云散。 却说那鲜小琴,得到下人通报的风声,心里恼怒不已,好一个明惜惜,给那两女人送那么多东西,竟没有一样是送给自己,摆明是无视她的存在。她决定,晚上要把丈夫留下,好好吹吹枕边风,把那可恶的明惜惜给撵走,顺便将上明修琳一军。 180.纸包不住火的 晚饭时,少池成不时看着明惜惜咪咪一笑,谢凤和钟兰一下子紧张兮兮起来,不会就说就中,就这么发生了吧? 鲜小琴眸光一转,忽然装出要呕吐的模样,让丫鬟扶着自己出去,顷刻又让丫鬟进去告诉少池成,说没胃口不吃了。这饭不吃怎行呢?何况肚里还有个小的,少池成当然又紧张起来了,正想开口跟大家说声,那边的明惜惜忽然冲他烂漫一笑:“二姐夫,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为了不占用你饭后的个人时间,我决定在饭桌上跟你说这事儿,顺便让大家也提提建议。” 边说边在桌底下左右开弓,踢踢左右两边的宁梓和幕歌,暗示他们要配合。又朝明修琳丢个眼色。 少池成听到她终于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不禁高兴道:“五妹,饭后一点都不占用我的时间,一会吃完饭,大家一起到院里去喝茶探讨。” 明惜惜噘嘴道:“二姐夫,一会我可能会又忘记要讲什么了,二姐夫难道现在有重要的事要边吃饭边思考?” 少池成不好意思地:“没有没有,是。。。” 宁梓道:“边吃边聊也不错,惜惜,是什么事情?” 幕歌优雅地喝下一口汤,慢悠悠地道:“五妹,今天遇到什么新鲜事儿了?” 明修琳适时插话,温婉含笑道:“池成,既然他们都赞成在这里讨论,那就边吃边说,饭后还可以进行别的节目。” 少池成心里记挂鲜小琴,为难道:“这个。。。我是想。。。” 明惜惜放下筷子,天使小脸写满无辜,深幽明净的眸子充满委屈:“二姐夫不想听我说话,二姐夫还在为金角兽的事情生气。。。” 韩俊辰不明就里,见状对少池成道:“少庄主,惜惜并没错,整个事情都真相大白了,你还放不下,心胸也太狭隘了吧。” 明惜惜怏怏不乐道:“韩同学,算了,一会我找你们几个商量吧,唉~,还是你们几个对我最好。” 明修琳劝慰道:“五妹,或许你二姐夫真有重要的事情,你别为难他了。” 侧头又对少池成道:“池成,你要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那就先去办理吧,回头我让膳房给你再做新的。” 谢凤和钟兰看到这里,算是看出来了,这明家姐妹俩,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少池成不好意思又中途离席去陪鲜小琴。对于鲜小琴霸占了丈夫一半多的宠爱,谢凤心里是非常嫉妒和不满,这明家姐妹唱戏,她乐得当旁观者。 少池成这下不好意思再离席,当即笑道:“真没有什么特别事情要去做,五妹,你说吧,二姐夫洗耳恭听着。” 明惜惜露出烂漫笑靥,说道:“二姐夫,我想做一个项目,开一家女子养生美容馆,地址我也看好了,但是我没有资金,所以想跟二姐夫和二姐商量,请你们投资。” 除了韩俊辰,其余人皆为这个新鲜名词感到好奇。韩俊辰在心里撇撇嘴,真正一群古人,连这个都不知道,自家老妈可是美容院的固定老顾客,走在大街上,很多人以为老妈是他老姐。 明惜惜将设想理念及操作等详细解释一番,在座的人总算明白是什么样的生意,钟兰毫不犹豫就开口赞同,开了这个美容馆,自己不是可以经常免费去保养吗? 谢凤也表示赞同,又担心一个不小心,丈夫会被明惜惜勾走魂儿,她可不希望庄里头再添新的女人了。 明修琳心里甚是惊异,这个明惜惜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懂那么多他们倍感陌生的东西。 少池成道:“这个新事物不错,应该会吸引众多女子前去光顾。五妹,你若是决定干,二姐夫鼎力支持你。” 明惜惜笑得十分开心:“谢谢二姐夫的鼎力支持!二姐,这家美容馆,就交给你管理啦。” 明修琳愕然:“交给我管理?” 明惜惜道:“对呀,我早晚要离开的嘛,你忘了我要云游天下的愿望吗?所以,我会把前期工作做好,上了轨道,我就离开。” 蓝萧瑭诧异道:“惜惜,你要逗留多久?” 明惜惜粗略算了下,道:“大概一个月左右。你若是有事办理,可以先离开的,我以后再去找你。” 蓝萧瑭瞟眼旁边的幕歌,含笑道:“我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萧瑭,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明惜惜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烂漫甜美,看得五男有些怔然,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为之逊色。 晚饭过后,少池成过去看望鲜小琴,还没走进院子便听里面传来哭骂声,夹杂着摔碎东西的声音。眉头一皱,疾步跨进院子,往主屋走去。 “四夫人,别气了,你现在安胎期,不能动怒的。”旁边的贴身丫鬟一边收拾,一边耐心地劝慰道。 鲜小琴恼恨道:“掉了更好,他这么不在乎我,我呕吐也不过来安慰我,都是那明家两个女人作崇,大的迷惑不了男人心,又送来个小狐狸精,哼,我倒要看看,是我魅力大,还是她魅力大!” 少池成才靠近主屋,便听屋内传来鲜小琴的话,夹杂恼恨凶狠,跟平时的柔弱楚楚判若两人,他惊诧地不自觉放下脚步,看见过来的丫鬟要张嘴,他摆摆手,脸色冷而严厉,那丫鬟捂住嘴巴,赶紧低头又转身走掉。 屋内,鲜小琴还在继续着,摔了茶壶茶杯和镜子,还不解恨,转身拿起枕头又狠狠朝地上摔去,抹着眼泪继续哭骂:“我就不信,明惜惜能在庄里住一辈子!不就长了几分姿色,想抢少池成她太嫩了点,明修琳都不是我对手,就凭她?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上,有二皇子护着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守活寡的小寡妇!克死了太子,皇上才剔除她的皇家媳妇身份,一个寡妇身份,哪个男人会要她?。。。” 少池成两道好看的剑眉,已经紧紧拧在一起,脸色阴沉如乌云,这是他认识的鲜小琴吗?那个一直以来都楚楚可怜充满柔情蜜意的女子,难道也像别的女人一样,戴了假面具? 端了安胎汤过来的丫鬟,看见少池成站在屋外,脸色沉得可怕,耳边传来屋内四夫人的怨骂声,一个惊惶,“哐当!”一碗安胎汤撒碎了一地。 屋里的丫鬟听到声音,赶紧走出来,当视线触及站在那里不动的男子,立即吓得呆若木鸡。少池成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屋子,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丫鬟如梦方醒,转身跑进屋内,结结巴巴地道:“四夫人,少、少少庄主他、他来了!” 鲜小琴一惊一喜:“阿成来了?他进来了吗?快,快收拾这些东西!” 贴身丫鬟低下头,不敢看主子眼睛,喏嚅道:“走、走了。” 鲜小琴不禁急道:“什么?阿成又走了?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少、少庄主站在外面,可、可能能听见了四夫人的话。。。”丫鬟愈说声音愈低,头几乎贴到了胸前。 鲜小琴面色一白,眼中流露恐慌,阿成都听见了她刚才的泼骂?那她多年来塑造的美好形象不是全毁了?她恼怒地抬手,一巴掌煽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连你也想我出丑?连你也觉得我比不上明修琳吗?你早就叛变我了是不是?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她狠狠地一巴掌一巴掌连煽过去,丫鬟四处躲闪,哭着求饶:“四夫人,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四夫人,不要打了,奴婢真的没有叛变,没有。。。啊!” 丫鬟站立不稳,跌倒地上,一块碎片毫不客气地割上她的手臂,鲜血很快染红了一截衣袖。鲜小琴不解恨地抬脚又是狠狠一踢,怒骂道:“贱婢,给我滚!” 丫鬟忍着痛,从地上爬起,哭着跑了出去。屋外端洒了安胎药的丫鬟,哪里还敢进去,拿着托盘赶紧闪人。 鲜小琴秃然地坐到椅子上,内心慌乱成一团,她该怎么办? 181.是人还是兽 星星湖的观景台上,众人聚坐沐浴着星光和舒爽的清风,品着口齿留香的茶,听着明修琳精湛的悠然琴曲,只觉这世间一切皆美好。 一曲终了,众人热烈鼓掌,明修琳温婉一笑,甚是谦虚,“让大家见笑了。五妹,不妨来一曲?” 明惜惜立即摆手:“二姐是蓝莲有名的三大才女,我这只菜鸟就算了,以免荼毒大家听觉。” 明修琳面上微微一笑,心里对明惜惜表示鄙夷,排名三大才女之列,她凭真本事当之无愧,哪像这个明惜惜,成天东跳西跳像只青蛙,在寒城能学什么好东西? “二姐夫怎么还没回来?五小夫人难道又有事了?”明惜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惊讶地说道。 蓝萧瑭似是不解:“惜惜,人家明明是四夫人,你为何总叫五小夫人?” 明惜惜嘿嘿笑道:“这是寒城那边的一个说法,凡是除了原配正妻,其余的小妾一律叫小老婆,有几个小老婆的,就用小三小四小五来代替。你的明白?” 蓝萧瑭恍悟道:“这称呼有趣,将来回去,我就这么告诉皇兄,让他给后宫编排一下。” “噗”,众人的茶水喷洒而出,明惜惜竖起大拇指笑道:“萧瑭,你太有才了。” 忽然拉起韩俊辰道:“走,试试你的金角兽功力。” 韩俊辰立即紧张起来:“惜惜,我可能不行。” “来啦,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行不行?要是掉下去,你就当是来几个游泳花式给我们欣赏好了。”明惜惜笑哈哈地说道,推搡着他往外走。 韩俊辰还是感到紧张,老爷子教他的修炼秘诀,因为实在太无聊,他每天都在修炼中度过,但是从未试过效果如何。 “别紧张,想象你就是一只小小鸟,努力地要展翅飞翔。”明惜惜在旁鼓励他,脸上的微笑尤其动人可爱。 韩俊辰点点头,心中默念秘诀,令自己集中意念,浑然忘我。慢慢地,只见他的双足缓缓离空,人往上升去。 一股无形气流在身边涌动,来回萦绕,韩俊辰只觉全身充满一种暖暖的力量,他张开双臂,伸展十指,身体开始呈现变化,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的力量,尽数进入他双掌,融通四肢,传至丹田,行遍周身脉络,再回到丹田之中沉淀。 蓦然,自他双目中焕射出两道金色光芒,直射天穹深处,更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西边方向,反射出两道白色光芒,与他双目中的金色光芒互相交融! 众人凝神平息仰头观望,脸上俱现出诧异之色,明惜惜忽觉脚底心在发热,像烤了火炉似地,她来回走动几下,忍不住坐在桥墩上,脱下一只鞋和袜子,抱起脚丫察看。 明惜惜愣愣看着脚心处那朵小花儿,感到非常神奇,热气从那小花冒出,小花的形状此时变得异常清晰,还出现了美丽的深粉色。 此时的韩俊辰,浑身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力量,那莫名出现的白色光芒,令他感到亲切眷恋,犹如唇齿相依,竟有种灵魂相通相惜的奇异感觉。 韩俊辰尝试着朝山庄外空击出一道掌力,过了一会,毫无动静,正当他沮丧之际,“轰隆!”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霹雷般的巨响。 众人皆被吓一跳,纷纷站起身,脸上升起戒备之色。明惜惜拎着袜子,惊讶地抬头望望天:“打雷了吗?” 蓝萧瑭侧头朝她看去,奇道:“惜惜,你脱袜子做什么?” 明惜惜道:“我的脚底心很热,像烤火似地,脱下来凉凉。” 韩俊辰又朝刚才的方向击出一掌,又是过了一会,才听到远处传来第二声轰隆巨响。 宁梓不禁大笑:“韩俊辰,你这金角兽的功夫真够慢的。” 韩俊辰闷闷道:“我也不知道这掌力反应会这么慢。” 西边的两道白光蓦然消失,韩俊辰眼中的金色光芒亦跟着转淡、消失,双目恢复如常。明惜惜穿好鞋袜,叫道:“你先下来吧,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韩俊辰哦一声,想飘下去,却不知如何使身体下降,他汗滴滴的尴尬道:“惜惜,我下不去。” 明惜惜惊咋地砸大嘴巴:“不是吧?那你不得一天二四小时都呆在天上?” 幕歌向来懒理别人事情,这种情况下自然更懒得开口,蓝萧瑭一向妩媚风情有加,热情欠缺,他带着一缕美丽笑容,静静望着。宁梓原本性子有些淡漠,被明惜惜荼毒了十年,有时候会突然表现出一种热情,就譬如现在,他热情而关切地朝空中大声说道:“你意守丹田,全身放松,不要再吸收天地之精华。” 韩俊辰依照着去做,身体的膨胀感果然消失一些,身体有所下降,但体内仍有一股强大气流窜动,令他不知如何去调控运用。 众人脖子仰得发酸,韩俊辰还在低空中呆着,众人摇头,返回亭子里继续叹茶闲聊,韩俊辰那叫一个汗颜,窘啊! 看向明惜惜,期盼地道:“惜惜,你不会也走了吧?” “我等你下来。”明惜惜抱着良好的耐心等,因为她想拉上韩俊辰去看看刚才发生轰响的地方。 又等了好一会,韩俊辰的双脚终于及地,呼!他擦擦额上汗水,对明惜惜是感激不尽,还是现代同胞好哇!至于那几个古人,人情淡薄。。。就算了。 “俊辰,去看看你刚才炸的地方。”明惜惜热切地说道。 韩俊辰看看远方的黑乎乎,担心道:“明天再去看吧。” “你的眼睛会发光,怕什么?我双眼不发光,我都不怕。走吧,不看我今晚睡不着觉。”明惜惜说着抬脚就走。 韩俊辰忙跟上去道:“惜惜,我陪你一起去。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到有个地方,似乎有个人和我一样,心意相通,好像是在召唤我。哎,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很奇怪但很温馨。” “当年那个教你修炼的老爷子,还有没有对你说过其他特别的话?” “好像没有了。”韩俊辰想了想才回答,对于那个突然出现的老爷子,他至今弄不明白对方何许人也,神秘得好像彗星划过,至此未见。 “我们飞过去吧。”明惜惜说完运起真气要飞,韩俊辰忙拉住她道:“我不会飞啊。” “我带你。”明惜惜反手抓住他胳膊,一个提气纵身,腾空而起,朝庄外掠去。 “好像就在这附近吧,忘了去拿我的小手电出来。”明惜惜带着韩俊辰在半空转悠,她的飘逸功已至炉火纯青境界,飞掠起来毫不费力,姿势极为优美飘逸,韩俊辰跟着她凌空飞转,感觉飘飘欲仙,十分羡慕,暗忖回去后要努力掌控好自身内力运行。 “你的眼睛还能发出金光吗?” “好像不能,刚才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出光芒的。”韩俊辰觉得自己特窘特菜,有一身浑厚内力却不知如何运行,在女孩子面前出糗,情何以堪? “看看那边,好像是个坑。”韩俊辰手指侧边一个方向,两人掠去飘落地面,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烟气味,前方某处颜色特别黑,明惜惜随手扔出一颗石头,没听见声音。 “惜惜,怎么不点火折子?”身后,照来一道闪烁火光,四人出现眼前,宁梓手拿火把,含笑说道。 “没带身上嘛。”明惜惜拍拍身侧,表示没背随身的小包包。 火光照耀下,众人看清眼前一个大坑,深数丈,宽如半间屋子大,很明显是刚刚出现不久的新坑,边沿部位还有灼焦的颜色。 众人齐刷刷看向韩俊辰,心里嘀咕不已,这小子深藏不露啊,就算禀赋再高,不练个七八十年,也休想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韩俊辰,你是人,还是兽?”少池成暂时转移注意力,不禁质疑地问。 “咳咳”,韩俊辰一脸尴尬,瞧这话问的,他怎么会是兽呢?“我真是人,投错胎。。。哦不,是穿错附错体的人。” 少池成道:“看你年纪不过二十,这功力少说有一甲子,就算你禀赋再高,还没出生就在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练到这个境界。” 众男附和地点头,这小子的功力,太值得怀疑。 韩俊辰不知如何解释,只好保持沉默,这么一来,众男看他的目光,便带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怪异。 182.想要你,给个优惠 明惜惜忽然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夜市,喝喝花酒,风花雪月一下。” 众男囧。这是一个女孩子说的话么?幕歌干咳两声,小丫头的不安分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 “五妹,你这身装扮,如何去?” 少池成马上反对:“五妹,那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让你二姐知道了,我怎么交代?” 明惜惜促狭一笑,深幽瞳子跳跃两点顽皮,“我早就去过不该去的地方啦,不信你问幕歌。你们先走,我回去换衣服,马上就能赶上你们。” 话音落地,施展她的飘逸功,转瞬融入黑夜中。 韩俊辰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喝花酒,不就是去青楼吗? 少池成不悦地瞪着幕歌:“五妹这么单纯的孩子,你怎么不阻止她?” 幕歌悠然道:“有五妹同去,你能省下一笔花销。” “噗”,众人忍俊不禁,这都什么话啊?谁不知道少容山庄排名天下第二,富得流油? 少池成因为鲜小琴而心烦意燥,表示一下反对便默许了。一行人行至半路,明惜惜已换装赶来。 她墨发高束,露出光洁聪慧的额,脸蛋完美无可挑剔,气质出俗高贵,一身浅黄衣袍修身挺立,手中一把檀香扇子慢慢摇,整个儿一副小仙公模样。 韩俊辰忍不住扯扯她衣袖,低声问:“惜惜,你这脸有没有动过刀子?” 明惜惜没反应过来:“动什么刀子?” 韩俊辰道:“就是填补增减手术啊。” 明惜惜一把扇子合并,朝他头上敲去:“我这是天生自然美。嘿嘿,各种羡慕嫉妒恨吧你。” 韩俊辰不禁喃喃自语:“怪不得,天生美女都穿越去了,留下的都是人造美女。” 台城夜市,比蓝莲逊色多了,各家青楼、酒楼等零散分罗在城内几条主干大道上,其他各种小吃、玩的用的一条街,一眼便可望到头。少池成领众人去了一家名为“香思楼”的地方,两层高,分主院和副院,内里装饰得富丽堂皇,灯火明亮,大厅内坐满一色男众,舞台上数名衣着清凉的女子正婀娜起舞,动作很是撩人,引得台下男人伸长了脖子看,一双双眼睛像足觅到猎物的狼,比火光还要亮。 香思楼里的老鸨很出乎人意料,顶多接近三十岁,低胸红裙,透明中袖,金子耳坠在照明下灿灿发亮,浓妆艳抹的脸庞,可看出五官的秀丽,一身香气浓得恰到好处。 打从这五男进入大门,晴晴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除了其中的少池成她认识,其余四人皆面生,一个俊酷无比、通身冰山气场,令人既生畏惧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个长得极为秀气,中等瘦削,面色略带苍白;一个英气十足,但是表情十分淡漠;一个面容俊美透着妩媚,堪比女人美;还有一个,身材修挺,容如谪仙,一双深幽瞳子少见的充满无邪与灵气。 五男一进场,就连舞台上起舞的女子们,动作也稍稍停滞了一下,自此无论回旋舞步还是轻移并蒂莲身姿,视线无一例外斜向一个方向。台下看客中有人发现,低声叹息:“美则美矣,可惜眼睛都是斜的。” 晴晴巧笑盼兮,摇晃着窈窕身姿热情相迎,脸上笑容如花,声音甜的腻死人:“哎哟,稀客呀稀客,少公子要么不来,一来就带这么多俊哥儿来捧场,可让我晴晴受宠若惊了。来来来,贵客到,就该坐贵客的位置,五位请上二楼雅座。” “晴晴姑娘,生意越来越红火了啊。”少池成扫眼客满为患的大厅,楼上雅座几乎爆满,显见香思楼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晴晴娇笑道:“少公子贵言了,奴家还指望着少公子若能常来,香思楼的生意才能更红呢。这几位都面生啊,都是少公子外地的朋友?” 少池成点点头,含笑道:“台城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带他们来这坐坐。” 晴晴咯咯笑道:“少公子人就是好,奴家先谢过少公子及各位公子。今天你们来得可巧,今晚是花魁梨花演出,一共两首曲目,你们呀有眼福了。” 韩俊辰听到花魁两字,精神又是一振,那不就是青楼里最漂亮、身价最高的姑娘吗?美貌不知能否跟惜惜一比?自从做回人,韩俊辰的认知里,已将明惜惜定位为倾世绝色小美女,注意,是小美女,不是大美女,在他眼里,惜惜的美,太倾向纯美可爱,缺少一种女子的妩媚风情,女人具备妩媚风情,才算得上是进入大美女行列。 明惜惜压粗声音好奇道:“晴晴美女,那梨花能美得过你么?” 晴晴不禁掩嘴笑道:“哟,瞧这位小公子说的,梨花当然比我这半老徐娘美了,不然怎能当选为花魁呢。一会呀就上台了,你们当中若是喜欢,还可重金买下梨花的初夜,初夜呀!”她重重咬住最后两字强调,精明内蕴的眸子,在各人脸上打转。 明惜惜假装激动道:“初夜啊!太难得了,晴晴姑娘,不知这位梨花起步价是多少呢?” 晴晴看着她,笑眯眯道:“我们的花魁梨花,色艺双绝,整个台城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姑娘了。起步价是一千两白银。今晚来的客人,都是有备而来,公子若是有意,可得赶紧。” “晴晴美女,有折扣可打么?譬如打个四五折的。”明惜惜冷不防抛出一句,令少池成险些被茶呛到。 晴晴一愣,娇笑地眨眨画了三条眼线的美眸,“哟,这位小公子真会开玩笑,寻常客人想重金见一面梨花,都还见不到,再说这是梨花的初夜,初夜无价啊公子。” “真的丫?”明惜惜不知怎么地就转到了晴晴身边,一手揽上她细腰,一个探戈姿势将她倾斜,嘴角弧度完美扬起,深幽眸子盈盈带笑,轻声道:“晴晴美女,你觉得我怎样?” 晴晴的心肝儿蓦地一跳,风尘道上见识无数男子,就是没见过这般充满灵气又明净无邪的,眼前翩翩美少年,深泓泛起波澜,似笼一层云烟,朦胧而带丝丝甜意,唇边漾起迷人微笑,柔若春夜的风,灿若绚漫桃花,面容完美无瑕,肌肤娇嫩粉桃,胜过无数女子姿容。 晴晴双眸微染迷离,直勾勾望着眼前的完美公子,娇声道:“公子倾城绝色,人间罕有。” “晴晴美女,为何我一见你,便会心跳加速、呼吸难以通畅?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明惜惜更加温柔了,微微低头,向她靠近一寸。 晴晴的心顿如小鹿般乱撞,砰砰砰!撞得她俏脸发热,沉寂多年的内心深处,掀起一丝微澜。翩翩美少年吐气如兰,一身气质纯洁出俗,可攻可受的天真迷人模样儿,令晴晴脑子里立即无限yy,一脸娇羞半低眸子:“公子,奴家这会也心跳加速,呼吸难以通畅,公子可愿意为奴家疏通呼吸?” “我愿意。。。”明惜惜的天使面容,又离晴晴靠近半分,两泓深幽若烟雨江南,盈盈濛濛,波光潋滟,清新动人的幽香丝丝钻鼻,声音更是低柔得掐出水,“我想喊你宝贝。。。我想要。。。” 明惜惜轻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吹着热风,拂得她心里痒痒地,浑身发酥发软,下意识地努起红唇,想要来个更亲密的接触。 “晴晴宝贝,我好喜欢你,我想要。。。你给个优惠?” 柔嫩的食指指肚,轻轻触及雪白耳垂,缓缓地,一带而过,给晴晴带来久违的触电酥麻感,口中不自觉轻嘤一声,“嗯。。。好,收点茶水小费,不收你钱。” 除了幕歌和宁梓,其余三男皆睁大眼睛,怔怔看着眼前的暧昧,明惜惜居然喜欢女人? 183.一百万 “呵呵。。。晴晴宝贝,不许赖账哦。”明惜惜的臂力收紧,揽着晴晴来个华丽转身,一把拉到身前,端起酒杯轻吟一口,送至晴晴唇边:“情意付诸,你我同杯。美女姐姐,喝了它吧。” 晴晴毫不犹豫地,脉脉含情凝望着美少年,喝下半杯酒。 一丫鬟打扮的少女过来道:“晴晴妈妈,三号雅座的复公子有请。” 晴晴哦一声,不舍地牵过明惜惜的手,只觉这双手修长纤美,柔滑娇嫩,还带着略微的婴儿肥,充满可爱。 附她耳边吃笑道:“小公子,今晚到我房里,我等你。”言罢再抛个媚眼,转身朝三号雅座走去。 少池成一脸不可置信:“五妹,你竟然好这口?” 蓝萧瑭带着询问意味,他可不相信明惜惜真的好这口。 明惜惜调皮地眨巴下眼,看向款款走来的四位姑娘,笑道:“二姐夫,现在这里没有五妹,只有五弟。喝花酒了哦。美女们,快过来陪爷们喝酒。” 少池成顿时无语,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天真调皮的五妹,能胡闹到这种程度? 几个花枝招展香气扑鼻的姑娘,娇笑着过来,一人陪坐一边,衣着清凉,娇声软语,香气扑鼻。 蓝萧瑭轻睐眼眸,性感红唇始终勾起一缕笑意,杯中美酒轻啜一口,眼角扬起的妩媚堪比女子,坐到他腿上的红衣女郎,哪曾见过如此妖娆男子,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接一杯,喝得面色酡红,双眼醉离,仍痴痴望着美男献媚地笑。 宁梓不冷不淡,淡漠的表情放在他英气刚毅的脸上,有种慑人的气势,陪酒的姑娘察言观色,端正地坐在他身畔,温言笑语轻啜对饮。 韩俊辰从未和女子如此亲昵,早已面红耳赤,心神狂跳,眼睛盯着桌面的花酒不敢乱放,青涩的表现,令陪他的女郎不禁咯咯直笑,特意挨到他身前,清凉部位有意无意摩挲上他胸膛,眼中带着挑逗意味。韩俊辰便红着脸往边上侧,女郎索性整个儿靠往他身上,故意娇喘道:“哎哟,公子扶奴家一把呀。” 少池成搂住陪酒女郎,玩起了酒令,不管输赢,他都一口喝干杯中酒。 令明惜惜大跌眼镜的,是幕歌的表现,平日冰冷面瘫的他,竟然搂上女子的腰肢,而且搂得特别紧,那女子面上笑得嫣然,眼中明显带着一丝痛苦,这客人够俊够酷,怎么像座冰山似地,不动手则已,一动手能把人憋掉大半气儿。 “公子。。。奴家想敬您一杯酒。”女子强忍着憋气的难受,腰间的痛苦,强自笑脸声音微颤,抖着手去端酒杯。 “好。”幕歌身形微动,手臂蓦然一松,女子还未触及酒杯,人忽然随着椅子朝后倒去,“啊!”一声惊叫,被淹没在掌声和叫嚣中,女子非常狼狈地,吃痛地从地上爬起,听得幕歌冷冷泛怒:“下去!学会怎么伺候人再来陪爷。” 女子一脸委屈,怨艾地看看客人的身影,又扫眼其余陪酒姐妹,个个谈笑风生。一扭身,悻悻地离开。 明惜惜终于见证幕歌真的是喜好那口,心里生出一丝惋惜,这么有型的小歌儿,造孽呀,不知哭死多少为他着迷的蓝莲女子。 晴晴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简单说了下竞买花魁梨花的初夜规则,便退下舞台,交给即将上台表演的梨花。台下楼上,早已沸腾一片,整个香思楼像炸开了锅吵闹不绝于耳,男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难捺,势要将梨花的初夜拍下。 明惜惜对少池成道:“二姐夫,我想要梨花,你帮我一把?” 少池成喝得脸红,大手一挥:“随你怎么折腾。” “谢谢二姐夫相助。”明惜惜欢喜一笑,眸光不经意转动,掠向三号雅座的客人。主位上的男子一身白衫,年纪三十出头,面容清朗略瘦,气质出众,他身侧两端,各自坐了一名男子,年纪相仿,面容普通,身上佩着剑器。这三人装扮,介于江湖和商人之间,三人看向缓缓暗下来的舞台,神情颇为关注。 明惜惜收回视线,发现幕歌和蓝萧瑭在同时望向自己,一个冰冷一个探究,什么话也不说,随即投向舞台冉冉出现的女子。收起心中讶然,明惜惜也往舞台看过去。 暗下去的舞台,灯光再次缓缓明亮,白色气雾缭绕四周,那白裳女子面带白纱,飞天发髻上点缀绿意翡翠,一簪碧玉悬垂白流苏,光线下反射出点点星光。女子身影亭亭玉立,仿若池间白莲一朵,高洁静美,那露在外的青黛如画,翦翦秋水,只是轻微半低眸间往台前一扫,台下众人便觉有一道流光划过,停在心港,令人怦然心动。 女子盈盈转身,玉手摘下面纱,一个翩然宛然落坐,宽大的裙裳如撒开的洁白羽扇,煞是美丽。她倩影背对,长发如瀑半遮柳,与人美好遐想,玉臂微动间,纤纤美手抚出一串泉水叮咚。 “春去也,多谢洛城人。弱柳从风凝举袂,丛兰裛露似沾巾。独坐亦含嚬。。。” 柔亮的歌声如春雨润草木,叫人惦念已逝去的美好春光,女子一曲唱毕,优雅起身,回转,便有两名男子迅速上前抬走古琴,往舞台后方帷幔撤去。 优美的琴声再次传扬整个大厅,台上的女子舞动一身白裳,轻灵翩然如蝶,飘逸如雪如花纷飞,舞到极致,漫天飞舞片片洁白,竟似那“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美轮美奂令人痴醉。 歌舞皆落幕,台下响彻如雷掌声经久不绝,女子一身白裳静立,面上一缕微笑,仿若晨间梨花,姿容如画充满清新,更带出一种圣洁的美丽。 “我出两千两!”台下立即有人亟不可待喊价。 “两千五百两!” “四千两!” “我出四千八!” 竞拍价格越抬越高,台下闹哄哄一片,台上静若止水,梨花面色无澜,微低双眸,叫人无法窥探她内心。 “三万两!”蓦然间,从楼上传来一个有力沉稳的声音,楼下瞬间安静,皆抬头往三号雅座望上去,脸上写满惊异,三万两!台城历年来的花魁初夜竞拍价,最高也就九千两,当时还传为一时美谈为街巷所乐道。 明惜惜举起韩俊辰的右手:“三万三千两!” 一瞬间的安静,顿时又炸开了锅,前面喊价的男人皆汗颜,这个数目买一个初夜,投资太大了,好像不值啊。 韩俊辰缩回手不满道:“惜惜,你举我的手做什么?我又不参加竞拍。” “你的手比较有雄性美,借用一下你又不吃亏。”明惜惜笑得像邻家顽皮小孩。 三号雅座的客人,往侧边的雅座望一眼,眼里带过一抹微光,抬高道:“三万五千两!” “三万八!”明惜惜跟着喊价,增加三千两。 “四万。” “四万三。” 双方毫不退让,一边逐级增加两千,一边每喊一次增加三千,先前参加竞拍的全都安静下去,听客们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两方竞拍上。 “七万。”对方突然从六万速增一万,明惜惜盯着那位复公子微笑:“十万。” 哇!众人哗然,为一名妓竞价十万两,只为一个初夜权,这事情足可轰动整个汤宋国,这两人,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主儿,有人私下嘀咕:那少容山庄的少当家也在,那喊价的小仙公,该不会是替少当家出头? 台上的梨花,忍不住多望几眼那谪仙般的少年,心里暗暗惊叹,天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公子。 全场一时沉默,正当主持人要喊第三声时,复公子一方,抛出一枚重型炸弹:“二十万两!” 这一次,全场先是沸腾,而后鸦雀无声,就连主持人也给惊愣住,晴晴坐在二楼边角的一个窗口旁,冷眼纵观全场的吸冷气声,视线在复公子和少池成之间来回扫掠,心里说道:喊吧,继续喊,喊得越高,我越高兴。 “惜惜,别喊了。”韩俊辰显然被巨额数字给吓到,蓝萧瑭却道:“惜惜,我支持你。” 明惜惜却看向少池成:“二姐夫,你今天不开心,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你。” 少池成瞟眼台上,回落明惜惜脸上:“继续,我要续娶第五夫人。” “嗯,好。”明惜惜点点头,双手举起,十指张开:“一百万两!” 话音一落地,全场男人皆倒,主持人晃了晃,终于抵不住眩晕倒下去。梨花已不能镇定自若站立,身子微微颤抖,神色复杂,低着眸子不知想什么? 晴晴吃惊地站起身,一百万两!这个数字给她带来的,已不仅仅是兴奋。她看着那翩翩美少年,轻声道:“来人。” 立即走进一名家丁妆扮的男子:“晴姑娘,属下在。” “飞信格主,请查少池成身边四人底细。” 184.抱走梨花 最终结果,复公子放弃,明惜惜获得梨花的初夜权。复公子带着两名随从来到明惜惜面前,抱拳道:“恭喜。在下复方,想与阁下交个朋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明惜惜亦抱拳微笑回应:“多谢复公子承让。小生明惜,乃观光游客,不知复公子家住贵处?明惜改日再登门拜访。” 复方哈哈一笑:“在下也是观光游客,暂住福来客栈。如此,不打扰明公子雅兴。告辞。” 晴晴领着梨花前来,笑不拢嘴地说:“明公子呀,今天可是让奴家这乡下妇长见识了。我们的梨花是台城最美的美人儿,以前曾有人出黄金万两她都不肯。奴家看哪,梨花和明公子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良缘般配呀。” 梨花款款上前,对众人微微一笑,看向明惜惜:“多谢明公子厚爱,梨花这厢谢过明公子。”一福身,端起酒杯,美眸含情,微带羞涩,“梨花敬明公子。”说完一干为净,神态落落大方。 这梨花,当真肤白胜雪,细腻如玉,容貌清新美丽,虽在红尘却无一丝一毫脂粉俗气,真应了那颂扬梨花洁美之美誉。众人眼光各异,颇为赞赏。韩俊辰看着梨花,胸中咚咚敲起小鼓,不自觉地脸更热更红。 明惜惜不理会梨花,攀上晴晴肩膀,暧昧一笑:“晴晴美女,你不等我了吗?人家可是对你情有独钟。” 晴晴嗔笑道:“明公子可折煞奴家了,今天是明公子和梨花的良辰佳日,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明公子,快带梨花上去吧。” 明惜惜呵呵一笑,揽过梨花纤腰,摩挲她雪耳轻语:“亲爱的,跟我走吧。” 梨花俏脸一红,只觉这明公子身上幽香阵阵,说不出是什么香气,甚是好闻,羞赧低眸,微微点头。 “各位仁兄,我和梨花先走一步。”明惜惜说罢,揽着梨花上楼去了。 宁梓看着那上楼的两人,只见明惜惜的左手,露出三根手指头,心里不禁一笑。 一进门槛,明惜惜后腿蹬起,一脚关上房门,素手轻扬,房里两根红蜡烛灭了一根,光线暗幽,气氛带上一种暧昧不明。她柔情款款凝视着梨花,低哑的嗓音温柔如蜜:“梨花,你太美了!真想把你入画,挂在我床前,好让我夜夜解相思,想把你印在我的水杯里,这样我一低头就能看到你,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拥抱你,亲吻你。。。” 梨花娇羞地低头,吃吃低笑,明惜惜蓦然揽近她腰身,轻托起她尖尖下巴,深情无限道:“梨花,我想吻你。。。” 梨花一怔抬头,望进两泓深幽朦胧,如隔烟雨飞雾,明明波光潋滟,却是瞧不真切。越来越迫近的脸庞,带着温热的呼吸,轻轻痒痒地拂在脸上,拂得心头酥酥地,当柔软的唇触上的刹那,神思瞬间一丝恍悠。。。 “你。。。?”梨花蓦地花容失色,清新美丽的脸庞抹上一层惊惑害怕。 明惜惜点了她穴,扶着她坐到床上,退后两步端详,微笑道:“真的不错,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可是梨花美人,你为什么要混在风月场所呢?” 梨花一脸惊惶地看着她:“明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动不了?” 明惜惜关上窗户,瞟眼房门外微晃过的影子,挨着梨花坐下,揽上她香肩,手指在上面轻画圈圈,皮光肉嫩地,手感非常不错。 “你也早已看穿我非男儿身,何不坦诚一点,我们好好聊聊呢?”指尖绕上她长发,又滑又黑亮,发质很不错。 梨花面色一紧,吃惊不安地说:“明公子,你不是真男人?” 明惜惜的手,又抚上她细嫩脖子,前摸摸,后摸摸,最后顺着她脊背滑下去,轻轻道:“梨花,这屋里就我们两人,你还演给谁看呢?” 梨花被她摸得浑身疙瘩皱起,仍是一副迷惑不解,不安道:“明公子,奴家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奴家在香思楼三年,卖艺不卖身,今日之举,实属无奈中的无奈,明公子快请解开奴家穴道,让奴家好好侍奉明公子。” 明惜惜掏出一个小瓶子,透明无色,里面爬着七八条绿油油的小虫子,她拎着小瓶子放在梨花眼前晃,嘻嘻笑道:“亲爱的梨花,这个好玩吗?” 好恶心!梨花赶紧转过头去,语带哭腔道:“明公子,求你了,放了奴家吧,奴家一介柔弱女子,禁不起这般惊吓。” “你真是喜欢演戏,都穿帮了还要演,没意思。”明惜惜一边说,一边打开瓶子,用一根细长的银针,轻轻挑起一条小虫,凑到梨花眼前笑:“梨花美人,你还是从了我吧,免得承受那些皮痒之苦。” 梨花视线触及那恶心虫子,眼眸闪过一丝狠辣。 “你如何知道我看穿你的女儿身?”短短瞬间,梨花的表情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声音亦变得硬冷。 “从我跟你表白开始,你的笑和表情,出卖了你的掩藏。” 梨花忽然奇怪一笑:“你为何怀疑我?怀疑我什么?” 明惜惜端把椅子坐到她对面说:“梨花的名气,不仅在台城有名,在运城和洛城,名气似乎更大。一个普通艺妓,是怎么懂得下毒的呢?” 梨花闻言面色微变,一声娇笑道:“你知道的不少,可知你已身中奇毒?” “什么奇毒?”明惜惜惊讶地问。梨花顿时笑得阴恻:“梨花带雨。”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罕见的奇毒,没事,这梨花带雨毒不倒我。”明惜惜漫不在意地语气和神态,令梨花吃一惊,“你当真不怕梨花带雨?你有解药?” “我还知道怎么配制梨花带雨呢,你说能毒倒我么?”明惜惜扬起两道秀眉,神情好不得瑟。手中一枚银针挑着的虫子,冷不防放到梨花裸露的香肩上,惊得梨花一声惊叫,娇容变色:“拿开它,拿开它!”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不过没关系,我的人都在外面守着,你的人是没法靠近的。”明惜惜看着小虫子在雪白肌肤上爬呀爬,数着爬了十步,才将小虫子又放回小瓶子。又笑道:“女人果然都是怕虫子的。” 梨花惊栗得浑身颤抖,肩头微微传来刺痒感,扭头看一眼,有点点微红。她怒目道:“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明惜惜。只想对你做一件事。”明惜惜的手指,在人家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弹钢琴,笑得好不天真甜美,“我想在你这张脸上放几条我独家配制的虫虫散,当然你若是乖乖配合我,虫虫散就不再给你尝试了。” 天真甜美的笑,令梨花心里不寒而栗。“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譬如你和婆罗门的秘密往来。”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婆罗门,你若是想让男人对你俯首称臣,我可以告诉你秘笈。” “那你跟我走吧,到别的地方慢慢告诉我。”明惜惜动作极快,熄灭另一根蜡烛,出手点其哑穴,三两下褪去梨花衣裙,仅用一床单裹住,抿嘴一声口哨,屋外传来同样的口哨声,顷刻宁梓从窗外跃入,接过床单裹体的梨花,低声笑道:“二皇子和少庄主跟踪。蓝公子和韩俊辰去抢劫了。” “很好。你等下,我找找。”明惜惜在屋内一阵翻箱倒柜,翻出几个小瓶瓶还有一个小小的奇怪令牌,对宁梓一个点头,两人从窗口跃出,离开香思楼。 台城某家茶馆的包厢内,蓝萧瑭悠哉地摇着扇子,韩俊辰对着十沓厚厚的银票发呆,他居然生平第一次做了蒙面匪盗,将银票从晴晴手中轻易抢走,似乎来得太轻易了,那个晴晴分明透着古怪。 185.跟去看看 “惜惜在搞什么鬼啊?”韩俊辰忍不住第三次问蓝萧瑭,后者送给他一个妖娆的笑:“我也不知道。” 韩俊辰无语,都抢劫了,居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目的。明惜惜,她穿越而来,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 “喵~”门外传来一声猫叫,蓝萧瑭露出笑意道:“惜惜猫回来了。” “梨花?”韩俊辰看清床单包裹的竟是花魁梨花,不觉吃惊地说道。 梨花满脸羞愤,活了十九年,哪曾遭遇如此侮辱?她眼含怒意看着屋里四人,尤其是那罪魁祸首明惜惜,恨不能将她双手剁下,将她眼珠挖下,再抛去江中喂鱼。 蓝萧瑭道:“惜惜,你结下梁子了。” “额,我知道。”明惜惜毫不为意,解了梨花哑穴,对她说道:“梨花美人,我忘了跟你说虫虫散的功效,这是我独家配制的一种毒,但凡被我的虫虫散触碰爬过,刚开始有点儿微痒,两天后全身满脸红痒肿痛,面目全非,第三天会感觉全身都爬满小虫子,又辣又痛,第四天起,一旦吃东西,嘴巴就会歪斜。十天内不治疗,这辈子就做一个睡美人。” 梨花又惊又怒,这虫虫散她闻所未闻,听起来很像恶作剧,但仔细一想便令人发憟,心底寒气直升。“明惜惜,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惜惜道:“我是地球人。没工夫跟你磨蹭下去,你爽快点,说还是不说吧。说了,我给你解药,绝不杀你;不说,我就扔你到大街上,让台城的男人用目光将你秒杀。” 韩俊辰听得不忍,长了天使面孔的明惜惜,怎能这么残忍对待另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惜惜,你也是女孩子,这么对梨花,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吗?我觉得自己很善良很善良,虫虫散不过是我所有毒药中伤害最轻的一种。” 蓝萧瑭眸光冷沉,看向韩俊辰:“如若此时她是惜惜,惜惜是她,你还觉得她可怜吗?” 韩俊辰马上摇头:“谁敢伤害惜惜,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明惜惜拍拍他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同胞。” “给你五分钟考虑。”明惜惜说完,看向三人道:“我二姐夫他们不知道抢劫一事吧?” “不知道,他们离开后,我们才动手。”韩俊辰答完,十分不解地问:“惜惜,太顺手了,我觉得晴晴有古怪。” 明惜惜嘿嘿笑道:“是有古怪,前面喝酒时,我给她下了我研制出来的乖孩子,中招者,到了时间自然发作,有效四个时辰,脑子里会遵循某个声音去做事。如果那个声音连续三天没出现,乖孩子会自动消除。所以这个不能算是毒药。” 韩俊辰汗颜:“惜惜,这招乖孩子,很像我们那里的一个骗财招数。” “嘻嘻,猜对了。”那些个报纸媒体经常报道,谁谁又中招了,乖乖跑回家拿存折去银行取钱,双手奉送给骗子,过了既定时间才如梦方醒,以前她觉得那个所谓的迷魂术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在寒城,一切的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 梨花经历一番剧烈的思想挣扎,决定暂时跟对方妥协,“好,我说。” “梨花美人真乖。”明惜惜端来一杯茶给她喝,被她拒绝:“我喝他的。”她用眼睛示意韩俊辰喝过的那杯,聪明地说,“让他倒茶,端给我喝。” “没问题。”明惜惜耸耸肩,将手中的半杯茶喝下,朝梨花狡黠一笑。 韩俊辰倒好一杯茶递到梨花嘴边,怎知梨花却又不喝,“我喝他喝过的茶。”她扭头示意看向蓝萧瑭,印象中,只有那个妖娆男子的茶杯,一直在手上不曾离开过。 “萧瑭,美人看中你了。”明惜惜调侃地说道。韩俊辰不解地说:“我的茶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茶没问题。”明惜惜回答。看着蓝萧瑭很细心地喂梨花喝完剩下的半杯茶,才接着道,“萧瑭的半杯茶,才有问题。” 梨花刚缓和的面色,蓦地又是惨白,她狠狠地看着明惜惜道:“不可能,他的茶杯一直没离开手。他一直坐在那儿没动。” “梨花美人,他不动,我可以动呀,你没看见,他一直端着,却没有再喝?”明惜惜注视着自己的纤纤十指,悠哉道,“用毒者,毒无处不在。你不是唐门的人,现在开始说你所知道的一切吧。” 梨花苍白的脸色,霎时变为灰沉,她的确不是唐门的人,难道眼前的人是?心中打个冷颤,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愚蠢至极。 冷冷盯住明惜惜道:“我只是负责传递消息,所有消息皆写在一种特殊药水浸泡过的纸上,卷成指甲大小,置身亵衣裤带内带走。” “都传递过什么消息?”明惜惜问。 “我不知道。所有消息,到我手中时,皆已卷好密封。我所做的,就是将消息再传递给来找我的人。” “来找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每次都是从窗口进来,面目模糊不清。”梨花回想道。 “那人的声音呢?身上可有特别气味?”明惜惜又追问道。 梨花道:“没有特别气味,声音低哑,闷闷地。” 明惜惜沉吟片刻,问道:“你做这个多久了?” “三年。”梨花答道。明惜惜盯着她端详了一会,忽道:“你是怎么加入的?” 梨花沉默,眼神浮上悲沧之色,记忆深处的悲痛愤怒,闪电般在脑海里划过。 “好吧,不强求你说这个。”明惜惜感觉有异,不再问下去,从里间拿出一套女子衣服扔给她道,“穿上衣服,你可以走了。” 梨花愕然:“你真放我走?你不怕?” 明惜惜微勾唇角,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天真无邪:“我很善良的,一般不杀生。”杀生起来我就是魔。在心里轻轻补充上一句。 对三男眨眨眼道:“男人们,避让一下,梨花美人要穿衣服啦。” 三男默契地起身,走出门外。明惜惜解了她穴,坐着不动,梨花道:“你也出去。” “你有的我也有,怕什么?”明惜惜唰地打开檀香扇子,潇洒地摇,轻轻地笑。 梨花立时羞脸,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咬咬牙,落下床单,背对着明惜惜,快速穿上衣服。 明惜惜吹声口哨,赞道:“梨花美人,身材真是一级棒。” 梨花回转身,狠狠斥视她道:“明惜惜,今日你放了我,他日不要后悔。” “那好像不关你的事哦。”明惜惜扑闪下深幽明净眸子,指指门口道,“你可以走了,以后见面我请你喝茶。” 梨花走到门口,忽想起来道:“解药给我。” “没有解药。”明惜惜云淡风轻地说道。梨花娇容一变:“虫虫散没有解药?” 明惜惜耸耸肩,两手一摊,扬扬秀眉:“没中毒,哪来的解药?” 梨花顿时气极,敢情被这臭丫头耍了一圈。“你最好给我记着今天!”扔下狠话,匆匆离开。 明惜惜回里间极快换上一身黑衣黑裤,对进来的三男道:“你们先回庄里,我跟去看看。” 蓝萧瑭和宁梓几乎同时出声:“我跟你去。” “你们的轻功能媲美我的风火轮吗?”明惜惜瞥眼两人道,“人多易露陷,有事发生,我自会发信号弹。走了哦。” 186.不了解,相信她 梨花离开茶楼,扫视四周,像是台城西边江口,她快速行走,不时回头张望,夜色茫茫,浪潮拍打口岸的潮音不时传来,更夫提着灯笼,不时喊上一句:“夜行小心,谨防盗贼!” 梨花并没有返回香思楼,犹豫了片刻,忽然施展轻功往城郊掠去。 城郊地带没有一丝光亮,如若没有天上稀星的微弱闪烁,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却轻车熟路地飞走于山坡荒野之间,最后进了一座残旧的庙宇。 庙内的僧人俱已安睡,佛台烛火静静燃烧,梨花直奔后院一间屋子,举手叩响房门,节奏两快两慢,顷刻,屋内亮起弱光,房门打开,并不见人,梨花快速闪身进去。 梨花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静静地锁住她的举动。 “这么晚来,发生什么事?”身穿白色亵衣,外披一件灰色长袍,光头男子的脸始终对着里墙,声音冷如薄冰。 梨花微低下头,将事情始末说了,但她隐去了对明惜惜供话那一节。“属下行踪已露,恐不适宜再在香思楼。” 光头男子沉思片刻,道:“梨花,你的确不适宜再留在香思楼。” “属下听从真主的一切安排。”梨花右手轻按左肩,虔诚说道。 “有一个地方,应该很适合你。”光头男子缓缓转身,梨花恰好抬头,在瞧见对方的容貌时,不禁一脸诧异,竟然是他? “梨花。”男子带着淡淡地笑容,如微弱的烛光,带来一丝丝微温。 梨花心中一丝怔然,“属下在。” 光头男子细细端详她容颜,忽然一声慨叹:“三年,你变得越来越美了。” 梨花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地笑笑。对方又慨叹道:“可惜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纵是不舍,仍是要舍。当初,是我领你进这门,如今,也该我送你走。” 梨花不明所以,惘然地看向光头男子:“石头先生,梨花愚钝,请明示。” 光头男子低叹一声,眼中似有不忍,蓦地,他徒手出击,一掌拍向梨花胸口! “噗!”大口鲜血喷出,梨花只觉五脏俱裂,从没试过如此疼痛,她甚至说不出一个字,睁着大大的眼睛,无声倒下去。 光头男子蹲下身,眼神凉薄,对梨花道:“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你不该来的,可是你来了,来得如此急切惊惶,我只好送你去另一个地方,如此也算帮你圆了与亲人团聚的愿望。愿真主保佑你!” 脱下灰色长袍,将梨花整个裹起,再更换下身上沾了血迹的亵衣,光头男子熄灭烛台,扛起梨花丢弃野外山林。 一道朦胧黑影闪现,迅速抱起被丢弃的梨花,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宁梓等三人返回少容山庄,幕歌和少池成亦返回不久,没看见明惜惜,幕歌和少池成同时问道:“五妹呢?” 宁梓道:“惜惜去办一点事情,让大家勿担心。” 少池成瞥见韩俊辰拎的袋子似有些沉,问:“装的什么东西?” 韩俊辰按着明惜惜原先教的话回道:“惜惜跟人打赌,赢来的钱。” 苍茫夜色中,两点极微红光随着一团风力飞滚,仿若鬼火般诡异非常,朝着暮城方向疾速而飞。 天幕颜色渐浅,稀星逐渐暗淡,夹持着两点红光的风团,在暮城外围山脚下的一户人家门前停落,巨大风力刮起地上尘埃落叶,转瞬现出一抹身影。 屋里的人显然被惊动,打开门一看,欣喜跃然脸上,也不管来人身上还驼着一团物体,上前抱住笑道:“小惜惜,你舍得来看我老头子了!哎哟哎哟,小惜惜你变大肚子了?” 明惜惜微带疲倦之色,无奈地推开胖老头子,边往屋里走边嘟囔道:“肥猫爷爷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改变。这里有个美女,肥猫爷爷看看还能不能救治?” “小惜惜,你不弄个美男回来,要美女做嘛用?又不能跟你生个小小惜出来给肥猫爷爷逗弄。”被称肥猫的老头子,一身打补丁衣服,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从头到脚肥肥胖胖,唇上两根长须像足阿猫。 明惜惜把梨花安放在长塌上,对肥猫道:“她被人重击胸部,你快看看还能不能救活。” 塌上之女面无血色,气息弱得几不可闻,肥猫一把脉,惊道:“她五脏六腑俱重伤,下手之人太狠毒!” “肥猫爷爷,您快救救梨花,她对我很重要。”明惜惜急道。 肥猫看她挺正经严肃地,不再玩笑,马上去隔壁喊醒呼呼大睡的两个徒弟,让他们赶紧烧水捡药。等一锅药汤烧好倒桶晾热,明惜惜替梨花褪去一身衣衫,抱入大木桶中浸泡半个时辰。肥猫取出一个折布袋打开,里面满满插着长短大小不一的银针,以烈酒消毒后,让明惜惜当助手,仔细地在梨花身上插满银针。一番忙活下来,两人俱是一头汗,衣衫湿透。 “小惜惜啊,睡一觉再回去吧。”看到惜惜脸上疲惫,肥猫不禁心疼,小丫头可是寒城公认的超级宝贝,是他看着长大的,能不心疼么? 明惜惜确实感到困乏,但是睡一觉的话就到中午时分了,气温高,太阳烈,容易中暑,她还是赶回去睡觉好了。 “肥猫爷爷,再过些天我也到暮城来,到时候再过来看望您。梨花就拜托您啦!” 肥猫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命,就看她造化了。即使她能活过来,这辈子也不能练武了。” 明惜惜不禁心里叹气,走到塌前,凑到梨花耳边大声说道:“梨花美人,你一定要醒来哦!要报仇,要醒来报仇!记住了吗?” 展开绝顶轻功风火轮,飞滚回台城的少容山庄时,已是中午时分,饥肠辘辘又困乏的明惜惜,破天荒对着美味佳肴眼皮打架,眼耷耷地放下碗筷,找床铺大睡去也。 蓝萧瑭不知去向,韩俊辰在练习掌控自身内力,宁梓真是一名好侍卫,惜惜在屋里大睡,他就在屋外走廊下,端了把躺椅在上面半嗑眼眸。 幕歌和少池成这对多年好友,此刻坐在庄内的另一个湖畔中的湖心亭里,水带来清凉气息,周围的景致呈现一种夏绿,于这午后静谧而令人内心恬静。 “幕歌,你真的了解五妹吗?”少池成悠悠问道。从一开始,他认为明惜惜是一个天真调皮聪慧活泼的少女,拥有天人之姿,有点爱小抱不平,有点爱戏弄人,但无妨她吸引别人的喜爱。 但他这个小姨子,真的只是云游天下这么简单? 幕歌眺望天边的白云,白云上现出一个精致美丽的小女娃,一脸无邪灿笑,认真的表情极其迷人可爱,还没眨眼已变成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双眸深幽迷蒙,唇角微勾一片天真烂漫。 有人说,了解一个人,需要花一辈子时间。他愿意做那个人,愿意花上一辈子,去慢慢了解她。直至完全融入她的生命中。 酷极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声音带着浅浅的冰凉,“不了解,但我相信她。” 187.姐妹剖心 女子养生美容馆的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明惜惜亲自坐镇招聘,招来四名面容端庄肌肤白皙的年轻女子,亲自进行美容培训,她将面部的美容穴位,和未穿之前所看的美容按摩手法结合,让明修琳也全程跟学,大家互相在脸上按摩做练习。 “二姐,这几种美容配方,分量一定不可以擅自增减,你藏好了不要外泄。” “还有这个是我制订的美容馆管理制度,里面有关于员工的上班时间、工钱福利等等。二姐这两天好好过目下,有好建议要提出来。我打算下月初十前离开。” 明惜惜一边仔细地交代,一边在脑子里过滤着,可有增减疏漏之处,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心动迷人。 明修琳看着她,心情如运河岸边拍打的江浪,滂湃起伏不能平静。她们有一半相同的血液流动,各自母亲的遭遇,注定她们不可能亲密相处。明惜惜,你到底抱持怎样的心态?真的仅仅是在帮我而已吗? “明惜惜,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帮你自己?”对着明惜惜,明修琳的语气总也好不起来,冷冷地、硬硬地。 明惜惜温和地看着她:“二姐,我们是姐妹,这辈子注定的事实没法改变。再可恨的人,也有其可取之处,我们是姐妹,可不可以一边是恨,一边是互助?” 明修琳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惜惜情真意切地说:“我对你们的恨,是过去式,不打算延续到将来。同样地,我也希望二姐对我的恨,不要再延续。因为,我们将来都会有孩子,难道二姐希望我们的孩子,还要继续上一代的恩怨纠葛吗?” 明修琳怔怔不语。明惜惜微叹口气,脸上现出少有的淡淡忧伤,望着远方濛濛峰峦,缓缓道:“人,只有站在那个位置上,才能真正感受。假若当年你娘雇佣的杀手,成功杀了简冰冉母女俩,那就是两条鲜活无辜的生命,他们并未犯错,却要承受那样的巨苦和生命危险,二姐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不觉得她们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吗?” 明修琳冷然道:“我娘那么做,也是为了保全爹对她的爱。” “是啊,我相信你娘是真心爱爹,为占夺爱人的全部,不惜一切去铲除其余障碍,其实不止你娘会这么做,很多女人都会这么做。可是我很惊讶,你为什么不这么做?”末了,明惜惜好奇地问。 明修琳不语,她为什么不像娘亲那样,用尽一切手段去赢取丈夫?她有想过,但她的机会实在太微,关键在于,公公是真的对她疼爱有加,放心地把庄内一切都交给她打理,不但如此,还语重心长与她谈心,赢取男人的心,外表和不耻的手段,只能得逞一时,长久不了一世。公公是暗示她,用自身品行才干,先赢取大众的支持,再赢取丈夫的爱和尊重,如此才能白头到老。 怀着感激和敬重的心,她照着公公的话去做,然两年前的流产,令她决意改变自己。她百般忍耐,只为报仇。 “我后悔,没有这么做。”明修琳的心,倍感酸涩苦楚,八年了,她得到些什么呢?外在的美誉,她早已麻木,众服,却不能君心服,要来又何用? “二姐心灰意冷了吗?”明惜惜问道。 “怎么,你也想插一脚?”明修琳想起偶然听到小妾院里的传出的话,不由语带讥讽。 明惜惜侧着脑瓜想了一下少池成的样子,嘻嘻笑道:“不是我的菜,不对我口味,送给也不要。二姐不会是跟小三小四一样,想多了吧?” 明修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她当然没有多想,不过是讽刺她一下,她的智商,可没有降到那两笨女人的程度。 “二姐,你真不打算告诉姐夫那件事情?” 明修琳不答腔,面色微微一变。 “二姐,我不想看到你将来后悔。如果你真那么做了,我敢打包票,姐夫的心,你再也没有机会靠近。” 明修琳抓紧拳头,指关节捏得有些泛白,阴沉的眼眸盯住明惜惜:“你还知道些什么?” 明惜惜看着她,明净的眼睛渗着一丝痛心和恳切,“二姐,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若那么做了,就永远失去了靠近姐夫的机会和希望。” “那我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死都不能安息吗?”明修琳蓦地站起身,情绪甚是激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表情十分痛苦。 明惜惜静静地看着她:“如果一件事可以让你看清楚,那个男人会不会爱你,报了仇,也解了心结,一举两得为何不做?” 少池成这些天心情低落又暴躁,他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何在一瞬间就变了样?变得陌生,甚至变得令他讨厌。 不该是这样的,他和她偶遇运河河畔,用她的柔婉楚楚和善解人意打动他,即使老父反对,他依然坚持地娶她进门,他们相恋相爱夫妻多年,偶尔小吵之后,感情更深一步。若非皇上一道圣旨赐婚,他已经不打算再娶任何女子进门。 但是那晚听到的一切,总也挥不去,鲜小琴的柔婉娇楚,会突然化为扭曲狰狞的脸孔,令他暴怒不安。 这几天,鲜小琴未到饭桌前一起吃饭,派丫鬟传了几次话给他,他没给任何回应,也没有去找她,他害怕面对,那一张脸孔有几分真实? “二姐夫!”明惜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拎着一个饭盒,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少池成做事走神,怔怔地说:“五妹,你怎么跑来这里?” 明惜惜把饭盒放到桌面上,打开盖子端出一盅绿豆糖水,笑呵呵道:“二姐夫做事辛苦了,来,喝一碗又甜又凉的绿豆糖水,清凉解暑又解渴。” “五妹做的?”少池成看了看,一点胃口都没有。 “当然是我做的了,你至少看在我跑这么远路的份上,喝一口表示表示吧。”明惜惜将瓷盅推到他跟前,嘟着嘴儿说道。 “好,我吃点。”少池成笑笑,拿起汤匙喝一口,冰冰凉凉十分鲜甜可口,咽下去从头凉快到脚底心。惊讶道:“这绿豆汤加了冰块?” 明惜惜道:“非也,冰块又不甜,加进来做什么?你全部喝完我就告诉你诀窍。” “行,我全部喝完。”少池成喜爱那咽下喉腹的清凉甜感,也或许肚子有些饿的缘故,三下五除二喝光。 明惜惜笑眯眯地说:“我告诉你诀窍,将炖烂的绿豆汤加入适当的糖,拌匀后盖好,埋在冰块中一两个时辰取出,就得到这样的爽歪歪效果。很简单很简单。” 看她一脸调皮可爱,少池成不禁笑道:“五妹,你可真是活宝,跟姐夫说说,还有什么你没折腾过的?” 明惜惜想都不想地回答:“有呀!揭发谋害人命算不算折腾?” 少池成一愣,哈哈笑道:“你这脑袋瓜都装了什么,一天到晚稀里古怪,别人谋害作恶,还能告诉你不成?” 明惜惜认真道:“可以去查呀,只要深入去查,想不知道都难。” “哦?五妹想当第一名捕?”对着一身精灵古怪的小姨子,少池成的心情不知不觉开始好转。 明惜惜嘿嘿笑道:“二姐夫,我看你郁闷得跟土豆似地,要不你加入,跟我深入虎穴,捉拿恶虎?” 少池成的确郁闷非常,坐在这也心神不能集中,还不如跟着调皮灵怪的五妹去折腾下,寻点开心。站起身道:“虎穴在哪?我跟你去。” (在古代,冰块是极其昂贵的东西,除了皇亲贵族、大官员能拥有私有冰窖,极少数特有钱的主儿也会建造一座地下冰窖藏冰) 188.演技更胜老娘 “五妹,不是说深入虎穴吗?怎么是回庄里来了?” 少池成十分讶异,不知小姨子葫芦里装的什么东东。明惜惜神秘一笑,脚步有所加快,“二姐夫,捉了恶虎,不许生我气哦。” “你这丫头,我无端地生你什么气?”少池成没有妹妹,但明惜惜让他有种做哥哥的感觉。 前厅里,坐着明修琳和康草堂的王大夫,少池成不由含笑道:“王大夫,可是来给内人检查?” 王大夫起身作揖道:“少庄主,老夫此来,是,也不尽是。” 少池成略略惊讶地望一眼妻子,坐下道:“不知王大夫此话怎讲?” 王大夫看向明修琳:“少夫人,此事您亲自讲比较妥当。” “二姐,你不必担心,我都查证过,绝对不冤枉他人。”明惜惜如是说道。 明修琳幽幽望向丈夫,温柔中带着一抹浓浓忧伤,“池成,我想请一个人过来。” 少池成此时是满头雾水不得解,迷惑道:“谁?” 明修琳缓缓道:“鲜小琴。” 少池成的脸色蓦地一沉,眼前三人似有意瞒了他什么,可为什么要叫她过来?他黑着脸道:“到底什么事情?直说无妨。王大夫,你先讲。” 王大夫忙道:“少庄主,此事必须少四夫人在场,才可说得清楚。” 明修琳幽幽叹息一声,强笑道:“我。。。还是算了,都过去那么久,追究有什么用呢?王大夫,今日劳烦你跑一趟,耽搁了你出诊,我会按照你平日诊金进行补偿的。” 明惜惜急道:“二姐,你怎么又变卦了?你就不心疼我那未出世便遭暗害的小外甥?” 明修琳的面色蓦然苍白,上身微微一颤,仓措不安地看看少池成,对明惜惜呵斥道:“五妹,不许再提那件事!” 王大夫在旁摇摇头,似乎很不解这位少夫人的举动,明明可以为自己洗冤,搏一席之地,却到临头又要放弃。 少池成到底听出一点端倪来,蹙起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妻子:“修琳,发生了什么事?五妹说的什么意思?” “池成,我没事。。。”明修琳欲言又止,终是以三个字淡淡带过,眼底掩藏深深的哀伤之情,眸中莹光流动,她背转过身,悄悄以袖擦泪。 少池成看向明惜惜,面色严谨而阴沉,“五妹,解释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明惜惜扫眼二姐,无奈而悲愤地说:“我二姐两年前流产,是遭人陷害所致,王大夫可以作证此事绝非虚拟。” “老夫的确可以为少夫人作证。”王大夫出声道。 少池成面带惊惑,继而泛起怒意:“是谁下的毒手?” 明惜惜鄙夷地看他说:“你的宠妾小五呀!不信,你可以立即传她来问话。” 轰!少池成的大脑,像被雷击一样,霎时一片空白,心跳瞬间停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 “传话四夫人,立即到前堂来!”少池成的脸色,如天上的乌云一般黑沉,眼神冷寒如冬。 明惜惜看向二姐,端坐的她一脸忧伤痛苦,与她一身的温柔气息融合出一种令人无比心疼的强烈感觉,在心里暗叹刚才自己是白着急,不愧是小三的女儿,骨子里还是会遗传一些基因,演戏天分这么好,幸亏不像她老娘,先去祸害了别人,不然她才懒得理会。 却说那鲜小琴得到通报,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丈夫终于肯见自己,忧的是见了面她要如何为那天合理解释? 她精心装扮一番,带上两名丫鬟,来到前堂大门,一看里面坐了几个人,面上微微一愣,视线扫过王大夫,心里微带惊讶。她对明修琳福福身微笑道:“小琴见过大夫人。” 转身看向少池成,一双桃目泛起盈盈秋波,福身柔声道:“妾身拜见相公。”又微侧身对王大夫点头示意:“小琴见过王大夫。” 她在下座落坐,看着少池成,含笑问道:“不知相公找妾身来,所为何事?” 眼前的鲜小琴,显然一番精心妆扮,更是将其的娇柔弱楚和妩媚成熟糅合一起,一身少妇风韵吸引着男人的目光难以转移。 少池成神色复杂,冷冷地说:“你心中有数!” 鲜小琴面带迷惑:“阿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修琳的眼神痛苦而充满恨意,面色苍白悲愤,颤着声音道:“鲜小琴,两年前,你为何要谋杀我腹中孩儿?” “大夫人,你在说什么?可别冤枉我,我怎么可能谋杀你的孩子?”鲜小琴惊得从座椅上站起,柔婉的面容且惊且恼。 明修琳激动地指着她,温柔的声音带上几分凌厉:“我冤枉你?为何我不冤枉他人,独独冤枉你?这两年来,我每晚以泪洗面,若不是你在我安胎药里做手脚,我的孩儿如今也有两岁,也会笑会哭,会喊我一声娘。我虽为正妻,但爱屋及乌,在心里把你当姐妹相处之,只因你是池成最喜欢的女人。可我至今想不明白,你也是孩子的娘,为何能下此毒手谋害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她哽咽而泣不成声,痛与恨像绞缠的麻绳,狠狠鞭挞着她的心,不得夫君爱,她将期望放在腹中胎儿,希望有了孩子,能有一份寄托,也或许会改变和夫君的相处状态,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那是一道无法抹去的疤痕,每个深夜里耻笑着她的不幸。 鲜小琴的脸色青白交接,汪汪桃花眼十分无辜委屈,她看向少池成道:“阿成,我怎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定是大夫人弄错了有误解。阿成,你我相识相爱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了解的。阿成,我真的没有在大夫人的安胎药里下毒啊!再说了,当时大夫人是专人负责,别人又怎能轻易下毒不被察觉?” 少池成看着她,心里隐隐作痛,他最了解她吗?当日是谁柔情无限地对他说:“只要和你一起,什么身份都不在意,我只要静静做你的女人,便心满意足。” 爱她的温柔似水,爱她的不喜人争,如今回想往事幕幕,少池成突然发现,眼前的鲜小琴,已不再是当初相识的温柔善良淳朴的鲜小琴。 明惜惜十分鄙视地看着她说:“五小夫人,你在我二姐的安胎药里下红花,你唆使人把红花碾得极细碎,不注意看根本不会留意到。你用钱威逼利诱下人去做这事,事成之后马上辞退对方。如若不是王大夫仔细,这桩冤案就真是石沉大海永无人知了。” 鲜小琴蓦然转身,指着明惜惜厉声道:“明惜惜,你说话最好有根有据,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明惜惜摸摸俏鼻子道:“我立志要做天下第一名捕,就以你这桩谋害案作为我的成名起点。你有意见吗?” 189.人会变 明修琳红着眼睛对王大夫道:“王大夫,还请你为我做证。” 王大夫点头,对少池成道:“少庄主,两年前,老夫确实在安胎药里发现一些碎末,隐带微红,因事关老夫声誉,耗费几个时辰细细提取出来,确认是红花无疑。老夫当时不敢隐瞒,告知少夫人听。但老夫不得解,为何少夫人要将此事隐瞒下去,独自承受丧子之痛?” 鲜小琴在旁冷笑道:“大夫人怕是心里有鬼,才不敢告诉阿成,我平日极少去大夫人院子,这荒唐事儿亏你们姐妹俩编的顺溜,还买通大夫做伪证。阿成,大夫人如此编排诬陷我,你要主持公道啊!” 明修琳怒而起身,悲愤填膺,“鲜小琴,是不是我在编造,自有老天在看,王大夫在台城声誉有加,德高望重,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可以诋毁王大夫的名声。” 少池成狐疑不决,看向明修琳:“修琳,若真是鲜小琴所为,为何两年前不告诉我?” 明修琳泪眼朦胧望着丈夫,只觉回肠九转,无限悲凉,惨然笑道:“池成,你一心疼爱鲜小琴,当时尽享天伦之乐,我说与你听,你会信吗?我嫁与你八年,从最初的期望,到最后的幻灭,我以为,能有一个属于你的孩子陪伴我,此生也知足了。可这小小愿望还未成形,竟被夭折。身体的痛,远不及我心里的痛! 我不想再生事端,这次能再怀上你的孩子,我很开心,也凡事皆小心,我把药炉架在门外,亲自监看,就是不想悲剧再生。” 少池成的心,被狠狠刺痛了。这个皇上赐婚的女人,要多大的勇气,默默黯然承受着身心之痛?他的确忽略她的存在,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一具暖床工具,他还不喜用之。 鲜小琴仔细着丈夫的表情变化,忽流两行泪凄凄:“阿成,我错了,那天不该发你的脾气,这些天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可又倔着小性子。。。阿成,你原谅我的任性好不好?大夫人有孕在身,或是情绪失控口不择言,我不与大夫人计较。阿成,我那么爱你,又怎会谋害你的孩子?阿成,你要相信我啊!” 少池成沙哑着声音,心中爱恨交加,“小琴,你证明给我看,我便还信你。” 鲜小琴微一怔,丈夫叫她小琴?不是琴儿?她的面色蓦地变了,慌道:“阿成,你不相信我?我也是做娘的人,怎会去谋害大夫人的孩子?阿成,你要信我,你一定要信我!” 外面走进一中年妇人,正是两年前被鲜小琴辞退的下人阿普婶。鲜小琴一见,失声道:“你怎么还在台城?” 阿普婶畏惧怨恨地看她一眼,躬身对少池成和明修琳道:“小的见过少庄主、大夫人。” 看向王大夫时,面色稍微缓和:“王大夫也在。” 明修琳颔首,温声道:“阿普婶,近来可好?” 阿普婶闻言,顿时怨恨地瞟眼鲜小琴,“回大夫人话,小的这两年四处打零工,抚养家中老小,因举家迁离台城回山里过活,日子极是难过。” “阿普婶的气色,确实没以前好,瘦黑多了。”明修琳同情地说道。 鲜小琴厉目逼视阿普婶,心里恐慌万分,情急之下她突然转而指着对少池成道:“阿成,当年我辞退她,是因为她好偷懒,还偷窃你送我的东西,我不想重罚她,便将她辞退了。” 阿普婶闻言,怨气冲天地大声道:“四夫人,我阿普婶虽然穷,但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当年要不是一时贪念,受了你的那点儿钱,替你行凶谋害大夫人,我也不必举家搬离台城,住进山里。我丈夫常年卧床不起,三个孩子要吃要穿,你给的那点子钱只够我一个月开支,若不是你恐吓我也不想搬走,不想离开少容山庄四处颠沛。” 鲜小琴怒骂道:“你这下作婆子血口喷人!我待你不薄,你回来不是看我也就算了,诋毁我你担当得起吗?当年我就该送你去衙门!” “够了!都给我住嘴!”少池成一拍桌子,面色黑沉,怒目而视,“阿普婶,今日你将两年前大夫人流产之事,如实说来,如有半个字眼造假,休怪我下手无情!” 阿普婶何曾见过少庄主勃然大怒,惊得跪下道:“少庄主,小的敢指天发誓,当年四夫人给我点儿钱,让我想法在大夫人的安胎药里下红花,我思来想去,将红花碾磨细末,分两次放入安胎药中。当时是由工儿那丫头负责煎药,那丫头跟我们关系不错,平日笑闹什么的挺好处,小的就是利用了她,在她茶水中放入一点泻药,令她离开之际,成功放入红花。” 明修琳身后一直站着的工儿,闻言面容霎时惨白无色,竟是自己间接害了少夫人。扑通一下跪倒明修琳跟前,痛哭道:“少夫人,奴婢、奴婢不是有意要离开的,都是奴婢的错,不该轻易信人,害了少夫人。奴婢罪责在身,愿意接受少夫人一切惩罚。” 明修琳叹口气,扶起工儿心酸道:“我怪责你,孩子也回不来了。这事错不在你,我不罚你。今后你长教训便是。” 工儿感激涕零磕头拜谢:“谢谢少夫人宽容之恩!奴婢今后做事一定小心谨慎。” 鲜小琴气急败坏,突然冲过去照着阿普婶的脸甩手就是两巴掌,泼骂道:“贱婆子你敢诬陷我,她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跟我作对?我当年就该灭了你的嘴,让你一辈子说不得话!” 阿普婶往后倒退,捂着脸恼怒成羞,哭喊道:“我贱我下作,因为我需要钱给丈夫治病,总好过你这表里不一的女人,人前演戏充善女,人后恶相不当人是人。你就是嫉妒害怕大夫人生了儿子,永远牢固正室夫人的地位,你那点龌龊心思,别人不知道,我阿普婶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想大夫人永远不能生孩子,你好霸全少庄主,日后再生个儿子,占有少容山庄的一切!” 被戳穿内心秘密,鲜小琴一时慌乱失措,更后悔当初没有给阿普婶下哑药,胭脂的水红也掩不住她的脸色惨白,内心的慌乱恼羞全透过双眼写在脸上,她折身拉着少池成的手,使劲摇头,两眼含泪道:“阿成,这女人尽跑来乱咬人,她说的都不是真的,一定是大夫人嫉恨我得你宠爱,才唆使他们做假证陷害我,阿成,你不要被他们迷惑了,我才是最无辜的人。” 一直观望的明惜惜,忽然开口道:“最后一个证人,如果还不能证明你就是凶手,我就不叫明惜惜。” 她拍拍手,从门外又走进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男子,他一进来便跪下,指着鲜小琴和阿普婶道:“我叫阿兵,就住在大满街巷。我认得她们,那天我正好赌输,是她们让我去买红花,过后给我五两银子酬谢。”顿了顿声音略低,很是局促不安道,“若知道是少庄主的夫人,小的断不敢接那五两银子。” 少池成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把拂开鲜小琴,失望心寒至极,更是怒不可遏:“贱人!我真是瞎了眼睛,被你蒙蔽多年。今日起,你我夫妻情分不再,马上给我搬出少容山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阿成,阿成!不要啊,阿成,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是故意的,阿成,阿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给我改过机会好不好?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好不好?阿成。。。”鲜小琴痛哭流涕,抱住少池成大腿不让他走,哭着哀求。 少池成看默默流泪的妻子,再低头看泪水花了妆容的鲜小琴,狠下心来,痛心无比道:“你变了,不再是我当初认识的鲜小琴。女儿自有人照顾,无须操心。肚里的胎儿,趁还未成形去掉。以后,你好自为之。” 立即有两名家丁上前,拔开鲜小琴的手,少池成头也不回地走出前厅。 鲜小琴坐在地上,伤心地哭着,辛苦经营多年,瞬间倒塌无法承受,她突然转头看向明修琳和明惜惜等人,眼含歹毒:“看我被休,你们如意了,哈哈哈!明修琳,你还是得不到少池成的心!我知道,我走了,他的心也丢了。还有你,明惜惜,你这女人臭不要脸,永远别指望少池成会看上你!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明惜惜喃喃:“这女人疯了。” 190.最祸害的法子是 少池成终是念及夫妻情分及幼女份上,没有真的撵走鲜小琴,亦没有逼她喝堕胎汤,打掉肚里的孩子。他命人将山庄最后面的一个小偏院收拾了,设一佛堂在里面,每月拨给一定月银,吃用自理,要鲜小琴每日念佛忏悔罪过。 突然从天堂堕落地狱,再过回从前的清苦日子,一切荣华富贵皆失,鲜小琴内心恼怒怨恨不能持平,每日摔砸东西,更把几本经书给撕个稀巴烂,不但导致自己流产,更险些酿成火灾。少池成对她更是心冷意灰,从此不踏小偏院半步。 自经历鲜小琴事件,钟兰和谢凤安分守己只管过好小日子,鲜少去争宠。明修琳依然温柔如故,和睦上下,接纳明惜惜劝告,坚持着公公给予的劝导,视鲜小琴之女为己出,少池成亦重新去认识了解妻子,夫妻感情日渐增深。翌年春末,明修琳诞下一白胖小儿,喜得公公和丈夫笑不拢嘴。少老庄主更是为嫡孙亲自取名,直至嫡孙两周岁,才又离庄远游。 鲜小琴独居小偏院不得外出,追悔莫及当初,日日诵经无法驱除心魔,后来最终郁郁寡欢凄清死去。少池成回念过去美好时光,内心感伤,将她葬入少家陵园,默认她生为少家人,死为少家鬼的侧媳身份。 “少夫人,明姑娘的来信,还有一箱礼物。”竹管家兴匆匆拿着一封信函,后面跟着两名抬箱子的家丁。 明修琳正抱着儿子哄睡觉,六岁多的少颜婷(鲜小琴的女儿)好奇地摸着箱子问娘亲:“娘,里面有什么?” “打开看就知道了。”明修琳笑道,吩咐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堆各式玩具,还有一个大袋子,取出来一看,全是一些款式奇特的男女小孩服。 竹管家不禁笑道:“明姑娘真是有心,大老远的找马帮和船帮托运,走了陆路走水路,不容易啊。” 明修琳心中一动,自从三年前一别,她再无明惜惜消息,偶尔的一次,还是听丈夫提起当今太子时,提及了明惜惜的名字,但丈夫似乎也不知道他们行踪何处。 少颜婷好奇又兴奋地这个摸摸,那个拿拿,扬起小脸对明修琳道:“娘,好多漂亮玩具,婷婷要和弟弟一起玩。” 明修琳柔笑道:“婷婷自己先玩,弟弟要觉觉呢。” 中午少池成回来,看到一箱东西,不禁笑言:“五妹有心,不知又折腾在什么地方了。” 明修琳笑道:“你再晚点回来,就看不全这些玩具和衣服了,我正打算让人送一些过去给钟兰和谢凤。五妹还来了信,你看看。” “哦?我看看。”少池成忙接过信件,打开一看,不禁啼笑皆非,一张白纸上,画着一对男女,分明是他和妻子,还有五个小人儿,三男两女,极为滑稽可爱,旁白写着:“二姐二姐夫,我回来时要看到五个大小萝卜头。亲亲小外甥” 不禁朗声笑道:“五妹啊五妹,还是不改顽皮性子,幸好她不在庄里住,不然我的儿子岂非让她带坏了。” 明修琳柔柔一笑,心里颇是感慨,或许做了母亲缘故,也或许是三年前那次姐妹剖心之故,这三年下来,她发现对明惜惜的恨已不知不觉变淡,有时想起,尤其是在养生美容馆里,心里竟也泛起一丝丝亲人般的暖意。而此刻这箱子的礼物,让她真正感受到一种诚挚的姐妹情谊。 “池成,可知五妹现在何处?” 少池成一怔,随即摇头:“我也想知道,五妹去了哪里?幕歌、宁梓、韩俊辰,还有晋绘二皇子,是不是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明修琳若有所思道:“二皇子,似乎对五妹不太一样。” “你也察觉到了?”少池成看看熟睡的儿子,模样儿赚足了他和妻子的优势,就跟五妹那小丫头似地,怎么看怎么讨喜。揽过妻子肩膀,期望地说道,“幕歌这人外冷内热,以五妹的性子,或许能走进他心里。” -我是分割线- 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阳光大道上,一个小仙公摇头晃脑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三名俊美各异的男子。 只听她悠悠开口唱道:“我在遥望,市场之上,有多少物价在自由的上涨,昨天已忘,掏干了钱囊,我要和你重逢在借钱的路上,手头越来越紧,只能回想,有钱的日子,像在天堂。。。呕也~呕也~谁在呼喊,工资快涨,昂贵的猪肉像白云在飘荡。。。” 后面三男,面色憋红,表情怪异,“噗”,不知谁先漏嘴,忍笑出声,另两人,忍无可忍,放声大笑。 明惜惜回头,瞪着三男无辜地说:“我歌唱的是事实,我都快买不起猪肉吃了。” 宁梓停下笑,说道:“惜惜,我从来没见你买过猪肉。” “惜惜,我从来没见你拿过菜刀。”蓝萧瑭如是说道。 韩俊辰则认同地点头:“猪肉的确很贵,那时的全瘦和猪排已经二十块一斤,现在不知又涨多少了。唉~我可怜的老妈。” “怎么,思念你家乡了?”宁梓越来越难以保持淡漠本性了,再次八卦地问起韩俊辰的归属地,“说说,你的家乡到底是哪儿?” 韩俊辰看向某个方向,惆怅道:“我的家乡,在天的那边。我回不去了,唉!” “天的那边?名录大陆上,一共五国,你刚才看的那边,是我们汤宋国东边。”宁梓说道。 韩俊辰摇摇头,他是没法跟这些古人说清的,说了也不会相信。如今他能自如掌控一身内力,却也更想念老爸老妈。 明惜惜折回来,攀上韩俊辰肩膀道:“小弟,莫愁啊莫愁,我们下一站就是康城,大家想想,要怎么祸害幕歌的钱袋子?” 宁梓道:“狂吃狂喝三天三夜。” 韩俊辰道:“摆流水席,宴请全康城百姓。” 蓝萧瑭摇着扇子道:“让他送我们每人一颗罕见夜明珠。” 明惜惜摆摆手,全都否定,一脸坏笑道:“你们的法子,都不如我的妙。” 宁梓道:“你想什么法子?” “给幕歌送去三十房女人,把他的康端王府塞满女人。哇哈哈!我好聪明啊!”明惜惜仰头得意大笑。 三男囧,面部刷成一条白线。 正在康城检阅兵力训练的某俊酷美男,冷不防连打两个喷嚏,他摸摸鼻子,看看天,看看树下的枯黄落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嗯,秋天了,某人应该差不多到了。 191.哪儿来,哪儿去 康城。一大清早,幕歌兴冲冲从城郊外十里路返回城内。 “王爷回来了。”两名大门守卫一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幕歌一如既往地顶着面瘫脸点点头,把马缰交给守卫,带着贴身侍卫冷小颖大步往里走。 穿过前庭,他忽然微微用力吸吸鼻子,空气中好像多了一种什么气味?越往里走,气味越明显,正想开口,忽听传来女子笑声,他蹙起眉头,惊异地朝笑声方向折身走去。 冷小颖心中暗暗诧异,王爷府自落成,除了几名后院做事的中年妇人,府里并无其他女人出现过,这空气中的脂粉香气和女子笑声,实在太令人生疑。 两人走到花园入口处,立即呆若木鸡,但见偌大的花园内,十多二十名年轻女子,穿红戴绿三五成堆,有的在打马吊,有的在载歌载舞,有的在嬉笑打闹,整个花园闹哄哄好不热闹。 冷小颖瞪大眼睛,好一会才收回吃惊目光,只见自家王爷的脸上,已然浓聚厚厚的冰层,浑身散发千年冰山的冷气,一言不发往里走去。冷小颖不禁朝那帮子女子投去同情一瞥。 “哎呀,好英俊的男子啊!” “是呀是呀,好有气质啊!” 最先发现的女子,停下来对着走过来的男子品头论足,眼睛直冒红心。但是——,这男子眼神冰冷、脸色冰冷、全身冷冰冰直冒寒气,令原本眼冒红心要犯花痴的女子们,纷纷不自觉往后退步,用纠结的目光注视着站定的陌生男子。 有人想起来地叫道:“哎,他就是康端王爷呐!” 众女一听,全睁大眼睛,愣了半秒,突然齐齐跪下,规规矩矩问候:“奴家拜见康端王爷。” 幕歌毫无表情,冷冷出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众女一听,全都愣住了,其中一名身着粉色衣裳的俏丽女子,站起身含笑道:“康端王爷,您把我们纳进王爷府,要我们还往哪儿去呀?” 另一名身姿丰腴,肤白貌美的女子附和道:“是呀是呀,王爷,奴家对王爷仰慕已久,如今承蒙王爷厚爱,奴家愿意一辈子伺候王爷左右。” 幕歌厌恶地扫视一眼众女,冰冰的声音比刚才略沉,“小颖,集合府中所有男丁,将这些女人轰出府去。” 冷小颖一声领命,正欲离去,忽听有人哼唱着小曲儿往这边来,心中正自讶异,一抹白色身影闯入视线中,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头戴书生帽,一袭文人衣衫,身材修长,面貌俊美得无可挑剔,冷小颖有些疑惑,此少年怎么看着有种眼熟的感觉? “明公子,你来得可好,王爷纳我们进门,又要将我们赶出去。”先前第一个开口的妙龄女子,立即委屈地上前去投诉,其余美女纷纷围上前,瞬间将明公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二十多张小嘴儿闹喳喳地不停。 “大家别急,别担心。”明公子笑眯眯地安慰众美女,两手轻轻拨开美女们,脸上带着促狭笑意,走向对面的酷歌儿。 幕歌紧蹙的眉头,已然松弛下来,看着走向自己的绝美少年,心中升起久违的喜悦,前几天的两个喷嚏,打得真是及时。 这明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喜爱女扮男装的明惜惜,她一手攀上幕歌肩膀,笑嘻嘻道:“臭石头,你这主人当得不合格哦,贵客来了三四天,也没人招呼我们,什么都要我们动手,你这主人是不是要罚一下下?” 幕歌拿掉她搭上来的手,声音淡淡透出一丝暖意:“我在城外训练营,平时很少回府里住。” 明惜惜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一阵子不见,皮肤晒黑了一点点,丝毫无损他的俊酷外表,反而更添迷人魅力。呵呵笑道:“这样怎么行呢?生活太单调,对不起自己,你的康端王府冷冷的没半点人气,你看看现在,是不是朝气生动很多?” 幕歌冷冷瞟眼那群女人,斜睨她道:“你为我纳进来的?” 明惜惜得意道:“太对了,我看你的日子这么单调乏闷,会闷坏自己的,所以想给你个大大惊喜。你看看,她们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才貌品性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百花齐放各领风骚。怎样?满不满意?” 冷小颖已然认出所谓的明公子就是被皇上赐号的明惜惜,同情的目光投向自家王爷。 幕歌微勾一丝笑意,点点头,牵起她手往外走,“嗯,你的心意很不错。为了弥补我这主人的怠客之慢,现在我诚意邀请你去我的松月阁做客。” “明公子。。。王爷。。。”众女欲跟上去,被冷小颖挡住道:“王爷和明公子有要事商谈。刚才王爷的话大家听到了,从哪儿来,回哪里去。” “你算哪根葱啊?我们可是明公子为王爷挑选出来的贤淑女子,王爷什么时候说过那么不近人情的话了?明公子也没让我们走,我反正不走,就在这等王爷和明公子回来。” “姐妹们,我们走,去松月阁外面等明公子和王爷去!” 众女一哄而上,冷小颖一人拦不住,又不敢轻易触碰女子身体,眼睁睁看着一群女人从身边跑过,香风阵阵扑鼻,呛得他直咳嗽,急忙转身去集合府中的家丁。 松月阁是一座玲珑雅静的三层阁楼,坐落在府中最高地势上,在三楼可将整个王爷府格局一览无遗,庭中美景自然尽收眼底。这也是明惜惜在王爷府里发现并最为喜欢的一个地方。 “臭石头,这座王爷府是你设计还是皇上请人设计的?” “我设计的。喜欢吗?”幕歌牵着她柔夷,细皮嫩肉又有点肉嘟,在他略显粗糙的手心中感觉异常舒服。 “喜欢呀,你设计得不错。特别是这个松月阁,最讨人喜欢。”明惜惜说着忽然拉起他的大手里外瞄瞄,惊讶道,“才半年不见呀,你的手就这么粗糙了?” 幕歌微敛眸中内光,注视着她道:“你不喜欢?” 明惜惜轻轻摩挲着那层粗茧道:“跟喜不喜欢无关啦,我是可惜你以前那双手,白白嫩嫩修长优美,不知我多羡慕呢。” 幕歌眼睛噙笑,看着她道:“以前那双手,不适合作为一名操练兵戈的人所拥有。” “无所谓啦,其实你现在这样子,好像更酷哦。”明惜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词,放开他的手,一步三跳跃进松月阁,熟门熟路直上三楼。 幕歌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又释然,以他对明惜惜的了解,到一个新地方,焉有老老实实呆着之理? 幕歌亲自煮茶招待,室内茶香四溢,明净舒适,窗外,庭院幽幽,黄叶遍地,各种花卉树木呈现一种斑驳绚烂的层次美,明惜惜趴在窗口看着看着,心中画意大发,回头对幕歌道:“臭石头,我想画画。” 幕歌温柔地笑望她道:“好,你稍等,我下去取。” 给读者的话: 今天特别晚,抱歉!出去这几天睡眠严重不足,腿也痛得厉害。 192.你该长大了 幕歌取来纸笔和画画颜料,静静站在一旁看她画,恍惚又回到三年前在少容山庄,那一晚她为他作画,那份静美的感觉,铭刻在他心底,一直不曾褪减半分。 三年前,还未离开少容山庄时,他便接到父皇下达的命令,命他速往康城接受封地管辖事宜。他只好依依不舍告别明惜惜等人,往康城而去,接管康城所有一切,包括康城所有兵力。 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有一支暗卫,五十名暗卫,全部经过特殊训练,每人各怀一身精湛技艺,部分潜伏在皇城蓝莲,其余分散在运城、康城及暮城。是以,明惜惜等人在暮城的一切行踪,尽在他掌握之中。宁梓和韩俊辰一直跟随她左右,他的皇表弟蓝萧瑭,亦好像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一直跟着明惜惜,直至半年后,晋绘国传出内乱,蓝萧瑭才不得不跟明惜惜道别,赶回晋绘国。 此后,明惜惜渐渐远离他的视线范围,直至半年前,又突然出现在暮城,并跑来康城找他,给送来一块会发出音乐的怪异石头。 但他始终有一个心谜不得解,明惜惜顶着一个冰镜居士的雅号,四处游走非常率性洒脱自在,表面上好像一切都是漫不经心,他的暗卫一路追踪,亦未发现任何可疑的异常举动,但明惜惜所到的每一处,总会发生点什么。按理说,父皇削去明惜惜的的皇太妃身份,至此已是跟皇家毫无瓜葛,但父皇又为何赐她一块历代先帝御用的宝令墨牌?要知道,那块宝令墨牌,有多少人在窥视而不得之。他的父皇,到底有着怎样的谋划? 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眼前,三年光阴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三年前那模样儿,只是愈发出落得如同仙子,充满一身的顽皮和灵气。 明惜惜忽然侧眸一笑:“臭石头,我过几天要走了,既然你也很满意她们,不如明天就跟她们拜堂成亲吧。我喝了你的喜酒再走。” 幕歌不悦地蹙眉,沉声道:“五妹,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要看我跟别的女人成亲?” 明惜惜点点头又摇摇头,纳闷道:“你整日跟一群男同胞混在一起,又不娶妻纳妾,难道。。。你真的要将断袖癖好进行到底?” 幕歌不禁郁闷道:“你认为我有断袖癖好?” “不然呢?良哥都有孩子了,幕昀也立了四大妃子,就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不娶妻纳妾呢?”明惜惜是真的非常不解。在她认知里,这个富贵齐全的超级帅哥,不应该断袖,应该也是妻妾成群才对。 幕歌靠近她,幽幽望着她朦胧眸子道:“你希望我纳妾?” “额,我希望天下男人都不纳妾,只忠诚一个妻子。”明惜惜说道。 幕歌轻轻扳过她肩膀,她身上的自然清香如故,容颜依旧如故,那双深幽眸子明净灵气却望不进去。他轻轻拉起她左手,一手轻抚上她美好面容,喃喃道:“五妹,你该长大了。” 明惜惜有点不明所以,迷惑不解道:“我早就长大了呀。”心里补充道:都十八了,踏入老姑娘行列了。 幕歌轻轻捧起这张完美小脸,闻着她迷人清香,微醉地凝视道:“五妹,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捉迷藏?” 明惜惜有些呆愣怔然,脑子里一根筋转不过来,她没有过恋爱经历,唯一一次还是暗恋某校草,可惜人家身边蝴蝶成群,她自然是路边小花不被人注意。 可是,不也有句话说么,没吃过猪肉,起码见过猪跑路。这个动作姿势,貌似感觉很暧昧不明,流动的空气,忽然令她感觉怪怪地。 她不自然笑笑,扬扬手中画笔道:“臭石头,我还没画完呢。” 幕歌觉得她此刻就是在装傻,心中积攒多年的想念,融入这股自然清香,他决定不再沉默下去,再者,蓝萧瑭又再次跟来,更令他心里觉得不踏实。 人,一旦放任思想自由驰骋,所作出的举动就会令人倍感意外和吃惊。 明惜惜忽然感觉这双冰冷的眸子其实一点都不冰冷,它里面跳跃着点点热火,带着幕歌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将自己萦绕其中,这样的怪异感觉让她心生不安和害怕。 “五妹。”幕歌毫不犹豫拉她入怀,臂力不知不觉收紧,将她柔软窈窕的身子紧紧拥在怀中,下巴磕在她淡淡清香的云发上,深深呼吸着来平静内心的潮涌。 明惜惜握着画笔,双手垂落身体两侧,幕歌的怀抱很温暖宽厚,身体的接触、异性的气息,令她感觉脑子有些混乱,呼吸不自觉变得有点急促,一丝慌乱自心底升起,脸蛋没来由地扑上热浪。 “臭石头,我还在画画。”明惜惜说得干巴巴地,挣扎双手想推开幕歌。 “一会再画。”幕歌一手搂紧她柔软腰肢,一手轻托起她秀美下巴,极力忍住内心想吻她的冲动,深深地凝视着,感受着两人身体相拥所带来的美好感觉。 明惜惜睁大眼睛,有些慌乱、有些惊奇,这张面瘫脸如今不面瘫了,也不冰冷了,俊美的轮廓和五官,充满一种坚毅冷酷的蛊惑之美,仿佛夜里的春风,飘溢着令人迷醉的温柔深情。大脑的意识瞬间有些迷离,轻飘飘地往下坠落。 幕歌微微扬起唇角,整张脸庞写上生动迷人,犹如冬雪被春阳融化,淡淡而明亮,暖暖若手心的温度,叫人无法挪移视线。明惜惜怔怔地抬眸望着,不自禁地说道:“臭石头,你今天笑得好美哦。” “是吗?还有呢?”幕歌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一些,她这个样子,傻傻地十分可爱,叫人不忍惊吓到她。 明惜惜低眸想了想,“还有就是你这样子妨碍了我继续画画。” “画画比我重要?”幕歌不禁啼笑皆非,平时精灵古怪的五妹,怎么面对感情会转不过弯来? 明惜惜想都不想就回答:“画画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呢。不能相比的。”可不是么,她都画了几十年了,如果把两个时代相加的话。 幕歌顿时郁闷,额上刷过三条黑线,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嘎、嘎、嘎”! 他的眼里忽然浮起不可测的笑意,看来他还是实施小小的惊吓才能让她快些成长。 “臭石头,你干嘛?”突然放大的面孔,令明惜惜心里升起不祥预感。幕歌的手绕过她后脖,将她脑袋拢向自己,呼吸急促,低低笑骂道:“小笨蛋,不知道我一直在喜欢你吗?” 一直在喜欢我?明惜惜惊愕地睁大眼睛,蓦然间一双温热的唇轻压下来,柔柔覆盖上她的小嘴儿。 给读者的话: 两更完毕。大家晚安! 193.你不适合她 秋夜微凉,月朗星稀,明惜惜趴在窗前怔怔出神,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在松月阁被吻一幕,在她眼里,幕歌就是一块大冰石,少言不解风情,还被人盛传有龙阳之好。可是今天他竟然吻了她! “小笨蛋,不知道我一直在喜欢你吗?”心中回旋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这块大冰石今天向她表白呢!那吻。。。跟棉花似地,好轻柔好轻柔哦! “呵呵。。。”明惜惜忽然低笑出声,那句表白,同时还宣告大冰石从小就在暗恋她?哇~!那时她才六岁,十四岁的大冰石暗恋一个六岁小女孩?明天得问问他是不是这样。但是。。。要怎么面对他呢? 纤长玉指不自觉放在唇上,轻闭上眼睛,再次细细回味被吻的感觉,好像挺不错。 康端王府的另一边,同样有一人未曾入睡,灯下,对着桌面上的一张羊皮地图,俊酷十足的脸庞十分专注。门帘掀动,走出一名身形窈窕高挑的黑衣女子,脚步略一停顿,低声唤道:“二爷。” 似乎没听到对方叫唤,男子身形一动不动,犹自低头对着地图沉思。黑衣女子静静望着男子背影,高大挺拔不失秀气,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如寒冰的气场,陌生的不熟悉的人,会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跟了他三年,那股冰冷气息在她面前才渐渐淡化,略带一丝温度。 片刻,男子才抬头,回望黑衣女子道:“楉,可有蒲月蘸的消息?” 黑衣女子向他走过去,从怀中取出一个尾指大小的竹筒递上,道:“极乐初步确定,十年前,蒲月蘸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千越国东南边的星海,至此无人再见过他。婆罗门组织的绝顶易容术,根据格子提供的情报,并非蒲月蘸所为,但此人一定跟蒲月蘸有某种关联。婆罗门组织及其严密细慎,无所不能的格子亦无法进一步探知其内部。” 男子打开小竹筒,取出一卷纸打开看毕,沉思半响,对黑衣女子道:“楉,告知极乐,继续跟踪不要中断,派红尘茶香过来,下月初五与我同往星海。” “是,二爷。”黑衣女子领命,闪入门帘内,听得极其细微响声,转瞬室内安静如水。 他缓缓在桌前坐下,揉揉太阳穴,眉宇间带着一丝疲累。婆罗门组织崛起得突然,神秘至极,连天下有名的格子门都无法探知更多其内部具体情况,这样的组织,无疑是最可怕的。令人费解的是,婆罗门组织似乎跟名录大陆的五大最关联密切,近年来,关乎曾见有人出没五大最的传闻,越来越多,而最后那些曾说见过的人,无一例外神秘失踪,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迹可寻。 更令人生疑的是,江湖各大名门帮派的绝密秘籍,几乎都莫名失踪过,但最后又莫名地物归原主。 婆罗门组织不但将神秘魔爪伸向江湖各大门派,更毫无忌惮地伸向各国皇宫,企图盗取各国的皇印玉玺,据悉已有千越、缅晋两国的皇印玉玺真正失窃,其余三国尚存一丝幸运。 他的暗卫潜伏星海附近一月有余,或许是时候他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窗外,蓦然传来一丝细微脚步声,随即响起叩门声。“我,萧瑭。” 灯下,幕歌背靠座椅,眼皮儿不抬一下,淡淡道:“有事?” 蓝萧瑭把扇子一收,瞥眼桌面的羊皮地图,是整个名录大陆的分布状况。他在侧边的椅子坐下道:“睡不着,来看看你。” 幕歌略微侧头,瞟眼他道:“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蓝萧瑭颇是有些无奈地,望着这个皇表兄道:“幕歌,我们身上流着一丝相同血液,你就不能对我热情一点点?” “我向来如此。”幕歌回答。 “你对惜惜,好像不是这样。”蓝萧瑭忽然说道,脸上似笑非笑。 幕歌心里微怔,道:“你今晚是过来管八卦的?” 蓝萧瑭起身走到桌前,半边屁股坐到桌面上,视线在地图上漫不经意地扫描,“我们是亲戚,不如大家合作。” “合作什么?” “一起追查婆罗门组织。” 幕歌面无表情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蓝萧瑭盯着他,微笑道:“皇表兄,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还捉迷藏?婆罗门组织虽然不滥杀,但他的一系列行为已牵涉到江湖甚至各国大业的安危。退一万步来说,有一个维护的目标是你我永远不会变的,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你我合作吗?” 幕歌抬抬眼皮,冰冷眸子射向对方俊美妖娆的脸庞,警告道:“你少打她的主意。” 蓝萧瑭扬扬眉头:“大家未嫁娶,公平竞争。” “你不适合她。”幕歌一口否定。 “适不适合,该她决定。”蓝萧瑭毫不退让。 “她最痛恨三妻四妾的男人。”幕歌嘲讽地说道。 蓝萧瑭毫不在意道:“我府上的确有众多所谓的宠妾歌姬,只要她点头,我随时可以遣散那些女人。” 幕歌嗤笑道:“你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要遣散?” 蓝萧瑭一怔,随即道:“我相信,她不是小气的女人。” 幕歌道:“她的确不是小气的女人,但你能确保你的三个儿女能理解你,不恨她接纳她?” 蓝萧瑭没有立即回答,这是他一直顾忌的,毕竟大儿子已九岁,小女儿亦有六岁,这个棘手问题,的确不好解决。但是,撇开伦理不说,叫他又如何挽救为她深深沉沦的心? 幕歌倒是没有继续讽刺他,难得地放缓语气道:“萧瑭,即便没有我,她亦不会接受你。相信我,我对她的了解,绝对比你深。” 蓝萧瑭探究地看着他,忽然问道:“这些年盛传你的龙阳之好,是你放出去的?” 幕歌不置可否,又恢复了他的面瘫脸。蓝萧瑭忽然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要拉门的刹那,忍不住又回头问:“是为了什么?” 幕歌斜瞟他,轻轻一点头。 蓝萧瑭不再言语,跨门而出。窗外,映出他淡淡身影,幽幽抛下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194.惜惜的秘密,小歌儿哇凉哇凉 明惜惜大清早就溜出了康端王府,一个人闲闲地走在大街上,当看到那些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男女,守在古香古色的街边叫卖各色商品,仿佛又走在凤凰古城的石板街道。她走进一家布庄,让老板拿几匹布料观看比较,手指漫不经意在布上摩挲比划,眼睛带笑看向老板:“你这里有靛蓝为底,上绣奇特图案的布料吗?” 布庄老板上下打量她,笑道:“我这里布料花色齐全,不知姑娘是为自己买,还是为他人买?” 明惜惜道:“我为自己买,也要带些回去给老爷子,老爷子最喜靛蓝为底,图案奇特的布料了。” “哦,姑娘口音,像是东边来的人。”布庄老板一边收拾打开的布料,一边问道。 “是呀,老爷子还说只有康城的百年老号陈家布庄最好,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带一点回去。”明惜惜含笑说道。 布庄老板一听,脸上露出笑容,热情道:“原来是故人,这靛蓝为底上绣奇特图案的布料,因价格昂贵,我一般不摆放台面,只提供给尊贵客人。姑娘请跟我来。” 领着明惜惜走进里屋。经过两重门,布庄老板收敛笑容道:“在下陈村,不知姑娘贵姓芳名?信物何在?” “我姓明,双字惜惜。”明惜惜从腰际取下小香囊,拿出一块墨玉令牌,布庄老板一见,惊喜道:“果然是先帝的宝令墨牌。明姑娘快请坐。” “外面的伙计,是自己人?”明惜惜问道。 陈村道:“是自己人,明姑娘放心。老爷子口谕是?” 明惜惜道:“老爷子说,请故人找南溪奇人,仅此一名。” “仅此一名?”陈村微微一愣,南溪确有奇人,但何止一名?他迷惑道:“老爷子还有别的提示吗?” 明惜惜摇头:“没了,不过,他让你带我同往。” 陈村不仅诧异,难道和这位明姑娘有关联?他略一沉吟,点头道:“好,三天后是南溪族的盛大节日杠杠节,届时会有很多人前往观看,明姑娘请在早上到城外等候,看见我过去,你详装上来搭讪问路即可。” 明惜惜点点头。陈村又道:“你不宜进来太久,以免令人生疑,我给你切一块靛蓝花底布料带回去。”说罢从柜子里取出一捆布料,切了一块足做裙裳的衣料包好给明惜惜。 走出店面,陈村又恢复了做生意的模样,热情带笑对明惜惜道:“姑娘走好啊,下次多带些朋友过来帮衬帮衬。” “行。”明惜惜拎着布包走出布庄,左右看看,往左边走去。 康城,处于环山拥抱之中,崇山壑岭,常年云雾缭绕,山中居住着几个少数民族部落,其中以南溪族最为出名,他们身上最为显著的特征是头佩五颜六色的羽翎,不论男女,腰间皆佩挂一柄短小匕首,匕套上绣着蟒蛇茶花图案,边下角绣上自己的名字。 南溪族主要集中在康城东南边的梵山,他们以狩猎的动物、山中药材、出彩的绣品来换取银两和其他所需物品。 明惜惜经过一个摆档前,被那多彩多姿的美丽绣帕吸引,她随手拿起一块看了看,竟然是双面绣,不禁惊叹地看向摆档的青年男子问道:“这是你绣的?” 男子腼腆笑笑道:“不是,是我妹妹绣的,我负责拿出来卖掉。” “你妹妹的手真灵巧呀!”明惜惜几乎逐个看遍,最后挑了五块花样各异的绣帕,随口问道:“你是什么民族?” 男子愣怔地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竟没听进去,呆呆地答道:“我叫陆尘,今年二十还未婚娶。” 明惜惜一愣,随即呵呵轻笑,心生顽皮道:“陆尘你好,我叫明惜惜,今年十八也没婚娶。” “啊?姑娘你。。。”自我介绍的陆尘发觉自己失态,微黑的脸庞顿时红如西红柿,低下头不敢再看绝美的顾客。 明惜惜忍笑道:“开个玩笑,别介意哦。我要这五条绣帕。” “哦,好好。”陆尘这才抬头,避着视线将绣帕细心叠好,明惜惜付了钱又问:“陆尘,你是什么民族?” 陆尘低着头道:“我是南溪族人,刚才不好意思。” 明惜惜眼睛一亮:“听说你们南溪族三天后有一个杠杠节很热闹,是不是很好玩?” 陆尘这才抬头,迅速看她一眼又低了眼眸道:“是的,每年的杠杠节会有很多人来参加。” “我也想去参加,你做我向导如何?”明惜惜一个转念问道。 陆尘不禁抬眸看向她,有些不敢置信:“姑娘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明惜惜站起身笑道,“我叫明惜惜,三天后我去找你哦。” 陆尘又惊又喜,连忙点头:“明姑娘,一言为定,我在寨口等你来。” 回到康端王府,明惜惜拿了自己那条绣帕,其余的给蓝萧瑭等三人,韩俊辰指着另一条问:“这个给谁的?” “臭石头的,他还没回来吗?”明惜惜翻来翻去地看着精美绣帕,心忖这个算不算是南溪奇人? 宁梓道:“女孩子的东西,你怎么买来送我们?” “谁说只能女孩子用?这个可以随身带,擦汗擦鼻涕多实用。” 蓝萧瑭道:“这是少见的双面绣,针脚细腻均匀,拉线松紧有度,绣工实为上等,拿来擦鼻涕是一种糟蹋。” 明惜惜朝他竖起拇指:“萧瑭,你还会鉴赏绣品,快说说,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宁梓道:“他那么多妻妾,会鉴赏绣品不出奇。” 蓝萧瑭道:“我多妻妾,也是不得已,非我个人意愿能控制。” 韩俊辰想象道:“我是想将来娶很多个老婆,燕瘦环肥百花齐放,天天享艳福。” 明惜惜狠狠白他一眼道:“姓韩的,你将来三妻四妾,我保证跟你是敌人。” 韩俊辰撇嘴道:“我三妻四妾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娶你。天下男人当然都是想老婆越多越好了,将来我娶上十几个老婆,就不用天天想念回家了。” “你少给自己找借口,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明惜惜气恼地抓了绣帕起身就走人。 韩俊辰冲着她背影道:“喂,说说也不行啊?我意识流一下也不犯法吧。” 宁梓飘来一句话:“韩小子,你触犯了她的底线,说也不可以。” 蓝萧瑭拿着绣帕,心中若有所思。 明惜惜一路踢着小石头,不知不觉走到松月阁,蓦然想起那个棉花吻,脸颊微微一热,转身即要走,忽听有人唤道:“五妹。” 明惜惜侧眸一看是幕歌,脸上莫名红烧,丢下那块绣帕道:“买给你的。”说完匆匆闪人。 幕歌接住轻飘飘的绣帕,绣工十分精美,左下角一个绣品标志南溪两字。心中不禁漾起一缕温柔,五妹不笨么,还知道买绣帕送他表达情意,但她跑那么快干什么? 幕歌一路寻去,只见明惜惜正蹲在流水池边往脸上泼水,他放轻脚步走去,在她身边停下,把绣帕递给她道:“擦擦脸。” 明惜惜抬头一看,这丫的怎么跟来了?接过绣帕往水中搓几下,拧干水捂着脸道:“你不是很忙吗?干嘛跟着我?” 幕歌却奇道:“五妹,你晒太阳了?脸这么红。” “额,是呀是呀,我晒太久了,所以洗洗脸,降降温。”明惜惜忙不迭地点头,幕歌一靠近,她的心又开始咚咚敲响。 幕歌拉起她,唇边含笑,柔情道:“虽然不是你绣,但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额,喜欢就好,宁梓那家伙说是女孩子才用的东西,早知道我就不买给他。”明惜惜嘴快地说道,完全没留意幕歌听到这话时,脸色变了。 “这不是你特意买给我的?” 明惜惜脑子里老回放着那个棉花吻,哪里注意他的表情变化,低眸自顾地说:“我看到很漂亮,给你们每人买了一条,你喜欢就好啦,表示我没浪费钱。” 幕歌的心,忽然间哇凉哇凉地,原来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啊!他垮下俊脸,丢回给明惜惜,冷冷道:“不适合我,你另外送人去。” 明惜惜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转身离开,好好的脸一下子臭的冻死人,郁闷自语道:“还是臭石头一块,唉,三岁定六十呀,古人说得太正确了。”可是,那个棉花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被臭石头忽悠了一把? 195.仅此一人,你在哪 九月十六,是南溪族最盛大的节日杠杠节,一大清早,城内不少百姓涌往康城东南边的梵山,马车、毛驴木板车、骑马的,好不热闹。 明惜惜一行人坐着马车驶出城门,她掀开窗帘一直观望路边行人,当看到陈村时,她忙晃晃手,同时展开掌心,陈村迅速看清那上面的字:寨口。他会意点头,骑上备好的马匹,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幕歌作为当地的城主,早于昨天前往梵山会见南溪族族长,共同主持杠杠节。 明惜惜等人到达梵山山脚时,已有数辆马车停在那儿,一些早早步行前来的人们正坐在边上歇脚。她跳下马车,也寻了一处地儿坐下歇息,片刻之后,只见又来几辆马车,陈村骑着马匹在后面。两人目光交接,各自暗中微点头,夹杂在人群中缓步上山。 梵山景色秀丽,奇峰突兀雄伟,南溪族的山寨,就散落在山腰,一栋栋吊脚楼在绿色中若隐若现,配合他们独特的着装,极富民族异域风情。 冷小颖站在一个平台上等啊等,透过人群终于看见那一抹亮色,赶紧挥挥手叫道:“明姑娘,这边来。” “王爷已等候多时了,各位跟我来。”冷小颖笑容满面,领着四人往一处院落走去,青石砌的高墙,红木大门,上面两只铜铃小怪兽,里面的吊脚楼共分前中后三栋,中间以廊桥衔接,庭院里菊花怒放,简洁高雅。众人走上二楼,冷小颖进入中间的厅堂,上前笑道:“王爷,明姑娘他们来了。” 幕歌颔首,起身对陪同的两位官员道:“失陪。” 扫眼众人,冰冷的目光在明惜惜脸上稍稍停留,幕歌走在前头道:“到里面来。” 将众人引到侧边的小厅,立即有两名身着南溪族装的少女,笑盈盈地端上他们族里特有的油茶。明惜惜喝了两口,有点像藏族的酥油茶,但又不完全像,挺好喝的,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水瓶,让侍女给倒满,对众人道:“你们慢慢聊,我出去转转。宁梓,我们走。” 蓝萧瑭亦起身道:“外面热闹,我也出去走走。” 韩俊辰赞同无异议。幕歌瞥眼已出去的倩影,道:“这里不比康城内,我和你们一起出去。” 明惜惜一看大家都跟着出来了,眼珠一转,拉着宁梓一路小跑,转眼融入闹攘人群中不见踪影。蓝萧瑭一把拉住韩俊辰道:“我们去那边看看。”不由分说拉着韩俊辰往另一边走了。 幕歌无奈摇摇头,对冷小颖道:“你找两人跟着蓝公子他们,南溪族地多古怪,预防他们出意外。” 冷小颖点头,应声而去。幕歌四下看了看,往另一小道走去。上午时分,南溪族开展的节目有对歌和杠杠舞,以及射箭和刺绣两个比赛项目,他不知道明惜惜会先去看哪一个节目,只好先就近去对歌和杠杠舞场地,看是否寻得到小丫头。 明惜惜拉着宁梓避开幕歌等人,边走边在人群中寻找陈村,宁梓道:“人太多了,我们分头找,机会更大些。” “可是陈村不认识你。”明惜惜提醒道。宁梓道:“我有法子令他信我。回头在这里集合。” 明惜惜点点头。转了一圈仍没见人,南溪族的男女对歌她听不懂,便跑去看那个杠杠舞,原来是男女混搭,肩上挑着小扁担,脚下跳着竹子舞,肩上的小扁担还要配合做出不同的动作,八根长长的竹子起落有致,节奏紧密,稍不小心就会绊倒,一个绊倒就牵连同队的伙伴,这样也就是输了。 明惜惜又转回对歌这边,恰好听到一个甚为悦耳嘹亮的男声,她忙挤进去一看,不禁眼睛一亮,那领头在唱的盛装男子,不正是三天前卖绣帕的陆尘吗?再看对面与他对歌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一身鲜艳色彩的盛装,俏媚的脸庞化了淡淡妆容,整个儿如同一朵盛开的山茶花明艳照人。 对歌的女子凝眸含情,面上盈盈带笑,引得围观听歌的男子,纷纷把目光投在她身上,陆尘也不差,偏黑透红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健硕的身材给人一种力量的美感,在场的不少女子纷纷把爱慕的目光投去给他。 明惜惜钻出人群,视线触及树木,心中一动,真是笨哦,坐到树上不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她兴冲冲跑向一棵大树,一个飞身掠上去,稳稳坐在上面,视线在来往人群中搜寻,终于发现陈村,他走走停停,四处张望,像在寻找什么。明惜惜正想下去,一个瞥眼看见出现的幕歌,也在四处张望,显然也在寻找什么。心忖道:还是等等再下去好了。 忽见一侍女装扮的女子,向幕歌走去说了什么,幕歌便跟随对方走了。明惜惜赶紧跳下树,往陈村所在方向跑去。 “陈村。”明惜惜一拍他后背,笑呵呵说道。陈村忙回头一看,脸上露出笑容:“人太多,寻你好一阵子。” “要如何找那个人?”明惜惜直截了当问。陈村道:“我也不得而知。南溪族除了善于射箭骑马,他们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懂得一种读心术,精于此道的人,据我所知,目前一共有三个,一个是族长,一个是法师,还有一个,据传失踪已久,无人知晓是否尚在人世间。” 明惜惜沉吟道:“老爷子所说的,难道是他们当中一个?” 陈村道:“若是,此人也绝不可能是法师,族长的可能性也不大,剩下的那个,又失踪已久,老爷子总不会要去找一个毫无头绪的人,这无疑是大海捞针,难于登天。” 两人避开热闹人群,寻了一处清静石岩坐下,明惜惜奇道:“为何绝不可能是法师?” 陈村道:“南溪族的法师,向来极其神秘,因其懂得一些令人费解和害怕的巫术,地位甚至在族长之上,南溪族人对族长是尊重,对法师是敬畏有加,法师一句话,胜过族长十句。换言之,南溪族做的任何一个重要决定,法师未必参与,但是法师享有一票否定全票的决定权。” 明惜惜不禁咋舌道:“这个法师好大的权利,族长等同摆设,跟傀儡有什么分别。” 陈村点头道:“是啊,在南溪族,法师的权利原本并没有这么大,据说是三百年前,南溪族的一个法师偶然得了仙人指点,恰好南溪族发生动乱,那位法师出谋相助,立了大功,被族长尊为座上宾,不但封其为将军,更赐与大量良田美女,以及更多的权力使用。自此,南溪族的法师一代代沿袭下来,直到上上任法师过世,当时的族长削去法师的将军身份,但仍保留了其余的一切权力使用。” 明惜惜不由失笑道:“法师也要大量美女?这个法师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陈村呵呵一笑道:“南溪族的法师,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南溪族的地盘,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族长跟王爷关系不错,但族长也不敢轻易逆抗法师。” 明惜惜点头道:“那我们怎么寻找那个仅此一人呢?” 陈村笑望她道:“如若我没猜错,那仅此一人,应是与你有某种感应之人。” 给读者的话: 前天和昨天,书城极度抽风,导致所有文都无法显示。首页已有公告说明。今天应该正常了。 196.驱蛇人 明惜惜道:“梵山景色不错,我先四处转转,如有发现,你跟我的侍卫宁梓联络,就是在入山寨口时,身穿藏青色长袍,跟在我身后侧的男子。” 陈村点头:“南溪族居地充满神秘古怪,你一切小心。” 明惜惜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目送他离开,才转身随意选了一条小径慢慢走去。 梵山与其他山峰连接,延绵蜿蜒不见尾,放眼望去一片苍莽绿色,山中不时突兀冒出的高高尖尖的石峰,形状怪异奇特,也不知是经历了多少个亿万年,才风化成这模样儿。 她走走停停,落坐一突出山峰边沿的大石,视野开阔心中惬意无比,恨不能手中有一支画笔,一个画架,把这美好山河景致给描画下来。 一条浑身深绿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缓缓朝大石爬上,吐着粉红色的舌蕊,鲜艳欲滴的蛇眼,发出毒辣嗜血的光芒,它仰起高高扁扁的蛇头,以迅雷不及耳的闪电速度,攸地突袭那抹嫩黄色的背影。 明惜惜的背部,蓦地传来一个麻辣的刺痛,她攸然转身回头,一条通身深绿、眼睛鲜红的蛇,正转了方向将蛇尾横扫过来,明惜惜跳将起来呵斥道:“好一条阴险卑鄙无耻下流的青蛇,竟敢偷袭你祖宗!看我的佛山无影手!” 青蛇似乎听得懂人话,鲜红的眼睛射出恼羞成怒之意,高高扫尾数尺长,速度极快地狂扫过来,双指粗的蛇身轻盈地一扭一转,粉红舌蕊吞吐的蛇头再次调转飞扑而上。 小小一条蛇,居然带有两成功力,心中惊异的明惜惜,佛山无影手几乎是同时出招,扇子瞬间握在手上唰地展开,以扇代掌用了三成功力,击向迎面而来的青蛇。 啪!青蛇速度灵活轻盈,又怎抵得过明惜惜更为快速的连环佛山无影手,远远被击飞,挂在一棵树丫上,断掉的一截尾巴落在地上,还微微地摆动着。 “身首分家还不断气?”明惜惜话音未落,一记掌风再次袭向挂着的青蛇,啪、啪!蛇身迅速断成三节,地上的尾巴不动了。 明惜惜背手摸摸刺痛的背部,貌似有点肿起来的感觉,不解气地走过去,解下腰际的小瓶子,往几截蛇身蛇尾倒下几滴虫虫散,滋滋几声响起,冒出几缕轻烟,青蛇瞬间化为一滩墨绿的汁液,散发阵阵腥臭味。 明惜惜收好小瓶子,捂住鼻子走开,心下暗道:这青蛇像是有人训练过,难道自己坐在这里也会得罪人不成?一念及此,环顾四周大声道:“喂,放蛇的混蛋,给我滚出来!” 嘶嘶、嘶嘶,耳中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清爽的山风中夹带了一丝异腥,明惜惜跳到大石上,微微眯起双眸,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只是一个眨眼间,树林里,草丛中,小径上,突然涌现大量的蛇群,红白青绿墨黑花皮,全都涌向明惜惜所在的大石方向。 明惜惜心中暗吸一口冷气,好强大的蛇群,好强大的驱蛇人!第一次来梵山,是谁暗中盯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她虽然从小跟着水无情捣鼓各种虫蛇,已不再害怕这些柔若无骨的东西,但这么壮观的场面,还是令她浑身直起疙瘩,毛发竖起,看得心惊肉跳。 她叉着小蛮腰大声骂道:“喂,变态的混蛋,有种的给我滚出来做烤鸭,没种的给我滚进窑子做鸡去!” 山风呼啦啦吹过,腥臭气味越来越浓,地上匍匐前行的蛇越来越多,重重叠叠看得好不恶心。没人理会她的叫骂,倒是此时响起一个悠扬的笛声,几个悠扬的音节一过,转为急进吹奏,犹如大雨急遽落下,地上的蛇群仿佛吃了兴奋剂,突然速度加快,还没眨眼便将大石团团包围。 明惜惜用极其鄙夷的目光扫视一周,俏鼻冷哼一声,她一个风火轮使出,这些小玩意儿算什么?但是她好奇呀,这驱蛇人到底何方人士,为何要惹上她? “好,是你逼我出手的哦。”末音一落,明惜惜长袖一拂,一个旋转飞身,素手一扬一撒,点点白色粉末飞撒,落在涌来的蛇群上,但见上面一层群蛇顿时像服了安眠药,全都停止不动,被压在下面的,依然继续前行。 数条爬至大石边上的蛇,扬起高高头颅,伸出长长的舌芯,“靠,看谁更快!”明惜惜扇起扇落,削去五颗蛇头,黑黝黝的蛇血喷出,她急忙跃起躲闪,再扇一次,将之逼退丈余远。 再次飞身旋转,素手飞扬,点点白色粉末如雪花般飘飘洒洒落向四周围的蛇群,蓦地,一阵强风吹来,明惜惜一声“不好”,急忙打开扇子,将那股风力给挡回去,左手撒粉不停,哗啦啦,地上的蛇群又睡倒一堆。 “哈哈哈!果然不可小觑!”蓦然间,林间响起一男子沉沉的大笑声,还来不及看清对方如何出现,一身黑袍,长发飘扬的男子如同空气中冒出来似地,凌空站立在林间上空,年约三十五六岁,身形高大,视觉上足有两米高度,浓黑的眉,鹰钩鼻,双唇呈深红色,狭长犀利的墨绿眸子,闪着冷光射向大石上的少女。 明惜惜惊叹一声,随即又鄙夷道:“你就是驱蛇人?” 黑袍男子的表情冷漠阴沉,嗓音低沉浑厚:“你居然不怕我的毒蛇?” 明惜惜嘴角微翘道:“我为什么要怕你的毒蛇?” “我的毒蛇,自出生之日起,便每日喂食各种剧毒,天下之毒,毒不过我的毒蛇,就是唐门来了,也要败给我的毒蛇。”黑袍男子冷冷说道。 眨眼之际,黑袍男子突然距离她不足两丈远,墨绿眸子充满探究和质疑,“你和水无情,是什么关系?” 明惜惜心中暗惊,此人的身手好神速,又是如何看出她和水无情有瓜葛的?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扬起高傲的小脑袋,很不屑地斜睨他道。 197.读心术 “你是他徒弟?”黑袍男子惊异地说道。 明惜惜笑嘻嘻道:“随你怎么猜,我不告诉你。” “你是水无情的弟子。”黑袍男子盯着她,墨绿眸子仿若随风翻起漩涡,像要把人给吸进去,明惜惜的心神有点恍惚,怔怔地张嘴,低低地说:“水无情是我师父。” 黑袍男子继续盯着她问道:“水无情如今在何处?” “他在寒城。”明惜惜喃喃地回答,意识飘忽在一片浩瀚无边的墨绿中。 “他离开寒城了,去了哪里?”黑袍男子慢慢靠近她,声音愈发低沉浑厚,仿佛敲响的钟鼓,沉沉回旋在浩瀚无边的墨绿天地间。 明惜惜只觉整个人被包裹在无边墨绿中,那绿色慢慢地、慢慢地,就变成了数不清的小虫虫,全身肉乎乎地蠕动着,恶心得令人头皮发麻。。。 “惜惜!” 一声震喝,刮来一阵凌厉掌风,一条蓝色身影疾飞而来,趁着黑袍男子一个微闪的瞬间,一把掳起明惜惜,手心在她脸上轻轻一抹过。 “惜惜,醒醒!”蓝萧瑭环抱着她掠至一棵树上,急声叫道。 明惜惜蓦地一震,浑身打个冷颤,大脑瞬间出现空白和混沌不清的交界,顿时有些晕乎,睁着眼睛茫然看向蓝萧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蓝萧瑭看她清醒过来,松口气道:“惜惜,你刚才中了读心术。” 明惜惜蓦然一惊:“读心术?”刚才她不是正和群蛇大战吗?那个黑袍鹰钩鼻。。。 一转头,看见远处漂浮空中的黑袍男子,脸上明显带着恼怒,一双墨绿眸子满是阴鸷神色。明惜惜挠挠脑袋,闪过一幕,一拍脑门,指着黑袍男子骂道:“你个王八乌龟,居然用读心术套我话,阴险卑鄙无耻下流!” 黑袍男子哈哈大笑两声,道:“小丫头,你太嫩了,还需要经历更多的磨练,再来跟我挑战吧!” 明惜惜鄙夷地道:“谁要跟你挑战?你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彻底轻视无视鄙视藐视你个鹰钩鼻!” “噗”,蓝萧瑭忍俊不禁,对着敌人还能这样,大概只有明惜惜能做到。 黑袍男子脸色沉沉道:“明惜惜,我会一直留意你的动静,并等待你的进步。” 说罢,转身飘去。明惜惜大叫道:“喂,鹰钩鼻,你好歹留下个名号来。” 对方毫不理会,眨眼已远至一个小黑点。“居然无视我的存在?”明惜惜一把放开蓝萧瑭,展开风火轮,呼的一下,化为一团风力,带着两点红光滚滚飞去。“惜惜,小心!”蓝萧瑭不放心,急忙追上去。 明惜惜这会心里吃惊不已,对方到底用的什么轻功,竟然可以一个眨眼千里,她拼全力飞滚,追了三个山头才追上对方,堵在对方前头。 “我说,鹰钩鼻大叔,你太瞧不起人了,留下你的名号,不然我就纠缠到底。”明惜惜微微喘气地说道。 黑袍男子定在空气中,任风飞扬他宽大的黑袍,面色平静无澜,墨绿眸子微掠一丝诧异,“你会风火轮,你有几个师父?” 明惜惜的心念才要转动,忽想及对方会读心术,也不知那读心术是怎么弄,她撇开视线道:“你不要避而不答,一个大叔级的老男人,总不至于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说吧,你的名号留给我。” 黑袍男子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道:“我是南溪族的大法师,我叫浅墨笑。” 这一次,黑袍男子才话音落地,身形已飘至百里之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明惜惜不再追,怔怔站在那儿,浅墨笑,浅墨笑,她貌似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往回飘的时候,遇上追赶而来的蓝萧瑭,不禁好奇地问:“萧瑭,你怎么知道鹰钩鼻对我用读心术?为什么我毫无察觉?” 蓝萧瑭道:“我曾听过读心术的描述,它是一种诡异巫术,最早出现在千越国的一个云之南部落,后来云之南部落发生内讧,一场战乱鲜血染遍山野,云之南部落就此陨落消失。事隔数年后,读心术在汤宋国的南溪族出现,但只有极少数几人懂得驾驭。读心术的本意是为人们排忧解难,然后来发展至为企图不良者利用,因此,江湖中人人渴求读心术,只可惜找不到罢了。” 明惜惜看着他道:“萧瑭,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蓝萧瑭风情一笑:“我闲来无事,喜欢和江湖人士交往,自然听来不少野趣史闻,其中不乏真实可信。”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读心术在南溪族出现呢?”明惜惜颇为好学上进,一脸认真地问。 蓝萧瑭道:“南溪族有三人懂得读心术,族长、法师、南珠神女。南珠神女于数年前下落不明,不知所踪。但在她失踪前,曾有人亲见她使用读心术,那人,恰好我认识。” 说到这里,蓝萧瑭忽然轻叹口气,“只可惜,我那朋友,不久也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廖书盛。” 明惜惜惊讶道:“天下第一名庄雷霆山庄的原少庄主?” 蓝萧瑭点头,慨叹道:“有传他是受了妻子背叛的刺激,出走不知所踪,也有传他是为仇家所杀,不然这多年来不可能毫无踪迹。” “你相信哪一个?”明惜惜问。脑海浮现那一年,那一幕。那英俊男子的悲愤痛绝。 蓝萧瑭幽幽看往天际道:“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南珠神女使用读心术的人,南珠神女莫名失踪,不久后他亦下落不明。我一直觉得事情有蹊跷。” 明惜惜玩笑道:“也许是南珠神女杀人灭口,然后畏罪潜逃不敢露面。” “呵呵。。。”蓝萧瑭不由轻笑,跟小丫头在一起就是有个好处,多困扰的事情,多不开心的事情,总会获得某种轻松自在,压力不再。 明惜惜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可严肃得很,雷霆山庄,半年前她曾打算插手调查,因故未成,既然蓝萧瑭知晓一些东西,不妨借助他的力量,或许能寻到真相,得到老爷子想要的答案。 给读者的话: 麻雀哭。。。食言了今天,只完成一章,晚上十点后才有空码字,麻雀明天加更补偿大家。sorry! 198.打架去了 却说那陆尘对歌完毕后,一直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希冀能寻到那抹令他难忘的身影和面容,和他对歌的飞儿,则一双眼睛紧紧跟随着他转动。 陆尘发觉了,对飞儿道:“飞儿少主,有什么事情吗?” 飞儿含羞带嗔地望他一眼道:“你在找什么?” 陆尘掩饰道:“哦,没什么,我想看看一个朋友有没有来参加我们的杠杠节。” “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飞儿惊讶地问。 陆尘微笑道:“是女的,她买了我五条绣帕,曾说要来参加我们的节日。” 飞儿不在意道:“也许对方有事不来了,你何必在这寻来寻去?” 陆尘刚想说话,腰间的铃铛忽然抖动响起,陆尘脸色微变,一言不发赶紧往妹妹所在的方向跑去。 从小,他和妹妹之间有种奇特的感应,一方若是有意外,另一方身上所佩带的铃铛必定会自动抖动响起,而且会随着事态的轻重来发出或轻或急的抖动和响声。 陆尘一路狂跑到刺绣比赛场上,焦急地拨开拥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看妹妹好端端坐在那儿,身边悬挂着参赛的绣品,他不放心地跑上去,一把拉住妹妹上下打量道:“妹妹,有没有哪里不是舒服?刚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烟见到哥哥过来,很是高兴地说:“哥哥,烟儿没事。哥哥你看,烟儿进入了决赛,不知能不能拿下第二名?” 陆尘确定妹妹没事,可身上的铃铛依然在抖动响着,陆烟也注意到了,奇道:“哥哥,你的铃铛怎么了?” 陆尘纳闷道:“刚才铃铛一直在抖动响着,我以为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哥哥,你是不是让铃铛沾到了什么不洁东西?”陆烟想了想说道。很小的时候,南珠神女就告诫过他们兄妹俩,铃铛是他们的守护神,不可丢失,不可沾染不洁,不可借与他人。 陆尘摇头道:“这不可能,我一直很小心翼翼佩戴铃铛。”但是他的心神却越来越不安,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低头看着急速抖动的铃铛,忽然发现都是对着一个方向抖动,迷惑道:“妹妹,你看铃铛是不是朝着一个方向抖动?” 陆烟仔细看了看,惊讶道:“是的,哥哥。今天铃铛怎么了?” 陆尘道:“妹妹,你好好比赛,我往那方向去看看。” “哥哥小心。”陆烟叮嘱道。陆尘点头,转身离开,循着铃铛抖动的方向奔去。 明惜惜和蓝萧瑭还未回到梵山,半途碰上一群人在厮杀,不禁多看了两眼,四男对三女,看情形双方已战多时,三女香汗淋漓,微喘着气,挥剑动作明显减慢,四男情形亦好不到哪去,身上衣衫破了几处,显得颇为狼狈。 “走吧,少管闲事。”蓝萧瑭唯恐明惜惜的不安分因子又跑出来,赶紧拉了她就走。 “额,好。。。”明惜惜一个好字还未落下,两点冷光突然扑面而来,她急忙一个躲闪,带着冷光的飞镖“嗖”一声,钉入身后的树身上。 “公子、姑娘,帮我们一把。”黄衣女子一声叫唤,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对方为一玄色衣衫男子,武功不在黄衣女子之下,见招拆招,步步紧逼,黄衣女子步步后退,甩手又飞出三把飞镖,被对方轻易躲过。冷哼一声,反守为攻,黄衣女子体力消耗过久,很快处于下风。 “公子、姑娘,请助我们水影宫一臂之力!”另两名红衣女子和花衣女子,同时娇声唤道,面色甚是焦虑不安。 明惜惜看到四男围攻三女,心里本就不爽了,听得三人都在求助,心想得为自己积累实战经验,打了再说。抛下一句“我打架去啦”一个晃身,进入七人阵营,脚踏飘逸功,一双玉掌声东击西,三女露出感激笑容,四男怒喝道:“姑娘少管闲事,与水影宫为伍,就是跟我们祁山门过不去。” 蓝萧瑭本还站一旁做观上客人,一听祁山门都出来了,赶紧闪身进入,一把拉住明惜惜道:“少管闲事,我们走。” “让我多练习练习嘛。”明惜惜不乐意,一把甩开蓝萧瑭,唰地一下,打开插在腰间的扇子代替武器,踏着行云流水般优美至极的飘逸功,一把扇子将师父们自创的香扇三六九功法,使得如同腾云驾雾,明明衣袂飘飘,对方愣是沾不到她半边衣角。 蓝萧瑭劝不住她,苦笑一声,只好也加入打斗中,但他出手目的只为保护明惜惜,并无心对付四男,这样一来,打斗场面就变得有些奇怪且带着滑稽。 水影宫的三名女子得到助力,士气大振,祁山门的四名男子恼怒不已,为首的白衣男子,长剑挥出,挡下明惜惜,招招夺命,显见狠毒绝情。 “明姑娘!明姑娘!”陆尘循着铃铛指引的方向一路奔跑过来,于兵刃格斗中认出明惜惜,高兴地大叫。 明惜惜侧头一看是他,大声道:“陆尘你放我鸽子,你不讲信用,我不认识你。” 陆尘忙解释道:“明姑娘,我原本在寨口等你,对歌的领头大哥临时不舒服,我只好去顶上,就无法再等你了。对歌结束后,我一直在找你。明姑娘,别打了,危险啊。” “我不能停下来呀,这家伙的长剑太锋利了。”明惜惜一招无风香自乱,震开对方两三米,才想收扇子,对方的长剑又刺过来,陆尘看了看,直直闯进去,拔出身上佩戴的一对弯钩,哐当一声架住对方剑尖,同时一个挑转往前动作,弯钩自动收缩,紧紧夹住剑身,一边对明惜惜道:“明姑娘,我拦下他,你快走。” 对方暴怒,如此漫不经心地格斗,实在是对自己的侮辱。冷哼一声道:“狂妄不知生死,让你们尝尝我祁山门的绝学。” “好呀,你放马过来。”明惜惜的香扇三六九功法用得凌乱如风,配合着她脚下的飘逸功,不像打架,更像是喝了酒在走逍遥步的人。 蓝萧瑭一招虚晃退到明惜惜身畔,一把握住她手腕往上腾空跃起,左掌挥出五成功力,两人已快速退至山脚外数丈远。陆尘一看两人跑了,赶紧虚晃两招也跑路。四男被坏计划,哪里忍下这口气,当中两人直追过去。 199.陆家兄妹 “他们追来了,呵呵。”明惜惜笑得有些兴奋,不愿意走了,那四男她看不顺眼,心忖着是不是给人家下点浑身瘙痒肿痛的虫虫散。 “祁门山位列江湖门派第五,他们最大特点是缠功第一。”蓝萧瑭摇着扇子,在旁解说道。 “什么缠功第一?”明惜惜摇着扇子,看着渐近而来的祁门山二男气势汹汹表情,一点也不着急。 “缠人功夫第一。”蓝萧瑭摞下这句话,走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刚才他已看清这四男皆非明惜惜对手,他这个保护神显得有些多余,还不如坐壁上观。 两人手摇扇子好不洒脱,更气得对方跳脚,一过来便展开拳脚,左右双开夹持明惜惜,祁山门的绝学悉数施展,气势恢宏,又狠又快,只是两人还没学到家,刚硬行风的祁山门武学,遇上柔逸的飘逸功和香扇三六九功法,好比石头撞到棉花,绵软一团不起作用。 明惜惜就觉得自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捡了个大便宜,脸上笑容愈发烂漫调皮,借助飘逸功,这个肩上拍拍,那个头上摸摸,把两人耍得团团转,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 “好啦,不玩了,我出汗了。”明惜惜打开扇子,把自己扇到半空,如鱼儿般滑行到蓝萧瑭身边,蓝萧瑭抬袖替她擦擦脸上汗珠,温柔地说:“我们回去。” 祁山门何曾被人如此藐视无视过?明明打不过,还是追过来将两人拦住,一个抬手指着两人破口大骂道:“一对狗男女,今日惹了我们祁山门,休想走人!” 明惜惜不高兴道:“你爆粗口,你们改名叫爆粗门算了。” 蓝萧瑭俊颜一沉,手中摇着扇子,蓦地劲疾扑出,祁山门两名弟子面色一变,急速躲闪,手中长剑挥起抵挡,但见两道白光一划而过,两柄长剑断掉剑尖,哐地一声掉落,蓝萧瑭的扇子,依然完好如故。 祁山门的弟子一时傻了,一旁的明惜惜,及赶上来的陆尘,也被这一幕给惊愣住,明明就是纸糊的扇子,竟然能削断对方的两柄长剑! 蓝萧瑭优雅地收回扇子,伫立明惜惜身畔,气定神闲地道:“记住,以后不要轻易乱骂人,今天是剑断,下次不敢保证你们的小命安在。惜惜,我们走。” 明惜惜颇为可惜道:“我刚才忘记给他们下虫虫散了。” “以后再下。”蓝萧瑭宠溺地笑望她道。 陆尘走在明惜惜另一边,奇道:“明姑娘,他们都是什么人?” “不认识哦,只知道男的是祁山门的,女的是水影宫的,你听说过吗?”明惜惜同样好奇。 陆尘摇头:“我从没远离过梵山,不知外面的事情。”他低头瞥眼腰间的铃铛,很奇怪,刚刚追到明姑娘时,铃铛就停止抖动和响声,显得安静乖巧,这是有史以来,除了妹妹之外,第一个与铃铛有感应的外人。 三人回到梵山,已过中午时分,陆尘回去找妹妹,明惜惜对蓝萧瑭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陆尘的妹妹。” 离开蓝萧瑭的视线,明惜惜转身就跟陆尘道别,找个借口去寻陈村。在一个休憩的亭子里,三三两两散落着一些前来观看的客人,陈村就在其中,端着南溪族人提供的膳食和其他人边闲聊边吃着,明惜惜拾起一颗细沙石,不着痕迹朝陈村后背打去。陈村忙回头,一看不远处站的人,忙端着饭碗离开亭子。 “有线索吗?”明惜惜轻声问道。陈村点下头,又摇头道:“我这次还派了两名暗探分散出行,他们得到的信息,南溪族的法师出游在外刚回来,准备下午活动结束后,宣布新的圣女人选。此外,南溪族有两人,或许值得我们留意。” “是谁?”明惜惜忙问。陈村道:“一对兄妹,据说自幼父母双亡,是南珠神女当年从外面带回来,哥哥叫陆尘,妹妹叫陆烟。” 明惜惜诧异道:“这对兄妹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村道:“他们身上佩带的一对铃铛,能互相感应对方的存在和安危,除却法师、族长、南珠神女,就数这对兄妹最为特别。” 明惜惜道:“那陆尘我认识,回头我找他去。” 回到南溪族的贵宾楼,众人已吃完中饭,幕歌向她招手道:“五妹,过来见见族长和法师。” 那族长五十出头,略显肥胖,面上倒是和善,那法师,正是之前交手过的驱蛇人浅墨笑。明惜惜对着族长弯腰施礼,对着浅墨笑则冷冷道:“浅大法师。” 浅墨笑颔首道:“康端王爷的朋友,个个才俊出众,气质不凡,在梵山可谓一道出彩的风景。” 幕歌道:“法师谬赞。不知法师此次去了何处云游?” 浅墨微笑道:“此次出外,为寻一故人,遗憾未见到。途径鬼火峰,亲见一次壮观瑰丽的鬼火场景。” 众人一听鬼火峰,面上均现出惊异好奇,韩俊辰问道:“法师,那鬼火峰是怎样的?真的有鬼在放火?” 浅墨笑肃严道:“鬼是无形之物,我等肉眼看不见,即便此时有一只鬼站在你身边,你也无法得知,无法感受得到,只有阴阳眼的人,才可以看见真正的鬼。 那鬼火峰的鬼火,的确诡异非常,入夜开始,仿若萤火虫飞舞,夜渐深,鬼火愈红艳,火团愈大愈密集,远远望之,犹如无数火球在起舞,遍布整个鬼火峰,至夜半子时,传出极其特别的声音,或凄厉,或阴笑,或啜泣,或狂笑。。。令听者心生恐怖,噩梦连连。直至寅时末,此诡异场面方消失不见。” 明惜惜不置可否,暗哼一声道:“各位失陪,我要去休息。” 说罢往门外走,族长忙唤侍女跟上,带她到侧楼的客房休息。明惜惜谢过侍女,待人家一走,马上翻窗而下,溜去找陆尘兄妹。 陆尘和妹妹住在山坡后的一栋小竹楼,楼下底层养了两头猪,楼上住人,竹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几棵果树枝繁叶茂,丝毫没有秋风扫落叶的萧条感。 陆家兄妹热情上茶,明惜惜含笑将陆烟上下前后打量,赞道:“你长得真好看,比你哥哥还好看。” 陆烟率真笑道:“明姑娘见笑了,那天哥哥回来跟我说,见到一个天仙似的姑娘,如今一见,果真是仙女下凡来地,飞儿少主往你面前一站,该去钻树洞了。” 陆尘在旁微红了脸,道:“妹妹不要乱讲。” 陆烟却道:“我没有乱讲,明姑娘是康端王爷的朋友,又是从蓝莲而来,飞儿少主虽然是族长的千金,也只限于这小小的梵山,哪能跟明姑娘相比。” 明惜惜的眼光掠向她腰间的铃铛,轻笑道:“你们这么大的人,还佩带小孩子的铃铛呀。” 陆烟道:“这铃铛,我和哥哥从小就佩带至今,南珠神女说,这是我和哥哥身上唯一的随身证物。” 给读者的话: 后面还有2更。 200.陆家兄妹-2 “我可以看看吗?”明惜惜好奇地问。 陆烟摇头道:“不好意思明姑娘,南珠神女说过,这铃铛不可以给任何人触碰,以免沾染不洁之气。” 陆尘却犹豫看向明惜惜道:“妹妹,或许,明姑娘是个例外。” 陆烟一怔,忽然想起哥哥跑来找自己,铃铛奇怪的抖动和方向,她犹疑地道:“哥哥,可以吗?” 明惜惜不想为难两人,忙道:“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既然是你们的贴身证物,好好保管才是。” 陆尘对妹妹点头示意,陆烟解下铃铛,递给她道:“明姑娘,你可以看。” 小小的铃铛躺在手心,通身洁白如雪,凉凉地感觉十分舒服,这绝不是纯银打造之物,也不是白玉切磨成,更非水晶,因为它一点也不透。凉凉舒心的感觉直达心底,明惜惜的脑海里,一幅星光璀璨倒映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消失了。 “这个铃铛,是用什么做的?很舒服的感觉。”明惜惜没去细想那突然奇怪一闪而过的画面,一门心思停在铃铛的材质上。 陆尘道:“我们也不知道,但南珠神女曾跟我说过,这打造铃铛的材料,或许整个名录大陆都寻不到。” 明惜惜心里暗道,那不是天外飞物了吗?不会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另一个时空过来的? “你们一口一个南珠神女,她是谁呀?”明惜惜又当起了好奇宝宝。 陆尘和陆烟,一时沉默下来,面现悲伤之色。片刻,陆尘才黯然道:“南珠神女于十年前失踪下落不明,族长和法师曾寻找了数月不得知,六年前,法师在星海附近寻到南珠神女当年失踪所穿的衣裳半片,以及头钗一只,那是烟儿送给南珠神女的礼物,法师说,南珠神女存活的可能性极其渺茫,回来后为南珠神女举行了一个祭奠大会,安抚南珠神女的在天之灵。” 陆烟却用肯定的语气道:“但是,我和哥哥都不相信南珠神女已经辞世,南珠神女,一定还活在世上。” 明惜惜惊讶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陆烟动情道:“我和哥哥,是南珠神女带回来的孤儿,那时哥哥三岁,我还不足两岁。是南珠神女,亲自含辛茹苦带大我们,教会我们读书认字,教授我们护身武功。南珠神女,就是我和哥哥的再生父母!南珠神女,心地仁慈待人极好,还有一身与法师不相上下的绝世武功,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她略微顿了顿,抚向重新佩带在腰间的铃铛,深情道:“南珠神女曾为我们,还有铃铛,施了世间无解的巫术,我和哥哥,与铃铛化为一体,与南珠神女一生都会有灵魂感应。若南珠神女真的已不在世,我和哥哥的铃铛,就会现出南珠神女的头像,并迅速乌黑下去,从此不再白如雪。时至今日,铃铛没有发生这些变化,说明南珠神女仍然在世,但是我们却不知道她当年发生了什么,身在何处?” 陆尘也点头道:“我和妹妹想法一样,相信南珠神女依然活着。” 明惜惜忽然道:“你们说的这些,人人皆知吗?” 陆尘道:“不,关于铃铛的秘密,只有南珠神女和我们兄妹三人知晓,如今,你是第四个知道的。” 明惜惜有点头大,装了别人的秘密,还是这样特殊的秘密,日子貌似会不太好过的说。陆烟似乎看出她心中顾虑,安抚她说:“明姑娘,实不相瞒,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哥哥的铃铛,今天出现异常。。。” 将情形告知,末了说道:“虽然南珠神女没有跟我们说过,铃铛还会对别人有感应,但是,铃铛是极有灵性的,我相信哥哥不会看错人。” 明惜惜这才明了,为何陆尘会突然出现相助。但是,她还是有一点弄不懂,铃铛对她有感应,为何她对铃铛却没有? 陆烟对蓝莲充满好奇和向往,明惜惜便给她讲解了一些,陆烟听得津津有味,明惜惜又穿插一些在寒城的有趣见闻,陆烟向往之,手托双腮道:“哥哥,以后你带我去蓝莲好不好?” 陆尘的思绪却浮往另一处,若有所思道:“我想去寻找南珠神女,十年了,南珠神女一定还活着,我要出去把南珠神女寻回来。” 陆烟闻言,惊愕地说:“哥哥,你这次真的决定了吗?” 陆尘点点头,眼神非常坚定,明惜惜等人的到来,让他重新燃起离开梵山,出去寻找南珠神女的念头。过去十年,他和妹妹尚年幼,如今已长大成人,该为南珠神女做点儿什么。 陆烟赞成地看着哥哥,点点头道:“哥哥,我也要和你一起离开梵山,去寻找南珠神女!” 陆尘微笑,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将妹妹落下。因为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明惜惜颇是有些感动,说道:“你们要去寻找南珠神女,总的知道她当年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哪里,如果没有一点头绪,找起来会劳而无功。” 陆尘道:“我知道,法师曾说过,在星海附近发现南珠神女的物件和衣片,我打算,和妹妹就从那里开始找起。” 明惜惜心中一动,她也要去星海的,不如邀这对兄妹一起上路。 “听说星海非常美丽神秘,我也想去看看,不如我们一起结伴上路,互相有个照应。” 陆烟拍手笑道:“好啊,明姑娘和我们这么投缘,大家结伴热闹。” “陆烟,陆烟。”门外忽传来叫唤,陆烟忙起身出去开门,两名侍女妆扮的南溪族女子,进来说道:“陆尘,陆烟,法师召见陆烟。” 陆尘道:“法师找我妹妹,什么事情?” 一侍女道:“我们只负责传话,请陆烟现在跟我们走。” 陆烟想起近来法师看自己的异常眼光,心里不安,躲在哥哥身后侧摇头道:“哥哥,我不想去见法师。” 法师是南溪族权威的象征,就连族长都要听从他的,陆尘不想和法师有误会,对陆烟道:“妹妹,我陪你去。” 一侍女道:“不可,法师说了,只召见陆烟一人。法师在等,跟我们走吧。”说罢伸手要拉陆烟,陆尘手一挡,道:“等等,这样会吓到我妹妹。” 另一侍女眼含不屑,又似夹杂着两分嫉妒,看着陆烟道:“陆烟,法师肯召见你,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陆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脑子里反复浮现法师那沉沉的高深莫测的墨绿眼睛,不知为什么,她从小就害怕法师那双眼睛,那样一双墨绿如林的眼眸,却让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陆烟,你不肯顺从,别怪我们动手。”早先说话的侍女,语气忽变得生硬起来。 陆尘护住妹妹道:“你们怎么能强迫别人?要召见我妹妹可以,让我陪同一起去。” “别跟他啰嗦,动手。”眼含不屑和嫉妒的侍女,蓦然出手,陆尘护着妹妹只躲闪不还击,明惜惜眉头一皱,这两侍女未免太强人所难,信念一动,手中扇子出击,将二女挡下,说道:“你们回去告诉法师,何必在这强人所难?”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更。 201.劝告和表白 “你是何人?在此多事!”侍女看她着装不是南溪族人,未把她放在眼里,一人抢陆烟,一人战明惜惜。 眼见小小屋内被弄得乱七八糟,明惜惜身形一晃跃出屋外,落在庭院里道:“有种的跟我来!” 侍女冷哼一声,跟着飞身出外,玉掌上蓦然多了一副凌厉铁套,,尖尖的十指在阳光下反射刺眼光芒,明惜惜内袖一拢,手中扇子收拢自如,再次展开,两点绿色不明物弹射而出。 那侍女以为是暗器,一个闪身躲避,回手铁套击飞,绿色不明物在空中飞溅,鼻中钻入一股淡淡臭味,脸上似被沾上一丝冰凉,她忙抬袖擦擦,怒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明惜惜顽皮一笑:“你糟糕了,沾了我的虫虫散,是擦不掉的,用不了五分钟,你就会拥有一副可爱的猪头脸。” “一派胡言!”那侍女见她嬉皮不正经的模样,显然不相信,一个转身奔向那边的陆烟兄妹,明惜惜见状,亦奔过去将陆尘兄妹挡在后头,对二女道:“今天我管定这闲事了,你们一齐上,赢了我,带走多少个陆烟我绝不会再管。” 二女啼笑皆非,总共就一个陆烟,她却说得好像他们要带走无数个陆烟似地,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别后悔。” 一个眼神会意,二女互相配合,一双铁套犀利锋锐,招式狠辣快速,一柄长剑寒气逼人,舞得满庭落叶旋转,招式轻盈不失力道。两女上下围攻,里外夹持,这两名侍女,是法师跟前最为得力的左右手,陆尘和陆烟看得眼花缭乱,紧张不已,尤其陆烟,一颗心悬到嗓子上,心里默默为明惜惜祈祷。 明惜惜丝毫没有畏惧慌乱,这双女配合得默契十足,武功亦相当的厉害,但她明惜惜是什么出身?套用三师父那话,从寒城走出来的人,随便一个都能让江湖震三震。她明惜惜虽然还没具备让江湖震三震的威慑影响力,一身乱七八糟的本领足以让她对付敌人时绰绰有余,退一万步来说,实在打不过,她还有风火轮可以逃命。 只见她脚踏飘逸功,手中一把扇子使得风生水起,宛然一个花丛中扑蝶的少女,身姿优美轻盈,陆家兄妹的目光,逐渐被她所吸引,紧张不安的心渐渐松弛下来,陆烟笑对陆尘道:“哥哥,明姑娘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无风花自飞,衣乱舞香风。”明惜惜每使一个招式,便吟上一句对应的诗,而这句是她最喜欢的,这套香扇三六九功法,是四师父香芬芬独家所创,原本就是配合飘逸功而为,整套施展出来,比跳舞还好看,杀伤力亦相当强大。明惜惜悟性极好,不但学到家,还融入使用施毒,能让对方不知不觉间身中她毒。 “走,回去禀告法师。”拿不下明惜惜,二女不恋战,虚晃两招迅速抽身走人。 明惜惜收起扇子,不解道:“陆烟,你好像很怕浅墨笑法师?” 陆烟点点头,将心中困惑不安说了。陆尘想起来道:“我对法师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他每年都从族里挑选三五名未婚嫁的姑娘,收为弟子进行武艺传授,但我却发现,那些被他挑去的姑娘,一两年后便鲜少露面,再出现时,个个脸上蒙面纱,眼神冷漠,给人感觉像是换了人。” 明惜惜道:“这个法师,好像问题多多哦。” “惜惜。”宁梓忽然出现,对陆家兄妹点个头,看向明惜惜,“王爷找你回去。” “额,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们随时过来找我。”明惜惜说完,跟宁梓离开了陆家吊脚楼。 “宁梓,你觉得陆家兄妹怎样?” “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宁梓说道。 明惜惜将铃铛一事告知,说道:“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陆家兄妹必定和我们要找的人有关联,也许,就是他们也不定。” 回到贵宾楼,明惜惜一抬头便看到幕歌站在走廊上望着自己。宁梓道:“你上去吧。” 明惜惜点头,径直上楼,面对幕歌心里总有点别扭,转开视线道:“宁梓说你找我?” 幕歌嗯道:“进去再说。” 两人进了客房,各自在椅子落座,看着她,幕歌的冰冷眼眸变得柔和起来,声音亦温柔不少,“五妹,你去找陆家兄妹了?” 明惜惜点点头。幕歌道:“五妹,你可知下午即将公布的南溪族神女会是谁?” “是谁?”明惜惜惊讶地问,潜意识里闪过一个人。 “陆烟。”幕歌简短地回答。明惜惜道:“我刚刚就想到会是陆烟,为什么会是她?” 幕歌道:“这是南溪族的传统,上一任神女若是发生不测,将会甄选新的神女,神女的职责,是保护南溪族人的安全,南溪族一直笃信,神女是天上神仙托世,具有神秘的力量,因此,神女一生不得婚嫁,南溪族所有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明惜惜不吭声,好一会才嗤笑道:“照你这么说,南珠神女在被选为神女之前,并不具备那些不可思议的力量?那神秘的力量都是些什么?” 幕歌伸出手,轻轻拉起她柔夷在手心,温柔地握住,凝望她道:“五妹,这是南溪族的事情,我们无法干涉。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浅墨笑法师,远非表面上的简单平静。” 明惜惜并不排斥被他握着,微蹙秀眉道:“哪怕陆家兄妹有危险,也不能出手相助吗?” 幕歌轻叹口气,这让明惜惜甚感意外,这块冰冷石头,第一次在人前叹气。 幕歌牵起她,走到窗前,凝望她的眼眸从所未有的专注和深情,“五妹,在我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可以毫无隐瞒,无论发生什么,我只会站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明惜惜怔怔望着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倒映出她小小影子,专心而温柔,仿佛一泓春水,将她柔柔包围。 她可以吗?眼前这个儿时的玩伴,中间隔了十年光阴,一个人的变化,外表的可以看到,内心的,却是难以揣摩看清。老爷子秘密的召见,这三年来的行程和发生的事情,无不预示着一个可能性。 幕歌将温柔眷恋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投向天边的白云,继续道:“浅墨笑法师,是一个比寒城还要可怕的人,陆家兄妹的身世,本就充满神秘,五妹聪慧过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明惜惜沉默片刻,轻声道:“幕歌,这次。。。我可能无法听你的劝告,陆家兄妹的事,我已经管下了。”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 202.神女洗礼 陆烟无论如何想不到,族长宣布的神女人选,竟然是自己! 她傻呆了,陆尘也惊呆了,族人的欢呼声,完全被空气隔绝于耳外,陆尘丝毫没有感到喜悦,相反,他的心沉甸甸地,好像被大石堵住了,胸闷得难受。 “哥哥。。。我不要,我不要当神女。”陆烟噙着泪水,求助地看向陆尘。南珠神女一生的孤独寂寞,她从懂事起就看在眼里,那显耀面上的光环,带给南珠神女太多的压力和痛苦,她陆烟,不要走这条不归路。 陆尘看着欲哭无泪的妹妹,心里一阵疼痛。他忽然面向族长和法师,跪下道:“尊敬的族长大人,法师,陆尘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族长含笑道:“陆尘,什么事情让你迷惑?” 陆尘道:“按照本族规定,上任神女若出意外或不测,将会另外甄选神女继任。南珠神女失踪多年,出现一个空白期,为何到现在才重新甄选神女?陆烟不过一名普普通通的姑娘,族里胜出陆烟的大有人在,为何要盯住陆烟不放?” 族长忙将目光投给法师,语气甚是恭敬:“法师,你给陆尘解释一下。” 浅墨笑坐在大椅上,一身黑色镶金边长袍,令他威严气魄尽显,气势上远远把族长压下去。 扫眼眼含泪水的陆烟,不为所动,看向跪在地上的陆尘,语气温和道:“陆尘,你且起来。迟迟不选神女,是因为大家心中还相信南珠神女依然活着。但这些年过去了,南珠神女仍无音讯和踪迹,我们再等下去,就是对神明的不敬。迟迟不选神女,还另有缘由所在,我在六年前,便占卜出新的神女是陆烟,那时她尚小,所以压下这个消息不对外宣布。这一点,族长大人可以作证。” 族长忙点点头道:“我可以证明,法师所言一切属实。” 浅墨笑接着道:“如今,南珠神女失踪已满十年,我们有理由相信,南珠神女的灵魂,已经升至极乐世界。陆烟,也已长大成人。此时公布神女身份,是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恰好。” 陆尘勇敢地看着两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语气坚定道:“族长大人,法师,陆尘认为陆烟不适合当神女,请求收回成命,重新甄选。” 族长脸含愠色道:“陆尘,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陆烟是神明指派的神女托世,其他人怎可代替?仅此一次,我不想再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陆烟扑通跪下,流泪道:“族长大人,法师,陆烟愚昧,实在太过平凡弱小,不足以担任神女身份。请求族长大人和法师,放过陆烟。陆烟愿意为族里宗祠,开绣十丈南溪族画谱。” 坐在族长身侧的飞儿少主,有些不忍,轻声对父亲道:“爹,要不重新甄选。。。” 浅墨笑严厉的目光扫来,高声道:“飞儿少主,神女岂是轻易让人担任?陆烟是神明托世,应该感到无上荣耀!” 他面向下面的南溪族人,神情庄严,眼神虔诚,动情地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兄弟姐妹,我们南溪族能在风景如画的梵山长居乐业,全赖有神女的庇护。南珠神女不在的这几年,大家想想,是不是灾害增加了?是不是收成减少了?我们一直相信南珠神女会再回来,但事实无情地告诉我们,南珠神女不会再回来了!我们想要丰收,想要繁盛,必须选出新的神女来庇护南溪族的一切!” 台下的南溪族人,立即有人带头大声喊道:“陆烟神女!陆烟神女!陆烟神女!” 一时间,其他人纷纷附和,大声呐喊着陆烟的名字。陆烟惊恐地听着这潮涌般的喊声,跑到陆尘身边紧紧抱住他胳膊,颤抖着道:“哥哥,我害怕。。。我不要做神女!” 陆尘焦急地回转身,面对族人大声道:“大家不要喊了,我妹妹不会是神女!陆烟不会做神女!” 只可惜,他的大喊被一片呐喊声淹没。浅墨笑轻轻一个挥臂,走出四名侍女,架住陆烟要往神台,陆烟紧紧揪住陆尘衣袖不放,哭道:“哥哥,救救我!” 陆尘拉住妹妹的手,心里无比痛苦,神明的旨意,他如何抗拒得了?神秘莫测强大的法师,他又如何能对抗? 一直坐在族长后面的明惜惜,看不下去了,什么狗屁神明,这浅墨笑法师根本就是在利用这些纯朴无知的族人。她刚起身,就被身边的幕歌一把抓住她手腕,低声道:“坐下,不要触怒南溪族人。” “可是,这分明就是在残害一个花季少女!”明惜惜愤愤地说道。 宁梓在她后面,此时也低声道:“惜惜,听王爷的话,不要轻举妄动。” 蓝萧瑭在旁蹙眉道:“被惑了心智的人,一旦触怒,将会比疯狗还要可怕。” 韩俊辰也出声道:“惜惜,冷静点。” 陆烟被架到神台,平放在上面,六名南溪族女子,手端花篮,绕着神台缓步走,一手将篮中花瓣撒向上空。神台两旁,吹奏起庄严肃穆的乐曲。台下,南溪族人纷纷用一种崇拜而虔诚的目光,安静地看向神台。 浅墨笑法师起身离座,缓步走向神台,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面向天空轻闭双目,嘴里喃喃言语着什么。顷刻,但见晴朗的天空,风云变幻如闪电般迅速浮掠而过。浅墨笑法师张开双臂,虔诚无比的姿态,朝天空呐喊道:“南摩神啊,请赐予您的子民南溪族最纯洁、最伟大的神女托世,保我南溪族生生世世得神女庇护!南摩神,您若同意,请告诉您的子民们!” 天上,风云渐涌,天色渐暗,数道闪电劈裂而过,巨雷蓦地响起,“哐当!”震耳欲聋,令人心憾。 就在此刻,神台上的天空,现出一行浅浅大字:“陆烟神女”。 台下的南溪族人,顿时沸腾了! 明惜惜一直不眨眼地盯着浅墨笑的举动,那张开的双臂,十指大开的双手,充满神秘的高大背影,总让她感觉有些可笑和怪异。 当天空渐渐褪去一切变化,浅墨笑法师走上前去,高高俯视着平躺的陆烟,双眸紧闭的少女,面容纯洁美丽,犹如洁白的山茶花,在晨间含苞欲放。 他缓缓弯下腰,墨绿眼眸流露内心的欲望,慢慢地低下头,轻声地、细柔地呼唤:“陆烟,陆烟。。。” 陆烟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对上一片墨绿世界。她惊惧地想起来,浅墨笑法师的右手,轻轻按在她左手上,头更为低下,距离她的面容不足一个拳头距离。 怪异的一幕又出现了,神台周围,莫名起了淡淡缭绕的白雾,明惜惜踮起脚尖,倾着上身,试图看得更清楚些,突然,只见陆尘要冲过去,被四名南溪族士兵拦住,他腰间的铃铛,响声不停,抖动得厉害。明惜惜心下一紧! “让我过去!我妹妹有危险!烟儿!烟儿!”陆尘心急如焚,喊着妹妹名字,索性展开拳脚,击退四名士兵,冲向更高位置的神台。 族长眉头一蹙,下令道:“拦住他!不能破坏神女的洗礼仪式。” 陆烟惊恐万分,动弹不得,仿佛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死死压着自己,浅墨笑法师靠近的嘴,缓缓张开,一缕轻烟袅袅延出,飘向陆烟的双唇。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03.惜惜蜕变 如缎带般缭绕的白雾,遮挡了众人视线,明惜惜着急得正想冲出去,忽见一道冷光自远处疾射而来,直朝神台方向,未几飞来一条人影,速度之快令人瞧不真切。 浅墨笑法师双耳异常,身形一个微偏,冷光擦发而过,深深钉入柱子上。墨绿眸子迸射两道嗜血阴冷,延伸出的轻烟袅袅蓦然又缩回去。他张开双臂,挥起宽大衣袍,迎身一纵至半空,双掌磨合现出两团红芒,,疾向飞掠而来的人影。 电光火石之间,对方轮起一双臂力,直接劈掉热汤逼人的红芒,巨大的威力令浅墨笑法师后退避让,那人影却攸地穿越过去,落向神台上的平躺少女,疾速一伸长臂,捞起夹在腰间,脚不沾地径直飞向族长等人上空后的殿顶。 “畜生,放下神女!”浅墨笑法师看清是一只半人半猿,怒喝一声,身形一个晃眼,拦住对方去路。 “烟儿!妹妹!”陆尘心系妹妹安危,潜在狂野性情被激发,一双弯钩暴力剧增,连着划伤两名将军和六名士兵,双脚一蹬地,飞身后追上去。 场下族人大慌,闹哄一团,族长气急败坏,起身下令:“将军听令!带人给我把劫持者拿下!” 明惜惜来不及多思忖,早已展开她的风火轮不知踪影,幕歌等人不放心,亦跟着往同一个放心追踪而去。 半人半猿嗷嗷怒叫两声,长臂一挥,巨大风力席卷向浅墨笑法师,后者收拢一身宽大衣袍,心中启念定身咒,于狂风中伫立不动,双手大张延向天空,一声大喊:“南摩神,请赐予我斩妖除魔的力量!” 天空遽然出现一道红色光柱,将浅墨笑法师笼罩其中,但见他挥动双臂,红色光柱发出低低鸣呜声,变换自如击向半人半猿。 那半人半猿跳跃躲闪极为灵活轻盈疾速,红色光柱所压之处,即响起震天巨响,大地之上立即现出一道长形深凹巨槽坑。半人半猿又是怒吼两声,一手夹持陆烟,一手指天画地,眼中怒火熊烧,大嘴巴喃喃念起奇怪符咒。 浅墨笑法师神色一凛,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聚拢竖起,口中默念一串咒语。 天地间蓦然变色,昏沉如夜,两方的上空,一分为二,俨然两片天空,两个世界。 一方红色如昼,刺眼夺目,火热滚滚,无数盈动张牙舞爪,仿若鬼影绰绰,带着低沉闷重的脚步声、喘息声,仿佛数不清的巨人,随时践踏夷为平地。 另一方色彩浓墨,冰寒两重天,如蝌蚪游动迅速,来回穿梭,擦出一道道黄土般的深痕,犹如万千游龙蓄势待发。 “嗷咿!” “去吧,我勇敢无畏的将士!” 双方不约而同,游动双臂,巨大的神力推向两片天,“轰-轰轰!” 如夜天穹,红黑绞缠,互相掠夺欲吞噬对方,巨响声声,震天憾地,狂风怒吼,从四面八方聚涌,形成一个气场恢宏的包围圈,将浅墨笑法师和半人半猿裹在其中,两人尽吸天地灵气,形成两道红黑漩涡垂直而上,源源不断输入天穹中的绞缠厮杀。 明惜惜赶到现场,勉强用内力定住身形,被天穹的诡异所震惊,于狂风怒吼中大喊:“陆烟!陆烟!” 就在此刻,明惜惜的脚心,再次感受那种热乎,像涌泉般不断喷发,她不断地跳脚,想要脱下鞋子时,突然脚心传来一阵涨痛,痛得她大叫一声,一个飞身掠至空中,脚心的涨痛并未消失,“卟”地两声,鞋底被撑破,她低头一看,一双好端端的脚,竟化为两朵粉红美丽的花朵,像风车一样地慢慢旋转,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哇哇大叫:“救命!臭石头救我!宁梓萧瑭,救我啊!” 天地之间,暗夜更浓,东西南北四方,骤然划出四道青白红黄的祥光,汇聚于明惜惜头顶上空,融成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直直滚落下来。 明惜惜慌忙飞身躲闪,那流光溢彩明珠像长了眼睛追着不放,吓得明惜惜又是一阵哇哇大叫:“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啦!东方明珠你放过我吧!” “嘭”,流光溢彩的明珠直接掉落地面,呆了一秒,明惜惜才想松口气,却见它随即又弹跳起,滚向自己,明惜惜被追得上蹿下跳,一双花脚如风车转得飞快,体内一股真气突然大增,强悍得难以自控,整个躯体仿若被不断打气的充气球,明惜惜感觉再膨胀下去,非像那气球要爆炸不可。 流光溢彩的明珠大概追得不耐烦了,发出两声似人的冷哼,上下抖几抖,定在那儿不动,明惜惜松口气,忙露笑容道:“东方明珠,你总算想通。。。啊啊!” 一股强大的吸力磁场,蓦然射向明惜惜,将她紧紧拽着靠近流光溢彩的明珠,眼看就要撞上去,明惜惜绝望地发出一声哀呼:“呜呜~我要翘了!” 当她以为会被撞得生痛,却触及一团柔软暖和,还没等她伸手触摸,这团绵软暖和已完全溶入她躯体。她惊异地张大嘴巴刚想说话,体内忽然流走四种不同温度:暖、凉、热、冷。仿佛滑滑梯流窜躯体及四肢,脑门一会冰冷一会暖热,受不了的她右手直拍脑门,闭着眼睛一头撞过去,嘴里大叫:“啊啊~我要撞南墙!” 浅墨笑法师和半人半猿,各自驱使修炼多年的神识,倾尽一身神量比拼,半人半猿全身毛发汗淋淋黏贴,大口大口喘气,面上神色由红转白,浅墨笑法师微微一笑,眼中带起一片狠戾,他一手挥转红色光柱,一手聚拢双指,嘴里紧念咒语,红光如昼的鬼影绰绰,瞬间凝聚成一头六角多臂怪兽,俯冲向半人半猿。 “陆烟,她是我的。”浅墨笑法师面带微笑,徐徐伸出一手指引着,半人半猿道力有限,顶不住浅墨笑法师所施的红魔巨能,他被迫放开陆烟,眼里带着绝望,愤怒地尖声嗷嗷大叫。 早已昏迷过去的陆烟,就这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着往浅墨笑法师飘移过去。 “嘭、嘭、嘭!”恢宏强大的风气场,突然被不速之客鲁莽闯入,直接破坏迅速消失。 浅墨笑法师定眼一看来人,是那叫明惜惜的少女,眼中阴霾聚拢,心中顿起杀意。 明惜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庞大的五彩斑斓的翅膀。她想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变成了鸟脸,双翅一扇动,力道之强悍,吓自己一跳,淬不及防在空中打了几个翻滚才站稳身子。 一声惊异冷冷传入耳中:“明惜惜,你就是传说中的凤神星再世?”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明天继续。后天休息,麻雀加更。是后天,不要记错啦。 204.凌曲巫镜 “什么凤神星再世?啊~苍天呐!”明惜惜无暇顾及大战停止的两方,以及掉落地上的陆烟,惊颤颤地看着自己庞大斑斓的双翅,以及如花的双脚,大脑意识陷入空白。 浅墨笑法师蓦然聚拢双指,射出一道明光,明光乍现之际,凭空亮起一幅如波浪起伏的明镜,状如心形,横在明惜惜面前。 强大的引力扑面而来,明惜惜本能地举手抵挡,却不想双手已化为双翅,这么往上一挥,当即产生一股巨大能量,扫向面前的心形明镜。 “嘭!”巨翅与明镜相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清脆,明镜震动,丝毫无损,却也失了强大的引力。倒是明惜惜,痛得挥动双翅往后退几步,吸着鼻子嚷道:“什么破镜子这么坚硬?痛死我了!” 浅墨笑法师心底十分诧异,他的凌曲巫镜,坚硬胜铁,引力骇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在面对凌曲巫镜时,逃过它的骇人引力而不现出原形。 这个叫明惜惜的少女,却轻易化去凌曲巫镜的引力!在瞬间化身,绝非常人所能,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浅墨笑法师再次发动巨大能量,凌曲巫镜发出轻快鸣叫,一股比刚才胜数十倍的引力,迅速袭向发呆不知如何思考的明惜惜。 察觉异样,明惜惜蓦地抬头,很不满地说:“又来?你累不累呀鹰钩鼻?” 浅墨笑法师沉声道:“再接一招试试。” “搞什么东东?没看见我现在的悲惨模样吗?” 明惜惜一脸懊恼烦躁,随意挥起一双巨翅,哪知她用力过猛,释放的巨能不但没扫向凌曲巫镜,反而将自己往后扫飞数十丈远。 她学着孙悟空翻跟斗的样儿,试图将速度缓慢下来,但这一次巨翅变得沉甸甸地,她没能扑起来,反被自身的巨能牵引,在翻了两个跟斗后,恰好头朝下,脚朝上,就这么稳下来翻不过去了。 眼前的一切景致和人,全都颠倒了,明惜惜的眼睛一阵晕眩,眼前突然放大一张毛茸茸的怪异脸庞,吓得她一声惊叫,却是那半人半猿,猫下腰,凑个脑袋好奇地瞅她,大嘴巴哇里哇拉不知说些什么。 “呜呜。。。连你也来欺负我!苍天啊!大地啊!”明惜惜一个顿足,身子像个不倒翁前后晃动,不倒也翻不过去,仿佛有一股阻力横拦着身体,她瘪红了小脸使劲,还是倒转不过来。 半人半猿似乎能听懂人话,不住地点点头,看看天又看看地,抓腮挠耳一番,忽然看向走来的浅墨笑法师,一道掌力推去,眼里十分恼怒。 “哼,你不是我对手,回去修炼一百年,再来找我决战。”浅墨笑法师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衣袖一拂,对方的功力消失无形。明惜惜,在他眼中此刻成谜,亦是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人。眼前的情形,似乎是她不懂得如何运用自身的巨能而导致。而这,恰好是个绝好时机。 口中念起听不懂的咒语,凌曲巫镜瞬间移位,巨大引力扑向倒立的明惜惜,半人半猿欲阻拦,反被引力吸去,沿着心形边缘,如一颗弹珠滚动,镜的中间,白雾撩散,现出一座奇异神峰,削如刀剑直插云端,画面拉近,奇异神峰之顶上,一名少年潇洒练武,天边,飞来一仙鹤,骑上之人十七八岁,明眸皓齿雪肤花容,衣袂飘飘恍若仙子,瞥向练武少年,少女面上清新一笑如朝露,往峰顶飘飘飞去。 明惜惜一边被镜中画面吸引,一边拼命地不让镜子的引力拉扯自己过去,于是她不断地乱蹭双脚,不断地扑腾翅膀。身体内的真气自动凝聚双翅,掀起的巨能量如海浪一拨一拨地往外漫延,所过之处草木皆平,飞沙走石漫天,令人心惊胆魄。 浅墨笑法师沉稳施法,自身形成一个浅色小宇宙护体罩,各种凌乱中屹立不倒,墨绿眸子深深盯着镜中起变的画面。 画中的少女和少年有说有笑十分融洽,双双跪在一块蛋形大石前,神情甜蜜,似在许下彼此誓言。画面忽然一转,方才的美丽少女拈来两缕云丝,巧手绕画出一对如雪小铃铛,一只系在少年腰间,一只系在少女身上。 画面再转换,出现打斗场面,方才的一双少年男女,互相背靠背,被一群装束奇异的兵士围困,领头的少年,一身戎装英俊威凛,面含怒色只取少年,对少女却处处避让唯恐伤及。又一华丽衣着,面容绝丽的女子出现,满脸痛心疾首,悲伤不已,似在苦苦劝说那对少年男女,未几所有兵士退后离去,领兵少年眼望少女,满目深情。少女却不看他,只凝望同系铃铛的少年,泪流满面充满痛苦之色。 同系铃铛的少年,忽然朝华丽女子跪下,痛下决心地说着什么,那少女亦毫不犹豫跪下,看向领兵少年,似在恳求什么。领兵少年阴沉着脸色,终是为少女再流的两滴眼泪,亦缓缓跪下,点头。 华丽女子仿佛在重重叹息,凭空打开一个金光灿灿的锦盒,但见三名少年男女,同时伸出右手食指,往锦盒内同时刻画下各自灵魂之符。 浅墨笑法师的面色略显苍白,定定望着镜中少女随华丽女子黯然离去,眼中阴戾不见,竟现出深深的痛苦思念之情。 凌曲巫镜恢复如常,半人半猿砰地从上面摔落下来,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惘,似在大脑中忆想一点什么。 明惜惜的体内真气不断,且有越来越强大之势,仿佛天地间的精华,都在她双翅拨弄出去的波浪中,又尽数吸回来。她尚未变形的身子,一寸一寸地往凌曲巫镜挪移,心头的恐惧震惊,越来越强烈,镜中方才的画面中,那对少年男女容颜有异,但那对小铃铛,她绝对不会看错,与陆尘兄妹俩佩带的一模一样。 她哀求地看向傻呆的半人半猿:“大哥。。。小弟,拉我一把吧!” 浅墨笑法师柔柔挥动着手掌,只要明惜惜进入凌曲巫镜,他就可以得知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半人半猿,竟会是他。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第二更可能得在五点半左右。 205.千年恩怨 “五妹?!” “惜惜!” 终于追赶寻来的幕歌等人,被眼前的怪异景象给呆了呆,明惜惜看到众人赶紧大叫:“快救我快救我!” 幕歌和宁梓几乎同时奔跃过去,一人一手抓住她半截肩膀,蓝萧瑭和韩俊辰两人,万分惊异地先后奔至明惜惜跟前,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叫一声,身不由己被一股强大引力往镜子拖去。 明惜惜急道:“那妖镜有引力,快想法定住自己!” 幕歌沉声道:“宁梓,你我发力!” 宁梓点头,两人同时朝凌曲巫镜击出强劲掌力,镜面受到撞击,发出轻微的脆声,波浪弯曲几下,丝毫未损未动。幕歌宁梓两人,却难以控制地被引力带着,和明惜惜一起缓慢向前挪动。 “五妹,怎么会这样?”幕歌万分吃惊,勉强用自身内力定住脚下,宁梓内力不及他深厚,身形被拖延着一寸一寸往前,前面的蓝萧瑭和韩俊辰两人,此时距离镜子已不足一丈。 千钧一发之际,韩俊辰突然大吼一声,心中迅速默念心诀,全身功力凝聚双掌,一股强大热流涌上大脑,他不由自主飞腾而起,瞬间映出金角兽之形,头顶上方,攸地云涌一股金色光芒,如扇子般四射夺目。 一行字眼贯入大脑,韩俊辰意气风发脱口而出:“金樽再现!” 但见一双金光巨掌,蕴含着令人威慑的巨能,攸地伸展劈推向凌曲巫镜。 浅墨笑法师面色一凛,扬起宽大衣袍,口中喃喃念咒,天地之间迅速旋起一阵黑风,气势滚滚,从幕歌等人身后排山倒海袭压过来。 “小子,你是金角兽?”浅墨笑法师面带诧异,只是轻轻一个挥袖,便将金光巨掌的能量,化为虚无。 韩俊辰大惊失色,不是说自己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吗?怎么在这个法师面前不堪一击? 蓝萧瑭俊颜青白,艰难道:“抵不住了。。。” “妹妹!明姑娘!”远远地,奔掠来一条人影,正是陆尘,身上的铃铛响个不停,他一把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陆烟,急唤几声,一摸呼吸安在,放下陆烟,完全无视眼前的怪异景象,疾风般击向浅墨笑法师。 明惜惜的心中,突然隐隐燃起希望,目光停在陆尘腰间的铃铛,面色奇异,喃喃道:“雪铃铛。。。用雪铃铛消除凌曲巫镜的引力。” “五妹,你说什么?”幕歌和宁梓听得茫然不解,还是蓝萧瑭反应快,瞥眼陆尘腰间,叫道:“铃铛,陆尘兄妹的铃铛!” “宁梓,去解下陆烟的铃铛!”幕歌说道,同时劈出一掌,让宁梓得以迅速抽身奔离,对陆尘喊道:“陆尘,用铃铛化解引力!” 浅墨笑法师轻松自如避开陆尘攻击,呵呵一声低笑:“不错,还不算很笨。” 话音一落地,凌曲巫镜在他的召唤下,蓦然消失不见,那排山倒海的黑风亦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之间,迅速呈现黄昏已至的景色。 明惜惜还依然头朝下,脚朝上倒立着,两只五彩斑斓的巨翅,在夕阳映照下,焕发无以形容的美丽,一双花足如亭亭玉立少女般静美,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呼吸哧溜哧溜地,脑袋涨得难受。见众人解除危险了,忙叫道:“快帮我倒过来。” 幕歌等人才要动手,浅墨笑在旁淡淡道:“他们帮不了你。” “可恶的鹰钩鼻,都是你害的我人不人鸟不鸟!呜呜。。。我的脑袋要爆炸了!” 明惜惜这次还真哭了,一边掉泪一边骂浅墨笑,她这个样子,可怎么见人呀? “惜惜别怕,我们帮你。”四大美男齐齐动手,把她整个儿给扳过来,才一松手,“咕咚”一下,明惜惜又恢复了倒立的不倒翁形象。 四人傻眼了,看着明惜惜的怪模样儿,想笑不敢笑,一个个背过身去,肩膀抖得厉害。 “你们这群白眼狼!”明惜惜气得瞪眼,任凭体内四种温度不同的气流到处窜走,感觉自己就像弯曲的水槽似地,哗啦一下又窜游到某个方向去了。 半人半猿拉扯陆尘,哇啦哇啦地叫着,将他拉到明惜惜面前,陆尘也极为惊诧明惜惜此时的模样,不解道:“你是说要我帮明姑娘吗?” 半人半猿点头,突然跑过去抱起陆烟,放到明惜惜跟前,解下她腰间的小铃铛,又伸手去要扯陆尘的。 浅墨笑静静站在一边,墨绿的眼眸深深看着半人半猿和陆烟,表情极是复杂,似夹杂了恨,又似带着痛苦和难以割舍。 他知道,那对小铃铛,叫雪铃铛,只要合并为一,就可以化解凌曲巫镜的引力。但是,雪铃铛如何帮助明惜惜恢复原形,他也想知道个中缘由。 陆尘解下铃铛,半人半猿迅速拿过,指指四周围,又逐个将众人往外推,幕歌道:“我们退到三丈以内。” 半人半猿奔到浅墨笑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怔然,双手合十,指指他的红黑腰带。 浅墨笑不动,似在自语道:“我们三人的纠葛,何时才能彻底了断?” 手起之间,红黑腰带解下。半人半猿惊喜地接过,对着他点点头,转身奔到明惜惜跟前,将两只铃铛连在一起,把红黑腰带绕明惜惜一圈,韩俊辰惊诧道:“这腰带怎么会无限延长?” 没人回应他,众人的眼睛,全都集中在半人半猿的动作上,就连明惜惜,也呆呆地望着,任由半人半猿折腾摆布。 将两只系好的铃铛,置于明惜惜脑门前,半人半猿绕着红黑腰带速走一圈,大嘴喃喃念着,奇怪的符咒一串串从他口中飘出,纷纷落在红黑腰带上。他走在明惜惜正面停下,毛茸茸的大手攸然伸出,点向她脑门正中,红黑腰带漂浮升起,沿着一双巨翅匍匐其上。 顿时,明惜惜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何处响起一个明亮的声音:“摒除杂念,听从我的口诀运行体内四大真气。” 更为怪异的一幕出现了,地上躺着的陆烟,忽然幻化直立起来,全身罩上一层如月光晕,只见她微微一笑,一个闪身,竟进入了明惜惜的躯体之内。 宁梓吃惊道:“怎么回事?陆烟的灵魂。。。” 幕歌冷静道:“他们在帮助五妹。” 随着半人半猿口中不断飘出密集的符咒,纷纷落在红黑腰带上,直到将明惜惜整个人包围覆盖,那双巨翅,竟然慢慢地收拢、缩小,一双美丽花足,亦恢复到原样,巨翅不见了,还原她一双修长玉臂,完好如初。 “惜惜。”蓝萧瑭欣喜不已,正想走上前去,忽见半人半猿抱住身子,卷缩一团滚在地上,而回复到自身躯体的陆烟真魂,向半人半猿吹出一口白气,地上的陆烟,就在这一刹那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半人半猿的身上,冒出阵阵白烟,地上,扑簌簌地落下一层厚厚的黑毛。当白烟散尽,众人愣住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男子,一身清秀离俗,不食人间烟火。 浅墨笑的眼中,惊异之中忽然充满怨恨之意,他沉沉看向白衣男子:“安又白,为什么?” 206.圆满 安又白双手合十,神态温静,开口道:“韩露,别来无恙?” 陆烟对着哥哥点头一个微笑,走到安又白和浅墨笑两人之间,三人的距离和位置,恰好呈现一个三角。 陆尘迷惑道:“妹妹,你认识他们?浅墨笑法师你。。。” 幕歌等人亦是满脸疑惑不解,那名叫安又白的男子,为何叫浅墨笑为韩露?刚才那半人半猿,莫非就是这叫安又白的男子?陆烟又为何懂得灵魂出窍进入他人体魄? 明惜惜恢复了人形,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看向安又白轻松笑道:“安又白,谢谢你帮我大忙!” 安又白颔首微笑道:“无需谢我,我帮你,是命中注定,我在这深山修炼,一个原因是为了等你出现,替你化解难关,也是为我们白露烟三神做个了结。” 众人听得更是迷茫不解,明惜惜惊异地说:“你说你们三个是神非人?” 安又白轻点头,看着浅墨笑和陆烟,徐徐说道:“是。千年前,白露烟三神,被称为神界三侠客,我们无论到哪,必定三体同行。后来,我和韩露同时爱上烟儿,而烟儿最后爱上了我。但是,这注定属于禁忌之恋,我和烟儿,不可能能在一起。” 说到这里,安又白温静的面庞浮上忧伤,浅墨笑带着恨意看向他道:“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禁忌之恋,你明知不可为,仍然逆天而行,不但拖累烟儿,更加剧我们三神之间的友情恶化。神界三侠客,从此不再存在。” 浅墨笑缓缓看向陆烟,眼中恨意消殆,取而代之一抹深情,“我在这里等了千年,终于等来烟儿托世为人,从她被南珠神女抱回来的那一瞬间,我就认出是烟儿,烟儿的右臂之上,有一朵极为纤细的浅浅白云,那是神界特有的标识。” 陆烟神色痛苦,千年前的记忆,全在刚才与安又白一起相助明惜惜时回来,看向安又白的眼眸,流露几许眷恋。安又白望向她,眼眸清净无澜,面上浅浅忧伤,早已不复千年前的爱恋目光。 长长的眼睫毛轻轻一扑,两颗泪珠无声滑落,陆烟掩不住悲伤道:“白,千年修行,你果真做到了。可我却。。。” 安又白轻轻道:“烟儿,冰凝神魂是对的,当年的我们,一直徘徊在神师境界,无法再突破跃上神者,皆因我们执念过深,不能放下心中情咒。冰凝神魂要我们同时交付灵识印在金玄锦盒内,是为了让我们在这千年长河中,完全摒除心中情咒,再返回神界时,便可获得突破神者,到达最高的神魂境界。这些,都是我在漫长岁月的修行中一点一点悟到。” 他温润清净的眼眸,如佛前开放的圣莲,微微带笑看向陆烟和浅墨笑,“我悟到了,希望你们也和我一样,唯有这样,我们才可以真正再在一起,重续我们珍贵的友情。” 浅墨笑不禁有些失落,安又白的眼睛,从来不会欺骗,他是真的消除了心中情咒,再回神界,便是神者,过了神者一关,再登上最高境界神魂,将不再遥远。 陆烟的眼泪,令他心疼,人类的心疼,他依然切肤感受着。他心中的情咒,并未摒除,只为了烟儿。 安又白走向陆烟和浅墨笑,同时牵起两人的左右手,真挚的祝福流露无疑,“韩露,烟儿,你们还有一劫未过,我不能留下来陪伴你们,但我会在神界,一直等你们回来!” 陆烟的脸上,忽然现出惊诧迷惘之色,安又白的手,与她竟毫无异感,可触及浅墨笑的手,她的内心,竟泛起一丝微澜。为什么会这样? 而浅墨笑,同样心中划过惊讶,继而感到一丝欣喜,烟儿,不再抗拒他的靠近。是因为安又白的离去吗? 其余围观的众人,听出一点倪端,除了惊异震惊,要数明惜惜和韩俊辰最兴奋了,名录大陆多么神奇啊!上古时代,果真有神仙妖魔存在过,无限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知何故他们渐渐脱离人类视线,永远消失永远不现。 陆尘是最不能接受的,好端端的妹妹,从小相依为命,怎么会是神界的神,而不是人? 安又白松开两人的手,走到陆尘跟前,微笑友好亲切,“陆尘,这一世,你的确和烟儿是兄妹。关于你,亦非常人,你的命运,将和她紧紧相连。” 陆尘看向明惜惜,惊愕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明姑娘,不过是偶然相识,普通朋友,怎会命运相连?” 安又白但笑不语,有些东西,他只能点到即止,再说下去,他势必触犯神规。 浅墨笑忽然走向明惜惜,他身形极其高大,明惜惜在他跟前,宛若刚开始成长的小姑娘一枚,仰着头才能将他看全。 “明惜惜,我不会是你的敌人。”浅墨笑如是说。 墨绿眸子竟漾起一丝笑意,他感受到了烟儿的颤抖,这一生,能拥有烟儿足矣,至于神界,续完情缘,他会和烟儿一起回去,安又白说了,会一直等待他们回去。 千年前的纠葛,能够这样平静化解,亦是他内心深处期冀。如冰凝神魂所暗示,等待千年,他终于等到云开月明。 的确,明惜惜此时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和前面几次相见的阴沉不同,他的气场趋向平和、明朗,明惜惜甚至有种感觉,浅墨笑和陆烟,此时的气场正以某种令人讶异的方式,互相聚拢、慢慢融合。 她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一度认为你是人间妖魔。” 浅墨笑环视所有在场的人,说道:“我们,或许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安又白再次笑望陆烟和浅墨笑两人,逐一看向陆尘、韩俊辰,最后目光停落在明惜惜脸上。 “明姑娘,你此生,注定无法平凡。带着他们,一直走下去,去寻找其他忠于你的卫士。谜底会在那天到来时,全部解开。各位,保重!” 天穹之上,射下一道柔和白光,将他裹在其中,缓缓升离地面,他轻轻挥动双手,微笑地看着下面的众人,直至白光渐渐收缩,攸地消失,融入天穹。 大地,一片宁静暗和。 浅墨笑辞去南溪族的法师身份,解封下在南溪族人身上的心咒,带上陆烟跟族长辞行,两人从此结伴云游,直至再遇明惜惜。此为后话,暂且按下。 陆尘觉得妹妹有了归宿,一个人无牵无挂,他离开梵山,花了三天三夜,终于追上明惜惜等人行程。 “陆尘,族长不是让你担任南溪族法师一职吗?你怎么跑出来了?”韩俊辰看到他带着行囊,略显惊讶,做法师多好啊,名利双收,还有族长赐予的几个大美女陪伴左右,这陆尘跟来就是个大笨蛋,不懂得享受人生。 陆尘风尘仆仆道:“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流浪的生涯更适合我。安又白不是说了吗?所以,我决定了,追随明姑娘左右。” 明惜惜却抬头望天,叹息道:“我也好想做神。。。” 韩俊辰调侃她道:“你这么爱吃,能成神的话,顶多也就猪八戒那样的。” “我勒个去,拿我跟猪八戒比!”明惜惜朝他翻个白眼。马肚子一夹,得、得、得,跑到前面去,穿插在幕歌和蓝萧瑭之间,左右烂漫一笑,声绵音美:“谁能超越我,今晚我请大家去喝花酒。” “你个小伪官,就不怕栽大跟头。”蓝萧瑭笑骂,脸上是满满的宠溺。 幕歌微微一笑,管她什么小伪官,有他在身边看着,再怎么闹腾,也脱不出他的五指山。 给读者的话: 章推绕月缠作品:鸾凤恋:第一赌妃。一只白菜作品:皇的暗夜宠姬。 207.星海-1 一行人花了月余时间,才到达位于汤宋国东南边的星海。 众人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分不清是水还是天.正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一望无际的辽阔视野,令众人连日来的疲累一扫而光,只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众人绕海岸线走了两日,总算走完,韩俊辰负责把星海的地理位置画下,标注上周边的一些主要标识。从地图上看,星海呈一个六角形,平卧在一片崇山峻岭中,宛若一颗人工切割过的明珠,崇山峻岭如同绿色丝带,缭绕在它周围。 “不是说星海每到夜晚就会焕发漫天星光吗?为什么我们来了两天也没见着?”明惜惜疑惑地说,难道这个是人们以讹传讹,一个骗局而已? 陆尘道:“我相信浅墨笑法师没有骗我们,当年他在这里寻到南珠神女的衣片和头簪,曾看到过星海的神奇美景。” 韩俊辰道:“两天了,我们什么也没看到,除了黑漆漆的海面,天上一弯月牙儿,什么神奇美景也没有。” 蓝萧瑭道:“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月圆之夜,或许星海的神奇,会在月圆之夜出现。” 宁梓算了算,道:“今天初六,距离十五还有九天时间。” 幕歌点点头,“继续等待。” 蓝萧瑭忽转换话题道:“你们是否觉得,星海其实已经展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明惜惜马上举手抢答:“附近没有渔船出现过。” 韩俊辰也举手道:“昨天我们经过的两个村子,明明靠在海边,却没有渔网渔具,没闻到鱼腥味。” 宁梓道:“他们不是靠海吃海,是靠山吃山。” 蓝萧瑭看向幕歌,唇边带着一丝戏谑,“你不打算发表高见?” 幕歌瞥眼众人,淡淡道:“你们不觉得,樵夫和洗衣妇很奇怪吗?” 明惜惜摇摇头,她只顾看景色,没去察看人。宁梓暗卫出身,接过幕歌话茬道:“这两天所见到的几个樵夫,走路异于常人,明显具有一身内力和武功,就是那洗衣妇,也非寻常妇人。” 韩俊辰忽道:“给你们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第一天冒出的念头,这海风,没有一丝腥味。” 海中有生物,有各种大鱼小鱼,又怎会没腥味呢?明惜惜使劲吸了吸,果真没有腥味,这海风,舒爽清新得像在山顶上呼吸空气一样。 幕歌的视线掠向那村子方向,说道:“今晚开始,我们去借宿村民之家。” 韩俊辰不解道:“我们住客栈不是好好地?为什么要换地方?” 幕歌瞟眼他道:“为了省银子。” 众人顿时无语,继而捂嘴偷笑。韩俊辰有些郁闷,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说出这样抠门的话。唉,经济上倚靠别人,实在不爽,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法让自己富起来。 众人返回客栈取行李,明惜惜拖幕歌去买颜料和纸笔,幕歌毫不犹豫买下,韩俊辰愤懑不平道:“这待遇太不公平了。” 幕歌冰冷眸子扫来:“你很有意见?” “哦。。。基本没意见。”韩俊辰缩缩脖子,那眼光,冰得能冻死人。 “嗯,很好。”幕歌抛下三个字,像个贴身保镖走在明惜惜左边,蓝萧瑭紧跟两步,走上明惜惜右边,取出一根做工别致可爱的木雕簪子,含笑道:“惜惜,好看吗?” 明惜惜眼睛一亮:“好看!萧瑭,你在哪买的?” 妩媚眸子含情一笑,蓝萧瑭拿起簪子,轻轻插在她墨发上:“送给你。” “谢谢萧瑭。”明惜惜孩子气地回头让后面三男看,“好看吗?” 三男点头,的确好看,跟她的人一样可爱。完全没发觉,某男的表情已经沉下来了。 幕歌的眉头跳了跳,眸光低掠那只在身侧前后挥摆的玉手,忽然伸手去牵起,不松不紧地握在手心,目光平视前方,随意说道:“听说这里有一种小吃很美味,我带你去尝尝。” 明惜惜果然向他靠了靠,雀跃地问:“什么小吃?在哪里?快走快走,我要吃美食。” 蓝萧瑭刚刚含笑的脸微微一僵,瞥见那相牵的两只手,大踏步上去,很自然地牵过另一只玉手,微笑道:“对,惜惜最爱美食,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了陪惜惜去品尝当地美食。” 明惜惜左右瞄眼两只大手,感觉有些怪异,还未来得及思忖,一股香味飘入鼻中,她用力吸吸,好香呀!很像是烧烤类的食物香味。 前方,人流多了起来,大抵是这小镇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道,两旁的建筑古香古色,两边摆档的一摊接着一摊,吃穿用玩样样齐全。明惜惜直接忽略那些小玩意儿,循着香味拐弯,只见数摊卖吃的,一溜儿摆在街道一边,各种烧烤、煎饼、糕点、阳春面、水果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吃的人还挺多。 可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明惜惜放开两美男的手,看了一下,跑到一个烧烤摊前,指着那上面生鲜的小螃蟹串和虾串问道:“老板,多少钱一串?” 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看着她,脸上刷地红了,结巴道:“螃蟹十、十文一串,虾、虾八文一串。姑娘你、你要要几串?” 明惜惜露齿一笑:“我们六个人,螃蟹和虾,每人每样各来两串,你算算。” “哦。。。好。”小伙子红彤彤着脸蛋不敢正眼瞧她,低着脑袋认真数了数,高兴地说:“一共是二十四串,螃蟹串一百二十文钱,烤虾串一共九十六文钱,总共加起来是二百一十六文钱。” 明惜惜马上朝走来的幕歌招招手,调皮笑道:“小歌儿,二百一十六文钱。” 幕歌冰冷的俊脸,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微红,该死的小丫头,无端端叫他小歌儿作甚? 拿出钱囊放到她手上:“自己付。”转个脸站在一旁东张西望。 旁边一些买吃的女子,目光大胆肆意地在几个美男脸上扫来扫去,男子则集中盯在明惜惜脸上,眼里爱慕十分。 幕歌以自己的面瘫脸直接无视掉,蓝萧瑭风情万种妖娆一笑,宁梓换上一脸淡漠表情,陆尘浑身不自在,低着头看鞋子,这里的女子怎么比南溪族姑娘还大胆?韩俊辰恨不能手中有副墨镜,身上套件长风衣,再来一顶许文强的帽子,嘴上叼一根万宝路,然后。。。摆个酷样儿把这些女人给迷昏去。 明惜惜完全无视那些男子的爱慕目光,眼巴巴地看着小螃蟹和虾串在火炭上不停翻滚烤脆烤香,阵阵香味引得她口水咽了又咽,娇憨无邪的专注神态更是引得男子们站到老板身侧,面对面地、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 幕歌察觉了,很不爽,转身过来,面如寒霜,冰冷眸子射向那些花痴男子,一把拉过明惜惜挡到身后,冷冷道:“嫌眼珠子多的,继续。” 呃!一群花痴男嗅到危险信息,恋恋不舍地,赶紧散开。不能看正面,看背影也不错,这少女的背影,也美如天仙啊。众花痴男才看一眼,被一道阻碍物挡住视线,擦眼一看,是那笑得妖娆的俊美男子,唇边带笑,眼神好像很不善哪。众花痴男悻悻然,只好老老实实站好排队。 老板瞄眼绝美少女,又瞄眼迅速从其他摊档移过来要买吃的食客们,兴奋得满脸通红,这天仙似的姑娘,是他的招财神呀! 抹抹脸上的汗水,把烤螃蟹和烤虾分开装,又另外多装两串,羞涩地笑说:“姑娘,你一下子买这么多,这两串是赠送给姑娘的,不收钱。” 明惜惜乐呵呵地接过,甜美一笑:“谢谢哦,祝你生意兴隆!” “姑娘好走,好走。”老板和其他男人一样,伸长脖子看着人家走得不见影了,才缩回头,继续叫卖。 “好吃,好香!好吃!”明惜惜边走边吃,幕歌恐她上火,道:“去前面那家茶馆坐坐。” 这一众美男簇拥一绝色美女,令静悄悄的茶馆一下亮堂起来,跑堂伙计精神十足地热情上茶,掌柜的坐在台后面,偷偷摸摸地瞧那中间的绝色美女。 幕歌叫住跑堂伙计:“小二,听说星海不产鱼虾,我们吃的这些,可知从哪来?” 小二道:“客官,你这话可问对人了,你要是问卖给吃的老板,他肯定不会讲真话。” 明惜惜好奇道:“为什么呢?”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近三千字数。 208.星海-2(加更) 伙计说道:“这说来长了,据说星海本是天上神物,不小心掉到人间,就变成了大海,因为太纯净了,鱼虾什么的没法在海里生存。你们还没去看星海吧,那附近的村民,都得种田打猎砍柴,没有一个是渔民。你们吃的这些小螃蟹小虾,是星海隔山那边的河流里捕捉上来的,菜市卖的那些鱼,也是那边的河鱼。” “那你们见过天上的神仙吗?”明惜惜问道,喝掉一杯茶,幕歌马上又给她斟上一杯。 伙计笑道:“咱是凡人,哪能轻易见到神仙?有没有神仙其实咱不知道,你们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客人,我就好心地给你们提个醒,晚上过了子时,不要靠近星海,那里有妖魔鬼怪出现,太可怕。” 明惜惜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 伙计忙摆摆手道:“我没见过,是别人见过回来说的,总之很可怕,你们记住我说的就行了。” 说完转身要走,宁梓忙道:“等等,听说星海夜晚会发出璀璨星光,此事可真?” 伙计道:“此事千真万确,不过要等到每月十五才能看到。” 韩俊辰看向蓝萧瑭道:“被你说中了,就继续等吧。” 看明惜惜喝了好几杯凉茶,幕歌起身付钱,道:“日落之前,赶到村子借宿。” 一行人赶到第一个村子,夕阳正好落在山那边,天幕渐深,远近的山峦变得幽暗,月牙儿浅浅挂在天上,小村子里,零落亮起朦胧灯火。 韩俊辰被推为代表,前去敲响一户人家的大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头,身着补丁衣裳,看见门外站的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面带惊讶地说:“你们找谁?” 韩俊辰微笑道:“老伯你好,我们是前来观看星海的,来了才知道要等到十五才能一饱眼福,天色已晚,我们又不熟悉当地,想跟老伯借宿几天,不知可行否?” 老头略有迟疑:“这。。。” 韩俊辰忙掏出银两道:“老伯,我们不会白住白吃的,这五两银子,老伯你先拿着,就当是付我们几人的房租,吃用的另外再付。” 昏暗中,老头的眼睛微微闪过一抹光亮,他堆起笑容,不客气地接过银两,对众人笑道:“你们进来吧,不要嫌我这乡下地方穷小就行。” 说完又转头朝里面喊:“老婆子,来客人了,快做饭去。” “谁来了?是不是勇儿回来了?”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年纪相仿的老妇人,看见小院里的众人,不由一怔。 韩俊辰上前笑道:“大婶你好,我们是来借宿的,打扰了。” 那老头把众人让进屋里,倒上六碗凉粗茶,拉过老伴说道:“我姓陶,这是我老伴,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韩俊辰含笑道:“陶伯陶婶,我姓韩,你们叫我小韩就好。”指着其余人逐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幕公子、蓝公子、宁公子、陆公子,这是明姑娘。” 众人一一点头示意,陶婶眼光落在明惜惜身上,走过去端详地说:“瞧这姑娘,跟个小仙女似地,老头子你看看,比咱家的闺女还俊。” 明惜惜微笑道:“陶婶,你女儿呢?” 陶婶笑道:“咱闺女嫁人了,外甥都三岁了。咱勇儿在外头做点小买卖,很少在家。明姑娘,你们打哪儿来啊?” 陶伯在旁道:“老婆子,还啰嗦什么?快给客人做饭去。” “好好,我这不是难得见到外头来的人吗,”陶婶笑眯眯地瞧着明惜惜,说道,“你们歇着,这饭菜很快就能做好。” 陶伯对众人道:“我这还有空闲的屋子三间,有一间没床铺,要委屈你们当中的打地铺了。” 明惜惜忙道:“陶伯客气了,出门在外,自是不能多计较。” 众人动手打扫下房间,铺好床铺,明惜惜单独一间,幕歌和宁梓一间,蓝萧瑭、韩俊辰及陆尘一间。吃过晚饭,众人轮流洗漱,直至夜深才全部歇下。 明惜惜住的屋子就在陶婶夫妇隔壁,简陋的屋子,硬硬的木板床,破旧的蚊帐,陌生的环境让她很久都没法入睡,正想坐起来,耳中忽传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响,她凝神侧耳聆听,似是院里传来的脚步声,极轻微细碎,未几,听到木门吱呀一声,随即没了声响。 心下好奇之际,隔壁又传来细微声音,貌似是压低声音在说话,她蹑手蹑脚下床,贴着墙壁走到门口,刚想伸手去拉门闩,外面忽响起一个极为细微脚步,到她门前便停下不前,她赶紧凝神平息,同时握起拳头。 那细微脚步在门外静了片刻方离开,明惜惜想开门出去,觉得不太妥,遂又躺回床上,在漆黑中睁着眼睛,细细回想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这对陶姓夫妇行步寻常,端口铁锅都费力,从这点看并没有武功内力,言谈举止亦平常无可疑处。可是,臭石头为何要韩俊辰来敲这一家的门?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左边靠前那家,貌似那家的屋子比这里要好些呢。 刚才那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半夜悄悄进来?听其脚步声,内功颇深,这陶姓夫妇,是否有另一重身份? 快天亮时,明惜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直至院里的劈柴声响起,她才醒来,此时已日上三竿了。 “昨晚没睡好?”幕歌看她仍带乏意,柔声问道。 明惜惜点头,看向院中帮陶伯劈柴的陆尘,他腰间的铃铛,在晨阳照耀下反射如雪地的刺眼光芒。陶婶去菜地浇菜摘菜还没回来,陶伯在院落一角拎着烫熟的鸡拔鸡毛。蓝萧瑭和韩俊辰出外不知转悠哪去了,宁梓坐在不远处的番桃树下。 明惜惜忽贴向幕歌耳朵,目光却是掠在拔鸡毛的陶伯脸上,细声说道:“臭石头,昨儿你做梦了吗?” 幕歌微微一怔,少女的自然清香直往鼻尖钻,温热耳风酥痒酥痒地,他转过脸去,近在咫尺望着她:“你做梦了?” 明惜惜一时忘了想说什么,这突然放大数倍的脸庞,如雕刻般俊美绝伦,盛装其中的五官,也许并不都完美无缺,组合在一起却散发浓浓的、酷酷的气息,如覆了冰层自然而然扑面而来。再次在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瞳中,看到倒映的小小的自己,那里面仿佛有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令人无法挪移目光。 对方温温的鼻息,微微地传过来,和着那酷酷的气息,在少女心中激起朵朵浪花,晶莹洁白,跳跃着细碎的金色阳光。 这完美无瑕的小脸,传递出一种天使般的烂漫无邪与可爱,从前他一直是不远不近地观望,可是此时此刻,他甚至能嗅到她胜雪粉桃的柔嫩肌肤,隐隐散发的丝丝甜美气息,尤其这双明明深幽明净,却弥漫如烟雨朦胧的迷人眼眸,叫人一望过去,便深陷迷恋不能自拔。俏丽秀挺的鼻子下,粉嫩的小嘴儿自然地微微翘起,仿佛含苞待放的花朵,透出一种甜美的诱惑信息。 幕歌的心,颤了,也醉了,不知不觉抬起的指尖,带着一丝颤抖,轻轻地、柔柔地划过她粉嫩娇唇,柔声问道:“你做梦了?” 209.星海-3 明惜惜完全没听进去,只因为,那轻轻柔柔的划过,如一股电流,瞬间击遍全身,大脑的意识仿佛也被电没了,一片空白只浮现那个棉花吻。 那轻如棉絮、飘如坠云的,比蜻蜓点水微深,带着浅浅的温暖,柔软得能让呼吸和心跳瞬间停顿,令人难以自控心生憧憬,希冀可否再进一步,然小心肝又扑腾扑腾得不正常。。。 于是,明惜惜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的嘴唇一点都不冰冰凉哦。” 幕歌仔细地凝视着她,微微的一笑,仿佛春风瞬间融化了所有的冰山,柔情款款尽在眸中流露,平日冰冷无情绪的声音,温柔得能腻死人。“嗯,是因为有你。” 明惜惜的心,霎时如花儿绽放,轻飘带着丝丝甜蜜感觉,嘴角儿一翘,眼睛弯成天上月亮,朦朦胧胧泛起柔光。小歌儿说话,很温柔很好听嘛。 “臭石头,你每天都微笑好不好?我喜欢你这样子。” “好,只要你开心。”幕歌柔柔地回答,嘴角噙笑,轻轻为她捋起垂落耳前的细发。 宁梓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先是默默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定定望着矮墙外的天空,一抹惆怅跌落心里。 所有的记忆里,浮现的全是那小小身影所有的喜怒哀乐。终归是长大了,可为什么心里却如此惆怅,隐隐带着酸意? 陆尘劈好柴,一掉头便看见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很近,心中蓦然产生一缕失落,这一路上大家结伴同行,他看出康端王爷对明惜惜的别样情愫,只是不轻易外露,处处不着痕迹地宠护着明惜惜。 想起初见那绝美少女,如仙子飘落凡间,蓦然出现视野中,向自己款款走来,陆尘的心里,便忍不住想要微笑。 但此刻,他却感到一丝苦涩和失落。 “她非池中物,跟着她去寻找你的身世之谜吧。也许,通过她,你可以找回南珠神女。”浅墨笑法师带着妹妹临行前,私下跟他说了这一句话。 “明姑娘,你此生,注定无法平凡。带着他们,一直走下去,去寻找其他忠于你的卫士。谜底会在那天到来时,全部解开。”安又白的话,同时回响在耳边。 “陆尘,累了吧?过来这边坐。”明惜惜侧头,看见他站在那里发怔,招招手叫道。 陆尘瞥眼康端王爷的冰冷脸庞,收起心中失落和苦涩,笑笑道:“不了,我有点事找宁梓。”说完朝番桃树下走去。 夜晚的山村,静谧非常,山中没有夜生活,劳累一天,村民早早歇下。 夜色笼罩下的星海,完全没有白天阳光照耀的明艳夺目,它就像一面镜子,影着黑幕之上的月牙儿和星光,焕发点点波动的美丽。 群山在夜里如伫立的巨人,深山处偶尔传来一声狼嚎,冷风拂过,增添几分静寂的苍凉。 明惜惜隐在海边一处林子里,望着海面上稀疏的倒映星月,心里一时迷惑在梵山自己的异变,一时又想起此行目的,胡想之际,忽见海边某处大石,闪现一条人影,沿左边的海岸线走,月色太朦胧,她无法瞧得清楚那人面目,正想离开林子跟上去,听得一个细微的声响,一条影子从林子另一端飞掠而出。 明惜惜暗吃一惊,这林子还潜伏有别人,自己竟毫无察觉。那人一身黑色装束,轻如狸猫,擦着海边的林子或礁石等做掩护体,不远不近跟着沿海岸线走的人影。 这两人是谁?明惜惜从树上跃下,刚走至林子边沿,忽然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瞪着那沙滩上突然出现的一道起伏不定,极为快速朝左边前进着。 钻地鼠哇!明惜惜把这种遁地隐术称为钻地鼠,她等了片刻,不见有他人潜出来,心忖自己或许是最后一个黄雀,也借助海边的礁石灌木等掩护,一路跟踪过去。 沿着海岸线走的黑衣人,走了一段便停下,他抬头望望天,在沙滩上坐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明惜惜看前面的黑衣人伏在一丛灌木后,自己也找个隐蔽处藏起,那沙滩上平静并无异常,钻地鼠的跟踪者,不知钻哪去了。这一等,竟等了半柱香之久,明惜惜开始眼皮打架,忽听前面的黑衣人有响动,赶紧揉揉眼睛,打起精神朝沙滩望去。 只见那等待的黑衣人蓦然起身,双手奇怪地比划着,天上云遮星月,大地一片黑沉如漆,海面上却起了变化,海水潮涌,一波又一波卷起涌向沙滩,蓦地,海面翻起滔天巨浪,似响起一个沉闷怒吼声,滔天巨浪不断翻扑跃起,如一条巨龙从大海深处蜿蜒过来,奇异一幕出现了:但见蜿蜒过来的巨浪,自动向左右分隔,空出一条仅限一人通过的小路,那黑衣人毫不犹豫收起动作,往里快步走去。 眼看黑衣人就要走至尽头,明惜惜犹豫要不要此时以风火轮跟上,却见那延至沙滩的巨浪翻滚开始闭合,节节后退,一个眨眼功夫,海面恢复原来的平静。 明惜惜目瞪口呆,这一幕也太诡异了! 眼见前头的黑衣人依然伏在那儿不动,沙滩上的某块石头旁边,忽然冒起一个身影,亦是一身黑衣劲装,将那人身材勾勒得甚为健壮挺拔。 蓦地,一只手抚上肩膀,明惜惜本能地反手一扣一拧,指尖准确无误点上对方穴道,一声极为低微的闷哼传来,明惜惜这才转头看清那张脱落黑面巾的脸庞。 “是你?”明惜惜惊诧地说道,忙解开穴道,松开幕歌的手。 幕歌示意她噤声,朝沙滩上的钻地鼠望过去,只见他模仿着先前那人的动作过了一遍,海面却丝毫不见动静,钻地鼠又再演练一遍,仍无所获。 明惜惜不由附幕歌耳边细声道:“那人真笨,我猜配有咒语之类什么的,才可以开启海底隧道。” 幕歌点点头,牵过她手轻轻握住,这吹耳风的异性温热气息,夹杂着五妹特有的自然幽香,令他再次心神荡漾。不敢随意转头,他怕不小心就控制不住,会跟她索取更甜美的芬芳,但此时此刻,显然不适合。 “今晚黑衣人真不少。”明惜惜并未察觉自己带给幕歌的骚扰,仍紧挨着凑他耳边说道。 握她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前面,是自己人。” “谁?”明惜惜惊讶地问,她怎么没瞧出那背影带半点熟悉? “你不认识。”幕歌回答。那是他的暗卫,五妹怎会认识呢? “那个钻地鼠呢?”明惜惜又问。幕歌道:“天地阁的人。” 根据暗卫一月来的暗中监视所得到的情报,进入海底隧道,似乎需要配合时辰,还有不为人知道的咒语,才能打开那条通道。 “十五前,我们来试试。”幕歌说道。 210.星海-4 越接近十五,夜晚的天空愈加明朗皎洁,陶伯夫妇每日过着如常人的生活,白天里并无特殊举动,自那个夜晚后,再无特别声响。 九月十四,夜空中的月亮,基本趋于圆满,明亮的光辉,把周围的星星给遮掩了去。陶婶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陶伯拿出两坛酒,对大家笑说:“这两坛酒,我藏了十年,今天我老伴六十大寿,难得有你们也在热闹,今晚大家尽情吃喝。” 明惜惜带头笑对陶婶道:“陶婶,怎么不早说?我们也好备礼物去。” 陶婶笑呵呵道:“我们这样的山野人家,也就多加几个菜,多喝上几口图个好心情,哪能像有钱人家大办宴席收取礼物?今天有你们在,就是给我最大的贺礼了。来,大家别客气,把今晚的酒菜全都吃喝干净。” “呵呵,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祝陶婶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明惜惜等人举起酒杯,一饮为净,陶伯陶婶很是高兴,连连热情招呼,直吃到月上中天,方才罢休。陶伯喝得醉醺醺地,嘴里不时喊上两声老伴的名字,幕歌等人亦是喝得满脸通红,脚步踉跄不稳,醉眼朦胧跟陶婶挥手:“陶婶,睡、睡觉去了。” “哎,小心点走好啊。”陶婶看着大家都相继各自回屋了,才搀扶着陶伯进屋,又出来收拾一番,才关门歇息。 夜色如水,月色如华,小小的村子,沉静在一片祥和月光笼罩下,不知哪家的猎狗,犬叫几声又恢复宁静无声。 明惜惜躺在床上,暗自试着运行内力,果然不出所料,一身绵软无力。心中微微一笑,取出随身携带的百宝药丸服下,再次运行,通畅无阻。 听得隔壁无声响,她悄然出屋,也不敲门,伸手往窗户戳个小洞,递进两颗药丸,幕歌在里面接过,给宁梓一颗,两人各自服下,运行内力无阻后,迅速换上一身黑衣,先行潜出小院。 明惜惜又以同样法子给蓝萧瑭等三人送去解药。她悄无声息走到陶伯夫妇屋门前,取出一个小瓶子,往门把上洒了些无味无色液体,返回屋内重新躺下。 今晚月色太过明朗,幕歌和宁梓两人,如同两只飞鸟擦着林间草丛疾速飞行,往星海赶去。 小院里,明惜惜及蓝萧瑭等人,按兵不动,韩俊辰还不时发出打呼噜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陶伯夫妇,终于开始有所行动。 当院内从天飞落数条身影,陶伯夫妇打开房门走出,对领头人点头道:“索邪,他们俱已中了我的独门毒药软筋魂散,若是强行运功,软禁魂散便会侵入五脏六腑及各大经脉,大罗神仙也难救治。” 那叫索邪的男子颔首道:“最近江湖及各国朝廷已引起重视,门主有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去吧。” “是,索邪。”陶伯夫妇双双离去。 索邪扫眼三间屋子,眼中迸射寒光,手一挥:“留下女的,其余灭了!” 明惜惜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冷哼:好狠毒的人,谁生谁灭还不定呢。 转念之间,萧杀气息逼来,毫无声息的人影,破窗而入,利剑闪着冷光往床上刺去。 明惜惜瞅准距离,一把掀起被子抛去,瞬间的空挡人已转到两名黑衣人身后,疾手挥掌击向背后。两人闻声有异,迅速转身,两柄长剑配合无缝上下两路斜刺,其中一人吃惊道:“你没有中毒?” 屋内狭窄,明惜惜无法展开飘逸功,一个虚招,飞出窗外,素手同时一挥,撒向院中站立的黑衣领头人。 一股臭味迅速弥漫空气中,索邪凝神平息飞身避过,已心知有异,暗里骂声那陶氏夫妇办事不力,手持长剑与两名手下三面围攻。屋内传来一声惨叫,继而先后飞出三条身影,蓝萧瑭道:“惜惜,我们来了。” “好,你们杀无赦!”明惜惜心起一半杀机,丢给蓝萧瑭三人,自己疾速追往星海。 此时的星海,一片璀璨无边,仿佛聚集了天下间最耀眼最美丽的各式明珠宝石,映照了大半天空,与天上的明月稀星相辉映,形成一幅极为瑰丽迷人的壮丽景观。 幕歌和宁梓两人,被数名黑衣蒙面人团团包围,厮杀四起,血染沙滩,明惜惜赶到时,正好又来一批黑衣蒙面者,心里大叫不妙,展开飘逸功,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倾注内力,杀向后来的一批黑衣蒙面人。 她脚踩飘逸功,身姿优美轻逸,手中软剑招招必杀,天使般的面容冷若冰霜,深幽明净的眸子透出杀戮气息,不出片刻血染三名黑衣蒙面人。似乎嫌这样杀人太慢,她突然如脱缰之马飞离数丈远,未等其余黑衣蒙面人反应过来,攸地,只见两点红光眨眼飞来,带着强劲的风力,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击向各人胸膛。 白光闪过,没有一声惨叫,后来的一批黑衣蒙面人八名,如数倒下,每人胸膛,多了一个洞洞。 明惜惜持剑而立,冷凛凛地看向厮杀的人,声音不高却含带十足的威慑力:“想活命的看这边来!” 这一句莫名其妙但威慑力十足的话,令所有厮杀的人,动作均顿了一顿,当看见地上的尸体,九名黑衣蒙面人眼带惊骇之色,一人突叫道:“杀了这妖女!” “那就看你们能否杀得了我!”明惜惜唇边冷笑,瞥眼幕歌和宁梓,“退一边去等我。” “五妹。。。”幕歌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全身散发寒冷的杀戮气息,天使般的面容冷如冰霜,美丽的眼眸不带半点感情色彩。 宁梓淡淡微笑道:“这是另一个真正的惜惜。” 幕歌怔然,另一个真正的惜惜?什么意思? 九名黑衣蒙面人,从来没见过如此骇人恐怖的身法,他们根本看不到对方身影,只见两点红光带着强劲风力攸地闪过,一道白光亮起便有一名同伴倒下,胸膛多了一个洞洞。 “撤!”一黑衣蒙面人不想全军覆没,一声令下,剩余的三名同伴迅速跟随撤离。 “想跑?问过我再说!”明惜惜一声冷哼,瞬间从四人头上飞滚过去,手中软剑快速而准确地点上四人穴道。一个轻身飞落,改为脚踏飘逸功,凌空离地半尺漂浮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小瓶子,打开瓶盖,倒出四粒老鼠屎大小的红色药丸,飘到四人跟前,捏起嘴巴逐一给人家强灌下去。 “妖女,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一黑衣蒙面人惊怒无比。 明惜惜正捏开另一人的嘴巴,上下里外查看,闻言侧头甜甜地笑道:“当然是毒药了,难道会给你仙丹吃吗?我这个毒药,跟你们口中所含的毒药一起咽下去的话,不出三盏茶功夫,两种毒药在体内绞缠发作,你们的死状,将会是天下最最惨不忍睹的,你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脚开始腐烂,化为一滩黑水,再往上节节蔓延腐烂,再化为一滩滩黑水。。。你们会忍受人间惨无人寰的绝痛和恐怖,直到腐烂了你们的心脏、大脑,最后整个人化为一坑又臭又脏的黑水。这样的死法,你们满意吗?” 211.星海-5 四名黑衣蒙面人顿时面如死灰,眼睛充满恐惧,那样的死法,还不如一剑杀了来得痛快。 明惜惜逐一将人家口中藏着的毒药给取出来,装进一个空瓶子里,对幕歌宁梓道:“你们看着,我去洗手。” 两人点点头。那片天海相连的璀璨瑰丽,仿佛有一种无以形容的魔力,因为太过耀眼夺目,她眯起眼眸,淘气地掬起一把海水,那璀璨星光便从她指缝间无声滑落。 这也太有趣了。明惜惜对这片大海充满不可思议,当双手浸入水中,她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双手,水面呈现出来的就是一片璀璨星光,五颜六色七彩夺目,凉中带冷的感觉,沿着指尖慢慢侵入身体,带来一股舒心惬意。 为什么海水会有一层璀璨星光呢?明惜惜站起身,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海面,平静的海面,依然带着微微的波浪起伏,这使得漫天接海的星光愈加绚烂迷人,充满神秘。 忽然,从海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音若夜莺,婉转动人,只是听不懂那歌词,不知唱的什么? 幕歌和宁梓也听到了这歌声,面现诧异之色,眺望海面,根本无人,这歌声,又分明从海面传来。 四名黑衣蒙面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游柔圣女露面,他们有救了。 从陶家小院赶来的蓝萧瑭、韩俊辰及陆尘三人,被眼前的璀璨星光海面惊艳,更为那神秘歌声所吸引。 陆尘腰间的铃铛,忽然微微抖动起来,发出轻轻的脆响。他低头看向铃铛,心中有些疑惑,妹妹有浅墨笑法师呵护,而自己并未产生从前那种心头升起的紧张不安感。是妹妹和浅墨笑法师出意外,还是铃铛也会有失灵的时候? 明惜惜惊诧万分地看着从海水中冉冉升起的蓝裳女子,完全希腊女子的装束,一头拖曳脚跟的蓝色长发,如这海水焕发着点点星芒,极其美丽炫目。白瓷胜雪的肌肤,完美的轮廓,精致突出的五官,身段丰腴而曲线玲珑有致,半透的纱裙隐约可见一双修长美腿。 尤其一双美瞳,蓝如水晶,被这海面的璀璨星光倒映,反衬得流光溢彩,煞是迷人。 这蓝裳蓝发女子,姿态婀娜妖娆,美艳高贵得不可方物,只是这么静静伫立,已性感风情无限,引人遐想无限。 不但身后一众男子看呆,就连明惜惜也看呆了,长这么大,杂志荧幕网上看过多少美女图,竟找不出一个可以与之媲美,这蓝发女子的美,已是美到找不出半个词儿来描述和形容。 蓝发美女继续唱完最后一段,看向沙滩上如痴如醉的众人,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艳若牡丹,灿若朝霞,看在众人眼里,竟可以与这瑰丽海面相抗衡。 美目回拢,落在明惜惜脸上,蓝发女子轻启红唇,声若天籁:“等你五千年,终于来了。” 明惜惜一脸惘然不解:“你是说等我吗?” 蓝发美女轻轻颔首,眸色略深,天籁之音渗入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因为你,我被罚在此编织天星网,每个月的十四,才可以编织一次,年年月月如此,我编织了五千年。你能想象这单调枯燥乏味,无人说话、无人陪伴的日子么?” 明惜惜再次听糊涂了,她和她才刚刚见面,怎么就说等她五千年,还因为她而被罚?这都哪跟哪呀?而且这美女从海底冒出,神秘得很,说不定不是人呢。 “这个。。。美女姐姐,你是不是认错对象了?对了,美女姐姐,你是不是传说中的美人鱼?能让我看看你的美人鱼尾巴吗?” 明惜惜的问非所答,令蓝发美女微有不悦,声音亦转冷不少,“凤神,你是装傻,还是也和我一样,被堕入人间?” “美女姐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明惜惜,不叫凤神,我是凡人,不是妖魔神仙。可是你从海底冒出来,还能这么漂浮海面不湿半寸衣裳发缕,这是凡人做不到的。所以,你也许不是凡人,但是你认错了对象,抱歉。” 说完,明惜惜转身朝沙滩上走去。 蓝发美女冷冷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的疑惑,真的不是她吗?可这转身的倩影,一身气韵何其神似。况且,一个普通凡人会带着一身强大憾人的气场吗?心念回转间,莫非,她丧失了前尘记忆,是以才记不起她是谁? “等等。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蓝发美女喊住她,惊疑地问。 明惜惜头也不回继续走,应道:“我真的不认识你,美女姐姐。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你还继续等待你要等的人吧。” “一派胡言!你就是我要等的凤神!”蓝发美女有些愠怒,身动之间发出一掌神力,她要看看,这个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女子,会如何躲闪反击。 “五妹/惜惜!”幕歌和蓝萧瑭同时出声,双双飞掠过去,却见行走的明惜惜,衣裙及一头长发忽然高高飞起,心中未褪尽的杀戮气息,浑然散发向外,一个闪身飞旋,快如闪电腾空而起,半空中素手一挥一撒,璀璨星光照耀下,点点绿光弥漫空中纷扬,一把扇子用力一挥,带着内力的劲风将点点绿光扫向蓝发美女。哼哼,让你尝尝虫虫散的滋味。 蓝发美女的美眸闪过不屑,这点儿功力,简直不堪一击。看来,凤神真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如今的凤神,变成了人间庸俗平凡的女子。那么,自己有必要逼她苏醒前尘记忆,她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也该来一个彻底了断。 幕歌突然有种直觉,那蓝发美女的的掌力,有异常人,就好像在梵山,浅墨笑法师所表现出来的巨能量,不是常人所能对抗的。 “五妹小心!” 明惜惜断然不会想到,对方轻轻一个挥掌,能量巨大惊人,她撒出的虫虫散,被全数反扑回,她扇出去的内力,在对方面前化为虚无。她被一股看不见的巨能,狂推着往后疾退,而她一身的内力,丝毫发挥不出。 体内如潮翻涌,五脏六腑像一锅颠倒杂乱大杂烩,真气倒逆,使得她毫无还手之力,勉强扬起扇子欲抵挡,突然自半空重重跌落下去。 “五妹/惜惜!”幕歌和蓝萧瑭两人,疾速奔来,蓝萧瑭稳稳接住明惜惜,幕歌激怒地运上八成内力双掌挥出,蓝发美女却在此时,蓦然收回神力,“嘭!”八成功力落向海面,激起数丈浪花。 “惜惜!”蓝萧瑭抱着明惜惜,看见她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得可怕,心头没来由地惊慌。 212.星海-6 “我来!”韩俊辰怒了,身形一晃,跃到幕歌身边,心中默念心诀,运起金角兽巨能,只见他身后,幻化出金角兽巨大身形,挥动巨掌,凝聚巨大能量击向伫立海面的蓝发美女。 美艳高贵的脸微微掠过一丝惊讶,七琅玡之金角兽竟然也在其侧。 如起舞般,她扬起润玉修长的双臂,中指和拇指轻捏,水晶眸子颜色加深,红唇轻喃,身后的长发,无风飘飞,若隐若现的星芒如幻如梦,海面的璀璨星光,卷起丝丝似魔神气,如龙盘旋升腾,汇聚她双手指尖,一声轻喝:“星魔归来!” 两道似龙的巨大星光,带着耀眼夺目,自她指尖疾射出去。 两种巨能量相击,天空中顿时迸发火舞星飞,海上,翻起巨浪滔天,纷飞的残余能量如涟漪般向四下蔓延,掠过之处传来山崩海啸的深沉咆哮。 蓝发美女高高飞起,韩俊辰亦借助金角兽的巨能,凌空飞腾,这股残余能量冲开了四名黑衣蒙面人被封锁的穴道,沙滩上的众人,纷纷朝后退避。 陆尘惊异地喃喃:“韩俊辰的武功,太邪门了。” 凌空高飞的两人,犹如两尊天神伫立,双方散发的巨大气场,令沙滩上退避的众人感到无形压力。 “金角兽的能力,怎么也变弱了?”蓝发美女甚是不解,凤神的死忠之士七琅玡,个个一身神秘巨大,他们只听从凤神,哪怕天帝下令,亦调遣不动七琅玡。更奇怪的是,七琅玡从来集体现身,可现在只出现一个金角兽。 韩俊辰冷冷睥睨蓝发美女,此女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将所有记忆搜寻一遍却无所获。不知为何,虽然怒其伤了明惜惜,却难以产生真的仇恨,甚至,他对这蓝发美女有种欣赏。 “好眼光,知道我曾为金角兽。”韩俊辰俊逸一笑,带着几分秀气,“美女,叫什么名字?” 蓝色美女微微一怔,金角兽也和凤神一样,都忘记了前尘记忆吗?刚才的交手来看,金角兽的能量,不应该这么弱小才对。这是为什么。。。 眸中略有思索,语带嘲讽道:“都忘了自己的两个笨蛋,游海无边,柔似诸瑛。记好了,我叫游柔。” “我会记住的,游柔美女。”韩俊辰哈哈一笑,掩饰心头升起的迷惑,这名字,也有一种似曾听过的感觉。今天真他妈的怪,无缘无故对一个美女产生似曾熟悉感,下次喝花酒,该找个人来解禁一下。 游柔瞥眼下面,瞬间飘落众人眼前,眸光流转众人面上,停在明惜惜脸上。轻轻喟叹一声:“想不到,风神星竟也有不堪一击的时候。我会等你养好伤,我们再来一次决战。无论输赢,我将不再与你为敌,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让一场输赢来定夺。我知道,你的灵识还在,能听得到我说的话,我会在这里,继续等你。” 说罢,转身欲离去,那四名黑衣人,齐齐跪下叫道:“属下叩见游柔圣女。” 游柔回身,淡淡扫过四人,眼里带着疏冷:“我说过,等来我要等的人,我将不再是你们的圣女。回去告诉门主,以后,不必再来星海。” 四名黑衣人闻言一怔,互相望眼,其中一个道:“游柔圣女,小的不明白。” “无需明白,回去告诉你们的门主即可。”游柔说完,不再理会四人,飘身而去。 蓦然一道身影,横拦她去路,正是冷沉如冰的幕歌。 游柔冷眼望他,无波无澜,这个男子,气势上跟神界凰子极其相似,但她知道,只是气势像,面貌五官俨然是两个人。最重要的是,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作为神界特有的暗蕴能量。 “你不是我对手。”游柔淡淡说道。 散发一身冰冷的幕歌,眸光凌厉透出嗜血无情,“只是告诉你,不管你是妖魔还是神界,五妹若是出半分不测,我势必领兵踏平你们!五妹若是从此沉睡,天涯海角,我必要剐你的肉,剁你的骨,来给五妹陪葬!” 沙滩上的人,不禁为之耸容,蓝萧瑭抱着轻飘飘的明惜惜,心里忽然一阵疼痛。 游柔掠过一丝怔然,这名凡间男子,说得倒有情有义,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她淡漠一笑:“如果有那么一天到来,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云淡风轻离去,重新归隐海水之中,天上明月斜挂,海面的星光璀璨,却渐渐黯淡下去。 四名黑衣人不知所措,趁着众人关切明惜惜的伤情,一个个快速逃奔离开,哪知奔至半路,体内之毒发作,四人先是浑身瘙痒,继而肿痛如包,最后无法成行,无法言语,白天黑夜躺在路边的草丛里,招来虫蚁爬身叮咬,蛇从身上匍匐而过,就在四人被晒得快要歇气,全身的瘙痒肿痛忽然消失,四人使劲吃奶的力气爬出路边求助路人,得以逃生,却也自此对明惜惜种下怨恨。 “这姑娘伤及五脏六腑及筋脉,恕老夫无能为力。普天之下啊只有圣济门能救得了她。”镇上的老大夫遗憾地摇头。 圣济门,地处汤宋西北边,而此时他们的位置,却在东南边,即便插翅飞去,也需个六七天,何况他们都没有翅膀。以最快的脚程疾赶,需要约两个月时间才能到达。而明惜惜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了,如今以各种续命药材亦只能拖延半个月左右。 这些天来,众人没有一丝笑容,心情倍感压抑心痛,少了明惜惜的笑闹带来的欢乐,日子如此苍白无力。 幕歌白天不知所踪,夜晚则一直守在明惜惜身边,那片苍白,那微弱的气息,那不再扑闪的眼睫毛,安静得可怕,令人恐慌。轻轻握住她柔软冰凉的小手,从前的美好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轻轻地,亲吻着她冰凉的手背,幕歌不再压抑心中多年的思念和深情,他把那一年没有送出的小木人惜惜,轻轻放进她随身的小包包里。她睡着的面容,更像乖巧甜美的天使,只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冰凉得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五妹,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四出寻找圣济门门主踪迹,寻找蔡子明下落。。。你要挺住,五妹,你知道吗?你六岁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很可笑吧?那时,我不懂什么叫喜欢,只是知道,想靠近你,又怕被取笑,我总是拽拽地远望你,可你不会知道,我多么羡慕你和三皇弟、五皇弟有说有笑。曾经,我以为你喜欢五皇弟,那时,我的心,比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门外,静静地站着蓝萧瑭,幕歌轻轻的倾诉,一往情深深几许。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执着,不管距离多远,想念多强烈,从不曾轻易改变。 原来,冰冷寡言只是他的保护色。蓝萧瑭忽然有些黯然失落。 213.各方寻人 “让马歇一歇吧。”看到又倒下两匹马,陆尘心里有些不忍,可一看到车厢里的明惜惜命悬一线,这句话他怎么也开不了口。默默埋掉累死的马匹,陆尘默哀一下,返回重新换上马匹的马车。 宁梓拍拍他肩膀道:“我们一样不忍,一样难过,这是迫不得已。” 陆尘点点头,他明白的。明惜惜的性命,是天下所有马匹都无法换来的。 幕歌和蓝萧瑭两人,一左一右守护着明惜惜,一个离开半步,立即有韩俊辰或陆尘接上,而宁梓,默默担负起赶驾马车的职责。 按照明惜惜曾教与的联络方法,出发的第二天,他便秘密送出急函给明惜惜的大哥明修浩,希望通过他能尽快找到草林子或是蔡子明。但这几日来,毫无音讯,他心里无比焦虑。 明惜惜曾告诉他,要找人找物,找明修浩,如果明修浩都找不到的人或物,其他人就没必要找了。 傍晚时分,终于抵达地处内陆的中城。 中城,是汤宋国的南北分割线交界点,出了中城,一路上便越往西北,而此时,他们已花去七天时间。 “我去点菜。”为了照看明惜惜,五人统一在客房吃饭,宁梓每次都主动包揽下这个任务,实则是为方便撷取消息。 点完菜,宁梓跟掌柜打听秀雅布庄和茗泉茶庄,掌柜说:“都有,秀雅布庄就在隔壁一条街,茗泉茶庄离这儿远,要过三条街才到。客官想喝什么茶,派伙计到附近买就是。” 宁梓忙谢过,往隔壁街道的秀雅布庄寻去。 中城规模颇大,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当地百姓安居乐业,从衣着及住所来看,即便普通百姓亦过得安好。 秀雅布庄就夹在整条街道的中间位置,店面不算大,掌柜和伙计正在一边闲聊,一边动手准备打烊。 看见宁梓走进大门,伙计忙道:“客官,要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宁梓扫眼两人,对掌柜道:“这穿衣服可忽视不得,有时候也会急得等救命。我家小姐还等着救命衣裳,你就行行好,卖了给我再打烊。” 掌柜停下收拾,上下打量宁梓笑道:“你家小姐真特别,要什么颜色的布料做救命衣裳?” 宁梓微微笑道:“我对这个没研究,小姐说了,掌柜做主就行。” 掌柜呵呵一笑,走进柜台后取出一个半巴掌大的小布包,悄然推到宁梓面前,“我这正好有些零碎布料,你先带回去问问小姐,喜欢哪种再过来买。” “好,多谢了。我叫宁梓。”末句,宁梓放低声音,迅速揣进怀里,转身离去。 走过街角拐弯处,宁梓闪进一小巷,打开小布包一看,是两颗黑色丹丸,附带一张纸条:“缅晋皇宫的续命灵丹,一次服半颗,三日服一次,到达下座洌城,继续。” 揉掉小纸条,扔进旁边的垃圾篓,宁梓包好续命灵丹,返回客栈。 晚饭吃过,趁着只有幕歌一人陪护,宁梓取出一颗续命灵丹,掰成两半,递给幕歌道:“王爷,这是续命灵丹,一次服用半颗,三天服用一次。” 幕歌接过,惊疑地问:“从何处得来?” 宁梓道:“实不相瞒,出发前,我将惜惜情况送报寒城,是惜惜的一个师父送来的。他如今也在四出寻找草林子。” “为何只见你一人?”幕歌犹疑地问。 宁梓道:“因为我是惜惜的贴身侍卫,在寒城生活了十年。” 幕歌不再追问,只是这半颗丹丸,要如何给毫无知觉的惜惜服用下去?想了想,对宁梓道:“你且出去吧,此事谁还知道?” 宁梓道:“只有王爷知道。喂她服下吧。”似乎知道幕歌会以什么方式给惜惜服用,宁梓说完便走出客房,守在门外。 幕歌端来半杯温开水,轻轻捏开惜惜嘴巴,一小口一小口地给她喂下,滋润下喉咙。然后,他把半个丹丸放入惜惜口中,带着颤抖不安的心,轻轻地覆盖上那两片柔软没有温度的唇,舌尖轻轻探入芳池,推动半颗丹丸,抚在雪脖上的手,微微用力一抬一顺,半颗丹丸顺利经过惜惜咽喉,落入腹中。 舌尖上还带着丹丸的苦味,他依依不舍退出芳池,心跳蓦然加速,改为指尖轻柔地抚过那柔软冰凉的唇,只是这么轻轻触碰,已是说不出的美好感觉。心下说道:五妹,五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就这么离我而去! 距离中城六百里之遥的靖城,一家名为茗泉茶庄的后院,某间窗户透出柔亮灯火,室内,一戴着半面银色面具的紫衫男子,坐在台前沉思不语。从收到宁梓递送的消息,他便立即下令格子组织,全方位寻找圣济门门主草林子及汤宋国的天象大师蔡子明。 七天了,这两个本就神秘的大人物,就像是从世上消失了一样,天下最强大的情报网格子组织,竟然条条线索走到最后是死角,这是从所未有的,也叫人极度震惊不安。 无奈之下,他唯有找人窃取缅晋国皇宫特有的续命灵丹,可缅晋国自从失窃印玺,守卫极度严密,天下第一神偷小囧出手,也只寻到四颗而已。 明修浩做事,从来极度低调慎密,五妹一路的行踪,一直有几方神秘人马暗里跟踪进行监视,明修浩原本以为有幕歌蓝萧瑭等人在,五妹不会轻易出事,怎知在星海,那突然神秘出现又突然神秘消失的蓝发女子,竟有如此骇人之极的内力,不但无人是她对手,更一掌重伤五妹。 “少主。”门外,响起轻微的三声敲门,明修浩沉声道:“进来。” 两名黑衣男子进来禀报道:“少主,在晋绘国达玛城,发现蔡子明行踪。” 半面中的眸子微微一亮:“我要确定无疑的答案。” “此次线索千真万确,蔡子明似乎要继续往晋绘国的北边方向,而晋绘国的北边方向,是茫茫无际的雪海。” 明修浩沉吟片刻,提笔在纸上迅速写下一行飘洒字体:“惜危!速回!” “用最快的方法和速度,送往晋绘国分网处,将此条交到蔡子明手上。” “是,少主。”两名黑衣男子领命而去。 绿儿端着一碗去燥润肺的汤水过来,对明修浩道:“少主,五小姐如今昏迷不醒,有康端王爷等人守护照顾,终是不便,我想过去照看五小姐,请少主批准。” 明修浩点点头:“我正有此意,这次照看惜儿,不必易容,就以真面目示人。” 绿儿露出笑容:“多谢少主。明早我就出发。” 214.绿儿出现 三天后,到达洌城,宁梓以同样方法,取到最后两颗续命灵丹。 离开洌城的第二天,中途大家在一条小河边生火做饭歇息。宁梓捕鱼杀鱼,陆尘生火做饭,韩俊辰和蓝萧瑭捡柴火,幕歌守在马车旁。秋风扫过,草晃林响。 韩俊辰抱着一摞枯枝回来,幕歌道:“俊辰,照看下,我去去就来。” 走进齐人高的草丛背后,幕歌冷眸速扫一眼,未几,出现一名黑衣人。 “二爷,消息确定,蔡子明在晋绘国正北,正向雪海方向行走。” “传话英子,直接带人拦截,老爷子呼唤:凤神有难。”幕歌简短说道。 “是,二爷。”黑衣人转身,无声离去。 天色有些阴沉,不时吹来的秋风,带着入冬的阴冷,河边的野草丛,大多开始枯萎,凋零的落叶,随风四处飘落,化为春泥。 幕歌静静站在河岸边,冰冷的眸子凝霾深深,就在刚才,他从林子绕过时,发现那一飞不见的影子,如果他没猜错,蓝萧瑭就在那片儿捡柴火。 作为晋绘国的二皇子殿下,如此长时间跟随一个异国少女四处云游,而那少女的身份复杂尚令人弄不清楚,这本身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他这个皇表弟,借着捡柴火之机,跟谁碰面? 忽然,他微微眯起冷眸,看向河心中漂浮的一叶竹排,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一身浅绿衣裳,一块粉色裹巾包在发上,面容端庄透着秀气。 绿衣女子瞥见他,微微调转方向,朝他划来,拿起鱼篓笑问:“这位大爷,新鲜的河鱼,买两条尝鲜吧。” 她的双手,不算很白皙,微微带着薄茧,不算很白皙的脸庞,笑容很清爽,一双不大的眼睛,亲切有神。 幕歌道:“多少鱼?” 绿衣女子道:“六条鱼,两条大的四条小的,有鲳鱼有草鱼,焖烹做汤都很美味。大爷要几条?” “全要了。”幕歌冷冷说道,面上没有丝毫波澜,“送过去。” 绿衣女子一愣,随即笑道:“好的,您稍等。” 十分利索轻巧地上岸,停泊好小竹排,绿衣女子拎着鱼篓,走在幕歌身后。 传说中的二皇子,如今的康端王爷,果然冷如冰山,仿佛一尊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冰雕,俊酷绝伦,令人无法不被吸引,却又无法靠近。 默默跟在后面的绿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明府服侍明惜惜的绿儿。 幕歌忽然带回来一个女子,大伙都有些惊诧,当看到女子手中拎的鱼篓,韩俊辰疑惑地看向幕歌:“你不会是买下了所有的鱼吧?” 幕歌无声点点头。韩俊辰转头看看那边正在煮的鱼汤,嘀咕道:“今天来个吃鱼大满贯啊。” 绿儿不露声色地扫眼五人,当目光落向宁梓,她微微点头含笑道:“各位大爷,我这鱼不贵,刚捕捞上来的新鲜着呢。要不,我卖一送一,这六条鱼,我只收你们三条鱼的钱。” 韩俊辰不禁笑道:“姑娘,那你不是亏了?” 绿儿呵呵一笑道:“没事,我看几位也挺和气好说话,今天就优惠给你们了。”说着侧头瞥眼那铁架上的锅子,正咕咕冒着热气,鱼味儿在空气中弥漫。 惊讶道:“你们已经买了鱼吗?那我这鱼。。。” 蓝萧瑭懒懒开口道:“放心,不会食言。” “哦,那就好,不然回去又要挨骂。”绿儿先是面色一紧,听完后句,重新露出笑容,自我推荐道:“我还不能回去那么早,要不,我帮你们做菜吧。我做菜很拿手。哦,你们可以叫我绿儿。” 除了幕歌,众人均有些愕然,这绿儿姑娘,是否太热情了? “让她做。”幕歌说道,冰冷的声音,令人仿佛走进了寒冬腊月。 下一句,让众人又是一个打愣。 幕歌起身,从马车取出一副花花绿绿的木牌,铺开一块宽大的布料,率先坐下道:“放松一下。谁来?” 宁梓稍一迟疑,道:“你们玩,我给绿儿姑娘打下手。” 于是,四男玩牌,宁梓和绿儿忙活做饭做菜。绿儿瞥眼他,一脸英气十足,神情有些淡漠,但不会让人不敢靠近。 她在心底微微一笑,非常熟练地切菜、剖鱼,去鱼鳞清内脏,一边说道:“你们做了这锅鱼汤,我给你们做烤鱼,撒上一些香辣粉,包你们吃了还想第二回。” 宁梓在旁道:“绿儿姑娘经常做菜?” “嗯,经常做,以前,天天做,后来哥哥娶了嫂子,少做了一点。” 看看旁边一堆柴枝,对宁梓道:“这样等很花费时间,我们再起一个火架,专门烤鱼。” “行,我来弄。”宁梓说道。这叫绿儿的女子,很有亲切感,但是,并不能让宁梓消除心里的戒备。虽然他不太明白康端王爷为何如此放心让一个陌生女子给大家做饭。 “哎,小心。”一阵风吹来,升起的火苗嚯地窜斜向宁梓的手,绿儿急忙叫道,拉起他手,关心地看了看,有些红了,幸好没大事。“我给你上点药,不会出泡,很快就不疼。” “绿儿姑娘捕鱼,还随身带药?”被一个陌生女子拿着自己的手,宁梓心里感觉很是别扭,随意地问道。 绿儿道:“我们捕鱼,也会有危险,比如遇到蛇啊蚂蝗什么的,随身备外伤药是必须的。” 取出个小瓶子倒出一些药粉,轻轻扑在被烫的部位,轻轻揉匀,一股清凉传来,不适感觉立即消散大半。宁梓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药,平常人家,不可能备有江湖人用的金创药。 绿儿忽然扬起脸,对他轻轻眨眨眼,侧眸瞥眼那边高声叫嚷的韩俊辰,低声道:“五小姐身边,曾有一个叫绿儿的丫鬟。我就是。一会,你设法留下我。” 宁梓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知儿和画儿,曾提及过有一个叫绿儿的同事。但是,他如何证实,眼前的就是那个绿儿? “你们几个男人,有些地方不便照顾五小姐,少主派我来照看五小姐。” 绿儿知道光凭两句话,换成自己也不会轻易信,她用一根树杈,在地上画了个他们之间联络的标识。 宁梓一看到那标识,点点头,那是格子组织内部的独一无二的联络标识,若非明惜惜,他也不会知道。 “开饭啦!都过来吃饭吧。”绿儿一边盛鱼汤,一边朝打牌的人喊道。 烤鱼的香味四处飘散,混着鱼汤的鲜美,米饭的喷香,刚刚完成一局牌的四人,立即感到饥肠辘辘。 “绿儿姑娘,你的手艺果然不是一般的好。”韩俊辰朝她竖起大拇指赞道。这烤鱼被烤的黄灿灿,里外酥香而不焦,微微的香辣,吃起来非常爽。 “惜惜要是看到,还不得口水直流。”才落这一句,韩俊辰便觉自己失了口,赶紧偷偷瞥眼幕歌,冰得很可怕啊。他赶紧再拿一串烤鱼,端着饭碗转身过去,干干地笑道:“吃饭吃饭,吃了好赶路。” 宁梓忽道:“刚才,我听绿儿姑娘说,她家中要将她卖给财主家做第三十个小妾。绿儿姑娘不肯,这次是趁捕鱼准备逃走。我想,我们几个大男人,有些地方终是不便照顾惜惜,不如,留下绿儿姑娘,给惜惜做个伴儿。” 绿儿一脸诚恳,看着大家道:“我爹娘都不在了,只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嫂,但是我和哥嫂之间,一直感情淡薄。我真的不愿给人家做小妾。我会做饭洗衣服,吃的也不多,手脚绝对干净又勤快,听说马车里有位姑娘需要人照顾,恳求你们收留我。求求你们了!” 说着就要跪下来,众人看向幕歌,绿儿又面向这位冷冰冰的王爷恳求道:“这位大爷,您是老板吧,绿儿不要求任何报酬,只求有个地方不受人欺负,能吃住就行。大爷,您看我做的饭菜这么好吃,看在这份上就收留我吧。” 陆尘涉世不深,心里挺为绿儿姑娘同情,也替她求情道:“康端王爷,绿儿姑娘这么可怜,不如就留下她,惜惜以后也有个女伴。” “我无异议。”蓝萧瑭举手说道。 幕歌喝下最后一口鱼汤,取出餐巾布优雅地擦擦嘴,“试用十天,不合格,挑断筋脚自行离开。” 陆尘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康端王爷这话,未免太狠了点。 绿儿却高兴地对他一个磕头,笑道:“多谢大爷收留。我一定会好好做。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那位小姐。” 给读者的话: 家里有事,今天没心情码字,抱歉。 215.蛇战 车厢内很宽敞,软榻铺垫得非常柔软舒适,明惜惜静静地躺着,双眸紧闭,极弱的呼吸和脉搏,几乎察觉不到。那眉宇间展露的天真无邪,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轻轻握上那没有温度的手,绿儿眼眶一下红了,因为没有进食任何东西,五小姐明显消瘦了。 绿儿心里酸酸地,泪珠儿无声落下,柔声道:“五小姐,绿儿来了,绿儿来照顾你。少主已经找到蔡子明,很快就会赶来给你治病。五小姐,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醒来看到绿儿。五小姐,夫人还在寒城等着你回去呢。。。” 一路上,绿儿对明惜惜照料得无微不至,那情形就跟一个母亲照料自己的亲儿似地,陆尘不禁对她心生好感。 过洌城,开始进入一段长长的荒野山道,才能到达下一座城池陵城。 这段荒野山道,在当地颇有名,据闻青天白日亦有山匪出来抢劫,人们路经此地,皆是结伴成群,骑马速行。到了夜间,绝无一人敢行走此道。 静寂的山道,时弯时窄,时高时低,绿儿陪坐在明惜惜身边,幕歌等人骑马前后随行。 “嘎、嘎!”怪异的鸟叫,从山间传来,没有太阳的天气,风微带冷冽,赶驾马车的宁梓,嗅到不良信息,低声道:“大家小心。” 众人提起警惕,前面是上坡路,那陡壁直耸云天,倾斜明显,望过去像随时要压下来阻断道路,上坡之后,是平路还是下坡,抑或是转弯,大伙皆不知,但是这样的情形下,是最充满危险的。 “轰隆隆!”闷沉的滚落声,突然自头顶上方响起,“快闪!”宁梓一声大叫,一手拍在马身上,马车立即加速往前飞奔,绿儿紧紧抱住明惜惜,稳稳坐靠车厢内,全副警惕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幕歌和陆尘走在最后,正想冲过去,那飞滚落下的巨石,“轰!”地压下山道,将二人与前面的蓝萧瑭和韩俊辰两人彻底隔断。 “轰隆隆~!”巨雷般的滚路声,自前方接踵不断传来,幕歌迅速扫眼左边山崖,果断道:“从这里绕过去!” 陆尘点头:“王爷,这个我比较有经验,你跟我后面。” 幕歌嗯一声,让陆尘到前头。两人小心翼翼地,借助长剑及垂落的一些野藤,生长的野树,凹凸的壁崖,时上时下地,一步一步往前挪移。上面传来的格斗声,飞石滚落的声音,令二人心里无比焦急,尤其幕歌,冰山的脸庞第一次露出焦躁之色。 巨石横断的另一边山道,不断滚落大小石头,宁梓奋力赶驾马车,一口气冲上山坡,前面出现平坦山路,却是山路十八拐,想快也快不了。 后面的蓝萧瑭和韩俊辰,弃掉马匹,飞身闪掠于滚落的泥石之间。“嗖、嗖、嗖!”冷冽的山风,带着数支利箭从山顶上疾射下来。 宁梓拔出长剑,一手紧拽马缰,一手挥舞长剑,不断射下的利箭被斩断四处击飞。蓝萧瑭、韩俊辰二人,亦同时拔出各自武器,于箭雨中快速灵活地闪躲劈落。 蓦然,车厢里传来一声惊叫,宁梓才一回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马车顶上,竟匍匐爬行了数十条毒蛇,吐着火红的芯子往车厢内钻行。掉到地上的,高高扬起无骨的身子和蛇头,往车厢上爬去。 绿儿果断用毛毯裹起明惜惜背在身上,将伸进的蛇头一一劈掉,仍是有五六条毒蛇从车厢底部爬了上来,险些踩到一条,是以才发出一声惊叫。 就在绿儿想飞出车厢外之际,从山顶上飞落数名黑衣蒙面人,个个身手矫健不凡,其中一名半悬在藤蔓上,吹着一支笛子,随着那笛声起伏婉转,石缝、草丛、树中、地洞、崖下。。。纷纷涌爬出一条条颜色各异的蛇,一齐聚向马车等人方向。 宁梓心中一凛,西南边赫赫出名的驱蛇蛊术!但见那些纷纷涌来的蛇,闪闪发光的眼睛透出贪婪嗜血光芒,吞吐的颜色各异的蛇信子,如同激发的五彩火花,美丽刺眼而叫人全身恐怖。 绿儿早前曾打开五小姐的随身包包看过,里面装的尽是一些看不懂的玩意儿,以及几个瓶瓶罐罐,她从少主那知悉,五小姐是水无情的收山弟子,从小浸淫施毒制毒十余年。眼下她想到了用毒,但这些瓶瓶罐罐都没贴注名称,也不知道哪个是什么毒。一剑又拍飞一条仰起来的毒蛇,绿儿在心里默默说句:五小姐,情势非常,请恕绿儿私自使用你的宝贝们。 一剑挑飞两条伸进来的蛇,背着五小姐一个飞身跃出车厢外,迎头一道冷光,绿儿头一偏,身子一矮,一剑回挡跃后数尺,视线一扫,掠及那密密麻麻爬行的蛇,只觉一个恶心,手中长剑同时抵挡黑衣蒙面人的直刺剑身,一个空翻落地,向宁梓等人靠拢。 山风似乎刮得更为厉害,满山遍野匍匐前行的蛇,形成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集合声,合着那不断变化旋律的笛声,蛇群的匍匐速度逐渐加快。绿儿纵然面对自己手刃的敌人尸体,亦没有这么恐惧过。 四人不敢轻易分开,形成只守不攻的局面,那些黑衣蒙面人身手十分了得,似乎看出绿儿势力较弱,转攻她这一方,但蓝萧瑭、宁梓及韩俊辰三人不是一般的高手,三人轮番换着护绿儿,近十名黑衣蒙面人攻占数十招,仍维持原状难以靠近半步。 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利。绿儿急声道:“你们屏住呼吸,我试试这个。” 话音未落,两名黑衣蒙面人朝她直攻过来,蓝萧瑭一扇挡去六成功力,两人硬生接下,被逼倒退十多步,一时气虚浮乱,一人嘴角渗出血丝。 “都上来。”攀在藤蔓上的吹笛男子,蓦然停下一声轻喝,数名黑衣蒙面人迅速掠上去,稳稳攀在其余几条藤蔓上。 笛子中断的瞬间,绿儿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子,将那些粉末、液体,用掌力挥向一方已近至不足三米远的蛇堆。 “我助你!”韩俊辰运用自身浑厚非常的内力,将绿儿挥洒出去的粉末液体,一滴不漏地全劈向那些群蛇。 奇迹出现了,但见那密密麻麻的蛇堆,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互相撕咬不断,那疾如闪电的毒信子一喷,稍慢的另一方立即气断身亡,数百条蛇身凌乱纠缠,疯狂撕咬间,不断有蛇头血溅四飞,绿儿看得浑身颤抖,赶紧转头,一把拽住宁梓的衣袖,不敢再看。 那攀在藤蔓上的驱蛇人,面色微微一变,笛声突转,急速尖锐,其余蛇群,像是见到心爱的猎物,小小眼睛射出贪婪,狂扭着长长的身子,飞速涌爬向山道中间的五人。 驱蛇人冷冷一笑,眸光狠毒无情,继续加快音律,目光紧紧盯住下面。 蓦然间,数条三指粗的毒蛇,高高飞窜起,闪着凶光,张大蛇嘴,露出两颗尖锐的蛇齿,如猛虎下山凶狠扑来。 216.分开 “退后!”宁梓一把拉了绿儿往身后,与韩、蓝二人先后击出强劲掌力,一手执剑腾身劈扫,飞窜扑来的数蛇,身首分家,蛇头四飞,毒液扑溅,“小心蛇毒!”蓝萧瑭大叫一声,急忙运气护体。 那些汹涌而来的蛇,似乎不知生死为何物,眨眼间又飞扑一批十数条,当中一条体型特别大,足有碗口粗,浑身像披了一件斑马服,血红的眼睛透出暴戾凶毒的红光,双色信子吞吐长长,扁扁的三角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扑向不停挥剑斩首的三人。 与此同时,被护身后的绿儿,背着五小姐,身动之间毕竟不便,那攀掠藤蔓之上的黑衣蒙面人,趁此时机飞掠下来,数柄长剑闪起一片冷冽寒光,形成一把刷开的扇子,直直向绿儿飞刺下来。 “俊辰护住绿儿!”蓝萧瑭眼角瞥见,急忙出声,韩俊辰一个转身,宁梓一人左右闪跃,一边剑斩,一边掌劈,这一刻两人之间起了无形默契,蓝萧瑭一人专心对付那最大最长的斑马毒蛇。 但见那巨蛇,突然在半空卷起后半部蛇身,长度足有二三十丈,有力的蛇尾迅速往前席卷,刮起一阵腥风臭气,高仰的上半部蛇身,撑起硕大的三角扁头,整个如同一把弓箭,扑扫向挥剑的蓝萧瑭、宁梓。 韩俊辰击退三名黑衣蒙面人,一个侧头,脸色大变,心中速念心诀,形微动,运起金角兽巨能量,怒睁双目,挥起双拳,一声呐喊:“金角兽!” 自他身后幻现的巨大金角兽,一身金光闪闪耀眼夺目,巨大的气场散发无声震慑,四周涌爬而来的群蛇,像失了主心骨匍匐不前,凶暴残忍的双目,竟透出畏缩怯意。 那斑马巨蛇不受威慑,一见金角兽出现,血红的双眼更是喷发残暴嗜血的红光,随着笛声的急令变换,迅速扭转身体,如一股龙卷风盘旋呼啸着扑上去。 金角兽的体积更为庞大,只抬起硕大头颅已达藤蔓上的驱蛇人高度,那驱蛇人迅速往上一掠,口中笛声不断,眼中带着震惊和惊喜,他四处寻找传说中的金角兽,却不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上,瞥眼那指挥金角兽的年轻人,驱蛇人得意一笑,今天,他势必要拿下金角兽归己所用。 宁梓和蓝萧瑭同时跳开,继续和其余群蛇奋战,合两人之力,将两方群蛇逼退十来丈远。 忽听绿儿闷哼一声,寒光闪过,左臂衣袖被划破,一股鲜血渗渗流下,另外两名黑衣蒙面人,左右扑上,绿儿忍痛,挥剑抵杀,孰料那两人,目标竟不是她,而是她背着的五小姐。绿儿大惊之急,一剑横刺右边,左边和前面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两剑劈刺过来,绿儿躲过一剑,肩侧却中另一剑,擦边削下半角毛毯。 宁梓一个飞身跃至绿儿身边,替她挡开再杀过来的剑,左手扬起,右手执剑平直,冷眸凝向四名黑衣蒙面人:“我不喜欢啰嗦,一起上!” 嚣狂的话语,激怒了四人,四把长剑再次合一无缝,仿佛一把冷冽扇子,带着浑厚阴冷的内力狂扫过去。 “龙吟啸天!”宁梓一声沉喝,手中长剑忽如长龙,身形攸变,四人还未来得及变招,脖上一时微凉,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宁梓,直挺挺朝后倒去。 宁梓面色微白,暗中运气定息,这一招龙吟啸天,讲究的是速度和准确,因消耗内力过甚,不到迫不得已一般不用。如若此刻再涌上几名对手,他只能力不从心。 斑马巨蛇在驱蛇人的操控下,完全激发毒蛇的狂性,喷射而出的黑色毒液,如漫天黑雨落向金角兽一方,韩俊辰只觉体内真气源源不断,仿若取之不尽的神泉,飞溅的毒液有星点落在金光闪闪的鳞甲上,瞬间消失,突然一抖巨身,发出低吼。 韩俊辰飞舞的双臂,化为金角兽腹侧的两只利爪,摇头晃脑吼叫着,巨大的角尾如铁打琵琶,浑厚锋利,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斑马巨蛇。 强大的内力,逼得斑马巨蛇节节后退,驱蛇人面泛青色,汗水直流,前襟后背全湿透,体内真气有限应接不足,笛声的蛊诱之音不受自控地降低再降低,蓦地,他一把放开笛子,热甜气味涌上喉咙,控制不住喷口而出,下面节节后退的斑马巨蛇,突然没了蛊诱之音的驱使,血红的眼睛骤然黯淡下来,好像完全失去战斗力,掉头就往山林窜逃。 其余涌堆的群蛇,此时纷纷缩回身子,调转方向,慢慢隐入山林草丛悬崖下,转瞬间无影无踪。 韩俊辰看中了那斑马巨蛇的红眼睛,做金角兽多年,他深知这样的巨蛇双目对自己来说是一件辅助练功增强的宝物。因此他奋力直追,巨大的尾巴强大灵活,如惊涛骇浪一拨又一拨重复拍向斑马巨蛇,直至把对方拍断成五六节,才取下那双血红蛇眼,宝贝般胜利归来。 他凝目内省,盘腿而坐,调定神息,收回神识,幻化的金角兽攸地凭空消失。他的手上,静躺两颗血红蛇眼,晶莹圆润如红宝石。 驱蛇人受了内伤,迅速攀上峰顶逃走,剩余几名黑衣蒙面人,见状不妙,亦折身逃离。宁梓等人没有追去,给绿儿敷了金创药包扎好伤口,蓝萧瑭抱过明惜惜,感觉比前几日又轻飘了些,那圆润略带婴儿肥的可爱双颊,如今消瘦微凹下去,心里不禁痛惜万分。 巡视周围地势,宁梓担心道:“康端王爷和陆尘,极有可能从悬崖下穿过,这悬崖深不见底,刚才又涌现许多毒蛇,不知他们现在怎样?” 韩俊辰道:“我们一边走一边朝悬崖下放声大喊,如果他们听到,会回应我们。” 蓝萧瑭却蹙眉道:“他们杀了当地山匪,目的只是为了杀我们?” 韩俊辰一怔,是啊,山匪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尤其那驱蛇人,神秘无情。宁梓道:“马车已废,我们只能徒步前行。刚才的驱蛇人,看其气质不像这边的人,据闻西南边,住着一个叫沂南民族的部落,比南溪族更为神秘,他们擅长蛊诱各种动物,尤其擅长蛊诱各类毒蛇。他们不但可以蛊诱各种动物,更可以给动物或人,于不知不觉中种下蛊毒,被种蛊毒之人,从此迷失心智,只听从种蛊人的命令。” 蓝萧瑭道:“西南边的沂南族,不辞千里跑来这里蛊诱各种毒蛇对付我们,看来是早有预谋。这一路上,我们势必要更加小心。” 宁梓点头:“我们一路走,一路呼唤寻找康端王爷和陆尘。” 却说攀爬悬崖的幕歌和陆尘,没走多久便发现满山的蛇群朝上端涌去,甚至几次有蛇从二人手上、身上爬过去,理都不理二人。 两人心里不解,前头无法再逾越,只好抓紧时间往下攀爬,天色将要昏黑之际才落至谷底。好在两人方向感都极好,在谷中一路快速奔掠,月上中天才走出谷底。为保存体力,也为预防夜间遇上不测,两人生起一堆篝火,没有东西可吃,就以清水果腹,打算等到天明再继续往上走。 “呵呵呵呵。。。”两声轻笑,说不出的娇媚动人,从谷中幽幽传出,幕歌和陆尘,同时睁开双眼,警惕地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217.红白姐妹-1 篝火随风不时闪晃,照耀着那突然飞掠而来的两名女子,一个一身红裳鲜得夺目,仿佛大丽花丰艳性感迷人;一个一身白衣素雪纯洁,宛若一株水仙亭亭楚娇。 只听那红衣美女咯咯笑道:“我就说吗,大黑的天,他们走不多远。”说着,飘至幕歌面前,对他浑身散发的冰寒气息视若不觉,上下打量的目光聚焦在那张俊酷十足的脸庞上,啧啧叹道:“好一个俊冷无寿的公子。我叫红云,是风幽谷的主人,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幕歌目力内视,面无表情,似乎没看见、没听见有人问话,身上的寒气愈发的凝重压抑。 红衣美女又是一声娇媚地笑,白嫩玉手搭上幕歌肩膀,脸凑上去,吐气如兰道:“公子,莫非你饿得说不出话来了?瞧这张俊脸儿,真叫人心疼呀。风幽谷里有很多美味佳肴,还有很舒适的床铺,俊公子不如跟红云走,好好歇歇改日再走。” 边说边动手动脚拉扯,幕歌蓦地抓住那只白嫩的手,眼眸冰冷得能杀掉一个人,臂力一甩,怒道:“滚!” 红云顺力借力,稳稳地往后飘却几步,一脸娇艳嗔笑道:“俊公子,饿得发慌发火了呢,红云不会放在心上,你还是跟红云回风幽谷住一晚吧,这里呀,太不安全了,是周围一带的野狼聚集地,俊公子应该知道,野狼凶残成性,好斗疾猛又狡猾,这漫漫长夜,不休息好,明天怎么登上山,走出这一片苍莽大山呢?” 陆尘闻言心中一动,他们二人从一路奔掠到燃起篝火歇息,耳边的狼嚎一直不曾中断,从小在梵山长大的他,深知那叫红云的女子,在这点上并没有吓唬他们,这周围的重山,比梵山还要陡峭高耸,一夜没东西可吃,如果再无法好好休息,明天能否顺利登上去是个大问题。 “康。。。”陆尘才说了个字,被幕歌一个冰冷眼神止住,陆尘不明所以,迷惘地再次张嘴:“康。。。” 幕歌暗恼地打断他道:“你若想走,便走。” 陆尘忙解释道:“不是,是这位红云姑娘说得有理,我从小在梵山长大,知道夜里的危险是白天的数十倍。我们还是。。。” “他不愿意,你愿意吗?愿意跟我们回风幽谷吗?”一直不做声的白衣美女忽然开口,声音娇嫩甜美,极富女人味,陆尘一怔,赶紧说道:“白云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他是我朋友,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不管。” 红云在旁咯咯笑道:“瞧这位小兄弟,多可爱啊。”话毕语气一转,带着怨艾道,“白云,难道是我魅力不够吗?这位俊公子怎么对我像块大冰石似地?” 白云掩嘴一笑,娇俏不失清纯范儿,“红云,你太热情了,当心把公子又给吓跑。让我来劝吧。” 红云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丝不情愿,看着白云走到那俊酷公子面前,眼神不禁紧紧盯住不放。 白云的行为举止和神态,可比红云正经端庄,用她娇嫩甜美的嗓音对俊酷公子道:“公子,你不要见怪,红云是我姐姐,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极少走出风幽谷。姐姐性子活泼爱闹,其实没有恶意,这里的深夜,的确很不安全。公子若是以为身手了得不放心上,那可错了。还请公子听我劝一句,到风幽谷歇息一晚,明早再离开,你放心,我们不收你们一分费用。” 她说得言辞恳切,仪态端庄楚楚,一双明眸幽幽望着,幕歌心里当然清楚夜里的深山不安全,只是对这来历不明的人,还是两个姿色不俗的年轻女子,突然出现这深山黑夜,他心里的警惕自然是高高挂起。 瞥眼陆尘那愣头青小子,幕歌略一沉吟,点点头道:“有劳二位。” 红云和白云互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笑意欣然领着二人离开,重新走入深谷内。 因是夜晚,之前幕歌和陆尘一路掠奔,竟不知那看上去怪石嶙峋的一面峭壁,居然会是一扇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门。 天上淡月云笼,地上光线极弱,于这深谷之中更是暗黑无边,红云姐妹俩的夜视目力极好,两人轻巧熟悉地各走一边,一手按上峭壁上某处,逆反旋转三次,掌内微一用力,往里一推,两人往后各自退两步,只见那中间的峭壁,发出缓重声音,慢慢向里退去,朝两边打开。 红云走在前头,白云走在最后,幕歌和陆尘被夹在中间,两人对这天然甬道暗为惊异,甬道边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颗夜明珠悬挂上方照明,幕歌心中暗自数着步子,约走了三百三十步,耳边传来瀑布飞流声,前头的红云跨出甬道洞口道:“风幽谷到了。” 走出甬道,幕歌和陆尘均被这风幽谷所震惊住,但见一片流泉瀑布,大大小小遍布山间、地面,谷中花香幽幽扑鼻,沁心宜人,一座竹木结构的房子,就架在瀑布之下,流泉之上,一座木桥攀藤绿意,极富浪漫情趣。 最令二人目瞪口呆的,是那无数大小照明的夜明珠,或镶嵌或悬挂,将这谷中的景致照得夜如白昼般美丽。 陆尘呆了半响,才怔怔问道:“白云姑娘,你们怎来这么多夜明珠?” 白云惊讶道:“很多吗?刚刚好够用吧。那是我和姐姐住的房子,我们进屋去。” 幕歌暗将周围地形记在心里,与陆尘一起跟在白云姐妹身后,踏上木桥,进入竹木结构的屋内。 一踏进去,二人又是一个惊讶,外面随处可见的夜明珠,已叫人震惊不已,可这室内的摆设,比室外更为奢侈华贵,满室的红地毯,从一个房间延伸至另一个房间,所有的桌椅,均镶嵌有红蓝宝石或是玛瑙水晶,使用的杯具等,不是金便是银打造,门帘是金丝编的,窗帘是银丝编的,照明的依然是大大小小的夜明珠。 那花盆下垫的,竟是一块块货真价实的金砖。 陆尘自幼在梵山长大,过的是一种简朴生活,这一切给他的视觉、心理造成极为强大的震撼和冲击力,就是幕歌本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高贵皇子,在亲临所见这一切,顿觉皇宫的豪华奢侈,成了一种小打小闹。 这一片连绵山峦极其原始,人烟罕至,这对如花姐妹却说一直居住在这里,她们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如此庞大的财富?也许,在白天的时候,他和陆尘就已被对方盯上而不自知,从方才他运力甩手的那瞬间,看出红衣女子身手不弱。热情相邀进风幽谷歇息一晚,到底含了什么心思? 忽然之间,幕歌的内心深处,竟升起一丝说不清的不安感,那姐妹俩安置他和陆尘在饭厅坐着,便一起去走道尽头的厨房做饭,不时听得女子娇脆的笑声传过来,于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醒耳。 218.红白姐妹-2 陆尘此时就像个没走出过家门的孩子,这个摸摸那个瞧瞧,印象中,南溪族最有钱的主儿,跟这里一比较就显得太寒碜了。 幕歌瞟眼他道:“陆尘。” 陆尘正在数桌子边上镶嵌的水晶和宝石颗数,闻声应道:“康端王爷,什么事?” 幕歌冷道:“以后叫我歌幕,我的身份,不宜太多人知道。” 陆尘停下数数,哦一声点点头,忽道:“康。。。歌幕,她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她们的家人呢?” 幕歌淡淡道:“问当事人。” 陆尘又是哦一声,笑道:“其实这里也不错,就是离城里太远了。” “你喜欢?”幕歌故作不慎洒下半杯茶水在花盆中,等了片刻,盆栽植物和泥土丝毫未变。 陆尘并未注意幕歌的细微动作,憨厚一笑道:“除了很有钱,跟在梵山差不多。” “陆尘,留意这对姐妹。”幕歌简短说道,因为,他敏锐的耳中,传来两女走出厨房的脚步声。 “饭菜汤水做好了,两位公子都饿极了吧,来,先喝口汤顺顺,再吃饭。” 红云热情体贴地给两人盛了小半碗汤水,和白云一左一右坐到两人身边,瞧着幕歌含情脉脉地笑道:“这是莴笋炒肉丝,这是香辣鹌鹑蛋,这是焖烧野兔肉,这个香菇人参炖鸡汤,是我和白云晚上吃剩余,加热了给你们,别嫌弃啊。这汤水对你们恢复体力帮助很大。” 陆尘腼腆一笑道:“今晚真是麻烦二位姑娘了。” 瞥见幕歌只吃饭不吃菜也不喝汤,红云奇道:“俊公子,你怎么不吃菜呢?我和白云的手艺,很不错的。来,尝尝这个我做的。” 说着拿起另一双筷子,夹了一块闷烧野兔肉直送他嘴边,神态娇媚桃眼含情,丰腴的上身往他身上斜靠过去。 “不必。”幕歌一点都不给面子,手中筷子一挡,那块焖烧野兔肉便落在了桌面上。红云并不生气,仍是咯咯笑道:“我说这位俊公子,好有个性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那你自己吃,要多吃点肉,男人不吃肉,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陆尘觉得这红云姑娘未免太热情了些,而康端王爷给他的印象和感觉,则是一个冰冷异常的人,可能康端王爷被吓到了,忙打圆场道:“红云姑娘,我朋友不擅言辞,你不要介意,你们做的饭菜,都很好吃。” 红云笑道:“是吗?那你多吃点。还不知二位俊公子高姓大名呢。” 陆尘忙道:“在下叫陆尘,我朋友叫歌幕。” “歌幕?这名字好听,我喜欢。呵呵。。。”红云又是一阵咯咯娇笑,笑容在夜明珠映照下热情妖娆,陆尘一时之间,看得有点发怔。 白云看他傻傻的模样儿,捂嘴偷笑,凑近他身边道:“陆尘公子,你觉得我和红云,哪个更漂亮些?” 陆尘不禁红了脸,忙低下头扒饭,讷讷道:“白云姑娘和红云姑娘,各有千秋,都是美丽的姑娘。” 红云对那愣头青式的陆尘,似乎不大感兴趣,闻言咯咯一笑,往幕歌身上又挨近一点点,这个大帅哥酷酷地,非常有气场,虽然一身散发寒冷气息,可是她就喜欢他。 悄然给白云使个眼色,白云会意。幕歌不动声色,详装给陆尘夹菜,将这细微互动收在眼底。 “我饱了,你慢用。”幕歌放下饭碗,起身去倒那壶茶水。 陆尘含着一嘴菜哦一声,心里很是迷惑不解,这些菜的味道都不错,那汤水也好喝,为什么康端王爷只吃白饭,不吃菜也不喝汤? 红云似乎就爱动手动脚,眼下她又开始对幕歌拉扯,“歌幕公子,跟我来呀,天色不早,我给你放热水,洗去一身疲累好歇息。” 幕歌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冷了点道:“不必劳烦。” 红云被他推开,马上又黏过来笑道:“歌幕公子,我们都是朋友了,瞧你害羞的像个小姑娘,人家又不是要跟你共洗鸳鸯浴,是给你放热水而已。来,我带你去沐浴房。” 白嫩玉手随即又搭上他的手,拉扯着就往外走。歌幕站定身形不动,两道眸光冷酷无情射在红云脸上:“拿开!” 红云一愣,忽又咯咯地笑,松开手,眨着眼睛不停放电道:“哎哟歌幕公子,这么严肃作甚?那你明天早上再洗吧,就允许这一次,以后,天天晚上都要洗澡,记住了吗?” 陆尘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又喝了半碗汤,觉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瞧这姐妹俩人,明显妹妹白云比姐姐红云稳重有礼,与人好感。 深谷的夜晚如履薄冰,带着冬天的寒冷,风幽谷内,却因诸多夜明珠的照亮辐射,而温暖如春。或许是过于疲累,陆尘人一沾床,很快熟睡,进入梦乡。幕歌也闭上眼睡着了。 红云和白云,却在楼上的闺房内起了争执。 “白云,不是我好说你,哪一次不是我让你?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上一次,明明是我看中,你说你喜欢,我又让你。这一次,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歌幕公子,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 红云丝毫不肯让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特别喜欢的男子,她决心一定要把对方留下来。 白云也不肯退让半分,亭亭楚娇的她,脸上流露被娇惯的任性自私,“那好,我们就来个公平竞争,看歌幕公子会喜欢上谁。” “竞争就竞争,歌幕一定会是我的夫君!”红云自信满满地说道。 “歌幕根本就对你没感觉,他不喜欢动手动脚的轻浮女人,可是像我这样的端庄贤淑女子,他一定会喜欢。”白云一边讽刺,一边又流露向往。 红云“呸”一声,不屑道:“你就这外表糊弄人,一旦歌幕公子知道你任性自私,什么都不会做,他还会要你吗?女人长得再美,如果连做个饭都不会,怎么拴住男人的心?你就省省吧。其实那陆尘也不错,就是个缺心眼儿的,这样的男人老实忠厚,你爱怎么揉搓他都行,这样性子的男人,跟你才是天地绝配。” 白云气红了俏脸,同样“呸”一声,“你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就一个大花痴,见个俊男人都想往人家身上蹭,歌幕公子一旦知道你不守妇道,风流成性,这世上哪个男子愿意戴绿帽子?该省省的人是你,陆尘忠厚老实,配你刚好完美无缺。” 红云也气红了丽颜,怒道:“白云,你不要胡说八道,玷污我的名声。我发花痴,但不风流成性。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妹妹,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说,长得也不像爹娘,说不定你就是爹娘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婴。” 白云火了,她最气被说跟爹娘长得不像,而红云却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她一拍桌面,怒目道:“你说什么呢你?我就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哪个规定儿女一定要像爹像娘才是亲生的?我看师叔跟师伯就长得不像,你能说他们不是亲姐妹吗?胸大无脑,懒得跟你吵。” 恨恨地扫眼红云面前的丰满,白云是羡慕又嫉妒,掉头就走,“砰”地关上房门。 红云低头瞧瞧自己的骄傲,又咯咯地笑开来。坐在那想了一会,发现最重要的事情没跟妹妹说,忙过去敲门。 白云一肚子气地开门,气哼哼坐到床上,别过脸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白云,我们吵归吵,不能忘了正事。”红云说道。白云一怔,对啊,怎么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可是,两人都争歌幕公子,总不能两女共侍一夫啊。 “白云,我们各退一步,一起嫁给歌幕公子。”红云叹口气地说,谁让她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呢? “红云,你。。。”白云一时有些发怔,真的要两女共侍一夫?红云那么喜欢歌幕公子,她真的会愿意? “我们的爹娘过世得早,师叔又多年不知所踪,师伯遁入空门不问世事,这世上,除了你,我没别的亲人了。”红云动情地说道。 白云低头想了想,道:“红云,我没意见,我们姐妹俩就一起嫁给歌幕公子,但是。。。新婚初夜,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红云笑笑,带着对妹妹的疼惜迁就之情,“都是我们的夫君了,晚一点也没关系,你先来吧。” “姐姐你真好!我们赶紧布置新房吧。” 219.没有毒 陆尘睡得香甜,幕歌本想假寐一下,便上楼去探听动静,孰料他闭着眼睛,突然一阵困意袭来,竟睡了过去。等他再度醒来,发现自己一身大红长袍,头戴新郎帽,胸前戴着大红花,躺在红罗帐内。 幕歌吃惊非小,再看屋内摆设,到处贴着大小的红双喜,窗前垂挂一串串小巧红灯笼。可那银丝窗帘、金丝门帘,镶嵌宝石水晶的桌台椅凳,无不说明这里就是风幽谷。 他走出门外,只见外面一片红彩,红绸缎、红灯笼、红双喜。。。入眼皆是喜庆的红。岸边上,红云姐妹一身红艳喜服,正在张罗八仙桌上的供品和烧香,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两顶华贵凤冠。 这到底怎么回事?感觉不妙的幕歌一把扯掉胸前的大红花,摘下帽子扔到地上,走到隔壁敲门叫道:“陆尘,快起来!” “陆尘!你怎么还睡得像头猪?”等了一会没见回应,幕歌一脚踢开竹门,大踏步朝床上熟睡不已的陆尘走去,一把拎住他胸前衣襟,大声喝道:“陆尘!快醒醒!快给我醒来!” 陆尘还在梦里周游呢,猛然出现一只狮子朝自己大吼扑来,吓得他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看见一脸阴沉的幕歌,揉揉眼睛坐起来道:“康端王爷,早。” 幕歌无奈道:“快起来离开这里。” “哦,我们去给红云白云姐妹俩道声别。”陆尘赶紧下床穿鞋,和幕歌一起走出房门。 陆尘看着周围的喜庆色彩,惊诧道:“这么多喜庆的东西,谁要成亲了?” 幕歌不搭理他,疾步前走,两人才走到木桥上,红云姐妹施施然飘过来,娇笑道:“歌幕夫君,陆尘小兄弟,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呀?” 幕歌脸色一冷,犹如雪上加霜,恼道:“二位姑娘请自重。” 红云距他一步之遥站定,经过修饰的面容愈发艳丽无双,风情万种,双眸含情柔声道:“歌幕夫君,我们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夫妻间太自重,就失去许多乐趣。。。” 幕歌冷笑道:“好一对不知羞耻的姐妹!” 陆尘却怔怔看着白云,今日换了一身红妆的她,薄施粉黛,有种惊人的夺目之美,心下不禁道:从前只道除了飞儿少主最美,便是妹妹烟儿,后来遇上明惜惜姑娘,真疑似天仙下凡来,无尘之中带着天真调皮,令人不知不觉想要靠近她,呵护她。眼前这位白云姑娘,虽不至美到无尘,也为红尘中最美的花朵,有种令人摄魂的美,那眉眼间流露的娇俏楚楚,令人心生一种想要疼爱的冲动。 白云走到红云身畔,巧笑嫣然道:“歌幕夫君,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喜日子,有天地为媒,陆尘兄弟为证。风幽谷的双绝同时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缘分。莫非歌幕夫君以为,我和姐姐是嫁不出去的女子吗?” “我只说一遍:强人所难,后果自负。”对于话不投机或厌恶的人,幕歌从来吝啬自己的言语。 陆尘也觉得这对姐妹做的过分,不悦道:“红云姑娘,白云姑娘,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父母做主,怎可私自拜堂成亲?而且,你们没有征询歌幕的同意,这是强婚,是违法的。” “强婚?违法?哈哈哈~!”红云白云姐妹,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天哪,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憨憨的男子?可惜长得不够俊,更缺少了那股迷人酷劲,不然,真可以考虑做夫君人选。 “其实以红云姑娘姐妹俩的姿貌和财富,要什么样的男子做夫君没有?何必强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姻缘。。。”陆尘还想继续劝解下去,红云不高兴地打断他道:“看你一身怪服打扮,说话酸得掉牙,天大地大,我们和歌幕公子就是相遇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滚一边去,少给我废话。” 白云含笑道:“姐姐莫气,我们还需要陆尘兄弟做证婚人呢。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姐姐好动,我好静,我们姐妹俩貌美如花,还有这风幽谷所有的财富,只要娶了我们,全都是你的。试问天下之大,自称天下第一名庄的雷霆山庄,富可敌国,恐怕不及我风幽谷十分之一。这样条件优厚的女子,天下能找几个出来?娶我们,并不委屈你。” 陆尘想了想,觉得白云姑娘说得也有理,这么好条件的女子,天下可能真找不出来,双娇美妻做伴侣,是男人都抵不住这诱惑。于是他的劝解转向幕歌:“歌幕,白云姑娘说得也在理,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这么好条件的姑娘,确实很难碰上,最重要是白云和红云姑娘的两片真情实意。。。” “陆尘,给我闭嘴!”幕歌要被这只呆头鹅气死了,他到底懂不懂敌我之分?还是说他自己看中了这对不知廉耻的姐妹? “你若喜欢,尽管跟他们拜堂留下!”幕歌说完,突然出手,迅速袭向红云。 红云缓缓往后一退,咯咯笑道:“夫君,你这么猴急,我们还没拜天地呢。” 幕歌双腿蓦地一软,险些跪下去,俊颜一变,心里暗暗吃惊,为什么内力使不出?为什么一运气就浑身绵软乏力?是那茶还是那米饭。。。 “妖女,你给我们下毒?”幕歌运力无用,心内焦虑不安,又气又怒,但他喜怒不形于色,面上依然是一副冰到极点的没有表情的表情。 白云呵呵笑道:“夫君哎,你实在是太聪明过头了,以为不吃菜不喝汤,只吃米饭就不会中毒,你把茶水倒在花盆,以为无毒。那些饭菜汤水,包括茶水,其实都没有毒。” 红云咯咯笑道:“夫君,想不想知道我们把毒放在哪里?” 幕歌紧紧攥住拳头,怒火在心中燃烧,好一对不要脸的姐妹,一旦解了毒,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陆尘面色惊疑地说:“我们中毒了吗?为什么我都没感觉?” 白云狡猾地笑道:“因为你根本就没中毒。夫君却中了,它有一个很好玩的名字:没有毒。这是一种死不了人的毒,中毒者无外乎使不出内力,无法打伤人,无法跑得太远,在其他方面,通行无碍着呢。” 红云得意地说:“没有毒,就涂抹在夫君使用的筷子上面。”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大家晚安!明天继续三更。如无特殊,本月都是日更三章七千至八千字。 220.姐妹争,再起一计 幕歌自认这次栽了,通常毒会下在食物、水中,谁又曾想会在小小的一双筷子尖上?栽得很没道理,栽得很让人无可奈何。 陆尘那愣头青也是练家子,为什么红云姐妹不给他下毒?幕歌郁闷,很郁闷。 不知五妹情况如何了?他们有没有打败那些神秘黑衣人,有没有安全离开?一想到五妹还昏迷不醒,所剩时间不多,幕歌就心如刀割般疼痛难受。 他现在,对这双姐妹花是痛恨到心底去,既然这么想嫁自己,他答应便是,只要能离开风幽谷,能快些赶到五妹身边。 在沉默对抗半天后,幕歌改口,同意成亲。红云惊喜地上前挽住他胳膊,笑道:“我就说嘛,我们姐妹貌美如花,拥有天下间最大的财富,歌幕夫君怎会舍得放手?” 白云轻轻笑道:“夫君,天马上要黑了,我们赶紧成亲吧。”转头对发愣的陆尘道,“陆尘兄弟,快给我夫君打扮一下,重新燃香,我们要拜堂成亲。” 幕歌忍下心中厌恶,主动握上红云的手,冰冷的眼眸刹那间升起一丝温度,深深地看着红云道:“但是,我要解药。” 红云被这眼中的一丝温度给吸引住了,就好比冰天雪地中突然亮起一丝火光,让人倍觉温暖,充满希望。正想点头答应,白云在旁轻哼一声,道:“夫君,给了你解药,你还会跟我们成亲吗?” 微温的眼眸转向她,凝视片刻,唇边缓缓浮起一缕微笑。 冰天雪地中,不但亮起一丝火光,更出现冬日暖阳,于冷酷绝美中暖入人心,微温的眼神深邃迷人,似带着淡淡的情意,令人充满期待,心跳不知不觉为他加速。 白云瞬间为之失神,脸上现出淡淡红晕,幕歌一手一个,拉拢姐妹花到身侧,揽上双姝的纤腰,冰冷的嗓音变得富有磁性,如那深邃微温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迷人情意,“爱一个人,不是用下毒的方式去囚困他,给他信任和尊重,才是爱的良好开始。” 红云已被他迷人的异性气息迷惑情心,对白云道:“妹妹,夫君说得对,我们给他解药吧。” 幕歌的微笑,稍稍又扩大了一些,他俯下头,轻轻在红云额上落下一吻,红云整个身子微微一颤,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天啊,夫君竟然吻她! 白云被幕歌这一举动给愣了神,他竟然先吻姐姐?一丝吃醋的嫉妒涌上心头,她略一思忖,轻咬下银牙道:“夫君,你要说话算数,不许骗我们,否则,我宁可囚禁你一辈子。” 她转身出去,未几取来一粒白色药丸,倒来半杯水给幕歌说:“这是没有毒的解药,你服下去,如果不相信可以试试运行体内真气。” 幕歌服下后,试行体内真气,脸上现出愉快,“我出去试试。”他放开红云,走出门外,口中的解药迅速吐出落入袖中兜内。 他对着流泉挥出双掌,却徒软无力,回过身,面色一变看向白云:“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红云有些迷惑道:“夫君,你怎么了?” 白云呵呵娇笑:“夫君,你真可爱。刚才那的确不是解药,那是一种迷情散,服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情迷心智,只认定第一个跟他圆房的女子。” 幕歌心中暗呼好险,这白云,看似比红云清纯娇楚,却极有手腕心计。陆尘听得心惊肉跳,不禁在心里想:若是那个女子不是自己所爱之人,这一生岂非活得痛苦? 幕歌看着白云,痛心疾首地说:“白云,既然愿意和红云共侍一夫,为何要对我下迷情散?你这么做,太自私!让红云情何以堪?” 红云万没想过,妹妹会用迷情散,将歌幕独霸己有,那么昨夜,白云根本就是假仁虚委。从小到大,她一直迁就忍让白云,爹娘临死前曾叮嘱,要她爱护妹妹一辈子。她一直遵守爹娘叮嘱,只要妹妹看中的,哪怕自己再喜欢,也会让给妹妹。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会自私到这个地步。 “白云,你为什么这么做?”红云感到痛心,为姐妹之间感到痛心。 没想到,白云清澄的眼睛,突然折射出一股恨意,恨恨看着红云道:“是,你爱护我,迁就我,忍让我,以为这就是对我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让给我的东西,其实我根本不稀罕!你让给我的男人,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以为这么做很伟大吗?我讨厌你我恨你!为什么你是爹娘的亲生,为什么我却是一个弃婴?为什么爹娘不告诉我的身世?为什么连你都知道我的身世? 我也不想用迷情散的,可是昨晚你偏偏说了那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我恨,我怒,你明明知道,还这么讽刺挖苦我,好啊,我就用迷情散,把歌幕夺为己有,让他一生一世只忠于我,身心永远都只忠于我!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跟你争,把你喜欢的东西统统抢走,然后,再扔掉!姐姐,你不知这样的感觉多美好多刺激!” 红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感到心痛无比,这还是她的妹妹吗?妹妹从小惹人怜爱,爹娘和师伯师叔,都偏爱妹妹,她也曾吃醋过,嫉妒过,可自从爹娘过世,她忽然就懂了,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爹娘不在了,她就是妹妹唯一的亲人,她不对妹妹好,要对谁好? 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妹妹的身世。想到昨夜那句无心的气话,想起以前曾说过的一些气话,红云后悔不已,如果她知道,她打死都不会说那些话来伤妹妹的心。 “白云,姐姐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世,如果姐姐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说那些话气你。爹娘过世得早,姐姐又比你年长,迁就你,疼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呀!” 红云流泪了,上前轻轻拉起白云的手,脸上带着深深的内疚,“白云,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姐姐给你道歉!”说罢,竟真的朝白云一个鞠躬。 抬眼望着心爱的男子,红云忍住心痛,擦去泪水对白云道:“姐姐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歌幕,但是,姐姐也说过,不会。。。不会和妹妹争任何东西。若你也很喜欢歌幕,姐姐愿意放手,成全你和歌幕。” 白云似有些惊讶:“红云,你对他一见钟情,当真舍得放手?” 红云心如割肉般痛,仍是轻轻一个点头,强笑道:“白云,虽然我和歌幕没有真正相处过,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跟过去我们所遇上的都不一样,歌幕值得用一生去爱。姐姐只希望你,好好珍惜。” 姐妹俩一时争吵一时流泪,完全把一旁的幕歌和陆尘视若空气,听得陆尘心里对红云的印象大为改观,在心里也责怪起白云来了。幕歌对这姐妹花,心里是既不屑一顾,又为她们感到可笑,他堂堂一个王爷,竟被两个女人当成礼物相让,也没过问他这件礼物是否愿意。他怎么就遇上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 白云看了看幕歌,这样俊酷气质不凡的男子,走到哪里都是女人的焦点,这样的男子,没有几个女人不爱。但是,并非她最爱的那盘菜。抢红云喜欢的东西,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抢来,再扔掉,就这么简单了事。 低眸间,眼珠子一转,白云心中又有了计较,每次看到红云难过,她就暗里开心,可这次,她的开心里面,似乎掺杂了一点沙尘。 白云忽然吃吃地笑道:“我对他,忽然没兴趣了,但是他,我有点儿兴趣。”说着,她玉指一伸,指向陆尘。 陆尘急忙道:“白云姑娘,我不英俊也不迷人,你还是另觅他人吧。” 白云走到他身边,笑得不可捉摸:“陆尘,你有亲和力又老实听话,在我的真命天子没出现之前,就暂时充当我的情人吧。” 红云一咋一喜,道:“白云,你不跟歌幕成亲了?” 白云看着姐姐,笑得很是灿烂:“是啊,我不要他了。可是姐姐,我讨厌他,所以你也不能嫁给他。我不要天天看到一个讨厌的男人做我的姐夫。” 红云顿时气结,这不是变相地折磨她吗?“白云,你怎么变成这样子?我是你姐姐啊!” “哼,你当然是我姐姐,没有血缘关系,也喊了你十多二十年的姐姐,你也没亏。”白云冷哼着,一把拉起陆尘的手道,“我要他陪我去寻找我的身世。” 幕歌一直冷眼旁观,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问题。 “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开身世。” 给读者的话: 一更。 221.离开风幽谷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来解开我的身世之谜?”白云语带讥讽地说道。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俊酷十足的男子,在耍什么把戏。她自幼深得父母及师叔伯格外疼爱,不就因为她太冰雪聪明吗? 幕歌的嘴角掠过一丝嘲讽:“如此多疑,会永远找不出自己身世。” “你给我闭嘴!”白云恼了,脸色气得发白,她找不找得出自己身世,关他什么事? 幕歌不再理会她,转向红云,言语神态有所温和,身上的冰冷气息褪去不少。“红云姑娘,我的确可以给你妹妹提供线索寻找身世。你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可以为我解毒。” “红云,不要信他,男人就是喜欢花言巧语欺骗女人,你一旦解了,他永远不会回头。”白云冷冷说道。 红云刚想答应的心,马上又犹豫起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子,也看得出他身手不凡,万一他真的一去不回头,她到哪再找一个如此合心意的男子? 幕歌道:“红云姑娘,世上好男子,比比皆是,没遇上不代表没有,你长期守在风幽谷,又怎有机会遇上你的真命天子?” 陆尘认同地点点头,他走出梵山,一路上所闻所见,是他在梵山所不曾知道、不曾懂想的。 白云恨恨道:“狡辩!男人的话如果能相信,母猪都可以上树。红云,我是为你好,我曾在外面呆过,如果真好,我为什么要再回风幽谷?” 红云却迷惑地看着妹妹道:“白云,那年你一声不响出去一年,都去了哪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跟我说?” 白云突然一掌拍飞供台上的物品,拉长脸道:“红云,有些事,不该你过问,即便你是姐姐也不可以。” 幕歌却从她眼底一闪即逝的痛与恨,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不必言明的信息。红云的问话,更坚定了一点,心中,对尽早离开风幽谷的信心更强起来。 “红云姑娘,风幽谷虽好,不经历一些风浪,人无法真正成长。若你愿意走出这里,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在你遇到挫折、遇到迷惘时,扶持你、鼓励你。” 红云为他这话所动,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去哪里都可以。风幽谷,她守了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那埋藏的巨额财富和一个她也不清楚的秘密。白云她,也该自己成长了。 短短的瞬间,红云就做出决定,离开风幽谷。她不顾白云的劝阻,给幕歌倒来半杯透明无色的水,“这是没有毒的解药,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解除。” 又取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溶入一杯暖水中,完全融化后,加入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朵,对幕歌道,“这是迷情散的解药,两种解药不能同时服用,过半个时辰你再喝下去。” “多谢红云姑娘。”幕歌根本没中迷情散,他拿起那杯子看了看,不经意地问,“不知两位姑娘,师出何人?” 红云现在把幕歌当成了自己人,说道:“听我师伯说,百年前,曾经有个幽谷派,是始祖风里来创立的,后来始祖跟人打赌输了,从此疏散门下弟子,幽谷派从此不再有,但武学上和制毒用毒上,一直传承下来。” “我爹娘,便是幽谷派后人,只可惜,他们二老过世得早。。。早年,师伯遁入空门,师叔照顾我们,后来,师叔也出走了,一直没再回来,那年我十三岁,白云十二岁。其实我们姓风,我叫风红云,妹妹叫风白云。” 陆尘同情道:“原来红云姑娘是早早没了亲人。也比我好些,我和妹妹二人,尚未懂事就被遗弃,多得南珠神女抱养成人。我从来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可还有其他兄弟,亲人。” 红云不禁多望陆尘两眼,心里距离无形拉近,说道:“陆尘也是如此孤苦,你的养父母,可有告诉你一些关于身世的线索?” 陆尘摇头道:“我只有这串铃铛,是唯一随身证物。” 红云这才仔细留意他腰间佩戴的铃铛,白如雪,久视有种剔透冰凉感觉。 幕歌问道:“你的师叔和师伯,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可以帮这个忙,寻找到他们。” 红云道:“我师伯叫水无情,师叔叫千里光。” 陆尘不禁感到有趣:“你师伯师叔的名字,真是特别。” 幕歌心里诧异,又在之前的揣摩猜测之中,被他联想在一起的人,果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缺口一旦打开,事情就好办了。 “我有个朋友,认识水无情。”幕歌说道。 红云吃惊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道:“歌幕公子,你朋友真的认识一个叫水无情的人?我师叔脾气古怪,中等身材,略微偏胖,喜好吃辣和甜。你朋友认识的水无情,是不是就长这样子?” 幕歌并不认识水无情,只是听五妹提过几次,这名字如此特别,估计天下重名的几率不大,最关键一点是他们都是制毒用毒高手。 “我朋友所认识的水无情,是一位毒术高手,据说天下能与唐门并列的,唯他一人。” 红云只觉整个心儿扑通扑通加速剧跳,据说当年师伯就已和唐门齐名,但唐门名声不好,师伯却声誉不错。她兴奋地握住幕歌的手道:“歌幕公子,你带我去找你朋友好不好?我想见你朋友所认识的水无情,我有预感,他们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幕歌这次倒没有拂掉她的手,瞥眼之,暗暗眼神道:“你放心留下白云一人?” 红云一怔,微微叹道:“白云她自小被宠坏了,如果她愿意跟我一起离开风幽谷是最好,若是不愿,只好留她一人独守风幽谷,我找着师伯和师叔,就马上回来。” 幕歌唇边,忽然浮起一缕极为笑意,门外极为细微的一个呼吸落入耳中,除了白云,还会有谁? 的确,白云并没有走远,她和红云一样,一直守在风幽谷,除了那一年。那一年,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她折身回来,恰好听到红云和幕歌的一番对话,她也想念师伯和师叔,他们是那么疼爱自己,除了过世的父母,除了一直相守的红云,也只有师伯和师叔最值得她挂念。 风幽谷虽然美丽,藏着巨额宝藏和秘密,却不是她想要的,红云要去寻回师伯和师叔,她是无论如何不愿一个人留下。 是以,当红云找遍整个风幽谷也不见白云,只好黯然留言,随幕歌和陆尘离开风幽谷。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22蔡天师召唤 却说宁梓一行人被毁了马车和马匹,路程无法赶快,最终商量,韩俊辰在山野生活过好些年,留下来寻找幕歌和陆尘,蓝萧瑭负责背明惜惜,宁梓担起了各人行李,绿儿手臂和肩膀受伤,空手跟随。 好不容易走出那片苍茫深山,三人急忙找了客栈歇下,打听往陵城的道路如何走。 绿儿让小二打暖水上客房,她亲自给五小姐擦洗身子。洗脸时,越看五小姐的气色越觉不对头,完毕后赶紧叫蓝萧瑭过来,担忧不安地说:“蓝公子,明姑娘的气色。。。” 蓝萧瑭走到床沿边坐下,眼眸轻轻凝在那白如纸张的小脸上,此时隐约有波纹似的晦光,在她脸上流动,搭上脉搏一探,竟了无声息。再一探其鼻息,没有丝毫呼吸。 “惜惜?惜惜!”蓝萧瑭心里一阵恐慌,扶起明惜惜对绿儿道:“你来抱稳她,我给她输入真气。” 宁梓恰好回来,见状忙上前道:“惜惜怎么了?” 绿儿垂泪道:“我给明姑娘擦完身子,发现脸色不对,就喊来蓝公子,刚才一探名姑娘了无脉搏跳动,呼吸全无。。。” 宁梓道:“我也来。”蓝萧瑭道:“不行,惜惜如今极为虚弱,承受不了太强的真气输入。你帮忙把守,不让任何人干扰我。” 宁梓点头,关上房门在门口站定等候。绿儿紧张不安地抱着五小姐,心里默默祈福道:“菩萨啊菩萨,求您让五小姐快些好起来。” 就在蓝萧瑭为明惜惜输入真气的时候,一缕香魂正以风的速度飘渺在天穹之上,它剔透晶莹,如柳柔美,如花芬芳,如云飘逸,浑身焕发柔和的七彩光芒,透出一种引人喜爱的天真无邪。 这缕香魂,正是明惜惜脱离躯体的灵识。当她被蓝萧瑭轻轻放在客栈的床铺时,蔡子明忽然如一尊透明玻璃,出现她眼前,微笑着伸出右手,轻轻拉起她右手,左手双指轻按在她脑门正中,心中默念一弦飞仙口诀,明惜惜的灵识便跟着飘逸出躯体,带着疲倦之态,随他飞离人间,进入天穹之上。 “子明哥哥,我感觉好累哦。”明惜惜得了蔡子明的灵力过渡,有有气无力地说道。 蔡子明望着她那缕灵识,太苗条了,小丫头自从昏迷不醒,就迅速消瘦,连灵识也跟着瘦得如细柳。 他怜爱地捧起这缕香魂,眼里自然流露疼惜之情:“惜惜,我此刻身在晋绘国西北边,正在往雪海进行,只能用灵识与你交流见面。” 明惜惜的灵识天真不解地问:“子明哥哥,什么灵识?为什么你看起来像玻璃一样透明呀?还有哦,我怎么小得能躺在你的手心里了?” 嗯,还有这周围一切,朦胧流动,隐隐泛出七彩五霞,感觉很美丽玄乎。 蔡子明呵呵一笑道:“小丫头,你前面历时三年,也玩得差不多了,该抓紧时间寻找七琅玡之士。灵识,是神界及修真修仙之人,所独有的一个特征,当他们命悬一线、或是肉身死去,他们的灵识会脱离躯体,自行进入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宇宙,修习静养,直到再度修满能够维持灵识的神气,他们便可以从小宇宙出来,再度行走天下,做各种事情。” 明惜惜的灵识更加迷糊了:“可我是凡人,子明哥哥。” 蔡子明道:“也不怪游柔仙子骂你笨,谁让你坠入人间,就忘了一切呢?惜惜,你不是凡人,你的身上,担负着一个巨大使命。你所有的经历,都必将对你的使命起一个连贯大作用。至于如何去做,就看你自己了。” “额。。。子明哥哥,我一点都不明白。”明惜惜的灵识耷拉下来,表示纳闷加郁闷。 蔡子明伸出指尖,轻轻在她的灵识上一弹,明惜惜顿觉弹在鼻子上,皱巴了秀眉道:“子明哥哥,你趁火打劫欺负人。” “呵呵。。。小丫头,你受了游柔仙子一个神掌,没有立刻死去是因为你不是凡人,你具有灵识,再加上你大哥给的续命灵丹,可让你维持延长时间躯体不变。惜惜,我修为也有限,不能与你过久谈话,不然我也回不去我的躯体了。你放心,我已传话给他们,宁梓等人会护送你到晋绘国的雪海,届时,你不但会得到完全的康复,还会开启你原本拥有的神量。” “额,好吧,子明哥哥,我们雪海见。”明惜惜真觉得疲累极了。在蔡子明的催眠帮助下,灵识攸地飘回躯体,继续不佳的休眠状态。 “蓝公子,明姑娘的气色,又开始恢复原来的样子了。”绿儿忽然惊喜地说道。 蓝萧瑭给明惜惜输了一股真气,细看她气色之中不见了那隐约流动的波形晦光,忙探其鼻息和脉搏,又有了极弱的生命迹象。心下舒口气,眼含柔情,语带强悍道:“惜惜,你总算回来了。你记住,我给你输了真气,你就欠了我的,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给我醒过来!” 宁梓站在门外,听到这个话时,心里松口气。 却说韩俊辰寻了几日,终于和幕歌陆尘等人碰头,幕歌一见面就劈头问:“五妹情况如何?” 韩俊辰道:“还是那样,保持着极弱的气息和脉搏。”说罢看向他身边的红云,疑惑道:“她是?” “红云,风幽谷的主人。我和陆尘得她所助。”幕歌略去谷中那一段,简短地说道,“红云,这是我朋友,韩俊辰。” 红云对韩俊辰微笑点个头道:“我随你们上路,寻找我师伯和师叔。” “那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赶上他们。”韩俊辰道。 四人买了四匹马,一路追奔过去,竟不知道,白云女扮男装,一直暗中跟在后面。 宁梓一路留下皇家所用的记号,幕歌等人一路沿线追赶,终于在邻近西北边境时,追上蓝萧瑭宁梓绿儿等人。 月余前,一路上景致还绿色满眼,众人还薄衣薄衫,如今却个个加了长衫外套,所见景致亦叶落凋零呈现枯萎。 进入晋绘国边境,幕歌瞟眼蓝萧瑭,调侃道:“到你地盘了,我们的安危,全交你了。” 蓝萧瑭哈哈一笑,道:“好说,等救愈惜惜,我定邀请各位去我寒舍小聚几天。至于你,到时候是不是该去见见你外公他们?” 幕歌扯扯嘴角:“到时候再说。” 一行人沿着晋绘国北边行驶,越往北,越不见绿林田野,气候越干冷低下,众人不得不在当地买冬天的衣服御寒,棉袄棉袍棉袜棉鞋棉帽围巾,一个个全副武装,遇上大风雪,还得中断行程。 蓝萧瑭让人派来的两辆马车,非常漂亮舒适,人手一只火笼取暖,车厢内的暖气,丝毫冷不到明惜惜,她被暖暖地包裹在软厚的被子里,不知是因为暖和所致,还是别的原因,她的小脸儿泛起一丝丝极淡的红晕,这让她看上去有了一缕生命的鲜活色彩。 行走近一个月,但见前方一片白色,茫茫无边无际,分不出天和地,众人看了好一会,竟不见丝毫寸缕绿色。 蓝萧瑭道:“那就是雪海。”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 223雪海 “雪海无边,我们要在哪里等蔡天师?”韩俊辰问道,浑身裹得像粽子的他,仍然感到寒冷不断往身体里钻。 宁梓道:“我们要走东北路线,大约一里地左右,会看见一座极为奇特的雪峰,单独屹立在雪海,山脚下,会有寒梅扑香,一共一百一十五棵。” 越往里走,雪地越厚,到了最后,马匹无力再前行,众人不得不弃掉马车,徒步前行。一个个脚印踩下去,只听见“咯吱、咯吱”地响,身后留下一串东北走向的脚印。由于穿着太过臃肿,幕歌等人轮流背着明惜惜。 雪窖冰天,风雪来迎,没走多久,众人渐渐开始感到费力,越来越细密的雪花飞舞,迷蒙了大家的视线。蓝萧瑭望望天色,方才还阳光照耀,如今阴冷下来,天灰的看不见一丝云絮。他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看,回身看向绿儿和红云:“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绿儿从未试过身处这样的冰天雪地,但她一心想着五小姐能得到解救,就咬牙坚强地点点头:“我能坚持住。” 红云所在的风幽谷,冬天也会下雪,气温低下但也不致如今这般严寒,见绿儿说能坚持,她好强地也点头道:“我没事,能跟上。” 蓝萧瑭道:“那好,估摸算着,我们也快要到了,这场风雪来得算是比较慢,大家尽量快点,在大风雪来临之前,赶到目的地。” 韩俊辰对幕歌道:“该换我了。” 幕歌看看前方,道:“不用,没多远了。” 韩俊辰不再坚持说什么,这一路上,幕歌背明惜惜的次数最多,每次他望着明惜惜的眼神,都会特别不一样,会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在里面。别人是否感觉到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感觉到了。 幕歌其实非常累,但他咬紧牙关继续坚持,哪怕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会坚持自己背,只要能将五妹送到目的地,能让五妹得到彻底康复,恢复从前的样子,再苦再累他也愿意。 红云默默跟在幕歌身后,打从和蓝萧瑭他们开始汇合,她才得知歌幕其实是叫幕歌,她更发现一件事情,所有人都特别关注那昏迷不醒的少女,尤其是幕歌,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在意。初始听他喊五妹,还以为是他妹妹,后来才知道,他们一个是汤宋国皇子,一个是皇上特别赐号的冰镜居士。 这名叫明惜惜的少女,不仅美如仙子,年纪轻轻便获此殊荣,着实令人惊奇。据说只受了一名神秘女子的一掌,便重伤至此,可见那神秘女子的强大无比。 幕歌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那沉睡的少女脸上,对自己,只是朋友情分,红云的心,有些黯然难过,然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到底开拓了一点视野,又见到幕歌的朋友个个器宇不凡,友善好处,想及在风幽谷时,幕歌所说的那番话,红云唯有强迫自己埋掉那份初生情思。 天地之间,放眼皆白雪皑皑,除了踩在雪上的声音,便只剩各人的呼吸声,这份静寂,比深山幽谷里的夜晚,还要深刻几分。 也不知走了多久,领头的蓝萧瑭忽然叫道:“大家快看,梅花!” 众人赶紧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片梅林,蜿蜒如溪分布在山脚下,顺着往上望去,那座雪峰,竟如一枚陀螺,越往上,越尖锐,浑身的雪白,极为奇特,蓝萧瑭忽盯住顶峰之上说道:“你们看最高点,好像有光芒在流动?” 仔细凝目片刻,宁梓点头称奇道:“我也看到了,上面的确有光芒流动,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众人再放眼环顾四周,雪峰连绵,唯有那一座是单独分开屹立。宁梓道:“我们过去数数梅花数目。” 这一发现,令大家精神振奋,脚下似乎也不那么沉重了,过去逐一数遍,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一十五株梅花。 绿儿高兴地笑道:“明姑娘终于可以获救了!” 幕歌心里舒口气,改为抱着明惜惜,蓝萧瑭走来,微微撩起一角围巾,看了看明惜惜的气色,没有异常变化,对幕歌道:“先就地等等,若不见蔡天师,我们唯有找雪洞避风雪。” 幕歌点点头,仰望那陀螺般的雪峰,满怀信心道:“蔡天师一定会出现。” “叮铃铃~”陆尘腰间的雪铃铛,忽然欢快地晃动摇响,仿佛小孩子获得了喜欢的宝贝,高兴得跳跃欢叫。 陆尘讶道:“雪铃铛怎么了?为什么最近屡次出现异常?” “哎哎!谁拉我?”陆尘还没惊讶完,仿佛有看不见的双手在拉着自己往前,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动,迷惑地叫道。 “陆尘!”蓝萧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立即感到一种无形的引力和强大的气流,他马上想起在梵山面对浅墨笑法师时的情景,急忙叫道:“俊辰,快发力击向前方!” 韩俊辰突然感到非常困顿,眼皮耷拉下来,听到叫声,他努力睁开眼睛,才看一眼,就重得瞌上了双目,身子朝后倒去。 宁梓顿感出了意外,沉声道:“你们顶住,我来!” 他朝前挥出一记掌力,被消化得无影无踪,不但如此,众人都开始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双脚不受控制地离地,那些梅花,开始挪位,转动,绿儿突然惊恐地叫道:“雪峰在摇动!” “五妹?!”幕歌突然大喊一声,他怀抱中的明惜惜,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着往上飘去,他想紧紧抱住,无奈那股吸力太过强大,硬生生将明惜惜从他怀里吸走,往陀螺雪峰上空送。他疾身追上,“砰”地弹回来,浮在半空不上不下。 蓝萧瑭和陆尘两人,被无形的引力吸走一段之后,突然失去引力,两人身体一个反弹,飘在半空,陆尘腰间的雪铃铛,却挣脱了红绳,直直往陀螺似的雪峰顶上飞去。 红云惊恐地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怕!幕歌,幕歌!帮我啊!” “姐姐,我救你!” 地上,突然传来一声娇喝,蓦地飞掠上来一条人影,却不靠近,于半空中飞转,连连向各人周遭发出凌厉掌风,但见她发出的掌风,全部被消化无踪,红云一见,惊喜莫名叫道:“白云,你怎么来了?” 给读者的话: 此文9月日更七千-八千,不定时加更。此乃第一更。给点力吧!唉。。。 224恢复,打开 “你们到底被什么围困了?”白云内力不足,她歇一下又飞上去,停一会又飞下来,如此反复几趟,上空蓦然出现一个男子,气质儒雅,面容俊秀,白衣飘飘仿若谪仙。白云霎时看呆了眼。 幕歌急道:“蔡天师,五妹被一股看不见的引力吸上山顶,我们被围困半空出不去。” 蔡子明瞭眼即将到达峰顶的明惜惜,无声一笑,缓缓伸出右手,绕众人游走一遍,轻笑道:“可以了。”一个了字落地,众人已经快速而稳稳落到地面。 “蔡天师,五妹她。。。”蔡子明打断幕歌的话,说道:“康端王爷,诸位请放心,此乃金雷山,是天下三大仙山之首,送惜惜来此,就是借助金雷山的神量进行疗伤。暴风雪暂时不会出现,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大家镇静,无需惊慌。” 他走向睡觉的韩俊辰,唇边带笑,右手双指轻轻一点其脑门正中,众人只见一点金光攸地闪过。韩俊辰垂闭双目,身体垂直漂浮不动。 又走向陆尘,微笑道:“请这位小兄弟闭上双眼。” 陆尘不明所以,配合地闭上双目,蔡子明的右手双指,同样轻点其脑门正中,众人但见一点白光攸地闪过。陆尘亦双目紧闭,身体垂直漂浮不动。 明惜惜已完全被吸到峰顶之中,一路跟随的雪铃铛,犹如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一跃而上,跳入流动的光芒中不见。 山脚之下,寒香四溢,一百一十五株梅花,自发组成七朵花形,当峰顶之上出现流光溢彩,万丈光芒,韩俊辰和陆尘二人,分别自动飘往其中两朵花形之内,如仙乐般的声音,自峰顶轻传下来,两朵花形之内,弥漫起两种不同颜色的迷雾,将两人包裹其中。 蓝萧瑭的内心泛起一丝激动,近万年的传说一直无人能证实,十三年前天空出现异象,各国从此追逐寻觅,无非只为一个目的,却不知,一切尽在汤宋国,只因汤宋有个蔡子明,而蔡子明是闻名天下的天象大师古惑子的得意弟子。而他,一路寻觅,一路追随,于不断的剥茧抽丝中,初衷早已发生变化。 幕歌此时的心亦是无法平静,父皇和五妹之间达成的秘密协议,他一直不得知,更揣不透父皇心思,直到去年,父皇派人给送加密信函,才得知其中内幕。 这些年冷眼观世间沉浮,冰冷外表下,心早已将这一切看淡,尤记得离开少容山庄往康城而去时,途中偶遇那一老者,独对明月醉酒当歌,不见落寞,却与人洒脱闲逸之意,老者如是笑说:红尘来去,浮沉一梦,众人皆醉,我独醒。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各人神色自异,蔡子明调侃:“都说得见天下三山,便是与仙人做了零距离,各位今天有幸与仙人之首来个亲密接触,应是福分多多之人,不妨跪拜跪拜,多吸一点仙气。呵呵呵~!” 只见他一个飞身,竟如腾云驾雾般,一去百里,还未眨眼便已达金雷山峰顶边沿,幕歌、蓝萧瑭二人,不约而同眯起双眼,从来只闻天象大师精湛星象和占卜,却不知这身手竟是令人惊奇不已,不知与明惜惜的风火轮相比,谁更胜一筹? 金雷山峰顶之中,竟是一个天池,初始白如雪,仙乐轻奏,当明惜惜整个人沉入天池之中,白如雪的圣洁,慢慢出现七彩之色,仙乐飘飘无可比拟,天穹四方,飞来四道明光,大地之上,出现七道如彩虹般的霞光,分布均匀,从不同方向延上覆盖整座金雷山,蔓至峰顶天池,融入四道明光内,一片祥和吉瑞笼罩上沉睡的少女,七彩之光如一道道美丽细纹,仿佛波浪在她身上浮动滚滚,那苍白如纸的脸庞,渐渐恢复凝玉带粉的健康气色,她的胸脯微微起伏,脉搏跳动有力,呼吸匀称轻微,生命的迹象开始复苏、复原。 一直静候天池边沿的雪铃铛,忽然摇身一变,幻化出两名美丽仙童,一身雪白面容祥和可爱,两仙童嘻嘻一笑,同时跳入天池,轻手一拈,座下生出云花,两童盘腿而坐,右掌直立胸前,左手双指轻点右掌心,眸光内敛,口中喃喃仙咒。 未几,只见天云变化,天空静蓝,一道彩虹横跨金雷山之上,与那四道明光、七彩霞光相呼应,仿若织女的织布机来回穿梭,顷刻出现一张庞大的七彩丝网,一道和风拂来,七彩丝网一分为二,自发聚拢成形,极像鸟儿的一双翅膀。 众人在山脚下屏息仰望,心中俱是称奇,又见上面起了变化,一直处于边缘的蔡子明,忽地身形一变,瞬间竟成一白发须眉的仙翁,手中拂尘飘飘,指向天池之中挥画数下,天池内的七彩之色,渐渐缩拢,不断融入明惜惜的身躯四肢,她身上的衣饰,渐渐褪变,而她整个人,突然处于瞬即万变之中,人鸟之形不断转换,两名仙童互换位置,继续无声口念仙咒,那空中的一对七彩翅膀,轻轻降落,覆在明惜惜的两肩,攸地缩小隐入不见。 前尘记忆,如漫天星海潮涌而至,明惜惜的记忆大门就此打开。。。 神界,历来由凤神星统治,但她天性爱玩,不喜管理政务,因此,实际的操盘手是她的哥哥神界之凰神子。那年那夜,漫天星光仿佛夏花绚烂至美,凤神星一时顽皮,顺手拈走一盘星光,这下可闯了祸,负责看管漫天星光的游柔圣女,是银河十大星圣之首,因此受到天帝的责罚。 游柔圣女心中冤屈,誓要回报凤神星。胆她不是凤神星对手,两人交战她屡次战败。 不久,游柔偶然邂逅化身后的凰神子并一见钟情,相约来年于百花开放之日结为夫妇。凤神星云游回来,得知哥哥娶亲对象竟是游柔,极力反对,但凰神子认定游柔,执意要娶,凤神星无奈,喜宴之上频喝美酒,频吃美食,最后醉倒在一株仙雪莲旁。 当时两缕白云被风神不小心拂到仙雪莲身上,凤神星醉意之中,顺手抱上仙雪莲,恰好连那两缕白云并抱怀中呼呼大睡。游柔觉得机会来了,暗中派最得力的心腹手下去偷取专门种给天帝天母享用的金圣果两颗,偷偷放入凤神星怀中,然后再使人故意透露风声传至看管金圣果的神官耳中。 那神官不敢隐瞒,赶紧禀报天帝。天帝恼,差神兵去缉拿凤神星审问。凤神星晕乎乎醒来,发现躺在天庭地板上,天帝和天母的两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们八辈子债似地。 凤神星被游柔摆一道,心中极是恼火,她极力否认偷食金圣果,并列举可疑之处。凤神星生性爱玩,天真顽皮,黠慧多才,品行有口皆碑,才得服众掌管神界屹立不变。再加上从旁的一些仙官为她说好话,天帝一想也觉得不大可能,便命凤神星两日之内证明自己清白。 神界一日,相当于人间一年,游柔和凰神子成婚后,感情融洽琴瑟和合,游柔恃着夫君宠爱有加和信任,压根不把凤神星放眼里。姑嫂两人明面和睦,暗里较劲,凤凰宫中经常莫名其妙打碎东西,宫中的侍官们都不敢告诉凰神子。 最后还是负责织云的织女,发现收回来的白云中少了两缕,查明后找上凤凰宫要回那两缕白云。孰料两缕白云被凤神星搂了半日,衍生归属感,依依不舍回去后,念念不忘凤神星,后来化为雪铃铛,成为凤神星的七琅玡忠士之一的灵物,与凤神星有必然的感应。 凤神星巧施计谋,令游柔不打自招,凰神子左右为难,夹在中间难做人,竟两袖一拂,左右皆不理,跑终南山看仙翁下棋去也。 姑嫂两人再次大打出手,恰逢天帝携天母前来问结果,见状气得胡子翘老高,一怒之下,将游柔圣女罚下人间编织五千年的星海,将凤神星罚做两世凡人,死死生生,经历凡人所有的喜怒哀乐。 本来她只要走完这一世,就可以返回神界继续做她的凤神星,但五千年时限中名录大陆必有一劫,为免人间生灵涂炭,天帝经过考量,决定将任务顺便交给凤神星去完成。只要完成,随时可以返回神界。 偏偏不凑巧的是,作为凤神星转世的明惜惜,三岁时被同父异母的姐妹,推落魔界的一个五彩湖泊,本来这也没什么,更偏偏不凑巧的是,那个落水的时辰,是魔界的忌辰,谁要是在忌辰不顺,就会变成白痴一只。明惜惜是凤神星转世,虽不至于变白痴,却导致前尘记忆全失,真正成了一个凡人。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25雪海天珠-1 雪海,人烟绝迹、鸟畜不生之地,随着明惜惜缓缓睁开眼睛,从四面八方飞来各种禽鸟,形态各异,五颜六色七彩斑斓,它们在金雷山峰顶围绕成一个大大的圆形,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温润有神,带着崇敬之意。 沿着前尘记忆的印迹行走,明惜惜霎时心如明镜,原来这一切,皆为自己引起,佛家有云:种豆得豆,种果得果。她和游柔圣女之间,本非大不了的事儿,倒是那天帝老儿,趁机损她一把,竟然把这么个烫手山芋丢给她,不知是天帝所想,还是别个神官故意整她给想的损招儿,哼哼,等她返回神界,非要调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子明哥哥,你怎么变老了?”明惜惜才从天池中升起,就见边缘上的蔡子明,满头白发白须,一身白衣飘飘,倒是跟这雪海十分应景。 蔡子明呵呵一笑,调皮地朝她眨巴下眼,说道:“你再仔细看看,我是否你的子明哥哥。” 明惜惜闻言一愣,这五官这气质,不是蔡子明还能是谁?一名仙童嘻嘻笑道:“凤神星后,你做凡人太久,都忘了自己拥有的灵力和神量。打开你的神识,就可以慧眼观人啦。” 明惜惜这才留意到自己身后下面,还有两名小小的剔透可爱的小童,看着极其眼熟。她正想问怎么打开神识,如播放幻灯片,一串灵语钻入脑海,而她自然地就看懂了那意思。忙以左右手的食中双指,掌心朝外,轻指左右太阳穴,心中默念灵语,深幽明净的眼眸再望过去,那一身雪白的老者,哪里是蔡子明,根本就是一个陌生的老头儿。 明惜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觉得似曾在哪见过?听得老者笑声如顽童道:“凤神星后,如今你具有三世记忆,天地间独一无二啊!哎呀呀,各种嫉妒羡慕恨哪。。。赶紧去找到雪海天珠,快点完成你的任务。古老头我爬了一个时空,又累又困,又没奖励,闪人咯!” 明惜惜眼前划过一道光芒,自称古老头的老者,果真闪人了。 她一时迷糊了,不是蔡子明,这老头儿为嘛要化成别人的模样?难道他的面目见不得人吗?还有那什么雪海天珠,又是什么玩意儿? 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鸟声鼎沸,各种鸟语如鱼贯耳,她每一句都听得懂。飘身升至同一个高度,众鸟儿纷纷叫她凤神星后。 领头青鸟道:“雪海天珠是亿万年前,地球遗留的最重要的灵石,里面自动记录了地球上所有生物进化及变化的珍贵数据。因人类日渐露出贪婪自私残酷无情一面,天帝命剑平神官,在灵石埋藏的地方上了神符。要取出雪海天珠,必须找剑平神官来解除神符。” 明惜惜问道:“那剑平神官在神界,我如今不能进神界,如何找他来?” 领头青鸟道:“剑平神官原本在神界司职,在凤神星后一世为人时,天帝唯恐不断进化发达的人类发现雪海天珠的存在,命剑平神官到人间特意守护。如今剑平神官就在雪海,但是我们神力不足,无法得知他在雪海什么地方。” 其他鸟类纷纷点头,是啊是啊,若是它们神力足够,早就不呆人间,早就进入神界当神鸟了。 明惜惜本想翻个白眼表示不屑,又一回想其实神界也蛮不错,比仙界好多了,起码可以男婚女嫁。她轻轻一笑道:“你们没事儿就天天修炼吧,总有一天可以羽化成神,进入神界,说不定我回到神界时,就看见你们都在那列队欢迎我了。” 这话中听呀,鸟儿们高兴了,叫得更加欢跃,尽管一只只被不断冒上来的寒气冷得浑身抖索。领头青鸟道:“凤神星后,这儿太寒冷,我们要撤了。在您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给我们发出讯息,我们就会赶过来助您一臂之力。” “谢谢啦,你们赶紧走吧。”明惜惜丝毫不觉寒冷,但这些鸟儿修行太浅,再不离开,会冻坏的。 领头青鸟翅膀一扑,犹如人手一挥,叫道:“兄弟姐妹们,走!” 眨眼间,一大群鸟儿扑棱着翅膀,纷纷飞离金雷山,飞离雪海。 明惜惜略一思忖,这三世记忆,也太多了,她得在脑中弄个区间分隔,这样才好寻找。 山脚下的幕歌众人,脖子仰得酸累,峰顶上的流光溢彩消失了,也不见明惜惜下来,那蔡天师更不知所踪。众人在雪地中呆半响,竟不觉寒冻,但谁也没留意这点,白云坐在最靠近梅花的地方,百无聊赖地玩着雪,突然停下动作,怔怔地看着自己脱下手套的手,举目低头皆是雪,她一路跟踪前来,冷得手脚几乎没知觉,只是机械性地行走,不断行走。但是她的手,什么时候开始有知觉的? “红云,红云。”白云叫道,红云正跟绿儿说话,闻声走去道:“白云,怎么了?” 白云把双手放到红云脸上,问道:“我的手冰不冰?” 红云摇头:“不冰,暖暖的。。。”她忽然打住话头,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寒冷? 白云抱住姐姐大声呼叫:“哈哈哈!我们沾到了仙气,我们沾到了仙气!” 幕歌等人莫名其妙,却见久等不见出来的韩俊辰和陆尘两人,忽然从梅花中走出,两人神清气朗,精神十足,模样没变,却令人感觉他们身上,似乎隐隐流动祥光。他们身后的梅花,一株株隐下去,直至消失在金雷山中。 韩俊辰和陆尘对望一眼,笑吟吟地看着大家的惊讶表情,说道:“惜惜很快就下来了,大家再耐心等一等。” 宁梓道:“我们当然有足够的耐心等惜惜下来,现在是好奇你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俊辰故作神秘地笑道:“我们就是进去睡了一觉,吸了点仙气,哈哈哈~!” 陆尘老老实实地道:“康端王爷,蓝公子,宁大哥,其实他是开玩笑,等惜惜下来,你们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云忍不住好奇道:“我都听你们说了好多次惜惜,她到底谁啊?难道是女皇不成,让你们一个劲地念叨。” 红云瞥眼幕歌和蓝萧瑭,忙拉住妹妹道:“白云,不得乱说。明姑娘是受了重伤,他们都是好朋友才会着急关心,就像你生病不舒服了,爹娘和师伯师叔及姐姐,都会着急关心你一样。” 白云撇撇嘴道:“等她下来,我要问她找师伯去。” “谁要问我找师伯呀?”人未到,声先传下来,绵软清美犹如天籁,但见一小小红影,从金雷山峰顶上,缓缓朝下面飞来。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祝大家周末愉快! 226雪海天珠-2 白云和红云不禁凝眸静眺,转瞬间,徐徐飘落一名红衣少女,完美无瑕的脸庞,精致脱俗的五官,深幽明净的眸子如烟似雾,小嘴儿微翘,带出五分可爱五分调皮。这红衣少女姿容绝美出俗,神彩飞扬,身段窈窕透出清新美丽的韵致,那如烟似雾的眼眸从各人脸上扫掠而过,令人犹感眼前飘过一幕江南烟雨。 红云姐妹的心里,生出一丝自卑来,她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容貌已经够美,见到这红衣少女,竟有种不堪一击的失落。尤其是红云,内心里自动自发地,觉得也只有如红衣少女这般的女人,和幕歌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幕歌的唇边,不自觉带着一抹微笑,眼前的明惜惜,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似乎在她身上,流动着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祥瑞气场。 不仅是幕歌,蓝萧瑭、宁梓、韩俊辰、陆尘及绿儿都感觉到了,莫非经过金雷山上的疗伤,明惜惜也带上了仙气? 此时,又有两点白光往山下飞来,明惜惜忽然伸出素手,往空中一接,调皮笑道:“雪铃铛,要物归原主啦。回去吧。”说罢手心一扬,两点白光攸地飞到陆尘腰间,自动串上原来的红绳。 “明姑娘。。。”绿儿好想喊一声五小姐,但她不能泄了自己的身份。明惜惜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惊讶道:“你是绿儿姐姐?” 绿儿点点头,笑得好开心,十多年不见,五小姐还能认得出她来,太叫人欣慰了。明惜惜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上前抱住她含笑道:“绿儿姐姐,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绿儿险些就喊出五小姐三个字,脑海浮现十多年前那精致可爱的小人儿,感慨道,“长高了,比我还高。” “呵呵。。。这个叫长江后浪推前浪,绿儿姐姐是前浪,惜儿是后浪。”明惜惜放开绿儿,这才深深地看向幕歌等人,忽然朝大家一鞠躬道:“我捡回来一条命,全赖大家齐心协力把我送到雪海。请接受我真诚的敬意。谢谢你们!” 蓝萧瑭轻轻一笑,如三月春风:“惜惜,谢是要用行动来证明,你打算怎么做?” 明惜惜走到幕歌身边,一手攀上他肩膀,笑得极是淘气可爱:“小事情,很简单。我做东,请大家海吃一顿,由我的账房先生付账。至于住呀玩呀什么的费用支出,就交给你这个东道主啦。” 幕歌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地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和温柔。 蓝萧瑭似乎还很高兴她这句话,唇边的笑容堪比太阳灿烂,“这是当然,既然来到晋绘国,我这个主人若不略尽地主之谊,那太丢人了。走,我正式邀请大家,到我府上做客,歇息几天。” 明惜惜道:“不急,我还要找一件宝贝。” 蓝萧瑭讶道:“什么宝贝?” “雪海天珠,你们谁听说过?” 众人皆摇头,陆尘腰间的雪铃铛忽然朝着明惜惜晃响,大声说道:“凤神星后,你又忘了用神识开启记忆大门。” 明惜惜一拍脑门,对呀,她怎么又忘记了。当下盘腿而坐,释放神识进入记忆存储空间寻找。 陆尘更是惊讶万分,他居然听到雪铃铛在说话! 他不敢置信地转头问站在身旁的宁梓:“宁大哥,你听到雪铃铛说话吗?” 宁梓摇头,幕歌等人也摇头,小小铃铛怎么可能说话?陆尘迷惑地看看雪铃铛,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明惜惜开启前尘记忆,果然不费事地找到关于雪海天珠的内容,原来,凤神星重新返回神界,必须找齐雪海天珠、佛灯刹海、七彩流火三件神物,完成任务后才能顺利回去。 正想关闭前尘记忆的空间,神识忽瞥见七琅玡三字,打开一番浏览,顿时恍悟记起,凤神星在尚未进入神界前,在修炼期间曾耗损修炼聚积的神量,先后救下七子。七子有感其恩,又俱为根基纯净之体,于是一起跟随修炼,随凤神星进入神界,立下汗马功劳,凤神星成为神界统治者后,七子被列封为神界最高的七琅玡,从此稳坐固守天穹七色,永世相随凤神星不离不弃。 故而,凤神星现,七琅玡现。若是凤神星坠入人间,七琅玡也必随之进入人间,成为凡人一枚。凤神星要重返神界,除以上三大神物,还必须找齐七琅玡,并开启他们的神识,令他们释放自身神量,成为真正的七琅玡。 “俊辰,陆尘。”明惜惜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两人道,“你们二人听好,照我的吩咐去做。”又对幕歌等人道,“请你们帮我们三人把关,不让任何东西来干扰。” “好。”幕歌点头。只要是五妹,他有求必应。 韩俊辰和陆尘二人先后盘腿而坐,闭上双目,心中响起一缕天籁,正是明惜惜的声音。“你们二人,把所有迷惑收起,随我念还仙心诀,即刻进入浑然忘我境界,接下来,我会教你们如何打开封闭的神识,如何释放自身的灵力和神量。” 天空之中,又开始飘起棉絮般的小雪花,幕歌、蓝萧瑭、宁梓及绿儿,驻守在三人周围,红云亦自发站到绿儿身边,白云不知是因羡慕还是嫉妒,总之看着明惜惜就觉得心里不够舒坦,反正也不觉得寒冷了,她一个人走到刚才梅花开放的地方,似乎还嗅得到寒梅余香。 韩俊辰和陆尘的头顶,开始缓缓冒出缕缕轻烟,前者为金色,后者为白色,未几,两人全身各罩起金、白两色,脑中、心中渐渐一片清灵,极其熟悉亲切的前尘画面,一一浮现如沙漏,沉积刻录入大脑的记忆存储空间。 与此同时,幕歌、蓝萧瑭两人,又想起各自国师所提及的那个神秘传说,传说中,凤神星有一群死忠之士,一荣俱荣,一枯俱枯。如果说明惜惜是凤神星转世,那么韩俊辰和陆尘,是否那群死忠之士的其中两个?他们一共有多少个?那近来关于婆罗门组织的传言,又当何解?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麻雀本月想开展一个小活动,面对小太妃的忠实读友们。活动内容将在群里公布。 227做朋友更好 开启了神识的韩俊辰、陆尘,再看明惜惜的感觉,已是完全不同,有对尊敬者的崇敬、也有对朋友的随和与关心。三人同时打开各自神识,放飞茫茫无际的雪海,呼唤着剑平神官的名字。 眼看细密的雪花变成繁密大片,纷纷扬扬随风飘摇空中,蓝萧瑭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北风呼啸,再看这三人,仿佛石化般一动不动,不禁有些着急,虽然大家没被冻到,暴风雪一旦来临,走出雪海会变得比来时更加困难。 幕歌不是雪国之人,也察觉这天气要变坏,瞥眼三人,对蓝萧瑭道:“再等等,他们也许快好了。” 明惜惜的神识漂游在雪海之中,神界的神识,有点像相机的广角加长焦镜头,可以无限延伸,瞬间即位,定格。 神识,既像一把钥匙,能打开自身携带的存储空间,就像一张内存卡,可以任意添加保存或删除,但内存卡容量有限,利用神识所建立起来的空间,随神界各神等级高低,却有着可以不断扩展的功能。 除此外,神识更有一个莫大的优势,可以在关键时刻,利用神识去呼应一个与己无甚关联的神官。通常情况下,只要感应到呼应,只要双方不是结怨有仇,都会给予回应,若是明明感应到却不回应,一旦被查出来,将领受严厉的责罚。顺便提一下,这个规定是凤神星制订的其中一条。 从晋绘国北边延伸出来,就是雪海,这雪海真的是名录大陆一大奇地,茫茫冰雪望不到边,她的神识一直漂游到尽头,看到一片浩瀚无边的海洋,极目四望分不出哪是天,哪是海,没有山峰,没有村子,没有人迹,没有动物植物。心里暗暗惊异,揣测这是否地球海洋版块未分离之前的状态? 青鸟说剑平神官就在雪海,为何他们三人用神识游遍整个雪海,也没半点回应?还有雪海天珠,整个雪海,除了感受金雷山的仙气,其余地方压根就没有。难道连雪海天珠也不在雪海吗? 她用神识呼应韩、陆二人道:“不必找了,剑平神官不在雪海。我们回去。” 三人先后睁开双眼,忙抖落一身的雪花,蓝萧瑭道:“你们再不醒来,我们要被埋困雪海了。” 明惜惜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刚才用神识找遍整个雪海,也没找着我要找的。”眸光投向金雷山,心中忽然一动,雪海天珠为什么不能就藏在金雷山? “你们再等一下。”明惜惜说完,急忙再次开启神识,用灵力配合,向金雷山发出信号。 众人耳中忽传来一个物体剥落的声音,纷纷朝金雷山望去,只见金雷山的正中部位,若隐若现一团光芒,白如雪,柔如月,带着祥瑞平和之气。 “多谢金雷山帮忙。”明惜惜微微一笑,用神识进行道谢。金雷山微微一摇,刚好晃了一圈。 “看!金雷山又晃动了。”绿儿惊奇地说道。 明惜惜收回神识,睁开双眼,对大家道:“我要去剑平山继续寻找。韩俊辰、陆尘必随我同行,你们几个,如果不想去,完全可以不去。” 幕歌微带不悦道:“你说少了一个,必行的人,我也是其中一个。” 蓝萧瑭迷人一笑道:“仍是说漏了,还有我。” 宁梓微笑道:“我不用说了,惜惜的侍卫,天涯海角也得跟。” 绿儿含笑道:“惜惜叫我绿儿姐姐,我当然要跟去。” 白云哼道:“明姑娘,如果你不告知,你到哪,我都跟着。” 想起浅墨笑法师曾说过的一句话,明惜惜道:“我的确认识一个叫水无情的老头儿,以前他在寒城,上次在梵山,浅墨笑法师说他已经离开寒城,目前不知去向,我离开寒城很久,所以更不知情况。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描述下他的形貌:中等个子,偏胖,脾气古怪,心地不坏,与唐门齐名。” 这形貌描述较笼统,但也基本和师伯相似,白云狐疑地盯着她道:“你和水无情什么关系?” 明惜惜促狭道:“我的二师父。” 白云和红云不由一怔,若她口中的水无情真是师伯,那自己岂非多了个同门师妹? “我们走吧。”明惜惜说道,这风雪貌似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金雷山收了仙气,不出多久他们都会感觉来时的冰天冻地。 红云看向幕歌,眼底闪过一丝暗慕,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红云,要跟你自己跟,我要去找师伯。”白云已决心要寻去寒城找师伯,她不相信明惜惜说的话。 红云道:“那也得走出雪海呀!走吧白云。” 韩俊辰、陆尘打开了神识,身体自发吸收天地灵气,在体内转化为灵力和神量,在明惜惜的带头下,分别拉起其他人在雪海上空快速飞掠,很快离开雪海世界。 再往回走,气温逐渐升高,众人又开始不断地减少着装。蓝萧瑭过家门而不入,明惜惜私下单独与他对话,劝道:“萧瑭,你出来这么久,回去陪陪家人吧。” 蓝萧瑭看着她道:“他们都很好。” “你确定吗?这里,他们也很好吗?”明惜惜指指心口说道。有了家有了孩子的女人,应该是日日盼望与君厮守才对,谁愿意忍受夫君长期不在身边? 蓝萧瑭凝望着她天使般的面容,忍不住轻轻抚上,妩媚的眸子透着温柔的诚挚,“惜惜,你该知道我的心思。” “我知道。”明惜惜轻轻说道,刚开始她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这个妖娆美男,府上众多妻妾,还有孩子,她是断不能考虑的。其实一开始她对蓝萧瑭还有些好感,得知他已有妻妾时,便果断消掉那缕好感,转为淡淡的朋友情。 “可是,我们做朋友更好。”明惜惜认真地说道。 这个回答,蓝萧瑭似乎并不意外,相处久了,他也知道明惜惜最不能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甚至听到别人的也会不高兴。他想过,要为惜惜放弃那些女人,但是那几个孩子,他曾经想,惜惜会容纳。 握上她柔夷,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是将她整个人都包容在怀里。蓝萧瑭似下决心道:“惜惜,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你是喜欢我的,如果你不能接受所有,我可以让孩子跟在他们母亲身边。” 明惜惜不禁苦笑,看来这聪明过顶的妖娆美男是会错意了呢。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握了握他的,松开道:“你看我像那么自私残忍的人吗?” 蓝萧瑭一怔。明惜惜又道:“你这么做,将自己,也将我,陷于不仁不义,她们都年轻,下半生如何过?况且,你对她们,应是有感情在吧。不要为了半途看见的一朵花,放弃了整座带给你美好快乐和果实的花园呀。” 果实的花园?蓝萧瑭微微一愣,继而微笑,脑海浮现几个孩子的可爱面容,的确,那几个孩子在他眼里,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值得他用一生去呵护。他的人生,也许最大的收获便是那几个孩子。至于那些女人。。。 “惜惜,你是在喜欢他,才拒绝我?”这话,既有试探,也有确定的成分。明明察觉了,还是要问出口,蓝萧瑭觉得自己没听到答案,心还不愿死。 明惜惜狡黠道:“喜欢谁呀?我还在继续等呢,等一个对我好得不能再好的超男出现。”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上眼皮内长泡,不舒服,晚上再第三更了。最近读友说越来越玄幻,如果不喜欢玄幻,我适量减少点。 228袭击,又见袭击 在名录大陆上,汉拉国位于西边,剑平山,位于汉拉国境内的西边。晋绘和汉拉两国毗邻,要到达西边尽头,少说也要三个月以上。 还没走出晋绘国,明惜惜一行人便遭遇了袭击。十余名蒙面黑衣人,半夜围上他们投宿的客栈,所幸他们都不是普通的练家子,尤其明惜惜和韩俊辰、陆尘三人,自从打开神识,恢复并释放自身存储的灵力和神量,比凡人更要敏锐得多。 蒙面黑衣人明显是冲着明惜惜而来,招招围困,不含杀意,明惜惜心里诧异不解,韩俊辰道:“要人要命,过我这关再说。” 明惜惜退至幕歌身边,对其他人道:“都退下,让韩俊辰就可以了。”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绿儿担心说道,以一敌十余个,只怕吃不消。 韩俊辰回头瞥眼道:“要对我有信心,ok?”拔出长剑缠上一干黑衣蒙面人,他速度快得惊人,是恢复神识之前的数十倍,一柄长剑指东划西,端的一个洒脱不羁,他的招式都很平淡,甚至如同市井小民打架的架势,没有招式可言。但他的内力强大得惊人,一众黑衣蒙面人竟被他缠得手忙脚乱,分不开身去找明惜惜。 绿儿惊讶道:“韩公子的武功,突飞猛进太惊人了。” 宁梓赞同地点头,这小子本身拥有金角兽的巨大内力,经过在雪海被明惜惜开启神识,实在不可小窥,现在的韩俊辰,已经具备半人半神的力量。 “我们回去睡觉。”幕歌说道。这十余个人,韩俊辰完全能搞得定,打架没什么好看,还不如回去继续大觉。 绿儿捂嘴偷笑,明惜惜点点头,对那边人来剑往的喊道:“你搞定哦,我们先回去睡觉了。” “没问题,我马上也回去睡觉。”韩俊辰应道。 对方怒了,这几个男女也太不把他们放眼里了,带头的一个眼神丢出,其余同伴招式一变,顿时现场一片杀机四起。 “他们是谁?”回去客栈时,明惜惜忽然问幕歌。 “一些九流人物,不成气候。”幕歌轻声说道,语气柔转,怜惜道,“好梦,五妹。” “晚安,臭石头。”明惜惜转身正想关门,幕歌忽然又唤道:“五妹。” “嗯?”明惜惜转身,眼眸朦胧如夜。幕歌忽然长臂一伸,揽她入怀,唇边泛起一缕笑意,低眸凝视之,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睡吧。”不舍地放开她,幕歌的脸上带着柔柔的情意。 “额。。。晚安。”这一个轻吻,柔情中带着兄长般的疼爱之情,明惜惜开心地笑纳,甜甜一笑,关上房门。 那边,韩俊辰活动筋骨差不多了,手中长剑蓦然带起强劲内力,如狂风扫雷击向对方,他迎着冷冽的剑芒伸出左手双指,一道金光疾射而出,贯穿三人胸中而过。这简简单单一招,杀伤力恐怖,余下的黑衣蒙面人一看不妙,纷纷转身弃战逃走。 翌日早上。各人洗漱收拾下楼吃早饭,明惜惜一见韩俊辰就问:“昨晚战果怎样?” 韩俊辰吃着叉烧包口齿不清道:“不入流的家伙,我活动一下筋骨,放倒三个,他们就跑了。” “嘻嘻,真不愧是好兵。这个奖励给你。”明惜惜说着把一个叉烧包放到他碗里。 少了蓝萧瑭及红云姐妹跟来,六人买了一辆马车,四男轮流做车夫赶驾,明惜惜和绿儿稳坐车厢,时而窃窃私语说着姑娘家的悄悄话儿。 一路往西行,又先后遭遇两次偷袭,来的黑衣蒙面人,一拨比一拨厉害,从身手来看,均是不同门派的武功。来的几波人,目标全是明惜惜一人,只可惜他们还未和明惜惜交上手,便伤的伤,死的死,剩余的逃走。明惜惜一心赶路,无心追截,调查的事有幕歌负责,由着对方去。 进入汉拉国境内,赶驾马车的宁梓忽回头道:“又有不怕死的来了。” 明惜惜懒洋洋道:“来了就好,不来才不正常。” 绿儿扑哧笑道:“敢情你都习以为常了,看见他们就烦,还是别来的好。” 幕歌面色萧严,眸光微敛,“这次,没那么简单。” 韩俊辰坐在宁梓旁边,不在意道:“不就打架吗?过了我和陆尘这关再说。” “最近老是口渴,汉拉国的气候怎么这么干燥?”明惜惜嘀咕地说道。自从进入汉拉国境内,她明显感到口渴的次数频繁,经常得停车买水找水。 幕歌道:“汉拉国是白天燥热,夜晚燥冷。相对于其他四国,汉拉国是最缺水源,国土面积沙漠占了三分之一,但在汉拉国,却最容易见到神秘美丽的极昼之光。” 明惜惜惊奇道:“臭石头,你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幕歌道:“德臻王叔喜爱云游四方,这些,都是从他那儿听来。” “真令人向往,我以后也要像德臻王爷那样,真正的云游天下,四海为家,逍遥似神仙。”明惜惜羡慕地说道。 绿儿不禁笑道:“女孩儿家要嫁为人妇,养育子女,怎么可能四海为家呢?” 明惜惜道:“那我就不嫁人不生孩子,无牵无挂四海为家。” “那更不可能了,女孩儿家怎么能不嫁人呢?会被人耻笑的,将来老了,孤独凄清,没儿孙送终。”绿儿反驳道。 “那我就带着夫君和孩子,一家都四海为家。”明惜惜忽忽地狭笑,眼眸变得亮晶晶地。 绿儿瞥眼斜对面的康端王爷,故意道:“惜惜,你也得问问你未来夫君愿不愿意,万一他不愿意,你怎么办?” “凉拌呗。我贴个公告出去,找一个愿意的。”明惜惜说完,忽然微微眯起双眸,借助神识带来的灵锐感觉,那些新的未知的麻烦,已经逼近来了。 幕歌却是宠溺地笑望她一眼,淡淡道:“又在胡闹。” 马车蓦地停顿,前头传来宁梓戏谑的声音:“你们谁要出来活动筋骨?” 陆尘马上应声道:“我要。”说毕掀开门帘跳下去。绿儿也要跟出去,幕歌道:“你陪五妹。” “臭石头,当心点。”明惜惜忽然叫住幕歌,含笑说道。 幕歌回望她一眼,温柔似水。转身跃出马车。 冰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远不近地将马车围困在中央,粗略一数,起码二三十人,个个一身黑衣,带着一色面具,除了身高,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四人均嗅到一股阴冷煞气,这批面具黑衣人,仅是气场已胜过之前的几拨黑衣蒙面人。四人一个站一角,正好站了东西南北四向。 忽听其中一名面具人发出一声奇怪叫喊,二三十名面具人聚冲上来,训练有素,分成四拨人马,将幕歌等四人分隔开来。 “他们是汉拉国人。”幕歌简短地说道。往腰间轻轻一摸,一道血色红光耀眼夺目,血剑在他手中,挺直了剑身,仿若候命的将士随时奔赴战场。 “呵呵,今天好好犒劳你。”幕歌对着血剑,声音表情极是温柔。四道冷光同时杀来,也不见他怎么转身,空中攸地再度亮起两道红芒,两名面具人无声倒地,喉部鲜血潺潺外流。 简单利落,两剑封喉。 剩余五名面具人眸色一闪,招数突变,攻势凌厉怪异,内力狠辣霸道,进攻快如闪电,每一招透出必杀气息。 幕歌斜刺出去的剑,蓦然收回,身子滴溜溜直线悬空飞转,划起数道耀眼红芒,左手攸地一翻,十指套上尖刺闪着点点绿光,心中默念玄血诀,古拙招式带出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血剑焕发的红光犹如苍穹中盘旋的老鹰利爪,从四面八方俯冲向五名面具人。 那一直伫立旁观的面具人,此时突然一个飞身,带着一身霸道强劲剑气疾向马车。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9月推出奖励回馈读者活动,详情请入群看通告。 229旷世殷红 “绿儿姐姐这来。”明惜惜忽然一把拉过绿儿在身后面,右掌往前一击,送出六成内力,随即整个人从车窗窜飞出去,于半空中展开飘逸功,心中默念幻真诀,素手指天,红绫飞舞,全身罩起一层朦胧光环,天使般的面容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凛冽之色,深幽明净的眼眸敛去那层朦胧烟雨,隐隐焕发如冰天雪地的冷光。 面具人才想靠近车厢,即被一股强力反扑,他机敏地腾空,后退避让,招式未老,再次攻上。他的剑法急如闪电,快如疾风,刚阳十足透着霸气,每一招每一剑,均带了七成以上内力,可见其内力浑厚惊人。 明惜惜脚踩飘逸功,在闪避两招后,使出大师父流川川所授的一套万壑剑法。这套剑法一共七七四十九招,每一招可以幻变五个招式出来,每一招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明惜惜每次练习万壑剑法,总爱在使出下一招之前,念出上一招式名称。 一招“锦绣年华”使出,红绫掠过之处,顿时漫天飞花扑落,开出簇簇花朵,玉剑所指之处,片片叶子飞舞,煞是美丽迷人。 面具人冷哼一声,心中正想说中看不中用,却见这满地花簇,瞬间聚拢成圆,满天飞叶,蓦地化为尖锐绿箭。 明惜惜旋空一百八十度飞转身体,一脚飞起成圆体花簇,那化为尖锐绿箭的满天飞叶,如离弦之箭直落,裹上圆体花簇满身,明惜惜再掉头凌空俯下,右手一剑挑起,左手红绫如蛇迅速绕出,两道浑厚内力推动,犹如射门将满身尖锐的圆体花簇疾射出去。 面具人心中暗暗吃惊,沉着应对,剑法蓦然一变,依然快如疾风闪电,却是从刚阳转为阴柔绵软,一剑架挡,双指按上,源源不断吸收对方送来的内力。 明惜惜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怪功?急速收回必伤自己,心知自己发出的功力都给对方尽吸了去,心思瞬变,身子滴溜溜一转换个姿势,左手微晃,反而加大内力在红绫上,仿佛红蟒再次疾扑过去。心下道:哼,这把旷世殷红之毒不送给你,太对不起我自己! 面具人露在外的双眸,流露得意神态,他这化功大法,江湖失传已久,不管对方是什么功,只要有内力,就一定会吸过来,在体内自动转化为己有。靠着化功大法,他能在短短不到十年里,就身怀一甲子功力之多。这次任务出行,他胜券在握。 明惜惜装出一副惊慌害怕表情,忽然大叫道:“你这老妖怪,用的什么妖法?我不玩了!” 说罢一甩红绫,猛力击向被面具人架挡不动的圆体花簇。面具人的内力显然浑厚至极,心中得意一笑,继续化功大法,透过花簇圆体,源源吸收对方的红绫和玉剑所发出的内力。 明惜惜一见目的已达到,嘴角往上一扬,运起小宇宙护体,手中红绫和玉剑,同时蓦然松手,呵呵笑骂道:“老妖怪,让你吸个毛去,回家慢慢熬着啊。” 面具人没想到对方会以突然弃掉武器来中断内力传出,急忙运息收功,让刚才所吸收的内力在体内自行转化片刻。对少女的笑骂不甚在意,眼中露出贪色,美丽可人的女子,就如同一件漂亮的花瓶,欣赏完了再打碎不迟。更何况眼前这少女如此绝色倾城。 明惜惜迅速心中默念幻真诀,掉落地上的红绫和玉剑,攸地又飞回她身上和手上。那包裹尖锐绿圆体花簇,像是长了眼睛似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再次向面具人疾冲过去。 明惜惜挥舞着玉剑不停地指向面具人,念叨道:“撞他头!撞他肚子。。。撞他命根子!” 面具人又气又好笑,这少女绝美还顽皮可爱,可是指挥那浑身刺的花簇撞他命根子,为免歹毒了些。他毫不犹豫一剑挥去,啪!花簇被劈两半,那浑身绿刺突然四下飞飙,朝他身上射去。 面具人心里暗叫不好,一边闪避,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绿刺断节纷纷掉落,散发出腐臭气味,面具人赶紧屏息运气护体,预防中毒,忍不住道:“好一个狡猾的丫头,只可惜你红颜命薄,今天就让我送你一程。” “谁送谁还不知道呢,阎罗王看我年轻不会收的,如今人口老龄化,要收也先收像你这样老不中用的老妖怪。” 明惜惜收起红绫缠回腰间,拿出扇子轻轻摇,嘻嘻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再跟我打一架。”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面具人恼怒,举剑再次扑杀过来。明惜惜用手中的扇子发出一道掌力,面具人心中一喜,正要用化功大法来吸收,孰料对方却突然半途收功,改变方向,玉剑刺出。 “百变神彩!”唱诺一招,明惜惜突然脚下一收,整个人笼罩的朦胧光环,如水波向四下散发,手中的玉剑焕发通身如玉光芒,以势不可挡的速度袭向面具人。 这一次滚滚而来的强劲内力,犹如孔雀开屏瞬间变出炫目七彩,又仿若一只大鸟展翅凌厉疾狠,面具人不敢贸然展开化功大法,运起真气护体,一剑如龙,欲以长江之势反覆抗击。哪知他才送出两成内力,腹部蓦地传来一阵绞痛。 心中暗骂自己肚子早不痛晚不痛,那股疼痛迅速蔓延四肢,浑身如被绞刑痛楚难忍,体内运行的内力如溪水逆流撞击,面具人强行控制,感觉稍微好一点儿,心里极是疑惑,正想再次送出内力,绞痛再次袭来,比刚才更甚,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与对方过招,面具人忍痛虚挽一片剑花,反身逃走。 明惜惜追上去喊道:“喂,老妖怪,你中了我的旷世殷红,快回家躺着让人给你收尸吧。” 面具人闻言,怒惊停下,背后衣襟尽湿,“妖女,把解药拿来!”言毕飞身举剑扑来,明惜惜站着不动,但见对方脚步踉跄,根本没法扑腾,不禁轻笑道:“你别不信,中了旷世殷红,越是运气运功,死得越快,就算你不运气运功,也难逃一死。” “为什么?”面具人听得面色大变,眼里露出惊惧。 “因为,你的内力就含有我的旷世殷红之毒呀!哇哈哈~!我比你聪明一点点。”明惜惜放声大笑,敢吸走她的内力,那就别怪下手无情。 面具人一运行内力,绞痛再次延伸四肢,体内气血逆流,他急忙收功,绞痛之感顿轻,只集中腹部。蓦地想起那团花簇绿箭,怒道:“解药拿来!” “你现在根本没法跟我打架,我干么要给你解药?”明惜惜悠悠然地说道。 “哼!我不会死,我绝不会死!你等着!”面具人说罢,望眼那边厮杀的面具人,转身悲愤离去。 明惜惜看着他走远,撇嘴儿道:“旷世殷红根本无解药,除非你将自身功力全部卸去,一丝不留,再跳入冰水中冻个一天一夜。可是,没有了内力护体,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五小姐,你的身手,原来是这么厉害。”绿儿忽然在她身后,幽幽说道。少主和她,也许都想不到五小姐的武功会厉害到如此地步。 明惜惜心里微掠一丝惊讶,绿儿在她身后,她怎么毫无察觉? 给读者的话: 天蒙亮爬起码好一章,先上传,今天外出,剩下两章只能晚上更了。 230多月城,红衣僧人 其余二十多个面具人打不过幕歌等四人,又见领头人独自离去,无心再恋战,纷纷虚晃撤离。韩俊辰要追去,幕歌道:“不必,正事要紧。” 走到明惜惜身边,关切道:“五妹,气候太燥热,要不要找家客栈住几天,适应一下?” 明惜惜伸出粉红小舌头,轻轻舔下干燥的嘴唇,点头道:“也好,总是喝水,喝得我肚子发涨还是口渴。” 这不经意的小举动,令幕歌看的眼神幽然加深,嗓子更觉干燥,转头对宁梓道:“你和俊辰进车厢歇息,我和陆尘驾车。” 一路所见,汉拉国的女子一律头戴纱巾,面蒙纱巾只露一双眉眼,全身长裙长衫包得严严实实,哪怕在白天高温下,依然如此。若是在路上行走,多是低头匆匆。做买卖的全部是男子,多以白色或浅色长袍衣裳穿着,头缠盖巾,肤色偏黑,五官深邃突出,极富立体感。 明惜惜心里表示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古代的阿拉伯国家? 这个时候,作为皇子出身的幕歌,又成为众人崇拜偶像,六人中只有他通晓名录大陆各国语言。以至于韩俊辰感叹道:“各种嫉妒羡慕恨啊,什么时候我也尝尝身为皇子受人崇拜的滋味?” 明惜惜瞟眼他道:“教你一招,自己开创一片领土,成立一个国家,你比皇子更高贵。” 绿儿吃笑道:“天下五国已成定局,韩公子要去哪里开创领土?” 幕歌正色道:“这话以后不要再提,你懂的。” 韩俊辰在他身后翻个白眼,宁梓拍拍他肩膀道:“康端王爷是好意,若被有心人听去,祸从口出,你知道后果。” “我要找着回去的路,还不稀饭呆这儿。”韩俊辰撇撇嘴,没有言论自由,还是他的二十一世纪好啊。呜呜。。。想念老爸老妈了。 两日后,六人进入一座城池,城内商贸往来颇是热闹,映入眼帘的建筑物无不透出一种异国风情,明惜惜更加相信自己是来到了古代的阿拉伯,不禁有点儿兴奋地想,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是否曾经在这座城池上演? 六人与众不同的装束,男的俊美,女的漂亮,一路上人们纷纷侧目回头,评头论足,除了幕歌,其余五人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从那些人脸上、眼中可以看出,是一种羡慕惊叹和好奇。 绿儿靠近明惜惜低声道:“五小姐,他们都看你呢。” “额,我应该也找块面纱蒙上脸。”从一踏入城门,明惜惜就感觉到了,突发奇想不知换上当地服饰会不会好看。 走了两条街,幕歌正打算带领大家投宿一家客栈,却见前方匆匆来了四匹单骑,后面跟着一抬轿子,街道两旁纷纷避让。六人也自动站到边上,那四匹单骑却朝他们奔来,左右两边各站两匹,轿子停下,走出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头缠白盖巾,缠带为绿色,一身宽长的白色衣袍下,腆着个圆溜溜的大肚子,活脱脱一个矮冬瓜。 矮胖男子扫眼六人,目光落在明惜惜脸上时,掩饰不住的惊艳。幕歌对这男人的眼光很不爽,微微一晃,站到明惜惜身前,刚好挡住对方视线。 眼前的青年男子面貌俊酷,器宇不凡,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冰冷气息。矮胖男人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弯腰,右手放到左肩上,对幕歌说道:“请问哪两位是从汤宋国来的康端王爷和冰镜居士?” 众人惊讶,幕歌冷道:“阁下何意?” 矮胖男人忙道:“鄙人达姆汗,是这座多月城池的县老爷,受汉拉王朝之命,在此恭候康端王爷和冰镜居士到来。” “可有证物验明?”幕歌冷冷问道,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疑惑,他和五妹一路行踪低调,汉拉国如何得知他们行程? 达姆汗从身上取出一块汉拉国官员特有的令牌,又指着四名骑士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属下。” 幕歌微一点头:“我是康端王爷。不知贵国王朝找我们何事?” 达姆汗一听他就是自己等候多月的人,松一大口气,高兴地笑道:“终于迎来康端王爷,不知哪位是冰镜居士?” “我身后就是。”幕歌面无表情说道。众人闻之,想笑。明惜惜调皮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放在他肩上做个走路的动作。 达姆汗但觉这位俊美不凡的康端王爷就像一块冰,没表情没笑容,眼神冰得能冻死人,这样的人通常不好惹。想窥探他身后美色的心思就此打消,含笑说道:“我仅代表多月城欢迎各位到来。请各位随我到哈颂下榻歇息。” 哈颂,是当地官员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用的高级客栈,明惜惜和绿儿被安排各住一间,走到窗前往外望去,恰好一座清真寺斜对,中间隔着一些低矮的民房建筑。 明惜惜从没去过清真寺,她兴致冲冲地走出房间,恰好绿儿也走出来,上前一把拉住绿儿道:“绿儿姐,我们去清真寺逛逛。” 绿儿笑道:“好啊,我也正想出去附近走走,看看,从小到大,我还没离开过汤宋国。” “这会出国了,兴奋吧?呵呵。。。”明惜惜挽着她胳膊,两人有说有笑走下楼,往客栈外走去。 幕歌也站在窗前,凝目那不远处的清真寺,规模不大,但很精致的感觉,眸光回收,忽瞥见一抹熟悉身影,细看正是五妹和绿儿,两人正往清真寺方向走去。 幕歌眉头微蹙,他的暗卫势力,并未扩展到远在西边的汉拉国,在这里,一切唯有靠自己,从达姆汗突然迎接那一刻开始,他便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他们,这一路上的连番围堵偷袭,皆不知是何方人士所为,但他们都是冲五妹而来,这不得不令人费思。 德臻王叔曾说过,汉拉国是名录大陆上最富有神秘的国家,在汉拉国,最好一切遵守当地风俗规定,尤其在饮食和信仰上,一定不可以提吃猪肉,也不要提信仰,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他转身去找宁梓道:“汉拉国不同其他国家,五妹和绿儿往清真寺去了,你和韩俊辰先跟上。”宁梓应声而去。 明惜惜和绿儿走上清真寺的台阶,此时夕阳斜下,为这座风格奇特的建筑笼上一层暗金色光辉,投下的暗影带出一种异域神秘风。清真寺的大门紧闭,两人在外面转一圈,明惜惜在那座雕塑前停下,好奇道:“这是什么雕塑?鸟不像鸟,兽不像兽,尾巴还这么长。” 说着便好奇伸手去触摸那长长卷起的尾巴,忽听一声沉喝:“不许碰它!” 明惜惜吓一跳,回头一看,一名红衣僧人高高站在清真寺楼道上,黄昏的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袍,背对着光线,使得他的面貌有些暗沉看不清楚表情。 “额,我还没碰到。”明惜惜孩子气地说道。绿儿走到她身边,拉起她道:“五小姐,我们回去吧。” “慢着!”那红衣僧人忽然飞身掠下,一个眨眼落在两人面前,明惜惜才瞧清他的面目,浓黑的眉,双眼皮大眼睛炯炯有神,高挺的鼻子,轮廓分明的嘴唇,下巴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硬朗而有气质。 将两人上下打量一遍,红衣僧人盯住明惜惜道:“你从汤宋国来?你是不是冰镜居士?” 绿儿感觉对方不太善意,抢答道:“她不是什么冰镜居士,你认错人了。五小姐,我们走。” 明惜惜却惊讶道:“他会说我们汤宋语言。” “试试才知道是不是。”红衣僧人冷哼一声,突然欺身而上,双掌如钩五指如鹰爪,犹如雄健苍鹰,十分灵活疾速,招招犀利凶猛刚爆,明惜惜知道少林鹰爪拳,却从没遇到过,敢情这个就是了。她来不及展开飘逸功,躲闪中几次险些被对方擒拿,急的她一声大叫:“停!我有话说!” 红衣僧人蓦然身形一顿,不解道:“你要承认是冰镜居士?” 明惜惜擦汗退后几步道:“非也,我要用飘逸功来应对你的鹰爪。”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第三更正在码中。。。 231你很在意? 红衣僧人啼笑皆非,不再言语,脚下一变,有如飞梭走线,令人应接不暇难以捉摸,一双鹰掌将大小擒拿法发挥到极致,专攻明惜惜的头、胸、腹上的主要穴位。 “五小姐,我来!”绿儿一记掌力插身进来,一身五行形意拳随意变化无穷,见招拆招,遇硬则柔,遇柔则刚,刚柔并济有张有弛,娇俏玲珑的她仿若一只骇浪上的海鸥,身形优美招式飘逸自如,再看红衣僧人,仿佛高原上的一只雄鹰,披着满天红彩气势汹涌,一刚一柔的两人,转眼过招三十,仍未分出胜负。 红衣僧人面现惊诧,一个婢女身份身手尚如此了得,这绝美少女的身手,的确不可小窥。眼角余光忽地一掠,红衣僧人一招虚过,如老鹰盘旋腾空退后丈余,看向明惜惜道:“你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就是冰镜居士。你伤了我师兄,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 明惜惜迷惑不解道:“我很少打架的,你师兄是谁呀?” 红衣僧人匆匆后掠又丈余远,回头恨道:“你害我师兄被逼自行卸去一身内力,卧身冰石一天一夜,险些丧命。冰镜居士,这梁子,我们是结定了!你好自为之,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没有再回头,疾速离去。明惜惜恍然道:“原来是那个面具人呀,打架哪有不结梁子的?真是小气男人。” 绿儿却道:“五小姐,宁大哥来了。” “惜惜,绿儿姑娘。”宁梓老远看见有人过招,赶到时只见两人,那第三人已遁走不见,忙问道:“你们没事吧?” 绿儿道:“我们没事,刚才从清真寺上面下来一个红衣僧人,自称是当日被五小姐下毒所伤的面具人的师弟。” 宁梓面色一紧:“那人身手如何?” 绿儿道:“我和他交战,他会说汤宋国语言,说得还很好,而且,他用的是少林派系的鹰爪拳。如果继续打下去,我未必能赢他。” 明惜惜却看着那座清真寺道:“真想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佛。” 宁梓道:“先回去吧,王爷正是担心,才叫我赶来。” 明惜惜心里蓦然一暖。臭石头貌似挺关心自己的。 晚饭非常丰盛,达姆汗亲自设宴款待,灯火流萤的用餐大厅,屋顶椭圆挂满闪闪发亮的水晶吊灯,四面墙壁上方是立体感极强的浮雕图案,边缘画着色彩明艳的民俗风情图。 汉拉国人是盘腿而坐,地上铺着厚厚的舒适的毯子和软垫,走在上面轻巧无声感觉像在飘。达姆汗叫来当地两位官员陪同吃饭饮酒,更有充满异域风情的歌舞助兴,喝着香醇的美酒,品着鲜美的食物,看一群蒙着面纱,着装贴身,露出一截小蛮腰的曼妙女子翩然起舞,勾魂的眼神深幽迷人,韩俊辰和陆尘看得差点流鼻血,幕歌和宁梓的意志力可谓坚定如石,一个冰冷无澜时而投上几眼,一个带着淡淡微笑欣赏,眼波无欲无求。 达姆汗悄然使一个眼色,便有一个舞女郎旋转着曼妙迷人身段到幕歌身边,玉手端起酒杯,一双桃花勾魂眼浅笑凝眸,娇媚万千。 幕歌唇边溢出一缕极淡笑意,轻轻一拉,舞女郎顺势坐入他怀中,手中酒杯举到他唇边,女人幽幽香气直扑。 幕歌扣上她手腕,搂在纤腰上的臂力暗然收紧,微低下脸庞,深邃眼眸直直望进女子眼中,酒杯移至唇边,轻轻嗅了下,抿唇啜一口,忽然低下头去,吻上女子双唇。 对面的明惜惜一时呆了,臭石头居然亲吻一个初见面的舞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几乎所有人都呆怔住了,一向不近女色的康端王爷,竟然会吻一个异国舞女? 只有达姆汗,脸色却微微一变。 被揽在怀中的舞女郎,此时面色比猪肝色还难看,勾魂的双眼露出惊恐,她想起身离开,却被幕歌一个暗中点穴,动弹不得,这男子似乎不懂得怜香惜玉,外人看似吻她,实则是强硬地以唇舌撬开她的嘴,将一口酒直接给她灌下去。 幕歌暗然中又解了她穴道,抬起头,露出迷人魅惑一笑。 舞女郎像避鬼般,慌张地从他身边逃离,连退下之礼都没施行便跌跌撞撞逃出灯火通明的大厅。 达姆汗详装不知地笑道:“康端王爷可是看中了莉娜萨?今晚就让她好好服侍康端王爷。” 幕歌瞭眼对面的明惜惜,那张小脸半低着,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她扶在桌边的手,五指紧紧攥着,泄露了她的内心情绪。 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心中竟感到喜悦。转向达姆汗,微笑已然消失:“那位莉娜萨口中有股异味,达姆汗老爷莫非想让她把本王给恶心死?” 达姆汗一时面jiong,干笑道:“这个,我并不知情,莉娜萨冒犯了康端王爷,回头我必好好惩罚她。” 韩俊辰一口酒呛在喉中,急咳几声,面色通红,陆尘好心地给他递上一杯白开水。 明惜惜心中蓦然一松气儿,掩嘴偷笑,用眼神瞪着对面的幕歌:“臭石头,口臭你也上,活该你贪色!” 幕歌接收到她传递过来的信息,面上不禁含笑,冰冷眼眸瞬间化为春风柔暖,柔情款款荡向对面。 明惜惜脸上微微一红,低头喝掉杯中酒,抓起羊骨就啃,以此掩饰自己的羞涩。 月上中天,分外明。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明惜惜有些小兴奋睡不着,看着那斜对面的清真寺,想要窥探的念头再次升起。 她关好房门,转身即看到幕歌坐在走廊的大理石栏杆上,上身倚靠石柱,长腿轻搁,甚是随意洒脱。 “要去哪里?”幕歌语带慵懒地问。明惜惜道:“去今天去过的地方好好看看。” “你过来。”幕歌朝她招招手,声音轻如这淡淡月色。 明惜惜想起晚宴时的情景,心头有点别扭郁闷,站着不动道:“你要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五妹,你先过来。”幕歌似乎没听到她说,再次招手,背着月色的脸庞,似乎带着隐隐笑意。 “我。。。干什么?”明惜惜也不知自己到底想不想过去,但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带着心里的一点小别扭,就这么走过去了。 幕歌轻轻牵上她手,拉到怀前改为轻揽她柔软腰肢,低低道:“你可知道,那女子的指甲,不经意浸到了酒杯中?” “那你还跟她。。。那样?”明惜惜以为幕歌嫌那杯酒脏了,既然脏了为什么还要喝,喝了还去吻对方? “呵呵。。。你很在意?”幕歌以额贴额,闻着她身上幽幽散发的处子清香,吐气如兰的好闻,心儿一半已醉。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终于完毕。大家晚安!今天好累。。 232没亲上,不是正常人 这暧昧的举动,令明惜惜的小心肝,好像小朋友敲打边鼓,“咚咚咚”地跳将起来,面颊悄然泛起红晕。 “没、没有呀。”哎呀呀,说话都不完整了,不知如何应对的她挪着脚步往后退了退,想保持一点点距离。 可素幕歌不给她保持距离的机会,臂上稍一用力,将她揽得更近,两人彼此间的呼吸热息,全都清清楚楚地扑在对方脸上。 “五妹。。。”低低地轻唤,修长优美的手抚上她凝如玉般的面容,带着微烫的异性热度,在她心上滑过一阵轻颤,勉强镇静的呼吸和心跳,有些把持不住了,一丝念头从心底升起:快走。 但素心的深处,似乎又隐隐约约地,像是期待会发生点什么。于是乎,快走的念头冒出了,脚步却犹豫未离,在康端王府的那个棉花吻,不合时宜地又从脑海里跳出来,泛起红晕的脸颊,往外冒着心跳的热气。明惜惜的思想,此时混乱如涟漪不断的水面,无法再平静下来。 这天使般的小脸,抚摩起来比绸缎还光滑,比脂玉还美好,指肚轻轻滑过,带来从所未有的颤栗感,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所不能给予的。 轻柔的月色,一半洒在她脸庞上,低眸间带出两弯美丽迷人的剪影,秀挺的俏鼻下,泛着自然光泽的樱唇,仿若带笑的弯月,娇嫩粉红散发着幽幽诱惑。 真想咽到肚子里。。。内心深处的小恶魔悄悄冒出个头,修长微烫的手绕向她后脑勺,轻轻按向自己,小脸上的热息,带着醉人的清香直钻鼻心,一时间,两人额贴额,脸对脸,彼此的唇距离不到一寸。 两颗同样蹦跳热烈的心,带着彼此给予的颤栗和美好,带着一丝丝的期待憧憬,不知不觉向对方靠拢。。。 “喵~”一声轻轻的猫叫,打破月夜的静谧,才触碰上的两双热唇,因这一声猫呜而蓦地分开。 抬眸瞥眼间,一只极是小巧的黑影,攸地从梁上飞速爬走。幕歌不由在心里恼道:不识时趣的死猫,没看见人家要办事吗?下次再遇到,非剥了炖猫汤不可。 明惜惜的脑子,因这一声猫叫蓦然清醒过来,哎呀呀,刚才是怎么了?差点就被臭石头吻了。可素。。。有点期待哦,臭石头的吻。。。人家也很想尝试地说,哎,都怪那只猫咪啦。 “那个。。。我去清真寺了。”明惜惜感到脸颊微烫,低着眼眸不敢看幕歌的眼睛。 “回去睡觉吧,不要去。”幕歌柔声说道,不舍得放开,仍是搂着她纤腰,让她身体贴向自己。 “我总觉得,那个清真寺有问题。”明惜惜说道。 从靠近多月城,她便开始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尤其是踏入多月城后,这种奇怪感觉更加明显,仿佛有个遥远的呼声,在轻轻呼唤着她快去。直到在窗台看到那座清真寺,她的心跳猛然一顿,那个呼声,距离突然一下拉近了。 临近黄昏时她特意去转了转,那个呼声一直存在,越是靠近呼声越清晰,当她走到那座塑像前,那呼声一下子消失了。心中的那个奇怪感觉,却变得更加强烈。 “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叫我那里。”明惜惜说道,面色有些迷惘不解。 幕歌凝视她道:“好,我陪你去。” 整座多月城,沉浸在一片静谧中,月色下的清真寺,那飘飞的六角、带着神秘的图腾壁画,朦胧而充满神秘。两人走到那座塑像前,看不出它到底是何种动物,牛头人脸,狮身然尾巴很长,长得如龙卷翘起来。既不是牛头马面,也不是狮身人面,这样的塑像实在奇特怪异。 “臭石头,你看他的眼睛。”明惜惜忽然惊讶地说道。幕歌望之道:“他的眼睛怎么了?” “刚才他好像在转动眼珠子。”明惜惜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幕歌再望,攥紧她手道:“没有转动,也许是你错觉,我们走。” “额。。。希望吧。”明惜惜一边走,一边想想又再次回头,淡淡月光下,只见那尊塑像竟裂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尖尖,阴阴地朝她笑。 “臭石头。”明惜惜蓦然停步转身,吃惊地说,“他在对我笑,就在刚才!我确定不是幻觉。” 幕歌也回转身,望向那塑像,略一沉吟,突然攻出一掌。那塑像纹丝不动,面目依然静谧不变。 “我也来。”明惜惜展开飘逸功,临近塑像时,突然攻出凌厉两掌。只见塑像微微一晃,身上锡金扑簌扑簌往下掉落,露出一身漆黑如碳,塑像半人半物的五官,愈加清晰起来。 但见他眼珠子一转,张嘴发出一声轻笑,看向明惜惜道:“美女,你帮我大忙了,帮人帮到底,再向我发出更厉害的力道,帮助我打开被贴在背部和脚底的封印。” 幕歌近身明惜惜身边,冷道:“果然能动会说话。你是何人?” “我不是正常人,正确来说我是人类和魔类的产物,你们可以叫我叉。”塑像简短地说道,“我拥有比常人多的智慧,曾经是汉拉国的国师,因为遭人陷害,得不到国王的信任,被封印在多月城的多月清真寺。” 明惜惜问:“你被封印在这里多久了?白天的那个红衣僧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提及红衣僧人,叉的眼睛露出怒意,说道:“他是我的二弟子迷瞳,却陷我被困于此,他好像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昼夜派人把守在清真寺,预防我被人救。今天他阻止你触碰我,就是怕你所带的灵力,能让我面部做出表情。” “刚才我们并没有触碰你。”明惜惜质疑道。 叉道:“夜晚天地精气释放,还有月亮的灵气,借助这些,只要出现具备灵力的人站在我身边,我的脸就能做出表情。” 幕歌深邃的眼睛冰冷莫测地盯着他:“如何证明你自己?” 叉道:“我虽然被封在此,但我的能力依然存在。我能预知你们要往汉拉国西边尽头,去找名录大陆的剑平山。” “好,我们暂且相信你。”明惜惜和幕歌互望一眼,决定为叉解除他身上的封印。 随着凌厉掌力不断送出,叉的全身真面目逐渐显露,他个子很高,比幕歌还高出一个头,从外形上看很像非洲黑人族。黝黑的皮肤泛着幽亮,四肢尤其显得修长有礼,身上的黄色衣袍略显陈旧。他的双脚埋在地下,犹如老树扎根无法动弹,明惜惜和幕歌合两人之力,将那块埋着叉的双脚的坚土,整块劈出来,再发两成功力,将整块坚土击碎。 叉对明惜惜道:“快,往我双脚吐两口你的唾液。” 明惜惜疑惑地道:“这样也行?”叉点点头,抬头看那月亮就要钻入云层,叫道:“快!来不及了!” 明惜惜赶紧低头朝叉的双脚各吐一口唾液,只见叉的双脚蓦地闪过两道黑线。叉惊喜地揉揉双脚,展开四肢活动一下,高兴地笑道:“太好了!我终于又重获自由了!东方来的朋友,说吧,你们可以提一个要求,我会无条件满足你们。”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33终于对上了 明惜惜道:“我可以暂时保留这个要求吗?” 叉哈哈笑道:“可以,只要在汉拉国境内,用你的神识呼唤我,我就会出现帮助你。” 幕歌忽道:“你说有人把守清真寺,不让人随意靠近你,为何不见惊动他人?” 叉道:“这个你有所不知,再过三天,是汉拉国的朝拜沐浴日,这座清真寺因为囚困了我,不会对外开放给百姓朝拜沐浴。把守我的人,都被迷瞳叫去帮忙了。这是汉拉国最隆重的一个节日,一共七天,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走得动,一定会去居住之地的清真寺进行朝拜,接受沐浴,享真主赐予我们的健康和美好明天。” 明惜惜惊愕道:“你们信奉真主?你们是穆斯林?” 叉点头又摇头道:“我们信奉真主无上,但我们是汉拉国人,不是你说的什么穆斯林。我要去寻找陷害我的人报仇,两位东方来的朋友,再会了。”说罢,飘然而去。 “臭石头,你好像不相信叉?”明惜惜说道。幕歌眸光微沉,声音敛去冰冷,“直觉。或许这未必时时准确。”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叉离开了,我的奇怪感觉也消失了,那应该就是他向我发出的呼救讯息。” “我们回去。”幕歌微微一笑,眸中柔情似水,紧紧牵着她手,离开清真寺往回走。 月色下,两人徐步款款,肩并肩,手相牵,彼此无言,却有一种异样情愫在彼此心底生根发芽,想要开花。 幕歌侧眸凝望她道:“五妹,在想什么?” “我在想,剑平山的名字,跟剑平神官同名,真巧。”明惜惜思忖地说着,忽反问道,“你呢?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人。”幕歌微温的手紧握着她的,往身边拢拢,眼眸深邃似海,一片深情凝视道,“天涯咫尺,但愿惜心似我心,此生到白首,两不相忘。” 明惜惜怔怔地望着他,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不知如何去回应这番深情告白。吟诗回应?此时脑子空空,一个字也想不起来,那么,以行动去回应?可素,该怎么行动捏。。。 蓦然间,那棉花吻又从脑海里跑出,明惜惜心念电转间,决定东施效颦一回。 于是乎,她微微踮起脚尖,小手扶上幕歌的腰,闭着眼睛将自己送上去,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狂跳,好紧张呀好紧张。。。 幕歌的脸上流露欣喜,五妹要主动吻自己了!他赶紧闭上双眼,雀跃地、憧憬地等待。。。 两片小巧的柔软,轻轻印在幕歌的下巴上。 幕歌瞬间囧了。。。 某女心里奇怪,臭石头的嘴唇怎么有点发硬的感觉呀?偷偷瞭起一丝眼缝,顿时头大如斗,居然亲的地方不是唇,是唇的下方。 明惜惜的小脸,顿时火燎火燎地烧,糗大了哦,连个亲吻都弄错地儿! 拔腿想逃,幕歌蓦地收紧臂力,让她紧紧贴向自己,深邃的眼神变得炙热火亮,唇边溢出一缕忍俊不禁的笑意,这纯洁可爱的小羊羔,很需要他一点一点去调教。 “臭石头。。。”明惜惜睁大眼睛,看着那张俊酷的脸庞一寸寸放大,小心肝像弹弹球上下蹦跳,兴奋又紧张,哎呀呀,要亲亲了,初吻呀她的初吻,一定要美好一点。 幕歌低下头,轻轻贴上那诱人已久的樱唇。柔柔地摩挲,并不急于品尝香池芬芳。扶在她后脑的大手,轻轻往下滑,臂力再次收紧,让两人的身体拥得更加紧密。 随着幕歌的吻像雨丝般点点戏弄,明惜惜全身就像触电,绷得很紧很紧,她忍不住想伸出小舌舔下,幕歌的舌尖瞬间溜进她樱桃小口,追逐缠耍引导着,久久不放。 甜甜糯糯、带着湿润的美好感觉,随着纠缠的加深,渐渐传至明惜惜全身,令她不知不觉放松自己,生涩地回应,醉入与幕歌的拥吻时空。。。 良久、良久,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才依依不舍分开,明惜惜双颊云霞满天,深幽迷蒙的眼眸多了一丝明净之外的情愫,胸脯起伏着喘气,小嘴微张,仿佛在欢迎再次探取它的美好。幕歌凝眸沉醉,心内又是一阵发紧,身体不自觉再起反应。 极是不舍地稍稍放松纤腰上的臂力,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眸隐隐燃了零星火花,修长美好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唇,嗓音低沉迷人:“五妹,记住了,你是我一个人的。” “额。。。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吗?”明惜惜面带羞赧,心里甜滋滋地问。 幕歌低头,轻轻叮啄她小嘴,含笑道:“是,只属于你的专属侍卫。” “银家已经有一个专属侍卫了。”明惜惜调皮地说道。 “那不同,我这个专属侍卫,是独一无二的,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幕歌以额贴额,十分亲昵,宠溺无比地凝望着她道。 明惜惜伸出手,抱上他壮实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胸膛前,幸福感油然而生,一生一世一双人,世间多少人向往并追求之,她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吗? “臭石头,你说话要算话哦。不然,我就从你眼前永远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幕歌抱着她,心底有种幸福叫满足,认真而深情道:“五妹,你包里的那只小木头人,就是我对你心意的最好证明,如果可以,我希望它能为我们见证到一百岁。” “我一直奇怪呢,那个小木头人,有点像我,问了宁梓,他说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原来真的是你呀。你的手工不怎样哦,那木头人都有些陈旧了。”明惜惜不禁笑说道。 幕歌笑望她道:“因为,那是你离开皇宫再返寒城时,我要送你的礼物。” 明惜惜讶道:“那你当时怎么不送我?我就说你那么小气,人家幕昀好歹说句好听的,你当时说的那句话,能把人气得半死。” 幕歌想起当时情景,仍是有一丝怅然,道:“那时,我看你和五皇弟经常玩在一起,你们年龄相仿,五皇弟还特意去为你求一个平安符,我拿不出手,便一直没送出去。” 明惜惜不解道:“那你现在又送得出去了?” 幕歌深深看着她道:“你喜欢吗?” “嗯,让我想想有几分喜欢。”明惜惜狡黠地说,眼底掩不住的笑意,这块臭石头,内热外冷,其实很温柔对自己真的很好呢,也许以前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吧,那个小木头人虽然看起来很笨拙,但是也非常可爱呢。 幕歌不禁莞尔,不自觉露出愉快笑容,看向明惜惜的眼神,明朗而无限柔情。如果可以这样天长地久,他期盼能够无限期下去。 给读者的话: 感情戏好难写。。。第二更。 234带着真主一起上 自离开多月城起,明惜惜一行六人便换上汉拉国的服饰,蒙了面纱的她,露出的一双深幽明眸愈加充满神秘魅力,幕歌总是在不经意时凝望她,望得一颗心都遗落在她那儿。 马车载着六人,时快时慢行走在往西的路途上,明惜惜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峰峦,近处奇特的建筑,一路上随处可见的清真寺大同小异,想起唐僧取经,也是西去之路,师徒四人一路斩妖除魔,终取得圆满结正果。 联想这三年来,足迹踏遍汤宋国,以及千越国部分地方,中间亦回去寒城小住,既是游山玩水,也是为老爷子建立新的地下影卫组织。历时三年,圆满完成,组成一个全新庞大的地下军队,她给这支军队起名曰:国际维和部队。老爷子是司令员,统领军长正是她的四哥明修磊。 这一切都是在秘密暗中进行,老爷子有令,不得外泄他人知晓,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和兄弟们。因此,明惜惜进行得不知有多辛苦,除了宁梓这个心腹,幕歌等人她一概不说与知。看得出来,老爷子是要在晚年时期,再热火朝天大干一把,希冀完成他一直未果的野心和愿望。 明惜惜一直隐隐觉得,老爷子并非是完全不信他人,偏偏放手要她去做,这里面必定有极大的原因是她所不知的。三年来她也一直寻找答案,一直未果。自从梵山遇上浅墨笑法师,自己显露一双莫名其妙的翅膀,她忽然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直至星海被游柔圣女所伤,到雪海后,终于惊醒前尘记忆,她才相信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确很不简单。 从离开雪海,一路西行,明惜惜的心里,一直努力将种种关联起来,既然自己的特殊身份,老爷子会放手只让自己去做,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老爷子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 六岁呀,那时她才六岁,老爷子就开始谋划一切,早早赐她做太子妃,是第一步,命宁梓宁陌做她左右贴身侍卫,远走寒城十年,是第二步,削弱韭皇后势力,为第三步,以最疼爱的四公主幕婷赐婚与天下第一名庄,用忠心臣子之女赐婚与第二名庄,为第四步,后期宠爱明妃曾小环,却不在意她是否有龙嗣,是否因为其父掌管多年盐度使之故?但仅凭这一点,似乎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德臻王爷常年云游天下,每次回来必然进宫面圣,倒也无可非议,但是,仅仅是表面这么简单么? 将忠臣之女作为和亲公主,与内陆之国缅晋联姻,这一举动颇是令人费解,名录大陆五国,缅晋面积最小,国力最弱,综合来说并不具备突出的优势,且处于被其余四国包围的地理位置,一旦发生战争,最易遭殃的便是缅晋国。 越往深处想,思路越是明朗化,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老爷子要利用她的特殊身份和能力,来助他实现一统名录大陆的大理想。 这一答案虽然还带着两分不确定性,但在她内心潜意识里,恐是无形中做了肯定。 想及此,明惜惜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自己不过是凤神星转世,这好比江湖中人人想得到的一本武林秘籍,只因传说得秘籍者天下无敌。得凤神星者得天下,果真如此吗? 也只有这样,才能给一路不断遭遇偷袭围杀的事件做个较为合理的解释。的确,自己是拥有凡人没有的灵力和神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神界的灵力和神量,并非随时随地可以使用,神界像人间一样,也有着自己严厉的制度规定。 明惜惜的思绪,渐渐又回拢在雪海的金雷山峰顶之中,那个白发须眉老头,自称姓古,却是从未见过,为何会幻化为蔡子明模样,还对自己说那样一番奇怪莫名的话?那古老头,到底是谁呢?或者是说,在整个事件中,他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感觉才理顺一些东西,又被什么给阻碍了,明惜惜心中的疑团,才减去部分,又增加新的。她重重叹口气,两道秀眉微微蹙起,一副深思不得而烦恼的模样。 绿儿侧头,关切地问:“五小姐,你怎么了?” “额,没什么,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气候。”明惜惜说罢,秀眉舒展,笑道,“好久没玩牌了,要不要玩两把?” 话音才落,外面传来幕歌微带冷意的声音:“玩牌哪比打架好玩?都下来舒展舒展筋骨。” 车厢内四人相互一笑,先后跳下马车。幕歌和陆尘早已站在马车旁,冷眼看向远处驰骋而来的马匹,身后扬起一片滚滚黄尘。 小小的马车和六人,瞬间被从四方包围,粗略数之,约有六七十人,统一面具,统一黑衣,与之前那批面具人一模一样,人数是之前的数倍。 六人暗中凝神运气,做好随时开战准备,却见对方当中一名面具人上前半步,用汤宋语道:“真主有令,请六位离开汉拉国,所有事情一笔注销。” 面具人的口音,带着些微汉拉国的腔调,能将汤宋语说得如此流畅,可见是下了功夫去学。 幕歌冷冷道:“给一个合理合情的理由。” 陆尘道:“你们真主是谁?为什么要屡次为难我们?” 领头面具人道:“我们真主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主,他仁慈为怀,救苦救难于天下苍生,又怎会屡次为难你们?倒是你们六人,不断惹事,不把真主放眼里。在别的国家,你们如何任意妄为,我们真主不会去插手,但在汉拉国,真主绝不允许你们胡作非为,危害当地子民。” 六人的眉毛,都皱到了一块,这都哪跟哪儿呀?这面具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睁着眼睛说瞎话。韩俊辰不悦道:“喂,面具人,说话要有事实根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任意妄为、胡作非为,危害当地百姓了?凭空瞎讲别人坏话,那是诽谤诬陷!你们汉拉国,诽谤诬陷的罪责是什么?” 面具人并不发怒,仍是耐心道:“真主面前,我们都是诚实而忠诚的子民。像你们这样没有高尚信仰的人来说,真主跟你们讲道,都是多余。各位,请离开汉拉国,不要再践踏我们纯洁美好的土地。” 明惜惜忽然呵呵直笑,边笑边道:“面具大叔,你说话幼稚又可笑,什么是纯洁美好的土地?什么是讲道?什么是高尚的信仰?韩同学刚才问你要事实证据,你避而不说,不能服人,是为诽谤诬陷罪,在你们汉拉国,貌似要被割舌头的对吧?我告诉你,没有我们这些纯洁高贵的脚来踩,你这土地能纯洁美好?你要讲道,自己尚不能服人,拿什么来跟我们讲?你口口声声真主,我要是真主,有你们这样的属下,我都嫌丢脸。” 绿儿听得掩嘴吃笑,韩俊辰啧舌,怕怕地说:“惜惜,你怎么知道汉拉国的诽谤诬陷罪要被割舌头?” “你不觉得没了舌头的人,嘴巴会比较可爱吗?”明惜惜顽皮一笑,拉开架势对领头的面具人道,“不到时间,我们不会离开汉拉国,带着你们的真主,一起上吧。”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累~觉去。 235逃命功夫的杀力更强大 艳阳之下,黄尘漫天,六人平均是以一对十,展开一番激烈厮杀。这一群黑衣面具人,个个身手高强不凡,是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厉害的围杀队伍。 他们出招快准狠绝,绝不拖泥带水,绝不招下留情,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身手却又强于军队数十倍甚至百倍以上。尤其那领头面具人,似乎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他先是冷冷观战,待后瞅准时机,突然目的直奔明惜惜。 幕歌一人挡十,一柄血剑舞得漫天飞沙中透着嗜血光芒,红光划过,必伤对方,令围攻他的黑衣面具人不禁微带忌惮,强势攻略转为车轮战,意在消耗对方体力和真气。 宁梓本是暗卫出身,经受过特殊残酷的训练,还未出招,便已察觉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接受过残酷可怕训练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死置于身外,执行任务,就是拿命去换,毫不畏缩。 同行对手,让他内心有些兴奋,以一敌十,双方皆杀招,一剑对十剑,剑剑皆险取,宁梓此时又在心里暗自庆幸,有那寒城十年的武学浸淫,否则今日必死无疑。 绿儿是六人中武学最弱势的一个,以一挡十,不过十招便已落于下风,只有躲闪而无还架之力,纵然如此,她仍是难逃三剑齐攻心的危险,那泛着冰冷无情的剑尖,眼看就要达至胸口,绿儿躲闪不过,银牙一咬仍挥剑挡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劈来,将三剑折成两半,绿儿侧头一看,心生感激叫道:“多谢韩公子!” “不要强来,自保。”韩俊辰简洁说道。刚才他一个飞身劈掌,恰好瞥眼绿儿的危险,迅速启用灵力,发出金光救她一命。 绿儿点头,转战略只守不攻,迅速移至韩俊辰身后。陆尘也是以一对十,开启了灵力和神量的他,一把普通长剑发挥出更甚宝剑的巨大威力,令围攻他的十人轻易无法伤得了他。 此时的明惜惜,收敛平日的天真烂漫,浑身散发冰冷的嗜血气息,深幽明净的双眸透出萧杀之气,她脚踩飘逸功,心念幻真诀,全身罩起一层朦胧光环,一套万壑剑法使得犹如漫天的繁花落叶,片片瓣瓣俱带着巨大的杀伤力。 本来,人悬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来支撑,无疑会露出许多破绽,给对方可趁之机进行致命攻击。是以,当八柄长剑一同刺来,明惜惜极快地一个腾空翻跃而起,左手蓦然红绫飞舞,有如红蟒强劲扫向八柄长剑之上的八只手腕。而她的足下,却是一个极大的致命空隙。 与此同时,另两名黑衣面具人的长剑,以迅雷不及耳的气势,猛然纵身上跃,剑势一挑,齐齐刺向明惜惜的双足。 就在双剑刺上的一刹那,那领头面具人,突然纵身翻跃,一股真气凝聚,直奔明惜惜,超越于她上空,手中长剑一个浪里飞花,疾速劈向她的后背。 明惜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后有异,足下危急,但见她不慌不忙,左手一甩红绫迅速回拢,身子蓦地倾斜凌空翻滚,一股灵力凝聚于长剑之上,一剑架挡双剑,一挑一摞一转,左手同时内拢衣袖,反手强力一撒,一把绿光准确无误射向迫近背后偷袭自己的面具人。 那点点绿光一看即知有毒,领头面具人蓦地收剑撤身,左手挥出一掌,迫飞点点绿光。 红绫突然放飞,仿若游龙凌空,一根不落全数收回那些绿针,红绫再一飘舞,袭向下面的数名黑衣面具人。 “小心有毒!”领头面具人用汉拉国语急忙一声大喝,下面的面具人纷纷挥剑避之。 红绫如蛇疾速飘舞而过,仍有一名黑衣面具人挥闪不及,身中两枚绿针,短短瞬间,在同伴眼前抽搐全身倒地,手中剑落,两腿一蹬,死得了无声息。 领头面具人于空中脚踩北斗,凌厉剑攻步步紧逼不舍,招招带着杀气,速度之快,快如闪电,内力之猛,猛如狮虎,绝情无义,堪比鳄鱼。 自从开始第一次江湖打架以来,这是明惜惜所遇到过的最强劲的对手,武功之高,内力之厚,跟自己有得一拼。若非有幻真诀护体,自己未必能应付自如。 二人落至地面厮杀,又掠至空中继续对打,转眼间,过招百余,仍分不出胜负。领头面具人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这绝美少女看着约莫十五六岁,却已拥有一身罕见的怪异武功和内力。 其实他哪里知道,明惜惜拥有罕见惊人的怪异武功是没错,但并没有一身浑厚至极的内力,她所用的,是作为凤神星拥有的灵力,只不过,她没有真正启动,只是释放了千分之一,因为她不想过多损耗灵力,也不想以灵力来取胜对方。 地面上,厮杀一片狼藉混乱,倒地的已有十来个黑衣面具人,幕歌这一方五人,虽然还没有出现受伤情况,但绿儿基本上是靠着韩俊辰的保护而避免,无形中也牵制了韩俊辰的武功有效发挥。 宁梓和陆尘渐渐汇合一起,左右开杀,势不可挡,逼得黑衣面具人节节后退不敢轻易迈前。幕歌这边,他一身冰如寒石的慑人气魄,透着冷酷无情的眼眸,于气场上以某种程度先震慑了围攻他的八名面具人,面对重伤死去的两名同伴,八人似乎没有任何感觉,轮番上阵,只守不攻,逼得幕歌主动攻击上前,他需要快刀斩乱麻,车轮战拖下去,吃亏的绝对是自己。更何况,对方能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他担心后继有援兵,到时大家都有麻烦。 上空中,猛然听得一声清冷娇喝:“凤鸣九天!” 但见一抹浅绯色身影,攸地一闪,即刻不见踪影,只见两点红光,骤然滚飞数十丈远,领头面具人哪曾见过这般诡异,怔了怔,待追过去,却见那两点红光,蓦地又回转,朝着自己疾速飞滚而来。 领头面具人心中一凛,持剑中立,欲以一招万变不离其宗应对,却见那两点红光滚至离他两丈远,突然掉转方向俯冲向地面的厮杀打斗。 领头面具人虽无法看清那团强劲风力,却也知道绝色少女蓦地消失必定跟那两点红光有关,此时一见,反应极快的他心中暗叫不妙,疾身跟着飞落地面。 但他还是慢了半步,两点红光所掠之处,面具人无一幸免,喉间多出一个洞洞,鲜血潺潺往外喷流。 没错,明惜惜正是改用了风火轮,那一声娇喝“凤鸣九天”不过是吓唬的骗人小招,她内力有限,用飘逸功配合凤鸣九天,顶多将对方逼退数丈,未必能重伤对方。情急之下,她才想起用风火轮来制敌。不过也难怪她没想起,当初练习风火轮,她就一心抱定是用来逃命,而非打架,是以遇上打架时,她总会自动忽略逃命用的风火轮,若是配合好了,其实是一项绝佳的杀人武器。 当初围攻她的九名黑衣面具人,就这么毫无预防地丧命于她的风火轮下,领头面具人呆了呆,抿嘴一声清啸,其余厮杀中的同伙,纷纷虚挽几个剑花,急速撤走。黄沙漫天的天空,渐渐又恢复一片艳阳清明天。 几人汗流浃背,微喘着气,幕歌走向明惜惜关切道:“五妹,没事吧?” 明惜惜摇头,道:“我很好,你呢?你们都没受伤吧?” 幕歌宽慰道:“大家都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几人迅速上马车,明惜惜忽然又跳下,跑向那地上的黑衣面具人,伸手揭开一张面具一看,是一张颇为清秀的年轻男子的面容。再揭开其余面具人的看,竟然发现有一张汤宋国人的面孔。 幕歌和宁梓仔细看了看,宁梓说:“此人不一定是汤宋人,五国之中,缅晋人与汤宋人在面貌身高上,最为相似。所以,也有可能是缅晋国人。” 明惜惜一听,暗将此人长相记在心里,日后好画下来,或许将来会有帮助也不定。 “就这样丢弃这里,会不会有苍鹰来叮啄他们的身体?”明惜惜有点不忍地说道。 幕歌揽过她肩膀,轻轻拍道:“人,有生必有死,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走。”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今天听到一件事,非常愤怒。 236翻越沙漠 “那领头面具人,为什么要说我们在其他国家任意妄为呢?”明惜惜不解地问。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在江湖上默默无闻。 “莫须有的罪,你说再多也无用。”宁梓说道。 绿儿道:“清者自清,我们没有做,怕什么。” 明惜惜微叹:“就怕清者不能自清呀。还有一个月才能到达剑平山,这马车都坐烦了。” 韩俊辰忽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自从那一战,那些面具人没再出现过,也没有别的人来偷袭阻拦我们。” 绿儿也道:“是啊,这一个月来,我们走得很顺,这样不是很好吗?” 韩俊辰瞟眼她道:“走得顺当然好了,就怕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暴风雨还在后头。” 绿儿不禁忧患道:“那样的话,我们到达剑平山的时间,又要延后了。上一次来的面具人很厉害,若是再来更厉害的。。。” 韩俊辰凛然道:“挡我者死!来一个杀一双,来十个杀他一百!” “说得好!下次就这么干。”明惜惜突然一手拍上韩俊辰肩膀,冷冽地说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再有下次,杀无赦!” “杀完了再给他们收尸?”宁梓揶揄她道。 明惜惜扬扬两条眉毛,瞥嘴儿道:“先杀行恶之人,再给他们收尸,”忽而仰天长叹,“我们是有多善良、有多良心呀。将来我们,都会上天堂的。” 绿儿之前听明惜惜说过几次天堂这字眼,好奇道:“五小姐,天堂在哪里?世上真有这个地方吗?” 韩俊辰不可捉摸地笑道:“有啊,那是个绝好地方,绿儿你想去?” 绿儿讶道:“在哪里?绝好的地方,当然想去看看。” 宁梓同情地看向绿儿道:“那地方的确绝好,因为去了,就回不来了。” 绿儿仍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不解道:“为什么去了就回不来?” 明惜惜瞥眼两男,道:“绿儿姐,他们忽悠你呢,天堂是人死了灵魂升去的地方,传说好人死了升天堂,坏人死了下地狱,就这么回事儿。” 绿儿哦一声,忽然拉长了脸儿,瞪着韩俊辰和宁梓道:“你们两个,过分。” “开个玩笑,这么认真。”韩俊辰毫不在意地说道。天天窝在马车上,这日子过得真是特么的无聊。 去剑平山,有一段路是必经沙漠,马匹换成了骆驼,十来个水囊成为最珍贵,为保持体力和水分,六人极少开口,白天热浪滚滚,夜晚冰凉如冬,六人全身衣裹,包头包脸包四肢,只露出一双滴溜转的眼睛。 行走在沙漠中,举目四望皆金黄,蜿蜒起伏若波浪,不起风的时候还好,一旦起风,那真是黄沙漫天,铺天盖地呼啸着席卷狂乱,完全看不到一片天,既壮观又恐怖。 “看哪,沙漠中的绿洲!” 韩俊辰突然指着远方某处绿色,惊喜地叫道。众人忙顺指望去,远远的地方,真的有一抹绿色。明惜惜摇头道:“不能过去,太远。我们都缺乏沙漠中的行走经验,大家谨记不要掉队,有事一定要喊。走吧。” 众人点头,他们已经在沙漠行走了六天,入目皆是无尽沙漠,看得久了,便感到心慌,如今只盼快点走出去。 中午时分,更是最热烫的时候,众人默默行走,心里都有些烦躁不安。 远远的天边,似乎风起云涌,天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幕歌和宁梓打前锋,最先发现不对,两人凝目观察,迅速对大家道:“沙尘暴要来了,大家快集中一起,牵着骆驼到迎风坡面,躲到骆驼背后。快!” “记住保护好水囊!用衣服把自己完全包裹,大字型趴下!”韩俊辰紧跟着补充。他也没到过沙漠,但以前上网时,曾在百度看到过一点这方面的提问和答案。 天色眨眼瞬变,云涌风飞,远远的一团黑乎,带着怪异惊憟的呼啸声,像一个巨型陀螺般飞速旋转着,以闪电般的恐怖速度朝这边移动。 六人才躲趴在六匹骆驼背后下,沙尘暴一路席卷起飞沙走石,汹涌咆哮着仿佛狂怒的巨人,火热的巨脚一顿即遮天迷地,世界仿佛变成了单一的黄色,场面蔚为壮观,惊心动魄。 狂怒诡异的咆哮声渐渐远去,沙尘纷纷扬扬,尘埃落定,整个沙漠又恢复之前的明艳炙热干燥。 六人先后从沙漠中缓缓爬起,抖落一身厚厚的滚烫的沙尘,再一细看彼此,基本上都被刚才的沙尘暴挪移了趴下的位置,最远的要数绿儿,她被沙子拖到了坡的另一边,所幸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是,再放眼四周,原来的沙漠形状,已经发生改变。宁梓以手遮目,看看天上的云朵飘向,他记得,沙尘暴来之前,大家一直朝云朵飘动方向的右侧行进。若是风力改变,这个判断就会出现致命的错误。此时沙漠上空,热得没有一丝风动,天空的云朵,几乎处于静止状态。此时的太阳,正中挂着,难以判断哪边才是西向。 明惜惜此时心中的懊恼呀,为什么当初不往包包里放个指南针呢? “要不,我们就地歇息下,等上一会?”陆尘提议道。他自小在大山长大,若是在大山,根本难不倒他,但这是沙漠,莫说是他,六个人,谁也没走过。 “我们会被烤成熟肉的。”绿儿抱着水囊,惊恐地说道。 “烤成熟肉也比走错方向强。”宁梓说着看向幕歌,“王爷,走或停,你如何看?” “就依你之见,暂时歇息。”幕歌说道。 “五妹,喝点水。”幕歌走到明惜惜身畔坐下,打开水囊的盖,递给她柔声道。 “谢谢。”明惜惜接过,小口地喝了两口,在嘴里停留一会,才慢慢咽下去。把头倚靠在幕歌肩上,她的嘴唇干燥得都脱皮了,再看大家都一样,带的十六个水囊,已经喝光了十个,还剩下六个。三袋干粮,所剩无几,不知还要走几天,才能走出沙漠? “看,太阳往这边挪移了一点,这边是西向!”韩俊辰忽然指着天空雀跃地说道。 “好,我们出发。” 明惜惜和绿儿体重较轻,共骑一匹,其余五人各骑一匹,朝着西向继续前进。 也不知走了多久,昏昏欲沉的六人,忽然察觉沙漠似乎没那么热了。再一细看四周围的天边,一片暗沉云涌,就像暴风雨要来临似地。头顶上方,却仍然是一片晴朗。 “要下雨了吗?”绿儿有气无力地问,感觉头有些沉重。因为蒙着脸,看不到到她的面色,明惜惜并未察觉异样,道:“如果是下雨就好了,可以为我们缓解一下干燥,但是暴雨过后,我们很容易头痛发烧。” 幕歌眯起眼眸远眺,忽然道:“五妹,那会是另一场暴风雨。”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37天竺魔音 这一次,天变得极其诡异,黑压压的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渐渐将六人上方的天空,围聚成一个六角形,无边的沙漠,被笼罩在暗沉之下,唯有六人脚下的沙漠,仍然是一片金黄。 “五妹,到这来。”幕歌朝明惜惜伸出手,眼神温柔而坚毅。不知为何,他此刻的心,只想到要牵住明惜惜的手,要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大家聚在一块,做好出战的准备。”宁梓冷静地说道。 “这绝对不是暴风雨。”陆尘喃喃说道,这现象太神秘、太诡秘。 这的确不是普通的暴风雨。天色瞬间幻变,四周边的黑沉乌云,迅速来回流动,仿佛窜动的群蛇,频繁密集快如穿梭引线。一个女子的尖笑声,仿若利箭穿越层层乌云,落下六人耳中甚觉刺耳,烦躁。 蓦地,令人刺耳烦躁的尖笑消失,取而代之一个袅袅响起的琴音,悠扬悦耳,清越如泠,透着一股沁入心扉的冰凉,在这干燥高温的沙漠,犹如山涧溪流,淙淙流淌在六人心间,那充满翠绿的山林,满山开遍的鲜花,浓郁的花香随风飘散,蒙着面纱的美丽少女,一双眼眸如宝石般璀璨流转迷人,踏着轻盈优美的步伐,向五位英俊的男子款款走来,清风扬起她的红裙和薄纱,若隐若现的迷人曲线风情万种。 韩俊辰、陆尘、宁梓等三人,被这神秘出现的美丽女子迷惑,目不转睛看着,不禁心神荡漾。 幕歌瞬间有些恍惚,心念间忽地闪出明惜惜蒙面时,露在外的两泓烟雨朦胧。。。两道剑眉不觉蹙眉,急忙凝神运气护住心神,突然朝众人沉喝道:“这是天竺魔音!大家快凝神屏息,心生清莲!” 三男正渐渐沉醉在神秘女子的一双万种风情娇媚眼眸,被幕歌突然大喝,意识蓦地一惊,睁眼一看哪里有满山的鲜花和山林?又哪里有个美丽的神秘女子?急忙就地打坐,凝神聚气,心目合一,心住清莲。 绿儿功力较弱,先前便已觉得头重身沉,被这天竺魔音一催,整个人更是昏沉如坠幻梦,懵懵然置身一处水草丰美的草原,牛羊成群,马儿悠悠,牧羊男子朝她回望,微微一笑伸出双手。 绿儿心中一喜,竟是少主!她加快脚步,带着满腔的欣悦之情朝少主走去。。。 “少主。。。”绿儿欣喜喃喃,看着前方等待自己的半面具男子,一颗芳心咚咚直跳,少主知道自己的心思,少主并非只当自己是好朋友。 这六人当中,只有明惜惜一直保持清醒状态,那天竺魔音听在耳中,就只是一首普通的好听曲子。正讶异看向前方飘舞的一团变色,时而火红时而妖绿,忽听到绿儿口中喃喃“少主”,心中纳闷不解,那不就是自己的大哥么?臭石头让大家心住清莲抵抗天竺魔音,绿儿怎么喊大哥了?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侧目望去,身旁空无一人。咦,绿儿呢? 眸光一转,只见绿儿正快步朝一团火红走去,那团火红犹自飘摇飞舞,时而化身妖娆女郎,时而变现俊美男子,它的变化速度很快,明惜惜正要张嘴喊绿儿止步,却见那俊美男子,转瞬变为戴着半面具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大哥明修浩。 这是什么鬼东东?明惜惜一个箭步追上去,大喊道:“绿儿姐,回来!” 此时的绿儿,哪里听到明惜惜的叫喊,她的眼中、脑海、心里,全都是少主的身影,少主的面容,少主的微笑。少主的声音适时在心中响起:“绿儿,你过来,绿儿,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真的吗?少主。。。我好高兴!”绿儿一边疾步一边回答,脸上带着喜悦的微笑。少主终于坦诚对自己的喜欢,这些年来她默默的关心和努力,总算没有付诸流水一场空。 “绿儿姐!”明惜惜一看喊不回绿儿的魂,心知她已中了天竺魔音,果断出手,一掌拍向绿儿后背。 怎知绿儿突然一闪,回身朝她迅速击出一剑! 速度之快,令明惜惜淬不及防,险些被刺中胸膛。惊叫道:“绿儿姐,你中魔了!” 绿儿不吭声,脸上带着狰狞之色,恶狠狠地朝她挥剑劈舞,力道剧增,透着杀机。 “绿儿姐,我会解救你的!”明惜惜心中暗惊,天竺魔音不但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和意识,还能在短短时间内进一步控制人的思想行为,这太可怕了。 “五妹,我来助你。”幕歌奔至她身边,一柄血剑在手,焕发冷冽的嗜血光芒,剑尖直指前方那团妖娆多变无法看清的火红,冷然道:“是人是妖,血剑上见!” 火红微怔一秒,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遗失三百年的血剑,原来在你手里。正好,今天就物归原主!” “你太狂妄,血剑并不喜欢太狂妄的人做它主人。”幕歌冷酷一笑,举起手中血剑,似乎认同他的说话,血剑径自微微扭了扭剑身。 那团火红蓦地一变,现出一张妖娆绝美的人脸,难以置信道:“血剑已跟你滴血认主?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幕歌眼中杀气浮起:“的确不可能。”话音末落,手中血剑缓缓扬起。 天际划过一道暗红,仿佛泼洒的血龙,张开龙口吟啸着腾扑过去。 那团火红完全现出一个人影,婀娜多姿极其迷人,头戴金冠,面容绝丽无双,宛若宝石的双瞳,仿佛有着诡异的魔力,一旦对视上,轻易交出自己的灵魂。 明惜惜心中心念电转,身体跟着飞腾,素手攸地点上幕歌后脑,输入一份灵力。 有她这份灵力保护,幕歌就是直望对方数百眼,也不会被惑散意识和心魂。 趁着幕歌和神秘女子交战,明惜惜正要靠近发呆的绿儿,突见绿儿再次向她挥出长剑,一招比一招充满狠戾无情。明惜惜脚踩飘逸功,使出大师傅教授的太阴功法。 这套功法据说已失传江湖六十年,最大特点便是以毒攻毒手法所创的招式,然在擒拿点穴上却又十分独到出色,因此明惜惜跟绿儿过了三五招,轻易擒下点住其穴,再一掌拍晕她。 一旁打坐抵抗天竺魔音的宁梓、韩俊辰及陆尘三人,此时已调息运气做好护心体,刷地起身,各自拔出长剑,奔向四周的积压黑沉。 明惜惜再用一份灵力,给绿儿罩起一个小宇宙护体。她一转身,深幽明净的双眸,攸地射出两道七彩之光,穿向神秘女子身后不远处的空旷之地,天竺魔音,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传送出。 238夜罗 “好一双七彩凤眼!”空旷之地,攸地现出一个抚琴男子,头束金冠,墨发垂肩,肌肤雪白,容如谪仙,双眸乌黑深邃如海,一身白衣无风飘逸,身前身侧隐隐缭绕丝丝银白,端的是一种飘渺红尘之上的离俗之美。 “真美!”明惜惜忍不住一声赞叹,这抚琴男子的容貌气质不是一般般的出众,简直是太出众了,比蓝萧瑭的妖娆绝美多了一份超脱世俗,比幕歌的俊美冷酷多了一份温润如春。这样的男子,仿佛一尊鬼斧神工的完美雕作,令人无可挑剔。 抚琴男子微微一笑,便恍如春天来了,细雨和风润泽了整片沙漠。明惜惜不禁又是惊艳的感觉,此等绝世美男不入画,太暴敛珍物了。 “你叫什么名字?”明惜惜好奇地问,天真的表情犹如小孩子见到有趣的东西想要去了解。 “夜罗。”抚琴美男回答,声音温润悦耳。 凤神星十多年前出现天穹,引起世人瞩目揣测,然世人遍寻不着,只因凤神星背后,有一个看不见的力量将其成功隐蔽。传说中的凤神星,容颜绝美自不在话下,更有一身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她具有一双七彩凤眼,能射出七彩光芒,她的灵力和神量,在神界是最高境界。 眼前的少女绝美而烂漫可爱,就像随时会跟你撒娇跟你顽皮的小孩,若非刚才那两道七彩之光,实在无法令人将其与凤神星联想一起。 明惜惜微点头:“长得人神共愤,名字也不赖。我看你不像是汉拉国人,你是混血儿?” 没想到,对方居然听懂了她口中的混血儿,颔首道:“是。我父亲是天竺人,我的母亲是汉拉国人。” “混血儿就是不一样呀,特别漂亮特别聪明。话说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明惜惜后一句转得特别快。 夜罗的美手,轻轻拂起一串余音,深如海的眼眸仿若轻轻拍打的小浪花,神采迷人。“因为你。” 一双美手轻落琴弦,琴声仿若高山流水,带出清逸恬淡之境,令听的人心生向往之。 忽而琴声一转,时断时连,似水滴,又似夜间小溪,轻柔多情的诉说,仿佛时光倒流,从前的景象回放,如水年华的美好,孑然一影的喟叹,丝绸般的歌声,芭蕉夜雨般的情怀。。。 琴声再次生变,如泣如诉,悲沧满天,烽火弥漫的硝烟,那鲜红飘扬的意气风发,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风沙阵阵,带走无声岁月,哀鸣的战鼓,仿佛被扼住的喉咙,咽呜悲沉。 明明容如谪仙,气质云淡风轻,抚琴的姿势如此优美飘逸,他就像一个游走山水间,脱离红尘俗世的隐士,却偏偏抚奏出来的琴声,犹如千军万马的蹄声、将士的呐喊声、战鼓的震撼声。。。又好像是带你回去从前,三生三世皆浮起,前世今生更断魂。。。 他的琴声,仿佛一块世间最大的磁石,能将你的三魂七魄都给吸了去,让你沉浸其中,随他喜随他笑,随他悲随他痛。 一个个飘渺音符宛若一串串魔咒,将你困住,囚你魂识,不能自已,从此只任由他摆布西东。 明惜惜有幻真诀护体,并不惧怕夜罗的天竺魔音,韩俊辰和陆尘因开启了灵力和神量,也并未受影响,但那边厮杀的宁梓和幕歌,却险些被乱心绪,两人强自镇定心神,内力挥出上受到影响,只是一段曲子,两人便由持平处于下风。 明惜惜不知如何破这天竺魔音,论内力她不及对方,心忖今日就大放一次灵力和神量来对抗。 娇喝一声,笼罩在她身上的朦胧光环,蓦然扩大,犹如电波一圈圈往外滑送,光环所划之处,击出巨大的神量,四周边的黑沉积压,传来“哗啦哗啦”的震动扑簌,正在酣战中的韩俊辰和陆尘,心有默契地互相配合,用彼此的灵力融入这股强大的神量中。 夜罗旋身飞退,再跃至半空,身处一个圆形的透明小宇宙内,继续一手托琴,一手抚琴不断,将天竺魔音源源不断发送四面八方。 明惜惜发送出去的神量,与夜罗的透明小宇宙发出强烈撞击声,彼此震了震,丝毫未损。 夜罗面上带着迷人微笑,这绝美少女的确是凤神星,方才那强大的神量,只有神界才会具有,而那两名助她的男子,看来就是凤神星的七琅玡之二子了。 只是,这股强大神量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足挂齿,若是凤神星齐备所有,他倒是很期待那样的大战。 明惜惜心里可震惊了,合她三人的力量,居然撼不动对方半分,他是人还是神?好吧,她就来一招最猛烈的看看。 “凤鸣九天!” 悬于空中的明惜惜,随着万丈光芒的闪烁夺目,转瞬化身一只庞大的七彩凤凰,一双眼眸疾射出七彩之光,有力的翅膀非常灵巧轻盈,身形如苍鹰矫健敏捷,她仰天长啸一声,弯长而美丽的凤嘴向夜罗喷出赤魔火焰,锋利如剑的双足抓向他的梵魔琴,翅膀扑飞挥去两股凌厉无比的神界灵力。 与此同时,韩俊辰亦化身为一头似蟒似龙的金角兽,金光闪闪而巨大的身体灵活地卷起巨长有力的尾巴,狂扫十八级超级飙风推向抚琴的夜罗。 而陆尘,首次变身为一只非凡白虎,全身银光照人,毛发如雪洁白柔软,一双琥珀色眼眸炯炯有神,额中的三横两点,正是雪铃铛的标志。他发出一声震天撼地的虎啸,长身一纵跃,张开大嘴喷出一股白炽迷雾,迅速涌向赤魔火焰,在金角兽的十八级超级飙风推动下,以撼天拔地的气势和速度扑向夜罗。 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一次,势不可挡! 夜罗手点梵魔琴,那琴身竟化为千丝万雨,带着点点星芒,迎面击上。凝眸凤神星,神界最高统治者,眼里流露一丝倾慕之情。眼前的凤神星,比传说中的还要美丽迷人百倍。 诡异的天空中,霎时如赤炎山的火海翻腾,冰雨扑落更助其力,千丝万雨的星芒钻入其中强力噬咬,四股力量纠缠一起,不分伯仲。整个沙漠被映得夺目地艳丽至极,地面上的幕歌和宁梓,早已停止交战,两人站在绿儿旁边,惊异万分地凝神屏息,观望这稀世罕见的一幕。 夜罗忽然哈哈一笑,十分清朗,道:“凤神星,你携了七琅玡二子,共同的力量还不足以与我抗衡!今日你输了,但我今日不会杀你。” 说罢,蓦然收回千丝万雨的星芒,梵魔琴依然好好地躺在他手上。 明惜惜等三人亦收回真身,明惜惜冷哼道:“夜罗,我今日输你,不代表明日不能赢你。今日你不杀我,他日你要小心了。” 夜罗又是哈哈笑道:“凤神星,我虽然与你对立,但不会趁人之危。找齐你的七琅玡,再找我决战吧!剑平山,你尽可以去,能否找得到,就看你本事。呵呵。。。” 他扬笑着,收琴而去,一身白衫衣袂飘然,背影极美。那团火红和四周边的暗沉,亦同时凭空消失。 明惜惜看向四人道:“刚才你们对付的,都是幻象。”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39两人小空间 宁梓等人霎时呆住,幻象?明明很真实,怎么会是? 幕歌疑惑道:“那团亦妖亦人的火红,也是幻象?” “是,这些幻象,都是夜罗通过特殊的手法,将现实中的一些负面糅合,催生变化的结果。” “能说得再具体些吗?”陆尘听得有些迷惘不解。 明惜惜道:“人之初,性本善,当人受到打击、伤害,人性隐藏的另一面,便会爆发出来,控制得当,便是正义,相反,便成魔鬼。世间万物皆是。犹如阳光的背后,总是会有黑暗存在。夜罗便是糅合了这些负面的东西,化成幻象迷惑人众。” 宁梓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骇人的功夫?” 明惜惜瞟眼他道:“你认为人类会拥有这样的功夫吗?” 她蹲下身,双掌向下,轻轻拂过绿儿的身体,再右手食中两指轻点其脑门正中。顷刻,绿儿悠悠醒来。明惜惜收回双指,扶她起来微笑道:“绿儿姐,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绿儿懵懵然地看看大家,迷惑地问:“我睡了一觉?” 明惜惜点头道:“对呀,你说你头晕身沉,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我们打架,你睡觉。” 绿儿的脑海,蓦然闪出一幕,忽然紧张地再次问:“我真的睡着了?”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明惜惜笑着拍拍她肩膀,放眼又恢复干燥高温的沙漠,说道,“我们继续出发,尽快走出沙漠。” 绿儿再一次偷偷溜眼大伙的表情,心里吁口气,幸好那是个梦,不是真的,不然她的脸往哪搁呀?脑海再次浮现梦境,忽想起现实中来,瞬间浮起的一丝喜悦,顿时消失无影,既然是梦,那就不可能成真,她的梦,永远只能是梦,对少主,她永远只能靠近,不能拥有。 又走了四日,六人终于远远看见朦胧的峰峦,隐隐吹过来的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绿儿道:“那个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宁梓欣慰道:“那绝对是真实,不是幻象。” 就是在这远远看见的峰峦,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六人又走了一天,终于走出那片浩瀚沙漠。 一离开沙漠,身心皆得到彻底放松,六人就像是虚脱了般,全都躺倒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这一躺,竟是睡了过去,待六人再醒来,天上繁星闪烁,夜风阵阵透着微冷。 在附近找了一些树枝生起篝火,幕歌还发现了一条水源,用水囊装了烧开,没有任何食物,附近也找不到吃的,大伙儿就拼命喝烧开的水,将肚子灌得一走动就叮咚地响。 第二天天蒙亮,篝火早已熄灭,六人在溪流边洗把脸,韩俊辰忽然伸个脑袋在陆尘身上嗅嗅,皱眉道:“陆尘,你身上好臭哇!” 单纯老实的陆尘一下子就红了脸,轻声说道:“那是因为我十多天没得洗澡。” 韩俊辰低头嗅嗅自己,呵呵笑道:“瞧你脸红的,我也浑身发臭啊,那么高温的天气,十多天不洗澡,谁还能保持不臭?不过,貌似我没你那么严重。” 明惜惜白他一眼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是臭气冲天他也会说是香的。陆尘,甭理他。” 离开沙漠边缘,走了半日,终于看见一个小镇,六人赶紧寻了家客栈住下,让伙计速速打来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睡了一天一夜,身体和精神都恢复过来了。 掌柜和伙计并不感到惊讶,大抵从沙漠那边过来的客人,一住进店就会洗澡洗头,然后蒙头大睡一天一夜。 睡好吃好,打听到此去剑平山还有半个多月的路程,六人雇了两辆马车,备好必要的干粮和水,一路西行而去。 “唉,人家双双丽影我却成单,老天真不长眼,让我莫名其妙来这里,也不给我配一个好姑娘。” 韩俊辰一脸怨艾,都是穿来的,为嘛明惜惜那丫头就有美男享受,他却行顾影单没有美女在怀。不公平,真不公平。 瞥眼对面的绿儿,韩俊辰忽然讨好地笑道:“绿儿,你还没男朋友吧?” 绿儿疑惑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俊辰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道:“要是没男朋友,不如咱们凑成一对,看你的样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俗话说,女大一,抱金砖,女大三,抱金山啊。小生韩俊辰,时年二十有一,不知绿儿姑娘芳龄几岁?” 绿儿“扑哧”笑道:“韩公子,你别拿我开涮,你这般的人品,要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 韩俊辰收敛笑容,认真地说道:“绿儿,那你给我介绍介绍?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我要我的初恋,成为我最美好最难忘的记忆。” 绿儿也认真道:“韩公子,姻缘自有天定,我也不是媒婆子,这个忙没法帮你。” 宁梓瞭眼绿儿,对韩俊辰道:“韩小子,今天哪根筋抽了?” 韩俊辰捧脸做可怜状道:“全身的筋都抽了,人家这会就是特别想有个女朋友,谈一场纯纯美美的恋爱。” “回去了请惜惜给你贴个征婚公告,到时候别挑花了眼就行。” 不擅聊天的陆尘,这时也插话开起了玩笑道:“俊辰,你看我们梵山的南溪姑娘如何?” “好像不错,不过上次太匆忙,没看仔细,下次过去好好考察考察。” 此时后一辆马车里,幕歌和明惜惜二人相依而坐,闲闲地聊起儿时的趣事,明惜惜举着那只小木头人看了好一会,才对幕歌说道:“臭石头,下次我生日,你重新送我一个新的木头人好不好?” “为什么?这个你不喜欢?”幕歌含笑,侧眸凝望她道。 明惜惜将小木头人送到他眼前,嘻嘻笑道:“你看这个,浑身上下没一处像我,我怕将来老了,记忆力衰退了,会把这个错记成别的女人,那你不就成了冤大头?” “调皮。”幕歌不禁呵呵一笑,伸手刮刮她秀挺俏鼻,揽她入怀,下巴磕在她秀发上,闻着属于她的幽幽清香,想起一件事情,犹豫着道,“五妹,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跟你说。”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打雷了,只好关电脑 240这个道歉你喜欢吗 明惜惜偎在他宽厚暖实的怀里,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凉凉爽爽,淡淡好闻的薄荷香,把玩着小木头人问道:“臭石头,是什么事情?” 幕歌犹豫了下,说道:“五妹,你先答应我,可以生气,但不许不理我。” 明惜惜好奇了,抬眼望他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幕歌像是在卖关子,略停顿下,才继续道,“第一次见你时,往你脸上弹了几粒芝麻。” “第一次见我时?那不就是我四哥给我带皇家美食,你们几个跟屁虫也跟着来那次?” “是。”幕歌简短地回答,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这么诚实是好还是不好。 明惜惜直起身,惊讶地说:“你当时往我脸上弹芝麻,为什么当时我都不知道?” “你那时满脑子都是美食,哪里会有感觉?”想起那时小小的她,精致又精灵可爱的模样,幕歌不禁莞尔,有种快乐美好的温馨,在心里甜甜漾开。 明惜惜摸摸自家脸庞,想象着脸上被沾了芝麻的形象,那不就跟个小麻子一样嘛?疑惑地盯着他看:“臭石头,你为什么要往我脸上弹芝麻?” 幕歌老老实实地说:“当时看你伶牙俐齿的不顺眼,就往你脸上弹了芝麻。” “靠,我那么天真可爱,你居然看我不顺眼?”明惜惜俏脸生怒,竖起两条眉毛,握起小拳头照着幕歌的胸膛捶去,丫的,那时候看她不顺眼,现在怎么看她顺眼了? 幕歌一把抓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很认真地说:“五妹,你听我解释,那时我们都还是小孩子。。。” “我才是小孩子,你都十三岁了。”明惜惜气鼓鼓地说道。往她脸上弹芝麻,让她当那么多帅哥的面出丑,可恶的臭石头,太没天理了。 幕歌内疚地说:“五妹,你是小孩子,我是大孩子,我们都还是孩子,后来我其实有些心不忍。。。” “我四哥怎么不告诉我?我知道了,他肯定是被迫屈服你们的皇子身份的yin威之下,才不敢说出口。我就说你们是以势压人,皇家都没好东西。”明惜惜气在头上,冷不防又给幕歌一拳。 这一拳用了些力道,幕歌微微吃痛地皱了皱眉,索性抱过她坐在大腿上,脸上挂着内疚,眼里含着柔情道:“五妹,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好吗?你生气,我也不会感到开心,重要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明惜惜俏脸一沉,猛地翻个白眼道:“谁跟你在一起了?不要乱说哦,我还没嫁人。” 瞧她生气的样子好像也很迷人呢,嘟起的小嘴儿就像粉嫩待开的花骨朵儿,似乎是在欢迎他去品尝,幕歌不禁有些口舌干燥,想要再次探涉的念头强烈碰撞着胸膛里的蹦跳。 “你现在不就跟我在一起吗?”戏谑的语气,含笑的俊脸,深邃的眼眸颜色在不知觉加深,双唇轻轻触碰着她雪白圆润的耳垂,轻呼热息嗓音低迷:“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这一亲昵的举动,成功扰乱明惜惜的不悦情绪,令人脸红心跳的感觉,刹那间在心头滋生,幕歌用他温柔深情的吻,来替代对不起这三个字。。。 良久,良久。两人微喘着气分开,幕歌仍觉没吻过瘾,五妹是吃了蜜糖还是鲜花,为什么会那么香甜可口叫人不想放开? “这个道歉你喜欢吗?”幕歌轻轻贴着她额,低语笑问。 “嗯。。。还好。”明惜惜被吻得晕乎乎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眼里只看见一张俊酷至美但春风荡漾的笑脸,他的身上有着好闻的熟悉的薄荷气味,对于他问了什么脑子里压根没听进去。 还好而已?幕歌不禁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吻的还不够好,给她的感觉勉强及格了?没关系,他完全不介意再来多几次。 于是乎,第二轮甜吻再次拉开序幕。。。(为保文文健康,此处省略n字,大家自由想象) 剑平山,其形如剑倒插大地,据说每隔三五年,剑平山的峰顶便会离奇分开,飞去数百里甚至上千里之远。 剑平山所处的位置,已是名录大陆的最西边,方圆两三百里内,荒无人间烟火,傍晚看太阳落山,感觉的确不一样,此时的太阳就像一轮巨大无比的火球,以看似蜗牛的速度,渐渐沉没在天地链接的地平线下,当它的余热余光完全被黑暗吞噬,伴着白天的干燥,大地的萧冷开始拉开帷幕。 夜晚燃起篝火,架起两顶帐篷,将备好的干粮加热,填饱肚子后,六人围聚一块,开始打牌消遣夜晚过多的时间。至夜深时分,幕歌等四男同住一帐篷,明惜惜和绿儿共用另一帐篷,带着疲倦之意各自睡去。 此时的整个大地,被黑夜完全笼罩,黑暗中屹立的剑平山,忽然发出一个悠长的叹息声音,轻轻地、低低地,带着几许无奈和期望。 明惜惜在睡觉时,将神识释放出来,让它自由活动,她入睡后,神识游荡在黑乎乎的剑平山周围,听到这奇怪的叹息,忙发出呼唤:“谁在叹息?谁在叹息?听到请回应。” 未几,接收到一缕相同的神识,似乎游走在一个极为狭窄的空间,感应很是微弱。对方回应道:“我在叹息,我在叹息,你是何人?” 明惜惜的神识雀跃地呼道:“你我都有神识,你可是神界的剑平神官?” 对方极为诧异地回应:“你怎么知道我是剑平神官?莫非我被困在这里,外界依然在传扬我的大名?” 明惜惜的神识不禁一乐,这个剑平神官是曾建立了丰功伟绩,或是有自恋倾向的人呀? “剑平神官,你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感应到你却找不到?” “唉,我被困在自己筑造的幽微空间,一直在等有缘人来把我解救出来。可惜我看不到外面,既然你能感应到我,又具有神识,或者你可以试试,能否把我救出来。” 明惜惜的神识漂浮在高空中道:“我叫明惜惜,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的位置?才能救你出来?” 剑平神官的神识道:“你在高空是吧?你绕到剑平山背后,就是面向西北方向,你从峰顶往下直数山上的白衫木,一直数到第四百四十四棵白衫木,我就被困在那棵白衫木里面。你先找到我,我再跟你说第二步怎么做。” “好,你等着。”明惜惜的神识找出西北方向,擦亮自身光芒做照明,找出峰顶第一棵白衫木,一直往下数呀数呀数。。。 “第四百四十四棵白衫木,就是你了。”明惜惜的神识高兴地对着那棵白衫木叫道,“剑平神官,我就在你面前。” “呵呵,我感觉到了,你的气场非常强大。”剑平神官有些诧异地说道,“你的灵力和神量如何?我需要你十倍的灵力和十倍的神量,融合一起,在白衫木上滴上你的两滴鲜血,若你是我的有缘人,才将白衫木劈开救出我,若不是,将白白耗费你的灵力和神量。姑娘你考虑好。” 神界修炼耗损的灵力和神量并不容易,尤其是神量,要修炼得到十倍的神量,要视身份阶别的高低,而所需的时间长短不同,最高阶者的神魂修炼,至少需三个月闭关静修,若有半点分心或外界来影响,都将半途而废,还会减少原有的神量。神者神师等修炼,需要的时间更加漫长。 明惜惜当然知道修炼十倍神量不容易,不过她目前拥有一百二十五倍的神量,花十倍来解救,小菜一碟而已。 “我考虑好了,如果消耗十倍的灵力和十倍的神量还不能解救你出来,我还会另想法子来救你。”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麻雀提前祝福天下有情人团圆甜蜜!家人团圆幸福平安!祝福麻雀的读友们,个个安康福禄齐全! 241剑平神官 剑平神官很是感动,如今世风日下,这么热心助人不求回报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啦。他决定,若是这姑娘能解救自己出去,一定要回报她一个要求。 神识迅速游回去,催醒明惜惜的躯体。揉揉有些困涩的双眼,明惜惜转头看了看旁边熟睡的绿儿,悄然起身离开帐篷。 依靠神识带路,明惜惜来到第四百四十四棵白衫木前,被困在里面的剑平神官,立即感觉到一种异常强大憾人的气场,心中的诧异又深了几分,在神界,除了凤神星和凰子,也就七琅玡能具备这样的气场。这年轻女子是谁?为何拥有如此强悍的气场? 明惜惜轻轻咬破指尖,往白衫木滴下两滴鲜血,但见白衫木迅速由白转红,又从红色转为黄色、绿色、蓝色。。。转瞬变换了七种颜色,最后只见白衫木通身浓聚黑色中,点点闪烁仿若萤火虫流动。 她立即后退数步,运起十倍灵力和十倍神量,同时击向白衫木。“嘭、嘭、嘭!”连着数声闷雷似的巨响,高大笔直的白衫木,轰然倒下,露出一截矮矮的树桩,上面萦绕着一个圆柱形的透明柱子,里面直立一个金发须眉的男子。 正要上前拍那透明圆柱,忽收到里面的男子发出的神识:“不要靠近,你的灵力和神量非常有效,它会自动碎裂。” “额,好。”明惜惜于是走到一边等待。过了约莫几分钟,听见那透明圆柱发出大风刮动窗户的声音,从上至下,慢慢裂开,掉落的碎片一接触地面,立即变为沙子。 剑平神官一步跨出,走到明惜惜面前跪下道:“属下剑平参见凤神星主后。” 明惜惜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 剑平神官面带恭敬道:“从你的神识与我对话时,即已诧异它的强悍气场,你出现后,用滴血和灵力、神量为我打开幽微空间,自此我断定你就是凤神星主后。因为,只有凤神星主后,才具备这样的力量。” 明惜惜呵呵轻笑道:“我就是。剑平神官,那你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剑平神官点头道:“凤神星主后,是为雪海天珠而来。” 明惜惜奇道:“你刚才说,自困在幽微空间,为啥呢?” 剑平神官叹口气,面带愧色道:“说起来,是我的错,二十年前,我从西边飞往雪海,途中遇上一红衣神秘男子,当时我喝了点儿酒,在他的怂恿下,与他打赌,看谁的速度最快。结果我输了。我选择自困幽微空间,默默等待有缘人的解救。” “那红衣神秘男子是谁?他的速度快到什么程度?”明惜惜好奇而惊讶地问道。 剑平神官回忆起当时情景,说道:“那红衣男子的速度,可与您媲美。” “那红衣男子的容貌,你可还记得清楚?” “我最大的优点便是过目不忘,就是五百年也会记得清清楚楚。”剑平神官自信地说道。 明惜惜微笑:“那好,你描述,我来画出此人模样。”说罢,以天为布,以指为笔,在剑平神官的细细描述下,画出一个红衣飘然的美男子。 但看那画上之人,容如谪仙,眸深似海,缕缕发丝墨中带蓝,一身红衣飘袂,一身气质高贵离俗。不禁讶异道:“夜罗?” 剑平神官惊讶道:“凤神星主后,您认识他?” 明惜惜道:“在沙漠时,曾交战过。”心内不禁沉思,夜罗在二十年前遇上剑平神官,是偶然还是有意?若是有意为之,又是为何?还有夜罗的来历,她在前尘记忆中并没有搜到任何有关的信息。 “剑平神官,你可知道或听过夜罗此人?” “没有,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叫夜罗。”剑平神官深深为二十年前的贪杯而懊悔,若早知道此人会为难凤神星主后,当年他就该先出手狠狠教训对方一顿。当然了,现在想这些都是马后炮,废话。 明惜惜微笑道:“谁都会有错的时候,不必为过去懊悔,以后不再犯就好。你先好好歇息,明天带我去取雪海天珠。” 剑平神官感激地道:“属下尊令。” 当明惜惜飘开时,剑平神官已摇身一变,遁入剑平山中不见。 翌日清早,一吃过早饭,韩俊辰就望着那高耸入天仿佛一柄神剑的剑平山,有些发愁道:“惜惜,这山就跟登天梯似地,海拔少说也有八九米以上,没有氧气瓶,身体吃不消啊。” 陆尘好奇道:“海拔是什么?氧气瓶又是什么东西?” 这一路上,他经常会从韩俊辰或是明惜惜口中听到一些新鲜不懂的用语,然后他发现,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每当这两人的对话出现前所未闻的东西,就会竖起耳朵仔细听。 韩俊辰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惜惜,你想到要怎么寻找剑平神官了吗?” 明惜惜抬眼看向某处,轻笑道:“他就在我们眼前。” “在哪?在哪里?”韩俊辰忙四处寻望,幕歌想起那个传说,道:“惜惜说的,可是那突出的顶峰?” “臭石头说对了,就是剑平山的顶峰。你们忘了名录大陆的五之最了吗?每隔三五年,剑平山的山头,就会飞离数百里甚至上千里,那就是剑平神官飞往雪海的情景。” 明惜惜说罢,用神识向剑平山发出呼唤,只见剑平山顶峰微微动了动,剑平神官用神识回应道:“凤神星主后,雪海天珠重见天日,凡人不可在场,因雪海天珠含带对凡人有害的辐射因子,此去,您和七琅玡二士一起即可。” “收到。”明惜惜回身对幕歌等人道:“臭石头,你们在这里等我。” “惜惜,我们和你一起去。”宁梓始终牢记自己的贴身侍卫身份,内心深处,也许还夹带了一些说不清的其他感情因素在里面,不管明惜惜去哪里,他必定会在其左右。 幕歌牵起她的手,关切道:“我不放心。” 明惜惜给他一个宽慰的微笑,看了看宁梓等人,说道:“你们不能去,雪海天珠带有对人体辐射的有害因子,我和韩俊辰、陆尘具有灵力和神量,不受影响。这就是你们无法同行的原因。” 纤手握上幕歌的大手,柔声道:“臭石头,你和宁梓、绿儿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五妹,一切小心。”幕歌真想紧紧拥抱她,可素在场还有其他人在,他一向行事低调隐秘,暂且压下这冲动。看向韩俊辰和陆尘道,“保护好五妹,取到雪海天珠,马上回来。”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42得天珠,王子邀 三人运用灵力,一起飞身掠上高空,只见剑平山的峰顶,蓦地分离,仿佛剑鞘上的手柄突然分开,三人轻盈无比地飘落峰顶上,剑平峰顶不断升高,直到隐入云海,呼啸而去。 韩俊辰和陆尘兴奋莫名,四处张望,一朵朵白云形状各异,如棉花絮从身边飘掠过去,天蓝得像大海,那么近,近得似乎触手可及。明惜惜也很雀跃,像个孩子般大叫:“北天门,我来啦!” 韩俊辰笑道:“是南天门,惜惜你喊错了。” “有南天门,就有北天门,南北呼应。” 剑平神官在心里笑着摇摇头,神界的凤神星和七琅玡,在人间呆得太久了,都沾满了人间的世俗之气,不过能感觉到他们的快乐是发自内心。 “雪海天珠就在那些梅花之下?”明惜惜等三人均愣住,这不就是上回来雪海看到的一百多株梅花的地方,金雷山山脚? 剑平神官已现出真身,带领三人走到金雷山脚下,一百多株梅花依然开得寒香扑鼻,周围的一切依然是冰天雪地,看不到半点绿色。 他走到其中一株梅花前,施法用功,只见所有的梅花出现连锁反应,全都聚拢到梅花雪地的正中,所有梅花变身为一棵高大粗壮的梅树,眨眼间梅树又变身为一座美丽剔透冰雕,犹如一只巨蚌开合,缓缓绽放出美丽夺目的光彩。 “这就是雪海天珠?”韩俊辰惊奇万分地看着剑平神官解除外面那层神符,轻轻取出一颗如掌心大小的珠子,只见它通体莹润,洁白无瑕,全身流动着气雾,只是靠近,已强烈感觉到它焕发出来的透心冰凉。 “凤神星主后,可还记得如何使用雪海天珠?”剑平神官含笑问道。 明惜惜点头道:“记得,雪海天珠自动刻录名录大陆从始至今的沧桑变化,具有无法估量的珍贵价值。它本身所蕴含的神奇力量,若是落入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必将给名录大陆带来摧毁性的空前灾难。” 轻轻托着雪海天珠,熟悉亲切感油然而生,明惜惜含笑凝眸,对剑平神官道:“你放心,雪海天珠与我之间是契约关系,它原本便是凤凰的共有物,有我在,没人能抢走它。” 剑平神官点头道:“如此,属下放心了,属下先送你们回去,再返回神界。” 明惜惜微笑道:“有劳剑平神官这些年来的辛苦。” 送三人回到西边尽头,剑平神官跟大家告别,乘风踏云离去。 从此,汉拉国的剑平山,当真成为一座山顶平坦的山,只是它的山体实在太笔直陡峭,一直无人能攀爬上去。若干千年过去,名录大陆在时间长河的变迁中,再次发生板块移动,剑平山由于漫长的风化作用,山体逐渐变成怪石嶙峋、陡峭壮观、风景美丽的秀峰,世人将之称为“峨眉峰”。 明惜惜打开神识,利用神识将雪海天珠纳入无限量大的记忆存储空间,需要用时,随时都可以取出来,又不必担心对身边的幕歌宁梓等人造成有害辐射。 “惜惜,有没有别的法子,不用经过沙漠,就可以离开汉拉国?”返回的途中,韩俊辰问起这个问题,一想到那无边无际的沙漠,十多天不能洗澡,整个人烤得跟像火鸡,惧怕感就涌上来。 绿儿自作聪明地说:“韩公子,你们三人具有凡人所没有的力量,为什么不用你们神奇的力量带我们飞出沙漠呢?” 绿儿这话,问出了幕歌和宁梓心中的疑惑,幕歌看向明惜惜道:“五妹,可以吗?” 灵力和神量,是用来自我保护和攻击敌人所用,具有神识者,都可以凭此飞行,损耗微小。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具备神识,纵然通过自身修炼获得一些灵力,也只是拥有比常人厉害的力量,并不能进行长时间飞行。明惜惜三人非常清楚这一点。 她摇摇头道:“我们飞行,主要是靠开启了神识,再借助自身的灵力和神量来进行,假若没有开启神识,具有灵力的人也是无法长时间飞行的。除非有大雕,能携带我们飞越沙漠。” 韩俊辰乐观地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顶多又做一回火鸡。” 马车忽然停下,听得外面传来询问声,顷刻,传来宁梓的声音:“康端王爷,来者自称是汉拉国的官员,奉二王子之命要为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明惜惜想起上回在多月城的事情,秀眉微蹙看向幕歌,不说话。幕歌知她不想去,侧脸对外道:“告诉来人,好意心领,我们赶路,地主之谊免了。” 马车依然没动,听得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操着流利汤宋语言的男子说道:“在下汉拉国三品史外郎提姆络,奉汉拉国二王子殿下之命,诚挚邀请康端王爷及诸位朋友,前往二王子殿下的别院西浦宫。” 明惜惜忽然记起,初回皇宫时,鉴赏字画曾见过三位汉拉国使者,具体名字给忘记了。改变心意,对幕歌道:“既然他们这么有诚意邀请,那我们去玩玩。” 幕歌含笑点头,对着车窗外道:“多谢贵国二王子殿下邀请,如此,我们却之不恭。” “臭石头,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汉拉国曾派三名使者来我国?” “记得。”幕歌答道。明惜惜说:“当时皇上让我过去,还当场鉴赏字画,但我不记得那三人名字,只记得好像是有一位王子。” 幕歌凝眸道:“你想见见那位王子?”明惜惜道:“没有呀,就是忽然想起,然后好奇,想见见这位坚持要邀请我们的二王子殿下。” “我也好奇。”幕歌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缕极淡微笑,却足以让整个冬天回暖如春。明惜惜与他对望,心里不禁柔情万千。 绿儿心里怔了怔,不禁又想起少主来,那个不知爱惜身体的男子,他的优秀他的好,她是看得清清楚楚,但,一直以来,却从没见他跟任何女子接近,是他心中早早就住进了一个人,还是另有缘由?她是多么想知道,却是无法也不能问出口,五小姐和少主是亲兄妹关系,但五小姐根本没和少主在一起生活过,对少主的了解,比自己还要少得多。埋藏心中的思念,就像天边那缕白云,藕断丝连,却总也断不彻底。她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提姆络坐着马车,将六人迎进一座漂亮的别墅,别墅依山傍水,占据了城池最好的位置。绿儿一看到那条河流,河面宽度也就双手平伸的宽度,不禁撇嘴道:“这么小也叫河流,叫小溪还差不多。” 走在前头的提姆络听到,回头笑道:“绿儿姑娘,我国最缺乏的是水源啊,这条河流,在我国境内算是第二大河流。因此,水源在我国境内,就跟宝石金子一样珍贵,浪费水源,会被砍头。” “好可怕!”绿儿吐吐舌头。明惜惜半开玩笑道:“也许若干年后,会发生一些变化,譬如曾经水源紧缺干涸的汉拉国,会变得山清水秀,富有灵气。” 提姆络朗笑道:“哈哈,借明姑娘的口福,希望我汉拉国早日迎来那天。” 别墅的楼上走廊里,伫立着三名男子,中间的那位,长得剑眉星目,俊朗温和,合体上好的衣着,衬托出他高贵不凡的皇族气质。看着远远走来的一行人,他的视线只凝聚在那行走当中的一个人身上。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43王子的暗慕,如何关联 时隔六年,白新颜仍是第一眼就认出来,六年前那惊艳的倾城绝美,六年后依然如故,哦不,是出落得更加天下无双,虽然蒙着面纱,但行走间的窈窕多姿,尤其那双深幽明净,却又像披了一层朦胧烟雨的绝美眸子,出卖了她的绝丽脱俗。 整座别墅就是一座宫殿,金碧辉煌富丽至极,明惜惜等六人一路往里走,心里均是暗暗惊叹不已,这精美的墙壁浮雕,华丽高贵的宫灯,一切装饰都离不开各类宝石玉器,一座王子别院如此奢侈,汉拉国的皇宫,又会奢华浮华到什么地步? 提姆络将六人带到,便告辞退下。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踏上宽阔明亮的走廊,六人脚步有所放缓,走廊中间,站着三名男子,当中一位,面带和煦的微笑,静静迎候着。 幕歌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六年前到访汤宋的二王子殿下白新颜,身边两名男子,是他的随身侍卫。六年前到访,也就晚宴上打个照面,他和他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明惜惜看着那男子,依稀有些眼熟的感觉,心思转悠间,忽然想起六年前那次会面,对了,是当时的其中一个,二王子殿下,难怪她听到二王子殿下时,会觉得心头有种似曾在哪听过的感觉。 待六人走近前,白新颜露出高兴的笑容,上前一步行了汉拉国的礼仪,朗声道:“康端王爷,别来无恙?” 幕歌双手作揖,温言道:“原来是二王子白殿下。途径贵国,得白殿下诚邀,是我们的荣幸。” “哈哈,康端王爷言重了。里面请。”白新颜爽朗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眸光流转,掠上那双美丽眼眸,眼中微微一笑。 众人落座,立即有奴仆端上香茶和各式茶点,白新颜扫掠众人一眼,含笑对幕歌道:“康端王爷,这几位都是?” 幕歌道:“都是我的朋友,宁梓、韩俊辰、陆尘、绿儿,五妹惜惜。” 察觉到他最后一丝语气的变化,白新颜故作惊讶地说:“记得六年前访问贵国,康端王爷有两位公主妹妹,这位惜惜五妹,不知是哪一位公主妹妹?” 幕歌淡然道:“两位公主,均已出嫁。五妹惜惜,自幼在外游学成长,白殿下没见到,不足为奇。” 宁梓的心里不禁为康端王爷的话叫声好,明惜惜微勾嘴角,眼里浮起一丝笑意。 白新颜眼里闪过一丝怔然,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在我的西浦宫,你们可以自由恢复自己的衣着妆扮,不必再穿汉拉国的服装。” 幕歌淡淡一笑道:“多谢白殿下宽厚之意,他们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再者,偶尔换换装,也是一种生活调剂。” 这话,回得极其自然又找不到一丝缝隙,除了陆尘,其余人都听出了两人之间的话外弦音。 白新颜脸色未变,表情自如,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康端王爷及各位,在西浦宫小住几日,领略一下汉拉国的美丽风情。各位意下如何?” 幕歌瞥眼明惜惜,见她眼中默许神色,道:“有劳白殿下为我们安排。” 白新颜道:“我看各位旅途劳顿,不妨先去歇息一下,晚上我们再好好一聚。来人。”他一拍手,立即进来六名着装统一的女仆。“带这六位尊贵的客人到三楼的贵宾房歇息。” “是,二王子殿下。”六女仆对着主子恭腰低首,态度十分恭敬敬畏,转身对幕歌等六人礼貌道:“尊贵的客人,请。” 六人,六个房间,明惜惜被安排住在最尽头的一间,紧邻的是绿儿,再过去依次分别是陆尘、韩俊辰、宁梓,幕歌在进来的第一间。安排妥当后,六名女仆鱼贯下楼,领头的一名对白新颜道:“二殿下,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白新颜道:“做的很好,接下来,你们六人,给我好好盯住他们六人,尤其是康端王爷和那位惜惜姑娘,给我特别盯紧了。” “是,二殿下。”六名女仆得令退下。白新颜身后的墙壁,忽然浮现一个朦胧身影,声音低沉悦耳:“白殿下,告诉我,接下来你会如何做?” 白新颜回身道:“门主,你放心,我自有法子软禁明惜惜。但是,我希望门主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什么要求?”朦胧身影问道。 “不得伤害明惜惜,包括不能对她下任何蛊毒和魔咒。”一想到那张绝世容颜,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白新颜的心就不由自主为之沉醉。 朦胧身影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厉:“白殿下,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靠你的力量,根本无法驯服她。有的女人,一旦交了身,就会跟现实妥协,把心也交付出去。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坏彼此大事。” 白新颜当然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多危险,但是,要他看着那个魂萦梦牵的少女去承受魔鬼般的折磨,他无法做到。 “我会用我的人格魅力,我深沉的爱,去感召她的心。”他自信地说道。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暗中关注着汤宋国,明惜惜的情况他了如指掌,当年做太子妃根本是有名无实,后来被皇上解除皇家身份,赐号冰镜居士,重获自由平民身。那年他曾满怀希望要再去汤宋,只为去劝那位少女到汉拉国来,但是事不凑巧,父王突然病重,他不能离开,否则,将背上不孝罪名。而他派去的人,却遍寻不到她的芳踪。 父王弥留之际,独独对他说出一个秘密,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去找她,更可以因为她而得到更多更多;忧的是天下之大不知从何找起,茫茫人海,往往是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一点关于她的影踪,却又马上中断线索。直到数月前,前国师叉来找他时,告诉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他才停止一切人力物力的寻找,静心等候她的出现。 朦胧身影轻轻一个不屑的笑,说道:“女人的心眼很死,若她心里住进了他人,你如何努力也不会换得她对你的爱。我们彼此合作,各取所需,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败坏了我们的计划。” 白新颜道:“我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的计划,继续如期进行。” “很好。我期待你这次的成功。”朦胧身影说完,蓦然消失。 白新颜叫来两名侍卫吩咐道:“你们去给叉国师送个口信,白殿下有约,老地方见。” 两名侍卫领命而去。白新颜走出会客殿堂,抬头往顶上望去,唇边微微浮起一丝自信笑意,他白新颜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十成把握的事。他六年的期盼,该画上个句号,开始新的美丽篇章。 明惜惜住的房间非常宽敞,让她惊喜的是还有个配套沐浴室,洗个舒服的泡泡浴,明惜惜把自己抛到那张超大的柔软舒适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想及幕歌和白新颜的巧妙对话,不禁露出甜蜜微笑,幕歌对自己,是多么在乎呀。 可是,这白新颜二殿下,是否一路上时而会有县老爷迎接洗尘的幕后主子?背后似乎有一双神秘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六人的一举一动,莫非这双神秘眼睛,会是白新颜二殿下?还是,另有其人? 多月城的县老爷设宴款待、被封印的叉、红衣僧人背后的幕后人、沙漠一战的夜罗、剑平神官说的红衣神秘男子、。。。种种迹象似乎没有关联,却又令人自然而然都想起,它们之间,有没有关联?如果有,要如何理顺?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麻雀爸爸不舒服,明天医院做全身检查,接下来不知能否日更七千?如不能,麻雀在书评区告知大家 244别以触犯我的底线为乐 白新颜设的晚宴,在西浦宫门前的庭院里举行,除了白天所见的提姆络,还有应邀而来的两位汉拉国公主,及三位汉拉国的官员。长长的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三盏树杈状的烛台,明亮地照亮着桌上的每一道美味佳肴,主宾之间谈笑风生,气氛甚是融洽。 明惜惜仍是一身汉拉国女子的妆扮,褪去面纱的她,那惊为天人的倾世绝美容颜,天真烂漫不失高贵的气质,令汉拉国的官员惊艳,两位漂亮的汉拉国公主惊羡不已自愧不如,白新颜终于得见心心念念的佳人容颜,欣喜之情难以抑制。 幕歌不禁侧眸,嘴角噙笑,极是温柔。将视线投向白新颜,心中冷冷一笑,不管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要他在,任何人休想染指五妹。 明快的奏乐忽然响起,数名衣着靓丽性感的面纱女郎,如鱼而贯从西浦宫的侧门款款走出,随着节奏明快的音乐和鼓声翩然起舞。 汉拉国的舞蹈,热情奔放又带着一种神秘气息,舞者的衣着极其性感艳丽,项上戴着相宜的珠宝饰品,短短的上衣紧裹,上面点缀着闪闪发光的珠片或流苏,露出一截细腻柔软的纤腰,肚脐上贴着一片发亮的珠花,身下是宽如灯笼形状的裤裙,到脚裸部位收拢,手腕和脚腕上均戴着佩有铃铛的装饰链子和手镯,舞动之间但听一片脆响悦耳的铃声,极是赏心悦目叫人入迷。 在多月城领略过此种热辣性感的舞蹈演出,幕歌等四男此番再次观赏,仍是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心跳有些不正常,顺带脸儿有点发烧,那充满异域风情的暧昧舞动,一时叫人看得热血上冲,精神亢奋。汉拉国的几位官员,一个个看得眼睛发亮,这群舞姬,是二王子殿下专属品,个个美貌出众舞技精湛妖娆,除了在国王的每年大寿上能有幸看到,平日里想都不要想。 陆尘很不争气地,流下两行鼻血。绿儿对这种伤风败俗的舞蹈压根不看,见状忙暗里推推陆尘,指指他的鼻子,做了个流血的动作,然后用很不耻的眼光瞪着他。 陆尘的脸更加红了,急忙拿起餐巾布擦掉,再也不敢将视线投向热舞的性感女郎们,只低着头,闷闷地剥葡萄吃着。 瞧见五小姐和那些个男人一样,看得津津有味,绿儿不禁在心里叹气,纯洁的五小姐老跟他们在一起混,都被带坏了,这哪是跳舞,根本就是引诱人做坏事嘛。汉拉国的女子,真是不要脸。 再看看康端王爷那专注的表情,绿儿心里更郁闷了,康端王爷那么喜欢五小姐,也是抵不住这样的诱惑,天下的男人,莫非都如此心猿意马摇摆不定? 再再看其余男子,还有那两位汉拉国公主,均看得入神,绿儿心里更郁闷了,瞥见陆尘低着头不断剥葡萄吃,她悄悄探过头去故意低声道:“陆公子,这么精彩你怎么不看?” 陆尘吃着葡萄,转都不敢转一下脑袋,讷讷道:“我、我比较喜欢吃葡萄。” 扑哧,绿儿不禁掩嘴低笑,看来全场在座的男人,只有陆公子能够做到心无旁鸢,定力真是不错。 幽幽暗夜下,前国师叉完全隐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西浦宫室外露天晚宴上的两个人,心里很是纠结,一个是帮他解除封印,一个是助他登上国师位置,两边都是恩人,他还欠那姑娘的一个要求呢。更何况,那姑娘非同常人,身份极其不简单哪。他今后还想获得更好的修炼,很可能会有求于那姑娘,但素他又想重新夺回国师位置,又离不开二王子殿下的帮忙。咿呀呀,他不禁抓头挠发,无语望苍天,为什么要给他出这么一个大难题? 眼看再不动手,就要错过最佳时机,叉仍是拿捏不定,决定抛一枚金子来帮自己做选择。 高高抛起的金子,呈直线垂落下来,叉伸出手掌稳稳接住,放开手一看,金子刻着年号的一面朝上。他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道:真主啊真主,我是遵循您给我的选择去做出决定,但愿您给的指引是最正确的。阿门! 收起金子,叉定拢心神,盘腿坐下,默默念起无声的咒语。。。 晚宴结束后,几位汉拉国大臣纷纷告退回去,两位公主亦告别兄长和客人,乘坐皇宫的马车离开。白新颜依着皇宫礼仪,走到明惜惜跟前,面带微笑,眼神温润含情,凝望着她道:“惜惜姑娘,祝您今晚有个好梦。” 说罢,轻轻拉起她的右手,低头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这只小手柔软细腻、光滑洁白,十指纤长如笋秀美,白新颜还没来得及沉淀心中的陶醉,手中突然落空,他抬起头,惊愕不解地看向满脸怒容的幕歌。 此时的幕歌浑身冒发冰冷气息,俊酷十足的脸庞不怒而威,声音冷如冰石:“白殿下的礼仪,并不适合汤宋人。” 白新颜脸上微带不悦之色道:“康端王爷,我想你是忘记了,这里是汉拉国,并非你们汤宋,康端王爷应该知道入乡随俗这四个字。” 幕歌冷然道:“白殿下,不要以触犯对方的底线为乐。今晚的晚宴很丰盛,多谢款待。五妹,我们走。”说完,拉起明惜惜转身离去。 宁梓朝白新颜投去沉沉一瞥,亦掉头离开。韩俊辰不懂汉拉国的礼仪到底如何,但他知道在西方一些国家,男士吻女士的手背,是一种尊重和礼貌,并非什么侵犯之举。大概汉拉国也存在这样的礼仪,但显然不适用汤宋国人,幕歌必是有所误会。 他向白新颜笑笑道:“白殿下,两国礼仪不同,这是一个误会,希望白殿下不要放心上。晚安!” 白新颜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微露笑容道:“你们的康端王爷,的确误会了我。还是韩公子心胸宽阔识大体。韩公子,晚安!” 明惜惜明白幕歌是为那个手背吻生气,解释道:“臭石头,这种礼仪的确存在,我以前都看到过有,汉拉国的社交礼仪中或许也含有,其实没什么的,只是男士对女士的一种尊敬和礼貌而已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幕歌眸色低沉,透着冰冷的声音有所缓和,“我不管他是什么礼仪,总之我不能忍受也不会让任何男人染指于你。” 染指于自己?有这么严重吗?明惜惜哭笑不得,又为幕歌这么在乎自己而感到心窝暖暖地,挽上他胳膊轻笑道:“臭石头,你真小心眼儿,那我跟宁梓他们说话你怎么不阻止呢?” “他们不同,他们是朋友。”幕歌说道,握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额,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攀攀他们的肩膀,拉拉他们胳膊什么的,你生不生气?” 幕歌一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五妹生性顽皮,有时举止像个假小子。不过,既然提起了,那他就趁这个时间把这事儿给说清了。 揽上她柔软腰肢靠向自己,幕歌敛去一身冰冷气息,温柔又霸道地说:“五妹,他们虽然是朋友,也必须有个分寸,除了绿儿,以后你要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 “怎么保持一点距离?”明惜惜有意逗他道。 幕歌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说道:“不许挽他们胳膊,攀他们肩膀。” “额。。。那我四哥、大哥、我城主爸爸,我的几个师父呢?”明惜惜睁大天真明净的眼睛问道。 幕歌认真地想了想,那都是她的亲人,说:“他们几个,就例外吧。” 噗,明惜惜忍不住轻笑出声,伸出小手在他胸膛捣鼓两下,笑道:“臭石头,你今晚表现特别可爱,我决定奖励你一个。。。” 她故意拖长音调,忽然踮起脚尖,迅速在他的唇落下一吻,还不忘轻咬一下,随即呵呵笑着跑向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幕歌伸出一指,轻轻滑过嘴唇,心里喝蜜似地甜。忽听身后传来轻微响动,蓦然回头,只见两扇房门快速关闭,正是韩俊辰和陆尘的房间。不禁在心里笑骂,臭小子,偷看吧,羡慕嫉妒死你们。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45奇怪小蚊子,美男暗较劲 白新颜在空旷的地面上站着,三楼走廊上那温馨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骤然间,他衣袍飘飞,浑身散发刺入骨髓的寒气。转身,他朝黑夜中的树林走去。 “叉国师。”白新颜静静伫立,一身宽大白袍于这黑暗中,犹如勾魂白衣使者。叉刚刚平息收功,闻言睁开眼睛道:“二殿下,大功告成,你就等着看好消息吧。” “嗯!这件事情,就依托你了。”白新颜此时又恢复了他的俊朗温和,对叉说道,“十六日是国王的小儿子百日庆宴,我们将在那天动手,叉国师记得要紧密配合。” 叉含笑道:“事关我的声誉荣耀,又怎会不记得。都亚罕德,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卑鄙无耻小人!” 夜沉如水,大地万物既有进入休眠的,也有开始夜间行动的,譬如惹人厌的蚊子,就特别爱在夜间出动,四处偷吸人们的血液来壮大自己。 明惜惜回到房间,换上睡衣,用梳子理了理头发,然后爬上床,拉好帐帘睡觉。 一只细小蚊子悄无声息落在她头发上,跟着她钻入帐帘内。躺下的人很快就坠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小蚊子隐在枕头下面一动不动。 一缕神识从明惜惜的脑门中飘游出来,穿过帐帘,敛去柔光,悠悠地往窗外游走。 小蚊子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枕头边缘下飞出,在帐帘内轻轻飞了几圈,无声地落在明惜惜的头顶上,用力拱开缕缕发丝,将细长的嘴对准散发着清香的洁净头皮戳下去。 睡着的人此时已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毫无察觉,小蚊子又开始分别在人家的耳后根处、手腕上、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心,用它尖细的蚊嘴各自戳上一口。 最后,它想飞进被子中,想在明惜惜的胸膛上再戳一口,无奈她睡态老实都不翻身,也不拉扯被子,小蚊子转来转去无奈,只好放弃最后一口,在帐帘上寻到一个突破口,速度飞走。 这只小蚊子戳人不痒不痛,深睡中的明惜惜毫无察觉,她那自由游走的神识,此时正游荡在一间灯火幽幽的宽大寝宫上梁处,这间寝宫布置得十分奢华,当中一张超级大床,床前地上散了凌乱的衣服,床上并排躺着一男两女,通过薄薄的被子,能看得到三人都是赤果果地什么都没穿。惜惜的神识不禁惊愣万分,np游戏呀,原来古代就盛行了,长得这么一表人才,行为咋就那么荡乱呢? 一想到被吻的手背,不禁感到有些恶心,甚至有点怨艾臭石头怎么不出手快点,把那只咸猪手给拍飞。 神识离开寝宫,经过一个房间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阴柔极强,神识不禁好奇,想上前一探究竟,未曾想才靠近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飞老远。 神识在空中翻了数个跟斗,摆摆自己苗条的身子,十分地诧异,那个房间,怎会有如此强大的阴柔气场?里面是住着什么人,还是放了什么强大的武器? 好奇心被勾起,神识忖思要怎么才能靠近前,若是有四叶草在就好了,借助四叶草的隐形力量,将自己完全隐去,或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呢。 在附近又游走了一遍,没发现特别值得留意的,神识漂游回来,攸地进入明惜惜大脑,将刚才所搜寻到的一切讯息反馈到记忆存储空间,自己也乖乖地觉觉去了。 明惜惜一觉醒来,窝在床上打开记忆存储空间,发现又有新的讯息,逐一看完过滤,只留下那个奇怪房间的讯息,心下奇道:那个房间在另一栋房子的二楼,里面会有什么存在呢?嗯,得找个机会去瞄瞄才行。 经过神识提供回来的一堆讯息,明惜惜对白新颜的印象大为改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想不到呀,啧啧,这二王子殿下的私生活,是如此“风光旖旎”。 洗漱刚完,便有女仆端了早餐进来。烤香的面包、香肠及鸡蛋,还有一杯香浓的牛奶,好吃又营养。明惜惜吃得笑眯眯,心情大好,在寒城时,她还能挤牛奶煮熟了喝,自从所谓的三年云游天下开始,她就没得闻过牛奶的味道。这一杯牛奶,令她好怀念从前。 似乎对昨晚的事早已忘了,幕歌冰冷无表情的脸,带着一丝丝微笑,白新颜的笑容则温和友好,声音透着愉快,“现在,我将带领大家去领略一下我们汉拉国的荒古建筑群,明天,再请你们欣赏更为精彩的演出。” 六匹马套的大型马车载着众人离开西浦宫,迎着新升的朝阳,向着东边方向驶去。 “白殿下,荒古建筑群,可有什么渊源来头?”明惜惜好奇地问道。 白新颜似乎很高兴她主动跟自己说话,热情地说道:“荒古建筑群,是汉拉国人最早的建筑,传说真主为了帮人们建造房子,就自行设计建了一个建筑群,并遗留下设计图纸在其中。当人们按照图纸把房子建起来,真主发现,人们太贫穷了,于是他又留下各种图画,教会人们如何灌溉农田才能丰收,并赠给人们新的物种种植,又将一片贫瘠之地变为草原地带,让人们放牧。” “哇,你们真主真伟大!”明惜惜佩服地赞叹。 韩俊辰在心里撇嘴,就瞎掰吧,要不要也来个诺亚方舟啊? 白新颜含笑道:“是的,我们的真主,是一位了不起的神圣人物,应该受到人们的尊敬和膜拜。” 明惜惜又好奇道:“白殿下,你们的真主,长什么模样呀?” 白新颜立即现出一副崇拜表情,道:“真主的容颜犹如天子高贵纯洁,真主的身躯犹如剑平山伟岸气魄。真主的智慧,就像那无边大海,广袤深远充满睿智。” 明惜惜睁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拢了,汉拉国的真主,比穆斯林信奉的真主,实在是强大了数万倍,太神奇了。 “白殿下,你见过真主吗?我也想瞻仰一下你们的真主。”明惜惜一脸期待地问,一双美眸盈盈似水明净无邪。 “真主无处不在,肉眼是看不到的,只有心里住进了信念,真主才会现身。” 白新颜心带迷恋看着她美丽的双眸,有些挪不开视线,一道冰冷目光蓦然射过来,定眼一看,幕歌冰冷的眼神带着无声的警告,俊酷的脸庞布满阴霾,叫人不寒而栗。 哼!在他的地盘威胁他?简直是没脑子。白新颜以一个带着讥笑的无情眼神反击回去。 马车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有点莫名紧张,宁梓等人,自觉地把头转向车窗外,欣赏外面掠过的田野和远山。 幕歌眼里带过不屑,轻轻牵起身畔的惜惜,与她的柔夷掌心贴掌心,十指紧紧相扣。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晚上十点半左右还有一更,麻雀努力。 246借机告白 白新颜心里暗怒,面上却春风和煦,不紧不慢道:“康端王爷对令妹的疼爱,超脱常人啊。” 幕歌微笑道:“白殿下恐是弄错了,惜惜也叫五妹,并非我令妹。” “哦?既不是令妹,康端王爷如此张扬放肆,叫惜惜姑娘情何以堪?” “本王与五妹,与白殿下何干?” “呵呵,本是无关,但我一向为人仗义正直,看不得一些人仗势身份和权力,来胁迫欺压良民女子。” 两人针锋相对,彼此反唇相讥打压,凑在车窗口的四颗脑袋,眼观风景,耳听八卦。那坐在里面的妙人儿,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悠然自得。 “五妹,有人欺负你了吗?”幕歌忽然含笑相问。 明惜惜微微惊讶,说道:“你是问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有没有?现在有没有?”白新颜忙问道。 明惜惜想都不想就说道:“以前可多了,从三岁开始的事儿,谁欺负过我,怎么欺负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么,目前还没发现。” 说到那句“都记得一清二楚”时,故意看了看幕歌。 幕歌略显尴尬,干咳两声恢复面瘫脸。 白新颜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兴奋地问道:“惜惜姑娘,都有谁欺负了你?你一一道来,我一定给你出气儿。” 明惜惜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别的不说,就有一个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她故意顿了顿,抖抖两条眉毛,那股可爱的得瑟劲儿冒出来了,“我后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扳回一局,报了仇。” 可爱滴小乌龟呀,爬在肚皮上呀。。。明惜惜一想起那个晚上的杰作,就忍不住想大笑。 白新颜毫不掩饰眼底的迷恋之情,笑问道:“惜惜姑娘那仇必是报的非常爽快,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报仇的。” 明惜惜瞟眼绷着面瘫脸的幕歌,调皮地弯起一根手指勾勾,示意他伸脑袋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好。”白新颜含笑倾身向前,能共享她的秘密,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这是否表示他们的关系出现一个小小的进展呢? 明惜惜微倾上身过去,以手遮掩,凑他耳边悄悄道:“其实都没有,逗你玩呢。”说完,捂住嘴巴吃吃地笑起来。 白新颜神态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常态,呵呵笑道:“惜惜姑娘真是风趣聪明,以后我要跟惜惜姑娘多多讨教几招才是。” 额。。。这人还真能瞎掰呀,她明明就没说,他的话却让听的人以为她说了什么。明惜惜不置可否地撇撇小嘴儿,那可是她的小秘密,连臭石头都不知道,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随便告诉一个外人。 幕歌心里十分十分地好奇,究竟五妹跟白新颜说了什么话,还有她那个扳回一局报了仇,又是什么意思。但是最让他窝火的是五妹居然凑那男人的耳根说悄悄话,这个权利,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五妹居然轻易就给了外人享用。 紧攥她手的大手,蓦然加大力度,捏得明惜惜有些生疼,下一秒幕歌的手臂揽上她肩膀,紧紧地揽靠自己身上,带着白痴都能看得懂、听得出的宠溺表情、宠溺语气,再顺手往她俏鼻上一刮,淡笑对白新颜道:“五妹自幼顽皮淘气,却最怕雷雨天,每逢雷雨天气,必定要人陪伴左右,至今我都数不清陪她多少次,哄她睡多少次。她的所有秘密,我是最具有发言权的第二个人。” “臭石头,你干嘛说这些莫名奇妙的东东?谁要你陪要你哄了?胡扯!”明惜惜不满地翻个白眼,臭石头突然嚼舌根子,变性了咋地? 幕歌呵呵一笑,暖如春花开,亲昵地捏捏她俏鼻,继续对白新颜道:“我们自幼青梅竹马,彼此已经习惯对方的一切,若是离开彼此会不适应,五妹到哪,我就在后面跟着照顾她。” 额,这话好肉酸啊!四颗脑袋同时在心里惊呼,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们的冰山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巧如弹簧,舌翻莲花了? 明惜惜更加地一脸不可置信,她歪着脑袋,盯着那张酷毙了的俊脸左看右看,但见人家旁若无人,极其自然从容,眼里还含带对情人的宠爱和包容。 白新颜听得嘴角直抽搐,对方一副炫耀得瑟嘴脸,让他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想一拳揍上去,将那张令人嫉妒讨厌的脸给打成小瘪三。 明惜惜揉揉眼睛,惘然地问:“你是康端王爷吗?” 幕歌颔首:“如假包换。” 明惜惜伸出小手捧上他的脸,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道:“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露相惊死人呀!你刚才的话,算不算数?” “绝对算数。”幕歌含笑凝眸答道。 “万一你不算数了呢?你怎么办?”明惜惜追问道。 幕歌牵起她的手,贴在胸前深情地说道:“若我违背今日所言,就让我孤独终老,永世不能与你相见!” 明惜惜感动地抱上他脖子,樱唇擦着他颈背印下一吻,开心地说道:“臭石头,你发了毒誓,他日如果违约,是会灵验的哦!” 放开幕歌,转身对白新颜笑道:“白殿下,今日就请你做个见证人,如果这个男人食言,就罚他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所有女人都不愿意跟他。” 陆尘忽然回头,面带不忍道:“惜惜,你这个话好像毒了点儿。” 韩俊辰也跟着回头道:“最毒妇人心啊,今日见识到了。惜惜,以后你离我远点儿啊。” 明惜惜俏脸怒道:“你个老韩,滚一边去。” 绿儿站在明惜惜一边,反驳道:“你们男人就是喜欢三心二意,五小姐要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可以从一而终的男人做夫君。” 这话是毒了些,但是针对幕歌,所以白新颜很高兴,点点头道:“惜惜姑娘言之有理,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感情专注、一心一意之人所追求拥有,三心二意的男子,的确配不上惜惜姑娘。这个要求,我答应了,今日就做个见证人。” 幕歌面色淡柔,揽着明惜惜肩膀不松手,深邃眼眸有力而无情地看向白新颜:“白殿下,这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因为,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明惜惜在心里暗哼:臭石头,最好你说到做到,否则我会狠狠报仇,让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女人。 似乎感应到她的心声,幕歌恰时侧眸凝望她,嘴角含笑,眼神坚毅,“五妹,你的毒誓,恐怕这辈子也没法实现了。”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窗外在下雨,大家晚安! 247为什么会这样 白新颜在幕歌面前落败,心里那个恨啊!但他心里对明惜惜的迷恋也更加深了,或许男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荒古建筑群处于一片深山林子之中,下了马车,白新颜的两名侍卫在前面开路,四名侍卫走在最后,小路被踩踏得光滑而露出泥面沙石,两旁的丛林浓密参天,不知名的鸟鸣此起彼伏,似乎晨间的奏鸣曲还没结束。 湿润的空气带着山野的味道,山风吹过,令人通身舒爽惬意。一路左拐右拐,隐约可看见前方被树林遮掩的一角飞檐墙体。 再穿越前面的茂密林子,眼前豁然开朗,周边野草丛生,零散地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宽阔而高低平坦的空地上,屹立着一片陈旧而显古老的殿宇。 这一群古建筑体,完全是用石头建造起来,那高直的圆体石柱,高而厚实的墙壁,造型奇特的边角飞檐,以及几个保存完好的拱门上方所画的图腾,虽然已是断壁残墙居多,但它整体上仍让人感到一种昔日的辉煌气魄的风采。 绿儿略带失望道:“原来是一片残旧废弃的房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韩俊辰道:“外行看光鲜,内行看门道。你有本事不用一砖一瓦一木,全部都用石头来建造一座房子吗?” 绿儿张嘴想驳,又一时语塞,因为这片建筑群还真找不着半片砖瓦木渣。她嘀咕道:“这样的房子,恐怕也不是汉拉国人造的吧?” 白新颜闻言,回眸看了看她,眼神带着凌厉愠怒。韩俊辰恰好看见,忙笑道:“白殿下不要介意啊,绿儿什么都好,就这嘴巴比较爱吃臭豆腐,吃多了连讲话也臭了。” 绿儿朝他瞪眼:“我爱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多嘴!”她就是喜欢吃臭豆腐怎么了?那是因为少主喜欢吃,她也就跟着喜欢吃了。 韩俊辰歪打正着,不禁乐得在那挤眉弄眼。绿儿没好气地用眼神狠剜他一刀,走到前面去了。 明惜惜看着这片古建筑群,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心头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行走在历史的痕迹中,她忽然发现一块倒塌的大石一侧,篆刻着一些文字,忙蹲下来仔细看,不禁失望,那些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奇形怪状的象形图体,一个也看不懂。 白新颜走到她身畔,含笑道:“惜惜姑娘,可看得懂?” 明惜惜摇头:“看不懂,跟你们汉拉国现在的文字也不一样,白殿下莫非看得懂?” “呵呵,我也看不懂,大概奇国师可以看懂。惜惜姑娘,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白新颜说着便想伸手拉她,忽然横空伸出一只大手,幕歌很自然地揽过明惜惜,对白新颜点点头道:“白殿下,请带路。” “白殿下,是什么地方?”明惜惜好奇地问。 白新颜的眼底,一抹恼怒转瞬即逝,缩回手弹弹折起的衣襟,笑笑道:“就在荒古建筑群背后一面,既然有康端王爷陪同,我就不去了。” “臭石头,我们过去看看。”明惜惜对这些古残沧桑的建筑物颇感兴趣,别看它残旧不堪,若是入画,特别有味道有感觉。 “好,我陪你去。”幕歌牵紧她手,两人从一个完好的拱门进去,才走几步,幕歌便道:“五妹,这里面太暗,我们从外面绕过去。” 明惜惜却想充分感受这种古老的神秘,调皮笑道:“你害怕黑暗呀?不怕,有我在,我陪你,保护你。” “好,一起走。”幕歌温柔地说道。他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却为她的话感到温暖窝心,这说明五妹也很在乎他。 在外面看时,并不觉得这残缺的殿宇有多宽深,如今走进去,却渐渐有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明明前面看到的神像不远,可走了一段距离似乎没有变化。 “臭石头,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明惜惜心里,蓦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幕歌攥紧她手,眸光微沉,察看着两边道:“从出现那六根柱子开始,我们似乎走进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五妹,我们回去。” “好。”明惜惜点头,这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令人不安恐慌,她有点后悔不采纳幕歌的建议,宁愿多走点路,从外面绕过去。 两人快步往回走,却惊觉,昏暗的路,似乎同样没有尽头。不祥的感觉,涌上两人心头,这荒古建筑群,有古怪! 明惜惜突然放声大喊:“宁梓!绿儿姐!韩俊辰~陆尘!” 空荡的殿内,回响着她的呼喊,空旷又荒寂,幕歌忽然盯着周围的起变,叫道:“五妹,快看!” 空荡的大殿内,攸地变得金碧辉煌,烛火摇曳通明,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正在享用丰盛晚餐,谈笑风生气氛愉快,男仆女仆如梭似地,不断端上来一盘盘美味佳肴及美酒。他们说着奇怪的语言,最上位的虎皮大椅,坐着一名体格健硕的中年男子,国字脸,五官粗放,带着一身霸者的气概,似乎所有用餐的人都以他为中心,看向他的眼神和表情,以及举止,恭敬中似乎还带一丝畏惧。 而这些人的长相,介于东西方人种之间,却又没有混血儿的漂亮迷人。 最奇怪的是,明明他们两人就站在餐桌边上的柱子旁,往来的男女仆从身边经过,对他们视若不见,对面用餐的男女,好多次是看这边来的,也是当他们透明人。 明惜惜低声道:“臭石头,你觉得诡异吗?” 幕歌轻点头,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为什么大殿之内突然就出现一群吃饭的男女?为什么他们都把自己和五妹视若空气? 明惜惜故意干咳两声,仍是没人理会。眼眸一转,她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尘,幕歌忙拉紧她道:“五妹,你要干什么?” “给他们添加一点调味料。”明惜惜坏坏一笑,大摇大摆走到一餐桌前,松开手掌,泥尘带着沙子,簌簌掉落那男子的盘中,鲜红的烹肉上蒙了一层灰色。 还是没人理会她,那男子拿起刀叉,叉起那块蒙了泥尘的烹肉,张大嘴巴咬了一口,又放回去盘子,有滋有味地嚼着,不时和旁边的女子说上两句。 明惜惜呆住了,替她紧张的幕歌松口气的同时,也呆住了。为什么会这样?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48诡异荒古-被吞掉 明惜惜怔怔看着这些人,脑海里依稀闪过一些荧幕上的画面,心情一下激动起来,难道自己走进了历史的某个时段的某个场合?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她现在处于的此情此景,会不会就是那个令她一直神往的历史古国? 察觉她的情绪异样,幕歌悄声关切道:“五妹,怎么了?” 明惜惜却朝他做个“嘘声”动作不回答,在脑海里努力回放从一进来的情景,这些历史画面不会无缘无故重现,必是他们刚才在走的过程中,触碰了什么地方。 六根柱子!明惜惜突然想起,她曾经好玩地逐一去摸了个遍那六根柱子,因为六根柱子组成了个六角等边形。。。除此外,她基本上就和幕歌一直牵手往前走。 “臭石头,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六。。。”明惜惜话才说一半,突然间地面出现倾斜摇摆,有烛台倒在了餐桌布上,正在进餐的人们,顿时惊慌失措地惊叫,弃了佳肴美酒纷纷起身往外跑。那上位的男子,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在两名随从的保护下,迅速往就近的侧门跑去。 刹那间,地底传来咆哮的怒吼,巨响就像骨头在发生断裂、移位,地面出现的裂缝仿佛枝桠四处蔓延,来不及逃生的人群,纷纷掉下裂缝,一声声充满绝望的凄厉尖叫,直直刺入人的心脏,明惜惜听得极其惨然痛苦,浑身发抖,捂住耳朵转身埋首幕歌怀抱不敢再看。 幕歌紧紧抱着她,闭上双眼,全身微微颤抖,这惨绝人寰的灾难,活生生就在眼前上演,灰飞烟灭不断从两人身边擦过,声声凄厉的尖叫,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极痛地鞭打在心,仿佛嗜人的魔鬼,无情噬咬着寸寸肌肤与骨髓。 “五妹。。。过去了。”当耳边不再传来任何声音,幕歌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仍然是惨剧没发生前的样子。 明惜惜也怔住了,这一切是幻还是真实?若是幻觉,为何她嫩闻到那些菜肴的香味,美酒的香气?为何她抓起的泥尘那么真实?若不是幻觉,为何刚刚可怕一幕能够转瞬即逝,无风无浪? 难道,这就是当年的闻名古国消失的原因吗?他们创造了一个灿烂辉煌的历史时代,在人类进化的路上,写下极其璀璨至今不可磨灭的浓墨重彩,却抵不过大自然给予的特大灾难。 明惜惜忽然间心情澎湃,她轻轻跪下,对着对面残壁上的一幅浮雕,认认真真磕了个响头。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王国,给人类留下太多的惊叹和不可思议,也给人类留下许多无法解开的谜。既然她幸运地碰巧走进,拜他一拜做个祭奠吧,祈祷那些无辜的人们,早已解脱得到重生。 幕歌看向那幅浮雕,经年累月的风化,已变得极其模糊,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忽然走过去,伸手去触摸那浮雕,除了积尘,什么也没有。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刚才在瞬间看到似乎有个影子在墙壁上闪现? “咦?有别人?”明惜惜忽然奇怪地说道。她刚刚转头无意一瞥,一个影子瞬间即过,再看又什么都没有。 “五妹,是不是看到一个影子?”幕歌问道。明惜惜点头说:“太快了,我不敢百分百确定是不是影子,但我保证绝不是幻觉。也许这里也有人进来了出不去。” “我们找找看。”幕歌说道。两人手牵手,在昏暗中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张望,希冀再次出现影子。 “臭石头,这里有个小门。”明惜惜发现新大陆似地,指着右边一个u型小门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幕歌拉紧她的手,脚步没动,冷冷盯着那门道:“五妹,我很清楚记得经过时,我走这边,并没有一个小门。” 明惜惜顿时愕住:“你是说有问题?” 幕歌点点头,他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问题,但他可以肯定,这座荒古建筑群一定有问题,白新颜特意带他们来此,又“巧妙”地引导他和五妹进入荒古殿宇内,将他们六人分隔,白新颜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惜惜脑子转得快,却没有深入,不禁紧张地叫道:“糟糕了,宁梓他们都在外面,他们会不会有意外?” “宁梓是暗卫出身,接受过多种特型训练,经验丰富,为人冷静细腻,有他在,不会自乱阵脚。”幕歌分析说道。 “臭石头,我们就像走迷宫,走不出去,怎么办?”明惜惜发愁地说道。那六根柱子就像跟他们捉迷藏,无论怎么走,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也许是他们布下的迷阵,刚才那些就是幻觉,这世上,没有完美不可破的阵,只要我们找到突破点,就可以走出去。”幕歌冷静而沉着地说道。 “我们要怎么找突破点?我对那些个阵法没研究。”明惜惜说道,心里又开始为自己懊悔了,当初在寒城,师父曾要她学学各种门派阵法,她一心沉迷作画和其他,只看了一天那些麻花似的图就不看了,自然也没有学到半分皮毛。 唉,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她在心里决定,一旦回去,非学遍所有门派的阵法不可。 “五妹,你前面好像有句话没说完,就是发生灾难前那句话。”幕歌说道。 “额,我那时想说,我一定是因为摸了那六根柱子,才发生诡异的。因为我们一路进行中,我就摸过那六根柱子。” “为何这么肯定?”幕歌此时也在回想进来时一路所经所见,试图找出可疑点。 “那六根柱子的距离,都是均等,恰好组成一个等边六角形。”明惜惜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碰巧还是怎地,就是那么自然地发现了这个特别之处。 幕歌努力消化着她口中的等边三角形是什么东西,他一向绝顶聪明,揣摩地说:“你是说,六根柱子,是六个点,把他们全部相连,就组成这样一个图形?” 他在地上画出一颗六角星,每一条边距都是均等。明惜惜高兴地点点头:“就是这个等边六角形。他们建房子时,搞这个做什么用呢?” “让我想一想。”幕歌站起身,低头看着那个六角形,陷入沉思。在建造房子上,出现几根柱子是正常也是必须,若是独独出现六根柱子,且布成一个图形,恐怕不是风水学这么简单。 明惜惜在他身边呆了一会,觉得特无聊,她四下里看着,捡起一颗小石子,擦着墙壁一路走,走了一段,又转回来,到对面的墙壁继续擦着走。渐渐地,她忽然察觉有异,这墙壁,貌似在往里倾斜? “啊!臭石头!”明惜惜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被倾斜的墙壁给强力吸进,幕歌闻声冲去,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明惜惜从眼前消失,他狂怒地连连向墙壁击出掌力,那墙壁纹丝不动。 “五妹!五妹!五妹!”幕歌一声声焦虑不安的呼叫,敲打着冰冷的石壁,望着空荡残缺昏暗的殿宇,心头升起一股从所未有的寒意。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49诡异荒古-看不见的阴谋 “五小姐和王爷去那么久还不回来,里边有什么好看的?”绿儿对这些不感兴趣,就一直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大家,这会看大家都转悠回来了,唯独不见五小姐和王爷。 韩俊辰笑得暧昧道:“是没什么好看,但是很适合情人卿卿我我啊。” “韩公子,就你说话没个正经。”绿儿没好气地说道。 陆尘道:“我进去找他们。”说着就要拔腿走,宁梓叫住他道:“陆尘,等等。” 绿儿不满道:“我们都等好一会了,他们会不会在里面出什么事情?”那里面好像黑黑地,她走了几步就退出来了。 宁梓道:“你们谁见到白殿下?” 此话一出,大伙儿才发现,眼前这片地儿,只有他们四人,白新颜及他的几名侍卫,不知哪去了。 陆尘低头看看腰间的雪铃铛,说:“惜惜应该没事,我的雪铃铛没有响动。” 宁梓道:“这片森林茂密原始,王爷和惜惜不可能贸然闯进去,大家一起走,先进殿宇找找。” “五小姐!王爷!”绿儿紧跟在宁梓身边,一边走一边喊,里面空空荡荡,一目了然,四人穿过六根柱子,继续往里走,陆尘忽然指着一个小型拱门道:“宁大哥,要不要进去?” 宁梓略一沉吟,道:“你们两人一组,我和绿儿姑娘一组,若是有异常,大家记得要高声呼叫。” 韩俊辰和陆尘点点头,两人朝那小拱门走进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宁梓和绿儿则直往里走。 殿宇内光线昏暗,宽阔深长,两人一边走一边喊,没多久便走到尽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三尊石像,面目清晰,五官高耸逼真,左右两尊神态威严带着夜的阴沉,中间者双手交叠,面容端秀,分不出是男是女,神态平和带着一缕神秘微笑。 三尊石像脚下,是一个平台,但那上面似乎缺失了三样东西,只残留了一点边角痕迹表示曾有过东西摆放。最奇怪的是,平台之下的悬空部位,有一只大十字架,上面挂了一条链子。 “宁大哥,那是什么东西?”绿儿惊讶不解地问。宁梓摇头,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东西。但现在,研究这些显然不是时候,惜惜和王爷自从进入殿宇内便不知所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笼罩在心头。 “出去看看。”两人从侧门走出去,后面紧挨着山体,根本无路可走。绿儿急得快要哭了:“宁大哥,五小姐不见了!我明明看见五小姐和王爷一块走进去的,为什么他们不见了?” 宁梓脸上十分冷峻沉默,一定是出了什么古怪,现在只能等韩俊辰那边的消息了。山风不断吹来,带着丝丝阴冷,绿儿不觉抱紧了胳膊,心里比这山风,还要冷寒。 “我们再往回走。”宁梓果断地说,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把怀疑点集中在这座荒古建筑上,白新颜和他的手下也不见了,最重要的是惜惜和王爷都不见了。 两人重新进入殿宇内,沿着来时的路往里走,那高高在上的三尊石像,忽然面部动了动,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却说韩俊辰和陆尘两人,走在另一条通道上,光线比外面黑多了,两人刚拐弯,听到一声遥远的呼唤,忙停下脚步凝神屏息聆听,“五妹~!五妹~!” “是王爷!”陆尘惊喜地说道。韩俊辰疑道:“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从远古传来的?” “王爷!惜惜!”陆尘大声喊道,却辨不出声音来源方向是从哪儿发出。 韩俊辰忽道:“陆尘,你帮我守着,我开启神识去呼应惜惜的神识。” “好。”陆尘说道。韩俊辰当即盘腿而坐,进入忘我状态,释放神识去寻索惜惜。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半响,韩俊辰收回神识,沮丧地说:“我感应不到惜惜的神识,她好像人间蒸发了。” 两人再次听到呼唤五妹的声音,缓缓低下头,那声音来源,竟是发自脚底下。 陆尘忙趴下大喊:“王爷!王爷,我是陆尘!王爷!” 在殿宇内疯了似地四处奔走寻找呼喊的幕歌,已接近癫狂绝望状态,即便小时候被关在黑屋子里进行残酷的训练,他也不曾这么害怕绝望过,那是一种失去所有、失去全世界乃至生命的绝望害怕,他宁可被吞噬的是自己而不是五妹!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陆尘的叫喊声! 仿佛掉进深渊抓到一线生机,幕歌急忙大声回应:“陆尘!我是幕歌!陆尘你们在哪?” 地面上的陆尘和韩俊辰可傻呆了,王爷怎么会跑到地下去了?入口在哪里? “王爷,你快告诉我们,地下通道入口在哪里?你们从哪里下去的?” 幕歌听得莫名其妙道:“我就在殿宇里面,没有你说的地下通道!你们现在在哪?” 韩俊辰趴在地面大声道:“王爷,我们就在殿宇里面,你此刻就在我们脚下的地下!” 幕歌顿觉脑子有些混沌,这才意识到陆尘他们的声音,是从脚底下传来。他赶紧趴下道:“陆尘,韩俊辰,你们注意听好,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也是从我脚底下传来的!这座荒古建筑有古怪,惜惜被一堵石壁突然吞噬,我找不到惜惜,也走不出去!” 韩俊辰和陆尘听得目瞪口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彼此都是从脚底下听到对方的声音?陆尘脸色已变,喃喃道:“惜惜被石壁吞噬了。。。?” 韩俊辰意识到事态不是一般的严重,赶紧对陆尘道:“你在这守着,我马上找宁梓过来!” “王爷!我是宁梓,你现在什么位置?”宁梓趴在地面上大声说道。绿儿也趴下喊道:“王爷,我是绿儿,王爷和五小姐都没事吧?” 沉默了片刻,传来幕歌低沉悲痛的声音:“五妹被石壁吞噬了!” “什么?五小姐她。。。”绿儿猛然一个晕眩,旁边的陆尘急忙扶住她。 宁梓知道必定有内情,事情越是重大复杂,越不能自乱阵脚。强压下心中迫切和疑虑,对着地面说道:“王爷,你耐心等着,就是挖到地心,我们也要挖出一条通道,把你拉上来。” 对韩俊辰和陆尘道:“合我们三人之力,把这地面击破!” 两人郑重点头,宁梓扶绿儿到一旁坐着,与韩俊辰、陆尘两人一起同时发功,只听一声如雷轰响,紧接着是沉重的坍塌声,三人前面赫然出现一道半人宽的裂缝,韩俊辰上前喊道:“王爷,你在哪?” 宁梓等人在殿宇内忙着解救幕歌,森林某处,白新颜脸色铁青,面对着前面一道朦胧流动的身影,眼里隐忍着心中怒火,“门主,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那五个人,你要怎么处置我不管,但是惜惜她,你不能动她一根毫毛!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二王子白殿下,我是该说你很傻很天真,还是怜你愚笨的自信?难道你不知道,凤神星对我的霸业来说,将起到无可替代的作用?”朦胧流动的身影微微晃着,可见其的嚣张狂妄至极。 “不讲信用的无耻之徒!”白新颜怒不可遏,旋身击出两道掌力,功力俱在十成以上,朦胧流动的身影轻轻一挥,将那十成功力弹指间化为虚无。 冷哼一声道:“白殿下,不要随便浪费你的功力,你该知道我的强大。天下美人何其多,他日你登上汉拉国宝座,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为你送去其他国家的顶尖美女。至于凤神星,你最好彻底死了这份心!” “那几个人,也是几条生命,我这人,从来不滥杀无辜。你放心,你的贵客,我会完好无缺还给你。哈哈哈~!”朦胧身影蓦然消失,狂朗的笑声还在林间回响。 白新颜愤怒地一掌击向一棵大树,哗啦,大树断节倒下,一直默默的五名侍卫,面色微微一变。 “回去!”白新颜一脸黑云笼罩,合作的初衷已发生变化,是要忍辱继续合作下去,还是就此反目,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那儿,他白新颜,还不够门主一根手指头揉碎。 带着五名侍卫回到荒古建筑,白新颜换上一副微喘着气,神色紧张的表情,走进殿宇内大声喊道:“康端王爷!惜惜姑娘!”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明天中秋,祝愿大家生活如圆月方方面面都圆满幸福! 250愤怒 等了片刻,没有人回应他,一挥手道:“都进去。” 侍卫们把白新颜护在中间,缓步往里走,忽听得前面某个方向传来沉闷的轰响,白新颜和六名侍卫怔了怔,赶紧快步朝那方向走去。 “康端王爷!”白新颜率先走进小拱门内的通道,里面一片狼藉尘埃四飞,他命两名侍卫点燃火折子,只见四人满身灰头土脸,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康端王爷和惜惜姑娘呢?” 韩俊辰冷冷道:“白殿下,你出现得可真及时!” 宁梓盯着他道:“不知白殿下,刚才都去了哪里?” 白新颜详装不知,一脸茫然不解道:“你们怎么了?我有事想找康端王爷,结果四处都找不着,我以为康端王爷和惜惜姑娘到森林里去,就带着我的侍卫寻去,仍不见人,便返回来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俊辰怒哼一声,道:“王爷和惜惜失踪了!” 白新颜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这样!白殿下!”最后三个字,韩俊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白新颜带他们来到时,他初始还为这古建筑叹了一把,但现在惜惜和王爷都出了事情,王爷在地底下,惜惜生死未卜,若非白新颜要带他们来,怎会出事?他能不怒吗? 宁梓道:“王爷在地下,惜惜生死未卜。我们三人合力劈开这么深的裂缝,仍是不见王爷,但能清楚听到王爷的声音。宁梓请求白殿下立即派人挖开这里,解救王爷。” 白新颜上前数步,看了看那道裂缝,足有五六丈之深,下面可见一些坚硬石头。他朝下喊道:“康端王爷,我是白新颜,你可听得到?” 下面立即传来幕歌的声音:“能听到,白殿下。” “很好,康端王爷,请你耐心等一等,我马上派兵过来挖开这里。”白新颜说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其中两名侍卫道,“马上去二营,传我口谕,带上五十人和工具过来挖地道。” “是,二殿下。”两名侍卫拿着令牌,领命而去。 就在此时,殿宇内忽然发生抖动、摇晃,众人急忙平衡身体站稳,抖动摇晃又瞬间消失,不知哪里传来扑簌扑簌掉落的声音,夹杂着好似千军万马的哒哒马蹄声,顷刻,传来阵阵格杀呐喊,令人想象其场面之壮观。 裂缝的前方,蓦然出现一幅巨大画面,无数士兵手持矛盾和金枪、长剑,厮杀场面混乱而惨不忍睹,诡异的一面持续出现,画面忽然自动分成两半,一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酷且器宇不凡的男子,从画面的正中走过来! “康端王爷!”宁梓等人吃惊得瞪大眼睛,他们的王爷疾步走着,丝毫不理会两旁的战场厮杀,确切地说,似乎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存在。 疾步行走的人似乎没看见前方有人,他神色焦虑带着一丝痛苦绝望,一边走一边喊着,走走停停突然一拳击向旁边。绿儿失声惊叫:“王爷!” 但是那厮杀的士兵们丝毫不受影响,画面只是随着拳头的击出往里凹进去一点,随即又自动恢复原状。韩俊辰愣愣地看着,嘴里骂道:“真他妈的见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新颜也被眼前一幕给惊怔住,脸上带着迷惑之色,门主不是说会放了他们几个人吗?为何还不放幕歌出来?这些战争场面又是怎么回事? 宁梓冷眼观之,心里冷哼一声:装得还真像!他突然朝着画面快速出掌,沉声道:“用剑试试。” 韩俊辰等三人急忙拔出剑,一齐朝画面刺去。“嘭、嘭、嘭”随着三柄长剑刺进,厮杀的画面有如泡沫,发出几声爆炸后,从眼前消失了。连带地,幕歌也跟着消失了。 宁梓回身,冷冷看着白新颜道:“白殿下,这座荒古建筑是怎么回事?” 白新颜亦是满脸疑惑不解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荒古建筑为现任国师奇路所发现,禀报国王后,得到保护遗留至今。每隔三年,国王和奇国师会带上满朝文武大臣前来祭拜荒古,藉以缅怀汉拉国的先祖们,并祈祷汉拉国风调雨顺。” 韩俊辰嗤笑道:“得到保护遗留至今?我怎么看到处长满野草野藤,蜘蛛网结满,尘埃漫天飞?整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白新颜脸色一沉:“韩公子,这次意外,谁都不想,希望韩公子积点口德,不要去侮辱一个国家的祖先创造的历史。” “俊辰,少说两句。”宁梓轻声呵斥道。眼下,不是争吵质问的时候,救人寻人是当务之急。 白新颜沉默了片刻,道:“荒古这里,平日几乎没人会来,一直以来,从没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韩公子因为担心而烦躁,我能理解。同理,我也担心康端王爷和惜惜姑娘,你们在我的领域内出事,我必须承担一切责任,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韩俊辰黑着脸道:“把人给我们完好无缺地找回来,否则,我必闹得你的城池鸡犬不宁!” 前方,蓦然又再次出现一个画面,依然是幕歌走在正中间,他的身侧两旁,不再是厮杀场面,而是昏暗的光线,他正走在一条昏暗的通道里。 “王爷?”绿儿轻声地说道。韩俊辰刷地拔出长剑道:“我一个人搞定这虚幻。” “且慢!”宁梓忽然高声阻止,这次的画面,极其逼真,他听到王爷走路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他换气的呼吸,最关键的是王爷向前踏出的脚步,眼看就要触及那条裂缝。 “王爷小心脚下!”宁梓大声叫道,并快步上前在空中舞出一道剑光,唰地一下照亮前面。 “宁梓!”幕歌急忙低头,及时收回脚步,看到那深深的裂缝,脑海里立即浮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不由面色一变。 紧接着,他看到了在场的其他人。上前拍拍宁梓的肩膀,再拍拍韩俊辰的,确定是真实的人,而非幻象,幕歌一脸惘然,疑惑不解,他不停地在殿宇内四处狂走,不知何时脱离了主道,走进一条从没走过的通道,刚才明明没看见前方有任何人,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王爷,你没事吧?”宁梓关心地问道。白新颜露出一丝微笑道:“王爷平安无事,甚好。王爷请放心,我一定派出全部人马,各处搜寻惜惜姑娘的下落。” 幕歌看向白新颜,脸色沉怒,眸寒如冰,声音更是透出深冷无情,“白殿下,我要你,无论用何种方法,三日之内,寻到五妹。如若不然,我汤宋,必将与你汉拉开战!”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到。今天中秋,祝福大家节日快乐!别人好多砖票,麻雀好少啊!看在日三更的份上,大家大方点好么? 251神秘房间 花开两支,各表一端。明惜惜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倾进石壁中,顿时陷入无边黑暗,被一股无名力量往前推,她像滚皮球似地一直往下坡滚啊滚,直到“砰”地撞上一道墙壁,才停止打滚。 头晕目眩的她被撞得生疼,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翻个身睁开眼,霎时被眼前的灿烂耀眼给晃花了双眼。 顶上、墙壁、柱子、地板、桌椅。。。凡是可以挂放、铺摆的地方,满满登登全是金银珠宝玉器,各种各样的名贵首饰、绫罗绸缎一箱箱,明惜惜睁大眼睛,左右前后地看,一时忘记了被撞的疼痛,额滴妈呀!这什么地方怎那么多值钱东西? “哎呀!”脚下绊到什么东西,明惜惜险些儿摔跤,低头一看,嘴巴圈成个大大的鸡蛋,夜明珠?! 她赶紧捡起来,足足有她一个拳头那么大!这颗宝珠全身褐黄色莹润,在其他的珠宝玉器所散发光的驱照下,面上正中呈现三道清晰明亮的直线,她转动另一个角度,那三道直线出现了奇异变化,犹如猫的眼睛一闭一合,非常美丽有趣。 “好玩,原来不是夜明珠,是猫眼石。”明惜惜听说过猫眼石,那可是世界上除了钻石之外最珍贵稀有的宝石品种,以斯里兰卡出产的猫眼石最名贵,尾指指甲大小的一颗,人民币少说要七八万以上,这一颗如此巨大,买下半个国家都不是问题。 这么稀有这么美丽,不顺手牵羊太对不起自己了,激动的她想放进怀里,可猫眼石太大了,瞥眼那大堆绸缎,她走过去翻出一块粉色布料,将猫眼石层层包裹最后打结,挂在肩膀上,继续参观继续惊叹。 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扑面而来的夺目光芒刺得她赶紧以手遮眼,满满一箱子金砖呀!激动万分的她略想了一下市面上的黄金价格,好像又升值了呢,要不要拿上几块呀?视线四处乱窜,心想先转完再决定要带走哪些。 推开一扇门,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定眼一看,满室的兵器各式各样,品种齐全,甚至连大铜鼓都有一面,还有一把巨斧,比她还要大,“神斧呀!难道是月亮上的吴刚没吃饱,砍树砍掉下来了?” 喃喃自语着,目光渐渐停留在一把剑器身上,剑鞘暗红,上面篆刻着美丽而看不懂的图纹,明惜惜一走近它,便感到心跳莫名加速,她取下剑鞘,有些沉,唰地拔出长剑,顿时满室飘洒银光,冰凉如水的剑气,令人联想到深秋夜色下的海水。 “真是一把好剑!”明惜惜流露赞赏,这剑有些沉了,若是轻些,她就带身上了。把剑插回剑鞘时,似乎遇到了一点气流阻力,明惜惜不禁吐舌一笑:“宝剑宝剑,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主人出现,你都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片刻啦。” 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那股阻力蓦地消失,长剑顺利插回剑鞘之中。“真是乖宝宝。”明惜惜轻轻一拍剑鞘,重新挂回原处。 桌面上的几个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伸手就打开其中一个,“嗖”,一枚利器攸地飞射出来,明惜惜闻声闪避,利器擦着她鼻尖呼啸出去,插入身后的墙壁上。 呼~好险呀!明惜惜心有余悸摸摸俏鼻,晚半秒钟她就要变成无鼻丑女了。回头一看那利器,是一枚尾指大小的菱形暗器。她数了数盒子里的,一共还有六枚,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觉得还不错。 再打开后面的盒子,她学乖了,找来一根长长的铁棍,远远地撩开盒盖,果然每个盒子都设置了机关,只要一开盒子,保准飞出一枚暗器伤人。 银针、飞刀、尖钩、梅花针,各种暗器各具特色,明惜惜逐一拿来试验,对比了一下,打开包裹,收了银针、梅花针和尖钩三种暗器。 这室内还有一个门,明惜惜背着挑中的宝贝,推门继续往里走。 第二间屋子,摆放的全是古董,字画、瓷器、石雕、木雕。。。件件皆精品。明惜惜原本就是画家,看到那些字画就两眼发光,一幅幅鉴赏过去,又卷走当中两幅名家作品。一转头,瞥见那边的桌面摆放着一套墨砚,走去一看,好漂亮精致的,水晶石做的哦!好,收了就是。 还有那套唐三彩,感觉非常不错,但是这东西易碎,想想还是不要收了。 明惜惜不舍地放下,接着推开通往第三间屋子的门。现在她是玩心大起,主要是好奇心太旺盛了,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她想看看会有多少间藏着巨富的房间,最后的那个房间,会不会坐着一个什么人。 打开第三扇门,映入眼里的是满室的乐器,古筝、扬琴、萧笛、钟乐、马头琴、二胡。。。当目光触及那白布遮掩的一个物体,明惜惜好奇地走过去,刚想伸手去拉,蓦然又想起盒子里飞出暗器的情景,她转身拿来一根长笛,捅了捅那团白布遮盖,硬硬的没动静。再用长笛撩起拖曳地上的白布边,不禁瞪大眼睛,居然是。。。钢琴?! “噢,上帝呀!”明惜惜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缓缓走上前,掀开一边白布,轻轻抚上那排黑白琴键,指肚轻压,发出一个哆来咪的悦耳音符。 明惜惜望着钢琴,呆怔了片刻,思维有些凌乱恍惚,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西洋乐器钢琴?难道钢琴也自个儿穿越来了?啊哦,这也太狗血了吧!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光,明惜惜回转身看过去,是一个落地窗,刚刚进来时看到的拖地窗帘布,此时已高高垂挂起,宛若一个半月形很是好看。但是,这间屋子除了她,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出现。窗帘会自动飞。。。念头一冒出,明惜惜顿时觉得这静谧明亮的房间流动着一种说不出的诡秘气氛。 她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绿茵草地,草地延伸一边,是一个喷泉,丝丝雨花飘洒在半空,太阳光反射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缤纷之色。 而另一边,她只看到一角墙壁,因为前面有一堆假山,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一角墙壁,带给她久违的熟悉亲切感,墙体贴满环保涂料的现代楼房,居然也在这里出现了! 明惜惜赶紧寻找出去的门口,然后她发现,这个房间,根本没有第五扇门。。。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月底又快到了,麻雀厚脸皮跪求砖票。再次祝福大家中秋快乐!一会还有一更。 252正宗的米虫生活 找不到出外面的门,明惜惜坐到钢琴前,双手在琴键上胡乱弹奏,她喜欢听音乐,但不懂演奏任何乐器。 弹了好一会,她不耐烦地一拍钢琴,猛然听得一声轻微,转头看去,那把马头琴的旁边,出现了一扇门。 她看看门,又低头看看钢琴,轻轻吐出一句话:“靠,原来是要拍的,不是要弹的,干么不贴个提示出来,特么的浪费我时间。” 走进第五扇门,里面满室的大小标本,从植物界到昆虫界再到动物界,应有尽有,制作得非常精致,栩栩如生。她走到一个牙齿标本前,仔细看了看,自语道:“这个好像人的牙齿哦。” 再转到一个大型标本前,是一副骨头,灰白灰白地,跟猪筒骨很相似,但素比那长多大多了,貌似比她半个手臂还长。“奇怪,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这些标本都没标注名称,她盯了半响,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脑海里浮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体解剖脉络图。 以前上美术课,学到人体素描时,老师会挂一幅人体解剖图给大家讲解,还有那石膏铸成的人体,那透视图上各个部位的人体骨骼,就是闭上眼睛她也能准确地画出来。 粉润的小脸,忽然间变得煞白煞白,明惜惜摇着头,机械性地往后退,神呀!快来救救她吧!这标本,太恐怖了! 她转身就想离开,室内忽然响起一个轻飘飘的笑声,传来一个温和的像是中年男子的声音:“明姑娘,欢迎你的到来。参观完了,有何感想?” “你是谁?”明惜惜抬头仰望,天花板上空空,声音就从上面传下来。 “明姑娘,我们很快就会见面,我这里这么多宝贝,明姑娘拿的那么少,没有小蛇吞大象的贪财之心,很难得。” 明惜惜粉脸一热,神色略显尴尬,敢情自己收那些宝贝时,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我很贪财的,是没有大卡车运走,不然我会全部搬光这些宝贝。” “哈哈,钱财乃人世间行走的最好通行证,明姑娘喜欢,无可厚非。就怕明姑娘故作清高,学那些女人,明明喜欢得很,却要装出一副视钱财为粪土的模样,那样的女人,不但不可爱,还很令人讨厌。” “多谢大叔夸奖。没什么事,我先告辞啦。白白!”明惜惜可不想跟这个首尾均不见的人再说下去,眼下该是脚底抹油,能溜多快就溜多快。 她背着宝贝,呼地一下张开风火轮,眨眼出了五道门,直直冲了出去。 “哈哈哈!明姑娘,你太可爱了。”那声音大笑着,在明惜惜周围响起,两点红光蓦地消失,明惜惜现出身形,惊惧地四下张望,这貌似一个古今结合的庄园,既有现代的楼房,也有古典的建筑,可是她无心欣赏这美丽的一切,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她看不到对方? “明姑娘,稍安勿躁,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见到我本人。我保证,你会对我很满意。”声音在空中飘荡,明惜惜只觉头皮发麻,她是大白天撞鬼了么? “我说大叔,你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呀?不就拿了你几枚暗器,还有一颗猫眼石吗,用得着这么忽悠人吗你?大不了我还给你就是,本家还不稀饭呢。”明惜惜垮下小脸,拎着包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呵呵,我这里所有的宝贝,你都可以拿走,爱拿多少就拿多少。包括我本人,都可以送给你。” 明惜惜从草地一蹦而起,瞪着眼睛道:“大叔,你是人是鬼呀?我可养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回去?” “我可以回答你,我是人,不是鬼。你不必养我,但我愿意无怨无悔来养你。这里是巴比伦空中花园,至于你去留,等过几天后你看到我,我们再讨论这个话题。 明姑娘,你可以尽情在巴比伦空中花园游玩,如果你饿了渴了,说一声我要吃饭喝水,可口的食物和干净的水,就会送到你面前。如果你困了,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你都可以睡。今天我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明姑娘,明天见。” “喂,我说大叔,你弄这些噱头唬谁呀?告诉你,我可是唬别人长大的主儿,你这套,早就凹凸曼了!” “大叔,大叔!大叔?!切~,走了也不说一声,真没礼貌。” 明惜惜嘟囔着,背起包裹走进那栋现代楼房,三层半高,内部装修完全西式化,豪华大气,处处透出富豪般的奢华。 选了三楼一个视觉最好的房间,再打开空调,打开室内全部照明,明惜惜把包裹往床上一扔,跑出房间,楼上楼下来回奔走,将整栋楼房的全部开关统统打开,于是乎,数台空调在运转,数台电视机在响,整栋楼透出炫耀夺目的多彩照明。 最后打开一个大冰箱,哇塞!里面空间好大,足足可以塞三四个人进去,上面四层摆满了吃的,水果蔬菜肉类蛋类酒饮料。。。下面速冻的一个大大抽屉,放的全是冰激凌。 “额滴妈呀,冰激凌小超市呀。呵呵。。。”明惜惜跑得口渴,拿了一杯冰激凌窝到沙发上,津津有味吃着,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超大电视屏幕。 多少年了,她没再见过这些东西,可素被石壁一吸,她又回到了现代,比做梦还要玄乎。 吃完冰激凌,明惜惜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按照那声音说的话,似乎暂时不会有危险,这什么巴比伦空中花园,纯属是胡扯,盗用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古城遗址名字,是多么可耻的行为。 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她被吸进石壁后就一直不断往下滚,具体滚了多久也不知道,但绝对不可能能滚到公元前六世纪的巴比伦王国去。发生的种种,都在那座荒古建筑,或许一切的谜底,都在荒古建筑和那个声音身上,那么白新颜跟这件事,又是否有关联? 也不知臭石头会急成什么样子,最后走出去了没有?宁梓他们又怎样了?他们是否安全? 百无聊赖的明惜惜,白天里就在这偌大的庄园里晃悠,庄园里四周围的城墙,足有五层楼那么高,通往城墙的阶梯被封死了,最令人郁闷抓狂的是,她在那几间盛装财富的房间,可以使出风火轮和其他功夫,但到了房子外面,包括在那栋现代楼房内,她一身的内力都使不出来,打出的招式都成了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明惜惜尝试释放神识,但释放出去的神识回来告诉她,这是一个未知空间,无法识别。这下好了,她想要逃走的念头,被悲催地打压下。 好在,还有一件事情,能让明惜惜心情愉快。 “我饿了,我要吃饭。”明惜惜坐在真皮沙发上,两脚搁在茶几上,无精打采地说道。昨天,她也是这么做的,非常有效。 没有人回应她,过了几分钟,从身后的餐厅飘出诱人的美味香气。明惜惜又说道:“我不想走路。”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便飘浮起来,仿佛有人在抬着她走,稳稳地落在一张餐椅上。 “我不想自己动手。”看着满桌美味佳肴,明惜惜的心情才开始好转。 餐桌上的汤匙自动舀来汤水,筷子则夹起一把青菜,齐齐送到她嘴边。 “先喝汤,再吃菜,不要青菜,要回锅肉。”明惜惜喝着汤,一边指挥着,筷子放下青菜,马上夹来一件浓香的回锅肉,明惜惜张开嘴,回锅肉轻轻送进她嘴里。 “嘻嘻,我想喝一杯葡萄酒。” 一瓶葡萄酒马上自动打开瓶盖,倒在高脚杯里,半杯酒微微晃着停在她嘴边。 “你们真乖,一会我给你们奖励一朵小红花。”明惜惜呵呵地笑,吃得十分开心,这样的日子,才是正宗的米虫生活。 若是臭石头也在就好了,还有白新颜。。。等等,她干么会想起那个荡乱的家伙? 明惜惜微一蹙眉,将那人从脑海中拂去,专心去想臭石头,可那三个字总会突然就跳出来,还会跟着浮现那张俊朗温和的脸庞。 “讨厌!我中邪了还是咋滴?”明惜惜吃饱喝足,餐巾纸一擦嘴边,跑到大门口朝外面用力喊道:“我喜欢臭石头!我喜欢臭石头!”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亲爱的读友们、小太妃迷们:节日快乐!麻雀这里下雨。麻雀老豆检查出来了,每天打点滴,能吃下 253声音的主人 这样的米虫生活优哉悠哉过了三天,明惜惜也利用这三天时间,在心中勾勒出整座庄园的轮廓和庄内的具体结构图,再把这些详细画在纸上。 她惊讶地发现,庄园的外部轮廓,恰好形成一个等边六角形,庄园大门方向,正对东方。再看庄园内部构架,一切布置井然有序,古代房子坐落在西南方,现代房子坐落在西北方,堆满财宝的房子,坐落在庄园的核心位置上。还有那些植物花卉山水景石林间小径泳池亭台廊榭等等。 明惜惜隐约感觉这里面更像一个阵,是什么阵,她不懂,但这里有一个房间,堆放的全是书籍,她整日除了吃喝拉撒睡,便跑去那里呆着,专门翻找有关五行八卦之类的书籍。 找了三天,总算翻出一本周易,囫囵吞枣地把整本书啃完,看得稀里糊涂地不甚明白,不禁怀念起寒城那些稀奇古怪的高人。 将整个地图熟记脑海,明惜惜把两张图纸给一把火烧了。整个人钻进书房去,连吃饭喝水睡觉都在那解决。 夜晚的凉风徐徐,窗外的星星安静地注视着天下,水晶灯照明的书房里,各种书籍横七竖八,凌乱一地,明惜惜趴在一堆书上,手里拿着一本易经,困得睡着了。 安静的空间缓缓现出一个身影,一身合体白色西装,包裹着一具挺拔修长显气质的好身材,披肩的中发自然飘逸,完好的脸廓搭配着恰好的五官,没有特别突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儒雅悦目。 他无声地走到明惜惜身畔,缓缓蹲下身,静静地凝视,她睡觉的神态甜美无邪,乖巧可爱,全然不见那一抹顽皮与精灵。 唇角不禁微微上扬,从未见过这般美好睡态的女子,这令他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平和与放松,在过去多年里,他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中,即便睡眠中,他的意识仍然紧张。 他站起身,轻轻挥下右手,明惜惜的身体轻飘飘地浮起,还保持着趴在书上睡觉的姿态。“小公主,回床上去睡吧,那儿可比这舒服。” 轻轻一笑,脑中意识一转,漂浮着的明惜惜便飞离书房,朝一间卧室飘飞去。 当她整个人轻飘飘落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他攸然跟着出现,一根手指轻动,床上的被子自动为她盖上。他走到床边,再次静静凝视片刻,轻轻地说道:“那些凡夫俗子,怎配与你同行?你与我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晚安,我的惜惜公主。” 睡梦中的明惜惜,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嗯”,翻个身继续熟睡。 他无声一笑,手指向之处,照明一一熄灭。而他也蓦然从床前消失。 良久,黑暗中的明惜惜忽然睁开眼,静怔一会,再次闭上,释放自己的神识。 敛去本身的柔光,神识游走在庄园内,四处嗅捕着,一旦感觉可疑信息,立即反馈到记忆存储空间的小格里。在那座喷泉前,神识感应到一缕不寻常的讯息,刚想靠近去,听得一个幽幽询问声:“何方魂魄到此?” 神识吓一跳,敢情自己被当成了人类的魂魄。能察觉到自己存在,说明此人绝非常类,神识赶紧遁走。它悄悄躲在远远一处,盯着喷泉半响也没见有任何动静,就在它准备放弃盯梢溜回去时,喷泉之中,忽然走出两男子,步履沉稳朝那古代房子走去。 早晨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温馨,吃过早餐,明惜惜觉得有必要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她转到喷泉前,伸手玩弄着那飘飞的雨丝,一双深幽明净眸子灵性地转动。未几,她开始沿着喷泉周边的大理石台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摸索,老实说,她一直想找到喷泉的开关点,但一直找不到,昨晚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她再次开始寻找。 雨丝飞落,化成点点如细沙,飞在她发上、身上、脸上,轻柔如风凉凉,阳光照射下,犹如披了一身美丽细珠的仙子。 摸索的手,忽然停下,她的视线投落在对面的那排古代房子。 貌似广场上的喷泉,都是遥控式,笨蛋才会把控制的开关设在喷泉周围。这喷泉正面对着古代房子,会不会就在里面?貌似上一回进去,有一个门是打不开的。。。 到目前为止,整座庄园除了她,还没见过第二个人出现,但这不表示就没有隐藏的人存在。从昨晚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庄园里一定还有别人,只是对方在暗处,她在明处,行动起来太不方便了。 明惜惜大摇大摆地走进古代房子,里面一切摆设古香古色,华贵不失高雅,每一处都看不到摸不着一点尘埃。明惜惜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在现代房子里面也是这样,每天都是擦抹得干净整洁,但她从头至尾没见过半个人影,她特意呆在厨房门口盯梢,但她什么也没看见听见,美味佳肴就这么端上了餐桌,还有那些自动走路的筷子、汤匙、酒。。。 转了两圈,仍是一无所获,那个打不开的门,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在里面锁死,她趴在门上认真听了片刻,什么动静都没有。 明惜惜重新返回现代房子,打算继续埋头钻研那些五行八卦术,蓦然看见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名现代装束的长发男子。 “惜惜公主。”长发男子很自然地微笑和她招呼,那情形就跟老熟人似地。 明惜惜愣了愣,惜惜公主?她什么时候变成公主了?不过,这男子长得真不赖的说,他的俊美不是特别出众,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优雅舒服感觉,愉悦的声音令人想起秋天明净的湖水,带着沉静平和。 于是,明惜惜朝对方扬扬手,也微笑道:“嗨。你可能认错了。” 长发男子优雅起身,向明惜惜缓缓走来,脸上带着一缕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配上他修长笔挺的匀称身材,散发一种优雅翩翩的儒雅贵公子气质。 对方一身现代休闲装扮,明惜惜低头瞧瞧自己的古装,忽然就感觉怪怪地,好不搭调呀! “我从来不认错人,你就是惜惜公主。”长发男子的微笑迷人,温暖,好像初冬早上的太阳,一丝一丝地照进人的心里去。他的身材很高,明惜惜估摸着有一米九以上,她得仰起头才能跟他对视。 他的眼睛是一种很特别的蓝,介于海蓝与天蓝之间,既不显得鲜艳,又不显得深沉,这样一双蓝眸静静注视过来,明惜惜忽然间有一丝局促不安和心慌,这样的感觉,即使面对臭石头时,也不曾出现过。 一瞬间,明惜惜有种快跑的冲动,当然她也这么做了,但素一只长臂伸过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胳膊。 好似被一股电击流过,明惜惜蓦地身子一僵,大脑出现一秒钟的空白状态。 他微微弯了上身,低下高贵的头颅,笑如春风地看着她说:“现在开始,记住我的名字:裘普德。” 明惜惜惊怔地睁大眼睛,这一次的声音,好熟悉呀! 后退一步,定定望着长发男子道:“你是那个声音的主人?”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54第六空间 “是。”简单的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好比那轻轻吐出的烟圈,袅袅缭绕姿态迷人,极是悦耳。 “额。。。求不得,我想上城墙转转,你可以带我上去吗?”明惜惜不知要怎么回应,脑中急智一转,想到那五层楼高被封死的城墙,她瞬间的想法是,或许上了城墙,看到外面的空间,就可以推断大概是什么地方。 裘普德没有察觉她的称呼有异样,温颜道:“可以。” 说罢牵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明惜惜走在他身边,低眸瞄瞄那只大手,皮肤细腻光滑,五指修长有力,手温暖凉适度,自己的小手就这么被他的包围了,她挣了挣手,没挣脱,于是仰头去看那张侧脸,嗯,侧面貌似比正面还好看,更能体现他一身的优雅高贵气质,尤其那高高的鼻子,长长的眼睫毛,就跟臭石头的一样迷人。 “听说,早上的时候,惜惜公主在喷泉寻找东西?”裘普德步履缓慢,步子迈得并不大,似乎是有意缩小,好让明惜惜跟上。 这话问得很不经意,明惜惜心头再次敲响警钟,看来这庄园里无处不在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底下,那她洗澡的时候、如厕的时候。。。 “求不得,我用的那间沐浴室和洗手间,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控着?”明惜惜突然发问,觉得没必要迂回婉转。 裘普德轻轻一笑,声如夜莺出谷:“惜惜公主请放心,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敢那么做。”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明惜惜紧张地问。 裘普德低头,侧眸凝望她,眼里似带着一丝不解道:“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惜惜公主为什么问这个?” 明惜惜忙道:“没什么,随便问问。”心下暗道:明明到处都是眼线盯梢,还跟我装蒜! 裘普德带着她一直走向东边的城门楼下,抬起左手轻轻一指,明惜惜眼尖地看到,他无名指上的一个戒指,攸地闪过一丝光芒。 东城门楼的大门自动开启,两人走进去,拾级而上。裘普德推开那扇通往城楼顶上的门,优雅地做个请的动作。 明惜惜微微一笑,心里道,这丫的倒挺有礼貌,很有绅士风度。 一踏出那道门,明惜惜不由愣住,她看见了漫天星光! 一片无尽的苍茫夜色,蓝黑的天幕上,星星点点如撒满宝石,璀璨生辉。 刚刚在庄园里是阳光明媚,瞬间就夜幕降临,这天,变得太不靠谱了! “求不得,这天为什么黑得那么快呀?”明惜惜惊奇而不解地问,她是从南半球瞬间就走到了北半球了吗? 裘普德仰望那浩瀚星空,语气带些许得意自豪:“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巴比伦空中花园,并不在地球的任意一个角落。” “你说什么?”明惜惜吃惊地问道。不在地球上,那是在什么地方? “呵呵。。。知道第六空间吗?”裘普德含笑问道。 明惜惜点头:“听说过,但至今未得到证实。” 裘普德用他一双幽蓝平和的美丽眼眸,深深地注视她,说道:“惜惜公主,我知道,你不是名录大陆的人。” “怎么可能呢?呵呵。。。”明惜惜尴尬地一笑,心里再度紧张不安。 “你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裘普德露出一丝淡淡微笑,拿起她小手,放到唇边轻吻一下,随后握在大手中,继续笑说道,“看看我猜得对不对,名录大陆的明惜惜,二十一世纪的少惜然,你和她的灵魂,叠合在一起,你们的人生,息息相连。但是,你不是一缕魂魄,不是完整的活人穿越。你不觉得奇怪吗?” 明惜惜呆了呆,忽然呵呵一笑,陷入沉默。。。 为什么裘普德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一直疑惑的问题,至今都无法确定。 一直都有种直觉,自己没有死,不可能喝着一杯葡萄酒就死去,那一瞬间的意识迷糊之际,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抱起了自己。 之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睛,便成了三岁小娃娃。 曾一度以为自己也是魂穿,但一些微妙的事情,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已死的真实性。譬如在来名录大陆前,她在河边写生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无名,当时她亲眼所见他从彩虹中走下来。 她还依稀记得那叫无名的男子当时对她说的一些话。及至后来,她掉进那个大坑,在梦里吃大餐,又再次见到无名。 她是个画家,画家是感性的,直觉上更是强于他人,这种感觉她无法描述清楚,只是隐隐地越来越觉得自己还活着,这个自己,自然是指二十一世纪的少惜然包括她的肉身。 但是,她就住在明惜惜的身体,并日渐长大成人。她至今无法将这两点很好地联系起来。 “裘普德,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明惜惜忽然轻轻喟叹,幽幽地问道。 “你想了解我?”这美丽迷人的女孩儿,比他那个时代的任何女人都要来得真实可爱,她的美貌是上天赋予的,她的香气是与生俱来的,她聪明、顽皮,充满了大自然赐予的灵性。 明惜惜恳切地点点头,深幽明净的眼眸如同头顶上的天穹,幽黑之中透着点点光芒。 裘普德再次牵起她小手,嘴角噙笑,优雅高贵如王子。“惜惜公主,我很高兴。现在,我来为你简单地解释一下,为什么庄园里阳光明媚,城墙外却繁星满天。” “在你还是少惜然的时代,人们所处的只是三维空间。人类一直在不断探索进步,在二十一世纪之后的漫长岁月中,人类终于找到并证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并不完善,这个宇宙中,还有他们的祖先所不知的多维空间存在。 人类在证实之后,成功进入多维空间,我们所处的第六空间,是其中一个。假设你是二维的平面人,你看到的世界将会是无数的点和线组成,这会让你晕眩。如果你是生活在三维空间,那么你看到的将不再是杂乱无章的点和线,而是一幅幅不同的画面组成,譬如一条街道的景观,一座花园,行人汽车的来往等等。 但是,在更高维度的空间里,你却能将它们的全貌一览无遗。在四维空间,我们仍然无法透视一个物体的所有面和点线,在第六空间,却可以站在任意一个地方,而将整座城市的面貌尽收眼底,大到一座高楼大厦,小至一条街道有多少行人车辆,你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简单点地说,在第六空间里,你可以360度观览一件物体、一座建筑,甚至一个人的全面。” 明惜惜听得怔了半响,忽然额头冒汗直往下滴,按照裘普德的说法,那她的身体器官什么的,不是都被他给一览无余了?额滴妈呀,这也太恐怖了! 那么人的意识活动,会不会也被一览无余?介个念头一冒出,比上一个念头还要骇人。 明惜惜双手捂住脸,闷闷地说道:“求不得,你有没有墨镜?” “有。”裘普德笑眯眯地说道,她瞬间的表情变化,让他有种想大笑的冲动。 明惜惜从指缝间乜他道:“一会回去,你戴上墨镜吧,戴那种颜色最深最深的墨镜。” “为什么?”裘普德故作不解地问。 还有一点他没说出来,在第六空间,他可以接收对方任何的意识活动。这些天来,他发现这女孩儿越来越讨他喜欢了。 “额,那个比较保护眼睛。” 明惜惜转过身脸,想想,忍不住问道:“那些会走路的筷子汤匙和饭菜,是怎么回事?”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第三更晚上才空写,大家别等了。唉 255偷听,秘密谋划 “听说过意念吗?”裘普德问。 明惜惜点头:“听说过,但没见过。” “你所见到的,是意念控制物体移动、变化。” 裘普德娓娓叙说道,“每个人都有这个潜能,都可以通过修炼来开发意念,加强意念的控制转换能力。在二十一世纪时,已经有人可以做到,若干世纪以后,人类已经进步到可以把意念的原理运用到生活中去,譬如用意念控制照明开关,用意念进行烹调等等。这些意念的操控转换,并不需要人在场,带给人类极大的方便和快乐。” “太深奥了,我听不太懂。”什么意念的原理运用,明惜惜听得脑子一阵迷糊,这东西对她来说比毕加索的画还要抽象,这等深奥的研究题,还是留给别人好了。反正她知道那些筷子汤匙酒瓶的自发移动,那些菜肴烹饪出现,都是意念的原理在作崇,而非人在控制就行了。 “求不得,你是如何转换第六空间和三维空间的?”明惜惜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裘普德道:“如果我说第六空间和三维空间只存在一墙之隔,你是否觉得吃惊?” “嗯,非常吃惊。”明惜惜点点头。裘普德道:“人类处于三维空间,看不见其他空间存在,当某一天人类进步到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能够共存其他空间生活不足为奇。人类因为想象,有了创造和发明,有了海底两万里,有了时光隧道机器的产生,当然在二十一世纪时,后者只出现了词汇,几个世纪之后,才真正产生时光隧道机器。事实上,我们现在看到的夜空,是三维空间的夜晚。” 明惜惜疑惑道:“那这个第六空间岂非很狭窄?被三维空间笼罩下面?” “不是这样,惜惜公主,你的想法真可爱。”裘普德笑得很开怀,相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他的智慧要高出许多,但这无妨他对眼前女孩儿的喜欢。 “在地球上,人们都认为自己所处的地方是水平线,是稳定不动的,事实上地球一刻也没停止它的转动,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没有察觉到罢了。在第六空间内,有一个很特别之处,那就是第六空间外围,被我们设置了一个隔离气场,即这道城墙。要眺望三维空间和其他六维空间以下的外景,只要打开隔离气场,就可以看到。” 明惜惜迷糊地问:“那我现在为什么看不到第六空间里其他的人群和建筑物体呢?” “那是因为,你来自三维空间。”裘普德别有深意地凝眸她道,“只有在第六空间出生长大的人,才具有六维的视觉,这里出生的人,从小就学习意念操控转换法。” “听起来太玄乎啦!求不得,如果我们要返回三维空间,该怎么穿越呢?”明惜惜问道。 “用强大的意念去转换。” “我被石壁吸进去,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用意念修筑起来的一条通往三维空间的隧道,带有强大的六维空间引力。” “额。。。”明惜惜趴在城墙低处,怔怔望着夜空的繁星,心里反复思忖着裘普德所说的一切。这些三维六维空间的概念,放在绘画上好理解,只需作画时透视它的不同角度展现出来的不同形状即可。但是放大到地球和人类甚至整个宇宙,她是听得一知半解,感觉非常抽象。 直到回去躺下休息,明惜惜还在脑海里回放裘普德说的所有话,隐隐觉得哪里出了点错,又无法说的上来。 算了,太深奥的东西,交给科学家研究,她目前要做的,是赶紧研究出那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东东,再设法离开这里。 进入熟睡状态,她的神识依旧自动释放出来,在整个庄园内悄然无息地游走,探取一切异常信息。 夜半时分,从喷泉里走出三名男子,向古代房子走去。 柔和的灯光,映照出投在窗户上的三个身影。神识敛去漂浮气息,附在窗户上的一片落叶上。 室内,三名男子分别坐在椅子上,面对一堵白色墙壁,似乎在等待什么,那青衫男子皱眉说道:“汉拉和汤宋两国开战,已成必然,两国交战,必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啊。” 第二把椅子上的黑金边衣袍男子,年纪约莫五十开外,叫曾开来,是位于缅晋国的丐帮帮主,闻言说道:“莫掌门此言差矣,汉拉和汤宋两国开战,对我们的一统大业有利无弊,自古以来,和平之前,必有流血牺牲,战争的残酷,不就是为了名录大陆将来的和平统一吗?莫掌门若心存妇人之心,又如何助门主成就大业?” 第三把椅子上的男子,年纪三十出头,只静静听,不言语。第一把椅子上坐的莫掌门,将目光投向他道:“郭少主,你怎么看?” 被称为郭少主的年轻男子,轻轻瞭了一下两人,淡淡道:“门主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莫掌门不由在心里鄙夷那郭台少主,天下四大名庄之一的优堡山庄,原来也只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 那老者冷哼一声,说道:“莫掌门恐怕不是担心百姓安危,是担心你魔派在汤宋境内,会受到牵连和影响吧。” 莫掌门面色微微一囧,随即又恢复常态道:“两国战争,与我魔派何关?我说那些,仅是出于对无辜百姓的同情罢了。” “呵呵。。。”白色墙壁上,蓦然出现朦胧身影,如细波纹极缓地流动。 三人忙起身作揖道:“参见门主。” “免礼,大家请坐。”朦胧身影似乎转了个身,伸出双手,三人的面前,各自出现一杯热茶。 “要一统名录大陆,不再四分五裂,战争发生势在必行。汉拉和汤宋两国一旦正式交战,郭台少主,可携美眷出外游山玩水,对外宣称近期不接任何订做兵器的单子。”朦胧身影的声音悦耳明净,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冷意。 郭台点头,含笑道:“我正有此意。回去后,我立即执行。” 朦胧身影对老者道:“曾帮主,利用你广泛的人员,继续散布消息,凤神星现,婆罗门助,名录一统,凤罗合璧。务必让大街小巷的百姓都知道,都明白此话意思。” “是,门主。”曾开来抱拳应诺。 相对于两人的意气风发,魔派的莫掌门似乎表现有些低落无奈。不等那朦胧身影开口,他即主动说道:“门主放心,我魔派从来是那些正派的第一敌对大头,一旦发现有门派加入相助任何一国,我魔派必将阻止,如不听劝,必开杀令。” “很好。一统名录大陆的伟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家合心合力,将来这名录大陆,就是我们的天下。我对大家的承诺,绝不会食言。同时希望大家不要中断意念的修炼。” 朦胧身影又嘱咐了一些其他事情,三人一同告退,先后走进喷泉,攸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从古代房子的另一面,蓦然出现两名老者,迈着矫健的步子踏入那间灯火明亮的房间。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好困好困!大家晚安。 256六奇破解 明惜惜苦思冥想好几天,仍是没想出一个可以离开第六空间的法子,通过神识偷窥回来的信息,她严重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软禁了。 裘普德软禁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挑起两国战争,他来坐收渔翁之利,成为最大赢家。 汤宋和晋绘、缅晋两国有联姻关系,汉拉和晋绘两国也有联姻关系,汤宋和汉拉一旦引发战争,晋绘国是会出兵帮助汤宋?还是帮助汉拉? 还有缅晋国,名录大陆最小的国家,要他出兵援助汤宋,似乎也很难,缅晋国处于名录大陆的中心点,等于被其他四国环抱,国力是最弱小。 而汤宋、晋绘、汉拉三国,综合国力皆在伯仲之间,若仅从兵力上看,晋绘国由于气候使然,更多时间操练兵力,在军事上比其余两国稍强。 但天下第三名庄优堡山庄,是兵器世家,恰属晋绘国境内,其余四国若要购买上好兵器,只能找优堡山庄铸造。但据说,优堡山庄和晋绘国皇宫渊源密切。 再看汉拉国,其水源是从晋绘国所出,一旦晋绘国援助汤宋,切断水源头,汉拉国必败无疑。 但汉拉国有一个优势:盛产金子和宝石。更有神秘莫测具有诡异魔力的教派存在。仅是金子和宝石,就足够吸引他国了。 如此一看,争夺晋绘国的援助,势在必行,汤宋和汉拉两国,必定会想方设法甚至不择手段去争取。 仰望天上那些白云,明惜惜在心底叹口气,对于那个说法,她至今仍不敢苟同,什么凤神星现,名录大陆将会统一?看看她现在的处境,空有灵力和神量,在第六空间里,她就是个废人,什么也干不了,也没法逃出去,像她这样窝囊的凤神星,怎么让名录大陆实现统一?实在可笑至极! 昨天,她曾问裘普德,为什么要软禁她在这里?裘普德回答说,因为喜欢她。 呵~,这个回答真让人无语,她不得不产生一个怀疑,裘普德是否也相信那个说法,以为只要凤神星在手,再借此挑动战争,就可以统一名录大陆。 这个裘普德,他到底来自哪一个时代? 众多的困惑问题纷乱大脑,明惜惜揉揉太阳穴,收拢心思,再去看这些天来的一个收获:六宫奇阵,简称六奇阁。 她大胆地将荒古建筑中的那六根柱子,与这巴比伦空中花园放在一处进行联想、揣摩,她清楚记得并肯定,就是因为自己全体触摸了六根柱子,引发空间异变。 一个人如果能出入不同维度的空间,就跟具有穿墙术一样来去自如,那天在荒古殿宇内,或许是裘普德利用多维空间布设的一个幻阵,也可能是真的掉进了一个未知的多维空间。不管怎样,既然可以从低维度空间进入高维度空间,就一定可以再从高维度空间回到低维度空间去。她要找的,就是寻找那个出入点。 如裘普德所言,只有第六空间出生长大的人,才具备六维空间的视觉和意念操控转换能力,若此话属实,那么自己就是最好的见证例子。 若此话是故弄玄虚,那她现今所处的,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第六空间。 若真是这样,最大疑点便在荒古建筑内的六根柱子。 这庄园的形状,跟那六根柱子所围成的图形,是一模一样,六个点,即六根柱子,都处在相同的方向。当天她和幕歌穿过六根柱子时,她触碰的第一根柱子,是在南边,之后,她顺着逐一摸下去,最后,她和幕歌手牵手往里走。。。 闭上眼睛,明惜惜在脑海里浮现那天行走的情形,画面清晰地在她脑中慢慢过滤、转换。。。没错,就是西南方向。 她和幕歌,最后从西南方向走出了六根柱子的范围。 当他们往回走,那六根柱子总是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怎么也走不过去。 然后,她无聊地用石头划到对面的石壁,一股突如其来的吸力,将她吸走。 突破点,应该就在庄园的西南方向。 六奇阁,是她这些天翻找书籍得来的一个极其神秘玄乎的阵法,当第一眼看到这名字,她第一时间反应就是想到那六根柱子,以及这个庄园的外形。 六奇阁的破解法简单得出人意料,在十五与十六的月圆交替之夜之时,备好所需之物进行即可破解。 于是,明惜惜又钻进了那几间堆满宝藏的屋子。 裘普德一直暗里关注着明惜惜的动静,她所有的思想意识活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叉在她身上下的幻术迷情,在进入他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之后,已自行失去作用。 他要明惜惜的思想中,融入自己。至于那个幕歌,只要明惜惜在这里呆满一个月,幕歌便形同路人。 每每暗中看着明惜惜苦思冥想,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裘普德便觉得有趣极了,这美丽可爱的小东西,天真地妄想逃离,还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他怎么会欺骗她呢?即使有那么一句话不真实,那也是一个充满善意的谎言。 没有他的带领,她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看到她忽然钻进那几间屋子,裘普德不禁皱起了眉头,整个庄园里,只有在那里,他无法接收对方的任何意识活动。 那里面的各种珠宝玉器和兵器,散发的各种元素能量非常混乱强大,强烈干扰了他的接收讯息。哪怕是走进屋子里,他都难以把持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会突然变得不负重荷。 但明惜惜本身是凤神星转世,这些元素能量跟神界的神量非常合拍,明惜惜置身其中,只觉身心愉悦,并无不适感觉。 明惜惜刚开启神识,马上接收到一句话:“主后,这里有极其强大的能量,可以转为神量,请主后抓住机会,立即吸纳转化存储。” “好。”明惜惜喜出望外,不忘补充一句,“你怎么不早讲呀?” 神识委屈地回应:“主后,你一直没进来这里,除这里之外的任何角落,我回应你,都会被裘普德察觉接收。” “额,那你晚上给我回馈的那些信息,求不得难道都察觉了?”明惜惜觉得身上的汗腺,正在缓缓张开,准备来一场汗滴滴的囧颜。 神识回应道:“那些回馈不会被察觉,我设置了一个隔离带,裘普德接收到的,都是那些隔离带上的无聊信息。” “我的神识,你太聪明了。”明惜惜夸赞道。她就地坐下,进入忘我境界,开始运用还仙诀来吸纳并同时转化这些能量。 半柱香过去,明惜惜缓缓收功,只觉整个人愈加精神饱满充沛。神识又道:“主后,你在这里不要急着出去,先把你今天所想的再重新过滤一遍。” 明惜惜不解地回应道:“为什么?我决定在十五十六交替之夜试试。” “主后,那个空间很奇怪,跟神界、还有这里都不一样,我晚上出游,发现自己总是自动变形,也许那个空间里,有一种魔力能在无形之中,让你的思维发生偏差。” “有那么可怕吗?”明惜惜不禁汗颜。神识回应道:“或许比这还可怕。但在这里,裘普德无法接收你的讯息。”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明惜惜略一思索,凝神平息进入冥思状态。 时间在无声流逝,明惜惜的思路,逐渐清晰可见,用六奇阁阵法破解本身无错,然她恰恰忘记宝藏屋子是庄园的中心点,即六奇阁的核心部位,她要寻找的不应是西南方,应是以宝藏屋子为出发点寻找突破口。因为,在陷入六维空间时,方向就已发生变化,最大的可能性应是它的对立面:东北角。 “神识,你太棒了!”明惜惜呵呵直笑,神识又道:“现在,你立刻去兵器室,取下你第一眼赞赏的天泉剑。” “额,那把剑叫天泉呀,太沉了,我不想要。”明惜惜说道。 “你必须带天泉走,如果让第二个出现的人带它走,你会不幸的。”神识劝说道。 “为什么?”明惜惜不解。神识无奈道:“主后你真该把记忆存储空间的所有内容都浏览一遍。天泉剑是自然界的千万年霜露凝聚而成,它的能量和灵识带有两面性,遇正则正,遇邪则邪。你若带走它,就免去日后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听你的。”明惜惜赶紧去兵器室取下天泉剑,放在一堆珠宝上面,关闭神识,走出宝藏屋子。” 257开战,姐弟见 就在明惜惜每日寻找离开的破解方法期间,平静多年的名录大陆,终于拉响第一场战争。 自古以来,战场上兵刃无情,最是残酷,生命在这里如草芥,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否还有呼吸,是否还能看到头顶的一片天。 蓟马山,通往汉拉国的必经之道,已中断两月有余,这里战鼓擂鸣,烽火连天,萧风漫漫,浓烟滚滚,两军人马血染黄土,往昔的繁兴商旅之道,如今变为无情烟火血腥之地。 蓟马山东面,汤宋大旗迎风飘扬,主将帐篷里,幕歌和明修磊、晚春等将领,围聚在一张图纸前,商讨着新的作战方案。 明修磊道:“蓟马山一带,方圆十里之内皆为丘陵平原地带,不利布兵。此外,我军出发时,汤宋气候凉爽舒适,但这里,气候炎热干燥,我军部分兵士出现水土不服,至今仍有人没能完全恢复体力,影响了作战力量。” 晚春面带气愤道:“晋绘国近在咫尺,却以各种借口来推托按兵不动。前些日子还定时给送来冰石和降温物品,如今是要人一天去催两三次,才肯运送过来。这晋绘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明修磊冷笑道:“还能搞什么名堂?晋绘国跟我国、汉拉国皆有联姻,他帮谁都会得罪,干脆两边都不理会,坐壁上观,再伺机下手。” 幕歌听着两人言语,沉思片刻,对两人道:“对晋绘国的盯梢,不能放松,汉拉国的水源来自晋绘国境内的河流,而晋绘国的珠宝玉器类全部来自汉拉国。若他们两国暗里合作,对我们将形成重击。” 明修磊自信道:“放心,我的人盯梢功夫一流。”五妹和他暗中整的哨子队,能不厉害么? “禀报康端王爷,宫中来函。”帐篷外,传来士兵通报。 “送进来。”幕歌朝外说道。 一名士兵走进帐篷,双手呈递上一封密函,转身退出。幕歌打开看完,两道好看的剑眉立即蹙在一起。 晚春忙道:“二王爷,宫中怎么了?” “怀亲王与郁亲王暗中勾结,带兵围困了整个皇城。”幕歌捏起拳头,指关节泛白,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晚春和明修磊一听,大吃一惊,赶紧拿起密函一看,不禁面色一变。 怀亲王和郁亲王,竟然趁火打劫,来个窝里反! 晚春不禁急道:“二王爷,我爹驻守在暮城,让我爹立即带兵赶回蓝莲救驾!” 幕歌道:“不可以。暮城不能没有晚大将军驻守。晚大将军盛名威望极高,有他在,胜过十个将领领兵驻守暮城。两位王叔如今围困皇城,带领的手下皆是他们暗中培养的精卫,若我没猜错,其他人皆为婆罗门组织的援助人马。” 越来越频繁出现的婆罗门组织,从一开始的神秘遮掩,到逐渐公开化,不但盗窃各国玉玺之印,盗版江湖各门派的武功秘笈,如今更参与皇家内乱,来去无踪影的婆罗门组织,他目的是什么? 明修磊面色一凝,道:“我有直觉,五妹失踪,婆罗门组织脱不了关系。” 根据格子情报网提供的消息,婆罗门最早在汉拉出现,随后出现在各国境内活动。 之前的各大门派提之愤怒,后来却倒戈相向,似有拥护婆罗门组织之意。之后的种种迹象有表明,这些门派疑是加入了婆罗门下,各谋所需。 一提到五妹,幕歌的冰脸,霎时冻气逼人,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如寒冬。岂止是脱不了干系,根本就是被婆罗门用邪术带走了五妹。 当日,他和宁梓等人离开汉拉国,才得知在短短一个多月里,外面已沸沸扬扬传开来:凤神星现,名录一统,凤罗合璧。 一路上,五人行走皆能听到这三句话。甚至,连路边玩耍的小孩,当儿歌似地,想着就蹦出来一段。 是谁放出来的歌谣?如此张扬、迅速,目的何在?五妹才刚失踪不明,歌谣就适时出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明修磊道:“二王爷,我曾统领皇城御林军,不如,我日夜兼程赶回蓝莲。” 幕歌沉吟,片刻方道:“路途长远,要辛苦明将军了。” 明修磊朗朗一笑道:“保家卫国,天经地义。晚春,二王爷这里,你多费些心思。回去后,我会尽快送来消息。” 明修磊带着自己的两名贴身随从,日夜兼程赶路,抵达缅晋国边境时,被两名劲装男子拦住。 “请问阁下是否明修磊明将军?”其中一名男子出声问道。 明修磊俊眉一扬,中气十足道:“我就是,来的何人何事?” 那男子微一抱拳道:“我们是晴妃娘娘的人,晴妃娘娘有请。”说着出示缅晋国的皇宫令牌。 晴妃娘娘,即当年代替公主去和亲的明修娉。明修磊一听是三姐,道:“原来是我三姐,她人在何处?” 男子道:“晴妃娘娘暗行出宫,已在十里亭等候明将军。” “有劳带路。”明修磊说道。 三人跟随两名男子前往十里亭,只见亭中坐着一名寻常人家妆扮的少妇,姣好艳丽的面容,一身素雅简装掩不住她的一身狐媚迷人风情。少妇的身侧,站着一名丫鬟妆扮的年轻女子。 听到马蹄声,明修娉站起身,往亭外望去,只见走在前头的高头大马上,骑着一名蓝衣男子,面容俊美充满阳光的味道。 明修磊勒停下马,大踏步朝亭中走去。明修娉出前两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四弟。” “修磊拜见三姐。”明修磊依着礼数,行了单膝礼。明修娉忙扶起他道:“这儿不是宫中,你我姐弟间,无需拘束之礼。” 姐弟俩坐下,彼此望着对方,心头均有些感慨。自从明修娉和亲出嫁至今,是姐弟两人初次见面,明修娉忍不住惜惜端详明修磊,含笑道:“四弟,是个男子汉了。汤宋和汉拉开战,我便暗中密切关注。因不知道你们何时结束战争,三姐我只有派人在你们的必经之路盯梢着,好随时给我汇报消息,这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家乡啊!” 说到末句,心头一酸,眼圈红了。明修磊见到三姐,也是很高兴,见状忙安慰道:“三姐,我和爹也常常牵念你。这些年,听说三姐在宫中过得甚好,可是实情?” 明修娉笑了笑,带着一丝无奈和惆怅,“哪个皇宫都一样,想要过得好,就必须用心思。三姐从前太过冲动,刚来时,吃了一些亏,才想起二姐说过的那些话,原来都是真话。” 明修磊不禁握住她手道:“三姐,谁都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自有法子去对付。” 他关切的眼神和表情,令明修娉心里不禁一暖,同父异母的四弟,才是她的亲人啊。轻叹口气,笑道:“四弟,你放心,三姐吃了亏,就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这些年,三姐过得很好是真的,皇上对三姐有情有义,而且,皇上力排众议,月初已封我辉儿为太子殿下。” 明修磊不禁高兴道:“太好了,三姐,这样你更有保障。但是,”他语气一转,面色关切而郑重,“三姐,你是和亲公主身份,得此荣耀地位,必有人妒之。你在宫中,一切行事更要小心,尤其是辉儿和睿儿。” 明修娉点点头,心里有些感动:“四弟,三姐见到你,心里很开心。三姐出来不宜过久,缅晋国国土小人口不多,兵力更是薄弱,皇上不是不愿出兵援助,但若是真到那一步,皇上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希望四弟回去后,在皇上面前帮说说情。” 明修磊道:“三姐,这些情况,皇上清楚得很,你不用担心。我也要赶路,三姐要好好保重自己。” 明修娉不舍地站起身,道:“四弟,回去后,记得代三姐跟爹爹问好。就说三姐过的很好,请爹爹无需担心。若是见到二姐,也请代问候二姐,就说三姐很是想念她。” “我会的。三姐,我走了,保重!”明修磊告别三姐,和两名随从飞身上马,驰骋而去。 明修娉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直到变成一个小点,转身对两名精装男子道:“备顶轿子,去虎溪庄。” 给读者的话: di第二更。 258皇帝家的秘密 汤宋国,蓝莲城。 往昔的繁华似乎依然,只是皇宫高墙外,围了大批戎装队伍,以及一批红色衣着的各异人士。距离皇城最近的街道,基本冷冷清清难见行人马车,几条空旷大街倍显静寂。 乐府。 “怀亲王爷,门主有令,你若再不下令进攻,我婆罗门的红衣卫士将如数撤退,不再提供任何援助。”身着红衣的面具男子,微闷的声音透着冰冷强硬。 怀亲王面有犹色,郁亲王过来,语重心长道:“三皇兄,你还犹豫什么?当年,你虽为三皇子,但却是皇后所出,按理,你才是太子人选,这皇位,本就应该属于你。现在逼宫,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要顾虑?” 怀亲王面色微微一顿,他并非渴望坐那把龙椅,这多年来积在内心的怨懑不甘,且有六皇弟的支持,促使他暗中一直招兵买马,训练精兵。如今,因为凤神星失踪,挑起汤宋和汉拉两国战争,正是大好时机逼宫篡位。虽说四皇弟向来待自己不薄,但诚如六皇弟所言,他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郁亲王继续劝谏:“三皇兄,你想想,我们这么多年暗中训练兵力,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你宅心仁厚,满腹才华,大家皆知,但是,非常时期就必须非常手段来应对。我们成功之后,你也不会杀四皇兄,到时候给他安排一处养心殿,让他安度晚年,也算对得起他。” “哼,我看,郁亲王比怀亲王更有魄力来坐这个宝座。”红衣面具人冷哼一声,带着对怀亲王的不屑。 郁亲王忙正色道:“此话万万不可讲。我与三皇兄自幼感情笃厚,助三皇兄一臂之力当义不容辞。” 乐少秋在旁亦道:“怀亲王爷,郁亲王说得极对,大好时机不可错失啊!” 怀亲王终于狠下决心,沉声道:“人来!” 门外迅速走进两名将领:“王爷,末将在。” “尔等听好,本王下令,巳时攻城门!” 皇宫内,乾坤大殿。殿外,所有御林军静候不动,殿内,韭皇后、蓝贵妃、四大妃嫔,幕彤夫妇,太子幕昀及两名侧妃,以及桂公公和贵德,一干人等全数站在殿上,宗正帝命珍公公取来先皇手谕,放在殿前龙案上。 他缓缓扫眼众人,脸上带着一丝疲累之色,缓声道:“先皇曾留下一道手谕,具体什么内容,朕并不知晓。此道手谕,一直交由珍公公保管。先皇曾说过,此道手谕,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打开公诸于世。朕在想,今日是时候打开它了。” 幕昀惊讶道:“父皇,是要等两位王叔进来,再打开吗?” 宗正帝点点头,微笑道:“正是。今天,他们也许要攻城门进来了。” 贤妃一听,害怕道:“皇上,这可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冲进来大开杀戮啊?” 淑妃则哭道:“皇上,臣妾害怕。。。皇上,快派御林军去反攻啊。” 韭皇后冷冷道:“淑妃,贤妃,你们贵为娘娘,当与皇上共进退,如此自乱阵脚,成何体统!” 幕昀看向两位母妃,宽慰道:“无需太过担忧,父皇这么做,自有其用意。我也相信,三王叔宅心仁厚,且父皇待他极好,不会不念兄弟情分。” 蓝贵妃看向宗正帝,面色宁静,眸光平和,悦声道:“有些时候,叙情分,也许特殊场合能打开彼此的心结。臣妾相信,皇上这么处理,正好。” 宗正帝望向蓝贵妃,心中不禁柔情满怀,帝王后宫三千,能得一知音红颜,此生足矣。 “喵~”一声猫叫,一抹雪白小身影,蓦然出现大殿上,正是觉昭仪的宠物白雪公主。只见它轻盈无比地往前小跑,跃向幕昀怀抱。 幕昀轻轻接住它,抱在怀里惊讶地笑道:“白雪公主,你怎么跑来这里?” 白雪公主冲他喵喵两声,一双灵性的琥珀眼眸,滴溜溜在各人脸上转动一圈,便静静望向乾坤殿大门方向。 明妃看向白雪公主,心里有些厌恶别扭,这该死的猫,为什么每次都是神鬼不觉地出现? 沉闷如雷的轰响,一声声从外面传来,守在乾坤殿大门外的皇城御林军,听得心里直打鼓,听得连呼吸都变得局促不顺,听得像被堵了全身气血流通,急需活动来通畅。但是,皇上不下令,谁也不能乱动。 幕昀听着这声声震天响,脸上流露一贯的邪魅微笑:“父皇,他们就快进来了。” 宗正帝唇边含着一丝微笑,没有急躁不安,两鬓已现斑白的他,沧桑之中露出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祥神情。 这几年来,幕昀没有辜负他期望,朝中政务,基本上都是交由幕昀负责,他这个皇上,反而每日悠闲,除了上朝,每日里若逮着蔡子明便下下棋,或是找明万锦及其他臣子钓钓鱼,要么就去跟着蓝贵妃听大师讲讲经,表面上的日子过得闲逸自在一身轻。暗里,则时刻听取明修磊汇报回来的消息,关注着其余四国及江湖门派的动静。 最让他欣慰的是那小丫头,当初他给的是五年时间,想不到小丫头竟然只用三年时间,便给他整出一支分布汤宋国各地的地下军队,人数庞大,组织严密,制度完善,让他对小丫头深深地再次刮目相看。 宗正帝庆幸自己当年一次善举,助了古惑子一次大忙,从而得到古惑子的暗中指点乾坤,早早谋划,早早定下小丫头,将其拉拢身边,让别人一开始就输了先机。每每想及,他总是既庆幸,又得意自豪不已。 声声撞击城门的震撼,伴随着一个巨响嘎然停止,仿佛巨雷击落大地的爆发,久久回荡在众人心口。 急速纷乱而有力的脚步声,带着萧杀之风渐渐涌向乾坤大殿。天空忽然间云涌灰蒙,刀剑的冰冷无情气息随风扑来,看着远远冲来的士兵,御林军一动不动,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迈动双脚。 那领头及跑在前面的一众士兵,冲过来迅速包围,脸上均带着讶异不解之色,怪不得攻城门这么容易,攻进皇宫静悄悄,原来这群令人羡慕的御林军,竟集中在乾坤殿外不动。 不久,跟在后面的怀亲王和郁亲王大踏步地走来,看见这一幕,不由一愣。 这时,只见从乾坤殿内走出一人,正是桂公公。他走向怀亲王和郁亲王两人面前,停步施礼道:“怀亲王爷,郁亲王爷,皇上已等候在乾坤殿内。两位王爷有请。” 怀亲王和郁亲王互望一眼,满脸疑惑,宗正帝他在玩什么把戏?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今天八千字。洗澡觉觉去,大家晚安! 259相煎何太急 乾坤殿上,三个大字金黄尊贵,字体苍毅刚劲,如同那殿上坐着的男子,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风范。 没有往日的君臣之礼,没有皇家聚宴时的笑脸动人。那少时不更事的懵懂无心,淡淡情谊,早已在残风般的岁月中流走。 这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就这么静静地,伫望着彼此。 三人神色,又各不同。 韭皇后的目光落在郁亲王身上,重重地哼了一声,眼中蒙上沉沉怨怒,范佳丽母女被囚禁王府,吃用降为奴仆级别,都拜这男人所赐。若不是皇上削去她的势力,丽儿母女又怎受这等苦辱? 再看向怀亲王,眼中更是深切鄙夷不齿,她从前如此信任这三皇弟,真是看走眼了。 幕昀上前,嘴角掠起一丝似笑非笑,行了个叔侄之礼,“三王叔,六王叔。” 郁亲王面无表情,鼻子嗯一声,算是答应。 怀亲王看着幕昀,略微一笑道:“昀侄。” 走到殿前下,看向宗正帝,怀亲王想好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凭心而论,四皇弟对自己,一直都很好,未有太子之争时已很好,后来做了皇上,依然对他很好,从不摆任何架势,见到他,总是亲切又尊敬的态度。想及这些兄弟情分,怀亲王忽难以开口。 郁亲王看在眼里,怒其妇人之仁而不争,他走上前,面带冷色看向宗正帝,讥讽道:“四皇兄见了三皇兄,也这么目中无人,可见四皇兄坐得太久,久到忘了自己只是弟弟,还有兄长。如此不敬,要遭天打雷劈的啊!俗话说,长兄为大,四皇兄身为弟弟,早该让位给长兄坐了!” 宗正帝缓缓起身,神色平静,看向一兄一弟,前者避开目光,神态纠结,后者无畏惧中带着挑衅。 眸光收回,飘落在龙案上的金黄色卷轴上,平静地说道:“三皇兄,六皇弟,你们上来。” 两人一起走上台阶,一左一右站在龙案边上。宗正帝看向二人,感慨道:“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来,来跟我讨要一样东西。承蒙先皇厚爱,我得以坐在这里,与臣民共勉,勤政恤民,不敢有丝毫松怠。我非圣人,一些地方,还做得不够好,不到位,但我可以指天发誓,我幕天鹤,这些年来推行的民政措施,与臣与民,问心无愧!” 殿下众人,都呆呆地望着他,怀亲王和郁亲王二人,亦诧异地看着他。在他们面前,这个皇上不是用朕,而是用“我”。 郁亲王忽然冷哼道:“你以为,说这些,自降身份,我们便知难而退?三皇兄为人宅心仁厚,不喜与人争斗,他隐忍这么多年,旁人都看不下去。今日反宫,不过是顺应人心罢了!” 韭皇后听得愤然,责斥道:“好一个巧言狡辩的郁亲王,皇上与你们一血同脉,待你们不薄,你倒给说说,哪里亏待了你们?” 郁亲王抑怒而笑,眼底闪过一丝冷芒,“皇上当然待我们不薄,因为那是他应该必须做的!若他连这点都不肯,当真猪狗不如。” 众人面色一变,郁亲王竟然辱骂皇上?韭皇后大怒:“郁亲王,你太放肆!你口口声声尊兄长,今日这般何曾将兄长放在眼里?” 怀亲王想和平解决问题,出声制止郁亲王道:“六皇弟,口下留情。” 蓝贵妃拉起韭皇后的手,轻轻安抚下,温言道:“姐姐莫怒,男人的问题,让他们自行解决去,我们这些小女人,想听便留下,不想听,便回去赏花溜溜鸟儿。” 她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事不关己,郁亲王将矛头对准她,嘲讽道:“蓝贵妃,你的皇兄好大的派力,竟然对亲外甥冲锋前阵视若不见,心安理得,这等亲情,着实罕见。” 蓝贵妃微微一笑,美眸中无波无澜,声平气和道:“郁亲王爷此言差矣。池水本清,趟水的脚多了,便成浑水。我皇兄不是派力大,是不想趟浑水而已。” 郁亲王怫然冷笑道:“听闻蓝贵妃学出家人日日念佛,这佛果然念得有点味道。只怕不是不想趟浑水,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蓝贵妃眸光微敛道:“清者自清。话不投机,无需再言。”退后半步,自此不再言语半句。 怀亲王瞥眼那卷轴,道:“四皇弟,是要给我们看什么?”语气中,仍不知觉带着对皇上的谦恭。 宗正帝忽然含笑道:“可惜天安不在这里,不然,今日我们四兄弟可以好好团聚一下。” 郁亲王急躁道:“三皇兄,跟他啰嗦什么?”转而怨恨地对宗正帝道,“幕天和,今天就把话直掰了,你霸占三皇兄的一切,今日该一笔算清!” 宗正帝看向郁亲王,眼里抹上一层伤感和无奈,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六弟,自小就对他没友善,两人似乎是天生冲克气场,见面常免不了冷言冷语。他一直想不明白,仅仅是因为自己自幼得到先皇更多宠爱而产生的嫉妒吗?似乎不完全是。 “珍公公,请打开这道先皇手谕,宣读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宗正帝平静地说道。 “是,皇上。”珍公公服侍两代帝王,对这些场面早已见惯不怪。他低首恭腰走上前来,极是恭敬地双手拿起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看着上面先皇的亲笔手迹,眼睛霎时有些湿润。 当年,先皇卧病在床,他进宫才三年不到,机缘巧合下,他得到其他同僚期望一辈子都望不来的机会,被调遣到身边,与其他人一起服侍照顾皇上的起居饮食等等。 先皇仙驾,他因为表现勤恳忠厚,又为人灵活机警,得到宗正帝青睐和信任,从此成为皇上身前的红人。 宫中是是非非,沉浮若梦,珍公公只做好本分,说该说的,做该做的,领该领的,拿该拿的,收该收的。 就这么一路走来,白了黑发,老了容颜,只等着哪天告老还乡,抱着他多年来得到的安享晚年。 珍公公开始照着先皇所写,念了起来。 260迟来的化解 “致吾皇儿天安、天和、天景、天平:父皇时日无多,特亲笔致信于手谕内,望吾儿们他日齐阅之。 父皇早失初子,身心悲恸不已。再立太子是为天景,必有人不服之,内积怨愤难疏通。 余吾儿四子,性格有别。按照皇规,天和应为太子人选,但父皇破了皇规,并非冲动,更非心私袒护。经过长久的深思熟虑和暗中观察,你们四人中,天和宅心仁厚,喜好歌赋词文,若为太子,必是推行德治策略,我汤宋历来文风盛行,一旦发生战乱,汤宋兵力薄弱,必输无疑。且天和耳根子软,易被人劝摇心意,此乃君王大忌。 天平自幼伶俐过人,五岁即能作诗,七岁即能拉弓射箭胜将军,曾有神童之美誉。曾深得父皇欢心。但天平在成长之中不注重个人修炼,又,其母一味惯溺之,性格缺陷日益突显,急躁不稳、不能海纳百川,试问如何让君臣心服口服之? 天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山水间。男儿无大志,君王不要做。 天景,论资质不如天平,论才华不如天和。但天景为人处事冷静果断,思虑慎密周全,意志坚定,亦有一番雄心壮志。帝王明君的特质,天景身上得到体现。 因此,立天景为太子,父皇相信不会看错。 吾儿天平,父皇知道你一直在怀疑,你母亲之死是另有隐情,被人谋害之。此事的确另有隐情,却非你所想象。详细内情,你可找晚定松,问他找其先父遗信,阅之即明。 父皇此生最大愿望,便是壮大汤宋国土,进而统一名录大陆。这个宏伟心愿,只能交给天景来完成了。父皇期望你们,拥护辅助天景,一起替父皇完成心愿。如此,父皇在天之灵,最感安慰。 元昊年子月十七日深夜执于乾兴宫。” 长长的一封信,被珍公公念得昂扬顿挫,情深意切,字字如玑,叩入人心,信念完,两行老泪已先流。把信笺轻放回龙案上,后退几步,抬袖轻轻擦着眼睛。 乾坤殿内,一时安静如水。 这名为手谕,实则家信一封,令怀亲王、郁亲王,以及宗正帝,都听得一脸呆然,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龙案上的信笺。他们的父皇,竟是怀抱一个天大的野心,一统名录大陆,那是多少代君王想要完成的宏伟霸业? 郁亲王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怀亲王内心羞愧不已,他一直以为,是父皇偏宠四皇弟,他这个三皇子,在父皇眼中看到的赞赏,越来越少,似乎还带着一丝无奈和失望。却原来,一切皆是自我疑幻。细想之,父皇分析得字字在理,自己的性格,的确不适宜坐那把椅子。 再回想,自从四皇弟登基以来,逐渐显露作为君王应有的能力和魄力,他知人善用,把合适的人安放在合适的位置,他推行新的政策,让全国各地的权力环环相扣,无法割地做土皇帝,他下放适当权力,成立六阁机构,分工明确,主权却紧抓在他一人手中,还有用兵方面。。。等等。 四皇弟在位这些年,汤宋国的商贸经济比过去更加繁盛,百姓安居乐业,数年来全国各地没发生过任何动乱,综合国力大为增强,尤其在军事方面,由于长期推行文武兼治,汤宋人逐渐爱好起武术,愿意进军队的人越来越多。 父皇是知人唯用,四皇弟的确最适合做皇帝。四皇弟这些年来勤勉励政,不正是遵循父皇的遗愿吗? 这位置,从来就不曾属于他。既未拥有过,何来失去? 殿前下的幕昀,喃喃道:“皇祖父的遗愿,原来是要我们最终一统名录大陆。。。父皇,孩儿明白了。。。”他忽然看向上面的父皇,及两位皇叔。 怀亲王忽然单膝下跪,惊得宗正帝慌忙扶住他道:“三皇兄,万万不可。四弟受不起这一跪啊!” “四皇弟,是我误会了父皇,误会了你,这道歉,你受得起。”说着又要下跪,宗正帝急忙扶紧他,硬拉他起来道:“三皇兄,我们是兄弟,三皇兄德仁,何来下跪道歉之说?” 怀亲王面带愧色,极是诚恳道:“四皇弟,父皇分析得字字在理,我心服口服。只要四皇弟不心忖介怀,我愿从此专心一意,默默辅助四皇弟,一起完成父皇的伟业。” 宗正帝欣慰无比,兄弟两人望着彼此,心中误解消除,眼中有了温馨和惺惺相惜之意。 宗正帝感叹道:“父皇的遗愿,我恐怕是无法实现了。我老了,最近屡感疲累,有种力不从心之感。这两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等这个心结解开,便卸下担子,让年轻人接着折腾去。” 怀亲王不禁笑望殿前下的幕昀一眼,目光投向怔怔不语的郁亲王,过去拉起他,一同走到宗正帝面前,真挚地说道:“六皇弟,一切误会皆消除,你和四皇弟之间,该冰释前嫌了。父皇这信,来得早些就好了。” “六皇弟。”宗正帝主动伸出右手,脸上带着诚挚亲切熟悉的笑容,郁亲王满脸纠结地,阴郁着表情,瞪了他片刻,似是不情不愿地,以乌龟的速度伸出右手。 两只大手相握,宗正帝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像极春末夏初的阳光,暖中带着炙热,照射到郁亲王心里去。 “等二皇兄回来,我们兄弟四个,好好一聚。”宗正帝朗声说道,先皇遗留的亲笔信,让他意外,更是释然,心情甚是愉悦。 郁亲王忽然道:“我有事,先走一步。”说罢匆匆离开。 “六王叔?”幕昀不解地说道。 宗正帝道:“让他去吧,希望事情能圆满解决。” 怀亲王看着殿外被郁亲王撤走的士兵,不好意思道:“今日之事,是我和六皇弟鲁莽冒失,还请四皇弟不要往心里去。” 宗正帝解了心结,高兴还来不及,笑道:“不是说了吗?都是误解引起我们兄弟间的隔阂猜疑,如今误解消除,走,我们哥俩去喝两杯,下下棋,等六皇弟回来,再好好聚聚。” 乾坤殿的屋顶上,红衣面具人冷冷看着那走出来的两名男子,有说有笑地朝后花园方向走去,垂落身体两侧的手,不觉握成拳头状,两道目光有如刀锯,一转身,他悄然无息离开乾坤殿,对着那边跟着撤退的一群红衣卫士,抿嘴长啸一声。闻听讯号,一群红衣卫士迅速与怀亲王的将士分离,朝着城外方向奔去。 一场谋变,就这么被一道先皇亲笔信给有惊无险地化解。韭皇后、蓝贵妃等人心里松口气,各自返回寝宫。幕昀放下白雪公主道:“白雪公主,戏看完了,回觉昭仪那去吧。” 白雪公主却“喵”地一声,反身又跃到他怀里,那表情似乎是今天又要蹭定他了。 侧妃锦里不禁笑道:“太子殿下,白雪公主是想认新主呢,恐是在觉昭仪那儿受了什么委屈,又跑来躲风头了。” 另一侧妃可伶道:“都说白雪公主通灵性,今日来找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幕昀抱着那一团柔软的小东西,坏笑道:“白雪公主,你要能说人话,能变身为真的白雪公主,我就纳你为夫人。” “喵~!”白雪公主瞪起两只美丽猫眼,似乎在生气。 两侧妃早已习惯他讲话时而来个不正经,听了只是掩嘴吃笑。 幕昀又逗道:“夫人不好吗?那给你做太子妃如何?” 白雪公主不瞪猫眼了,低下眼眸,柔顺地窝在他怀中。幕昀不禁好笑,两根手指揉了揉它的小耳朵。这白雪公主,自从三年前那次他无意在池边救了它,就经常跑来找他,他坐,它静静地卧;他走,它蹭他怀,趴他肩头。他就寝,它还不肯走,除非他到妃子那过夜,白雪才带着一脸哀怨默默走开。 “呵呵。。。”幕昀抱着它,对俩侧妃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完毕。 261神秘大哥 却说明修磊日夜兼程,终于赶回蓝莲,却见皇城一片安宁,他心里纳闷不已,是消息出错还是已经出事?一想到是后者,他的心头一沉,匆匆赶回明府见父亲。 “磊儿,你爹又被皇上叫去钓鱼了。”奈春巧说道,一边让人去备轿子出门。 明修磊奇道:“娘,皇宫最近可出了什么事?” 奈春巧道:“不就前些天,听说怀亲王和郁亲王带了许多兵围在皇城外,后来还用巨木击破城门,说是要逼宫篡位。那天你爹急死了,门外把守了怀亲王的兵,又不能出门,真是担心皇上他们啊。” 明修磊急道:“后来怎样了?” 奈春巧笑道:“还能怎样?听说是一场误会,不到一天,就没事了。皇上第二天就召你爹去钓鱼了。这会估计又是在骊山那边的河上钓鱼呢。磊儿,娘要去上香,不跟你说了,你找了你爹,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娘。”目送娘亲出门上轿离开,明修磊带着一身疲累,赶紧往骊山而去。 阳光照耀在河面上,漾出一片金光粼粼,四艘小船并排列河面上,每条小船上独坐一人,皆戴草笠,披衰衣,放了长竿长线,静坐鱼儿上钩。 岸边上,走动着十数名皇家侍卫,同样是戴草笠着笠衣,视线不时扫掠四周。 明修磊一身风尘赶到河边,那些个皇家侍卫认识他,看见他出现,惊讶地招呼着,领头的道:“明将军,皇上在垂钓。” “哦,无需通报了,我直接过去。”明修磊凝息提气,飞身跃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自水面轻盈掠过,转瞬轻落在其中一条小船上。 宗正帝正等着鱼儿上饵呢,一阵轻风拂来,身边多了一个人,侧头一看是明修磊,诧异道:“修磊,怎么从蓟马山回来了?” 明修磊单膝下跪道:“末将叩见皇上。收到消息皇城叛乱,急速赶回。皇上平安无事,末将很欣慰。” 宗正帝呵呵一笑道:“免礼,你坐下。” 待明修磊在他身边坐下,才道:“一场有惊无险的谋乱,已经雨过天晴。修磊,蓟马山那边战况如何?可有惜惜那丫头的消息?” “回皇上,形势不太乐观,我军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再加上那边气候日日干热高温,水比粮食还重要,一些将士因水土不服影响精神和体力状态。此外,我方向晋绘国要求提供一些降温冰石等物品,晋绘国总是拖延多时才供给。五妹的去向,依然石沉大海毫无讯息。”说到最后,明修磊的心情,蒙上厚厚的阴影。 宗正帝静静注视着水面,沉思片刻,道:“修磊,我国与汉拉国开战,理由是凤神星被汉拉国施计囚禁,欲威逼凤神星助其实现一统名录大陆的野心。你让光魔队伍把这消息传放出去,尤其是在其余三国,传播越快越好。” 明修磊讶然道:“皇上此举,意思是?” “你懂的。”宗正帝看向他,顽童似地眨眨眼。 明修磊顾虑道:“皇上,那十二字箴言,各国及江湖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我们放这个出去,会不会反而助了他们气势?” 宗正帝抖着眉毛笑笑道:“放出去,就知道是不是助他们气势了。修磊,去看看你爹,钓了几条鱼,大的还是小的。” “哦,皇上,看完之后,需要禀报吗?”明修磊问道。 “当然要禀报了,你要是不累,给朕当一次钓鱼细作。”宗正帝如老顽童般嘿嘿笑道。 “是,皇上。”明修磊心里无语,他可是将军啊,皇上居然让他做钓鱼细作,说出去不得成笑谈? 明修磊又掠到父亲身边,先探头瞄下木桶,里面躺着两条两指宽的鱼儿。嗯,比皇上多了一条。 “爹。今晚有免费新鲜鱼吃了。”明修磊在父亲身边坐下,笑说道。 明万锦瞭眼他道:“皇上是不是让你一会禀报,爹的桶里有多少条鱼?” 明修磊呵呵笑道:“爹,你真英明,一猜就中。孩儿赶着回来,先回去睡个觉,不打扰爹垂钓了。” 说完往宗正帝的小船一掠,道:“皇上,我爹的木桶只有一条,比你这条还小点儿。皇上,末将有些困顿,先行告退。” “嗯,回去好好歇息。”宗正帝心思放在垂钓上,心头有点喜滋滋地,上次垂钓,他输了两条鱼给明万锦,这次,暂时持平,今天怎么着也要赢他一回。不禁细声念叨:“鱼儿,鱼儿,你快上来,朕非常想你。。。” 明修磊才回到府里,就见谈均笑迎上来,对他道:“四少爷,大少爷花重金获得五小姐消息了。” “真的?五妹在哪?”明修磊一听,满身疲累一扫而光,激动地抓住谈均肩膀问道。 谈均道:“四少爷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消息称,五小姐在婆罗门组织内,被软禁了。但是,婆罗门组织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在汉拉国境内,买来的情报提供不了。据说连格子情报组织都无法探窥到。” 明修磊顿时泄气道:“这个情报,没什么用处,康端王爷早就认定,五妹就是被婆罗门用诡计带走的。汉拉国的白新颜绝对脱不了干系。我大哥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谈均摇头道:“大少爷只吩咐这些,没别的了。” “哦,谈伯,你代我谢谢大哥。我累死了,必须得洗澡睡一觉去。”明修磊说完,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这个大哥,半途突然冒出,据说容颜太过丑陋,从来不见人,从来不回明府,一切事宜均由谈均做中转人相告。就是这样子,大哥却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财源滚滚来。他曾问过父亲,可父亲淡淡地一句话带过,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最吸引明修磊的好奇心,那必定是他这个从来不露面的神秘大哥。 “少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谈均回到客记酒楼三楼,跟明修浩禀报,末了问道。 明修浩道:“原计划不变。惜儿身份太过特殊,不会有危险。而且,以惜儿的聪明,她所携带的特殊能力,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谈均仍是担心道:“婆罗门组织太过邪门,就怕五小姐没有江湖经验。。。” 明修浩忽然呵呵笑起来,打断他道:“谈伯,你糊涂了?惜儿这三年四处游走,她的江湖阅历,快追上你了。” 谈均一怔,也为自己过于担忧而说错话有些失笑,是啊,这三年来,五小姐顶着冰镜居士名号,明着云游天下,实则招兵买马,笼络三教九流,少主不时地暗中帮她一下,汤宋国内的赌坊青楼,街头小混,都被她网络了去。 “荒古建筑。。。惜儿在那里失踪,也许只有惜儿,才能破解荒古建筑。” “少主意思是,五小姐是凤神星转世,本身具有特殊能力,或许能误打误撞,解开荒古建筑的秘密?” 明修浩颔首,道:“这样也好,无形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谈伯,你该担心的,不是惜儿在婆罗门组织有危险,恰恰相反,她在那儿会很安全。因为,”他略顿了顿,暗光之中,戴着半面具的脸庞,流露一缕担忧,“惜儿一旦走出荒古建筑,真正的危险,就会从四面八方聚来。”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 262h凤凰令牌 一个多月前,各国到处流传十二字箴言:“凤神星现,名录一统,凤罗合璧”。一个多月后,又在各国盛传:汉拉国用邪门诡计囚禁凤神星,引发汤宋与其战争,汉拉国欲威逼凤神星就范,助其一统名录大陆的野心暴露无遗。 千百年来,各国君王一代接一代,谁都想实现统一名录大陆的伟大霸业。但是,一直无人能够实现。 汉拉国的霸图野心,引起其他国家义愤不服,一个国土面积沙漠就占了三分一以上的国家,除了靠出售金子宝石换取粮食及其他物质,农业畜牧业少得可怜,凭什么让他来当名录大陆的霸主? 俗话说,任何事情要起步,总得有个领头人,当然他们不需要什么领头人,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堂冕皇之的借口或理由,汤宋国和汉拉国开战,恰好给了他们很好的理由。 据传名录大陆出现五国鼎力局面时,五国曾立下一个盟约:他日谁若先挑起战争,其余各国有权共同讨伐之。这也是千百年来,名录大陆能够得以和平继续的主要原因。 但如今,汤宋和汉拉两国率先破坏盟约,这也意味着其余三国随时可以出兵讨伐他们。 于是,千越国发兵了。就在汤宋、汉拉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千越国经过秘密谋划部署,东西出兵,攻打汤宋和汉拉两国。 而素有雪国之称的晋绘国,则分裂成两派,一派以二王爷蓝萧瑭为首,主张援助汤宋国;另一派以关淑妃和敦叔良丞相为首,主张援助汉拉国,因为关淑妃所出的六公主、敦叔良的二女儿,先后出嫁汉拉皇室。 这让金元皇上左右为难,两边都是亲家,两边都出兵援助,这算什么呀?别最后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还是别干的好。金元皇上颁下一纸圣令,谁都不帮,谁若要帮,自己想办法,皇家军队一律不许调用,谁若违令,全家以及沾亲带故的,统统坐大牢去。 地处名录大陆中心点的缅晋国,婉拒了千越国的军事合作,亦不派兵援助汤宋国,他就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宗正帝解开心结后,果断下诏传位。宗裕年四十四年十月初八,在战火纷飞中,汤宋国新皇登基,不改年号,继续沿用宗裕,是为汉和帝。尊宗正帝为太上皇,韭皇后为皇太后,蓝贵妃及四大妃嫔等尊为太妃。 这也是名录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上皇。 幕昀登基后不久,宗正帝把他叫到端颐寝宫,交给他一个镌刻有七彩凤凰的白玉令牌,那上面的七彩凤凰,色泽艳丽,形象逼真,为不可多得的绝佳镌刻品。 “父皇,这凤凰玉牌,可是有特别意义?”幕昀问道,心里清楚父皇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单独过来,只为了送这样一块精美的玉牌。 宗正帝面色凝重道:“昀儿,这块凤凰令牌,是父皇三年前找天下名匠镌刻,一共三块,父皇一块,惜惜丫头一块,还有一块,在等待它的主人。” “父皇,请您说得详细些。”幕昀诧异不解地说道。 宗正帝道:“三年前,父皇解除惜惜的皇家儿媳身份,赐号冰镜居士。惜惜云游四海,暗里建立军队组织,历时三年成功建立,比父皇当初说的五年时间,缩短了两年。惜惜这丫头,人小可全身是宝啊!” 幕昀似是呆了呆,回想当年情形,忽然问道:“父皇,是惜惜自愿的吗?” 宗正帝笑道:“那丫头,一心想游走江湖,怎会自愿?父皇以还她完全自由为条件,与她达成一个协议,她为我建立地下军队,完成后,她可获得真正的自由。但我想不到,她只用了三年时间!三年时间,还要隐秘进行,不为人知,这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父皇非常好奇,她是如何做到的?” 说到后面,宗正帝不禁感叹,即便换成自己,也未必能在短短三年里完成。那小丫头,太让人惊喜。 “这块凤凰令牌,可以号召调动地下军队,见令牌如见人。你仔细看背面七颗星,所对位置恰好在正面的凤凰身上的头、双翅、双爪、腹部及尾部。你再更细地看,七颗星对应的位置上,是七种不同颜色。这是为防止凤凰令牌一旦不慎丢失,预防被人假冒所做的措施。” 幕昀仔细地看之,果然如此。心中一个疑问问出口:“父皇,为何要惜惜去做这件事情?我们自有军队,为何要建立一个地下军队?” 宗正帝道:“昀儿,名录大陆的平静,一直都是表面上,暗里,就像海底,波涛汹涌。统一名录大陆,是各国帝王的最大梦想,五国曾有盟约,他日谁若先挑起战争,其余各国可以讨伐这个国家。如今是我汤宋和汉拉两国最先开战,破坏了先祖们的盟约,恰好给了其他国家开战的借口。 千越国趁火打劫,派兵攻打我汤宋及汉拉,兵力与我们不相上下,但他们有个沂南族擅长下蛊毒,一旦将下蛊毒大量运用到军事上来,我们吃的就是暗亏,且难以找到有效治疗,能在最快时间内治愈好。” “惜惜建立的地下军队,分为三师六旅九营,每支队伍皆有其特长。这里有本地下军队小册子,你拿去好好看看。”宗正帝说着,把一本红色小册子交给幕昀,继续道,“父皇累了,先祖的梦想,还需你来接着继续完成。早日实现一统名录,实行新的和平政策,对名录大陆是一个大善举啊。父皇一会要去钓鱼,你回去吧。” 幕昀揣好凤凰令牌和小册子,吉首道:“是,孩儿告退。” 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回身道:“父皇,孩儿一直,还是不太明白一件事,希望父皇今日可以告知。” 宗正帝道:“昀儿,什么事情?” 幕昀道:“父皇,三年前,为何执意要孩儿做太子?您是一国之君,册封二皇兄或五皇弟为太子,并非是什么大问题。” 宗正帝起身,走到幕昀面前,凝望他片刻,再看看门外不远处等候的贴身侍卫,拍拍他肩膀道:“昀儿,父皇知道你心思,可是,唉。。。一切命中注定啊。父皇钓鱼,你要不要来?” 幕昀顿时哑言,无力地看着自从卸下皇帝担子的父亲,越来越像平民百姓家的老儿了。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63绿野仙踪 汤宋濒临四国边境,南面有陈云和明修磊两位将军领兵作战千越国,北面有晚定松大将军坐守,正中有宋岩将军坐守,西面,幕歌与晚春领兵对敌汉拉。 幕昀接管了地下军队,并没有大肆动用。仔细看完小册子,不禁在心里感慨万千,忍俊不禁之余,又为五妹喝彩。 能将各地的三教九流人士收服,并编成各种奇特的作战队伍,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五妹能做到。 脑海中浮现那张天使般的小脸,那充满灵气的身影,忆起少时种种,不禁漾起微笑在心间,那埋藏深深的思念和牵挂,就像千丝万缕春藤,将他的心缠绕满满。 但他此生,却只能喊她做五妹。 这边暂且按下不表,话说明惜惜知道自己被软禁,逃离出去心急不得,自从知晓裘普德可以接收她任何思想活动,她每日里跑进宝藏屋子潜心研究奇门遁甲,面对裘普德时,则坦坦荡荡,因为想要遮掩也没法遮掩呀。当然了,她还是很聪明地,除了在宝藏屋子里,其余时间在庄园里,她从来不去想那些破解逃跑的方法。 上一次的十五十六月圆交替之夜,她想尝试六奇阁阵法,结果未能成,裘普德陪着她看了一晚上的电视。那个郁闷无语呀,她第二天睡了半天才怏怏不乐地起来。 此时她坐在钢琴前,凌乱地拨着那些黑白格子,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明晚,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十五夜,无论如何,她要想尽办法排除一切阻碍,用六奇阁来破解第六空间。 缓慢地,她用两根手指弹奏起绿野仙踪,淡淡忧伤的旋律充满了惆怅。 仿佛阳光之上,洒了淡淡的惆怅和伤感,叫人愁绪满怀,柔肠百转。 她是快乐的、烂漫的、顽皮的、可爱的,似乎所有一切美好的词汇,都适用她身上。 可现在,那天使般的小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别的情绪,浅浅地,像回忆无忧少时,又像在想念着一个人。 安静的她,仿佛披着淡淡哀愁的美丽精灵,有一种令人疼惜的柔弱,想要捧在手心,精心地呵护,为她寻找快乐。 明惜惜停下叩击黑白格子的双指,拉下琴盖,正想走出去,安静的室内,忽然流淌一个熟悉的、淡淡美丽哀愁的旋律。 绿野仙踪?明惜惜环顾室内,除了自己,空无一人,但是那支长萧,却浮在半空自动吹奏。 在这里呆了快了两个月,第一次看见乐器自己会动,明惜惜站了一会,这支萧将每一个音符都拿捏准确无误,真是天资聪慧呀。她朝那支萧勾勾手指头,示意它过来。 萧继续吹奏着,没有理会。明惜惜走过去,伸手想碰萧,却触到一个看不见的实体,心里一惊,本能促使她毫不犹豫就挥出一拳。 萧声不停,迅速飘移往后,明惜惜挥拳落空,惊疑地看着萧,忽然惊诧道:“隐身术?” 萧继续吹奏,直到一首曲子完毕,萧自动回到原来的位置,凭空之处,现出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一张不是特别惊艳,却能叫人产生眷恋,无法忘怀的脸孔。 “裘普德?”明惜惜惊讶极了,这厮竟然还懂得隐身术,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实在太可怕太恐怖了。 裘普德走近她,微笑温和迷人,美丽的眼睛柔和如风,声音悦耳极了。“惜惜公主,我吹奏的如何?” “非常好听。”明惜惜如实地回答。 裘普德牵起她手,缓步往外走,一边说道:“绿野仙踪,很美。这样美丽的曲子,在我那个时代,已经找不到了。”言语间似是带着一丝惋惜。 “裘普德,你是从哪个时代而来?”明惜惜好奇地问,她一直想问的,可是一直给忘记。 “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后的未来时代,我们相隔了四个世纪。”裘普德含笑说道。 “天呀!你比我小四百多岁!”明惜惜不禁惊咋万分,随即又觉得很好玩,这个年龄差距,她做他的太太太。。。祖先什么的,是绰绰有余了。她忽然呵呵笑出声来。 裘普德宠溺地看她一眼道:“不能那么想,我们所处的时空不同。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喜欢用缘分两字来囊括一切解释不清的东西,如今,我要借用缘分两字,来形容我们之间的遇见。” “呵呵。。。那你们的时代,用什么来形容解释不清的东西?” “我们用数据,各种各样形式不同的数据。无知贪婪的人类,对地球的掠夺伤害无止境,最终结果导致地球的居住环境越来越恶劣,人类只能另外寻找可以生存的空间。到了二十五世纪,人类的科学发达已臻一个顶峰,火星、四维空间、六维空间,成为人类居住首选。 整个地球,除了一些因为极度贫穷交不出迁移费用的人群,以及一些被流放的囚犯,只剩下无边的沙漠旱地石峰及海洋。而这一切,有一半以上已被严重污染,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均是身染各种疾病,默默等待死亡的召唤。” 明惜惜不禁愤然:“就因为贫穷无法迁移,政府怎能这样冷漠无情?” 裘普德怅然道:“这是人类天生的劣根性,我们创造出来的各种机器人,也不可避免地带有这些劣性特征。在科学家们还无法成功抽除掉人类这些劣性基因前,贫富差距带来的种种问题,会继续存在并变本加厉发展。” “抽除掉人类的劣性基因?可以做到吗?”明惜惜惊奇地问道。若是人类可以发展到那个地步,岂非人人都是十全十美,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出一个有瑕疵的人了。 裘普德道:“二十五世纪的科学家们,正在努力做着各种试验,期望可以取得突破进展。只有完美的人,才能有完美的世界产生,因为完美,所以会有真正的和平平等。”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最终目的,就是要在名录大陆上,用他自身的知识和能力,用他所带来的一些器械设备,创造一个不一样的完美世界。 明惜惜看不到他的心里所想,却是被他一抹自信的笑容给感染,很迷人,很激励人心,这样的笑容,仿佛在告诉你,天底下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惜惜公主,你愿意和我一起,创造一个美好世界吗?”裘普德忽然停下脚步,凝望着她,幽蓝眼眸带着期盼。 明惜惜怔住,不解其意,心中却是想道,这样优秀出色的男子,若是与之携手共创一个未来,不失为人生快意之事。但他身上有一种压迫人的强势,虽然交谈相处也愉快,虽然他也表现出温柔,但她总感觉那里面少点儿什么。可是跟臭石头在一起就不同,虽然顶着一张面瘫脸,却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温柔又专情的男子,非常宠她包容她。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认真想想。”明惜惜答道。一半是推托,一半是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64掉落巨球 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明惜惜早早吃过晚饭,沐浴完毕,穿戴整齐,在庄园内闲闲地溜达一圈,往宝藏屋子走去。 裘普德仿佛天神降临般,蓦然出现她面前。 今晚的他,一身休闲装束,极具时尚感的休闲板鞋,极显修长腿型的牛仔裤,上身一件设计特别的月白色t恤,搭配一条柔黑泛亮的黑珠子项链。 一头柔顺的中长发自然地随风轻轻飞扬,幽蓝迷人的眼眸仿佛月光下的海水,深邃无边,泛起丝丝夜的温柔。高高的鼻梁下,两片薄唇轮廓优美,色泽如樱花般美好。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带着一身无法掩饰的优雅高贵气质,披着柔和明亮的月色向她走来。 有那么一瞬间,明惜惜失神了,恍惚了,完美无寿的白马王子,空着两只修长的手,踏着美丽的夜色,如歌行板般朝自己走来,他的姿态是那么优雅迷人,他的眼睛就像海蓝宝石吸人眼球,他的微笑如这徐徐而来的风儿,轻柔得像一片鸿毛飘落心间。 “惜惜公主,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裘普德微笑道,很自然地去牵起她美丽的小手。 “什么地方?”明惜惜身不由己跟着他脚步走,一边被他不知觉吸引,一边在心里直叫好啊好啊遨游太空。 “遨游太空。”裘普德简短地说道。带着她往南边城墙走去。 “哎哟!我肚子不舒服。。。”明惜惜在脑海里反复出现肚子痛的念头,抱着小腹蹲到地上,一双秀眉轻蹙,神色纠痛地说道,“裘普德,我要上洗手间。” “很痛吗?你今晚吃了什么东西?”一丝疑虑自眼底一闪而过,裘普德松开牵她的手,跟着蹲下问道。 明惜惜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了,一脸难受道:“痛。。。吃了很多很多,你等我,顶不住了。。。我要如厕!”说完抱着肚子半弯着腰朝现代房子快步走去。 裘普德没有跟上去,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那抹身影进了现代房子,才收回视线,在附近的一个休闲长椅上坐下。 明惜惜进了卧室,打开灯亮着,溜到后面的阳台,将早已接好的被单衣服绕在阳台上打个结,双手抓紧顺溜下去,快到地面时往下一跳。双脚一着地,立即钻进对面的灌木丛,借着做掩护往宝藏房子方向跑去。 明惜惜很感谢裘普德把现代房子建在宝藏房子不远的地方,并且有那些浓密的灌木丛苗圃等遮掩。她敢肯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所花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 一到房前,她迅速推门而入,把门反锁。来到存放天泉剑和猫眼石的屋子,明惜惜立即释放神识,凝神聚息,操作运行六奇阁阵法。 这六奇阁阵法,采用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之灵诀,融于上古盘龙阵和凌天大周阵,以人为本立于心,纳天地万物灵气,运行小宇宙进行转化各种属性的能量为己有,再利用这些能量运行六奇阁阵法,寻出生门,冲破而出。 所有的器物,都在她不断默念的天地五行灵诀中焕发奇异之光,如一道道美丽的彩光,如数飞向她双掌心。 宝藏屋子的上空,蓦然出现一道光柱,一团强光托着明惜惜破顶而升,只见她在强光中挥舞天泉剑,代表天地五行的五种颜色源源不断出现,瞬间如天女散花开向四面八方,犹如花蕊托着一颗明珠,在空中快速飞旋起来,那强光中舞剑的少女,速度越来越快,叫人分不出是人还是剑,当人剑合一的刹那,茫茫夜空突然出现漩涡般的扭曲,整个庄园面貌发生移位现象,天女散花的五种属性颜色,骤然聚拢裹住强光,如一颗天球疾速撞向东北角方向。 从屋顶上空出现光柱,裘普德就知道要出事,他运用强意念企图控制这一切,却发现一切金木水火土的属性灵气,全然被那强光吸纳去,强光中,明惜惜挥舞的正是失传数千年的六奇阁阵法。 裘普德被震撼了,那六奇阁阵法,他曾花费一年时间才完全领会其中奥妙,并熟练运用之。明惜惜来自比他落后四个世纪的时代,却只花了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就破解了六奇阁阵法。是他太过自信了吗?还是人类的智慧与时代无关? 最终看着那强大无比的球体撞向生门,裘普德知道,自己已无能为力。 “轰!” 从天而降一个巨型五色球,重重击落在厮杀震天的战场上,当场震压得几具死兵尸体成为肉酱四处飞溅。 交战的两方人马,因为这不明来物的威力而被震慑,停下激战,各自退回阵营,一双双眼睛看向那五色巨球。 “好腥好臭呀!”明惜惜被转得头晕眼花,在五色球裹着她冲出生门之后,就一直旋转不停,这会等了片刻,也没见再旋转,她爬起来,“咚”,头撞到球顶上。 摸着头,她看往球体外面,不是很真切,好像远远地有不少人。但是这个地方很腥臭,带着一股血腥味儿。她急忙坐下默念灵诀运行打开五色球。 此时交战的两方人马,都屏住呼吸盯着那个五色巨球,个个一脸紧张兼好奇,这颗天外飞球,到底是什么怪物?还会发光? “康端王爷,那个东西好像在打开。”晚春紧盯着说道。 “这颗巨球,没有敌意。”幕歌说道。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巨球上,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有一种感应,这个巨球不会伤害他和他的军队。 “嘭!” 五色巨球蓦然打开,往上冲出一股浓浓的白气体,明惜惜终于可以站直身体,两手按在分成两半的五色巨球上,定了定神,先是看到高高飘扬的战旗“汤宋”两大字,视线往下一拉,黑压压全是人头和盔甲。 当视线掠在一名将军妆扮的男子脸上,不禁漾开动人笑颜,叫道:“臭石头!” 嘎?臭石头?那些士兵们才看到一个天仙般的少女从巨球里面冒出来,正在惊艳之际,忽听一声饱含亲昵的“臭石头”,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地,不知是在喊谁? “五妹?!”幕歌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揉揉双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不禁激动万分,霍地踏出有力步伐,惊喜地喊道:“五妹!” “这一定是汤宋的把戏!杀过去!给我杀了那女人!”汉拉国的将领一看不对头,马上下令迅速开战。 “五妹小心!”幕歌忽然瞥见那银晃晃的长枪宝剑疾射而来,一声大喝,飞身掠起,一记霹雳掌风飙过去。 明惜惜仿佛后面长了一双眼睛,面色微微一凛,矮身一闪,飞身旋转,反手一把银光疾甩出去。 “暗器有毒,快躲!”汉拉国将领见状大喝,驰马一挥大刀,领军再次喊杀过来。 “五妹快退后!”幕歌一把揽过明惜惜,朝后喊道:“晚春,负责保护冰镜居士!” “臭石头,让我来。”明惜惜一看对方人马,眸光一扫那些横陈尸体,鼻子冷哼一声,朝后方的汤宋将士一声娇喝:“都退后不动!” “五妹,战场不可儿戏。”幕歌以为明惜惜又起顽皮之心,急忙拉住她。 “要相信冰镜居士。”明惜惜调皮地眨个眼神,迅速转身,开启神识,心中默念幻真诀,素手一指一画间,两军中间的空地上,立即亮起一道白色屏障。 明惜惜飞身掠起,素手握剑,剑芒在空中焕发冰冷气息,其形似珠,似霜,转瞬幻变又似飞瀑直泻,剑势夺目慑人。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 265帅哥很深情 大风飞扬,卷起浓烈萧杀气氛,明惜惜悬在空中,墨发飘然,袖臂间红绫飞舞,一袭月白色裙裳衣袂飘逸,当真如洛神临世一般,身边隐隐萦绕仙气,倾世容颜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深幽明净的双眸聚敛两点迷人冷芒。 天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透色的迷光,美眸冷冷扫向汉拉一军,声音清丽犹如天籁,却带着不可凛然之气:“此乃天泉剑,凝聚千万年天地间的霜露精气而成。谁若要急着投胎,我免费送他上路!” “什么天泉剑,呸!爷我没听说过,看你长得真漂亮,放下手中剑,爷我饶你不死,还纳你为我宠妾。”领头一名副将十分嚣张,语出不敬,眼神猥亵。他身后的士兵,有人放声大笑起来。 “五妹,你下来。”幕歌听到对方侮辱的话,浑身顿时散发冰寒气息,他仰起头,冰冷中带着一丝温柔与疼惜。 “哼,得了口臭还四处喷口水的家伙,想要宠妾是吗?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包你满意。” 明惜惜似乎没听见幕歌的话,指尖朝向那副将一点,一柱白光攸地疾射出去,仿佛划过一道闪电,直直从那副将的心脏穿越过去。 “啊!”看着倒地死去的副将,众兵们不禁面色惊骇,无意识地往后退。领兵将军的脸色一变一沉,怒道:“妖女,让我来领教!” 真气一提,从马上一跃而起,挥起大刀,凌然杀来。 明惜惜素手一翻一扬,天泉剑带着一股无形灵力,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击向大刀冲来的汉拉军将领。 大刀被灵力击飞向后,汉拉兵急忙再往后退,“哐当!”一声,大刀被击落地上,恰好掉在一个士兵脚前,吓得他顿时面如土灰。 汉拉将领的身子在空中晃了晃,如断线风筝悠然飘落,当他头朝下先着地时,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似乎极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招还没出击就丢了性命。 不给汉拉军惊呆的时间,明惜惜蓦地收起天泉剑,如鸟儿扑开双翅般,舞动双袖上的红绫,一个飞身回马动作,两股巨大的力量犹如排山倒海袭卷而去。 “啊!”强劲无比的力量席卷起惊恐大叫的汉拉士兵们,连人带武器一齐抛向空中。 明惜惜再拂出一股灵力,三股灵力融合一起,形成一个强大的龙卷风,将这群汉拉兵们给卷去百余丈远。汤宋兵前,除了地上一些死去的士兵,前方空无一人。 “哇,地面空了,看着舒服多了。”一身冷杀气息消失无形,明惜惜又恢复了一贯的天真顽皮,嘻嘻笑着飘落幕歌面前。 “五妹。你真是。。。”看着顽皮可爱的她一身无恙平安,心心念念的幕歌不知说什么才好,拉起她手,一腔柔情深种心底,凝望她的眼眸尽是温柔和宠溺。 晚春和众将士们大跌眼镜,刚刚还像一座冰山的康端王爷,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园林,这变化大得太离奇了。除了晚春,人人都好奇这美得无可形容的少女,又是何方人士? 晚春到现在总算相信妻子说的,康端王爷果真是喜欢明惜惜,还不是一般的喜欢。不禁笑道:“惜惜,你再不平安归来,有人要癫狂了。” 幕歌忽然揽起她纤腰,稳稳坐马上,对众将士道:“回营!” 佳人坐前方,缕缕天然幽香扑鼻而来,丝丝墨发调皮地拂上他脸庞,柔柔痒痒地,那雪白莹润而珠圆的耳垂,令他有种轻啃一口的饥渴冲动。 回到营地,幕歌和明惜惜先头走进帐篷,晚春识趣地没跟进,还下令大伙没急事不许靠近那帐篷。 “五妹!”一进帐篷,幕歌便忍不住紧紧拥抱她在怀,仿佛一件宝贝失而复得,心情激动又惊喜。 “臭石头。是不是非常担心我?”明惜惜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清爽的薄荷香,像走进一片清凉世界,惬意适然地舒服。 “那会在荒古,我快急疯了。”一想起当时情形,幕歌仍是心有余悸,假若就此再也见不到五妹,他就是穷其一生,也要把汉拉铲为平地。 “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呵呵。” 幕歌拉着她在身畔坐下,细细端详她,关切地道:“五妹,你被石壁吸进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派出所有人都寻不到你?我愿倾尽所有来获得你的消息,但是连格子组织都无法查探到。” 明惜惜心头有些感动,愿意为一个女子倾尽所有,只为寻找到她,这样痴情执着的男子,世上还剩多少? “臭石头,我没事。。。”遇到你,真好。明惜惜把这两月来的经历一一叙说给幕歌听,最后笑问道,“你能消化理解吗?” 幕歌点点头,尽管他心头非常震惊,来自数千年之后的人,竟出现在这里,若非五妹亲身经历,他绝对不会相信。 “裘普德来到这里,他想干什么?”幕歌不解,像问明惜惜,又像在问自己。未来时代,应是比现在更进步,不管是什么缘由来到这里,应是很难适应落后的朝代,但他来了不回去,弄这些神秘想干什么? 明惜惜道:“从他跟我的只言片语中,我感觉他有更大图谋,或许,他是想在这里,建立一个由他掌控的王国。” 幕歌吃惊道:“这不可能,名录大陆即便要统一,也只能由五国决一胜负。裘普德在这里故弄玄虚,莫名掳你前去软禁,他动机不纯,企图不良,名录大陆不能让这样的人来领导。” 明惜惜想起刚才战场所见一幕,忙问道:“臭石头,怎么短短时间里,汤宋和汉拉打起来了?” 幕歌拥过她,深情道:“五妹,这场战争,可说是因你而起。” “哎,别给我戴这样的高帽子哦,会折寿的。”明惜惜忙说道。 幕歌道:“五妹,你是凤神星转世,已经世人皆知。就在你失踪之后,各国迅速流传十二字箴言:凤神星现,一统名录,凤罗合璧。。。” 逐将这两月来的变故一一道来。直听得明惜惜惊异不已,不禁感慨道:“我好像是离开名录大陆游了一圈,再回来就物是人非了。” 幕歌深情款款道:“五妹,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臭石头,你对我真好!”明惜惜感动地反手抱住他,心里填满了幸福。 266宣战 夜凉如冰,亦带来安宁,汤宋营地里,主帅帐篷内灯火明亮,幕歌、晚春及明惜惜三人,正在商讨军情。 明惜惜瞭眼地图,说道:“如果没有这座蓟马山,这仗打着更没意思。我现在也平安回来,干脆别打了,劳民伤财。” 晚春不禁摇摇头,笑道:“惜惜姑娘,此言差矣。如今就算我们退兵不打,汉拉也不会答应,其余各国更不会答应。晋绘、缅晋两国不出兵,诚然有他们为难的一面,更有坐收渔翁之利嫌疑及野心。惜惜姑娘失踪,给了大家一个很好借口,这仗,打下去势在必然。” 幕歌凝重道:“千越国趁机之乱,兵分两路攻打我国和汉拉国,根据今天收到的消息,千越国果真用蛊毒之术来对付我们,致使我方将士部分中蛊,受控与千越,反攻自己人,战况不容乐观。明将军找来的解蛊大师穷于应付,皆因千越国的蛊毒层出不穷花样百出,令人防不胜防。千越重伤我汤宋兵,这战役,无可避免。” 明惜惜一听下蛊毒之事,不禁讶然道:“那千越国的军队,竟然训练大批下蛊之人?” 幕歌道:“他们是有沂南族在相助,沂南族历来最擅长下蛊,素有蛊毒之父称谓。据说天下各种下蛊之法,皆由沂南族所创,要学他们的下蛊之法,必须娶其族女子为妻,且要一生忠于沂南族的信仰,不得弃妻离子,否则,当生不如死,受尽折磨直到断气。” 晚春道:“这点我也有耳闻,所以常人虽想学之,却不敢娶沂南女子为妻。” 幕歌道:“的确如此,沂南族信仰奇特,诡异,生活习俗不为外人所知,据说敢取沂南女子为妻的,迄今为止只有三人:苍山派的弟子陌上华,因执意娶沂南女子为妻,已被驱逐出师门。第二个是易容大师蒲月蘸;第三个是伯泽,此人据说是个孤儿,无人得知其身世来历。” 明惜惜心中一动,道:“蒲月蘸的易容术名闻天下,一生只收了一个弟子,但他十年前失踪不明至今,婆罗门的人改容易装混迹各地,蒲月蘸极可能是婆罗门的人。” 晚春道:“你刚才说他收了一个弟子,也可能是他弟子。” 明惜惜道:“不可能,蒲月蘸收的弟子,是沂南族人。沂南族跟外界,极少接触来往,这也是他们保持神秘的原因所在。所以,最大疑点是蒲月蘸。而且,蒲月蘸此人亦正亦邪,行踪飘忽不定,十有八九是被婆罗门收买去了。” 幕歌沉思道:“五妹,还记得沙漠中遇到的夜罗吗?” 明惜惜点头道:“记得,那么帅的美男,想不记住都难啦。” “他哪里帅?”幕歌的语气酸酸地,虽然知道明惜惜是无心,但听着还是不舒服,自己不比那夜罗差吧。 “是很美啦,但是没你酷。”明惜惜笑呵呵地说道,“夜罗很神秘,而且他会幻术,不像是普通的巫师,他的身份,很值得怀疑。” 幕歌颔首道:“那日在沙漠一战,夜罗没有大开杀戒,似乎在顾虑什么。” 明惜惜撇嘴道:“他是瞧不起我,不还叫我找齐七琅玡再一起跟他开战吗?我奇怪呀,我就是找齐七琅玡,也没必要找他开战,无冤无仇的,你们说我为什么要找他开战?” 幕歌道:“夜罗,或许是婆罗门的人,他的幻术,和荒古里出现的,我感觉很相似。” 明惜惜想了一下,道:“表面看上去相似,还是不一样的,夜罗靠的天竺魔音,荒古之中,是坠入另一个空间。我有种感觉,就算我找齐七琅玡不去找夜罗,夜罗还会出现的。” 第二天,汉拉军营毫无动静。第三天,依然毫无动静。晚春不禁奇道:“是那天被惜惜姑娘吓得瘫痪了?” 幕歌微眯眼眸道:“未必,越是安静,我们越要提高警惕。” 明惜惜释放神识,召唤韩俊辰和陆尘二人,未几,传来两人的神识回应,原来二人欲寻找其余五琅玡,宁梓与他们同行。三人行至南边鬼火峰附近,被一伙神秘面具人袭击,陆尘受伤,韩俊辰与陆尘一起,但宁梓与他们失散,不知所踪。 明惜惜的心蓦然一沉,宁梓是自己的贴身侍卫,更是一个大哥哥,处处维护呵让宠她。以宁梓的身手,应该不会轻易出事,何况韩俊辰和陆尘都是七琅玡之一,具备灵力和神量。三人合起来的力量是巨大惊人的,竟然被对方打伤,可见对方来头不但神秘,力量也很惊人。 沉思片刻,她用神识回应韩陆二人:“就是我都未必能感应到其余五琅玡,你们太鲁莽了。你们就在鬼火峰附近等我,不要离开。” 明惜惜走出帐篷,刚到另一顶帐篷门口,忽听西边战场传来鼓声纳天,副将匆匆进来道:“康端王爷,晚将军,汉拉兵宣战,据说来了高人,要和冰镜居士决一高下。” 幕歌眉毛一挑,眸光聚冷,“对方来的什么人?” 副将道:“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面貌,只看到一袭火红装束,坐在前方的一辆马车顶上。” 明惜惜道:“走,看看去是什么圣人。” 幕歌一把拉住她道:“五妹,你留下,我和晚将军及林副将率兵前去。” “人家是对我宣战呢,我不去,岂不是让他们嘲笑汤宋将士?”明惜惜笑说完,率先走出帐篷。 今日的她,一身鹅黄色衣裳,依然是红绫缠袖,云发简雅地挽起,倩影走动间,若隐若现一缕仙气,说不出的美妙脱俗。 幕歌在后头凝望着她,眼中不禁微醉,听得晚春在一旁轻叹道:“惜惜姑娘当真如天女下凡。” 明惜惜坐在幕歌为她配备的小马车上,缓缓行到前面,放眼望去,只见对面远远之处,汉拉的黄白旗帜迎风飞扬,上万汉拉兵队伍齐集统一,严阵以待,前方中央,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顶上,坐着一名红袍男子,距离太远,看不清其面目,那随风往后飞扬的袍襟,发丝缕缕,有种飘逸临仙之感。 幕歌握紧明惜惜的手,关切道:“一切小心。” 明惜惜调皮一笑:“不行就跑。” 幕歌微微一笑,眸中柔情而宠溺。 明惜惜展开飘逸功,飘到半空,忽而回眸,嫣然一笑。“打架去啦!” “冰镜居士好仙啊!” “冰镜居士真可爱。” 听到后面的士兵们的轻声议论,幕歌唇角微微勾起,目光追随着那抹倩影,只觉心中住进的,都是明惜惜带来的甜蜜快乐。 给读者的话: 非常抱歉今天很晚!不多说了,大家周末愉快,晚安! 267妖魅夜色 汉拉国众兵看着那远远飘飞而来的身影,如仙子临凡,说不出的美丽迷人。俱是看呆了,这是人,还是仙女。。。 马车顶上的红袍男子,容颜如仙带着妖魅,姿态慵懒,他微眯双眸,看着那飘飞优美至极的少女,薄唇微勾,扬起一缕似笑非笑,一个长身,飘掠出去。 两军对峙的上空,只见一红一黄两抹身影,如天神使者降落人间,衣袂飘飞,长发飞扬,尤其那抹黄色丽影,姿态优美婀娜,仿若空中翩然起舞,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双方停在半空,同时飘落地面。 明惜惜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头束金冠,墨发垂肩,肌肤雪白,容如谪仙,双眸乌黑深邃如海,像极一个人。但是,此人多了一份妖魅,少了一份飘渺离俗。 诧异道:“你极像夜罗,但你不是夜罗。” “呵呵,冰镜居士观察得真细腻入微。”妖魅红袍男子轻声一笑带着魅惑,“我是夜色,夜罗是我哥哥。” “你哥哥呢?”明惜惜问道。这对孪生兄弟当真是羡慕嫉妒死多少为人父母,简直就是一双绝色尤物。 夜色眸光流转,轻含笑意道:“冰镜居士似乎对我哥哥很感兴趣。” “那是我的事,你哥哥呢?”明惜惜再次问道。直觉告诉她,此人来意绝对不善。她暗中默念起幻真诀,为自己运行小宇宙护体。 “呵呵!我哥哥,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夜色轻言魅笑,眸光仿佛贴了磁石,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与之对望。 明惜惜心知有异,但她有小宇宙护体,心神自不会迷乱,掌中暗蕴灵力,随时一击即发。 “为什么要与我决一高下?”明惜惜冷冷地问。 “想见见你。”夜色仍是挂着一缕似笑非笑,一身宽大红袍随风扑飞得似乎比先前更为张扬。 明惜惜微笑:“那我岂非要送你一个见面礼?” 话音落地,素手飞扬,两股灵力自掌中击出,随着她身形变化,灵力如同长了眼睛,源源不断放送出去。 夜色身形微动,一身红色衣袍飘动得更为厉害,双掌合一往前一推,一股强大的能量带着如同他的妖魅气息直扑过来。 “嘭!”空中迸发两道红白巨光,激烈对撞发出巨响,转瞬如同两团火球落到地面,顿时现出两个大坑。 明惜惜的天泉剑迎风挥出,灵力聚于指上直达剑尖,一道晶莹透色的迷光输出,直取夜色项上人头。剑尖未到,凌冷剑气已刺碎扑面的西风! 夜色身子微转,后退数尺,忽然凌空朝后掠起,手中多了一柄黑剑,浑身透出黑金光芒。 明惜惜不禁暗赞:好一把难得一见的乌金宝剑! 剑招未老,斜身紧随而上,天泉剑已随招变招,一个眨眼已变幻出挑、刺、劈、绞数个蕴含杀气剑式。 夜色手中一把乌金宝剑见招拆招,身形闪避灵活,就连他身上的宽大衣袍,明惜惜都未能削下半片来。 丫的妖孽,就不信打不赢你。明惜惜心中嘀咕一句,招数蓦地一变,清喝一声,冲天飞起,天泉剑划动漫天迷光,红绫飞舞蓦然消失不见,灵力与神量凝聚而出,天地五行术使出,攸地人剑合体,但见逼人的迷光扫出萧杀之气,天地间飞起沙尘漫漫。 哼,五行术,我也会。夜色心中冷哼,旋身一转一变,骤然形如火风团,长啸一声,乌金剑化作火鸟带着火风,熊熊燃烧扑向明惜惜,瞬间变成一片真气火海,燃烧于天地之间,蔚为壮观慑人。 两国之兵将,此时凝神平息看着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只觉嗓子都吊到了眼儿上。 沙尘滚滚,漫天飞舞,迷蒙了两方战士的视线,火风带来的巨大威力,将余下热浪扫向汤宋一方的将士,幕歌和晚春正欲开口说后退,却见那热浪仿佛蓦然停止的脚步,在一道看不见的屏风前落地,霎时那地面,出现一道弯曲不等的黑色焚烧痕迹。 晚春吁口气道:“这邪火威力可怕。” “是五妹在出去之时,暗设了屏障作为保护。”幕歌说道。一双冰眸紧紧盯住那场上的沙尘漫天和火风。 这一次对战,双方都用了非常人的灵力和幻术,更是随手拈来天地之物作为辅助的武器进行激战,只听“嘭!”一声,仿佛巨斧砍在一座山头上,将山头硬生生砍落下来。漫天弥尘将一片真气火海包围,地面上的沙石不断被吸卷起,远远望去像密密麻麻的黄蜂,源源不断往那一片灼热火红扑去。 景象在这一刻蓦然起变,漫天飞舞的沙尘,突然化为一道天雨,劈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泼去,“哧”,真气火海迅速缩小,天雨触及的地方,冒起缕缕黑烟,那地面上漆黑块块如焦炭。 火海蓦地幻身一变,竟又成了一片厚厚泥尘,夹杂着大块沙石狂扫向天雨。 呵,这厮的五行术怎么带着妖魔之气?明惜惜心念电转间,一个龙卷冲天,掌间灵力化为一束明光,右手天泉剑输入天第五行之木性神量,娇喝一声,天泉剑融入明光之中,势不可挡横向那片泥石流。 眼见就要触上,明惜惜突然以指做剑,大声说道:“树儿树儿,我要成林!” 只见明光一束中,天泉剑化为万千霜露来滋润,眨眼间冒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树苗,以秒杀的速度长成参天大树,树根犹如群蛇四处伸延,紧紧抓在一片泥石流之上,迅速蔓下去,长入地面。 泥石流蓦然消退,迅速缩成一个小点,随即传来一声闷哼。夜色一条腿被夹在两棵大树之间动弹不得,红色衣袍缺了一片,发型凌乱,神色狼狈。 明惜惜忽然一拢袖口,素手一拂,两点绿光飞向夜色胸前,直入衣内不见。 夜色面色骤变,看着她道:“那是什么?” 明惜惜呵呵一笑,落到他面前,翘着小嘴儿促狭道:“那个没有毒的,我看你是闲得无聊了,怕你跟我打架输了回去又无聊,就送你一件礼物啦。你放心,你回去之后顶多痒上几天,痛上几天,躺上几天,等那劲头过了,你还是妖魅美男一枚。” 夜色真是啼笑皆非,今天不但输了,还被对方忽悠了一把。但是,为什么他对这少女却生不出怨恨之心呢?相反的,他竟然有种想接近她的念头。 “你难道不觉得,让一个妖魅美男坐在这里,很不雅观吗?”夜色流露一抹受了委屈的表情,眼神十分无辜。 明惜惜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说:“好像是不太雅观哦。那我来帮你吧。” 说完,指尖轻轻一点,两棵树霎时消失。一双玉臂举过头顶,双手合十,左右平开,口中轻轻一声说道:“回去休息吧。” 所有的树林顿时无影无踪。天泉剑落在她手中,迅速缩小,直到融入她掌心不见。 夜色不禁微眯眼眸,这传说中的凤神星,果然非同凡响。不知夜罗出手,胜算有几分? 明惜惜瞥眼他道:“架打完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再无缘无故找我打架,记得先备好十万两黄金。” “你喜欢黄金?那没问题,我下次给你准备二十万两够不够?”夜色近距离看到她,越看越觉得养眼。 “额,那你先付这次的十万两给我吧。”明惜惜笑眯眯地伸出右手说道。 这只手白白嫩嫩略带可爱婴儿肥,十指纤长优美,色泽明丽光滑,夜色正想摸上去,明惜惜攸地又缩了回去,撇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打架,就真的要十万两黄金了。” “好,下次我一定带来。”夜色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的天使容颜,越看越喜欢。 “你要是能劝退汉拉军队,不再与汤宋开战,下次打架我就不要你的十万两黄金。还为你解除刚才的虫虫痒。”明惜惜嫣然一笑,声甜音美带两分软糯,夜色身子顿时一个酥麻。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 268傻瓜,这是必须的 夜色道:“我若劝退汉拉国军队,你是否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我考虑下。”明惜惜笑得更加甜美无邪了,输了还敢提要求,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夜色靠近她,颇是迷恋地看着她道:“和我在一起。” “额。。。这个,得问过一个人才行。”明惜惜似是惊愕地眨眨眼说道。 “你答应了,谁还能阻拦你?”夜色的身子,又往前靠近一寸,她身上的天然幽香,淡淡地直扑鼻尖,十分好闻。 明惜惜素手一指汤宋军队前方,道:“他答应才可以哦。” 夜色凝眸远望,站着两名将军装束的男子,“哪一个?是你哥哥?” 明惜惜甜蜜地说道:“左边那个,我定下的夫君,你看他是不是很酷?” 夜色的性感薄唇顿时圈成一个喇叭,神色十分惊异,“你定亲了?” “嘻嘻,娃娃亲哦,羡慕嫉妒吧。我回去啦!”明惜惜笑得比蜜还香甜,一个飞身展开飘逸功,飞回汤宋军去了。 明惜惜一飘落幕歌身畔,马上面对汤宋兵说道:“我打赢了,你们不为我鼓掌庆贺一下吗?” 晚春忍笑,带头鼓掌,身后顿时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 幕歌轻轻揽过她,忍不住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含笑道:“五妹,谢谢你。” “我在汤宋国长大,也算是汤宋人,出点力不算什么。”明惜惜笑得很开心,臭石头当众吻她哦,这是不是一种公开宣示呀? 幕歌觉得她这话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迷惑一闪即逝。看到那远远的红衣男子缓缓往回走,不禁问道:“五妹,那是谁?” 明惜惜道:“夜色,夜罗的孪生弟弟。他会天地五行术,具有强大灵力,但他的天地五行术带着一股妖魔气息,不知怎么回事?” 回到营地不久,忽有士兵来通报,汉拉国一名副将求见。幕歌道:“带进来。” 顷刻,一名着浅青色服饰的汉拉士兵被带进来,他扫过在座的两男一女,惊艳目光在明惜惜脸上稍稍停留一下,面对幕歌抱拳道:“我是汉拉国金宇副将,奉我军主帅之命,送来和棋一枚,请求议和。”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圆形白棋,晚春过来接上,递给幕歌。 明惜惜惊讶而好奇地看向那枚白棋,双面俱刻着和字,下方有两个细小的汉拉两字。心下暗道:原来名录大陆的战事求和,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进行。 幕歌拿捏着那枚白棋,不动声色道:“你方主帅请求议和的原因是什么?” 那名为金宇的汉拉副将道:“今日一战,我方代表夜色大师不敌贵国冰镜居士,我方主帅故而请求议和,即日起撤兵返回汉拉。” 明惜惜忍不住插话问道:“是不是夜色跟你们主帅说了什么?” 金宇副将道:“这个小的不知,无法告知冰镜居士。” 在名录大陆上,若在战事中,有一方主动送出议和白棋,另一方通常会同意,并送出一封书函以表同意,这两样物件双方都会呈交给上级保管。 这场战拖下去对双方都无甚意义,幕歌当即书函一封,交给对方带回去。 晚春道:“汉拉国这么做,会不会有另外企图?” 幕歌道:“不管他是否有另外企图,能暂停打仗,战士就无伤亡再发生。我军长途跋涉,物资供给输送难及时,再加上严重的水土不服,异常气候的不适应,这场战再继续下去,对我方弊多利少。” 看向明惜惜的目光,多了一抹柔情。“虽然有五妹助阵,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眼下,千越之战告急,这边能停止战事,我们也可有全副精力去对付千越国。” 晚春点点头道:“如此也好,我们再驻扎两日,看汉拉是否真正撤退。” 明惜惜已从幕歌和晚春口中得知,四哥也在南边领兵打仗,但因对方大肆使用下蛊邪术,致使汤宋部分将士反过来攻击自己人,不敢再贸然出兵反击。 一般的蛊毒要解除不难,就怕对方下的不是寻常蛊毒,由此她想到寒城那些能人奇士,除了师父水无情,寒城也有一位擅于解蛊毒的怪伯伯,说他怪,是因为他一喝酒就哭,有人劝他不要喝酒,他就生气要打人,久而久之,无人理会,任由他喝酒哭去。若是能够请他帮忙,说不定还能有反扑对策。 此去寒城路途同样遥远,而自己已叫韩俊辰和陆尘在鬼火峰附近等待,宁梓又下落不明。明惜惜一时纠结,先去哪边为好。 白天炙热干燥,一到晚上,夜风带着冷意,一些士兵燃了篝火弄烤肉吃,看见漫步过来的康端王爷和冰镜居士,忙齐齐站起,毕恭毕敬喊道:“康端王爷,冰镜居士。” 幕歌淡淡“嗯”一声,明惜惜却直溜溜看向那火架上的烤肉,好香呀!虽说这干燥天吃烤肉会更上火,但是,她一向除了作画,最爱就是美食了,烤肉算不上美食,可香气诱人呀。 “臭石头,我们吃点烤肉吧。”明惜惜已经放开他牵着的手,向那群士兵走过去,盈盈笑道:“这烤肉闻起来真香,不知吃进嘴里味道好不好?” 五妹爱吃的习惯还是不改啊。幕歌宠溺地笑望着她,也跟着走过去。 这些士兵难得见到一个女子出现,这冰镜居士不但是女子,还是一名倾城绝世的美少女,还有一身奇异非凡的功夫,尤其今日一战,让他们大开眼界,打心眼里崇拜。 眼下见明惜惜主动走来,还满脸笑容毫无架子,这些士兵纷纷让位,把最好的位置让给她和康端王爷。两名士兵还特意跑去再洗一次手,再扯下最好部位的烤肉递过来。 明惜惜含笑说声“谢谢”,轻吹一下,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肉嫩鲜美,点头道:“味道不错哦,烧烤手艺这么好,开个烧烤档保准赚钱。” 一名士兵笑道:“这不算什么,我们这些兵,个个都会烤肉。” 明惜惜笑眯眯道:“那以后你们都开一个烧烤档,冬天整烧烤,夏天煮凉茶,发展成一个全国著名的连锁烧烤业和凉茶业,大家都当老板去。” 幕歌轻咳一声,想说这些是士兵,不是商人,却听明惜惜惊讶道:“呀,你咳嗽了,这么快就见效,这烤肉你不能吃了。”说着作势要缴他手中的烤肉。 幕歌手一缩,忙道:“这烤肉味道不错,我吃得急了咳嗽。” 士兵们一听康端王爷居然夸赞出口,表情有些惶恐,要知道康端王爷一向有冰山美誉之称,他们只敢随便接近晚将军,却不敢随意靠近康端王爷。这几天冰镜居士来了,他们的冰山王爷貌似也开始融化了一点点,但是还是令人感到冰冷啊,因为冰山王爷的温柔貌似只在冰镜居士面前出现。 “康端王爷,水来了。”立即有士兵送来水囊,幕歌哭笑不得,说声谢谢,浅喝一口。 和士兵们闲聊片刻,明惜惜没有要走的意思,幕歌只好拉起她,找个借口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了,才有人发出疑问道:“冰镜居士一点都不冰,为什么皇上要赐号给她叫冰镜居士?” 立即有人目含轻视,面带得意道:“没念过书的人就是没文化,冰镜,是指月亮,形容一个人就像天上的月亮,美丽动人,皎洁明净。” “臭石头,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呀?”明惜惜拉着幕歌的手,脚下蹦蹦跳跳地,蓦然踢起一块小石头,嘴里叫道:“射门!” “咚”一声,小石头正中一顶帐篷的门帘,呼地一下飞进去。未几,里面传来一声吆骂:“哪个小腿崽子干的?给我滚出来!” 明惜惜吐吐舌头,赶紧拉着幕歌闪人。 两人跑到一处空地上坐下,幕歌揉揉她脸蛋,宠溺地笑道:“长大了还这么顽皮。” 明惜惜把头靠在他肩膀,呵呵笑道:“有你在我后面,我喜欢。” 幕歌伸出左手,揽上她肩膀,温柔地说:“我喜欢看你闹,看你笑,如果你摔倒了,我一定会紧紧拉着你不放手。” 明惜惜抬起头,深幽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唇边翘起一丝狡黠:“然后呢?” 幕歌握住她柔夷,优美端毅的唇角漾着深情的微笑,眼眸凝注而深沉:“五妹,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一转身,我一定会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 “臭石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明惜惜的眼里氤氲起迷雾,这句话,胜过一切甜言蜜语,胜过一切海誓山盟。好像,她等待这句话等了很久。 “傻瓜,这是必须的。”幕歌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拥她入怀,下巴磕在她秀发上,将她的柔夷紧紧包在手心中,深邃眼眸投向远方,温柔之中隐隐流动一丝疼惜。 两个相依偎的身影,在天幕下静静无语,彼此感受着地方给予的温柔情意。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这更三千字以上。 269惜别,寒城 “臭石头,我想先回寒城一趟,接着去四哥那里,最后再去鬼火峰和韩俊辰他们会合,寻找宁梓。” 幕歌沉吟道:“寒城有解蛊毒之高人?” 明惜惜点头,不舍地抱着他道:“有,但不知能否请得动他出山,我想试试。臭石头,你回蓝莲后,要天天想我哦。” 幕歌抱紧她,细吻落在她秀发上,情深道:“我只有一颗心,年少时便给了你,从没想过要拿回,所以,你要妥善保管好这颗心。不要让它找不到你。” “臭石头,我会好好保管的!”明惜惜仰起脸,纤手绕上他后项,微微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凉凉的唇。 “你们在这干什么?”晚春带兵巡逻,看见六七个兵或蹲或趴在昏暗中,走到他们身后出声问道。 “嘘。。。啊,是晚将军。”一个兵转头看见是晚春,急忙回身站起,低着头伸手指指那边。 晚春放长视线望去,不禁睁大眼睛,那月色下拥抱的男女,正在缠绵热吻中,看得人好销魂啊! 但素那两人衣着什么的,貌似很眼熟的说。。。 “晚将军,康端王爷和冰镜居士,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一名士兵一边看一边问道。 “应该是好事将近了。”晚春再瞭眼那边一双璧人,撵这六七个兵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 士兵们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冰山王爷原来一点都不冰嘛,热得跟火炭似地。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兵偶一回头,看见晚春站在那儿,伸长着脖子背对他们,故意喊道:“晚将军,你怎么不走?” 晚春急忙缩回脑袋,回头瞪他眼道:“喊什么喊?明天一早给我跑十圈山头去。” 一边说着跟上大家脚步,有人笑道:“晚将军是触景生情,想起六公主了。” “多嘴!”晚春被说中心事,昏暗中脸上一热,将众人撵回各自营蓬,抬头看看天上的稀星,不禁在心里默默道:敏儿,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和展儿都还好吗?为夫真的很想你们。。。 汉拉兵当日即刻撤兵,汤宋军驻扎了两日,见对方真的收兵,便拆了帐篷收拾整理,返回汤宋。 明惜惜要往北去寒城,不跟大部队走,幕歌眷恋不舍,执意送她一程,晚春很识趣地先带兵走前,留下空间给两人单独相处。 两人共骑一匹马,缓缓走在古道上,另一匹坐骑闲闲地跟在后头。幕歌双手环抱在她纤腰上,迎面而来的风拂起她几缕青丝,往后轻扫在脸庞上,舒舒痒痒地很惬意,闻着她淡淡散发的天然幽香,幕歌越是不舍得放手。 “臭石头,你快回去吧,不然要难赶上大部队了。”明惜惜说道。她也舍不得幕歌,和他在一起,她的心会特别安宁快乐,总有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畅意感觉。 幕歌看看前方,柔声道:“就送到前面那棵树下。”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臭石头,我办完事情,很快就会回去找你。” 到那棵树下,两人下了马,十指相扣眷恋不舍,明惜惜还想说什么,幕歌已然低头,吻上她粉嫩樱唇。。。 又是一个缠绵不休的长长热吻,这一路相送,两人数度拥吻,一个是调皮温柔,一个是深情火热,彼此难舍难分,明惜惜第一次生出想要跟一个人时刻厮守在一起,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人的渴望念头。 “我想看着你走。”幕歌松开她,神情举止柔得能掐出水来。 明惜惜点点头,鼻头带酸,再次抱抱他,声音带点哽咽,“亲爱的,要保重!”松手,转身飞跃上马,头也不回地策马驰去。 “亲爱的,我会去那里等你!”幕歌口中轻喃,往昔在风月场所他讨厌听到这三个字,觉得特别刺耳低俗,但现在,他觉得特别顺耳迷人,亲爱的。。。五妹称他为亲爱的。 寒城,位于汤宋国北边,毗邻晋绘国,确切说是处在两国交界处,百余年来,关于寒城的种种传说从未间断,有人说寒城起初建成,是为了方便投放那些病疫死去的人和牲畜。有人说,寒城地处名录大陆正北中心点,此处阴气最为盛重,天下妖魔鬼怪最喜到此蛰伏修炼,人若进去,必为它们囊中物,有去无回。 也有人说,寒城居住着各国流放的刑犯,天下间与皇法背道而驰的逆贼、怪人,身患绝症不治的活死人。。。总之,所有一切奸杀掳盗之坏人,寒城就是他们的最佳落脚点。 因此,人们听到寒城两字,就像谈虎色变般恐惧。哪家小孩若是屡教不听,大人便恐吓说送去寒城,那小孩保管噤声变得老实。 明惜惜一路策马飞奔,走得一半路程时,解开马缰,拍拍马匹笑道:“马儿,还你自由,去吧,找你的乐土去。” 马儿似是听懂地看着她,马首微点,仰头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往山野奔去。 明惜惜眼看马儿的身影融入林中不见,四下看看无人,马上使出风火轮,朝着寒城方向飞滚去。 寒城数百里以内,皆是荒原石岭,鲜见林木草丛,千山鸟飞绝,荒径无影踪。一道弯曲长长的城墙,高达三四百米,墙体凹凸不平,皆为大小不等的石块筑造,上面零星点点长了野草青苔。 城墙之上,有一个小亭子,残了半个亭角。 城墙之下,是城门,上面两个石刻大字,字体稚拙,毫无书法之美感,感觉像是某个刚刚学了认字的人,用大刀在上照着字样刻下来。城门上斑驳花点,残缺了左边的虎头铜铃。 若是围绕偌大的城墙走一遭,会发现城门竟达二十多个,每一个都一模一样,包括城门旁边的石壁野草青苔的长势和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叫人无法分辨。 北面,一阵劲风刮来,扬起一片沙尘,两点红光瞬间变为一个绝色少女,正是明惜惜本人。她抬头看了看寒城两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七年前的杰作呀,那时她十一岁,天天没事做,就天天操着一把大刀,天天搭了木梯上去刻字。她刻了四个月,大功告成,城主爸爸还奖赏她一箱黄金。这么久不见了,怎么越看越可爱了呢?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70寒城的宝贝 又仔细看了一会,她往东边绕城墙走,经北面,到西面,逆时针地走,在第十八个城门前停下。 微眯起眼眸,看了看四周围及远处,明惜惜走上城门前,左右手开弓,两道内力朝左右内侧石壁某点射去,身子一个飞旋向上,迅速出手隔位点穴般往里推,接着飘身落地。 与此同时,右边内侧石壁缓缓往里移动。明惜惜立即快步走进去,一个闪身,石壁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痕迹来。 城内,空空如也,静寂得能听见脉搏跳动声。明惜惜一路施展飘逸功,飘飘悠悠地往深里掠去。 整个城池空空荡荡,悄无一人,地面尘沙如土厚,两旁的房屋布满蜘蛛网和尘埃,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寒城,静寂得令人不安。 明惜惜早已习惯,一路哼着歌儿,飘进一条小巷,小巷越走越窄,窄到只能容下一人,窄到无路可走。 却见她一个侧身越过,身子攸地往那面墙一钻,转瞬间没了影子。 在黑暗中奔走一段,前方光明越来越明亮,伴随着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明惜惜再施展飘逸功,一个晃眼出了黑暗通道。 翠绿的林子,小鸟的鸣叫,葱绿峰峦,飞瀑流泉,花卉成园。。。额,现在是深秋,除了菊花和木芙蓉,基本看不到别的花盛开。 熟悉的景物,让明惜惜心情大好,一路往前飘,渐渐听到人声嘈杂,鸡鸣狗叫,小孩哭闹。。。甚至锅碗瓢盆的奏鸣曲。明惜惜不禁露出灿烂笑容,她可爱滴寒城啊,回来啦! 明惜惜行走在卖菜卖肉的路中央,一个个跟人家打招呼: “王婆,今天的冬瓜好漂亮哦!” 卖瓜的王婆:“哎哟,是惜惜丫头回来了!几年都没见着你了,今天你娘亲还派人过来买了两只冬瓜呢。” “呵呵。。。哪有几年呀?我去年冬至还跟您讨粽子吃呢。” 卖菜的苏妈:“惜惜啊,我家小丸子老念叨你,一会到我家吃饭去啊。” “我也好想小丸子,可素我要先陪娘亲,不然会挨城主爸爸教训的。” 卖肉的李四:“小惜惜哎,你是不是闻到李叔炸的扣肉香味就跑回来了?李叔今天正好炸了五碗扣肉,回头给你送去啊。” “嘻嘻,李叔是这菜市里头最聪明的人。我等着李叔家的扣肉哦!” 卖鸡的周八拎着一只鸡出来:“小惜惜,过来过来,拿回去炖汤补补,看你出去一回就瘦一回,你要是我闺女,我哪都不给你去。” 明惜惜上前挽住他胳膊,撒娇地笑道:“周伯伯,银家又不是你家鸟笼里的八哥,闺女长大了,要出嫁的呀。” 周围的人一听出嫁两字,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惜惜,你找着如意郎君了?他是谁?哪的人呢?他有钱不?他长得英俊不?他疼你不?。。。” “惜惜,你可千万别在外头找夫君啊,你不知道我家南子多喜欢你,他暗恋你都十多年了!” “对呀对呀,惜惜,外面的人心险恶,外面的男人要能信,母猪都能捧上树了!” “是啊是啊,惜惜,外头的男人都是大骗子,哪有我们寒城的男人老实厚道,惜惜你就举行个比武招亲大会,让他们公平竞争去。” “朗志云那孩子,可是我们寒城最俊的一支城草,惜惜你要早点出手,别给别家姑娘抢走了。”。。。 寒城人就是这么热情朴实又八卦,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从小看着长大的明惜惜。因此,惜惜一点也不恼,跟大伙儿一一道别,往自家院子跑去。 城主爸爸的院子,跟别家的一样普通,唯一不同处就是那个大门前,蹲着两只石狮子,一左一右,神态威武。 明惜惜不走大门,直接翻墙进去,放开嗓门大喊道:“我回来啦!没有人出来迎接我吗?” “姐姐!”话音刚落地,就见冲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肌肤白皙,面容清秀纯真,面颊两只小酒窝可爱又漂亮。 “孟孟!”明惜惜张开双臂,一脸的烂漫笑容,等着小正太投入自己的怀抱。 “姐姐!我要改名。”孟萌萌跑到她跟前蓦地收住脚步,刚刚还笑容灿烂的小脸,转为一脸幽怨,他叫孟萌萌,据说是姐姐给起的名字,可是姐姐老爱叫他孟孟,搞得寒城人也跟叫他孟孟,听上去幼稚得像满地爬的小婴儿。 “额,为什么?”明惜惜一看小正太居然不往她怀里钻了,奇怪地问道。 孟萌萌瘪嘴道:“姐姐,这名字难听死了,我要改名。” “额。。。你想改什么名?”明惜惜惊讶地问,心下暗道:臭小子才多大呀,居然说她起的名字难听,长得这么萌,不叫萌萌那叫什么? 孟萌萌得意地说:“我想好了,以后我叫孟太原。”姐姐不是说过泰山之猿吗,他就取谐音字“太原”。 明惜惜哈哈笑道:“太原?还太师太湿呢,小子,不许改姐姐给起的名。” 一把揽过他肩膀,边往里走边叹气道:“你个死小孩,你知不知道姐姐当初给你取名,耗时三天三夜,死了多少脑细胞,掉了多少根头发,长了多少条皱纹吗?你知不知道萌萌有多适合你啊?” 孟萌萌疑惑地侧头看着姐姐的脸蛋,那么美,哪里有皱纹了?还有身后披散的头发,那么多那么厚。 “姐姐,你又骗人。”他嘟起嘴不满地翻个白眼。从小到大,姐姐都不知道骗他多少回了。可是每次生气过后,他还是喜欢亲近姐姐。 “小正太,不许勾引你姐姐。”明惜惜猛地一把搂过他的小脸蛋,“啵”的一下印上一个湿吻,孟萌萌一下子脸红了,挣脱她搂抱,一边擦脸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叫道:“娘,娘,姐姐又欺负我!” “小正太,姐姐那不叫欺负,那叫喜欢你。哇哈哈!”明惜惜占了人家便宜,心情大悦,有个这么萌的可爱小弟,生活真是无限美好。 简冰冉正在厨房里亲自下厨弄晚饭,听到儿女打闹的声音传来,脸上不禁露出慈母笑容,她的惜儿,又回来了。 “娘亲!我要抱抱。”明惜惜闪进厨房,一把拉开冲在前头的孟萌萌,抢先一步抱上简冰冉。 孟萌萌倒是没有跟她抢,反而在一边天真地笑看娘亲和姐姐。这两个女人,都那么爱他疼他,她们都是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女人。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明天周一,大家又要收心上班上学了。 271幸福一家 明惜惜不由分说,抱住娘亲就往她脸上亲。 “你这孩子,没个时候正经。”简冰冉嗔笑着,一边去翻炒锅里的菜,掩不住的幸福,洋溢在她脸上。 “娘亲,你好像开始发福了。”明惜惜退后两步,仔细地看看娘亲的腰身,忽然凑近前道:“娘亲,是不是有了?” “什么有了?你娘都这把年纪了,你和萌萌都这么大了,真是的,说话就没个正经。”简冰冉哭笑不得,她生活过得幸福平静,家庭美满,人就心宽体胖咯。 明惜惜嘿嘿笑道:“娘亲大美女,不要生气嘛,有也没关系呀,给孟孟添个小妹,让孟孟也当哥哥。” 孟萌萌果然也凑上去,挽着简冰冉的胳膊道:“娘亲,你给我添个弟弟吧,我想要个弟弟和我一起玩儿。” “惜儿,别把你弟弟给带坏了。”简冰冉详装嗔恼,可是眼底的温柔笑意出卖了她的内心快乐。 “冰冉,是不是小惜儿回来了?” 一个洪亮明朗的男声从院子里传来,姐弟俩争先恐后往门外跑。 “爸爸!”某绝美少女大叫着飞扑过去。 “爹爹!”某小正太不甘示弱,一个小空翻跃到前面,争先一步投向孟堂宇的怀抱。 “孟孟,你欺负姐姐!”明惜惜眼明手快还是慢了半步,不管不顾地照扑上去,大张双臂熊抱住两个男人。 这两个小家伙,来势突猛啊,孟堂宇急忙一个后退,缓冲一双儿女扑过来的爆发力,再凝力稳稳站定,抱住儿子和女儿,朗声笑道:“小熊大熊一起扑,老熊要扑街了哟!” “呵呵。。。”明惜惜开心大笑,被夹在中间的孟萌萌憋气得大叫:“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额。。。可怜的小孟孟。”明惜惜退后半步,拎住孟萌萌往旁边一推,直接熊抱城主爸爸,往他脸上左右开弓印上两个湿吻,娇笑道:“爸爸,惜儿好想好想你哦!” “呵呵。。。我的小惜儿还是这么调皮。”孟堂宇抱住女儿,真想象小时候那样,高高举起这小人儿,听她甜美软糯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看她小小脸儿笑靥如初升太阳,灿烂无邪的迷人。 一眨眼间,他的小惜儿就长这么大了,再一眨眼,他的小萌萌也长这么高了。岁月流走得可真快啊! “爹爹,姐姐一回来欺负我。”孟萌萌一脸无辜委屈地看着那父女俩,漂亮的眼睛像极了简冰冉,长长的眼睫毛自然卷翘,就像芭比娃娃似地,鼻子高高的又像足孟堂宇,卡通一样可爱的脸型,一脸的秀气天真,怎么看怎么可爱迷人。 孟堂宇右手揽过宝贝儿子,左手揽住女儿,笑道:“萌萌,你姐姐难得回来一次,就让她欺负一下又何妨?走,吃饭去咯。” 饭菜飘香,烛台明亮,亮了一家人的笑脸,暖了四颗相亲相爱的心。 明惜惜将在外的一些事情给叙说了,独独略去了在星海被游柔圣女打伤一事。简冰冉听到她在荒古遭遇那一段,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孟萌萌托着小下巴,听得凝神贯注。 孟堂宇静静听着,微笑地看着明惜惜,这个宝贝女儿,虽非他亲生,却父女感情深厚,他脸上并无担忧之色,因为他知道,小惜儿从小就异于常人,草林子初见到她,就要收她为徒带去圣济门,还有前些年来寒城寻找什么高人的宫太傅,当时所说的话他都一一铭记在心,他的小惜儿,注定此生不平凡。 简冰冉握住女儿的手,疼惜地说:“惜儿,你如今也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自由身已获得,不要再出去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我们平静快乐的日子。” 明惜惜娇笑着揽住简冰冉道:“娘亲,惜儿还有别的一些事情未了,等全部完结,惜儿就回来,再也不离开娘亲和爸爸,还有孟孟。” 孟萌萌小小的心,却被姐姐口中的外面世界给吸引,寒城当然好了,可素爹爹和姐姐也说过,人需要一番历练,才能真正成长。小小的种子在他心底悄然发芽,等再长几岁,他也要走出寒城,到外面闯荡一番再回来。 孟堂宇沉思道:“惜儿,那婆罗门组织极为神秘,擅用奇门邪术,他们组织里有一部分人,专门易容成某些特定人物,以期达到他们的目的。” “爸爸,可知他们都易容了谁的模样?”明惜惜好奇地问。这三年来,她着重于建立地下军队,这是一场极耗费脑力精力体力的重活儿,她无暇分心去顾及太多的外界事物。因此,对于那些讯息,她只接收,不去思考,因为她无暇去思考。 孟堂宇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有你大师父流川川,四师父香芬芬,中原游侠夜来香,以及天下排名第三的弯月山庄少庄主觉安令,据传更有朝廷官员也被冒仿。” “哇!听上去太可怕了。”明惜惜吃惊地说道,这个婆罗门组织,真是无孔不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一路上所遭遇的人和事,是否都和婆罗门组织有关联? 孟堂宇却略带担忧地看着女儿道:“惜儿,爸爸担心的是,下一个被易容的,会不会到你头上。” “啊?为什么?”明惜惜闻言一怔,简冰冉也怔住了,有人要易容成自己的爱女?多可怕啊! 孟萌萌马上不解地问道:“爹爹,那些人为什么要扮成姐姐的模样?他们是嫉妒姐姐长得美吗?” 孟堂宇道:“不是因为你姐姐长的太美,是因为你姐姐的本事太大,身份太特殊。” 简冰冉忧心地道:“堂宇,你让天风楼暗里保护惜儿吧,这样子,太危险了!惜儿本事再大,也是个女孩儿家,我真的怕。。。” 孟堂宇揽过妻子肩膀,安慰道:“冰冉,不要太担心,天风楼已经正式启动,楼令一发,只要是在汤宋和晋绘两国境内,只要有人冒充惜儿,必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孟萌萌抱住明惜惜胳膊,带着小小男子气概对她道:“姐姐,现在爹爹保护你,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他说得极其坚定,神态毅然,明惜惜不禁心里一暖,伸手抱住他,在他额头亲亲,笑道:“孟孟,将来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寒城的最美城草,汤宋国的第一美男子,名录大陆最富有的大富翁。。。” “姐姐!”孟萌萌眼见她又开始戏谑自己了,嗔恼地朝她瞪白眼。 明惜惜呵呵一笑,揉揉他那迷人小脸蛋,忽而收敛笑容,对父母道:“爸爸,我这次回来,除了看望你们和孟孟,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怪伯伯出山救人。” 给读者的话: 各位读友:今天起,每天万字更!把你们手中的免费票砖给一点麻雀吧!麻雀好可怜,这么勤苦码字,票砖却不见 272有请怪伯伯-1 孟堂宇讶道:“惜儿,你要吴非人去给汤宋兵解蛊毒?” 明惜惜点头道:“嗯,千越国利用沂南族来打仗,致使汤宋士兵反攻自己人,现在只有一个人解蛊毒,忙不过来,所以我想请怪伯伯帮忙。” 孟堂宇道:“恐怕你请不动他。” “为什么?我想试试。”明惜惜说道。想起幼时也没少得怪伯伯疼爱,她再给怪伯伯送点喜欢的东西,不会一点情都不领吧。 孟堂宇道:“惜儿,这寒城里的人,来自名录大陆各国,江湖正邪人士、为官的、被流放的、坐过牢的、孤儿。。。寒城人就是人间的一个缩影。他们在这片没有国界的土地上隐居生活,除了他们的后人,还有一些后来加进来的。吴非人就是后期加进来的一个,你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吗?” 明惜惜摇头,寒城的人,除了后裔,每个人的身后都背负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他们来自不同阶层,不管从前是多好人还是多坏蛋,到了寒城,却相处得融洽和睦团结。 “吴非人原本是缅晋国的子民,他出生一个官宦世家,自幼被父母娇纵,长大后花钱买了一官半职。但他胡作非为惯了,终是闯了大祸,把皇后的姐姐的女儿当成普通民女来抢夺,不但玷污对方,更把对方卖去青楼。事情败露后,他不但满门抄家,更牵累所有亲朋好友,那一年,冤死之魂千余,全国上下,无人敢拿这事做茶余饭后笑谈。 吴非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理应罪当万死,斩首示众,但他父母在得知犯事之时,为保吴家香火,让他先出逃了。因此,吴非人躲过一劫,却再也回不去缅晋国。他把自己弄成乞丐,久而久之,就真的成了一名乞丐,面目全非浑身脏臭。 他去出家,人家不收,说他六根未净不到时候。他去跳河,快断气了还被人打捞起来。他去上吊,被一个摇着破扇的臭和尚救下。他买来砒霜,没毒死自己却毒死了一只流浪猫。他最后绝食,不吃不喝五天,第六天天降暴雨,还降下许多活蹦乱跳的鱼虾。 吴非人说,他在那一瞬间醒悟,老天不要他好死,阎罗王就不敢收他,既然怎么都死不了,那他就苟且行尸走肉活着。他烤鱼虾吃完后,就四处找人打听世外桃源,人们告诉他世外桃源没有,倒有一个死亡之城叫寒城,他就投奔来了。” 明惜惜和娘亲及弟弟听得十分震惊呆然,想不到,怪伯伯的过去,竟是如此不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怪伯伯太明白这个道理了,处处寻死却屡死不了。他爹娘保他一命想有个香火延续,但怪伯伯都五十多岁了,还没老婆,连情人都没一个。 良久,简冰冉重重叹口气道:“真是造孽啊!他死不了,就得一辈子承受精神上的折磨,这比死了还痛苦啊!” 明惜惜却望着孟堂宇,探究地问:“爸爸,你是不是知道所有寒城人的秘密呀?” 孟堂宇笑道:“这个不告诉你。之所以告诉你怪伯伯的过去,是想对你请他出山有所帮助。” “爸爸你放心,我这嘴巴,紧密得很。爸爸,怪伯伯真名叫什么?” “姓赵,赵营福。” “赵营福,吴非人,我明白了。”明惜惜恍然,怪伯伯给自己改名吴非人,意思是骂自己不是人,怪伯伯每次喝酒就哭,他是在悔不当初,是在骂自己不是人呀! 一家人又闲聊了一会,各自洗漱了去歇息,简冰冉对丈夫道:“堂宇,你先歇下,我们娘儿俩今晚要聊夜。” 孟堂宇含笑看着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大方道:“去吧,我和萌萌一起睡。” 关了房门,母女俩钻被窝说悄悄话儿,从前,简冰冉担心女儿老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来找不到好婆家。现在,则是担心她东奔西跑把心给跑野了,错过大好年华。再者,女儿都十八岁了,再不赶紧,就成老姑娘了。 “惜儿,你说的那个二皇子。。。”简冰冉还没说完,明惜惜便抢着老实招供:“娘亲,是康端王爷啦。娘亲,那块臭石头又向你女儿表白了。。。” 简冰冉听得呵呵直笑:“惜儿,好事要抓紧,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知儿和画儿的孩子都多大了。。。” “娘亲,知儿姐和画儿姐比您女儿大好多吧。” “哦,也是,那你看人家珍珍,跟你同年,现在都准备生第二个了。” “娘亲,女人过早生孩子,将来老了会出现好多后遗症的。” “你这孩子,娘说不过你,总之你都十八了,娘在你这个年纪,都为人妻两年了。。。” 简冰冉轻轻打住话尾,不再说下去,那些过去,虽然已放下,但内心深处,仍是难以释怀,多少女人嫁两嫁,都是迫不得已,再嫁的下场更没几个好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沾了惜儿的福分,才能遇上后来的孟堂宇,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痴情男子。 惜儿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简冰冉更希望女儿能过上最幸福美满的生活。 窝在娘亲温柔的怀抱里,嗅着娘亲独有的淡香气息,明惜惜很快坠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简冰冉早已起床煮早餐,明惜惜还窝在被子里,忽觉身上一冷,蓦地睁开眼睛一看,孟萌萌一脸坏笑地站在床前。 “好呀,吵姐姐我睡觉,看我不踢飞了你。”明惜惜说着一个扫横腿过去,孟萌萌轻巧地避开,伸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一件外套丢过去道:“姐姐大懒虫,再不起来娘亲说没早餐吃。” “人家难得回家一趟,娘亲才不会这么说,是你这小正太瞎掰的吧。”明惜惜说着平伸两手,神态慵懒地道:“小孟孟,过来帮姐姐穿衣啦。” 孟萌萌拿着别的衣服走过去,跟她讲条件:“姐姐,你带我出去溜达溜达可好?” “去哪溜达呀?现在都冬天了。”明惜惜打着呵欠说道。 孟萌萌闻着那股和娘亲有些相似的雅香气息,往她身上蹭去,道:“跟冬天有什么关系?姐姐,你悄悄带我出寒城外面转转好不好?” “这个,姐姐考虑下才可以答复你。帮姐姐穿衣服呀,人家都要冻得快感冒了。”明惜惜的双手抬得有些酸累,往后一倒便想扯被子再睡,孟萌萌赶忙拉她,笑嘻嘻道:“姐姐你快起来,爹爹和娘亲还等着你一起吃早饭呢。” “臭孟孟,不早说。”明惜惜赶紧爬起,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孟萌萌已端来一盆暖水给她洗漱。 吃过早饭,孟堂宇忙他的城主事务去了,简冰冉去买菜,顺便去看看知儿和孩子,孟萌萌要去学堂,明惜惜先去找卖早点牛腩粉的沙十一,叫了一碗牛腩粉外卖给送去怪伯伯家,之后展开风火轮,呼的一下就到了怪伯伯家门。 怪伯伯独自一人住一个小小院落,半人高的木桩做院墙,上面缠绕了不少爬藤植物,寒城进入冬天的早,这些爬藤植物却依然绿意盎然,似乎想在冬的萧杀气氛里带给人们一线生机活力。 院落里,孤零零种着一棵槐树,树下凌乱摆放着桌椅和其他杂什物品,一溜过的三间屋子一目了然。 还没靠近院墙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噜声,像打雷似地响。明惜惜拎着一壶从外面带回来的美酒,还有自家酿造的牛肉干丝,直接从院墙翻过去。 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明惜惜学着大灰狼的姿势,蹑手蹑脚走向中间的门,伸手拍叫道:“怪伯伯,起来喝酒啦!还有又香又辣的牛肉干丝哦!” 里面的呼噜声嘎然停止,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传出:“还缺一样,一碗牛腩粉。” “嘻嘻,怪伯伯,我数到三,你不出现我眼前,美酒和牛肉干丝就拿去送给卖瓜的王婆了哦!”明惜惜倚在门边柱子上,悠悠然回答。 “一。。。”明惜惜数着数,脚下往后挪一步。 “二。。。”又往后挪一步。 “三。。。”才挪第三步,木门“砰”地冲开,窜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身影,衣服歪歪扭扭,头发凌乱蓬蓬,腆着个酒肚子,面色晦暗,五官却是十分端庄秀气。 “小丫头,在哪?在哪?”吴非人背对门口左右张望,尔后转过身,看见站在窗侧的明惜惜,不禁咧嘴一笑。再看向那桌面的美酒美食,他呵呵地笑出声来,就知道小丫头每次回来,必定给他带好东西。 吴非人打来冷水胡乱洗把脸,简单漱下口,一屁股坐下椅子,伸手就要拎酒壶倒酒,明惜惜一把抢过,笑眯眯道:“怪伯伯,你又忘记一件事了。”空腹喝酒,太伤身了,怪伯伯老这样,是在自虐吗? “你吵醒了我好觉,今天例外行不?”吴非人一见好酒就眼发光,肚子闹饥荒,还有那香辣的牛肉干丝。。。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三千字以上。 273有请怪伯伯2 明惜惜瞪起美眸,凶巴巴道:“不行!你不喝一杯白开水,别说这些,以后都不给你带好东西了。” “。。。”吴非人瞪起两只通红的眼睛,不到一刻就败下阵来,乖乖举手投降,喝白开水去。 “嘿嘿,这还差不多,怪伯伯,你下次能不能乖一点呀?”明惜惜先是得意一笑,继而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吴非人,发愁地说道。 “你不每次吵我睡觉,我就很乖。”吴非人迫不及待打开酒壶,仰头就喝了一大口,霸道又温柔,冰爽又透凉,砸吧着舌头和嘴巴,眼睛如金子发光发亮,绝世佳酒排行榜上,名列第三的冰雨,果然是难得的好酒呀! “吴老伯,牛腩粉送到。”沙十一在门外叫喊。明惜惜忙起身去开门,接过来一大碗热气腾腾、气味香浓的牛腩粉,嫣然一笑道:“十一哥,谢了,好生意哦!” 沙十一嘿嘿一笑道:“惜惜姑娘,你还跟我客气啥,我这牛腩粉,你随时都可以来使劲地吃。” 这寒城里,除了明惜惜这个食客,沙十一从来不给他人送外卖,包括城主孟堂宇。别人曾问为什么?沙十一说:“因为你们都没惜惜姑娘好看。” 瞧,多直接的拒绝,多可爱的牛腩粉阿哥。其实没人知道的是,这美味牛腩粉的烹煮,是明惜惜私下授予沙十一的,他能不感激涕零、不对明惜惜好吗? 吴非人就爱美酒和牛腩粉,还有惜惜家的牛肉干丝。得此三样美食,吃饱了做个死鬼他也愿意。 明惜惜坐在怪伯伯对面,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喝酒,哧溜哧溜地吃牛腩粉,啃香辣牛肉干丝,那笑容甜美无邪又可爱,就跟小时候一个样,让看的人恨不得掐一掐那吹弹即破的脸蛋儿,再啃上两口那天使容颜。 吴非人吃着吃着不自在起来了,这小丫头今天干么老盯着自己看捏?还笑得这么天使迷人,犹然记起,貌似小时候的她,一有事情求助就是这么滴看着自己笑。。。 警惕心大起,吴非人三下五除二吃完牛腩粉,汤汁渣渣一样不剩,再抱起酒壶,再拿过那包香辣牛肉干丝,侧着身子乜着眼道:“小丫头,你今天有什么阴谋?” 明惜惜做个抠鼻子动作,一脸无辜道:“怪伯伯,人家才一回来就想着来看你,带好吃的给你,每次都是,哪有什么阴谋呀?” “嗯。。。你每次都这么对我说,每次都抠着鼻子对我说。”吴非人点头,抱紧美酒美食不放。 “其实呢。。。”明惜惜脚下一运内力,椅子自动滑向吴非人身边,纤手一把挽上他胳膊,甜甜地笑道:“怪伯伯,是人家遇到一个小难题了,不知要怎么办,就回来找怪伯伯帮忙。” “哼,就知道你每次小鸡给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吴非人鼻子哼哼地道。小丫头这张小脸蛋,差点又让他中了。 明惜惜知道他不是真的恼,甜笑褪下,换上一副发愁的表情,“怪伯伯,你帮帮我好不好?这个忙,普天之下,只有您才能帮得了。” “我能帮你什么忙?我这个废人,废人!”吴非人的表情蓦然变得秃废,他猛地灌下一口酒,咽得太急,连咳几声,明惜惜伸手帮他顺背,一边说道:“怪伯伯,我这次是非常认真的,真的只有您能帮这个忙。您若是肯出手,就是造福天下苍生。” 造福天下苍生?吴非人微微打起精神,好多年前,那个摇着破扇子的臭和尚也这么跟他说过,将来要造福天下苍生,他就可以得到真正解脱了。 “说说看。”他嚼着牛肉干丝,香辣的爽劲刺激着他的味觉和神经,却辣不进他的心底。这具躯体,早已没有心。 明惜惜收敛笑容,严肃道:“怪伯伯,千越国出兵攻打汤宋,他们在军事上大量使用下蛊毒的邪术,致使汤宋兵反攻自己人,他们下的蛊毒各种各样,汤宋兵的死伤人数在节节递升。我四哥在那边领兵作战。所以,我诚请怪伯伯帮这个忙。” 吴非人冷冷道:“他们打仗,跟我没有关系。” 明惜惜道:“怪伯伯,怎会没关系呢?怪伯伯看着我长大,我的四哥在那边领兵打仗,四哥就跟怪伯伯一样,从小就对我很好。从小的方面来说,怪伯伯肯出手相助,就等于是在帮我摆脱困境和危险。 从大的方面来讲,汤宋国出兵向汉拉宣战,主要是因为我而引起,如今,汤宋和汉拉停战,千越国趁人之乱,东西攻打两国,却不肯停战,可想而知千越国的皇帝和军队,有多腹黑了。倘若任由战事继续发展下去,就会有更多的将士承受身心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人,倒在自己刀剑下,那种噬心的锥痛和折磨,会让疯掉的。 再继续发展下去,就会危及到无辜百姓,危及到我们寒城。。。怪伯伯,您忍心看着名录大陆的子民,到最后都变成中蛊的行尸走肉人吗?” 吴非人听着听着,拿个背影背对明惜惜,小丫头那句“眼睁睁看着自己人倒在自己刀剑下。。。”,深深刺痛他麻木多年的心。他的所有亲人好友,所有与他认识的人,都无一幸免,成了冤魂一缕,而这一切,全拜他所赐!他的双手,虽不曾拿过杀人武器,却于无形杀了上千人!上千条的鲜活生命啊!就因为自己的骄纵淫靡,从世上永远消失。 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他有什么资格去帮助别人? 往事一幕幕,重现在脑海,吴非人突然泪流满面,哭着大喊道:“你走!给我走!我不要你的美酒牛腩粉,不要你的香辣牛肉干丝!我不要。。。什么都不要!呜呜。。。” 明惜惜被他的哭喊吓一跳,一时有点怔然,她刚才说话可是小心翼翼选词造句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踩中对方的地雷区,从而把事搞砸了。 眼下,似乎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把事情给搞砸了。她慢慢站起身,有些郁闷自己,更多是同情地看向怪伯伯,语带内疚和关心道:“怪伯伯,对不起!我说错了话,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 明惜惜忽然哽咽了,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深幽明净的眼眸,此时似烟似雾,氤氲朦胧柔光,她走到怪伯伯面前,看着他道:“怪伯伯,我不强求您了,您不要哭了好吗?以后,我出去外面,仍然会留意哪里有美酒,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买下来,因为我知道,寒城有个怪伯伯,等着我带美酒回来。。。怪伯伯,您别哭,我会很难过的。” 说着伸出素手,轻轻去拭怪伯伯的眼泪。眼前的这张脸,因为长期喝酒过量,饥饱不时,内外忧患的精神和心灵上的痛苦,导致气色很糟糕,眼睛布满血丝,通红通红的,嘴唇却又暗无血色,唇色如脸一样晦暗不明。 这张过早布满皱纹的脸庞,此时浓聚了深深的悲伤,明惜惜甚至感受到他的内心,那种长期自我折磨得想要疯掉却又清醒,痛苦又绝望无助的心理状态。 心中不禁重重叹口气,错了一步,便步步皆错,小错累聚成大错。有些错,一生都不能去碰,甚至想都不能去想,一旦想了,碰了,便是没有回头路。便是把自己推下万丈深渊的同时,也拖累剥夺了别人的生死选择权利。 吴非人泪眼凄凄看着小丫头的无邪小脸,无邪眼眸,那一句带着哽咽的“对不起”,稍稍把他的思绪往回拉了拉,那一双迷蒙如烟雨的纯净眼眸,就像两颗大大的、晶莹的晨露,令他忽然生出一种内疚感来。 明惜惜有些低落地,慢慢走向院子的木门,怪伯伯还在哭,她却无能为力,请不动就算了,弄哭了怪伯伯,尤其在得知了怪伯伯的身世之后,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走出怪伯伯家门,明惜惜怏怏不乐地自顾低头行走,丝毫没留意前方定定站着的一个中年美妇,一身红底黑碎花裙裳,身材丰腴多姿,面容妖娆娇丽,只是这冒着冷气的冬天,她却一身低胸薄裳,凸显了曼妙曲线,令人不禁为她担心会不会冷得患伤寒。 “哎哟哟,哪里来的小丫头,瞧这小模样儿,嫩得就像根葱花似地,小丫头呀心事重重,莫非是为情郎在烦恼?” 嗲嗲的声音落在眼前,一袭黑红裙摆在眼底下飘动,还有一股熟悉的、浓郁的香气直钻鼻心。 明惜惜抬头看去,愣愣地说道:“香姨?” 香芬芬看她发呆发愣的样子,不若平日积极回应,上前一步搂过她,怜笑道:“谁惹我家小惜儿生气了?告诉香姨,下点媚药给他吃去,让他吃了钻猪栏去。” “香姨。”明惜惜微露一丝笑容,张手抱住她,可怜道:“我今天被怪伯伯打败了。” “什么?那个不是人酒鬼居然打败了你?”香芬芬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一把推开她道:“我说小惜儿,你可是传承了四个师父的真才实学,你居然就被那不是人酒鬼打败了,丢我们的面子啊啊啊!去,把不是人酒鬼摞倒了,不然别说你认识我。”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三千字以上。晚上还有一更,估计比较晚,大家别等了。 274二四师父各有千秋 明惜惜轻轻一眨美眸,两颗泪珠儿“滴答”两声,掉落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香芬芬说:“香姨,人家是被乖伯伯的眼泪打败,怪伯伯不肯出山帮忙。” 香芬芬一听不是比武切磋输给对方,马上眉开眼笑,又一把搂过明惜惜,好奇道:“那老酒鬼一喝酒就哭,你又不是不知道,去惹他干啥?小惜儿,你刚才说什么?老酒鬼不肯帮忙,你找他帮什么忙?” 明惜惜耷拉着小脸道:“想请他去帮助汤宋军解蛊毒。” 香芬芬惊讶道:“汤宋军中蛊毒了?谁下的?” “千越国的沂南族。”明惜惜答道。 “那就找沂南族去,关你什么事儿?”香芬芬不解道。自从来了寒城,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予理会,因此并不知道外面已起战乱。 明惜惜叹气道:“沂南族帮助千越军对付汤宋军,我四哥就在那儿领兵作战,我好担心他。。。” “用蛊毒对付军队,这也太好玩了,可惜我不会解蛊啊。小惜儿,怎么不找水毒怪呢?”香芬芬说道。 明惜惜讶道:“二师父不是离开寒城了吗?” 香芬芬伸手揉揉她脸蛋儿,笑道:“出去就不能回来了?我说小惜儿,不是人虽然擅长解蛊,但是他身体很糟糕,内力不足,遇到需要内力辅助的解蛊,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可以从旁协助呀。还有我四哥,都可以做怪伯伯的左右手。香姨,我去看看二师父,还有大师父。” 明惜惜说完放开她胳膊,转身要走,香芬芬忙道:“小惜儿,中午到我那吃饭啊,香姨今天下厨,给你弄满汉全席。” “好呀,我中午就过去。香姨白白。”明惜惜施展飘逸功,一个眨眼成了小点。 香芬芬满意地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多么优美的轻功,普天之下只有她创的飘逸功,才能把优美和绝顶完好结合。 水无情的院子,坐落在半山腰,他把屋子涂成了绿色,不仔细看很容易就被忽略掉。明惜惜飘落院子里,冲屋子大喊道:“二师父~!” “回来就回来,叫什么叫?会把我的蟾宝宝吓坏的。”一个中等个子,身材脸蛋偏胖的老头儿,一脸不高兴地从某扇窗口探出个脑袋,明惜惜笑呵呵跑过去,趴在窗沿道:“二师父,是不是又有新产品问世了?” 水无情得意道:“那个当然,你看看这些,就是我最新毒药的原材料,经本谷主无数次配制、试验,已经成功诞生。惜惜,你要不要试试?” 明惜惜伸手揽住他脑袋,笑嘻嘻道:“好呀,咱俩一起试试。” “你这小滑头,正经事儿办完了?”水无情胖脑袋一缩,从她臂弯里退出去,脸上露出一丝仿若见到孙女儿的高兴表情。这小丫头,三岁就认识他了,老跟他屁股后面跑,看在她像个瓷娃娃的份上,他头脑发热就收了做收山弟子。三年下来,他就开始后悔了,这小娃儿,极能折腾人啊。 明惜惜从窗口翻进去,瞭一眼那些恶心巴拉的各种小动物尸体,对水无情道:“二师父,中午我请你吃饭。” “你亲自下厨?”水无情蹲在地上,继续捣鼓他的毒药配制。 明惜惜坐到一把椅子上说道:“香姨请我吃饭,我请你吃饭,你要不要蹭饭呀?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哦。” “去去,我去。你香姨的手艺,她要是跑去蓝莲开个酒楼,别家只能等着倒闭。”水无情笑呵呵地说道。 “那当然啦,香姨人美手美心美厨艺更美。不过,”明惜惜语气一转,倾前身道:“二师父,你帮汤宋兵解蛊好不好?” 水无情拒绝道:“为什么?我对那些兵不感兴趣。” 明惜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因为你家惜儿的四哥在那里作战呀。四哥那么疼我,万一出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流泪一辈子的。万一我流泪把眼睛瞎了,再也看不到可爱可亲的二师父了,肿么办?” “这个。。。是个问题。”水无情的手顿了顿,拿起一把锋利小刀,将死掉的各种小动物进行肢解,切细,装进一个瓶子里,再倒入一些红色粉末,堵上瓶塞,再用布条缠好,把瓶子放到矮架子上的一个小格间内,对明惜惜道:“过十天,再加入一条活蜈蚣、一条活蜥蜴、一条三寸五花蛇,浸泡十天,最后加入拍死的大公蚊子,这瓶毒药就可以使用了。” 明惜惜好奇道:“毒效怎样?这毒叫什么名字?” 水无情道:“毒效那是史无前例,后无来者我不知道,只要取一小滴,溶于一缸净水中,只要一沾到皮肤,就会出现尸斑,全身发出尸臭味道。如果不小心喝了,嘿嘿,不得了哇!会全身血液带上剧毒,脸上一天一个颜色地变,当最后变为黑中带红色,其人行为会出现短暂的仿若僵尸的举止,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无疑。师父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多面傀儡。这个名字如何?” “不错不错,二师父,你赶紧大量配置,我带一些去助我四哥。”明惜惜拍手叫好,忽而不解道:“二师父,为什么你配制的毒药,多半发作那么慢呢?发作了还没法马上就死。” 水无情轻轻笑道:“这个就是师父略胜唐门一筹的地方,至上的毒药,有三种极端:要么一触毙命,要么拖它几拖,生不如死,最后仍不得不死,而且死得非常惨不忍睹。第三种,是最最漂亮的,中毒了变得愈加美丽,死的时候微笑就像春天。” “二师父,貌似你都没有第三种最美毒药哦,但素唐门就有两种。”明惜惜说道。 水无情却敛了笑容道:“惜惜,你可知这最美毒药都有哪些药引子才能配制成?” “不知道呢,二师父,你给讲讲。”明惜惜兴趣盈然地说道。 水无情道:“最美毒药的配制,离不开三个药引子:第一次人奶、第一次童子尿、处子之血。集合这三者,还需入百花百草,十虫八毒,再入两味鬼见愁和鹤顶红。经七七四九天掩埋于地下五尺以上,才能取来用。” 明惜惜讶异道:“这药引真特别。二师父,你怎么不配制这样的毒药呢?” 给读者的话: 第四更完毕,今天万字更,耶! 275为神秘川川,夫妻情深 “师父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忍心弄那种最残忍的毒药呢?”水无情配制完毒药,拿来扫帚清扫地面,端起他的牛角茶壶慢悠悠往院里走。 明惜惜跟在他后头道:“二师父,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救了我四哥,等于是救了我呀。” “你是你,他是他,你又没去那打仗,我不救。”水无情在椅子坐下,双脚搁到小矮桌上,晃着鞋头一脸悠哉。 明惜惜端个小板凳坐到他旁边,一脸可怜地看着他道:“二师父,人家要不了多久,就得去参加打仗了。” “那皇帝老儿叫你去的?还是那小皇帝让你去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要去,我要去帮四哥。还有,宁梓在鬼火峰附近失踪,我也要去寻找他。” “宁梓在鬼火峰失踪了?你这丫头怎不早说?”水无情蓦地坐直上身,面上神色一紧,忽而又缓下来,想了片刻,对明惜惜道:“你找你怪伯伯去帮你四哥,我跟你去一趟鬼火峰。” 明惜惜愁眉道:“怪伯伯不肯帮我,我还把他弄哭了。” “那死酒鬼,一喝酒就哭,我用新配制的毒药威胁他去。”水无情说着就要往外走,明惜惜忙跟上道:“好呀,那我去找川川师父。” “去吧去吧,让你香姨多备两副碗筷啊。”水无情笑眯眯地吩咐道。 他这辈子除了制毒解毒,就是喝茶、美食,小丫头第一天抱着美食过来贿赂他,他马上就心甘情愿地被收买了,美食啊,不能抵抗的诱惑,难怪小丫头老爱他屁股后面转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臭味相投便师徒。水无情一路乐呵呵想着,往吴非人的家走去。 明惜惜则继续往山上爬,大师父流川川住在山顶,按他老人家的话说是站得高望得远,远近有个啥动静什么的,一眼就能察觉,逃命绝对比别人快。 上到山顶,只见一座小巧玲珑的石木房子,掩映在一片枯林中,一个黒衫银发男子,正在枯林下练着太极拳,待他转换招式看到正面,却是叫人惊异得很,一头银发之下,面容年轻五官清俊,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 明惜惜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静等大师父晨练结束。 流川川早已察觉有人靠近,瞥见是小徒儿惜惜,心中微微一笑,继续推拿他的太极拳。 明惜惜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大师父流川川的容颜,能够十多年如一日,保持着三十出头的面貌,那一头银发不但没令他显老,反而给他添了一种略带妖美的感觉。 至今无人知晓流川川到底多少岁,貌似城主爸爸也不知道,如果说整座寒城里的人谁最神秘,流川川名列第一肯定无人反对。 流川川练完整套太极拳,步履沉稳而轻盈,气定神闲地往石桌走来。 “川川师父,我想喝热茶。”明惜惜乖巧可爱地笑道。 “自己热去。”流川川轻瞭她一眼,却是嘴角噙笑,如慈父般,双掌拢在壶身上,未几只见冒出几缕白气。把两只茶杯翻过来,倒出的茶水便带了热气腾腾。 明惜惜端起茶杯,浅喝一口,含笑道:“万州的红茶,好喝。” “呵呵,这茶都备了两个月,你再不回来,师父就不留了。”流川川笑道,眉眼间全是对小徒儿的宠爱之情。 “嘻嘻,川川师父,今天我请你吃饭。”明惜惜甜甜地带着一丝调皮笑道。 “你要能进厨房弄顿吃的,我下次找小囧神偷给你送一件大礼物。”流川川呵呵笑道,这丫头爱吃能吃,但从来不进厨房。 明惜惜顿时眼睛发亮,凑上前道:“川川师父,你要给我什么大礼物?” “不是我要给,是你先得进厨房,给我们弄一桌好吃好喝的。这大礼物才有希望获得。” 明惜惜的小心思转了几转,道:“我若是真弄出一桌好吃好喝的,川川师父送我的大礼物,是不是世上独一无二,价值连城,非常实用,只有我才能用?” 流川川呵呵道:“那当然,我送出去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宝贝?你这丫头,这些年收我的宝贝也不少,做顿饭犒劳下难道不划算?” “呵呵,划算,非常划算。”明惜惜笑得连连点头,也是,每年生日,大师父都会送她一件与众不同的礼物,这三年她没能在寒城过生日,大师父也有备好礼物等她回来收取,说实话,这个大师父是送礼物最多的,且件件都是罕见宝贝。只是每当她提出想见见那天下第一神偷小囧,大师父就会以各种理由拒绝,问了两次,她就知趣地不再问了。 下山后,明惜惜便在心里盘算,明天怎么弄一桌好吃好喝的。她跑回家,拿来纸笔写下一张甄选十一道美味菜肴启事,张贴在菜市最显眼的位置上,马上引来人们围观议论。 “惜惜姑娘,你要亲自下厨做菜啊?哎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做菜还不简单,我家有一道绝好味道的菜,我告诉你怎么做。” “惜惜姑娘孝敬几位师父,真有孝心,就冲你这份孝心,我来教你怎么做出好看又好吃的菜。”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听得明惜惜喜笑颜开,赶紧把各人说的菜式做法一一写下。大功告成一半,吃中饭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收好纸笔,冲回家去跟娘亲说声去香姨家吃饭,便没了影儿。孟萌萌下学回来不见姐姐,听说在香芬芬家,也撒腿儿跟去蹭饭。 孟堂宇回来只见妻子一人在等自己,奇道:“惜儿和萌萌呢?” 简冰冉笑道:“都跑香芬芬家蹭饭去了。” 孟堂宇不禁笑道:“这两个小家伙,还知道留点私人空间给爹娘吃饭独处。” “萌萌是回来不见姐姐,跟着跑去的。只有我们两人吃饭,感觉冷清了。”简冰冉一边笑说,一边盛汤到饭碗里。从前是有惜儿陪着,后来又增添了萌萌,两个小孩都那么讨人喜欢,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当年的死亡之旅,变成了幸福终点,简冰冉觉得此生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陪着爱女不离不弃。 孟堂宇握住她手,眼含深情道:“冰冉,这样的日子,以后会慢慢增多,我们要试着接受,并学会习惯。惜儿不是说过,夫妻夫妻,就是互相扶持,相濡以沫。以后惜儿会嫁人,萌萌会娶妻,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开你半步。” 简冰冉感动万分,温柔地凝望着丈夫:“堂宇,今生的我何其有幸!” 276充当哲人瞎说一通 香芬芬忙活一上午,总算弄出一大桌子菜,一见明惜惜跑进来,不禁笑骂道:“好你个小惜儿,老娘只说给你做饭吃,可没说宴请其他人,你可好,给我吆呼几个免费食客来。” 明惜惜上去搂住她,笑得十分天真甜美:“香姨,不要这样嘛,明天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呀?” 香芬芬疑道:“你会下厨房,我牙齿都要掉光了。” “是真的啦,明天我一定亲自做饭给你吃。”明惜惜说得无比认真,伸手就想抓菜,香芬芬一根筷子打来道:“去,不洗手没得吃。” “香姨!”孟萌萌像阵小旋风从门外卷进来,“我娘说让姐姐回家吃饭。” 香芬芬道:“萌萌啊,你回家告诉你爹娘去,就说你姐姐在香姨这吃着呢。” “哦。。。香姨,好多菜好香啊!”孟萌萌盯着那桌子扑鼻香气,小脸上露出和明惜惜小时候一样的发光表情,香芬芬好笑地拉过他,顺带在他小脸上揩油,“萌萌,你要不想回家吃饭,就跟你姐姐一块,自己洗手自己拿碗筷。” “谢谢香姨!”孟萌萌就等这句话,撒开脚丫往后院跑。 “孟孟,你来得真及时。”明惜惜一点也不意外弟弟跟来,顺带再打多一盆净手水。 孟萌萌笑道:“姐姐,香姨今天为什么做那么多菜?还放了好几副碗筷,还有谁来吃饭?” 明惜惜道:“还有咱们的川川师父,姐姐的三师父。” “师父也来吃饭,太好了。”孟萌萌的小脸笑成一朵花,师父最疼他了,逢年过节邀请师父到家里吃饭,师父总是推辞不来,今天揩油和师父一起同桌吃饭,他能不高兴吗? 姐弟俩洗完手返回饭厅,水无情和流川川也不约而同来到,五人刚坐下来,又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孟萌萌跑去门口往外一看,叫道:“香姨,姐姐,怪伯伯来了。” “老酒鬼也来了?靠,敢情我今天做饭没选好时辰,倒贴大亏本了。”香芬芬骂咧着,去厨房再添一副碗筷。 “有人不欢迎我吗?越是不欢迎,我越喜欢来蹭吃。”吴非人大声嚷嚷地走进门,手里还拿着一只酒壶,看见一桌子人都在瞪自己,他满脸别扭地搬来一只凳子,往水无情和流川川中间挤:“两位小弟,让一让。” 流川川咳嗽两声道:“酒鬼,我比你大。” 水无情也道:“我也比你大。” “两位大哥,让一让。”吴非人挤出一个跟哭似的表情,两人往左右挪挪,让他放凳子坐下,香芬芬没好气地把碗筷“啪”地放到他面前,回到自己座位,冷言冷语道:“要进棺材的人,吃了不如不吃。” 一转头,夹起一柱菜放到明惜惜碗里,又夹起另一柱菜放到孟萌萌碗里,笑道:“看看这两朵花儿,开得多么灿烂耀眼,看着他们,就是喝水也叫人开心。” 流川川夺过吴非人手上的酒壶,递给明惜惜道:“惜惜,这东西挡地方,放一边去。” “没问题,我放到看不见的地方。”明惜惜笑着接过,不理会吴非人的着急表情,往窗外一甩,酒壶呼地飞出去,稳稳落在一只鸡笼架上。 “师父,您爱吃的辣子鱼。”孟萌萌懂事地先夹起一块鱼,放到流川川碗里,才去夹自己喜欢吃的菜。 “小徒儿真乖。”流川川赞一句,香芬芬筷子一放,怨叹道:“唉,最辛苦的人,却没人关心体贴。。。” “香姨,给您刀烧鱼茄子。”明惜惜笑呵呵夹到她碗里,乐得她马上露出娇美笑容:“还是我家小惜儿最好了。” 明惜惜又逐一给另两位师父夹了各自喜欢的菜,最后夹了一道长白煎香菇放到吴非人碗里,笑道:“怪伯伯,尝尝这道菜,虽然包边是黑的,但它两面就像月亮一样白,味道非常不错。” 吴非人看看黑脸的香芬芬,再看看明惜惜那盈盈笑脸,那么善良那么可爱,这时又听得流川川在旁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张白纸,两面皆白,人懂得走路以后,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撒抹上去了,有人说一张纸被污染了,就无法再还原白色,其实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令一张污染的纸,重新变白。” 孟萌萌好奇道:“师父,是什么方法?” 流川川道:“先浸墨汁,再撒石灰粉,不就重新变白了吗。” “师父,这样可以吗?”孟萌萌天真地问道。明惜惜赶紧对弟弟道:“孟孟,千万别相信,那是骗小孩子的。” 香芬芬笑骂道:“瞧你们几个,就没一个是正经货,自己坏就算了,别带坏了我的小惜儿和小萌萌。” 水无情道:“服我一剂毒药,包他一白白到底。” 噗,香芬芬又是一个笑骂:“都给我好好吃饭,说话正经点,别荼毒了寒城最可爱的两朵花。” 看向低头闷声不吭的吴非人,香芬芬缓了语气,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夹起一筷油爆墨鱼仔放到他碗里,淡淡道:“多吃点,撑死也比饿死好。” 吴非人惊愕地抬起眼皮,看看香芬芬,又看看碗里的菜,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看不顺眼的寒城美娇娘,即便走在路上遇到都要对自己来几句冷言冷语,今天没把自己撵出去已经令他心里感激涕零,居然还给他夹菜? 流川川道:“天变地变,人也变了。” 水无情道:“明变暗变,总是会变。” 孟萌萌一脸迷惑地看向明惜惜:“姐姐,师父他们在说什么?” 明惜惜也是一脸不解,看向香芬芬:“香姨,他们说什么?” 香芬芬瞥眼那三个老男人,道:“想充当哲人,瞎说一通,吃饭。” 吃得七七八八时,忽见城主一名手下过来通报,让香芬芬等人一同前往堂子门。明惜惜心中好奇,也跟着同去,孟萌萌要上学,便回去午觉。 堂子门相当于寒城的衙门,有事情议会通常在这里举行。五人才踏进门槛,明惜惜率先跑上前去,甜甜叫道:“爸爸!” “惜儿也跟来了,正好。来,大家坐下。”孟堂宇眼里含笑,拍拍女儿的小手,让人上了热茶。 流川川微笑道:“城主,很久没来堂子门了,我记得上一次来,是在五年前。” 孟堂宇道:“是啊,堂子门,能不来是最好。” 水无情道:“不知城主今日叫大家来,所为何事?” 277无心门重现,寒城起戒备 孟堂宇看向众人,肃严道:“吴非人可以随惜儿一起出去,水无情暂且不要离开。” 水无情不解道:“这是为何?外面还没人冒充我,我出去不正好威慑一下那些打算冒充我的混蛋?” 孟堂宇道:“最近开始有蒙面人在寒城附近出现,鬼鬼祟祟企图不明。寒城一共三百多人,除去老幼妇孺,伤残不懂武功的,剩余差不多两百人,对付地痞恶霸能自保的有三四十人,余下一百六十多人,在江湖上大都有响当当的名号。这一百六十多人,可以保护寒城。 现在,敌暗我明,为确保谨慎安全,我已派人全城下令,近期一律不要去藏子山以外的山,没什么特别事情,不得扯大嗓门嚷嚷。在寒城,水无情相当于大夫,万一出什么意外闪失,极有可能需要水无情援助。所以,我希望你暂且不要离开。” 水无情理解地点头,说:“我上回去鬼火峰,主要是为一种药材而去,这次想再出去,还是为了那药材,顺便帮惜惜寻找宁梓。” 香芬芬讶道:“宁梓失踪了?小惜儿,宁梓是你的贴身侍卫,发生什么事了?” 明惜惜道:“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宁梓与韩俊辰、陆尘莫名失散。”遂将自己在汉拉国荒古失踪一事、以及后面的战乱,一一叙说给几位师父听。 香芬芬不禁拉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上下察着看道:“小惜儿,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明惜惜微笑道:“我没事呀,所以就没想着说了。” 流川川道:“想不到,外面都起战乱了,名录大陆的平静,看来无法再保持了。” 香芬芬忽然道:“城主,水无情不能离开,我可以离开啊,顺便揪出那冒充我的混蛋,让她知道真正的香芬芬不是那么好冒充的。” 孟堂宇面色微微显得不自然,道:“香夫人,你可以出去,但是。。。我怕你出去了,会气得不见半条命。” 香芬芬瞧着城主的尴尬表情,不禁呵呵笑道:“城主担心的,我猜得到,不就是败坏我声誉么?没事,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惜惜高兴道:“香姨,你要重出江湖,我无限支持你!” 流川川微叹道:“可怜那些少年公子,要遭殃了。” 水无情道:“半老徐娘,土不拉几的,哪个受她?跟咱惜惜走一块,小狗鸟她都不错了。” 香芬芬怒道:“你个水毒怪,嘴巴这么臭,把我的东西吐出来!” 水无情抠抠鼻子,一脸悻悻然侧转身去,嘴里嘀咕道:“送进嘴的东西还想要,你等着到茅厕找去。” “我香芬芬倒霉,遇到的净是白眼狼!”香芬芬愤愤然地瞪着那死老头,在心里诅咒不下百遍。 明惜惜一看这两人要起火,忙挽上香芬芬胳膊,亲昵笑道:“香姨,不要生气啦,二师父吃多了,还没刷牙,当然嘴巴臭了,一会我们撵他回去,把牙齿刷上个十遍八遍。” “还是我的小惜儿最体贴人。”香芬芬摸着明惜惜那细嫩柔美小手,心里的火气减掉大半。 明惜惜看向吴非人,恳切地说道:“怪伯伯,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孟堂宇含笑道:“吴非人,你跟惜儿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虽然我们寒城人在外人眼中,都不是好人,所幸我们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圣人君子,大家都是俗人,要吃饭要拉屎,开心会笑不开心会哭,有过去才会有现在,有现在才会有以后。该怎样过日子就怎样过日子。 不过,寒城地处汤宋和晋绘两国之间,明修磊此人,据天风楼的消息了解,是一位值得帮助的将军,同时他也是惜儿的四哥,很疼爱惜儿。若事态严重,与公与私,都可以考虑帮他一下。” “城主,各位,我头痛,先行告退。”吴非人忽然抱着脑袋,匆匆离开堂子门。 香芬芬鄙夷道:“老酒鬼,就知道逃避躲避,瞧那德行,送去给阎罗王都未必肯收留。” “世事莫强求,放宽心,总有办法能解决。”流川川如是说道。 明惜惜道:“川川师父,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出去?” 流川川忙道:“还是不要了,我留下来,预防万一时,好助城主一臂之力。” 孟堂宇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事未说,可惜吴非人回去了。” 香芬芬道:“走了就走了,谁稀罕求他去?天天都那丧门星模样,看着烦人。” 水无情瞟眼她道:“女人,留点口德,不然嘴巴会变得很臭。” “你才是嘴巴变臭的人,到我那海吃海喝就算了,没半点知恩之心,我上辈子就是跟你有仇的,哼!” 水无情摸摸嘴巴,再次悻悻然转过身去,女人,千万惹不得。 明惜惜有点无奈,这两位师父,臭味太相投了,明明吵了架,一转身又可以当没事发生一样,二师父有时还是会去香姨那儿蹭饭吃,香姨呢,则会一边怨念一边给二师父备碗筷。 流川川道:“城主,是什么事情?” 孟堂宇凝重道:“天风楼传来确凿消息,消失二十年的无心门,已重现江湖。” 水无情惊道:“当年的无心门,不是被武林众派联手消灭了吗?” 香芬芬想起当年路经所见一幕,忍不住惊憟道:“二十年前的马兰峰一战,极其壮烈,简直就是血染马兰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从马兰峰附近经过。” 流川川又是一声轻轻叹气:“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明惜惜第一次听说无心门,好奇道:“爸爸,能说一下无心门吗?” 孟堂宇点头,似是想起什么,面色有些失落,缓声道:“当年的无心门,就跟现今的婆罗门一样,神秘无踪。无心门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教派,并不惹人注目。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屡屡侵犯江湖其他门派,吞并一些小门派,挑战大门派。 无心门的人出现时,总是一身白衣,腰带上有一个属于无心门的标志。无心门的武功极其邪门,能吸收对方的内力,转化为己有。他们擅用计谋,成功挑起各大门派之间暗藏的矛盾,并把这种矛盾给激化,让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互相打压、为敌。 后来,灌云道观的掌门人出面,解开了这场误会。这几个门派便联手讨伐无心门,并请求灌云道观给予援助。那一战,昏天暗日,血腥漫天,无心门的实力强大得令人震惊,但在几大门派和灌云道观的围攻之下,终是不敌,据说是全军覆灭,无心门的尸首横遍山野,无心门门主及其妻子,更是被五马分身,死状极惨!几大门派虽有灌云道观援手,亦是死伤惨重。” 明惜惜听得心惊惊地,说道:“爸爸,你刚才说无心门的邪门武功,我在汉拉国就遇到过,但素我很聪明,最后打败对方了,那种武功,叫化功大法。” 孟堂宇惊讶道:“惜儿,你如何得知那是化功大法?” 明惜惜道:“是我当时逼迫那人讲的,因为他中了我的旷世殷红。” 水无情好奇道:“惜惜,你是如何使用旷世殷红的?” “我把毒运在内力中,那人不知,照收不误,就中招啦。”想起当时情形,明惜惜仍觉得刺激好玩。 水无情不禁缩缩身子,他创造的旷世殷红之毒,可不是这样使用的,但是小丫头居然用在内力之中,这么恐怖的用法亏她想得出来,简直就是一个真人不露相的小魔头。 孟堂宇奇道:“无心门的武功在汉拉国出现,令人匪夷所思。” 香芬芬道:“对啊,当年马兰峰战役,据说几个掌门人还清点无心门的人数,证实没有漏网之鱼。无心门的化功大法,怎么跑到汉拉国去了?” 明惜惜道:“那人说汤宋语,但是带着汉拉国的口音。” 流川川道:“也许,懂得化功大法的人,并非只有无心门,也有可能,无心门的武功,来自汉拉国。” 孟堂宇颔首:“这些都有可能。但现在,无心门卷土重来,似乎与婆罗门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对凡是名门正派的人痛杀不误,对那些小门派、邪教等,却网开一面,甚至爱理不理的态度。” 水无情不禁笑道:“当年参与围剿无心门的几大门派,还有玄真门,没法睡安稳觉了。” 香芬芬气道:“活该他们睡不安稳觉!当年我路经马兰峰,那极其悲惨一幕,害我整整一个月没睡好,一做梦就是那悲惨一幕。哼,那些名门正派,连无心门的家属小孩都不放过,简直就是一群披着善衣的伪君子!” 流川川道:“那叫赶尽杀绝,不留后患,正邪之派,都爱这么做。”言下之意,是你香芬芬也不是什么好鸟,别在那五十步笑百步了。 香芬芬冷瞥他道:“我们是光明正大做坏事,他们是偷鸡摸狗地做,做了还要为自己找借口开脱。相比之下,我们可爱多了。” 孟堂宇道:“无心门卷土重来,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我希望大家不要去参与,平日没什么特别事情,尽量少出。这两天,我会召集各组队长,再回去互相告知。 流川川住得最高,这些日子,就麻烦你辛苦多点,留意山谷间的动静。水无情,我希望你能在近期大量配制一些能令对方无法使用内力,但又死不了人的毒药,最好是容易使用的。” 流川川和水无情同时点点头。寒城能够百余年平安无事,全赖历届城主的细心谨慎和冷静果断的领导。看来,不但各国起战乱,江湖起血雨腥风,偏冷寂静的寒城,也无可避免被卷进去。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昨天万字更,反应非常冷淡。。。打击了。 278半夜出发 第二天,明惜惜果然起个大早,备齐要烹饪的各种食材,挽起袖子准备大展厨艺。简冰冉在旁担心地说:“惜儿,你别弄了,让娘来做。”心下道:惜儿从来没下过厨房,若是做不好吃,岂非浪费了这么多好食材? 明惜惜自信地说道:“娘亲,你放九十九个心,我保证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娘亲,你到外面歇着去。” 在厨房里磨了一个上午,直到午饭时间,孟萌萌下学回来,直到流川川等几位师父都过来了,厨房的门还是紧闭不开,水无情纳闷道:“惜惜不会是累得在里面睡大觉吧?” 香芬芬马上道:“哎哟那可不行,累坏了我多心疼。我去看看。”说完往厨房背后走去。 流川川吸吸空气中飘散的香气,道:“小惜儿的手艺闻起来好像不错。” 孟萌萌无条件地相信姐姐,对流川川道:“师父,我姐姐可能快做好了,您再等一等。” “呵呵。”流川川笑着摸摸他小脑袋,这姐弟俩都是练武好材,且秉性纯良,能收到这样的好苗子,不必担心自己的武功失传了。 香芬芬跑到后面的窗口往里一看,只见灶台、桌面满满登登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菜碟盘子,上面全用大碗和盆子罩着。 明惜惜穿着可爱的围衣,挽着袖子,嘴角微微笑着,不时哼上两句歌儿,手中的锅铲灵活翻炒着锅里的菜,香味阵阵飘出,香芬芬不禁睁大眼睛,那炒菜动作,一点都不生疏嘛,小惜儿从没下过厨,看来挺有做美厨娘的天分。 最后一道菜大功告成,明惜惜解下围衣,放下袖子,打开厨房门,朝外大喊道:“要吃饭的进来端菜哦,不端菜的没饭吃哦!” “我来我来。”水无情马上乐颠颠跑进去端菜,流川川、香芬芬、吴非人也不甘落后,四人进进出出地端菜,孟堂宇一家四口成了闲人,干脆坐在饭桌边看,孟萌萌一道道数着,最后报数:“爹爹,娘亲,一共十六道菜!姐姐,你好厉害啊!”看着美美的姐姐,满心满眼都是崇拜。 众人视线落在那一道道菜上,但见青红白绿卖相好看,有的菜式还弄了漂亮造型,众人再伸长脖子闻,各种菜式飘香毫不冲突,越闻越胃口大开。 吴非人无酒不欢,似乎也忘了今天这顿饭,饭桌上没有一滴酒。他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道昨天在香芬芬家吃过的长白煎香菇,嗯,味道几乎一个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明惜惜自豪地逐一介绍菜肴名称:“介个是松鼠鱼,甜酸味,稍带点辣。这个是小鸡炖蘑菇,鲜香滋补。还有这个是香辣禾花鱼、芙蓉金针贝筋、毛家红烧肉、回锅肉、鲜虾萝卜丝、上汤佛手包。。。” 简冰冉和孟堂宇简直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宝贝女儿,愣愣地问:“惜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烹饪的?” 香芬芬等人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他们的小惜儿丫头,从来没下过厨房呀,怎么今天一出手就能把人给惊死? 明惜惜狡黠地笑道:“这三年里我学来的呀!大家快吃,不然凉了味道要大打折扣哦。” 边说边夹菜给爸爸和娘亲,又夹给三位师傅和怪伯伯,最后夹给弟弟萌萌,最最后才端起小碗喝头汤。 香芬芬自认是做菜高手,吃着爱徒做的一桌菜,忍不住点头夸赞:“小惜儿,你还藏着这一手,得,以后香姨的一日三餐,就由你包了啊。” “嘻嘻,我哪能和香姨比呢?香姨的厨艺可是出了名的,能吃上香姨烧的饭菜,那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呀。”明惜惜的奉承话让香芬芬听得极其舒服悦耳,回夹一个煎鸡腿到她碗里,笑道:“就你这小嘴儿特甜,能把地上的蚂蚁给哄上桌来。吃个鸡腿,跑路更有力气。” 简冰冉和孟堂宇简直是乐开了花,他们的宝贝女儿,真是无所不能,全身里外都是宝,谁娶了宝贝女儿,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香姨,我们半夜出发好不好?”明惜惜看着香芬芬收拾行囊,忽然建议道。 香芬芬笑道:“小惜儿,急什么?睡个饱觉再走也不晚。” 明惜惜道:“不是啦,我是想半夜出发,看看外面周围,是否蒙面人蛰伏,监视我们寒城动静。” 香芬芬恍悟道:“对啊,这主意不错,小惜儿,我们卯时出发?” “好啊,今晚我早早睡觉。”明惜惜笑道。 卯时中,天地之间仍是乌黑一片,除了呼呼响的北风,周围静寂非常,两条纤长人影悄无声息,蓦然出现在寒城之外。两面平原,一面靠水,一面靠山,两人迅速分头行动,奔向北面的河水和东北向的山林。 半柱香功夫,两人回到汇合点,用眼神交汇没有新发现,携手往东南面掠去。 早晨的空气冷冽异常,草木上结了厚厚的霜白,初升起的太阳,淡淡地带着一丝暖意,那些霜白便如一层晶莹剔透的盐粒,隐隐反射耀眼的光。 两名容颜普通的女子,身着冬衣,背着小包袱,一路飘飞姿态优美,至人烟之处方飘落地面,如常人行走。 这两名女子,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一个则只有十六七岁左右,像是一对母女,但样貌实在太普通,并没有人去留意她们。这两人,正是易容了的香芬芬和明惜惜。 一路过了几个小镇,两人正歇脚在路边准备吃碗阳春面再赶路,明惜惜偶一回头,瞥见一衣衫褴褛的乞丐老头,头发花白,一脸皱纹,端着残缺不全的饭碗一边行走,一边东张西望。 明惜惜认了一下,忙扯扯香芬芬衣袖,凑她耳边笑呵呵道:“香姨,你回头看看,谁来了?” “谁来了?”香芬芬迷惑地回头,目光落在那乞丐老头脸上,愣了好一会,才诧异道:“死酒鬼,不是说不愿意帮忙吗?怎么赶来了?” 明惜惜见怪伯伯没有留意自己和香姨,忙道:“香姨,你坐着,我喊怪伯伯过来。” 279东海四怪 “怪伯伯,我是小惜儿。”明惜惜走到乞丐老头面前轻声说道,同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这老乞丐正是吴非人,他昨天跑回去想了一天一夜,决定去帮忙,一大清早去找明惜惜,被告知下半夜就走了。 此时他左瞧右瞧眼前人,惊讶地说:“我说小惜儿,你怎么扮成这样?你香姨呢?” 明惜惜指指那边道:“在那呢。我们要吃阳春面,怪伯伯过来一起。” 卖面的老板一见是个老乞丐,本想吆喝撵人,但是要吃面的姑娘显然在发善心,就把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端上三碗热气腾腾飘着辣子酱香味的阳春面。 香芬芬瞟眼吴非人的乞丐装,不齿道:“我说死酒鬼,你就不能穿得正常一点?你这样很丢我和小惜儿的面。” 明惜惜唯恐二人又吵嘴,赶紧插话道:“香姨,没关系啦,出门在外,乔装打扮好办事,我们不也是改头换面吗?” 吴非人可高兴了,小丫头维护自己呢,他笑眯眯地看了看明惜惜,再投向香芬芬的眼神,好似在说我就一老乞丐,你奈我何。香芬芬狠狠地鄙视他一眼,死酒鬼,死性不改。 “小惜儿,怪伯伯单独走,跟你们保持距离,这样也有利我们。”快吃完的时候,吴非人放低声音说道。 明惜惜点头,掏出两锭银子给他:“好,怪伯伯,这些你拿着,我们保持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 “好。”吴非人也不客气,收了银子,提高音量一脸感激道:“多谢姑娘和大姐善心,老天保佑你们好心有好报。”说完,朝两人鞠躬一拜,端着破饭碗一颠一颠地走了。 付了面钱,两人离开继续上路,香芬芬看着前面远远走的吴非人,不禁笑骂道:“死酒鬼,还挺会演戏的,他刚才怎么不给我们磕头?我差点就开口让他给我们磕头了。” 明惜惜笑道:“香姨,你和怪伯伯上辈子是不是一对冤家来的?一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儿。” 香芬芬瞪着那背影道:“谁跟他一对冤家?几十岁的人,都不知道注意形象,爱惜自己,他爹娘生养了他,看到这样子不被气死才怪。” “好啦,香姨,怪伯伯又不跟我们走一块,也许怪伯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明惜惜亲密地挽着香芬芬,转移话题道,“香姨,说说你年轻那时候的丰功伟绩给我听听。” “你不都听烂了吗?还说,我就变成自恋狂了。” “说嘛说嘛,我还想再听。。。” 随着越来越靠近南边,四季分明的景致渐渐转为绿色,气候也逐渐温和起来,两人褪去冬衣,换上秋装,一身轻便,吴非人一路上与二人保持着适当距离,他换掉一身破烂棉袄和棉鞋,不知从哪找来一身补丁衣裳,一双露脚拇指的半旧布鞋,衣鞋倒也干净,脸和手依然显得脏脏地。 这日终于进入南北分界的城池中城,无心去逛大街领略当地民俗风情,师徒二人找客栈打尖,又急匆匆赶路。这一次,吴非人落在二人后面,看似不经意地掠向前方的一行四人,全部商旅装扮,驾着一辆马车,上面全是货物。 “小惜儿,我们被盯梢了,不知是什么人?” “嗯,香姨,管他什么人呢,不要冒犯我们就好,若是冒犯了,嘿嘿,香姨的媚筋散合着我的毒,看他们怎么抵抗得了。” 两人状似母女,一路亲密交谈,时而发出悦耳笑声,像是丝毫不知被人跟踪,香芬芬刮刮爱徒的俏鼻,笑道:“小惜儿,你越来越有师父们的大腕风范儿了。” 明惜惜忽然引吭高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除天知晓。。。” 这豪气浩天的歌,被她的天籁之音唱出来,少了一份豪壮,多了一份飘逸,听着另有一番韵味。走在后方的商运马车的四人,听得不禁心潮澎湃,那为首一人忍不住轻赞道:“好一句‘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想不到,平庸外表之下,有一颗不平凡之心。” 另一人叹息道:“可惜了,不是我们的人。” 第三个人喃喃道:“与我们作对的人,都很短命,可惜了。” 这四人表情相似,俱是一副叹息惋惜,然那眼神,透出的是不带半分情感的冷酷无情。 第四个人忽道:“后面的乞丐,是我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 第三人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第四人点头道:“好,我去问问。”说罢转身往回走。不徐不疾的马车,忽然速度加快,朝前面冲去。 风向后面吹去,吴非人搔搔耳朵根子,对破碗说道:“宝贝,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跑出来啊。” 吴非人小心翼翼把破碗藏到路边草丛里,就地一坐,抠着自己的脚趾头怡然自得。 第四人走到吴非人面前,看见那只脚趾头黑乎乎地脏,估计两个月没洗澡。他捏着鼻子后退一步道:“老头,你认识她们吗?” 吴非人转头,远远的前方,两个女人被三个徐爷半老的男人包围。 点头道:“认识。”第四人腰间的剑蓦地拔出一半,又听到第二句“两个女人。”拔出一半的剑,蓦地又缩回去。 “你能不能抬头看着我说话?”第四人似乎很窝火老乞丐如此没礼貌,生气地说道。 “好。”吴非人慢慢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尘,慢慢地抬起头来。 第四人猛地往后一跳,惊叫道:“你怎么长得这么吓人?” 但见那张脸孔,皱纹如碎裂粘补的瓷瓶,布了一脸,找不出一处平坦光滑,鼻头上更长了一颗黑黑的老鼠屎,怎么看怎么讨厌。 吴非人用刚才抠脚趾头的手,抠抠鼻子,看着对方道:“吓到你了?那你怎么不晕倒?” 第四人一脸厌恶,嚯地拔出长剑,“老头,你在家吓自己就算了,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我今天就做个好心人,为民除掉一个丑八怪。” 言毕,高高举起长剑,突然转身往后疾速冲去。 这奇怪的招式,令吴非人心中一凛,东海四怪! 280声东击西的偷袭 东海四怪,武功传承东洋,一旦出招,必杀无疑,据说他们杀人,通常不过十招,这第四人,看样貌是在四人中最年轻,当是东海四怪中的小小怪,也是东海四怪中最诡异无情的。 小小怪高举长剑,往后疾冲数百米,蓦地掉转方向,向吴非人疾冲过去。 这一招,简直不能称为招式,随便一个人都会高举武器,都会这么冲刺。 小小怪的脚步紧凑匀称,速度绝对爆发,带着一身浓郁的杀戮气息,直直地冲向吴非人。 吴非人面色平静,站在原地不动,手中拎着两只破鞋,似乎那就是他对敌的武器。 江湖传说,小小怪就凭这不成招的招,打败无数高手,为自己博得极高人气。 吴非人已经很多年不活动筋骨,他面色平静,从容,内心里已是生出一丝紧张,他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做出抗击对方的招数。 电光石闪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空中飞过一道冷冽刺芒,有什么东西在风中凌乱散开了,飘摇着往下掉落。 吴非人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地上,面色青白,通红的双眼盯着对面,滴答、滴答,胸前的鲜血掉到地上,湿了泥尘,溅飞零星红点。 小小怪站在吴非人对面,右手握剑,左手张开,长剑滴答着血红随风飘零。他睁着惊诧的眼睛,定定看着跪在地上的吴非人,感觉胸中的一口气,正在慢慢地、慢慢地游离自己的呼吸。 自从成名,他从未败过,就凭这一个最原始最简单,却是最富万变无穷的招式,令江湖人闻声而色变。 “你是谁?”小小怪张嘴,鲜血顺着嘴角潺潺而下,语气充满了惊奇。 “吴非人,怪伯伯。”吴非人抬着头,静静回答,通红的眼睛里,泛着痛苦悲伤的神色。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小小怪忽然眼神弥涣,身子缓缓朝前扑去。 他的后背,穿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里面黑红黑红地,一阵冷风吹来,掀起一角碎衣片,遮在那黑洞上面。他的脑袋刚好扑在吴非人膝盖前,手中的长剑依然紧握着。 吴非人没有动,他低下头,对着小小怪的脑袋喃喃道:“因为,从前我不叫吴非人。” 他抬起头,凝望着远处厮打激烈的五人,嘴角微微扯出一丝淡笑,在寒城呆了这么多年,一出来就能干掉小小怪,就算是死,也值了。 那摇破扇的臭和尚,忽然浮现在脑海,忽远忽近地,不知嘴里念叨着什么,念完后,举个破扇往他头顶敲两敲。 吴非人感觉眼皮特别沉重,这一刻他想睡觉,睡一个几十年来没有过的安稳觉。于是,他缓缓闭上双眼,倒在小小怪旁边。 香芬芬和明惜惜被东海三怪围攻,这三人的武功极为怪异,似乎以柔克刚起不了作用,尤其那使用双钩的两怪,配合极为默契到位,两双钩刀刁钻灵活,招招歹毒欲取性命。 香芬芬久不出江湖,一出来就遇上这么厉害的对手,这陌生荒野久战不利,她心念一转,脚下依然踩着飘逸功,使出从流川川那偷学来的前半部太极拳,一身配备的媚筋散,随时准备瞅准时机撒出。 这太极拳,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可进可退,可攻可守,打出去的每一招,仿若行云流水,云上踏步起舞般,看着悠闲洒脱,实则蕴含了天地万物万变不离其宗的真理。 香芬芬才用上第三招,便从双怪脸上看到惊异不解之色,他们的进攻,屡屡扑空,他们闻名天下的双月弯钩,遇到了克星。双怪的脸上,现出了急躁恼怒之色。 明惜惜一人对付东海四怪中的老大大怪,这人的脸面很长,整张脸给人非常沉郁的感觉,眼头深勾的一双细长眼睛,好像两把磨得闪闪发光的飞镖,随时要把你置于死地。 这张脸令她感到莫名的压抑,看得她心里很不爽。更令她窝火的是,对方好像有特异功能,能看穿她下一招会如何变化出招,令她有种被戏弄的不爽感觉。 “哼,打不过你,我跑还不行么?”明惜惜赌气似地说完,果真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东海大怪自然不能够放过她,他还要活捉了这小丫头邀功领赏呢。 “小丫头,还不束手就擒!”东海大怪冷笑一声,紧追上去。 “小惜儿,你居然打不过那老妖怪?!你气死我了!”香芬芬与双怪打成平手,瞥眼间看见明惜惜跑路,不禁气得大叫,学了四个师父的本事,居然打不过一个小小老妖怪,真是没眼看了。 明惜惜只跑一下,便展开风火轮,呼地一下,飞滚得不见踪影。东海大怪追了一阵仍不见人,惊惑地停下,冷冷地寻望。 蓦地,极远处飞滚一团东西,只看见两点隐隐红光如风车飞转,像滚雪球来势凶猛,仿佛千军万马在战场上驰骋,卷起尘土阵阵飞扬。 萧杀气息迅速在空气中弥漫飘散,东海大怪眯起冷眸,全身绷直,凝力,眸光集中那两点红光,面上现出惊异之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的小丫头呢? 来不及再思考,一股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卷起满地沙石,飞滚中的两点红光,被湮没在一片沙石泥尘中,东海大怪运气护身,手中宝剑冷然出鞘。 转而迅速腾身而起,一招“横天劈日”,杀向滚滚扑来的强大气场。 “轰!” 被破了的强大气场,顿时如同瘪气的气球,沙石落地,四周迅速风平浪静。 哼,雕虫小技。东海大怪的心里升起一丝得意,忽听得空中传来一个调皮笑声:“嘻嘻~!你好用功哦!” 东海大怪猛地抬头,哪里有人影? 一丝极细微的冷风,忽然从背后吹来,东海大怪暗叫不妙,犹然转身出剑。 长长的剑,带着沁骨的冰凉,直直刺入,穿过后背,在小腹处露出一截剑尖。 宝剑,僵停在半空,东海大怪低下头,缓缓地转回身,看向跪在自己后脚跟的少女。一脸震惊而茫然不解。 那带着杀戮气息的冷风,明明从身后扑来,为什么会变成在他后面? “这一招,叫什么?” “声东击西的偷袭。”明惜惜答道。从地上站起,顺带拍拍膝盖上的尘土。 “你真的是凤神星?” “如假包换的凤神星转世。”明惜惜看向他手中的宝剑,很不错,可以考虑拿来改装一下送人。 “你才是。。。我很高兴。。。”东海大怪突然朝她扑来,“啪”一声,倒在她脚前。 “东海大怪,你是不是想要对我说,很高兴能跟凤神星打一架?你安息吧。上帝保佑你!”明惜惜拔出天泉剑,在东海大怪身上擦拭干净血迹,再往剑身上轻轻吹一口气,缩回掌心中。 她赶回原地的时候,香芬芬还在和双怪厮打,分不出胜负。看见她回来,香芬芬忍不住骂道:“你个臭丫头,笨丫头!” 明惜惜无辜地眨眨眼睛,道:“香姨,你就这点不好,毛躁得像个十五岁小伙子。” 香芬芬一边应付双怪一边没好气道:“哎哟,我还骂错你了?你不打赢老妖怪,你跑什么跑?” 明惜惜站在一边上看着三人陀螺转地对打,得意地道:“我跑路了,但素东海大怪他死翘翘啦。” “什么?”东海双怪和香芬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叫。 折了小小怪,如今连老大也死翘了,东海双怪气得哇哇大叫,失了理智,招式顿时凌乱无章,像疯子一般,紧追着香芬芬乱砍乱劈。 香芬芬东躲西闪,趁机朝双怪撒出媚筋散。无色无味的媚筋散,迅速融于空气中,东海双怪吸进去,不过一个眨眼功夫,两人蓦地停止乱砍乱杀,面色潮红,眼神迷散,转而弃掉手中双钩,用力拔撕身上的衣服。 明惜惜道:“香姨,他们会怎样?” 香芬芬道:“没有女人,他们当然是七窍流血死了。” “额,好像很残忍哦,香姨,要不,放过他们两马吧?”明惜惜一听是七窍流血而死,稍稍想象一下,觉得挺恐怖。 东海双怪撕扯掉衣服,露出结实雪白的上身,两双眼睛忽然唰地朝两女看过去。 香芬芬瞥眼爱徒,忽然想起来地一把拉过她藏到背后,“哎哟我这猪脑,小惜儿你还是待字闺中,快把刚才看到的忘了。” “香姨,人家都看到了,再不跑,东海双怪要发疯了哦。”明惜惜趴在香芬芬背上,一眼不眨盯着双怪的三腹肌,练得不错,就是脸蛋不太好看。 “跑!”字未落地,香芬芬背起爱徒,施展飘逸功欲乘风归去。明惜惜急忙道:“香姨,怪伯伯呢?” “对啊,那个死酒鬼!”香芬芬飘出十来丈远,放下爱徒,扔下一句“等香姨”赶紧又回头,把吴非人背到背上,再次施展飘逸功,与明惜惜一道离开血腥之地。 徒留下东海双怪,难受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嘶叫,最后全身抽搐,七窍流血而死。 281中城,故人见 “怪伯伯内伤了,估计要卧床一个月才能全好。”明惜惜端来煎好的中药,苦苦的药味在空气中散开,吴非人皱紧了眉头,他这辈子,最怕就是喝药。 “不喝不喝,让我去跟阎罗王报道吧!”吴非人欲哭无泪,他明明可以借此机会死的,为什么这两个女人要救他啊?天知道他是多么想死。 “怪伯伯,我和香姨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不能喝酒了,所以你是在发牢骚,没事啦,等我们出去,你继续发牢骚好了。”明惜惜笑嘻嘻地说着,吹了吹药汤,端到床边要喂吴非人喝。 “好臭。。。小惜儿,你换别的给我吃好不好?给我吃草也行。。。”吴非人恐怖地盯着那黑乎乎的药汤,用乞求的语气对明惜惜说道。 “死酒鬼,你要吃草是吧?好啊,你给我啃了这些木头,我马上让你吃草去!” 香芬芬突然出现门口,两手叉腰,满脸凶光,那姿态那表情,十足一个母夜叉。明惜惜吓一跳,放下药碗眨巴下眼,“你是谁?” “小惜儿,别捣乱。”香芬芬气势汹汹走到床前,明惜惜识趣地让位,站到一边准备看好戏。 香芬芬伸出右手,指着吴非人鼻子骂道:“不是人你干嘛要做人啊?你做猫做狗都比做人强!天天喊生求死你穷哭给谁看给谁听?这么窝囊还不如不出生!看看你全身上下哪点像个男人作为?啊?!到寒城的哪个没有过去?你看谁要生要死了?我还亲手杀了我儿子,我要生要死了吗?死酒鬼,给我把药喝了!” 吴非人怔怔地看着香芬芬,她亲手杀了她儿子?!为什么?为什么寒城的人都有不堪的过去? “香姨别激动,来,坐下喝口茶。”明惜惜乖巧地拉过香芬芬,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转身,对吴非人做了个喝药动作。 香芬芬咕噜一口喝掉热茶,头也不回起身走出客房。明惜惜惊大嘴巴,那茶,可是热烫着呢,香姨居然毫无知觉地一口喝光了!难道香姨的过去,比怪伯伯还要惨烈? 吴非人看向门口,呆呆地没有动。明惜惜把药碗端到他手中,命令式地说道:“怪伯伯,你再不喝药,我就给你下死不了的毒药。” “我喝。”吴非人赶紧把药碗放到嘴边,艰难地张开嘴巴,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仰头喝下去。 “这才乖嘛。怪伯伯,你躺着休息,不许乱动,我一会就回来。”明惜惜说完关上房门,追香芬芬去了。 吴非人苦笑一下,他伤及五脏六腑,现在哪能动?能端起药碗就不错了。 明惜惜出了客栈,在大街上边走边四处张望,不小心撞到一名少妇身上,她忙跟对方说“对不起”。那少妇微微笑了笑,一声不碍事,朝前走去。 身后,匆匆跑来一名伙计,边跑边喊道:“觉少夫人,觉少夫人请等等!” 那少妇闻声停下脚步,回转身,看向匆匆跑来的伙计,迷惑道:“这位小哥,你有什么事?” 伙计递上手中拎的一个纸包道:“觉少夫人,您忘了拿刚才抓的药。” “哦。。。谢谢你。”少妇接过药包,微笑着跟伙计道谢,眉宇间笼着淡淡的忧愁。 伙计说声不用,返身走了。少妇拎着药包,继续朝前走。 明惜惜总觉得那少妇,面容有几分似曾相识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她回头去追那伙计问:“这位小哥,请问刚才那位姐姐,是谁家的少夫人呀?” 伙计道:“弯月山庄的少夫人,这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呵呵。。。我路过贵地。谢谢了哦。”明惜惜轻笑一声,转身跟上那位觉少夫人,香姨也不知跑哪去了,茫无头绪地找,不如先看看这位四大名庄之一弯月山庄的少夫人。 走了一段路,觉少夫人察觉到有人在跟自己,她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姑娘,年纪十六七岁,面容普通,身段倒是不错。 “姑娘,你跟我一阵子了,有什么事情吗?” 明惜惜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她,惊讶地问:“这位姐姐可是弯月山庄的少夫人?” 觉少夫人点头:“我是,姑娘问这个,不知有什么事情?” 明惜惜含笑道:“许是我唐突了,觉得姐姐有些似曾相识感,不知姐姐可方便告知娘家何处?” 觉少夫人见她语气神态温和有礼,虽面容平凡但一双眼睛尤为神彩吸人,亦含笑道:“我娘家人是蓝莲城。姑娘想问什么,不妨直言。” 明惜惜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我也是来自蓝莲城。不知姐姐可认识一个叫明惜惜的小女孩儿?” 觉少夫人讶异地道:“认识。姑娘难道也认识惜惜妹妹?” 明惜惜不由地笑了,瞧那清新动人的微笑,那五官透出的神韵,还有着几分未变,“华姐姐!” 觉少夫人愣住了,对方认识她?可是,她并不认识对方啊! “姑娘你是?”她犹疑地问道,在脑海中迅速搜寻所有认识的女子面孔。 明惜惜后退数步,突然朝前小跑冲上前,马步一蹲,小拳头握紧,两道秀眉往上一扬,沉声喝道:“呔!来者何人?敢伤姐姐们半根汗毛,你就死翘翘了!” 这活灵活现熟悉无比的表演,让觉少夫人蓦地一怔,这是十多年前的明惜惜做的动作,那时惜惜才六岁,她才十岁。那么眼前的姑娘难道会是。。。 “你是明惜惜?”觉少夫人惊讶地问。 明惜惜笑着点头:“如假包换的明惜惜。华姐姐,华晓曦,你真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啊!”觉少夫人证实眼前人是儿时伙伴,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一把拉起明惜惜,左右端详着,激动地说道:“惜惜,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重逢!走,去姐姐家,让姐姐好好招待你,我们姐妹俩好好叙叙。” 明惜惜忙道:“华姐姐,你家我是一定要去的,但素现在我不得空,我香姨刚才从客栈出来,不知去向,正找她呢。我怪伯伯受严重内伤,还在客栈里躺着,需要人照顾。” “你说说你香姨长什么样?我派人帮你寻找。”这觉少夫人,正是明惜惜六岁时认识的小伙伴华晓曦,好不容易与童年伙伴相逢,她可舍不得就这么放明惜惜走。 明惜惜笑道:“谢谢华姐姐,香姨只是一时不开心,她不会有什么事的。程姐姐,我住在鸿运客栈,你若是得空又方便的话,可到客栈找我。” 华晓曦一听笑了:“那是我们名下的产业,行,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找你。你一定要在客栈等我啊。” “好,我会等华姐姐的。” 明惜惜与华晓曦告别,继续在街上晃悠,不见香姨身影,偶一抬头,看见一牌匾“红云赌坊”四个大字,再看其右下角一个米字标志,心中一动,这不是大哥的连锁产业吗? 很久没进赌坊了,不妨进去转转看看。明惜惜一抬步,就进了红云赌坊门口。 里面一派乌烟瘴气,吵吵嚷嚷,光线略微灰沉,二三十张赌桌前,全都聚满了各种男人,偶尔见一抹亮色的身影,夹杂在其中很是引人注目。明惜惜迅速扫掠一眼环境,朝一抹淡青色身影走去,她记得,今天香姨貌似也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裙裳。 “我靠,又是我赢!没意思。”熟悉的声音从那堆男人中传出,明惜惜不禁一笑,她来对地方了。 “大姐,你再赌几把,让我们跟着沾沾光,我儿子还等着我赢钱买糖果回去给他吃呢。” “还下不下注?不下注赶紧让位啊。”庄家手中一根细长笔直的铁棍儿,身形高瘦,一双眼睛闪着精明的冷光。 明惜惜一手拍上那抹淡青色肩膀上,笑道:“大姐,原来你在这呀,我都追你好几天了,你就收我为徒,教我赌钱吧。” 香芬芬蓦然回头,面色一怔马上转变,笑道:“又是你这小丫头,来来,今天就教你怎么赢钱。” 庄家微笑,抬头,貌似不经意地转头往旁边上看了看。一个普通穿着的男子,马上离开赌坊,上了二楼。 楼下赌徒玩得热火冲天,楼上,隔音设备不错,颇是安静的室内,坐着两名颇有气质的男子,听完手下禀报,青衫男子轻轻吐出一句话:“让那女人哭着出门去。” “是,青叶大人。”手下得到命令,下楼去了。 明惜惜一边看香芬芬下赌,一边冷眼观着四周,忽见一男子过来,附庄家耳边耳语几句。明惜惜心中暗忖:看来香姨屡赢钱,引起赌坊不满了。 她面带惊奇不解,一手不经意按在赌桌上,果然,庄家开始了行动,香姨的赢钱,开始变为输钱,周围跟着下赌的人,开始怨声一片,粗话都放出来了。明惜惜心中暗暗一笑,在最后一把赌局时,手上微一运内力。两股内力同时相碰,庄家惊诧地看向对面的年轻少女,手中再一运力。明惜惜微笑地看着他,一股灵力从指尖延伸出去,将对方的内力驱得无影无踪。 “开大!开大!”众赌徒高声叫喊,香芬芬信心满满地道:“快开,还等什么?” 庄家擦擦头上汗,手中的铁棍,微微颤抖着极不情愿打开骰盖。 “赢了赢了!今天是咸鱼翻身啊!”押注在香芬芬这边的赌徒们高兴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他们的财星高照啊! 明惜惜呵呵一笑,摸出一串玉髓手珠,擦着衣角边给庄家看到,点个头,拉上香芬芬走人。 “青叶大人,楼下那年轻女子,有少主的玉髓手珠。” 青叶蓦然从座位起身:“对方人呢?” “刚刚走了。” “派人跟着,看看他们去哪。” “是的,小的马上就去。” 另一名一直不发言的红衣男子,略带惊讶道:“少主的的玉髓手珠,怎么会在外人手中?” 青叶道:“尚不清楚原因。少主有个妹妹,多年前曾给了他妹妹一条玉髓手珠,但是,有分舵主曾见过少主妹妹,惊叹为天人之姿。这名女子虽然年纪相仿,面容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红衣男子面容不及青衫男子俊秀,一双凤形眼眸却是极其勾魂,显然对天人之姿四字产生兴趣,轻笑道:“呵呵,不会是少主的天人之姿妹妹,被天妒红颜,香消玉殒了。” 青衫男子不悦地瞪眼道:“伯泽,别诅咒少主的妹妹。少主若知道,你该知道后果。” 给读者的话: 今天浓缩为两更。七千多字不变。 282相逢,不可以 明惜惜和香芬芬才回客栈,便发现掌柜和伙计对她们特别客气友好,还免去了住店的所有费用。 香芬芬不禁道:“小惜儿,你认识的人来头都不小啊,干脆住进弯月山庄算了。” “不好麻烦别人,住客栈比较方便些。”明惜惜说道。 下午时分,华晓曦换了较为干练的装束,带着四名随从,两辆马车,出现在鸿运客栈。她是来接明惜惜等人到弯月山庄小住的,明惜惜坚持不过,便点头应允了。 “惜惜,在华姐姐面前,还要戴着面皮啊?”华晓曦看着那张平凡的脸孔,笑说道。 明惜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戴了面皮?”话说香姨这面皮质量蛮好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华晓曦笑道:“惜惜,你的大名都传遍天下了,还想蒙我呀?三年前你回蓝莲,我不知道,后来听说了,你又云游四海去了,我在想,是不是我们从此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今天会重逢,惜惜,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明惜惜也很高兴,她知道华晓曦嫁人了,但不知道她嫁的人竟是第三名庄的少庄主觉安令。她呵呵一笑,伸手往脸上轻轻一抹。 华晓曦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倾世容颜,她知道小时候的惜惜就非常精致美丽,但是想不到长大后的惜惜,会美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怎么了?华姐姐,你要是男人,我就嫁你了,哇哈哈!”明惜惜坏坏地笑道。 华晓曦不禁嗔笑道:“滑头。好啊,下辈子我变男人,你做我娘子。” 顿了顿,忽而神秘地笑道:“惜惜,你现在最想见到什么人?” “现在呀?想也见不到。”明惜惜的脑海浮现一张酷毙的脸庞,幽幽地说道。 华晓曦呵呵笑道:“惜惜,听说你和康端王爷走的很近,你们是不是。。。” “我们彼此喜欢呀。”明惜惜毫不避嫌地说道,态度大大方方。 华晓曦愣了愣,这小妮子倒是坦率。“惜惜,你今年十八岁了吧?是该成亲了呢。康端王爷有没有派人跟你提亲?” “没有哦。”明惜惜如实回答。提亲?进展有那么快吗? 华晓曦在好姐妹耳边吹起耳风:“惜惜,他不跟你提亲,要拖到什么时候?你都十八了,他也二十五六了吧,再不成亲,两个都老了,他是无所谓,可是你不行啊,你是姑娘家,年纪太大不好找好人家。。。” 好姐妹唠唠叨叨了一大堆,明惜惜听得小心肝一颤一颤地,自己都成剩女了呀,汗一个!不过,华姐姐说的也有道理,臭石头该找媒婆上门提亲了。。。 弯月山庄跟少容山庄差不多,也是依山而建,只不过少了一条江河从门前流过。庄内布局中规中矩,端庄大气,这冬天的气候,庄内还是能看到不少绿色植物。 华晓曦给明惜惜等三人安排了客房,又派两人妥善照顾吴非人。香芬芬出于礼貌问道:“觉老庄主可好?觉少庄主可好?请觉少夫人带我们去拜见一下。” 华晓曦含笑道:“多谢香夫人有心,公公精神尚好,相公最近被一些事困扰,除此外都很好。晚些时候,你们会见到我公公和相公。香夫人在这里不必拘束。” 又对明惜惜道:“惜惜,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华晓曦所说的一个地方,是弯月山庄的一处雅居:芙蓉苑,庭院小小,却十分精雅舒适。尤其那满庭的木芙蓉花开,名副其实,令这萧冬季节充满了春天之意。芙蓉苑的房子东西坐向,十分雅巧。 明惜惜一边转悠一边叹道:“华姐姐,这小院子真漂亮!是谁住这里?” 华晓曦道:“芙蓉苑向来空置着,专留给招待皇族来避暑度假居住。” “皇家人经常来弯月山庄避暑度假吗?”明惜惜惊讶地问,往雅巧的房子走去。 华晓曦跟在身后道:“他们很少来,有时候一年也不来一次。” 说完这句话,她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动人微笑,看那抹倩影进入了房子,转身离开。 明惜惜并不知道华晓曦没跟上来,这屋内的摆设处处显出精致上乘的品质,高雅贵气的格调,芙蓉苑虽小巧,价值不菲呀。 “华姐姐,你这芙蓉苑起码砸了十万两黄金吧。”明惜惜一边说着,一边穿过堂廊。 她忽然回头看了看,咦?华姐姐呢?转瞬又一想,或许华姐姐有事忙去了,便继续往里走。出了堂廊,是筑水小居,由一条红色曲径链接两端,筑水小居中,背对坐着一个暗红色衣袍的男子。那男子墨发披背,上身笔挺,两肩宽阔,背影颇是吸引人。 这里有客人呀,明惜惜心里暗说一句,正欲绕道行,却见那男子忽然起身,缓缓转过来。 高大挺拔的身形,一张俊美异常的脸庞,五官神态酷酷地,冷冷地,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臭石头?”明惜惜呆了呆,待看见那张俊酷的脸上,流露一丝极淡笑容,她大叫一声“臭石头”飞跑过去。 幕歌嘴角噙笑,冰冷的眼眸、浑身的寒气,全在见到明惜惜的一刹那消失。 “五妹。”他张开双臂,满脸都是说不尽的温柔情意。 “呵呵!你怎么在这里?”明惜惜扑进他温暖厚实的怀抱,嗅着他身上淡淡好闻的薄荷清凉,心头涌起一股开心和甜蜜。 幕歌抱着她纤长柔软的身子,亲吻着她秀发道:“我听说觉少庄主被冒充一事,让晚春带兵回去复命,我留下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臭石头,你和觉安令很熟呀?”明惜惜拉着幕歌在凭栏木椅坐下,惊讶地问。 幕歌道;“我和觉安令、少池成是多年好友,好友有难,我又途径中城,自然不能不过问。” 明惜惜奇道:“那你是今天听华姐姐说我到了中城,特意在这等我的是不是?” 幕歌点头,搂她入怀,柔声倾诉道:“五妹,蓟马山一别,虽时日不长,却如隔三秋,甚是想念。不知五妹,可有这般想我?” 明惜惜用力点点头:“想!今天华姐姐还问我了,最想念什么人?我在心里回答:最想念臭石头。” “呵呵。。。你和觉少夫人相识多年,能在这相逢,实在是一种缘分。”幕歌含笑说道。 明惜惜想起华晓曦说的话,忽然问道:“臭石头,你今年多老了?” 幕歌一愣,回答:“二十五岁。五妹,怎么问这个?” “额,随口问问。”明惜惜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试探幕歌心中想法,只好以别的话带过去。 “臭石头,觉安令是怎么发现外面有人冒充他的?” 幕歌道:“这事说来话长,点风派的掌门人及其师兄二人,半月前得到觉少庄主的邀约,二人前往赴约途中被杀,被杀手法正是弯月山庄家传的独门武功迷踪天步拳。点风派悲愤至极,带了人马前来弯月山庄问罪报仇,幸得少林主持恰巧在弯月山庄,暂且化了当时的冲突,提出两个疑点,并说服点风派,给弯月山庄一个月时间去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如若到时无法证明,少林主持愿意承担一半责任,觉安令甘愿让其取首级。” “少林主持当时提出哪两个疑点?”明惜惜好奇地问。 幕歌道:“听觉少夫人讲,少林主持当时提出两个疑点:一是点风派所述说的赴约日期和地点,是暮城内的一家酒楼,日期为上月十七,而觉安令当时正在中城,陪老庄主拜见灌云道观的明月道长。二是觉安令此人,除了少林寺、灌云道观、玄真派有往来,甚少与江湖其他门派来往,与点风派的接触,也只源于三年前,江湖舞林大会上,觉安令与点风派的掌门人切磋了一下棋艺,之后并无交集。” 明惜惜道:“第一个疑点很好解决呀,找明月道长作证不就完事了?至于第二点,觉安令邀约点风派的掌门人师兄弟,至少有个信函之类的吧,如果有信函,再察看其笔迹,应该也容易辨别出来。” 幕歌笑了笑,道:“你分析的很对,所以,觉安令先去找明月道长了,此去灌云道观来回需五六日时间。” “到迁城须经过中城,所以你就在这里等我?”明惜惜仰起头问道。 幕歌凝望她,轻轻点头,眸色温柔,迷恋的目光停留在那樱花般的粉嫩小嘴上,情不自禁地缓缓低下头。。。 明惜惜带着小女儿的娇羞,闭上眼眸,迎接那柔如春,甜如蜜的吻。 这吻,汹猛急切,热烈如火,仿佛阳光下的花朵,迎接突如其来的风雨滋润。 “唔。。。臭石头你。。。”蓦然感觉面前微凉,明惜惜下意识地缩缩脖子,那凉意继续往下顺延,异常的感觉令她浑身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脑瞬间一丝清醒,环绕在幕歌脖上的纤手缩滑下来,一把按住那只带着凉意的大手。 幕歌的眼神迷蒙带着狂热,以及说不清的奇怪讯息,声音微带一丝嘶哑:“五妹,我好想你。。。” 明惜惜微喘着气儿,往上拉好斜下的衣领,小脸儿粉扑粉扑地十分迷人,幕歌的眼神让她有点不安害怕,摇下头,一根手指按在幕歌唇上:“臭石头,不可以。” “为什么?”幕歌拥紧她娇柔身躯,回味着刚才的热烈索取,他现在想要更多一些,天知道她是有多么可人。 明惜惜娇羞地垂下两排弯月形的小扇子,低声而清晰道:“不到成亲那天,就不可以。” 幕歌贪恋的目光在她的倾世容颜上来回扫动着,声音颇带急促道:“五妹,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我们,早晚会在一起!我真的很渴望。。。” 热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深邃的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狂热和乞求,明惜惜的心“砰砰”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这样的眼神是她陌生的,以往臭石头都是用温柔深情来凝视她,但今天,臭石头有些失控了。 明惜惜也好喜欢好喜欢幕歌,但是,潜意识里的传统,在这个时候蹦跶出来,她始终觉得心里不安,害怕,不到红头巾掀起那一天,她不能把自己贸贸然交出去。 明惜惜突然挣扎脱幕歌的怀抱,退了两步才深吸口气道:“臭石头,不可以,请你理解。”说完,转身飞快地跑了。 “五妹!”幕歌追了几步,却又停下,眼中的狂热和乞求,消失无影,轻轻地对自己说道:“她是我,只能是我的。” 给读者的话: 两更七千多字完毕!大家晚安! 283人的际遇无法意料 晚间吃饭,幕歌没有和明惜惜等人一起同桌。明惜惜见到华晓曦的一双儿女,很是可爱有礼。晚饭过后,华晓曦询问了吴非人的情况,命人取来一颗药丸,对明惜惜道:“这是我们弯月山庄秘制,专治内伤的药丸,你给吴非人服下,或许可以帮他恢复得快些。” “谢谢华姐姐。”明惜惜把带着怡人药香味的药丸拿去给吴非人,看着他服下,对香芬芬道:“香姨,麻烦您对怪伯伯多费心了,我和华姐姐多年不见,想多聚聚。” “去吧去吧,有我看着,死酒鬼死不了。”香芬芬对觉少夫人印象不错,笑着让明惜惜离开。 “华姐姐,今晚他怎么不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呀?”等华晓曦屏退了下人,明惜惜才出声问道。 华晓曦道:“我也不清楚,是下人来告诉我,说康端王爷想独自用膳,端去给他即可。惜惜,你不是说他没见过你的香姨和怪伯伯吗?康端王爷是不是害羞见生人?” 明惜惜噘嘴道:“臭石头,摆什么酷嘛,那是我四师父和怪伯伯,早晚要见的。算了,华姐姐,不提他,说说你这些年来的情况,还有程姐姐呢?她如今可过得好?” 华晓曦含笑道:“说来可话长了,我十六岁时,对爹给我安排的婚事不满,表面同意,暗里离家出走,所幸没遇到坏人,遇到了觉安令。。。” “呵呵,华姐姐的恋爱真浪漫。”明惜惜不禁笑道。看一个女人婚后过的好不好,看她的气色和精神就能知道,华晓曦养育了两个儿女,样貌清新动人,略见丰腴,肤泽靓丽,眉宇间流露的是一种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快乐。 “华姐姐,程姐姐呢?她嫁去哪里了?” 华晓曦忽然微叹口气,道:“程蝶芸至今未嫁人。” 明惜惜讶道:“华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华晓曦语带怜惜道:“程蝶芸因是哑巴,性情内向,极少与人相处交流。十三岁那年,她随娘亲回外家,外家姥姥带她去进香,恰巧遇上一个恶人对一个老乞丐拳打脚踢,当时围观者众,却无人出面救老乞丐。程蝶芸当时小小年纪,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从发上取下一支银簪,出其不意地突然冲上去,用尖尖的一端狠狠扎进恶人的身子。说也奇怪,那恶人突然就倒地不动了。蝶芸娘亲和姥姥可吓坏了,忙拉着蝶芸离开。 蝶芸三人才上轿子要离开,忽然出现一个道人,询问蝶芸可愿意拜他为师,学习救人之道。当时蝶芸娘亲和姥姥都不同意,但蝶芸意志坚定,执着地跟那道人走了。 我听说蝶芸娘亲回来了,便去程府找蝶芸玩耍,不见蝶芸。回家后不久,听爹说起此事,才知蝶芸拜师学艺去了,那道人是灌云道观的清风道长,灌云道观掌门人的师伯,据说道行极其高深,是一位得道的修真之人。” 华晓曦沉湎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自此后,她失去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好姐妹,直到她成亲,生下第一个孩子,才在偶然间与程蝶芸再度相见,姐妹匆匆一聚即离别,程蝶芸已成为一个云游四方的修真弟子。 明惜惜不禁感叹道:“人的际遇,真是无法意料,程姐姐成为灌云道观的修真弟子,也许命中早有注定,程姐姐要走的,是一条有异寻常人的路。” 华晓曦颇有些感伤道:“蝶芸这些年极少回家,两月前我才得到消息,说蝶芸回家了,我兴冲冲地正准备赶回去见见她,孰料我回到娘家,被告知蝶芸回家看望过爹娘后,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唉,我当时在想,这辈子我最挂念的两个朋友,今生也许再也无缘相见。却想不到,见不着蝶芸,老天又让我与你相逢。” 明惜惜握上她双手,盈盈笑道:“华姐姐,若有缘,始终会相见;若无缘,见面不识君。我有直觉,我们一定会和程姐姐再相逢的。” “惜惜,你真乐观。”华晓曦望着她的天使容颜,只觉自己亦有些不知不觉地迷恋感觉滋生。不禁脱口而出道:“惜惜,你这张小脸儿,迷惑众生啊!” “切,我就迷惑了一块臭石头,都没见其他人被我迷惑。”明惜惜撇嘴道。韩俊辰、陆尘、宁梓,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也没见他们对自己有什么不同,说明她这张被誉为天使面孔的容颜,缺乏一种媚惑男人的魅力,这算不算一种做女人的失败呢? 华晓曦忍不住捏捏她脸蛋,嗯,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比自己的还要好。笑道:“惜惜,你就知足吧,你这样子走出去,大街上会口水流满地。康端王爷据说除了一身冰冷不苟言笑,对下属不错的一个王爷,他的身份他的容貌,跟你也匹配。可是惜惜你为什么管他叫臭石头?” “因为他冷得像冬天的北风,冰得像雪地里的山峰,老顶着一张面瘫脸不给人一点表情,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所以就叫他臭石头啦。” “呵呵。。。你这是给人家起绰号,给王爷起绰号,后果很严重。” “不怕,他打不过我,跑不过我。”明惜惜得瑟地说道。她的风火轮轻功,天下谁与争锋? 华晓曦不禁哈哈笑起来,那康端王爷,似乎是被她的好朋友吃得死死的,嗯,女人就该这样对男人,男人才会更疼惜女人。 两人聊至深夜,方各自回屋歇息。明惜惜躺在床上一时不能入睡,不知为何,自从踏入弯月山庄,她有种隐隐说不清的感觉,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却又无法捕捉辨识。又想起在芙蓉苑与幕歌的情景,心跳莫名地又开始加速,今天的臭石头就像灶台里的火,火苗都窜出灶口外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哎。。。真是让人纠结难解。 当困意袭涌上来,明惜惜闭着眼睛,真正进入了梦乡。她的神识,则化为一缕虚无,悠悠地从窗缝飘出去。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今天恢复每章两千多字。 284弯月的秘密,早晨的甜蜜 夏夜的静寂,带着火热,仿佛处处皆生机。冬夜的静寂,笼罩着萧条气氛,寒冷之余,却也让人更加静和。 明惜惜的神识在弯月山庄内悠悠晃荡,忽然朝觉家祠堂飘去。 觉家祠堂建在山庄后背,看守祠堂的老头在侧屋睡得香,祠堂大门紧闭着,神识从门槛下的缝隙钻了进去。 里面烛火幽明,安放了十来个觉家历代先辈们的牌位。神识扫掠一眼那些牌位,忽听后面传来极其细微之声,它飘上房顶横梁处,四下瞧了瞧,往安放牌位的后方左侧飘落下去。 神识贴在那堵墙壁上,一边到处张望,一边无声地倾听从里面传来的谈话。 “觉老庄主,这件事我们不但能帮你摆平,以我们的力量,助你弯月山庄坐上天下第一名庄的位置,根本不成问题。弯月山庄出财力,我们出人力,这是一种互赢的完美合作。事成之后,觉老庄主还可得到我们门主的封赏,日后加官进爵,光宗耀祖,财官两全,岂不美哉?”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声十分自信地说道。 另一个显苍老低沉的声音呵呵一笑道:“我觉心远说话办事向来说一不二,按照我们弯月山庄的规矩,需立白纸黑字,双方画押,合作才是有效。” “哈哈,那是当然,觉老庄主心思细密谨慎,不愧为一代名庄掌门。” 墙壁内的声音蓦然消失,只留下轻微的呼吸声,过了片刻,才又听到传出对话。 “觉老庄主,我马上回去复命,一切事宜,就按照我们事先约定的进行。若有突发意外,我们会随时做出适当回应。觉老庄主,告辞。” “好,老夫相送乐堂主一程。” 脚步声轻微至远,神识迅速从祠堂门槛下飘出,往祠堂后方飘飞去。茫茫夜色下,一条人影飞掠而去,祠堂后方走廊,站着一名身材威武的老者,正是弯月山庄的老庄主觉心远。他站在那里望着前方凝思片刻,方回转身,从一堵墙壁上开了机关,重新走进去。 神识在祠堂前后等了半响,也不见人出来,再票进去细听,毫无动静,知道里面另有密道,不知通往庄内何处。它暗暗记住那机关设置的位置,往前庄飘去。 整个山庄沉寂在萧冷夜色中,每个院子大门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朦朦的橘黄色照明,既令人感觉一丝温暖,又添一种诡异气氛。神识窜来窜去,没发现有任何屋子亮起照明,它忽然调转方向往芙蓉苑飘去。 才到门口,神识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弹了出去。神识迷惑地看看门口,再次飘去,再次被弹开来。它飘上墙头,想从上面进去,依然被弹开去。绕了一圈,居然进不去芙蓉苑。 奇了怪了,芙蓉苑被什么人设置了玄术?神识靠近嗅了嗅,除了特别阴冷一些,没嗅出妖魔鬼怪的阴邪之气。 无奈,神识只好飘回去跟着睡觉。 明惜惜翌日醒来,先将记忆存储空间的最新区间浏览一遍,不解地问神识:“芙蓉苑里有灯光吗?” 神识打着呵欠道:“看不到,所以不知道。” “看你困的,好好睡觉吧。”明惜惜闭上神识,第一个担心的便是芙蓉苑里的幕歌安危。起床穿戴洗漱完毕,过去看了看怪伯伯,跟香芬芬说声早安,已有下人端来热气腾腾的早点包子豆浆肉粥。 明惜惜匆忙吃了肉粥和豆浆,拿了一只包子边啃边往芙蓉苑跑。 一到门口,明惜惜直接上去拍门,奇怪,神识说的玄术,白天并不存在。她咬着包子喊道:“臭石头,臭石头。” 片刻,从里面传来一个沉稳脚步声,应声道:“来了。” 门一打开,明惜惜便径直往里走,咀嚼着包子一边东张西望地说道:“臭石头,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幕歌关上院门,跟在她后面道:“我睡得很好,不过。。。” 明惜惜蓦然回身,赶紧咽下道:“臭石头,不过什么?是不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幕歌伸手揽过她纤腰,满怀柔情凝望她道:“后来梦见了你,睡得不太好。” 明惜惜奇道:“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幕歌搂紧她,低下头,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光洁聪慧的额上,再顺延下来落在她的眼睫毛上、俏鼻尖尖上,来到她两片柔软樱花般的小嘴儿前。 明惜惜愣了愣,赶紧举起吃了一半的包子放到他嘴边:“很好吃,你尝尝。” “好。”幕歌轻轻咬一口,丝毫不介意她已经咬过的地方,咀嚼几下,吞咽下去,眸色低沉,唇边含笑道:“味道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他们还没给你端来早点吧?”明惜惜说道。 幕歌深深地凝视着她:“但是,无法与你的甜蜜媲美。” 明惜惜的两片粉颊,刷地红了,心头却感到很开心很甜蜜。不由娇笑道:“臭石头,才几日不见,嘴巴灌了蜜糖啦?” “你喜欢听吗?你若喜欢,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幕歌低低地说道,细如雨丝的吻,轻轻飘落下来。 “唔。。。包子。。。”明惜惜一手拿着三分一包子,她的早点还没吃完呢。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继而传来华晓曦明朗动人的声音:“康端王爷,您起来了吗?” 这早晨之吻,就像一块强力黏胶,幕歌尽情涉取着她口中的芳甜,对那敲门声和叫唤声当做透明。明惜惜可听得清清楚楚呢,她忸怩着身子,挣扎了几下,见幕歌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心里着急,虽说恋爱不是坏事儿,可素她不想华姐姐看到啦。忽然,她恶作剧地抬起膝盖,往他大腿撞去。 “五妹你。。。”幕歌愕然地抚着被撞的大腿,看向脸带羞红之美的明惜惜。 明惜惜娇嗔地瞪他一眼:“臭石头,不许跟华姐姐说我在这,等我躲好了你再去开门哦。”说完一溜烟儿往屋里跑。 幕歌欲言又止,轻笑一下,恢复一贯的冰冷气息,缓步去开门。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下午还有一更。 285双双上路 华晓曦带了下人端早点亲自送来,这皇家的人,可得罪不起呢,何况这住的人还是惜惜的心上人,她当然要亲力亲为一些了。 喊了两声,不见回应,心忖或许还没起床,正想让下人端回去,院门忽然打开了。康端王爷一身冰冷气息站在门口,那股俊酷的范儿却是十分迷人。 “觉少夫人,早。”幕歌微微点头示意说道。 华晓曦含笑道:“康端王爷,早。我让伙房做了早点送来,今天换了别的,不知合不合康端王爷的口味。” 幕歌嘴角牵出一丝笑意,道:“有劳觉少夫人,让下人直接端来即可。” 华晓曦道:“呵呵,康端王爷是安令的好朋友,如今安令和爹爹都出去了,我这女主人当尽地主之谊,希望王爷能吃得开心,住得舒服。”说完转头对下人道,“端进屋给康端王爷。” 幕歌道:“不必了,就放在院里的石桌吧。” 华晓曦“哦”一声,吩咐下人端去放到石桌上,对幕歌道:“康端王爷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出声。” “好。多谢了。”幕歌说道。目送觉少夫人和下人出了院门,返身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早点,往屋里走去。 明惜惜跑进屋里,正巧进的是幕歌住的房间,院子里传来华晓曦和幕歌的对话声,明惜惜漫不经心地扫量室内一眼,瞥见那把从不离身的血剑,摸了摸剑鞘,正想拔出血剑,眼角余线瞥见桌脚边的一个纸团,正想过去捡起来扔进垃圾篓,门外传来脚步声,幕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五妹,怎么跑进我的房间来了?”幕歌说着向明惜惜走去。 明惜惜道:“我不知道呢,就想找个房间躲起来。臭石头,你怎么乱扔废纸呀?”边说边向那废纸团走去。 “哦,我自己来。以后我会注意。”幕歌说着快步越过她,捡起那团废纸,扔进了垃圾篓。 明惜惜笑道:“华姐姐说,这芙蓉苑专门接待皇室贵族,看看多金贵呀!随便一只椅子都能养活一个三口之家半辈子了。” “五妹是在指责皇室贵族不该如此奢华?”幕歌拉起她柔夷,温颜道,“五妹,陪我吃早点去。” “来,吃一口。”幕歌用汤匙盛起鲜美的肉粥要喂明惜惜,“我吃完了才过来的,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明惜惜含笑道。 “皇室奢华是事实,天下四大名庄是财阀集团,钱多得数不到头,唉,有钱的人越有钱,贫穷的人越贫穷。”明惜惜忽然叹息地说道。 幕歌道:“他们每年都会向各地贫困百姓开仓赠粮,逢端午、八月十五、元宵,会提供免费粥饭和包子给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浪汉、伤残人士。” 明惜惜道:“因此四大名庄也有个外号叫大善人,对吧?可是光靠这些远远不够,施舍与被施舍之间,只有怜悯,没有平等关系存在,没有根本解决问题。” 幕歌道:“五妹有好建议?”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各地城府若能开班办学,多加引导,让他们有一技之长,为他们免费或是有偿提供初始的谋生费用,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接受。此外,对于那些伤残病弱的老人、小孩,没有任何亲人可依靠的,可以考虑实际情况,开办养老院,孤儿院,让他们不必再风餐露宿,不必再担心没饭吃。” 这些新鲜的词儿,吸引了幕歌,明惜惜把这些新鲜词汇给解说了,幕歌点点头,道:“五妹,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要实行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况且,这些设施一旦建立,需要巨额金钱投进去,光靠皇家机构提供,再丰厚的国库也会变空。” 明惜惜道:“谁说一定要全部动用国库了?可以提倡社会捐助呀。国库的收入,来自民生各行,除了要给养皇室、军队,各地大小官员、衙门俸禄,皇宫及各城府维修,还要修建道路、大桥,防洪防旱预备等等,一样都不可少。如果动员全国各地的富豪们适当的捐助,就能够既减少国家的庞大开支,又能建立上述那些利民措施。一国政策,若是利民了,便是利国了。” “是啊,民安,则国安。”幕歌赞同地说道。他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向明惜惜,眼神里既包含了赞赏,又带了两分探究,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跟她在一起,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明惜惜并没留意幕歌的眼神,她的思想有时候转的很快,就像此时,她已经转到另一件事上去了。怪伯伯的伤好不了那么快,如果要等到完全康复再出发,估计一个月,可是四哥那边救兵着急呀。而且,韩俊辰和陆尘还在鬼火峰附近,宁梓也还不知下落。自己不懂解蛊,但或许可以利用自己的灵力和神量,来对抗千越军的进攻。让怪伯伯留在弯月山庄养伤,比较令人放心,让香姨留下来陪伴照顾怪伯伯,不至于怪伯伯一个人感到孤单。嗯,回头跟华姐姐说去。 明惜惜把想法给幕歌说了,幕歌点头同意。明惜惜便去找华晓曦说了自己的打算。 华晓曦毫不犹豫地一口应允下来,道:“惜惜,你我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好姐妹,弯月山庄也不缺那房子那钱,你就放心地和康端王爷去蛮城,怪伯伯和香姨留在这里,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谢谢你!华姐姐。”明惜惜感激地抱抱她。 华晓曦呵呵笑道:“还跟我客气?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可就见不到我夫君了。” “你家相公多久才能回来?”明惜惜问道。 华晓曦道:“他早晨刚走,我中午就在大街上遇到你。灌云道观在迁城,从中城到迁城,来回需要五六天。” 明惜惜粗略算了下,带着歉意道:“华姐姐,中城到蛮城需要十来天,我等不及你相公回来见面了。等那边事情解决了,我再回来好好看望你们一家子。” “嗯,那边事情比较重要,只是我舍不得你走,我们才见面,真舍不得啊。”华晓曦拉着明惜惜,心里十分不舍。 明惜惜又回去跟香芬芬和吴非人说了打算,香芬芬起初不同意,不悦道:“小惜儿,你就这么落下我和死酒鬼,跟你的心上人卿卿我我去了?没良心!亏我平日怎么对你的。还有你那个什么王爷,同在这山庄里也不说过来给我们见见,好歹我和死酒鬼也算是个长辈,他王爷就了不起了?他要生在穷人家,鬼人鸟他!” 明惜惜忙搂住她肩膀,笑着安慰道:“香姨,不要生气哦,生气十次,就会长一条皱纹出来,多不划算呀。幕歌他比较害羞,皇家的人都比较好面子,这次先记在帐上,下次再一起讨伐回来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香芬芬的闷气被爱徒的话给抚平了,吴非人弱弱地说:“小惜儿,是怪伯伯不好,还没帮忙就拖累你。” 明惜惜宽慰他道:“怪伯伯,不要自责啦,如果不是你一个人砍掉那个小小怪,说不定我和香姨会受伤呢。你呢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养伤,还有,要听香姨的话,知道吗?” “我听话,好好养伤。”吴非人说着瞟眼那边的香芬芬,心里有些叫苦不迭,他从来不知道,这寒城美娇娘是个母夜叉,以前觉得她凶归凶,可素看在她做菜好吃的份上,那些凶就抵消了。现在呢,凶得要命,还不拿正眼瞄自己,唉,悲催的人生啊,何时才能彻底结束? 明惜惜又跑去找幕歌:“臭石头,我四师父和怪伯伯,想见见你哦。” 幕歌略一迟疑,不自在地道:“下次回来再见吧。代我问声你四师父和怪伯伯好。” “好吧。”明惜惜有些不解,香姨和怪伯伯又不是吃人野兽,臭石头什么时候变成个忸怩大姑娘了? 告别众人,明惜惜和幕歌离开弯月山庄,骑马上路。 冬天的早晨寒风刺骨,到了上午时分,有了太阳的温度,风儿阵阵扑来,倒觉得是一种舒适惬意。两人一路你追我逐,倒也不觉乏闷。夜晚寒气逼人,两人尽量找客栈投宿过夜。 转眼走了七天,冬天天色暗的早,走了好一阵,眼看天色已黑,还是没见着小镇和客栈,两人返回一段路,在经过的一条小村子里寻了一户人家请求投宿。 那户人家没有空余房间,却很热心,腾出来一间小屋子给明惜惜,一家人四口挤在大的那间屋子,幕歌则在堂屋打地铺。 这简陋的屋子,单薄的被子,听着屋外北风猛吹,呜呜如冥鬼哀嚎,明惜惜难以入睡,闭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想事情。 她释放神识,召唤韩俊辰和陆尘。好一会儿,才传来两人的神识回应。 “惜惜,我们找到宁梓了,他掉下谷底,滚进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洞里,受了点伤,不碍事。” “那就好,你们别去找其余五琅玡了,先去蛮城吧,汤宋军和千越军对战,不敌千越军的蛊毒邪术,我已经在路上,再过六天就可以到达。” “好咧,明天我们就出发。” 宁梓没事,明惜惜的心安放下来,正想入睡,神识忽然发出信息:“主后,有危险正朝这里袭来。”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三千字以上。今天三更完毕。谢谢大家收看,明天再见。 286夜半来袭,你侬我侬 “知道。”明惜惜收回神识,那萧杀的气息,她已经感觉到了。黑暗中,她下了床穿好鞋子,简单地把长发扎到后面。当务之急,是先保护好这户人家免受牵累。 她走出房门,心念之间,用灵力为那一家四口设起一道看不见的保护屏障。 走出堂屋,黑暗中听到幕歌微重的呼吸声,明惜惜不想惊醒他,蹑手蹑脚才走一步,忽传来幕歌带着困倦的声音:“五妹,你要去哪?” 明惜惜轻声道:“臭石头,你醒了?有危险来袭,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幕歌从地上爬起,黑暗中两人走出屋子,明惜惜刚锁上木门,寒风夹带丝丝杀气,向两人直面扑来。 “五妹小心。”幕歌嘱咐一声,挥掌击向偷袭来的黑衣蒙面人。 明惜惜嗯一声,天泉剑蓦地在手,心中默念玄真诀护体,迎向围攻过来的四名黑衣蒙面人。 这天泉剑本是凝聚千万年霜露而成,如今契合了寒冬夜里的冰露白霜,犹如鱼儿在水中游,欢畅无比,明惜惜甚至感觉到了它内心的欢欣雀跃,似乎还带着水珠滴答般的清脆笑声。 一套万壑剑法配着天泉剑,挥发出无比巨大的威力,来袭者武功自是不弱,又怎敌这股巨大威力?半柱香功夫,明惜惜放倒围攻自己的四名黑衣蒙面人,转头一看,围攻幕歌的六名来袭者,已倒下三名,还有三名,似乎不知死为何物,所使招数皆为最毒最致命,功力也最为深厚,幕歌没带血剑出来,赤手空拳对敌三人,三柄长剑逼得他左避右闪,略处于下风。 “我来。”明惜惜一声轻喝,跃到幕歌身边,一招万泉归海,但见天泉剑的凛冽冰气夹着剑气,于黑暗中划起数道流泉,汇聚成一道白冰剑柱,无可避闪劈向三名来袭者。 闷哼一声,三人齐齐倒下。黑夜重归于平静。明惜惜和幕歌一起,把这些尸体都拖去附近的山林扔了。 “五妹,谢谢你。”黑暗中,幕歌轻握明惜惜的手,轻声说道。 明惜惜无声一笑:“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的客气。” “臭石头,你的手好暖和。”明惜惜略微惊讶地说道。她记得,幕歌的手,一年四季似乎都带着冰凉之意,在夏天时,摸他的手就像摸在微冰石一样舒服。但在冬天,他的手似乎就没暖和过,因此,冬天里,幕歌特别喜欢牵著她的手取暖。 “哦,可能是刚才打斗激烈运动的缘故。”幕歌随意地答道。 “我不太有睡意,臭石头,你困吗?”明惜惜问道。 幕歌温柔道:“我没事,你若不想睡,我陪你聊天。” “嗯,我们在堂屋坐,小声点就不会吵到他们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关上门,在地铺上相依而坐。幕歌为她拉过被子盖住双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御寒。 “臭石头,他们都是些谁呢?一路上都没发生事情,怎么到这里就有事了?” “从他们身手来看,武功都不弱,尤其后面围攻我的三名黑衣蒙面人,功力相当浑厚,按照正常练功的累积,他们的年龄应该不低于四十岁。在江湖上亦属于武林高手。他们招招皆致命,杀人目的明确。但不知是受什么人指使?” “会不会是婆罗门的人呢?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事发生?” “不知道,风雨欲来,阻挡不住,我们随机应变。”幕歌说道。 “臭石头,等事情解决了,你可不能不见我四师父和怪伯伯哦,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比许多所谓的正人君子好太多了。” “嗯,我答应你。”幕歌将下巴轻磕在她秀发上,握着她柔软光滑的小手,轻轻把玩着。 “臭石头,你预备什么时候娶亲呢?”明惜惜兜着圈子问道。 “你想什么时候成亲,我就什么时候娶亲。”幕歌柔声回答。 “哎,我成亲,跟你娶亲有什么关系?”明惜惜故意不解。 “关系大了,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外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你不嫁我,就不怕被人闲话?”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不怕,你又没向我求婚,干嘛要嫁你?”心下暗道:臭石头,婚都不求个,我才不嫁你。 “求婚?一定会有,我要给你一个世上最浪漫最美的求婚典礼。”幕歌轻吻着她发丝,呼吸有些低沉。 “好呀,你要说话算话,我等着哦。”明惜惜开心地笑了。 聊着聊着,明惜惜不知不觉趴在幕歌大腿上睡着了。幕歌暖暖的手轻轻抚过那张倾世容颜,比绸缎还要柔滑细嫩。他低下头,轻轻印在那樱唇上。暖暖的手下滑,触及那衣领上的扣子,停了下来,片刻,终是缩回手,为她拉上被子,自己也轻睐双眸静憩。 天刚放亮,明惜惜便醒来了,一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俊酷脸庞,含笑双眸正低低凝望自己。幕歌微笑道:“早,五妹。” “额。。。早安,臭石头。”明惜惜想起昨夜两人聊天,自己后来睡着了。忙爬起来,看看幕歌双腿,不好意思道:“臭石头,是不是腿麻了?不好意思哦,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一会就好。”幕歌拉住她伸来的手,含笑道,“趴着睡,不舒服吧?” “还好啦,我没事。”明惜惜甜甜一笑,帮着幕歌一起收拾了地铺,搁到椅子上。幕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被子上面,对明惜惜道:“我们走。”明惜惜点点头。 走了两天,相安无事,这日经过一个小镇,两人牵着马匹徒步穿过,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香味,明惜惜用力吸吸鼻子,对幕歌道:“好香哦,过去看看是什么好吃的。”不等幕歌答话,已牵了马匹往飘香方向走去。 白的粉丝,嫩的豆芽,绿的菜杆条,还有一个香喷喷的鸡蛋铺在上面,再配一碗热气腾腾的猪骨素菜汤,简简单单,却令人食指大动。 “老板,给我们来两盘。”明惜惜忍不住咽咽口水,粉摊老板笑看她一眼,道:“好咧,姑娘先坐着,炒米粉马上就好。” “闻着好香,看着好好吃,不知味道怎样呢。”明惜惜一看到吃的就很开心,有时候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猪八戒的妹妹投胎转世,不然为嘛对美食那么感兴趣。 “喜欢就多吃点。”幕歌说道。 两盘炒粉丝很快端上来,还有两碗飘着猪骨香气的素菜汤。老板热心道:“姑娘,公子,若是喜欢吃辣的,我这里还有一瓶辣椒酱。” 明惜惜笑道:“不用了,谢谢老板。”先喝一口汤,鲜美而清淡,好喝。夹起一注粉条送进嘴,“嗯,好吃,好香。” 一吃东西,她就像个孩子般雀跃快乐,令没有胃口的人也不知觉受感染。幕歌吃得很慢,不时含笑看着她吃。 有时候,看着心爱之人吃得那么开心,仿佛天下间最可口的美食佳肴就摆在眼前,即便自己肚子不饿,也会不知不觉变饿。 离开小镇,两人继续策马前行,不多久,忽见幕歌捂住肚子,面色变得有些青白。明惜惜忙道:“臭石头,你怎么了?是肚子痛还是胃痛?” “是。。。胃痛。”幕歌费力地说道,勒停下马。明惜惜忙下马,搀扶着他到路边坐下,看到他额上都沁出汗珠来了,不禁心疼道:“臭石头,你怎么有胃病?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康城不好好照顾自己?” “老毛病了,很久没痛过。”幕歌皱着眉头说道。 明惜惜道:“臭石头,你把手放开,我试试看,用灵力给你缓解胃痛行不行。” 287与我们无关的事,都不算是事 “好多了,谢谢你,五妹。”幕歌低眸看向轻按在自己腹部上的那只小手,细腻如雪,略带婴儿肥地可爱。明惜惜运用的灵力暖暖地,像一股温泉,潺潺渗入,令疼痛不知不觉减轻,隔着衣物,幕歌仍能感觉到那只小手的诱惑力。 “又跟我客气了,臭石头,以后你客气一次,就欠我一个愿望哦。”明惜惜调皮地笑说道。 幕歌宠溺地看着她:“若你喜欢,我愿意把世间所有的愿望都送给你。” “呵呵。。。臭石头的嘴巴怎么越来越甜蜜蜜了呢。”明惜惜拉他起来,笑嘻嘻道,“我们上路吧,骑慢点儿,晚点找个客栈好好歇一下。” 到了下个小镇,两人找一家客栈住下,明惜惜去药铺给幕歌抓了一副治胃病的药,回到客栈跟掌柜借用厨房亲自煎药。 给她提水的活计好奇地问:“姑娘,那公子是你什么人?” 明惜惜道:“喜欢的人。” “姑娘这么细心体贴,那位公子真有福气啊。”伙计羡慕地说完,忙活去了。 明惜惜微微一笑,彼此喜欢的人为对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关心对方,那是应该的,不然,不就跟陌生人一样了吗? 煎好了药,明惜惜端上客房,却不见幕歌,她放下药碗,正好一个伙计端着饭菜上楼,忙过去问道:“这位小哥,请问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很冰冷俊美的公子?” 端菜的伙计摇头道:“没看见,姑娘下楼去问问掌柜。” “额,谢谢。”明惜惜关好房门,忙下楼去柜台问掌柜。掌柜道:“跟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刚出去不久,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明惜惜走出客栈门口左右看看,不见那抹身影。煎好的药还在客房里呢,万一走开了,被哪个无良人士放点什么的进去,那不是白忙活一场?于是她返回楼上,在客房里坐等幕歌回来。 等了一会,仍不见回来,明惜惜忽然一个激灵,不是可以用神识去寻找吗?于是她坐到床上,让自己进入忘我状态,释放神识。 “帮我在附近找找臭石头。” “好的,主后。” 神识化为虚无状态,从窗户飘飞出去。小镇很小,神识漂浮完仅有的两条街道,不见幕歌踪影,却发现远远的道路上,五男两女骑着马匹,正往小镇这边过来。奇怪的是,七人皆着白衣,其中两名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其面貌,仅从外形上看,身材不错,露在外的眉眼亦清秀有神,就是冷漠了些。 七人也是来投宿的,住进了明惜惜和幕歌投宿的同一家客栈。 这小镇似乎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客栈老板喜笑颜开,开业至今,从未接待过这么多住店的人,且还是一些看上去都挺有钱的主儿。今天是黄道吉日啊,客栈老板拿笔在老黄历上打上一个圈圈,作为纪念。 两名女子刚好住进了明惜惜的隔壁,另外五名男子则分散住其他三间客房。 “不找了,回来吧。”明惜惜向神识发出召回令,神识很快返回来。 关闭神识,明惜惜觉得今晚铁定会发生点什么。 据说,无心门的人,一律白衣白衫,女子蒙面纱不示真面目。他们的衣袖上,画着无心门独有的标志:四片黑色花瓣,中间是空的。 很明显,如今住进来的七人,正是无心门的门徒。他们过来的方向是西北边,从西北往南边走,恐怕明天会在路上碰到。 据说当年的无心门总巢是在汤宋国东北边,如今卷土重来的无心门总巢,又会设在哪里呢?过了这个小镇,一路南行便是蛮城,无心门莫非也是去蛮城?他们去做什么? 明惜惜正在沉思之际,门外响起敲门声,明惜惜忙问:“是谁?” “我。”幕歌回答。明惜惜忙起身去开门,嗔怪道:“臭石头,你跑哪去了?煎好的药都凉了。” 幕歌笑笑道:“我四处走了走。”看看那碗药汤,端起来一口气喝干净,眉头都不皱一下。明惜惜忙将备好的蜜枣递给他,佩服地说:“臭石头,你真不怕苦,怪伯伯喝药,还要人又逼又哄的呢。” 幕歌温柔地看着她:“你煎的药,再苦我也能喝得下。” “嘻嘻,那我以后每天给你煎一副药喝,让你变成百毒不侵之身。”明惜惜半开玩笑地说道。 幕歌道:“难道你是?” “我当然是啦,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是了。”明惜惜得意地说,忽然伸手往他头顶敲敲,“臭石头,我以前给你说过的,你忘了?” 幕歌微微一怔,苦笑一下道:“最近事情太多,不是故意要忘的。” 明惜惜道:“刚才客栈住进了一批特别的客人,你看到了没?” “无心门?”幕歌说道。明惜惜点头道:“嗯,你知道他们的总部设在哪吗?” 幕歌道:“目前探知的消息,他们总部设在千越和汤宋两国边境交界点。” “额,那他们是返回总部了,我还以为是也跟我们一样,要去蛮城。”明惜惜说道。 幕歌道:“今晚我们早点歇息,明天起早上路。” “臭石头,你说,今晚会不会有好觉睡呢?”明惜惜忽然问道。 幕歌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一刮她俏鼻,含笑说道:“与我们无关的事,都不算是事。你若是害怕,我给你守着。” 明惜惜却看着他迷人的脸庞,惊讶地说:“臭石头,最近,貌似你常常有笑容露出哦。” “因为有你。”短短四个字,却深深打动少女芳心,明惜惜的内心,如喝蜜糖般甜美。 天幕还未完全落下,小镇街道已是空无人走,暗淡的灯光,从一些人家窗户投射出。静寂、冷清、萧条,偶尔传来的狗叫声,疑似在山野村间的感觉。 明惜惜不由想起三岁那年,自己一个人跑下楼,站在客栈大门口时的情景。 因缘巧合,认识了高青海,救了她们母女一命。后来,高青海又成为知儿姐姐的夫君。 人世间的一切因缘,兜兜转转,会怎样变化不到个人掌控,有的不知会转到何处去,有的却是兜回了原点。就像她和幕歌,小小便相识,算不上青梅竹马,相隔多年之后,再次相逢,一切因缘已发生变化。 客栈门外不远处,摆档一摊卖馄饨的,明惜惜吃过晚饭不久,还想吃东西,便拉着幕歌去吃馄饨。 吹着寒冷北风,吃热乎乎的馄饨和汤水,两人有说有笑,对那客栈门外突然涌现的一批黑衣蒙面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288击败来袭,他有异常 但是,似乎看不得他们吃得那么悠闲自在,后来的第二批黑衣蒙面人,不进客栈门,却朝着馄饨摊冲来。 卖馄饨的老板,一早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明惜惜看着没吃完的馄饨,惋惜道:“真是浪费了粮食。” 幕歌定定站在那儿,冰冷双眸闪着微光,面无表情看向冲来的蒙面人。 一场恶斗,在寒冷黑夜里上演,凛冽的剑光,在黑暗中凌厉地飞舞,幕歌的血剑依然未带身上,修长优美的双掌,仿佛千年冰石,散发着逼人寒气,蒙面人的兵器,竟是遇掌即断! 被他一双冰掌击中的,一盏茶功夫便支撑不住,倒扑地上,浑身蒙起一层白霜,眼神痛苦,面色惊骇,手脚失去知觉不能动弹。 不但蒙面人惊惧,明惜惜亦心生吃惊和疑惑,记忆中,臭石头从没用过这样邪门的武功,但是血剑从不离身。这两次对敌,臭石头都没佩带血剑,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批蒙面人,武功内力十分了得,与前面任何一次出现的蒙面人相比,不知高出多少。明惜惜和幕歌放倒了三名蒙面人,余下的七名蒙面人,似乎学精了,配合默契地将两人围困当中,瞅准时机即反杀。 明惜惜果断道:“臭石头,你守,我攻。” “好,小心。”幕歌点头。 两人分工合作,初次配合竟是十分地默契,彼此一个眼神短暂交流,露出会心一笑。幕歌的一双冰掌,逼迫蒙面人不敢轻易太近前,明惜惜的天泉剑带着威力无比的灵力,一招万壑剑法中的“孔雀开屏”,七名蒙面人顿觉眼前开出一片带着晶莹珠露的雨花,手中剑器本能地削劈阻挡。 那被劈削断开的雨花,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如粗链般四面八方扫向蒙面人。 “啊!”数名蒙面人应声倒地,脸上不约而同出现几个弹珠大小的洞洞,鲜血如注往外喷流,形状极是吓人。 明惜惜带着一身杀戮之气,忽然奔向客栈大门。 “啪”,一个蒙面人从里面被狠狠地甩飞出去,落在地上挺了几下,不动了。 才要踏入门口,又一具白色影子迎面飞来,明惜惜往边上一闪避,又是一声“啪”!无心门的一个门徒,一落地便断了气,后脑勺迅速流出大片鲜血。 “五妹,别进去。”幕歌拉住明惜惜,不想去惹是非。 “明惜惜探个头,瞭眼里面刀光剑影,道:“若我们帮了无心门,会怎样?” “你想让他们欠一个人情?”幕歌惊诧地说道。 明惜惜轻笑道:“不一定需要他们还。他们是正派人眼中的邪派,我也不是什么好鸟。臭石头,你在外面等我。”说罢一个闪人冲了进去。 “打架啦!打架啦!”明惜惜呼喝着,手中天泉剑指东划西,身姿灵活飘逸,剑力威猛无比,招招直取蒙面人。无心门见状,士气大振,七人原本武功皆高,有了明惜惜两肋插刀,输赢局面无可逆转,十多名蒙面人只剩三个仓惶逃跑,无心门的四名男弟子立即追了上去。 两名蒙面女弟子扶着受伤的同门,对明惜惜道:“多谢相助。”说完,便转身上楼。 客栈里一片狼藉,桌椅、酒坛碎烂一地,空气中飘溢浓郁的酒香味。扫眼地上的尸体,发现一名伙计也在其中,明惜惜走过去,叹息道:“真是连累无辜百姓。” 把那伙计拖出来,客栈里外找了一遍,在厨房的柴堆里找到瑟瑟发抖的掌柜,给他两锭白银,道:“已经没事了。你店里的伙计无辜被杀了,这钱你拿去,给他好好安葬,剩余的再配置新的桌椅。” 掌柜面色惨白,哆嗦着点头道谢。两人回到楼上客房,各自合眼做个短暂休憩,天未亮便结账上路。 “臭石头,无心门只对我说了一句‘多谢相助’,连名字都没问。”明惜惜有点郁闷地说道。 幕歌道:“你不是说,不一定需要他们还?何必在意他们问是不问。” 明惜惜怔了怔,“也是,是我自愿,又没人逼迫我帮。” 两人相对无语,静静地行驶了一段,天边开始微现蒙蒙灰白。 明惜惜打破沉默,问道:“臭石头,你怎么不随身佩带血剑了?” 幕歌道:“血剑嗜血,常随身佩带对人不利。” 明惜惜讶道:“这谁跟你说的?”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幕歌答道。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气息。 明惜惜忽然担忧地看着他道:“臭石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闷在心里?” 幕歌的嘴角勾起一丝淡笑,“没有,你不要多心。” “额,好吧,天亮了,我们比赛马吧。”明惜惜含笑道。心里并不是很信幕歌说的话,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是真的有,没关系,她想办法慢慢挖出来。 十二天的行程,终于走到头,远远看见那高高的城墙,蛮城两字,巨大漆黑,异常醒目。 城门已开,出入行人马车一律接受检查。幕歌取出王爷令牌,守城的士兵认真核实,马上毕恭毕敬将令牌还给幕歌,并主动告知,陈云将军已领兵出城。 “明将军呢?”明惜惜急于想知道四哥情况。士兵道:“明将军一直驻守营地,多日不回城了。” “营地在何处?”幕歌问道。 士兵道:“回康端王爷,我军营地驻扎在百里亭,此去往东南方向,取大道直走,第一个岔路口往东便是。” “我们去营地。”明惜惜说道。 百里亭,地势高上,宽阔,东面靠山,北面江河,西面平原,南面便是千越国境。 数顶大蓬简单地扎在这里,几口大铁锅冒着热气,空气中飘散着清香的粥味,包子的香气,五六名妇女忙活着洗菜切肉,煮饭烧菜。 明惜惜和幕歌还未靠近营地,便有四名士兵骑马奔来,扫眼二人是汤宋服饰,喝问道:“来者何人?此是军营,外人一律不得靠近,请二位速速离开。” 幕歌出示王爷令牌,道:“康城幕歌,冰镜居士,求见明将军和陈将军。” 那四名士兵一听冰镜居士四字,不禁上下打量明惜惜,眼神甚是奇怪。 领头士兵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对同伴使个眼色道:“是王爷持有的宫中令牌。二位,请随我们来。” 明惜惜忽开玩笑道:“你们就凭一块令牌认人,万一来人是易容冒充,你们不是失职了吗?” 领头士兵及三名同伴蓦地勒停马步,回头冷冷盯住明惜惜二人,道:“我等没有火眼金睛,但我们明将军有。” 一走进营地,便听某个大蓬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几名忙活的妇女,走动的士兵,以及带领他们二人的四名士兵,均是面色无异,似乎已是司空听惯。 明惜惜和幕歌交换惊诧眼神,默默跟着领头士兵朝一顶大蓬走去。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明天见。 289蛮城,很震惊的事 明修磊和陈云,以及另一名甘副将,正对着一幅地势图察看,商讨着如何反攻克制敌军。 领头士兵进来通报:“明将军,又来了一男一女,自称是康城的康端王爷,冰镜居士。” “哦?带进来。”明修磊等人一愣,陈云不禁嗤笑道:“又来?” 甘副将却带着遗憾道:“可惜,上次那妖女太狡猾,让她跑掉了。” 明修磊冷然道:“不怕死的女人也很多,看看这次,又会是谁冒充我五妹。” 说话间,领头士兵带着幕歌和明惜惜进了帐篷。 久不见,明修磊一身将领战袍,合体的裁剪,衬得他身形挺拔魁梧,面容俊秀神态沉稳,成熟的魅力再加上军人的严谨威武气魄,整一个铁血男儿形象。 看着眼前的明惜惜,明修磊在无法确定是否真实的情况下,仍是难以抑制心情掺入兴奋,那模样儿,活脱脱就是他的五妹啊!还有她身边的康端王爷幕歌,那股子冰冷的气息,以及一张俊酷的面瘫脸。。。 但素,他们可不能忘了,就在上月,来了一男一女冒充明惜惜和她的贴身侍卫宁梓,若非陈云明修磊细心,他们险些就是养虎为患了。 “四哥!”明惜惜漾开烂漫无邪的笑脸,快步朝明修磊走去。 明修磊却站着不动,表情冷漠,眼神戒备,冷冷地说道:“五妹,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里陪爹娘?你走了,小侄女哭喊找你怎么办?” 明惜惜睁大眼睛,惊讶地说道:“四哥,你成亲了?我有小侄女了?” 明修磊疑惑道:“小侄女快两岁了,最喜欢你抱她玩。你怎么会问我这么奇怪的话?” 明惜惜一时懵了,满脸茫然不解:“四哥,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呀?我好长时间没回去看爹和姨娘了,可素去年我有回去的,你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明修磊不说话,突然疾步上前,一把扣住明惜惜的双手,蓦地卷起她右臂袖子往上捋去,明惜惜迷惑道:“四哥,你怎么了?不高兴我来看你吗?” 幕歌冷冷地看着明修磊的举动,从小,他就知道这兄妹俩感情深厚,明修磊这么做,必是有原因,因此他只是冷冷看,并不出声,也不去阻止。 明惜惜那白白嫩嫩的上臂,有一个小小的雀点,明修磊用力搓了搓,没搓掉,倒是把那细嫩皮肉给搓红了,明惜惜既不解,又感委屈,深幽明净的双眸无辜地望着明修磊:“四哥,你不疼五妹了。” 明修磊直直盯着她眼睛看,这双眼睛,深幽明净不掺一丝杂质,待细细地看,又仿若是泛着一层朦胧烟雨,雾里看花教人看不真切。 从小到大,五妹的眼睛一直是最与众不同、最特别的,至少一直到五妹成长为大人,还没见过第二双相同的眼眸。 上一次,明修磊就是在蓦然间,认出那女子并非真正的五妹。 脸上的冷漠,一下子清扫而光,明修磊的心情,真的激动兴奋起来,他一把抱起明惜惜,在原地转了两圈,朗声大笑:“你是五妹,如假包换的五妹!哈哈哈~!四哥太开心了,五妹真的来蛮城了。” 陈云和甘副将诧异的目光,再次看向他怀里的明惜惜,当真是用绝世容华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他们都曾听闻,冰镜居士容颜倾世,惊为天人,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如今人就在眼前,那么真实地近距离,那传闻一点也不假,明将军的五妹,完全受之无愧。 “四哥,你是不是烧了?”明惜惜不禁抬手摸摸他额头,温度很正常。 明修磊放下她,领着陈云和甘副将,同时向幕歌单膝下跪道:“末将拜见康端王爷。” “免礼。”幕歌说道,伸手虚扶一把明修磊。他们一起长大,私下里可以随意直呼对方名字,但在公众场合,尤其是军营里,这些规定必须遵守。 五人落了座,不等明惜惜和幕歌询问,明修磊便主动说起缘由。 原来,在上个月初,便来了一个“明惜惜”,一个“宁梓”,当时,明修磊乐坏了,拉着五妹在军营地四处走动,见一个兵就跟人家说:看,我家五妹。把那群将士给乐的,又羡慕得不得了,天仙般的妹妹啊,他们这辈子就别指望了。 来营地的第二天,“明惜惜”便要求随军上战场,明修磊当时那个感动呀,他家五妹,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可素,他哪里舍得让五妹去战场那么危险的地方?“明惜惜”就使出磨功,亦步亦趋跟着他,最后只好点头同意。 初始,随军上战场的“明惜惜”和她的贴身侍卫,使出的武功极为诡异骇人,三五招便放倒一片千越军,沂南族的蛊毒对“明惜惜”和她的侍卫似乎根本不起作用。 明修磊和其他将领,以及解蛊人都很高兴有这么厉害的人相助,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因为沂南族的蛊毒邪术,放倒了不少汤宋将士,反过来攻击自己人,弄得他们只好一个劲地避让闪躲,那是自己人,不能下手呀。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攻击自己人,明修磊便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发急函赶送过去,哪知急函才送出两天,仿佛心有感应似地,要找的人如从天降般,出现在驻军之地。 这场战场打得很不是滋味,让众将士们感觉很窝囊,却又很无奈。 解蛊人的出现,给大家带来一线希望。在解蛊人的建议下,经过一番思量,只守不攻的汤宋军,备了大量的燃烧器物、沙石等外,还预备了大量的草药,每天煮几大锅给将士们喝。 这些药汤微苦,但因为对沂南族下的一般蛊毒可起一定预防作用,将士们每天都坚持早晚喝一碗。 但自从“明惜惜”和她的侍卫来了之后,每天坚持喝药汤的将士们,却陆续出现中蛊现象。经过检查药汤,发现里面竟然含有招蛊的药引子。吓得负责煮药汤的大婶,一个劲指天发誓说若是自己做的,就天打雷劈死绝她全家。 在军营中负责伙食的几位民妇,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人品行为不存在问题。明修磊和陈云等几人,深感事态极为棘手。 一天夜里,陈云因半夜醒来睡不着,但还没到他巡逻查岗时间,他穿戴整齐,佩了兵器,提前出去巡逻。就是那天夜半,他偶然中吃惊地发现,明将军的五妹,竟然和她的侍卫一起极其亲昵暧昧,那种情况,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发生。 当时的陈云心里迷惑不解,冰镜居士的侍卫至少比她大十三四岁,而且,听闻冰镜居士天真烂漫,聪慧异常,和康端王爷走得很近,那么此时跟一个侍卫这样子,又是什么状况? 第二天,陈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明修磊,到了晚饭过后,陈云总觉得,天真烂漫的女子,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举止,才偷偷将昨夜所见告知明修磊。 说到这里,陈云插话道:“我当时心里忐忑不安,唯恐明修磊怪责我诋毁他五妹。当时的第二天,我不动声色,一直暗里悄悄观察,她很热心,待人有礼亲切,帮那几名民妇洗菜、烧火,还帮忙把煮好的药汤大锅端到地上晾着,便去帮别人的忙了,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290居然,真的被冒充 明修磊却是带着赞赏目光看了看陈云,继续道:“幸好陈云告诉我还不算太晚,宁梓可算是看着五妹长大,对待五妹既像兄长,又像慈父,更是一个忠实可信赖的老朋友。五妹曾跟我说过,谁都可以怀疑,唯独宁梓不可以,因为她十岁时就完全收服了宁梓,成为宁梓崇拜的偶像。” 听到这里,明惜惜不禁呵呵笑出声来,她的确这么和四哥讲过,她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 明修磊宠溺地笑望她一眼,接着说道:“我相信五妹和宁梓之间的感情深厚,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所以,当陈云告诉我时,我的心里,忽然深感不安。我回想五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回忆得非常仔细。但是,我依然没发现哪里不对。 我的朋友换了几次药方,仍然有将士们中蛊毒,我惊怒至极,下令倒进大锅的药材,先经我朋友察看无碍,再立即下锅,并在每一口大锅旁派兵把守,不得离开。 这期间,除了烧火的几名民妇,五妹及其他人并没有靠近,但是煮出来的药汤,仍然含有蛊毒的药引子。” 听到这里,幕歌插话问道:“可有从每一个步骤细节去展开调查?” 明修磊点头,道:“有,正因为如此,我们展开细密调查,从开始洗锅,到煮好药汤,这过程中所涉及的人事物,每一个细节,全都盘问仔细。结果出来后,发现五妹曾帮忙洗锅。我想起陈云所说的事情,心里仍是不肯相信,但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出任何疑点。” 明惜惜道:“于是,四哥抱着纠结的心态,转从那个五妹身上期望能发现破绽?” 明修磊点点头,呵呵笑道:“不错,我相信陈云将军,也相信五妹,但我首先是一名将士,不能感情用事。许是老天在帮我,五妹来的第七天晚上,晚饭后,我们兄妹俩在帐篷外闲聊,五妹忽然靠在我身上,说了一句‘很想这样靠着四哥一辈子’的话,我以为是五妹小孩子心性,在跟我撒娇,但是,当五妹忽然近距离看着我,我心里突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不知是哪里少了点什么?” 幕歌忽然微笑道:“因为那个五妹,本来就是假的,她可以易容模仿真正的五妹,有一样东西,却是易容不来的,那就是五妹的眼睛。这世间,唯有五妹的双眸,才会带着江南烟雨的朦胧之美。” 陈云和甘副将闻言,不禁将视线投向明惜惜,那完美无瑕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仿若孩童的眼睛,深幽明净得不掺一丝杂质,仔细再看,那里面似乎又隐约流动着如烟似雾的朦胧。这样一双眼眸,美丽、纯净、迷人,带着令人想要探究深入的魅力。这样的眼睛,的确是世间罕见。 明修磊不禁带着一抹戏谑,笑对幕歌道:“哈哈,康端王爷比我这当四哥的还清楚,朝夕相处的好处啊。” 幕歌嘴角扯了扯,淡淡道:“五妹六岁时,我已经发现。” 明修磊别有深意地朝幕歌笑望一眼,继续道:“不错,当时我看着五妹的眼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电光石闪之际,我蓦然想起,五妹的眼睛,是望不进去的。眼前这双眼睛,美则美矣,却很平常,少了那层朦胧之美。 我当即就反扣她双手,质问她到底是谁?她一口咬定就是我五妹。我将疑点说出,她突然落泪,说我冤枉她,我见不得女人哭,当时就心里有点乱,犹疑是否自己判断失误,孰料她突然反过来偷袭我,并迅速逃离,我马上大喊其他将士,抓住那两个细作。 只可惜,我们数十人围攻她二人,竟然不敌,最后仍是让他们逃脱了。那一刻我才清醒意识到,天外有天,高人比比皆是,我这将军,受之有愧。” 说到这里,明修磊的脸上现出羞愧之色,若他武功再高强些,至少能拿下其中一个。 明惜惜问道:“那两人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明修磊回忆道:“他们的武功非常怪异,尤其冒充五妹的那妖女,在最后反击我们那一掌时,她的容颜突然间变成另一张脸,极其妖媚,一身衣裳也变成了火红,极其夺目。” 陈云道:“那妖女和她的侍卫往南边方向逃,我们在后面追,因顾忌沂南族有埋伏,又下蛊毒,我们无奈收兵,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进了千越国。” 明惜惜道:“有纸笔吗?你们描述,我来画下那妖女形貌。” “好。”明修磊知道五妹画功造诣极高,命人取来纸笔墨砚。 “是这样吗?”明惜惜画好后问道。明修磊赞许地点点头:“正是那妖女。” 陈云、甘副将看了,不由惊叹道:“明姑娘的画艺,足以媲美名录大陆的第一画师巴梨子。” 明惜惜谦虚地笑笑。画上的女子,一身火红衣裳飞舞,面容妖艳媚惑,眼眸荡人心魄,浑身散发一种异域迷人风情。这妖女,有些面善。 幕歌讶道:“夜罗一战,那先头出来的虚幻女子。。。” 明惜惜思索道:“那虚幻影像,取自真实的人。夜罗,他到底是谁?” 明修磊及两名将领听得不解,询问缘由,明惜惜便将沙漠之事简洁地讲述一遍。 明修磊若有所思道:“千越国攻打我汤宋,还有汉拉国,据我方暗探传回来的消息,汉拉国似乎不怕千越国的蛊毒,两方对战,死伤惨重,千越原本攻进了汉拉境内,却因气候过于干燥不适应,又撤兵退出汉拉国境内。如今双方相持不下,暂停战火,估计都在想对兵之策。” 陈云道:“那妖女二人逃进千越国境内,以她们真实形貌出现,势必引起千越国注意,逃进千越国,等于是去送死。” 明修磊蹙眉道:“这中间比较混乱,甘副将,你花点时间,把我们所发现的、提出的疑点,如数列出,晚上再仔细研究。” “是,我马上去备案。”甘副将说完,走出了帐篷。 明惜惜忙问道:“四哥,宁梓有没有过来?” 明修磊讶道:“没有,我正想问你们,怎么只有康端王爷和你二人,你们的侍卫都去哪了?” 幕歌道:“我的侍卫一向来去自由,只需有事时跟我禀报即可。” 明惜惜道:“宁梓陪同韩俊辰和陆尘他们去寻找五琅玡同伴,就在鬼火峰附近,我出发时,已叫他们先过来蛮城的。”心下暗忖,这三个家伙,晃悠到哪去了? 明修磊奇道:“鬼火峰距离蛮城,只需两天脚程,比你们从中城过来,近太多了,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 幕歌看看明惜惜,忽然道:“据我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宁梓他们目前被困在一个陷阱里,暂无性命危险。我的人,已在设法营救他们,五妹无需担心。” “臭石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明惜惜诧异地说道。 幕歌道:“怕你着急先去鬼火峰,所以选择到了蛮城营地再告诉你。” 明惜惜看看幕歌,欲言又止,臭石头做事,她一向放心。帐篷的门帘微动,继而走进来一名年轻女子,淡雅的衣着和妆饰,身形窈窕,面容秀丽,眉眼甚是和善,神态间略微流露一丝轻愁与沉默。 女子的唇角原本浮现一缕微笑,在看见有客人之后,略微一怔,随即向明修磊和陈云点点头示意,转身要离开,明修磊忙起身叫道:“等等。”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91再遇故人,小歌儿发狂 女子闻声回头,惊讶不解地看向明修磊。 明修磊上前去,很自然地拉起她,走向坐着的明惜惜,眉宇间的英气渗进些许温柔,含笑道:“芸儿,你猜猜,她是你的哪一位故人?” 女子看看明修磊,看向那座位上的绝色少女,眼里流露一抹惊异和惊艳。 明惜惜已站起身,打量着对方,惊讶地问明修磊:“四哥,你说故人,难道我和这位姐姐是旧相识?”可是,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明修磊笑道:“你再仔细想想。” 那女子却是睁大了眼睛,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先是看向明修磊,继而走到明惜惜跟前,露出美丽的笑容,激动地握起她的手,紧接着又放开,在她面前比划着。 如此美丽的女子,竟是个哑女。明惜惜看着她,脑子蓦地一个激灵,程蝶芸?! “你是程姐姐?”明惜惜惊诧地问道,细细端详,那笑容,依稀还有点点模糊印象未变。 女子高兴地点点头,眼中竟流下激动的泪水。明修磊怜惜地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芸儿,怎么高兴的哭了?五妹来了,你正好有个伴儿。” 又对明惜惜道:“五妹,你们好好聚聚,我和陈云陪康端王爷在军营里走走。” 三个大男人陆续走出营蓬,徒留下程蝶芸和明惜惜二人,明惜惜高兴地一把抱住她笑道:“程姐姐,我好高兴哦,十多天前才和华姐姐相逢,如今又与你相逢,老头对我太好了。” 程蝶芸用手比划着,表示自己也是非常高兴。明惜惜拉着她走到桌前,搬来两把椅子,含笑道:“程姐姐,我用嘴说,你用笔说,好不好?” 程蝶芸含笑点点头。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惜惜,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这些年,你都过得好吗?” 她写字的速度很快,字迹娟秀飘逸,是一种行草结合的字体,明惜惜赞道:“程姐姐,你的字写的真漂亮。我这些年,过的都好。” 想及方才四哥对程蝶芸的温柔举动和温柔表情,她忽然调皮一笑,双眸亮晶晶地盯着程蝶芸问道:“程姐姐,我四哥对你,特别不一样哦。程姐姐,你喜欢我四哥吗?” 美丽的脸颊,立即飞起两片红云,程蝶芸垂下眼眸,无声地扬起嘴角,神态甚是娇羞可人。 明惜惜嘻嘻笑道:“程姐姐,你和我四哥,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呀?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告诉我嘛,程姐姐。你要不说,我问四哥去,四哥什么都会跟我说哦。” 程蝶芸忙拉住她手,摇头表示不要去找明修磊,她提笔在纸上写道:“惜惜,你不许笑话我,我就告诉你。” 明惜惜忙举手道:“我朝天发誓,绝不笑话程姐姐,我若是笑话了,就让老头罚我滚回去。” 程蝶芸温柔地笑笑,继续写道:“很小的时候,我就偷偷喜欢你四哥。后来我成为清风道长的弟子,潜心修真,并学习一些医术。我通过各方打听到他在蛮城打仗,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就赶过来帮他。可是我的个人力量太薄弱了。” 写完最后一句话,美丽的面容笼上一层令人怜惜的忧愁。明惜惜安慰她道:“程姐姐,不要太担心,我带了师傅和怪伯伯来帮忙的,半路遇袭,怪伯伯受伤。我们想法再拖一阵子,等怪伯伯赶来了,就可以解决大难题了。怪伯伯可是著名的解蛊大师哦。” 两个好朋友在营蓬里用纸笔愉快地聊,与此同时,明修磊和陈云带着幕歌走了一圈营地,并详细说了战况及当前情势。 陈云诚恳道:“末将听说康端王爷在军事上有独特见解,如今蛮城战事受困,希望王爷可以给予帮助。” 明修磊亦道:“康端王爷,康城军士训练有素,声誉都传到皇城脚下了,这次王爷能够到蛮城,还请赐招击退千越军。” 幕歌道:“两位将军领兵作战,能力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无需过于谦虚。康城处处环山和平原,常年有雾笼罩,与蛮城地理不同,我不过是依据当地地形结合训兵方式罢了。” 初时进来听到的痛苦吼叫嘶叫声,再次从某营蓬传来,幕歌问道:“怎么回事?” 陈云的表情黯淡下来,道:“回王爷,那些都是被我军抓回来的中蛊士兵,还有一些,已经做了无谓的牺牲。” 明修磊道:“芸儿说,只要他们能挺过十天,在这十天内,每天服下三碗特制的药汤,十天之后,就会痊愈。”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口气,眼神悲沉痛惜,“活捉回来的两百多人,已经有八十多名无法抵抗蛊毒的侵害,而选择了咬舌自尽,剑腹自亡。” 幕歌听得心里一沉,敌人不用一兵一卒,便掌握了主动权,汤宋坚守蛮城,照这么下去,被破城是早晚的事。 突然,他面色一变,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捂着肚子蹲下身去,浑身微微抖索着,面色在一瞬间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绿。 那可怕痛恨的声音,无可泯灭地在脑中响起。 “康端王爷,你怎么了?”明修磊和陈云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扶幕歌。 怎知,幕歌突然拂掉两人伸来的手,刹那间变得神态狰狞,他举起一掌,似是极为艰难地,却迟迟没落下去,一丝痛苦从眼中闪过,他紧咬牙根,蓦地转身朝营地外奔去。 “康端王爷!”明修磊和陈云大惊而迷惑不解,明修磊急道:“我去追王爷,你跟我五妹说一声,问下怎么回事。” “好,小心周围。”陈云眼看明修磊追上去了,急忙转身向主帅营蓬快步走去。 “王爷!幕歌!” 幕歌在前面狂奔,明修磊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很快跑出了营地。幕歌一出营地,便直直朝南边奔去。明修磊一看坏了,那是敌军的地方啊! 心急之下,他急忙展开轻功,几个飞掠落在幕歌前头,惊惑道:“幕歌,你怎么了?” “走开!”幕歌原本冰冷的双眼变得通红,好比冰火两重天,令人感觉无比诡异可怕。 一个念头蓦地闪过脑海,明修磊一惊,莫非此人不是真正的幕歌?不管是不是,先擒下再说。他不再言语,展开拳脚攻向幕歌。 292心痛,搬救兵 这是明修磊第一次和幕歌过招,他暗暗吃惊,幕歌的身手极其厉害,更令他大骇的是,幕歌的每一招式都蕴含浓烈杀机,但是他的神态又似乎极不情愿,明修磊感觉到他的掌力虽带着杀气,却不是想真取自己性命。 惊惑和疑虑,在心中迅速扩大,从小到大,他所认识的幕歌,一直都是给人冰冷感觉,为人处事理智得冷血。突然间这般变化发狂,跟中了蛊毒被人操控的情形有几分相似。。。 两人拳来脚往过招四五十,明修磊打得可真够吃力的,既是尊贵的王爷,又是从小便相识的朋友,还是五妹的心上人,唯恐一个不小心将对方伤了,不过眼下他很是叫苦不迭,幕歌就像失控的马车,他想伤也伤不到啊,还得处处避闪不让幕歌伤自己。 远远地,掠来一条纤影,“臭石头,四哥让我来!” 声到人到,明惜惜替下明修磊,迅速运起灵力,加入天地五行术中的水元素因子,玉掌翻飞中,天泉剑凛然出现,带着逼人的冰寒气息,指地划起一个无形屏障,将幕歌围困其中。 “五妹,幕歌他。。。”明修磊看着幕歌不断挣扎,神色凶狠又夹杂痛苦,不禁心里一颤。 看不见的屏障像一张渔网,将幕歌渐渐收住,上面渐渐现出一层如霜白的雾气,幕歌整个人,就被包裹在里面。 明修磊疑惑道:“五妹,这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臭石头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所以我用水术法力将他暂时封住。”明惜惜满脸的懊恼,回想起来,一早就有点感觉不太对头,但她当时都只觉得惊讶而已,完全没想过要去怀疑什么。是不是一旦喜欢上那个人,就会对他消除了戒备心和怀疑心? 明修磊上前想抱起幕歌,手一触及赶紧缩回来,“真冰啊!” 明惜惜瞥眼四哥:“不用抱他,让他飞回去就好了。”说完,素手轻轻一指,幕歌便自动漂浮起来,明惜惜一手托了他,往营地飞掠去。明修磊紧随上去。 “康端王爷会不会也被下了蛊毒?”陈云担忧地说道。 程蝶芸写下一行字:“惜惜,你打开水术法力,让我看看王爷。” 明惜惜依言打开一个水平面,让幕歌缓缓从霜白中浮上来,程蝶芸看向幕歌的脸,大吃一惊,急急提笔写道:“王爷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蛊毒‘清明枯’!” 再为其号脉,脸色又是一变,再提笔道:“还中了一种失踪多年的剧毒‘烈冰焰’!” 明惜惜火急道:“快说这两种毒的特征。” 程蝶芸也是一脸着急,恨自己没法开口说话,提笔快速写道:“清明枯,意为来年清明之日,必死!此乃世间五大蛊毒之首,人被折磨渐失心智,变痴呆,吃不下任何东西,全身渐萎缩如枯木,每逢三之日,更是如丧门犬癫狂。 烈冰焰,意为火中有冰,冰中有火,其人体内冰火交融,极是难受痛苦,久之使人气血倒逆,全身筋脉爆裂而亡。 两毒混合一体使用,会催发其人原始欲望,更会使人嗜血如狂。若同时中两毒,其人扁鹊亦无救。” 程蝶芸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人均是惊呆变色,康端王爷怎会中了如此骇人恐怖的两种毒? 明惜惜看着那纸上的段话,顿觉大脑轰的一下,变成空白。怎么会这样?分别之时,臭石头还是好端端一个人,在返回汤宋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这样? “不!我不会让臭石头死!”明惜惜突然说道,语气极其坚定自信。 明修磊道:“五妹,莫非你有解救之法?” 明惜惜摇头:“我没有,但我知道,这世间,一物降一物,一定会有化解的方法!” 对,找草林子!草林子是她名义上的三师父,从小将她打造成一副百毒不侵之身,他一定有办法解救臭石头! “程姐姐,这两种毒,解救时间可有限定?” 程蝶芸提笔写道:“有,若是同时中两种毒,必须在两个月内解除,否则无救。”顿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惜惜,别灰心,或许我师父可以懂得驱毒。” 明惜惜感激道:“谢谢程姐姐帮忙!” 陈云不知明惜惜与圣济门的关系,想起道:“听说圣济门门主草林子,医术妙手回春,我们立即派人去请草林子神医。” 明惜惜道:“不必,我亲自去。” 她这么说,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她与草林子的师徒关系,明修磊是知道的,见五妹不说,心中明白,也就不提。 军营里有程蝶芸解蛊,还可暂撑一时。明惜惜用灵力为幕歌围起一个保护屏障,立即展开风火轮,向北面飞滚去。 圣济门位于北苍山,距离寒城仅两百多里,却一直无人知晓。因为医术出名,几乎每天都有人去北苍山求医问药。圣济门师徒一共十来个人,忙不过来,后来为方便百姓治病,便在几座城池开设了三个圣济门据点,并定下规矩,除非特别病症、疑难杂症,否则就算你千里迢迢来到北苍山,圣济门也不会接收治疗。 明惜惜解救臭石头心切,从蛮城到北苍山,她愣是马不停蹄地用风火轮日夜飞赶,只花了十天便到达北苍山脚。累得快要趴下的她,匆匆从那块刻写着规矩的石碑旁闪过,一路往山里飞去。 才到圣济门台阶下,明惜惜便累乏得趴下一动不动。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内窗明几净,风从窗外送进,隐隐带着草药的味道。她一骨碌爬起来,顿觉浑身散了架似地疼痛难受,门外传来脚步声,走进来一个面容清爽端庄的女子,明惜惜一见,便亲热地叫了声:“花衣师姐。” “小惜儿,你怎么不知道途中歇息歇息,把自己累成什么样了,师姐师兄不知多心疼了。” 草林子一共收了十三个弟子,七女六男,最后收了个小弟子明惜惜,花衣是老五,或许是排行上相同之故,花衣对明惜惜是特别的疼爱迁就。 “花衣师姐,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师父在家吗?”明惜惜急忙问道。 花衣笑道:“小惜儿,你的运气真不错,师父云游了一个多月,昨天才回来。” 明惜惜一听大喜,才要站起便两腿发硬酸痛,站立不稳,花衣忙搀扶着她,心疼道:“小惜儿,我听说风火轮可不是这么用的,你这么用,会出人命的,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 明惜惜疲然道:“我如果不赶,就怕来不及。花衣师姐,你扶我过去师父那里好不好?” “我背你过去吧。”花衣对这小小师妹,打心底有种特别的疼爱,那天真无邪、甜美明净的模样儿,让她不知不觉从心里滋生一种母性的温柔,想要呵护宠爱她。 “谢谢花衣师姐。”明惜惜甜甜地说道,心里感觉很温暖。寒城是她家,圣济门也是她的家,这两个家,都充满了温情和真心。 犹记得小时候,圣济门的师兄师姐们,总爱抱她,逗她玩儿,在她小小的脸蛋上留下他们的口水。 每次她回去寒城,总是一幅充满伤感不舍的送别画面。 每次她从寒城返回圣济门,那些个比她大很多的师兄师姐们,总会争前恐后抢着去抱她。 每次,她都会收到一大堆好玩好吃的。 每逢雷雨天,花衣师姐总是第一个想到她,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为她驱逐雷电带来的害怕。 在她心里,花衣师姐才是真正的姐姐。 花衣背着明惜惜出了房门,往木楼走廊尽头走去。 山里天黑得早,明惜惜转头看向楼下庭院,六师兄和九师兄在收捡晾晒的各类草药,七师姐在簸药材,十二师姐在洗菜,十三师兄在劈柴。厨房里炊烟袅袅,一切是那么宁静平和。 花衣背着明惜惜在走廊尽头拐个弯,走进一个大门,对里面的人说道:“师父,小惜儿醒了。” 293闭关秘制去了 “伯伯师父救命!”明惜惜一见坐在小椅子上的草林子,两眼一眨巴,多日来的辛累疲乏伴随着莫名涌起的委屈,化为眼泪掉下来。 “哎哟,谁欺负我们的惜惜小丫头了?”草林子一见明惜惜就心情大好,自从上一次在皇宫见面至今,已三年有余。 瞧见明惜惜面色苍白憔悴,草林子为她搭脉,略带责备道:“惜惜,以后不可这么用风火轮,会毁了你自己。记住伯伯师父的话。” 明惜惜点点头,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草林子对花衣道:“衣儿,今晚给惜惜煮个药汤泡澡,给她补补气,驱除过劳产生的酸痛。” “好,我这就去准备。”花衣微笑着起身,对明惜惜道,“小惜儿乖,一会吃晚饭,师姐再过来叫师父和你。”说完下楼忙去了。 “三师父,幕歌他身中两种世间罕见奇毒,徒儿特地日夜兼程赶来请三师父帮忙解救。”明惜惜恳切地说道,神色甚是焦虑不安。 草林子惊讶道:“康端王爷?他中了哪两种奇毒?” 明惜惜道:“一种是蛊毒‘清明枯’,一种是‘烈冰焰’。程姐姐说,两月之内若不得解,无救。三师父,你救救他吧!” 草林子面现诧异之色,一种是蛊毒排行之首,一种是失踪已久的剧毒,本来,这两种毒,若分开单独治疗,尚不算是极难的事,但如今,两种毒混合一起,要在两月内解救,非常不易。 “惜惜,谁给下的毒?”草林子的神态变得凝重起来,如此歹毒,若非极度仇恨,怎会下此重手? “目前一切尚不清楚,在中城往蛮城赶路时,幕歌曾出现一些细微的异常举动,都被我忽略了。” 一说到这个,明惜惜便懊恼不已,一向细心谨慎的自己,为什么会变得神经大条? “我怀疑,幕歌和晚春带领部队返回汤宋途中,出了什么事情。离开蛮城之前,我已修书两封,加急给送往蓝莲和暮城。” 因为她不知晚春是在蓝莲还是在暮城,只好两边发送信函,询问带兵回途事宜。 草林子忽道:“惜惜,把左手给师父。” 明惜惜依言平伸出左手,草林子给她把脉,心里松口气,道:“下毒之人极其歹毒残忍,不知康端王爷跟什么人结了仇,招来如此大祸。你口中的程姐姐,又是何许人也?” 能通过号脉和察看面色,即准确说出中毒名称、特征,且这两种奇毒皆为江湖中所用,这不是普通大夫所能做到的,草林子对那位同行产生了好奇心。 明惜惜道:“程姐姐名叫程蝶芸,是我自小相识的故人,是灌云道观清风道长的弟子。” 草林子听之,微笑道:“原来是清风道长的弟子,难怪能如此准确判断出来。你这位故人,可有说解救之法?” “没有,程姐姐不懂得如何解救,她已写信派人送往灌云道观,请求她师父帮忙。” “惜惜,你程姐姐所言皆属实,这毒,的确难解。”草林子如是说道,神情少有的严肃。 明惜惜不禁一呆,三师父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圣医,如果连三师父都没辙的话,还能找谁解救? 与幕歌有关的往事如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惧,伴随着无法言喻的心痛,一齐涌向胸口。 眼圈瞬时泛红,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明惜惜吧嗒吧嗒直掉泪,抽泣着,泪眼汪汪扯着草林子衣袖道:“三师父,需要什么草药,告诉我,我去找回来。幕歌他,不能死。。。” 草林子扬扬淡眉,颇为讶异,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小丫头哭,仅有的两次哭,还是假装的,就为了偷他珍贵药材做试验。 小丫头哭得蛮伤心么,对那康端王爷真上心了。话说那小子看着冰是冰了点,人还挺不错,小丫头跟了他,受宠能享福就好。 只是这两种混合一起的毒,已经变成第三种更为可怕的毒,解毒晚一天,毒性侵蚀其人身体,危险就增一分。 “别哭了,你哭得师父都想哭了。”草林子故作愁着眉眼说道。其实内心里,还颇有几分高兴,难得看到小丫头眼泪汪汪地哭丫。 明惜惜擦擦泪眼,一脸伤心地看着草林子,“三师父,你也不知道如何配制解毒药方吗?” “咳咳,师父有说不知道如何配制解毒药方吗?”草林子一脸惊讶。 “三师父,你没有说。”明惜惜为心上人乱了方寸,老老实实地回答。 “所以啊,师父还是有可能配制出解药的。”草林子慢悠悠地说。 明惜惜一愣,催道:“三师父,你可以配制出解药吗?那你快点配制呀,人家十万火急等着救人呢。” “唔。。。这饭菜味道真香,都飘上楼来了。”草林子忽然吸一口空气,呵呵笑道,“师父肚子饿了,惜惜你饿不饿?” 额,吃饭呀,明惜惜摸摸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难怪她说话软绵绵地没力气。点点头,“饿,三师父,吃了饭你就开始配制解药好不好?”完全一副小孩哀求大人帮助实现愿望的小可怜表情。 “吃了晚饭,还不能马上配制,需要准备很多药材啊。”草林子微叹口气。今晚,他要熬夜了,这个解毒方子,伤脑筋。 吃过晚饭,明惜惜开始泡药浴,几个师兄姐就坐在屋门外跟她聊天,小惜儿的声音,他们太久没得听了,想念呀。可话没说几句,没声了,花衣忙进去一看,惜惜泡在大木桶里,头枕在边上睡着了。 这一次,她的神识没飘游出来,因为,它跟主人一样,累坏了。 泡过药浴,第二天醒来的明惜惜,一身的酸类硬痛消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抬起手,还隐隐闻到肌肤上余留的一丝药香味儿。 除了花衣,几个师兄姐都随师父去采药了,“小惜儿,师父他们是去采解药所需要的各种药材,师父特意嘱咐我留下看家,照顾你。”花衣一边晾晒各种草药,一边说道。 “额,我这次回来,给大家都添大麻烦了。”明惜惜过意不去地说道。 花衣一根玉指伸来,刮刮她俏鼻,笑道:“小惜儿,怎么突然说这生疏的客气话呢?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最小的,也是最可爱的妹妹。前些日子,我给三师兄送药过去,他们还问起你了。” “我也想念你们每一个人。”明惜惜帮着花衣晾晒草药,幽幽地说道。三年多不见师兄姐们,是真的很想念了。 “小惜儿,等师父把康端王爷的毒给解了,可要带给大家过过目,我们这么多双雪亮的眼睛,一定可以为你把好关。” 明惜惜微微一笑:“嗯,那是必须的。” 连着三天,草林子早早就带领几个徒弟出去采药,捕捉需要做药引的机甲虫、松丁狸等昆虫动物。明惜惜这个名义上的圣济门弟子,只略懂个皮毛罢了,谁叫她对博大精深的医学不感兴趣,一背诵几千个药名就头大,还要悉数懂得辨别、记住它们各自特性,用途,如何使用,是否有副作用等等。 而且,草林子也没有像要求别的弟子那样去要求她,除了每天浸泡药浴,其他都随她心意去或耍或学。在圣济门,她没有忧愁烦恼,总而言之,她就是一枚上天送给圣济门的开心果。 草林子带着众徒花费了五天时间,终于找齐所需材料,于是他对明惜惜慈眉善目地说:“惜惜,师父今天起,要闭关秘制解药。你在这里没事可做,先回蛮城帮你四哥打仗去,解药配制好了,师父给你送去。不过,你可不能用风火轮日夜赶路。” 明惜惜忙谢过三师父,又问道:“三师父,你配制好解药,要多长时间呀?” “这个,师父配制好了,自然给你送去,不会耽误救你的情郎。呵呵~!” 草林子说完,果真闭关秘制去了。明惜惜和几个师兄姐惜别,买了一匹马往蛮城方向奔去。 294从天而降,反胜为败 千越、汤宋两国边境上,一场激烈厮杀从曙光未现即开始。。。 猎猎西风中,两国军旗迎风飘扬,将士们的呐喊声传彻大地,马蹄声如雷轰鸣,震撼人心,刀剑撞击发出脆冽之声,寒光闪掠无情,带走一条条鲜活生命。黄尘滚滚、战火锋天,枯涸的平原、丘壑,遍染鲜血,战场上,穿着铁甲衣的尸体横七竖八摆了一地,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双方的将士便顽强拼抗到底。 明修磊骑在马背上,一身铁甲战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手中长剑如龙狂舞,快疾如风,转瞬又倒下数十名千越兵。强龙气势压迫得千越兵挥舞着刀枪,愤怒带着畏惧不敢太过靠近。 明修磊偶一转头,瞥见一名千越兵手持长枪正从背后欲偷袭马上陈云,他迅速大喝一声:“小心背后!” 手中长剑挽起一片剑花,腿下一夹马肚,战马长嘶一声,高高扬起前蹄,朝千越兵疾冲过去。 明修磊一手长剑,一手长枪,左右飞舞密集如雨,战马载着他,竟从数百千越兵围击中成功冲出,奔向一方受伤的甘副将。 千越兵将领南耀勇,是千越国有名的将军之一,骁勇善战武艺高强,甘副将非他对手,左臂及右腿上均被对方刀伤,突然,战马痛嘶一声,斜斜往一旁倒去,甘副将一个空跃翻滚,躲过千越兵的长矛,却躲不过南耀勇的大刀。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枪凌空疾射而来,“哐当”!大刀被击闪了一寸,甘副将得以躲过一劫,明修磊已赶至他身畔,马上一个回身,长剑横刺出去,身子同时飘飞起来,嘴里叫道:“上马撤离!” “是!将军小心!”甘副将忍痛迅速上马,调转马头,一路砍杀过去。 “南将军,让我来领教领教。”明修磊一声领教,剑招突变,凌寒剑气在身边化开,南耀勇的战马亦不得不后退几步,眼睛里露出惊恐之色。 “哼,让我教你如何战败!”南耀勇飞身下马,手一拍马身,战马嘶叫着往后奔跑。早已听说汤宋新崛起四小将,明修磊是其中之一,南耀勇更想击败对方,挫伤对方军队士气。 与此同时,数名着装奇异的沂南族男子,端着手中的小炉子,快速敏捷奔跑在通往战场的路上,他们很快到达并隐蔽在山坳之处,更有胆大的,察看一下战场形势后,公然把小炉子放在暴露的空地上,盘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词,启动下蛊邪术。 奇形怪状的蛊虫,以闪电速度飞向战场,直奔被瞄中的目标,它的速度太快,太轻巧,体积太过细微,激烈厮杀中的军士,又怎会去留意那些? 但似乎这次,他们的运气不是那么好彩,两道奇异的力量,带着一种无法比拟的圣光,突然从天空劈下来,横断了沂南人下蛊而使的看不见的引线。没了后续驱使,那已飞向战场的蛊虫,就如断线的风筝,还未触及目标的身体,便掉到地上被践踏得连汁液都寻不着。 数名下蛊人吃了一惊,看着从天而降的三名男子,英气逼人披着满身的光耀,仿佛天神降临令人不可亵慢,一时有些怔然。 宁梓手起剑落,打翻地上的小炉子,数名沂南下蛊人如梦初醒,猛然出击。 沂南族的武功,敏捷疾速,凶悍霸气,这数名下蛊人的武功均为上乘,但素他们遇到的是非常人的韩俊辰和陆尘,宁梓虽无灵力和神量,身手工功力已臻至顶峰。 三人合力,不出数招便将数名下蛊人全数歼灭。三人互相之间一个眼神交流会意,同时向战场飞掠而去。 迅速辨认了一下汤宋兵的战甲衣着颜色,韩俊辰、陆尘及宁梓三人,各奔一方,从后面突击千越军。 尤其是韩俊辰和陆尘,因身怀灵力和神量,两人释放的巨大威力,瞬间放倒一片千越兵。 后面受敌,使千越军一时阵脚大乱,南耀勇及另两名将领见状不妙,大声喝令撤退。汤宋兵没有乘胜追击,因为他们害怕沂南族的下蛊,也担心会否是千越军的诱敌埋伏之计。 北风萧萧,虽有阳光普照,面对遍野横尸的战场,杀戮气息仍在,让人无法在心底升起一丝半缕温度。 不等明修磊下令,未受伤的汤宋兵已搀扶受伤的战友,有的则默默去寻找战友的尸体,扛回去集体埋葬。 明修磊看向相助的三人,一身的英气不凡,正气凛然,而这其中,就有一张他熟悉无比的面孔。 “宁梓!”明修磊惊喜地说道。那么另外两位,就是五妹口中的韩俊辰和陆尘了。 “修磊,我们来迟了。”宁梓略带内疚地说道。若不是因为自己不慎,他们一早该到了。 明修磊呵呵一笑道:“你们没有来晚,是来得恰好。”他看向另两人,含笑道,“这两位,必是韩公子和陆公子了。走,我们回营地再好好一叙。” 这一次战役,千越军失败,南耀勇回去后大发雷霆,劈头责骂沂南族族长领了皇粮办事不力。族长之子胡小风忍不住辩解道:“南将军,我族人也付出了性命,大家同为千越国出力,这次是一个意外,将军怎能如此苛责我族人?” “不是说你们沂南族武功诡异高深吗?对方三人就把你们七人放倒,没那本事就不要吹嘘!今日我军突然反胜为败,你族人应承担不可卸的责任。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报今日战况!” 胡小风怒而嗤笑:“南将军此话传出去让人贻笑大方!有谁见过打仗输赢全赖下蛊一术取胜?千古未闻!战场上靠的是将士们具备充沛的体力,健壮的体魄,精湛的武功,将士们的团结配合,以及将领的作战策略部署。你领兵吃了败仗,却将罪责怪到我沂南族头上,就不怕被人耻笑?!” 南耀勇面色一沉,心中恼羞成怒,斥骂道:“区区一个小蛮族,你还不配与我理论!胡大族长,你儿子目无军纪,以下犯上,按照军规,理应杖责三十,捆与战台上风吹日晒雨淋一天一夜。来人!将胡小风拿下!” 胡大族长一看要绑儿子,本着息事宁人求和的心态,急忙道:“南将军请息怒,是我教儿无方,冒犯了将军。我沂南族与将军之间只为合作关系,我儿并非将军军中兵士,即便处罚,也应由我沂南族来处理此事。” 南耀勇心中清楚,不过是恼怒胡小风在其他将领面前反驳自己,令自己下不来台,闻此冷哼一声道:“本将军希望胡大族长秉公不徇私,好好教导如此劣子。” 胡小风狠狠瞪了瞪南耀勇,一身火气走出帐篷。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 295缘分已尽,都搞突袭 胡大族长父子返回部落,胡大叹气道:“小风,你刚才冒犯了南将军,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们沂南族受着他们管辖,顶撞不起啊!” 胡小风气愤道:“爹,他们的是人命,我们优秀的下蛊师难道就不是人命?头顶上的这片天是不分彼此的,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却要分得如此尊卑贵贱?” 胡大族长无奈地看着儿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儿啊,你莫再说了。” 山风凛冽,夏日满山的绿翠,在冬天变得青黄不接,枯萎之意漫山遍野。胡小风闷闷不乐往一处山洞走去。 洞外北风呼啸,洞内却温暖如春,温泉冒泡的声音像人在喝水,咕噜咕噜直响。胡小风跪在一尊石像前,先是叩拜了一个响头,坐下来闷闷不乐,对石像说道:“离人前辈,为什么这天下没有公平,没有和平?为什么他们要压制我们沂南人?为了换取更多一些行使自由,我们已经用蛊毒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可是。。。一旦想到那些被蛊毒折磨死的人,我和爹心里都很难受!” 沉默了片刻,胡小风继续说道:“离人前辈,您教导了我非凡的武功,做人的道理,我一辈子感激不尽!离人前辈,最近我频繁在梦里听到那个召唤声,那声音,好像是来自天外,非常美妙动听,又好像离我很近很近,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我记得前辈曾说过,当有一天,这个声音的主人出现,我要毫不犹豫跟他走。可是,万一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恶人,我若跟他走,便是助纣为虐,那岂不是违背离人前辈的教导吗?” 似是很纠结,他皱起眉头,沉思着,尔后,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一种忘我状态。 那尊石像,面目清隽,神态祥和,气质洒脱,此时仿若波浪轻轻拨过,从石像里现出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面貌气质与石像一模一样。 离人轻步走到胡小风面前,右手缓缓安放在他头顶上,轻轻启动双唇:“小风,你我师徒一场,缘分至此已尽。她已经来了,跟她走吧。为师也要走了,以后,不必再来拜见我,这尊石像,已无为师的灵魂。小风,谨记为师一句话:禀守心中一片净土,万物与你同在。” 安放的右手,缓缓焕发柔和美丽的光芒,轻轻往下笼罩,将胡小风圈在其中,离人带着祥和微笑,收回右手,深深凝望胡小风,转身飘飞而去。 许久,许久。胡小风身上的柔和光芒消失,他的眼角,滑落两行饱含怀念和感谢的泪水。 他依然跪倒石像前,深深地叩拜三个响头,极其的虔诚。心中默默:我知道,离人前辈您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那没关系,我会永远都记着离人前辈四字。因为,您早已住进我的心底。 千越军营,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为首者红袍飘飞,俊美如仙,身侧左右一男一女,虽不及为首者妖魅至极,亦是不可多见的俊男美女,三人一路进来,惹得千越众兵纷纷侧目。 南耀勇曾在皇宫中见过对方一面,忙上前恭迎道:“不知夜公子大驾光临,南某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 “呵呵。。。不知者不为罪,是夜某人唐突了。”俊美如仙的公子声悦如夜莺出谷,南耀勇心下不禁暗赞,这等姿容完美且高贵脱俗的男子,世间着实罕见。 “夜公子,请上坐。”这位夜公子深得皇上器重,南耀勇为了讨好,主动将主帅宝座让给对方坐。 夜公子坦然接受,开门见山对南耀勇道:“南将军,夜某人此次前来,是为千越军助一臂之力。” 南耀勇一听大喜:“夜公子乃世间罕见能人奇人,得夜公子相助,我千越军必能大赢攻下蛮城。不知夜公子有何妙计?” 夜公子微微一笑,倾城绝色。“人有两个熟睡阶段,这两个阶段,是很难被吵醒的。我的妙计,就是在他们进入第二个熟睡阶段时,偷袭进攻。” 汤宋军营。 明修磊等人在商讨如何部署军力,再次出击,明惜惜赶回来了。见到宁梓,她高兴得一下扑过去,抱住他道:“太好了!梓哥,你是我的人,我不发令,你不能比我先死。” 宁梓轻轻抱着她,冷漠的脸顿时化开成一潭暖水,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好,我答应你,你不发令,我一定不死。” 韩俊辰指指自己的怀抱道,不满道:“惜惜,还有我呢,陆尘呢,你为什么先抱宁大哥,为什么不先抱我们啊?” 明惜惜扬扬秀眉,嘻嘻笑道:“知道长幼有序吗?梓哥是老大,跟我时间最长,当然是先给他拥抱啦。” 说完,放开宁梓,走过去给两人两个拥抱。一转身,脸上的笑容没了,看向明修磊急切地问:“四哥,臭石头怎样了?他身上的霜白没化开吧?” 明修磊道:“没化开,那个可以抑制两种毒在他身上蔓延吗?” 程蝶芸比划着手势,眼里带着询问。 明惜惜道:“暂时可以,草林子已经答应帮我配制解药,但需要点时间。这段期间内,臭石头不能见光,最好能寻一个温泉洞,对臭石头比较有利。” “这附近,并无温泉洞。”陈云如是说道。 明惜惜道:“你们继续商讨作战方案,我去歇息一下,再出去转转看。” 韩俊辰跟着她走到外面,说道:“惜惜,我和陆尘在赶来途中,接收到两缕若有若无的神识气息,不知为何,一到了这里,就消失了。但是很奇怪的一点就是,我的神识好像表现得很雀跃。” 明惜惜并没有流露讶异之情,在中城时,她也感应到有熟识的神识。在靠近蛮城时,这种感应也曾出现,但是一走进营地就消失了。 “我和你们一样,感应在这里就消失了。等我找到温泉,就尝试看看能否召唤来曾感应到的神识回应。可素现在我好困累,我要去睡一觉。”明惜惜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身往她和程蝶芸一起住的营蓬去了。 韩俊辰重新返回主帅营蓬,听到宁梓对明修磊道:“人在睡觉时,有两个熟睡阶段,在这两个熟睡阶段,人们不易被吵醒。我们可在第一个熟睡阶段,对敌军进行突袭。” 韩俊辰不禁佩服地插话道:“宁大哥,你们做暗卫的果然有一套。” 宁梓淡淡一笑,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些,是明惜惜八岁那年,告诉他的。一个八岁的孩子,已懂得从敌人身上寻找弱点进行反击,还给城主写下精妙无比的三十六计。这等天赋奇才,又这么精灵美丽可爱,世间上哪找去? 做她一辈子的忠实护卫,他心甘情愿,做得无怨无悔,做得非常开心。 296抢占先机,意外收获 在爱情中,谁先爱上谁先输。在战争中,谁先占据主动,就为自己赢得获胜的优势和机会。 凌晨一两点钟,茫茫夜色中,如猫穿梭三条人影,毫无声息地穿过千越国边境。后面,有更多的影子,正以稳定无声的速度,沿着三条人影穿梭过的线路前进着。 千越军队的营地,就驻扎在距离边境不远的地方,站岗的士兵打着呵欠,巡逻的士兵不到一刻钟便重复出现,哨子楼上,黑暗中看不清上面有几人,是瞌睡了还是醒着警惕。 三人互相点个头,迅速分开,转瞬消失在黑夜中。 神识忽然发出信号:“主后,前方有危险。” 明惜惜一怔,心中默应:“什么危险?” “对方也有神识。” 明惜惜停下脚步,千越军有下蛊人相助,又有非凡人在此,难怪如此嚣张,那人会是谁呢? “主后,不能再靠近了,会被对方发现的。”神识再次发出提醒信号。 “好吧,我去干点别的。”明惜惜只好作罢,不再向主帅营蓬靠近。她转身离开,机灵地躲开巡逻队伍,运用天地五行术中的木术,绕着那些营蓬画地为圈,只要里面的士兵一踏出脚步,触动种下的木术,整座营蓬就会在瞬间被浓密大树包围,冲不出去。 另一边,韩俊辰和陆尘两人,一个往对方喝用的水中撒下一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另一个则在一条大路上,设下一道看不见的曲线,若是有人要从这里经过,必定是出不去也进不来。 设定这些法术,最长有效时间为三到四个时辰,明惜惜抬头看了看哨子楼上,想做了上面的人,又一转念不行,若是巡逻的人跟上面的人喊话,岂不露馅?放弃此念头,时间还早着,她用神识传话给韩俊辰和陆尘守着,自己则往沂南族居住的山中飞掠去。 山中气温更低,山风寒冷刺骨,沂南族的居所,和陆尘家乡差不多,神识忽然变得雀跃起来,就像久未谋面的老朋友重逢的那种喜悦感觉。明惜惜循着那缕微弱的感应,往山上继续飞掠去。 在一个洞前,她停下脚步,心里有些疑惑踌躇,这山洞太黑了。凤神星的目力无论在何地何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她目前还不能够,也不知是吃太多凡间的东西导致退化了,还是作为凤神星所拥有的全部特能还没完全苏醒。 话说明惜惜虽然是凤神星转世,但素她有一个很奇妙的感觉,她能区分自己什么时候是凤神星,什么时候不是。 洞内传来一个极为细微的奇怪的声音,明惜惜辨别不了,好奇心驱使下,决定摸黑进去瞧瞧。 越往里走,周围的黑暗慢慢地变得浅淡起来,微弱的光,从前方透射来。 明惜惜惊讶地看了看那尊石像,又看看那一池咕噜咕噜冒泡的温泉,方才在洞口听到的细微声,原来是温泉的声音。她激动得自言自语:“老头呀,你对我真素好!我决定了,等我做人的任务完成后,一定去给你磕三个响头!” 走到石像面前,细细端详着,依稀有种见过的感觉。明惜惜朝石像拜了拜,说道:“无名前辈,惜惜偶然前来,打扰了。我有个朋友需要温泉保命,你借我一用可以吗?” 等了一下,她又继续道:“你默认啦?太好了,谢谢你哦,你真素一个好人。” “谁?”明惜惜忽然回头,只见一缕神识,如一尾小蝌蚪漂浮在空中,它散发的柔和光芒带着隐隐的绿色。明惜惜的神识忽然欢叫起来:“主后,是它,是它。” “你,过来一下。”明惜惜朝那缕神识勾勾手指头,嘴角边勾起一抹顽皮可爱笑意。 那缕带着绿光的神识犹豫了一下,缓缓向她飘移过来。 明惜惜伸出手掌心,轻轻托住它,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知道,你是我的七琅玡之士,你叫。。。小可爱,它叫什么名字了?”明惜惜想不起来,赶忙问自己的神识。 “绿光啊,主后。”神识犹如撇嘴的小孩儿,对自己的主人很是无语,看来七琅玡之士的名字,她全都不记得。有这么做别人首领的吗? “嘻嘻,你叫绿光,我的七琅玡之士,你知道我是谁吗?”明惜惜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只是凤神星转世,肉身还是凡人的呢。 泛着绿光的神识,犹疑了一下,细声回应:“你是我主人等待的那个人吗?” “额,你的主人在等待什么人呀?”明惜惜好奇地问。 她的神识赶紧为她打开记忆存储空间,翻找到有关前尘记忆的其中一页给她过目。 “小可爱,你真素速度。”明惜惜称自己的神识为小可爱,毫不吝啬对它的夸赞,神识微微羞红了身子,它好喜欢主人叫自己为小可爱啊。 “啊。。。我知道了,小绿光,你带我去找你主人,我要唤醒他的前尘记忆,他的灵力和神量得到释放,绿光你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不行,万一你害我主人怎么办?”绿光神识很护主地回应。 明惜惜的神识回应它:“绿光,主后帮你主人恢复真正的自己,你就能想起我是谁了。” 绿光神识想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小尾巴回应:“好吧,我也感觉你们没有恶意。” “惜惜,你在哪?我们打起来了,不是夜罗的对手,你快来!”韩俊辰的神识忽然急促传唤。 明惜惜吃一惊:“那个具有神识的居然是夜罗?我马上就到。” “绿光,回去告诉你主人,让他立即到千越军营地来帮我。”说完匆匆地飞奔出洞。 神识绿光摆摆小尾巴,非常的迷惑不解,这小仙女是谁?那个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小东西又是谁? 胡小风正在酣梦中,他并不知道自己有神识,更不知道每当他熟睡后,神识会自动跑出来,到处漂游。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现在他忽然醒了,愣愣地看着面前漂浮的发光小蝌蚪,他是还做梦中,还是已经醒了? “主人,我确定你现在没做梦,那个小仙女好像有麻烦,叫你立即去军营帮她。” 胡小风突然抬起手背狠狠咬一口,妈呀!真是痛死了!他皱着眉头直吹手背,赶紧穿戴整齐,那缕绿光小蝌蚪忽然冲他脑门飞来,感觉像风儿擦过,攸地没了影子。 胡小风惊骇道:“喂,你去哪了?” 绿光神识回应:“我在你脑海里,主人。” “啊?”胡小风大吃一惊,急忙用手又摸又拍脑门,气急道,“你给我出来!” 绿光神识委屈地回应:“主人,我一直在你脑海里,你每次不是做梦,那都是真的。虽然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胡小风呆了呆,表情瞬间像是傻了似地,怔怔问道:“你刚才要我去哪救人?” “千越国的军营。”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297那算了,我们打架吧! 明惜惜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不堪,营地四周边点起了火把,幽幽火光随风摇曳得厉害,就是不会熄灭。看见几片圈子密林,明惜惜不禁得意一笑,她的木术杰作哦,里面的千越士兵出不来啦。 眸光机灵地速扫全场,定格在打斗中的一抹深红身影上。 仿佛暗夜的幽灵,深红影子飘忽不定,轻轻一个甩袖,却能将对方拂得朝后倒退十数丈,不要说与之过招,连靠近一点他都没机会。 韩俊辰和陆尘左右攻击,根本无法靠近对方一点,一丈的距离,总是保持着一丈的距离。对方就像耍猴子似地,仿佛是想慢慢把玩,玩腻了再一手甩毁。 深红影子一直背对明惜惜,一个反手指尖轻射,又一座被种下木术的营蓬得到化解,被困里面的千越士兵,举着兵器呐喊着冲出来。 搞突袭的汤宋兵不过三四百人,要对付人数浩大的千越军,无异是以卵击石:送死。 形势突发意外,明修磊一脸沉着,高声对汤宋兵喊道:“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把你们的无畏精神拿出来,杀之痛快!” 明惜惜默念玄真诀,形成一个小宇宙护体,势如苍鸟优美至极,飘落在半空,两臂挥舞,红绫飞天,两股宛若光波的力量,排山倒海滚向大批千越兵。 哗啦啦,像触电一样,千越兵士几乎不约而同地全身抖几抖,闷哼着松开手中兵器,扑倒地上。 她全身笼罩在一层柔和光华中,于风中衣袂飘飞,红绫轻绕飞舞如仙,一张倾世容颜惊为天人,双眸深幽明净泛着冰雪般的美丽冷光。 两方士兵暂停激斗,同时抬起头,怔怔看向那环绕一身圣洁无邪的少女,她焕发的高贵迷人光彩,圣洁到令人不敢直视的气质,想那九天仙女,美也不过如此。 明修磊再一次被自己的妹妹迷倒,有此仙妹,一生自豪。 南耀勇看得眼睛发直,这美到令人窒息的少女,是仙子下凡,还是传说中的凤神星再现? 明惜惜轻扫一眼下方众将士,视线投向那抹深红色。依旧美如谪仙,逸如隐士,高贵出俗得不像这红尘中人。 蓦然间,他的身侧左右,出现一男一女,男的一头红发异常耀眼夺目,五官深邃立体,是一个十足老外范儿的美男子。女的一头绿发长及大腿,五官精致妖美,一身紧身红衣勾勒出她曲线丰满性感的身段,同样充满迷人的异域风情。 “夜罗,好久不见。”明惜惜轻吐天音,神态萧冷。夜罗不是千越国人,帮助千越国,其意何在? 夜罗轻轻露出微笑,犹如日月光华,霎时灿烂了整片天空。 地面上的众将士,似乎忘了自己正在杀敌,全都怔怔地看向天空中的绝世美男和美女。 “凤神星,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夜罗轻含笑语,深邃迷人的眼眸,如和风般凝望,嘴角微噙一缕浅笑,仿佛黑夜中见到一线曙光的美好感觉。 明惜惜也微微一笑,唇角儿微翘,眼眉儿微弯,自然而然带出她的天真顽皮和烂漫,明净眼眸泛着迷人烟波,令人不禁浮想联翩那三月的烟雨江南,船歌踏行。 “嗯,已经见到面了,接下来呢?”迷人烟波跃进两点慧黠的调皮,仿佛邻家的天仙妹妹,错跌入这混乱的、带着杀戮气息的画面。 夜罗微笑凝眸,她的身上,隐隐焕发五彩之光,些日未见,她的力量又增长了不少,五彩之光现出,意味着七琅玡已出现五名,还有两名,不知藏身何处。 “由你来定夺。”轻如落叶的声音,仿佛有一股穿透力,好听又动人,穿入每个人心里去,听得清清楚楚。 “那我们剪刀石头布吧。”明惜惜调皮地笑,愈加令人觉得她天真可爱,万般讨喜。 “何须那么麻烦?就以那片落叶来决定。”夜罗瞥眼一张随风吹来的叶子,正飘飘悠悠往下坠。 “好,我选反面,反面朝下,我说了算。”明惜惜毫不犹豫地说道。 夜罗道;“好,正面朝上,我说了算。” “不许使诈哦。”明惜惜盯着那片落叶,忽然补充一句。 夜罗无声一笑,要使诈的时候,他想他会主动说出来的。 落叶如飘摇的小船继续往下飘落,众人的眼睛也跟着往下低、低、低。。。 终于,落叶轻轻扑到了大地的怀抱。在前头的士兵伸长脖子一看,立即有人惊呼:“正面朝上!夜公子赢了!” “你说吧。”明惜惜一点也不懊恼,也不着急。任何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不是好就是坏,不是输就是赢,那中间的无用不要也罢。 “明将军,冰镜居士什么意思啊?”一个汤宋兵大着胆儿纳闷地问明修磊。 明修磊也摸不透五妹的意图,现在看上去,貌似突袭变成了五妹和那个什么夜罗的对决战。 夜罗微移身形,还没眨眼就向明惜惜靠近了十来步,地面的众兵瞪大眼睛,瞬间挪位,太厉害了! 唇边微笑如花儿冉冉待放,夜罗的眼睛跳跃着两点星光,声音美妙像听唱歌。 “给你三个选择考虑:一是我们合作,互利互赢。二是你助我达成心愿,今后你将是我唯一的皇后,也是名录大陆唯一的皇后。三是你我对决,生死自负。” 明惜惜定定望着夜罗的眼睛,夜罗的五官,夜罗的面孔,她忽然靠近前,在他身上用力嗅了嗅。 夜罗静静站着未动,嘴角、眼中带着一抹迷人微笑。 明惜惜不确定地问:“你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你的真名,又是哪一个呢?” 夜罗道:“我是夜罗,夜罗是我。这天下间,只有一个夜罗。” 明惜惜道:“你确定你不是姓裘或是什么门主?” 夜罗微笑凝望她,眸中色彩,渐渐沉淀如夜色,唇边的微笑,令人沉醉,“凤神星,你选好了吗?” “主后,他的神识等级比我还高两个等级。”神识小可爱忽然发出讯息给她。 “那会怎样?”明惜惜用心默默回应。 “会比我漂亮,个头比我大些,能探知更远更多的东西。”神识的回应带着微微的酸醋味。 “额,没关系啦,以后我助你长得比他的神识更漂亮,更强大。” “主后,那个需要你不断修炼,我才能更漂亮更强大。” “额。。。这么说他比我厉害两个等级?”明惜惜微微一愣,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没上去就输了。那她还打什么架呀? “主后,你有七琅玡的力量。”神识提醒她。 明惜惜微叹口气,七琅玡,至今为止只现三个,还有四个不知在何处? “凤神星,你选好了吗?这么多人,等着你给我答案。”夜罗瞟眼下面安静的战士,提醒她道。 明惜惜眨眨天真明净的眼睛,看着夜罗道:“我如果选第二个,但素换成你做我唯一的皇后,可以吗?”嘿嘿,如果可以,等她坐上那个龙椅,就一纸贬书把他给贬到冷宫幽禁一辈子。如果再不乖乖,就扔到雪海给埋了。 “不可以。”仿佛看穿她心思,夜罗的迷人微笑,抹上一丝危险气息,深邃双眸隐隐流动隐藏的阴冷酷戾。 明惜惜退后几步,拉开打架姿势嚷道:“那算了,不跟你这么小气的男人计较。我们打架吧!”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 298凤神星终现 两袖挥动间,红绫飞舞带着微光,仿若火蛇吞吐着令人惊憟的蛇信子,她身形蓦然一长,单膝抬起,往上飞掠,墨发飘飘,一身鹅黄色裙裳随风舞动,上手玉指若兰,如同九天仙女翩然起舞,姿态完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一道白光自指尖射出,另一素掌翻飞中,天泉剑已然在手。 地面上的两国将士,此时只见天空蓦地划过数道剑芒如彩虹,在暗黑的天幕上幻出五个连环圆圈,青、红、白、蓝、橙五色,环环相扣连,带着五种朦胧光晕,刹那擦亮整个大地,投下五彩迷幻之光。 天泉剑再度飞扬,一招“万马奔腾”,与源自指尖上的白光,瞬间交融一体,如波浪滚过五彩连环。 奇异一幕出现了:地面上的韩俊辰和陆尘,心有默契飞身而起,各自往五彩连环圈飞去。 而此时看得惊异万分的明修磊,突然身不由己拔地而起,迅速朝天上飘。 明修磊惊得面色一变,突觉浑身暖烘烘地,体内如同充满明亮欢喜的阳光照耀,充满了新鲜的活力和味道。在他的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从所未有的感觉,仿佛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令他倍显熟悉亲切。。。是五妹的声音! “明将军!”汤宋将士们纷纷惊叫。 “五妹。。。”明修磊才一开口,一道真气莫名在体内流窜,真气越聚越强大,他不禁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去操控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内力? 明惜惜在飞天舞动的瞬间,已启动聚合七琅玡的凤仙诀。在雪海苏醒过来后,她自然而然用开启的神识召唤了韩俊辰和陆尘,但从没用过凤仙诀去聚合七琅玡。这凤仙诀,也是她在记忆存储空间寻到的。不得不庆幸几千年前的凤神星,做事如此细心周全,不然她今天还不知如何召唤聚合七琅玡。 闻声侧眸的明惜惜,一看竟然有四哥,吃惊程度不亚于明修磊本人以及地面上的众汤宋将士。 “四哥?!”口中喃喃,不忘凤仙诀继续,素手轻点,一点轻光直射入明修磊脑门正中,明修磊惊愕地睁大双眼看向明惜惜,眼睛一闭,自动进入橙色连环圈内。 蛰伏潜藏的前尘记忆,在这一瞬间被唤醒,如闪电般在明修磊脑海中飞掠而过。被唤醒的一缕神识,全身蒙着浅浅柔和的橙色光晕,打着长长呵欠轻唤一声:“主人,我们睡醒觉,就要开战了。” 又一条人影疾速飞来,明惜惜素手一扬,指尖一点轻光不偏不倚射入来者的脑门正中。和明修磊一样,身不由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带来的胡小风,也双眼一闭,径直飘进青色圆圈内。 明惜惜此刻很想大声呼喊:“我的七琅玡,给我苏醒吧!” 但素,那个蓝色圈圈还没动静呢,她会喊得中气不足的。奇怪了,蓝色那个是谁?为什么还没出现? 夜罗一直静静地观望,他第一次看见凤神星召唤聚合七琅玡的情景。画面极其美丽,教科书上所描述的上万年前的上古神话,果然真实存在。 “夜罗,为何不在此时出手?”一个冷沉的声音,钻入夜罗心中,带着一缕催促之意。 “我从不趁人之危。”夜罗淡淡回答。这个声音,让他感觉有一丝丝不爽。 “哼,夜罗,你这么做,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不择手段,趁人之危,就无法完成天下的宏图霸业,自古以来无一例外。夜罗,我现在下达命令,马上出击凤神星!” 冷沉的声音,不带一丝一缕感情色彩,令人想到那冰冷、带着压抑的钢筋混凝土。 夜罗俊美的脸上,现出不耐表情,他做事,向来不喜人催促命令,这个声音,恰恰做了一件令他最讨厌的事。 天籁之音,骤然抹上霜冷,“我做事的方式,用不着你来教导!不要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不要忘了,你我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沉默一下,冷沉的声音像掉进了无尽冰渊,令人从头寒到脚底。“哼!失败了,你拿命给我殉葬!” 冷沉声音消失了不再出现,夜罗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底浮上两抹杀意。人类进步的悲哀,到了名录大陆,就由他来结束吧! 就在夜罗和冷沉的声音对话之际,短短时间内,明修磊和胡小风,已完成从唤醒到变身的过程。只是那蓝色圈圈,依然空缺。 明惜惜看向四人,金白青橙,每人代表一种颜色,并拥有那种颜色的所有能量。 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七琅玡,对应天地间七种颜色,但凡天地万物各种色彩所蕴含的能量,七琅玡都可拈来使用。只要有颜色存在的地方,七琅玡就会有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的能量。 微微一笑,明惜惜转而看向夜罗:“很好,你没有偷袭我。凭这一点,我很欣赏你。只可惜。。。” 夜罗接过道:“只可惜,你我不同路。” “所以,你我决战,不可避免。”明惜惜轻声一笑,袅袅余音在天地间回响,“夜罗,请赐招。” “好。”夜罗微笑。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定输赢,夜罗对凤神星的好感,在沙漠时便已产生,如今这种好感,只增不减,他很不舍得毁了她。 但是,权力地位和女人之间,他永远会选择前者。凤神星的力量,以及她对名录大陆的影响力,夜罗已是十分清楚,然而,若是得不到,他唯有毁灭之。 永远不要残留强大且危险的对手,是他一贯做事的原则。 因此,当他再次看向明惜惜,深邃温和的双眸化为残冷无情,嘴角微勾的一缕微笑,如天上淡月,隔着阴云,令人沉重不安。 暗红衣袍如浪翻飞,他一头长长的黑发,镀上一层犹如残阳血色的耀眼金红。 随着全身散发出来的暗金光芒,他黑色眼眸变为一种金属色系,冰冷而显锐利。他原本浅浅红润的唇色,变成一种深色玫瑰红,瞬间又仿佛熟透的葡萄,黑紫润亮,妖娆而魅惑。 这样一种色系组合,令夜罗瞬间形象大变样,从容如谪仙化身为极夜之魅,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夜罗的身体周围萦绕着层层极光,双掌之中,冉冉升起冰火两重球体。 天地间的黑白能量,他驾驭自如。冰天火海,是他的一绝。 而此时的明惜惜,宛若一尊女神,周身泛起一片七彩之光,灼灼生辉耀眼之极,犹如风云幻变瞬息,一只美丽夺目的凤凰,如幻影般挥洒出万丈七彩之光,穿云透雾,耀亮整个暗夜,额中一点七彩星光,目如日月星辰,那雄睨天下的尊贵和霸气,震慑了地面两国军队。 七彩之光与五连环丝丝相扣,四琅玡迅速变身,陆尘的雪虎、韩俊辰的金角兽、明修磊的鳍鸣鸟、胡小风的青侯鸟,各自焕发属于自己的彩光,万丝千缕如丝雨飘带,一面来源于大地万物之色,一面与凤神星周身强大的幻变气场相呼应。 与此同时,名录大陆五国,从君臣到百姓,无不被这突然变幻的瑰丽奇异天空给迷慑。。。 宗正帝站在寝宫门前,望着那瑰丽天空七彩凤神之幻影,心情澎湃起伏不已,凤神星,终于真正完美再现。一缕清风送至他身畔,响起一个清朗平和的声音:“宗正皇帝,心愿了了,何时随我而去?” 宗正帝微微笑道:“不亲眼看到她,我放不下啊。” “五妹。。。是五妹。。。”幕昀仰起头,怀着喜悦之情,高高望向七彩天空,凤神星下那模糊不清的小小身影,他知道那就是五妹。 给读者的话: 麻雀卡文了,写的很费力这个。 299没有输赢,我是凤神星哦 夜如白昼,也赶不走寒冬的刺骨冰冷。 淡月与疏星,被这两人的光芒完全遮盖。 狂啸的寒风卷起浓烈的杀戮气息,低低如怨妇哭泣,哀哀如冤魂凄嚎。 犹如天籁的笑声,回旋在天地之间,夜罗的金色双目,突然迸射出两道金光。 亡金剑的腾腾杀气,就像洪水迅速蔓延,地面上的两国军队,浑然不知毁灭的危险,紧张无比仰望天空之战。 凤神星的神识发出呼应:“保护他们。” 四琅玡同时一点头,五环立即散开四环,独留蓝色仍旧定格在那里。 仿佛穿梭织布机,四琅玡利用大地万物中属于自身色系的能量,织起一张色彩缤纷而透明的地网,将亡金剑的杀气成功阻挡。 就在此时,凤神星和夜罗同时出手! 天地瞬间化为一幅旖旎而诡异的画面,冰天火海的巨大能量仿佛大宇宙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七彩凤神空缺三彩,少了三道能量,但这似乎并没多大影响,巨大的凤翅扑如暴风,美丽凤嘴仰天一张,四味真火如云喷发,两只修长有力的凤爪凌空一抓,雪海天珠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不断滚雪球般,数秒之内漫天飞舞旋滚。 四味真火与雪海天珠同时现,正好对抗夜罗的冰天火海。 同样带着凛凛杀气,血腥的气味仿佛已四处飘散,天边竟出现了一轮残阳暗如血红。 传说,凤神星一旦开战,时光流逝将是恒变的数倍。 当两方凝聚的宇宙巨能量对决撞击,一瞬间,“轰!”天空传来一声巨爆,巨大的灼热气流随即四处喷发飘散,天空变得一片朦胧不清,近看像白雾,远看则像一片火海,隐约中只见一只巨大美丽的七彩凤凰,一名身形变得巨大海拔的妖魅男子,他们都静静地伫立着,各自面上带着一缕微笑,僵持的局面,谁也不肯先挪移半步。 终于,夜罗淡淡开口:“凤神星,我低估了你残缺不全的能量。” 凤神星轻启美丽弯长的凤嘴:“夜罗,你也不赖。” “凤神星,这一次平手,下一次,你要小心。” 夜罗说完,深深地凝眸一眼凤神星,蓦然转身飘去,那随他左右的一男一女幻象,随之消失不见。 凤神星的微笑,忽然漫到了眸中,因为,就在夜罗转身的刹那,她看见那张极夜之魅的脸庞,攸地一闪变化数种颜色。 夜罗受伤了,这一认知,令她心里有些高兴,如若夜罗完好无损,她的心情必定非常沉重。 她一直不敢先动,是因为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她怕稍一动作,会让夜罗看出倪端。 即便是输人,也不能输了气场。 精神上一旦放松,凤神星刚刚恢复回明惜惜的模样,便一头栽倒下去。 “五妹,你醒了?”一睁开眼睛,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极其熟悉的欣喜声音,下一秒,明修磊的俊脸出现在视线中。 明惜惜感觉有些虚弱,想坐起来,明修磊忙搀扶着她坐起,往她后背放一个枕头靠着。 “惜惜醒来了。”从门外又走进来一女,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炖汤。明惜惜眨巴下眼,华晓曦? 她懵懵地问明修磊:“四哥,我们在弯月山庄?” 明修磊道:“不是,这里是蛮城,是华晓曦赶来了。” 华晓曦把炖品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握起明惜惜的手含笑道:“惜惜,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华姐姐,你都知道什么了?”明惜惜不解地问。 华晓曦笑望明修磊一眼,呵呵地笑对明惜惜道:“知道你是凤神星,我是你的七琅玡之子啊。你召唤我那会,整个弯月山庄都混乱了,我自己也被吓坏了,因为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我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鸟的怪物。我相公更是如临大敌,但是所有的人又都不知所措,我相公就很聪明地一拳把我击晕,请来明月道长。明月道长看到我之后,反而哈哈笑着说恭喜。” 说到这里,华晓曦忽然又一脸歉疚,“要是早点知道我是七琅玡之子,就可以赶过来助你了。” 明惜惜微笑道:“我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在昏迷中,她偶有意识到神识在帮她运行自我恢复,躺了两天,基本上痊愈。 华晓曦端过炖品,轻轻地吹了吹,道:“你躺了两天,来喝点炖汤补补身子。” 明修磊道:“五妹,我去叫芸儿过来给你把把脉。” 喝完炖汤,明惜惜就要下床,她边穿外衣边道:“不知臭石头怎样了?我上次寻到一个温泉洞,要把臭石头放那去才好。” 华晓曦笑道:“你放心吧,你四哥跟韩公子他们说了,胡小风就领着他们几个,把康端王爷给运去你说的那个山洞了。” 明惜惜惊喜道:“真的?我去找他们好好说声谢谢。” “五妹,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让芸儿给你把把脉。”明修磊带着程蝶芸进来,赶紧把她给拽到床上去。 “我已经好了。”明惜惜扬扬秀眉,撇嘴道。 程蝶芸给她把了脉,面带惊讶之情,朝明修磊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意思是说真的全好了。 明惜惜狡黠一笑:“我是凤神星哦,会自动修复伤口。”一边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一边往外走,丢下一句话,“我去找宁梓他们了。” 宁梓等三人正在帮忙几名民妇劈柴火,明惜惜在他们后面突然大声叫道:“帅哥们,我醒来啦!” 韩俊辰手中的劈柴刀微微一偏,他回头翻个白眼:“惜惜,你这么吓人是不对的。” “你们不担心我吗?”明惜惜奇怪地问。 宁梓道:“韩俊辰和陆尘都说你会没事。”言下之意你果然没事,无需我们担心。 明惜惜瞪瞪韩陆二人,嘀咕道:“没同情心的家伙。另一个帅哥呢?” 陆尘道:“胡小风在洞中守护康端王爷。” “额,我走了。”明惜惜一听,赶紧往沂南族的居住地飞掠去。 幕歌被裹在一层带着神界属性的霜白中,低低漂浮在温泉上空,胡小风就坐在石像旁边,怔怔地想着事情出神。一切变化来得太快,快得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际遇如此奇特。 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族长父亲大人已果断断绝给予千越军队的帮助,他们是属于大山的沂南族,纵使因此失去更多自由和制约,他们也不会后悔,因为他们为胡小风是七琅玡之子自豪,他们现在完全相信真正的凤神星再现,一定会给天下百姓带来安定和自由。 “胡小风!”明惜惜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胡小风抬起头,朝洞口方向看过去。 明惜惜一蹦三跳出现在他眼前,带着烂漫调皮的笑容,粉桃色冬衣将她衬得粉嫩可爱又不失精灵本色。 胡小风站起身,脸上带着微笑,一时不知该叫她名字,还是叫凤神星为好。 “他们都叫我惜惜,你也叫我惜惜吧。”明惜惜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老成持重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又一个帅哥横空出世,我的七琅玡之子,不是美女就是帅哥,老头,我真是太幸福了。” 胡小风听得有点失笑,见她走到温泉池边,说道:“你放心,康端王爷目前状况没起变化。” “嗯。我知道。”明惜惜轻轻应道,凝望着漂浮的幕歌,方才的调皮烂漫不见了,天使般的完美小脸笼上淡淡的哀愁,深幽明净的双眸充满了情人间的温柔情意。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完毕。 300守护彼此 明惜惜静静凝望漂浮的幕歌,胡小风却是静静望着她的侧面,那么柔美,充满一股脱俗的灵气,盈盈双目微微一颤,密长的眼睫毛犹如漂亮的小扇子,调皮地翘成一个优美可爱的弧度。秀气笔挺的俏鼻,樱唇仿佛半遮半掩的美丽花瓣,端庄的小下巴透出秀气可爱。 她的肌肤如雪凝脂,粉嫩莹润仿若带着迷人的剔透柔和光华。云发如墨,漆亮柔顺,便是静静贴服与身后,亦有种飘逸之美。 在她身上,既有天真顽皮的可爱,又有烂漫无邪的狡黠。这让她的完美精灵与高贵脱俗之外,多了一份亲近凡尘的柔和随意。 这被惊为天人之美的少女,竟是令整个名录大陆传说不息的神界领袖凤神星! 胡小风犹记得,两日前对决夜罗时,明惜惜那一身睥睨天下的尊贵与霸气,无可比拟,无出其右。放眼天下间,绝不可能再找得出第二个来。 胡小风的眼神,不知不觉带上倾慕和尊敬,比自己年岁小又如何,她,值得他用永生去追随,不离不弃。 明惜惜忽然侧头,凝眸含笑,声绵音甜:“胡小风,貌似你看我很久了哦。” 胡小风面色刷地红成个大红苹果,急忙转过头,心砰砰乱跳,不知所措道:“我、我。。。” “嘻嘻~!你和陆尘一个样,容易脸红。”嗯,这个胡小风和陆尘是一类的,可爱的纯情腼腆小男生,没事儿逗逗乐子也不错哦。 胡小风觉得空气中流动的气氛都别扭起来了,想找点什么话题转移,视线触及漂浮的康端王爷,忙道:“惜惜,我听说你为康端王爷求得草林子圣医配制解药,需要多少天才能配制出来?” 明惜惜道:“我也不知道,三。。。草林子前辈说不会超过那个期限。” 胡小风听了,不禁有些犹豫起来,他已经听说了康端王爷中的两种奇毒,清明枯蛊毒,是天下五大著名蛊毒之首,亦是出自他们沂南族所创,但可惜的是流传到他父亲一代,族里已经无人懂得如何操纵清明枯,更不知如何化解。 明惜惜看出他犹豫不安,含笑道:“胡小风,我知道清明枯出自你们沂南族,和烈冰焰奇毒一样,都已失传许久。你不要心怀不安,也许给王爷下蛊毒的人,未必是你们沂南族人。就算是你们族人,也不能怪你头上,每个民族,都有好人坏人,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够了。” “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够了。”胡小风的心里,一遍遍默念这句话,有一种未曾有过的感动,在心头滋生。信任,一直是凤神星和七琅玡之间不变的定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们之间,总有一根斩不断的信任纽带紧紧连系。 没有了沂南族的下蛊相助,夜罗做事全凭个人喜好而为,千越军与汤宋军再次发动战争,节节败退。 明惜惜一直守在洞中,陪着幕歌,外面的战争,与她无关,有四哥还有宁梓等人相助,她用不着去瞎操心。 想起少时短暂美好时光,似乎总是回忆不够,想起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可以,幕歌总会陪着她,宠着她,即便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她的心也不会感到寂寞失落,因为有一份浓浓的思念,藏在彼此内心深处,她知道,在一个叫康城的地方,有一个人在思念她,等待着她。 把玩着幕歌送她的小木头人,心里总是很温馨甜蜜,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多轰轰烈烈,更多时候,日久生情的细水长流,更为持久,更叫人内心平和,容易满足,便容易获得更多的快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幕歌身上的剧毒化解有限时间越迫近,草林子那边依然不见有动静。宁梓有些焦急道:“惜惜,你三师父怎么还不见来?” 明惜惜掩饰内心不安,微笑道:“三师父说可以,就是可以,我们要相信圣医的名号。” “战事如何?”明惜惜问道。 宁梓含笑道:“正想告诉你,千越军大败,求和。战事已停,将士们正在忙着收拾营地,返回蛮城。” “这样很好,和平才是解决之道。”明惜惜说道。 宁梓道:“但不知千越国国君如何想法?你四哥已修书一封,禀奏皇上。这边战事是停了,但别的地方拉动了战争,已持续月余,导致边境百姓流离失所,陷入无家可归的困苦凄凉境地。” 顿了一下,宁梓接着道:“那日你和夜罗对决,整个名录大陆,从国君大臣到黎民百姓,无一不知,因为他们都被惊醒了,纷纷跑出来观望。” “是不是因为我,带来了负效应?”明惜惜略一沉吟,微露一丝苦笑。 “不久之后,即有消息传来,一说凤神星出现在晋绘国,一说出现在缅晋国,还有一说,凤神星原本就是汉拉国的。”宁梓忽然呵呵笑起来,都不知这些消息是如何流传的,据说晋绘国皇帝还亲自接见了那个凤神星。 明惜惜呆了呆,好一会才怔怔地问:“我如果出现在晋绘国,蓝萧瑭必定会见到我,他不认得我吗?” 宁梓道:“关于这个,我也奇怪,或许那个冒充你的女子,伪装得太完美,蓝殿下才没有认出是假的。” “汉拉国呢?白新颜和我接触过,难道也认不出真正的我?”明惜惜不解地说道,还有缅晋国,贵为皇后的明修聘,不可能认不出她来。 “我不信,冒充我的人,会时刻都保持完美不露馅。”明惜惜如是说道。这就跟鉴定真伪字画一个道理,伪装得再好,仍是有纰漏。 “下雨了。”宁梓看向洞外,他的听力一向优秀。寒冬下雨,气温更冰,尤其在这山里,湿气过重,寒意冻入骨髓般,隐约作疼。 “寒风冷雨的,有人来了哦。”明惜惜忽然说道。 有雨声、风声的干扰,她难以辨别来人声息是否熟悉的人。宁梓的暗卫本能立即挥发,站到明惜惜身旁,大手握在佩剑上,冷漠地看向洞口方向。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大家晚安! 301师父出手,徒儿被耍 当一抹身影缓缓出现,明惜惜惊喜万分:“三师父?” 宁梓则带着欣喜道:“草林子圣医!” “呵呵,小丫头,等得不耐烦了吧?”来人正是圣济门门主草林子,他面色光泽红润,发乌身轻,双目有神,齿白整齐,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三师父,你再不来,我就要飞去找您了。”明惜惜上前拉住他往温泉池边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臭石头的毒终于要化解了。 草林子把油伞放下,看向温泉低空上的漂浮形体,被一层霜白完全包裹,看不到里面的幕歌。 明惜惜道:“三师父,需要怎么协助,你告诉我和宁梓。” 草林子道:“你们两人,替我把守,驱毒的过程中,不能有任何外界干扰。惜惜,现在你把康端王爷身上这层霜白消去,把他平放在地上。” 明惜惜立即消去一层霜白,紧闭双目的幕歌完全展露在眼前。草林子点点头,看看温泉池道:“惜惜,伯伯师父要开始了,一会叫你时,你再过来。” “好。”明惜惜看了一眼幕歌,和宁梓走开,两人一左一右,守在进入温泉池的通道口处。 幕歌的躯体很柔软,但他的体温忽冷忽热,面上不时浮起黑红两种颜色。草林子解开他上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但见幕歌的上身处,爬满了丝丝黑红,就像蜘蛛网一样,有的地方,还飘出了如柳叶般的形状。 惜惜的措施只能是有效拖延可救治的时间,并不能暂断毒性的蔓延。草林子微蹙眉头,凝眸沉思片刻,迅速褪去幕歌的所有衣物,打开包袱,取出所需备用的银针和药液,以及一个高颈大肚红色瓶子,他拧松瓶盖,把瓶子放在距离幕歌一丈远的地方。 草林子沿着幕歌躯体脉络上的几大主穴进行逐一进行轻度拍打,迅速给他全身插满大大小的银针。尔后,他再取出一块平坦的小冰石,搁置在瓶子下面。 盘腿坐在幕歌头部上方,草林子开始运功,用他圣济门的独家秘笈颂引诀为幕歌驱毒。 慢慢地,幕歌全身布满的红黑交叉丝线,像波浪般开始浮动、移位,他的脸上,冉冉冒起一层冰气,如露珠般逐渐凝结,聚在脑门正中。 那些黑红交叉丝线的浮动幅度越来越大,好像寻找自己的伙伴似地,每三条便合成一条,细密的蜘蛛网,慢慢变成麻绳粗的疏网。幕歌的眉头紧紧蹙成一条线,脸上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麻绳粗的红黑两种线,似乎极不情愿分离,进行得极是缓慢,草林子的额头,微微沁出了汗珠,颂引诀既是一门修炼内力的上乘功法,又是一门可对付蛊毒的奇门绝学,要掌握并不难,难的是掌握的人一旦要运用颂引诀,自身必须拥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还需熟知了解人体全身脉络。若是为心术不正者所用,颂引诀便会成为一门祸害江湖的武学,因此在圣济门历代传承下来的,只有经过严格苛刻挑选的掌门人可以学。 此前昏迷的幕歌,被难忍的疼痛给惊醒了意识和知觉,仿佛有万千只异虫在躯体里横行流窜,肆意爬啃他的肌肉,他的骨血,噬心之痛,令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明惜惜听到了,好想转身回头,宁梓轻轻道:“王爷自幼意志坚定,有异常人,一定可以挺过去。” 可是我能感觉到,臭石头全身都在痛,连流动的血液都充满了痛苦。明惜惜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双手不知觉地绞在一起。 臭石头,不经历风雨,又怎见彩虹?你一定可以的,你要坚持,为了你,也为了我,决不能放弃! 明惜惜缓缓闭上双眸,希望把心中的鼓励,通过心音传给幕歌。 红黑的粗线,渐渐凝聚成两条,蜿蜒在幕歌的四肢及胸口。他额心上的那团冰气,犹如有条虫子被裹在里面,扭动不安似乎想要挣扎逃离躲起来。 草林子蓦然睁开双眼,右手掌心向下,置于幕歌的额心上方,口中念念有词,左手迅速拈来粉末,弹入那团冰气中,一道白色自他掌心飘出,射向那团扭动挣扎的冰气。 冰气挣扎得更厉害了,并迅速沿着鼻子往下飞窜,跃过双唇,沿着脖子继续往下逃。草林子掌中的白色紧追不舍,左手同时将不断拈来的驱毒粉末弹向各处大小银针处,唯独留了右脚底涌泉穴,不插银针不弹驱毒粉末。他是要将那蛊毒逼得无路可逃,最后只能逃向感觉安全的右脚底。 一团冰气四处乱窜,四处碰壁,幕歌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面色白中泛青,汗水不停往下流。草林子顾不得擦脸上的汗,眼看那团冰气最后退向右脚,他快速拿起一瓶药液,往幕歌躯体上空轻轻一倒数滴药液,张口一喷,一口白气带着内力冲向往下坠落的药液。 药液如瞬间分裂的玻璃,蓦地化成千丝万缕飘落幕歌身上,极快地渗入体内。 冰气已被逼至幕歌的右脚底,还在那垂死挣扎不肯出去,草林子冷哼一下,指尖一道灵力,沿着幕歌右腿飞快下窜,口中一声冷喝:“出去!” 那团冰气蓦然发出一声尖细凄厉的叫喊,如茧破蝶般,攸地自幕歌脚底冲出,落在地面上。 “啊!”紧闭双目的幕歌,痛得突然大喊一声,浑身剧烈颤抖。 明惜惜一个哆嗦,臭石头!起身就要回头,宁梓一把拉住她,摇头:“不要过去。” “梓哥。。。”明惜惜眼含泪水,躲到他怀里无声掉泪。 “会好起来的。”宁梓轻轻搂着她,柔声安慰道。 一种异臭迅速在空气中传开,草林子微微皱眉,小东西,死到临头还要臭别人?扬手一道掌力劈去,那团黑乎乎的虫子,立即慌不择路逃窜,那红色的瓶子瞬间吸引了它,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蓦地凌空跳起飞向瓶子。 草林子再射去一指灵力,瓶盖打开的正是时候,虫子不偏不倚落入瓶中,瓶盖迅速合上,自动拧紧,高颈大肚瓶子晃动了几下,安静了。 先前那种噬心剧痛,异虫流窜啃咬的疼痛难忍,全都消失了,幕歌蓦然感到身体一阵轻松。 但素,没过多久,他的体内又开始出现了冰火两重天。 黑线消除了,还有一道粗大的红线在,草林子不慌不急,拿起另一瓶药液,对幕歌道:“王爷,请张嘴咽下药水。” 幕歌依言张口,草林子给他倒下两汤匙药液,先甜后苦的味道强烈刺激着幕歌的味蕾,才舒展的眉头,又一次紧蹙。 药液一吞下去,不到片刻钟,那麻绳般的红线开始翻滚倒腾,像一条大蛇在幕歌身上缠绕打滚,草林子迅速拔掉那些银针,独留了胸部以上的八枚不拔,这是为了护住不让烈冰焰往上游走。他要将烈冰焰引向幕歌的手心,将其逼迫出去。 当两团如火如雾的烈冰焰奇毒,逐渐走向幕歌的左右手掌心,草林子两手两根针,快速准确扎破其掌心,带着冉冉冰冷雾气的红色液体,如细流滴淌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腐蚀声音。 当最后滴淌下来的是干净的鲜血,幕歌身上的红线彻底消除,脸色除了苍白,别无异常。草林子给他两手掌心止了血,再次喂他服下一粒药丸。 “好了。你们可以过来了。”草林子朝外喊道,一边收拾东西。 明惜惜冲进来,一看地上空空,疑惑道:“三师父,他人呢?” 草林子瞟瞟温泉池,脸上带着一丝调皮。明惜惜忙走到温泉池边往里一看,幕歌一丝不加正躺在温泉水中,冉冉升起的雾气朦胧了他的躯体,纵是如此,明惜惜仍是刷地红了小脸,脚儿一跺地,娇嗔地瞪着草林子道:“三师父,你故意的。” 草林子学着她平日的无辜眨眼动作,道:“哪有?伯伯师父最善良纯洁了。” 宁梓上前一看,不禁失笑,难怪惜惜会脸红,王爷寸缕不着泡在水中,虽然有雾气朦胧了看不清楚,但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来说,不难为情那是假的。这草林子圣医,捉弄人也蛮有一套。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第一更,晚了。 302促成大喜 打了胜仗,蛮城一片喜庆洋洋,将军府里,摆了五桌庆功宴,一庆战赢,二庆康端王爷康复。明惜惜兄妹及一干众人挽留,草林子留下来歇了两天。 众人吃喝得正开心,明惜惜瞥眼四哥,又瞄瞄华晓曦旁边坐着的程蝶芸,心忖这两人有情有意,就是太含蓄了,不如趁此给他们煽风点火一把。她忽然站起身拍拍手掌,大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各位兄弟姐妹,你们想不想今天来个第三喜?” 众人好奇,有人出声问道:“冰镜居士,第三喜是什么?” 明惜惜坏坏地笑着,两手抓拳并对,竖起两只大拇指勾勾,“拜天地,这个就是第三喜呀!” 众人笑了起来,两只大拇指拜天地?这笑话也只有她想得出来。华晓曦笑道:“惜惜,你不会是想让你的两根大拇指拜堂成亲吧?” 明惜惜呵呵直笑,走出座位,来到明修磊身边,面对大家说道:“我提个问题,你们要认真回答,才有第三喜的喜酒喝哦。” 她笑吟吟地看向明修磊,眼里的促狭狡诈令明修磊不禁敲响警钟:“五妹,你别这么看着我。” “四哥,你这么帅,趁现在多看你两眼,以后就没得机会看了。”明惜惜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抛出一个问题:“各位大哥,你们平日在军营里,是不是经常看到有人对我四哥特别关心?” 众人想了下,回答:“有啊,程姑娘。” “那你们看程姑娘人好不好?” “当然好了,程姑娘人漂亮,又温柔体贴,还懂医术,又是灌云道观的弟子,这样的姑娘很难找了。” 一群男人很八婆地你一句我一言,纷纷出声回答。明修磊听得一头雾水,五妹干么拿他和芸儿扯啊?他尴尬地道:“五妹,别闹了,回座位乖乖吃你的美食去。” 明惜惜忽然附他耳边道:“四哥,我这是在帮你呢,笨蛋。” 那边的程蝶芸,似乎看出了端倪,一张丽颜微微发热,场面太闹,她是个矜持的姑娘,只好用眼神娇瞪那边的明惜惜。 明惜惜朝大家挥挥手示意安静下,走到陈云将军身旁,故作神秘道:“俗话说,男未婚呢女未嫁,如果男女双方情投意合,是不是应该在一起?” “那当然了,不在一起难道要千里明月寄相思啊?”立即有人笑哈哈地说道。 明惜惜一扣响指,笑道:“就是呀,有情有意的人,就应该在一起,哪怕有阻力,也要克服争取幸福。据我所知,你们的明将军喜欢某人喜欢很久了,那某人呢,倾慕喜欢明将军也很久很久了。可素他们呢,就是不好意思去捅破那窗纸。别人是两地相思,他们是面对面在相思。唉,人生苦短几十年,这样相思下去,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眼睛也老花了,浪费大好年华,多遗憾哪!各位大哥,换作是你们,你们愿意这么相思熬下去么?” “不愿意!”在座吃饭喝酒的男人,这次异口同声很整齐地回答。 明惜惜俯身在陈云耳边耳语几句,只见陈云不住点头,面上笑意渐浓。他忽然站起身,朝明修磊走去,把他拉出座位。 “哎,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明修磊想返回座位,陈云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修磊,是你五妹让我这么做的。” 明惜惜此时走到程蝶芸身边,拉住她胳膊笑盈盈道:“程姐姐,你随我来一下。” 华晓曦是过来人,此时已看明白明惜惜的举动为何,她不禁笑呵呵地也道:“蝶芸,你听惜惜的话。” 程蝶芸冰雪聪明,已猜到明惜惜的用意,她芳心怦怦乱跳,难为情道:“你们。。。这样不好。”万一他当面拒绝,她还怎么见人? “走啦,程姐姐要对自己有自信。”明惜惜拉着她就往明修磊走去,把她推到明修磊身边。 明修磊一见程蝶芸,脸上刷地红了。这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令两人都倍感心里别扭,程蝶芸见明修磊低头不看自己,心里一凉,转身就想走,明惜惜一把拽住她道:“程姐姐你一走,会后悔哦。” “你们看,明将军和程姐姐是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明惜惜大声说道。 俊男美女站一起,那是赏心悦目的美丽,众人回应道:“明将军和程姑娘,真的是天生一对啊!” “五妹,你就瞎闹。”明修磊脸上发热,不悦地拿眼瞪那调皮小丫头。万一芸儿因面子上下不来台,以后再不理自己,那可咋办? 程蝶芸忽然甩出一句话:“惜惜,我是修真弟子。” 明惜惜呵呵道:“我还是凤神星呢。修真弟子也可以男婚女嫁,圣医伯伯,我说的对不对?” 美丽明净的双眸,忽然看向草林子眨巴着。 草林子点头,一本正经道:“惜惜说的很对。明将军是冰镜居士的哥哥,程姑娘的师父清风道长,与老夫颇有交情,老夫看二位郎才女貌,有情有意,若是不嫌弃,老夫愿意在此为二位做个证婚人,大家以为如何?” 宁梓等人心里不禁偷笑,不是其师,不入其门,这一老一小果真是师徒一家亲啊。 幕歌笑微微看着那一身顽皮可爱的少女,温柔情意泛满心间,一个藏了两年的念头,亦在此时再次冒头。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跟五妹求婚,但是,那戒指啊鲜花啊什么的,他都没有准备好。 趁着众人的集中力都放在明修磊等人身上,幕歌悄然离开,往外走去。 草林子这一番话一出口,众人便热烈鼓起掌来,闻名天下的圣济门门主做证婚人,千载难逢,运气啊运气。 明修磊和程蝶芸两人,不约而同抬起红彤彤的脸,内心的喜悦自然而流露。 明修磊心想,只是主持证婚,并不是要在这一刻成婚,早早定下来,心里踏实。不知芸儿是否这么想? 两人四目交融,明修磊惊喜地从程蝶芸眼中看到了默许,正想开口,却听程蝶芸这一次大方道:“若是我师父能来,再好不过。” 草林子哈哈一笑,指指大门方向道:“程姑娘,你师父,此时应是到了。” 程蝶芸讶道:“怎么可能?我并没有告知师父。。。” “看,说曹操,曹操到。老夫没骗你们吧。”草林子颇是得意,明惜惜凑他耳边悄悄道:“三师父,你用意念传给清风道长是不是?然后清风道长一接收到,就马上用意念转移大法飞来了。” “嘘~别告诉他们是我叫来的。”草林子像个小孩子般,一脸认真。 “呵呵呵。。。贫道可是来晚了?”清风道长带着一身仙风道骨,步履轻快朝大家走来。 程蝶芸又惊又喜,迎上去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清风道长呵呵道:“不仅师父来了,还有你师叔也来了。”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303择日不如撞日,他们是一对儿 程蝶芸往师父身后一看,来人一脸慈眉善目,清俊飘逸,不禁高兴地笑着,双手比划着。明惜惜正好奇打量清风道长呢,忽见他身后还有一人,细看正是三年前遇到的那个道长,惊讶道:“明月道长也来了吗?” 草林子呵呵一笑,这师兄弟必定是恰好在一块,明月道长便跟过来瞧瞧了。 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双双上前来给草林子施礼道:“草林子圣医,别来无恙?” 草林子亦回礼含笑道:“甚好,甚好。两位道长齐聚,难得呀。” 明修磊和陈云二人,今日真是大感意外和惊喜,不仅有圣济门门主草林子在此,更有灌云道观的两位得道道长光临,这三人,寻常人难得一见,这等喜事,就跟打了胜仗一样叫人欢喜。 两人齐齐上前抱拳作揖道:“蛮城明修磊/陈云见过清风道长、明月道长。” 两位道长哈哈一笑,清风笑望二人道:“明将军、陈将军,两位将军大名,贫道有所耳闻,呵呵,果然是少年英雄,势不可挡啊。” 明修磊谦虚道:“清风道长过奖了,大名不敢当,守卫南疆乃我等从军职责。清风道长,明月道长,请上座。” 清风道长和明月道长看看全都站起的众人,目光回落在明修磊和程蝶芸身上,一边端详一边含笑点头,师父师叔如此表情,程蝶芸更是羞红了脸,心里却是喜滋滋地。 草林子见状,对明修磊道:“明将军,还不趁此行动?” 明修磊一愣,陈云推推他低声道:“程姑娘的师父和师叔都在此,你赶紧办妥大事。” “哦,好。”明修磊这才反应过来,满心欢喜地看眼程蝶芸,忽然对着清风道长双膝跪下,诚恳道:“清风道长,我与芸儿自幼相识,心属彼此已久。如今我二人远在蛮城,不能及时赶回蓝莲禀告父母,为免给芸儿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也希望能给芸儿一颗定心丸。俗话说,在家从父母,出门在外从长辈。我恳请清风道长同意把芸儿指与我为妻,并请圣济门门主草林子圣医、明月道长,以及在座的每个人,今日做我与芸儿订婚的见证人。回蓝莲后,我必正式迎娶芸儿过门。” 明修磊说得极为诚恳真切,句句流露真情,清风道长道:“明将军,芸儿有口不能言,你能容纳她一生都无法开口说话吗?” 明修磊侧眸,柔情凝望程蝶芸,微笑道:“我可以!十岁那年我与芸儿相识,便知她有口不能言,但这无碍我对芸儿的爱。” 程蝶芸的心儿不禁一颤,明修磊说爱她!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坦诚他对她的爱。一瞬间,她的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明修磊起身去拉过程蝶芸,看着她眼圈泛红,不禁怜惜地为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动情道:“芸儿,不能讲话不是你的错,你善良温柔,聪慧细心,为人独立又坚强。这样的你,让我深深着迷。芸儿,我是真心实意的,巧言蜜语我不懂讲,今后漫漫岁月,我会用行动证明今日我说的。如果你也愿意,请把手给我。” 说完,他伸出右手,静静等待另一只手。 程蝶芸控制着内心的欣喜激动,含泪带羞地点点头,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 “哇~好感人哦!大家鼓掌!”明惜惜带头拍手,大伙儿噼里啪啦地掌声欢动,个个笑脸看着这对有情男女。 明修磊紧紧握住那只纤纤玉手,两人十指相扣,四目含情凝望,从此,他们两人的命运,将紧紧系在一起,无论风雨阳光。 程蝶芸用手跟师父比划着,那是师父教会她的哑语,也只有师父和师叔才会看得懂。 清风道长微笑地看着她,这个唯一有残疾的弟子,却是他所有女弟子中最勤快刻苦的,每天天未亮,芸儿总是第一个起来打扫干净外面的院子和走道,给庭院里的花草浇水,烧好一大壶开水,尔后跑去瀑布下潜心修炼。年复一年,从不中断。 明修磊的名字,他略有耳闻,既然连草林子都认可的人,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芸儿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也是一种幸福。 呵呵一笑,清风道长扶起徒弟和明修磊二人,温言道:“为师希望你能幸福,明将军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为师希望,你们今后可以同进退,共甘苦,牵着手,不放手,一直走下去。” 明修磊郑重点头,道:“清风道长请放心,我明修磊今日所言,皆发自内心。今日有大家作证,他日我若有负芸儿,必叫我一身伤残,凄惨度日直到老死。” 明惜惜眼珠一转,忽又开口插话道:“清风道长,明月道长,还有草林子圣医伯伯,你们都是天下闻名的能人异士,且德高望重,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趁这难得机会,就给我四哥和程姐姐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这杯喜酒他们当然想喝了,可这男婚女嫁还没请媒婆下聘礼,双方父母都还不知道,这么做可以吗? 明修磊心里当然想马上就成亲了,但是这么做,似乎有违常情。。。 清风道长和明月道长亦是微微一愣,这小姑娘姿容惊为天人,就连说话也语出惊人。 幕歌不知何时已返回来,此时忽然出声道:“五妹说得对,择日不如撞日,有三位得道前辈在此见证,本王亦可见证,他日回蓝莲,本王再禀奏皇上,为明将军和程姑娘昭告赐婚,如此便在情理之中,有何不可?” 王爷都这么说了,众人开怀叫道:“明将军,今日晴和日丽,是个好日子,赶快和程姑娘拜堂成亲吧!” “对啊,我们都是你们的见证人,还有天地日月为鉴,还有三位高人和王爷作证婚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清风道长见此,又见草林子无异议,一对有情人更是无异议,于是点头同意。于是乎,大伙撇下饭桌,纷纷主动帮忙,立即分工合作,布置起将军府来。 清风道长只觉这小姑娘甚是特别,问草林子:“这小姑娘是?” “那晚,就是她。”草林子呵呵笑说道。明惜惜闻言,调皮地道:“对头,就素我啦,如假包换的。” 清风道长诧异道:“原来那晚是你,难怪,我在靠近将军府时,感觉到这里聚了仙气,从踏进府来,便觉姑娘一身紫气东来。” 明月道长微笑道:“师兄,这便是三年前,我曾与你提及的明右相之幼女,就是她告诉我,有人冒充我骗人一事。当日我便觉这小姑娘异于常人。但想不到,竟会是她。” 明惜惜道:“那你有没有后悔不看我手相?” 明月道长道:“没有,看与不看,都摆在那儿,并非我看了,就可以改变什么,发生什么。” “道长说的话就是深奥。”明惜惜转身抱上幕歌手臂,贴他耳边悄声道:“臭石头,我出去买点东西。” “好,让宁梓陪你去。”幕歌自然揽上她纤腰,眼里是满满的深情宠溺。 那边的清风道长瞥见,惊讶地又问草林子:“她和康端王爷是?” “他们是一对儿。”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明后天,幕歌要向惜惜神秘献礼。。。刚发现写错了蝶芸说话,囧!已纠正。 304鬼火峰-1 大伙儿准备了两天,将军府被妆扮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少百姓听说是明将军成亲,纷纷送来自家的好东西:瓜果蔬菜、绣枕。。。裁缝师傅给送来了鸳鸯被面,棉花店的老板送来了打好的棉胎。 明惜惜不禁叹道:“四哥的声望真是好呀,早知道就不用去买那么多东西了。” 华晓曦揶揄她道:“羡慕了?赶紧行动啊,再不嫁,就成老。。。” 一只素手伸来掩住她嘴巴,某女嚷嚷道:“不许说不许说,我要的婚礼一定要很特别很特别。” 转头间,却见某男唇边挂着一缕迷人温柔,极是深情凝望过来。 明惜惜小脸一羞,捂脸飞快地跑走了。 明修磊的娶亲典礼非常热闹,吹唢呐敲锣鼓的不请自来,放鞭炮的有人包了,陈云给军营放假五天,所有士兵都有喜宴吃。这喜宴可是从将军府摆到了大门外面的大街上,那股子热闹比过年还令人激动欢欣。 明惜惜给四哥和程蝶芸送了一对鸳鸯白玉佩,寓意祝福二人百年好合,幸福恩爱如鸳鸯。 喜酒喝过,韩俊辰等人要去闹洞房,被幕歌阻止,只好作罢。 第二天,清风道长和明月道长,以及草林子,三人同时跟幕歌、明修磊夫妇辞别。 明月道长向明惜惜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含笑道:“明姑娘任重道远,他日如需相助,贫道定尽一己之力相助。” 明惜惜有些惊讶,微笑道:“明月道长,谢谢你好意。可还记得三年前,我说要请你吃斋饭?” “呵呵,记得,至今未吃成。”明月道长呵呵笑道。 明惜惜道:“那好,下一次相遇,明月道长一定要给我机会。” “惜惜,过来过来。”草林子向她招招手。 “三师父,请吩咐。”明惜惜笑嘻嘻地挽上草林子胳膊。 草林子一脸慈爱地看着她,道:“惜惜,你若是想,也办了吧。” “啊?办什么?”明惜惜一脸迷惑。草林子瞟瞟不远处某酷男,笑得有些欠扁,“办好事啊,小惜惜,到时候,可不能不喊伯伯师父,不然为师要收回砸在你身上的那些珍贵药材。” “额。三师父。。。”明惜惜顿做一脸苦瓜状,那些药材都煮药汤给她浸泡了,都十年了,就是把她解剖了也压榨不出来半滴呀,三师父这个威胁貌似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不易,好好珍惜。”草林子语重心长说完,与两位道长飘然离去。 华晓曦是有夫之妇,且有两个孩子,不便与之同行,就此与众人道别。 又过了两日,明惜惜等人告辞离开,前往鬼火峰。 胡小风要接任父亲的族长一职,亦无法同行。 不过这没关系,他们之间有神识联系,一旦召唤,随时可以出现。 幕歌康复后,便告知了明惜惜等人,当日和晚春带兵返程发生的事。 原来,当日他们经过缅晋国边境时,缅晋国皇后得知,派人前去等候多时,邀请幕歌和晚春前往汉玉亭一见。 这缅晋国新任皇帝乃当时太子,新皇后便是当时的太子妃明修娉。自从代替公主和亲,远嫁缅晋国,明修娉在初始吃了一些教训后,改变了心态,步步为营,并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她尽得太子宠爱,后诞下一子,更是赢得太子欢心。太子继任登基做皇上,她成功吹得枕边风,令新皇力排众议,立她为皇后,再加上有儿子这张王牌,她的皇后之位坐得稳稳当当。 幕歌和晚春如约而至,明修娉只带了两名宫女、四名宫中侍卫出来,不设洗尘宴,别开生面地以茶道来招待二人。 明修娉询问了下两国交战情况,跟二人叙说了思乡之情,最后交给幕歌两个锦盒,里面除了有两颗比较罕见的夜明珠,另有两封信,一封给明万锦,一封给明修琳,委托幕歌帮忙交给父亲和姐姐。 二人辞别明修聘,继续返程。到中城时,幕歌听说好友觉安令被冒充一事,亦是想在此等候明惜惜从寒城过来,便把两个锦盒交给晚春,请晚春代为转交。 也就是在晚春带领部队离开后,幕歌在往弯月山庄时,突然感到头痛,继而腹部疼痛难忍,心口呼吸不良,他强撑着走了一段,不得不找个僻静角落运气凝息,怎知才一运行疼痛更加剧烈,他当时几欲要昏死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自行消失,感觉周身无碍,他便继续往弯月山庄而去。 幕歌到达弯月山庄后,见过觉安令夫妻及老庄主,当晚沐浴时惊觉身上竟出现红黑细线,而且每当看见华晓曦或是别的女子,幕歌的脑海便不受控地冒起不洁念头。 不过两天时间,幕歌的全身几乎布满红黑交错的丝线,白天夜里,他总要发作几次,要么是体内忽冷忽热地难受,要么就是脑海冒出的邪念,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诱惑着自己去犯罪。 幕歌心里知道,自己必是中了毒,但何时中的毒,怎样中毒,谁人下毒,他想了又想,仍是想不出来。 也因此,在弯月山庄时,他一时压制不住自己的邪念,险些对明惜惜做出冒犯之事。 在蛮城军营时,幕歌突然狂性发作,身不由己被一个声音控制着叫他杀了眼前人。 他知道自己压制不住了,清醒的意识在丧失,于是想远离军营,以免错手误伤自己人。 明惜惜及时赶去,阻止了他的癫狂,也避免了不敢想象的后果。 这次中毒事件,幕歌已发令给冷小颖,让暗里组建的影卫去展开调查。 众人先往鬼火峰,一是此地必须要去,二是韩俊辰等三人在那里不但发现异常,更发现南珠圣女的踪迹。 尤其是陆尘,他和妹妹陆烟自幼是南珠圣女带大,对南珠圣女怀有一种常人无法体会的感情,当初离开梵山,他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南珠圣女的下落。他一直坚信,南珠圣女还活在世上。 鬼火峰地处汤宋国南边,这里的地貌甚是奇特,方圆百里之外,绿郁葱葱,河流纵横。一旦跨入那道鬼火峰的分解线,景致立即发现变化,寸草不生,到处是光秃的石头,裸露的土地和沙子。 这里的每一座石山皆独立成峰,没有连绵峰峦的景象,每一座独立的石峰,从头到脚皆怪石嶙峋,突兀异常。很多地方现出被火烧焦的黑色痕迹。 韩俊辰凑近去细细察看了一段山体,惊奇地说:“这太神奇了,我居然没找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绿色植物,哪怕枯掉的草根都没见着。” 幕歌一边察看地形和被烧过的地方,一边道:“据传,鬼火峰会不定时突然起火,大家留意一下,没有被烧痕迹的范围。”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丛布石林越来越繁密,明惜惜牵着幕歌的手,一边东张西望,鬼火峰一带像极喀斯特地貌,唯一不同之处是缺乏水源,哪怕一滴水珠也没见着。 韩俊辰走在前头,此时他忽然吸吸鼻子,停下脚步道:“这空气中好像有一股异味?”脑海里蹦出两个字眼:石油。。。 “的确是有一股异味。”宁梓说道。其他人也闻出了空气不同。 明惜惜疑惑道:“韩同学,貌似石油气味呀?” 韩俊辰蹙眉道:“你这么一说,我能确定了,百分百是石油的气味。” 陆尘好奇道:“什么是石油?” 韩俊辰道:“石油就是可以燃烧的一种原料,黑黑的,黏糊糊的,用它可以灼伤毁灭任何物体。” 陆尘惊异道:“世上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明惜惜忽然低下头,来回移动脚步,看着地面道:“你们的脚感受到热气吗?地下好像在冒热气。。。” 地下石油!韩俊辰神色一变,突然大声道:“快撤离!要起火了!” 说完便率先领头往没有被灼烧痕迹的地方奔跑。明惜惜也在瞬间反应过来,拉着幕歌跟着跑,边跑边急道:“你们快跟上,地上要起火了!” 305鬼火峰-2 燃油的气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散,跳跃的火苗带着点点淡蓝从里面一直蔓延过来,仿佛春风一吹就遍地长草,迅速漫过刚刚停留的地面,火势如左右晃摇的大蛇,快速地向前匍匐前行,扩张着身体势要吞噬前方奔跑的五人。 热浪阵阵从后面扑来,明惜惜一个回头,如小草般大小的火苗,正以惊人的速度变为熊熊火焰,她娇喝一声:“快用飞的!” 五人急忙运气往鬼火峰外围飞掠,脚底刚刚触及那分界线,忽听里面传来“轰轰”的爆炸声,火光中有碎石远远激飞出来。 刚刚还平静的鬼火峰,如今已变为一片熊熊火海,热气逼人,五张脸庞被映照得通红通红,五人惊魂未定,又往后退了十来丈远,那热浪才稍稍减轻。 “天啊,太恐怖了!”韩俊辰望着一片火海,因为害怕,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里地下蕴含丰富的石油,一根火苗就可以把人烧得只剩灰烬,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至极。 明惜惜却望着火海,喃喃道:“韩同学,如果这石油能开采,那我们发达了。” 韩俊辰眼睛一亮,石油王国的财富啊!但素。。。视线落在几人的衣着上,幻想立即被扑灭。 “惜惜,你有本事回去带一个开采队伍过来,大不了我们跟他们七三开。”韩俊辰贼笑道。 明惜惜白他一眼:“切,我要能有那本事,先灭了你。”灭了你,我可以多分一份钱钱。 嘎,嘎!两只乌鸦从韩俊辰头顶飞过,这么腹黑的丫头,怎么能让她做凤神星呢? 其余四人听着两人奇怪对话,陆尘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韩俊辰道:“说这地下石油,可惜没有工具开采,可惜开采了也没地方用,不然我们将会是名录大陆最富有的人。在我家乡,石油是宝,个个都想抢。” 宁梓再n次问道:“你家乡到底在哪里?” 韩俊辰再n次望向东边的天空,脸上浮现失落感伤之情,“在那遥远的东边,有一个美丽广袤的国家,他有一个雄伟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叫做中国。他还有一个美丽的外号:东方明珠。” “中国?东方明珠?”宁梓惊异地说道。幕歌和陆尘亦是一脸诧异,这个名字,从所未闻。 韩俊辰两眼含带忧伤,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我的家乡,不在名录大陆。那是另一个时空,你们无法到达的时空。那个时空里,也有很多国家并存,有战争,也有和平。。。我们那里的男人女人,言论行动自由,没有奴仆,男人女人一起工作挣钱养家,男人女人可以在一条河里,一片海里一起游泳,夏天的时候,女人们会穿这么短的热裤和迷你裙,” 说着在大腿上部比划着,又比划到肩上和胸前位置,做个妩媚撩人动作,“会穿细细吊带的裙子和背心,领口开得很低。” 明惜惜好整以暇地看着韩俊辰的说辞和表演,再看宁梓、幕歌、陆尘三人,眼睛睁得比鸡蛋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馒头。尤其是幕歌,看惯了他一直以来的冰酷面瘫脸,突然出现这么夸张的表情,明惜惜感觉不是滑稽,而是怪异。 忽然有所察觉,幕歌迅速收敛夸张表情,恢复一张面瘫脸,冷冷扔下一句话:“贵国女子此举,有伤风败俗之嫌,不可取。” “。。。”韩俊辰一脸无语,古人就是古人,说不定名录大陆将来的发展,比这还要伤风败俗不可取呢。算了,不跟古人一般见识。 这片火海一直熊熊燃烧了两个时辰,才自行渐渐熄灭。现场一片热浪滚滚,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焚烧痕迹,温度高得能在五分钟内烤熟一只禽畜。 无法进去鬼火峰,五人只好找个遮阴地方休憩等待。陆尘和宁梓兴冲冲地拿着烤熟的食物回来,幕歌和韩俊辰负责打水。明惜惜换个方向,正对着鬼火峰方向,似乎空气中还飘散着石油的气味。不禁发愁地想:这可怎办呢?鬼火峰起火,没有一个定律,要进去探寻,比登天还难。要是能下一场特殊的雨水就好了。 这想法显然不现实,明惜惜很快将之抛诸脑后。吃完东西,韩俊辰坐不住,拉了陆尘要四处走走,宁梓一看那边两人是一对儿的,自己留下来是多余的,也跟着四处溜达去。 幕歌心里暗喜,这三男算识趣,懂得留个小空间给他和五妹独处。 “臭石头,我们也去走走吧。”明惜惜拉起幕歌的手,也想四处溜达,坐在这干等,太无聊。 “好。”幕歌反手将她的柔夷牵在手心中,陪着她慢慢地随意走,只要和五妹在一起,走去哪里都没关系。 “五妹,离开鬼火峰后,先去康城好不好?”幕歌柔声说道。 “额,好呀,但素,去康城之前,得先去弯月山庄一趟。”明惜惜说道。关于神识在弯月山庄探见的秘密,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先去弯月山庄。”幕歌想起在弯月山庄险些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不由握紧了明惜惜的手,语带愧疚道,“五妹,对不起。” 明惜惜一怔,轻笑道:“都过去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在想,这世上的下蛊之人,谁最厉害?这个下蛊高手有没有江湖排名?” 幕歌道:“江湖排名没听过,我已叫冷小颖着手调查此事,相信过不了多久会有结果。” 明惜惜改为挽着幕歌的胳膊,边走边道:“臭石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冒充凤神星呢?树大招风,他们难道不懂这道理吗?想要完成一统名录大陆的宏图伟业,战争必不可免,百姓势必成为最无辜的大牺牲品,以往的历史告诉我,没有哪一个朝代会相信,只要有凤神星就可以完成宏图伟业。他们不觉得太天真可笑了吗?” 幕歌停下脚步,轻轻扳过她柔美肩膀,凝望着她道:“五妹,以往的历史并没有将凤神星记载进去,是因为凤神星数千年没出现过。但是,在名录大陆上,凤神星一直是人们梦寐以求的最大助力。 传说中,凤神星是神界的领袖,人们想借助凤神星的力量,完成一统名录大陆的野心。我父皇有,其余四国同样有,各国的历代先皇,都有这样一个心愿。 但是,凤神星何时会现,没有人能预测得到。 因此,凤神星一旦出现,必定引起五国觊觎,民间百姓则相信,凤神星现,会给他们带来安定和丰收,因为凤神星掌管世间七彩,这七彩涵盖了万物所有的颜色。 父皇他,此生做得最为自豪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将你早早进行保护隐藏。” 说到这里,幕歌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父皇这一生,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绩,这让父皇心里感到欣慰,最疼爱大哥慕枫,是一种父亲对儿子的偏爱。唯有在对待明惜惜这件事情上,父皇最感到自豪。 明惜惜并没有为幕歌的话感到讶异或不悦,她早就自己分析出来了,老皇帝思虑长远而慎密周全,这样的皇帝历史上罕见。因此,内心里对宗正帝,明惜惜其实是怀有敬意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鬼火峰的北面。天,忽然飘起毛毛细雨。 明惜惜不禁高兴地笑道:“臭石头你看,老头真乖,我想这天下雨不要停,果真下雨了,要是能下大些,不要中断就好了。” 幕歌宠溺地揽过她香肩,陶醉在她烂漫无邪的笑容里。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306鬼火峰-3 诚如明惜惜所希冀,天雨渐渐繁密,最后下成了滂沱大雨,两人赶紧躲进一个石洞内。 寒风冷雨景萧萧,地面很快形成一道道水流,一洼洼水坑,雨色苍茫,看不清洞外一切。 幕歌揽过明惜惜,用自己的怀抱给她驱挡刺骨寒风。“臭石头,这个洞好像很大的样子,我们要不进去看看?” 幕歌想起那片熊熊大火,担心道:“五妹,这里不知何时会起火,万一突然窜起火苗,我们将无路可逃,别进去了,等雨停了我们就离开。” “可是。。。”明惜惜没有说下去,她看了看后面黑黝黝的洞内,侧耳聆听了片刻,靠在幕歌胸前闭眼道:“臭石头,我想眯会眼。” 幕歌低眸看着她,柔声道:“好,我抱你。”说完抱起她,坐到一处倾斜的石头上。 明惜惜靠在幕歌的怀抱里,神识已释放出去,她要利用神识进去打探。 神识小可爱隐了身体的柔光,在漆黑中往洞内深处漂游过去,这山洞很宽大,空气有点闷,并无其他异味。神识小可爱拐了几个弯,发现里面是洞中洞又洞中洞,十分错综复杂,有的地方,居然有人工敲凿的痕迹。 神识小可爱不禁放慢游走速度,它嗅着那些人工敲凿的地方所留下的气味,一路断断续续往一个洞中洞的洞中洞飘去。里面隐隐传来细微声音,神识小可爱加快飘飞速度,往前冲去。 砰。神识小可爱触了看不见的障碍物,与此同时,幕歌怀里的明惜惜,也突然打了个颤抖。 幕歌低头看看那张小脸,双眸轻闭着,睡态甜美乖巧,大概是做梦了。优美修长的指肚轻轻贴着那粉嫩娇柔的面容滑过,尔后落下柔柔一吻,轻声道:“睡吧,五妹。” 明惜惜并不是真的睡着,被幕歌偷吻了一下,心里甜蜜地嘀咕了句:臭石头,占我便宜。 神识小可爱摆摆被弹开的身子,慢慢地靠近前去,看不见的障碍物凉凉地,面上凹凸不平,带着隐隐的腥味。这是什么呢? “啊!”突然,从里面传来的一声痛苦叫喊,吸引了神识小可爱的注意力,它游摆着小小身体,正四处张望是否有缝隙可以进去,那充满痛苦的喊叫再次清晰地传来。 紧接着,传出一个平静的男人声:“泼醒他!继续拷问。” 传来的声音细小,似乎距离还很深长,在这安静的洞内异常清晰。 寂静了片刻,再次传来刚才的男子声音:“为什么你不肯说呢?被关在这里十年,如果是我,一定会疯掉。可是你居然没疯掉,还这么清醒,我很佩服你的意志力。” “啪!”鞭打的声音未落,“啊!”那撕心裂肺的痛喊再次传来。 神识小可爱微微一抖,这痛喊听着真难受,是什么人被关在这里?又是什么人关了那个人? 一声声鞭打,一声声凄厉叫喊,神识小可爱听不下去了,赶紧逃离这阴冷漆黑的地方。 “主后,我回来了。”神识小可爱闷闷帝发出回应,不等明惜惜回话,自个乖乖回去。 “小可爱,这么不开心,都看见什么了?” 神识小可爱把听来的内容和感受,转到记忆存储空间里,让明惜惜自己看。 “竟然有这么黑暗的事情让我遇上。”明惜惜愤愤地睁开眼睛,幕歌迷惑地看着她:“五妹,你做噩梦了?” 明惜惜坐起身,愤懑道:“刚才我做梦了,听见洞里有人被关押拷打,非常残忍。臭石头,我要进去救人。” 幕歌不禁失笑,刮刮她俏鼻道:“做梦怎能当真?你是受了惊吓。” 明惜惜严肃着小脸道:“我做梦很灵,洞里必定关押着什么人。陆尘他们说在这里发现南珠圣姑的踪迹,说不定这洞里关押的就是南珠圣姑,那个凄厉的叫喊声,极像是女人声音。” “五妹,你做噩梦了,回去给你压压惊。”幕歌不知她用神识探寻,安慰她说道。 “臭石头,你不相信我的话了。”明惜惜一脸委屈,拿个背影对着幕歌,心里有些难过,为什么臭石头认定自己是做噩梦,那明明就是事实存在呀。 “别不开心了,我信你。”幕歌拉她入怀,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他怎会不信她呢?她说的任何话,他都会信。 明惜惜这才抬起头,给他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 “臭石头,我刚才说得都是真的,刚才我没有睡着,是让我的神识出去打探得回来的消息。”明惜惜说着娇嗔他一眼,“你这块臭石头,偷我便宜。” 幕歌眼中的温柔浓郁,难得地露出孩子般的顽皮,指指脸颊道:“那我给你占回便宜去,你要占多少都遂你意。” 这张祸害女人的酷脸。。。明惜惜果然不客气地捧住幕歌的脸蛋,左右开弓两个啵吻,最后在他下巴轻轻啃咬一下,惊讶地伸手摸摸,嗯,有点点扎手。 这轻轻一啃咬,令幕歌心里微微一漾,却又极是欢喜她的可爱无邪,抱紧她正想寻那两瓣甜美,耳中忽传进一个轻微声音。 “有人。”明惜惜也察觉到了。幕歌朝她打个噤声动作,拉着她迅速往旁侧一个洞口钻进去。 洞口不深,胜在有凸出的石壁恰好遮挡外面。两人藏身没多会,便听得从里面渐渐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共三个人,从脚步声判断,皆为男子,其中一人内力修为甚是深厚。 天雨没有停歇的意思,似乎在遂明惜惜的心意。脚步声在洞口停住,看看外面的大雨,戴着黑色面具的红衣男子在倾斜的石头坐下,问道:“曾小环那里可有新的消息?” 站他左边的男子回答道:“大堂主,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红衣男子静默了一会,似是在自言自语:“十年了,仍然不肯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意志力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 那左边的男子道:“大堂主,这女人什么酷刑都不怕,不如我们。。。” “你有更好的建议?”红衣男子道。 左边的男子眼中暴光顿现,无情道:“大堂主,这女人是死都不怕,要说十年中早就说了。我们隔三差五往这跑,还得担心她是不是死了,属下不明白,对一个宁死也不肯屈从的人,还留着何用?不如一刀结了省事。” 红衣男子闷哼一声,说道:“我当初,也像你那么想,这十年来,我渐渐明白一件事,门主留着她,自然有用处。打开佛灯刹海之路,天下只有两人可以做到,她是其中之一。” 左边男子奇道:“另一个是谁?” “凤神星。”红衣男子答道,面具中的双眸,闪烁出两道冷光。 “凤神星已经出现,以门主的力量,拿下凤神星并非太困难的事,还留着她,岂非多此一举?”左边男子仍是不解。 红衣男子回头缓缓看一眼他,眼神带着几分轻视,“你若能想明白这件事,你便有机会当一个堂主。不过我看你是没法想明白的,所以你只能一直做别人的手下。” 左边男子低头道:“大堂主教导得是,属下愚昧,愿听大堂主智见。” 红衣男子道:“打开佛灯刹海之路,必须融她二人之力。你说,门主能让她死去吗?”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完毕。祝福看文的读友们国庆节愉快!出行平安如意! 307重见天日-1 当大雨渐渐变小,红衣男子带着两名属下离开了山洞。 这期间,明惜惜早已释放神识小可爱,召唤韩俊辰和陆尘,让他们和宁梓不要和这三人正面相遇。 神识小可爱则暗中尾随三人行踪,在鬼火峰兜了大半圈,看到三人突然朝一座独立石峰的某块石壁撞去。刹那间,那块石壁像团棉花絮凹入,一股看不见的吸力,将三人吸了进去,石壁瞬间恢复如常。 当韩俊辰等仨人来到山洞,明惜惜的神识已回笼归位。陆尘听说里面关押了一个人,急忙问道:“惜惜,被关押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明惜惜知他寻南珠神女心切,有意略去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里面布设了一道奇怪的看不见的障碍物,据我的神识说,触觉凹凸不平,带着一股腥味。” 陆尘想起之前在鬼火峰附近寻到的南珠神女遗落的头簪,虽颜色已变,但上面的图纹仍然清晰可见,那是南珠神女所独有的标志。对明惜惜道:“我要进去寻找。” “陆尘,不要鲁莽。”明惜惜轻声喝道,陆尘不禁怔怔地看着她。 明惜惜严肃道:“这山洞,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里面是洞中洞,洞中洞之内,还有洞中洞,线路错综复杂,有部分是人工敲凿而成。有些是死洞,有些是活洞,万一还设有机关,就这么莽撞进去,惊动对方不说,还白送命,你有几条命可以送?” 陆尘不禁面露羞愧之色,讷讷道:“惜惜,是我错了。” “嗯,以后注意就好了。我给你们把线路图画一下,大家用心记记。”明惜惜恢复之前的轻松随和态度,素手凝聚灵力,把神识小可爱打探回来存储在记忆空间的地图,在空中一一展现出来。 “大家速记整个地形,三角形表示我们所在位置洞口,红线表示此路不通,绿线表示相通。那个黑点,就是关押的地方。” 众人都记在心里后,用灵力凝聚的地图蓦然消失,明惜惜掠眼大家,道:“陆尘和宁梓留守,坐这里太显眼,你们可以躲到那个小洞去。一旦有什么不对苗头,陆尘负责用神识传给我。其余人和我一起进山洞。” “好,你们小心。”两人点头,宁梓特意叮嘱道。 沿着地图上所指的绿色线路行走,明惜惜、幕歌及韩俊辰三人很快来到神识小可爱被撞的地方。 三人轻轻伸出手去触摸一下,感觉的确是凹凸不平,有点湿气,再闻手上,有淡淡的腥味。 “蛇腥。”幕歌和韩俊辰不约而同想起那次与群蛇大战,这腥味和那时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一模一样。 明惜惜当日重伤昏迷,没能见到人蛇大战,一直觉得遗憾,这腥味她也感觉很像蛇腥。 韩俊辰用神识传话给明惜惜:“惜惜,你和幕歌退后,我用灵力试试。” 明惜惜微点头,和幕歌退后两步,韩俊辰双掌凝聚灵力,劈向看不见的带着腥味的障碍物。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看不见的障碍物纹丝不动,毫无动静。 韩俊辰加大灵力再次劈去,三人同时感觉有一股逆流扑来,带着浓腥之气。这一股浓腥之气,让三人一致确定,就是属于蛇的腥味。 明惜惜心下诧异,这到底是一堵什么障碍物,怎么会带有蛇的气味?不会这堵湿湿的凹凸不平的障碍物,就是一条巨蛇吧?此念一出,吓得她赶紧抓紧幕歌的衣袖。 “韩俊辰,此路不通,我们再寻找看有没别的路可以进去。” 幕歌低声道:“何不用我的血剑试试?”他能听到两人神识之间的对话,但他不具备神识,想要表达只能通过嘴巴。 明惜惜道:“好,你试试。” 这一次换韩俊辰退后,幕歌拔剑上前,血剑在漆黑中焕发冷冽血红的光,一招普普通通的“刀切豆腐”,血剑如密集雨点翻飞下落在看不见的障碍物上。 一股比先前更大的逆流扑面而来,三人甚至感觉到了微微的晃动感。 但是,这微微的晃动感瞬间过去,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三人纳闷了,这到底是什么东东?居然劈不动砍不动,连个屁音都没听到发出? 没辙了,只能另寻突破口。可这漆黑中又如何寻找?明惜惜突然灵光一闪,何不用虫虫散试试?如果这道看不见的障碍物是活的,虫虫散必定有效,如若真的只是一道障碍壁,也没什么损失。 “你们都退后七八步,我用虫虫散一试。” 幕歌和韩俊辰依言退后七八步,明惜惜从随身背的包包里,掏出一小瓶子,打开瓶盖,素手一扬,将瓶中粉末左右来回如数撒向看不见的障碍物,为加速效果发生,明惜惜在撒完虫虫散后,补上两掌灵力催发。 三人在漆黑中静静等待了片刻,山洞突然发生了一点微晃感。一波又一波的逆流,带着浓腥之气扑来,夹杂着同样呛鼻的尘埃飞起,看不见的障碍物一瞬间若隐若现,粗大的鳞甲闪着银灰色的微光,缓缓扭动着,就像一道缓慢起伏的波浪。 蟒蛇!三人心里不约而同闪过这两个字眼,下意识地扫掠一眼所处的环境,心里倒吸一口冷气,若是这蟒蛇突然扑来,三人绝对绝对地没有任何机会逃跑。 扭动的波浪起伏越来越大,似乎瘙痒难耐,粗大的银灰色鳞甲显现得多了些,一些地方更是隐约现出躯体形状。 三人一瞬间看清楚了,果真是一条超级巨大的蟒蛇! 天呀!这超级巨大蟒蛇不但刀剑不入,会隐身,连神界的灵力都无法攻击到它毫毛。可这小小的虫虫散,居然会对它起效用。 于是从蟒蛇身上,明惜惜再次体会那句真理:最贵或许是最好的,最好的未必适合自己,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终于,抵不住虫虫散的强大穿越力量,快速渗入体内带来的痒痛,令超级巨蟒在扭动一阵后,终于忍不住低低的“嘶”咧一声,整个山洞顿时如风吹火烛摇晃起来。 韩俊辰惊恐地道:“我们跑吧。” 明惜惜紧紧抱住幕歌的腰身,微微颤抖着,嘴上语气凶得很:“不许跑!谁敢跑我抓回来先煎后煮,煮了再煎煎了再煮!” “我才二十一岁,还没老婆孩子。。。”韩俊辰哭丧着俊脸,伸手扯住明惜惜的衣袖,一眼不眨盯着不停扭动、翻滚的超级巨蟒,越看身子越抖得厉害。 幕歌似乎比两人勇敢多了,语气镇静地道:“韩俊辰,你的金角兽和它半斤八两。”言下之意是你害怕它?你自己不就跟它差不多的德行。 “不一样啊,我的金角兽是很可爱的神兽,这、这巨蟒会吃人啊!”韩俊辰哆嗦着伸出双手,熊抱上明惜惜和幕歌两人。 幕歌一看五妹被他圈着,不乐意了,啪地拿开他双手,一把拉过明惜惜到左边,抛出一句话:“你可以抱我。” 给读者的话: 祝福大家七天假期快乐无限! 308重见天日-2 韩俊辰狠狠地瞪了瞪幕歌,缩回熊抱的双手,真是小气的男人。他只是想从惜惜身上取一点点勇气而已,抱他这块又冰又硬的臭石头,有病才去抱啊。可惜黑暗中幕歌没有看到他愤愤的表情。 整个山洞变得摇摇晃晃,洞顶的石碎簌簌掉落,正当三人欲往外撤退时,那超级巨蟒突然身躯一缩,狠狠地左右撞击,粗大的银灰色鳞甲以一种细微不易见的速度,往右边快速闪动。 “嘭嘭!”石头滚落的声音从某处传来,巨蟒匍匐右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整座山洞发出一种奇怪的梭梭震耳响声。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级巨蟒到底是有多长啊? 明惜惜突然喃喃道:“动车。。。” “嗯,很像。。。”韩俊辰木木地附和。这巨蟒向右匍匐前行的速度,真特么的太像动车前进,难道说遇到类似动车的东西,也会遭遇不测吗? 终于,巨蟒的身躯变得小了点儿,那应该是接近尾部的位置,又等待了一会儿,巨蟒消失了,摇摇晃晃的山洞,愣是没出现倒塌迹象,这山洞还蛮结实牢固的么。 空气弥漫着蛇腥气息,对面透过来一丝微弱光线,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看,借助那一丝光线往左右看,居然是一条庞大的隧道,左右两头看不到一丝亮光,看样子非常深,不知是通往什么地方去。 “救人要紧。”幕歌提醒两人道。 收回目光,三人继续往对面深处走,明惜惜的神识小可爱忽然发出呼叫:“主后,前方危险,去不得。” “什么危险?”明惜惜回应道。 神识小可爱道:“有很多红色的光线,笔直笔直地,分布在空中,它们会不停闪耀晃动,互相交错,如果碰到了会死翘翘的。” “额,我知道了。”明惜惜看向韩俊辰,却见他也是看向自己,说道:“惜惜,幕歌,你们走我后面。” 神识小可爱说的红色光线,很快出现三人面前,只见数条笔直的红色光柱,碗口大小,就像激光激射出去的线,从左右两侧互相交错,慢慢移动。 在红色光柱交错的后面尽头,有一个大笼子,里面有一团影子,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 幕歌惊异道:“这是什么?” “红紫外线。。。”韩俊辰蹙眉说了一句没说完的话,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那个时代才会有的东西? 明惜惜对二人道:“臭石头,韩俊辰,这个东西,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幕歌问道。 “裘普德?”韩俊辰说道。 明惜惜点头,道:“对,就是他,除非这里还有别的人,和他或者和你一样。” 幕歌反应很快,一听就明白过来,看着前面的红色光柱,不可置信地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韩俊辰道:“王爷,回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现在,你们俩退后,我来破坏掉它。” “臭石头,我们退后。”明惜惜拉着幕歌往后退数步,韩俊辰凝聚神界灵力,双掌同时击向左右石壁。 “噗、噗”几声,像是保险被烧一样,左右两侧石壁,开出数朵火花又瞬间熄灭,红色光柱去掉了一半,还剩下五条。 “危险依然存在,危险系数降低为三成。”韩俊辰的神识如是分析回应。 “你们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韩俊辰说完,轻盈灵活地在五条光柱的空隙中翻着跟斗过去。 石室尽头,除了一只大笼子,什么都没有,大笼子是一种像铁的物质铸造成,里面躺着一个人,头发比身体还长,凌乱缠绕在脸上、身上,全身衣物烂得仅能遮羞,身上的皮肤无一处完好,很多地方层层叠叠的伤疤触目惊心。更叫韩俊辰惊心颤抖的,是此人瘦得如同一具枯萎的木乃伊般可怕。 “谁?”木乃伊低低发出一声极微弱,是个女人声。 韩俊辰不知怎的,眼眶一下湿润了,他极快地用灵力断开大笼子,似乎没闻到大笼子里的恶臭气味,道:“前辈,可认识陆尘?” 木乃伊微微动了动,抖嗦着如鸡爪般的枯手,举了一下没能举起来。“尘儿。。。” 韩俊辰一抹就要溢出的泪水,心情激动不已,此人正是失踪十年的南珠神女! “前辈,我救你出去。”韩俊辰说完,一把抱起被折磨成木乃伊的人,轻得如同一张纸,没有丝毫重量。 轻盈地从光柱空隙中穿回来,韩俊辰第一句话就是“南珠神女。。。”声音竟带着哽咽。 明惜惜和幕歌大吃一惊,他怀里的人简直就不成个人形,说是木乃伊或是骷髅更为恰当,一会陆尘见到,如何承受这沉重打击? “出去再说,我们破坏了这里的设施,估计他们已发现。”明惜惜说道。 仨人带着南珠神女从原路出去,还没到洞口,便听到传来兵刃格斗声,三人心下一凛,果然惊动了对方。 山洞口前,陆尘和宁梓坚守着,不让突然出现的数名红衣面具人冲进洞里,二人合力相抵,对方十数人一时竟也攻破不了。 “我们来了。”明惜惜一声叫喊,和幕歌双双跃至陆尘宁梓前面。 一个血剑挥出,必见血,必毙命;一个天泉剑在手,带着神界灵力无以伦比。十数个红衣面具人,除了其中两名,其余不过十招便相继去见了阎王爷。 “哼!走!”一个红衣黑面具人冷哼一声,虚晃一招和同伴转身即奔离。明惜惜认得这把声音和面具,心里卯定主意要抓个活的,一个飞身落在黑面具人面前,挡住二人去路。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让你们走。”明惜惜语气甚是轻松还带着一丝顽皮,手中天泉剑瞬间收起,默念天地五行术之土术,素手划地为牢,黑面具人脚下迅速长起黄土,眨眼功夫将惊愣的二人深埋。 这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一分钟时间。明惜惜素手再一点灵力,这团裹着两人的黄土,随即拔地而起,往鬼火峰外的高空飞掠去。 明惜惜想知道那巨蟒去哪了,一个神识传告给陆尘和韩俊辰,展开她的风火轮在鬼火峰里四处飞转。 与此同时,宁梓等人已撤至鬼火峰外围,幕歌一个回头不见明惜惜跟来,急道:“你们继续撤,我去找五妹。” “王爷不必去找,惜惜刚才传告我和韩俊辰,她看看巨蟒去向就出来。”陆尘说道,刚才只顾着厮杀,如今顾着撤退,他此时还不知道韩俊辰背上的木乃伊是他思念多年的南珠神女。 韩俊辰也道:“王爷,惜惜特意让我转告你不能进去找她,你若去找,万一半路出现截杀,我们人手少不敌,救人就等于白救。” 幕歌一听也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明惜惜安危。 陆尘此时才想起来,急忙看向韩俊辰背上的人,但一把凌乱的头发完全遮掩了那人面目,那裸露的四肢令人看得惨不忍睹。 “韩俊辰,他是谁?”陆尘忙问道。 韩俊辰道:“你答应我,不许激动愤怒,一切等惜惜回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撤离这里。” 陆尘道:“我答应你。” “她就是你要寻找的南珠神女。”韩俊辰沉重地说道。 “是南珠嬷嬷?!”陆尘蓦地呆在原地,宁梓拍拍他肩膀道:“你答应的,一切回去再说。” 陆尘看着那如骷髅的四肢,强忍惊疑和悲痛,点点头。 四人一路飞奔远离鬼火峰,幕歌在中途时终是放不下明惜惜,不顾劝阻,再次返回鬼火峰寻找明惜惜。 给读者的话: 两更完毕今天。 309惊人发现 雨过天未放晴,天色依然灰蒙蒙,鬼火峰却又起了一片火海。幕歌心里火急火燎,五妹还在里面啊!他绕去北面,地火较为稀疏,不若其他几个方向火势冲天。真气一提,幕歌往地火上空飞掠进去。 明惜惜用风火轮在整个鬼火峰转了一圈,没发现超级巨蟒的身影,心里迷惑不解,按说像座小山大的蟒蛇,在这光秃的鬼火峰里不可能藏匿得毫无踪迹,唯一一个最大可能,巨蟒通过那山洞隧道,已经钻到鬼火峰外面某个地方。 这一想法甫一钻进脑里,明惜惜突然一个激灵,那三人撞进去的石壁!她怎能将如此重要的线索给遗漏了呢? 明惜惜很快找到那座独立的石峰,准确找到那面石壁,正想飞身撞去,一股热浪扑来,回头一看,急忙飞身掠上,这地下石油又开始喷发了。 很快,她发现周围独立的石峰山体,除了自己所在的这座,其余或多或少都有烧焦的痕迹。油火熊熊,似乎有人在呼叫,明惜惜侧耳聆听,施展飘逸功,往声音来源掠去。 一条人影飞窜在地火上空,明惜惜看个清楚,急忙叫道:“臭石头!这边来!”一边飘飞过去。 幕歌听到前方上空传来叫唤,急忙再提真气,纵身掠高数丈往前方掠去。明惜惜伸出手,幕歌稳稳拉住她,心里松口气,五妹安然无事! 两人停落在那座石峰顶上,石峰脚下,热浪滚滚,热气不断往上驱送,红红的火光耀眼刺目,明惜惜将那面石壁告诉幕歌:“一会等火势小点儿,我们也进去看看。” “那两个面具人?”幕歌说道。明惜惜恍然地“额”一声,糟糕,她差点忘了那堆黄土。急忙就地打坐,释放神识,让神识小可爱代她继续将那堆黄土送到一个隐蔽地方去待着。 “好了。”明惜惜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幕歌一脸宠溺的笑容望着自己,不好意思道:“我犯迷糊了。。。” “你犯迷糊的样子,很可爱。”幕歌如是说道。在他眼里,五妹的喜怒哀乐都充满可爱和让人怜惜。明惜惜牵上他手,心里有小小感动,每个人都会有自身的缺点,臭石头会包容自己一生吗? 火势一小,两人携手往下飞掠,各自暗提真气,往那面石壁撞去。 第一感觉,软软的像团棉花,第二感觉,像被带子缠住旋转了几个圈,一瞬间有点窒息。蓦地两人感觉身体一松,被一股力道推了出去。 两人跌坐在地上,惊讶地打量起四周围,一片郁郁葱葱的峰峦,林子色彩四季分明,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有流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那片美丽奇特的林子,吸引了两人目光,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四处环顾无人,朝林子方向走去。 鸟儿鸣叫声从林间传出,同时传来的还有脚步声,扫眼周围,明惜惜和幕歌急忙飞身上树隐蔽。 从林中走来两名男子,左边一个年约六十开外,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右边一个约莫接近四十左右,面容俊美,气质出众。对话清晰地落入二人耳中。 “蒲前辈,你觉得门主能把那只大鸟修复成功吗?这么长时间了。。。”年轻的男子没有把话说全,最后低低微叹口气。 那被称为蒲前辈的老者道:“做一件事,贵在持之以恒。门主能够从当初的一无所有,做到如今的大局面,是因为他一直在坚持。我相信,门主必定能把那只大鸟修复完好,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前两天碰上乐大堂主,他似乎不耐烦了。”中年男子说道。 老者面色蓦然一冷:“怎么?他想脱离组织?” 显然他误会了中年男子此话意思,中年男子忙道:“蒲前辈不要误会,乐大堂主是对鬼火峰关押的人不耐烦了。听他属下说,南珠神女如今就像一具骷髅,能喂一些汁液,已吃不下任何东西,仅有意识在维持生命迹象。” 老者轻哼一声道:“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何必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早早归顺门主,早早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生活在比名录大陆还要先进发达、一切都充满了神奇的世界,难道不比那暗无天日的鬼火峰囚室让身心愉快?罢了,那愚蠢的女人,不说也罢。” 中年男子却似乎还想继续这话题,“蒲前辈,如果南珠神女真的因此死了,门主是不是再也无法打开佛灯刹海?” 老者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这也是门主一直留着南珠神女不杀之故。若南珠神女无法再撑下去而死了,可能我们需要更漫长的时间来研究,除了合南珠神女和风神星的融合之力打开这一方法,是否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打开佛灯刹海。” “那凤神星。。。”中年男子欲言又止,停下脚步。老者对中年男子似乎甚是关心,面色柔和,话里带着关切之意:“书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声音无形中放轻:“蒲前辈,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言下之意,门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两人之间似乎颇有默契,老者亦放低声音问道:“是什么事情?方便与我说吗?” 中年男子低声道:“十多年前,我曾见过凤神星。” 老者闻言面现惊异之色:“你曾见过?怎不早说?” 中年男子却像陷入了某种黯然忧伤中,缓缓道:“那是我人生最不堪时候。。。”似不想再提往事,他直接略过继续道,“那时她五六岁的模样,像小精灵般人见人爱,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凤神星。” 老者拍拍他肩膀,宽慰道:“书盛,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是曾跟我说,早已放开?我的经历,不见得比你愉快,你看我,不也过得好好地?我活了一辈子,将近晚年才得悟,这世界不会因为谁离开了谁,就停止变化,你的悲伤痛苦,顶多换来旁人的一丝同情。但是,我们要那一丝同情何用?与其让别人同情,不如自己变得更强大,等到那天来临,叫他们悔不当初!” “蒲前辈,遇上你,是我后半生的幸运。”中年男子语带感激,真情流露。 老者呵呵一笑:“书盛,你这人最大毛病就是感情太丰富,要做大事业,必须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如此,你才能真正对付敌人。” “蒲前辈,我以后,一定会收敛自己的多愁善感。” “呵呵,书盛,这些年,你已经改变很多了。。。” 两人说着话,渐渐远去,消失在幽谷中。 幕歌和明惜惜听着二人对话,心里非常吃惊,赫赫有名的易容大师蒲月蘸,天下第一名庄雷霆山庄的前少主廖书盛,他们并没有死,而是一直隐藏自己踪迹,暗中为那神秘组织做事。 明惜惜悄声道:“臭石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过去?” 给读者的话: 一更到。 310好久没看人打架了 幕歌分析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贸然闯入,一无所知,继续停留或跟踪,都是极度危险之事。” 明惜惜想了一下,道:“那我们下次做些准备,再来闯关好了。” 两人正想溜下地面往来时方向奔,忽听一阵人声嘈杂,不多会出现一群红衣面具人,在一名同样着红衣,但面具为黑色的男子带领下,往那出口方向走去。 这群红衣面具人很快消失,树上隐蔽的两人,却突然发现远方某处浓绿中似乎在微动。当浓绿中隐隐露出银灰色的反光,两人不禁睁大眼睛,超级巨蟒! 这一发现,令明惜惜高兴不已,如此说来,这片奇异幽谷的出入口还有一个,那就是超级巨蟒出没的地方,那条漆黑无尽头的山洞隧道。 这幽谷宁静美丽,石壁出入方向的这一片,除了刚才一群出去的红衣面具人,以及蒲月蘸和廖书盛两人,并无他人出现过。看来,巢穴在深处,这里不过是个边缘入口地带。 趁着无人,两人赶紧掠下地面,迅速朝石壁出入方向奔去,再一次感受进来时的情形,两人甫一被推出去,便双双摔落地面。好烫!明惜惜一着地立即蹦跳起来,有的地方还冒着烟雾呢。 “我们快走。”幕歌过来一把拉住她,两人纵身往鬼火峰外飞掠。 利用神识跟韩俊辰等人汇合后,但见陆尘一直垂泪面色苍白,明惜惜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简短地说了句:“陆尘,我们找草林子圣医,你南珠嬷嬷一定会好起来。” 众人带着解救出来的南珠神女,以及那两个被裹在黄土堆里的红衣人,一齐再返蛮城的将军府府邸。 “程姐姐,南珠神女情况如何?”程蝶芸给南珠神女察看完全身伤势,把完脉搏,明惜惜急切地问道。 程蝶芸早已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她四方云游,给很多人治过病,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被残忍折磨得不成人形,尤其是南珠神女的悲惨遭遇,更令她柔善的心颤抖不已。 她提笔写道:“她命悬一线,活过来的机会不到四成。即便能活过来,此生恐怕无法行走,她的四肢筋脉已断多年,错过了救愈时机。惜惜,你再请草林子圣医吧,这天下,只有他可以救南珠神女。” 明惜惜呆了一呆,点头道:“好,程姐姐,我马上去圣济门。” “五妹,你要去哪?”看见她头也不回往外走,幕歌忙喊住她问道。 明惜惜泪眼朦朦,看着他道:“臭石头,我要去找三师父,南珠神女命悬一线,只有三师父才能救得了。” 幕歌心疼她日夜兼程,为她拭去泪水,略一沉吟道:“蛮城到圣济门路途遥远,草林子圣医此时应该还在半路上,让我的人去吧。” “你的人速度够快吗?”明惜惜抽下鼻子问道。 “够快。”幕歌爱怜地揽过她,轻抚上她面颊,柔声道:“别哭了,我会心疼。南珠神女能坚持十年,她一定可以好起来。” 陆尘默默走进房间,默默坐守在床边,当看到程蝶芸写在纸上的话,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程蝶芸不能说话,急忙出去找人,看见宁梓,忙指指房间,扯扯他衣袖,示意快点进去。 宁梓以为发生什么事情,急忙奔进房间,看见陆尘在床前痛哭,他放缓脚步过去,搂住陆尘肩膀轻轻拍着,看着床上一丝气息尚存的南珠神女,心头亦是无比沉痛,无法想象,这十年间,南珠神女是如何熬过来的?她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意志力,抗住身心的残酷折磨,才能坚持这十年残忍非人的囚困生涯?! 陆尘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趴在宁梓肩上继续痛哭,十年了,所有人都认为南珠神女已无生还的那天,所有人都认为南珠神女早已不在人世。只有他和妹妹,一直不肯相信南珠神女已死。 却想不到,南珠神女这十年间竟是如此的凄惨,令他痛彻心腑! 少时的记忆中,有南珠神女出现的画面总是充满温馨和欢喜,如果没有南珠神女,他和妹妹早已不在人世,没有南珠神女的额外照顾和关爱,他和妹妹根本无法更好地存活下去。 对陆尘兄妹而言,南珠神女虽非亲母,却胜似亲母。 痛哭过后,愤怒的复仇之火,在陆尘心中开始燃烧。哪怕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寻出残害南珠神女的凶手,为南珠神女报仇雪恨! 双手捏成拳头咔咔作响,一向腼腆不多言的陆尘,干净的眼眸充满了仇恨。 宁梓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像个大哥哥般,语重心长道:“陆尘,我经历过的东西,你无法想象,但我不想拿那些来对你说教。南珠神女的仇要报,但你不能一个人贸然单独行动,我们一路走来的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所使的阴谋,南珠神女不幸地成为其中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宁大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报仇?”陆尘此时已抱定牺牲自己的决心,一心想着要为南珠神女报仇,语气不免充满激动。 宁梓道:“我们合力,一起找出主谋人,同时为南珠神女报仇。” “找出主谋人?我们找了这么久,主谋人在哪?如果找不出来,是不是就不用报仇了?我要去鬼火峰,那些混蛋一定还在鬼火峰!”陆尘满腔悲愤沉痛,冲动地就往门外走。 “陆尘。”宁梓刚想上去拉住他,忽听门外传来明惜惜的声音:“你要去鬼火峰做什么?” 下一秒,明惜惜和幕歌同时出现在门口,堵住陆尘的去路。 陆尘一脸悲愤,两眼喷火:“惜惜,王爷,你们让开。” “现在不能让。”明惜惜一敛以往的调皮和笑脸,严肃地看着陆尘说道。 幕歌冰冷的眸光像两块寒冰,看得陆尘心里突然冷飕飕,冷冷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样的报仇有何意义?” 陆尘一听怒了,瞪起双眼大声道:“王爷这是要将我踩在脚底下吗?” 幕歌淡淡道:“不用你七琅玡的力量,十招内你若赢我,我保证这里无人敢阻拦你。不但如此,明将军还会派遣一支军队助你报仇。但是,你若输了,行动上要听五妹的。” 明惜惜在一旁忽然笑嘻嘻道:“陆尘你点头吧,我好久没看人打架了。” 311完全失态了,哪个是你情郎 这两人一冷一热,陆尘悲怒在头上,当即道:“比就比!” 有热闹看,府里的人都聚到了前庭,程蝶芸这个女主人,则一脸不安地看着小姑子,眼神里带着责备之意。 明惜惜攀上她肩膀,狡黠地笑道:“程姐姐,我的小四嫂子,你看他们,一个冰,一个火,冰克火,当然是臭石头赢定啦。你别担心啦,没事的。” 程蝶芸哭笑不得,她这个小姑子,怎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对待呢?相公不在家,不然她要推相公出来责备小姑子的顽皮了。 庭前空地上,一白一黄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双方不用兵器,以拳掌过招,陆尘的拳法古朴中透出轻灵如燕,幕歌却一派闲逸,动作潇洒优美,也不见他如何出招,看上去就是纯粹见招拆招,陆尘却是奈他不何。五招一过,幕歌口中一句“小心了”,招式蓦然变化,更如行云流水般,每一动作充满高雅意境,却又透出蕴含无穷的威力与变化。 陆尘招招被拆,一心念着要去报仇,起火攻心竟用上了杀招。场上观看的众人,不由凝神平息,心里紧张不已。 幕歌仍是不慌不忙,一个推云手送出,挺拔的身形犹然一转,脚下踏星飘月,空灵招式骤然一变,双掌游走间不但化解陆尘杀招,更是以令人迷惑吃惊的速度,点了陆尘的穴道。 陆尘定定站着,脸色涨红,愤愤不甘地看着幕歌:“再比一次!” 幕歌瞥眼他道:“再比一百次,你仍然是输。当一个人完全失态,再好的身手也会输掉。”说完,转身走了。 明惜惜上前道:“陆尘,听到没?你完全失态了,当你还没进入对方阵地,你就阵亡了。话说,我也有仇要报。” 韩俊辰奇道:“你要报什么仇?” “我和四师父、怪伯伯在半途被截杀,怪伯伯为此还受了重伤。都是他们害的。”明惜惜握起小拳头愤懑不平地说道。 韩俊辰道:“伤你怪伯伯的人,你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我能百分之九十五确定,他们的幕后主谋是一伙的。”明惜惜说完,看向陆尘道,“你个笨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南珠嬷嬷能熬下这十年,可不是想看你去送死的,想想我和臭石头说的话吧。” 在草林子到来之前,程蝶芸用药汤的蒸汽给南珠神女熏身,奄奄一息的她,连药汤浸泡都承受不了。程蝶芸现在是尝试先用药汤蒸汽熏全身,再用针灸疏通及补气。 “尝试用你我的灵力,可否给南珠神女连接部分筋脉。”南珠神女的处境太悲惨,程蝶芸仍是想尽力试一试。 明惜惜看着纸上的话,点点头道:“程姐姐,不如你在旁指导看着,我一个人用灵力。” 看着门窗紧闭的屋子,韩俊辰纳闷道:“她们在屋子里干什么?半天不出来。” 宁梓道:“在给南珠神女疗伤。” 陆尘这几天除了陪在南珠神女床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发呆,吃过饭就开始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幕歌和明修磊、陈云这两天常凑在一起,不知在商讨什么事情? 胡小风得知众人返回来,很是高兴,提着族里特有的特产跑过来看望大家。 “五小姐,大门外有两个人,女的自称是五小姐的四师父,男的自称是五小姐的怪伯伯。”下人忽然过来禀报。 明惜惜一听,高兴地笑道:“是四师父和怪伯伯来了,快请他们进来。哎呀我自己去好了。”嫌下人走的不够快,明惜惜“呼”地一下从座位上蹦跶起,往大门方向冲去。 “香姨,怪伯伯。”明惜惜冲下大门台阶,对着香芬芬直扑过去。 香芬芬一把抱住她哈哈笑道:“小惜儿,这么热情迎接香姨啊?想死香姨了都。” “天天都想香姨和怪伯伯。”明惜惜嘴儿特甜,转身松开香芬芬,抱住吴非人胳膊上下打量,讶异道:“怪伯伯,你变化好大哦,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可不是么,从前的怪伯伯一直就是很邋遢的形象示人,一身酒气熏人,喝多了就哭啊哭地,有时候还半夜爬起来找酒喝,喝了又哭,有阵子还把眼睛给哭出毛病来了。 可素现在的怪伯伯,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脚上穿着干净的鞋子,身上的酒味几乎闻不到了。尤其是乖伯伯的气色,虽略有苍白,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灰色晦暗带着黄气。 吴非人呵呵笑着,眼睛却望向香芬芬,分明充满了感激之情。 香芬芬却是不客气地回瞪他道:“死酒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如考虑考虑自卖给姐儿我做家奴算了。” “行啊,没问题。”吴非人回答得非常干脆爽快,有人包吃包住,他乐意得很。 明惜惜左右瞧瞧两人,忽忽笑道:“香姨,怪伯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呀?需不需要我帮忙?” 香芬芬撇嘴道:“我能和他发生什么事情?他能变成这人模狗样,还是拜我所赐。我说死酒鬼,以后你少惹我生气,不然我半夜去扒了你的老皮。” 吴非人难得地做个乖孩子状,点点头道:“不惹你生气,一定不惹你生气。”脸上还是笑眯眯地,这女人的厨艺不是盖的,每天能两顿吃上,给她扫扫地,擦擦桌椅挑挑水什么的,他十分乐意啊。 明惜惜看得那叫一个惊奇,小心思在两人身上回转,不对呀,香姨和怪伯伯之间,一定是发生了点儿什么。 “各位,各位,欢迎我的四师父香姨,还有怪伯伯。”明惜惜一手拉着一个,笑容满面跨进会客厅堂,跟在场的众人热情介绍。 众人忙站起身,个个好奇看向从寒城来的两人,一个中年美妇,风韵动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貌十分清秀。 明修磊上前一步,含笑道:“不知两位前辈过来,有失远迎。我是惜惜的四哥,这位是我内人芸儿。不知两位前辈尊名如何称呼?” 香芬芬看着眼前的俊哥儿,笑容极富妇人之美,爽朗道:“你就是明修磊啊?好说好说,我叫香芬芬,他叫吴非人,你就跟小惜儿叫我香姨吧。” 吴非人道:“你跟小惜儿叫我怪伯伯吧。” 明修磊忙道:“那怎成?香前辈,吴前辈,请坐。”说罢吩咐下人上新茶。 香芬芬却环顾在座的几个美男,拉过明惜惜轻声问道:“小惜儿,这哪一个是你情郎啊?快指给香姨和你怪伯伯瞧瞧,给你把把关口。” 明惜惜嘿嘿一笑道:“香姨,怪伯伯,考考你们的眼光。” 312三人合力疑似失败,癫狂了 探究的视线在众美男脸上来回扫描,第一个俊秀中带着腼腆,眼神清澈,但显得沉默寡言带着忧伤;第二个清秀而充满阳光,显得很活泼;第三个清俊冷漠,非常成熟持重;第四个坐在明修磊旁边,异常俊美冷酷,眼神冰冷,全身冰冷,整一座冰山。 香芬芬和吴非人交换下眼神,小惜儿平时口中的臭石头,对比之下,只有最后那座冰山最符合了。 “这位是康端王爷吧。”香芬芬看向那俊酷至极的青年男子,除了一身冰冷气息,气质端的高贵不凡,嗯,跟顽皮可爱的小惜儿倒是挺搭配。但是,一想起在弯月山庄,这位王爷摆架子不肯见他们,心里就开始不爽,哼哼,怎么着也得刁难一下。 幕歌碍于自己身份,并没有主动上前问候香芬芬和吴非人,又见明惜惜要他们猜,便安静地坐着不动。此时见香芬芬开口,他主动站起身,微施一礼道:“在下幕歌,见过两位前辈。” 幕歌的表现,让香芬芬和吴非人一时愣住,高高在上的尊贵王爷,完全不必对他们这种江湖人士礼遇,可是现在,出乎意料啊,那在弯月山庄时的不见,又是怎么回事捏? 胡小风、陈云亦有些惊讶,他们还没见过一个尊贵的王爷,会主动并施礼于江湖人士,还是两名没听说过的无名人士。幕歌这一举动,令二人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明惜惜适时出来做过渡人,呵呵笑道:“香姨,怪伯伯,你们好聪明哦!一猜就中,就是他啦。” 香芬芬不禁一丝得意,伸手揉揉她粉嫩小脸蛋,笑道:“那是,也不瞧瞧我们是谁。小惜儿,这儿也没仗可打了,我和老酒鬼过来看看你,准备回去了。” 明惜惜忙道:“香姨,怪伯伯,你们暂且留下几天,帮我们救一个人。” 香芬芬奇道:“小惜儿,你要救谁?” “南溪族的南珠神女,陆尘的再生父母。” 明惜惜简单地说了下鬼火峰的情况,香芬芬、吴非人极是惊异,名动天下的易容大师蒲月蘸,雷霆山庄前少主廖书盛,失踪这么多年,原来都是投奔了一个神秘组织为之效劳。 “小惜儿,我们都不懂医术,只会下毒,你得赶紧请草林子来。”香芬芬为难地说道。 明惜惜道:“幕歌已经派人急请圣医伯伯,估摸这两三天就会到。我知道你们不懂医术,可是人家好想你们,多留几天,到时候也能见着圣医伯伯呀。” 香芬芬不禁笑道:“就你这小嘴儿最会讨人开心。行,就住几天,见着你圣医伯伯再一起走。”转头看向明修磊夫妇,含笑道,“明将军,如此打扰了。” 明修磊微笑道:“前辈能留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谈得上打扰二字。”转头吩咐管家去备好两间客房。 众人又闲聊片刻,明修磊和幕歌、陈云一起出府去军营,明惜惜自然是陪伴四师父和怪伯伯。当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香芬芬和吴非人不禁极为震惊,世上竟有如此残忍的非人手段! 吴非人沉冷道:“这样的组织,实在恐怖,若不除去,不但江湖乱,更祸及天下苍生。” 明惜惜道:“婆罗门组织极其细密周全,部署这一切,应是多年前就已开始。他们的力量,绝非你们所想象。”因为婆罗门门主,来自未来,他拥有着未来世纪的强大力量。 想起一路所经历,以及在鬼火峰的一切,宁梓等人沉默了,那样强大的力量,他们能够摧毁吗? 等待了三天,草林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将军府中。 看到南珠神女的境况,这位行医数十年的慈祥医者,忍不住心酸,又感悲痛不已,南珠神女,他是知道的,南溪族的神女,据说拥有神秘力量,能感应天地。却无论如何想不到,正是因为所拥有的神秘力量,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陆尘凝泪跪下道:“草林子圣医,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南珠嬷嬷!我此生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草林子忙扶他起来道:“你起来,医者父母心,世人送我妙手仁心称号,我却不敢当啊。南珠神女的情况,极不乐观,我不能给你承诺绝对彻底治好,但我可以给你保证,必尽我所能来救治南珠神女。” “谢谢圣医!谢谢圣医!”陆尘跪下直叩三个响头,双眼通红,泛着泪光。宁梓拉起他,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抚。 草林子对程蝶芸之前的做法颇是赞许,他让大家散去,独留下程蝶芸和明惜惜。 “明夫人会针灸和推拿,从旁协助我。惜惜,我喊你时,你用自身灵力按我说的去做。” 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药汤的蒸汽袅袅,缓缓熏上南珠神女全身。对于行医人来说,男女皆是人,除了病症不同,其余无所区别。 南珠神女的四肢筋脉皆断,且时间太过长,按常人之躯来说,早已坏死,根本不可能再接续治好。但南珠神女能扛下这非人的十年,除了她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和某种信念坚持,还应和她所拥有的异能有关。 因此,草林子决意要为她进行一项极其冒险,极其细密,极其费时的手术,把被挑断的筋脉再一点点接续起来,用神界的灵力来催发生力,如果南珠神女体内真有异能存在,那么在神界灵力的引导下,应该会得到激发,从而运转自身修护力量,再配合药物治疗,应是会慢慢好起来。 这是一项艰巨的手术,就连吃饭都是宁梓送过来。最焦急不安的是陆尘,每次一见宁梓送饭回来,就会问上几次里面情况如何。而幕歌则问的是五妹怎样了。 如此连续三天,闭门不出的草林子、程蝶芸、明惜惜三人,终于完成这项手术,但是,三人明显没有喜悦轻松之情,相反,三张脸上,俱写着沉默。 陆尘一看三人脸上神态,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啊~!”他突然大叫一声,狂奔出将军府。 幕歌唯恐他出意外,对韩俊辰道:“你拥有与他抗衡的力量,把他追回来。” 韩俊辰点头,起身直追了出去。远远地,只看见陆尘失了魂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路人纷纷惊异闪躲。韩俊辰在后头大声叫喊,陆尘完全没听见地拔足狂奔,韩俊辰急了,一个飞身从上空掠过去,惊得大街上的人们纷纷惊叫抬头,会飞的人啊! “陆尘,跟我回去。”韩俊辰拦住陆尘,伸手要拉他。 “不要挡我!”陆尘两眼通红,面色苍白得可怕,飞身一拳挥来,韩俊辰躲开,大叫道:“喂,你真的癫狂了啊,我得用强的了。” 也不管大街上还有那么多人来往,他蓦地旋身一变,一头庞大的金角兽出现,只听大街上传来声声惊恐尖叫,不济事的立即倒了下去,“妖怪啊!妖怪来了!”人们纷纷四下逃跑。 金角兽一个纵身飞扑过去,张开大嘴一把叼起陆尘,眼里闪烁得意之光,在瞬间即变得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摇摇摆摆往将军府去。 313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陆尘,你癫狂什么呀?圣医伯伯有说不行的话吗?真是笨蛋一只。”明惜惜气恼地瞪瞪失魂落魄的陆尘,打个重重呵欠,一脸疲态对众人道:“我要去睡觉,别来吵我哦。” “去吧,好好休息。”看到明惜惜顶着两只熊猫眼,幕歌心疼不已。 香芬芬可心疼爱徒了,扯上吴非人出去买鸡,说要给三人炖补炖补。 明修磊早已送程蝶芸回房歇息,好一会才出来的他,马上被韩俊辰戏谑道:“明将军真是细心体贴,两步路也要护送回房。做明将军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的幸福。” 明修磊俊脸微微一热,故意道:“羡慕了?韩俊辰,你也老大不小了,在蛮城给你寻一门亲事如何?” 韩俊辰扬扬俊眉,撇嘴道:“蛮城的女子,貌似不咋样,蓝莲的女子还差不多。” 宁梓正好听到,插话道:“去康城吧,那边的女子白皙娇美,胜过蓝莲女子。” “那你怎么不去康城娶一个?”韩俊辰忽然疑惑地上下打量一眼宁梓,奇道,“我说宁大哥,你才是真正的老大不小,你侄儿都几岁了,怎么你还不娶老婆成家?” 明修磊也颇是关心地说:“韩俊辰说的有理,宁陌的孩子都快四岁了,你是该找个伴了。前些日子五妹还跟我说。。。” “惜惜跟你说什么?”宁梓忽然紧张地问。 明修磊笑道:“五妹说,打算这些事情完结后,给你公选一个情投意合的好女子成亲,和和美美过日子。这可都是五妹的原话,我只字未改。” 韩俊辰嘀咕道:“惜惜还这么八卦啊,真是看不出来。” 宁梓尴尬地道:“别听惜惜瞎扯,那丫头就爱逗人开心。两位继续,我有点事,离开一下。”说完一溜烟儿离开了大厅。 韩俊辰不解道:“这有什么好回避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宁大哥三十多了吧,该成家了。” 明修磊亦是同样不解:“也许他一直在等一个人。韩俊辰,我刚才说的你不妨考。。。” “哎,明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终身大事,我慢慢来,不急不急。”韩俊辰嘿嘿笑道,在这找个古人做老婆的吸引力,远没有能让他重新回到那个时代的吸引力要大。 将军府后花园的某个角落,幕歌正在听取冷小颖的调查汇报。 “王爷,你上次吩咐的事情,已全部准备完毕。”冷小颖微笑道。 幕歌的唇角微微一勾,“很好。过两日,我回康城。” 眸光落在那一庭绿卉上,心底漾起一朵微笑,希望她,会喜欢。 冷小颖点点头,汇报调查得来的情报:“最大疑点有两处,一处是在与缅晋国皇后见面期间;一处便是进入中城前,王爷投宿的客栈。” “继续。”幕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冷小颖接着道:“这次调查,我们意外发现,缅晋国皇后明修娉,在缅晋国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且一直不曾中断寻找其母官伊尔的下落,两年前,她曾派人到庆城附近,秘密接了一名女子到缅晋国,我们疑那女人或为其生母官伊尔。值得一提的,是明修娉培养的势力,跟婆罗门组织来往密切。 第二个疑点,是王爷在进入中城前最后投宿的福临门客栈,并非普通的一家客栈,王爷或许都想不到客栈背后的老板会是谁。” “嗯,接着说下去。”幕歌的脸,依然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微低的眸色,逐渐阴沉,一身的冰冷气息,愈加浓烈散发。 冷小颖跟随幕歌多年,知道这是主子被惹怒,即将要发出绝情反攻的前兆。 “那家福临门客栈的幕后老板,是雷霆山庄的老庄主所开设,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雷霆山庄的现任少庄主廖书繁,是否知道有这个产业存在。” 幕歌眉头微微一挑:“何意?” 冷小颖道:“福临门客栈的营业操作,似乎是独立分开,与雷霆山庄名下的其他产业没有牵连往来。而且,我们的人,确定亲见雷霆山庄老庄主,曾于深夜出现在福临门客栈,与一名红衣面具人会面。” “真是个意外。”幕歌说道。 “是,我们的人在调查过程中,的确没想过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冷小颖说到这儿,略微顿了一下,继续道,“王爷可还记得,在客栈最后一顿晚饭的情形?” 幕歌略微一回想,点头道:“记得,我们只投宿一晚,晚饭是伙计送到房里吃,我和晚春、甘副将一起用膳,四菜一汤。当晚及之后两天,一切正常,直到第三天进入中城。” 冷小颖道:“王爷再仔细想想,当时可有细微之处的不同?” 幕歌仔细回忆,缓缓道:“碗筷是新的,菜及汤水三人同吃,每一道菜每人都吃了。” 冷小颖点点头,面色微微一沉,“王爷,缅晋国皇后与你们相见时,喝茶过程中,有何不同?” 幕歌再陷入回忆当时的情形中,片刻后答道:“明修聘拿上好的龙井招待我和晚春将军,我们二人各自喝了两杯茶,茶水是温热的,喝的刚好合适,此外没有吃任何东西。小颖,我中毒中蛊,和饮食有关?” 冷小颖道:“我们具体调查证实,投烈冰焰之毒,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子夜时分下毒,二是正午时分下毒。也就是说,先要在子夜时分下第一次毒,接着翌日正午时分下第二次毒。两次的毒,都必须下在水中,令中毒者喝下不自知,两次都投毒成功,烈冰焰始算成功。 第二种蛊毒清明枯,只有两种方法可以下蛊,一是在采集来的晨间露珠煮成的茶水中,清明枯就像一根针线细微,浸在水中与茶叶混合一起,令人不知不觉喝下肚去。二是趁人不留意之际,在距离不超两丈的范围内,将清明枯以一种无声发射的姿态,弹入目标者的头发中,待夜晚入眠,清明枯会无声无息往下爬,从鼻子钻进去人体,并在里面迅速成长。” 想起过后醒来,五妹告诉他说,从他脚底蹦出来一条黑乎乎的虫子,幕歌就觉得一阵恶寒。 冷小颖略带惭愧道:“对方做得太过隐秘,福临门客栈、缅晋国皇后,是最大疑点。爷,接下来如何走?” “继续调查,密切留意福临门的掌柜和伙计,出入之客,以及明修娉的举动,尽量摸清她的黑暗势力。” “是,王爷。”冷小颖领命,正待离去,幕歌忽然道:“小颖,吩咐他们,不可莽撞贸然,保护好自己。” 冷小颖心中一暖,主子总是披着冰衣,其实内里很热。露出一丝微笑:“是,王爷也要保重自己。” 天空灰蓝,阳光似有若无,幕歌缓缓往回走,脑子里思索着冷小颖所禀报的一切内容。如果福临门客栈不在雷霆山庄产业名下,那隐蔽是为何?明修娉贵为一国之后,为何与婆罗门组织有关联?那么缅晋国国君。。。 如冷小颖所言,给自己下毒的机会,只有这两处地方可以发生。幕歌心里蓦然一沉,廖书繁有否参与?四皇妹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明惜惜一觉睡到傍晚时分,醒来肚子就唱空城计,香芬芬早已炖了鲜美的鸡汤侯她,一脸宠爱地看着她,就像老母亲看自己的女儿般,“小惜儿,慢点儿喝,你三师父和你嫂子都喝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额,我喝不了这么多呀。”明惜惜喝掉满满一碗鸡汤,表示想吃饭。 “厨房在做晚饭了,你忍着会儿就好。”香芬芬收了汤碗走出房间,瞥眼间瞧见院子中坐着的背影,不禁笑着回头看看小惜儿的房间,到厨房去了。 明惜惜喝完鸡汤歇不到两分钟,便跑出房间往前堂走。 “五妹。”幕歌玉树临风地站在庭中,含笑凝望她道。 “臭石头。”明惜惜看见他,心怀欢喜地折身向他走去。 “睡得可好?”幕歌揽着她柔软腰肢,那淡雅好闻的天然幽香缕缕入鼻,令他心旷神怡,这张烂漫甜美的笑脸,他一辈子都看不够。 明惜惜笑着点点头,抱上他后背,用力吸吸鼻子,嗯,臭石头的薄荷香真好闻,时刻都可以令人清爽醒脑。 “五妹,草林子圣医已决定,过两日带南珠神女回圣济门治疗,陆尘已同意。” “额,那很好呀,希望南珠神女可以慢慢好起来。”明惜惜欣慰地说道。 幕歌轻轻抚着她披散背后的柔亮云发,如缎子般舒适,带着丝丝余香。柔声道:“五妹,我们先回康城好不好?” “好,你去哪,我都跟着去。”明惜惜乖巧地应道,老是东奔西跑地累了,现在她只想跟臭石头静静地在一起。 “一直跟到老吗?”幕歌心里欢喜无比,脸上一派春风拂面,春暖花开之象。 明惜惜抬起头,深幽明净的眼眸调皮又温柔地看着他,小嘴儿翘起一片甜美无邪,“嗯,这辈子赖定你了。” 314帮你追女 两日后,草林子带着南珠神女返回圣济门。香芬芬要去找那冒充自己的混蛋,吴非人说自己也很久没闯江湖,多个伴儿多份力量,香芬芬没有异议,于是两人一道离开了将军府。 至于那两名被黄土包裹的红衣面具人,在摘下对方面具,得知戴黑面具的男子竟是当今左相之幼子乐仲扬,明惜惜把他们交给了明修磊处理。与宁梓等人随幕歌一道返回康城。 这将军府,一时热闹得令人欢喜,一时宁静得有些空落,程蝶芸怔怔地站在庭院里,心里泛起一抹惆怅。 “芸儿,在想什么?”明修磊悄然出现在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柔声问道。 程蝶芸回转身,美眸柔情无限地凝望着他,双手慢慢地比划了两个动作。明修磊与她相处日久,已渐渐熟知她的哑语动作要表达的意思,见状不禁笑道:“傻芸儿,人生有聚有散,就像天上月亮有阴晴圆缺,天下无不散筵席。你若是觉得府里太安静,我有一个法子能让府里热闹起来。” 程蝶芸面带欣喜地看着夫君,眼神示意他快说。 明修磊搂紧她,眼神变得暧昧不明,脸上笑容扩大,双唇移至她漂亮耳垂轻吻一下,低声道:“芸儿,我们添几个可爱活泼的孩子,这府里不就热闹了吗?” 程蝶芸的脸颊蓦地晕染若云霞,娇羞地低下头,双手握成拳头挠痒痒地落在明修磊胸前。 “呵呵。。。芸儿还是这么害羞。”明修磊爱极了娇妻这副迷人模样儿,他想过了,近期也无法回蓝莲,不若生个孩子,芸儿不至于无聊,到时候一家三口回去,也让爹娘皆大欢喜。 康城。 陆尘总觉得妹妹在呼应自己,再者他也要回去告诉酋长,南珠神女没有死,因此到达康城后先返回梵山去了。 明惜惜一踏进康端王爷府便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这府里貌似发生了点儿变化,可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在哪儿。 “韩同学,你觉得这府里跟上回来有什么不同吗?” “没感觉。”韩同学回她三个字,目光被一道倩影吸过去。 一回到王府,幕歌便不知踪影,只让宁梓和韩俊辰陪明惜惜,王府虽大,逛多几次便无趣了,韩俊辰的回答显然让明惜惜不太满意,不过,她很快就有新发现。 那背影婀娜袅袅,真美。眼看对方就要消失在小径溜弯处,韩俊辰不知不觉移动脚步,跟了过去。 明惜惜瞭到那背影,嗯,貌似挺不错的说,就不知是回头嫣然一笑百媚生,还是回头一笑偶买噶吓死人。嘿嘿无声一笑,也跟在韩俊辰身后,不紧不慢地走。 宁梓回到王爷府便一身轻闲,在这里,小丫头不需要他保护,一时闲松下来的他,竟不知要干什么好,想来想去回屋去蒙头大觉。 “你跟着我做什么?”女子突然停步回身,声音清甜娇美,面容娇丽身段多姿,明惜惜躲在韩俊辰身后探个头一看,美女一枚哦。 韩俊辰想不到对方早已发现自己,一向活泼爱调侃的他,面对女子的轻声责问,竟生出紧张来,变成了第二个陆尘,讷讷道:“我,那个。。。姑娘我。。。” “原来是个嘴巴不利索的人。”女子似乎有些惊讶,眼里带些许遗憾,并无鄙夷之情。说完这句话,她转身依旧往前走。 韩俊辰见对方没生气,又继续跟了上去,这姑娘他看着合眼缘,得问知她叫什么,家住哪儿,有没定亲对象什么的。不过,他很鄙视刚才的失态,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惜惜就比这姑娘美上百倍不止,可是面对惜惜他没有丝毫紧张感啊,这是怎么回事捏? “嘻嘻。。。”明惜惜忍不住在后头偷笑出声,韩俊辰忽然一个转身揽住她脖子下逐客令,“去去,别来捣乱,没见你韩哥我在泡妞吗?” “哪有你这么泡妞的呀?喜欢那美女吗?喜欢的话我帮你追。”明惜惜笑得极是可爱顽皮,韩俊辰忙问道:“你要怎么帮我追?” “我当然有好办法啦,不过你要听我的进行。”明惜惜故意卖关子道。 韩俊辰狐疑地盯了一会明惜惜,忽然问道:“惜惜,你和幕歌谈恋爱时是怎样的?” 明惜惜立即带上甜蜜蜜的表情道:“就素介个样子滴呀,嘻嘻。” “好,信你一回。”韩俊辰心里仍是半信半疑,但素自己的确没谈过,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花样年华的他是多么纯洁啊,av没看过,言情没看过,网恋没搞过,暗恋没有过,追女秘笈没看过,他这么罕见的稀有好孩子就悲催地穿了。 明惜惜拍拍他肩膀,灰常自信道:“韩哥,只要我出招,你就等着和美女约会吧。” 不出一个时辰,明惜惜就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韩俊辰:“美女姐姐姓沐,名悠落,芳龄十八又零九个月,是康城城主的千金哦。” 韩俊辰顿时笑成一朵花,官府千金啊,他这个没有大学文凭的人,要是娶上个官府千金做老婆。。。嘿嘿。 “还有呢?”韩俊辰追问道。 “据说性格温良品性贤淑,多才多艺,曾抛绣球觅夫婿,可惜未能如愿。”明惜惜将打探来的情报悉数告知,“美女姐姐喜欢吃辣,能歌善舞会骑马会射箭,真的是才女一枚哦。” “不需要那么多才多艺,性格温柔小鸟依人,懂得生活乐趣最好了。”韩俊辰呵呵傻笑,才女加美女一枚,谁不喜欢啊? 傻笑了一会,忽然好奇问道:“惜惜,沐姑娘来王府干什么?” “额,这个我没打探哦。”明惜惜摸摸后脑勺,起身道,“我马上去打探。” 在账房部找到王府管家田忠,明惜惜先跟账房部的人打过招呼,拉了田忠到外面,悄悄地问道:“田伯伯,我刚才忘记一个问题了。” “明姑娘请讲。”田忠对这个貌若天仙的明小姐很是好感,而且又是主子的心上人,自然是特别有礼可亲了。 “田伯伯,美女姐姐来王府做什么呀?”明惜惜甜甜地笑问道。 田忠“哦”一声,道:“沐小姐是过来找王爷,得知王爷不在府中,已经回去了。” “额,那你知道美女姐姐找幕歌有什么事吗?”明惜惜一听是跟臭石头有关,忙问道。 田忠道:“这个奴才不清楚,明姑娘。” “额,田伯伯你忙,我不打扰你们做事了。” 看着明惜惜飘出院门,田忠忽然想起一件事没有告诉她,沐小姐好像一直喜欢着主子呢。 315情啊,为你欢喜为你忧 傍晚时分,幕歌终于出现在王府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的贴身侍卫冷小颖。幕歌脸上微带风尘仆仆,却是精神奕奕,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一进府,他便直接去找明惜惜。 明惜惜正画性大发,让下人摆了书桌笔墨颜料在听雨阁下,一幅栩栩如生的秋冬之景展现在眼前,旁边伺候的四名下人,对这位明姑娘的画技是崇拜万分。 一个下人无意中撇头,突然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主子啊!吓得她张嘴就要喊“王爷”,幕歌一个手势示意噤声,那下人忙捂住张大的嘴巴。 幕歌朝四人挥挥手,示意她们先下去。四名下人忙悄声退下。 明惜惜此时作画,完全是凭心中涌现的秋冬意境来渲染,她画得全神贯注,丝毫不知身后侧站了一个人。 幕歌静静地看着她作画的一举一动,小小一支毫毛笔,在她手中如生莲花,一幅绝美秋意图跃然纸上,近处红得浓郁绚烂的枫叶、远处苍茫朦胧的雪山,一池湖水清澄如蓝天,明净而宁静,一张简朴长木椅上,放着一顶雅致帽子,一本书籍,令人不禁想象,那曾坐在长椅上看书的女子,是怎样的一个妙人儿,又去了哪里? 画完,明惜惜在左下角龙飞凤舞地落款:少惜然。她每画一幅画,必定落款这三个字,幕歌不得其意,好奇道:“五妹,少惜然为何意?” “啊?臭石头!”明惜惜闻声转头,看见幕歌酷酷的脸庞吹着温柔风,好迷人哦!她握着画笔抱上幕歌后腰,呵呵笑道:“想死我了,臭石头。” 幕歌被她的热情感染,环抱上她纤腰,满心满眼都是诉不尽的柔情蜜意,以额抵额轻轻蹭,平日冰冷的声音低低柔柔,胜似春风迷人:“我也很想你!五妹。” “有多想我呢?”幕歌这一抵额动作,让明惜惜想起小时候,娘亲总爱这样亲昵无比地和自己说话儿,心里倍感温馨,一种被宠爱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丝丝天然幽香萦绕,沁入鼻中,直钻入心底深处,佳人吐气如兰,笑靥烂漫无邪,甜美的声音依然带着幼时的两分绵软酥骨。手上臂力不禁拥紧怀中人儿,对她的想念,自从情愫初生,朦胧初懂,再也没有停止过。 凝视着这双迷人眼瞳,幕歌深情款款倾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生生世世只愿与你走尽天涯路!看尽人间所有风景,你依然陪在我身边,依然是我心中最美、最爱的五妹!” “臭石头!”明惜惜感动莫名,眼眶瞬间有些发热,这是她有史以来听到过的最美告白,这一双深邃眼眸温柔而炙热,里面盛满着浓烈而深沉的爱恋。得此夫君,一生何求? 拥抱的人儿沉醉在彼此缠绵热吻中,却不知听雨阁大门处,呆呆伫立一女子,娇丽容颜已是泪流满面,眸中尽是伤心和嫉妒。 第一眼看到他,即已一见钟情,第二次再见他,芳心深种情种。以为他当初不去接绣球是真的为了操练兵事,以为他的冰冷寡言是天生使然,以为他每一次的微笑示意,眸中偶尔泛起的一缕温柔,是因为暗中也喜欢自己,以为他身边没有蝴蝶翩翩飞,仍是因为自己。 如今,看看自己错得多么离谱!原来他心中早已有一人,原来他的微笑和温柔,是因为思念不在身边的她。原来他一点也不冰冷,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只展现给心中的爱人。 沐悠落仿佛失去魂儿一般,掩面落泪离开听雨阁,伤心的她跑着跑着,蓦地撞上一堵墙,抬头一看,是今天跟在她后面走的男子。 韩俊辰伸手想扶,却被对方避了开去,瞧见她梨花带雨一脸伤心,心里竟泛起一丝疼痛,关切地问道:“沐姑娘,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沐悠落泪眼朦胧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跑开了。 “沐姑娘!”韩俊辰喊道,想了想,有些不放心,转身追了上去。 吃晚饭的时候,韩俊辰显得有点沉默,但因为幕歌在饭前说了晚上有烟花看,明惜惜兴奋呀,便没有太在意韩俊辰的异常。 宁梓不愧是暗卫出身,晚饭一过,出现在韩俊辰面前。 韩俊辰默默看他一眼,淡淡道:“有事吗?” 宁梓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我没事,过来看看有事的人,是否需要解惑。” 韩俊辰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宁大哥,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宁梓也沉默了片刻,望着那偶尔跳跃的烛火,慢慢地说:“喜欢上一个人,很想见到她,会变成一个傻小子,会被她的喜怒哀乐左右,每天想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在做什么,今天她开不开心。。。” 韩俊辰静静地听,心里有些迷惑不安,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吗?看到她哭,他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想要逗她开心逗她笑,想要和她多些面对面的机会。 这些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难道,这就是初恋? 宁梓同样陷入了远思之中,两个大男人一时相对无语,各自默默着心事。 直到外面传来惊呼声,两人才各自抬头,推门出去一看,不由怔住,昏黑的天幕,竟纷纷扬扬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下雪了。”宁梓忽然轻声说道,唇边浮现一抹微笑,淡淡地,带着一丝别样情意,心中思绪,随着飘飞雪花,飞向远方。 雪花飞絮频密,渐渐由细转大,不过半个时辰,地上便积起薄薄的一层白雪。 “韩公子,宁公子,烟花燃放要开始了,快过去前院看吧。”两名下人过来含笑说道。 “要开始了吗?我很多年没得看过烟花了。走,宁大哥,看烟花去。”韩俊辰恢复了以往的活泼,攀着宁梓肩膀把他往外拉。 宽阔的前院,早已站满了府里的下人们,个个一脸雀跃地等着观看。管家和两名家丁正在把一摞摞的烟花摆放一边,把即将要燃放的烟花搁在一块长形木板上。 明惜惜站在幕歌身边,她身披了一件雪白狐裘披风,一身粉色冬衣显露小截,天使般的面容宛若未染尘埃的婴孩,灯笼的朦胧光晕映照,衬得她犹如暗夜幽幽吐香的梅花,一身高贵出俗气质自然流露。 幕歌今晚一身暗红色冬袍,同样外披一件雪白狐裘披风,衬得他颀长身材愈加挺拔,阳刚不失秀气,俊美冷酷的脸庞流露一丝微笑,于冰冷中漾开着一股迷人温柔之情。 两人掌心相印,十指相扣,时不时彼此对望一眼,一切情衷尽在不言中。 316要是想娶我呢,就给我戴上它 激动人心的巨响和脆响中,一朵朵烟花尽情燃放于夜空中,一时像团簇的巨大花伞盛开着;时而点点闪耀如漫天星光撒满整个天空;时而又像一片花园满庭开放,闪亮了整个天空的云彩。 满院子的人凝神屏息地仰头观看,时不时发出声声喝彩和惊叹。自从康端王府落成入住,王爷每年都会购进一批花炮,燃放一次烟花,这也成为王府所有人最期盼的一件开心事儿。 这漫天绽放的烟花绚烂,美丽着人们的心情,也勾起了韩俊辰和明惜惜对原本那个时代的想念。 “喜欢吗?”幕歌揽她入怀,轻声问道。 明惜惜无声点点头,靠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心头温暖如这绚烂烟花带来喜悦的同时,也涌起一缕浅浅惆怅,烟花虽美,却不长久,如昙花一现,最后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想念和惆怅。 瞬间而逝的一丝不安,欲扰乱她满心的欢喜,不觉抱紧这宠她爱她的男子,无论将来会如何,珍惜眼前人就好,珍惜现在拥有的就好,如果最后只能回忆,也要让回忆多一些温馨美好的隽永。 “五妹,怎么了?”幕歌低眸凝视,温柔相问,是他一刹那的错觉吗?怀中的人儿似乎有一丝丝的不安? 抬眸相凝望,那眼中满溢的柔情关爱,霎时拂去心头掠过的一丝恍惚不安,明惜惜温柔一笑。忽然四下瞟瞟众人,都仰着脖子看烟花呢。她微微踮起脚尖,轻轻地、快速地在他凉凉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俊酷的脸庞,漾出一片喜悦笑意,这如小猫咪的蜻蜓点水,勾起了他的热情,双臂拥紧她,幕歌低下头,毫无顾忌地给了她一个深深的亲吻。 这是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王府的各个主子的屋子里,早已把炕烧暖。下人们的屋子,则是燃起大火盆供暖。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听着屋外北风呼啸之后的万籁俱静,明惜惜一时想起和幕歌的甜蜜,一时又想起鬼火峰的神秘幽谷,裘普德的第六空间,思绪渐渐在困意中涣散,沉沉睡去。 早晨起来,服侍她洗漱梳扮的丫鬟迎姐儿端了热水进来,笑道:“明姑娘,昨夜下的雪可真大,今天可以玩堆雪人,滚雪球了。” 话说这堆雪人、滚雪球的乐趣,还是明姑娘两年前教会他们的呢,冬天活儿少,空闲多了,他们就集中在院子里玩雪,后来不知是谁把这玩法带出王府,翌年冬天,整个康城都兴起了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的游戏。 而且,这明姑娘从不摆架子,也不恃宠而骄,有时候还像个小妹妹般跟她们撒娇儿,深得下人们的喜欢。迎姐儿是特别喜欢服侍这位明姑娘,只要明姑娘出现在王府,她必定抢着过来沁瑞院做事儿。 “呵呵,一会吃过早饭,我们出去堆雪人吧。”明惜惜高兴地说道,洗漱完毕,端端正正坐在梳妆台前,让迎姐儿给自己梳理一头长发。 迎姐儿边为她弄发,边笑说道:“明姑娘,我听王爷说,吃了早饭,要带你出府去呢。” “额。。。迎姐儿,不需要弄这么华丽的发型。”看到镜中迎姐儿给自己梳了个华丽的发型,明惜惜忙说道。搞个华丽的发型,还得搭配华丽的衣服,那个是很漂亮,但是行动不便呀,她今天还想去滑雪呢。 迎姐儿含笑道:“明姑娘,今儿个是入冬第一场雪,我们当地有个习俗,未出阁的姑娘家,要梳扮齐整出门,迎接这第一场雪,给自己盼一个好兆头,将来觅个如意郎君。” 明惜惜不禁笑了:“还有这样的习俗呀?好吧,我入乡随俗。” “你们王爷呢?”坐到饭桌上,不见幕歌,也不见宁梓和韩俊辰,明惜惜奇怪地问道。 田管家笑眯眯地道:“明姑娘请趁热用膳,王爷说了,请明姑娘用过早饭后到听雨阁。” “额,我知道了。”明惜惜快速吃完早饭,接过下人递来的漱口水漱了两下,擦了嘴巴餐巾布一扔,像小旋风般往门外跑去,田管家忙在后头喊道:“明姑娘,早饭刚完不宜跑步啊。” “知道啦,我用走的。”明惜惜果然放慢脚步,学着那些名媛淑女富态的姿势,昂首挺胸下巴抬起目不斜视,双手交叠腹前,像只雄赳赳的小母鸡,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后面的田管家和别的下人看见,忍不住捂嘴偷乐。王府若有这样的女主人,一定会是天天充满了欢乐之情。 通往听雨阁的路面雪,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晨间的朝阳淡淡洒在雪地上,那雪便如水晶般,焕发出晶莹剔透的微光。 也许是冬雪下得太过热情,寒梅昨夜一支开,风递幽香出,门户关不住,东风疑似回,不怕雪埋藏。 听雨阁,此时一片银装素裹,唯有那一支梅花雪中红,极其醒目,飘送着淡淡幽香,令人为之心悦。 梅花树下,堆着几个大小雪人,圆乎乎的身子,戴着帽子的可爱脑袋,更吸引了明惜惜的目光。 她不禁笑呵呵地走过去,嗯,两个大的站在左右,两个小的位居中间,模样儿憨鞠可爱又讨喜,貌似是一家四口哦。 看着四个大小雪人,明惜惜心情大好,可素,这听雨阁怎么静悄悄地不见有人走动呢?还有幕歌捏? “五妹,早。”悦耳的声音,透着暖暖的温柔,在身后响起。 明惜惜回头一看,是幕歌。今日的他显然做了精心打扮,一身深紫冬袍,袖口边上的云龙图纹精致入微,衣领上镶了金丝线,袍边绣着片片飞叶,栩栩如生。俊美异常的面容,带着从所未有的、浓浓的迷人笑容,胜似这冬日暖阳,暖了别人的心,迷晃了别人的眼。一身冰酷而霸气的气息融入了紫色的高贵神秘,这令他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魅惑十足。 明惜惜用一种惊艳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不禁在心里感叹,能把冰与柔完美糅合表现出一种致命魅力,恐怕也只有这厮才做得到,天生的尤物呀,真是令人嫉妒。 这迷死人不偿命的男子,踏着优雅的步子向她走来,至她跟前方停步,嘴角、眼眸俱是迷人的笑意,焕发的温柔堪比女子。 “喜欢他们吗?”幕歌噙笑相问。 明惜惜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妖孽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傻傻地问:“臭石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幕歌含笑不语,蓦然间像变戏法似地,手中出现一个精致美丽的小锦盒,修长优美的手轻轻打开盒盖,把它呈现向明惜惜。 一只精雅的小小戒指,静静躺在红色锦盒内,雪白莹光的戒身,镶嵌着一颗玲珑完美的红宝石,淡阳之下微微闪耀出如美酒般的美丽光芒。 幕歌忽然单膝下跪,深邃迷人的眼眸凝望着她,情深款款道:“五妹,我把誓言轻轻地都放在这个戒指里,一生一世!纵然一生平平淡淡,同尝甘与苦,我只愿为你挡风遮雨,共度朝与暮!五妹,你可愿意与我携手一生,永不离弃,如这一家四口,相爱到老?” 明惜惜霎时愣住了,这、这、这。。。臭石头是在跟自己求婚吗? 幕歌一脸充满期待,心里是紧张无比,看到明惜惜傻愣愣地没有反应,不禁心里一沉,糟了,五妹难道不想。。。 “五妹,莫非你不。。。”幕歌的自信,忽然大打折扣,这精美的戒指,是他特意找宫廷师傅打造的,这求婚方式,是韩俊辰教他的。那小子说,在他家乡,这种求婚方式,浪漫又感人,是百求百中。 却见明惜惜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嘴角扬起一缕顽皮可爱:“臭石头,你要是想娶我呢,就给我戴上它。你要是想反悔不娶呢,我替你把它给自己戴上。” 幕歌一怔,随即惊喜万分,五妹答应他的求婚了!韩俊辰教的这一招,果然非常有效啊! 轻轻地给她戴上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幕歌满脸幸福笑容,激动地一把抱起她在原地打转,周围突然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明惜惜忙转头扫视一眼,额滴妈呀!什么时候这听雨阁聚集了这么多人?田管家、迎姐儿。。。王府里几乎所有的下人都齐集过来了,领头的宁梓、韩俊辰笑得十分开心灿烂,似乎十分满意他们二人的表现。 韩俊辰大声道:“王爷,惜惜,你们还有一道程序没走完啊,赶紧赶紧。” “什么程序?”幕歌一听忙紧张地问道,明惜惜亦是一脸不解。 韩俊辰笑得极是暧昧:“亲亲程序啊。哈哈哈!”那些丫鬟们忍不住带着羞赧掩嘴偷笑。 幕歌俊脸一红,故作冰冷朝众人瞪眼道:“没你们的事,还不快走?” 韩俊辰摸摸下巴,嘀咕道:“过河拆桥啊,切。走啦走啦。” 听雨阁一下又变得安静起来。明惜惜忍不住摸着那精美漂亮的戒指,惊讶地说:“臭石头,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大小?” 幕歌拥着她笑道:“你的每一只手指能戴多大的戒指,我都知道。” “臭石头,你偷偷量过我的手指呀?”明惜惜诧异地说道。 “呵呵。。。保密。”幕歌低下头,视线凝聚在那两片小樱唇上,亲亲程序还没走完呢,现在,该走这道程序了。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求婚哇。。。嘿嘿! 317赏梅,相遇 一夜大雪,给人们带来不便,也带来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最开心莫过于小孩子,在大人的陪护下,纷纷跑出家门,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走到哪都能听到纯真如铃的笑闹声。 康城有三美,一美在常年云雾缭绕的皑皑峰峦;二美在广阔的原野,春天是油菜花和桃花的世界,夏天是绿油油稻田望不到尽头,秋天原野色彩层次分明,极富视觉享受;三美在青鸾山脚,寒梅傲雪一片天。成为人们冬天观赏好去处。 通往青鸾山脚梅林的路边空地上,停了很多马车,有华贵的也有普通不起眼的。此时,又有两辆外形普通的马车前来,在空地上停下,并未引起游人的注意。 但当马车上的人出来,附近的游人不禁纷纷侧目。 最先出来的是一名男子,身着深紫色冬袍,外披一件雪白狐裘披风,身形颀长挺拔,容貌极其俊美异常,一身冷酷而带霸气的高贵气息由内散发至外。只见他对后面出来的少女,动作神态极是温柔体贴。 众人眼光落在那少女身上,瞬间呼吸仿佛要停止,天上的仙子也下凡来赏梅了吗? 一张天使般的小脸,轮廓完美无邪,极是精致充满灵动之气,肤若凝脂胜雪,两眉如青黛,两泓深幽明净纯美,待要细看,又恍觉那三月烟雨江南,近在眼前,如诗如画般朦胧无境。 鼻若青葱俏挺,樱唇若丹柔美润泽,少女微微一勾唇角,一缕顽皮可爱便跃然而出。 纤纤玉手轻放男子手中,少女轻盈往下一跳,男子便稳稳抱住她,如捧一颗剔透水晶般,轻轻放下,牵住少女柔夷,凝望少女的双眸,如春坠湖水,满是柔情的宠溺。 这少女一身鹅黄冬装,披一件雪白狐裘披风,衣着款式甚是特别漂亮,墨发随风丝丝飘起,行动间可窥见她身形的窈窕美好。 有人认出那男子来,小声地议论道:“是康端王爷啊。就说康城本土找不出这样的风流人物嘛。” 有人好奇道:“康端王爷身边的姑娘是谁啊?真美!比城主千金还美!” “没听说吗?康端王爷浪漫求婚,百分百就是这姑娘了,真有福气啊!” “郎才女貌,这姑娘和康端王爷是佳偶天成啊。” 在迅速环视一周环境后,明惜惜自动忽略那些游人的惊叹羡慕目光及私议,微微一笑。 却不知,她这微微一笑,有若春风催发三月桃,甜美调皮又烂漫无邪,一双烟雨眼眸瞬间明亮澄若秋湖般耀眼,侧目的行人游客一时竟看得呆了。 明惜惜转头对幕歌道:“臭石头,我们去赏花吧,先从那边开始好不好?” “好。”幕歌含笑应允。只要和她在一起,对着一块石头也是一道美景。 韩俊辰和宁梓也下了马车,瞧见风头都给前面那对儿抢走了,左右环顾,有些愤懑不满道:“这些人都近视眼了,只看见近的,看不见远的。切!” 宁梓好笑地看着他小孩子气的举动,笑道:“走吧,要跟不上了。” 一路缓步前行,碰到一些认识的当地达官贵人富贾,纷纷讨好地跟幕歌打招呼,眼睛却是看着他身边的少女不舍得挪目。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看到这么美若天仙充满灵动的女子,不趁机多看两眼可就没得看了,王爷的女人,谁个敢日后偷窥啊?想都不要去想那个念头。 这一群好色之徒伪君子!幕歌心里对这些目光很是不悦,碍于这是公众场所不好发作,只携了明惜惜加快脚步转方向,走向梅林之中。 “小姐,你看是康端王爷。”青梅亭中,围观了数名书生公子,沐悠落正和两个闺中姐妹对诗,忽听身边贴身丫鬟小粒说话,忙转头看过去,两名好姐妹及其他人亦闻声侧头望去。 “那姑娘是谁?真美!”一个好姐妹惊叹地说道。 “是呀,像天上的仙子,跟王爷在一起很般配呢。”另一个定定望着那两道身影,羡慕地说道。 沐悠落的脸色微微一白,那少女的美,美得惊心,美得不沾染人间尘埃,却又具有一种令人想要靠近的可爱亲和,远远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神情不禁一滞,闺中姐妹也是这么认为的吗?王爷和那少女在一起很般配。。。 小粒心疼自家小姐难过之心,忍不住嗤鼻说道:“还不是徒有其表的空壳子,哪及我家小姐半分好?” “悠悠,你没事吧?”两个闺中姐妹终于察觉说了不该说的话,看见沐悠落脸色有些苍白,担心地问道。 “我们不是有意的。。。”另一个不好意思地说道。 沐悠落强自笑笑道:“没事,来,我们继续对诗,莫让外界干扰我们对诗的兴致。” 韩俊辰一路东张西望,游人不少,女子不少,皮肤都不错的说,但素容貌么就差强人意了,瞭眼前面在幕歌身边蹦蹦跳跳的身影,脑海里不禁浮现另一张娇丽容颜,面颊垂挂两行眼泪,我见犹怜地哀伤。。。 宁梓一早瞥见那坐于亭中的三名大家闺秀,其中一个,正是曾出现在王府的城主大人的千金沐悠落。他转头看向韩俊辰,这小子东张西望一点都不像来赏梅,要不是一副皮囊清秀活泼,那骨碌四转的眼睛及举止,倒更像是想伺机下手的偷盗小贼。 宁梓学着明惜惜的口吻,故意道:“小韩同学啊,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蓦然回首在青梅亭子处。” “宁大哥,你篡改经典名句。。。”韩俊辰笑哈哈地还没说完话,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一个转头寻找梅林中的亭子。 第一个亭子,清一色男子。第二个亭子,几个老妪。第三个亭子,三名窈窕淑女。。。等等!那中间一个不正是刚刚在脑海出现的她? 韩俊辰顿时喜出望外,一颗少男心“怦怦”加剧跳动,他一把抓住宁梓手臂问道:“宁大哥,我们要怎么过去搭讪?” 宁梓扬扬眉毛,撇嘴道:“是你要怎么过去搭讪,不是我。找你的智囊军师去。”说罢努努嘴,示意他找那个一身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惜惜!”韩俊辰果然跑过去,伸手拉上明惜惜的手,突然又松开,看向那个一身突然间变得冷飕飕的美男,脑中迅速一转,讪讪笑道:“王爷,惜惜,那边有三个女人自喻才女无敌,我们去搓搓她们的锐气。” 幕歌瞟眼那些亭子,搂过明惜惜道:“我们是来赏梅,不是来搓无关人士的锐气。” 明惜惜点头道:“对呀,又不认识人家,不出那风头,我们要低调,低调,你懂的。” 韩俊辰翻个白眼道:“惜惜,你还没正式嫁入豪门,就这么帮他说话了,以后会被他欺负吃得死死的,你可惨了。” 幕歌冷眸一沉:“韩俊辰,你再说一遍。” 明惜惜丢给他一个“你今天抽风了”的表情。 “嘿嘿,这个,我什么都没说。”韩俊辰忙一副讨好的模样和口吻,向明惜惜使个眼色,“惜惜,你可是主动答应帮我那个什么的。” “那个什么?”明惜惜一副小鸟依人偎在幕歌怀里,沉醉在两人浪漫世界中,早把要帮他泡女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 韩俊辰急道:“惜惜,你可不能忽悠我啊,前两天你不是说帮我的,这么快你居然忘了?我的人生大事啊!”最后一句他仰天长叹。 幕歌揽着明惜惜继续赏梅,将他视作透明人,阵阵梅香扑鼻,沁人心扉,更有美人陪伴,胜过这一身傲气寒梅的美,人生最如意之事,莫过于与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 “啊,我想起来了。”明惜惜突然叫道,拉着幕歌道:“臭石头,我们跟韩俊辰去亭子那边吧,我先前是主动说过要帮他把美女姐姐追到手的。” “明惜惜!你嘴巴能不能小一点啊?”韩俊辰一脸尴尬,表情极不自然,该死的丫头,干么要告诉幕歌啊? “把美女姐姐追到手?是谁?”幕歌难得地露出一丝兴趣,自己如意了,也想看到身边的朋友都好,何况那韩小子也帮自己出谋划策成功求婚。 “去了你就知道啦。”明惜惜神秘地回答。回身去拉一脸尴尬的韩俊辰,“走吧,我们也去比拼才艺。” 围观的几名公子看着款款而来的天仙少女,心跳莫名地狂跳起来,美啊!美得找不出半个词儿来形容。 但素!身边那个贵公子好冰冷啊!就跟这雪地寒风似地叫人从头冷到心窝去,尤其那双眼睛,冰得像把剑,能把人的心给剜出来。 终于,有个人惊醒似地低低惊叫道:“康端王爷!” “啊!”其余几名公子如梦初醒般,难怪啊难怪,这康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康端王爷那样,具有一身冰冻你不偿命的魅力了。 王爷的女人,可不能多看,不能明目张胆地看,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几名公子仍是时不时偷瞭。 明惜惜挽着幕歌一路过来,还未走进亭子便招手甜笑道:“嗨,美女姐姐。” 给读者的话: 注释一下:这更三千多字,所以谷粒是9不是6哈。 318青梅亭,围杀 美女姐姐?亭子里的人立即你看我,我看你的惊讶迷惑表情,不过,这天仙少女的声音真的是灰常好听! “王爷。。。”沐悠落怔怔地站起身,看着突然出现眼前的一对璧人,一时间心慌又如麻乱,似是不知要如何回应对方。 “沐姑娘,你也在这里。”韩俊辰走到前面来,抛出一个灿烂活泼的笑容,这简单的一句话,是他在过来时想了无数句,最终挑选出来的。 韩俊辰这一声招呼,让沐悠落回过神来,忙稳稳心神,微微低首道:“王爷,韩公子。” 幕歌微一颔首:“沐小姐今日好雅兴。” 沐悠落嘴角牵扯一丝微笑道:“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不知王爷可愿意与我们一起,也附庸风雅一回?” 幕歌瞥眼韩俊辰,侧眸含笑对明惜惜道:“五妹,要与他们一起吗?” 仅一个侧眸含笑,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绕指柔,明显得旁人都能感觉得到。沐悠落心里顿时狠狠地被刀割般地疼痛,脸色又是微微一个苍白。 明惜惜并不知这个城主的千金小姐对幕歌情根深种,点头笑道:“好呀,人多热闹才好玩。” 沐悠落的闺蜜甲道:“姑娘会做诗吗?我们玩的可是赏梅作诗接龙赛。” 明惜惜道:“是不是每一句诗都要以梅为中心?你说上句我就接下句?” “是,姑娘若是有怯意,可做个旁听者。”那闺中姐妹说道,言语中掩饰不住一抹轻视。 明惜惜似是浑然不觉,呵呵一笑道:“好呀,我来试试。”转头对韩俊辰使个眼色道,“韩同学,你也来,人多才好玩。” 韩俊辰立即一个头大,以前上课,最怕就是古文诗词,这小丫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是来帮他,是让他在沐悠落面前出丑。 忙装作谦虚地笑道:“我就不玩了,你们玩吧,我来做裁判。” 沐悠落嫣然一笑,看着幕歌道:“王爷,不与我们一起吗?” 幕歌淡淡道:“我做欣赏者更恰当。” 沐悠落道:“既然有新人加入,我们重新开始接龙赛,规则是每人一句接应,一个轮回需成为一首含有梅花的诗。我先来起头。” 略微停顿下,眸光轻落明惜惜脸上,轻声道:“青鸾峰下数枝梅。” “欲到花时点检来。”闺蜜甲接道。 “莫怕长洲桃李嫉。”闺蜜乙接。 众人齐看向新加入的明惜惜,只见她应答如流:“今年好为使君开。” 宁梓不禁微笑,小丫头是万金油,这几个女人想要刁难她,实在难如愿了。 沐悠落略一沉吟道:“耐得人间雪与霜,” 闺蜜甲:“百花头上尔先香。” 闺蜜乙:“清风自有神仙骨,” 明惜惜想了一下道:“冷艳偏宜到玉堂。” “好!接得妙啊!”围观的几名公子,忍不住鼓掌喝彩,这有着天仙美貌的少女,是才艺兼备啊,难得,难得。 一阵寒风吹来,亭子旁的梅花,纷纷扬扬飘落入亭中。沐悠落有心要刁难一下对方,开口道:“明姑娘来起个头。。。” 明惜惜却忽然回头,只见幕歌、宁梓等人,已是满脸霜寒之气,四名王府侍卫手按剑鞘,表情冷凝,随时一触即发。 “好,要不我念一首词给大家听。”明惜惜回过头来,无邪一笑道,“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不?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嗖,嗖”!数枝冷箭不知从何处飞射来,“哐、哐”数声,幕歌连发数掌,疾劲掌风劈飞冷箭,掉落在众人身边,惊得亭中之人哇哇尖叫,抱做一团。 “刺、刺客!”一个公子浑身哆嗦拔腿要跑,明惜惜长袖飞出一把挡住他,音甜笑无邪:“公子要命就留在这儿,哪都不要跑。” “五妹小心!”四面八方飞来的冷箭,如数射入亭中,幕歌掌风连连,劈落不断飞来的冷箭。 明惜惜两个飞袖一拂,将亭中男女全拂趴地上,旋身一舞,冷箭全数折落在狐裘中,眸光微冷一眺,甩手抛飞出去,娇喝道:“还给你们!” 数十支冷箭,从亭中反射出去,疾射向东南两方,顷刻传来几声闷哼,有红衣自隐蔽的林中、石后倒下。再看周围,游人早已全无,一批红衣面具人,从四个方向疾飞而来,手中刀剑在雪地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眼光芒。 沐悠落一个抬眼,瞧见幕歌只身敌六,心忖自己也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从地上爬起欲冲过去助一臂之力,哪知才走出亭子,迎面便来一剑,吓得她花容失色急忙躲闪,但那长剑的速度比她更快,眼看就要刺入她腰身,一阵强劲内力扑来,震飞红衣面具人手中长剑,韩俊辰落在沐悠落身旁扶住她纤腰,关切道:“沐姑娘没事吧?” 沐悠落心颤颤地松口气:“我没事。韩公子,你去帮王爷吧。” 韩俊辰叮嘱道:“不要离开亭子,听话。”说完转身杀敌去了。 沐悠落有些怔然,又有点羞赧,韩公子这一句,语气就像情人间的宠溺关爱。回头看眼地上匍匐发抖的几名公子哥儿,心里不禁嗤鼻。 再看外面,一片混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许多红衣面具人,王爷和他的朋友、侍卫,一个个以一对十,打得十分激烈。沐悠落的视线,忽然集中在那抹鹅黄色身影上。 只见那少女周身仿若笼罩一层朦胧光晕,形动轻灵飘逸,优美至极,一柄宝剑在手指东划西,剑势凌厉无比,每一次剑动即放倒一名红衣面具人,纵然如此,仍是有源源不断的红衣面具人前仆后继。 心下暗暗惊异,这明姑娘的身手竟是如此了得,再一想自己所学不过是绣花拳腿,根本不能入流。天人之姿、才艺斐然、一身惊世武功,如此完美的女子,她沐悠落是康城一朵花又如何?心中不禁黯然失落,这样的女子,世间又有几个男子遇上了而不爱? 沐悠落一边在心中黯然神伤,一边观看着青梅亭外面的格杀局面,此时又起了一番变化,不知又从哪儿冒出一批黑衣蒙面人,冲上来处处与红衣面具人为敌。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319.魔幻之战 “自己人。”幕歌轻轻一声喝,却恰好能让在战的几人听清楚。 明惜惜虚过一招,把杀敌机会让给幕歌的一群暗卫,转身往青梅亭掠来。 看到地上匍匐着抱脑袋的公子小姐们,只有沐悠落胆儿较大,躲在柱子后面观看,不禁好笑道:“大哥大姐们,地上很温暖吗?” 闺蜜甲听到声音,魏颤颤抬起半张脸,确定是安全的,才扶着石凳站起来,竟是吓得流泪满脸,哭着对沐悠落道:“悠悠,我要回家。。。” 剩下的人陆续爬起,只有一人坐在地上不愿起来,明惜惜吓唬道:“地上冰冷,你不起来,将来老了屁股会得风湿屁股炎哦!” “舒公子,快起来吧。”一个好心地去拉他,却见他赖在地上不肯起,脸上突然涨成猪肝色,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道:“别、别拉我,我喜欢坐地上。” “喂,你不会是吓得尿裤子了吧?”另一个开玩笑地说道。岂料那舒公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脸恼怒地瞪着开玩笑的人,慌张地道:“没、没有的事!你才尿裤子!” “啊!火、火!”闺蜜甲突然惊恐地睁大眼睛,一手哆嗦指着某方向,脸色煞白煞白。 “别怕。”明惜惜立即凝神默念幻真诀,掌间运起天地五行术之水术,利用现有资源,掌风如雷,刮起地上厚厚白雪,横扫向滚滚飞来的火球。 火球与白雪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爆响,火花四溅,瞬间被熄灭,火球变成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下来,立即污染了一地白雪。 火球在冰天雪地的上空中滚滚疾飞,烈焰将天空映照成一片火红,气势颇为壮观,浓聚的热度暖融了寒冷空气,地上的白雪仿佛就要被融化为水,明惜惜迅速启动神界灵力,素手绕亭设下一道保护屏障。 “都呆着别出去!”话音未落,人已飘至亭外,白色狐裘随着墨发迎风飞舞,黑与白的交织,霎是美丽。 素手翻飞中,天泉剑在手,灵力倾注剑上,凌舞一道神圣剑气,气势如虹,左手同时挥出灵力,蓦然间,大地上覆盖的白雪,如同暴风刮来,一齐席地卷起,仿佛一张浩大的雪网,铺天盖地迎罩上滚滚疾飞而来的火球集团。 “嘭、嘭!”声声巨响犹如轰天炮,一只只火球于雪网中爆炸开来,耀眼焰火刺亮了冰冷的天空,点点火花在空中飞溅,随冷风飘散转瞬即逝,落到地面时,变成一条条黑乎乎的液体,好像无数毛毛虫匍匐大地上,叫人惊憟恶心至极。 青梅亭中,沐悠落呆呆望着外面一切,那绝美少女拥有的巨大能量,让她目瞪口呆,一时忘却了内心里的那份难过与嫉妒。 “哈哈哈!凤神星,到了人间威力不减当年啊!” 豪气的笑声在天空中响起,空中缓缓现出一个火魅身影,一头红发迎风飞舞,过分白皙的脸庞,双瞳犹如暗夜里闪亮的冥火,高高的鼻梁下,唇如一线,红如残阳。一身冷沉的邪魅气息咄咄逼人。 青梅亭中的沐悠落等人闻言,不禁又是一呆,凤神星!那绝美少女,竟是传说中的凤神星? 明惜惜仰着头,惊讶地看着天空上的男子,面生又好像有点点眼熟。“你是谁呀?” 火魅男子嘴角噙起一缕冷笑:“凤神星是贵人多忘事,汉拉沙漠一战,这么快就忘记了?” “额,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团火红妖怪。”明惜惜经对方一提示,立即想起来,绿儿当时就是中了这厮的幻术,反刺自己。话说那日在沙漠,这厮现的也不过是个幻影,今日真人现身,看来是有备而来。 明惜惜纵身一飘,腾至空中与火魅男子持平对立,一身天真顽皮聚敛,气势骤冷,明眸微光闪现,手中暗蕴天地五行术,清泠泠道:“出招吧!” “哼,当日若非夜罗,你早已是我幻火的手下败将!”自称幻火的火魅男子,颇是狂妄,凤神星不在神界,七琅玡不在身边,落在人间的她,神力早已大打折扣。假若今日一战,能挫败凤神星,即使不能挫败,打成平手,自己的名字也会传响整个魔幻界。 身形微动之间,幻火的手中出现一把火剑,通身血红剔透,那当中似有什么物体隐隐流动。火剑圈转,剑光闪烁,幻火的周围,散发一片热浪冲天,一剑招式精奇,势道凌厉无比,巨大的火剑立即如巨龙领头,带着千军万马冲杀向对面的绝美少女。 这热浪这剑火,非同一般,明惜惜敏锐地感受到了异常的危险,运起天地五行术之水术,注入五成神界灵力,两成神界神量,天泉剑化为一条小白龙,引领浩瀚天之雨、地之雪,迎头袭向气势汹汹而来的魔幻之火浪。 天地之间立即挂起一片苍茫雨色,地上大雪倒飞,纷扬繁密,形成一幕极为诡异的画面,一条小白龙攸地出现,这天地之间的雨雪便如长了眼睛般,尾随小白龙呼啸而去。 魔幻界的火剑,吸尽天地霜露灵气的天泉剑,两者素来水火不容,一旦撞击上,天地为之变色,爆发的巨能量,足以媲美银河中的小宇宙爆炸威力。 “轰”! 两股超巨能量对抗,天地也被震得抖一抖,强大的气流席卷整座青鸾山,一片飞沙走石中,青梅亭及两外两座亭子,仿佛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带着亭中的一干人等,伴随声声尖叫,抛向青鸾山中。山脚一片梅林,悉数被气流横断,意气风发的风中傲梅,转瞬变成了一地残梅。 巨大的热浪火海,在雨雪中熊熊燃烧,发出吞噬声音,雨雪之势越来越猛烈,层层叠叠覆盖上,魔幻火浪烈一分,雨雪便覆盖先前的两倍。 幻火那如纸白的脸庞,于这冰天雪地中流下一串串汗水,眼中燃烧的冥火,摇曳得厉害,残阳似的薄唇,渐渐褪色变为苍白,魔幻之气用至顶端已呈透支,对方的力量却不见减少半分。 再耗下去,自己修炼八百年的魔幻根基,势必要赔上。幻火突然惊觉自己,太过低估了凤神星的力量。心有不甘,幻火仍是不得不认输。盛名和权力固然重要,如若要为此赔上八百年的修炼根基,到手的东西很快也会失去。 惊骇热浪巨火蓦然被浸入刺心的冰冷,这冰冷之气带着神界特有的气息,一步步腐蚀化掉魔幻火浪,幻火的心口,蓦地一痛。 给读者的话: 上帝啊,求求你快点审核通过吧!读者都在催了~~呜呜! 320.突袭到自家来了 幻火的嘴角,缓缓流下一行透白的血液。他八百年修炼的魔幻根基,终是受到了内损。唇边,不禁露出一丝自嘲的悲凉。 与此同时,苍茫无际的天雨地雪,随着神量灵力的收回,蓦然间消失隐匿。 明惜惜的面色微微带着苍白,幻火不过是一个配角,不值得她巨耗大部分神量和灵力,她必须留着来对付真正的幕后推手。 瞬间,明惜惜飘近幻火数丈,方才的一身清凛气息全无,只余一片轻和之色。 缓声道:“你修炼魔幻之火浪很不容易,两败俱伤对你我都没好处。我凤神星,从不主动与你魔幻界为敌。你走吧,回去继续修炼,一定可以成为魔幻界的至上幻神级别。” 话语末落间,她突然出手,指尖一道灵力,攸地注入幻火体内。 素闻凤神星要么不开杀戒,一旦开了杀戒,天地为之耸容颤抖。 幻火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这有着天使无邪容颜的少女,竟然出手助他修复?当真是神界的凤神星吗? 得以及时护住自己修炼八百年的魔幻根基,幻火心中油然生出一份感激。 轻轻擦去嘴角透白的血,幻火扫视一眼地面上死伤的红衣面具人,其余的红衣黑衣人,早已迫于刚才天空的爆炸所逼涌的巨大气流而停止激斗,此时都怔怔望着天空上对立的两人。 “今日欠你一个人情,我幻火给你一个承诺,一千年内,绝不参与名录大陆的任何争夺战。他日你回到神界,我幻火,也绝不与你凤神星为敌。” 带着一缕邪魅微笑,幻火不再理会地面上残余的若干红衣面具人,独自转身离去。 明惜惜望着幻火离去消逝的背影,心中忽然重重地松口气。连魔幻界都来参与名录大陆的霸权争夺,幕后推手的手腕之强大恐怖,令人无法想象。 幸好,自己及时收手。如此,又少了一个彪悍强大的对手。 明惜惜缓缓飘落地面,仿佛九天仙子从天而降,带着一身圣洁贵气,一双美眸骤然射出两道冷光,扫向残余一众红衣面具人,冷声道:“如果你们没有被彻底洗脑,请自行离去,我们绝不拦阻。如果你们已经彻底被洗脑,那么把命留下,一条也不许带走。” 似乎对她口中的“彻底洗脑”一词有待消化,一众红衣面具人呆了片刻,最后仓惶撤走。 明惜惜这才看向幕歌等人,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幕歌道:“我的人伤了几个,其他人无碍。”说罢,吩咐领头的暗卫扶受伤的同伴回去好好疗伤。 青鸾山下,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天空开始飘起鹅毛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那些红衣面具人尸体上,那如毛毛虫般的黑色液体,横七竖八玷污了一地的洁白,看着极为碍眼不舒服。 韩俊辰扫眼不见沐悠落等人,忙问明惜惜:“惜惜,沐姑娘呢?” 明惜惜这才想起青梅亭中的若干公子小姐,想了一下道:“貌似他们几人被我和幻火对决的强大气流,给抛飞到青鸾山中去了。” “啊?你这混丫头,气死我了!”韩俊辰一个扭头,看到青鸾山中的皑皑白雪,气得翻个白眼,急急忙忙往山中飞掠去。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明惜惜委屈地说道。 宁梓道:“惜惜,你和王爷先回去吧,我和他们先处理这些红衣人尸体,再去帮韩俊辰寻人。” 幕歌对四名侍卫道:“你们和宁梓一起去帮韩俊辰,我另派人过来处理现场。” “梓哥,你们小心点儿。”明惜惜补充一句。这天色比刚才阴沉许多,风雪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她担心山中有雪崩,那可是大麻烦。 宁梓微笑:“放心,我们会注意,走了。”说完,和四名王府侍卫朝山中掠去。 回头看看那一地残梅,明惜惜颇是内疚地说道:“很对不起它们。” 幕歌掠眼说道:“让城主大人派人重新栽种,风雪大了,我们先回去。” 明惜惜点头,两人回到马车旁,原先停留的许多马车早已跑光光,初来时的游客如织此时变得一片空旷静寂,赶驾马车的扬车夫不知哪儿去了,幕歌苦笑一下,看来得做一回车夫了。 “王爷!王爷!”雪地里忽然冒出一颗人头,继而爬起来一个人,一身的白雪,正是王府里的赶车人扬老三。 幕歌诧异道:“你趴雪地里做什么?” 扬老三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嘴唇都被冻紫了,往梅林方向看了看,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刚才看见那边很可怕,怕丢了这条小命,所以趴在地上不敢动。” 噗,明惜惜忍不住笑道:“雪地里不冷呀?我们快回去吧。” 钻入车厢内,立即暖和了不少,明惜惜靠在幕歌怀里,两人分析起这次突袭事件,幕歌微蹙了眉头道:“红衣面具人无所不入,魔爪已渗入康城,这平静日子,已无法继续。” 明惜惜道:“这些红衣面具人个个身手不凡,不像是一般的武夫,你的暗卫赶来后,我在一边观看了片刻,发现有几个红衣面具人的武功,很像出自点苍派和水影宫。” 幕歌道:“你说的没错,那的确是点苍派和水影宫的武学。不但如此,天下第四名庄的优星山庄,他们的独门武学也出现在这批红衣面具人中。” 心下默默暗道:还有一个,雷霆山庄。真希望是自己错觉,希望四皇妹没有参与,否则。。。两道好看的剑眉,不觉又蹙在了一起。 马车还未靠近王府,幕歌和明惜惜便已嗅到一丝不寻常,双双跃出马车朝王府掠去。 王府大门紧闭,兵刃激斗的尖锐声不断从府里传出,两人携手掠上高墙,只见府内一片混乱,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些受伤或已死的下人以及一些红衣面具人,王府的侍卫及幕歌的暗卫,正与红衣面具人打得激烈。 竟然突袭到自家来了!幕歌的全身骤然焕发冰冷气场,一双冰眸骤射出嗜血的危险信息,松开明惜惜的手扔下一句“在这别下去。”血剑已然在手,带着一道残红剑芒飞身杀下。 “真卑鄙!”明惜惜才不会乖乖呆在高墙上做观望者,她扔下三个字,像只愤怒的小鸟俯冲下去。 321你要男人的腰带做什么 血剑出鞘,嗜血无敌。 幕歌散发一身的杀戮气息,足以慑杀任何人。 王府侍卫及黑衣暗卫见到主子回来,顿时士气大增。 一时间,刀如电,剑如虹,疾如狂风暴雨,王府前院一片刀光剑影,冷冽杀气笼罩整个上空。 “犯我府者,死!” 耀眼的血红剑芒如风雨彩虹划过,起落之间,红衣面具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俊酷的脸庞,杀气重重,似乎除了冰冷无情,他的身上再无其他色彩。 此时的幕歌,一身隐藏不露的武功绝学悉数挥发,血剑十三招,招招绝杀,绝对一招毙命。 就连他的那批暗卫,也被主子的举动给震慑,主子平日冰冷使然,他们早已习惯,但此刻,他们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够一招毙两命,且招招毙中,一剑断气。 明惜惜也有些惊愣幕歌的激烈反应,一个人发狂起来是可怕的,臭石头此时应该算发狂了吧? 上百名红衣面具人,不到半柱香功夫便尸横满地,幕歌独独留下一个不杀,冰眸如其手上血剑绝情可怕,平日冰冷的声音此时就像是地狱传来:“回去告诉你主子,乱踩别人的底线,下一次,将是他的末日终结!” 那名红衣面具人却不走,他突然仰头狂笑两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回去的下场是什么?冰山王爷,你果然狠绝残酷!我不会帮你把话带去的!”说罢,蓦地一剑刺入自己心脏,自行了断。 明惜惜走到幕歌身边,看着自杀身亡的红衣面具人,轻声道:“不愿报信没关系,我们直接杀过去。” 这一次,王府无辜死去的下人六七个,侍卫中一人重伤,两人轻伤,暗卫中仅一人轻伤,其余无碍。幕歌命人把那些红衣面具人的尸体全堆积到青鸾山脚下那片残梅之地,一把火焚烧了个干干净净。据说那里三日萦绕浊黑之气不去。 对于冤死的下人,王府给各死者家里拨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安顿其家人。府里的侍卫及暗卫护府有功,各自给予不同奖励。 王府遭突袭事件发生后,城主沐大人闻讯赶来慰问探望康端王爷,并要给王府拨人手护院,被幕歌婉拒。 韩俊辰等人将沐悠落及另几名公子小姐给安全寻救回来,城主沐大人满心感激欢喜,看出韩俊辰对宝贝女儿有意,又见他是康端王爷的朋友,长得一表人才,活泼开朗,有心想促合两人,于是择日再次开了个擂台招亲赛。 “韩公子,小女的擂台招亲赛,一定要记得早点来捧场啊。”沐城主呵呵笑着叮嘱,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多奇怪。 明惜惜掩嘴吃吃地偷笑,幕歌、宁梓等人,则是一脸“我们懂的”表情看着韩俊辰。偏偏在这个时候,陆尘兄妹及浅墨笑三人,齐齐出现在王府。 “擂台招亲,要韩俊辰去捧什么场?”陆尘一脸迷惑不解。 韩俊辰干咳两声,脸上一副欲盖弥彰表情:“那个,是大家都去捧场的意思,我们去给城主大人的女儿助威。嗯,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是去助威没错,可素你是捧场,意义非凡哦!”明惜惜促狭地说道,转向陆尘三人,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陆尘道:“我们本来已出发离开梵山,路上听说王府被袭,我们就赶来了。” 幕歌颔首道:“事情已经过去,多谢三位关心。不知三位要出发去哪里?” 浅墨笑道:“我知道有一种神草,可以助南珠神女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治愈,恢复全身筋脉贯通。昨日出发,即是去寻找神草。” “是什么神草?长在什么地方?”明惜惜惊讶地问。其余人亦感到讶异,世上若有这样的神草,岂非成为舞刀弄剑之人的大爱? 浅墨笑道:“我的记忆中,神草长在一座满山枫树的山上,只在晨曦出现,其色翠蓝,其味令品尝之人心生痛苦,眼泪流下。” 满山枫树的山?香山?明惜惜和韩俊辰的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两个字,当然了,这里不是那个时代,未必会有一座同样的香山。 幕歌道:“如若不知此山名字,寻找起来难度很大。” 陆尘道:“困难再大,我们也要找到神草为南珠嬷嬷疗伤。”说到这里,他不无歉意地看向明惜惜,“惜惜,不管我走到哪里,一旦有需要,我收到召唤,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 朋友之心、七琅玡的忠诚不悔之情,自然流露。明惜惜给他安慰鼓励的眼神,微笑道:“好。你们去寻找神草,我们去剿灭伤害南珠嬷嬷的凶手。” 浅墨笑忽然对明惜惜道:“明姑娘可是取到了雪海天珠?” 明惜惜点点头,惊讶道:“陆尘告诉你的?” 浅墨笑淡淡笑道:“不是,是你的身上,流动着雪海天珠隐发的气息,这股隐发的气息,常人看不到,也察觉不到。明姑娘有否感觉最近的神量和灵力,好像一个取之不尽的聚宝盆?” 这一提醒,明惜惜不禁回想了一下,从恢复前尘记忆起,到取得雪海天珠,之后的每一次使用灵力和神量,都感到特别充沛,每次使用之后,只需休息几分钟,便能恢复到使用之前的充沛状态。难道,雪海天珠除了作为一件厉害武器,还具有蕴生神量和灵力的作用? 见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浅墨笑不禁回眸看向陆烟,柔声道:“烟儿,给她吧。” 陆烟含笑点头,从腰间解下一只雪铃铛,上前交给明惜惜,“惜惜,这是浅墨笑的雪铃铛,现在开始,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明惜惜讶异不解道:“为什么?” 陆烟回望一眼心爱的男人,对明惜惜眨眨眼睛,温柔之中带着一线调皮,“你忘了,浅墨笑前身是韩露?” “额。。。”明惜惜一个愣神,瞬间有些迷惑,目光落在浅墨笑的红黑腰带上,“浅墨笑,要不你把红黑腰带送给我,这个雪铃铛留给你。” 幕歌马上不悦道:“五妹,你要男人的腰带做什么?”语气里竟似带着一丝丝醋意。 明惜惜眨巴下天真眼:“在梵山时,浅墨笑的腰带化腐朽为神奇,说不定将来可以用来对付敌人。 浅墨笑忍俊不禁道:“雪铃铛比红黑腰带更适合你。日后你自会明白。”言毕,看向幕歌及他人作揖道,“康端王爷,宁公子,韩公子,后会有期!” 322摇身一变猥琐男,成婚前先恋个爱 这日天放晴,阳光充足,寒风亦减小不少,似乎是在配合着城主为女举办的招亲大会。 沐城主举办的擂台招亲有些特别,不比武,只比试琴棋书画,以胜出最多者为入选。 这一喜庆看热闹的事情,冲淡了人们对青鸾山下发生动乱一幕带来的害怕,男女老少将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幕歌作为举办方邀请的嘉宾一号,与沐城主同坐擂台左右首,各自身后站着两名贴身侍卫。他那俊酷的面容,冰冷而高贵不凡的气质,成为一道最迷人的风景线,吸引着台下围观的一众老妪妇人未婚女子的目光。 沐城主心里很是惋惜,多好的青年才俊,可惜没能成为自家的菜,唉,有缘相识无缘成为一家人啊。 在汤宋国,各地城池除了城主大人,就数当地的王爷地位权力声望最高,而且,各城的主兵力统领将印,一定是在王爷手上,从某方面来说,王爷的权力,比城主大人更大一些。 明惜惜做了女扮男装,唇上沾了两撇小胡子,右眼下方沾了一颗流泪痣,下巴沾了一粒老鼠屎,力求看上去就是那种鼠目寸光带点猥琐的感觉。 韩俊辰掩面从她身边走过,抛下一句话:“表示不能理解的人飘过。” 明惜惜“额”一声,挡在宁梓面前问:“梓哥,你要表示什么?” 宁梓瞟她一眼,忍住爆笑的冲动道:“没有要表示的人飘过。”说完,果真从她身边飘过去了。 明惜惜摸摸下巴的老鼠屎,赶紧让迎姐儿拿来一面铜镜,左照右照一下,这形象虽然不俊俏,但素很安全很令人放心,她很满意就是啦。 迎姐儿十分不解:“惜惜王妃,你作甚这么摧残自己的好形象啊?” 明惜惜得意道:“因为我灰常低调呀,哈哈,我走啦!” 台上,幕歌一边和沐城主拉上三两句家常话,一边在台下搜索那个身影来了没有,当看见宁梓和韩俊辰出现,身边却不见明惜惜,正想派人下去时,宁梓身边忽然挤过来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抱着宁梓的胳膊神情颇是兴奋的样子。 仔细一看那双眼睛,心里顿时一乐,原来是五妹啊。只是这二流子的扮相,实在是有点对不住人。 沐悠落在两名丫鬟的陪同下,就坐在擂台后面,隔着两重薄薄的帷幔,隐隐只看到个身影。她看着外面的康端王爷,心头无限惆怅,自从知道那绝美少女是凤神星,心中的难过和疼痛感觉,似乎变得很淡很淡,在被冲进青鸾山中后,她一度感到绝望,当看到第一个出现的人竟是韩俊辰,她彻底将那份思恋爱慕埋进青鸾山的厚厚积雪下。 沐悠落不知道的是,当韩俊辰脱下披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背到背上,还不断给她打气叫她坚持时,早已触动芳心深处最柔软地方。 心思一转,竟有点隐隐担心,韩俊辰会不会来参加?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既然无法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那么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也是幸福的吧。 比赛中规中矩地进行着,第一项音律比赛眼看就要完毕,幕后坐着的沐悠落不禁失望,忽听传来韩俊辰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悠扬清亮的长笛如同欢快飞翔的小鸟,穿梭在百花绽放的花园上空,令听者不禁为之心一振。仿佛这寒冬就要过去,充满生机希望的春天就快来临。 明惜惜不禁道:“看不出来,韩同学还有这绝活儿。” 宁梓瞟眼她的猥,琐模样,忍住想摘掉那两颗黑痣的冲动,取笑道:“那叫专心一致,万金油虽好,不比一技走天下强。” “切,我万金油也有几手绝活儿呀。”明惜惜撇撇嘴,她的绘画可是一大绝活儿,绝对地可以为她挣大钱过富婆的生活。 “这小子赢了。”宁梓笑笑道。对音律,他是外行人,如果连一个外行人都觉得这个最好,那么这个一定是最好。 不出他所料,韩俊辰一笛技压群草,夺得音律第一名。接下来分别是书画比赛,书法么,韩俊辰可是拿手的强项,在学校时参加市书法大赛他曾拿过冠军,现在又参加比赛,韩俊辰在心里暗暗感激老妈,要不是当年老妈对自己从小的严格栽培,他能有今天么? 至于绘画这一项,韩俊辰也是自信满满,有明惜惜这高手相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台上的他,挥墨泼毫,借助不凡身手,偶尔卖弄几下优美洒脱的身姿动作,更是赢得阵阵喝彩。 最后一项是围棋比赛,明惜惜帮不了他,不过也没关系,有幕歌这个王爷啊,韩俊辰只要微微一个抬头,就能看见幕歌衣袖下做的细微动作。实在看不懂时,幕歌还会以腹音术传音给他。 所以啦,全盘比赛下来,韩俊辰拿了个总冠军,才貌双全样样第一啊。沐城主最高兴了,这个女婿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得紧,巴不得明天就给女儿办了出嫁酒。 “沐城主厚爱,各位仁兄谦让,让我摘下这个桂冠。沐姑娘才貌双全,盛名全城,我韩某人若能与沐姑娘携手共度此生,人生已无憾事。” 嗯,这话太中听了,沐城主看着挑中的女婿,笑得合不拢嘴。沐悠落淡淡一笑,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矜持,心里也为他的一番话有点点触动。 接下来,韩俊辰却说了一句惊呆众人的话。“不过,我是一个外乡人,在我家乡,男婚女嫁前,须有一个彼此了解的过程,方能成婚。所以,我对沐姑娘有爱慕之心,却不能马上成亲。” 全场人顿时愣住,沐悠落闻言微微一呆,沐城主不悦,顿时沉下脸道:“这等习俗,闻所未闻。既然入乡就要随俗,韩公子莫非是在愚弄我女儿?” “喂,你没诚心,就不要来抢我们的机会。”台下,一个比赛输了的公子恼火地大叫。 此话取的输者共鸣,台下一片责备讽刺与唏嘘。 沐悠落的心凉了一半,用眼色阻止发火的父亲,道:“韩公子虽然胜出,若无心,亦不可强留。但请韩公子明确态度。” 看着这个令自己第一次心跳的女孩,韩俊辰可不能让误会发生,真诚地道:“沐姑娘,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不适应、也难以接受,两个毫无了解的人就要成亲共同生活在一起。我的确喜欢沐姑娘,从第一次相遇,就开始喜欢上。我有个折中建议,不知沐姑娘可否接受?” 沐悠落见他态度坦诚眼神真挚,心下缓和,道:“韩公子请讲。” 韩俊辰道:“我们来自不同背景的地方,生活习俗等也不太一样,我不希望两个彼此开始喜欢的人,最终发现彼此不合适对方而以伤心分手收场。所以,成婚前多点了解,是必须的。在我家乡,成婚前的了解叫谈恋爱,这个过程有长有短,看男女双方对这段感情的认可程度情况而定下婚期。有相识一月便成亲,也有相识恋爱几年才成亲。所以,我想采取折中方法,我们把恋爱时期定为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里,发现彼此不合适对方,我们可好聚好散,分手后仍可做普通朋友。不知沐姑娘意下如何?” 全场的人又是一个愣神,这个叫谈恋爱的东西,太新鲜好奇了,就连那些叫嚷的输了的人,也都十分好奇惊讶。 沐城主冷哼道:“小子,你说的比唱歌还好听,万一你欺负了我女儿,找借口说不合适,那我女儿不是吃大亏?” 韩俊辰忙道:“沐城主请勿误会,男女恋爱,你情我愿,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如果一个男人一开始就不老实,这样的男人根本没必要交往下去。情到深时人自醉,走到那一步,说明两人感情已经稳固,可以成婚。如若一个男人为此找理由推托,只给女方空头承诺,迟迟不定婚期,这样的男人,只能说他伪装得太成功,或是他爱你爱得还不够深。 但是,我可以保证,我韩俊辰要么不谈恋爱,一旦谈了,一定会是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进行,不会逾越一步。” 缓下一口气,韩俊辰款款凝望沐悠落的双眼,柔声道:“沐姑娘,我喜欢你,但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感受不到快乐和幸福,我愿意及早放手,并给予你最真挚的祝福。” 短短几分钟内,他先后两次亲口对沐悠落说喜欢你的话,沐悠落的芳心砰砰直跳,若果不拿来与王爷比,这个男子的确有自己出众之处。但是。。。 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面貌猥琐的男子,粗着嗓子对她道:“沐姑娘冰雪聪明,不会因为拘泥迂腐而跟幸福擦肩而过的对吧?这么好的青年才俊,绝对的潜力股呀,我都想要了。。。” “你、你是。。。”沐悠落惊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副尊容实在是。。。看的人别扭。 “韩兄,沐姑娘貌似不喜欢你,算了,天下何处无芳草,我有个表妹,长得那是花容月貌,温柔体贴,人称方圆百里一凤姐。我带你看看去,包你一看就喜欢。。。”边说边对韩俊辰拉拉扯扯地要走。 “韩公子,请留步。”沐悠落本还犹豫不决的心,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猥琐男子的话,而瞬间下定决心。“韩公子,我愿意与你谈。。。谈恋爱。”说到后面三个字,脸儿抹上一层羞涩,长长的眼睫毛低垂下去。 猥琐男子与韩俊辰对望一眼,耶!大功告成。 给读者的话: 此更三千多字。 323你比以前懒了很多 韩俊辰的谈恋爱计划才进行没几天,便不得不跟沐悠落惜别,与明惜惜等人再次向鬼火峰出发。 经过几天的相处,沐悠落对这个男子心生好感,喜欢之心油然而生,两人约好,将谈恋爱时间往后推,等韩俊辰回来再继续,并送了一个平安符给韩俊辰,这让韩俊辰大为感动。 这一次上路,明惜惜的话明显少了,她一直弄不明白,为何发出的召唤,就是无法得到最后两名七琅玡的回应? 还有一点,是关于复生果及那个地方,到底位于何处?复生果,顾名思义,是吃了可以重生,难道预示她凤神星还要再死一次不成? “五妹,在想什么?”习惯了顽皮活泼的五妹,忽然这么安静,幕歌不禁有点担心起来了。 明惜惜摇下头,神情有些迷惘道:“我在想,上次鬼火峰一事,势必惊动了他们,我们这次去,会不会跳入一个陷阱?” “陷阱?你是说他们会设下一个圈套等待我们上钩?”韩俊辰闻言,吃惊地说道。 宁梓道:“这样吧,我们留两人在外守候,另两人进入幽谷探动静,半柱香功夫若不出来,守在外面的人立即回去搬救兵。” 幕歌马上否决:“不妥,时间上赶不及。我们一路上共患难多次,如果你们愿意,这次我们依然一起共进退。” 韩俊辰道:“万一我们全军覆没。。。” 明惜惜马上道:“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裘普德吗?还有夜罗本人,这两人最神秘,我们已得知裘普德来自未来世纪,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闯入了名录大陆,但我一直有个直觉,他绝不是有心寻找名录大陆。但他来自未来世纪,拥有比我们先进太多的知识,得到开发的脑力更多,所以,我把他列为头号危险人物。至于夜罗,目前为止,只知道他和婆罗门有关联,其他的,实在查不到。” 韩俊辰道:“裘普德会不会也和婆罗门有关联?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幕后推手。其他的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明惜惜白他一眼道:“韩同学,最近谈恋爱谈得不知东西南北了,裘普德本来就跟婆罗门有关联,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就是婆罗门的头儿,但是,我可以打赌,即使不是第一把手,也会是第二把手。” 宁梓看了看明惜惜,没有说话。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明惜惜,出发前,他刚收到格子情报组织提供的最新消息,正如明惜惜刚才无意揣测的,裘普德和夜罗,都是婆罗门组织的创始者。因为,格子组织的人,历尽千辛万苦,付出牺牲了三名优秀的侦查人员的性命,终于探到婆罗门的基穴有多处,并发现了令人费解不懂的新事物。 同时沉默的,还有幕歌,出发前,他的暗卫组织递送来最新情报,鬼火峰内的神秘幽谷,正是婆罗门组织的其中一个巢穴,婆罗门组织似乎本性多疑,警戒心极高,设了多处巢穴,目前探知的,鬼火峰内是一个,还有一个,位于小三角。而婆罗门组织,以丰厚的名利权力地位做诱饵,不但搜罗了众多江湖大小门派到其门下,更有多名江湖上失踪多年的绝顶高手为其做事,就连天下四大名庄的雷霆山庄、弯月山庄、优星山庄,都参与了婆罗门的霸业计划,此外,更有各国的朝廷官员,也参与其中。。。 名录大陆即将掀起的,是一场绝无仅有的腥风血雨。 明惜惜懒得多想,此时她靠在幕歌肩上,进入假寐状态,释放神识小可爱,继续召唤最后两名七琅玡的神识。 “主后,你比以前懒了很多。”神识小可爱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人类天生有一股惰性,主后做了凡人胎体,也不可避免沾染了这恶习,真是令它着急。 “那么勤快做什么?”明惜惜慵懒地回应。 “好吧,主后,我帮你搜列出关于韩露送你雪铃铛的部分内容,还有主后你要坚持每天修炼,不能三天晒网两天打渔。” “小可爱,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最后两名七琅玡呢?”明惜惜对它的话若耳边风,一心想着要找到最后两名七琅玡。 “主后,我已经尽力寻找了,我猜他们最大可能是在冬眠状态中。” “冬眠?他们不是人?是动物?”明惜惜惊讶了。 “主后,七琅玡当年跟随您进入神界后,就已经不是人,是神了。主后再现,他们也跟着再现,但是主后是被贬到人间来的,所以他们也跟着进入人间,但是不一定都是做人啊。”神识小可爱十分有耐心地解释。 “额。。。好像有道理。小可爱,你对于我们进入鬼火峰有什么看法和建议?”此时的神识小可爱在明惜惜眼中充满了智者的风范儿。 “一起进去,不要分散。主后,你现在和韩俊辰的灵魂,都来自未来世界,一定可以安全撤退的。” “小可爱,你帮我搜寻复生果在什么地方吧。唉~我头大了,好多事情扎堆来。”明惜惜唉声叹气地,突然有种不负重荷的感觉。 “主后,不要灰心,复生果不是谁都可以吃的,与它无缘的人或妖魔或神,如果贪吃了它,会死得很惨,三魂七魄俱裂碎,永远都无法修复,做鬼都没份。” “额。这么恐怖?那我跟复生果是有缘啦?”如果不是有缘,当日那个无名干嘛要告诉她那么多? “是的,但是主后出现的时间,正好撞上复生果五百年结一次虚实的年份,所以主后将来找到复生果时,必须从中挑出真正的复生果服下,如果吃错了,再也回不到神界了。” “那就不回呗,嘿嘿,我和臭石头一起相爱慢慢变老。”人生得一专情深情美男疼爱到老,做人也没什么不好。 神识小可爱慢吞吞道:“生老病死是其次,问题在于主后会因吃错有毒的复生果,筋脉断尽,躯体石化,灵魂被永世囚于七度空间,这个七度空间,跟人类的七度空间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额!貌似无名也这么说过。”明惜惜顿时惊出虚汗,那么恐怖的死法,她才不要。打起精神,对神识小可爱道:“一会我进入鬼火峰内,你不要睡觉了哦,感应到什么不妙,随时提醒我。” 神识小可爱道:“主后,那个神秘幽谷内,也有人具备神识,主后一定要小心。” “猪,还睡啊?要到鬼火峰了。”韩俊辰不知明惜惜是假寐状态中与神识交流,见她一路上都在睡觉,没了往日的闹喳,车厢内过于安静,让人反而不习惯。 “你才是猪呢。”明惜惜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对大家说道,“一会我们进入鬼火峰,一定要在一起,不可以分散行动。” 324神秘幽谷-1 这一次似乎相当顺利,鬼火峰内没有起火,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明惜惜提议走那天巨蟒通行的隧道,但当四人到达那山洞前,发现已被堵死。此路不通,只有冒险再从那座石峰下的一面石壁穿行过去。 和上次一样,四人被摔落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埃,还来不及躲避,前头便出现了两名红衣面具人。 “有人闯入!快报警!”两名红衣面具人迅速做出反应,一人拔出长剑冲向四人,一人返身往七彩斑斓的树林跑。 “我去截他!”明惜惜“呼”地一下展开风火轮,两秒钟超越那名红衣面具人,迅速出击,干净利落劈倒对方,点其睡穴扔到树上面挂着。 深幽眸子快速扫掠七彩斑斓的树林,刚才分明听得清楚“报警”二字,这个词儿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出现,唯一能做解释的,就是有人教会了这些红衣面具人的报警系统使用。 树林不大,上次没怎么留意,如今仔细看下,分明是一片刻意种植的树林,蕴含了太极走法在里面。看出门道,明惜惜的脑海中,迅速闪现太极阵图。 幕歌三人解决了那名红衣面具人,迅速拖过来树林,幕歌道:“五妹,宁梓和韩俊辰将扮成他们的人,我们暗中随后。” 明惜惜道:“此法甚好,这树林是按照太极阵法布设,内有报警系统,小心别任意触碰这些树身。”说罢把树上的红衣面具人给摞下来,宁梓和韩俊辰迅速换上红衣面具人的着装,戴上面具,将那两人再摞到树上。 韩俊辰没穿越前,跟大多数男生一样,喜欢玩网络游戏,听说这里有报警系统,又是按照太极布阵,来了兴趣,脑子里极快搜出一款玩过的游戏,那个游戏里面也有一个由木头人组成的太极布阵,上面暗设很多机关暗器。 “惜惜,我玩过一个类似的游戏,让我来找。”韩俊辰话音刚落地,耳中忽传来脚步声,起码在五人以上。 幕歌忽道:“俊辰宁梓出招与我,五妹寻找勿要分心。” 韩俊辰一怔,宁梓已明其意,点头道:“王爷,得罪了。”说罢拔剑出鞘,刺向幕歌。 此时的韩俊辰也反应过来,在瞥见那一线红色出现之际,长剑已然出鞘,和宁梓一左一右攻向幕歌。 “有刺客闯入!”八名红衣面具人迅速涌向树林。 明惜惜凝心聚神,心无旁鸢,冷静地找出休、生、伤、度、惊、死、景、开等八门,人迅速旋转起来,如同一抹飘逸白云穿梭于七彩斑斓的林中,一双素手频频击出,力道恰好。 此阵布设得很是巧妙另类,死门不死,生门不生,“嘭、嘭”连着数声,八门被悉数坏灭,七彩斑斓的树林,蓦然发生天旋地转的景象,仿佛冬天被冻的牙齿咯吱作响的感觉,树林四分五裂,折杆而断,露出的丝丝金属网线被尽数扯断。 幕歌被一众红衣面具人重重围攻,十数柄长剑弯钩刺得眼发疼,但他一柄血剑舞得密不透风,平生绝学一一使出,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冰冷,仿佛一座真正的冰山,往外喷发着冰天冻地的寒气。 血剑的嗜血如火烈,他身上散发的冰寒气魄,围攻他的人心里暗暗吃惊,就连已晃悠到外围的宁梓和韩俊辰两人都感到惊异不已。 不能去阻止其他红衣面具人围攻,又不能出手相助,宁梓和韩俊辰互使一个眼色,趁着明惜惜娇喝一声冲过来,集中所有红衣面具人的注意力,迅速离开往幽谷里面奔去。 “我来也!”一声娇喝,一条白影袭飞过来,带起数道银白色冷光,犹如晨间的刺骨冰冷,再加上幕歌一身散发的冰寒,气温骤然下降十几二十度,众红衣面具人竟被迫往外退却数步。 “冰火合一!”明惜惜飞落幕歌身边,简单四个字,幕歌立即领会,他的血剑运到极至即如浑身通火般浓烈灼人,而明惜惜的天泉剑,则刚好相反。 冰与火同时联手出击,犹如一层水包了油火,瞬间冰冷带来灼烈滚烫。双剑合璧,冰火合一,两道原本相悖的相克力量,化身完美结合体,挥发的能量惊人地恐怖,红白两道剑光闪电般带过,扬起一片点点红星,十数名红衣面具人哗啦倒地,每人的喉部、胸部多了两个洞洞。 “五妹,你如何想到冰火合一?”幕歌不禁惊喜。 明惜惜道:“之前在心里琢磨过,因想不通原理,没和你提及。” “嗯,他们已经往里走,我们快跟上。”幕歌说道。 明惜惜点头,两人携手飞身往幽谷深处掠去。既然已经暴露,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地进行。 这一片幽谷,地势平坦宽阔,仿佛一个世外桃源,随处鸟语飘香,景色怡人,极富现代化气息的小洋楼,一栋栋分落在绿叶掩映中,明惜惜看着亲切,幕歌看得震惊。 瞥眼间那高高穿行的电线,明惜惜突然心生一个念头,素手挥出一掌内力,击断数条横行上空的电线。断掉的电线立即发出“滋滋”沙响及花火,幕歌不明那奇异物体,惊得一把揽过明惜惜往后飘退,嘴里叫道:“五妹,危险。” “臭石头,那个叫电线,跟闪电劈中东西差不多的意思。我要断掉他们的电源供应,这样就算里面有什么设备也无法运转啦。” 明惜惜笑呵呵地说完,一个撇头看见另一边也有电线,松开幕歌的手,飞身掠去,“嚯嚯”挥出两掌内力,再次劈断那横行的电线。 紧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才落地,便撞上一群红衣面具人,幕歌和明惜惜却看向其中三名未穿红衣不戴面具的男子,一个五十多岁,另两人比较年轻。 幕歌看着老者失口叫出声:“觉老庄主?!” 此人正是弯月山庄的老庄主觉心远,站他身侧另两人,一个是点苍派弟子,一个是水影宫弟子。 甫一见到幕歌,觉心远想躲避已来不及,索性放开态度,坦荡荡道:“康端王爷,你若现在离开,我愿承担今日之责。” 325神秘幽谷-2 幕歌不答反问:“觉老庄主,为何?”语气中含带一丝心痛。 觉心远哈哈一笑道:“康端王爷,你我不相为谋不同道,多说无益。你走吧!今日之后,我们便是刀剑上见!” 看向他身边的绝美少女,眼中射出一道冷芒,“但是,她不能离开。” 幕歌瞬间笼罩一层冰冷气息,双眸凝敛,“这不可能!” 明惜惜一声轻笑,极是清泠甜美,笑望觉心远道:“觉老伯,你留不住我的。看在你是华姐姐的家公份上,我不与你为敌。” 觉心远亦是呵呵笑道:“明姑娘真是风趣,你我对立,如何不为敌?” 明惜惜狡黠道:“你可以当我透明呀,顺便把他也当透明。” 她原本就天生长着一副天使小脸,天真烂漫无邪的神韵自然散发,说这话的时候,更是令人感觉她天真得可爱,想要对她进行呵护。 点苍派和水影宫的两名弟子怔怔地望着这少女,只觉视线无法挪移,倾世红颜倾尽天下,这天下间,还有如此完美绝世的人儿么? 幕歌不觉心中一轻,嘴角微微勾起一缕笑容,可爱的五妹,总是能在最紧张的时候,带来一丝令人放松。 觉心远不觉失笑,这就是传闻中的凤神星?上一次,她在弯月山庄,觉心远只露了一下脸,便隐入暗中,如此天真少女竟会是凤神星,当真令人讶异。 “恕老夫无法做到。数到三,康端王爷若还不走,老夫无法再保你。”觉心远说罢便开始数数,“一、二。。。” “觉老庄主,恕本王亦难从命。”幕歌侧眸,笑望明惜惜一眼,“五妹,小心。” “上!”觉心远一声冷喝,脸上笑意已然消失,眸光冷冷转向幕歌,“康端王爷,得罪。” 一声“上”,数名红衣面具人即围攻上,将两人围困中间,觉心远和点苍弟子、水影宫弟子则站立一边观望。 明惜惜站着没动,脸上带着一抹精灵般的顽皮可爱。幕歌的血剑,已经为她和他铲除这些红色障碍。 看着幕歌的狠绝利落,一剑暴毙两命,明惜惜真忍不住想问一句“臭石头,是不是这样的时候你才会大爆发?” “康端王爷果然非同凡响,让老夫来会一会。” 几个眨眼功夫便损失六七名红衣面具人,觉心远忽然飞身而出,让其余人退下。 明惜惜自动退到一旁,准备冷眼观望,点苍派和水影宫弟子却各自拔出长剑,双双向她行一个起招式礼:“明姑娘,得失了。” “好说,不要客气哦。”明惜惜微微一笑,犹如晨间绽放的花儿带着露珠,令二人不禁看得又是一呆。 掌心微翻,天泉剑小小在手,瞬间延长数尺,焕发出月白一样的冷冽光芒。 大师父曾说过,点苍派的武学不足之处,重在以剑刺穴,招式奇特快狠,但刚劲不足;而水影宫的一招蕴含多变,但过于阴柔。只要找出对方缺陷下手,取胜就不是难事。 她足踏飘逸功,一套三六九香扇功法,一套万壑剑法,交错混合着使出,刚与柔的完美结合,配上绝世神器天泉剑,对方两人根本不是对手,不出十招便受伤败北。 剑尖指着其中一人胸膛,素手指尖一拂,两注内力直接封其穴道,明惜惜转身走到一旁,静观幕歌与觉心远的对决。 觉心远浸淫武学数十年,一身浑厚内力不在话下,弯月山庄的独门武学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此番与幕歌单打独斗,一来是想挫败幕歌,二来是传闻冰山王爷得神秘高人传授旷世绝学,想看看这旷世绝学,到底有多厉害。 失踪多年的血剑重现,令觉心远惊异不已,关于血剑,历来有一传说,得血剑者,必得血剑十三招,其糅合了江湖各大门派的绝学精髓,去其糟粕,自成十三招,招招完美,招出毙命。 而刚才,幕歌使出了血剑第一招,红衣面具人即已倒下六七人,令觉心远大为耸容。 第二招,觉心远轻松接下,第三招,接下无碍,第四招,开始感觉压迫,第五招,吃力感始现。第六、第七招,仿佛连跳三级,觉心远小心翼翼过招,只能保守难以进攻。 心下不禁暗忖:这血剑十三招,招式平常,使出的杀力却是一招比一招凌厉,每一招看似平常,却叫人寻不到破绽。如今接下七招,已感吃力,还有后面六招,只怕无法抵抗。 心念转动,觉心远决意使出最新所学的关外西番独门武学落日功。 顾名思义,其每一招式皆来自夕阳西沉的渐变过程,所蕴含的奥妙转悟为一种诡异而动人的武学精华。 落日功的习练,共分为九层,觉心远花了五年时间,借助浑厚内力的优势,才练至第七层,但其所拥有的杀伤力,足以毁灭一座宫殿。 功法一变,招式顿换,随着觉心远出剑,漫天仿若绚烂夺目的彩霞,一幅夕阳黄昏之境展现眼前,美而醉人,醉中隐含重重杀机。 幕歌心中冷冷一笑了,关外西番独门绝学,那是相当熟悉啊。这是天意么? 血剑蓦然一挽转,剑花如浪,过后犹现一幅更为瑰丽美景,丝丝金浪闪闪光耀,夺目刺眼,金光之下的深红暗涌如夜,焕发未知的致命蛊惑魅力。 血色残阳的意境同时展现,各有千秋,不相伯仲,觉心远大为震惊,竟在凝力之际失口而出:“关外西番,谁是你师父?” 噗,一口鲜血喷出,全身热流迅速倒逆,觉心远知自己犯了大忌,话一出口,急忙运起心法护住心脉,将倒逆热流逐渐引正。 收剑,幕歌执剑而立,望着觉心远淡淡道:“关外西番武学,是用来救济苍生,不是用来满足一己私欲延伸的野心。本王师出何人,觉老庄主无需知道。” “觉老庄主,何必与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啰嗦?” 洪亮的声音从长空传来,远远掠来两条身影,如飘带般飘逸洒脱,同时落在觉心远身前。 这两人,衣饰一白一红,竟长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与身材,年纪约莫在二十七八左右,五官俊则俊矣,眉眼透出的阴邪教人感觉很不舒服。 “哈哈哈哈!”这一对双胞胎才刚站稳脚跟,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长笑,紧随而来又一道身影,接近五十左右的年纪,头顶明显剃过发,像俗家弟子,身着却不是出家人打扮,一眼望过去慈眉善目,再望第二眼,感觉又变了,慈眉善目减了六七分。 326神秘幽谷-无空和尚 “无空师父。”点苍派和水影宫弟子叫道,奈何手脚动不了,躺在地上甚是狼狈。 觉心远似乎有些欢喜这无空和尚到来,忙道:“无空,你来得正好,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那被称为无空的僧人,瞭眼地上的两人,再扫眼被杀的红衣面具人,最后落在觉心远略显苍白的脸上。冷哼一声,道:“这么多人打不过两个,真替门主丢脸!” 觉心远老脸一热,隐忍道:“无空师父说得是,我等不才,还需无空师父相助。” 无空又是一声冷哼,看向幕歌和明惜惜,嗯,一对金童玉女组合,看着很养眼。 “听说康端王爷身手了得,且让老僧来领教。”一个教字未落,人如老鹰猛扑过来。 明惜惜自动闪开一边,幕歌的武功,她有信心。但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老和尚,又是什么来头? 对方既然不用武器,幕歌亦收起血剑,双方以拳腿实打实地过招。 无空和尚的攻势极其凌厉狠辣,双掌化为龙爪蕴含深厚内力,招招紧逼幕歌,竟是少林寺绝学之一龙爪手。 幕歌一身冰冷寒气散发,就连双掌击出的掌风,亦是寒冰十足,每一招皆柔韧自如,仿佛极富弹性的弹力牛筋,他出招似乎很慢,每每无空和尚的招式已攻至身前,才见他缓慢出拳。然就在这出拳的瞬间,恍若一闪而过的画面,他整个人已发生移位,每一招皆带推拿,每一招式里的推拿千变万化。他的一双手掌似乎带了魔力,可以跟随对方出招顺势进退,犹如穿行河岸边,衣鞋不沾带一滴半缕湿透。 明惜惜在看了五六招,确定幕歌用的就是大师父每天必练的太极拳法,心下暗暗惊异,这太极拳剑法,可为健身延寿,作为防身,它又是一个极为难得的绝佳武器。大师父是师从武当,又因天赋异人而尽得其中奥妙,幕歌难不成是武当弟子? 但是,前面跟觉心远过招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幕歌也和自己一样,跟了几个师父? 对幕歌身份的好奇心,在此刻又被再次勾起,明惜惜从没想过让大哥帮忙调查,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希望,那个人有天会主动跟自己说。而她,一直在静静地等着。 心神忽转的瞬间,无空和尚的少林龙爪手,攸地变为少林另一绝学拈花擒拿手,凌厉狠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淡温雅,不徐不疾的悠然,与太极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下,众人只见场上一老一少,仿佛玩游戏过家家般,你推我来我带你去,那个慢悠悠劲儿,把刚才的一股杀气都给化掉了。 无空和尚微笑:“康端王爷十数年能有这番武学修为,后生可畏。” 幕歌唇角微勾一缕淡笑:“无空前辈过奖,不知前辈可曾听过:太极拈花若姐妹,一番相见骨肉残?” “呵呵,老僧也听过,还有后两句:拈花太极不相依,一山焉能容二虎?” “太极乃为始祖,拈花阴柔性有余,想做始祖还是省省力气。” “只有老人才对太极情有独钟,莫非康端王爷已老去?” “哦?如此说来,无空前辈竟是一非人非鬼的老妖?本王倒是要请赐教了。” 众人却是凝神屏息一副大战临头的神情,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啊,如若没有浑厚的内力,这两种绝学即便能摆出行云流水的招式,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明惜惜瞧着直乐,拍手叫道:“老和尚,你一把年纪还跟风,羞不羞呀你?臭石头,搓他老马锐气,击他嚣狂邪气,狠狠打击他的不要脸之气!” 无空和尚哈哈一笑,看似慈善的双眸,犹地变得冷杀,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若非看在是凤神星的身份上,他一定先出掌毙了。 “好。”幕歌应得干脆,和五妹之间越来越有契合度,心里自是欢喜。快刀斩乱麻,拖延下去于己不利。 太极招式蓦地一变,是为幻阴凝血功,阴狠快绝,附带丝丝冰寒气,每一击掌力和连带发出的掌风,若被击中者,必身带阴毒之气,三日内全身血凝冻固,哪怕圣济门出手亦无药可医。 无空和尚脸色一凛,双目变深沉,拈花推拿手已然不适用,紧随之化为天怒长拳,端的是凶猛残暴如狮虎,快疾雷厉如闪电。 气氛顿时又变得萧穆紧张起来,眨眼间,两人已过五六十招,胜负虽出端倪,但幕歌的出招总能被无空和尚及时躲闪掉。 明惜惜看得仔细,那无空和尚胜在内力够浑厚,几乎每次都被他以内力避难,但他应对已是吃力,这样下去虽然幕歌会胜,亦会耗损自己体力和内力,不划算。心下暗忖,何不暗助一把幕歌?虽说这样做不太光明,但对敌当前,所谓兵不厌诈,她又不是出什么暗器施毒,不过是给幕歌补上一点灵力罢了。 当下默念心诀,凝聚灵力,素手蓦然一拂伸,两指并拢间,一点星光疾射向恰好背对她的幕歌。灵力注入幕歌体内,脑中忽响起一个稚嫩声音:“幕歌,你已有灵力在身,赶紧灭了老和尚。” 幕歌心中诧异,无暇多想,掌中蓦然凝聚一股深厚内力,一招“搭箭落雁”,瞅准对方闪身刹那所现的空门,上中两路分击向无空和尚。 无空和尚反应极其灵敏快速,后跃数步空翻旋身,幕歌招式不老紧攻上去,骤然近身之际,突然变换为“活佛偷天”,一掌缉拿上无空和尚左肩,一掌自其颈项上后方劈落下,腿上也没闲着,同时纵身而起,以膝击向其小腹和下体。 “你。。。卑鄙!”无空和尚避无可避,避开了下身,却避不开肩上,实实在在受了幕歌一掌。 一掌足够了。这一掌用了幕歌八成内力,何况这内力还含有明惜惜注入的一股灵力。幕歌霎时收手,飘然退后至明惜惜身边,看着无空和尚,冷冷道:“无空前辈,我劝你最好不要运功,否则死得会更快。” 无空和尚面色大变,他的体内,迅速起了异变。惊惧地喝问:“幕歌,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幻阴凝血功。”幕歌轻轻吐出五个字,在场的人闻之,个个脸色大变,这已不是充满诡异的关外西番绝学,而是百年前令江湖翻起血腥浩劫的一门邪门武功,其创始人名残雪,面貌异于常人,行为怪异心狠手辣,后来武林各大门派联手并设下圈套,终使残雪中计,将之拿下,据说被各大门派分尸剔肉,抛了荒野一地,引来无数野狼等嗜肉动物。 传说中残雪并无弟子,亦无妻女,这一邪门武功因太过阴毒残情,早已被江湖列入封杀黑名单。百年后,竟重现天下,所用之人还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这不得不令在场的活人匪夷所思。 无空和尚的身体,已开始呈现麻木之象,面色变得若黄土般,颤抖着声音道:“你、你究竟是残雪的什么人?” 给读者的话: 今天有事晚了,明天加更。章推:皇的暗夜宠姬、九岁奴妃、山寨妖女祸天下。 327神秘幽谷-完美杀招 “不认识。”幕歌回答完,双眸像两把冰刃刺在无空和尚脸上,冷然道,“少林寺中,的确有一个无空和尚,但是你,却不是真正的无空和尚!” 无空和尚感觉自己的脸正在慢慢变得麻木,知觉减弱,听了这话,神情又是一变。 “简直胡说八道!我就是少林寺的无空!” 觉心远亦是不悦道:“你贵为王爷,说话要负责任。” “臭石头,举证给他们听看。”明惜惜说道。幕歌既然说不是,必定有原因。 幕歌讥讽地看眼无空和尚,对觉心远道:“本王说话负不负责任,觉老庄主不妨仔细摸索无空和尚的脸。” 觉心远不由一怔,无空和尚恼羞成怒:“姓幕的,不要仗着你是王爷就以大欺小,我呸!你们姓幕的没一个好人!” 明惜惜忍不住抬手指向,反唇相讥:“老和尚,你脑门上写着你是好人啦?我分明看见写的是坏人两字嘛!” 她话音刚落,无空和尚的脑门上,果真显现“坏人”两字,闪了一下才消去。 在场的人俱呆了呆,心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忙摸摸自家脑门,唯恐也像无空和尚那样,显出坏人两字来丢丑。 此地无银三百两呀。明惜惜忍住笑,她不过是恶作剧一下,想不到这些人条件反射那么大,这世上的纯好人,估计是像恐龙一样灭绝了。 觉心远疑惑地看着无空和尚,这张脸他认识了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假?但是,对于幕歌此人,觉心远也从儿子那里了解一些,平日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外人只觉他神秘,实则心思剔透锐利,手段非常,但声誉很不错,这也是儿子和他成为朋友的主要原因。 “无空,莫非你易过容?”觉心远犹疑地问道。 “他娘的你才易过容!觉心远,你我相识十多年,这厮一句话你就要怀疑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无空和尚愤怒地骂道。 那对双胞胎男子此时发话道:“无空前辈,觉老前辈,不要受了他们挑拨,影响你们的友情。” 另一个道:“廖堂主已经紧急发信给门主,里面正在抢修电路。觉前辈,不要跟他们啰嗦了,我和大哥过来就是相助两位前辈一臂之力。” 明惜惜道:“老和尚,你很镇定嘛,心里慌得像只蚂蚁在热锅上爬吧?我家臭石头从来不打谎,你们爱信不信!喂,那对双胞胎,放马过来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让你尝尝我们辣手摧心的厉害!”双胞胎早就想显摆显摆本事,明惜惜的话正中下怀,各自拿出独门武器,向明惜惜冲来。 “五妹,我来。”幕歌闪身向前,血剑出鞘,划起一道刺眼红光,人如雕像般站定,冷眼看向冲来的辣手摧心,“过了我这关再说!” “不要过去!”无空和尚急叫,可惜晚了,两道潇洒身影如同两道飙风卷向幕歌,势不可挡的气魄令人惊叹。 幕歌只是面无表情站着不动,一手负立,手中血剑朝下抵在空地上,他的全身冉冉散发一股冰寒之气,衣袍一角微微拂动。 “哐”!空中先是传来一声刺耳,红光如闪电划过,艳丽地带起一道半月,飞溅起点点红星。 幕歌疾速后退,左掌挥风,上好的衣袍不沾带半滴鲜红。唯有血剑上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掉。 空气中的血腥,似乎又浓了一些。 仿佛瞬间凝固,辣手摧心一左一右站在那儿,还保持着出击的姿势,两双眼睛瞪得老大,吃惊的表情似乎极不愿意相信,一招未用尽,就这么输了。 血,从两人喉部潺潺往下流,带着愤怒和不甘心,“卟”地两声,两人躯体蓦然朝前倒下。 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所有在场的人,都怔怔看着永远扑街的辣手摧心,似乎还没从刚才瞬间的完美杀招中反应过来。 无空和尚的嘴巴,开始歪斜,他吃力地、喃喃地自语:“残雪。。。” 明惜惜突然出手,谁也没看见她是怎么动作,觉心远就在无空和尚身边,只觉一道风拂过,身边便少了一人。 “你、你。。。”无空和尚歪着嘴巴,因为惊惧,连说两个你字,脑子一片空白。 “觉老庄主,真假马上有分晓。”明惜惜冷冷说罢,伸手在无空和尚脸上摸索片刻,突然摁住其下巴处,用力往上一撕抹。 “啊!”无空和尚惊叫一声,眼神骤变。 明惜惜手中,拿着一张人面皮,她嫌恶地看了一眼,扔给觉心远:“看看你认识十多年的朋友。” “这是?!”觉心远一把接住那张人面皮,仔细一辨认,双手忽然发抖得厉害,这分明就是一张真正的人皮! 幕歌道:“你手上拿的,是真正的无空和尚的脸皮。” “什么?!”觉心远闻言浑身一震抖,手中的面皮掉落地上。 “真正的无空和尚,早在多年前已被杀害。”幕歌补充道。 觉心远霎时脸色苍白,脑中空空一片不能思想。 地上的“无空”和尚,此时眼神如死灰,没有知觉的脸,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他垂下眼帘,一副绝望表情。 “主后,快离开这里。”神识小可爱忽然发出反馈。 “什么意思?”明惜惜的心思正在转悠,要去彻底破坏这里的配电设施。 “那个具有神识的人已经逼近来了。”神识小可爱似乎有些急躁不安。 “好,帮我召唤韩俊辰他们。”明惜惜回应。 觉心远颤抖着双手,重新拾起掉落的面皮,声音发颤,眼中氤氲雾气,待看向地上的假无空和尚,眼神蓦地凌厉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马拉。”假无空和尚歪着嘴巴,费力地回答。他的四肢,已开始变得不听话,微微地颤抖,麻木的感觉,正在缓慢地从四肢蔓延向全身。这一认知令他极其恐怖,看向幕歌,乞求道:“王爷,求你、放放过我一命!” 幕歌面无表情地瞥眼道:“幻阴凝血功,世间无解。” “你、你,我做鬼也不会、会放过、你!”假无空和尚绝望之际,带着无限恨意诅咒。 明惜惜道:“你真可怜,要诅咒连对象都搞错,三天后你若是做了鬼,最应该去找你们老板算账。因为是他把你引入歧途,害你丧命。” “好一个巧舌诡辩的冰镜居士!”声音落地,众人眼前攸地出现一个灰袍男子。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下午四点之后,还有两更。 328惜歌pk真假蒲月蘸 “蒲月蘸?”幕歌和明惜惜有些讶然,名动天下的易容大师蒲月蘸,这假无空和尚的面皮,能隐瞒十多年而不被察觉,除了他,天下还能有谁,具有这样独一无二的精湛绝技? 只是,除了少林寺的无空和尚,经他易容了的,还有多少人? 觉心远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面皮,似乎没听见蒲月蘸的说话,对他的出现视若空气。 明惜惜突然问道:“你也是假冒伪劣品吧?” 蒲月蘸微笑地瞧她一眼,疾然出手,击向地上的假无空和尚。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可怜的假无空和尚就这么去见了上帝。 觉心远这才惊愣地看向蒲月蘸,喃喃问道:“蒲大人,是你杀了无空?” “不是我。无空被送来时,已经死了,我的工作就是给马拉易容,让他变成无空和尚。”蒲月蘸如实回答。 “谁杀了无空?”觉心远问。昔年时光在脑海历历在现,无空是他不可多得的朋友之一,是那种可以煮酒论英雄的朋友。无空的武功隐藏高深,一向为人低调,他不相信,谁会跑去杀了无空而利用他。 同时,他又感到极其可怕,十几年时间,他竟然察觉不到无空早已不是无空。 蒲月蘸道:“我不知道。无空,是我离开南溪族后第一个整面皮替人易容的尸体。” 他说得极其自然,没有半点不安内疚或惋惜。对他而言,无论用什么材质做易容,就跟大夫给病人下药或开刀一样,实属家常便饭。只有钱,才能带给他一点概念。 觉心远不禁悲痛落泪:“蒲大人,你明知道,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蒲月蘸冷冷道:“我只负责手术和收钱,其他一概不理。” 觉心远不由悲怒:“你的眼里,就只有钱吗?无空是我多年朋友,你还曾得他相助过!蒲月蘸,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比钱重要吗?帮过我的人多了去,难道你要我一辈子都去感恩戴德时刻挂着?”蒲月蘸冷血无情地说道,“这世上,我只认钱这一个朋友。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你!蒲大人,我真是错看了你!”觉心远捧着那张面皮,突然仰天大笑!多么荒诞的人生,多么滑稽的会面,三天两头相见,他只见到一张属于朋友的面皮! 蒲月蘸无情地给他浇下一盆冷水:“觉心远,不要忘了,你我会在这里,最终是为了什么。别人若不死,怎能成就我们的梦想?” 觉心远一时哑然,找不出有力的话来反驳。 “臭石头,这个人玷污了大师两字。”明惜惜蹙眉说道。不仅如此,正如神识小可爱所提醒,此人的确携带有强大的神识,在他的身上,隐隐流动着肉眼看不到的,但凡修炼有浑厚内力的人都能感觉到的不寻常能量。 她突然怀疑,此人是否真的蒲月蘸?一个人再如何天赋异禀,穷其一生也不过成就一两项惊世绝艺。在人间,只有走进修真之道的人,通过长年累月的修行,才有可能经过逐级提高,从而有可能获得神识开启。 然而,正因为漫长的修炼是一项极其枯燥乏味令人痛苦的事情,很多人渴望修真,成为具备神识的世外异士,因坚持不住而放弃。 正因如此,修真的人很多,到头来真正成功的没几个。 蒲月蘸的易容闻名天下,他如何还有这么多时间去心无旁鸢地修炼? “臭石头,此人,也许还是个假冒的。”明惜惜想及此,再次开口。 幕歌双眸闪烁冷光,道:“此人身上气场强大,五妹,一会一切小心。” 蒲月蘸看向对面的幕歌和明惜惜,奇怪地笑了一下,道:“杀伤我这么多人,两位联手,的确厉害。现在,且由老夫来领教一下,两位是轮番来,还是一起上?” 话语平静,面带微笑,那份轻狂嚣张却是骨子里散露出来。 蒲月蘸名气极大,一贯独来独往,行事低调,无人了解他性情如何。幕歌和明惜惜对望一眼,明惜惜也微笑道:“既然你邀我们一起上,那就却之不如从命。” 只是一个眨眼功夫,从蒲月蘸的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将他宽大的衣袍高高飞扬,距离三四丈远的幕歌和明惜惜感到一种迫力迎面而来。 明惜惜迅速默念幻真诀,素手握上幕歌右手,掌心相对,将部分神界灵力形成的保护体过渡到他身上。 蒲月蘸攸地飘近击掌攻来,一双大掌细白修长,带着绵绵阴力,掀起有如和风细雨,自他周身射出无数细密银针,乱雨飞舞般疾射出去。 空中划过两道红白剑芒,转瞬纷扬落下片片剑花,细微的“叮当”之响,被震飞的细密银针不长眼地往四处飞去,远站的觉心远,以及一众剩余的红衣面具人,见状纷纷舞剑退避,可怜地上不能动弹的水影宫和点苍的弟子,因穴道被制约而无法动弹,被飞来的数枚银针刺中,不出一盏茶功夫,两人口吐白沫脸色发黑而亡。 觉心远心里暗暗大惊,好歹毒的毒针! 此时的蒲月蘸虚影道道,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似剑非剑的武器,通身闪烁黝黑如夜的冷光,散发出来的寒气带着浓烈的阴冥之气,令人仿佛置身于寒冬冷夜的地狱之门前。 黑剑如蛇狂舞,萧杀剑气扫起地上烟尘和落叶,距离最近的树木,“咔嚓”发出断裂的声音,蒲月蘸全身散发出去的强大气场,逼得附近一根电线杆摇摇欲坠,大有倒塌之势。 明惜惜一个瞬间瞭眼而过,心念电闪之际,突然飞身冲天而上,半途蓦地折返方向,两袖红绫飞甩如龙,两股强硬撼力刮向摇摇晃的电线杆上端,动作不停歇,一个旋身凌空踏步,天泉剑划出一道月白冷光,仿若无数露珠凝成的串子,疾速击向上面的数根线路。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幕歌凭一柄世间罕见的血剑,纠缠住蒲月蘸不放,因有明惜惜给予的保护体,他的攻击放得很开,每一招皆现出一种大度气概。 蒲月蘸窥见明惜惜在半空折返飞出红绫的瞬间,明白她的目的,一个过山劈带上八成功力刺向幕歌,左掌凝力向天一推,巨大的内力如旋风般扑向半空的明惜惜。 元气流转凝提,蒲月蘸身子滴溜溜旋转腾空,左掌再次往上发出强劲内力。 幕歌斜身闪避,血剑“哐”的一声脆响,抵挡住对方强涌内力,紧跟着一个“苍龙腾舞”,身子离地,再次纠缠上蒲月蘸的脚步。 微微晃了晃身子,明惜惜躲闪着往后速飘数步,于空中瞬间挪位闪避,一个飞身回头,天泉剑划出去的剑花,犹如白浪翻滚,波涛汹涌般夹击点点绿光袭向逼来的蒲月蘸。 329强强对决 蓦然间,一个悠悠箫音传来,响彻整个幽谷,天空之中,攸地出现四人,一女三男,衣袂飘飘,女子妖娆美艳,浑身上下莫不充满诱惑的火辣风情。为首的男子,一头墨发长长飞舞,修长双手轻执长萧于唇边,他面容绝美得无可挑剔,高贵飘逸的气质在四人中尤其突出。 另外两男子,一个身着红衣袈裟,半边手臂裸露在外,面貌长得甚是硬朗气魄。一个头发极短,像是刚刚长出的新发,面容清秀气质儒雅。 四人缓缓往下飘落,身边朦胧着隐隐流动的气场,这四人,分别是夜罗及随他左右的属下,而那红衣袈裟男子,正是在汉拉出现的迷瞳僧人。 萧音起变,宛若海面泛起涟漪,逐渐扩大波动散外,音波从先前的悠然,进入一种迷幻般的境界。 “凝心护神!”幕歌朝明惜惜大喊一声,手中血剑挥出一道暗红光波滑向那四人。 暗红光波仿佛触壁,蓦地反弹回来,幕歌忙再次挥出第二道暗红光波,带着血剑的嗜血迷离,以更大的威力随第一道反拨回去。 吹箫人身畔的短发男子,轻轻一挥双掌,幕歌挥出去的光波威力瞬间变成一条细线,被短发男子尽收于双掌之中。 那妖娆绝艳女子,此时忽然妖娆一笑,风骚身姿微动间,已然跳出,手执红剑刺杀过来。 妖娆女子身姿轻灵无比,浓香随风阵阵扑鼻,尤其一双水汪汪大眼,仿若桃花天生放电,幕歌以内力定心神,坦荡荡而经受住这双眼神焕发的诱惑。 那短发男子稍迟半会,亦加入对付幕歌当中来。 萧音变得尖锐高亢,急促令人心生烦躁。 幕歌沉着应战,刚才他看的清楚,短发男子懂得化功大法,不但能吸纳转化对方的功力,更能将对付的剑气如数尽收,转为自己的力量。因此,他主攻妖娆女子,对短发男子则是侧面攻之,保守进退。 红衣袈裟男的目光,紧锁在蒲月蘸与明惜惜的对决上,鹰一般的眼睛,射出一股恨意。 吹箫人的目光,一直紧锁那道倩影,眸中含带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越来越急促尖刺的音波,仿佛魔音一圈又一圈环绕耳边,似乎在用尽其力欲钻进大脑和心脏。幕歌有护体在身,仍能感受到箫音的威力可怕。 蒲月蘸的身形,可大可小,黑剑所掠之处,均带起一片阴冥法力,令人不寒而栗。凤神星的力量,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招“飞转乾坤”,蒲月蘸黑剑指天,左掌往上凭空一抓,无形的能量释放出去,霎时天际黑云滚滚,风涌而来,凝聚成一片浓厚笼罩在大地之上。幽谷内顿时日月无光,陷入漆黑之中。 黑暗中,只有几柄宝剑焕发不同剑芒,刀光剑影中只见人影晃动,敌对双方的招式快得无以伦比。 地面上的一干人等,感受到的除了令人胆寒的剑气,便是浓浓的可怕杀气。 黑云翻滚如蛟龙,蒲月蘸的左掌,迅速扩大,直到完全遮印整片黑暗天空,黑色如巨大漩涡,快速扭转回落,带着恐怖气息如泰山压顶突降下! 箫音的音波,蓦地大转,仿佛垂暮老人蹒跚,又像命悬一线做最后搏击的杀手,义无反顾地刺杀下去。 明惜惜的天泉剑,攸地化为一道月白色弯钩,罩在头顶之上,隔绝开黑暗的吞袭,掌间翻起天地五行术,金木水火土,五术俱全用,五种色彩自她身上焕发向外,明亮夺目,浓聚为五股力量,在天泉剑笼罩下的一方大地,五种属性色系不断往上冲涌,融入五种色彩之中,迅速壮大。 黑暗的势力迅猛下压,五色顽强抵挡,如弯钩的天泉剑,时不时微晃一下。 今日对手之强之多,为防意外,明惜惜在一女四男出现之际,已果断启动神识召唤。要不了多久,四哥等人便会出现。 此时的幕歌,对付得有点吃力,妖娆女子武功刚强霸道,他执血剑应对绰绰有余。但他不能向短发男子发功,一旦发功,对方必定吸收得干干净净,反助其内力增强。逼得幕歌对短发男子只有抵挡闪避。 明惜惜心疼消耗出去的灵力和神量,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死夜罗,等把你打败了,非折了你那把破萧不可! 迷瞳突然飘落蒲月蘸身边,恨恨地看着明惜惜,对蒲月蘸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言罢挥出双掌,注入霸道浑厚的内力。 压力,比刚才明显许多,明惜惜耗着珍贵的神量和灵力,在心里将这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蓦地,她感到一松,自身神量和灵力忽然减少放射出去,三道带着光环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天穹之上,明惜惜惊喜叫道:“四哥,小风,华姐姐。” “还有我。”又一道身影出现,陆尘身后,若隐若现神界白虎之影动,散发出圣洁光辉。 “琅玡四子?”蒲月蘸和迷瞳微微一怔,传说凤神星有琅玡七子,是为死忠之士,一荣俱荣,一枯俱枯,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已现四子,还有三子呢? 夜罗的箫音,嘎然停止。他微瞟一眼刀光剑影中的三人,一个闪身,瞬间飘至蒲月蘸和迷瞳身边,掠眼琅玡四子,看向明惜惜道:“凤神星,为何只出现四子?” 明惜惜面带迷惑道:“我不知道呀。还有另外两个,都在哪里。” “好一个装神弄鬼的凤神星,琅玡七子你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迷瞳冷笑,怒道。时至今日,他师兄已成废人,再也无法染指半分武功,这对于一个半生浸迷武学的人来说,是一个绝对的沉重打击。这仇,他一定要报。 琅玡四子,俱现真身,天际如同织女手中穿梭的梭子,金、橙、白、蓝四色,交织出一幅流光溢彩的美丽画面,四琅玡身后巨大的影动真身,从四方源源不断吸纳大地四色属性,并同时注入明惜惜的天泉剑下。四色如同巨龙壮大,发出地震山摇的咆哮,四色巨大能量将蒲月蘸筑起的黑暗,一下逼退半边天。 夜罗微微一笑,手中长萧指天画地,身形蓦地放大如巨人,大掌仿佛如来佛盖下神手印,微喝一声,拍向蒲月蘸和迷瞳倾注内力的黑暗势力,一瞬间,才露半边光明的天,转瞬又划归为冥暗黑夜。 地面上的觉心远,忽然腾空而起,手中出剑,刺向妖娆女子和短发男子。 幕歌心中诧异,“觉老庄主。。。” “今日还你人情,他日两不相欠!”觉心远抛下句话,将弯月山庄的独门绝学尽数施展,独独纠缠住短发男子。 没有了顾忌,幕歌招式一变为血剑十三招,红光如电划落,削去妖娆女子一头飘飞长发。 心中不禁一凛,冰冷双眸微眯,杀气顿现,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妖娆女子飙出一身冷汗,花容失色不少。如此怪异快绝的杀人招式,令人心生恐怖。 第二招,又是一道红光闪现,“啊!”妖娆女子惨叫一声,左边胳膊被血淋淋削砍下来。 “夜罗。。。”妖娆女子忍着巨痛,凄厉喊道。 “迷瞳,去助仙孜。”夜罗头也不回,轻轻吐出一句话。 迷瞳跃至妖娆女子身边,一剑架挡刺来的红光,岂料红光蓦地下沉翻挑,迷瞳疾速往上挥出一掌,手中长剑跟着往下挑拌抵挡,身子倒腾往后,再挥出凌厉一掌,迅速抓起妖娆女子往旁一抛。“下去止血!” 幕歌有意慢下一秒,折身再刺向迷瞳,此人眼中仇恨,非除不可。 血剑第四招使出,幕歌犹如一片风中凌舞的落叶,带着一身暗红剑芒穿向变招中的迷瞳。 一剑穿心。杀腾剑气蓦地消失,迷瞳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上,迅速坠落地面。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今天卡文,卡的销魂,对不起各位读友! 330上古与未来的PK “嘭嘭嘭!”幽谷深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破,浓烟滚滚,迅速随冷风弥漫开来,往幽谷外面飘散。 朦胧中,飞动数条人影,刀光剑闪一路掠杀来。陆尘眼尖,高声叫道:“韩俊辰!” “马上就到!”韩俊辰大声回应,手中剑嚯嚯生风,带着他的神界灵力,将廖书盛及几名红衣面具人逼得只有抵挡而无攻击之力。 地面上,宁梓一人力战二三十名红衣面具人,素带淡漠的他,一身杀戮气息向外散发,双眸射出无情嗜血之光,多年的暗卫特训技能在这一刻全线爆发。 淡定微笑的夜罗,忽然抿嘴长啸一声,修长手指轻按萧身上某点,天空周围,凭空出现一队极其拉风的银甲骑士,全副武装犹如动漫中的奥特曼威风凛凛。 夜罗轻轻一个挥手,携短发男子及蒲月蘸一同往后飘退,银甲骑士同时挥起铁拳,劲爆的威力从四面八方狼嚎着席卷而来。 明惜惜立即一声清喝:“凤生双华!” 素手翻转出一个光华夺目的七彩斗气神体,琅玡四子瞬间变换出招,形成四个体态不同的斗气发光球,倾注更多的神量灵力,与天泉剑为首融合。隐隐若现的凤头,带着狂啸天地间的霸气,冲向四面八方的银甲骑士。 面对冲击过来的威力,这些银甲骑士亦是瞬间幻变,整个儿犹如动漫中的机器战士般,全身皆可做战斗武器,眨眼功夫出现各型长枪战炮,“哒哒哒”猛烈开火,威力无穷。 微麻震撼的感觉顿时传应到琅玡四子身上,四人心中一凛,难道神界的力量也不敌这诡异的火力? 韩俊辰解决掉最后一名红衣面具人,一个旋身幻出金角兽巨大身影,一看这无情的火花四射,吃惊道:“我靠,狙击炮弹都搬来了啊!” 明惜惜的吃惊可不比韩俊辰小,长枪炮弹的威力那可是瞬间片灰的可怕,神界的东东能否抵挡,她心里也没个底儿。 “主后,这是来自未来的力量,你和韩俊辰同样拥有属于未来的力量,快开启释放吧。”神识小可爱忽然冒个泡出来道。 “怎么开启释放呀?”明惜惜忙问道。 “主后,这个就是你偷懒的结果。”神识小可爱用一种很庄严的语气对她道,“看在关键时刻的份上,我给你列出来使用方法” “额。。。以后我一定不偷懒。”明惜惜一个汗颜,打开记忆存储空间的画板,小可爱已在上面刷刷列出几行字来。与此同时,韩俊辰的神识亦为他开启未来力量之门。。。 幕歌击败迷瞳后,朝宁梓方向奔去,两人仗着旷世绝学,横扫掉数十名红衣面具人,独剩廖书盛及另外一名面具人。从一对数十人,到二对数十人,幕歌和宁梓的可怕实力,令廖书盛两人心里直打鼓。 “廖书盛,回头是岸。”因着雷霆山庄和皇室的特殊关系,幕歌希望能将他劝说回头。 “回头是岸?我只看到地狱!”廖书盛冷冷嗤笑。 幕歌蹙眉道:“你为何如此固执不明?” 廖书盛道:“你错了,正因为从前我太固执不明,才会一无是处,被人耻笑!但是我醒悟了,现在这条路,才是我要走的路!” 宁梓带着一身杀气道:“王爷,他是走火入魔了,何必与他废话?” “哈哈!你们爱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来吧,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我笑到最后!”廖书盛说完,高举长剑朝两人冲来。 幕歌对宁梓道:“你退后,我来与他对决。” 宁梓退到一边,不禁抬头往上看去,心眼儿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天空中的异彩所散发的杀伤力,已席卷到地面上,以凤神星为首的五彩威力,蕴含了天地五重色灵性,恒古以来的神界力量,乃天道所赐有,这片蕴含天地精气的耀眼夺目的锋芒,比之彩霞绚烂有过之而无不及,疾射来的炮弹犹如弹钢珠般,击上去即刻“嘣嘣”反弹出去,花火激情四射飞落,五琅玡有神界小宇宙护体,丝毫未受影响。 天泉剑化身的月白弯钩,外有形成强大无比的五彩气场,低低发出神般的奏鸣,面对不断击来的炮火,上下微弹摇摆下不损半片。 “韩俊辰,预备放!” 明惜惜通过神识传应,韩俊辰微一点头,此时他的心里兴奋又紧张期待,上古神力与现代炮弹对决啊,还有比这更令人刺激的事儿吗? 天空疾速风云幻变,太阳日月星辰统统消失,天际变得从所未有的灰色晦暗,随着数十名银甲骑士自由变换,集体发出的现代火力攻击,夜罗突然摇身一变,全身罩着金光闪闪的盔甲保护器,四肢护体犹如雕削的利器刀枪不入,他挥起一手,仿佛擎天柱一拳击向顶上天空。 “哗啦!”天上裂开一道弯曲深缝,一股超大天电握于他手中,天电瞬间遍至全身,夜罗身体迅速膨胀,他狂喝一声,右手挥出天电,左手击出雷火,天空霎时闪烁怒鸣,雷鸣电闪狂风大作,整片天看似摇晃不停,仿佛随时都会天崩下来。 明惜惜和琅玡五子心头暗惊,对方竟然能自如取用天雷天电,从未来世纪过来的到底还有多少人?那个世纪的科技已进步到这种可怕地步了吗?然此时已不容他们多想。。。 当两股同样糅合了上古与未来的力量撞击对决的刹那,天地之间,蓦地发出连续数声超爆破巨响,“轰轰”!地面上的人及牲畜,全都被震晕了过去! 崩裂出数道深崖的大地、山峰移位或是坍塌、房屋化为一堆废墟。。。几乎所有地面上的物体,全在这数声超霸爆破声中发生巨变! 一团巨大黑体,仿佛扇形升腾,进而四下迸裂,整个天空弥漫浓浓黑雾,无数碎片纷纷四散飞落。 微弱的五彩之光,正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暗淡下去。 银甲骑士消失了,蒲月蘸、短发男子消失了,夜罗也消失了。 琅玡五子,迅速收复原形,人人脸上现出虚弱之色,显然各自都受到不同损伤。 明惜惜浑身乏气力,恢复了上半身和双臂,身下还未收复原形,神界凤凰的七彩尾巴,以及仿若莲开的双足,令她看上去就跟大海中的美人鱼一样美丽迷人。 怔怔望着天边某处已消失的点,她的双眸一片迷蒙不清,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变的茫茫如夜色。 华晓曦跪下来,轻轻抱着她道:“惜惜,休息一会就好。” 韩俊辰喃喃道:“终于都搞定了。” 明修磊却深凝眉头:“不,他们没死。” 胡小风疑惑道:“刚才他们不是都。。。那些碎片。。。” 明惜惜无力道:“是银甲骑士的。夜罗他们,逃跑了。” 看向陆尘,费力道:“找到了吗?” 陆尘点头,微笑。神草,就长在云枫山上。他们找到了,就在刚刚找到的时候,他收到了凤神星的召唤。 明惜惜“嗯”一声,转头看向明修磊:“四哥,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好,四哥抱你。”明修磊带着满身疲累,刚才一战,已消耗过多体力和灵力,但是,只要是五妹开口,他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 给读者的话: 亲们别等了,第二更麻雀晚上才有空码。 331就要成亲啦 “那巨蟒呢?我们转遍了整个山谷都没见着,连一点气味都没闻到。”胡小风奇怪不解地说道。 这片神秘幽谷,已变成一片废墟,明惜惜和韩俊辰对那些用电线路及设施感到很是惋惜,若是没有毁坏,该多好啊。 鬼火峰依然时不时冒地火,方圆百里之外的村庄,因为那一战,几乎都倒塌了房子,毁了庄稼,在这寒冬腊月,无家可归是很凄惨的。附近两座城池的城主大人,在收到康端王爷下令,大派人力物力忙着给百姓重建房子,填补崩裂的地面。 一行人回到康城才知道,康城内外,也有很多地方倒塌了房子,一些地面露出了裂缝,一不小心就会夹陷里面上不来。沐城主和军营的副统领,亲自带领了士兵们去给百姓搭建房子,修缮路面。 “臭石头,这样要耗资巨大呀。”明惜惜跟着去现场看了,有点担心地说道。 幕歌呵呵一笑道:“五妹,你不是曾教了我很好的方法吗?现在,正好运用上。” 明惜惜愣了愣道:“你是说动员那些名流商贾捐款做慈善?” 幕歌含笑点头,道:“上一次在弯月山庄,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记在心里了。回来后,我一直反复推敲思考,最后把这些记录下来,抄送给皇上过目。” “呀,臭石头,你真有心。那幕昀怎么说?”明惜惜一听幕歌如此认真,也勾起了兴趣。 幕歌道:“皇上很赞赏,御笔一题,准奏。还颁发了一道御旨,送往各地城府,增设一个慈善机构,从朝廷中派专人负责管理,每个地方成立的慈善机构,再设立一个监督会,由参与捐赠的商贾官宦共同监督。每月使用出去的条款账目,必须清楚记账,每三个月由监督会的人共同过目查阅,这样可避免有人从中中饱私囊,产生腐败之风。” 明惜惜忍不住带着一种崇拜的目光,将幕歌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佩服道:“臭石头,你学的好快呀!不但学的快,还能灵活多变,完善这个方法。臭石头,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偶像!” 幕歌揽上她纤腰,让她靠向自己,深情道:“我不想做什么偶像,我只要你此生陪在我身边,让我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一日三餐,能与你共享。若干年后,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而你,依然陪伴在我身边。” 明惜惜细细端详着他俊酷的面容,双手绕上他脖后,眼眸如烟似水,沉醉道:“臭石头,那你还等什么呢?” “五妹。。。”幕歌一时不敢置信,凝望她绝美面容,心跳瞬间如狂奔小兔,惊喜若狂道:“五妹,你真的答应了?” 明惜惜淘气地笑道:“不是早就答应了吗?笨石头。” “我。。。呵呵!我马上就禀报父皇和母妃,找最好的媒婆子去你家提亲。”幕歌激动得合不拢嘴,什么冷若冰山统统遁形不见,在他身上,散发着比春天还暖和,比夏天还热烈的气息。 明惜惜眨巴下眼道:“你去我哪个家提亲呢?”她可是有两个家哦,一个在寒城,一个在蓝莲,虽然从心底里她不太认可蓝莲那个家。 幕歌呵呵傻笑道:“两个家都去提亲!”激动人心的成亲啊,他等这一天,可等了好多年呐! 听说康端王爷要准备成亲,沐城主带着多位康城商贾名流登门祝贺,康城百姓听说和康端王爷成亲的就是凤神星再世的女子,纷纷跑来王府大门围观,只为一睹凤神星再世的绝世风采。 一时间,王府大门前天天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守门的两名侍卫又不能强硬撵人,毕竟这些百姓也没恶意,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嘛。 府内,明惜惜发愁地道:“臭石头,难道我真的要出去见呀?” 幕歌这一次出乎意料地点头:“你若愿意,就出去跟他们见一面,若不喜欢,就不出去。” 陆尘呵呵笑道:“惜惜是人见人爱,他们见到你,会激动得回去睡不着觉的。” 明惜惜惊讶地看着他道:“陆尘,你嘴巴开窍啦?快说,是不是你偷吃了神草,所以嘴巴开窍了。” 陆尘忙道:“没有没有,神草是给南珠嬷嬷治病的,我怎会偷吃?烟儿和浅墨笑或许已抵达圣济门了。” 明修磊看着自家妹妹的天人仙姿玉容,自豪地道:“五妹,出去和他们见个面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不是常常对别人说,做人要自信吗?放眼天下,还真找不出一个能与五妹媲美的女子。” “四哥,哪有你这么吹嘘自家妹子的?程姐姐也很美呀,改天我把这话告诉程姐姐去。”明惜惜坏坏地笑说道。 明修磊哈哈笑道:“没事,你爱说便说去,你程姐姐明事理,心眼儿宽得像江河。” “唉~那我出去吧。你们谁陪我出去?”明惜惜一想到面对那么多人,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这可不是上领奖台接奖状,拿奖杯,面对的是一群有素质有涵养的同行,大门外的可都是各色老百姓,就只为让他们看一眼,这感觉老怪了。 “五妹,我陪你。”幕歌义不容辞担当起护花使者,携明惜惜朝大门外走去。 “哎,出来了,出来了!”随着厚重庄严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对金童玉女冉冉出现在人们眼前。 “哇!好美的姑娘啊!仙女啊!” “这闺女是仙女下凡吧?哎哟那个美喂。” “这仙女跟康端王爷真是般配!” 众人一边看一边品头论足,各种赞美不绝于耳,由于来的人中,多是大妈大婶大叔大伯辈,除了羡慕和祝福的目光便是挡不住的感叹,幕歌和明惜惜十指相扣,相互深情对视,轻轻一笑。 满足了好奇心,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不出两日,康城内外便传开了,康端王爷要成亲了,凤神星再世的仙子要落户康城,做他们的康城王妃了。。。 远在蓝莲的当今皇上幕昀,看着幕歌传回的信函内容,看着父皇母后等人的喜乐笑脸,心里真不是滋味,惆怅失落蓦然涌上心头。那可爱美好的小精灵,就要成为自己的王嫂了! 十年阔别一朝见,她仿佛从天而降的精灵,那么绝美,那么顽皮无邪,充满可爱。那一年,为她盘发的情景总是在脑海挥之不去。。。 幕昀不止一次后悔服从父皇的选择,皇位虽好,又怎及那妙人儿的美好?怔怔看着庭院内的枯枝,一瞬间,有种叫枯寂的情感,悄然爬上心间。后宫群芳虽多,皆非他爱的那朵。从前还可对她念想,如今却是再不能有一丝念想了。幕昀真的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皇上,在发什么愣?”蔡子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轻笑问道。 幕昀瞥眼他,这个来无踪去无影的天象大师,总是喜欢这样突然出现,宫里都习惯了,就连他这个皇上,也都习惯了。 “男人心事没法说。”幕昀哀着一张邪魅俊美的脸,随手捡起一张枯叶,用力一吹,枯叶在半空悠悠飘晃,再次落地归根。 蔡子明捡起那片枯叶,看了看,笑道:“皇上,这枯叶虽枯,却能供给营养,可肥沃土地啊。” “那又怎样?终究是没了生命的东西。”幕昀闷闷地说道。 蔡子明微微摇头,道:“然也,非也。绿时有绿的鲜活,枯时有枯的静美。一种残缺的美,有时更能令人动容,充满永远眷忆。” 摇摇手中扇子,见幕昀瞪眼看自己,蔡子明忙收起一年四季不离手的扇子,呵呵一笑。道:“皇上,想到要送什么贺礼吗?” 贺礼?幕昀一愣,心情低落的他,哪有心思去想这个? “看你的样子就是没去想了,皇上,不如你跟我出去一走,我们各自挑选一样礼物作为他们的贺礼,如何?” “去哪里?”幕昀无精打采地问。 蔡子明神秘一笑:“皇上随我走就知道了。”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完毕,晚安明天见。还请看到麻雀在书评区公布名单中,有自己名字的读友们,迅速与麻雀联系,送出奖励 332婚期延后,战事四起 蓝莲传下的赐婚御旨很快就送达康城,命幕歌和明惜惜二人回蓝莲,择吉举行完婚大礼。 看到各处正在搭建的房子,暂时无家可归的百姓拖儿带女顾老的,都挤在一顶顶帐篷内,生活上造成很大不便,幕歌和明惜惜心有默契地推迟了回蓝莲的时间,等这一切都完工了,再回去完婚。 两人此举博得百姓们的一致赞誉和拥护,说拥护,是因为他们历来就相信那个传说,凤神星再现,会给人们带来安定乐业和富裕,如今这凤神星转世的天仙女子,能与王爷一起顾恤百姓,更令他们深信不疑,打心底里拥护也就不为奇了。 入夜的王府,安静而透出温馨的灯火照明,书房内,火盆缓缓向外散发着暖气,幕歌、明惜惜、宁梓,以及琅玡五子齐聚一室,商讨鬼火峰神秘幽谷一战之后,下一步要如何动作。 事到如今,幕歌背后的暗卫组织,在座的几人都已知晓,幕歌也不再隐瞒,道:“根据我的人提供的线报来看,婆罗门组织不会善罢甘休。从拆离星海的游柔圣女与婆罗门的关系,大战蛇群,寻找雪海天珠,三战夜罗。。。红衣面具人不断被我们剿灭,直到捣毁了鬼火峰基地。以我的判断,婆罗门很快会发动一场大反扑。我们要做的,便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各地做好紧急防护及反击措施,以防备突发事件。” 明修磊点头赞同,说道:“王爷的分析和担心,不无道理。幽谷一战,我相信五妹和韩俊辰所言,婆罗门拥有比我们先进数千年的武器设备。在某方面来说,我们处于劣势。此外,婆罗门多年前便暗中招兵买马,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又在江湖上散播谣言,五妹进入的那个第六空间,更是诡秘到极点。各地做的防护及反击措施未必能胜出,但求保守安稳,才能将对百姓的伤害降到最低。” 韩俊辰道:“我在想,敌暗我明,捣毁了一个鬼火峰基地,还有其他所不知道的据点,从鬼火峰的神秘幽谷里的情况来看,婆罗门组织的确厉害得邪门,连几千年后的电力设备,无线信号发送都出现了。” 宁梓不解道:“那批银甲骑士的模样,太奇异了!他们是真人,还是惜惜说的机器人?” 韩俊辰道:“那是机器人,从掉落地面的碎片来看,全部是机器人。我最不了解的是夜罗那一招,为什么他可以变化,可以肉手抓天空的雷电?我的神识告诉我,夜罗不是妖魔,更不是神,他是一个具有凡胎肉体的人。” 明惜惜思索着问题,说得很慢:“裘普德曾跟我说,他来自比二十一世纪还要先进发达的未来世纪,人们已经住上了火星,搬离地球家园,人们更可以住进第六空间,凡是在第六空间出生成长的人,都具有用意识去控制、转移物体的奇异功能。这点目前我们无法证实是真是假,但裘普德的确具有这种与神界媲美的特异功能。 我在想的是,如果第六空间的确存在,那么荒古建筑也许就是第六空间。而我们在荒古殿宇里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其实是从找一个第六空间,跳跃到另一个第六空间,也就是说,第六空间可以单独成立,就好比这些房间,既是单独的,又可以相连。” 这番话,除了韩俊辰,其余人等皆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虽然听不懂,但他们依然好奇地继续听下去。 韩俊辰不解道:“那怎么解释他们从喷泉自由出入?” 明惜惜道:“这个是我个人猜测,除了荒古建筑,另外还有进入第六空间的神秘通道,这个神秘通道,不同于山洞隧道,它很可能是看不见感觉不到的,就像我们在荒古建筑那会,其实已经走进去另一个空间了,但完全没感觉。这个神秘通道,或许有点类似时间隧道,也许它很长很长,但是你一走进去,一个眨眼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胡小风惊奇道:“惜惜,这世上,会有这么神奇的通道?” 华晓曦却看着明惜惜道:“惜惜,为什么你知道的东西,都那么稀奇古怪?” 陆尘也点点头说:“我觉得惜惜说的很多东西,跟韩俊辰说的那些特别相近。” 幕歌和宁梓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额。。。”明惜惜这才惊觉自己说太多了,貌似有漏嘴嫌疑,嘿嘿一笑道,“你们没发现,我的想象力特别丰富多彩?你们说的东西,我都能在脑子里想出另外一番景象来。” 韩俊辰忙道:“惜惜这不也是在推理么?大家可别忘了她是凤神星转世,神界的大姐大,知道未来过去不出奇。” 胡小风认真地说:“惜惜,我们相信你,但是你说的那些,我们没听懂。” 明修磊想起蓝莲那次逼宫事件,担忧道:“婆罗门组织无所不入,我有预感,这一次他们进行反扑,也许会席卷整个名录大陆。” 幕歌凛然道:“皇上已下令各地军营做好防备,进入亟战即发状态,蓝莲及皇宫亦进入防御状态。我的暗卫组织,随时待命。如今,是剩下时间问题。” 明惜惜忽然道:“臭石头,宫里的明妃,最近怎样?” 幕歌道:“父皇的人,其实一直暗中监视她日常行为,不出你所料,明妃父女的确是与婆罗门有来往。这次部署计划,父皇故意透露一点风声让她知道。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父皇透露的,并非真正的部署计划内容。” “啊?皇上不是诚实的好孩子。”明惜惜惊讶地说完,自己先笑了,这个老皇帝,果然不是一般的狐狸。 华晓曦道:“王爷,惜惜,我捎个急信回去给相公,让他带领弯月的属下也做个准备,到时助一臂之力。” 幕歌和明惜惜等人一直没将觉心远的事告知华晓曦,当日在神秘幽谷大战时,华晓曦还见到家公,还以为是来相助惜惜等人的。明惜惜在那天看觉心远捧着好友的面皮时,就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不在华晓曦面前点破,是希望觉心远最后能醒悟,脱离婆罗门组织。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康端王府忽收到传来的几份消息,千越、晋绘两国的主要城市,夜晚突遭大批神秘兵士攻击,他们根本不用去攻城池,直接就从天而降,所用手法相同,以熊熊大火焚烧城池。都在熟睡中的百姓,根本无法来得及逃跑,几乎葬身于火海中。 一夜之间,两国数座重要城池被毁,被烧死人数上达十数万,这些城池一夜之间变成废墟,黑乎乎的一片,充斥着浓浓的悲凉阴荒。 这沉重的消息,令幕歌等人无限压抑,白天的天空,依然阳光普照,大地依然一片雪的圣洁。又有谁知道,那特大灾难会在何时降临?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在晚上十点后。。。。亲们别等了,早点休息。 333康城大决战 夜半时分,天际忽然出现一片跳跃的火红,仿佛火烧天一样,风袭云涌向康城方向。 “主后,快醒醒,危险来了!”神识小可爱这些天一直忠诚地守着岗位,感应到来袭的不明危险,忙唤醒明惜惜。 与此同时,琅玡五子的神识也在各自召醒他们。王府大院很快亮起了灯火,幕歌即刻命人速去给康城军营副统领及沐城主报信,命管家带领所有下人进地窖躲藏。 幕歌、宁梓赶去与沐城主汇合,琅玡五子迅速拉开战形,胡小风据东,明修磊据南,陆尘据西,华晓曦据北。四人幻出真身,向居中的韩俊辰撒飞出四色丝线,韩俊辰撒飞的金丝,源源不断织缠上四色丝线,形成一张神界才会有的五彩凤萝。 明惜惜居于五人之上,素手摇下腰际的雪铃铛,凤之诀默念运转,轻呼一声:“去吧!” 雪铃铛犹如长了眼睛的神器,飞到金丝编织四色丝线的五彩凤萝上方之中,蓦然摇身一变,化为一位神骨仙姿的白衣仙子,秀巧的双手像拨拉算盘珠子似地,绕着五色丝网“哗啦”一下弹过全场。 但见五彩凤萝泛起粼粼波光,向康城的四面八方迅速延伸,一个眨眼功夫,将整座康城笼罩在五彩凤萝之下。雪铃铛化身的白衣仙子盈盈落座正中,全身泛着柔柔白芒,晶莹剔透的脸庞朦朦胧胧无限之美。 明惜惜再取出雪海天珠,素手轻托,玉指绕其身画下数道七彩神符,轻声道:“去吧,与你的伙伴一起作战。” 雪海天珠仿佛听懂她的话,旋转飞落雪铃铛手中,顿时,一股强大的剔骨冰气顺着五彩凤萝蔓延开去。未几,五彩凤萝的边缘,如春笋冒尖般,顷刻长起一片剔透圣白的冰峰。 这一片冰峰才刚速长,天边跳跃的火红,已近臻眼前,汹涌烈焰仿佛火烧了整个天空,一片通红刺目惊心。烈焰就像血魔大张的嘴巴,恨不能一口吞噬掉眼前的美丽食物。 数十名银甲骑士装扮的机器人,从口中、掌中源源不断喷出烈焰,如大浪般一波又一波汹涌袭来。 烈焰碰击上冰峰,立即发出一片“卟卟”声,带着奇特气味,仿佛群蛇乱舞乱晃一番,现出丝丝黑影,冒出缕缕青黑色烟雾,火势有所减小,新的一轮烈焰又翻滚过来。 雪铃铛端坐五彩凤萝,双掌之中的雪海天珠轻柔旋转,似水珠般剔透晶莹散发着圣洁光辉,无声地向外发送亿万年的冰寒之气。 雪海天珠本就是一颗神奇无比的神珠,它身上铭刻着地球自从形成以来的所有变迁进化,一切正负面信息的能量都囊括其中,可以这么说,雪海天珠蕴藏着地球所有的秘密。 明惜惜赋予它神界的七彩神符,而浅墨笑赠与的雪铃铛具有引导转换一切能量的作用。雪海天珠与来自神界的雪铃铛一起相辅相成,为康城形成一道最好的安全保护屏障。 “韩俊辰,出击!” 看到烈焰无法攻克五彩凤萝的冰峰,明惜惜立时向韩俊辰发出命令。 由胡小风为首的琅玡四子坚守五彩凤萝,自己亦幻出真身,与韩俊辰分别攻向那些银甲骑士。 情况在这一瞬间突变!数十银甲骑士攸地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霎时,五彩凤萝四周围密集了无数银甲骑士! 韩俊辰一怔,看得眼花缭乱,不由怒骂道:“我靠,你以为是耍魔术表演啊?我照劈不误!”抡起一双金掌,“嚯嚯”煽起金角霹雳风。 明惜惜却忽然不动,冷冷看向银甲骑士上方的天空。 被烈焰映照成血红的天空,因无数银甲骑士的出现,银光反射出去,瑰丽而诡异,令人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一轮黑色满月,冉冉推出,于这血红中极其醒目,黑色满月渐渐扩大,明惜惜始看清里面坐着一名同样一身黑色的男子。 仿佛跳跃的滚球,黑色满月蓦然拉近距离,这瞬间的微动,令明惜惜在看清的同时,心里也跟着蓦然一缩。 半长的黑发柔逸披肩,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庞,轮廓及五官极是妖魅冷酷,尤其那双眼睛,黑中微微闪着金光,说不出的震慑迷人。 这张脸庞,似曾在哪见过,但明惜惜可以肯定,之前一定没有见过这么一张迷人的男性面孔。 当那黑衣男子站起身,缓缓走出黑色满月,顿时显露他高大的俊挺身材,修长有力的四肢,壮实宽厚的胸膛,宽阔平坦的肩膀,整个比例极其完美无瑕。 脚上一双黑色金扣军人中靴,鞋跟底边的细密锯齿状,犹如鳄鱼的犀利牙齿。一身紧身黑色束衣,微翘耸起小角的衣肩,高高竖起的立领下,双排金色扣子彰显着他的尊贵气质,胸前佩挂着一条奇特的链坠。 手腕上贴裹着奇特的衣袖口,看上去,明惜惜更愿意相信那是带了玄关的武器。 这男子,无疑充满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明惜惜在大脑中迅速浏览、扫描、重合。。。渐渐与一张脸重合在一起,竟然是他?!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丝毫不理会周围的厮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惜惜公主,看来你过的不错。”黑衣男子微微扬唇,带起一缕迷人的笑意。 明惜惜却没有笑,只是冷冷望着他道:“果然是你,裘普德,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实面目?” 裘普德无声一笑,看着她道:“你看到的,都是我的真实面目。惜惜公主,凤神星转世,多么美好的字眼,多么美好的事物。为什么你会和他们一样,执迷不悟呢?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应该比他们更聪明一些。” 当他得知明惜惜与幕歌订婚,并破坏了他的重要基地之一,令他的下属死伤无数。他理智地意识到,既然无法求得,那么只好毁灭。 如同那些瞬间灰飞烟灭的城池,那些瞬间去了地狱的愚昧百姓。 裘普德相信,只有经历了毁灭,才能获得凤凰涅槃的华丽重生。凤神星若死了,没有什么可哀伤的,尽管他也很喜欢凤神星如今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凤神星不会真正死去, 她的灵魂永生。只要获得她的灵魂,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打造出一个无论外貌身材还是智慧,都可与他媲美匹配的完美无缺的凤神星。 334古今PK,鹿死谁手 “我很遗憾,你没有与我同行。” 裘普德似是微叹一声,嘴边挂起一丝冷酷笑容,犀利深邃的眼眸蓦地射出两道金光。他挥起双臂,十指大张如鹰爪,瞬间双掌变成如银甲骑士般的机器钢手,泛着刺目冷光的指尖像一柄柄尖锐的针口,射出一股股一旦沾碰即毙命的金白液气。 明惜惜突然意识到,这一战,非比寻常,这一战,势不可免! 她以幻真诀为自己形成一个小宇宙保护体,素手翻转,天泉剑在手即刻变幻出十只月白长筒,将喷来的十股金白液气全数装入,一手迅速发出灵力,十只长筒如同火箭发射疾飞向四方的银甲骑士。 裘普德疾速推出一掌,自掌中拉伸出无数若隐若现的金属丝线,将倒飞扑出的长筒一个不落地捆卷成一处。 电闪石光的刹那,上空发出一声炮竹爆炸声,一团灰白浓烟随风四散,瞬间迷蒙了视线。 明惜惜立即放出凤神眼力,一双深幽明净眸子放射出七彩之光,透过迷蒙灰烟将所有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她幻出真身,如旋风般高高飞起,天泉剑挥出一道威力巨大的冰霜斗气,如同细胞分裂般霎时形成无数的凝体,自动避过琅玡五子战斗的身影,击向所有的银甲骑士。 已化出一片金刚罩体的裘普德,借助灰烟迷蒙,再次变身,全身长出狼牙似的利刃,散发出令人怵目惊心的强劲霸气,飞身而起,双掌一擦指向天,瞬间引下无数道闪电,一个个巨型黑红球体往外喷发着火焰,顺着闪电疾速滚落。 所有的银甲骑士突然转变风舵,纷纷弃战琅玡五子,避开天泉凝体,秒钟之内集聚化为一体,变身一个脚踩悬空,头顶天穹的超无霸巨人。巨掌一挥,将裘普德引下的闪电天雷,蕴含入神秘的未来力量,劈向五彩凤萝及之上的琅玡五子和凤神星。 明惜惜旋即掠向天际,素手拈来漫天夺目霞光,倾注她半生修炼的神量和灵力,凤霞星典仿佛一张巨大无边的渔网,从整个天空倾覆下来! 与此同时,琅玡五子的阵型突发其变,一黄一紫两道神光,攸地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冲入五彩凤萝,幻出两道真身,一为九玄黄龙,一为紫气东来。 琅玡七子突然聚全,令明惜惜等人惊喜万分! 来不及去想是怎么一回事,琅玡七子疾速重新调整阵型,新注入其余两道黄紫丝线的五彩凤萝,瞬间焕发出更为耀眼夺目的美丽光芒,雪铃铛掌中的雪海天珠,旋转速度加快,亿万年的冰寒之气源源不断送出,混入重新生成的七彩凤萝中,边缘上的冰峰攸地矮下消失,翻卷起如惊涛骇浪的风雪,持着神界之力,配合了凤霞星典迎击上狂猛攻来的未来力量。 就在此时,天际攸地又飞来一道身影,落在裘普德身畔,带着一身高贵脱尘与完美面容,手中长萧迅速变招,咔咔几下,夜罗完成变身过程,化为一只妖艳无比的巨型怪鸟,他扑动翅膀,刮起从所未见最猛烈的黑旋风。裘普德飞身跃上站在他背部,舞动双拳,全身的兵刃、手腕上的暗器“刷刷”疾射,直击那美丽迷人的凤神星真身。 利用意念控制转移物体的功能,裘普德紧接着出招,地面几乎所有能做武器的物体,全部被他瞬间转移到空中,倾入带来的未来力量,再加上夜罗的诡异力量,厚沉如泰山,从四周围轰炸向凤神琅玡七子。 但这么做,也等同于耗尽裘普德携带的未来力量!若战败,他若没死,便是化身普通人,与名录大陆的人无异。若战胜,他的未来力量不但重新生成,更可获得凤神及琅玡七子的神力,从而真正实现统霸名录大陆的野心。 夜罗惊叫道:“裘普德,你疯了?这样你会没命的!” 裘普德露出一抹冷酷迷人的微笑:“是,我疯了,战斗,从来只分输赢。” “裘普德,若是不胜,我们不但回不去,连第六空间都无法维持!名录大陆的东西,我们根本无法消化!我们会活活被饿死的!”夜罗有些气急败坏,他还不想这么早就丢掉性命。 “夜罗,你这胆小窝囊的混蛋!我们不会输!我会证明,未来力量可以打败上古神力!我要把名录大陆变成另一个未来世界!” 夜罗刮起的黑旋风,将裘普德射出的含带未来之力的武器,推波助澜一齐扑向凤神,而来自未来的超无霸巨人原本就带有无穷的力量,天电天雷不断滚落,一波又一拨轰击过去。 未来力量的巨大令人无法想象,凤霞星典受阻,倾覆得极其缓慢,明惜惜一手舞动袖间红绫,击飞射来的未来武器,瞥眼间七琅ya下的七彩凤萝,因天电天雷的强烈撞击轰炸,不断发出“嘭嘭”的震天巨响,激起七彩星火四溅,而七子气神游晃,显是顽强抵挡着。 心念闪现,银牙一咬,明惜惜轻喝一声,莲足一点冲天飞上,心中念动咒语,如同镶入戒面的宝石,完全融入凤霞星典上,现出完整的凤神星原形,美丽巨翅鼓动,漫出层层迫气光波,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直覆下去! 凤霞星典现,琅ya七子配合默契,同时连带幻身拉起七彩凤萝,七人身上所携带的光环,与七彩凤萝发出的七彩耀目光波交织一起,犹如一个巨大的七彩发光体,绚耀了整个迷蒙天穹。 超无霸略显笨重的体魄,动作却是极其灵敏快速,发出一声低沉怒吼,响彻整个名录大陆。 凤神星的搏命一击,燃起裘普德更大的斗志,夜罗横下心,不成仁,便成灰,战士永远只有两个选择:狗熊和将军。 既然一起逃亡误闯进名录大陆,就当是同生共死,他们的命运早已紧紧联系在一起。 最后一次的变身,裘普德化为一名星空斗士,与化为怪鸟的夜罗,由银甲骑士集聚成的超无霸斗士,三股超强的力量仿佛上升至百级以上的旋风,齐齐攻克向凤神和她的琅ya七子! “放手一博!誓死保卫!”琅ya七子瞬间共同达成共识,使出他们最具杀伤力的合体绝技“七星瑶光杀”!凝聚了琅ya七子所拥有全部的神量和灵力。与七彩凤萝同时使用,再有凤神星的凤霞星典一起,足以毁天灭地。 神秘的上古神力,去掉它真正的面纱,展出一种极具震撼动魄的气势,面对来自几千年后的未来力量毫不畏惧。 两方的力量强烈对击,“嘭嘭嘭嘭!”。。。爆响声连续发出,红白黑三色迷雾将整个天穹完全弥盖,瞬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九天之上的神界和天庭,屏住呼吸惶惶不安,透过上古神镜观看着这一旷古空前的古今力量大决战。 很多年后,人们还津津乐道,那一年,那一场惊天憾地的大决战,他们的凤神星和琅ya七子,对决来自几千年后的未来力量。天地失色,天动地摇。 名录大陆的版块,亦因为这一场毁天灭地的大决战而发生变化,名录五国的边界重叠或消失,原本住在南边的百姓,瞬间随着大地转到了北边。。。 给读者的话: 这章麻雀写的最费力。。。感觉不好,亲们。。。。 335难道神马都是浮云? 因为有凤神星和琅玡七子保护,康城完好无损。 自那一战,裘普德、夜罗不知所踪,现场除了疑似超无霸的残肢碎片,没找着两人的一丁半点残留身物。 而凤神星和她的琅玡七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亦毫无踪影。 那一战,他们都彻底消失了。 红衣面具人也在一夜之间,统统消失不见,婆罗门组织的影子,似乎被黑暗完全吞噬了。 由于大陆版块发生移动,一部分河流山峰也跟着发生变化,汉拉国不再是常年干旱缺水,沙漠不再是汉拉国独有领域,而是分散到了千越、晋绘、缅晋三国之间。同理,晋绘的雪峰亦发生漂移,小部分去了汤宋国。 最为神奇的,是这些版块移动变化的发生,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该干嘛干嘛的人们,总是在一觉醒来后,突然发现这个惊天巨变。 于是乎,可想而知啦有多乱套,譬如有人家是做生意的,店铺还在千越国呢,这下好了,自家自动“搬”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怎么回去完全找不着北。 还有的人家,昨夜明明只盖一床薄被就足够暖和,突然半夜被冻得醒来,把所有御寒衣物毯子被子都裹身上,还是感觉寒冷,等到天放亮,出去一看顿时傻眼,门外是一片冰天雪地,天空飘着鹅毛雪花,门庭前的绿色植物都不见了,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再走远点儿,发现周围只有小部分人相识,大家惊恐一团,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为什么会连人带屋搬到另一个生摸摸的地儿。 整个名录大陆的面貌发生重大变化,五国之间再也寻不出原来的国界地线,再加上那次大战之前,晋绘、千越两国遭遇毁灭城池、生灵涂炭的严重创伤,五国之间似乎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去开口提重新划分国界地线的事情。 冬去春来,北边冰雪融化,东南枯木逢生,遭遇打击秃废的名录大陆,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大清早,幕歌对着热腾腾的早饭没半点胃口,下人忽来报:“王爷,沐小姐来了。” “哦,让她进来。”幕歌面无表情,看着桌旁另一双碗筷,心里空落落地,意识有些呆然。 那时还是寒冬腊月,他只来得及看见天空爆炸连连,整片天像要塌垮下来,所有站立的人都被地面的剧烈震撼给扑倒地上,许多建筑发生坍塌,地面重新生出新的裂缝,从四面八方,传来混乱怪异而恐怖的声音。。。 而他,只一心想着上面的五妹,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往王府跑去! 当爆炸声停止,浓烟滚滚弥漫完全遮盖天地,幕歌不停呼唤着五妹和其他人的名字!随后,沐城主父女、康城军兵也赶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一片属于五妹他们的衣片也没看到。五妹就这么没了。。。 “臭石头,教你一句灰常经典的话:‘神马都是浮云’,意思就是说,天上的神马都是朵朵浮云变来的,嘻嘻。。。” 眼眶忽然有些发红,心被抽搐得裂痛,幕歌深吸下鼻子,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冰冷。 “早,王爷。”沐悠落微微福身,行了个尊卑之礼。幕歌淡淡道:“早。有事情吗?” 沐悠落扫眼桌上的早饭,纹丝未动,幕歌的脸上,依然是那么冰冷。 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沐悠落犹疑了下,轻声问道:“王爷,他们。。。可有消息了?” 幕歌的脸色,霎时沉落下来,“没有。” “哦。。。”沐悠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从决战结束后的第一天起,她终于知道,那个凤神星转世的女子,对幕歌是有多重要,如果说可以以命换命,她相信幕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反观自己和韩俊辰,因为刚刚开始,还没达到那种深厚地步,但随着他们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沐悠落发现,心的空间,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俊朗活泼的身影填满,一闭上眼,就会浮现韩俊辰的阳光笑脸,他说的那些新鲜事儿。 越是牵挂想念,心越不安,沐悠落已不知这是第几次来王府询问消息了。掐指算算,他们已不知所踪快三个月。心情黯然低落难受,难道此生再也无法见面了吗? “悠落,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幕歌也知道沐悠落的心情,好不到哪去,但安慰的话他不懂,更何况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他不希望,在他思念五妹的时候,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沐悠落只好再次失望而归。 弯月山庄,同样笼罩一层阴云,女主人就这么消失了,留下一双幼子和痴情的少主,老庄主又来了个出家剃度,一时间乱糟糟地,庄里的人天天都小心翼翼做事,笑也不敢放声,就怕一不小心触到主子伤心处,责罚是事小,活儿丢了可不好找这么好待遇的。 蛮城的将军府。程蝶芸每天吃饭时,总会放上明修磊用的一双碗筷,夹他喜欢吃的菜放到碗里。每天,她给蛮城百姓诊病开药,象征性地收取一点看病费用,转眼功夫又用到无钱治病的百姓身上去。每当这个时候,才可以稍稍转移对夫君的思念。 台城的少容山庄,明修琳得到噩讯,心里忽然很难受。若在从前,姐妹还未冰消前嫌,她一定会幸灾乐祸拍手叫好。但现在,难受的同时又深深为五妹惋惜,那样的妙人儿,老天也妒忌了吗? 极北的寒城,也发生了地势裂变,寒城的城墙四分五裂,露出空旷的城地,隐匿在深谷中的寒城人,居所倒塌过半,所幸没有山体崩塌,无人死亡,只少数人受了点轻伤。 宝贝女儿消失了,简冰冉如今是日日看着女儿的画作思念,夜里暗自垂泪,短短时间便消瘦下去。看着妻子日渐消瘦,孟堂宇心疼不已,女儿虽非亲生,却比亲生的还要感情深,心里并不比别人好受半点,因此他也变得沉默了。姐姐失踪了,生死不明,孟萌萌比过去更加乖巧懂事,就怕触动爹娘的伤心。 做掩护的城墙被毁,寒城的危险随时会来临,孟堂宇一边带领寒城人盖新房子,修缮分裂路面,一边派人到附近运来山石,重新建起高高的城墙。 缅晋国皇宫。贵为皇后的明修娉,当得知凤神星转世的明惜惜消失无踪,连个尸体都没没寻着,她高兴得马上去游船,喝着美酒的她,心头积压已久的怨恨郁气一扫而光。死了好,娘亲所受的屈辱,几年的流落之苦,终于得报。 蓝莲。明府,奈春巧几乎每天都要掉眼泪,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连个孙子都没给她留下,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明万锦接二连三遭受打击,先是宠妾没了,现在是一下子就失了一双优秀出色的儿女,沉痛的打击,令他一夜之间长出半头白发,苍老而消沉。 皇宫,气氛同样萧瑟,虽然春天已来,枝头处处冒新芽,御花园渐渐复苏春天的姹紫嫣红美景,却无人有心去观赏。 蓝贵太妃,这些年来一心向佛,心境无波无澜,却因为小歌儿和明惜惜的事,而忧心不安。小歌儿自从去了封地康城,只回来蓝莲一次,对爱儿的想念和担心,让蓝贵太妃大着胆子向太上皇提出,要去康城看望小歌儿。 没想到,太上皇宗正帝竟然答应,不仅答应,还说要一同前往,权当出去散心。 幕昀一下失去两个至亲,这几月来,每逢上朝尽管仍带笑脸,那笑实在勉强得比哭还令人难受呢。得知父皇母妃要去康城,他也很想说“我也要一起去康城”。但素,理智压住了冲动,幕昀只点点头,加派皇家侍卫护送太上皇和贵太妃出行。 庆城,王爷府。幕良静静地坐在亭子里,静静地挥动笔墨,蓝雪舞站在门廊下,默默看着夫君的身影,心头流过一丝涩意,即便他们已成婚,孩子也有了,即便他爱护她,体贴她,但三个月前,她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一直保留着一个空位。是否一个男人他可以爱着你,心里仍会留下一片角落,只装着第一个令他心动情动的女子? 市井如流,繁华依然,落魄依旧,头顶上的片天,依然静蓝。佩着半边面具的男子,默默站在窗边,远眺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绿儿悄然走进去,将一碗祛湿的薏米百合莲子羹轻放台面。转身,她静静望着男子背影,依然俊挺颀长,依然带着一股清冷气息,只是如今,这清冷之中渗入一种叫落寞的东西,原本话不多的男子,愈发变得沉默。 “少主。。。”绿儿终是忍不住开口,这样的男子,一直令她心里疼惜。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只能在心里疼惜,她永远也无法走进去。 良久,明修浩才缓缓转身,露在外的一只眼睛,似带着沾湿,声音有些沉哑,“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绿儿道:“少主,五天里,你一共说了三句话。” “哦。。。我会注意。”明修浩离开窗边,在桌子旁坐下,慢慢吃起来。 绿儿轻轻走出去,关门。唇边浮起一丝微笑。少主哭了!这是她跟随少主多年来,第一次看见少主流泪。曾经她以为,少主是不会流泪的,他清冷,他出色,他可以冷酷绝情,他可以杀人不眨眼,他可以在生意场上只出一拳便将对方击得毫无还手之地。 但是今天,她看到少主哭过。要怎样的心痛,才会令一个不哭的人流泪?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完毕,三千多字。 336思念是一朵超大的彩云 天空之上,一朵超级大的彩云飘飘,但素地面上的人们,谁也没有去留意,搬家、耕种、建房子。。。百姓们忙碌而努力地过生活。 终于,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男孩看见了那朵超大的彩云,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撒开小腿儿跑去喊大人:“娘亲,娘亲,好大好漂亮的云哦!” 美丽温柔的少妇慈爱地抱起小男孩,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那朵彩云,的确非常大非常大,就像有一座宫殿建立在上面,飘移的速度缓慢。 “娘亲,为什么彩云那么大,白云那么小呢?”小男孩好奇地问。 温柔少妇亲亲小男孩漂亮粉嫩的小脸颊,脸上带笑,眼眸却是若有所思,说道:“小英儿,因为有很多的彩云聚集在一起,就形成这么大的一朵彩云。” “噢。。。”小男孩迷惘不解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地问:“娘亲,惜惜阿姨变成凤凰的时候,是不是像那朵彩云那么大那么漂亮呀?” “画儿,今天来了一批新料子,我给你挑了两款。。。”男子话未说完,小男孩已经滑下母亲的怀抱,张开小手朝男子笑着跑去,“爹爹!” “呵呵。。。乖儿子。”男子张开双臂,一把抱起漂亮儿子,原地转几个圈,乐得小男孩咯咯直笑,转圈圈真好玩,他最喜欢爹爹抱自己转圈圈了。 这三口之家不是别人,正是蓝莲城外小别院里住的画儿宁陌及他们的宝贝儿子小英儿。 画儿走过去看了看那搁在石桌上的布料,指指那朵正逐渐飘远的彩云,对宁陌道:“相公你看,小英儿发现了一朵特别大的彩云。不知怎么地,我就想起惜惜。。。” 言语间,神情有些黯然,难过的心情不知不觉浮起心头。那个她看着、照顾长大的小精灵般的妙人儿,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无影踪?知不知道爱她的至亲有多难过伤心? 就连百姓们也在时不时说起她,蓝莲城外,人们自动自发为她建起一座庙宇,名曰凤神堂,如今那里的香火已远胜灵隐寺。据说其他各地也都纷纷建起了凤神庙,供百姓们拜祭惦念这位凤神星转世的神异少女。 宁陌抱着儿子,一手揽过画儿,望着那朵远去的超大彩云,心中顿时惆怅伤感不已,惜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和宁梓二人成为惜惜的贴身侍卫,在岁月流逝中不知不觉被这小丫头折服,在他眼里,惜惜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般叫人疼爱呵护。 “惜惜是凤神星转世,她一定会回来的。”宁陌安慰着妻子,不知为何,当看见那朵彩云,他瞬间涌出一个念头:惜惜不会死! “嗯,我也不相信,惜惜会舍得就这么扔下我们都不管了。”画儿靠在丈夫的肩上,喃喃地说道。 康城。幕歌一身汗淋淋从军营回来,管家赶紧吩咐下人去备温水给主子沐浴更衣。 幕歌照例去听雨阁坐一坐,只要无事,他会一坐就是半天,这几月来,已成为他每天的必修课,甚至有时,他会在听雨阁过夜。 五妹在王府时,最爱就是往听雨阁跑,在这里,他看着她挥毫泼墨,调整颜料,画下一幅幅精湛画作。在这里,他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这里,有他和五妹的第一次初吻。。。 庭院里的花卉翠绿中点缀姹紫嫣红,时而有花香随风送来,令人沁心惬意。视线落在那几株梅花树下,幕歌的目光柔润而深沉,唇角弯起一缕温柔笑意。 去年雪中求婚,那将成为他一生中最激动美好的一刻,永远也不会忘记。 晃眼间,那一身天真顽皮,甜美可爱的妙人儿,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嘴角扬起一缕顽皮可爱:“臭石头,你要是想娶我呢,就给我戴上它。你要是想反悔不娶呢,我替你把它给自己戴上。” 泪水,无声地自眼中滑落,带着微凉,凉进他的心,这美好的回忆,让他泛起温柔,露出微笑,却更灼痛了他的所有感知。 五妹,五妹,你到底去了哪里?有人说你回神界了,有人说你并没有死。可是我相信,一直都相信,你没有死,你爱玩,爱四处跑,你只是不知又跑哪儿玩去了,还唆动了他们几个跟你去晃悠。虽然他们个个身手不凡,但我还是不放心,每天看不到你,我不放心啊。不知道你又会捣蛋出什么事儿来。。。 擦去泪水,他无意识地抬头,目光忽然有一丝怔然,蓝天上,正飘移着一朵超大的彩云,仿佛背负了很沉重的东西,缓慢地往北边移动。 这朵彩云面积大得离奇,似乎还很厚重,幕歌无意数了下,心蓦地一跳,七色!彩云的色彩,不多不少正好七种颜色,七种颜色与那天大决战时出现的七色正好相符。 “王爷。”宁梓忽然出现在听雨阁,他比过去消瘦不少,整个人显得更加淡漠沉默。 看见幕歌正望着天上出神,宁梓也顺着望去,说道:“王爷,你发现什么?” “宁梓,你看那朵彩云。。。”一丝念头一闪而过,快得就像闪电,幕歌想抓住却来不及,心跳一瞬间变得不规律起来,为什么看见这朵彩云他会马上想起五妹和她的琅玡七子?是因为那七种色彩吗? “王爷,惜惜还活着。”宁梓忽然说道,语气平静,表情无波无澜。 就是看见了这朵奇特的彩云,他才来听雨阁找幕歌,不为别的,他只想来告诉幕歌,这朵彩云在无声地告诉他们,惜惜还活着。 从惜惜突然消失的那天起,宁梓一直不肯相信她死了。小丫头还小着呢,多少山水间留下她顽皮可爱的美好快乐。死这个字眼,他甚至一刻也不愿意去想起。 “我也相信,五妹好好地,她一定是背着我们,偷偷跑去哪里玩了。”幕歌说这话时,整个人变得温柔了。 “王爷,我想去找惜惜。”宁梓说道。看见彩云后,他突然想起,惜惜有一次曾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不见了她,那她一定是钻那个洞回去了。当时只当她说笑,自从大决战后,宁梓一直在回想这些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曾经一闪而过的模糊念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幕歌俊眉微微一挑,深邃而忧伤的眼眸攸地焕发一丝光亮,“宁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宁梓是五妹的贴身侍卫,伴随五妹的时间比自己多得多,幕歌也知道,宁梓和五妹,不仅仅是上下属关系,既有兄妹情,也有朋友情,且是可以为彼此保守秘密的忠诚朋友。 宁梓道:“不知王爷是否发现,惜惜和韩俊辰,有很多地方相像?” “这事情,还有谁去暗中注意?”幕歌首先想到的,便是不管五妹和韩俊辰是什么关系,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五妹最大的秘密,关乎五妹的性命安危,因此他会这么问宁梓。 宁梓道:“也许,其他人会奇怪,未必像我们放在心上留意。” 幕歌轻叹口气,看着他道:“但愿如此。宁梓,你是否想起什么?” 宁梓也不隐瞒,幕歌对惜惜的心意,他相信。 “惜惜的秘密,我并不清楚,或许,惜惜日后会主动告诉王爷。宁梓微笑道,“看见这朵彩云,我想起惜惜曾告诉我说,如果哪天不见了她,一定是钻那个洞回去了。虽然我们不知道指的是哪个洞,但我们可以去寻找,或许有线索能找到惜惜。” 其实告不告诉,幕歌并不在乎,只要她在身边就好,这比任何都重要。 “宁梓,你做下准备,过两天我们启程去寻找。”幕歌说道。他早就有去寻找的念头,但因事务繁忙,一直脱不开身,他这个王爷需管的事情,自从大决战后就特别的多。如今,康城各地百姓的安置安抚等事情,也基本告一段落,是时候动身出发了。 337万水千山也要找到你 天穹之上,飘云之中,超大面积的一朵彩云,漂洋过海般,慢悠悠落下耸入云端的雪峰之巅。 这是一片冰雪世界,举目四周,一片苍茫的圣白望不到尽头,肉眼甚至能看见冰寒之气呈白色气雾四处冉冉发散。 是的,这里就是原本在晋绘国境内的雪海,如今经历大陆版块分裂迁移作用,已被分离出一部分到汤宋国境内,但这最主要的雪海中心仍然留在晋绘国境内。 雪峰之巅,白衣飘飘一个老者,白发白眉白胡子,面貌祥和说不出的一身仙风道骨。 赶驾彩云的是一个道士打扮的壮年男子,也是一袭白衫飘飞,面容清俊,同样具备几分仙风道骨气韵。 彩云之上,一条超级大的银色巨蟒盘旋着,将八人围绕在中间,一身银色闪闪发亮,头上两只大尖角,一双眼睛呈透明玻璃的无色,令这巨蟒看上去也带了两分仙风道骨。 “小道明月恭见古大师。让大师久等了。”没错了,这个道士就是灌云道观的明月道长,如假包换的那个。 那被称为古大师的老者,就是闻名整个名录大陆的天象圣师古惑子了。 古惑子上前一步,看了看彩云里的巨蟒和八人,含笑道:“我也是到来不久,赶得匆忙,就怕来不及。明月道长,我们开始。” 明月道长点点头,回头对着巨蟒吐出一串奇怪的符咒,巨蟒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轻轻磕下脑袋,恰到好处地卷起八人,轻放到雪峰之巅的空地上。尔后,巨蟒朝两人拜了拜,嗖的一下,钻进旁边一个超大的湖泊之中。 这八人,便是那大决战后的凤神星和琅玡七子。 当日大决战,可谓耗尽八人的神量和灵力,各自隶属神界的灵魂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才有了古惑子现在的出手相助。 “呵呵,明月道长,你放养的这白灵蛇,真是少见的好孩子。”古惑子打趣道。 明月道长笑道:“白灵本身吸取天地之精华,修炼了九百九十九年,就差一年,功德圆满,我不过是引导它罢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可助它提前取得功德圆满,成为真正的神蛇。” 古惑子含笑点点头表示赞许,“好,按照原来说好的,我们分工合作,互相配合。” 二人随即一个坐东,一个坐西,面对而坐,开始为地上躺着的八人施法。 这个可不是一般的法术,是神仙界特有的一个救人仙术。 明月道长是通过修真之道,进入修仙阶段,并取得完美成功,才具备这个资格。 与古惑子的际缘,源于古惑子初出现时,恰恰就在灌云道观附近,又恰好遇到明月道长当时在山中打坐。两人一见如故,友情就这么开始了。 古惑子的神秘程度,就连明月道长都不知晓,也从来不问,但是在修仙之路上,古惑子给了明月道长很有实质性的帮助,令明月道长感激一生。因此,当古惑子找他帮忙,得知帮的又是那个天真顽皮的可爱小丫头,凤神星转世,明月道长毫不犹豫地答应。 施法完毕后,二人擦擦额上的汗,满意地看着筑造在湖泊之中,悬空的一座透明水晶宫,里面分上下层,底层七个格子,里面分别躺着琅玡七子,上层躺着凤神星。 这座漂亮的水晶宫,凝合了二人的仙术仙力,可以一刻不停地运转,吸收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的精华之气,源源不断地供给凤神星和琅玡七子修复的能量。 而这座仙气缭绕的雪山,正是雪海中的金雷山。 “古大师,他们需要多久,才能完全修复?”明月道长问道。 古惑子拈须道:“琅玡七子三十天,凤神星三十一天。” “哦,那是否安排守护?”明月道长又问道。虽说金雷山是仙山,一般的妖魔鬼怪进不了,但是法力高强的妖魔,也会闯入金雷山,万一被发现进行破坏,那就前功尽弃了。 古惑子继续拈拈自家白胡须,呵呵一笑道:“不用担心,这座水晶宫蕴含有一道特殊的能量,即使法力高强的妖魔也不能奈何,更何况,上面有人看着,我们不去瞎操那份心。”说着指指头顶上那片天,眼中流露一丝顽童的调皮。 古惑子说的那道特殊能量,明月道长也感觉到了,但他猜不透那究竟是一种什么能量? 仿佛能看穿他所想,古惑子调皮地眨眨眼睛,道:“哎,明月道长无需去多想,日后你总有明白的那天。” 很久很久以后,明月道长仍记得在雪峰之巅,与古惑子一起帮助凤神星和琅玡七子修复神界灵魂的一幕,那时他曾猜测,古惑子是神界派来的,抑或是天帝派下凡的仙人,不然一个普通的修真修仙之士,哪来那么大的本领呢? 但当时他统统都猜错了啦。心下极是感叹,大千世界无止境啊。他这么感叹的时候,已经成为人间第二个进入神仙界的修仙之人。 于是,每天的清晨、中午、夜晚,天地之间总会出现一种奇妙景象,仿佛有无数的星星点点,从整个名录大陆神奇冒出,恍若流星雨般,一帘帘地飘向天边某处,日日如此,从不间断,百姓们惊奇不已,曾有人追着走了几天几夜,看见这一幕神奇美丽飘往的方向尽头竟是皑皑雪峰。 却说幕歌和宁梓两人离开康城后,回忆着这些年来所遇到过的山洞,逐一分析劈掉大部分,搜索范围变小,找起来也就不那么没头绪了。 两人武功都极好,盯准目的地便直奔去,压根不去欣赏什么山水美景,一个月下来,竟将搜索范围内的所有山洞都给寻了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两人的心都沉了。难道,是他们分析判断出错了? 这天黄昏时分,幕歌和宁梓默默行走在晋绘国境内,天边落霞无限绚烂,两人却无心欣赏日落美景。 夜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某条河边燃起篝火,两人简单吃了干粮,忽然都看着周围出现的奇异景象。 只见草丛中、树木、某些地面、河面上,冉冉冒出星星点点,如萤火虫般闪烁不停,五颜六色绚烂缤纷,极其美丽可爱,它们冉冉出现后,全都往一个方向飘飞移动。 忽然,宁梓惊异叫道:“王爷,你看!” 幕歌掉头一看,不禁瞪大眼睛,燃烧的篝火,也冒出了星星点点! “怎么回事?”幕歌的脑门上写了个大大问号,同时想起近一个月来,不断传说的奇异景象,他们也遇到过很多次,因为一心扑在寻找五妹所说的山洞上,两人都没把这种神秘现象放心里去。 此时,幕歌忽然发现,那些星星点点的色彩,一共有七种颜色! “宁梓,你数数是不是七种对应的颜色?”幕歌急忙说道。 宁梓赶紧盯着那些冉冉冒出飘飞的星点,细细地数了数,用力点点头,有点小激动,“王爷,恰好是琅玡七子对应的七种色彩!” 五妹曾说过,琅玡七子包括她在内,这天地间的所有色彩,都是他们最好的能量和武器。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心里彼此会意,这早中晚出现的星星点点,必定跟凤神星和琅玡七子有关!只要循着它们飘飞的方向追去,一定会有新发现。 虽然,眼下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答案是对的,两人的心里,却升起了一线希望。 338真假复生果 “我还活着?”第一个睁开眼睛醒来的韩俊辰,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与此同时,其他六人亦相继苏醒过来。 华晓曦茫然环顾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 韩俊辰上前伸手摸摸,貌似这透明的是玻璃,但又不太像,是水晶? “那是雪峰吗?”胡小风讶异地看着外面说道。生长在千越国的他,从来就没见过下雪是什么样子,只听人描述过,看着那高高耸入云端的白雪皑皑,不禁充满了惊奇。 “是雪峰,难道我们来到了雪海?”韩俊辰迷惑地说道。 五人的目光忽然落在另两人身上,生面孔哦。貌似记得当时突然飞来两道紫黄影子。。。 九玄黄龙上前一步,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九玄黄龙,进入人间时,因时间上的失误,做了一只宠物白猫。” 另一个也走出一步,微笑道:“我是紫气东来,非人非禽非物,因时机未到,一直未能现身。” 五人看着九玄黄龙和紫气东来,同时撇撇嘴。 刚刚,他们各自的神识打开前尘记忆链,搜到琅玡七子的相关内容,瞬间便知晓了他们身份,用得着这么介绍自己吗? 好一会,明修磊才看着那一身贵气无比的男子含笑道:“紫气东来,我记得你最爱嗅闻酒味,却从不沾半滴。” 橙紫本同属性,紫气东来看向明修磊,呵呵笑道:“我也记得七人中,就数你和韩俊辰最爱笑,每天都像中午的太阳,把热情开朗带给大家。” 韩俊辰走过去搂住陆尘的肩膀哈哈笑道:“我那时最喜欢逗乐陆尘这只小白羊。” 九玄黄龙看向胡小风和华晓曦道:“是啊,他们俩最清冷,尤其在冬天的时候。” 华晓曦瞪眼道:“夏天不是带给你们清凉舒适吗?我就记得有一年冬天,你跟韩俊辰来抢我火笼,要不是紫气东来帮我,我老早去凤神星那举报你们欺负弱小。” 九玄黄龙顿时哑巴,他好端端提那陈年旧事干嘛?不是给自己搬石头砸脚吗?韩俊辰摸摸下巴,没好气地瞟眼九玄黄龙。 “五妹呢?”明修磊突然说道。 “那上面的是什么?”华晓曦指指头顶上那片透明,正中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体,看不到里面装的什么。 韩俊辰道:“大家仔细找找,看有没有出去的门。” 片刻后,七人失望地重新坐下,看着透明地板下的湖泊发呆。 “你们谁还记得最后一刻发生的事?”明修磊问。 大家摇头,表示在爆炸的刹那间,统统没印象后面的事。明修磊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五妹。。。五妹该不会是。。。 不祥念头一冒出,七人的脸色都笼罩了厚厚的阴云。 良久,良久。韩俊辰忽然道:“我没有惜惜已经死亡的感觉,惜惜应该还在某个地方。” “什么意思?”明修磊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神识也无法感应到五妹?如果五妹还安好,神识之间应该有回应。 九玄黄龙黯然道:“我的神识感应不到惜惜的,你们能吗?” 六颗脑袋一齐摇头。仍是韩俊辰,带着一线奇怪不解的表情道:“虽然感应不到,可我有一种预感,惜惜还在,就不知在什么地方?” 大家纷纷迷惑又疑惑地看着他。 明修磊默默地低下头,华晓曦忽然间就哽咽了,道:“韩俊辰,你不用安慰我们。。。” 他们不知道,韩俊辰本人也不知道,正是他和惜惜都来自同一个未来某世纪,他才会有与其他六人不同的奇怪感觉。 外面天色渐渐暗黑,这不大不小的水晶宫内,自动散发柔和的亮光,韩俊辰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看似封闭的透明空间,居然一直不缺氧气! 莫非,这不是普通的玻璃或水晶材质?他凑近透明墙壁上去察看,没看出个究竟来,只好放弃探究念头。 “你们饿吗?”华晓曦问道。奇怪,呆了一天,竟然不觉得饥饿。 其余六人同时摇头,表示不饿。 胡小风道:“你们需要吃喝之后那个啥吗?” 其他六人有同时摇头,表示没需要。 不饿,人也没有三急,出不去,顶上那层又完全封闭根本上不了,得,真正的无事可做。 “天黑了,睡觉。”陆尘说着径自走回醒来的那个透明格子里躺下。 顶上的那层,明惜惜静静躺在水晶长方内,日夜不停地吸收着来自天地万物、日月星辰供给的精华之气,从头到脚、从外到里修复着。 第三十天时,她的意识恢复,神识小可爱告诉她,还差一天,就万事大吉了。 然后,她听到了来自身下的某群人的唧唧歪歪,无不充满对自己的关切和担忧,心里感到暖暖的,她的琅玡七子呀,永远都是一条心对她,这等幸福天上地下仅她独享哦! 朝阳冉冉升起时,百姓们突然发现,那每天出现的星星点点没有了。到了中午没有,到了晚上也没再出现过。这太令人惊奇不解了! 不过,谁也没往心里去,每天该干嘛还干嘛,茶余饭后想起了,就拿来说事儿乐一乐消遣,这就是百姓生活,简单,庸俗,八卦,又朴实。 明惜惜醒来的一刹那,水晶宫蓦然凭空消失,突然失去重心,淬不及防的琅玡七子,纷纷往下掉。 蓦地闪过两道红色飞舞,将七人一个不落地全揽住,凌空卷了两圈,轻轻一拂,落到空地上。 “呵呵呵。。。”脆美的笑声从空中传来,只见一个无头女子身飘在空中,笑得两肩膀微微抖呀抖地,好不诡异。 “鬼。。。”韩俊辰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撞到了一只无头女鬼。 “无头女鬼。。。”华晓曦等人顿觉毛骨悚然,再环顾四周围,除了漫天地白色,还是满天地白色。 明修磊却怔怔地看着飘在空中的无头身体,那身衣服貌似很眼熟地说。。。 “哗啦”一声,湖泊里突然翻起一个巨浪,点点浪花飞到岸上,打湿了六人衣襟。 一条超级大的银色巨蟒冒出湖面,腾空而起,扬着硕大的头颅,一双透明无色的眼眸看着岸上七人,张了一下扁扁的大嘴巴又合上,对着七人点点头,态度相当地柔善。 韩俊辰愣愣地看着超级巨蟒,突然颤声道:“山洞里的巨蟒!”脸色霎时苍白,天啊!这巨蟒不会是寻来报仇了吧? 白领蛇可没有多看七人几眼,它仰起大脑袋,看向空中的无头身,透明无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淘气,突然伸出长长的上身,张嘴一吐蛇芯子,呼,一口气喷过去。 “呜。。。好臭啊好臭!” 明惜惜哀呜着现出小脑袋,捂着鼻子一手猛地扇啊扇,拿眼瞪白灵蛇道:“你这臭蛇,多少年没刷牙了?你要熏死我,哪天回到神界有你好看,哼哼~”末了,她哼哼俏鼻子,表示这笔账记着了。 白领蛇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的威胁,摇头晃脑地颇为得意。它帮了凤神星大忙,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神蛇,成为神界一分子,功劳大着呢。凤神星是神界领袖又咋了?还能以官大欺小民呀? “你个臭惜惜,居然装神弄鬼来吓唬我们!”韩俊辰和华晓曦几乎是同时扑向空中,明修磊却露出惊喜笑容叫道:“五妹!” “别扑呀,人家好不容易有一口气在,还没完全活过来呢,呜呜~”明惜惜诈哭,双手揉着眼睛,一脸的委屈可怜。 “你现在不是活过来了吗?”韩俊辰迷惑不解地说道。 华晓曦则拉起她手上下打量,满脸狐疑:“惜惜,你不会又在糊弄我们?” 明惜惜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人家真的还差一口气,才算是真正活过来。” 这话把琅玡七子给弄糊涂了。明修磊着急地道:“五妹,你说仔细点,有我们在,别担心。” 明惜惜垮着小脸道:“这三十一天只是修复我的神界仙筋灵魂,存储神量和灵力,我还需要去找复生果服下,才能在人间活下去。” 说到这里,她深幽明净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得意,“在人间,凤神星等同于大地色彩之母,如果不服下复生果,凤神星无法在人间存活,琅玡七子也就跟着翘啦。” 额。。。!这最后一句的语气,怎么听着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啊? 明惜惜又指着巨蟒道:“一会我们就请白灵蛇带我们去寻找复生果。” 白灵蛇很有气势地直起上身,朝天“咝”一声。游上岸,朝众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坐到背上去。 等七人坐好,白领蛇驮着他们,大尾巴一摇摆,腾空而起,冲上一朵白云中,腾云驾雾往东边飞去。 雪峰半山腰上,正艰难地攀爬着两男子,一个抬头,蓦地看见从峰顶冲出似龙之物,朝东边飞去,幕歌和宁梓惊异万分,却也加快了攀爬速度。 由于雪海过于寒冷冰冻,两人穿了一身厚厚的皮毛冬衣,但素要攀爬山峰,太多的衣物实在行动不便,只好脱掉部分,靠着口中含千年人参来抵抗寒冷。 好不容易爬上雪山峰顶,除了一个大湖泊,什么都没有。湖泊同样冒着一片濛濛白雾,又累又渴的两人,在伸手触及那湖水是温的,管不了那么多,先喝上几口解渴再说。 后来,幕歌和宁梓活了很久很久,而且容颜一直保持着中年模样,那时候他们才知道,是因为当年寻找惜惜,在金雷山的峰顶,喝了几口仙水之故。 后来,有人得知了这个秘密,就跑去雪海寻找金雷山,想让自己保持容颜不老的同时,运仙水出来贩卖发财,可是还没走进雪海尽头,就半途冻死了。 哎,世人啊,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之理,老想着不劳而获变暴发户,天外飞来千万横财,那都是黄粱美梦,脑残的人才会去做的事。 废话不多说,言归正传。却说白领蛇驮着凤神星和琅玡七子飞到名录大陆东边的一处翠绿峰谷中,放下他们后,点了三下大脑袋,眼中流露惜别之意。凤神星上前抱着白灵蛇的大脖子,说声“谢谢,珍重!”后,只见天上射下一道紫色光柱,吸着白灵蛇瞬即消失。 明惜惜打量着周围一切,老树丛生,古藤交错缠绕,五彩斑斓的湖,湖中一颗大巨蛋。。。唯独不同的是,突出的大岩石上,没有那个山洞口。 众人视线落在对面的果子,一共七颗,呈五角星分布状态,色泽艳丽,隐隐散发着光晕。 望一眼湖泊,明惜惜依旧有种眩晕恐怖的感觉,这湖泊,有诡异。 “复生果就是那六颗?”明修磊惊讶地问。 “周围就这六颗果子,应该是没错。”明惜惜说道。 “如何分辨真假啊?”胡小风迷惘地说道。 韩俊辰紧张道:“惜惜,你可别吃错,不然我们都会被你拖累的。” “去,我还不稀饭跟你一块翘天呢。”明惜惜抬手就给他一个爆栗,丫的她必他更紧张呢。 明修磊永远都最疼五妹,安慰道:“五妹,别着急,我们大家想想法子,怎么分辨真假。” 华晓曦也道:“对,不是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吗?一定会有办法辨出真假复生果。” 紫气东来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不吱声。 给读者的话: 此章3781个字。早上起来头晕胀有点低烧。。。感冒了,今天需要休息下,晚上看情况更新了。亲们周末愉快 339吃对了,放几个屁 韩俊辰提议道:“不如我们抓一只小动物来做试验,没中毒死亡就表示是真的。” 明修磊不赞成道:“那样的话,真正的复生果就不完整了,会影响五妹恢复。” 华晓曦忽然道:“用我的银簪子试试就知道有没有毒了。” 银饰品可以探知毒性,这个法子不错。于是华晓曦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走到七颗艳丽果子前,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在每个果子上扎一下。结果,七个果子都扎完了,也没见银簪变色。 “不灵验啊。”韩俊辰看着华晓曦手上的簪子,带着几分质疑,你这是伪劣品吧? 华晓曦没有注意到韩俊辰的目光,纳闷道:“这是我相公送我的定情物,是用最好的银质打造的簪子,除了极为特殊的毒测不出来,其他的基本没问题。” 胡小风道:“也许这果子跟其他的野生果子不同。” 九玄黄龙忽道:“不如用血滴来试试?” 一言提醒大家,陆尘马上伸手道:“用我的来试吧。” 九玄黄龙道:“我想到的法子,自然用我的来试。”说完便从华晓曦手中拿过银簪子,在指肚上戳了下,滴下一滴鲜红的血液,擦去簪子上的血,再次逐一去扎果子上扎过的细孔,每扎一次,便放到血滴上触碰,再擦干净。如此轮番一遍下来,竟还是探不出哪只果子无毒。 没辙了,大家的眉毛都纠结到了一起,个个脸上写满了愁字。 明惜惜不想大家为此担负太大鸭梨,她指指不远处的湖水问大家:“你们谁看了它会感到头晕目眩的?” 韩俊辰走近前去看了下,不以为然道:“没有,为什么要感到头晕目眩?” 华晓曦也走近前看了两眼,说道:“我也没有。” “你们呢?”明惜惜问另外五人。明修磊等人逐一近前看了,都说没有。明修磊不解道:“五妹,为何你会有眩晕之感?” 明惜惜纳闷道:“我也不知道呀,第一次看到它时,我就觉得晕眩,还有种恐怖的感觉。刚刚看到时,也是这样子。可是我看金雷山上的那个湖泊,就不会这样。”这是为什么捏? 紫气东来忽然慢吞吞道:“你们可知我为什么叫紫气东来?” 韩俊辰道:“是说老子过函谷关之前,关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果然老子骑着青牛而来。所以就有了紫气东来一说。” 紫气东来又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紫气东来?” “不是说了吗?是因为老子过函。。。”郁闷的韩俊辰突然打住话,定定看着紫气东来,莫非这小子有古怪? 明修磊不愧是将军出身,观察入微,而华晓曦身为女子,又是已婚女子,自然细心如纤发。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问道:“紫气东来,你有办法?” 明惜惜则用明净无邪的眼眸望着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她还不想这么英年早逝呢,穿越的日子才过了十多年,她的爱情才刚开始,她也想感受相濡以沫的真爱境界呢。 于是乎,七双眼睛齐刷刷地全落在紫气东来的脸上,七个重重的期盼,让紫气东来突然间觉得,自己背上驮了七座泰山那么沉重。 “其实,我也是突然间想起,或许,用我可以分辨真假。”紫气东来慢慢地说道。他说话向来慢悠,比陆尘还要慢悠。 明惜惜忙道:“你快说,怎么个做法?” 紫气东来道:“你们来到人间后,都有人间的名字,唯独我没有,依然保持了在神界的名字。紫气东来蕴含祥瑞之征兆,而我在人间,常常被赋在书房上、圣洁的殿堂上。也许用我的血液,再加上我的元丹灵气,可以分辨复生果的有毒无毒。” 大家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可以值得一试。 由于这个地方陌生,为防突然有不速之客打扰,众人围起一道保护墙。 明惜惜却怔怔望着不远处的五彩斑斓湖泊,仔细回想推敲着当日无名说的每一句话。 反复回放了好几遍,仍是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她又将视线投向那呈五角星的艳丽果子,此时它们在紫气东来的作用下,全身被笼罩在一片光晕中。 五颗果子,分布在五个角,另外两颗,在平行的对角之间,左右间距均匀。 明惜惜此时充分发挥了她画画的观察力和角度,以及算卦的一些知识。 她发现,五角星座西南,面向东北,水平线上的左右两角,一个向东西,一个向南。下面的两角,一只向北,一只向东。而当中的两颗,若是将它们与左右两角画线相连,则会出现像周易八卦之镜中的那道曲线,恰好将当中两颗果子相隔开来。 迅速地在脑中运转着一面八卦镜,分解着上面的信息,明惜惜突然一个激灵站起来,大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紫气东来正在进行最后一个环节,欲滴落自己的血液,明惜惜的高声叫喊,令他一时恍惚,体内丹气顿乱,脸上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明修磊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按在他后背,为他输入引导之气。 明惜惜见状,知道自己差点闯祸,很不好意思地走到紫气东来面前,素手拿起他右手,一股灵力输入他掌中,歉意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在运行元丹灵气。” 同时有两股灵力为自己疏导体内逆乱气流,紫气东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忙道:“我不碍事。是不是找到了分辨法子?” “嗯呢!”明惜惜兴奋点点托,走到五角星前,毫不犹豫地摘下左手边下的一颗艳丽果子。 “惜惜!”九玄黄龙忐忑不安地叫道。 明惜惜扫眼大家的担心眼神,呵呵笑道:“不相信我呀?大不了我将这些果子全都吃了,就不信真正的复生果会解不了其他毒果。” 说完,一口咬下去,嗯,很清甜,果汁五颜六色,很好看呢。 她笑着吃完果子,随手摘下另一个,华晓曦急道:“惜惜你当真全部要吃掉它们?” “才不是呢。”明惜惜调皮一笑,随手扔进湖泊中,只见湖面冒起一股“滋滋”青烟的声音。众人愣眼,随即倒吸一口冷气,真有毒啊! 明惜惜索性把其余果子全摘了扔进湖泊里,接连几股“滋滋”声和几缕青烟飘升,一池五彩斑斓的美丽,立时成了一个熏着臭气的、灰蒙蒙的湖。 琅玡七子全都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明惜惜,简直就火眼金睛呀! “噗、噗~”突然响起几个大响屁! 八人立即捂住鼻子。。。臭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致看向那张天使小脸的主人。 “嘿嘿。。。”明惜惜心虚,一个干笑,突然转身就撒腿儿跑! 呜呜~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放屁,还放得那么响、那么臭。。。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新但网站不同步。 340凤神召,五国合一 “凤神星现,名录一统,和平年代,和谐共创,民主治国,福泽苍生。” 一路走来,时不时听到有玩耍的孩童念唱二十四字歌经,明惜惜面上惊讶,心里忍不住小得意,她的佳作呀!嗯,得赶紧去找当地头目问问情况。 投宿客栈后,大家自由活动,明惜惜和明修磊跑到大街上晃悠一下,往不起眼的一条巷子走去。 当看见一扇陈旧的脱落涂漆的大门,二人顺着往屋檐上一看,有一个不显眼的圆包十字架。这是明惜惜当初创建民间组织时用的标识,全国各地几乎都建有据点。 明惜惜上前敲敲门,未几,出来一个浑身补丁的老头子,六十开外年纪,脸上干干地全是皱纹。他迷惑地看着门口的两人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明惜惜道:“我们迷路了,想找耶稣指点迷津。” 老头顿时眼睛发亮,再次将二人打量一眼,男的器宇轩昂,女的倾城绝色,从所未见的倾城绝色。打开一扇门微笑道:“二位可问对了,请随老夫来。” 里面是一个陈旧简单的三进门院子,走进第二重门时,里头迎面来了两人,一个精瘦一个肥胖,一见明惜惜,满脸笑容的上前道:“惜惜姑娘,明公子,两位快请里面坐。” “二十四字经歌,你们放出去多久了?”明惜惜喝了一口茶,嗯,熟悉的民间大叶茶味道,清甜去火,很好喝。 精瘦的师爷笑道:“放出去三个多月了,据各方传来的消息,二十四字经歌早在一月前,就已流入其他四国,跟那野草疯长似的老快。” 胖胖的一群主喜滋滋道:“惜惜姑娘,还不止这些,据说各国朝廷被这民谣影响,人心动荡不安,再加上那次凤神星大决战,不少人开始相信二十四字经歌。” 明惜惜点头笑道:“不错!你们都挺能耐的嘛。要是小时候能多念些书,考个状元都难不倒你们啦。” 精瘦师爷和胖胖一群主面带遗憾,是啊,谁让他们太穷呢? 不过——,胖胖一群主马上又恢复了笑脸,满怀希望说:“老子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不还有儿子替我去完成心愿吗?告诉你啊惜惜姑娘,我儿子可聪明了,念书也勤快,夫子都说他是可造之材!呵呵。。。” 精瘦师爷也不甘落后道:“我儿子闺女都念得好,特别是我那闺女,一手书法被夫子赞为小神童。惜惜姑娘得空还请帮督导一下我那闺女,她可崇拜你了。” 崇拜啊。。。小脸绽开像一朵花,明惜惜立即站起身道:“走,现在就去看看你家闺女,我给她签名去。” 胖胖一群主忙道:“还有我家儿子。。。” “你家儿子崇拜我不?”明惜惜问。胖胖一群主愣了愣,道:“这个我不知道。” 明惜惜撇嘴:“不崇拜的不去看。”不崇拜的去看干嘛呀?人家又不会跟你索要签名。 胖胖一群主带点迷惑带点尴尬,明修磊含笑道:“一群主,惜惜喜欢开玩笑,你要当真就上当了。” “哦。。。呵呵!”胖胖一群主立即又笑了起来。 去看望了两家的小屁孩后,明惜惜道:“四哥,我们可以走关键的第二步了,你负责通知九营,让他们到时候煽风点火一把,自然巧妙点哦。” “五妹放心,四哥知道拿捏分寸。”明修磊自信一笑,并不觉得被自家妹妹领导有什么不妥。能者居上,军营里亦如此。 为保万无一失,华晓曦等四人都没有赶着回去各自的家,亦没有修书回去,压下对家的想念,继续完成最后一道关卡。 春末夏初的某天清晨,天空突放异象,四周边迅速云涌聚集于东方,朝阳放射万丈光芒中,冉冉现出一个超级巨大的云团,犹如镶了道道金边,异常美丽耀眼。 一大早起来的人们,纷纷被这东边的奇异天象吸引眼球,一眼不眨地盯着看。 与此同时,名录五国的国君、大臣们,也都纷纷仰头注目这突现异象。 云团缓缓散开,若仙气缭绕四周,云端之上,为首一女子,面貌奇丽,清美无双,一袭彩衣风舞飞扬。她的身后,一只彩凤若隐若现。 身畔左右,分别站着六男一女,每人身着一种颜色的衣裳,一个个俱是面貌美丽、气质脱俗不凡。 在他们身后,万丈金光之上,冉冉升起一道七彩虹桥,霎是美丽迷人。 就在七彩虹桥升起的瞬间,整个天空被涂抹上一层绚烂之彩,充满祥和的七色中,又似隐隐流动着万般色彩。 天上二十八星宿,此时一一出现,犹如天兵天将般,或相貌怪异突兀,或清秀宜人,一个个威武而神圣。 这瑰丽而仙气缭绕的天景异象,令地面上观望的人们凝神屏息,心思全都集中一处。 汤宋国,幕歌和宁梓正走在某条山道上,突然被这东边的异象给惊呆住,凤神星和琅玡七子?! 尽管那面貌与他心中的妙人儿不尽相同,但他知道,凤神星没有死!那就意味着五妹也没有死! “宁梓,我们快回去!”幕歌激动了,宁梓也激动了,那个他看着长大、一直守护着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皇宫中,幕昀站在御书房门外,喃喃道:“凤神星和琅玡七子?” 宗正帝微微地笑,那笑容祥和,已寻不到曾经身为帝王的霸气。 晋绘国,二王爷蓝萧瑭站在皇上身边,定定望着那面容陌生的凤神星,及面貌各异的琅玡七子,心中蓦然感到安慰。 缅晋国,明修娉站在后宫之中,仰望着那遥在东方,却又清晰无比的凤神星和琅玡七子,尽管面容陌生,但她知道,那意味着明惜惜没有死!失望、愤恨霎时涌上心头。 还有千越国国君、汉拉国国君、江湖人士。。。 凤神星不死之传说,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人间百姓,开始沸腾了。 天穹之上,东方。 凤神星面含微笑,双眸清澈无尘,声音清柔润亮,犹如高山流水,缓缓流进每一个人的心田深处。 “天地万物,息息相连,若唇齿相依,若鼻息心脉,若山海相绕,林有鸟飞而生机,花有蜂蝶而果实。 世间种种,缘起缘灭,缘去缘来;有聚有散,有合有离。 名录大陆,汤宋、千越、缅晋、晋绘、汉拉,五国子民原本一家。轮回结束,应回到它的轨道去。 应天帝之命,凤神临世,从今而起,名录大陆复统为一国,尔等各国,须友好相处,和谐共创,民主治国,福泽苍生。” “凤神星!凤神星!凤神星!” 五国百姓,顿时欢呼一片,响彻整个名录大陆! 凤神星微微一笑,凤眸轻轻扫过五国百姓和国君,每一个人顿感有一缕春风从脸上拂过,心里升起一股平和之意。 “汤宋国之幕昀,千越国之苍滕,缅晋国之姚斐,晋绘国之蓝豫,汉拉国之白湛。请五位国君出位。” 五国国君在各自皇宫中顿时迷惘不解,凤神星宣自己出位,可这出位,要如何做? 正当五国国君迷惘不已时,天上二十八星宿,同时轻扬手中仙尘,这五国国君顿时轻飘飘离地而起,不约而同飘向凤神星。 五人心中惊异万分,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凤神星和琅玡七子,心中均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激动和庄严。 距离尚有约十丈之远时,五国国君分别落定在五朵云端上。五人低头看着脚下的云絮,轻轻软软像踩在柔棉上,不禁惊奇万分。 方才在地面看凤神星,形象高大清晰,此时拉近距离再看,凤神星的模样更为清晰入目。她身后的彩凤影像若隐若现,似有千万种色彩流光起转,万丈金光之上的七彩虹桥,更是美轮美奂。 眼前近距离的凤神星,美得无以形容,美得令人心无旁鸢,美得这天地万物竟找不出任何与之匹配。 看得忘神的五人,眼眸无一例外地变得清澄起来,心中只有惊叹,没有一丝杂尘俗念。 幕昀最先回过神来,双膝跪下,低首作揖虔诚道:“汤宋人臣幕昀,拜见凤神星后。” 其余四人纷纷反应过来,先后出示人臣拜见神仙之礼。 凤神星的周身,环绕着层层七彩仙气,面态美丽祥和,眼眸清净而深远无境,仿佛可透彻天地一切。 微笑道:“请伸出你们的右手,掌心向上。” 五国国君依言平伸右手掌心。只见凤神星素手轻拢如凤首,五点彩光攸地弹出,同时落入五人右手心消匿不见。 “名录大陆的繁荣兴盛,掌握在你们五人手中。现在,我授以你们五人治理名录大陆的基本之法,每人执三年,三年为一轮,竞选名录执行首长之位,应公平、公开。治理期间,其余四人予以配合,友好共勉。启用能人异士,应以德、才、诚为首选。此治理基本之法,望尔等世代传承,发扬广大。” “谢凤神星后指点。”五人齐齐回答。 幕昀忍不住好奇道:“人臣幕昀有一事不明,还望凤神星后解惑。” 凤神星微笑地望着幕昀,眼中无悲无喜,一片宁静平和,却又跟人间那些出家修行之人的无悲无喜有所不同。 其余四人不解地望着幕昀。 幕昀大胆地注视着凤神星,与五妹完全不同的容貌,一样地倾城绝色,天下无双。唯独那双眼眸,同样的深幽明净,无邪得不沾染一丝杂质。 作为凤神星,眼眸中更多了一种深远透彻的祥和。 这,或许就是与转世为人的明惜惜不同之处。 “请问,刚才落入手心的是什么?” 其余四人,顿时将目光投向凤神星,他们心中,同样好奇。 “神界的五点彩光,它们将有助尔等共同治国,心怀子民,造福苍生百姓。” 身携神界之彩光,令五国国君惊喜无比。 “尔等回去之后,请等待时机,再行治国基本之法。” “我等遵命。”五人再次齐声回答。 凤神星微笑地看眼五国国君,目光飘向二十八星宿,音胜天籁:“有劳二十八星宿各长老。” 她身形渐远,带着她的琅玡七子,渐渐隐入万丈金光之中,那七彩虹桥,攸地飘出一幕七彩雨丝,洒向人间万物每一个角落。 二十八星宿,再次拂动手中仙尘,将五国国君缓缓送回地面。 这年春末夏初,五国国君齐聚一首,一心遵循凤神星指引,消除五国之间尚存的国界线,共同商讨如何制订新的治国之道。 给读者的话: 此章3517个字,比较神话。。。喜欢的莫错过。 341阴影仍在,惜惜回归 某处神秘之地。 “凤神星现,如今五国实行合一统治,原先支持我们的那些大臣,已倒戈大部分,水影宫也退走了。此事如何走下去?” 说这话的,正是失踪多年的廖书盛,雷霆山庄的前少主。 原本以为有裘普德和夜罗这两个来自未来的大靠山,可以实现自己的野心,称霸江湖,哪知不是凤神星的对手,被人家给灭得尸骨无存。 蒲月蘸蹙眉凝思道:“其他帮派动向如何?” 廖书盛有些气丧道:“除了点苍派、无心门,以及一些小门派,其他的几大门派已经撤了。” 蒲月蘸不禁抬头看向茫茫天穹,难道他隐匿多年的苦心积虑策划,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不济下场?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眸中,蓦地浮起一道绝情冷光。 凤神星现又如何?他蒲月蘸就要与天做一次倒逆而行! 如今五国废除国界线,五国归一统治,还没真正开始,他不相信,一直习惯了做皇帝号令天下的五国皇帝,会舍得放下那份至高无上的权力,会甘心情愿受别人的管辖治理。 还有那些朝廷重臣,那些皇亲贵族,他就不信,人人都如此忠心耿耿,没有反乱之心。 他要趁现在时局不安,前方不明,来一个绝地出击! “书盛,马上召集其他帮派元首,我们开个紧急会议。”蒲月蘸跟随裘普德身边久了,说话用语也跟着变得“未来”。 幕歌自从知道明惜惜安然无恙,返回康城恢复原来的生活规律,军营训练、处理日常事务,不定时与城主及其他同僚会议商政。 他不再焦虑不安,因为他知道明惜惜一定会回来。他耐心地等待着。 宁梓也安心了,康端王府欠缺一名总管,他暂时做了总管一职。 冷小颖又开始现身了,跟随幕歌出入左右。 五国国君也在少有的耐心中,等待那个合适的时机到来。 初夏的气候,早晚凉快,中午微热,有点类似秋天,不过是入眼皆翠绿,深浅不一的绿,宣告着这个世界的无线生机。 幕歌如往常一样,清晨时分已换上军服步出王府,准备上马去军营集训。 “好人,好人啊,行行好吧,赏我一口饭吃,给我一点小钱,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的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名浑身脏兮兮的老妪,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幕歌的专属马匹前,端着破碗的手抖索得厉害,声音有气无力地,好像真是三天三夜没吃东西。 幕歌瞥眼老妪,回头对冷小颖道:“叫管家来领她进去吃饭,再给她些碎银。” “是,爷。”冷小颖转身进府去了。 老妪不住点头:“谢谢谢谢,你真是大善人,大好人!” 她忽然回头,举起破烂的衣袖一挥,叫道,“小腿崽子们,快过来快来!今儿个咱们遇上大好人了!” 石狮背后、墙壁后面,哄一下跑出几个同样破破烂烂的人,那衣服脏得都看不出颜色,幕歌数了数,七个,还真不少。 幕歌苦笑一下,道:“你们等一下,一会有人领你们进去吃的。” “这位爷长得可真俊!”其中一个乞丐盯着幕歌的脸庞说道。 “那是,好人都长的好看。”另一个马上搭话。 “听说康端王爷是城里最俊最酷的男人。。。” 话没说完,另一个抢了去道:“对啊对啊,听说康端王爷号称冰山王爷,又俊又酷,往哪一站,都能冻死人不偿命。” “天气热了,我想让康端王爷冻我一冻,解解暑。。。” 八个乞丐七嘴八舌,幕歌听得刚开始极不自在,听到后一句,有点忍俊不禁,暗暗好笑,自己不就站他们面前么?府上不就挂着大牌匾?真是一群不识字的文盲。。。 田管家跟在冷小颖身后出来,上前道:“王爷。。。”眼光落在那几个乞丐身上,有些惊讶,这么多? 幕歌和颜道:“田叔,领他们进去,给他们好吃的,再每人分发些碎银。” “是,王爷。”田管家对那些乞丐道,“你们都跟我进府吧。” “谢谢谢谢!可是。。。”那老妪明明一脸感激,忽然又现出纠结之态,看着幕歌道,“这位爷,老身吃饭,希望可以有恩人陪着一起吃,这个,好心的爷,您是否。。。可以。。。” “大胆,王爷是何身份,怎能陪你们吃饭?再说王爷事务繁忙,也没那个闲工夫。”田管家一听急忙喝止,乖乖啊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想和王爷同台吃饭?简直不要命了! 幕歌脸色微冷,道:“本王有事在身,几位,失陪。”说完跃上马匹,动作极是干脆利落潇洒。 冷小颖也跟着上了另一匹马。幕歌一声“驾”,轻轻一拍马身,马儿立即撒开四蹄,朝前奔去,冷小颖紧随其后。 “哎哎!我说那位爷啊,人家不光是过来讨口饭吃讨点银子花的,人家是来送好消息的!”一个乞丐追了几步,停下来大声说道。 奔走中的马匹蓦地停足,幕歌调转马头,并没有返回,停在那儿冷道:“说!什么消息?” “人家还没吃饭,没有那么大力气说话,好心人你过来,我家妹妹告诉你。”说着指指那老妪。 妹妹?幕歌和冷小颖啼笑皆非,那个老妪,老得足可以做那个乞丐的奶奶了。 幕歌今天难得的少见好心情,勒马返回道:“说。” 老妪忸怩地搓着缺了边的衣角,挪了几个小步,低着乱蓬蓬的脑袋道:“爷~” 声音拉得绵软又嗲,幕歌及侍卫、管家,全都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话快说!”幕歌蹙起眉头,忽然感觉有古怪,浑身不觉散发出一贯的冰冷气场。 “爷~人家也想骑骑马,人家活了几十年,还没骑过这么漂亮的马,没跟像爷这么俊的男人一块骑过马。爷您就答应我吧,将来我返乡还可以跟他们炫耀炫耀。。。” “放肆!你们到底是不是乞丐?”冷小颖忍不住了,这哪像乞丐说的话?更像是来捣乱的。 。。。八个乞丐一齐抖了抖身子,八双眼睛瞪着冷小颖,似乎在说又不是跟你说,关你p事呀? “本王的时间很宝贵,各位若有事,可去找衙门求助。”幕歌这次说完,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喂~!”老妪跳起来大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红帕巾,似乎一脸不甘和委屈。 田管家真不想领这八个乞丐进府,但是王爷有令,他可不敢违抗。皱皱眉头道:“吃饭的跟我来,不吃的在外面呆着。” “我们要吃饭,吃好吃啊!”除了那个老妪,其余七个乞丐不等田管家带头,一窝蜂地反客为主先跑进府去了,急的田管家忙在后头跑大叫:“哎,你们别急,府内不能乱跑!” 老妪却没跟进去,乱发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蓦然腾空而起,朝幕歌策马方向飞去。 “爷。。。”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紧跟在后头的冷小颖甚至来不及喊出声,侍卫的意识让他立即飞身而起,拔出长剑朝那老妪刺去。 幕歌察觉身后异响,一个反身抓擒,怎料那老妪敏捷非常,直溜溜从他身前滑了出去,回手一弹,一颗小石子硬是弹偏了冷小颖的剑,停在半空笑嘻嘻道:“不陪我吃饭,那我陪你训练士兵去。” 幕歌突然怔住,这声音。。。 冷小颖也愣住了,这把声音,貌似很熟悉啊! 忽见老妪凌空摇身一转,一身破烂脏乱不见,眼前分明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绝美女孩儿。 “五妹?!”幕歌一下子如坠梦中,失声叫道,心跳砰砰地激动。 “臭石头!”明惜惜像只小鸟,快乐地朝幕歌俯冲过来,幕歌忙凝力定稳身子,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她在怀里! “五妹!五妹。。。”无比的喜悦就像一场大雨,霎时冲掉所有的尘埃,幕歌的心情顿时光亮起来,他的五妹,终于回来了! 给读者的话: 2662字。悲催的三猪,昨天挂了。 342空前盛典的大婚 蓝莲城,大街上到处可见双喜红灯笼高挂,那是百姓自发自愿,或买或亲手制作的,造型多多,漂亮精致。 皇宫,一片喜庆欢祥,皇太后看着往来穿梭忙碌的宫女太监们,不由感慨,这皇宫里,多久没这样喜闹了?即便皇帝儿子选娶妃子,也没见得这么喜庆,更何况,外面的百姓发自内心地送与了真心祝福。 最高兴的莫过于蓝贵太妃了,小歌儿终于要娶王妃了,还是她满意的人选,哦不,岂止是她满意,估计全汤宋国的子民都对这个康端王妃满意非常,因为,那可是凤神星转世啊! 韩俊辰胸前挂着一个数码相机,一时陪沐悠落说话儿,一时又不知晃悠到哪里去了。沐悠落也不在意,她头一遭到蓝莲,头一遭进皇宫,心里除了兴奋便是谨记爹娘嘱咐的规矩,绝不去乱闯乱走,韩俊辰没空陪她,她就自个儿附近走动一下。 后来,画儿抱着小英子过来了,沐悠落便逗弄起小孩子,再后来,知儿一家三口也进宫了,沐悠落与知儿画儿倒是聊得来。 偌大的皇家花园,到处都是熙攘人群,男的穿戴整齐光鲜,女的精心打扮端丽,宾客往来,笑语声声不断。 其余四国的君王都带着部分皇子皇女及王爷前往汤宋道贺,并送来无比贵重的贺礼。 至于汤宋本国,几乎所有朝中臣子都送了贺礼,各方送来的喜礼贺礼堆了满满八个大礼房。 把守各个礼房的两名皇家侍卫,这回可算是开了大眼界,四国国君都来贺礼,恐怕皇帝大婚都没这么多贺礼收吧? 忽见皇城御林军统领急匆匆奔入皇宫,急匆匆直奔皇帝处,一看皇帝还在招呼着贵宾客人,犹豫了片刻,上前扑楞一声,单膝跪下道:“启禀皇上,末将有急事禀报。” 太上皇、幕昀及几位王叔、幕良,其余四国国君、王爷、皇子皇女等人,齐刷刷看向御林军统领。 幕昀倒没有显得不悦,大概今天日子太过特殊非凡,且又有这许多贵重客人在场,和声道:“平身。何事启奏?” 御林军统领自知行为冒失,顾不得许多,听到皇上竟然没生气,心里松口气,道:“谢皇上。” 站起来道:“启禀皇上,皇城大门外,满城百姓送来十个马车的贺礼,说是送给康端王爷和冰。。。准王妃的贺礼。” 哦?居然有这等事情?在座的人纷纷睁大眼睛,满脸诧异不已,尤其那四国贵客,心里都在暗暗吃惊,看来这凤神星转世的准王妃,影响力实在是巨大啊! 幕昀也表现诧异之色,却也甚是欢欣,百姓拥戴,是汤宋皇家的自豪和荣耀。 他转头看向太上皇:“父皇,您看此事如何处理?” 太上皇呵呵笑道:“这是喜事,好事,百姓心意不可抹,照单全收了吧。” “好,儿臣正有此意。”幕昀在父皇面前依旧自称儿臣,而不是朕,令在座的其他四国国君又是一阵诧异。 “桂公公。”幕昀侧头说道。身后侧的贵公公立即出列道:“皇上,奴才在。” “你且带人前去,把百姓送的贺礼,单独锁放一处。另外,吩咐御膳房,待康端王爷大婚三日后,备好大量食材,为蓝莲百姓做流水喜宴之用。流水喜宴的地点,就用皇城侧门外的青松大街。” “奴才遵命。”桂公公领命前去。 太上皇带着赞许之色看了看皇帝儿子,此举甚是好,侧门离御膳房距离较近,往来端菜不必费事费力那么远,青松大街够宽敞,又非商业街道,适合摆放流水宴席。最重要的,是此举赢尽百姓拥护爱戴。 这汤宋新皇帝的德仁政策,拉拢民心灰常有效,果然是做皇帝的料。其余四国国君,除了千越国老皇帝还未退位,其余三国都换了年轻的新皇上任。心里对幕昀的做法都甚为赞同。 苍郁殿内,同样喜闹非常,明惜惜一身大红喜服,头戴凤冠(此凤冠非皇后凤冠),一张天使小脸平日已经够美的了,如今经化妆精湛的宫中女官再浓妆淡抹,精心描绘一番,更是锦上添花,令在场的其他宫女看得愣是移不开视线,神啊,简直美得不能呼吸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听得有男子声在嚷嚷要进去,把守门外的宫女太监愣是拦着不让进。 明惜惜听出是韩俊辰的声音,抿嘴一笑道:“让他进来吧。” 宫女嬷嬷都慌了,一个个劝阻着,这新娘呆的屋子,莫说外人不能轻易进来,男子更不能进来了。吉时未到,哪怕新郎官也不能进来。 明惜惜还是抿嘴一笑,道:“你们放心啦,他是过来给我拍照留念的。” 拍照留念?那是什么东东?好奇归好奇,这祖宗留下的规矩,可不能破了,否则会不吉利。 门外忽然安静了,明惜惜心里正奇怪着,忽听屋里的宫女惊叫起来,回身一看,不禁笑了,韩俊辰居然爬窗进来了。 只是她这一笑,顿时令满屋生辉,其他那些都长得美丽动人的宫女女官们,连陪衬绿叶都不是了,一下子就成了路边小草,默默不起眼。 韩俊辰也呆住了,认识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明惜惜会美得令人一塌糊涂。 他赶紧打开数码相机,咔嚓两下,拍下明惜惜最美的瞬间。 其他宫女纷纷好奇,一时竟忘了不能让男子进屋,围上来盯着他手中的东东,七嘴八舌地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韩俊辰得意灰常地打开保存的相片给大家看,顿时又引来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哗声。天啦!她们的康端王妃明明就站在身边,怎么会跑进里面去了? 明惜惜提醒道:“省着点用哦,我只有四块电池而已。不然不能保证到你和沐姑娘的婚礼时,我还能给你拍照。” “知道了,美丽的新娘子,放一百个心吧。”韩俊辰呵呵笑道。这款相机最大一个优点就是会自动省电,哪怕你一会开一会关,都不会加速耗电量。 “哎呀,喜婆子来了,韩公子你快出去。”一个宫女匆忙过来催道。韩俊辰忙从窗口再跳了出去。 343大快朵颐的小俩口 这场空前浩大的婚礼盛典,轰动了整个名录大陆。 也许,此时,身在蓝莲城的宾客中,只有两个人不高兴,一个是缅晋国皇后明修娉,一个就是后宫中年轻的明太妃曾小环。 明修娉依然为母亲的遭遇愤恨不平,看着一对新人拜堂成亲,那道喜庆美丽的身影,刺痛着她的眼睛。 而明太妃曾小环,同样心怀怨愤,组织失败告终,她这一生,只能在这深宫度过后半生,虽为太妃,但毫无昔日做明妃娘娘时的气势和排场。如果没有这个凤神星转世的女人,她现在指不定早已是称霸一方的大姐大,还能与心仪的男人同宿双飞,何至于困锁这里了结余生?! 幕歌和明惜惜的新婚洞房,就设在苍郁殿内。明惜惜原本很担心幕歌会被灌醉,毕竟今天来那么多宾客,也因此她早早就备好了醒酒茶。 小可、小春陪着她在房中,其余宫女太监全都站在门外守候。 “小可,小春,我好饿,想吃东西。”明惜惜看着那一桌子菜不能动,早就心思百转了,不过今天是大日子,她也尽量遵守着不去破坏规矩。 但是等了大半天,她真的肚子饿了。小可小春从前便是服侍她的,知她自小便爱美食,又不敢坏了这规矩,小可灵机一动,拿了两块酥饼过来给她吃,小春倒来一杯茶水。小可则不时看着门口,预防有人突然进来看见。 皇宫喜宴的东西,都是精心特制,这酥饼比平日吃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明惜惜吃完两块酥饼,灌下一杯茶,更加想吃东西了。 “惜惜王妃,你就忍着点儿,一会王爷就回来了。”小春劝慰着道。 “好吧,我忍。。。”明惜惜头上顶着沉甸甸的凤冠,盖着红头巾,虽然看不到满桌美食,但是那美味直钻鼻孔,简直就是要命的诱惑。 小春忽然道:“惜惜王妃,我和小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惜惜王妃是否可成全?” “额,什么不情之请,有事就说嘛,我一定罩着你们。”明惜惜对照顾自己的人,从来不吝啬她的仗义。 此时小可也过来,两人一齐跪下,小春道:“惜惜王妃,我和小可,请求到康城服侍惜惜王妃。” “呵呵,你们真的愿意出宫,跟我去康城呀?”明惜惜一高兴,伸手就想掀开红头巾,小可忙拦阻她动作道:“惜惜王妃不可掀红盖巾。” “额,我差点忘了。”明惜惜吐吐小舌头,忙放下手。 小可道:“惜惜王妃,我们是真心诚意,想要跟随在你左右。我和小春发誓,此生一定忠心于惜惜王妃!” 明惜惜拉过两人的手,道:“你们快起来,康城不比蓝莲,不比皇宫,你们可适应得了那边?” “我们可以的!我和小可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吃苦不怕。”小春急忙说道。 “那好,赶明儿我和皇太后提去。”明惜惜爽快地说道。 “多谢惜惜王妃成全!”小春和小可高兴地又跪下磕头道谢。 又等半响,三人正唧唧歪歪闲聊着,门忽然开了,一身新郎喜服的幕歌,一脸酡红走了进来。 小可小春忙上前施礼道:“奴婢小可/小春见过康端王爷。” 幕歌被灌了不少酒,却没有醉,含笑挥挥手道:“嗯,你们先下去。” “是,康端王爷。”小可和小春忙退出去,顺带关上门。 明惜惜满怀期待和一丝紧张,坐在床沿前一动不动。 幕歌摸摸发烫的脸庞,给客人敬酒时,他已暗暗使用内力卸去不少酒水,还有宁梓、胡小风、晚春等人帮他挡酒,因此他脑子清醒得很。 看着近在眼前的新娘子,幕歌每走一步,心跳便蹦得厉害,他等待、期盼许久许久的一天啊! 嘴角噙着自心底溢出的温柔笑意,带点儿傻傻地,平日一身的冷酷早已不知影踪,心儿就像花儿开放,沐浴着晴空万里阳光。。。 那红盖巾下的人儿,今日又会有着怎样的惊世容颜?幕歌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探究,因为他知道,五妹就是不施粉黛,也是最美的那一个女孩儿。 拿起那金子做的小秤杆,轻轻地,微微颤抖着手,挑开那一方红盖巾,露出一顶美丽凤冠。 明惜惜缓缓抬起脸庞,含羞带娇地盈盈笑望着他。 “五妹。。。”幕歌望着眼前的人儿,呆呆地,带着无比喜悦和激动,五妹的美,在他意料之中,但今日今时,此刻他面前的五妹,又有另一种惊艳之美。 平日的五妹,是一种不施粉黛的自然纯真的美,此时的五妹,贵若牡丹,丽若芍药,娇似桃花,清如百合,柔似春柳,女子的高贵艳丽、娇媚清美,又因着那双美眸的深幽明净无尘,透出着甜美无邪。 幕歌从来不知道,五妹竟也有这另一番带着成熟的惊艳之美。 痴痴地望着,傻傻地笑着,这若是让他人看到,必定会惊得掉下巴,冰山王爷也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嘻嘻。。。”明惜惜不禁掩嘴偷笑,臭石头今天怎么傻啦? “五妹,你真美!”幕歌毫无思考地说出一句从前他觉得恶俗的赞美话。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形容五妹的美好? “臭石头,今天起,你就是我亲亲老公啦!”明惜惜站起身,伸手环抱住他腰身,无比幸福地说道。 幕歌抱着她娇柔身子,心里同样溢满幸福,动情地道:“今天起,五妹就是我的亲亲老婆了!” 亲亲老公、亲亲老婆,这个词他曾听五妹说过,也知道字面意思,如今说这个新鲜词儿,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他觉得太幸福了! “咕噜~”一声空城计唱响,明惜惜揉揉肚子,嘟小嘴儿道:“臭石头,你吃了晚饭没有?我好饿。。。” “我也没怎么吃着晚饭,我陪你一起吃。”幕歌忙为她摘下凤冠,拉着她坐到桌旁。 一桌子的菜肴都凉了,他又叫人进来,撤去热了再端上。 “臭石头,你没有喝醉吧?”趁这空档,两人坐在桌边聊起了话儿。 幕歌含笑凝望着她道:“我用内力卸去不少酒水,宁梓他们也帮我挡去了很多,你放心,我没有醉。” 明惜惜不知怎么地,小脸刷地就红了。哎呀呀,她这是怎么了?想歪了。。。 幕歌却是凝望着她,比不喝酒还要心醉人醉。 “对了,小可和小春想随我去康城,臭石头,明儿我们去恳求母后放行好不好?”明惜惜被他这么看着,脸儿更红更热了,忙找话题说道。 “嗯,也好,她们服侍过你,对你也尽心,明天就跟父皇母后说去。”幕歌点点头。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加热的菜肴陆续端了上来,十二道菜,还有饭有粥有汤,明惜惜大快朵颐,吃得好不开心,喝下最后一口汤,摸摸撑得圆溜溜的肚子,心满意足地道:“臭石头,皇家美食太好吃了,要不,明天我们再跟父皇母后要两个御膳房的大师父好不好?” “好,都依你。”幕歌抱得美人归,同样吃撑了的他,感到这是有史以来最幸福最心满意足的一天。 344慈善基金,取于民用于民 三天后,皇宫侧门外的青松大街,一溜儿摆开三十桌流水喜宴,蓝莲城的百姓早已看到皇家公告,纷纷跑来入席吃喜宴。 明惜惜聪明地让宫廷画师给自己和幕歌画了一副二人合像,悬挂在侧门旁边的红杆上,好让前来吃喜宴的百姓都能看到,看画如看新人嘛。 话说这些百姓是相当自觉,还很节俭,吃剩的打包,吃完就走,不多逗留时间,好让出位置给后面等待的人们落座。负责收盘子碗筷的太监宫女们,看着那些吃得干干净净的碟啊盆啊啧啧惊奇,一粒不剩,一滴油揩光啊。 当然啦,也有爱贪便宜浑水摸鱼的,吃完了又跑去重新排队,企图再吃多一顿,但素那把守关卡的太监们仿佛长了火眼金睛,多看两眼就认出来了,浑水摸鱼的人只好讪讪干笑着,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滴走人。 流水喜宴结束后,幕歌和明惜惜回娘家小住一天,再回宫中住个三天,最后跟太上皇等人一一道别,启程返回康城。 幕昀换了便服,带着两名便衣侍卫登上城门楼,默默目送康端王爷的一行人马渐渐远去,心里顿感惆怅空落,今儿起,他的想念,只能永远埋在内心最深处。 他衷心祝福五妹,二皇兄专情又痴情,一定会给五妹带来一生的幸福。 可是,自己的幸福又在哪里?后宫数百佳丽,只是一个过场,就像摆花瓶一样,那一张张面孔无不娇美引人,却无法引起他内心共鸣。 父皇尚且有已故婉皇后的爱,皇兄皇弟也都有了自己的真爱,难道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竟无法拥有一份简单的幸福? 却说幕歌和明惜惜夫妇在返回康城的途中,出了点小意外,说是小意外,是因为那拦路打劫的一伙人,居然拿菜刀做武器的也有,八九个人全都三脚猫功夫,不出一下就全被随行护送的皇家侍卫们给打趴了。 一路往西南方的康城继续前行,途中又杀出一伙黑衣蒙面人,约莫二十多人,个个手拿长剑,武功都不弱,可皇家侍卫也不是念佛吃素的,何况还有宁梓以及幕歌的暗卫。不用说,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全都从灰大狼变成了小绵羊。 逐一挑开蒙面巾,宁梓忽然盯住其中一个多看了几眼,眉头蹙起,冷道:“谁派你们来的?” 二十七个被俘虏的刺客,都不吭声。 看出宁梓神情有异,明惜惜出声道:“先绑起来再说,我们干脆就地歇息,大伙吃点东西。” 拉了幕歌走到马车一侧,宁梓跟来,低声道:“王爷,惜惜,我认得其中一个,是点苍派的人。” 幕歌神色一冷,深眸微眯,掠过不易察觉的冷光,自从大决战后,婆罗门组织似乎真的消失了,但很快又突起一个神秘组织,根据暗卫调查的线索,极为可疑是婆罗门组织残留的力量。 点苍派原本就被收罗在婆罗门下,这次刺杀,会否跟那股残余力量有关? 明惜惜自从金雷山的仙池回来后,一直没有过问这些事情,有幕歌他们在,她乐得清闲,每日要么逛逛街,画上一幅画,逗逗爱玩笑的几个下人,或者跟幕歌去军营溜达溜达,再或者去梵山溜达一下,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日子不知有多惬意。 如今,居然刺杀到她的护亲队伍来了,这还得了!不趁早铲除隐匿的阴影,万一哪天又来个偷袭王府,她的小日子就没法悠哉下去了。 “臭石头,不如我们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省得不知哪天又跑出来祸害。” 幕歌微笑道:“五妹放心,此事我们一直在进行。” 而且,下月初五是五国国君聚首日,明惜惜是凤神星转世,五国聚首商定治国之策,断不能少了她在场。 假若,这股残留力量是有预谋。。。 幕歌的身上,不自觉又散发出自成婚以来便消失的冰寒之气。 二十七名刺客,如数被押送回康城的监狱关着,没过几天,某天夜里便因狱吏贪杯,被逃跑了两个,其中一个,正是点苍派的人。潜藏在黑暗中的两道黑影,立即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而另两道伫立不动的黑影,却呵呵低笑出声,放狼归山一计,成了。 康城百姓跟蓝莲城的百姓一个样:热情朴实。幕歌明惜惜夫妇才回来第二天,王府大门外,便堆起了贺礼长龙,无数百姓等着瞻仰他们的康端王爷和康端王妃的绝世神采。 当一对璧人缓缓出现百姓们的视野中,顿时响起炮竹燃烧般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看着那长龙似的贺礼,两人都觉头痛,在蓝莲那几天几乎就没轻闲过,各方送来的贺礼,他们得逐一看过,最后带走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了皇宫,不送任何人,也不充国库用,而是按照明惜惜提出的一个想法,成立一个名为惜歌的慈善助学基金会,专门用来救助汤宋各地上不起学的贫困儿童们,指定专人负责管理。 至于蓝莲百姓送的贺礼,明惜惜和幕歌一商议,除了留下一些婴儿衣服和玩具,那些谷物、布匹、被褥、脸盆等实物,以及现钱银子,统统移交给皇宫,除了现银充国库,其余的由他们去核实蓝莲城内外的贫困特困人家后,再给他们分送去。 还从来没有哪个有钱人做出这么伟大的举动啊!这个慈善举动,赢尽了百姓口碑,一传十里,十传千里,不出半月,竟传遍了大半个汤宋国。 眼下,康城百姓自发送来的贺礼,两人一合计,采取同样手法,在康城成立一个一加一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贫困病重老人和小孩。那些实物或退还,或捐送给需要的困苦人家。 于是乎,康城百姓奔走相告,他们的康端王爷和王妃,是世上最好的好人!康城百姓以康端王爷和王妃引以为豪。。。 蒲月蘸、廖书盛为首的残余力量,也就趁四国国君返回途中,痛下杀手。 345古今合璧治国之道 他们本着只要除掉这些自命天子的皇帝及其他皇子公主,四国群龙无首,势必造成国中混乱,到时候再进宫偷取皇帝玉玺,散播谣言,煽动其他江湖门派参与,煽动百姓动乱,再拉拢朝廷官员,来个内外合攻,一举攻进四国皇宫,一定可以水到渠成,马到成功,掌握四国龙脉,改写四国历史。到时候,只余一个汤宋,算得了什么? 美好的明天,似乎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这四国国君原是来祝贺幕歌和明惜惜的大婚之喜,并未带多少皇家侍卫出来,突然遇袭,且对方个个身手不凡,那些随行侍卫武功了得,但要保护皇帝及其余皇子公主等人,无形中受到牵制,很快就陷入危险境地。 很快他们就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只要刀剑一靠近四国国君身体,立即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股杀气弹开,似乎四国国君都成了刀剑不入之躯。 四国国君也意识到这点,不约而同想到是凤神星给予的那点神界彩光,不禁又惊又喜。 就在一瞬间,局势突变,一道强光从天而降,哗啦一下划过所有黑衣人。 晋绘国的一个皇家侍卫提剑上前,伸手一摸其中一个,没气息了。众人正惊奇,忽见天空现出一头白虎,咧着虎嘴朝他们笑,极为善意。 “琅玡七子!”有人惊呼。 大决战当晚,众人都见过琅玡七子的真身,见状忙惶恐地跪下作揖道:“多谢琅玡七神相救!” “你们放心,我会一路护送你们安然抵达皇宫。”陆尘恢复了人形,呵呵笑道。 晋绘国国君蓝豫惊诧道:“莫非你们早已得知,路上会有人行刺?” 陆尘道:“此乃明惜惜大婚翌日所嘱,婆罗门组织尚未彻底清除,须谨慎行之。” 蓝豫不禁面露敬佩之色,那凤神星转世的康端王妃,真真是有先见之明。 与此同时,其余三国国君在回途中,亦遭遇突袭行刺,但因有暗中一路护送的琅玡七子出手,那些黑衣蒙面人无一幸免见了上帝。 正如蒲月蘸当初所想那样,要这些一直站在万人之上的统治者放下一国权力,与其他四国共同治理名录大陆,虽然有凤神星的亲自召见,真要交出去,心里难免有点割肉般地疼。 这次事件,他们对凤神星的敬佩,又由衷地深了几分,无形之中,将对权力的割舍疼痛感减了八九分。 初五日,凉风习习,天空晴蓝,一个黄道吉日的好日子。 五国皇帝带着各自几名重臣及随身侍卫,个个一身便装,先后出现在庆城的一座郊外大别院。 之所以选择庆城,是因为此处有一座大别院,早年即为皇家所建,依山傍水,周围景色秀丽,有小江南之称。 幕良的封地即是庆城,他这个庆良王理所当然担任起东道主,负责会场布置和人员安排。 明惜惜和琅玡七子,准时到场。为免那些皇帝大臣尴尬不自在,她着一身深蓝色的男子衣裳,头发束起,倾城绝世地往那一站,活脱脱一个不沾凡尘的小仙公。 男子妆扮也能如此惊艳四座,这些男人们都有些无语了,打击人哪。。。 韩俊辰也参加了这次的五国首脑会议,不过这些人都没异议,人家是琅玡七子之一,身份摆在那儿,分量足够。 把几十本治国之策大纲分发到各人手上,明惜惜道:“这是我个人提出的一些建议,供大家参考讨论。前提下,你们先看完,慢慢领会,不必着急发表反对意见。” 众人惊讶地打开第一页,越往下看,越是惊讶、吃惊、不可思议、如见外星人。。。 幕歌抬眸含笑,望着自己的小娇妻,眼中是满满的鼓励和支持。 这份治国策略大纲书,主要是明惜惜和韩俊辰共同策划,把现代的一些治国理念,与宗正帝、幕昀、幕歌的治国之道,古今合璧融合一起,再形成一套全新的治国方针。 一炷香燃完,十多页的治国策略大纲,总算被五国的君臣看完了。 接下来,便是各国抒发己见,展开讨论,一时间,别院里人声鼎沸,或老成持道,或慷慨激昂。。。负责做会议笔记的韩俊辰全神贯注,手中毛笔飞快不停,第一场会议下来,觉得自己的手快要累断了。 韩俊辰揉着手腕和五指,说道:“惜惜,我不行了,下一场会议,换人来。” “行,我早有准备啦。”明惜惜呵呵一笑。 她就知道,要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们理解并接受全新的东西,需要花费一番苦功,才可能获得事倍功半的效果,但她要坚持下去,才能取得最后胜利。 连续三天,这些天之骄子们都在唇枪舌战中度过,他们接受轮番上台执政,公开公平竞选,他们接受居重位者,须德才兼备,他们同意安抚百姓,减轻赋税,但不接受增加富贾缴交赋税比例、官员们尤其是四品官以下的也要缴交个人赋税,尽管那只是一丁点儿。。。 当治国之法牵涉到他们的个人利益起冲突,反对声四起。 蓝豫道:“自古以来,从未开创如此荒谬之举,各朝中重臣,忧国忧民,所领俸禄固定,且无其他收入,这个人赋税,不可成立。” 白湛道:“孤与晋绘国看法相同。” 其余人纷纷点头称是,并说出反对的种种理由。一旦跟他们利益冲突,阵线联盟便整齐地出现。幕昀内心其实无所谓,他相信五妹不会害人,但事先说好了,要配合,他也跟着点头反对。 明惜惜也跟着点头,一脸认真地听,幕歌看着小娇妻,怎么看都觉得那眼眸中似乎刚刚闪过一丝狡黠。 “好,大家都发表完了,我也想发表一下这么做的理由。你们听完再反驳,但要充分有信服力的理由,不然表示我不接受。” 深幽透净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脸庞,仿佛是柔风,吹进他们的心间,又仿佛一把闪光的利剪,贴上他们的肌肤,冰凉之中隐隐带着犀利寒气。 凤神星,神界的领袖,拥有不可估量的强大力量,她转世为人,是否也有着杰出的惊人才干? 在座的每一个人,有代表皇亲贵族的王爷和皇子,有新科状元,有文武重臣,更有五位人间圣骄的国君。此时,他们全都看向明惜惜,那眼光中,有质疑、有反对,也有惊异,也有期待。 明惜惜走出座位,用一种男性化的语调,开始阐述出一条条这么做的理由,它们的优势和劣势又表现在哪里,并将他们反对的理由全部提上来,一条一条解开来说它存在的弊端、延后出现的恶性循环。。。等等。 “。。。孔孟之道,修身养性,治国安邦之长久之计,固然不可亵渎。但我们不可一味迷信孔孟之道,因其他诸子百家学说一样熠熠生辉,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当再逢百家争鸣之世,应取诸家之长,为当今所用最宜。若迷信之,则有害而无益。” 众人听得不语,继而点头。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那是我们首先把人想的好为出发点,做了违法的事,总是希望教育惩戒,往往流于轻描淡写。况百姓犯法,严惩不贷;官员犯法,猫腻甚多。究其原因,监督缺失,国法力度不够,违法成本太低。人之天性,含有一种叫冒险的东西,如此成本太低的国法,若出现不当的大利益,谁不想冒险去搏一搏,赚个盆满钵满?” 众人听得入神,若有所思。。。 “长大以后的人就像一匹野马,需要有足够力度的东西来约束,这个社会才不会混乱。这个有足够力度的东西就是法律。。。” 346夜闯小三角 十天之后,五国首脑再次聚首庆城。这一次,大家没有争论,气氛相当地融洽,原来,五国国君为首之下,一致通过新的治国之道,并附加补充了一些法规。 三天之后,将民主执政之选举法则向整个名录大陆公布宣传,鼓励人们按照上面的方式,投票选举第一届上台执政的首长。 自从第二次会议之后,明惜惜就无所事事了,每天睡到自然醒,完全自由支配时间,做神界领袖还要处理很多事务呢,哪及她现在的米虫生活呀。 幕歌依旧忙碌,最近似乎越来越忙碌,有时候天不亮就出府,有时候半夜才回来。婆罗门组织残留势力的基地,他们已经摸得七七八八,眼下就是择机一举歼灭。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晋绘国也在暗中搜查这股残余势力,且负责此事的正是他的皇表弟蓝萧瑭。 幕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早知有他人操心此事,他还乐得清闲了去,多陪陪五妹该多好。 俩老表碰头一合计,决定趁一个月黑风清,飘着濛濛细雨的夜晚,摸进小三角。 幕歌没有告诉明惜惜,但是陆尘在和明惜惜一次闲聊中,无意说漏了嘴。明惜惜离开后,陆尘懊恼不已,被王爷责怪是事小,王爷本意就是不想让明惜惜跟去冒险,他这大嘴巴真是。。。 明惜惜琢磨开了,蒲月蘸有神识,这是上次在鬼火峰内的幽谷中,神识小可爱告知的。具有神识,有三个可能:一是魔界的某只魔怪,一是修仙得道的道人,一是神界的某只神。 蒲月蘸是哪一个呢?还有木有其他同样具备神识的人呢? 知道陆尘、韩俊辰都会参与这次战役,明惜惜还是有点不放心,亲亲老公可是和蓝妖孽冲锋打前头呢。再一个,那小三角是名录大陆五大最之一,她也想去看看怎么个神秘法。 幕歌、宁梓等人,只选择夜间行路,白天休息,为的就是不引起人注意和怀疑。 数日后,与蓝萧瑭等人在缅晋国西北部的一个小镇汇合。因有蔡子明大师帮忙观察天象,已得知三日后,西北部将在夜间降雨,众人便白天足不出户,夜间出去溜达一下。 明惜惜一直暗中跟随这群“螳螂”,预备他们捕蝉万一来个小状况,她这只黄雀就可以威风凛凛从天而降啦。 黄昏时分,天边云霞变为乌云压境,刮起的风卷起地上的垃圾漫天飞。入夜之后,风停,天空飘起濛濛细雨,闷热中带着尘土气息。 明惜惜早已蛰伏在幕歌等人投宿的客栈附近,只等他们一出动,她便跟上去。 戌时中,小镇早已陷入万籁静寂中,偶尔,传来一声打更人的叫喊:“天气渐热,关好门窗,小心防盗,一觉天亮。。。” 从两家客栈的后窗,相继跃出十数条影子,三人一组,断开一节距离,后面再跟上三人。明惜惜数了数,一共二十一人。 小三角处于缅晋国西北部的某处山峦之中,距离小镇有好一段距离。暗卫们早已将侦查到的地形画成地图,给幕歌等人过目,因此众人先后进入小三角范围时,于圆月照耀下已将周围地形对上号。 这小三角地势形状,更像是一颗偌大的三角斗珠,嵌在广袤的苍莽之中,越往里延伸,越像松鼠拖着的大尾巴。 圆月如盆绕着丝丝白云,投影在缓缓漪动的湖面上,朦胧若包裹在雾里,又像是淡墨晕染开,怎么也瞧不清楚。 根据小三角的传说,隐藏在黑暗中的大伙儿,都在耐心地静待出现奇迹,再深入虎穴。 接近子时之际,忽听从湖中传来奇怪的咕嘟咕嘟声,好像烧开的水在沸腾,湖面开始冒泡,涟漪由细变大,不一会儿,整个湖面出现大波浪的滚动,湖面晃荡倾斜得厉害,一轮圆月被揉碎得寻不着影儿。 从湖底传来似野兽般的怪异吼声,仿佛有怪兽在猛烈拍打,湖水蓦地冲天而起,分裂成数条大水柱。 黑暗中的众人正看得诧异,只见那后续冲起的湖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明惜惜估摸着那水柱起码有百丈之高。 奇异景象出现了,不断冲起的水柱,开出一条笔直宽阔的道路,从里面飞快奔出三十多名黑衣蒙面人。 最后出来一个,竟然是雷霆山庄的前少主廖书盛! 一身土黄色衣衫,显得人到中年的他成熟稳重如这大地。 听不清他对那三十多人说了些什么,只见这群人分成三批,朝不同方向奔去。 廖书盛则站在湖边,看着不断翻起的冲天水柱,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又过了片刻,自那三角湖泊延伸深处中,出现三名男子,正是点苍派掌门人,无心门门主,以及一个红衣僧人。 明惜惜一眼就认出,那红衣僧人,正是迷瞳僧人,心下大为迷惑:当日不是被幕歌灭了吗?怎么回事? 隐藏黑暗中的幕歌,亦在看到红衣僧人后,暗吃一惊,他的血剑十三招,从来不会失手,可现在出现的这个迷瞳僧人。。。 不知嘀咕了什么,廖书盛和三人也一道离开了三角湖泊,四人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圆月偏斜,依旧明亮动人。水柱依然冲天而起,但势头有减小倾向。 此时不冲进,就得等到下月月圆之夜。 毫不犹豫地,幕歌宁梓带领一批暗卫,迅速冲进那宽阔道路。蓝萧瑭则带领另一批人在外面守着。 明惜惜一看他们这么冒险,当下用神识召唤韩俊辰和陆尘:“我是惜惜,陆尘留守,韩俊辰与我马上跟进!” 韩俊辰和陆尘正趴在黑暗中留守呢,突然收到明惜惜的召唤,并未表现惊异和意外。韩俊辰当即跃出,与那从天而降的倩影,一起奔向湖中之道。 蓝萧瑭大吃一惊:“惜惜?!” 陆尘道:“惜惜暗中一直跟随我们。” 这湖中之道笔直得像用尺子量画出来似地,水的清凉气息不断从两边沁来,明惜惜偶一回头,看见入口似有缓缓闭合之象,忙对前面奔跑的韩俊辰道:“入口闭合,这路要消失,快用飞的。” 韩俊辰一点头,回身一把拉起明惜惜,两人足尖轻点,纵身朝深处掠去。 347另一个揭秘 完全想不到,这湖底的道路,竟直通往汪洋大海海底!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当明惜惜最后一脚踏入,身后的道路攸地消失,宫殿大门自动合上。 “五妹?你怎么跟来了?”幕歌看到明惜惜,吃惊又惊喜。 明惜惜眨巴下眼道:“我想看看名录五之最的小三角呀。” “你啊。。。”幕歌宠溺地轻刮下她俏鼻,颇是无奈,他就是不想让她跟着冒险,才不告诉的,怎知还是被她晓得了。 明惜惜道:“这宫殿不知布设有什么机关,还有没有人在里面?有多少人?大家分成三组,不要走散。” 大殿之内非常宽旷,数十根粗大的圆柱子高高支撑着整座宫殿,这些圆柱子都是大理石筑垒,墙壁顶端,到处是各种精美奇特的浮雕图案,殿顶呈现一个微弧形状,上面镶满类似水晶冰灯的照明饰品,视觉上予人美轮美奂的感觉。 往里行走,两面墙壁出现了一些壁画,艺术品摆设,沙发、茶几、遥控器、落地灯、外形奇特的电器。。。 忽然,一面墙壁上出现一幅马儿奔跑的画面,驰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幕歌及暗卫们大吃一惊,反射性地就要拔剑而出,明惜惜忙道:“等等,这是屏幕,不是真的。” 幕歌迷惑道:“五妹,屏幕是什么?” 明惜惜道:“这可能是更为先进的液晶屏幕,就像我们成亲大婚当日,韩俊辰用那个数码相机为我们拍照一样的道理。” 大婚那天所拍的照片,明惜惜曾详细解释给幕歌听,因此幕歌一听,当即松下口气,对暗卫们道:“大家仍需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他再次投向那一面墙之大的屏幕,充满了惊奇。一个问题突然跳进他脑海,五妹如何知道这么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道又是韩俊辰那小子教的? 韩俊辰环顾这摆设像一个豪华大客厅的空间,疑惑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应该是他那个时代或是之后的时代才会有,处于古代的名录大陆,怎会出现这些?包括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宫殿。。。 明惜惜同样充满了疑惑,屏幕打开着,表示这宫殿中有人在,难道说裘普德和夜罗还活着? “他们还没死?”韩俊辰皱眉说道。其他人一听说那两个人还没死,个个脸色一紧。 明惜惜道:“不清楚呢,当日并没有他们的尸首,连残肢碎骸都没发现类似的。我们都没死,他们不死,也不出奇。” 幕歌点头,意识到形势极不乐观,对大家道:“不可分散行动。” 一条走廊,不知通往何处,大客厅边角上,还有个漂亮的旋转楼梯,优雅地通往上面。 幕歌道:“大家兵分两路,你们七人跟韩俊辰,其他人跟我和五妹走上面。” “韩俊辰,你们要小心。”明惜惜叮嘱道。韩俊辰等人点头。 楼上布满了房间,奇怪的是房门都没锁,一个个房间打开去,里面空无一人。还剩最后一个房间,就在一个暗卫用脚去踢门的刹那,神识小可爱忽然道:“主后,里面有神识!” “小心!”明惜惜立即冲上前,快速一拉那名暗卫,同时推出一掌灵力。 “嘭!”房门倒塌,里面一个影子一晃而过,稳稳落在窗口旁边。 一股劲力扑面而来,幕歌一把护过明惜惜,双手送出八成内力,被明惜惜拉开的暗卫则拔出长剑,一道剑芒划过,剑气合着幕歌掌力,将无形扑来的劲力卸去。 背对着窗外亮光的影子,高大而勾勒出黑暗的使者形象,阴鸷寒冷的气息弥散房间,看不太清那人五官,只觉那一双眼睛闪烁的光比鹰还犀利敏锐,比鳄鱼还恶狠残酷。 “蒲月蘸?”宁梓忽然说道。 他话音未停,沙发上蓦然出现一个靠后坐着的男子,俊美高贵无尘,明惜惜惊讶地道:“夜罗?”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夜罗优雅一笑,指指对面沙发,“坐,我们谈一笔交易如何?” 暗卫们全身戒备,幕歌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与你,无话可说。” 蒲月蘸忽然道:“康端王爷,如果事情可以不用武力就能解决,王爷为何要弃之?” 明惜惜轻轻握了握幕歌的手,侧头给宁梓丢一个眼色。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若是不坐下,岂非显得我们小气。”明惜惜对幕歌嫣然一笑,牵手走到夜罗对面的沙发坐下。宁梓及几名暗卫则站到了沙发后面和侧边。 夜罗微笑一点头,道:“王爷和王妃果然爽快。先来两杯茶如何?尝尝我亲手炮制的芸香茶,这茶有明目醒脑、消除压力的效果,从前我和裘普德,最喜欢喝这茶。” 幕歌一双冰眸射在夜罗俊美高贵的脸庞上,面无表情道:“不必了,切入主题,省得浪费彼此宝贵时间。” “好,康端王爷真是快人快语,够痛快。”夜罗直起上身,微微向前倾道,“我们离开这里,你们停止追查,就当此事从来没发生过。” “你们听懂了吗?”幕歌眉头微微一挑,忽然转头问身后侧的人。 宁梓摇头,暗卫们也跟着摇头。他们听懂了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不要抓拿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 明惜惜举手道:“我要提问。” 幕歌微勾唇角,优雅靠后,他狡黠可爱的五妹出场了,他坐等好戏。 夜罗算是领教过明惜惜的古灵精怪,微笑道:“请说。” 蒲月蘸眉头微微一蹙,他的神识竟然探不到对方一点讯息,这狡猾至极的凤神星转世,居然屏蔽了自己的神识活动讯息外露。 明惜惜道:“夜色呢?” 夜罗一怔,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道:“夜色在他该在的地方。” “夜色=夜罗=你,对吧?你假扮夜色,用幻术变化自己的气韵,让别人相信你真的有一个孪生弟弟。其实你不过是想借此窥探我的实力,那次你也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明惜惜说得十分肯定,幕歌等人可又听呆了,尤其是幕歌,他当日并未能看清对方。 夜罗哈哈大笑起来,迷人的双眸隐隐焕发冷光。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蛮城一战,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明惜惜说道。青梅亭和魔界的幻火一战,更加笃实了她的推断,夜罗=夜色。 夜罗精通魔界的幻术,能把逝去的某些人的灵魂找到,幻出对方来助他作战,但他自身非妖魔而是人。 他与裘普德关系密切,裘普德受伤了竟然没有血液可渗出,作为一个人类,再怎么进化,也不可能没有血液。 还有,夜罗的身份极为神秘,就跟裘普德一样,凭空冒出似地,大哥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以不同的方式去调查,仍是无法从名录大陆上翻查一个叫夜罗的人来。 还有一点非常关键,凤神星及琅玡七子的神识,对夜罗都有一种类似对裘普德的奇怪感觉。 因此,明惜惜得出一个大胆设想,夜罗,也是来自未来世纪的其中一人。 充满自信的脸庞,带着一抹甜美动人的微笑:“夜罗,你和裘普德,来自同一个未来世纪。” 夜罗的脸色蓦然一变。迷人的眸子骤然变得阴沉,这小丫头的能耐,他太小看了。 “明惜惜,你的确很聪明。”夜罗忽然神色又一缓,重新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我们是误闯名录大陆的过客,只要你们不再干涉,我们三日内必定离开这里,不再出现。名录大陆,将不再留有这一段记载。” 348我们是君子,不是小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裘普德可以自如地穿越时空?”明惜惜心中一动,略带惊讶地问道。 夜罗脸色微微一暗,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道:“我们离开后,这座宫殿,我不会损毁,就留给你们使用。” 幕歌微微抽动嘴角,世上会有这么善心的对手?他怎么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明惜惜呵呵一笑,露出孩子般的欢喜,这么漂亮舒适的宫殿,还是建立海底世界,瞧那透明窗外,几尾鱼儿游过来了呢。 但是,这礼物未免太贵重,她不想早早就折寿。 “,这座宫殿,完全配得起康端王妃这样的女子。”夜罗保持着迷人微笑,声如天籁。 明惜惜点点头,侧眸对幕歌道:“臭石头,我很喜欢这座宫殿呢,可惜不是你送我。” 幕歌蓦地一怔,待看见明惜惜眼底一闪而过的微芒,随即又面带遗憾地点头。 “但我可以送你一生的快乐无忧。”轻轻扣上她柔夷,整个包在自己掌心中,默默传递着内心的痴爱。 明惜惜看向一直站在窗口旁的蒲月蘸,好奇地问:“蒲大师,你为什么一直站在不动?站着多累呀,过来坐下吧。” 又对夜罗道:“蒲大师比你年长许多,怎好意思让他站着,你坐着呢?太不像话了哦。快叫他过来坐吧。” 窗口背光中的身影,微微一僵。夜罗并不看过去,微笑道:“康端王妃似乎跑题了。” “木有木有啦,人家只是出于正常的关心,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尊老敬幼,难道夜罗的老师没教导过吗?” 一个吗字还未音落,明惜惜攸地出手! 纤纤素手如凤首状,指尖一点微光已然疾射出去。 这瞬间突变得太快,快得在场的人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包括身边的幕歌,对面的夜罗,一直站着不动的蒲月蘸。 背光的身影急忙避闪,微光攸地射入疾晃过的手臂。 “你?!”蒲月蘸这一移动身体,顿时暴露在光亮之下,众人望过去,又是一呆。 那张严重扭曲移位的脸庞,比青面獠牙还要可怕上七八分,他的身体似乎会波动,时不时像涟漪划过,有弹性地起伏颤抖。 那张脸庞的主人,哪里是什么蒲月蘸?分明是裘普德! 明惜惜睁大眼睛,惊诧地道:“是你呀,求不得。” 裘普德顶着一张严重扭曲的脸,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唯有那眼中流露出正在承受极端痛苦的心情。 幕歌眼尖,瞥见他身后似乎拖着几根线。“五妹,他在干什么?” 明惜惜在这一秒又是一个惊异万分、难以置信的表情,疑惑道:“夜罗,求不得不是人?” 夜罗面色微微一白,忽然间抹上一层秃废沮丧。 “他是具有人类思维和感情的最优秀的机器人。” 幕歌迷惑:“五妹,机器人是什么?” 明惜惜道:“机器人是人类发展进步到一定阶段,创造产生的一种非人类,具有可以帮助人们实现的各种功能。机器人具备记忆、运算、比较、鉴别、判断、决策、学习和逻辑推理等,还可以帮助人们完成一些高难度的、危险的动作或事情。 先进出色的机器人,除了具备刚才说的那些,还会远远胜过人类,换言之,比人类还聪明绝顶。” 夜罗面带忧患地点头,道:“的确如此,想不到,你这么了解。之前你是一名科学家?” 明惜惜道:“不,我只是一个小画家,自由自在过我的生活。求不得身体内部严重受损,因为具有人类感情,才会如此痛苦,但在这里,有足够的设备来恢复吗?” 这话,戳到了裘普德的最痛处,他恨恨地看了眼明惜惜和幕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何至于如此惨败?是,他的确喜欢这个女人,但是他更爱自己。 夜罗看着裘普德,眼中似带着难言的疼痛之情。 幕歌面带嘲讽道:“丧家之犬垂死挣扎,自作自受!” 夜罗面色一冷,张嘴欲说什么,忍了下去,道:“康端王爷,你别太得意,凤神星转世的妻子,总有天会离你而去!” 幕歌脸色一变,浑身不自觉散发冰寒气息,眼眸变得阴鸷沉怒:“夜罗,你休要挑拨离间!” “呵呵,让时间来证明吧。”夜罗冷笑地,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和幸灾乐祸。 明惜惜冷起了俏脸,这个死夜罗,以为这样勾起幕歌内心不安,对自己生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只能说幕歌不够坚定,他们之间的爱还不足够彼此信任。 “夜罗,求不得,你们要离开可以,但必须把蒲月蘸等人交出来。”冷起来的明惜惜,就像瞬间换了一个人,由内散发一股凤者霸气。 夜罗想不到对方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仍带犹疑道:“你的话,能代表他们,以及外面的人吗?” 明惜惜翻个白眼道:“你说呢?”夜罗的智商,何时变得这么幼齿了? 五国合一,实施新的治国之道,这么艰难的事情都完成了,这个小女子,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 夜罗终于露出一丝放松的表情和微笑,对明惜惜等人道:“蒲月蘸等人,预谋刺杀五国首脑和政要人物,近期你们加强防守,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 “夜罗,求不得,你们如何离开?”明惜惜好奇地问,穿越太空或时空,总得有像飞船飞碟之类的飞行物吧,可这座宫殿里貌似没发现有。 “五妹。。。”幕歌略微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五妹当真要放他们走? 明惜惜知道他要问什么,轻轻拍下他手背,看了看后面宁梓等人,含笑道:“他们原本就不属于名录大陆,留在这里,也难以长久生存。既然他们离开,何不给他们一条生路呢?” 除了裘普德无法得到恢复,如果估计无错,他们难以消化吸收这里的食物,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夜罗露出一个感激微笑:“我们需要准备一下,三天之内,就会离开。离开的方法,恕我无可奉告。” 明惜惜撇了瞥嘴,不告诉就不告诉,她一样可以知道。 从楼梯间传来匆忙快速的纷乱脚步声,顷刻,韩俊辰等人出现在门口。 “王爷,惜惜。。。”当看见夜罗和面目扭曲可怕的裘普德,韩俊辰呆了呆。 “是否发现什么?”幕歌问道。 韩俊辰点点头,道:“一条通道,你们可知通往哪里?” 夜罗的面色,已然起变。修长优雅的手,在慢慢收拢拳头。 “通往哪里?”明惜惜好奇地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韩俊辰颇是兴奋地说:“佛灯刹海啊!那通道太神奇了,没走几步就到了佛灯刹海。你说这佛灯刹海在汤宋中原,小三角在缅晋西北,怎么几步就到了。。。” 他突然住嘴,像是想起什么,不可思议地道:“难道、难道是那次大决战。。。” “康端王妃,难道你要反悔?”夜罗突然出声。 明惜惜看了看他,瞥眼又缩回暗光中的裘普德,夜罗为他施的幻术已除,此时完全是他的真面目,看着可恨又可怜。 “你放心,我们是君子,不是小人。” 幕歌则一脸期待看向韩俊辰,他的话还没说完。 “你们猜,我们走出去后,看到了什么?”韩俊辰又忍不住有点小激动了。 “飞船飞碟之类的飞行物?”明惜惜不太确定地说道。 “说对了!”韩俊辰朝天打了个响指,兴奋道,“那飞碟椭圆形,造型精致漂亮,就那么漂浮在半空中,简直不可思议。我想飞上去进去瞧瞧,奈何找不到门,不知道怎么打开。” 夜罗忽然又松口气,还好,他们不懂得操作那飞碟。 349穿梭时空器,有这个奖品吗? 临走前,明惜惜又好奇地问了句:“夜罗,你们是怎么把宫殿建在海底的?” 夜罗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那么复杂的东西,告诉她也不会理解。 明惜惜没有追问下去,挽起幕歌胳膊道:“臭石头,我们回去吧。” 这小三角本是大自然的奇观,如同鬼火峰等奇异景观一样,被夜罗和裘普德用来做掩护建立基地,使得名录大陆五之最更显神秘莫测。 能进小三角,自然也可以出去,每逢月圆之夜,小三角会每隔两个时辰,自发开出一条通往湖底和大海的道路,这个时候出入不成问题。 至于那通往佛灯刹海的通道,后来才知道一半是大陆版块移动变化导致,一半也是夜罗挥发的效用。 众人重新站在天幕下,月亮已经斜挂天边,似乎在依依不舍地惜别。 守在岸上周围的蓝萧瑭等人,因陆尘收到明惜惜的神识发出的信息,已先行离开,去通知各国加强防守,并增派援兵追缉蒲月蘸等叛乱之人。 正欲离去之际,明惜惜和韩俊辰的神识不约而同发出一行警示:“不确定的危险在出现!” “有危险?!”明惜惜话音刚落,忽听天空传来一个奇怪的轰鸣声,幕歌一把揽过她,一手拔出血剑,所有暗卫们均拔出剑器,全情戒备,看向天空突然出现的不明发光飞行物。 一个强大的类似发光云团的物体,瞬间由远及近,在天空盘旋着,缓缓降落,当离地尚有五千公尺(介个素惜惜的神识小可爱计算出来的数据),盘旋飞行的物体收敛了部分光芒,众人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飞行物,外形类似一顶大斗笠,只不过顶端不尖起,是圆弧形的。 飞行物漂浮在那儿不动,周边却被刮起了风,从它的底端缓缓射下一道喇叭形的柔和光柱,里面走出两名着装奇异的男子。 “主后,危险消失。”神识小可爱忽然说道。 “额。。。外星人?”这是明惜惜和韩俊辰的第一反应。 “哐啷哐啷”兵器落地声不断,幕歌宁梓等人手上的剑器,全都在一秒钟内莫名落了地。 为首的幕歌和宁梓大吃一惊,不约而同朝走来的两名男子击出掌力。 凌厉的掌风才到一半,就像海绵吸水般没了。暗卫们迅速围上去,展开拳脚就要扑上,明惜惜忙喊道:“不要动手!” 暗卫们不解地看向幕歌,他们只听主子的命令,虽然对于康端王妃,他们心中也有敬意,但王爷才是他们的主子。 幕歌惊诧地看了看明惜惜,见她和韩俊辰都摇头,手臂一挥,示意暗卫们退下。 “五妹,莫非你认识他们?”幕歌这次理解错误,以为是明惜惜认识对方。 明惜惜轻摇下头,对方拥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连神识小可爱都感到万分惊叹,看他们只有两人,面上似乎没有敌意,一切随机应变啦。 这两名男子面容清秀,眉宇间透出正义之气,着装款式统一,很像圣斗士的衣着,腰际别着类似武器的东西,而且他们的个子都很高,幕歌的个头是一八零,这两男起码两米以上,明惜惜仰着头,顿时就觉得自己成了小孩子。 最高的那个外星美男扫眼对面一群人,目光落在那娇小美丽的女孩脸上。这群人中,有两个身体结构不太一样。 “请问,你们可看到这两人出现?”他伸出右手,凭空立即出现两幅人像,众人一看,惊诧万分,这不正是躲在海底宫殿的夜罗和裘普德吗? “他们。。。”韩俊辰正想说他们在海底宫殿,明惜惜抢断他话,面带迷惑道:“这两人是谁呀?你们又是呢?” 宁梓朝韩俊辰丢个眼色,道:“俊辰,到这来。” 外星美男道:“我们是星际刑警三组,奉命追缉这两名在逃犯人,他们一个叫夜罗,一个叫裘普德。” 另一个子稍微矮点儿的外星美男道:“如果你们谁看到过,请告诉我们,我们会送出奖励。” “额,什么奖励?”明惜惜扑闪下深幽明净的眼眸,一派天真好奇乖宝宝。 这女孩儿长得挺天真可爱,外星美男微笑道:“奖品可以由举报人提出,我们会尽量满足。” “穿梭时空器,有这个奖品吗?”韩俊辰忽然问道。他想爸妈呀!想老师、同学、想那绿茵足球场。 两外星美男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个身体大脑结构都不太相同的男子,会问出这样惊讶的问题。 高个子不露声色问道:“你要穿梭时空器做什么?” 韩俊辰不好说得太直白,道:“当然是有用处,不过你们放心,不是拿去做坏事。”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高个子微笑,然那眼中的光芒不容忽视。 韩俊辰怔了怔,有所犹豫,惜惜刚才不让他说,是为什么呢?那两人分明是逃犯。。。 明惜惜道:“我们都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儿。他们犯了什么罪呀?” 高个子的手腕背上,忽闪忽闪地亮起一点红光,他立即抬高手腕平伸,缓慢地移动着脚步,渐渐朝小三角湖畔走去。 稍矮的那个眼神略变微冷,道:“夜罗和裘普德盗窃了星际联合国的科学机密,如果不把科学机密取回,落在心态邪恶的人手上,会给人类和谐社会造成极大危害。” “额!你们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对不对呀?”明惜惜对着此人说话,视线却是随那高个子移动,那手腕上的红光,是一种极为先进的探测仪或追踪仪什么的吧? “你怎么知道?”稍矮的美男瞥眼女孩儿,古人装束,但她的身体大脑结构,跟刚才那个男子一样,都显得与众不同。 “我猜的啦,呵呵。”明惜惜抛出一个甜美可爱迷人的微笑,双眸亮闪闪地像天边星星,“冒昧地提问,你们是机器人么?” 外星美男呵呵一阵朗笑,掌心忽然面向明惜惜,大脑里立即扫描出大串数据,显示分析得来的结果:“此人非常人类,疑似人与妖魔结合体,拥有强大能量,可以意识控制变化任意物体,不怕闪电天雷和地火,可以腾云驾雾。。。拥有不死灵魂。” 明惜惜正纳闷对方干么掌心对着自己不动,忽然神识小可爱发出一声不满:“讨厌,侦查我,哼哼~” 一个小跟斗,神识小可爱攸地关闭了存储空间,躲进某个小角落去。 “啊?侦查我?”两条秀眉立即扬起,明惜惜一脸不高兴地瞪视对方:“没礼貌的家伙!看招!” 一掌灵力挥发出去,明惜惜踩起飘逸功,连续数掌劈下,小脸上一腔愤懑,劈叉你劈叉你! 外星美男躲闪不及,中了一掌,脸上现出诧异表情,全身唰地一下罩上一层金色护甲,从头到脚护得严实,俨然一个金子做的机器人。 他抬手轻轻一指,一道看不见的力量飞出,明惜惜灵活一闪,素手一撒,点点绿光忽然撒向站在湖畔边的高个子,小脸上奸诈一笑。 忽闻身后有风速来,高个子反应极为敏捷,几个侧空翻的同时,还能挥出反击的拳风。 不过,仍是有数点绿光落入他皮肤。明惜惜见了,拍手笑道:“太好啦!欧也~”一会看不痒死你去,哼哼~ 孰料,那高个子却只是笑了笑,没事儿地说道:“姑娘真调皮,我可以自动调节消除有害入侵物质,你的有害物质妨碍不到我。” “啊。。。”明惜惜登时傻眼,未来人类,真这么厉害?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五妹,他们不是名录大陆的。”幕歌上前拉住明惜惜,冷冷地,有所思地道。 “智能,我探测到水底有相同的信号,但有干扰,难以确定准确位置。”高个子对同伴说道。 350很遗憾,无法送你回去 手腕背上的红光,忽然出现跳动,高个子外星美男见状露出笑容:“走,我们下去。” 说罢转身往空中的飞行器一指,一道微光射出,形成一个偌大的光圈绕住。他张开四肢,瞬间变化,全身上下罩了一层金钻般的外衣,与同伴的外衣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飞身一跃进入湖中,眨眼消失众人眼前,湖面冒起几串气泡,又恢复了平静。 幕歌疑惑道:“他们如何能抵达海地宫殿?” 韩俊辰道:“他们依靠最先进发达的设备,就像我们用最好的剑器一个道理。” 幕歌瞭眼他,探究加怀疑道:“韩俊辰,你家乡到底在哪里?” 韩俊辰摸摸下巴,欲做出仰望星空,面带惆怅的思乡情怀,幕歌凉凉地丢来下一句话:“别作秀了,我都看腻了。” “。。。嘿嘿。”韩俊辰尴尬,干笑两声,他哪有作秀了?他是真的思乡了,不过是表演投入些,更动人些,难道自己的演技那么假? 明惜惜正想笑,幕歌蓦然瞟向她,眸子温温凉凉地,“五妹,你和韩俊辰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额。。。就像指甲这么点点儿。”明惜惜举起一根小指,笑嘻嘻地回答。 糟了,臭石头真的怀疑起自己来了?可恶的夜罗,早知道刚才直接爆料给那两个什么星际刑警。 幕歌看着那小女人,倾城绝世,可爱顽皮,总是给他惊喜和开心。可为什么此刻会想起夜罗那句话? “他们必定从通道逃往佛灯刹海,我们去看看。”幕歌如是说道。 从小三角赶往佛灯刹海,少说也要四五天,但如今大陆版块发生变化,他们的路程缩短了很多,两天时间就赶到了。 佛灯刹海,其实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峰峦,主要由五座山组成,五座山环绕成一个圆形。据说是因为每年寒露之日,仙雾缭绕,佛灯万千点点,西天古刹神海现,天宫仙人驾临,其时若进去,会被带走,永远不见。 “这儿景致真好。”明惜惜跟在幕歌后头,边走边观望,空气清新湿润,令人心旷神怡。 宁梓指指那最高峰旁的一座山道:“我们只有一条路可通往那里,在上面可以观望整个佛灯刹海的美景。” 山风舒爽,众人爬山仍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上到宁梓说的山顶,放眼望去,仿若站在天空,看云海飘渺变幻,众人只觉身飘飘然妙不可言。 幕歌道:“传说是在寒露之日,才能看到奇观出现,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真正看到过。” 韩俊辰心里想着那两名星际刑警出现的事儿,揣测道:“不知夜罗和裘普德会不会被逮住带走了?” “你为何如此关心他们?”幕歌的探究怀疑眼神又抛过来了。 “哦哈哈,有些好奇而已,谁知道那两人是不是真的刑警,连个证件都没拿给我们看。”韩俊辰打起马虎眼,赶紧将话题扯开去。 “主后,他们还没有离开。”神识小可爱忽然懒懒地出声,打着两个呵欠,“他们就要出现了。” “额,太好了,我还有问题要提问呢。”明惜惜高兴地回应。 “他们还没有离开。”韩俊辰开口,他的神识也将感知到的讯息回馈给他了。 幕歌讶道:“你是说那两个奇怪的人?” “是,他们会在这里出现。”韩俊辰说道。一会,他一定要问清楚,能不能让他搭个顺风车? 云海忽然涌动,一阵蜂鸣般的声音从五山之中的深谷内传上来,眨眼间,前两日所见的奇异飞行器冉冉从谷底升起,像一朵蘑菇云盘旋而上。 韩俊辰激动地大张双臂挥动着,高声叫道:“喂!警察大哥,停一下,停一下!” 不知是听到还是看到了他们,帽状飞行器朝他们方向飞来,停在上空,依然是从底部射出一束白光,那两名星际刑警出现在众人面前。 “有什么需要帮忙吗?”高个子客气地问。 韩俊辰忙上前两步道:“请问,你们回去时能否经过二十一世纪?” 两名星际刑警惊讶地互望一眼,高个子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吗?” 韩俊辰摇头道:“我不是,我在这里是一个突发加偶然的意外。我想回去!可以让我搭一程顺风车吗?多贵的旅费都没关系,我回去一定给你们!” 稍矮那个闻言不禁笑了笑,道:“小兄弟,你来自二十一世纪,很遗憾,我们无法送你回去。” “什么?”急切想回去的韩俊辰一时有点懵,“为什么不能送我回去?回去了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不会不给你们旅费。你们。。。” 高个子道:“小兄弟,你误会了,如果可以,我们送你回去,不会收取你一分费用。” 韩俊辰急了:“那是为什么?你们不是拥有最先进的飞行器吗?你们可以穿越时空来到这,为什么不可以去二十一世纪?” 高个子解释道:“我们的科学虽然比二十一世纪先进发达,但还没完全先进到可以自由穿梭去任何时空。 夜罗和裘普德出逃了十多年,我们一直在追缉未果,直到两年前,经过科学家们无数次的探测搜寻,才确定他们逃亡到了某个未知的古代。依靠科学家们两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寻到通往这个古代的时空之道。 这浩瀚宇宙的不同时空,就像星河一样数不清,目前我们所掌握,可以穿梭来去的时空,还没超过六十个。二十一世纪,不在我们所掌握的时空内,所以,无法送你回家。” 说到后面,高个子面带遗憾,稍矮那个看见韩俊辰一脸失望难过,安慰他道:“小兄弟,古人有云:既来之则安之。你会出现这个时空,也许这是你需经历的宿命。何不安心接受这里,快乐地生活?也许有一天,当机缘再次出现,你会重回故里,与你的父母至亲们团圆。” 啪。一颗心仿佛一滴水珠,掉落地面,碎飞了。 韩俊辰呆若木然,眼中深深的失落,带着隐隐的泪光莹转。回不去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幕歌和宁梓有些动容,这韩小子一直在他们面前是活泼快乐充满阳光,虽然他们听不懂那些,但有几句话他们是听懂了,那就是,韩俊辰的家乡,似乎是来自一个遥远未知的地方,而这两名男子,没有能力将他送回去。 这意味着,韩俊辰也许一辈子只能留在这里,永远也无法再见家人朋友。 分离,是何等的凄凉和痛苦,他们都经历过,深知那个中滋味。 “俊辰,别难过。。。”明惜惜看着他,心里忽然充满伤感,她也是来自那个时代,但她缺失亲情,对于在哪里生活都无所谓,尤其是现在,她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爱情和婚姻,这对她来说,比任何都重要。 但是韩俊辰不同,他有一个相亲相爱的家庭,他是父母手心里的宝,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好同学,他还是校队的足球前锋。 宁梓揽过他肩膀,无声地安慰他。跟韩小子相处的久了,沉默的心也渐渐被感染了一份如太阳般的朝气,在他心里,无形中已当成一个弟弟来看待。 明惜惜忽然问道:“可不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 这美丽可爱的小女生,有种天生予人好感的魅力,高个子微笑道:“姑娘请说,我们定当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帮助。” 明惜惜道:“可不可以拜托你们,回去以后,请求你们的科学家,帮忙找出通往二十一世纪的时空?” 高个子惊诧地道:“这是一个难度极大的题目,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得到,但我答应你,回去以后,一定请求科学家们,找到穿梭二十一世纪的时空。” 明惜惜甜美一笑:“谢谢你们!希望我们当还健在之时,能再次看见你们出现,带来我们期盼的好消息。” 幕歌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可追捕到要犯?” 高个子点头道:“已经缉拿下,他们在上面关押着。各位,再见!” 351等他出来,取个绰号叫小悟空 三个月后,以幕歌、蓝萧瑭为首的皇家暗卫组织,终于将隐匿逃亡的蒲月蘸等婆罗门组织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蒲月蘸具有神识,是因为他长年修真,后在一个机缘下,偶获得一颗妖界的灵丹服用,加速修炼速度,提前获得神识,但他却进入的不是修仙之道,而是妖道。后来遇到裘普德和夜罗二人,最终导致他走入歧途,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自我毁亡。 一代易容大师,就这么消失了。 关于他的妻儿,在他死去后十天,某天夜里从南溪族消失了,谁也无法得知其下落。 至于廖书盛,当年他无法解开心结,日积月累,造成心魔,变为一个极端之人,在偶遇上蒲月蘸之后,两人成了一对忘年交,更跟随蒲月蘸一起加入婆罗门组织,杀了不少武林人士。 在被捕之后,得知蒲月蘸自我毁灭,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年,头发一夜之间变白,眼神呆滞,面对亲人的呼唤视若无睹,草林子诊断后叹息说是失心疯,药物无救。 经过一番投票选举,胜出的首轮上台执政的最风云人物是晋绘国的蓝豫。其余四国国君,则主要扶持蓝豫,分管不同领域,各国优秀的文武大臣,一一得到重用,此外,通过改革机制的文武才人科举考试,自我推荐并通过考核的人才,也一并录用,安放不同的岗位上工作,共同治理名录大陆。 天高云淡,风轻水美。 走进康城,好像走进一个美丽园林之城,随处可见绿树成荫,鲜花绽放,引来蜂飞蝶舞。百姓们开店的开店,摆档的摆档,吆喝叫卖、砍价。。。一派和平繁华景象。 片片五彩斑斓的落叶随风旋转,仿若凌空起舞的小仙子,轻盈飘落在一名腆着大肚子的孕妇身畔。 纤纤玉手接住其中一片,孕妇绝美的脸庞露出一抹莹润美丽的笑容,浪漫之秋要来了哦。 “走,今天我们出府去逛街。”大肚孕妇忽起兴致,不顾头顶上的太阳热烈,拔腿就要往大门方向走,旁边跟随的小可小春忙劝阻:“惜惜王妃,中午日照最烈,对宝宝影响不好,傍晚时分再出去散步吧。” “额。。。好吧,我又给忘了。”吐吐舌头,明惜惜挺着隆起的腹部,伸手轻轻拍了下,嘻嘻笑道,“宝宝,晚饭后妈咪再带你出去散步哦。” 小可小春跟在后面,看着她们的康端王妃依然美丽的背影,不禁笑着摇摇头,惜惜王妃虽然有了身孕,可有时候还是像个顽皮孩子,不改她淘气爱玩本性,不过,只要一提及宝宝,惜惜王妃就会乖乖止步。 傍晚时分,幕歌从外面回来了,明惜惜正在帮忙,动手摆放碗筷,这是她的专属权利,给自己和臭石头摆放碗筷,所以田管家及小可小春也由着她去。 一转头,明惜惜露出开心笑容,“臭石头,你回来啦,你的鼻子好灵哦。” 幕歌带着一脸笑意大踏步走进来,先去净了手脸,才过来轻揽住她,在额上亲了亲,笑道:“今天有没有出去乱跑?” 成亲的日子越久,他身上的冰寒气息就越降低,以前的面瘫脸,经常挂着微笑。所以说,爱情是伟大又神奇滴。 “木有木有,我和宝宝今天都很乖,不信你问田叔他们。”明惜惜说着摸摸隆起的肚子,幸福地说道,“臭石头,今天宝宝很淘气,踢了我两次,等他出来,我要给他取个绰号叫小悟空。” “小悟空?”幕歌拉着她坐到饭桌旁,自然地伸手轻放在她腹部上一会,咦?没有动静啊。刚想移开手,忽然传来一个轻微滚动的感觉。 “小悟空,又不老实,妈咪要吃饭啦。”明惜惜嗔笑地,轻轻地握着幕歌的手,柔柔地在腹部上跟着那小家伙的动作移动。 这感觉非常奇妙,幕歌忽然间就有些着迷了。就要升级为父亲的幸福感觉,从所未有的强烈和渴盼起来。 晚饭后,幕歌照例陪孕妻出门散步,自从明惜惜怀孕,草林子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他全都令人记在纸上,熟记心里,并一一照做之,散步,便是其中一项。 而他,非常享受目前平静简单又快乐的生活。 “臭石头,梓哥最近有没有消息捎来?” 落霞余晖,还剩最后一缕挂在山那端,迟迟不肯挪步,明惜惜忽然想起已离开数月的宁梓。 幕歌的脚步,蓦然停下,轻轻揽上明惜惜的肩膀,柔声道:“五妹,你先答应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激动。” “我答应你。你看我什么时候激动过丫?”明惜惜一看这情形就感觉不对头,非特殊情况,臭石头不会这么跟自己说话,难道宁梓出了什么意外? 幕歌不禁宠溺一笑,他是担心五妹忽然激动,惊吓到肚子里的宝宝嘛。 “宁梓来过两封信,前个月来第一封,说他已经找到她了,但是,眼睛出了点问题。当时,我立即派人送加急信给圣济门,希望他们能去帮助宁梓。” “后来呢?梓哥好了没有?”明惜惜忙问,并不生气,两月前,她正为怀孕呕得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很不好呢,幕歌不告诉她,是不想她身子不舒服还操心。 幕歌含笑道:“上月,宁梓再度捎来信函,告知有圣济门医治,等眼睛痊愈了,就会带着她一起回康城见我们。” “太好了,梓哥从前一直很苦,很孤单,我希望他回来以后,与我们做邻居,不要再离开了。”明惜惜感慨地说道。 “嗯,等宁梓回来,我们一起挽留他。” 最后一缕余晖终是带着无限眷恋离去,将一切交给冉冉登台的夜幕。 “臭石头,韩家娘子就要临盆了,她跟我说,如果我们两家都是男孩,就结拜兄弟,如果都是女孩,就结拜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做亲家。” “呵呵,这事儿,你做主就行。”幕歌不禁笑出声,牵着爱妻缓步在景致宜人空气清新的园林行人道上,有遇上认识的,点头打个招呼。 不过,基本上都是一路点头过去的,谁让他们夫妇俩是康城最出名的名人呢。在康城,谁都可以不知道,谁都可以不认识,就是没人不可能不认识康端王爷和康端王妃。 352小王子诞生啦! 一个月后,沐悠落顺产下一个女婴,健康漂亮,头发浓黑,暂时还看不出像爹还是像娘,总之是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儿。 韩俊辰喜不自禁,嘴巴都快笑裂歪了,当爹了啊,身份地位又升级了!他给女儿取了个很现代的名字:韩嘉宜。 自从佛灯刹海回来,他调整了心情,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跟沐悠落进展神速,三个月恋爱期限一到,立马成亲。 之后,岳父大人沐城主有意让他将来做康城城主,处理任何事情都带着他出场,慢慢地放手让他处理一些事务。短短一年时间,令他迅速成长成熟,沐城主心里暗自得意,他和女儿挑人的眼光,真是非常不错。 明惜惜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走起路来有点企鹅,笨笨地狠可爱,幕歌每次看着,总是忍不住想笑,心里又觉得温馨无比。 腊月二十八,冬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雪将康城妆裹得圣洁美丽,随便走在哪条大街小巷,都能感受到即将要过年的浓烈气氛。 做买卖的、购置年货的一样忙得不亦乐乎,人人脸上挂着喜庆笑容,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大包小包地往家拎。 康端王府内,此时亦是一片忙碌,打扫卫生的、清理死角的、擦窗门墙壁的、修剪一些常年绿卉植物的,贴对联、利是和门神的。。。 下人们忙碌归忙碌,脸上却带着一丝紧张期待,今天,可是他们的康端王妃临产日子哦! “惜惜王妃生了没有?” “还没有,我刚从沁惜院过来。。。” “惜惜王妃不是很早就进产房了?” “是啊,可是还没生,是迎姐儿亲口告诉我的。” “惜惜王妃那么好,我们为王妃祷告吧。” 于是,在那丫鬟的带领下,干活儿的其他几个丫鬟面向东边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祈祷。 两名家丁挑着水桶过来,见状奇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丫鬟睁开眼招手道:“我们在为惜惜王妃祈祷,你们快过来一起祈祷吧。” 一家丁不以为然道:“惜惜王妃还没生呢,你们急什么?” 丫鬟道:“就是因为还没生,所以才要祈祷啊,惜惜王妃进去产房很久了。” “哦。。。我们也过去祈祷吧。”进去很久还不生,貌似不是什么好事,两名家丁放下水桶和扁担,也加入祈祷行列。 后来,经过的其他丫鬟家丁,一听说是为惜惜王妃祈祷,纷纷加入,于是乎,院子里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丫鬟家丁,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中了邪。 此时沁惜院里,站了大批男女,简冰冉、孟堂宇夫妇,明惜惜的师父们、知儿和高青海夫妇、画儿和宁陌夫妇、韩俊辰和沐悠落夫妇,奶娘抱着躺在襁褓中熟睡的小韩嘉宜,站在沐悠落身旁。 另外还有皇宫来的两名侍卫、太监桂公公、御医院的于太医等四人。 平日少言冷酷的幕歌,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五妹进去这么久,为何还不见动静? “于太医。。。”幕歌才一开口,又觉不妥,男女有别,幕昀派于太医过来,是预防万一迫不得已才动用。 韩俊辰是充分体会幕歌此时的心情,他正想上去拉幕歌坐下冷静,忽见产房门开,全康城最好的产婆九姑走出来,幕歌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抓住九姑的手臂,急切问道:“九姑,王妃如何?” 九姑被他抓得生疼,但看他神情就知道不是故意的,心里暗暗好笑,康城最帅的型男王爷,也会这么失态。 “王爷稍安勿躁,惜惜王妃刚吃完东西。。。” “吃、吃东西?”幕歌一听懵了,院子里的其他人闻言不禁一呆,不是生孩子么?怎么是在吃东西。。。 只有于太医和几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心一笑,生孩子需要力气,能吃就一定要吃,不然哪来的力气把孩子给生下来? 不过,能吃东西,就表示惜惜王妃情况良好。 “王爷,圣济门弟子求见。”田管家匆忙奔进来禀报。 众人又是一呆,哇~圣济门的人都来了! 幕歌面色一喜,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圣济门医术高超,在助产方面也是很有一套,有他们帮忙,惜惜王妃和肚子里的孩子,可谓是高枕无忧。 顷刻,进来两名青年女子,皆为已婚妇人妆扮,一个面容端丽,一个清秀可人。 两人掠眼院子里的众人,上前对幕歌施礼道:“康端王爷。” 因为明惜惜的缘故,幕歌认识所有圣济门的弟子,忙上前道:“大师姐,四师姐。你们来得正好。” 大师姐点点头,问道:“惜惜现在如何?” 幕歌看眼九姑,迷惘道:“这位是产婆九姑,刚才说五妹吃东西?” 九姑忙回道:“王妃前面阵痛,但宫口尚未开到可临产,刚刚趁着不痛,吃了一些东西补充体力。” 大师姐点头道:“甚好。”对幕歌道:“王爷,我们进去了。” 四师姐道:“王爷,天气寒冷,让他们进屋坐等吧,惜惜这边,估计一时半会生不了。” 幕歌道:“还请大师姐和四师姐多费心。” 四师姐呵呵一笑:“惜惜是我们的小师妹,王爷请放心。” 按照圣济门弟子的吩咐,幕歌让田管家带领大家进厅堂坐等,三个火盆将厅堂烘得暖暖地,众人喝着茶,那些精美点心却吃得极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每一次看幕歌走出去,众人就竖起耳朵倾听,是否有婴儿啼哭声传来。 “王爷。”幕歌第n次走出去时,韩俊辰也跟着出去,快几步走到他身边说道:“我最能体会你的心情,悠悠那会,我也是紧张得不得了,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要想些什么才好。” “五妹进去这么久,是不是孕妇都需要进去这么久?”幕歌用不确定的语气,犹疑地问道。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懂。 韩俊辰也不太懂,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别急,圣济门都来了,你要相信他们,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奇迹。” “奇迹?”幕歌喃喃,他不要什么奇迹,他只要五妹平平安安地就好,如果万一。。。他的心猛然一缩紧,脸色攸地变白。 韩俊辰看着他面色转变,鼓励他道:“你别这么脆弱,惜惜在里头拼命,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 幕歌一怔:“我不能进去,进去也不知怎办,如何支持?”可是如果男人能生孩子,他想自己一定会替五妹生。 韩俊辰道:“你现在一如既往的坚强和自信,就是给惜惜最好的精神支持。我听说,感情深厚的夫妻,是可以接受对方的精神感应。来,跟着我做深呼吸。” 幕歌想了一下,深呼吸口气道:“好,我相信你。”自己一定要坚强自信,要相信五妹,前面那么多困难都能解决,这次五妹也一定可以完美解决生孩子的问题。 产房中。两只大火盆不断往外冒着暖气,明惜惜痛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长发凌乱了一枕,有的紧紧贴在额上、脸上,九姑忙小心翼翼帮她拿开,大师姐教她如何呼气顺气,四师姐和九姑简直就是轮番上阵,一个给她讲有趣轻松的趣闻轶事,一个不时地给她加油打气。 明惜惜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啊啊~!”突然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宝宝的小脑袋就要出来了!再加把劲儿,惜惜一定可以的!”大师姐冷静地、温柔地说着,四师姐和九姑一人一边,抓着明惜惜的手。 眼见明惜惜将下唇咬出血丝,四师姐急忙吩咐:“九姑,快拿毛巾来给王妃咬住!” 九姑忙拿来热水消毒过的毛巾,对折一下,给明惜惜咬上。 “师姐、我。。。不行。。。了没、力。。。”明惜惜想说没力气了,突然感觉下身一空,更猛烈的痛同时传来,她当即昏厥了过去。 “出来了!”接生的三人大松一口气,有条不絮地进行着接下来的工作。 幕歌不愿再回厅堂里坐等,韩俊辰就陪他一起站在院里,来回踱着步子,听着产房传出的痛喊声,幕歌心里痛得!真恨不能立马冲进去对妻子说,不生了,不要孩子了! 产房突然安静了,幕歌更加紧张焦虑了,面色苍白,心跳絮乱加速,韩俊辰本是安慰鼓励他的,不知不觉反而被他传染了不良情绪和心情,也跟着紧张焦虑起来。 “呜哇~!”突然,一声高亢响亮的啼哭,传彻整个王府上空。 “生了!惜惜生了!”厅堂里等待的众人,全都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那些干活的下人们,在听到这一声啼哭后,先是愣了愣,随即高兴地欢呼:“惜惜王妃生了!” “生了。。。”幕歌大概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忽然全身一软就要倒下,韩俊辰急忙扶住他,笑道:“王爷,快看你儿子去!” 幕歌晕乎乎地道:“你怎知是儿子?” 沐悠落带着奶娘走来,含笑道:“我家的小嘉宜还等着她的未来夫婿呢。” “哦。。。呵呵!”幕歌傻愣愣地,在韩俊辰的搀扶下,向产房门口走去。 大师姐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笑容,对幕歌道:“王爷,来看看你家小王子。” “小王子?”幕歌的视线落在那襁褓中的小婴儿脸上,天呐,好小啊! 他的拳头都比那张小脸蛋要大点儿吧?黑亮的头发,小小的脸儿有点点皱,但色泽粉粉地狠可爱,闭着眼睛在睡觉,样子十分乖巧可爱。 幕歌咧开嘴傻傻地笑着,眼角溢出泪水也不自知。这是他和五妹爱的结晶!幸福。。。这一刻他心里涌起另一种从所未有的幸福! 抛开那些世俗东西,他走进产房,无视屋里的怪异气味,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深情无比地抚上明惜惜苍白的小脸,落泪而笑:“五妹,是小王子,非常漂亮可爱的小王子。我爱你!五妹。。。”他轻轻俯身,柔柔地在妻子的额上落下一个久久的亲吻! 这小小婴儿才刚出世,五官已是异常分明端正,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众人纷纷围上来看,啧啧叹着。 忽然一大两小的三颗脑袋钻进来,是孟萌萌和知儿、画儿的两个孩子。孟萌萌好奇地看着小婴儿,这就是姐姐的宝宝吗?他真的好小好小哦! 简冰冉含笑道:“萌萌,现在起,你就是小王子的舅舅了。” “呵呵。。。我要当舅舅了!”孟萌萌高兴地笑着,立即觉得自己形象无比高大起来,他虽然年纪还小,可是他也摇身一变,成为长辈啦! 给读者的话: 3591字。本月完结。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353一个不平凡的新年 大年三十,午时一过,各条街道小巷逐渐变得冷清安静,“嘚嘚嘚”急促而显匆忙的马蹄声,在大街上异常响亮,一白一红两匹马奔向康端王府方向。 幕歌正准备带着冷小颖出府,去军营慰问军士们,两人才一走出王府大门,便见奔来的两匹马停下,从马背跃下一男一女,幕歌惊讶地叫道:“宁梓?!” 是了,这风尘仆仆走来的两人,正是宁梓和他寻觅归来的爱人银宛。 “王爷!”宁梓拉着银宛快步上前,就要行礼,幕歌忙一把扶住他,含笑道:“无需多礼。宁梓,你回来了,五妹必然很开心。这位便是银宛姑娘了?” 银宛点头微笑,略显拘谨,轻声道:“银宛见过康端王爷。” “呵呵,不错。”幕歌一眼扫掠,此女子端庄柔婉,一身淡然如菊气质,看着令人甚是舒服。 “宁梓,你带银宛姑娘先进去,我去军营,晚些再回。” “王爷,我随你去。”宁梓忙道。 幕歌拍拍他肩膀笑道:“你才回来,旅途劳顿,带她进去吧。”说完和冷小颖上马走了。 宁梓带着爱人回来,明惜惜非常开心。这个新年,有娘亲、城主爸爸和萌萌,还有大三四师父他们,还有知儿姐画儿姐两家,还有两位师姐、宫里来的于太医和桂公公。。。总之太有意义了! 得知明惜惜已安然诞下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婴,宁梓也非常欣慰。银宛早已在宁梓口中知道明惜惜和其他人的事迹,她从怀里取出一个水红色锦包,打开来,是一对上好的龙凤红玉髓吊坠。 含笑道:“惜惜王妃,这是我们银家流传下来的龙凤佩,我也没什么大礼可送,希望你不要嫌弃。” 人家祖宗流传的,那可不能收,明惜惜笑着婉拒:“银宛姐姐,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也别叫我惜惜王妃,就和梓哥叫我惜惜吧。梓哥能找到你一起回来,还是这么特殊的日子回来团圆,这比送什么都令人开心。这对龙凤玉髓坠子,你留着继续传承下一代。” 银宛听到她后一句,脸色微有羞赧,半垂了眼帘,轻笑道:“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惜惜妹子了。这对龙凤玉髓坠子,是祖上流传的其中一件,惜惜妹子不收,莫是觉得上不了台面?” 明惜惜忙笑道:“银宛姐姐说哪去了?这对坠子精美着呢,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打造。既然这样,妹妹我就收下了。” 门帘掀起,简冰冉端着滋补汤进来,银宛忙站起来,看向这位中年美妇,明惜惜笑道:“娘亲。” 银宛方才进来,并没见着简冰冉,听明惜惜喊娘亲,忙微膝施礼道:“银宛见过夫人。” 简冰冉从厨房出来,听说宁梓带着心上人回来,想必眼前人就是了,含笑道:“你就是银宛姑娘?真是长得漂亮贤淑,难怪宁梓这些年一直挂心头着不忘。现在好了,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银宛羞涩一笑。不妨碍她们母女说话儿,先行出去。 明惜惜一见娘亲就想撒娇:“娘亲,你和爸爸说说,还有大师父他们,都留下来康城长居不走了,好不好?” 简冰冉坐到床前,嗔笑地说:“都是孩子的娘了,还撒娇。你爸爸和你师父他们都说了,只是在寒城住了那么长时间,已经习惯,我们都已不再年轻,经不起那长途迁移的辛累。这家,就不搬了,以后呢,惜儿和王爷若得空,就带上小王子,去寒城看看我们。” “娘亲。。。”明惜惜忽然鼻子发酸,搂住娘亲默默流下一行热泪。 “傻孩子,今天是特喜日子,别掉泪。”简冰冉慈爱地笑着,端来热汤给女儿喝。 惜儿长大了,已为人妻、为人母。女人,一旦有了一个家,心就落在那儿不会再四处奔跑。 寒城和康城之间遥远,惜儿又是王妃身份,日后,怕是难得一见和聚首。也因此,简冰冉得知女儿有孕后,便把心中想法告知丈夫,得到丈夫支持,也得到女儿的几位居住在寒城的师父们的响应,这才有了一行人马千里迢迢来康城,看望和等待小生命的降临。 也因此,简冰冉坚持要亲自服侍女儿坐月子,等小外孙满月后,再返回寒城。 母女俩正闲聊着,香芬芬笑呵呵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杯子,里面盛着三粒小丸子。 “香姨。”明惜惜刚喝完汤,不宜马上躺下,坐靠在柔软厚实的榻背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哎,先看看我的小徒孙。”香芬芬走到一旁的小婴儿车篮,低头看了看小家伙,嘿,睡得很乖巧老实呢。 转身走到床前,把小杯子递给明惜惜,笑道:“小惜儿,你可有福气了,这三粒药丸,名叫冰清玉骨补仙丸,是你大师姐和四师姐刚刚研制出来的,只此三颗。刚好我过来,就顺便接了过来给你。” “这个药丸有什么功效?”简冰冉惊讶地问。 香芬芬道:“据小惜儿的大师姐说,此丸乃圣济门独家秘制,特别针对产妇所服用,可以帮助排除体内毒素,调理安抚全身气血,让产妇不留下那些个女人病症。” 明惜惜不禁笑道:“香姨,我不能出屋,你一会代我去跟大师姐和四师姐说声谢谢。这里炼药没有药谷方便,难为师姐她们了。” 香芬芬道:“好,一会就代你跟她们道谢去。你说你这二师父也是,就派两个师姐过来,他人影儿都没见着,对徒弟太不关心了。” 明惜惜道:“二师父必是有要事忙,才无暇过来。大师姐和四师姐能过来,还留下跟我们一起过年,应该心生感激的是我。” 香芬芬伸手揉揉她丰满圆润的脸,笑道:“小惜儿做了小王子的娘亲,说话就是不一样。好了,你躺下好好歇着,月子里头不能坐得太久,会影响身子恢复。冰冉,我们出去。” 两人出去后,在外屋的小可和小春撩起门帘悄悄一看,见惜惜王妃已躺下,小王子少爷睡得安静乖巧,两人相视一笑,放下门帘。 明惜惜一时半会睡不着,身下仍是有些隐痛,她瞥眼那小摇篮床子,心头涌起浓浓的温暖爱意。那是幕歌亲手打造的,虽然边角地方略显粗糙,但总体来说很不错了。要知道幕歌身为王爷,哪曾干过木匠的活儿呀。 她这一朝穿越,可谓是倒吃甘蔗般,吃到后面越甘甜,拥有这样的人生,她真的很满足很满足。 闭上眼睛,不知不觉,明惜惜坠入了梦乡。。。 35四千古特例;君王仙羽 都说宝宝是一天一个样儿,明惜惜总算在自家的小宝贝身上看到了。 宝宝满月那天,摆满月酒,宝宝已经懂得用一双葡萄般的亮晶晶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着看世界,冲着在场的所有人笑,用他的小舌头吐着小泡泡独乐儿。 当简冰冉等人一批一批道别离开时,小可怀里的小王子睁着纯净亮晶的眼眸,看着每一个离去的人,晃舞着小手儿,咿咿呀呀地似乎也在说道别珍重。 宝宝百日那天,幕歌携妻儿回到蓝莲。幕良、幕婷、幕敏、幕彤等人,均是携家带口回来。明惜惜不明所以,难道皇家还有个什么特别的日子不成? 岂止她不明白,就连幕歌几兄妹都不知道父皇召他们回来,所为何事。 看到越长越精致俊俏的小王子,大家都抢着抱来抱去,小家伙天生地逢人熟,谁抱都不怕,就只冲抱他的人张开没牙小嘴儿,天使一样地笑。 备觉清冷的后宫里,突然回来这么多皇子皇女皇孙子女,一众太妃们全都挤在皇太后居住的寝宫里,争相去看去抱几个王爷和公主的子女。 尤其是康端王爷家的小王子,那小小人儿在明惜惜怀里手舞足蹈地,小脸儿笑得比天使还天使,特招人喜爱。 这些深宫女人们,很多没有自己的子嗣,一个个轮流去抱,小王子在她们各人怀中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皇太后和蓝贵太妃的怀里,两人轮着抱这小不点儿。 这几年变迁,皇太后的心性变得平和不少,她也趋向蓝贵太妃那样,日日念佛吃斋。此时抱着这凤神星转世的儿媳的孩子,心中亦是欣慰不已。 蓝贵太妃更是开心,这可是她的亲亲孙子哟!瞧那小鼻小眼小嘴儿,多半是像小歌儿呢。尤其这小孙子,天生带着一股子贵气,令抱着他的人不由自主升起一种不敢轻易蔑亵之心。 觉太妃怀中的白雪公主,忽然从她怀中跃下,跑向明惜惜。 “呵呵。。。白雪公主。”明惜惜一把抱起可爱美丽的猫咪,笑得甚是促狭,九玄黄龙呀,她的琅玡七子之一哦,那时无论如何想不到,白雪公主就是九玄黄龙。 白雪公主摇摇尾巴,眼睛望向蓝贵太妃接过手的小王子,开启神识对明惜惜道:“惜惜,明日太阳升起之际,抱小王子去太和殿大门前,紫气东来在那等着给小王子披上吉星高照符。” “嗯,好呀,谢谢九玄黄龙和紫气东来。”明惜惜也用神识回应道。 珍公公忽然从外面进来,上前恭腰对皇太后和蓝贵太妃等主子道:“启禀太后,皇上口谕,宣请太后、贵太妃、太妃们,一起前往清水宫。” 众太妃们均感到愕然。皇太后惊讶道:“珍公公,可知皇上为何事?” 珍公公垂首道:“奴才。。。不知。” 名录大陆虽然已经统一,但各国皇宫内的称呼,要更改不是十天半月那么容易,因此,五国的皇宫里,依然保留着原来的称呼。 众人带着一肚子的迷惑不解,移步前往清水宫。 小王子有随行的小可抱着,明惜惜与幕家三姐妹久未逢面,此时特意落下众人身后,四个小女人一路吱吱喳喳,诉说着各自的一些经历。 在瞧见蓝雪舞回头后,明惜惜便上去拉了她慢下脚步,笑呵呵道:“蓝姐姐,你也是已婚人士,快加入我们的小妇人行列。” 蓝雪舞不太自然地笑笑,不知为何,从心底里,她对这个康端王妃还是有那么点点儿排斥,也许是因了知晓幕良心底深处的小秘密,虽然幕良和明惜惜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句告白都不曾有过,但是,她心里就是有点儿别扭搁着。 清水宫,如同其名,整个庭院及殿内,寻不到半点奢华之气,有的,只是一种令人为之淡然,无欲无求的清风明月意境。 太上皇,昔日的宗正帝,坐在一张宽大的暗红色太师椅上,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袍,面态平和,令他看上去颇显潇洒飘逸之感,帝王之家的那股霸气刚强,消失无影。 幕昀身着赤色便服,伫身立于太上皇身侧。春风带寒,轻轻吹动两人衣襟,一老一少,一坐一立,于这满庭嫩芽冒枝头,春意渐浓的时节,令步入清水宫的一行人,恍如走进一幅清新静谧的画面。 皇太后不觉停下脚步,怔怔望着那太师椅中的男子,依然刚毅的脸庞和俊挺的五官,什么时候,那睥睨天下的霸气阳刚已转化为一种柔和如春?什么时候,那双冷峻犀利的眼眸,带出了分明属于内心的平和清静? 蓝贵太妃亦有一丝怔然,此生的知己加伴侣,从来不穿白色衣衫,今日为何,却在这春寒未全褪时节,穿了一身单薄的洁白潇洒? 身后众太妃们,更是心中充满讶异,他们的太上皇,从来不穿白色衣服的呀! 幕昀偶一转头,就看见了最后面的那几个小女人,只一眼,便定格在那个久未见面的人儿脸上。 她丰润了许多,身上添了一份少妇的妩媚,然这与她的天真甜美丝毫不相悖冲突。能将这两者神韵完好融和的,也许,也只有五妹才会发挥得极致。 当那双明净而又似笼罩了烟雨的眼眸望来,幕昀露出了一抹暖暖的、迷人的微笑。 幕歌淡然地看着三皇弟,他心中的秘密,自己又怎会不知?只是,各人命运,有的时候,真的身不由己。有些东西,早有注定。 皇太后走在最前端,率领着众太妃们,齐齐跪下唤道:“臣妾叩见皇上,叩见太上皇。” 太上皇看着面前出现的一众女人们,微笑道:“都起来吧。” 待皇太后等人站起,太上皇看向几名子女,含笑道:“小歌儿,婷儿,良儿,敏儿,彤儿,携上我的小外孙们过来。” “是,父皇。” 兄弟妹几人带着各自的儿女上前。这些皇裔后室的孩子,最大的不足十岁,最小的不足四个月。此时在幕婷的大女儿带领下,几个小孩子齐齐声道:“外公。” “都是外公的乖外孙。呵呵!”太上皇呵呵笑着,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甚是开怀。 幕歌抱着儿子,淡然微笑道:“父皇,小王子尚小,暂时无法喊您外公。” 太上皇含笑点点头,伸出双手道:“来,让外公抱抱小王子。” 幕歌忙把儿子递过。太上皇抱着这小小外孙,低头端详了一会,微笑道:“小歌儿,可有取了名字给小王子?” 幕歌道:“还没有,五妹说,希望父皇赐个好名给小王子。” “哦?那丫头呢?”太上皇这才抬头去寻视,明惜惜忙走上前来,叩礼浅笑道:“父皇,您看,小王子冲您笑呢。他在等待外公给起名哦。” 太上皇一阵朗笑,略一沉吟,低头看着怀中小婴孩道:“小王子,外公就赐名幕星恒,星空的星,永恒的恒。希望小王子将来,如那浩瀚天宇中的星星,焕发最璀璨的星辉。” 小王子亮晶晶的双瞳定定望着太上皇,此时忽然一咧小嘴儿,眉眼弯弯地笑,仿佛天上降临的小天使,可爱又迷人。 太上皇含笑点点头,大手轻轻抚上小王子的小小脸庞,“幕星恒,记住外公的话,日后,和兄弟姐妹们团结友爱。” 说完,将小王子还给幕歌。 再看向明惜惜,笑容微微敛了一缕,语气有些郑重:“惜惜,你有了家,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请不要丢下他们。” 众人静静听着,却听得不明所以。尤其是幕歌,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不解。 明惜惜却是一怔,这话。。。莫非太上皇知晓自己的来处? 太上皇又继续和颜道:“任何事物,有始即有终,就像这苍莽天地,千变万化,脱不开一个圆。惜惜,我知道,你会明白。” 明惜惜再次怔然,眸底甚至带了一丝探究和不确定,“父皇,您如何晓得?” 太上皇微笑地看着她,慈目中攸地闪过一丝顽童般的狡黠得意。天机不可泄露呀! 明惜惜不禁撇撇嘴儿,转身去抱小王子。太上皇今日讲话,貌似很奇怪的说,这气氛,貌似也有点儿不太对头。 太上皇又对着其他几个小孩子,郑重地说:“灵儿、瑄儿、玉儿、雅儿、泓儿,记住今天外公对你们说的每一句话,今后,要一直团结友爱下去!因为,你们是有着至亲血缘的一家人!” 最大的灵儿和瑄儿,懂事地点点头,小的三个,似懂非懂地也跟着点下小脑袋。 让孩子们回到各自父母身边,太上皇最后站起身,缓缓从每一个妃子面前走过,稍微驻足,再走到下一个面前。。。 全都走完后,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受了许多委屈,这或许是我此生无法还得起的一笔巨大情债。如果有来生,我愿一生一世一双平凡人,如此,你我不相识,就不会耽误彼此前程。” 太上皇的面容,蒙上一抹浓浓的惆怅,眼中带着愧疚之情,他,的确亏欠了这些女人太多。 啜泣声,低低地传来,她们当中,有人忍不住哭了。一生的心酸与寂寞,在这一刻无处宣泄。 皇太后像看一个陌生人般,这是她的丈夫,那个昔日的一国帝王吗?容颜未变,为何会感到陌生、感到莫名沉重? 蓝贵太妃却想起了听大师讲经时的一段经语。心中,升起一丝怅然,不舍。。。还有一丝深藏心底的眷恋。 太上皇的慈和目光,停落在皇太后、四大太妃的脸上,微笑中带着深深的歉意。 最后,落在蓝贵太妃的面容上。自从婉儿过世,这女子,便是唯一可与他谈心的红颜知己。他愧欠了她们许多,却又何其有幸,此生先后得两知己,足矣! 两人默默对望,无语,却已懂了彼此的心。 “我也许,要先你们一步而去。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要颁发一个特赦令,今日起,如不愿再留宫中,可自行离去,皇上会给离宫者补偿一份养老,令出宫者日后生活可保基本无忧。 你们当中,身份虽为太妃,实则有人年龄尚轻,与其宫中蹉跎了太多年华,不如此时离开,还来得及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最后一番话,在各人心中激起千石浪花,人人为之动容震惊。 遣散后宫太妃,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特例! 给读者的话: 3490 355今年抓周不收礼,要收就收祝福语 翌日早晨,明惜惜抱着小王子,与幕歌一同走向太和殿。太阳刚刚升起之际,但见太和殿大门上的金匾,蓦然发出一道紫光贵气,如仙雾缭绕般,将小王子轻轻托离明惜惜怀抱。 夫妇俩相牵着手,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变化,小王子由漂浮躺着转为站立,外裹的襁褓棉绸锦缎小被子、身上的小棉袄衣裤,呼啦一下自动解落,一团祥和紫气轻轻围绕包裹上他小小的身子。 一双白藕似地胖乎小手挥舞着,两只可爱的小脚丫晃摆着,亮晶晶如星光的眼睛透净纯真,小小脸蛋上满是惊奇好玩的表情。 明惜惜眨巴下眼,轻声对幕歌道:“臭石头,你看小王子的表情。。。” 幕歌也感到讶异,宝贝儿子才三个月多点,那惊奇表情是不是太丰满了些? 紫气层层包裹起小王子,焕发出点点星光,天上忽然飞来一朵紫色为主的彩云,轻轻融入层层紫气中。 未几,紫气渐渐消散,早已自动穿戴完整的小王子,乖巧地躺在襁褓中,两只小手心内,若隐若现两朵紫云,闪光了两下,遁入不见。 “惜惜,从此时起,小王子将得到吉星高照的一生特殊庇护。但有一点要谨记,此生不可为恶,为恶一次,手心的紫云就会缩减一点,吉星高照的福分就跟着减少一分。如果紫云缩减至消失,吉星高照将不再庇护,还会招来无端横祸不断。切记!切记!” 明惜惜自信地笑道:“紫气东来,你放一百个心,有我这么出色的妈妈,还有这么出色的爸爸,小王子一定是个绝佳好孩子!” 紫气东来呵呵一笑,现出一只手攸地伸长,指尖轻点一下小王子的眉心。再现出一张俊美脸庞:“有大事发生,你们带着小王子去吧。”说完又恢复了金匾的模样。 “什么大事发生?”明惜惜忙问道。可是紫气东来不现身也不吭声了。幕歌抱着宝贝儿子,越看越像五妹,越看越舍不得挪移目光。 夫妇俩抱着小王子离开太和殿,忽见小可急匆匆奔来,见着二人顾不得行礼,喘着气道:“王爷,惜惜王妃,快去清水宫!太上皇他。。。” “父皇怎么了?”幕歌一听,脸色微变,联想昨天父皇奇怪的说话,一手揽了娇妻就往清水宫飞掠去。 小可愣了愣,提了裙子赶紧又往回跑。 通往清水宫的路上,两旁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们,清水宫内,昨日召见的所有人都齐聚在此,还有数位朝中重臣亦到来。 檀香淡淡萦绕殿内,太上皇端坐在昨日所坐的太师椅上,依然一袭洁白衣袍,仪容整齐洁净,面容比昨日更为祥和宁静。 珍公公一如既往立于他身后侧方,面容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垂着眼眸,令人难以察觉他内心波动。 一众人均是红了眼睛,暗暗垂泣抹泪。唯有几个小孩子不经世事,茫然不解地看着。 “父皇。儿臣迟来,请父皇恕罪。”幕歌抱着儿子,携妻子双膝跪下,这伤感沉重的场面,让他心头没来由地恐慌。 太上皇轻挥下手,微笑道:“不迟,不迟。来,让外公再看看小星恒。” 幕歌忙抱着儿子上前。太上皇低眸端详片刻这最小外孙,含笑点点头。 “名录大陆实施新的治国之道,和平、友好、自主、平等,将来的名录大陆,必将出现空前的繁荣富强。古人云,与时俱进,朕这称呼,将不再存在,从今往后,皆以我来称呼自己。 不但我是如此自称,你们,也都要慢慢改变自我称呼。其他不同等级的下人们,亦废除往昔的卑微自称。此条将率先在原来五国皇宫内施行,及后推广整个名录大陆。” 除了明惜惜夫妇、幕昀、几位参与五国首脑会议的文武大臣,一脸平常外,其余人等皆对太上皇这番话,流露出吃惊至极的表情。 太上皇缓缓扫视众人,目光落在幕昀身上,微笑道:“昀儿,你是汤宋最大的官,也是名录联合国的首席外交家。今后,你的担子任重道远。我衷心祝福你,三年后,成功选举名录大陆的第二任首席执行长。” 幕昀掩去眼底的忧伤,抬眸自信地微笑:“父皇请放心,孩儿定不会负您期望,届时一定夺得第二任执行长之位。” 太上皇含笑点头。眸光柔和,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古有乘鹤东去,今有我乘风西去。我是带着宁静愉悦之心离开,你们无需难过,也无需落泪,要为我高兴才对。我走之后,你们每一个人,要保重自己,爱惜亲人朋友,善待身边的一切生命。” 说完,太上皇轻轻闭上眼睛,双手平放于腹前,不再言语。 良久。。。仿佛是睡着了。 “父皇。。。”幕昀轻轻唤道。 一道金光从殿顶之上射下来,笼罩在太上皇身上,只见他身体轻轻脱离太师椅,在金光中缓缓上升。 “走吧,聚散离合终有时。后人之事,自有后人之福。” 清朗柔和的声音,缓缓回旋在大殿之内。太上皇轻轻睁开眼睛,面带微笑看着下面渐离的众人。 视线恍惚中,明惜惜好像看见一个白胡子白发的老者,一身仙风飘然,站在金光顶端,微笑地看向自己。 当金光消失,太上皇也消失,发呆的众人如梦初醒。一时间,殿内哭声一片,颇有些混乱。 汤宋国的太上皇,名录大陆最年轻的太上皇,就此仙驾西去。关乎他离去的传说,一时间广为流传,最后流传出几个不同版本。 蓝贵太妃心如止水,剃发出家,余生潜心研佛。 皇太后突然间看淡一切,搬入皇家佛堂长居,日日念经拜佛,不再过问任何人事。 四大太妃中,德太妃去了庆城随幕良生活。淑太妃没有儿子,三不五时往雷霆山庄跑,美其名曰出外散心,实则是去看望女儿女婿和两个小外甥。后来,为免来回舟车劳顿,幕婷夫妇在雷霆山庄附近买下一座别院,征得幕昀同意,让淑太妃常住于此。 贤太妃依旧居住宫中,哪也不去。幕昀只要在宫里,每日必定去给母后和贤太妃请安。 至于明太妃曾小环,在太上皇仙驾西去,七七四九天后,与其他众太妃们请求离宫。离宫后的曾小环匆匆回了一趟娘家探望父母,便不知去向。 三个月后,在囚禁廖书盛的偏冷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平常妆扮的年轻妇人,每日默默地照顾着廖书盛的饮食起居。每当廖书盛安静下来像个无知孩子般时,年轻妇人的眼中,总会流露一抹爱人之间才会有的温柔情怀。 幕昀,在父皇仙去,守孝期满后,遣散了后宫数百佳丽。两名侧妃不肯离开,幕昀便走为上策。他本来就是名录第一任执行长蓝豫任命的名录外交家,走为上策,一是眼不见为净,二是工作所需,干脆一边工作一边游山玩水,两全其美也。 一晃眼,又到了年底,瑞雪兆丰年,人们收成好,自然心情靓。再过几天,便是小王子幕星恒的周岁生日,按照汤宋习俗,要举行抓周宴。 想起大婚时的那些贺礼,幕歌和明惜惜一商量,在王府大门外挂出一幅横标语:儿子抓周不收礼,要收就收祝福语。 结果,腊月二十八这天,康端王府大门外,各式马车排长龙,一直排到了大街上,往外延伸又靠边排了整一条街。不用说,这些马车的主人们,都是不请自来的参加小幕星恒抓周宴的宾客。 幕歌无奈,只好命人速度大批采购伙食材料回来,韩府主动帮忙,两家同时开灶,算是解决了客人们不必过久等待吃饭的难题。 原五国国君来了,蓝萧瑭带着儿女来了,幕家几兄妹携家带口地来了,明修磊一家来了,寒城的亲人们没来,明万锦和奈春巧来了,少池成一家来了,画儿一家来了,华晓曦一家来了。。。 所有不请而来的宾客们,当抬头看到那条红艳的横幅标语,全都愣住了,继而哈哈笑出声来。 最令明惜惜感到意外的是,明修娉也一同前来,不但来了,还送上一颗罕见的蓝紫色夜明珠。 给读者的话: 2759字。貌似麻雀有点亏了。。。应该加三百字。。。(算啦,善良的麻雀让着读者们) 356抓出个混世小魔王 又宽又长的花梨木大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价值连城的珠宝、明剑宝刀、盒装顶尖暗器、文武书籍、文房四宝、账本算盘、骰子骨牌、布匹及各种大小玩具、金子银子。。。总之能放上去的,都放了。 整个厅堂里坐满了所有来的男女老少大小宾客,幕歌和明惜惜这对恩爱夫妻,则牵手坐在一张可容纳两人坐的花梨木大椅上,满脸含笑望着被抱上桌面的宝贝儿子。 今日的主角小王子,头戴一顶绵羊皮毛特制的宝福小棉帽,身穿嫩黄小棉袄,胸前绣着一对小铃铛儿,外套一件乳白色小毛卦,裤子是柔绿色的,上面精致地绣了汤宋皇家才有的蟒龙云纹图案。小脚丫上套着厚厚的白色羊毛袜子。 这么多人在场,小王子一点也不怕生,他坐在桌子中央,肉嘟嘟的小手无意识地拍着,亮晶晶的童眸仿若夜空的星光,透净而纯真迷人。 小小脸蛋白嫩柔粉,眸若其母,鼻若其父,那份更胜父母的精致完美,惹得才抱过他的众宾客们又忍不住私下窃窃。 粉粉的小嘴儿咿咿呀呀不知说了什么,他收回目光,投向身边摆放的物件。 好奇地看了一下,张开小手,小身子朝前一倾,不假思索地朝前爬去。 开始抓周了。众人停止窃窃私语,目不转睛地看向爬行前进中的小王子。 在他的前方,摆放的是金子银子,还有一些玩具和文房四宝。 沐悠落忍不住附夫君耳边轻声道:“俊辰,你猜小王子会抓什么?” 韩俊辰道:“我猜他不要前方的任何东西。” 当初他给女儿举办抓周宴,以为女儿爬向那些布匹和账本,就会抓走那些东西,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女儿居然折身爬走了,毫不犹豫地就抓走了一把宝剑、数件玩具,还有一支金子做的笛子。 但是这次,他似乎猜错了。 小王子拿起玩具看了看,甩手扔掉。拿起文房四宝瞧瞧,扔掉。拿起金子银子碰撞发出声音,他好奇地举起金子,往上一抛,仰起小脑袋一眼不眨看着金子从空中掉落。 “这孩子,真令人惊奇。”宾客中,有人开始发表言论。能不惊奇么?才一周岁的孩子,竟然懂得抛物,视线顺着抛高的物件往上看。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金子掉到桌上,刚好击中银子,脆耳的声音,让小王子惊奇地睁大眼睛,忽然天真无邪地笑起来。 一手抓着金子,小王子朝前爬了几步,眼看就要爬到桌子边缘,众宾客们一脸迷惑不解,这凤神星转世的孩子,怎么一根筋通到底,就不懂得拐个弯呢? 幕歌和明惜惜不禁有点儿紧张,宝贝儿子,快转身,快转身呀! 站在边上的小可,几乎就忍不住想要伸出双手去拦在桌子边缘了,她怕小王子不转弯往回爬,万一摔了那可是比天还要大的事儿。 明修娉面带微笑,妩媚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快往前爬!继续往前爬!摔死你!摔死你! “小王子,这边来。”桌子另一端方向,忽然传来明修磊的声音。 小王子果然停下爬行速度,侧耳聆听了下,直起身,左右瞧瞧,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儿,当即逗笑了宾客们。 幕婷家的瑄儿朝小表弟叫道:“小王子,明舅舅喊你。你快爬回去。” 小王子露出一丝惊讶,看了看小瑄儿,挥动两下小手,果然转身往回爬。 众人吁口气,这孩子,幸好不是一根筋通到底!否则,怎对得起他一双倾城绝世的父母哟? 这一转身爬,小王子似乎才发现满桌子的物件,漂亮眼睛在那些物件中转来转去,原先抓的金子掉了也不知道,他抱起装有暗器的漂亮盒子,小手使劲地掰了几下,见掰不开,便把盒子放到一边去。 众宾客见状微叹:“这孩子,将来是暗器专家啊!” 却见小王子来回扫眼几柄剑鞘,小脸儿一副思考的认真表情,要哪一把剑器才好呢? 众宾客兴趣俨然地看着,那几把剑器都是好货,俗话说好货中还分等级,就看这小王子手气如何了。 最终,小王子丢掉了那些刻着艳丽花纹的剑鞘,独独选了墨绿色的那柄。 众宾客不禁点头赞赏:“凤神星转世的孩子,果然有眼光!” 幕歌和明惜惜不禁笑了,宝贝儿子的确有眼光,那可是世间除了血剑之外,最好的一柄宝剑青龙吟,与血剑齐名天下。 接下来,只见小王子在大桌子上转够了,开始把那些看中的物件,一件件往一个地方搬。珠宝、刀剑、书籍、骰子骨牌。。。 小王子爬得欢快,搬得很h,小嘴儿不时嘟出几个小泡泡,偶尔抬个头,朝众人望一眼,小脸儿笑得比太阳还耀眼。 半响,终于把桌子上的东东都堆到一块了。小王子看着奋战的成果,似乎很得意,独自咯咯笑了一会,他开始绕着全场寻找爹娘,舞着小手儿很是豪气十足。 这一抓周结果,令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桌子上摆满的物件,几乎被他一件不落地全囊括。这个结果,实在、实在、实在是太令人。。。彻底无语! 但是,那几个令人头痛的字眼,大家心知肚明,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但素,大家心里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以后,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明惜惜看着宝贝儿子的举动,特意拉了幕歌躲到陆尘身后,掩嘴偷笑,天哪!好坏一把抓,小王子是不是太贪心了呀? “臭石头,这个结果表示什么意思?”一边笑,一边好奇地问幕歌。 小王子没寻着爹娘,忽然看向蓝萧瑭,举起小手朝他哇哩哇啦。旁边的白湛不禁朗笑道:“蓝殿下的魅力,狂扫全场呀。” 蓝萧瑭呵呵一笑,离座上前,伸手抱起小王子,轻轻弹了弹他完美可爱的小脸蛋,一半像惜惜一半像皇表兄,这小子可真会捡。 幕歌在发愣了一下后,才轻轻吐出五个字:“混世小魔王。” 357春心动,宝珠变 后天就是年三十了,吃过中午饭后,部分距离较近的,先行告辞,归家去也。 剩下部分路途太远的,理所当然留下来,在康端王府一起过了年再走。 于是这大年三十晚,康端王府堪比酒楼热闹,偌大的厅堂里摆了五桌年夜饭,五个大火盆摆放厅堂边角上,为防小孩子不小心磕碰到,还特意围了贴心小护栏。 暖融热烈的气氛,大人们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小孩子们自成一桌,有丫鬟们在边上照料,吃玩得不亦乐乎。 新请的顺嬷嬷因为要抱着小王子,也跟孩子们同桌,小王子转动着黑亮的眼珠子,这个瞧瞧那个看看,忽然挥舞着小手伸出,想要人家手上的鸡腿。 旁边的小可不禁笑道:“小王子,你现在还不能吃,等你长好牙齿了,再吃鸡腿好不好?” 小王子看着小可,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谁也听不懂的词儿,那表情似乎在说他要吃东西。小可端来一小碗热度刚好的粥,温柔地笑道:“小王子,来吃鸡肉粥咯。” 顺嬷嬷盛了一小汤匙专为小王子做的首乌东蚝鸡肉粥,送进他张开的小嘴里,这粥的材料是圣济门调配,熬得绵烂美味,光是闻其味就诱人流口水,小王子很喜欢吃,同桌吃饭的几个孩子也很喜欢,明惜惜还特意吩咐膳房熬了一锅,保证每个孩子都吃上一大碗。 几个孩子吃饱,洗净了手,溜去隔壁的偏厅玩耍,小王子一看人都走光了,脸上顿时着急,转过小脑袋眼巴巴看着,小手挥舞地指着,哇哩哇啦要跟过去。 顺嬷嬷抱起起他笑道:“别急啊,嬷嬷这就抱你过去。” “小王子,你吃得真慢。”玉儿看见抱了小表弟跟来,大声说道。 泓儿奶声奶气地说:“小王子没有牙齿。” 小王子瞪着说话的两个小屁孩,张大嘴巴,露出上下几颗小牙,那神情似乎在说,你看你看,我有牙齿的。 小可忍俊不禁,顺嬷嬷也好笑道:“我给好几个大户人家带过孩子,也见过别家的孩子,一周岁时,还没哪个像康端王爷家的小王子这般精灵。这孩子,将来要做大事的哟。” 小王子不愿意吃了,挣扎着要往地上爬,小可忙拿来一大块干净厚实的地毯铺在地板上,摆上一些玩具,顺嬷嬷给小王子擦拭嘴巴,放他到地毯中间。 几个孩子在一旁闹喳喳地不知玩什么游戏,小王子一脸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看了两秒就要爬出去,小可和顺嬷嬷忙拦着不让,小王子转了遍方向爬不出去,乌溜溜的童眸含怨带怒,憋屈地瞪视两人一眼,叽哩哇啦抗议了一通,无效。 低头玩自己的玩具,不再理会小可和顺嬷嬷两人。 小可和顺嬷嬷无奈又宠溺地笑,这人见人爱的小小子真的是让人无法对他生半分气儿。 大年初一开门红,鞭炮声声远远近近络绎不绝,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孩子,压岁钱呀,有收入哦! 人人喜爱的小王子,收压岁钱收到手软,当然了,他才一周岁,所有的压岁钱都是爹娘代他收下。礼尚往来,康端王爷夫妇是哪个出去的压岁钱也很多,按明惜惜的说法,无非就是把各家的银子换一换,钱还是那个钱,数还是那个数,不多,也没少。 三月春风剪,桃李芳菲天。 这天早上,幕歌和明惜惜吃了早饭双双出门,去参加一个筹建希望小学的奠基活动。明惜惜原本想带小王子一起去,但外面风太大,寒意仍浓,便交给顺嬷嬷、小可小春负责照料。 小王子已经摇摇晃晃地学会走路,顺嬷嬷去给小王子亲自煮牛奶。 康城邻县有牧牛羊的,明惜惜和韩俊辰便合起来差人每天去给买上两大桶回来,煮熟了加入蜂蜜或白糖,让府里的人都喝上一杯,说是增加营养增加钙质,将来老了骨头硬朗不易脆断。刚开始大家都喝不惯,连着喝了七八天,慢慢就适应了。 当然啦,小王子一天要喝上两杯,浓香带甜的牛奶,小家伙最爱喝。 明惜惜在府里时,每天会亲自去煮牛奶,不在时,就由顺嬷嬷或是小可小春代劳。 小可小春时而闲聊,时而去逗弄下小王子,这会两人不知不觉聊起人生大事,小春流露出想嫁人的愿望,小可取笑她道:“都老姑娘了,嫁谁呀?” 小春有些黯然了,叹气道:“是呀,我们都过了嫁人年纪。。。”当初请求惜惜王妃带自己出宫,内心的秘密就是想将来可以觅个老实人家为人妻为人母。尤其是看到小王子这么可爱,小春的心里更加渴望了。只是这个愿望不好说出来啊,一日为婢,终身没自由。 小可似乎看得到她心里困扰,收敛调侃语气,认真道:“小春,你若是想嫁人,就跟惜惜王妃说,惜惜王妃心地好,从前在宫里,她对我们都很好,如今对府里的下人,还是那么好,我见过很多主子,有好的也有坏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像惜惜王妃这么好的主子。” 小春面色微微一红,羞窘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讲的出口?” “看你,脸皮儿薄的。”小可瞥眼门外,想起一个人来,“顺嬷嬷是过来人,为人也好,请顺嬷嬷帮忙不就好了?” 此时的小王子步履不太稳当地走向一个柜子,他好奇地想蹲下,重心不稳跌坐在厚软的地毯上,干脆就坐着,伸手去拉那个带着华丽装饰圈圈的抽屉。 没装什么重东西的抽屉被他拉出来,里面放着几个大小盒子,小王子伸手就拿起最外面一个,掰掰又抖抖,没能打开盒盖,他聪明地回头朝小可小春看去,含混不清地说道:“盒盒,盒盒。” “小王子又捣蛋了是不是呀?”小可忙走过去,想拿过盒子放回抽屉,小王子不给,手指抠在盒盖边缘上。 小春也走来,笑道:“小王子想打开盒盖是不是呢?来,小春给你打开。”说着打开盒盖。 一道幽幽蓝中带紫的光晕散开来,是缅晋皇后,惜惜王妃的三姐相送的那颗宝珠。小可忙道:“这个玩不得,快放回去。” 怎知小王子小手伸得比她快,攸地就拿到了手中,好奇地把玩着,嘴里说道:“盒盒,盒盒。” 小春忍俊不禁,忙教他道:“小王子,这个不叫盒盒,这个叫宝珠。来,跟我念,宝、珠。” 她念得很缓慢,脸上带着浅浅的温柔笑容,十分有耐心,小王子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嘴形看,张了小嘴跟着学:“吧珠。” 噗,小可忍不住笑出声,小春隐忍着笑意,继续放慢口型教,几遍下来,小王子还是“吧珠”发音,并且不再有耐心学,他抱起宝珠,摇摇晃晃走到那堆玩具中,一个人折腾去。 会发光的宝珠吸引了小王子全部注意力,或许是想起大人喂他吃的鹌鹑蛋,也是圆溜溜的一颗,他抱起蓝紫色的宝珠就往嘴里送,咬一下,硬邦邦滑溜溜,他愣了愣,张嘴继续咬,口水涂了宝珠一身。 咬了几下他放弃,咬不动呀,还咬它干嘛?他改为用舌头tian,甜甜的很好味道哦。 “小王子。。。”小可和小春同时转头,惊愕地睁大眼睛,只见小王子忽然全身散发淡淡紫色光芒,似乎带着一股冷冽气息,而他手中的宝珠,隐隐流动着一层暗黑。 粉嫩鲜红的小嘴儿,沾着点点暗黑异色。小王子似乎毫不察觉自己身上发光,小小眉毛忽然一皱,挥手就扔了宝珠老远。 宝珠滚到角落,蓝紫色光晕全无,就像被抽干水分的菜芽,皱皱巴巴地难看。 小春忙跑过去,轻轻拭去小王子嘴角上的污垢,抱起他全身上下看了遍,并无大碍,心里松口气儿。 小可拿着那颗宝珠,疑惑地道:“小春,你看这宝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给读者的话: 2661 358人间四月芳菲天 风带着残冬的寒冷,月头月尾的夜晚,夜幕总是显得有些惨淡。 礼房清点过,的确少了明修娉送的那个盒子和梦幻石明珠。细细查问府里下人,也都没有纰漏之处。 其实从建府落成搬进之日起,府里的下人们几乎没更换过,因为他们都对王府忠心耿耿。 那么,明修娉送的宝盒和珠子,又是怎么跑到小王子的游戏室去的呢? 那颗变形的、有毒的珠子,又是谁替换掉了呢?真正的梦幻石明珠又去哪里了? 抱着宝贝儿子,幕歌和明惜惜都陷入了沉思中。 难道,那残余势力还有漏网之鱼? 这个揣测,很快就被冷小颖的禀报给消除了。 转眼又过了些天,小王子一见幕歌,就要往他怀里扑,雀跃地叫着:“爸爸,爸爸。” 幕歌抱着宝贝儿子看不够,在n次想纠正儿子改为叫自己“爹爹”失败告终后,放弃了这项纠正法。 明惜惜很是得意,又感到好笑,小孩子初始咿咿呀呀学语,是从最最简单容易的发音开始,爸爸、妈妈的发音是重叠音,基本用不到舌头去变化发音,所以叫爸爸比叫爹爹要容易得多。如此,小王子喊得顺口,当然是喊爸爸和妈妈的发音了。 韩俊辰自从过年后多了一项事情忙:编写新的教材书籍,这个是明惜惜提议的,并送交名录联合国交由那些内阁大臣商议,在取得同意后,先在康城试行新的教育方式,如果可行有效,再由名录联合国统一编制全新的教科书籍,废除旧学制,向整个名录大陆推广。 “惜惜王妃,伙膳房的阿达有事要禀报。”迎姐儿进来说道。她如今是王府后院的主管,做事十分尽心尽责,深得明惜惜信任和放心。 明惜惜正逗弄小王子呢,含笑道:“带他进来就是。” 阿达进来先恭恭敬敬行了礼,才说道:“惜惜王妃,我今天去账房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是什么事?你说好了。”明惜惜掰着小王子胖嘟嘟的可爱小手把玩,小可端了小碗海鲜粥在旁,一小汤匙地喂着小王子。 大年初二那天,我本来是在伙膳房给于大厨子打下手,后来因传菜人手不足被抽去传菜。而在此前,他曾被大厨子派去账房部报个材料单子。去账房部必定经过一道走廊,礼房就在走廊对面,在走廊里能将礼房看的一清二楚。 当时他一边走一边无意地侧头看去,礼房的门开了一道缝儿,门前没有把守的人。但是他没在意,直去账房部报了材料单子,便出来往回走。 当他走到那节走廊,一点紫红攸地在他视线中一闪而过,那一闪而过方向,恰好是通往礼房走道的出口。 “阿达,你确定你不是眼花?也不是看错记错?”明惜惜停下逗弄小王子的小胖手,凝眸盯着阿达问。 阿达忙摇头摆手,语气十分肯定地道:“惜惜王妃,小的肯定,没有眼花也没有看错记错。小的当时真的看见一点紫红色闪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不见了。” “你确定看到的是紫红,不是其他的水红、粉红、大红、枣红?”明惜惜说道。 阿达稍稍犹疑了下,大概想不到红色还能分出那么多种,一时不能确定道:“小的。。。” 明惜惜道:“你且等着,我把每一种不同的红色调了给你看,你确定了再指给我看。” 说罢让小春去拿画画的颜料和纸笔过来,在纸上画了很多格子,逐一在里面填上不同的带红色的色彩。等色彩干了,便让阿达辨认。 阿达一个个看过去,又看回来,脑海中放着那天闪过的一抹红,对着其中两个格子的颜色有点游移不定,为什么这两个颜色看上去都差不多呢?最终,指着其中一个格子道:“就是这个,我肯定就是这个没错。” 明惜惜瞥眼,那是一种略微鲜艳的红,紫色成分较少,砖红和桃红成分居多。 不禁笑问:“你认为那点紫红色,会是什么呢?” 阿达不假思索道:“女人的衣裙。”花儿又不会自己走路,何况在年初二,院里的嫩芽都还没长出来,哪来的紫红色花儿开放。 “好,谢谢你阿达。我会核查的,如果属实又有帮助,本月另有奖赏给你。” “谢谢惜惜王妃,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阿达高兴地露出笑容,看了看那讨人喜欢的小人儿,这么可爱的孩子,无冤无仇的换谁都不会舍得下那毒手吧。 幕歌回来后,明惜惜便把新发现告知。幕歌沉吟片刻,道:“那天,都有谁穿了紫红色的衣服,除了宾客中的女眷,还有府里的下人们,查起来有难度。” 明惜惜道:“的确有难度。就我印象中,这大冷天的,女眷们都爱穿颜色鲜亮喜气的,当时女眷不多,却也有半数是穿了带红色的衣服,且那红色都很相近,不仔细看,也难辨出是什么红。” 幕歌道:“再难,也要查出来,不能让此类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他不由自主看了看小床上熟睡的小王子。那么俊美无暇可爱的小小子,若真的发生不测。。。他的心,硬生生突然打了个冷颤。 明惜惜点头赞同,谁想夺她家小王子,先问过她再说。“臭石头,你想怎么查?” 幕歌道:“先从府里的丫鬟嬷嬷查起。” 明惜惜闭上眼睛回想,当日的女眷并不多,记忆中,幕婷是一身枣红暗底芍药花,幕敏是比较亮眼的鹅黄色,幕彤是淡雅柔和的浅绿,程姐姐是柔嫩的桃粉,华姐姐是银色紫花,明修琳是蓝中带粉,明修娉是水红、奈春巧是乌金红、画儿是素雅小花淡淡地粉。 这么一想来,并没有阿达所指认的那种颜色。 经过一番调查,府里的丫鬟们,那天有三人穿了红色衣裙,但这三人,全都是后院的,根本没理由、也没空暇跑去礼房那边。 如此,疑点只能房在宾客中的女眷上。 想起阿达辨认那些颜色时,曾有所犹豫了下,貌似当时他犹豫不决的目光,停落在的两个格子是。。。 明惜惜重新铺开那张纸,模仿着阿达当时站的角度和姿势,视线落下去,扫一个来回,慢慢定在其中两个相连的格子上。 一个月后。 人间芳菲四月天,正是踏春好时节。 一辆华丽舒适的马车,走在通往中城的路上。车帘隐透,时而随风飘起,车厢内,不时传来大人的笑声,小孩的咿咿呀呀声。 再有一天,就要进入中城,到达有名的汉河渡头景区。据说那里杏林繁花,杨柳成林,春天里最迷人。 与此同时,也有一辆华丽马车,从缅晋方向朝中城驶来。 明修娉没有带儿子出来,只带了两名贴身宫女,四名皇家侍卫随行。自从名录大陆实行五国合一,她的丈夫姚斐已不再是一国之君,却比从前更为忙碌。 这样也好,只是后宫那些女人们。。。明修娉不禁冷笑,想要来侍寝姚斐?先来喊她为老祖宗再说。 但是。。。一想到此去目的,要见的人,明修娉的开心就消失了。 漂亮妩媚的眼眸,染上一层阴戾无情。 明惜惜忽然邀约她出来踏春,总不会无缘无故,若是她邀约二姐,还说得过去,但是邀约自己。。。 哼,一想到二姐居然忘了娘亲受的伤害,跟那该死的女人和好称姐妹,明修娉心里就非常有气。 当年,她站稳了自己脚跟,就不遣余力地暗里寻找娘亲,寻到后,苦苦恳求娘亲到缅晋国去,她给安排了一个幽静住处。可是,她是皇后,不能老是出宫,那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每次去看望娘亲,总是发现娘亲哭过。 明修娉知道,娘亲还爱着父亲,娘亲还想着那个家。但是,爹已经不要她了。。。那个薄情的爹,据说跟奈春巧感情越来越好。。。 她心里恨明万锦,恨他对母亲的无情,更恨明惜惜,如若不是她,母亲还依然是明府风光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几时又轮到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奈春巧坐收渔翁之利? 她不怕赴约,她倒是想看看,明惜惜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给读者的话: 2750 359打开天窗说亮话 汉河渡头,是中城有名的踏春好去处,不仅当地人,更有不少外地游客慕名前来游春。 四月天的阳光和煦送轻风,岸堤上,杨柳含清滴露,仿若群舞的女子轻盈多姿。 鲜亮的嫩芽尖尖、新绿的草卉丛丛,姹紫嫣红缀其中,点亮人们眠了一冬的心,活力的身影,欢乐的笑声,随处可见可闻。 明惜惜弯着腰儿,站在一处草地上,看着前面走得像小鸭子般可爱的小王子,绝美的笑靥胜过这春天的娇丽花儿,也因了那小小人儿的完美迷人小脸,引得游春的人们纷纷侧目,不知这是谁家的少夫人和小少爷,竟长得如此天人之姿。 “来,到妈妈这儿来。”明惜惜满脸温柔地笑望着小王子,走得摇摇晃晃的小人儿,一双小脚儿颠得可快了,小小脸儿漾开的笑容,就像天使般无邪迷人。 小可小春跟在小少爷后面,预防万一摔了可以及时去扶起。感受到周围的惊艳目光,两人不禁心里有些得意,王爷没跟来呢,不然,这一家子的倾城绝世,说不定会引得人神共愤。 明修娉来到汉河渡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温馨美丽的画面,画中的少妇和小孩,是那样引人注目,欢快美好。 眼神蓦地冷了下来,心里,升起一股怨恨之火。 游客们的目光,又被前来的一艳丽少妇给吸引眼球,出外踏春就是好,见到美女的几率高呀。 今天的风有些大,适合放风筝,小可小春怕顾不好小王子,唤来随行的两名护卫,一起陪着小王子玩儿。 两名护卫倒也乐意,小主子长得实在是太人见人爱,而且不认生,谁抱他都会毫不吝啬他的天使笑容。 春风吹乱了河面,穿过女子身后的长发,放飞一身的飘逸婀娜。 同父异母的明家姐妹,背影一样婀娜美丽,气质虽不同,却是一样美得令人望一眼便难挪目。 “明人不说暗话,明惜惜,你约我出来,想做什么?”面对这个明府五妹,明修娉总是无法好好说话,心中,总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滋生。 明惜惜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善语气而变脸色,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叹息,本是同根生,自幼两相煎。或许,明府的三小姐和五小姐,根本就是一对仇家,投错了胎生错了地儿,不得不成为一家人。 “天气晴好,怎不带孩子出来游春呢?”明惜惜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去回答。 明修娉冷冷道:“我带不带孩子出来游春,你管不着吧。” “没想管呀,就随口寒暄一句问问。”明惜惜笑笑,带着一丝狡黠。 明修娉不耐烦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听你寒暄的废话。” 明惜惜慢腾腾地道:“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邀你出来,一是天气好,二是这些年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三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明修娉冷道。心里很藐视这个女人,废话多多,为什么康端王爷会喜欢?还有晋绘国的蓝萧瑭,据说也曾喜欢她。 “你送的那颗梦幻石明珠,被小王子吃了一半。”明惜惜敛了笑容,很不好意思地说,“都不知道,梦幻石明珠,原来可以吃的。” “哦?小王子吃梦幻石明珠?”明修娉似是很惊讶。 “是呀,还吃得津津有味,不让他吃,还不愿意,哭闹着非要吃。三姐,你是不是把糖做成梦幻石明珠的模样,然后送给小王子?我也尝了一点点,甜甜地味道不错,小孩子都喜欢甜的东西。每次看小王子用小舌头tian明珠,像小狗狗似地好可爱。” 明惜惜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做母亲的幸福快乐。 明修娉愕然,不敢置信的异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她转头看向那边玩耍的小王子,万分的惊异和质疑,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要一吃到就会。。。 明惜惜可没放过捕捉那一丝稍纵即逝的不敢置信和质疑。心里既愤怒,又有些黯然。 “呵呵,小王子很可爱。那个梦幻石明珠,确实我叫人按照模式做的,有趣又好吃,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明修娉迅速在脑中一思量,来个顺水推舟,笑着说道。如若她知道明惜惜早已识破,且因小王子有吉星高照的特殊庇护而安然无事,打死她都不会这么顺水推舟。 “呵呵。。。”明惜惜笑得有些令人捉促不定一双深幽的烟雨眸子定定地看着明修娉,只是笑着不说话。 明修娉跟着笑了笑,感觉有些怪异,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能鼓动我姐跟你姐妹相称,你很不简单。” “你错了,这很简单,我和二姐开诚布公,坦诚相待,我们原本就是姐妹。你若愿意。。。” “不可能,绝不可能!”明修娉立即打断她话,斩钉截铁道,“明惜惜,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毁了我好好的一个家,害我娘声誉扫地无家可归!你不要假惺惺来说什么可怜话,我不会相信你,这辈子也不会跟你是朋友!” 明惜惜沉默片刻,缓缓道:“那么,现在,大家扯平了。” “扯平?扯平什么?可笑!”明修娉冷笑。心中的愤恨,如这春风催生的草,长势凶猛。 明惜惜瞥眼那边的宝贝儿子,此时他正坐在一护卫的肩膀上,笑得无比灿烂。 想起儿子险些丢了性命,收起心中一声叹息,亦冷下脸来,“三姐,你以为,小王子真吃了那颗明珠?” 明修娉眉头一挑,面色微微一惊,“你什么意思?” “这里没别人,就你我两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明惜惜也不拐弯抹角了,明修娉心中表露出来的恨,比她想象中的要深要浓。 “你送的梦幻石明珠,其实是一颗假冒伪劣品,你更别有居心浸泡珠子一身毒,只要小孩子的唾液一沾碰到,必定当场毙命。 托你的福,小王子得以有机会去啃你送的珠子。但是,你万万想不到,小王子却安然无事,他甚至连解药都不用服下。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为什么?”明修娉脸上一白,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明惜惜悠悠道:“你只比我大四五岁而已,怎那么健忘呢?你忘了,我是凤神星转世,身体异于常人,小王子是我怀胎十月所生,骨血相连,身体自然也跟着有异常人。凤神星百毒不侵,小王子又怎会中毒呢?” 明修娉呆了一呆,她的确一直把这点给忘了。其实也不能说是真的全忘,她聪明地自以为是,自那一次凤神星现身,召见五国国君后便离去,留下的明惜惜不再具备异能,只是个普通人。。。 “你是不是以为,凤神星的元神,已回到神界,现在的明惜惜,只是个普通人?”仿佛看穿她所想,明惜惜毫不留情击碎她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召见五国国君,是凤神星在神界的本来面目,如今的我,是在人界的真实面目。” 明修娉呆若木鸡。见鬼。。。她怎么会那么愚蠢地自认为是?那现在。。。一抹羞怒带着震惊,在她脸上流露无遗。 “永远也扯不平!明惜惜,你最好照管好你儿子,不然,逮着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留情下手要了他小命!” 明修娉说得咬牙切齿,对明惜惜恨得牙痒眼热。她明惜惜没了儿子可以再生,可是她的娘亲没了一个家,没了女人的声誉,走到哪都是死路,一辈子受到世人的白眼和唾弃。 明惜惜微微叹口气,说道:“你恨我,只管恨去,但是,小王子何其有罪?将心比心,如果你恨的人,拿你的儿子开刀,你会不会恐惧失去?”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的儿子,谁也伤害不了,谁若是敢试试,我明修娉定要他株连九族!”明修娉说得恶狠狠,说得极其惨绝。 “你跟我来,见一个人。”明惜惜忽然不想多说什么了,面对一个根深蒂固执怨太深的人,真没什么可多说的。 “谁?”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明惜惜指指前方,杏林旁的拐弯小道,隐约可见一角茅屋。 给读者的话: 2749字 360怨可销恨可销过去可重来? “娘?”明修娉吃惊地叫道。 茅屋门前站立的中年妇人,正是明修娉的母亲官伊尔。容颜清瘦了些许,这使得她天生的狐媚本色淡了些,再加上一身平常衣裳,多了一丝清新朴素的感觉。 “娉儿。”官伊尔搂住女儿,目光却是看向明惜惜,眼神甚是复杂。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她威逼你来的?”明修娉松开母亲,满带怨恨地看着明惜惜。 官伊尔轻摇下头,女儿心中的怨恨,她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份怨恨,不应该在女儿心头滋生繁衍,那样会毁了女儿的快乐和幸福。 官伊尔含笑看了看女儿,慈目道:“娉儿,没有人威逼娘,是娘经过考虑,自愿来的。” 明修娉疑惑道:“娘,她要你来做什么?”说话间,看向明惜惜的眼神充满敌意。 明惜惜不说话,一脸平和,眼眸明净如头顶上的那片清澈蓝天。 官伊尔放开女儿的手,苦笑道:“娉儿,这些年来,是娘不好,让你心里担了这么多的不快乐。娘做人。。。真的有愧你们。” 明修娉皱眉道:“娘,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她威胁你这么说?” 满满的厌恶和憎恨一股脑儿抛射向明惜惜。 明惜惜看了眼明修娉母女俩,转身走到一边去了。 官伊尔摇摇头,心头苦涩心酸又愧欠于两个女儿,然对那母女俩,她却仍然认为,自己虽错,不至于错到被休,声名扫地。如若当时能早点收敛下,何至于流落异乡? “娘以前的确做错不少事情,今日落得如此地步,是老天在报应娘。娘不怪谁。。。娉儿,你也不要因为娘,而去恨别人。娘不想你一生的心里都背负着这种恨生活。” “娘。。。” “娉儿,这些年来,娘想的东西,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多。江湖上不是有句话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呵呵。。。有些,娘亲做得过分,才遭老天报应。” “娘,不是这样的,那个家,她们就不应该出现。” “娉儿,不要学娘的固执怨念,娘不要看到你,变成第二个官伊尔。。。” 淌下两行眼泪,官伊尔真的有些悔不当初,老爷身心都在自己这里,根本没什么可顾虑的,侧室小妾又如何?只要有丈夫的宠爱,正室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自己不把简冰冉母女逼得太紧,就不会出现今时今日。要怪,怪自己太贪心,欲望填不满。 “娘!”明修娉看到母亲流泪,心里也难过,她吃惊母亲说的一番话,记得刚刚接母亲到缅晋时,母亲心中的怨恨,全然表露在脸上,可是现在,母亲的转变,让她突然有些不能适应。 不是该恨那女人吗?不是该想方设法去报复吗?怎么母亲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官伊尔抹了眼泪,继续道:“娉儿,娘今生,是自己毁了,怨不得别人什么。你们,终究是有着血缘的一家人,你二姐的做法是对的,也许。。。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令你憎恶。” “娘,你见到二姐了?”明修娉惊愕地问。她纳闷、狐疑,到底是明惜惜派人接了母亲来,还是另有他人? 官伊尔点点头。就是因为见到大女儿明修琳,母女间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令她心有所悟,不得不去承认、正式面对自己过去的所为。 “哼,二姐被她洗脑了,娘你也被她洗脑了吗?”明修娉冷哼,她一定要找个时间,去少容山庄找二姐好好谈谈。 “娉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官伊尔喟叹一声,心里再次羞愧自己。 琳儿一直稳重懂得想事,嫁入少容山庄,是明智正确的。没入皇室又如何?看到琳儿一家和乐,琳儿那脸上的幸福发自内心,尤其是看到琳儿竟和两房小妾相处和平,女婿对琳儿的宠爱呵护,官伊尔才惊觉从前的自己,是多么肤浅可笑。 自古以来,男人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当初自己,为何那么鬼迷心窍,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她如今怎么悔,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个男人,已对她死心! “二姐。。。”明惜惜忽然看向某个方向,她回头看看那对母女,并没有看往那个方向。 明修琳在杏林某处,朝明惜惜招招手,一身温婉气质愈发的令人如沐春风般舒服。 明惜惜悄然走了去。“二姐,你怎么来了?”貌似她没写信告知明修琳吧? 明修琳拉起她手,含着笑,却又带着几分歉意,“五妹,我临时做了一个决定,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明惜惜点头,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现在生活多么美好,纵然以前吃了那些苦,就当是老天给予的人生磨难,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呢? “五妹,我擅自主张,将爹请来了。” “啊?二姐你。。。”明惜惜扭头看看那边的母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明修琳,“那他们互相知道吗?三娘知道吗?” 明修琳竟又叹口气道:“爹和我娘不知道,三娘知道,我是先和三娘私下聊了,她同意了,我才找借口拉了爹过来。” “。。。”明惜惜一时无语,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的么? “三姐对我是恨之入骨呀。”明惜惜忽然吐出一句无奈的话。 明修琳苦笑道:“五妹,爹若肯重新接受我娘,娉儿对你的恨,定会云淡风轻。” “万一。。。那她岂不是恨我恨到牙齿都掉光光?” 明修琳怔了怔,爹重新接受娘的几率有多高?她也不知道,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正所谓不到黄河不死心嘛。 “二姐,你别抱太大希望,免得跌的惨不忍睹。”明惜惜提醒道。 “我是真的希望他们还能在一起。。。我知道,是我娘对不起你和你娘在先,但是,看到我娘一个人孤苦流落异乡,心里就难过。”明修琳的心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父母还在一起,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自私了?明惜惜又会怎么想? “凡事都有过去,让一切都过去吧。”明惜惜沉默半响,幽幽说道。 也许情分有时就这样,你跟某人,命中只能做半世夫妻,说不好听,就是你得二嫁,才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二嫁是不太好听,尤其是在古代,女人二嫁,身份掉得连块豆腐渣都不如。 所幸娘亲二嫁了,遇到的是一个世上最好的城主爸爸。娘亲过得非常幸福快乐,往事如烟如尘,又何必还去计较,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 如同明修娉欲加害小王子,是因为心中怨恨所致,但小王子有紫气东来和吉星高照的庇护,又具有凤神星的一半神体,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如若自己因这件事情而一直去纠缠,那不是等于增加烦恼,减少自己的快乐? “五妹。。。”明修琳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每一次去上香,她总不忘在心里默默为简冰冉母女祈福,为母亲的过去所为请求菩萨宽恕,期望娘亲和爹还能有朝一日复合。 明万锦只道大女儿和小女儿力邀自己前来踏春,想到可以见两个可爱活泼的小外孙,明万锦本想带奈春巧一起,奈春巧却说店里忙不开,他只好一个人上路。 小王子对自己毫不认生,还张着小手要自己抱,使得明万锦抱着小小外孙乐不拢嘴,可是,却不见小女儿惜儿。大外孙却跑来拉了他手说娘和小姨在那边呢。 于是他一手抱了小王子,一手牵了大外孙,朝茅屋方向走去。 “爹。”明惜惜浅浅地笑着喊父亲,从父亲手中接过小王子,明修琳也拉过儿子,姐妹俩同时望向明万锦身后。 “爹?”明修娉突然看见父亲和二姐同时出现,不由瞪大眼睛。 官伊尔在走出茅屋的瞬间,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呆住,心跳不可控制地蹦跳起来。 给读者的话: 2667 361好坏都是他们的事,无需去费神 明修娉同意了姐姐的建议,姐妹俩合着在中城买下一座别院给官伊尔居住。 明万锦自从再见官伊尔,心情就没平静过,过去的种种恩爱缠绵不断回放脑海,原来内心深处的自己,一直放不下这个女人。 但是,他也是极要面子的男人,设计陷害简冰冉母女,他可以原谅,毕竟人都安好着,再者他的身心都已不在原配身上。但是啊,他无法接受官伊尔学媚功,而跟多个男人有染。 明万锦当然知道女儿们的心思,让他吃惊的是小女儿竟也参与了。 从头至尾,小女儿也没多跟他说一句话,若非有小外甥逗弄,他实在不知如何跟小女儿相处。 临走前,明惜惜只跟他说了一句话:“日后,我可能没空再回蓝莲。你多保重自己。” 明惜惜说的很淡然,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比陌生人多点熟悉感的熟人而已。这个认知令明万锦心里很是失落。 错了,他一直都在错中行走,以为走出去了,谁知道又走回来了。跟奈春巧在一起也不是不好,毕竟也是他喜欢而娶进门的女人。但是,跟官伊尔相比,他的心,总会无形中倾向后者,他想念她的销魂、她的味道。。。 万般纠结的明万锦,拉不下面子重新迎官伊尔进门,心里又放不下,于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寻个借口出外散心,实则是去中城看望官伊尔。 初始,官伊尔还抱着一线希望,她能感受到明万锦心里依然有她。只是那双眼睛,深情又矛盾的痛苦,几次迂回试探下来,官伊尔心凉了,她余生是没法再进明府,光明正大做他的女人了。 剪不断,理还乱,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停在那儿,放不下过去,也放不开现在。 奈春巧嘴上不说,心里清楚得很,除了酸涩黯然,她还能怎办?走了两个女人,这几年她成了明府唯一的女主人,心里当然最高兴了。明万锦对她也好,但也明确了态度:不会扶正任何人做正室。换言之,明府从此之后都不再有原配。 虽然觉得委屈,可谁叫她爱这个男人呢?再者她也舍不下这份富贵荣华。 这几年,她一直努力参与明惜惜的依丽时装店打理,本本分分地帮着做事,一是争取入股做股东,二是可以打发时间不去想烦心事儿。 事实证明,她的不懈努力取得了回报,帮了一年,她也成了其中一个股东,入股之后,才知道画儿的股份竟然比自己还多了百分之十。从前府里的小丫鬟,如今成了依丽时装的第三大股东,她这个明府女主人,还排在人家后面,想想真是心理失衡。 可是——,谁让自己从前对明惜惜母女不好呢?要不是有个好儿子,她根本就甭想靠近依丽时装。 想来想去,奈春巧觉得自己是沾了儿子大部分的光,剩下的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最关键一点是自己还是明府的女主人,虽然身份没能被端正,还是明万锦的小妾,可管他呢,有得富贵荣华继续享用,儿子又成为声名在外的将军,她这个小妾也做得颇风光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逢年过节的时候,奈春巧总要备好一份精挑细选的礼物给送去康城的康端王府,小王子出世后,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孩,亲手缝纳的衣服鞋子帽子手套等一大堆,从婴儿期到三四岁的都有。 后来,明修磊也有了孩子,奈春巧除了给亲外甥做这些,依然不落下小王子那份,可说是一视同仁地对待。 画儿心里欣慰:总算这女人没坏到那个地步,自觉弥补过错,惜惜同意她参与股份,也等于默认了这个三娘。 只有明惜惜自个最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四哥,她打死都不会原谅奈春巧,更谈不上容纳她了。和明修琳冰释前嫌,她对官伊尔也没那么痛恨了,但这不代表那些伤害就可以抹去。 “臭石头,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宽容别人了呢?”明惜惜坐在小床边,看着小王子甜睡的模样,心里倍儿满足。 幕歌揽住她肩膀,凝眸睡得像个小天使的宝贝儿子,柔声道:“五妹,你这么做,问心无愧即可。剩下的,好坏都是他们的事,无需去费神。” 明惜惜依偎着他,轻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对了,臭石头,沐悠落今天又提了。” “提什么?” “结娃娃亲的事呀。” “你答应了?” “还没呢,我怕将来他们俩互相不喜欢怎么办?父母包办婚姻太霸道了吧?” “霸道?这个。。。”幕歌点下头,想说万一韩家闺女长大了不好看,岂不委屈了小王子? 初夏的夜晚,清凉宜人,明惜惜哄睡了小王子,自己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场大雨洗刷,彩虹横跨整个名录大陆的天空,清新美丽迷人。 明惜惜眼前忽然一晃,那个无名神出鬼没地又出现在眼前。依然是那时的装束,依然是那么年轻俊美。 唇边噙着一抹微笑,“你做得很不错。” 明惜惜老早就有n个疑问要找此人解惑,正好,不请自来,否则她也不知要上哪里找这个无名。 “无名,你这次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你什么呢?”无名似乎不知她所指。 明惜惜无奈道:“那我提问,你来回答,这样可行?” 无名想了想,点头:“行。在不超出我的范围内。” 翻个白眼,明惜惜开始逐一问出心中疑惑。“无名,我是不是魂穿?” 无名摇头:“你不是。” 没有太大惊讶,似乎在意料之中。“那真正的明惜惜呢?少惜然呢?” “都好好地活着。”无名的话,总是这么简短。 明惜惜迷惑万分:“可是,我不是明惜惜,我是少惜然。这个身体却是明惜惜的。” 无名悠悠看了她一眼,道:“有件事,本来是作为绝密,绝不可泄露出去半分,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 362无名解谜,离别有时相逢无期 他犹豫了下,改口继续道,“神界凤神星转世之日,冥王十殿下忙中出错,给批到了未来时代。本应投生未来时代的,给批到了名录大陆。不久之后核查,发现闯了大祸,冥王急如热锅蚂蚁,这一错批,会引起翻天覆地变化,错写名录未来,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冥王与我交情甚好,火急万分找我帮忙,如何神鬼不知地挽回。 我苦想两天两夜,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借助两个时空不同的时间流逝错开,我和冥王等待最佳时机到来,在你的红酒中下了归魂丹。原本要给明惜惜也下一颗,孰料当时她被自己的姐妹推下失魂湖,归魂丹就用不上了。 我和冥王同时施法,合力将你和明惜惜的魂魄去掉彼此信息,成功换位,各自回到原本的时代去。” 明惜惜沉思半响,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我才是属于名录大陆的明惜惜,而那个三岁的明惜惜,才是属于未来时代的少惜然?” 无名点头。明惜惜顿觉不可思议,可是。。。 “她才三岁,我都二十一岁了,把我们的魂魄复归原位,那她不是空有一个成人躯体,灵魂却只有三岁稚龄?”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逝不同,这个问题完全不必担心。” “那她的记忆。。。我在那边可是一名画家。”明惜惜忽然汗颜,她在那边的形象要被毁了。 “你的担心,都不存在。她会继续你创建起来的画家身份,继续很好的生活。” 明惜惜又听糊涂了,“她从来没接触过绘画,怎么继续我?” 无名狡黠地道:“不是有个复制吗?” “啊?复制?。。。”明惜惜真是汗颜加无语,复制记忆信息到另一个人身上去,哦不,应该是复制到另一个人的思想和灵魂去。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太不靠谱。 可是。。。想问点什么,发现自己的思绪也是一片迷糊混乱,不知怎么去问? 明惜惜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问道:“无名,这么说你可以穿梭这两个时空,那你可不可以帮一个人,让他回到未来时代去?” 无名微微挑眉:“你说韩俊辰?” “对,就是韩俊辰。他非常想念他的爸妈,虽然他现在成家有了老婆孩子,可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思念未来时代的父母。” “这个。。。”无名沉吟。 明惜惜道:“如果可以,你帮个忙,送他回去吧。” 无名瞟眼她:“惜惜,我的话还没说完。” “额,你说吧,我听着。”明惜惜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名慢吞吞道:“过了今天后,你在那个未来时代的一切记忆,都将被抹去。” 啊?!可不可以不抹去。。。 明惜惜脑子里才刚转动,无名凉凉的话传入耳中:“原则上不可以。” 可是,她好想保留。。。“无名,让我保留一部分好不好?”可怜兮兮地乞求。 无名端详起自己漂亮的修长指甲,“你想保留哪部分?” “绘画的部分,会使用数码相机的部分。。。会使用我带过来的那些东西的记忆。” “这个。。。”无名沉吟,面有难色。 “无名。。。算我恳求你啦,等我百年归老,你再消掉我保留的那些记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小手扯上他衣袖,深幽眼眸充满无辜,迷雾层层,天使般的面孔天真甜美,楚楚可怜。 无名抽抽嘴角,这哪是做了娘亲的女人,这分明是一个二八年华豆蔻初开的小丫头。 其实,保留那么点儿记忆,也没什么关系了,借此逗逗这丫头也不错,以后,可没得机会再见她了。 无名继续为难。。。半响,勉为其难地点下头。 明惜惜顿时松开扯他衣袖的手,做个胜利手势,脸上笑靥如花。 韩府。雅致的亭子里,韩俊辰一脸激动兴奋,“惜惜,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我一万分确定没有骗你。”明惜惜庄严得如同在国旗下宣誓。 “可以回去了,可以见到我老爸老妈了!真好!真好。。。” 韩俊辰走来走去地手舞足蹈,一会又坐下,脸上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明惜惜忽然抛出一个问题:“沐悠落和嘉宜怎么办?” 韩俊辰毫不犹豫地说:“我会带上老婆女儿一起走。” “你问过悠悠了?她的亲人都在这里呢。” “没问过。。。”韩俊辰忽然怔住,定定看着走来的妻子,怀里抱着宝贝女儿。 沐悠落刚给女儿喂完吃的,知道明惜惜来了,抱了女儿忙过来找她聊天。 “悠落,你来得正好。”明惜惜上前去,伸手抱过小嘉宜,往她可爱小脸蛋亲亲。 “悠悠。。。”韩俊辰知道明惜惜暗示自己必须跟妻子说明白一件事,他忽然难以启齿。 沐悠落的亲人都在名录大陆,带她走,等于是让她重蹈覆辙自己的思念之苦。那样,自己会很自私。 “俊辰,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沐悠落是个细心的姑娘,丈夫和明惜惜的奇怪表情,引起她疑惑。 “早晚要说的,俊辰,再不说,没多少时间了。”明惜惜催促他道,一边逗弄着小嘉宜在自己怀里咯咯直笑。 韩俊辰拉着妻子坐下,面对面地,凝重道:“悠悠,你不是一直问我,家乡在哪里?” 沐悠落点头,她问过很多次,后来不再问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深爱自己,足够。 “悠悠,我的家乡,不在名录大陆。。。”韩俊辰深深望着妻子的眼睛,把自己的来处告知。 沐悠落可听呆了,半响,才颤抖着声音说:“俊辰,我不在乎你来自哪里,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我们彼此相爱,还有我们可爱的女儿。” 韩俊辰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悠悠,假如。。。我找到了回去的路,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沐悠落呆住了,离开这里?跟着夫君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 明惜惜抱起小嘉宜,悄然走出亭子,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一个两人空间,把事情理清楚。 韩俊辰也知道,妻子一时难以接受,她需要一点时间吸收、消化。 这个夜晚,注定失眠。 怎知一早睁开眼睛,韩俊辰就看见妻子在深情地凝视自己。 “早,悠悠。”韩俊辰柔情揽下妻子,在她唇上一吻。 “俊辰,在我们离开之前,多陪陪爹娘好不好?”沐悠落柔柔地说道。 “悠悠,你。。。”韩俊辰不可置信地,一晚上,妻子就想明白了? 沐悠落把脸埋在丈夫宽阔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是那么有力。 “你是我夫君,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爹娘还有我哥哥,可我没有了你,我的世界会一片苍白无色。嘉宜是我们的宝,她不能没有爹只有娘,也不能只有娘没有爹。” “悠悠。。。”韩俊辰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拥住妻子,他娶了多么好的女人啊! 沐城主夫妇得知了女婿的根源,均是目瞪口呆,半响回不过神来。 幸好,还有个十天半月,他们还能在一起相处。 沐城主推掉了许多事务,全由助理代替。韩俊辰也把手头的工作交给了其他人做,他们要珍惜这剩下的最后时光,不管去哪里,必定一家人在场。越是温馨,越是教人伤感。 一转眼,离开的日子来临。 佛灯刹海,依然青葱墨绿,云雾缭绕,清风送爽,如坠仙境。 一道彩虹横架上空,更是如梦如幻地迷人。 沐城主夫妇一家,依依不舍,眼泪擦了又流,掉了还掉,无数的道别,都哽咽在喉里,都交给了眼泪。 明惜惜夫妇也陪同前来,沐悠落笑着流泪:“惜惜,跟你做不成亲家了。。。” 明惜惜轻轻拥抱下她,眼圈儿也有些红,不舍地道:“刚去那边,适应有个过程,你不要怕,俊辰会对你不离不弃。。。要保重!” 韩俊辰跟幕歌拥抱告别,低声道:“王爷,好好对惜惜,她值得你用一生去爱!不要辜负了她。” 幕歌郑重点头,不用他说,自己一直就是这么想,这么做。如果有来生,他仍然会这么爱五妹。 拥抱明惜惜时,韩俊辰低声问道:“你当真不后悔留下?” 明惜惜回头看眼幕歌和小王子,坚定无比:“不后悔。我的家在这里。” “韩俊辰,你记住我说的地址,还有她的名字。有什么困难疑问,记得去找她。”她,就是少惜然。 韩俊辰点点头。“好好保重!得空替我看望我岳父岳母他们。” “我会的。你要好好待悠落。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带上老爸老妈一起到名录大陆来。但这只是个奢望,只能幻想一下。 那边,沐悠落含泪再次跪下,给父母和哥哥嫂子郑重磕三个响头。此生未能尽报父母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答。 沐城主夫妇一家,早已是泪眼朦胧。拉住女儿的手,细细凝望女儿和小外甥女、女婿,他们要把这三张脸,深深铭刻在心里。 彩虹之上,冉冉出现一个身影,明惜惜知道,那个是无名,他来接送韩俊辰一家了。 “臭石头。。。”明惜惜伤感无限,唯一一个同时代的人,永远回去了! 幕歌一手抱起宝贝儿子,一手揽住爱妻,轻轻吻去她滑落的泪水,“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直到我们一起老去!” (正文完结) 363番外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明惜惜一直懊恼,那么重要的问题居然忘了,无名到底是谁? “无名,无名。。。”她轻蹙眉头,口中喃喃,目光无意识地扫量走过的店铺。 小可抱着小王子,小春拎着个妈咪袋,里面装的,基本上都是小王子的吃用物件。 小王子已经三岁半了,愈发长得超级宇宙讨人爱。小小年纪就懂得模仿父亲,不笑的时候,小身板往那一站,一坐,面无表情,透澈童眸冰冰凉,那派头,那气场,十足第二个小幕歌翻版。 面对娘亲时,小王子从来不面瘫,总是天真无邪地笑脸相对,跟他父亲完全一个德性。 “妈咪,可姨,我要看那个。” 被前方五颜六色的各色泥人、动物吸引,小王子滑下小可怀抱,不等大人开口,迈开小短腿快快地跑去。 摊前早已站了四五个孩子,大的八九岁,小的五六岁,几个大人站在一旁陪着等。 这突然出现的小娃娃粉雕玉琢,俊美无寿,顿时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小王子扬起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那些个小泥人、小鸟、小狗、小猫。。。 “伯伯,我要这个。”脆脆的童音伴着一只小胖手伸出,指向其中一只小泥猴子。 捏泥人的老伯探个头往下一看,哟~这小孩长得真俊美可爱,做造型十分不错。 他露出笑脸问道:“小娃娃,你家大人呢?” 小王子指指走来的三女,奶声奶气道:“那个是我妈咪!” “康端王妃来了!” “我说呢,这小娃娃看着怎么眼熟,原来是康端王府的小少爷小王子。” “康端王妃。”几个家长纷纷笑着打招呼,明惜惜也笑着回应,在这康城,如今已没几个人不认识她的。 走到小王子身边道:“看中哪个呢?” “看中这只小猴子。”小王子再次伸手指向看中的宝贝,但他个儿不够高,只能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呀望。 老伯一看是康端王妃家的小少爷,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小王子机灵得很,一看可姨没掏钱,他一手拿着小泥猴子,扬起天真烂漫小脸甜甜地说:“谢谢伯伯!”——啵~!小手放到嘴边,快速飞出一个吻,亮晶晶的眼眸像极弯弯月亮,“伯伯拜拜!” 继续扬着可爱笑脸朝大人小孩们飞吻、挥手:“阿姨拜拜!哥哥姐姐拜拜!” “哦,呵呵~拜拜?”老伯呵呵笑着,几个家长也跟着有趣地挥手说“拜拜”。 不久之后,康城流行起一句话:拜拜。人们道别时,就挥一挥手“拜拜”。 小王子拿着泥猴子,时而看看,时而奔跑,明惜惜在后头叫道:“小王子,给我走慢点儿。” 小王子回头朝妈咪做个鬼脸,绕着路边的摊子钻来钻去地跑,“砰”,一个不小心,撞上某个路人。 “哎哟~!哪个小兔崽子不长眼。。。” 做了垫底的某路人一声呻叫,伸手抓起趴在自己身上的小鬼,一张绝美小脸映入眼帘,某路人一愣,好可爱的小鬼啊! “小王子!小王子你怎样了?”一双美丽素手伸来,一把抱起小王子,前后左右地看了没大碍,明惜惜松口气,稍稍绷起脸儿对儿子道:“哼哼,不听话的小孩要怎样呢?” 小王子扑闪着美丽童眸,天真无辜地说:“妈咪,不听话的小孩要乖乖陪着妈咪。” “算你反应快。”明惜惜宠溺地刮刮他小脸蛋,交给小可,对已爬起来的某路人道:“不好意思,这位道长你没事。。。” 某路人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妇,满脸都是惊艳,这女人。。。美得无法形容啊! “原来是个呆道士。”小春在旁掩嘴偷笑。 明惜惜却突然惊愣住,脑海里浮现多年前一张深深记住的脸孔。。。 “夫人,贫道没事,贫道没事。”身穿道袍的某路人看得两眼发直,就差哈喇子没流下来。 小可鼻子轻哼一声,眼里闪过厌恶,这个道长几分人模狗样,可眼光很邪门诶! 在脑海里将两张面孔重叠合一,果然是诬陷自己灾星克星的“明月道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不动声色地浅眸一笑:“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某道长只顾贪看美色,这一动人浅笑令他心神一荡,乐颠颠答道:“贫道明月。不知夫人是?” “小女子可儿,夫家姓韩。早就听闻明月道长博学渊源高深,精通五行八卦地理天象,今日撞巧遇到明月道长,不知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嘎?小可小春睁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惜惜王妃说的话,貌似听得不太懂? “呵呵,世人随意给起的绰号罢了。不知韩夫人需要贫道帮什么忙?”某道长收到美女赞美,大脑顿时发热发光。 明惜惜立时愁上面容,叹口气道:“不瞒明月道长,我家祖坟疑似风水出了点问题,还请明月道长指点迷津,酬金方面必定重谢。” 某道长一脸谦虚视钱财如粪土的表情,“好说,好说,钱财身外物,贫道旨在为百姓解忧排难。不知韩夫人家的祖坟位于何处?” 明惜惜恢复笑脸,甜美迷人,声软音泠,“多谢明月道长肯帮这个忙,还请明月道长随小女子先回府见过我公公婆婆,再做具体商议。” “好好,请韩夫人带路。”某道人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心里喜滋滋地,又有生意送上门了,正好解决掉最近那笔赌债。 “小可,把小王子给我。”明惜惜借着从小可怀里抱过小王子,低声一句“此人骗子一枚,你回去找人速去韩府。” “嗯。”小可心里惊得非同小可,骗子啊,她最讨厌骗子了。 “小可,今天有贵客来,你去找康叔宁叔多备点斋菜。” “是,少夫人。”小可转身,越过某道人身后,拉住小春做个嘘声动作,随即附她耳边耳语几句。 小春和小可多年搭档早有默契,不动声色越过某道人,跟在明惜惜身后侧。 韩府与康端王府一条街之隔,明惜惜路上跟某道人闲聊,探知其才到康城没两天,于是领着某道人绕了个圈才向韩府方向走去。 而此时,小可早已找了王府护院和宁梓,速度去了已闲置着的韩府,跟看守韩府的韦老伯说明情况,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鱼儿落网。 某道人一路屁颠屁颠跟着,心里做着发财梦,猥琐的目光不时溜到那抹倩影,心里无限yy。。。 “少夫人回来了。”站在门口的两名护院,一见走来的妇人,忙去打开大门。 某道人抬目看这宅院,颇有气势的说,是富贵人家。 明惜惜回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靥如花:“明月道长,请。” 某道人道貌岸然一捋唇上两撇小胡子,抬首挺胸跨步进去。 明惜惜迅速朝两名护院使个眼色,两名护院立即点头,跟了进去。 “砰”,大门关上,发出厚重的碰击声,明月道长正张望这庭院深深,听到声音刚想转头,两把长剑蓦地架在脖子上,冰冰凉地让人发秫。 “你、你们。。。”某道人顿时脸上惨白,汗珠直流。 明惜惜出现他面前,冷冷一笑:“明月道长,还记得蓝莲城的明府五小姐吗?” 明府五小姐?他怎会不记得呢?明右相的小千金啊!某道人惊骇,结巴着道:“你、你是是。。。” “没错,我就是。”冷笑转为甜笑,深幽眸底掠起内心愤怒,当年要不是这大混蛋跟官伊尔同流合污诬陷她,又怎会被逼远走寒城? “夫、夫人饶命啊饶命!”某道人立即吓得跪倒地上,不停磕头,哭丧着脸道,“都是那二夫人指使小人这么做,小人当时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没做过别的坏事。。。” 明惜惜拿根木棍托起某道人下巴,阴笑道:“听过这么一句话么?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一直旁观的小王子,忽然走到某道人跟前,蹲下小身子,伸手拍拍人家脸蛋,笑得好不纯真:“坏蛋你好可怜哦,栽在妈咪手中,又栽在小王子手中。一会又栽在沐爷爷手中。坏蛋,你完蛋了!” 某道人的确完蛋了,他的脸又肿又痒又痛,比猪头还猪头。 给读者的话: 2755 364宁梓V银宛(上) 那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四岁的宁梓失去所有亲人,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从此,阳城多了一个小乞丐,捧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烂碗,拿去河边清洗干净,到处乞讨吃的。 刚开始,宁梓总是被别的乞丐欺负,四岁的他人小力气小,总是被欺负得躲在角落里偷偷哭。 寒冬的夜晚,冰冻刺骨,小宁梓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他好想念家,想念爹娘和哥哥。 但是,他已经没有家了!永远没有了! 冬去春来,大地渐渐复苏温暖,小宁梓决定离开阳城,到别的地方去乞讨。他想,总会有一个地方能让自己乞讨到吃的而不被抢走,不被饿死冻死,是他每天唯一要想要做的事情。 河水很清,河岸边的风景很美,小宁梓正想跳下去洗个澡,忽然听到女孩的清脆笑声传来。 他扒开河边芦苇偷偷望去,只见一辆华美的马车旁,坐着几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他们穿戴整齐漂亮,吃着东西。 小宁梓本来就很饥饿,看到那些人吃东西,更饿了,一不小心,空城计唱得老响,惊动了在吃东西的大人。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过来,把他带到那家人面前。 小宁梓很害怕,低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却转着小心思怎么跑掉。 穿戴整齐漂亮的人,喜欢辱骂他这样的乞丐,见多了,小宁梓知道很多有钱人都这样。 但是,他的爹娘从来不这样对人,那场大火之前,他也是殷实人家的小少爷。 有一段时间,四岁的他常常望着天空想这个问题。 “孩子,是肚子饿了吧?来,吃点东西。”男主人取来一块温热的烙饼,里面还夹着香香的腊肉。 男主人五官端正,神态温和,女主人长得很漂亮,她眉宇间散发的温柔,令小宁梓又想起自己的娘亲。 “娘,哥哥哭了。”女主人身边的小女孩,眉眼清秀可人,扑闪着黑亮的眼睛小声地说道。 小宁梓是流泪了。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的幸福,每天都有,可是那一场大火,毁了他的所有幸福和快乐! 这家人,男的叫银晨,女的叫戴欣,小女孩叫银宛,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一家人从亲戚家喝完喜酒,正在回乡的路上。 “这孩子细皮嫩肉的,不太像一般人家的孩子。”戴欣端详着狼吞虎咽的小宁梓,有些疑惑地说。 银晨也有同感。“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梓。”小宁梓噎着了,戴欣忙给他递过一碗水。小银宛伸出小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咳嗽时,爹娘就会这么轻轻拍着自己的背,轻轻地顺着。 “哥哥,你慢一点,我们还有很多好吃的。”小银宛的声音很甜很软,那双黑亮的眼睛,清澄得能看见小小的自己。 宁梓后来一直在想,是不是那时候开始,自己就喜欢上了那个小小丫头。 “晨,我看这孩子挺可怜,要不,带他回去,跟宛儿也有个伴。”得知小宁梓的悲惨遭遇,戴欣无比同情,母亲的天性,让她产生了收留小宁梓的念头。 “好,就依你的意思。”银晨也有此意。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小银宛很开心,她也有一个哥哥了。 小宁梓更开心,小银宛比他小一岁,但他处处都表现得像个大哥哥那样,有好东西必定先让着银宛,银宛闹情绪不肯乖乖睡觉,他就一直陪着,给银宛讲爹娘曾讲给自己听的那些故事。 渐渐地,银宛对宁梓的依赖,胜过了对爹娘的依赖,除了上厕所,她几乎成了宁梓的小跟班,吃饭、睡觉、念书、玩耍。。。银晨夫妇看在眼里,心里琢磨开了,突遭变故让这孩子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心性也好,不如先收了将来长大做上门女婿。 “宁梓,你喜欢宛儿吗?”银晨问道。他一点也不觉得问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这样的问题有多突兀。 宁梓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银晨笑了,又问:“宁梓,将来你长大了,会娶宛儿做新娘子吗?” 宁梓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回答:“我会!” 银晨放心了,庄重地对他说:“宁梓,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许下的承诺,将来,替我们好好照顾宛儿。” 宁梓用力点点头。也许当时不懂得这个承诺的份量有多重,但他永远记住了。 银宛父母把宁梓当成了亲生儿子来疼着,这让宁梓又感受到了以往的亲情温暖。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留。 那个滂沱大雨的夜晚,银晨和戴欣死在卧室里,鲜血流了一地,管家是在晕厥过后才跑去衙门报案。 那时,宁梓和银宛还在银宛的外婆家熟睡。 银宛的外婆家在距离蓝莲城不远的一个小镇,白发人送黑发人,银宛的外婆哭瞎了双眼,银宛的舅舅咬牙切齿说要报仇,被银宛外婆和舅妈死死拖住不准。 银宛每天醒来就哭,哭累了就睡,宁梓一直默默陪着她,同样惨痛的经历,让两个孩子的心紧紧系在一起,从此再也没分开过。 宁梓总是想起,那熊熊火光中,瞬间闪过的两道身影。银宛舅舅的话,让他幼小的心灵,突然生出仇恨的种子,那场大火,并非无缘无故发生。如同银宛的父母被杀,不会无缘无故。 那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大人们午睡,两个小孩背着两个包袱,悄然离开了小镇。 只留下一张纸条:“外婆,舅舅、舅妈:我和宛儿去拜师学艺,为爹娘报仇!你们不要担心,我和宛儿报了仇就回来。宁梓、银宛上” 大人们惊呆了,继而发疯了似地出去寻找!可寻遍小镇,也没见着宁梓和银宛。茫茫人海,你们去了哪里? 那时的宁梓大概不会想到,正因为他和银宛离家出走,避免了外婆一家的灾难发生。 多年后,宁梓总会清楚记得,那年秋天,他和银宛牵着手,渐渐走出小镇,茫然无顾地朝前走。 他们遭遇了人贩子。。。 宁梓一直暗中跟着那辆车,他一定要救出银宛。 奇迹,在那个夜晚发生。藏身黑暗中的宁梓,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飞身进了那家热闹的大院子,未几,里面亮起熊熊火光冲天,宁梓太熟悉这情景了! 毫不犹豫地,趁着人群混乱,他钻进了大院子,四处寻找着银宛。 银宛也机灵,她和其他几个小女孩被关在一间柴屋,听到外面隐约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知道,一定是梓哥哥来救她了。 门在外面被反锁,她和几个小孩就用各自的身体去撞门,当宁梓的呼喊声变得清晰,银宛在柴屋内赶紧大声呼叫。 其时大火熊烧,现场一片混乱,根本没人顾及关在柴屋里的小孩们。宁梓救出银宛,从大开的侧门跑出去。 深夜里没有光,小路崎岖不平,两人跌倒爬起,再走,再跌倒再爬起。。。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深山野岭中。 嗯,就是那么狗血吧,宁梓和银宛果真遇到了一个高人。可是这个自称秆子的高人,性情古怪,脾气很不好,宁梓和银宛稍有偷懒,就会被骂个狗血喷头,甚至连祖宗八十代都被骂完了。 那时宁梓心里气呀,做个师父又怎了?做个师父就可以骂别人家祖宗吗?好在有一点,秆子师父对银宛还算不错,就算责骂也不会那么凶,有时候还会留好吃的给银宛,而银宛总会偷偷藏起来一点送给宁梓吃。 秆子师父经常不在山上,也不知他去干什么,宁梓和银宛才懒得理会,师父一下山,他们等于得到解放,可以自由自在玩一天,当然每天练功不会中断也不会减少,只因心中有早早种下的仇恨。 365宁梓V银宛(下) 十二岁那年,宁梓被送往一个神秘地方进行特殊训练。而银宛,依然留在山上每天习武。 意外地,竟看见远在边关的堂兄宁陌也在其中,宁梓此时才知道,宁陌也遭遇了同样的灭门之痛。。。 与狼群搏斗、与群蛇厮杀、与毒蚁竞争生存、飞跃十数丈距离的悬崖峭壁、蒙上黑布赤手空拳闯重重机关暗器。。。 那简直就是魔鬼式的训练,宁梓几乎每天都是一身伤痕、精疲力尽地躺下那张小木板床,天不亮就必须爬起,再去迎接重复的残酷训练。 这些骇人训练,每个月逐级增加难度,跟踪、侦查、在死人身上练习点穴手法、与同伴之间的契合度、与同伴对敌绝不能手下留情。。。 日子无声流逝,当初一起训练的人员变得越来越少,四年过去,三百多名少年,只留下六十五人。而这期间,还不断有新的少年被送进来。。。 封闭式的魔鬼训练一旦结束,六十五人随即被分派不同任务,除非集合,否则极少见面。 而按照当初的约定,宁梓没有马上接受任务,他可以先去报仇,报宁银两家的仇,条件只有一个:必须活着回来执行任务。 宁梓先回去见秆子师父,和银宛一同下山寻仇。 当年两人年纪幼小,要找出仇人难度极大,宁梓和银宛的足迹几乎踏遍半个汤宋国,终有所获。 原来,那一场大火酿造的惨剧,都因一对人参玉瓷所引起。雇人纵火灭他全家的幕后凶手,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昆山派掌门人于武陵。 宁梓告诉宁陌后,兄弟二人及银宛,三人一起夜闯昆山派,怎知昆山派这些年来一直防范有加,他们也知道当年漏网之鱼,无奈那两只小鬼像是人间蒸发,苦寻无果,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不敢松懈防备。 于武陵的武功很厉害,但再厉害又如何?能敌得过数年魔鬼训练的宁梓宁陌么?再加上银宛,尽得秆子师父的真传,三人血拼,终于杀尽昆山派弟子,重伤于武陵。 “告诉我,为什么要灭宁家和银家?”宁梓连问五遍,于武陵不吭声。 “啊~!”惨叫声中,宁陌手起刀落,地上多了一截断臂。 于武陵惊骇万分,痛得脸上全无血色,几乎晕死过去。 宁梓淡淡道:“你若不说,我便不听,这三把刀剑,会将你身上所有的肌肉和骨头分离,宛儿的切菜技术很不错,她会负责把你的肉,像切豆腐那样,一块一块切整齐。至于我们,会尽量把你的骨头,砍得整齐些,好看些。” 这等骇人恐怖至极的杀人法,光是想想就比撞鬼还要可怕上一万分,于武陵当即昏死过去。 “人参玉瓷,藏有一个秘密。。。”醒来的于武陵,为了保命,终于肯说出真相。 原来,于武陵和宁家兄弟即两人父亲是旧识,三人曾结缘于一次走马道旅途,而宁家兄弟在偶然情况下救起一对西域老夫妇,奄奄一息的西域老夫妇,弥留之际交代宁家兄弟一定保管好人参玉瓷,如若他日有西域后人来寻,便交还,如若没有人来寻,便作为祖传之宝,流传宁家后人。 这对老夫妇说得极为诚恳,宁家兄弟郑重对天起誓承诺。并厚埋了这对老夫妇,其时两人妻子已先后怀孕。 宁家兄弟与于武陵道别后回家,把一对人参玉瓷分开,一人各留一只。不久后,宁陌的父亲携妻出外经商,远途跋涉到了边关小城,生意起色后定居极少回去。 宁梓父亲仍留在老家阳城,经营着布庄,一家人过着平静开心的日子。 于武陵无意中偷听到点苍派长老与良鹰教教主师叔的对话,说人参玉瓷里藏有巨额宝藏的秘密,如果找到,富可敌国。找了三年多,发现线索居然通向了宁家兄弟。 于武陵看大家是旧识,曾委婉提出高价购买,宁家兄弟不肯,于武陵为财所迷,起了杀心,又不想让人怀疑,便出钱雇人火烧宁家,造成是不慎失火假象,顺利带走人参玉瓷。 之后,查知漏网之鱼小宁梓被银家收留,依旧雇人去刺杀,哪知小宁梓当时并不在银家,倒是惊动了银晨夫妇,干脆杀人灭口。 再之后,于武陵再也寻不到小宁梓的半点踪迹。而边关的小宁陌,则命大地被人救起,亦从此不知所踪。 于武陵这些年来,从未中断对宁梓宁陌的暗里追查,但人参玉瓷上的秘密,一幅内藏的绢布地图,他一直不得解。 “谋财害命,杀你一百次都不够解恨!” 宁梓恨恨说完,一剑砍去于武陵的右脚。紧接着,宁陌出手废掉其武功和内力,银宛刺瞎其一双眼睛。 没有被杀死,却比死还痛苦百万倍! 之后,宁梓和宁陌归队,开始十数年的皇家暗卫生涯。而银宛回到山上,默默地等待宁梓归期。 两年前,秆子师父突然身受重伤回来,银宛为救治师父,只身前往天山寻找雪莲。 柔弱外表的她,有着坚韧不移的心,天山雪莲有雪山苍狼守护,这雪山苍狼比普通的狼更残暴狡猾,攻击力更巨大,银宛与之搏斗厮杀,险些被其利爪毁容,终将其制服,成功摘下雪莲。 只是银宛万万想不到,那雪山苍狼的利爪,竟是带着寒毒,回去一个月后,她的视力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大热人也会感到寒冷。 秆子师父伤好后,心里非常感动徒弟的悉心照料,他四出给徒弟抓药治疗,却总是一时好了,没多久又加重。 他有心送徒弟去圣济门,又踌躇不前,因为他曾跟圣济门结怨,拉不下面子去当面求情。 银宛却不肯下山,因为她不知道宁梓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她怕宁梓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见不到。 自从宁梓成为皇家暗卫,三年两载才回来一次是常有的事,暗卫生涯充满危险,随时都可能失去心跳,两人聚少离多,更是倍加珍惜能相守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如此,银宛又怎么舍得下山寻医治疗,而错过与宁梓相聚守呢? 就这样,银宛的病情反反复复地好坏不停,直到完全看不见东西。。。秆子师父心疼徒弟,不再像从前经常不知所踪,他也默默陪着徒弟,就像父亲待女儿般,照料着行动不便的银宛。 看到银宛这样,宁梓的心,就跟刀剜似地疼痛!自小的经历,暗卫的生涯,令他养成少言寡语的淡漠个性,唯有在银宛面前,才会表露内心世界。 “不要难过,梓哥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痛苦,真的,我只想在有生之年,能与梓哥哥多一些相聚首,多一些美丽记忆。” 银宛越是这样微笑,宁梓的心就越是痛得窒息。他答应银家父母,要好好照顾银宛一辈子。可是现在,他却无法去实现这个承诺,他甚至无法保证银宛的安全。 秆子师父每次都会安慰他说:“宁梓,记住为师一句话:不到一百岁,不要倒下去!” 如果不是明惜惜偶然看见宁梓流泪,宁梓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说起自己。 “梓哥哥,如果。。。我再也好不了,你要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再找一个好姑娘。。。” 银宛瘦得很厉害,感觉自己或许命不久矣,她要宁梓许下保证,她当然知道圣济门闻名天下,但她这病已拖了两年,已不抱任何希望。她只是遗憾和心疼,没有机会做宁梓的妻子,没有机会和他白首偕老。 宁梓紧紧抱着她,暖暖的声音充满坚定的信心:“宛儿,不要胡思乱想,相信自己,相信圣济门。我们还没拜堂成亲,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几个可爱活泼的孩子。。。” 又一年后。已担当康城武道总管事的宁梓,正在校场上查阅学生习武成绩,忽然,宁府一护院匆匆骑马奔来,面色紧张地禀报:“老爷,夫人要生了,康端王妃请老爷速速回去!” “宛儿要生了?好,马上回去!”宁梓喜上眉梢,匆匆给陪同检阅的几个教头抛下一句“家务紧急,今日检阅就由各位负责到底。失陪了!” 飞身上马,匆匆往宁府赶去。 “老爷,生了生了生了!”府里预备的七嬷嬷一见宁梓回来,笑脸相迎上前道,“恭喜老爷,夫人喜得小千金。” “啊?已经生了?快,带我去看宛儿和女儿!” 366明修浩-上 “虎子,我去那边摘果。”五岁的明修浩一眼看见那长在山崖间的紫色果子,马上想起曾有个走四方的郎中跟娘亲说,有一种名叫紫英的果实,可以解娘亲的毒。这紫色的果子,会不会是紫英呢? 不管了,先摘下来,拿去镇上的康药堂找大夫看看就知道是不了。 “浩子,不要摘了吧?好像很危险哦!”六岁的虎子探头看看悬崖边,下面迷雾缭绕,深不见底。 明修浩人小胆大,做个深呼吸道:“我会小心的。”说完便攀住旁边的枝桠藤蔓小心翼翼往下爬。 虎子道:“浩子,我在这等你。” “虎子,我们去掏鸟。”另一边玩耍的几个小伙伴朝虎子招手,虎子摇头道:“你们先去吧,我等等浩子。” 他家和浩子家只隔一道篱笆墙,从小两人就玩一起,感情就像亲兄弟。浩子要爬悬崖峭壁,他当然不能一个人跑去玩了。 明修浩攀爬得极其小心,每一步往下探时,都会先探清楚会否松动。尽管这样,还是有他想不到的突发意外。 毫无预兆的,一条绿蛇突然窜出石缝中的草丛,朝他闪扑过来! “啊~蛇!”明修浩惊呼一声,小脸儿立即变色,本能地想要躲闪,可他身在悬崖,又如何躲得过蛇的闪电攻击? 脚上迅速传来一个火辣的痛感,悬空的明修浩一头栽倒疾速往下坠落! 虎子惊呆了,随即惊慌大喊:“浩子!浩子!浩子!救命啊!救命啊!”他第一个反应便是转身跑去找掏鸟的小伙伴们。 意识霎时空白的明修浩,在坠落中因蛇毒侵入昏迷过去。。。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一个小老头儿坐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醒了?来来,喝掉这碗苦苦的药,你身上的蛇毒就药到根除了。” 明修浩皱着眉头扫眼碗里黑乎乎的药汤,艰难地喝下去。 他从床上爬起,给小老头儿磕了一个响头:“谢谢爷爷救了我!” “呵呵!真要谢我,你做我徒弟可好?”小老头儿似乎不知愁苦为何物,脸上一直笑呵呵的样子。 五岁的明修浩哪懂什么拜师学艺,他的世界里,就是那一方小小的山村,还有相依为命的娘亲。 “爷爷,我不能做你徒弟。”明修浩明确地拒绝。 “为什么?”小老头儿一点也不生气,惊讶地问。这孩子可是难得一觅的练武料子,而且极其适合练自己的绝顶神功,他打定主意了,就是拐骗也要收了做徒弟。 “我要陪娘亲。”是的,他要陪着娘亲,尽己之力帮娘亲干点活儿。更要在那一天守着娘亲,哪也不去。 “咳,只是让你拜师学艺,又不是不让你回家。有你爹陪就行了。”小老头儿不在意地说道。 明修浩的小脸黯然下来,“我没有爹。。。娘亲身体很不好。。。” “哦?可怜的孩子。”小老头儿不禁心生同情,多好的小娃子,骨架好资质好心地好,不收了做弟子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不可怜!娘说做人无论贫富,要有一身尊严和志气。”明修浩仰起小脸,句句铿锵有力。 小老头儿更喜欢这小娃子了。“你叫什么名字?” “明修浩。” “你娘是不是身体有病?” “嗯,娘的病很奇怪,大夫说要吃一种紫英果才能好。”天真无邪的明修浩毫无心机,在他眼里,救了自己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紫英果?小老头儿惊异万分,那是罕见的奇果,可驱除百毒,尤其是筑巴毒的克星。莫非这小娃子的娘,中了筑巴毒? “明修浩,爷爷有一身神奇的武功,你如果学到了,保证你一辈子不后悔。还可以保护娘,可以锄强扶弱。” 低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明修浩还是摇头,不能陪着娘亲,再好他也不会去学。 “明修浩,如果爷爷能治好你娘的病,你愿不愿意跟爷爷学武?”这孩子极富孝心,小老头儿只好利用这一点。 能两全其美,那是最好了。明修浩虽然才五岁,但他确实天资聪颖非常人可比,当即点头。做英雄,是每个男人男孩的梦想。 阮如烟每月都会有一两天病情发作,一旦发作,明修浩就必须锁了房门,一个人坐在门外,听着娘亲在里面痛苦的嘶吼,撕心裂肺的痛楚,每个月都得感受一次。每一次,小小的一颗心总会被拽得生痛。母痛,儿亦痛。母子连心。 “咦?这个就是紫英果?”很漂亮的深紫色,果实像橄榄形,跟那天看悬崖上的紫色果实完全不一样。 “修浩,你看见的,是有毒的果。”小老头儿说道。 自此,阮如烟每天服用紫英果,早晚各一颗,连续五天后,突然大呕,呕出一滩黑乎乎的血,散发着恶臭的腥味。小老头儿笑说彻底驱除干净了。并开口问起缘由。只因这筑巴毒,是罕见的剧毒,寻常人家怎招惹了江湖人士? 阮如烟让儿子拜小老头儿为师,才说出个中缘由。原来,阮如烟的父母皆是江湖中人,早年隐姓埋名,一直到软如烟长大嫁人,怎知因此暴露行踪,阮如烟被仇家下毒,父母亦身受重伤,幸得赶来的师门相救,幸免于死。 但阮如烟就没那么好运,没有武功的她,中毒了也不自知,怀孕后才惊觉是中毒,但她不舍得落了胎儿,却又不忍拖累夫家,更怕下毒之人害夫家,最终狠心带孕离开。 后来,她不忍承受剧毒折磨,一心跳河自尽,怎知命不该绝,被好心人救了,并触动了胎气,提前产下修浩。 小生命的诞生,令阮如烟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再苦再痛,也要把儿子好好抚养成人。只是她,每个月不得不承受那撕心裂肺的比死还难受的痛苦。 曾经她想过,把儿子送回明府。但是,在得知明万锦重新娶妻后,阮如烟的心在滴血! “浩儿,好好学,娘等着你学成归来!” 母子依依不舍惜别,明修浩踏上拜师学艺之路。却想不到,一场劫难,正悄悄袭来。。。 七岁的生日,明修浩特别想要和娘亲一起度过,师父,即那小老头儿,着实喜爱这个小徒弟,送他回去后就离开了,说好两天后来接他。 夜空繁星点点,明修浩吃着娘亲亲手做的耙耔糕,吃得特别开怀。阮如烟慈爱地凝眸儿子,母子俩说说笑笑好不温馨。 七岁的孩子窝在娘亲怀里睡得香甜,阮如烟久久凝望着心爱的儿子,带着温柔的微笑也静静睡去。 “咳咳咳!好热。。。” “娘!起火了。。。” 烟雾浓熏呛人,热浪不断扑来,阮如烟惊恐地发现,她和孩子已置身一片火海! 冲去开门,怎知门被外面反锁!就连窗户,也被人堵死! 阮如烟明白,有人要将她母子俩置身死地! 隔壁的虎子一家,因为想要救人,被杀人灭口! 这一场大火,这一生,明修浩永远都不会忘记! 每年清明,他会消失于繁华红尘,独自陪在娘亲坟墓前,虎子一家墓地前,给他们一一倒酒,夹菜,和他们说话儿。 如果清明下雨,他就撑着伞。陪娘亲,陪虎子一家,一直到天亮。 367明修浩-下 那场大火,明修浩被毁去半张脸。 捡回来一条命的他,从此变得寡言少语,每天只知道刻苦练功! 小老头儿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浩子,仇要报,但不可背负仇怨一辈子!你娘亲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过得不开心。” “师父,我要回蓝莲。”明修浩沉默半响,在心里对师父说声抱歉。此仇,非报不可,纵然耗上一生亦无悔! 小老头儿略有惊讶:“你要回去认亲?” 明修浩淡淡道:“他不也一直在寻找我下落?”那个叫明万锦的男人,当朝右相位高权重,寻他这儿子却寻得偷偷摸摸。 “是啊,你该回去认亲。可你外公外婆更希望你回去他们身边。” “我有我的打算。”明修浩能对师父说的,只有这么多。如同他跟着师父十多年,却不知师父姓名,何方人士,名号是什么等等。不想说出心底酝酿的复仇计划,也算是扯平了。 返回蓝莲,与明万锦私下相认,有当年明万锦送给阮如烟的定情物一块玉佩为证。 “浩儿,为何不肯回府与爹一起住?”明万锦虽有些惊愕大儿子的拒绝,心底却有几分轻松。 总算找回来他和如烟的孩子,让如烟在九泉之下有所安慰。但若是突然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回府,他担心府里三个女人为难这儿子。 “我习惯一个人住。” 明万锦故作沉吟片刻,点头:“爹不勉强你。那爹另找一处院子买下。” 明修浩表示默许。不过,他另外提出一个要求:“爹,我要开一家酒楼。” 做生意啊?有钱赚那再好不过了。明万锦本着一为补偿儿子,二为明府进账之心,爽快地拨一笔银子给明修浩,并让府里的老管家谈均去帮忙打理。 这是明修浩复仇计划里的第一步。想要查出十多年前的凶手,他必须建立一个只为自己服务的情报网。做生意,是一个绝佳掩饰身份的行业。 谈均心里对老爷有些失望,但他是个忠心的下人,即使当时看不惯老爷纵容两房小妾欺凌大夫人,他也只能私下里偷偷地帮大夫人母女。能离府辅佐大少爷,谈均心里很高兴。 明修浩通过谈均,很快掌握明府的人和事。心底里对这个父亲生出鄙夷和冷漠。 不得不说,明修浩真的是一个商业奇才,他特别善于用人,短短几年时间,他让客记酒楼衍生数十家,还有茗泉茶庄、秀雅布庄、赌坊、青楼。。。等等,几乎遍布整个汤宋国。 他不将名下的产业统一名号,那样做会树大招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名下的产业,都会有一个极细微的记号,如果不刻意去寻,是不会发现的。 明面上他是从不露面的幕后老板,一切事务皆由谈均去处理。暗地里,他建立的格子情报网发展迅速,遍布名录大陆各国。 他用大笔银两收买江湖人士,签下合作契约。他也培养自己的死忠之士,为自己效命。 但当年放火杀害他娘亲、毁他容颜的凶手,却仍是没有半点进展。 就在这时,外公外婆所在的盘谷教捎来急信,要他火速前往见面。 他意外地看见师父也在盘谷教内。 “浩子,想不到会在这见到师父吧?”小老头儿身着盘谷教主的衣袍和令牌,一脸得意。 明修浩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师父居然就是盘谷教的教主!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明修浩才不给情面,冷着半边俊脸没有客气。 早已熟知他性情的小老头儿呵呵笑完,神色凝重道:“浩子,师父膝下无子,你是最佳人选,于情于理,你都得担起盘谷教重任。何况,这对你也非常有利。我们都非常看好你!浩子,好好加油将盘谷发扬光大!” 明修浩的心思,转得比任何人都快,马上点头:“可以。但我要改称呼,叫少主,不是教主。”教主感觉很邪门,少主听着比较正派。 他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江湖教派和自己创建的情网组织相结合,发挥更大、更完美的作用。而他也的确没有辜负父辈们的期望,三年时间扩大盘谷门收徒逾三百,且所有弟子无一庸人。 五年后,江湖发生一起惨剧,颇有名气的梅花山庄,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全庄数百人口的尸体,晒萝卜干似地铺地,据说庄主一家老小,死状惨不忍睹,看过的人,三天三夜在恐惧中无眠。 有人说,这是梅花山庄的仇家寻仇来了。有人说,梅花山庄是暴发户,当年也不知沾了多少血腥。有人说,梅花山庄得罪了杀手组织,惨遭灭门。。。 明修浩忽然之间感觉心口空落,仇恨没了,依然不开心,他的精神寄托失在哪里? 明府,除了小丫头被他认可,其余人等皆是生人。明修浩也不知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小小五妹,就被她吸引住。 也许是小丫头的天真无邪可爱,也许是小丫头的精美和灵性,也许是小丫头偶尔散发的睥睨冷绝霸气。。。也许,仅仅是因为彼此都是遭遇亲情遗弃之人。 那玉瓷般的小人儿,是他自从娘亲过世后萌生的第一个要保护的人。很多时候,他躲在暗处望着小五妹,似乎只有看到她,才能感受一丝温馨亲情。 她远走寒城十年,他脑海里刻画下她六岁时的天真烂漫与慧黠。 “少主,依丽时装送来今秋最新款。”绿儿捧着一个袋子,步履轻快地走进来,脸上洋溢着清秀的笑容。 五妹的依丽时装总店,每个季节定会给他送来两套最新款,而且绝对是在上市之前送来,虽然他不会穿着走到阳光下让人们看见。 心里涌起淡淡的温暖,看得见的半边唇角微微扬起,“打开看看。” “好。”绿儿打开袋子,一套白衣如雪,一套草绿黄的军装怀旧色。 “少主,要不要试穿?”绿儿展开两套衣裳给明修浩看,这款式真的很别致,就像五小姐说的,充满时尚元素。 明修浩似乎心情不错,“好,明天穿。” “少主,明天穿哪一套?”绿儿赶紧问。依丽时装店也有送她两套衣裙哦,她想知道少主明天穿什么颜色,她好跟着明天穿颜色搭配的衣服。 “暂时不确定。”淡淡地不甚在意。 “哦。”带着些许失望。 看着走出的身影,明修浩忽然微叹口气。绿儿的心意,他无法回应。 这么多年,他孑然一身,不是他不近女色,除了戴面具这点,实在是他没找到那个可以与自己产生共鸣的人。 绿儿很好,真的很好,但他对绿儿只有朋友情。 男女之情,并非对方有多好,你就要去喜欢他。除了看对眼,还需要心灵共鸣。哪怕他跟前站着天之骄女,若是无法产生共鸣,再好他也不会落在心上。 “大哥,给我找个嫂子吧。”回蓝莲探亲的明惜惜,挽上他胳膊一脸期盼。 “不急。”他的确不急。习惯了一个人,也挺好。 “大舅爷,孤单是一种罪过哦。”四岁多的小王子,边说边爬上大舅爷的大腿。 “哦?为什么?”明修浩对这小外甥极是喜爱,一把抱起他笑问。 小王子扑闪亮晶晶的眸子,小手摸上他银色半面具,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大舅爷孤单,会使得另一个阿姨也孤单。” “谁告诉你的?”真是小人精,比惜儿小时候有过之无不及。 “妈咪大人呀,嘻嘻~”小王子笑得无比可爱迷人。 “大哥,这次你再不听话,我要和你绝交!”明惜惜狠狠威胁。 明修浩挑眉:“当真?” “绝对的!”语气斩钉截铁。 “容我考虑几天。。。”又开始蜗牛了。 “没得考虑这次。圣医伯伯已经来了!”明惜惜笑得奸诈,纤手一指走进院子来的人。 脚下刚想开溜,“大舅爷,妈咪说,你如果逃跑就是乌龟家的孩子哦!” 小王子仰着小脑袋,眼眉弯弯,小嘴微翘,十分得意可爱。 明惜惜拽紧他胳膊,继续威胁:“大哥,你敢再跑,我让臭石头冰死你。” 额!那个冰山妹夫。。。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一秒,幕歌带着强大的冰寒气场朝他走来。 “好。。。我不逃跑。”明修浩心一抖,治就治,谁怕谁啊! 给读者的话: 2789. 368番外--陆尘篇 “妹妹不要哭。妹妹不要哭。”三岁的陆尘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一句安慰话,可是尚不足两岁的妹妹,哪里能听懂他的话? 劝不住妹妹哭,陆尘自己也哭起来。他害怕,真的非常非常害怕! 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就不见了爹娘?为什么周围都是那么陌生的一切?睁着惊恐万分的眼睛,陆尘抱着小小的妹妹,蜷缩在街头角落里,哭累了,妹妹直喊饿,陆尘也饿,可是他们没有钱。 “哥哥,饿,饿。。。”不足两岁的妹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陆尘也饿得头晕身浮,泪水无声滴落在妹妹的脸上,妹妹伸出小手摸了摸,放到嘴里吸吮。 一个奇装异服的美丽女子,腰间系着的铃铛在走动间发出轻微的清脆铃声,隐隐散发的光晕,外人并没有留意,只因这女子太美丽,他们的目光都倾注在女子的脸上。 “原来在这。。。”美丽女子四处环顾的美眸,忽然投向某个地方,抬袖擦擦额头的汗水,快步朝一处角落走去。 “小可怜儿。”美丽女子蹲下来,掌心轻轻拂过兄妹俩头顶,两道肉眼看不见的光芒,攸地落入两颗小脑袋。一手一个抱起兄妹俩离开了街市。 两年后。康城外,梵山。 “南珠嬷嬷,妹妹肚子疼。”五岁的陆尘老老实实练功,瞥眼间忽见陆烟坐在地上捂肚子,小脸皱巴巴地喊痛,急忙跑去找南珠神女。 “小烟儿怎么了?”南珠忙过来抱起陆烟,搭上脉搏一探,是进风着凉了。不由嗔怪:“小烟儿又不乖了,是不是偷偷脱了外套去玩了?” 陆烟皱巴着小脸,心虚又惭愧地点头。陆尘看着妹妹觉得心疼,“南珠嬷嬷,是我不好,没看好妹妹。” “尘儿,别自责,你也是小孩子。好好练功,我抱小烟儿去擦点药膏。” 南珠神女温柔一笑,低头亲亲陆尘额头,抱陆烟进屋去了。 “好好吃哦!南珠嬷嬷,晚上还有百香菜吃吗?” 每年春冬两季,总能吃上南珠神女亲手做的百香菜,这是南溪族特有的一道菜,说是百香,其实只有五种材料,因为搭配了一种只有梵山才生长的暖心花,此花外观若心形,只在春冬两季开花,花香随着不同时辰而呈现多种不同香气,南溪族人喜欢用暖心花来做菜,百香菜由此而来。 陆尘兄妹吃过别家的百香菜,那个味道总是不及南珠嬷嬷做的好吃。 “呵呵,两只小馋猫,每天都做给你们吃可好?”南珠神女满脸温柔慈爱,这两只小鬼头,越长越漂亮,尤其性情乖巧懂事,学东西一点就通,每天听着两个孩子喊嬷嬷,南珠神女心里总会涌起母性的柔情。 或许这正是作为南溪族的神女的悲哀,一生都不得婚配,不能有所爱,因为南溪的神女,她的爱是无私的,是属于整个南溪族的。 做为神女,南珠享有与族长、法师同样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可是这些又怎能填补作为女子的缺憾? 陆尘兄妹的父母去了何处,为何丢下一双儿女不管,南珠神女懒得去理,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这两个前世来历不凡的小鬼,嗯,就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长大吧,也可圆了想做母亲的愿望。 陆尘兄妹快乐地在梵山生活,南珠嬷嬷对他和妹妹非常非常好,从来不舍得大声呵责,更不要说动手杖责了。兄妹俩对南珠神女的感情,远远胜过那些有血缘渊源的人。 然而,这快乐无忧的童年持续了几年,南珠神女失踪了。 总也忘不了南珠嬷嬷那天下山的情形,她如往常左揽右抱陆尘兄妹俩,亲亲各自小脸蛋,嘱咐他们要听话在家,不要淘气。 那个夜晚,陆尘和陆烟就坐在小竹楼门前,一直望呀望,南珠嬷嬷还是没见回来。 这年,陆尘十岁,陆烟不足九岁。 命运仿佛又回到了起点,陆尘和妹妹再次成了孤儿,幸好,族长有所照顾,族人大多善良同情,陆尘和妹妹在族人的相助下,挑起了一个家,照顾自己,照顾妹妹。 浅墨笑法师也很照顾小兄妹俩,尤其是对陆烟,经常会给她留双份礼物或好吃的。可浅墨笑那双墨绿眸子太深不见底,经常久久凝望,这让陆烟心里有些害怕畏惧。 陆尘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每天,他都在想念南珠嬷嬷。直到浅墨笑法师出外寻回来南珠嬷嬷的头钗,一片衣角,南溪族都相信南珠神女是被天神召走了。可是陆尘和妹妹不信。 在他四岁那年,南珠嬷嬷给他和妹妹所佩戴的雪铃铛下了无解的咒语,只要一方有异,不管距离多远,都会感应到。这道咒语,囊括了南珠神女本人在内,假若她遇难,雪铃铛将不再如雪银亮。但兄妹俩的雪铃铛,依然如雪圣洁,这就说明,南珠神女还活着。 与明惜惜相遇,是陆尘人生的一个大转机,也是他人生必经现的轨迹。 她是陆尘第一个为之心动的女孩,也是陆尘第一个无偿无悔追随的人。 有时候陆尘在想,假若自己不是琅玡七子之一,明惜惜也不是凤神星转世,他还会为她心动、还愿意无偿无悔保护她吗?想了一会,陆尘就迎着风儿笑了。 为她心动,是因为是她自己,而非什么身份。如果他能早早出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只做她的终生唯一保镖。 康端王爷真的很好,跟她很配,最重要是康端王爷一心一意地对她一往一情深。看着她幸福快乐,陆尘也很快乐。 天下太平,陆尘剩下的牵挂,便是在圣济门接受治疗的南珠嬷嬷。 圣济门。因为有神草的治愈,得到精心护理照料的南珠神女,情况慢慢好转,身体细胞被重新激活,整个人不再如木乃伊可怕。 现在的南珠神女,甚至可以睁开眼睛,清晰地看到照顾她的陆烟夫妇,给她治疗的圣济门门主草林子和他的弟子们。 但她还无法动,说不了话,只能进食一些流质的食物。看到陆烟和门主等其他人,南珠神女会露出一丝微笑,感谢他们的救治和照顾。 “南珠嬷嬷,哥哥来信了!说这几天就会来到。”陆烟手拿着封信,笑着走到床前给南珠嬷嬷看。 自从大决战后,陆烟失去哥哥的讯息,但雪铃铛没有摇晃异常。 浅墨笑说过,哥哥不会死,惜惜不会死,他们都不会死。因为他们的灵魂体来自神界,无论转生多少世,作为神界的灵魂体永远存在。 相拥的两人,目光同时投向夜幕上的疏星冷月,春天的夜晚寒气未过,但这厚实的怀抱令陆烟安心又温暖。 “哥哥,惜惜,你们要快点回来!”陆烟始终相信,就如同当初她被惊醒前尘记忆,总有一天,她和浅墨笑两人,也会离开人间,回到神界,继续他们的三剑客情缘。 陆尘风尘仆仆到达圣济门,拜见了草林子门主及谷中几位圣医门弟子,急匆匆来到南珠神女的床前。 “南珠嬷嬷!尘儿回来了!”陆尘扑通跪下,握住南珠神女枯槁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南珠神女想流露一丝微笑,却流出了枯浊的眼泪。 为了方便南珠神女治疗,草林子破例地让陆尘兄妹及浅墨笑三人,长期留在圣济门照顾南珠神女。 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冬天。山里的春天来得早,鸟儿欢鸣,山野新绿,不知名的花儿漫山遍野。 陆尘背着南珠神女,熟悉地走在通往温泉的小路上,花衣挽着一个大篮子,里面装着南珠神女浸泡温泉的换洗衣物和毛巾。 来到温泉前。陆尘放下南珠神女,花衣负责给南珠神女脱下外衣,和陆尘一起轻轻把南珠神女放入温泉中。 经过一年多的精心治疗和护理,南珠神女已恢复常人形象,但身体仍很虚弱。 这两孩子,彼此有心意,就是不肯先开口捅破那层纸。南珠神女泡在温泉里,替两孩子着急。 “陆尘。”花衣坐到陆尘身旁,抑制着狂奔的心跳,鼓起勇气,不等陆尘回应,急急说出,“我可能要嫁人了。” “什么?”陆尘吃一惊,听错了?一定听错了。 “我说,我要嫁人了。”看到陆尘的吃惊,花衣忽然没那么心慌了。陆烟教的法子,或许真有效。 陆尘呆了呆,心里蓦地感到疼痛。半响呐呐地问:“你、你要嫁给谁?” 花衣故意流露一丝伤感:“嫁给要娶我的那人。” 这一丝伤感,让陆尘仿佛看到一线曙光,下意识里,他认为花衣不是很乐意嫁那个人。 那么,自己现在提出。。。可是,万一被拒绝。。。而且自己什么也没有。陆尘忽然又纠结在自己的面子和自卑中。 因为长期留居圣济门,陆尘和花衣,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日久生情,彼此心里有了对方,却一直不好意思捅破,你若问两个闷骚的人谈恋爱怎么谈,看陆尘和花衣就知道。 “师父说,我几个师姐,师妹都出阁了,就我还留着,他面上无光。”师父啊师父,徒儿迫不得已,也是陆烟妹妹教的,您不要怪责啊。 “那。。。是你师父让你嫁的?”陆尘有点心凉了。 花衣无声点点头,脸上写满了十个不情愿,秀眉纠结在一起,看得陆尘心里那个疼惜,忍不住就伸手去为她抚展秀眉,“如果你不喜欢,跟你师父好好说,他老人家会体谅的。” “可是。。。我再不嫁人,就真的、真的。。。老了。”花衣说到最后两字,声音一下低了,这是实话,可有谁知道她说得多辛苦?面对喜欢的人说这样的话,实在很厚脸皮。 陆尘看着她愁容锁眉,冲口而出:“你不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这么好看。” “唉。。。你又不是愿意娶我的那个人,你说好看有什么用?”花衣一声叹息,眉眼间的幽怜,令陆尘看得又是一阵心疼。 “我。。。”再不说,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仿佛下了很重很重的勇气,陆尘忽然一把抓起她双手,脸已红了半边天,然那双眼睛却勇敢地看着她,“花衣,我一直、一直喜欢你很久很久,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娶你!” 花衣怔怔地望着他。陆尘心慌了,急道:“我、我是认真的,花衣,虽然我没有很多钱给你花,但是,有一碗稀粥,就绝不会让你饿着。我这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哄人,但我会用行动去做给你看到。” “那你会对我一直好吗?”花衣吸吸鼻子,心里有些甜蜜有些感动。陆尘老实勤朴,她知道。但她要确定他的心意。 陆尘毫不犹豫点头!“我会!而且除了你,我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 花衣不禁依偎在他怀里,脸儿绯红,低低道:“陆尘,你说话算话,不然天打雷劈!” 陆尘怔了怔,随即惊喜莫名地伸出双臂抱住花衣,心儿不住地颤抖。他不会让天打雷劈自己的,有一个花衣,足够了。 花衣甜甜地笑了。陆烟的法子还真不错呢。 原来,爱情中的两个闷骚包,总得有一个先开口,如此爱情才能继续进展,开花结果不是? 给读者的话: 3758. 369番外--幕良篇 “五爷,这家客栈看着不错,不如我们投这家?” 小安子抬头打量着颇为气派的客栈,再探个头往里一瞧前堂,还挺漂亮的。 “那就这家。”幕良怏怏不乐地说道。 要了两间上好客房,幕良一间,小安子和宁古、石辉一间。吃过晚饭不久,伙计提洗澡水过来,几人先后洗漱完毕,各自歇息。 幕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路上断断续续传来五妹的消息,她一直和二皇兄一起。。。 总是情不自禁就在脑海浮现五妹的面容,五妹的身影,五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慢慢地,脑海里又浮现另一张面容,不若五妹的精致完美离俗,不若五妹的天真无邪狡黠,却自有她的端庄高贵,娇丽似梅。她的一支雪舞,惊艳四方,也令他心底深深震撼。 可他如今却不知她去了哪儿?留下的信笺只言片语,虽平淡平静,仍可感受到留言者的幽酸失落。 那个精灵似的人儿,他此生注定只能深埋心底,再上一把锁,偶尔,进去回想一下那些美好。 其实,他默然的态度,已表示他接受这门和亲。只是,他也需要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慢慢地,试着去接受另一个人。 风,吹绿了杨柳岸,也皱了一池绿水。 “五爷,有下落了。”宁古忽然出现,语气略有轻松。这两月来,他们跟着五皇子四处寻晋绘国的八公主蓝雪舞,几寻未果,花高价向格子组织购买情报,不出五天,便有了下落。 “八公主此时正在代州城。” “好,吃过饭马上出发去代州城。”有确定消息,幕良连月来的担心,忽然一扫而光。 出来两月了,也没见幕良寻自己,蓝雪舞忽然有些后悔就这么出走了。可是,转念一想,会不会他无从去找?会不会自己往南,他却往北寻去? 若是这样,只能说她和他是没有缘分吧。早已黯然的心,再次充满感伤。 那一曲云音合奏,蓝雪舞始终相信,幕良就是自己今生的良人。可是啊,他的心里偏偏已住进了别的姑娘! 那个叫五妹的女孩儿,让蓝雪舞第一次产生了一丝自卑感,她一直为自己的容颜充满自信和骄傲,但在那女孩儿面前,她弱得就像花园角落里的小小花朵黯然失色。 心不在焉地行走在闹市中,蓝雪舞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几个地痞盯上。 想劫美色的地痞,却不知道他们后面,也跟了几个男子。 蓝雪舞走到桥下码头,放眼两岸风光还不错,于是租了一条小船游河散心。 “快快!那边有空船。”几个地痞见状马上租船跟了上去。 幕良见状,也去租了一条颇为华丽的中号游船,让船家加快速度,跟上前面的两船。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尚有三四丈远,宁古和石辉飞身一掠,落到地痞的船上,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再用绳子五花大绑,让船家靠岸去报案。 蓝雪舞听得动静,走出船舱一看,正好看见另一艘船上的幕良。她呆了呆,心下迅速升起一丝欣喜,随即又拉下脸来,赌气地钻进船舱,吩咐船家快速前行。 “雪舞”二字到了嘴边又咽下,幕良忙让船家提速,务必超越蓝雪舞所在的小船将之拦截。 “船家,怎么了?”感觉船行停止,蓝雪舞忙问船家。 船家为难道:“姑娘啊,我们被挡道了。” “不会绕道吗?”蓝雪舞有些不爽,这船家笨哪,这么宽的河面,就不知道绕道前行? “姑娘,对船的公子说请姑娘上船一叙。”船家又说道,并迅速将宁古递过来的银两揣进口袋。 蓝雪舞探头往外一看,马上道:“船家,掉船头,我不游河了。” “姑娘,气消了该和相公回去,这外面啊,不太安全,姑娘这么漂亮,万一遇上坏人。。。”船家喋喋不休。 蓝雪舞气恼地打断他话,叫道:“我说调船头!调船头回去!” 船家不但不调船头,反而做起了滥好人,“夫人,快跟你家相公回去吧,我看你相公一表人才,一身贵气,所谓家和万事兴,夫人就不要再闹别扭了,哪家夫妻没有点矛盾的?大家互相谅解就。。。” “停停停!”蓝雪舞听得火起,她虽为和亲公主,到目前为止还没拜过堂呢,怎么就成了夫人,还有个相公?这船家是无聊得蛋疼。 蓝雪舞一走出船头,就见幕良一身温文秀气,一脸干净的笑容,笑望着自己。 “雪舞,老伯是好意,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回家吧。” 不等她回应过来,宁古和石辉已一左一右飞落她身畔,一句“公主,得罪了”轻轻扶着她飞回幕良的船上。 蓝雪舞冷哼一声,转身走进船舱内。幕良跟了进去,为她泡上一杯沁心花茶,温声道:“雪舞,为什么不辞而别?” “你寻来做什么?”蓝雪舞的语气不知不觉软下来,带着一丝幽怨,一旦面对幕良,她就是无法硬起心肠发公主脾气。 “我担心你。”幕良轻轻地说道,话语间流露温柔。 “你、担心我?”蓝雪舞一时愣住,他真的会担心自己么? 幕良轻轻点头,唇边的微笑带着怦然心动的温柔,“是,担心你在外受委屈,担心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担心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回家?他说回家?蓝雪舞怔怔然地,竟不知如何去应答了。美丽的面容,却渐渐升起了热度,晕出两朵淡淡云霞,心底,落下丝丝甜雨。 她的细微,全然落入幕良眼中。他的心,起了一丝怜惜,轻轻牵起她手,认真地说道:“雪舞,你是个好女孩,没有公主的架子和傲慢,这点很难得。你的舞姿,无人能比。我与你,相遇是迟了些,但是,你若愿意,请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彼此了解,慢慢走进彼此心里。” 她愿意,她当然愿意。这双明亮干净的眼眸,就像他的笑容那般干净舒适,仿佛能扫去心里的阴郁。 于是,出发时孤单一人,回去时,却是一路笑语嫣然,融洽温馨,认真相处的两人,发现彼此还是有不少相似爱好的,他们可以就一个话题聊很久而不觉枯燥乏闷。 慢慢地,即使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也能感受彼此的平静安心。 大婚之夜,幕良用纯金小秤杆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巾,那一瞬间,蓝雪舞的娇羞美丽深深定格在他心里。 婚后,小俩口相处融洽,情真意浓,鲜有斗嘴,幕良每日处理完事务,便是回府陪雪舞,或是携妻出去游玩。 一年后,蓝雪舞产下一子,幕良很高兴,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令他思想迅速成长成熟。 有关五妹的消息,他依然会关心会担心。五妹在他心里的位置,很特别很特别,这一份弥足珍贵的纯真情谊,没有人可以取代,包括妻子。 当听到五妹和琅玡七子俱消失,他变得沉默寡言。他的心很痛很痛,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每日在亭子里作画,他清楚记得,五妹是画迷,她的精湛画技,就连宫廷画师都心服口服地钦佩赞赏。 每画一幅,每写一字,五妹的笑脸都会闪现上面。他无法接受五妹真的消失了的现实。 幕良不知道,自己写下了多少个惜惜。幕良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痛,更有一人跟着心痛。 蓝雪舞很想离开。可是她舍不下可爱的儿子,舍不下这个温馨的家,更舍不下他。 幕良不想去解释。五妹生死未卜,他无法不挂念。 “王爷,冰镜居士完好回来了。”宁古一接到喜讯,赶紧去告诉主子。 “五妹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幕良开心得要立即找人分享喜悦,他直接去找了妻子。 “雪舞!雪舞!五妹回来了~五妹活着回来了!”幕良激动的一把抱住妻子,声音竟有些哽咽。 蓝雪舞静静聆听着丈夫的心跳,卟、卟、卟!清晰有力,因为激动而略有加快。 “真好。。。二皇兄不会伤心一辈子,五妹可以做最美丽可爱的新娘。”幕良紧紧拥着妻子,口中喃喃,两滴泪水无声滑落。 蓝雪舞的心蓦地一颤。一丝释然,悄然自心底划开。 “阿良,他们会幸福的!我们也要一直幸福下去。”蓝雪舞微笑。 给读者的话: 亲爱的麻雀读友:敬请关注麻雀下一个新文,届时会在书群公告发文时间。鞠躬感谢读友们的陪伴和支持!